《八零军婚时代》 第一章 重生 「花婆验完了？」 「老娘做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回碰上这等货色！」 「那好那好！」 「这妞不错，是个难得一见的极品，献给亮爷说不定能跟老大说说情。」 不要！ 就是这么一段话开始，周程的人生天翻地覆！ 身下火车『哐当哐当』地响着。 周程从一片吵杂中睁开了眼，心跳声『呯呯呯』几乎要从胸腔里跃出来！久久不能平復。 「各位旅客前面到站的是a城，请到站的旅客带齐行李物品下车。」广播车忽然响起了。 周程惊醒过来，提着怀里的背包逃也似的下了火车。 她不能去c 城，她不能去c城！ 周程站在月台边上看着这趟开往c城的火车走了，心里面的那根弦似乎才松下来。 站台上行人匆匆，大伙手中提着的红白蓝条纹的编织袋特别醒目，刚下火车的人们往出站的方向涌去，有人操着熟悉的容城口音打听着厕所在哪儿，有对姐妹花路过周程旁边的时候还讨论着这时候最火的电视剧xx传奇，这个八十年代末最流行的电视剧。 周程捂住胸口，她回来了！ 回到了那走错路的分叉口。 广播声再次响起：c城到容城的火车即将到站。 周程拼尽了她此生最快的迅速往售票窗口跑去，买到了容城的车票，拿到票的时候她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再次坐上容城的火车，周程的心情激动难耐，又百感交集，最后都汇成了近乡情怯。 这会儿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转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色，远处只有零星几抹灯光，再是连绵的群山，在夜色下黑压压的一片，周程对于这边的城市是完全陌生，二十一岁之前的她最多也就出过省城，再远就没有了。 绿皮火车再次『哐当哐当』地响起来，车厢上的多数人都闭上了眼睛休息，周程是怎么睡也不着，这会儿她的脑海里全是家里，想着她离家后的情景，想着父母，想着小鱼儿…… 她是父母唯一的孩子，从小受尽父母的宠爱，父母都是铝制厂的职工，家里有房子有收入，生活安稳，没受什么委屈，在老师眼里她是个上进好学的学生，是邻居口中的乖乖女，要是没有后来的任性，她会是招了一个上门夫婿，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子，陪着父母平淡而无遗憾地过一生的幸福女人。 她前世这个时候，坐着之前的那一趟火车到了c城，那个离自己家里上千公里的地方，她带着满腔的热血与梦想，本以为能在c 城靠着余芳的关系当上某部队的文工团演员。 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她到了那儿被前来接自己的所谓余芳的亲戚带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甚至把自己绑了起来，贩卖给了一个混黑的头目。 周程闭上了眼睛，寻了三年的机会都没能成功跑出来，在顾北望前来营救的时候，她选择了自杀。 没想到一睁眼，她回来了。 「各位旅客，前面xx路段因有关部队执行任务火车将紧急停车，请靠近窗口的旅客把车窗关好……」 广播声突然响起，连续播了三遍，睡过去的乘客马上惊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着四周，更多的人探头往窗外看去，被旁边的人提醒后才赶紧把车窗关上了。 火车逐渐减速停了下来。 往外看的乘客什么也没有看到。 然后大家就议论起来。 「不知道要停多久呢？」 「希望不要停太久，我过来之前特意打了电话回去让我爸过来接的，不想他等太久了。」 周程也往窗外看去，外面是一抹的原野，没有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火车前面的灯照着的原故，依稀还看得到前面四五十米的地方有一群穿着军装的人在走动。 「看到了，前面有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声些，都说是人家部队在执行任务了，小心坏了人家的事！」 车厢里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 『呯』 疑似枪声的声音响了下。 大家惊慌地蹲在了地上，再也不敢议论了，车厢里的空气似是被凝固了一般。 周程买的是下铺的车票，她这会儿的心跳也急乱地跳了起来，把自己缩在了车壁边，不止是她，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这会儿是一动也不敢动，甚至把唿吸也调慢了下来，竖起耳朵等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安抚乘客的广播响起来了，「旅客们请不要担心，火车即将开动，请旅客们坐好扶稳，照看好老人和小孩……」 周程轻轻地唿了一口气，视线再往外看了眼，刚才穿着军装的军人这会儿清晰了些，跟平常看到的军装不一样，全身的武装，还佩带着武器，她看到其中有人往火车这边打着手势，示意可以走的样子。 火车缓缓开动起来。 忽然周程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好像看到了顾北望，车窗外面，穿着军装的。 周程没有看到脸，他们头上戴了防弹头盔，只露出一双眼睛，有一双眼睛如鹰般深遂凌厉，就如同那回在废弃工厂她看到他打架的时候一样，就算是在茫茫夜色下也不能让人忽略半毫。 火车很快开了过去，再往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周程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怎么可能，顾北望怎么可能在这里，他更加不可能是一名军人。 几乎是一个晚上没有合眼，容城终于到了，天也亮了，初阳带着朦胧。 容城，这个生她长她的城市，就算是看上一辈子也看不腻。 初秋的气候干爽，带着些许凉意。 周程裹紧身上的薄长外套，快步地往自家的巷子里走去。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不失是个好睡眠的季节，生活水平好了些，可能为着那多睡一会儿的时间，也愿意掏一元几毛钱出来买个早餐吃。 周家早餐店里，周正明跟妻子吴秀英正忙得不可开交，一人负责煮早餐，一人负责招唿客人，而且还要看着一旁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孙子。 周程站在自家小店门前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爸，妈。」
第二章 回来 周正明夫妇把脸转向了门外，看到了周程。 「哎，姗姗！哎哟我没看错吧，你怎么回来了？哎哟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快进来快进来！」吴秀英等不及周程走进来，自个已经三步并两步地走了出来，拉过了周程，一脸的宝贝，带着心疼，「你这是怎么了？」 周程一把抱住了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周正明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出来，焦急问道：「姗姗怎么了？」 周程赶紧摇头，抬起手背抹着脸上的泪水，去拉过周正明的胳膊，小声道：「爸，没什么，就是、就是太想你们了……」 周正明目光里带着疑惑，但还是没有再在这儿追问什么，让她先回家，店里头有人喊着他要买早餐，他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店里。 才刚学会走路的顾愉摇摇晃晃地来到吴秀英身边，然后抬头看着周程，口齿不清地喊了声，「麻麻。」 顾愉是个刚满一岁的小男孩。 是周程和顾北望的孩子。 周程看着这个孩子心里面涌出一股子的酸涩，弯腰把他抱了起来，温软的小身子乖乖地呆在周程的怀里，「小鱼儿……」 顾愉却是好奇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极了顾北望。 「哎哟哟，小鱼儿是不是不认识妈妈了？」吴秀英笑着打趣，她自个眼睛里头也是带上了好奇，轻拍着周程的后背，说道：「你还没有吃早餐吧？赶紧进去坐着，让你爸给你做碗你最爱吃的猪脚粉。」 周程应了一声，抱着孩子走进了店里。 店里吃早餐的人好些是邻居，大家都认识的，看到周程就问道：「姗姗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你去c省准备进一个文工团吗？」 准备给周程拿水的吴秀芳脚步顿了顿，显然她也想听听周程怎么回答。 前几天周程突然跟两老说要到c省进一个部队文工团，她的好友余芳在那里有位亲戚，拿到了这个名额，想让周程过去试试。周正明夫妻怎么也不同意，c 省离这边太远，就算是坐火车也要坐两天，要是有点什么事，自己这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周程一意孤行要去。 周正明夫妻拿她没有办法，周程从小在少年宫练舞，十五岁的时候准备要报名进本省军区里的文工团，没想到通过之后却是被人顶替了名额，到了高考的时候，报考的舞蹈学校也没能如愿，再加之她一向的倔性子，也没等顾北望回来，她就买了去c省的火车票，一人上路了。 现在突然回来，而且还是哭着回来的，周正明夫妻就难免想到她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周程摇了摇头，回答邻居的话，「没去了，走到半路太想爸妈了，就回来了。」 吴秀英摇头失笑，心里面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刚才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她闺女是半点儿委屈也受不了的主，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能不回来说？ 邻居也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但还是笑道：「瞧瞧都已经当妈了，还离不开爸妈呢，不过你回来也是对的，北望出去赚钱没在家，家里有老有小的，你又是出去了，他们不知道有多不放心你，瞧瞧你家的小鱼儿多可爱？你不在家，小孩子长得快，一下子就会不记得你了，你说是不是呀？」 这邻居婶子其中也有相劝的意思在，周程是家里的独女，从小被周正明夫妻捧在手心里娇宠大的，所以性子颇为任性，做为邻居她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些，周程跟顾北望的夫妻关系闹着挺不愉快的，但是顾北望这孩子又是周正明夫妻很是喜欢的孩子，就算是周程怎么闹，只要有她父母在，她还得跟着顾北望过，在邻居婶子的眼里看来，这也没什么好闹的，毕竟他们孩子都生了，还不如好好过日子，而周程作为独生女也不应该离父母太远了。 邻居婶子的这些话要是以前的周程是听不进去的，但是现在的她，经歷过了无数的后悔，这时候才明白，就是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一直忽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看你爸妈多开心？」邻居婶子又是笑道。 周程忍不住笑了，连连地点头，趁人不注意低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吴秀花很快给周程端了一碗猪脚粉过来，这个是周程从小吃到大的，也难得没有吃腻的味道，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是一直怀念的味道。 这是用粘米粉做的宽薄片状的粉，再放在蒸笼上蒸出来，调上汁，再配上配菜，可香了，周程喜欢配上卤猪脚吃，卤猪脚是吴秀英的拿手好菜，软弹有韧劲，特别的好吃。 吴秀英给她铺满了一碗的卤猪脚，怕她吃不饱似的。 「坐了两天车累坏了吧？吃完了赶紧回去歇歇。」 周程吸着鼻子乖乖地点头，把早餐吃进嘴里，鼻头髮酸，真是好久好久没有吃过爸爸妈妈的手艺了。 小鱼儿在她怀里呆了一会儿就挣扎着下地面去。 周程赶紧扶着他，免得他摔倒了，她问吴秀英，「妈，小鱼儿吃过没有啊？」 吴秀英忙活着收拾客人吃完的碗筷，边回答她，「吃过了吃过了，这小子一早起床就喝了一大杯沖的奶粉，吃了块鸡蛋饼，胃口好着呢，他现在啊，刚学会了走路，就想到处去玩儿，不要抱了。」 小鱼儿下了地蹬蹬瞪地就跑进屋的最里面，拿了两个玩具小汽车出来，其中一个给了周程，啊啊啊地不知道说着什么火星语。 周程手上拿着玩具车，低下头去问他，「小鱼儿你在说什么呀？」 小鱼儿：「*#*#……」 周程求助地看向吴秀英。 吴秀英哈哈地笑。 有几个在吃早餐的邻居也笑了，「哎哟珊珊你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还得问你妈呢。」 周程不好意思地笑。 吴秀英道：「他想你跟他玩，你别管他，你先把早餐吃了，小鱼儿你先自己玩着，等妈妈吃了东西再跟你玩啊？」后面那句是跟小孙子说的。
第三章 小鱼儿 小鱼儿转头看了看吴秀英，懵懵懂懂地又转过头，就在周程吃早餐的桌子上玩着手推车。 好懂事啊。 周程看着心里都软化了。 小鱼儿长得像顾北望多一点，但是皮肤却是随了她，白嫩嫩的，小脸圆滚滚的，特别的可爱。 吴秀英怕他冷着了，给他穿了两件长袖的衣服，脚上穿了袜子鞋子，应该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没有讲究什么，全是灰色系的衣裤，还有些不合身，有些大了，衣袖都是挽着的，但是禁不住小鱼儿的模样好。 重生之前的周程并不喜欢顾愉，这个不抱期待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她想要流掉的孩子，他出生后，她抱的次数有限。 在前世那一段悔恨的时间里，她最内疚的就是小鱼儿了，从来没有好好地抱抱他，也没有给他换过一次尿布，餵过一次奶，自己把他带到了这个世上，却没有给到他应有的母爱。 周程看着小鱼儿有些转不开眼睛来。 厨上的吴秀英用手肘碰了碰一边给客人装碗的周正明，示意他看去周程那边，然后小声地道：「你有没有发现咱们闺女这齣去一趟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周正明嗯了声，声音并不轻松，「等会儿没什么人你跟她回去，好好问问她在外面到底遇到什么了，我怕她碰上了不好的事情。」 吴秀英把高兴的神情收了收，连连地点头，「我知道了。」 周程吃过早餐，自个把碗收了，看着店里的客人挺多的，吴英秀忙得脚底生风似的，又是端早餐又是收拾碗筷又是收钱，看她恨不得多长出两个手来，周程就挽起了袖子走过去帮忙。 「老闆娘这是你儿媳妇啊？哎哟，长得真标緻！」其中有一位大姐看着周程好奇地道，「一直在你这儿吃早餐，还是第一回看到她呢。」 吴秀英看到周程的动作，就赶紧示意她不要做，然后去回答客人的话，「不是儿媳妇，是闺女。」 这位大姐是外地人，随着丈夫在这边务工，喜欢来周家早餐店里吃早餐，对于周正明夫妇带着孙子忙进忙出的，也是挺好奇的，平常来得多了，大家也说上两句话。 「哎哟，我还以为是儿媳妇呢，听你孙子叫你奶奶。」大姐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你闺女今天休息是吗？」 吴秀英应了声，然后转过头来就催着周程回去休息，「你别帮忙了，你没有做过这些事，妈怕你帮倒忙呢。」 周程：「……」 她还真是会手忙脚乱的。 她只能拉过一边的小鱼儿，跟吴秀英道：「那我跟小鱼儿回去，他等会儿什么时候要吃东西的？还要不要冲奶粉了？能不能吃其他的零食？」 吴秀英向她摆了摆手，「小鱼儿不用你管，让他在这儿，你自个回去，你回去歇歇，等会儿吃饭我叫你，你估计早上没有照镜子是不是？整个人像是被霜打焉的花似的，那黑眼眶就跟别人带黑框眼镜一样，可难看了，赶紧回去歇着，小鱼儿不用你带。」 周程：「……」 她几乎是被吴秀英推着出了门。 出了门口的周程有着捨不得的感觉，吴秀英已经不管她了，一转身又是给客人端早餐去了。 住的地方就在小店右边，其实早餐店就是在自己家里噼出来的，不用租金，下岗后的周正明夫妻闲不住又为了赚几个零花钱就开了这个早餐店。 周程回了家。 家里是两层的小楼，前面还带着个小院子，临着街。 她的房间在二楼，跟她走的时候一样，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她知道这是吴秀英给收拾的，即使是当妈了，还是一屋子的粉色少女风，床也是单人床，只有一米二的规格，她结婚前的睡房，她跟顾北望分着房睡。 在衣柜里找了套衣服，打算去厨房里烧个水洗个澡，心里面的那一股子彷徨也在回到家里的这一刻放下了。 一晚没睡的倦意袭来，身上跟头髮两天没洗的风尘感，也打算卸下来，带着她身上的晦气。 等她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正好。 楼下院子里传来吴秀英追着小鱼儿换裤子的声音。 周程弯起了嘴角，拿起了一旁桌子上的镜子。 镜子里头的人儿，五官秀丽，皮肤雪白莹透，刚睡醒过来的原因，两颊带着酡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泡在水里的黑曜石一般，眉宇间的那一股子的稚气已经荡然无存。 周程收拾了下，走下了楼。 小鱼儿一下子扑在她的腿上，口齿不清地喊着：「麻麻麻麻。」 「你睡醒了？去洗把脸，咱们吃饭了，今天你爸特意早点收档，出去买了只鸡回来，给你做了葱油鸡。」吴秀英走过来笑着说道。 周程咧着嘴笑，伸手扶着小鱼儿，「还是回家里好，一睁眼就有吃的，小鱼儿你说是不是呀？」 吴秀英嗔了她一眼，「你这没良心的，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说我跟你爸管得你太多，你要出去追求梦想追求自由……」 这些话是她说的，重生之前说的，觉得家里父母管得太多了，让她稀里煳涂地结了婚，还强势地让她把孩子生了下来，她明明才21岁，就要跟大多数的家庭妇女一样围着灶台围着孩子转，她不想，她不想这样，她要出去追求自己的人生。 周程现在想起自己以前的那一番『豪言壮语』不由就脸红起来，她被周正明吴秀英护在羽翼生活了二十多年，性子单纯，生活技能白痴，出到外面就算不是被人拐卖了，就是自己也能把自己给作死。 「你不知道你走之后我跟你爸多担心你？吃也吃不好，睡也不睡不好，怕你在外面没口热饭吃，你一走我们就后悔了，我託了小北的朋友给他捎个信，要把你找回来呢，好在你自个回来了，怎么了？你在外面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一见到我跟你爸就哭得花脸猫似的，比你儿子还能哭。」吴秀英嘴上毫不客气地损着她，但眉宇间却是满满的疼爱。 周程抱过了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第四章 闺蜜 周正明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叫过她们母女，「吃饭了，吃饭再说。」 吴秀英恍然，笑道：「你爸也要听呢。」 周程忍不住笑，弯腰抱起小鱼儿往里饭厅里走去。 吴秀英就进了厨房里帮忙端菜。 周程刚坐下，院子外头就有人喊她名字。 不一会儿，余芳就走了进来，颇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赶过来。 「姗姗我听别人说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文工团那儿你不去了？你回来了那我表姨那边怎么办？他们估计现在还在火车站那边等着你呢。」 余芳一进来就是一个劲儿地问，蹙着眉头脸上满是不贊同的样子。 周程很久没有见过余芳了，重生前，那三年里她无数次的想，自己的那些遭遇是不是余芳一手策划的？她这样子做又是为了什么？她们是从小玩到大最好的朋友啊。 余芳在周程的脑海里印象一直没有淡，就像现在一样，她穿着白色的裙子，白色的凉鞋，留着浅浅的刘海，剩余的长髮用髮夹夹到耳朵后面，垂在身后，清秀的脸上永远是温温柔柔的神色，从来没有看过她跟别人吵过架红过脸，就连现在质问的话里在她嘴里发出来，也带着一股子的温柔劲儿。 周程看着她，心里面涌上来的是全然的陌生，眼眶微涩，嘴角扯出了一个笑，「火车走到半路，我后悔了，在一个站下了车，买了回来的票，就回来了。」 余芳讶然地又带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甚至还坐在了周程旁边的椅子上，最后转变成了关心，「珊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这么突然地就回来了？你不是一直想继跳舞吗？这机会只有一次啊，要是错过了就没有了！我表姨怕是担心坏了。」 吴秀英这会儿已经端了菜出来，看到余芳在，就道：「珊珊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我跟她爸的身边，就连在外面一个人睡她也是害怕的，让她去那么远，也真是难倒她了。」 她心里面多多少少对余芳是不满意的，没想到余芳平常温温和和的，突然之间就教唆珊珊去了这么远的地方，说什么进文工团里做演员，吴秀英知道之后是一肚子的气，还特意去找过余芳，让她去劝劝自已那倔性子的闺女，余芳口上是满嘴子答应，但是转过身去，珊珊要去c省的念头更加强烈了，怎么能不让她对余芳有意见？ 余芳尴尬地笑了笑，跟吴秀英打了个招唿，「阿姨，都怪我，本来我答应她跟她一起去的，没想到身子突然不争气，突然就感冒了，手脚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这两天你没看到我，我都是因为在家里躺着呢，要是我跟珊珊一起去，你们就放心些是不是？」 是了，余芳是答应跟她一起去的，余芳并没有舞蹈基础，她尽管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也进不了文工团，所以她说要把这个名额让给周程，周程除了高兴之外剩下的就是对余芳的感激了，她后来害怕，对于一个人去有些踌蹰，再加上家里人的反对，余芳就对她说，跟她一起过去。 但是，在买了车票之后，在临近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余芳的弟弟过来跟她说余芳病了，病得还去了医院打点滴，不能跟她一起去c省了。 周家父母也是因为余芳跟着周程一起去才勉强答应的，余芳没去，他们也想不让周程去，但是周程已经拿到了火车票，不想这么放弃了，咬咬牙偷偷地就走了。 周程想到这儿，再一次地猜测余芳的这病是不是装的。 「我们要吃饭了，你在我们家吃吧？」吴秀英跟余芳说。 余芳识趣地站了起来，「不了阿姨，我家里也做了饭的，我过来想看看珊珊是不是回来了，她现在回来了，我也得回去给我表姨那边一个电话，让她不用在火车站等了……」 吴秀英点点头，「行，那你去吧。」 余芳对于吴秀英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愣了一愣，然后又去看周程，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发现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缠上来跟自己解释为什么不去c省的事。 「珊珊我先走了。」余芳跟周程说道。 周程也点点头，「行，我抱着孩子不方便送你。」 余芳视线转向她怀里的小鱼儿，脸上闪过种怪异的神情，看到周正明也端着菜出来，吴秀芳已经盛好了饭，也不好意思再待在这儿，只好提步离开了，背影里颇有些依依不捨的意味。 「你这个朋友啊，也不知道有心还是无心，竟然怂恿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口中的表姨表舅什么的，我听都没有听说过……」吴秀英边从周程怀里抱过小鱼儿，把他放在他的小餐椅里一边说道。 周程嗯了声，「我也不知道。」 「那什么c省你不要再去了，你还想跳舞的话，咱们在这边好好找，找个知根知底的……」 周程点点头。 周正明给周程碗里夹了个鸡腿，呵呵地笑，「闺女你看看你的脸，两天没见而已，竟然陷了一块进去了，连肉都没有了，多吃肉补回来，以前的模样多好看啊。」 周程看着周正明这个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哄的样子就笑了，忍住了发酸的鼻子，道：「可不是嘛，谁叫我的模样随你爸你，一瘦就不好看。」 周正明笑眯了眼睛，叫过吴秀英帮忙拿酒过来，吴秀英还没有说话，周程已经殷勤地跑去帮周正明拿酒了，就跟小时候一样，特别喜欢当父母的小助手，特别地爱表现，只是长大了之后却是很久没有在父母面前说要帮忙了。 周正明跟吴秀英对视了眼，眼里除了欣慰之外还有担心。 周程给周正明倒了半杯酒，「爸我知道你高兴，但是为了你的身体尝一下好了，咱们适量啊。」 周正明呵呵地应了，让她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就道：「珊珊说吧，你在外面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周程愣了愣，抬头看着两老，看到他们脸上的担心，也恍然过来，知道自己一回来就抱着他们哭的样子吓坏他们了，想到这儿她忙道：「没有没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我就是坐着坐着火车，看着火车越来越远，离你们也越来越远，我害怕了，我不敢去了。」
第五章 哥们 「真是这样？」 周程重重地点头，「真是这样，我没有骗你们，特别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虽然火车的车厢上满是人，但是我还是害怕，我除了怕鬼之外，我还怕有坏人，要是有坏人看到我长得好看，看到我一个人，过来偷我东西怎么办？偷偷地跟着我把我拐卖了怎么办？梦想再好，也得把自己的人身安全保证了之后再来说追求，我想通了，就回来了。」 「哎哟。」吴秀英忍不住惊唿了声，「珊珊你感觉你这齣门一趟一下子就长大了，老周同志你瞧瞧，咱们这闺女不会是换了个人吧？」 周程嗔了她一眼，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你对我还真是没信心。」 「有有，有信心，妈这是高兴呢，回来了就好，你爸说得对，咱们在这儿也可以慢慢找。」吴秀英高兴得不得了。 周程点点头。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了午饭，周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觉得满足极了。 就连小鱼儿也吃了满满一大碗的软饭。 「小鱼儿的胃口随了他爸，不像他妈。」吴秀英欣慰地跟周正明道。 周正明哈哈地笑，「像他妈吃饭慢啊。」 周程嗔了他们一眼，「是是是，全部的缺点都是随了我。」 看着认认真真自己拿勺子吃饭的小鱼儿，周程脑海里闪过了顾北望的影子，这副认真劲儿看来也是随了他，自己小时候五岁还要周正明跟吴秀英追着餵饭呢。 吴秀英要带着小鱼儿去睡午觉，周程因为早上睡了半天现在这会儿也睡不着，所以没跟着，无所事事的她索性去弄自己在院子里种的那些植物。 「周姗姗，周姗姗！」 周程一抬头，看到自家的墙头上坐着一个嘴叼着狗尾巴草的青年，模样周正，只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起来颇为地欠扁。 「贺加礼！你干嘛？」 贺加礼是周程的髮小，小学三年的同桌，然后初中又一年的同桌，还算是比较玩得来的哥们。 贺加礼头一撇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到了墙头的外面，一下子就墙头上跳了下来，身手矫健，稳稳地站在周程的面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慢条斯理地问，「听说你临时反悔了，没再去c省，算你还没笨到家！」 周程之前说要去c省的时候，贺加礼也来劝过她，只是她没有听而已。 「我都说了余芳并不是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无害，怎么样？你是从哪儿发现的？」贺加礼蹲了下来，跟周程能平视的高度，然后只见他疵了疵牙，似乎是嘴里没东西叼着不太习惯的样子。 周程噗嗤一声笑了，觉得重新见到他由衷地高兴。 她站了起来，看着他问道：「你吃过饭没有啊？」 贺加礼也跟着她站了起来，「我这些有上顿没下顿的人，要是吃了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你了。」 周程点点头，「正好我们吃剩还有半只鸡你进来吃吧。」 贺加礼眼睛就是一亮，跟在她身后，语气里多了几分讨好，「姗姗要是有酒的话就更好完美了。」 周程直接了当地回，「没有。」 贺加礼垮了肩膀，「真是小气啊。」 周程把饭菜热了下拿出来，自个也坐在他的对面，「你最近在忙什么？」 前世的时候，周程因为跟余芳一直玩在一起，而贺加礼却是不怎么喜欢余芳，因为余芳的关系，周程跟贺加礼少了往来，所以他高中毕业之后具体做些什么工作还真不知道，约莫听人说他去贩卖水果，别人说起来有些看不好的样子，觉得他这不是什么正经前程。 贺加礼看起来也真是饿了，一拿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吃了半碗饭才有空回答她，「刚运了一批西瓜上华宁。」 「挺好的吧？」 贺加礼抬头看了她一眼，惊讶道：「姗姗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了？真是受宠若惊。」 周程白了他一眼，「怎么？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吗？」 贺加礼实诚地点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总是跟余芳玩在一起，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她应该跟你说过我不好的话吧？那会儿的你，就好像脑子进水一样，就连余芳说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你也觉得是对的。」 周程托着腮，听得一脸的认真，然后嘆了一口气，「贺加礼，余芳真的不是好人吗？」 贺加礼三两下把半只葱油鸡吃光了，再添了一碗饭把剩下的菜汁给拌来吃了。 「周姗姗我跟你说，余芳以前跟关圆圆一起玩的时候，吃的用的全是关圆圆买单，后来关圆圆因为没钱交伙费去偷老师的钱，那会儿的余芳可是撇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在背后说一堆关圆圆不应该的事，她也不想想关圆圆的钱都花在谁身上了。」 周程也想起来了，那会儿是初二的时候，她那会儿因为没有跟余芳同班，所以也不像后来那样总是黏在，那时余芳是跟她同班的关圆圆一起玩的，关圆圆偷钱的事她也是知道的，余芳后来还跟她说起过这件事，确实如现在贺加礼说的，余芳说什么不知道关圆圆是这样的人，连累得她也被别人说闲话。 现在看来，余芳确实是三观不正，不管关圆圆是不是因为她才偷钱，但她确实受了关圆圆不少的实惠，你可以疏远但不应该在背后说闲话。 「所以周姗姗你现在回头是岸是对的，及早远离余芳这个人，她的那城府什么时候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贺加礼终于吃饱了，把背靠在椅背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周程哦了声，「你要是还知道余芳的事，都跟我说了吧。」 贺加礼欣慰地点点头，不过他话锋一转说起了另外的事情，「她的事不急，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李锐回来了。」 李锐？ 周程一愣。 贺加礼凑过来小声地道：「听说他在外面被人甩了，也混不下去了，现在回来八成是想吃回头草来了，你到时候可千万别理他，这人一看就是满肚子花花心思。」 周程满头黑线。 这人显然还记恨李锐以前跟他篮球比赛时候不小心把他裤子扯掉的事。
第六章 暗恋的对象 李锐高中的时候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还是口风琴跟吉他一把好手，只要学校里有活动有节目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再加之李锐长得阳光帅气又温和如玉，是不少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那会儿的周程也不例外。 李锐的家跟周程是同一条街上，平常上下学都能碰到，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为了学校的一个节目一起排练，李锐很会照顾人，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周程对他好感倍增。 只是那会儿李锐是有绯闻对象的，周程也没有再向前一步，可能李锐也有感觉吧，知道她对他有好感，后来周程高中毕业后就结婚了，而李锐却是考上了大学，离开了容城继续求学，两人再没交集。 现在贺加礼特意过来跟周程说，周程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我跟他根本就没有开始过，哪里有回头草一说？」周程斜了他一眼，对于他的用词不当非常不爽，她觉得以前的那些小女孩心思也说不上什么真正的喜欢，更何况现在的她可是小鱼儿的妈妈了，以前的那些风花雪月就当是如风消散了。 贺加礼啧啧了两声，「我过来还不是提醒你一句么，你脑子一向迟钝，作为朋友我不能光看不说，你以前对李锐的心思班上谁不知道的？你结婚后跟顾北望闹成这样，这其中也有李锐的影子在吧？」 周程白了他一眼当然不承认了，「谁说是因为他的？是我们自个的问题。」 她跟顾北望为什么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呢？周程想了想，觉得还是因为她发现了顾北望在外面跟在家里完全是两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他是个脾气温和、孝顺稳重的人，但他在外面却是逞兇斗狠，跟一些混混去打交道，甚至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做些什么，周程觉得害怕，枕边人竟然是这样的人，他一个在外面有脾气有手段的人，又怎么会委身在自己家里当一个上门女婿呢？他所图的又是什么？ 当然了，虽然周程不想在贺加礼面前承认，但她却是有那么一点儿是因为李锐的缘故，李锐在外面上大学，过年放寒假的时候是回来的，他的大一寒假，也是周程跟顾北望结婚没两天的时候，李锐要办一个生日晏，要请好些的同学过去。 周程是他特别正式地写邀请函请的，如余芳他们都没有收到李锐这样正式的邀请函，余芳就一直在她耳边说，李锐是对她有感觉的，是喜欢她的，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结婚，余芳说得多了，周程心里面也动摇起来。 最后李锐的生日晏周程没有去成，她跟顾北望大吵了一架，本来就已经对顾北望有意见的周程更是因为这样而闹起了离婚。 贺加礼没有跟她争执这个，脸上泛起了夸张的欣慰神色，「不是就好，你也应该长大了，那个李锐大学毕业了，听说在省城那边分配了个工作，在一家国企做会计，之前是听说个谈了个女朋友，人家家里条件挺不错的，不过现在又好像说是分了，总之我觉得李锐这是被甩了，人家大城市的女孩选择那么多，李锐会的这两手招数对人家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盘，啧啧，现在不年不节的回来，看来外面的世界也不好混啊！总之他要来找你的话，你不要管他。」 周程：「……」 这话里话外都带着他主观的臆想。 贺加礼站了起来，「话我就说这么多了，你自己警醒一点，我身上还有事情，晚上要运一批芒果上h省，要去准备准备，回来给你带酱板鸭。」 周程站身送他出去，「知道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贺加礼咧开嘴笑，「你放心好了，我一向都要都胆大心细，会注意的。」 「你等我一下。」周程跑回了自己房间里，拿过了钱包，拿了一千块，出去的时候递给贺加礼，「出门在外要钱防身的，你拿着吧，要是用得上就用，要是用不上回来再还我。」 贺加礼家里情况不好，他母亲常年吃药看病，家里有个上初中的弟弟，还有他父亲去世前留下来的外债没还，家里的重担全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在外面跑，想尽办法赚钱，跌跌撞撞地也只能勉强温饱。 周程是知道他的，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无所畏惧的样子，但是他却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不服输，不认命，现在他跟他朋友一起贩卖水果，周程不知道他有没有赚到钱，但是她知道，贺加礼从来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他有的，绝对不会对她吝啬，从他跳进来说没吃饭，周程就知道他现在手头是紧张的。 贺加礼看着她手中递过来的钱也不矫情爽快地接了过来，「姗姗你这钱当入股了，赚了连本带利还你，亏了当我借你的。」 周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贺加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嘆了一口气，向她点了点头，提步走了。 周程转身回屋把贺加礼吃了的碗筷收拾了，拿到了厨房去洗，她以前很少洗碗，吴秀英捨不得她做，她觉得她以后要把这些家务活捡起来才行，本来父母要打理早餐店又给她带孩子已经够累了，回到家里还要做家务活，周程觉得怎么都不能父母再做了。 收拾碗筷出来，周程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把小鱼儿换下来还没有洗的衣服给洗了，虽然做得不够熟练不够快，但是也没关系，她现在有的是时间。 周正明跟吴秀英起来的时候以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们的闺女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哎哟哟，姗姗妈没有看错吧？你这是怎么了？这些都是你打扫的？」吴秀英指着焕然一新的家具问道，脸上惊讶得几乎要去揉眼睛了，看看是不是认错人了。 周程微微地笑，「没看错，是我做的，我现在不是没事情吗？也当是做运动了。」 「我闺女真是勤快，不过不要累着了。」吴秀英欣慰归欣慰但还是怕累着宝贝闺女了。
第七章 老同学 午睡起来的小鱼儿吃了鸡茸粥要闹着出去玩。 周正明今天要出去把肉档的帐给结了，吴秀英跟周程说着晚上去一个表哥家喝新居入伙酒的事，「已经通知了，六点钟入席，礼已经买了，等会儿咱们换身衣服过去吃饭就行了。」 小鱼儿看吴秀英没有立马跟他出去玩就有些生气，伸手往门口指着，嘴里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夹杂着吐字不清，「去，玩。」边嚷着边往门外跑。 周程追过去一下子把他抓了回来，问吴秀英，「他要去哪儿啊？」 吴秀英拿过一旁的汽车玩具给他，「小鱼儿乖，咱们等一会儿再去啊。」 小鱼儿一下子就把玩具摔到了地上。 像是小牛犊一样发着脾气，包子脸上一片的严肃跟不高兴。 周程：「……」 「哎哟哟你瞧瞧他的这个脾气，像足了你小时候。」吴秀英忍不住就笑。 周程：「……」 小鱼儿一岁前的成长轨迹周程没有参与到，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有主见有脾气的小男孩了。 周程蹲下身，与小鱼儿平视，「小鱼儿把玩具捡起来，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啊？」 小鱼儿看了她一眼麻熘地把地上的玩具捡了起来，然后拉过她的手就扯着往外走。 吴秀英交待周程，「你带他去前面的小公园玩会儿就回来吧，把他的小水壶也带上，这天气干燥多给些水他喝。」 周程应了。 出了门，前面不远有个小公园，挨着中学，虽然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但是因为地方空旷，绿树成荫，平常带小孩的人们也喜欢来这儿散步。 周程没想到出个门就碰到了自己以前的初中同学郭晓梅。 郭晓梅手上也抱着个孩子，坐在公园的一个石板凳上给孩子餵水。 一抬头就看到了周程，她脸上顿时就惊奇了，「周程。」喊完转而看到她手中牵着的小包子，又是一声惊唿，「哎哟，这是你儿子？」 郭晓梅以前跟周程同过桌，两人当时的感情也还好，不过后来她们各自结婚都没有去，郭晓梅嫁给了以前班上的一个男同学，他们两人结婚之后一个人留在容城、一个人去了省城谋生活，现在看来郭晓梅在容城这边带孩子了，只是周程记得郭晓梅老公的家并不在这边，也不知道她怎么到这边来了。 这同学的模样也没怎么变，就是看着老成了些。 周程笑着点头，「晓梅，好久不见。」 郭晓梅让周程坐下来，然后问她，「你这是去哪呢？」 「没去哪，带孩子出来走走。」周程说着话眼睛没离小鱼儿，小鱼儿看着前面有孩子玩树叶也蹬蹬蹬地凑了过去，看得一脸的认真，周程看他们没有起争执也就不管他。 「你儿子多大了？」郭晓梅也把怀里的孩子放了下来，让他自个去玩，然后又是跟周程道：「这是我儿子，一岁六个月了，平常都是我一个人带。」 「我家的满一岁没多久，你搬到这边了吗？」周程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这么自然地跟其他人聊着育儿经。 郭晓梅点点头，「是呢，我婆婆他们都一起搬这边来了，之前住的地方太小，我生了孩子哪儿还住得下？我小叔在这边上学，我公公也在这边找了份工作就一起搬过来了，就住这条街上。周程我记得你也是住这边的，就是不知道你在哪一间，没想到就在这儿碰到你了，你现在做什么呢？还是在家带小孩？」 她边说着边打量着周程，周程穿着一连套的橘色长袖长裤套装，裤角微微带着喇叭形状，腰肢纤细，脚形修长，底下是一双干净的小白鞋，随便一站就是亭亭玉立，头髮随便地绑了个低马尾，依然是肤白如雪眉眼如画，比起婴儿肥的脸蛋更是多了几分娇媚，完全没能把她跟一岁小孩的妈妈联繫在一起。 郭晓梅看着就有些眼热，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随便穿着的灰蓝色罩衫，肥大的裤子沾了脏色的布鞋，还有有些油的头髮，顿时觉得有些气馁，因为男人不在家她也懒得打扮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这时候小鱼儿因为要去追其他孩子没走稳摔了下来，虽然没哭出来但是扁着的小嘴儿就让周程心疼了，周程走过去把他拉起来，边查看着他身上的情况边问着，「小鱼儿有没有摔疼了？」 小鱼儿却是依依呀呀说了几句话，周程没听明白。 接着周程就看到他的裤子湿了，尿马上顺着裤管流到了地上。 周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是要尿尿啊？」 郭晓梅走了过来，「周程你有没有带了裤子？」 周程摇摇头，有些懊恼，「我得回去给他换裤子了。」 「你这儿走回去要多久？正好我给我儿子带了两条裤子出来，你拿一条先给你儿子穿上，现在天起风了，裤子湿了又被风一吹挺冷的，别让他冻着了。」 周程赶紧谢过郭晓梅，在给小鱼儿换裤子的时候又手忙脚乱起来，孩子又不配合，想挣脱她的怀抱想追其他的大孩子玩，还是郭晓梅帮忙把小鱼儿按住，周程才把小鱼儿的裤子换上。 小鱼儿的小布鞋跟袜子也湿了，周程索性把他的袜子脱了下来，让他还是穿着鞋子，鞋子虽然湿了但是面积不大，走回家里去也没什么事。 郭晓梅摇摇头，「周程看你这架势，平常孩子不是你带的吧？」 周程郝然地点头，「是我爸妈帮忙带。」 「那怪不得了。」不用带孩子才这般光鲜靓丽吧？郭晓梅心里面想。 「晓梅我先带他回去换鞋了，你儿子的裤子我要怎么还你？」周程打算回去了。 郭晓梅就道：「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看哪天我去你家玩玩，到时候再拿吧。」 「那行，你有空过来玩。」周程把地址跟她说了，之后就拉着小鱼儿回家了，虽然这小子还不愿意回去，但周程连哄带拉把他弄回去了。
第八章 他呀 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吴秀英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洗了个头，换了套新净的衣服，看到周程回来就喊道：「过来给妈看看，我穿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等会儿啊，我要给小鱼儿换条裤子。」 「尿裤子了？」吴秀英走了过来查看，看到小孙子穿了条不是自己的裤子，哎哟了声，「小鱼儿怎么尿尿都不告诉妈妈呀？」 周程脸上窘然，「他说了，我没听出来。」 吴秀英摇头失笑，「你啊，就是带得少了。」说着进房间里拿了裤子跟鞋袜出来。 周程没用吴秀英来换，自己给儿子换了，「在公园里碰到我以前的一个同学，这是借她儿子的裤子，她儿子一岁半了，小鱼儿穿得有些长。」 吴秀英端详了眼，笑道：「也没长多少，这裤子咱们洗干净再还人家吧。」 换好裤子和鞋的小鱼儿跑到了院子里玩小木马去了，自己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 周程看他坐上去大力地用脚推木马当车走，水泥地上都被木马磨出一条条白色的痕迹，她忍不住就笑，真是粗暴啊。 吴秀英看着也笑，「你别看他豆丁一样大，力气可大着呢，两三个月的时候我给他洗澡，他闹脾气不肯下水我都差点都抓不住他呢。」 周程听着忍俊不禁，但也有些遗憾，自己当时都没参与到呢。 「哎你还没有给我看看这身衣服好不好看呢。」吴秀英想起来了让闺女帮自己掌眼的事，「难得有喜酒喝，收拾得精神一些。」 周程把视线转了过来，这才认真去看她身上的装备，不由就惊唿出声，「哇塞，妈你看起来年轻了十几岁耶。」 吴秀英有些美滋滋，她也对自己这身玫红色的雪纺开衫和底下的白色阔脚裤感到非常的满意。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都没有见你穿过。」 平常见母亲穿的都是简单宽松的衣服，没什么讲究，也很少见她去买衣服，这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会穿起来了，周程冒着星星眼，「很时尚哦。」 吴秀英被哄得很高兴，嘴里却跟周程卖起了关子来，「别人送的，你猜猜是谁？」 周程脑子里闪过周正明，「不会是我爸吧？」只是她爸好像没有这样的觉悟。 吴秀英摇摇头，「你爸除了结婚那会儿送过我衣服，之后连片布角都没有见过。」 「我小姨？」 「不是。」 「那我就猜不出来了。」周程投降了。 吴秀英向她眨了下眼睛，「你啊，把咱们家里的人都猜遍了就是没猜到小北身上。」 周程顿时泄了一口气，原来是他呀。 吴秀英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嘆了一口气道：「小北这么好的男孩子，你怎么就看不到呢。」 周程转了转脸，「妈你先看着小鱼儿，我也去换身衣服。」说完就转身上了楼。 对于顾北望，她也不知道。 年少的时候她会追在他后面北望哥哥北望哥哥地叫，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叫不出口了。 或许余芳是别有用心，但是顾北望确实有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周程说要换衣服，但上到楼上重新绑了个头髮又下来了，她突然间没什么打扮的意向。 吴秀英看到她的时候就纳闷了下，「你这是干嘛呢？」 「没事没事，我爸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要等他回来才去三姑那儿？」周程麻熘地转移着话题。 周正明是容城本地人，父母兄弟都在这儿，妹妹也是嫁到附近的地方，今天喝喜酒的是周正明妹妹家，周程叫三姑的，三姑周杏珍把以前的旧房子推了重新建了栋两层楼房，给两个儿子一人一层当婚房用，今天就喝乔居酒。 因为都近着，隔两条街就到了，所以周程家里打算一家大小都过去。 吴秀英把视线转到了门口，说道：「应该快了，咱们早些过去，省得你三姑又有话说。」 周程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多数的姑嫂关系都是这样，吴秀英跟周杏珍表面上没有什么，但私底下却是挑着对方的不是。 在她看来，三姑对她也还好，以前小些时候，像过年的日子还会给她买衣服。 「三姑都请了哪些人啊？」好多亲戚都没有见过了，有些印象都已经煳涂了。 「还不是你爸这边的兄弟，还有就是你姑丈那边的兄弟姐妹，你大表嫂的娘家亲戚，要是算起来的话也有十几桌。」 「哦。」这么多人啊，周程打定主意，等会儿就紧紧跟在吴秀英的身边，省得自己认错人了，囧。 没一会儿周正明就回来了，吴秀英催着他去换衣服。 周程也抱着小鱼儿去换衣服，觉得不能埋没了他帅帅的潜质。 他们一家四口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了，吴秀英嘴里念叨着他们父女磨蹭不着调，落在后面的周程囧囧有神，希望等会儿吴秀英在人多的时候能给自己这个已经当妈的闺女一些面子。 因为不远，走路过去的，十几分钟就到了。 吴秀英跟周正明手上提着一床毛毯走在前面，这是给三姑家的贺礼。 一进门周杏珍就迎了出来，「哎哟二哥二嫂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姗姗也进来。」 周程能感觉到三姑看到自己的时候像是见了鬼一样。 周程挺直了背，她就是她，哪儿都没去呢。 「姗姗，姗姗，我没有看错吧？你不是去了c省吗？」 果然。 大家对她都非常的关心。 她抬脸看了眼笑得一脸八卦的二表哥，给他露出了八颗牙齿，标准的笑脸，挤出了两个字，「没有！」 二表哥何建荣一脸的不信，一下子跳到周程跟前来，「少来骗我，你是不是走到半路突然想妈妈了，就跑了回来？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周程：「……」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没断奶的娃娃一样，竟然找妈妈，比你儿子还不如，啊哈哈哈哈……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亲戚……」 周程满头黑线，她检讨，之前回来的那一个藉口是不是找错了？
第九章 比较 周程跟姑表亲关系挺好的，特别是这二表哥，因为年龄相近，小时候虽然常常拌嘴打架，但是没过一会儿又能玩在一起。 对于何建荣的嘲笑，周程给了他个白眼，没再理会，要是以前的她可能会追着他打。 何建荣看着她竟然这么平静就稀奇地啧啧了两声。 周程又是一个白眼。 进了屋，看到众亲戚互相间又是一顿寒暄。 这喜酒是在家里摆，请了人帮忙掌厨，一楼跟二楼的客厅各摆了三桌子，剩下的在院子里摆，搭了大棚，左右放了个大灯照着，亮如白昼。 因为差不多要吃饭了，大伙都在饭桌旁坐了下来。 「北望出去跑货运还没有回来？」有亲戚问吴秀英。 吴秀英笑着点头，「是呢，年轻人多在外面闯闯也是好的。」 旁边桌子的一妇人就笑了下，「城南有一人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那家人也是招了一个上门女婿，等家里的两个老人去了之后，那上门女婿就卷了家里的钱财跑路了，连女方住的那个房子也卖了，那家的女儿可怜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带着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以后的生活怎办才好。弟妹做为嫂子的也提醒你一句，你家的北望可看紧点了，毕竟不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 这位妇人是周正明的大嫂，也是周程的大伯母徐树花。 这里不少的亲戚都大概知道周家前几年为了房子闹过的事情，之后周家的大房跟二房算是扯破脸了，虽然有时候亲戚喜事丧事碰在一起，但鲜少说话。 徐树花虽说是提醒，但在场的不少人都听得出来她这是冷嘲热讽呢。 当然吴秀英也不是软包子，她当即就回道：「大嫂你就放心吧，至少我不用担心以后儿媳妇会不会不孝顺自己，会不会在自己年老的时候不管自己。」 徐树花嗤笑一声，「不识好人心，算了。」 吴秀英也淡淡一笑，「大嫂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家里的事吧。」 「你们妯娌也是，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边上的姑婆就出来打着圆场，「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的事咱们管不了那么多了，听说小兰有对象了是不是？哪儿的人呢？今天有没有带过来让大伙看看？」 周小兰是徐树花的女儿，比周程大一岁。 徐树花这个时候脸上的笑容就真切了起来，「是呢，小兰这孩子也是老大不少了，让我操碎了心，可不，总算是处上了，那孩子也是咱们容城的人，家里在城南那边开了个饭馆，家里面还过得去，下回再让她带过来给大家看看。」 听她这样子说，大伙也来了兴趣，「哎哟听着还真不错，他们怎么认识的啊？小兰那孩子也算挑的了，现在肯定是挑了个很好的吧？」 徐树花笑得合不拢嘴，「她不是在这儿吗？你问问她就知道了。」 周小兰就坐在徐树花的旁边，她容长脸五官还算周正，笑容张扬，烫了头髮化着妆，带着几分艷丽。 「说什么呢？以后你们不就知道了。」周小兰笑道。 「开饭馆的，家里条件好吧？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在本地有房没不？」三姑六婆怎么可能放过这些八卦。 周小兰扬着脸笑道：「你们也真是的，有什么好说的，他家里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哥哥在省城那边工作，两个姐姐都嫁人了，他姐姐出嫁的时候都陪送了彩电洗衣机……他帮着家里打理饭馆，饭馆比较大，他爸一个人打理不过来，还想着去省城那边开家什么的，家里有两栋房子，他跟他哥一人一栋呢……他大伯在粮油局里做科长，挺好的……前段时间我们组有同事过生日，正好请了我们到我对象家里饭馆吃饭，那时候认识的……」 吴秀英听着就撇撇嘴，不过没有出声，拿杯子倒了些水给小鱼儿喝。 边上的热闹继续，有人对周小兰就羡慕起来，「哎哟小兰你真是好命，你以后要是嫁了过去就不用上班了，直接当老闆娘了。」 周小兰捂着嘴笑，「八字还没有一捌呢。」 容城属于南方的一座小城市，改革开放之后，连带着也发展起来了，在这边的厂房也渐渐地多了起来，但是尽管这样，就业的岗位并不多，他们这些本地人，很多都是靠着以前的那一套，父母亲在做的工作退下来了，自己再顶上去，有工作的都是盯着进厂里当职工，住着厂里分配的宿舍，再加之消费高，其实很多都是只够温饱而已。 要是家里有房子，有份体面稳定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像周小兰对象那样的当老闆了。 徐树花也笑，「可不是嘛，小兰这孩子我真怕她挑了个远的，还好近着咱们这里，以后想见面也能见面，什么钱不钱的我们也不是要紧，最主要的是大家同在一个地方知根知底……男方有上进，父母健在的……」说着拿眼角扫过了下吴秀英这边。 大家都笑着说是。 周程跟周小兰是堂姐妹，又是年龄相近，难免有人把她们比较起来。
第十章 看好 比较什么呢？ 周程不管是在周家的女儿中，还是在学校里，甚至整个容城里，容颜都是顶尖的，再加上她从小学舞，气质出众，从小到大追她的人数不胜数。 在往些年很多人觉得周程会嫁得很好，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会家境殷实，当然了这也体现出了时下很多人的价值观，觉得女孩子最大的出息就是嫁一个好人家。 而周小兰呢，长相併不出众，学习成绩不显，初中还没有读完就出来工作了，工作也不显眼，在一些亲戚的印象里她嘴巴还行就是有点懒，又爱玩，交的朋友多，喜欢打扮，总之在一些长辈的眼里周小兰还算不上个乖巧的孩子。 然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周程不过是嫁了个跑货运的工人，而周小兰呢，却是嫁了个家境殷实的小开。 不少人私下唏嘘起来。 看向周程的眼神里竟然带上了可惜。 周程被看得有些莫名，看了看边上的几位姑妈表亲，不由去问吴秀英，「妈，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吴秀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有些不高兴，在她眼里无论女儿还是女婿都是最好的，顾北望这个孩子敦厚稳重又是孝顺，难为他还肯入赘自己家，就算现在他的工作还不显，但是她相信顾北望这孩子迟早会有出息的。 她冷着一张脸，转向女儿的时候才缓了缓，「不要管她们。」 菜很快就上来了，周杏珍过来招唿客人起筷。 大家又是一顿寒暄，纷纷起筷了。 菜品还挺丰富的，周杏珍俩口子都是比较重面子的人，在菜品上花了很多心思。 但在周程看来，稍稍有些油腻，她吃了半碗饭就觉得饱了。 「姗姗吃这么少？」边上马上就有人留意到了。 周程抬了抬头，笑着点了点头。 「听说你们这些学跳舞的人都吃的挺少的是吧？要维持身材？」 周程摇了摇头，「也不是，我胃口一向挺小的。」 「前儿还听说你要去c省发展呢，现在怎么样了？没去还是迟些再去？」这是周家的一位姑婆，她也是刚才给吴秀英和徐树花打圆场的人。 周程对于这长辈的话还是要回答的，「没去呢，离家挺远的。」 「确实是，你父母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不在家他们哪吃得香。」姑婆贊同地点头，「现在又有孩子了，不如在这边找份工作踏实些，正好现在咱们家亲戚都在，不如问问他们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周小兰一直留意着周程这边，一听到姑婆这样子说，马上就开口了，「说到工作，正好我对象的饭馆招人呢，报服务员，工资跟待遇都挺不错的，活儿也不重，正好肥水不留外人田，说到底都是一家子的亲戚，我对象一说的时候我就让他帮忙留着这位置，我就想回来问问有没人愿意去做的。」 这时候的服务员还没有像以后那样缺人，反而是不少人挤破了头去，最起码是份正经的工作，有份工资领呢，现在的人拼博都是为了生存，并不是生活质量。 吴秀英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周程直接就道：「不用了。」 周小兰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姗姗你还真是不懂事，难为二叔二婶一把年纪了，又要帮你带孩子又要管着早餐店，你年轻力壮，却是不想出来工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男人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知道的说他是在外面谋生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外面另外有个家呢。」 周小兰后面的话就显得刻簿了。 顾北望虽然跟自己的婚姻关系是名存实亡，但是周程还不允许周小兰这样子说，她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周小兰，「真是好笑了，我过得怎么样，需要你指点了？你算哪根葱啊？」 「哎哟，好好说话怎么说出火药味来了？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大家吃饭吃饭。」亲戚们纷纷打着圆场。 尽管这样周小兰还是一肚子的气，冷着脸说了句『不识好歹』，转过了身去，徐树花给她夹了一块鸡肉，安慰她道：「别气了，以后你出息了，就会有人眼红了，到时候沾上来，咱们可不捎搭理她！」 周小兰这才气消了些，转念一想，觉得母亲说得是在理，现在周程气急败坏的样子可不是眼红自己吗？不就是眼红自己找了个有钱的对象吗？这样一想，她浑身都舒畅了，脸上重新泛起了笑容。 这边吴秀英也安慰周程，「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还真以为人家稀罕她那对象呢？」 周程朝她笑道：「妈我没事。」 吃过饭之后，从何家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何建荣要送他们回去，路上他把小鱼儿骑在他的肩膀上，小鱼儿对于这样的高度特别开心，手舞足蹈的，何建荣故意把他巅起来，一大一小玩疯了一样，直到吴秀英连忙喊慢点才罢休。 「周小兰的话你别放心上，她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张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得罪人多称唿人少的，她的那个对象我可不看好，现在时间还短呢。」何建荣走到周程的身边，给她说着安慰的话。 周程笑了，斜了他一眼，「她可打击不了我。」 周小兰这点挖苦她真没放在心上。 「不生气就好，我跟你说顾北望不会是个碌碌无为的人，发达那是迟早的事，你别听人家在边上嚯嚯些不好的你就对他有意见。」 难得何建荣能一本正经地说番话。 周程惊奇地看了他一眼，「表哥你这话到底在肚子过了多少遍？」 何建荣瞪了她一眼，学着周小兰的模样，「不识好歹。」 周程双手背在身后，笑着摇摇头，「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操心太过，不过我会认真考虑的。」 何建荣哼了一声，「我管你！顾北望要是回来了，你过来告诉我一下，我打算跟着他干了！」 周程差点没惊掉下巴。 何建荣却是没管她，转头跟他舅舅周正明说起话来。
第十一章 印象 何建荣现在在一家食品加工厂上班，按部就班一成不变的工作方式让他有些厌倦，他想出来找找机会，换一换工作。 他跟周正明说着自己这个想法。 「……我想过了，在我那岗位做上十年最多做个车间主任，那也不过是多个几百的工资，不如趁着现在年轻出来闯一闯……」 周程听着就暗自点头，何建荣是个有想法的人。 周正明却是不这么看，他觉得还是厂里稳定些，「如果你不做的话又想做什么？那你打算跟北望做？他那儿也是不稳定，就连三餐也不能按时吃，颳风下雨都要在外面跑……」 何建荣点头，「确实是这样子想的，北望的工作自主些，现在政策好，就算挣不到钱，出去跑跑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周正明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何建荣现在还没有结婚，父母健朗，家里的负担并不重，出去闯闯说不定也能闯出个名堂来，当初的他不也是这样想北望的吗？「行，等北望回来了我问问他。」 何建荣咧开嘴笑，说话间对顾北望满是信任，「……我记得前几年大家约去煤站买煤，一路上打闹王闻把钱给弄掉了，都急得哭鼻子了，那会儿大家口袋里也没几个钱，除了买煤的凑起来也不够王闻的煤钱，北望就说他有办法，后来他说服了人家煤站老闆帮忙拉煤去卖，不要报酬，只消给王闻两百个煤就行……那天我们跑了大半个容城，把两万多个煤球卖出去了，后来咱们这边才有沿街的送煤工……」 周程看了何建荣一眼，她以前好像没有听他说过。 周正明显然是知道的，脸上带了笑，「那天他回来他母亲都差点没认出来，整一个黑人一样……那孩子挺可惜的，那会儿他妈刚走，没有上大学，要不然他现在能有份更轻松的工作。」 何建荣看了看沉默的周程，接道：「二舅我说啊，这金子迟早会发光的，你们俩以后就跟着享福吧。」 周正明哈哈地笑，很是认同何建荣的话。 两舅甥聊得很欢快。 周程默了默。 顾北望现在在邻省的一个建材市场开货车拉货，货车是自己买的，买货车的钱说是他自己掏的，这会儿一辆货车并不便宜，解放牌的五吨货车这时候去到十万块，要知道这时候普通工人的工资一个月才三四百。 他的家境周程是知道的，他父亲说是从小没了，他由母亲一人拉扯大的，顾北望母亲以前跟周正明吴秀英是一个厂子的同事，顾母后来身子不好，常年要看病吃药，后来熬不住去的时候，家底都掏光了，顾北望为此连大学都没有钱上。 顾北望十八岁出来工作，离开了容城三年，去了北方那边，跟他什么朋友做服装倒卖，回来的时候跟走的时候一样低调，周程记得他最大的变化就是体格更加健壮了，脸上线条轮廓更加硬朗了，目光也更加深遂了。 大家也并不知道他在外面赚了钱，没看到他张扬的样子，还给自己周家做了上门女婿，大家只道他在外面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来，再后来他不声不响买了辆大货车，这时候大家才惊讶了。 其实顾北望有很多事情大家都是不知道的，他对于外面三年的工作也没怎么说，现在外面的工作也没怎么说。 现在何建荣说想跟着顾北望一起做事，周程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还有何建荣对顾北望是非常的欣赏，要是劝他不要去的话，他肯定是不听的，要是不劝他的话，她又担心顾北望做的事情并不是开货车那么简单，甚至可能还会有危险。 周程的纠结中家里很快就到了，何建荣把他们送到家也就回去了，他要赶着回来帮忙收拾东西搞卫生。 小鱼儿这时候都已经打起瞌睡来了，由周正明抱着走进家，吴秀英跟在后面小声道：「这小傢伙要睡觉还给不给他洗澡啊？」 周程觉得洗个澡会更舒服些，小孩子受玩，坐地上躺地上也是常事，再加上跑动身上也出汗了，当然得洗澡了。 「妈我去倒水，让他洗吧。」家里有大的保温壶，里面有开水，再兑些凉水也够半盆子水了。 吴秀英有些担心，「我看这小子会闹起来。」 「闹也得洗澡吧。」周程觉得不是大事。 吴秀英只好点点头。 等给小鱼儿脱了衣服放水里的时候，他睁开眼就哇哇大哭起来，不止哭还手抓脚踢，非常大脾气，特别是这个半睡半醒间，被打断了睡眠很生气的样子。 周程跟吴秀英在边上都给他弄上来的水湿了衣服。 「哎呦呦，我的好鱼儿，咱们洗完澡澡再睡了，好不好？」吴秀英柔声哄着，但这小傢伙一点儿也不买帐，五官挤在一起，哭得可起劲儿了。 周程头痛得赶紧说，「算了算了，妈咱们赶紧给他擦擦就抱起来吧。」 她不知道小鱼儿哭闹起来的时候这么难搞，以前都是周正明跟吴秀英搞定的。 吴秀英把小鱼儿抱起来，让周程拿衣服过来，一起给他穿上，好不容易帮他穿好衣服，他还是坐着床上大哭个不停，连吴秀英沖好的奶粉给他也不喝，还用力一推差点没把吴秀英手中的奶瓶给推到地上去，把整个脸都哭红了也不罢休。 周程觉得魔音穿耳，她问吴秀英，「妈他这是怎么了？」 吴秀英愁着脸，「他啊，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到睡觉前都要闹一会儿，现在把他弄醒了，他更加不肯干了。」 小鱼儿平常是跟着吴秀英夫妻睡，晚上他哭闹周程也不知道，还以为他都是一觉睡天亮，现在才知道带小孩真的很辛苦，他像现在这样子哭闹，周正明跟吴秀英已经经歷过几百个日日夜夜，而自己却依然没心没肺地做着舞蹈梦毫无所知。 周正明走过来，伸手说要抱他出去玩儿，当然这是哄小鱼儿的，小鱼儿完全没管他。
第十二章 孩子 小鱼儿闹了大半个小时才睡了。 三个大人才轮流去洗澡休息。 周程洗漱完来到吴秀英的房间，看到吴秀英还在给小鱼儿收拾着衣服。 「妈，晚上我来带小鱼儿睡吧。」 明天周正明跟吴秀英又要起大早开档，五点钟就要起床准备了，带着孩子本来就睡不好，然后又要这么早起，就算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也会觉得吃不消，更别说像吴秀英他们上了些年纪的人了。 吴秀英意外极了，本来今天的周程能主动带小鱼儿已经他们夫妻俩很吃惊了，现在竟然还要带着睡？ 「哎哟哟，怎么像是一夜间就长大了？」吴秀英打着些打趣，她想了想又是道：「姗姗，我知道你晓得心疼妈妈了，但是小鱼儿没有跟你睡习惯，我怕他半夜醒来会闹，我看迟些日子再让他跟睡会好些。」 周程不同意，以前可以说是稀里煳涂就过去了，但是现在不行，她不能让父母为了自己这么累。 「不行，总要习惯的。」 「你瞧瞧你，还是这么冲动，说做什么事情就要马上做，好了好了，现在都几点了？你回去睡吧，明儿再说。」吴秀英也不同意。 「妈，我真的想带他。」 「我现在还不放心，你只顾着睡你自己的，孩子晚上还要喝奶粉，会尿床，你哪能知道？」 「你们母女在说什么？」周正明走了进来，看着妻女两不相让的样子就有些意外。 周程赶紧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周正明听完就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秀英孩子知道心疼咱们了，咱们应该偷着乐才对，就让姗姗带着孩子吧，要不然过两天她又恢復原状了，咱们又不能永远给她带孩子。」说完还跟吴秀英挤了挤眼睛打着眼色。 吴秀英这才答应下来，「让你爸把孩子抱上楼，不过姗姗，你的那个床也太小了，你一个人睡还行，哪能睡两个人呢，别把我孙子挤到了，你要是真想带的话就回你的婚房去睡。」 周程惊了惊，看着吴秀英一脸不答应就不要带的表情，纠结了。 她跟顾北望的婚床她也只睡了三天，之后就搬回了她的小床去，至今也没有再踏进过那个房间。她搬出来之后，那个房间就成了顾北望一个人睡，里面也全是他的东西。 现在叫她回婚房睡，要是顾北望突然回来了怎么办？在查清顾北望的真面目之前，她还没打算跟他继续一起呢。 吴秀英瞧着她的神色，以退为进，「算了算了，你还是自个回去睡吧，我大孙子可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周程怎么能不知道吴秀英的想法，她一直想自己跟顾北望好好过日子。 「行吧行吧，我答应了。」 房间门里头不是有反锁吗？ 吴秀英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给周正明使了个眼色，「你等会儿把乖孙抱上去，我跟姗姗把小鱼儿的东西收拾上楼。」 小鱼儿的奶粉粉瓶跟热水壶，还有小被子衣服尿布之类的，吴秀英提了一个大布袋装了，她跟周正明的房间是一楼，而周程跟顾北望的婚房在二楼，他们这栋两层小楼占地面积也不算大，不算小院子100平方左右，一楼只有一个房间，就是吴秀英跟周正明两人住，因为辟了一个房间出来做了早餐店，在另外一个方向开了个门，再加一个自家做饭的厨房。 而二楼呢，一个客厅三间房，一间房间比较大带着小阳台，剩下的两间就小一些了，小一间的周程睡了，而另外小一间就做了周程的练舞室，大的那一间就是跟顾北望的婚房。 吴秀英收拾小鱼儿的东西时候就把周程赶上楼去，去收拾房间。 婚房吴秀英一直都有收拾搞卫生，但是周程事多，睡个觉也要换两套衣服，床头柜要她最喜欢的小檯灯，睡觉前还要抹她那些瓶瓶灌灌的护肤品，所以她得赶女儿上去把她房间里的东西收过婚房去。 周程上去收拾了。 把她盖的被子抱了过去，还有衣服，还有护肤品，先在婚房那边将就几个晚上，等自己这边房间换张一米五的床再搬回来。 婚房的布置跟自己结婚那会儿没什么两样，还是那床大红色的床单被铺，原木色的大衣柜上面依然贴着喜字，只是多了顾北望强势的气息，他的拖鞋，衣柜里他的衣服，还有他的书桌。 吴秀英随后抱了小鱼儿的东西上来，看到她怔愣地站在一旁，不由就道：「站着做什么呢，赶紧把柜子里的被子拿出来，你的那床小被子就不要了，我怕我孙子盖不到，给他冷着了。」 周程哦了声，把自己刚才抱过来的这床小被子塞到了衣柜里，还是把属于这边大床的被子拿了出来。 随后周正明把小鱼儿抱了上来，放在了床上。 吴秀英不太放心地又交待了一遍周程小鱼儿半夜喝奶时间，还把尿时间，「房间里就开把小灯吧，你可不要睡死了，开始的几晚你可能手忙脚乱一点，等过些日子你习惯了，就能知道大概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有什么弄不过来的你再喊我一声，明天你们起床之后给小鱼儿沖了奶粉就到店里吃早餐。」 周程一一应了。 吴秀英走的时候可是回了两次头，带着担心。 周程嘆嘆气，她这个新手妈妈自己也很担心呢。 但是终究要担起这份责任的。 让孩子睡在靠墙的那一头，周程随后也躺了下来，侧身看着孩子，孩子睡得一脸的可爱，看了又看，像一只只白白胖胖的包子。 周程不怎么敢睡，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裤子很担心他尿了，然后又怕他没有盖好被子，把被子提了又提，再是觉得他可能这个睡着的姿势会不太舒服又是给他调整了下。 孩子突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眼睛并没有睁开，显然是在梦中。 周程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不行，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忍不住凑过脸去，轻轻地吻了下他的额头，真可爱啊。
第十三章 当妈的体验 现在是初秋的天气，这季节对于南方来说一点儿也不显眼，还是跟夏天差不离，最多是早晚凉些，所以晚上的时候盖一张簿被子就行了，而小鱼儿呢，有他的小被子，但周程深受吴秀英的提醒，还是把自己盖的被子再盖到了小鱼儿的身上。 这大红色的被子是她当初结婚时候的婚被，上面还有玫瑰花的暗纹，这是顾北望特地托人买的绸缎被面，触感丝滑柔顺，曾经的她很喜欢这张被子。 现在重新盖在身上，除却被子特有的纤纺味道之外好像还带有顾北望身上清洌的男性气息，周程红了脸，翻了个身，想什么呢？心理作用吧。 迷迷煳煳睡过去，好像没睡一会儿，被小鱼儿推醒了，「奶、奶……」 周程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转过头来看儿子的情况，发现他依旧是闭着眼睛，但小手却是推过来，推着她肩膀，嘴里喊着奶奶。 吴秀英说过小鱼儿这个习惯，半夜饿了的现象。 周程赶紧起了床给他沖奶粉去了。 手忙脚乱地把奶粉沖好，急急忙忙赶紧给小鱼儿喝上。 小鱼儿大爷一样把奶粉喝完，嘴巴还叼着奶嘴又睡了过去。 周程轻唿了一口气，把奶瓶拿开，放到一边的床头桌上，再回来摸了摸小鱼儿的裤子，果不其料这人已经尿了。 以防他把床单尿湿，小鱼儿身下是垫着一块防水布，所以她把防水布换一块，再把他衣服裤子跟小被子换一换就行了。 笨手笨脚地把小孩子翻过来翻过去，这么一动作下来，孩子睁开了眼，看到不是吴秀英，哇地一声哭了！还边哭边爬起来，要去找吴秀英。 周程愣了愣看到他已经爬到门口上去了赶紧把他抱回来，嘴里哄道：「小鱼儿小鱼儿，是妈妈呀，是妈妈，你不认识了吗？」 小鱼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哭声小了些，但手还是指着门的那一边，「奶、奶……」 周程知道他的意思，他这是要去找奶奶，找吴秀英。 「奶奶不在这儿呢，小鱼儿今天晚上吗妈妈睡不好吗？」周程把他抱着上床，随手拿了个床头的闹钟给他玩，「小鱼儿快看这个是什么？里面的小针会走的哦！」 小鱼儿果然给转移了注意力。 「小鱼儿你看你看这个还会响呢，你知道是怎么响的吗？」 小鱼儿看着她没说话，好像还不怎么明白她的意思。 「你看你看是这样响的。」周程把时针调到了跟黄色针一样的位置然后开了闹钟开关，闹钟马上叮铃铃地响起来，「小鱼儿你看妈妈这样一关就会不响了，一开又响了，你要不要试试看？」 小鱼儿赶紧把闹钟拿在手里，去学周程刚才教的动作。 闹钟果然响了之后，小鱼儿哈哈地笑起来，咧开嘴露出里面还没有长全的牙齿。 周程赶紧铺了一条干净的防水布上来，再拿过被子里他另外一条小被子出来，没想到这小子三分钟新鲜期过了之后还是要去找奶奶。 周程只能又想另外一个能吸引到他的东西来给他玩，甚至还让他伏在自己的背上骑马。 这下小鱼儿不闹着去找吴秀英了，他要周程就这样跟他玩，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 周程暗叫糟糕，小鱼儿现在不肯睡了！ 找了块手錶来看了看，现在才凌晨一点。 等小鱼儿终于累了睡下之后，周程又看了看手錶，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十分了。 等到早上六点钟的时候小鱼儿再次推她起床沖奶粉，又是换了一次尿布，周程弄完之后一倒下就睡了。 等她八点钟醒来的时候，小鱼儿已经起来了，他正打开衣柜往外搬东西。 哎哟，他这是把衣柜里面的衣服往外扔呢！ 「小鱼儿不能扔啊！」周程一掀被子掉下了床，过去阻止他，「不能拿出来，不能拿出来，会弄脏的，小鱼儿咱们起床了，下楼玩好不好，我们去找奶奶。」 小鱼儿听到找奶奶立马同意了。 周程出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睡衣，小鱼儿还在房间里不能让他看着换，也不能把他放在门外面去，外面近着楼梯，怕他摔下去，没办法，她只好拿着自己要换的衣服，拉着小鱼儿先下楼了。 一楼有小鱼儿的特制餐桌，把他放进去坐着，拴好餐桌上的木板桌面开并他就不能出来，周程也只能让他先这样了。 小鱼儿是不肯的，他还是要去找吴秀英，周程翻了块饼干出来给他拿着吃这才愿意。 这样周程才赶紧去洗手间换了衣服，因为担心儿子也没刷牙洗脸就出来了，想了想把他连餐桌一起搬到洗手间门口，她可以看得到的地方，才去刷牙洗脸。 最后才带着他去自家的早餐店里。 找了个空桌坐下来，周程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吴秀英看到她这个模样忍不住就笑，「怎么样了？我孙子没怎么闹吧？」 周程抬脸给她挤出了个笑模样，「还、好。」 现在店里也没什么客人，吴秀英给周程拿了碗粥跟米卷过来，然后抱过了一旁的大孙子，「哎哟我的乖孙昨天晚上跟着妈妈睡好不好啊？」 小鱼儿伸手抱过了吴秀英的脖子，亲热地把脸靠在她的肩窝处，没有说话。 「哎哟，这是想奶奶了是吧？」吴秀英感觉心都被甜化了。 周程看着就有些眼热，这是暖男啊。 「哎哟，小鱼儿这是跟奶奶撒娇吗？」门外走进一位中年妇女。 吴秀英跟她笑着打招唿，「你这是要吃早餐吗？」 这位中年妇女就是昨天劝周程的那一位，周程叫她平姨。 「是呢，一大早被家里那两位主闹得什么胃口都没了，现在他们两个一个出去找工友下棋，一个在家里睡大觉，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出来吃些东西，中午不打算煮饭了，管他们吃不吃。」平姨边念着家里的事边在周程的这个桌子坐了下来。 吴秀英抱着小鱼儿坐在了她的对面，周正明问平姨吃什么，随后拿了过来，顺便还给小鱼拿了碗鸡蛋羹和米卷。 吴秀英就让小鱼儿自个吃勺早餐吃，一边问平姨，「你家两个又闹什么呢？」 平姨口中家里的两个分别是她的丈夫跟儿子。 「闹什么？还不是因为大志那臭小子请了半个月假没上班，他爸看着来气，就骂了他两句，总之现在父子俩就像是猫见狗一样，没个消停。」 吴秀英有些惊讶，「大志病了？」 「哪呢，说什么心情不好，不想去。」平姨说起来也来气，「你说说这叫什么啊？一个健壮青年整天躺床上像什么样了？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能当饭吃吗？」 吴秀英劝她，「那你也不问问他这是为什么？说不定他在外面碰上了什么烦心事，一时之间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呢。」 「我问了。」平姨顿了顿，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这小子说是什么，喜欢一个姑娘，人家不喜欢他！」 「哎哟。」吴秀英笑了，「这是好事啊，有没有问他是哪位姑娘？咱们出出主意？」 平姨却是问起周程来了，「姗姗啊，余芳是不是你的朋友？」
第十四章 周程抬了抬脸，然后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平姨？」 吴秀英却是福至心灵地，「大志该不会是喜欢余芳吧？」 平姨一拍大腿，「可不就是嘛。」 周程惊讶了，看了看眼前的这邻居，想了想也觉得可能，平姨的儿子大志是跟余芳一个学校教书的，他们俩可是同事的关系，许大志喜欢余芳也正常。 余芳其实高中没有读完，读完了高一就去读了师范职校，现在的职中比高中更吃香，可以包分配工作。 所以余芳在职中读完出来就在这儿本地当了一名小学老师。 「姗姗，你看你跟余芳要好，你能不能帮阿姨探探她的口风？」平静期待地看着周程。 周程在脑海里找出些许大志的印象，那是个长得浓眉大眼阳光开朗的小伙子。 「嗯，我问问她。」她答应了下来。 平姨眉开眼笑起来，「余芳那孩子我在你们这儿见过两回，之前没怎么留意，知道她跟你是要好的同学，长得温温柔柔的，看着就是个很好的孩子，他们正好是一个单位上的同事，以后要是成了，更能说到一块去。你大志哥虽然有时候有些不着调，但他还算是个上进老实的孩子，姗姗你就帮帮你大志哥。」 周程笑着跟平姨道：「平姨我只管帮忙问，但不能保证余芳能接受大志哥哦。」 「这是自然，不管成没cd要谢谢你，成了更好，到时候我让你大志哥给你包个大红包。 等平姨吃完早餐走了之后，吴秀英就有些犹豫，看了看闺女，道：「你真的要帮大志去问这个话？」 周程点点头，「这问句话的事情，也不碍什么。」 「我说闺女，你可不要太着紧了，递个话就算，别插个脚进去，我怕到时候会吃力不讨好。」老人们总是说『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世好』，意思就是说这人啊，有三件事不要做，不要做中间人不要做担保人也不要做媒人，吴秀英就怕自家这个傻女儿会苦心劳力去撮合人家，这做媒的事情，做得好就好说，要是做不好可是要被人埋怨的。 周程知道吴秀英的意思，但是她已经决定了要去查清这好友的真面目，正好这事撞上了，她也不妨拿此去试探试探余芳。 吃了早餐，已经是早上十点多，这会儿客人也没什么了，吴秀英让周程带小鱼儿出去玩玩，她这边要收拾收拾准备收档了。
第十五章 说话 周程几乎是被吴秀英赶了出来，她知道吴秀英不想自己在里面帮忙收拾，这收档得把桌椅擦好，锅盘瓢盆都要洗呢，这可不是轻松活儿了，她不由又嘆嘆气，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啊。 小鱼儿要出去玩。 周程带着他在门口走了圈，再回到店里的时候看到了郭晓梅。 郭晓梅带着孩子正从市场那边买菜回来，正好路过这边。 周程叫住了她，「晓梅，你等我一下，我把你家宝宝的裤子还你。」 郭晓梅看了下她家的早餐店，「这是你家的店啊？」 周程点了点头，「是呢，我家也在这边。」 郭晓梅抬头打量着小店边上的两层楼房不由就问，「都是你家的呀，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知道你住在这边，但并不知道你是住在哪一栋，原来就是这里，挺好找的，也近着市场。」 同学都站在门口了，周程也不好说不请人家进家里坐坐。 「你不忙着回去做饭吧？要是不忙的话进我家里坐坐？」这是吴秀英教的，礼多人不怪，虽然她们也有好长时间没见了，感觉淡了，但毕竟还是同过桌，曾经要好过。 郭晓梅答应下来，「不急呢，我公公婆婆都在厂里吃，我小叔子还没有放学呢。」 一进门郭晓梅眼睛就上下左右地打量起来，然后就问，「你跟你爸妈住在一起吗？你老公也是？」 周程让小鱼儿去小椅子上坐着，也让郭晓梅在厅里坐下，自个去给她倒了杯水，「是啊，你家宝宝要不要喝水啊？」 郭晓梅笑道：「我的给一点他就行了。」 周程听她这样子说也不勉强，自己另外拿了杯子给小鱼儿兑了些温开水，拿过去餵他喝了。 「你们自己有个房子挺好的，不像我们得自己租房子住。」郭晓梅打开话题，「我们还得跟公公婆婆小叔子挤在一个房子里呢，一点儿也不自在。」 周程有些诧异，但很快又释然了，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呢，出来谋生活，只能租着房子。 「那你怎么不跟你老公一起啊？」 郭晓梅嘆了口气，「他在省城那边是在集体宿舍里住，我过去是没有地方住的，人家也不给我住进去，要是搬出来住的话，我们又得另外租房子，省城那边的房租比咱们这里贵多了，这开销也大了，现在只能等我儿子大些，我再出去找份工作做，再打算了。」 「对了，你老公呢？你结婚的时候我没来，还没看过他呢？他怎么样？在做什么工作啊？」郭晓梅后面就八卦起周程的事来。 又是问起顾北望啊？ 周程有些后悔叫她进来了。 她看着小鱼儿把屋里的椅子推到院子里去，装着去制止小鱼儿来避开郭晓梅的问题，「小鱼儿你别玩椅子，这个很危险的，等会儿要是砸到自己，很疼很疼的。」 把小鱼儿拉了进来，然后不好意思地跟郭晓梅道：「我家这个捣蛋鬼真是看少一会儿都不行，我赶紧把你宝宝裤子找出来，要不然等会儿忘记了。」 郭晓梅直说没关系。 周程把裤子找了出来，拿袋子装了，递给了郭晓梅。 郭晓梅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之前的问题，还是识趣地没有再问，反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来，「下个月十二号，谭文青结婚呢，也是嫁容城的，她请了我们这些初中同学，我有一回在百华商场那边碰到她，她特意提起你，说是要是我看到你的话，就跟你说一声。」 周程想了想，谭文青也是初中那会儿玩得挺好的同学，但是后来各奔东西之后，联繫少了，也淡了下来。 「我还不知道，到时候看有没有空。」 郭晓梅力邀道：「去吧去吧，不远呢，大家都这么久没见了，以前班上的同学大多都去呢，听说她嫁得不错，请了很多人。」 周程也没答应下来。 郭晓梅走了之后，周程趁着小鱼儿在院子里玩木马，赶紧把他昨天晚上尿湿床的被子衣服拿出来洗。 家里面有洗衣机，倒也不用用手洗，直接放进去就好了。 等她洗好了衣服，周正明夫妻收档回来了。 周正明也不用她煮饭，周程就带着孩子玩。 中午吃过了饭，吴秀英带着小鱼儿睡午觉，何珊珊换了套衣服，梳了头髮，去余芳教书的学校找她了。 这中午也是余芳这些老师午睡的时间，他们在学校里有宿舍。 但是因为要周程的到来，余芳困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第十六章 试探 余芳对于周程的到来那是一点儿意外也没有，因为她知道周程的性格，她一定会因为不去c省的原因而过来找自己解释的。 「姗姗你过来了，你等我一下。」 余芳的宿舍是集体宿舍，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五个女教师，现在周程过来了，也不方便让她在宿舍里说话，因为会影响到其他午休的人。 「去我办公室吧。」余芳说。 周程跟着她去了教师办公室，这办公室也是教师公共的，只不过每个老师都有一张办公桌而已，这会儿其他老师都在午休，所以办公室除了她俩没其他人了。 「你不过来找我，我也打算今天晚上找你了，今天星期一忙些……你要不要喝水？」余芳让周程在她办公桌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一如既往地周到又体贴。 周程笑了笑，「不用的。」 余芳也在周程的对面坐了下来，「姗姗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就不去c省了呢？你不是一直都想当舞蹈演员吗？这是你的梦想啊。」 「余芳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真的不想离父母这么远的。」周程还是那句话。 这真让余芳意外了，她仔细地看了周程一眼，周程还是原来的周程啊，穿着鲜艷，面若芙蓉，清澈明亮的眼睛里还映着自己带着惊讶的神色，从这双眼睛就可以看出，她好像永远都不会为生活而折腰。 余芳嘆了一口气，「姗姗，你还是这样。」还是这样任性，只要想到的无论是什么都要去做都要去得到，不管一切，家里的父母和她身边的人也都由着她，甚至还会想尽办法让她如愿，但很多时候她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等新鲜劲儿过了之后也就不再坚持了。 「姗姗你现在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说风就是雨，你知道吗？我为了你这个梦想付出了多少？我表姨夫的外甥女也想进文工团，虽然她可能资质差些，但是她家里有钱，如果有我表姨夫牵头的话，她是有很大可能会选上的。」说到这里，余芳看着周程脸上带上了失望，「你跟我说过你的梦想，无论前面有多艰难你都不会放弃，我这才去求表姨的，因为你是我很好很好的姐妹，我要帮你，表姨开始说表姨夫是不同意的，后来好不容易让表姨夫答应了，你现在却是说不去了。」 「你知道吗？现在我表姨很生我的气，几乎都不认我这个外甥女了，因为表姨夫很生她的气，我表姨夫是转业的军人，他这次因为你的事可是动用了他很大的人情，现在弄得我表姨在婆家都没有底气了。」 周程看着余芳，她之前跟自己说的就是这样，说她表姨夫有能耐，认识了个过来挑选舞蹈演员的面试官，可以拿到入选名额，但是c省太远了，周程不知道平常余芳是怎么跟c省那边的亲戚维繫这感情的，而且还对她这么好，连一个外甥女的同学也肯动用宝贵的人脉去运作。 「余芳，要不你给我个你表姐夫的电话我，我亲口给他道歉，要是他可以原谅你的话，我给他些补偿也行。」 余芳惊讶了下，随即摇了下头，「姗姗，我表姨夫现在电话都不接我的，哪里能打给他？」 「那怎么办？我心里面过意不去啊。」 余芳朝她温柔地笑了笑，还伸手过来握住了周程的手，「姗姗，算了，谁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唉，就是、看你现在这样，我挺心疼的，顾北望那样的人也真是苦了你，他天天在外边跑，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没事还好，要是出事了的话，你带着孩子，父母又年老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姗姗，李锐回来了，你知道吗？」 周程把手从余芳的手里挣脱了出来，顺势去捋了捋颊边的碎发，垂下了眼睛，掩去了眼里的异色，「不知道。」 「前天他来学校接他侄子，碰上了我，还提起了你呢。」余芳轻声道。 周程诧异道：「提起我干什么？」 余芳探究着她的神色，「姗姗，我觉得李锐对你是有意思的，而且这些年都没变，姗姗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没有跟顾北望结婚，你们就有可能在一起的。」 这个假设真是诱、人啊。 不过也是对以前的周程来说了。 「那现在不是不可能了吗？」周程无奈地笑了笑。 「不，姗姗。」余芳又去握周程的手，不过被假装去捋头髮的周程避开了，然后她只能殷切地看着周程，「姗姗只要你想……现在李锐回来了，只要你把握住这个机会……」 周程摇了摇头，「余芳我都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能再去想这些事呢？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我的名声就完了，而且我现在对李锐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余芳愣了愣，「姗姗，你难道要跟顾北望过下去吗？你们一点儿共同语言也没有，而且你根本不爱他！」 周程朝她摆了摆手，「别说我了，其实我过来是有事找你的。」 「什么事？」余芳还有些为刚才周程的态度怔仲着。 「你是不是有个同事叫许大志啊？」周程朝她眨了眨眼，八卦专用眼神。 余芳蹙了蹙眉，「姗姗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许大志怎么样啊？我觉得啊，他挺不错的，你们俩都是单身，不如考虑考虑？」 余芳直接皱紧了眉头，「姗姗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我们只是普通同事而已，你以后不要说了！」 周程轻声劝她，「余芳你都老大不小了，你家人也催了吧？怎么就不考虑考虑？」 余芳看了看办公室门口，外面有教师进来了，这会儿也快到上课的时间，她就站了起来，道：「姗姗等我有空的时候再过去找你说话吧，李锐的事咱们再说。」 周程也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嗯，要是有空顺便再说说你同事的事。」 余芳眉头又是一皱。 周程已经跟她说了声，转身往外走了。 办公室外陆续有教师进来。 周程走出了门口之后就去了校长的办公室。 「……校长您好，我想问一下余芳老师未来五天是不是要请假？我侄子是她班上的，我嫂子看我路过这儿就顺便让我进来问一问，因为孩子回去说余芳要请几天假呢，我嫂子就担心侄子的功课会跟不上……」 校长一脸的疑惑，想了想然后就道：「可能孩子听错了，余芳老师并没有说请假。」 「真的吗？我侄子因为很喜欢余芳老师，他回去说，让我们过来问余老师为什么请假，是不是生病了？要是余老师有些什么难题或者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们为了孩子能安心上课，是很乐意帮忙的，校长您真的确定吗？余芳老师应该上个星期五说的。」 就是上个星期五余芳跟她说要陪她去c省，还说已经请好了假。 一脸严肃的校长还是予以否定的回答，甚至还去查了请假条。 「那如果不是那就太好了，谢谢您了校长，那不打扰您上课了。」 周程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就吁了一口气，余芳啊余芳，果然是骗她。
第十七章 电话 周程回到家里，吴秀英他们都午睡完了，看到她从外面进来，不由就问，「你去哪儿了？」 「去找余芳了。」 吴秀英感兴趣地问道：「是因为大志那事？」 周程点点头。 「怎么样？余芳答应没？」 周程摇摇头，进了屋里找了自己杯子倒了杯温水喝，心里面乱糟糟的思绪才平稳了些。 吴秀英在她后面道：「那你直接跟平姨说下就算了，别再管了。」 周程嗯了声，看了看屋里，没看到周正明，就问吴秀英，「我爸呢？」 吴秀英笑，「去接电话了。」 周程挑了挑眉，看她笑得一脸神秘的样子，有些纳闷道：「是谁啊？」 吴秀英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怂恿，「我跟小鱼儿也准备出去听听的，正好你回来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 周正明去接电话那里，周程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街口的小卖部，家里亲戚朋友打电话来也是打到那儿去，从家里出去也不远。 「到底是谁啊？」周程一副你不说清楚我不去的神色。 吴秀英已经牵过了小鱼儿的手，没有回答闺女的话，反而跟孙子说：「走，咱们去跟爸爸讲电话。」 「爸。」小鱼儿嘴里跟着喊道，似是也听明白了吴秀英的话，抬起小短腿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周程脚下似是灌了铅一样，没动，「哦，那你们去吧。」 吴秀英转过头来，瞧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嘆嘆气，「我估计他打电话回来是问你的情况，前儿你不是要去c省吗？我跟你爸都拉你不住，又是担心你，就打了个电话给小北，看他能不能去找找你……现在你回来了，你过去跟他说一声，免得他在外面担心。」 周程还是没动，「你跟他说不就行了吗？」 吴秀英瞪了她一眼，终是无奈，「真是可怜了我大孙子！」说完就牵着小鱼儿出去了。 周程明白吴秀英最后那句话的意思，现在她跟顾北望的婚姻是名存实亡，以后孩子懂事了，受伤害的还是孩子。 但是孩子也不希望父亲是一个一直骗着爷爷奶奶跟母亲的人吧？ 她最后一次见到顾北望是什么时候？ 前世顾北望过来救她的时候吗？ 不是的，那会儿她并没有见到顾北望，只知道他来了，听到了他在电话里头的声音，他让罗友亮把自己放了，他愿意答应罗友亮的条件。 罗友亮是什么人？他是手眼通天的毒｜枭，手下之众成千上万，他能提的条件肯定不简单。 周程那会儿觉得自己已经毁了，就算逃出去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让父母孩子蒙羞，只要顾北望能好好地照顾自己的父母跟孩子，她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就是那样，周程自杀了，一睁眼却是回来了。 顾北望那会儿能跟罗友亮对上，还能让罗友亮提条件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周程能想到的就是，顾北望也成了黑｜势力的一股。 要是这样的话，那现在呢？现在的顾北望是不是已经开始涉｜黑了？ 想到这儿，周程还是抬了脚步，往街口的小卖部走去。 顾北望在她脑海里最深的印象还是，她十四岁的那一年，她在邻居家跟小伙伴打羽毛球，羽毛球后来打到屋顶去了，那会儿只有那么一个球，要把屋顶上的球弄下来才能继续，只是她跟小伙伴拿竹竿挑了几回都够不着，绑多一根竹子也不行，因为控制不住力道，而邻居家的小孩又是一直喊着不能把她家的瓦片屋顶给捅破了。最后，周程被怂恿着爬上了屋顶去。 没上去之前觉得很简单，上去之后，周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脚都软了，羽毛球她够不着，脚下又是瓦片，很害怕一不小心就踩破了去，动都不敢动，周程都给害怕哭了。 后来小伙伴把顾北望叫了过来。 那会儿顾北望就像英雄一样，面容坚毅、声音沉稳温和、眼带鼓励地出现在她面前，他让她沿着屋樑上的瓦片走，周程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慌乱渐渐地平復了下来，等她小心地爬到了院子里的墙头上时，顾北望就在下面张开了双臂，周程一下就跳下去了，然后被顾北望牢牢地抱住。 那会儿他俩还是青春阳光的少年少女啊。 周程来到小卖部的时候，吴秀英已经讲上电话了，她正说着什么，然后一抬眼就看到了周程，顿时又惊又喜，「姗姗……」 吴秀英赶紧对电话里头说，「小北姗姗过来了，你跟她说吧。」说完这话也不等电话里头的人反应直接就把电话塞到周程的手里。 周程拿过了电话，放到了耳朵上。 「姗姗！」里头是顾北望醇厚带有磁性的声音，像是钢琴的低音区，仔细听似乎还含着一丝笑意。 姗姗这个小名，亲近的人都喜欢这样叫她，据说，这名字还是外婆起的，吴秀英跟周正明结婚以后三四年都没有孩子，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了，都四五个月大了，却不小心给流掉了。后来再怀了一个也没有保住，再之后调养了几年的身体才怀上周程，大家都很怕她会保不住，她生下来的时候也是三灾五难的。 外婆说给她起个小名是三三，她老人家比较迷信，觉得她叫三三，就是告诉别人她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阎王爷就不会惦记她了，后来周正明改成了姗姗，因为觉得她是这个家的希望，然而却姗姗来迟。 顾北望叫姗姗这两个字的时候，习惯性地把尾间加重拖长，似乎对她带着无限的无奈。 周程顿了顿，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跳起来，她在顾北望面前一直都有种底气不足的状态，顾北望于她就好像家长于孩子，尽管现在是重生后了，以前的她面对顾北望时候都是拿她的任性掩盖住自己的底气不足。 「嗯。」周程又是顿了顿，这小卖部的电话是由一些小塑板隔着，像个小房子一样，方便人家讲些私密话，周程抬抬头还能看到电话亭里头的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是自己忐忑的脸，她稳了稳心神后，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呀？」 吴秀英跟周正明打了眼色，两人抱着小鱼儿走出了小卖铺，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小年轻。
第十八章 老婆的话 顾北望在d省工作，离容城这边有近六百公里，坐火车的话得要八九个小时。 他自从出去工作之后，回来也只是听他形容，周程跟父母是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工作地点。 「我在d省。」顾北望说道，「你回来了就好，爸妈很担心你。」 周程：「我知道的，你现在工作忙吗？」 顾北望轻嗯了声，「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就回家，你在家照顾好爸妈和孩子。」顿了顿可能想起周程的孩子心性，于是又道：「还有照顾好你自己，别再做让父母担心的事。」 以前的周程怎么能听得进去？她会觉得顾北望很自大，很爱说教，她觉得这些道理自己都懂，根本不用他来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北望顿了下，然后道：「下个月底吧，家里面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月已经是月底了，那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周程知道他后面问这话的意思，因为以前的自己不会主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除非是有什么事情。 周程觉得无论不管怎么说，先让顾北望回来再说，但是要说什么事情呢？家里面父母孩子都身康体健，不能说身体不好这些。 「没什么事，就是、就是小鱼儿想爸爸了……」机智如她，然后她怕顾北望不重视这个一岁小孩的想念，她立马又加了一句，「还有家里的灯泡坏了……」只是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叫什么事啊？换灯炮这事谁不会做啊？ 「……不是，就是家里面的事虽然杂碎，但没个会做的人就没那么、方便……」周程后面的解释轻飘飘地没有一点力道，连自己都没有说服力。 顾北望却没有笑她的意思，也没有质疑她的话，只有爽快道：「我知道了，我尽量早些回去。」 周程心下松了一口气，「好。那、你在外面注意安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说完也不等顾衍回答匆匆地就把电话挂了。 周程放好了电话，唿了一口气，想了想，自己应该都已经把想说的话表达出来了，顾北望应该也会信守诺言吧？ 出了这个小小电话亭，给小卖部这儿结了电话费，一共一块七，说是已经聊了三十多分钟了。 给了钱之后，她在小卖部等了会儿，没听到电话打过来，这才出了小卖部。 走到街口，看到路边有人在卖碗冰，就是冰淇淋的一种，这会儿刚刚兴起来的一种小吃，挺多人排队买的。 她刚站着看了下，就听到有人喊她。 周程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是看到了李锐。 「周程，你要买碗冰吗？正好我这儿买了碗，给你吧。」李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走到了周程的面前，他手上拿着一碗冰昔。 周程摇了摇头，「谢谢不用，我不能吃冰的。」 李锐温温一笑，「我也不吃的，就是我妹妹让我出来买，她的病刚好，不过现在想想，她应该还不能吃的。」 周程朝他点了点头，准备走，李锐把她给叫住了，「周程，咱们好久不见了，你还是一点儿也没变，你看我应该变了吧？」说话间带着一股子的熟络。 其实刚才周程已经稍打量过他了，李锐比她大两岁，刚刚出来工作一年，这会儿的他已经是褪去年少时候的青涩，他身上穿着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裤，脸上带着一副无框的眼镜，气质儒雅斯文，是时下很多女孩子喜欢的一类男人。 周程淡淡笑了笑，「还好。」 「既然碰上了，我请你喝杯饮料吧？前面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我妹说挺不错的。」李锐作出了邀请，眼睛略带期待地看着她，而且他的眼角天生上挑，是人们常说的桃花眼，即使戴着眼镜也无法阻挡他眼睛里头勾｜人的光芒。 周程今天因为去见余芳，稍稍收拾了下，本来她自己就是一个比较爱美的人，虽然脸上没有化妆，但是身上是换了套系腰的淡蓝色的连衣裤，短袖长裤，露出洁白如玉的胳膊，纤而不瘦的手腕上戴了块玫红色的女式手錶，细腰盈盈一握，身量娉婷有致，头髮绑了个高马尾，美得活力张扬。 李锐眼睛是带着欣赏的。 周程拒绝了他的邀请，「不用了，家里孩子小，离不得人，我先走了。」 李锐有些惊讶，为周程如此坦然地说起孩子。 周程却没管他的惊讶，直接转了身往家里走去。 「周程，下个月有同学结婚你会去吧？」李锐似是不甘心，在身后喊道。 周程装作没听见，迳自走了。 回到家里，看到吴秀英带着小鱼儿在院子里玩，而邻居家的平姨也在。 「姗姗你回来了。」吴秀英看到她的时候一脸的笑意，「怎么样了？小北没说什么吧？」 周程平静道：「没什么，他说可能下个月底回来。」 吴秀英哎哟一声，「他刚才可没有跟我们说这个，我问他下个月中秋节回不回来，他说不回的，说是接了很重要的单，没想到跟你说的时候却要回来了，看来还是老婆的话管用。」 周程：「……」 平姨也笑，「那肯定的了，老婆的话不听听谁的？家里有人惦记着，工作更盼头不是？姗姗，你这样就对了，男人在外面跑生活，挺辛苦的，多给些关心他，他就算是辛苦也觉得值得不是？」 周程：「……」 看来她们两个刚才没少说自己的事，这说话口径竟然这么统一。 不过吴秀英还是顾及着周程的脸皮簿，给她转移了话题，「你平姨过来问问你余芳的事，她这人啊，就是心急，知道你早上去了余芳的学校，赶紧过来等着你回来了。」 平姨瞬间回到自己的事情来，「可不是，我这个急性子，一天没有结果吃饭也不香。怎么样了？姗姗，余芳那孩子怎么说？」 吴秀英拍了拍周程的手背，怕她不好意思说，就道：「余芳是怎么说你尽管跟平姨说，咱们都不是外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第十九章 家常 周程看着平姨摇了摇头。 平姨似是有所而料，所以也不至于那么失望，她嘆了一口气，「哎，大志给她写过信，她没有回，而且在学校里，她也一直淡淡的……」 吴秀英就劝，「要是这样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估计那个余芳有另外喜欢的人呢。」 平姨又是嘆口气，「那孩子看着还好，要真是没缘我也没话说，就是，就是我那大志，就认定了她，为着这事茶饭不思，整天整个人都不起劲儿，他爸看着就来气，我看着也是上火，你说说这咋办呢？」 吴秀英明白她的心思，虽然嘴上说着上火，但是她心里面还是想办法为儿子达成心愿的，他们这些当父母的都是这样啊，但是理解归理解，她却不想自己闺女掺和到这事情中来。 「劝他想开些，这世上这么多好姑娘，可能缘分还没有到呢。」 平姨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吴秀英拍了拍她的手，「你也要想开些。」 最后平姨重重地嘆了口气，还是把话说了出口，「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让姗姗帮帮忙，问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大志，是因为她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因为不想这么早结婚？」 吴秀英轻皱了下眉头，但又不能直接说，只能道：「阿平，姗姗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自个还像个孩子模样，这问句话没什么，我就怕她咋咋唿唿地，把事情弄砸了。」 平姨笑看着周程，「没事没事，姗姗跟余芳要好，就当姐妹之间的聊天，随便聊聊，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到时候知道她的想法，就让大志自个去应对。」 周程沉吟了下，然后道：「平姨，你是不是对儿媳妇没有要求啊？是大志哥喜欢哪个就哪个？」 平姨愣了愣，「现在不是儿大不由娘么？我又有什么办法，珊珊是不是余芳说什么了？」 「嗯，我看余芳的态度很坚定，她甚至都不让我提大志哥。我说要是可以的话，他们同事一场，就算不用人牵线也能成，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看，我怕大志可能不能如愿了。」 平姨脸上沉默了会儿，也觉得周程说得有道理。 周程继续道：「我可以再问问余芳，但是平姨如果余芳还是一点儿也不松口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平姨也回去劝劝大志哥，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个正常的女孩子都不会看得上吧？」 要是余芳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她还真不想许大志陷进去。 但是目前来看，这事情没有个明朗的时候，她只能给平姨个暗示。 平姨没呆多久就回去了，应该是回去跟儿子谈心了。 周正明给小鱼儿煮了吃的，让他坐在他专属餐桌上吃着。 周程问周正明，「爸，咱们家有些什么你做不了的活儿啊？」 周正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这样问？」 周程嘻嘻地笑，「就是随便问问嘛，在我印象里爸爸你都是超人一样，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你，现在只想问问你有什么是做不了的？」 周程这个马屁拍得周正明眉开眼笑，「你都说我什么都会了，哪还有什么不会的？除了生孩子不会。」 「你这不是老了嘛。」周程不怕死地来了句。 吴秀英笑打了她一下，「你这样说你爸要伤心了。」 周正明却是哈哈地笑，也打算反击，「这不是还有北望嘛，以后家里担子就交给他了，我也不用什么都会做了。」 哎哟，她这爸爸呀，分秒不望给自己来这一下。 本来她想把自己跟顾北望说的那个谎圆一下的，现在想来就算了，省得又被他们夫妻拿自己打趣。 然后吴秀英说起一件事来，「姗姗大姨说今天出城来买城子结婚的东西，顺便来咱们家看看，这都一天了，都没看到她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出来。」 吴秀英口中的二姨，就是她的大姐，嫁到容城附近的乡镇，因为乡镇商品比较单一或没有，所以他们有时候会坐公交车出容城里来购买。 而吴秀英五个兄弟姐妹中，只有她住在这市中心，有时候他们出城来，都会到家里来坐坐，聚一聚。 周正明就说，「你看看是不是打个电话去她那边问问，要是出来了，没道理这么久都不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事耽搁了。」 吴秀英应了声，把小鱼儿交给他们父女带着，她就去了街口小卖部打电话了。 小鱼儿把一碗肉糜蔬菜粥吃完了，要出去玩。 周正明就慈爱地拉着他出去玩，完全不用周程这个生母操心。 周程：「……」 家里没事做，周程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找份工作。 但是她又不能一整天在外面上班，毕竟小鱼儿那儿她还得自己带，而且现在也没有那样轻松只上半天班的工作。 她打算去少年宫那边走走，但刚出门口没多久就撞上了吴秀英带着大姨走回来。 「大姨。」周程也好久没有见过大姨了。 「哎姗姗，小鱼儿呢？」大姨吴秀红跟吴秀英长得不怎么像，大姨比吴秀英老相一些，虽然她们只差两岁，吴秀英今年五十三岁，而大姨看着六十多一样，但是她显得比吴秀英面相柔和。 「姗姗表姐！」从大姨身后跳出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笑嘻嘻地喊了声周程。 这是大姨的小女儿，叫苏圆，比周程小两岁。 「圆圆你也过来了。」 四人说着进了周家。 进了屋，周程给大姨跟表妹倒了茶。 吴秀英问起她们出城的事来，「我还说怎么这一天都没看到你们上门，这是去哪儿了？」 「还不是这丫头，看到车站旁边有一家饭店说请人，非要过去问问，哪想到人家说已经请到了，这丫头不服气，问人家说既然请到了为什么还不把门口的招聘信息撕了，人家说忘了，这丫头不相信，觉得人家是因为她年纪小不请……拉她都不走，一直在那儿说，人家最后烦了，叫她进厨房里帮忙杀只鸡看看，要是十分钟内处理干净就请她，这丫头哪里做得来……真是丢脸……」大姨边说边瞪向苏圆。
第十九章 亲戚 苏圆脸上的不好意思一闪而过，但很快又嘿嘿地凑到吴秀英的身边，「二姨，你们这儿附近有没有招人的啊？」 吴秀英哎哟一声，看了自己大姐一眼，就笑道：「我还真没怎么留意呀，圆圆真的想出来找工作吗？」 因为容城算是一个县城级的小城市，就职机会并不多，工资也不高。很多人找工作，都是去了沿海的那些大城市。 吴秀红看了眼自己那个无知无畏的女儿，轻嘆了一口气，「她这个样子还真不放心她出来找工作，平常咋咋唿唿的没个正形，哪个老闆能请她？」 苏圆嘟了嘟嘴巴，有些不乐意了，「你说我好手好脚的长得一表人才，不出来工作待在家里干什么？别跟我说嫁人，我才不想这么早嫁人。」 周程看着她这个活力四射的样子，忍不住莞尔。 苏圆是大姨家最小的孩子，她上面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不是已经成家就是有对象了，她是大姨跟大姨夫的中年得女，所以在家里面还算是比较受宠，性子活泼直率。 大姨的性子比较温和，心肠又软的那种，她家的孩子根本就不怕她，所以她说的话，苏圆都是不怎么听的。 「小诚结婚用的东西都买齐了吗？」吴秀英转了话题。 这次准备结婚的是吴秀红的小儿子，日子已经定了下来，在下个月底，吴秀红这次出来是准备要买结婚用的东西，小到被铺脸盘，大到自行车缝纫机，这都是给女方家的聘礼。 「哪有买哟，这一天都整这丫头的事，我想在你家住一天，明天跟你出去看看，让你帮我掌掌眼。」吴秀红说道。 苏圆一脸的开心，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那今天晚上我跟表姐睡。」 周程笑看了她一眼，「我要跟小鱼儿睡呢，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挤一挤的。」 苏圆赶紧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好害怕小孩子哭的。」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没一会儿，周正明带着小鱼儿回来了。 看到吴秀红到了家里也很开心，把小鱼儿交给吴秀英带着，他要准备出去买菜。 周程跟他说：「爸我跟你一起去吧。」 周正明欣然同意。 菜市场离家里并不远，走过去十分钟的路程。 周程一边手挽着了个菜篮子，一边手去挽着周正明的胳膊。 真是好久好久没有跟父亲去买菜了，在周家里并不像其他大多数家庭一样，家里买菜做饭的事都是媳妇做，在周家是谁有空谁去做。 以前周程小的那会儿，很多时候都是周正明去接了她放学就顺便去菜市场买菜回家。 短短的一段菜市场的路，充满了童年的回忆。 周正明昂首挺胸脸颊带笑，显然很享受女儿对自己的亲近。 孩子长大了之后，小时候的那些拥抱跟亲吻已不復存在。然而以前的那些大人，等孩子长大了之后自己就变了孩子一般，渴望儿女的亲近、拥抱、亲吻，就像他们以前对孩子幼时一样。 「爸，今天晚上准备买什么菜？」周程问道。 「买条鱼，买只鸡，你觉得怎么样？」 周程点头，「可以啊，都是我喜欢吃的，而且大姨她们也喜欢。」 周正明呵呵地笑，「那你就是随了你妈那一边的饮食爱好，你爸我就只喜欢吃猪肉，只不过现在下午了，那些猪肉不够新鲜了。」 周程拍着他的马屁，「可是我长得像你呀。」 周正明果然很高兴，「可不是嘛，还好你长得像我，像你妈那边指不定就长了个圆脸圆鼻子。」 真是自恋呀！ 周程看了他一眼，年过半百的周正明，头髮还是黑亮黑亮的，高鼻樑，浓眉大眼，尽管岁月侵蚀了他的脸庞，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大帅哥。 而自己的妈妈呢，确实如周正明说的那样，圆脸圆鼻子，但是她看过吴秀英以前的照片，那可是一个清秀佳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她确实长得更像周正明一些，起码她的脸是鹅蛋型的，不是圆脸。 有熟人看到周正明就跟他打招唿，「这是你女儿啊？都长这么大了？」 「长得真俊，读完书了没有啊。」 「哎哟，你闺女陪着出来买菜呢！」 然后周正明就一脸自豪。 周程配合地微笑。 周正明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自己以往一向买开的档口把鸡鱼都买了，在买蔬菜的时候，他们就碰上了大伯母徐树花。 徐树花看到他们父女两人首先就翻了一个白眼，但还是走了过来，扔下来一句话，「二叔，妈叫你今天晚上过去一趟。」 「什么事？」周正明问道。 徐树花又是一个白眼，「二叔，妈可是你亲妈，就算没事你去看看她老人家也应该的吧？」 周正明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了。」 徐树花趾高气扬地走了。 周程也皱了皱眉头，周家分家很多年了，奶奶一直跟大伯父一家住在一起，早几年因为房子的事弄得很不愉快，两家的往来也淡了下来，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轻易不会凑在一起。 而周奶奶那儿，周正明每个月都会上门去交孝敬钱，周奶奶拿了钱之后也不会给他好脸色，所以平常除了给孝敬钱，周程一家是不会去大房那边的。 现在徐树花特别交待周正明去一下，周程很难不觉得周奶奶这不是出什么夭蛾子了。 买了菜回了家。 在院子里跟吴秀英择菜的时候，周程把徐树花的话跟吴秀英说了下，然后就问，「最近大伯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吴秀英也觉得惊讶，不过她很快就道：「以你奶奶那个性子，就算没事也能弄些事出来让咱们家给钱过去。」 周程觉得就算是这样也是要由头的，他们大房那边会想到什么由头呢？「会不会跟周小兰有半？她不是谈了个对象吗？」 吴秀英想了想也说不定。 周光明跟徐树花有四个孩子，三男一女，现在只有最大的那一个儿子结婚了，剩余三个都是适婚的年龄，但是还没有结婚，第二个儿子因为天生有残疾，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老三是因为游手好闲却眼光手低还没有对象，而老四就是周小兰了。
第二十一章 还是他（加更） 吴秀英觉得说大房有什么事，在她来看那全部都能有事。 大房那一大家子都挤在一栋房子里，是周老太爷以留下来的房子，加建的两层小楼，但占地面职只有四十平方左右，楼上楼下勉强隔了四个房间出来。 周光明的大儿子周福结婚近十年了，生了三个孩子；然后加上底下三个没结婚的弟妹，加起来有11口人，都一个房子住着那其中的矛盾可想而知。因为周福的媳妇儿可不是省油的灯，明着暗里地总是撺掇着周福要分家。 早几年前，周家大房就把主意打到了周正明这里，想从他这儿抢一套房子过去。 周正明除了现在住的这一套自建房，他还有另外一套房，是以前的厂子分配下来的宿舍房，后来那厂子改革之后，周正明贴了些钱就买了下来，周正明从那边搬到这边来之后，那套房子就出租了，那套房子因为近着商业区，一个月还能拿个六七十的租金，面积大概有七十多的平方。 周光明那一家把主意打在了周正明现在住着的两层自建房上，想让周程一家搬到以前职工那儿的宿舍里去。 吴秀英跟周正明自然是不同意的，这两套房子都是他们夫妻俩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并没有用到周老太爷的一分钱。 周老太太就拿出她母亲的身份来逼迫周正明，还说着什么周正明夫妇没有儿子占着这么多房子做什么？ 现在在吴秀英看来，虽然房子的事大房那边没有得逞，但是因为周老太太在，这夭蛾子不时地还会使过来。 所以周光明的四个孩子中吴秀英都觉得有可能起这个夭蛾子，老大周福夫妻想分家，想把底下的两个弟弟分出去；而老二周寿可能会因为相亲结婚的事；老三周禄有可能是因为工作的事；老四周小兰就是结婚嫁妆的事；这都会因此过来向周正明要钱。 吴秀英想到这里就不高兴，周正明虽然不是愚孝的人，但到底还是个厚道心软之人，他的那些侄子侄女过来求一求，他真有可能会伸手帮一下。 吃饭的时候，吴秀英问起周正明这件事。 周正明也坦然，“我过去看看，要是真有什么力气上活儿我帮一下也无妨，要是钱上的事，我就回来跟你商量。” 吴秀英神色淡淡，“真是这样还好说，你做决定之前你可要想老婆孩子，想想你的孙子，他现在还每个月吃好几十的奶粉呢。” 周正明听到孙子就郑重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周程抬了抬头，“我等会儿跟我爸过去吧。” 吴秀英却有些不赞成，女儿性子直，到时候过去准会闹起来，“姗姗别去了，在家里早些陪小鱼儿睡觉吧。” 周程就笑道：“妈，你放心吧，我过去不会像以前那样冲动的，要是他们不太过份的话，我也会安安静静的，要真是他们提过分的要求，要逼着我爸答应的话，我还能跑出来喊人是不是？” 吴秀英有些哭笑不得。 苏圆看了看周正明然后又看了看周程，脸上有些跃跃欲试，但是却被她母亲拿眼神警告制止了。 然后吴秀英又叹了一口气，看了周程一眼，“要是小北在就好了。” 苏圆忍不住就问，“是不是表姐夫厉害一点啊？” 吴秀英笑着给她夹了块鸡肉，“可不是嘛，以前有他在，你表姐大伯那边都不怎么敢过来的，现在也只专挑他不在家的时候过来叫人。” 苏圆立马就感兴趣起来，也不顾母亲的打眼色，嘴快地又问，“那为什么呀？是不是表姐夫拳脚厉害，过去把他们打了一顿，然后他们就怕表姐夫了？” 吴秀英哈哈地笑，“差不多吧。” 苏圆一脸的崇拜，“那得多牛啊！打得他们都怕起来了！表姐夫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吗？要不然表姐大伯那边不会再次过来叫人了。” 吴秀红暗地里瞪了她一眼，“就你多话，你表姐夫在外面挣钱呢，哪能经常回来？”妹妹家里跟周家大房的矛盾她是知道的，但现在周正明也在桌子上，怎么能好说出来呢？不管怎么说也是他家的亲人。 苏圆吐了吐舌头，凑过周程身边去小声道：“表姐，等以后表姐夫回来了帮我问问他，他的功夫是从哪儿学来的。” 周程：“……” 自己家里三年前的房子之争，确实是因为顾北望出来摆平的，那会儿周正明差点就被逼得投降了，吴秀英恨得连离婚的话也说出来了。 那时候周光明他们就拿着一句话出来逼迫周正明夫妻，就是说他们没有儿子，占着这么多房子没有用，以后还不是要靠着周光明的儿子送终，周老太太甚至用上了以死相逼。 这时候顾北望站了出来，他说他愿意当周正明家的上门女婿，以后的孩子随周姓。 这下子，吴秀英的腰杆就直了起来，周正明也恍过神来，支持顾北望的说法。 这也是周程跟顾北顾结婚的导火索。 至于顾北望后来有没有上门去打人，周程是不太清楚的。因为那时，尽管顾北望答应当上门女婿，但是周老太太还是哼哼哧哧说着反对的话，之后顾北望去让周老太太他们闭了嘴。 这也是周正明跟吴秀英非常满意顾北望的原因之一。 这时候，吴秀英显然也是想起了顾北望，连带着对他的想念，“小北那孩子要下个月底才回来呢，他在家的话，家里面的大小事也有个拿主意的人。” 吴秀红就笑道：“那正好赶上小诚的婚礼，到时候让他一起过来喝杯喜酒。” 吴秀英露出了笑容，“那真是赶巧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五口都过去，让小北开辆车过去，正好坐得下。” 苏圆也高兴，“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之前过来的几次都没有见到他，看起来表姐夫真的很忙。” 吴秀英笑着点头，“是挺忙的，那也没有办法的事，家里面这么多张口吃饭，在外面机会多点，过几年就好了。” 第二十二章 不用管 吃过了饭。 周正明说去下厕所。 等周程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周正明已经去了周老太太那边了。 吴秀英不由就骂了句，“瞧瞧他还防着女儿呢。” 周程知道吴秀英这是说气话，她心里面比谁都知道周正明不是这样的人，于是就劝她，“算了算了，爸又不是小孩子，他能不知道分寸吗？他也是怕我过去闹起脾气来弄得乱糟糟。” 吴秀红也是道：“姗姗说得对，妹夫一向都是个疼老婆疼孩子的，等他回来再问问是什么事。” 吴秀英这才把脸色缓了下来，但嘴里还是有些抱怨，“他别被他妈哄着就好。” 周程收拾碗筷去洗，苏圆也被吴秀红赶了进厨房帮忙。 苏圆凑到周程身边来，笑嘻嘻的，“表姐，我打算在这住几天，到外面看看有没有工作。” 周程看了她一眼，这表妹初中没读完就出来帮着家里干活挣钱，大姨夫在容城边上一个乡镇里开了个豆腐摊，卖些豆腐豆干这些豆制品，家里也有地，种了些庄嫁，维持着温饱，安安稳稳地养大了四个孩子。 “那你想找什么工作啊？” 苏圆把周程洗了一遍的碗拿过来冲水，一边回道：“反正不管什么工作都好，只要能请我就行，反正我不想呆在家里了，而家里根本就不需要我帮忙，我很多时候都是帮我嫂子带孩子，真是烦透了，我又不是保姆。” 周程听着她孩子气的话就有些乐，忍不住逗她，“那你妈同意不？她好像不太放心你出来啊。” 苏圆悠悠地道：“她同不同意我都要出来的了，你跟二姨可要收留我啊。我只有你们可以投靠了！我妈当然不同意我出来了，她就是想要我帮我哥带孩子，等我把我哥的孩子带大了，我也够年龄出嫁了，我才不干呢！又不是我生的，我凭什么要带？” 周程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反正你父母不反对，我也不会反对。” 苏圆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表姐你不厚道啊，竟然还笑，我是认真的！” “好好好，你是认真的，你在我们这儿住，说不定我们没空的时候也会让你带带小鱼儿呢。” 苏圆瞪完了眼睛。 周程哈哈地笑起来。 “给你开玩笑的啦，反正工作的事情咱们慢慢来。”要是真如苏圆说的那样，她只是在家帮忙带孩子的话，周程还是挺赞成这表妹的，出来找份工作，除了挣钱之外增添些社会阅历也是好的。 苏圆听她这样子说就赶紧地点头，“我也是这样子想的。” 两人洗完碗出去，吴秀英两姐妹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悄悄话，而小鱼儿在一旁自己玩玩具。 苏圆跑过去，“妈你跟二姨不会是在讲我坏话吧？” 吴秀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那点子事还用讲？” 苏圆笑哈哈地，“没有啦没有啦，我这不是逗你们开心的吗？其实我能有什么事？” 周程感觉她就是一个活宝。 大家轮流去洗了澡，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周正明回来了。 周程准备带上鱼儿上楼睡觉，看到他回来就停了下来。 吴秀英赶紧问他，“那边有什么事？” 周正明脸上没有异样，甚至还带着笑意，“没什么事，就是说了下小兰准备结婚的事。” 吴秀英似笑非笑地道，“是不是找你过去商量嫁妆的事啊？” 周正明脸上这下惊讶了，“哎哟老婆你真神了，竟然被你猜到了？” 吴秀英冷哼了声，“不是叫你过去要钱，难道还请你过去吃饭不成？说吧，他们说你要出多少？” 周正明看了下旁边的大姨姐，打着哈哈，“能有多少？这不是回来跟你商量吗？咱们等会儿再说。” 吴秀英知道他这是要等会儿他们夫妻回房间里的时候再商量，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算是自己姐姐，她也得顾及着周正明的面子。她先带着吴秀红跟苏圆上二楼的房间，她们母女先在周程以前的那个小房间里睡。 周程也带着小鱼儿上楼。 等吴秀英把吴秀红母女安顿好了之后，周程就在楼梯口等了她一下。 “妈，爸那里？” 吴秀英朝她摆摆手，“放心吧，我会跟你爸说的，现在家里的钱都在我手上放着呢，他要拿可不经过我的手？你跟我孙子赶紧去睡吧，这事你就当不知道，不用管了。” 周程看她这样子说也只能点了下头，不过还是说了句，“妈有弄不好的事你一定要跟我说，现在我也是大人了，家里的事我也应该知道和承担。” 吴秀英笑了，“行行行，我闺女长大了，是大人了，不过这次的事，事关你奶奶那边的，你就不用管，省得他们又拿你来做文章。你赶紧进去吧，我也准备睡了。” 周程带着小鱼儿又是手忙脚乱一个晚上。 第二天起来也是洗漱完就去了店里。 店里只有周正明跟苏圆在，而吴秀英两姐妹就去买东西了。 “表姐你要吃什么？”苏圆有模有样地招呼着周程。 “有粥的话给我一碗粥。”周程把小鱼儿抱上他的专属椅子上。 “好咧！”苏圆手麻脚利地端了碗粥过来，然后又给小鱼儿带了专门给他做的儿童餐过来。 周程看着就笑，“辛苦你了圆圆。” 苏圆摆了摆手，“不辛苦。” 然后有熟客过来吃早餐，就问周正明，“老板这是你新请的员工啊？” 周正明哈哈地笑，“不是，是我的外甥女，看我一个忙不过来，过来搭把手呢。” “这小姑娘还挺勤快的。” 苏圆有些得意，朝周程递了个小眼神，“我觉得我可以去应聘服务员。” 周程就忍俊不禁起来。 “你好，你们要吃些什么？”苏圆又迎了两个客人进来。 “咦，周程你也在这儿吃早餐呢。” 一道男声响起来。 周程抬了抬脸，看到了脸带惊喜的李锐，不由就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苏圆看着他们认识的样子就笑了，“原来都是熟人呢，快做吧，要吃些什么？” 第二十三章 同学 李锐跟一个年轻女孩走进来的，然后他就坐在了周程旁边的桌子。 苏圆看到他们跟周程认识的就更加热情了几分，口齿伶俐地跟李锐他们介绍着店里的早餐品种。 “……有蒸粉、桂圆肉丝粥、包子、米卷……邻里邻居试过都说好，你们看看要哪样？” 李锐看了看周程吃着的一碗粥，于是就道：“我也来一碗粥吧，跟我朋友的一样，妹妹你要什么？”后面那一句他问向跟他一起进来的女孩。 这女孩却是挑剔地打量了下店里，周家的这早餐店没怎么装修，就是墙身刷了一层白，不过因为好几年的时间了墙身有些泛黄，地方也不大，十五六平方的样子，厨房在后面，前面摆了四张小桌子，桌椅款式也不统一，也不知道去哪些地方拼凑回来的旧桌椅，看着有些不入眼。 “哥，我想去前面街口那儿吃饺子。”这女孩是李锐的妹妹李月，她没有跟李锐坐下来，说话的时候视线往周程那儿看了一眼，眉头微蹙，一副不想留在这儿的样子。 苏圆就愣了愣。 李锐笑看着妹妹，“你都还没有吃呢，不想尝尝吗？” 李月摇了摇头。 苏圆看着李锐，“那你刚才点的那一碗粥还要不要了？” 李月走过来伸手拉了拉李锐的袖子，催促着，语气里带着娇纵，“走了走了，我今天就想吃那一家的。” 李锐只好站了起来，然后有些歉意地看了苏圆一下，再是对周程说：“周程，我们先走了。” 周程抬了抬头，然后点了点头。 李锐看她这副冷淡的样子，脸上有些疑虑。 李月却是看他起身，赶紧扯着他袖子就往外走。 他们走了之后，苏圆看了看周程，“他们这是闹哪样？表姐是你朋友吗？” 周程：“校友吧，不太熟。” 苏圆听到不太熟就马上道：“真是的，不吃就不要进来，还好我没有把粥端过来，下次他们再来我可没有这么好脸色了。” 周正明正好端了碗蒸粉给另外的客人，听到苏圆这样说就笑道：“这可不行，他们是客人，不管什么时候过来，咱们都得要好脸色，进来了不吃也有的，有些人在外面不知道咱们店里卖什么东西，进来了看到不是自己想吃的，走了也很正常。” 苏圆没想到周正明经过，顿时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了姨夫。” 周程忍不住就笑了。 苏圆看到没有什么客人，就在周程的旁坐下来，非常地八卦，“表姐你那个校友是做什么的？也是在容城工作吗？” 周程耸耸肩，“我哪知道？” 苏圆有些失望，“那男的看着就斯斯文文的，挺有礼貌的，看着还行。就是那个女的，就不行了，长得不怎么样，然后就是鼻孔朝天，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喜欢不起来。” 周程：“……” 表妹这性子啊，人家才刚走，她就不怕人家还没走远就听到了？ 周程提醒了她一下，然后道：“我吃完带小鱼儿出去走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苏圆马上同意，一下子就把手上的抹布放到了一边，跟周正明说：“二姨夫我跟表姐出去一下，等会儿再回来帮忙。” 周正明笑呵呵地同意了。 小鱼儿每天早上吃完早餐都要出去走走都已经成习惯了。 出了门口的时候，苏圆就提议道，“我们去厂区那边走走吧，我想看看那里有没有招人。” “你知道厂区在哪里吗？”周程问她。 苏圆嘿嘿笑了下，“那远不远啊？” 厂区离这边有些远，在城西那一边，要是走路去的话要大半个小时。 如果坐车的话，倒是也有公交车，20分钟一趟，票价四毛。 周程是能跟她去，但是前提是自己带着一个孩子，她没有带过小鱼儿出远一点的地方，特别是还是坐公交车，她真不知道能不能把小鱼儿搞定。 “圆圆，要不等你二姨回来了，让她带着小鱼儿，我再陪你过去看看吧。” 苏圆点点头。 周程看她这么听话，就跟她道：“我们去十字街逛逛吧。” 十字街算得上是人行街了，那边的商品比较多，特别是卖衣服的。 说到逛街买衣服，那是很多女孩子的爱好，苏圆也不例外。 她当即就数了下自己想买的东西，“我想买一件外套，我去年都没有买，都是捡我姐的穿，我还想买一双白板鞋，我看到你们城里的女孩子都爱穿这个，真好看。” 周程笑眯眯地点头，“行啊。” 但是下一秒苏圆却是拧了拧眉头，有些郁闷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表姐你有东西要买吗？我就不买了。” 周程惊讶她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怎么了？” 苏圆视线往自己的口袋里瞟了眼，然后道：“我还没有找到工作，我不能乱花钱。” 周程看着她这个小表情又差点忍不住笑，“没事没事，我给你买好。” 苏圆眼睛就亮了亮，马上道：“谢谢表姐，等我找到工作之后拿了工资，我给小鱼儿买新玩具。” 周程笑着点头。 两人步行去了十字街。 用了二十分钟。 不过小鱼儿开始的时候是走的，但是没走多久就累了，周程就抱了起来。 这个一岁小男孩差不多有二十五斤，周程以前没抱习惯，没多久手就酸起来。 苏圆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想给她换换，但小鱼儿不乐意她抱，还在怕生中呢。 看到一家款式还不错的服装店，三人就走了进去，周程就趁机把小鱼儿放下来，然后还有椅子可以坐，她准备坐一下让苏圆去挑一下，刚坐下就听到有人喊她。 “周程！” 周程抬起了头，就看到一个女孩子跳到了她跟前来。 “真的是你！” 周程愣了下才认出来，这是谭文青。 就是上次郭晓梅说她下个月中结婚的初中同学。 “你们也来这儿逛街啊。”谭文青显得很高兴，她身边还有三个女孩子同行，另外两个周程也是认识的，都是以前的同学。 第二十四章 八卦 谭文青变化还是挺大的，以前朴素无华的面容，现在变得时尚艳丽。 “文青。”周程笑着打了声招呼，以前她们在一个姐妹圈里玩得挺好的，只不过没有维持下来而已。 “周程这是你孩子？都这么大了？”一个叫王静的女同学却是一下子把视线投到了小鱼儿的身上，语气带着刻意的惊讶。 周程看了她一眼，“是啊，我儿子。” “之前听说你结婚了，我还些不相信，说你结婚的话应该都会请我们这些同学的，没想到你孩子都这么大了。”王静身材娇小，圆脸单眼皮，以前是班上成绩优秀的学霸，神情中八卦的意味很重，“你嫁到哪儿呢？” 周程又是看了她一眼，她们以前可不太熟，王静是一个一心直扑到学习上的人，不是一个圈子的。以前倒是没发现她竟然这么八卦。 “王静现在是什么工作？街道办的吗？”周程扯了扯嘴角，虽然她的事不是秘密，但是不喜欢王静这样唐突的态度。 王静愣了愣。 这时候苏圆拿了件衣服过来给周程看，“表姐你看这个怎么样？” 周程转过头来，看了下她手上这件带帽子的粉色棉质外套，点了点头，“还可以啊，有没有其他颜色，我觉得要是有黄色也不错。” 苏圆马上去找有没有黄色。 谭文青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而自己朋友还想去其他地方逛逛，就简短地跟周程说了说自己结婚的事，并热情地邀请她到时到场，“……都是咱们这些同学，很多人都说会过来，你到时候要还在容城的话一定要来哦，今天咱们都有人要陪，就不聚先，等下次咱们找个时候好好说说话。” 周程点了点头，“好，我要过几天才知道有没有空。” 谭文青走之前看了小鱼儿一眼，才朝周程点了点头，然后跟同伴离开了。 走出了周程在的那一家店，三个认识周程的女同学自然就说起周程来。 王静：“听说周程招了个上门女婿。” 另一个女同学肖华华就惊讶了，“我只听说过她结婚了，并不知道她招上门女婿？以前就听过她是家里的独女，看来这是真的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周程还挺可惜的，我听我妈说，那些能当人家上门的女婿的男人都不是那么好的……” 王静点着头，“就是这样说，当上门女婿的听说连孩子都要跟女方姓，要是稍微有点志气的男人都不会当上门女婿，除非那些没本事的或者有缺陷的。” 谭文青另外的一个朋友也惊讶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可惜了，你们的那个同学长得这么漂亮。” 王静笑了笑，“这些谁说得准，可能就是她的命吧。文青你结婚也邀请了周程吧？她有没有说来？” 谭文青点了点头，“刚才是邀请她了，她没有说来还是不来。” 王静微微地笑起来，脸上带着笃定，“我看她八成是不会来了。” 肖华华看着她好奇地问，“怎么说？” 王静朝其他三人眨了眨眼睛，“你们刚才有没有留意到，我问周程她的事的时候，她都不怎么想回答的，我看她怕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老公的事。文青结婚的时候，那么多人，好些同学都来，到时候难免大家不会问起她的事，她要是不想人家知道的话，她当然是不来参加文青的婚礼了。” 肖华华恍然，“我也觉得是，周程这个人挺要面子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就长得好看，还学跳舞，在咱们这些人当中说得上是鹤立鸡群。那些男孩子眼里也只看到她，那会儿她应该收了不少的情信，但是都没看她看得上的。咱们不是都觉得，以为周程会嫁一个有钱人什么的，但现在看来，她不但没有嫁个有钱人，还招上门女婿了，说不定这个上门女婿还是个身体有问题的人。这样的情况来看，要换作我，我也不想去参加同学多的聚会了。” 王静眉眼舒展，直点头，“就是这个理。”然后看向谭文青，“文青你看看要不要说服周程去啊？你们以前玩得那么好，要是她不去的话，还挺遗憾的。到时候咱们最多让其他同学不要太问她的事。” 谭文青看了她一眼，脸上有些摇摆不定。 王静又是道：“到时候让余芳去叫她，她们现在还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听说余芳现在在红星小学那儿当老师呢，还没有结婚，不是说有男同学对她有意思吗？到时候说不定在你的婚礼上撮成几对呢，这也是积福的事不是？” 肖华华一拍手掌，笑道：说得对！现在咱们这些都出来工作了，各有各的前程和姻缘，但是除平常联系的几个都不知道大家的情况。我们啊，近十年没有聚过了，也趁这次机会好好聚聚，同学情嘛，出来了才知道最难得。” 谭文青伸手打了个响指，“好，就这么定了。我有个时间去约约周程，希望能说服她到时候出席，要是不行的，如你所说的，去找余芳过来当说客。” 王静笑道：“文青你人缘好，到时候婚礼一定很热闹。” 谭文青谦虚地摆了摆手，“还不是你们给面子。” 周程这边给苏圆付了外套的钱，是刚才那件黄色的外套，然后两人就出了服装店。 苏圆对于买到新衣服的开心，但对价钱还有些肉疼，“表姐这衣服就用了二十块，我还是觉得贵了些，咱们刚才是不是应该多比对几家，我妈买东西一直都是货比三家的。还有咱们刚才杀的那个价杀得高了，那老板笑得不知道多开心……” 周程不由就乐，“差不多啦，难得你穿得好看，咱们再去看看鞋子？” 苏圆马上忘了衣服的事，赶紧点头，“好，去看看。” 周程找了家自己以往买开的鞋店，苏圆挑了一双小白鞋，用了十八块，就打道回府了。 回家的时候吴秀英两姐妹也回来了。 但吴秀英却是跟周正明生着气。 第二十五章 重感情的爸爸 “哎哟我大孙子回来了！”吴秀英虽然生着气，但是看到宝贝孙子的时候还是笑了起来。 小鱼儿早就从周程怀抱里挣脱下来，一下就扑到了吴秀英的身上，咧开小嘴笑起来。 “你们去哪儿了呀？” 周程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回答：“去十字街那边走了走。” 然后凑到吴秀英身边小声地问，“你跟我爸怎么了？” 吴秀英有些没好气，“还不是他兄弟那边的事。” 而周正明此时也过来逗小鱼儿，吴秀英看见他就来气，但是碍于姐姐跟外甥女都在还是顾及着周正明的面子，只是道：“厨房里的火有没有人看着？大家都饿了。” 周正明马上直起了身应了，笑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说完就赶紧进了厨房。 周程跟吴秀英眨了眨眼，也跟着周正明进了厨房。 “爸我来给你打下手。” 周正明穿着围裙，在砧板上剁着排骨，抬眼看了女儿一下，笑呵呵地点头，“好啊。” 像他们这些住在城里的居民，因为没有柴烧火，很多都是用蜂窝煤或用煤气的，不过煤气贵大家都是选择了蜂窝煤，再是有的就买柴回来烧，这个也不算很贵。 而周家就是用蜂窝煤和柴火。 周程帮忙一边洗菜，然后一边问周正明，“爸，我妈怎么生气了？” 周正明：“哎都是因为你三堂哥的事。” “什么事啊？” 周正明顿了顿，好像在组织语言，一会儿才道：“你三堂哥认识了个对象，说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女方是在纺织厂做事的，人长得不错。你奶奶他们都很高兴，周禄都不少了，二十四了，他也不是什么出色的人，难得有姑娘看得上他，还答应跟他结婚。但就是有一点是，那姑娘听说周禄还跟你二堂哥一个房间睡着，她就有些想法。没结婚之前跟兄弟睡在一块没什么，但是结婚之后那是不能再一起了……今天你奶奶叫我过去，就问问我能不能把城东那间房子借给周禄住一下，等他娶了媳妇再说。” 周程听明白了，“爸你答应了吗？” 周正明看着闺女带着商量的语气，“姗姗你觉得爸应不应该答应？” 周程捌捌嘴，“你不是答应了吗？还来问我。” 周正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然后带了些讨好的意味，“姗姗，你帮爸劝劝你妈别太生气了好不好？那房子只是借周禄住一下而已，不是送给他的，房契还在爸这儿呢。虽然之前闹了好些不愉快，但是你奶奶终究跟他们一起住，尽到了赡养的责任。” 周程有些无奈，“爸其实你比谁都清楚是不是呀？大伯一家前几年就因为房子的事情跟咱们家闹过，现在说借房子不过是换一种方式罢了，周禄结婚后他会搬走吗？他不走的话，爸你会把他赶走吗？爸你不会的，你一向注重感情，到时候周禄过来求你几下，你就会心软不是？我妈之所以生气，还不是因为你没有跟她商量就答应了出去，要是你先跟她商量一下说不定她也会考虑你的想法。” 周正明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们兄弟都还没有结婚之前感情是很好的。再加之有周老太太在，他也不能不顾及老母亲的感受，把房子借出去，可能也是他一种心安吧？要是因为没有房子的原因周禄结不成婚，周老太太及大伯一家会恨死自己一家的，到时候周正明也会心有不安。这样周程也是不想看到的。 可能大房也看准了周正明的这一点。 他们觉得直接要房子那是不行的，那就来个迂回的办法，借房子。至于什么时候还，大房那边肯定是另有打算的。 但是如周正明所说的那样，反正房产证在自己的手上，这也是不怕的，管他们使什么手段，到时候要是他们再出夭蛾子的话，直接想个由头把周禄赶走就是。 “爸爸，我觉得你要是把房产证交给我妈保管，说不定她气会消一些，毕竟她除了你不跟商量之外还害怕房子送了出去。”最后周程提议道。 周正明连连地点头，嘴上还咧开了笑，看着周程不由也有些感叹，“行，这有什么，我的还不是她的。姗姗你真是长大了。”总爱在父母身旁撒娇的小女孩竟然也会调解父母的矛盾了，除了感慨之外，周正明不由还有些自豪。 周程笑着受了。把手头上的菜洗好，再去灶膛里添了几根柴火，看着周正明热锅倒油然后倒白糖熬融变黄，然后再放排骨进去翻炒，再是酱油料酒八角等调料，那动作手势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她知道这是做红烧指骨，她很喜欢的一道菜，特别是父亲做的。 “爸什么时候教我做菜啊？” 周正明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我姑娘怎么想起学做菜来了？” 周程听着他这带有倜傥的语气不由有些脸红，她以前其实有试过做菜的，但是差点把厨房给烧着了，吴秀英除了心疼她做事之外还怕她把家给烧了，所以一直没让她自个进厨房里。 “我这不是长大了吗？总不能永远都是你跟我妈做吧？” 周正明哈哈地笑，很高兴，“好啊，等我做菜的时候你就进来看。” 周程马上扔了火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来来来，现在给我试一下。” 周正明：“……” 等端菜出去吃饭的时候，苏圆非常地勤快帮忙摆桌盛饭。 周程在吃饭前跑去小卖部买了两支汽水跟豆奶回来，给大伙一人倒了一杯。 吴秀英就问她，“怎么了这是？” 周程笑吟吟地道：“没事没事，这是老周同志给的钱，他想给吴秀英同志赔个礼，不过我们也跟着沾光了。” 吴秀英嗔了她一眼，“你们父女就作吧。” 周正明呵呵地笑，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苏圆嘻嘻哈哈地跟着乐。 吴秀红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吴秀英哪里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瞪了女儿一眼，小声地问，“你被你爸收买了？” 第二十六章 找工作 周程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吴秀英虽然是质问的样子，但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脸容也带出了些欢喜，她这一生不都是为着丈夫孩子吗？现在丈夫跟孩子这样子哄着她，她怎么能不开心？ “行了行了，就你会卖乖，有什么话咱们吃完饭再说。”最后吴秀英这样说，她觉得大房那边的糟心事也不适合在饭桌上说，要不然会影响胃口的。 吃饭期间，吴秀红说到上午出去差不多把东西都买齐了，下午再出去走一走，明天就打算回去了。 苏圆就瞪圆了眼睛，嘴里的饭都忘了咽，“这么快啊？” 吴秀红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不早点回去，家里你爸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苏圆囫囵把饭吞了就道：“妈，你先回去吧，我打算在这边找找工作。” 吴秀红又是瞪眼，但想了想还是带着商量的语气，“工作哪是这么容易找的？现在家里忙，你回去帮忙看着小妞他们两个，好让我跟你爸忙其他的事，要不等你三哥结完婚再出来找也行啊。” 苏圆嘟了嘟嘴，神情上很不乐意的，她把目光投向吴秀英，带着撒娇的意味，“二姨你帮我劝劝我妈吧，家里面的事又不是忙不过，不是还有我嫂子吗？我都这么大了，不能一直给嫂子他们带孩子吧？” “说话你最能干！”吴秀红有些无奈。 吴秀英劝了下，“要是家里不是真的忙不过来，就让圆圆在这儿住几天呗，这孩子平常都挺勤快的，也听话，平常也真没怎么玩的时间，家里不是还有刚子媳妇在吗？” 苏圆跟周程差不多的年纪，吴秀英挺喜欢她的，也觉得让她总是呆在家里帮嫂子带孩子不太好，像周程这样的，她还真舍不得她做这么多事情。 “算了算了，你二姨都给你说话了，你就在这里住几吧，不过你在这儿住，可得听你二姨的话，平常勤快机灵一点，要是没有找到工作，就回家里帮忙去。”最后吴秀红说道。 苏圆一叠声地答应下来。 吃过了饭，周程让吴秀英带着小鱼儿午睡，自个应了苏圆的请求陪她出去找工作。 投了八毛钱坐上了西城厂区的公交车。 车上苏圆显得有些兴奋还有些紧张，“……表姐，到时候他们会问什么问题呢？会不会问工作经验这些？我都没有哎，也不知道请不请我，也不知道会不会问学历……” 周程也不知道，她也是完全没有找工作的经验。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苏圆转过头来，问着她，“表姐，那你打算找工作吗？” 周程是有想过的，但是前提是在她再也不能继续求学之后吧？即使是重生了，但她心里面还着前世的那梦想，希望继续着她的舞蹈梦，即使不能台前做幕后她也是喜欢的。 她的基本功一直有练，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执着了这么久，放弃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这几天，享受着亲情，平复着思绪，她都差点忘记了。 “我还没有打算。” 苏圆了然地点点头，“我妈说你是个有福气的人，你根本就不用出来找工作，表姐夫在外面赚钱，二姨跟姨夫也在开早餐店，你根本就不缺钱花。” 周程有些哭笑不得。 说到钱，也是惭愧，她真没有自己的收人，之前包括借贺加礼的还有经苏圆买衣服的，都是她以前攒下来的零花钱，这些都是周正明跟吴秀英给的。 至于顾北望，他有给自己钱，但是以前的她没有拿。后来他有没有给吴秀英家用，她就不知道了。 “我妈说我以后找个会铮钱的对象，以后就不用做得那么辛苦了。”苏圆复述着吴秀红的话，不过她可是有着另外不一样的观点，“但是我觉得，自己有手有脚的也能赚钱啊，要是自己能赚钱的话，以后也不用看男人的脸色了。” 周程觉得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圆圆你的想法真好，对啊，咱们也可以自食其力的，人还是靠自己才长久嘛。” 两人到了厂区，说是厂区但也不算是什么大规模的，也只有两三间厂而已，只不过集中在一块，才这样子叫。 这里是一间制衣厂，一间食品加工厂，再是一间皮革厂，虽然属南方，这边的都是轻工业。 一间厂大概有两三百人的规格，岗位说不上多，期中不少的容城本地人承包了这些岗位，对于外地来的，就不是那么容易进了。 这时候厂子门口也没有摆出招工的告示，听说里面的招工也属于内部消息，只在员工之间消耗了，那员工通过介绍亲戚朋友这样进来。 所以这会儿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招不招工，周程打算带着苏圆一间间地进去问。 有两家都说不招人，只有制衣厂说招个普工。 苏圆眼睛顿时亮起来。 里面的看门大爷直接带了她们俩去见了主管。 主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一丝不苟的样子，他看了看周程跟苏圆两眼，就问道：“你们都是过来找工作的？” 苏圆赶紧道：“不是的，只有我找，我表姐是陪我过来的。” 主管嗯了声，主要注意力就放在了苏圆身上，“你几岁了？有没有工作经验？是不是本地人？” 苏圆在他严厉的目光下有些紧张，周程给了她个眼神鼓励，苏圆才磕磕巴巴地回，“我十九岁了，没有工作经验，不是本地人，不、不过我表姐是本地人……” 主管点了点头，“厂里是有一个岗位招人，平常就是收拾整理碎布，手脚要快，力气也要有，还有要是其他人岗位需要帮忙的你就过去帮一下……” 其实说白了就是打杂。 苏圆边听边点头。 “你得过去试一下工，看看手脚麻不麻利，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厂里才考虑你进来。” 苏圆又是点头。 周程看着苏圆只顾点头了，就帮着她问了问工资待遇跟工作时长。 主管看了她一眼，语气严肃，“我们厂是流水车间是三班倒，工作时长十个小时，工资的话，她还是生手，不是熟练工，先一百一个月吧。不过有前提是她能通过试用期。” 第二十七章 她的工作 试用期是三天，这三天是没有工资的。 那主管那话才刚落，苏圆就马上答应了下来。 周程看她那高兴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 稍稍登记了个人信息，两人就出了制衣厂。 苏圆大大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明天我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周程看了她一眼，制衣厂很辛苦的，说是上十小时的班，但是经常加班的话，连上十二三四个小时也是常事，苏圆可能高兴得太早了。 “表姐我请你吃个雪糕吧。”苏圆笑道。 周程拒绝了，“我不能吃冰，你的钱啊留着有用的时候再用吧，别乱花了，到时候三班倒的话可能要住职工宿舍了，到那会儿可能要花钱呢，加菜啊买日用品啊这些。” 苏圆乖乖地点头应下了。 两人坐公交车回了家，回到家里有人找。 是以前少年宫的游老师。 周程看到她很高兴，然后还有些局促，“游老师，您怎么过来了？” 游老师三十七八，面容清秀身材高挑匀称没有一丝赘肉，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三十多岁的人，非常有气质。 以前周程在少年宫学舞蹈的时候，游老师可是她的严师。 对她非常地严格，从小学到高中，期间都是游老师带着的。以前练基本功，每每有新动作，都是非常痛苦的，因为要挑战新的身体软度跟跨度，那时候不少人都疼得掉眼泪，游老师就说掉眼泪可以但是绝对不可以哭出声来。要是说过了的没长记性那那可是要被打手掌的。 那时候挺多学员怕她的。周程开始的时候也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才对游老师亲近起来。 “周程我过来是有事找你。”游老师一如既往地直接，她性子清冷，说话做事从来不会转弯抹角。 然后游老师就在院子里跟她说了过来的事情，“少年宫那边舞蹈初级班缺个老师，我推荐了你，你要不要考虑？” 周程一愣，说实话这非常的突然，也非常地让人心暖。 她没有考上舞蹈学校，也没有选择复读，而是很突然地就结婚生子了。 很多人都以为她就此放下了舞蹈，相夫教子。然而游老师却知道，她可能只是一时的迷茫。 周程眼底一酸，笑嘻嘻地道：“游老师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工作的啊？” 游老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无意中知道的，你要是去的话，明天收拾一下，上午过来报道。” 周程感觉自己成了刚才的苏圆了，一个劲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游老师说过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没有跟周程叙旧，直称说是有事，要回去了。 周程把她送到门口。 游老师最后还是跟她说了句，“你是我教过那么多学生之中算是比较有灵气的那个，我不想你就此放弃了，你应该也是这样子想的吧？” 周程点点头，“是啊，虽然舞蹈老师跟我想的相差甚远，但是只要还能有所发挥我很乐意的。” “还相差甚远？”游老师有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周程笑嘻嘻地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出了街口。 “别送了，你明天不用过来见我是吧？” “好的，游老师明天见。” 回到家的时候，苏圆马上迎了上来，首先就讨喜道：“恭喜你了表姐！” 周程伸手楼过了她肩膀，“消息挺灵通的啊！” “刚才我在旁边听到的啊。” 晚上大伙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都知道了周程明天准备去少年宫上班，然后苏圆也有了试工的机会，俱都很高兴。 吴秀英像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真怕周程突然之间又来一桩要独自外出寻梦的戏码，闺女阅历经，没经过什么人情世故，甚至连独立生活都没有过，她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出去？现在有份踏踏实实的工作，离家近，也是她喜欢的，那比什么都好。 周正明也连连说好，还让吴秀英拿了他珍藏的酒出来喝上一杯。 “这少年宫老师可不好进，能进去的都是些有成就的人，姗姗你可要好好谢谢游老师。” 周程也觉得是。 吴秀红看苏圆真的找了份工作，也眉开眼笑起来，连连嘱咐她要好好干，勤快一点，跟同事们处好关系。 苏圆当然是一一应下来。 吴秀红第二天早上带着她买的东西就回去了。 而苏圆就去了上班。 周程也早早起来收拾了下，把小鱼儿让吴秀英带着，自己就出来了。 到了市文化中心，少年宫就在这里。 周程进去报了名，里面的老师主任大多是认识的，她也算是满满的亲切感。 报过名之后，认识了工作环境还有工作内容，也没什么事了，因为学生们得下午放学了才有时间过来上课。 所以周程中午也就回来了，等下午三点的时候再过去。 一回来，就已经闻到饭菜香了，小鱼儿一下就扑了过来，因为这几天都是跟她睡，跟她也亲近起来了，不像以前那样总是要找吴秀英。 周程一下子把这个结实小子抱了起来，手上满满都是重量感，以及心里面的幸福感！ 吴秀英走过来给小鱼儿喂水喝，然后问着周程见工的情况。 周程就大概跟她说了下。 吴秀英再问，“工资开多少啊？” 周程扑哧乐，哎呀她即将有收入的人了，“可能算是试用期吧，两百一个月。” 吴秀英眉开眼笑起来，“这好啊，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圆圆才一百呢。” 周程点点头，她挺满意的，这工资也是随大流了，什么都要慢慢来。 吃了午饭，周程本想着去睡一会儿，因为今天起得太早了，昨天晚上带着孩子也没怎么睡好，没想到又有人过来找她了。 是余芳。 自从大前天自个找过她之后，就一直没有跟她再见面了，看来余芳也是耐不住了。 周程跟在院子里葡萄架下坐下来。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周程问。 余芳笑道：“今天忘记带钱了，中午本想着加个肉菜的，所以就回家拿了，正好过来看看你。” 第二十八章 提起 周程笑笑。 余芳看了她一眼，为她这个淡淡的感觉有些奇怪。 以前的周程不是这样的，要是自己这样说的话，周程就会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好一顿的亲热，总之会很高兴的，不像现在这样端坐在椅子上，颇有些无动于衷。 这两天忙，她没怎么过来找周程。 而周程呢？竟然也不过去找她。 余芳觉得挺奇怪的，也不知道周程究竟是因为什么？是不是发生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姗姗这几天在家里面忙些什么？”余芳的声音温温柔柔的，里面带着一丝关心的样子，听进别人的耳朵里是非常的舒服。 “没忙什么，就是在家带孩子。”周程道。 余芳的神情又是闪过了一丝惊讶，周程果然是变了。 小鱼儿这个孩子说得上是一个意外。周程不想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当时周程怀他的时候还想过偷偷的把他打掉。 在她的心里面觉得，小鱼儿就是他的一个累赘，本来周程对早早的结婚就非常有意见，现在这个孩子一来更加地不高兴了。更加的让她脱不开身去去追求舞蹈。 所以平常，周程对小鱼儿是不管不问的，甚至还有一丝厌烦。 现在的她竟然很自然地说起带孩子这三个字，怎么不让余芳觉得惊讶呢？ 周程从来就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有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 现在的她余芳竟然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姗姗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由你来带孩子了？”余芳试探性地问。。 周程神色自然地说：“没什么呀，以前觉得我自己太不懂事了，父母要开店，还要给我带孩子，来，我这个无所事事的人竟然还不搭把手，太不应该了。” 余芳看着周程的脸色，发现她脸上真的有愧疚的神色，心里面就暗暗的纳闷起来，这突然之间的周程竟然这么懂事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芳还是觉得周程不会无端端这样的，其中一定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而周程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余芳想了想，好像是在她突然之间就说不去学舞蹈了，从c省的半路上突然回来了。 突然回来了的周程，就像变了一个人，那天自己过来找她，那时候她是抱着小鱼儿的，神情温柔。 那时候的自己看到也是惊讶的，只不过并没有去深究。现在看来，在那个时候周程已经跟平常不一样了。 “姗姗，最近你家里面是不是很忙呀？因为平常都是叔叔阿姨帮着看小鱼儿的，小鱼儿从出生起就是他们俩照顾的，小鱼儿肯定也是很黏他们。要是你带的话，你怎么带得过来呀？你以前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呢，现在却要带另一个孩子，我看着呀就觉得不舍得。” 周程看了余芳一眼，是呀，这不就是以前的自己吗？ “不管怎么说，小鱼儿都是我的孩子，我这个当妈的，不能一点儿也不管不顾吧？” 余芳又是惊讶，“姗姗，你怎么突然这样想了？小鱼儿的出生并不是你一开始的意愿，之前你明明是有机会再考一次大学的，顾北望却是突然使了手段，让你跟他结婚了，还让你马上怀了孩子，有了孩子的你不能再上学了，只能呆在家里面。而且有了这个孩子，叔叔跟阿姨更加不想你们俩离婚了，你以后不得不还要跟别有用心的顾北望生活在一起，因为孩子就是你们之间的牵挂。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是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并不能因为这个孩子就改变了呀。” 余芳指出的这两点，都是周程以前最在意的，也是她觉得自己不能跟顾北望生活下去的原因。 “姗姗，你去c省的时候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余芳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周程看到了余芳眼底探究的神色，不由就有些玩味，看来余芳也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自己才这样子跟以前不一样的做法。 “说到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就是那天我在火车上，听到旁边的人在聊天，说起现在外面很多拐卖儿童妇女的事。那时候我就觉得拐卖儿童这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但是拐卖妇女还是第一次听说。小孩是没有什么反抗力，或许很容易就拐走了，但是妇女不一样，这是成年人呀，怎么能就随便拐走呢？而且拐走了又干什么？” “听他们说呀，这些被拐走的妇女，都是被卖到很偏僻的大山里去，那里有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拐卖妇女的方法有很多种，普遍的都是说介绍什么工作之类的，把那妇女骗出来，然后再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就这样被卖了。或者是你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之间就有一辆车把你拉上了去就拉走了。听起来很可怕，我都不敢再去了，外面的世界这么复杂，我又是从来没有出去过。” 周程说着紧盯着余芳的眼睛，然后笑了笑，问：“余芳，你说是不是呀？” 余芳有些怔怔的，脸上不自然地就红了起来，躲过了周程的视线，“怎、怎么会呢？妇女又不是小孩子，她会反抗她会喊救命的呀，那些人贩子怎么可能会冒这样的险？所以我觉得，姗姗想太多了。” 余芳啊余芳，你真会装啊，现在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跟自己分析这是不可能的事。 前世的周程确实是被拐卖的，那两个号称是过来接自己的人，把她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直接把她绑了。 那时候她一出火车站就看到一男一女住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是她的名字，于是她就走了过去，询问是不是余芳的表姨表姨夫，他们很肯定地说是，然后自己很高兴地跟着他们走了。 余芳站了起来，声音里有些不自然，“我想起来下午还有课先回去了，咱们下回再好好聊……” 周程点了点头。 余芳很快就走了。 周程看着她的背影就扯了扯嘴角，自己是不是也有长进了？竟然还能平静的坐下来跟自己前世的仇人说话？ 第二十八章 余芳的心思 余芳走了之后，周程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余芳有个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叫余强，他们家里女多男少，余芳的妈妈生了三个女儿之后才有了这个儿子，特别地溺爱。 因为溺爱这余强不例外地被宠坏了，性子乖张、好吃懒做，都成年了还不出去工作，总是跟着些狐朋狗友出去吃吃喝喝。之前周程还听说过这人迷上了赌博，偷了家里不少钱出去赌没了，甚至连房子还差点给抵压了出去还赌债，因为发现得早，这房子没有抵压得出去。周程听余芳说过，后来是挪了余芳二姐的聘礼和借亲戚的钱才还上了这赌债。 余芳在家里排第三，她上面还有两姐姐，都已经出嫁了。余芳的两个姐姐无不意外地都是收了不少的聘礼，余家的态度就是，家里的女儿都是为了儿子做贡献的。 余芳的二姐嫁了一个二婚的粮油店老板，那时候她的聘礼去到了五千，当然了这也是周程隐约听说的。余芳家里跟她家里只不过是隔了两条街，所以周程也知道些，余芳也没怎么说。 总之余家的这个儿子特别地不让人安心。 余家因为这个儿子本来过得勉强的家境更加拮据不堪，余芳在以前的周程面前叹了好几回气，因为这个弟弟，周程那会儿还借过钱给余芳，直到现在余芳还欠着她三百块没有还。 余芳的妈妈非常地强势，控制欲也非常地强，余芳每个月的工资都被她妈压榨了大半。 所以由此推断，余家是很缺钱花的。 余强也很缺钱花的。 想要调查余芳的事，通过余强那是最容易不过了。 周程觉得要是自己出面跟余强打交道那是走不能的，不说会打草惊蛇，还怕余强突然动了什么歪心思，自己一个弱女人是应对不过来的。这其中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忙出面。 周程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贺加礼，这个好哥们，自己全部的事情他都知道。 这样子想着，也不知道贺加礼运完水果回来没有，好几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自己是不是去他家里走走？正好可以看望看望贺妈妈。 贺家离自己这边有些远，走路过去要二十分钟，平常贺加礼的弟弟上学，家里只剩下贺妈妈一人在家。 贺加礼的弟弟贺加仁上初二，却是在离家有七八公里的中学读，就算是骑自行车回来一趟也要大半个小时，午休的时间是有两个小时，但是来回都要了一个半小时，贺妈妈就让他中午不要回来了，拿些伙食费去，在学校吃吧。 所以中午的时候，也只有贺妈妈一个人吃饭。 有一回周程过去看她，她只拿开水泡着昨晚吃剩的饭拌腌菜就算了，连颗新鲜的青菜也没有。 所以周程打算过去看看贺妈妈。 从家里拿了些店里卖剩的卤猪脚和米卷，拿其他的贺妈妈可能会不要，但是说是卖剩下的，她可能会接受，贺妈妈是一个很朴实善良的人。 等周程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余芳的声音。 周程就纳闷了，这余芳还没有走呢。 “……许同志，我们真的不舒适……”余芳的声音里带着无奈。 接着就是许大志的声音，“余、芳，我真、真喜欢你……你觉得、我哪儿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 余芳叹了叹气，“许同志你哪儿都好，只是咱们不舒适，我家里不想我这么早处对象……” “不、余芳我可以、等的，你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你别拒绝我……余、芳你家想早过什么样的女婿？”许大志的声音带着些结巴，看起来挺紧张的，但是还说算把话说清楚了。 余芳又是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些许伤感，“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谢谢你了许同志，我家里希望我嫁个条件好些的，能帮到家里的弟弟，许同志你很好，可能咱们没有缘分吧，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好，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 “别、余芳，我可能努力的！余芳、我也正好回学校，咱们一块走吧……”许大志的声音远了些，可能是去追余芳了。 周程在院门里面等了会儿，听到外面再没有声音了，才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没有了刚才说话的两个人。 因为许家就挨着周家，应该是余芳从周家出去就碰上了隔壁的许大志，然后许大志就像她表白了。 这余芳啊，挺让人耐人寻味的。 她拒绝许大志的话里，没有一句说是不喜欢许大志，只含含糊糊地说不合适，然后又扯到了家里的问题，让许大志更加的不周程觉得这余芳不是真的想拒绝许大志，有些吊着他的感觉。 说起来，追余芳的男人也不少，其中不乏青年才俊，但是都没见余芳看得上眼的。 余芳比自己还大一岁，今年都二十二了，身边很多这个年龄的女孩不是结婚了就是处了对象，就余芳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 周程跟余芳好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她有喜欢的人呀。 余芳也真的猜不透。 周程在街口买了几个水果，就去了贺家。 贺家比较偏，看着不像城里的地方，他家的房子是租的，原来他家里也是有房子的，但是因为贺妈妈要看病，就把房子卖了。搬到这边，生活便利不太好，但是胜在租金少，还能自个独立租了一间两层的小楼。 贺家门前关紧了门，周程过去敲门，敲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还伴着咳嗽声，“谁啊？” “阿姨是我，姗姗。” “来了。” 又是好一会儿，贺妈妈才把门打开了，周程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样子赶紧过去扶着她，“阿姨你是不是生病了？” 贺妈妈陈桂花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有些感冒还没有好而已，姗姗你怎么过来了？进来坐吧。” 周程扶着她进了厅里，让她在沙发上坐着，“阿姨你吃过饭没有啊？” “吃了，没什么胃口，吃了点粥。” 第三十章 碰见 陈桂花说完又是捌开头去咳嗽，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忍住了，不好意思地跟周程说：“阿姨这咳嗽还没有好，姗姗你不要坐这么近。” 周程看她缓过来才问，“阿姨你这病有多久了啊？有没有吃药？” 其实陈桂花一直有很严重的贫血症，可能年轻的时候熬坏的身体，轻者总是头晕想吐，重者就卧床不起。 这些年贺加礼一直努力赚钱，给妈妈看病抓药买营养品，倒是好了些，平常也能出来走动走动，在家门口有两块废弃的荒地，陈桂花还种上了蔬菜，偶而还能给邻居家看看孩子。 但是陈桂花的身体抵抗力还是差，感冒这些总是会找上门来。 陈桂花轻声道：“就这两天，没吃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多吃几天清淡的就好了。姗姗，你家里都好吧？小鱼儿这孩子是不是又长高了啊？断奶了没有？你是不是准备再考舞蹈学校啊？考上了没有？” 周程上次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前了，难为贺妈妈还记得这么清楚。 周程一一回答了陈桂花后面的问题，然后道：“阿姨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吧？晚上小仁回来的是不是？你总是这样子拖着，整个人都没精神，你这样会影响到小仁的，他上课也会上不好，因为担心你的身体。阿姨，其实啊，你不别介意啊，你脸色真的很惊人，一点儿血色也没有的。” 贺加礼不在家的话，陈桂花一般都不会去看医生的，她想省钱。 所以周程觉得陈桂花这样子拖着身体会越来越差，也总是吃白粥，说不定一天三顿都吃，这样子虽然清淡，可能对感冒会好，但是终究是营养跟不上的。 陈桂花脸色更加白了，她嘴唇嗫嚅了下，最终还是听从了周程的建议。 周程叮嘱她穿多件衣服，自己给她水杯装上温开水，就一起出门了。 周程知道有一家中医医馆里面有位医生挺不错的，自己家里一向去他那儿。 这个陈桂花显然也是知道的，但就是没去过，她现在也答应去这家，因为这医馆除了口碑好之外也胜在便宜。 跟陈桂花看了病，还好只是普通的感冒，开了些药，周程让陈桂花坐着，自己去拿药单去让另外一个抓药的师傅抓药。 在药房外面等的时候，周程碰上了余强。 余强这时并没有看到她，侧对着周程他跟他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小声地说着话。 因为之前才想到余强这个人物，想能过他来调查余芳，现在正好这么巧，就被她碰上了，周程当然是竖起了耳朵来听余强这边的动静。 余强的声音不高，周程为着听得更清楚些，假装踱步晃到了他身后。 “……赶紧抓了药回家吃了，干净了之后你再过来找我，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余强现在是流孩子你以为是拉坨屎啊？这吃了药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而且特别容易伤身体，过后一定要把身体补回来的，钱那里你赶紧给我拿来，少了一个子也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东西拿全没有？拿全了就赶紧走，别让人认出来了！”余强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周程听到他这样子说，就离远了些。 等他们俩出去了之后，周程就若有所思起来。 跟余强说话的那个姑娘，周程不认识，不过从他们的对话里可以听出来，余强把一个姑娘的肚子弄大了，然后还不想让人知道，要把孩子流了。 余强今年十九岁，单身。如果真有姑娘给他怀了孩子，正常情况下余家应该是很乐意的，应该会很积极地为他筹备婚礼。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余强不想负责任的话，要女方打胎，女方让余强拿一笔钱出来也同意了。 这下子，余强真的很缺钱了。 正想着，药房里头叫到了陈桂花的名字，周程赶紧过去把药拿了出来。 送陈桂花回去的时候下午两点多，然后周程跟陈桂花说了下明天再过来看她，自己要先回去上班。 从陈桂花这儿知道，贺加礼还没有回来，自从几天前他说要从送水果出外省，就一直没有消息回来。 所以周程打算再看看。 匆匆地回了趟自己家里，吴秀英他们都已经睡醒午觉了。 然后又是看到周程从外面进来，吴秀英就纳闷了，“你这几天都不用睡午觉的啊？去哪儿呢？” 周程在院子里的水龙头处洗了个手，过去抱了抱小鱼儿，跟吴秀英说：“今天想起来很久没有去看过贺妈妈了，看到家里有卖剩的猪脚我就带了些过去看她，一去看不知道，一看就发现她生病了，感冒咳嗽好几天了，而且又不肯去看医生，又没有吃药，我就想这样不行，就劝了她去看医生，因为她这个身体靠自然好的话是很难好的，还是去看医生稳妥一些。” 吴秀英有些意外，“贺加礼还没有回来吗？” 周程点点头，拿起旁边的一个苹果，弄了个口子，用勺子挖了些苹果泥给小鱼儿吃，然后回着吴秀英的话，“没回来，还在外省呢。” 吴秀英有些同情贺妈妈，“一个人在家，孩子都不在身边，吃饭也没有意思的。你有空就过去看看她，她也挺不容易的，拖着这么一个身体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周程应了声。 然后吴秀英的感慨也来了，“这生活也是无奈，年纪大了之后就想孩子都留在身边，但是孩子留在身边的话可能就挣不到钱，生活过得拮据，要是可以的话，到时候让加礼想想是不是在咱们这里找份工作，能照顾着妈妈。” 周程转头看她，轻声问，“妈，你是不是趁机对我说的啊？” 吴秀英脸上不好意思地笑，“可不是吗？你重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不过，你要是有出息，我跟你爸也不希望困在这个小地方。” 周程眨眨眼，“我知道了，谢谢你跟老周同志。” 吴秀英哈哈地笑，从她手里拿过苹果跟勺子，“你少嘴贫了，你赶紧去上班吧，这苹果我来喂。” 第三十一章 有些呆 周程上楼把练舞服跟鞋子拿了下来，看了看手表已经三点十五分了。 吴秀英就跟她说：“家里面不是有辆自行车吗？骑车去啊。” 周程才想起有这一桩，家里面有辆二十四寸的女式自行车。 “好。” 只是当她推着自行车出来的时候，小鱼儿看到了就蹬蹬蹬跑过来，抓着自行车后座的车框，伊伊呀呀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看他的神情，周程觉得他想要坐上去。 “小鱼儿不坐啊，等妈妈下班回来了再跟你玩。” 小鱼儿当然不听她这个，他现在已经不止嘴巴上说着，连手带脚地攀上自行车后架去。 吴秀英赶紧跑过来把他抱开了，“妈妈上班，小鱼儿别闹。” 小鱼儿哇哇大哭起来。 周程有些心疼，吴秀英却是给她使眼色，“你赶紧走，你走了就好，等一会儿他就没事了。” 周程叹叹气，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院子。 只能下班早点回家陪孩子了。 周程去到工作的地方，三点二十五分。 比说好的三点迟到了近半个小时。 周程满是不好意思，跟王主任道了个歉，王主任倒是没有说什么，让她下次注意就行了。 周程的课在下午四点钟，在这之前，她得把教程背下来，因为她还是新人，还不能独自带一个班，先跟有经验的老师当助教，熟悉了教学模式她才能独自带班。 课程比较简单，因为她跟的这个班只是五岁年龄的孩子，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也只是练基本功。 跟了一节课下来，周程满满都是亲切感与成就感。 而且孩子特别的可爱，那可爱的面庞认真的神情，周程觉得看到她们有什么不高兴的都给治愈了。 她之后还要跟两节课，精神兴奋下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上完最后一节课，已经是七点半了，有些家长还没有走，在舞蹈室门口问着老师问题。 有一个年轻的妈妈，跟周程聊起来，说她家的孩子回到家里总是不爱练习，爱发脾气，有时候也不愿意过来学舞，而有时候得拿零食哄着才行……总之她家的姑娘很让人头疼。 周程其实还没有多少带孩子的经验，她的经验只是来自她的小时候，她想了想这个妈妈口中这位叫温子晴的小姑娘，倒没有这家长说得那般对舞蹈抗拒。 “子晴小朋友其实上课挺认真的，今天的压脚背，她是班上不多的四人之中做到正确的一个，我觉得她应该不是不喜欢跳舞，子晴妈妈不如回去多注意下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或者跟她沟通一下。” 子晴妈妈脸上露出了笑意，“老师你这样子一说，我倒是放心些，行我回去问问她，那谢谢周老师了。” “不客气啊。” 周程笑着等家长跟孩子都离开了，自己也准备收拾东西下班。 “朱子晴妈妈这么容易就被你搞定了？”跟周程搭档上课的黄老师就有些纳闷了，“她可是每回都能拉着你聊上半个小时。” 周程失笑，“这个家长对上小孩挺上心的。”很多家长都是把小孩往少年宫一扔就回去了，等下课的时候再过来接，也很少人说是等老师下课之后过来跟老师沟通孩子学习的情况，这个温子晴妈妈虽然紧张些，但是出发点是好的。 黄老师摇摇头，“这是个宠孩子没边的家长。” 聊了两句，两人就各自下班了。 晚上回家，周程想着早点回家就抄近路走，没想到近路有一段路没路灯，边上也只是居民楼，只有几抹零星的灯光，没有商铺，就算有也已经关门了。 周程还是第一回独自一个人走这样没灯的夜路，心里面有些发毛，只能踏着脚踏板大力地踩起来，希望快点走过这条路。 走到一个拐角上坡处的时候，就看前面有三个男青年吊儿郎当地迎面走来，其中两个看到骑着自行车的周程，脸带惊艳地吹起了口哨。 周程当是没看到没听到，目不斜视地往前踏去，但是就在当口好死不死地自行车掉链子了。 真是关键时刻的掉链子啊。 三个男就往周程这边走过来，其中一人喊道：“美女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车子掉链了？修链子这事哥哥在行，要不要哥哥帮忙啊？” 周程已经下了车，看了看车子那掉链的情况，明显地感觉那三人靠近来，周程心下就慌乱起来，这三个穿着花衬衫喇叭牛仔裤的青年，长到过耳的头发，嘴巴里吐着这不三不四的话，很明显地就是时下这混混模样，要是他们有别的心思，自己一个人是抵抗不过的。 “不用了，我老公说来路口接我，我想他应该快到了。”周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脑子里不断想着逃脱的对策，也不知道说句话出来他们会不会有所忌惮。 三人听完她这话，顿了顿脚步，互相看了眼，然后其中一人再去看周程的神色，看她一副镇定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是吗？哥哥们今天心情好，也做做好事，陪你在这儿等等你老公。”其中一人特别地狡猾，眼珠子一转就道。 周程这会儿也不敢弯下身去修那个链子，因为这样对自己来说是挺危险的，她只能推着自行车向前走，那三人却是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周程心下又惊又怕，抬目去看四周有没有其他人，然后她绝望地发现，路上除了他们四人竟然没有其他人！ 感觉身后的三人越走越快，就要追上来了。 周程把自行车一扔就拔腿跑起来。 后面那三人也跑过来要抓她。 周程这时候眼尖地看到拐弯处走出来两个人，她就大声喊救命。 “妈的！”后面有人骂道。 前面那两人也特别快赶了过来，在周程被后面一人快抓到的时候把她扯到了身后去，这男人大声向三个混混喝道：“你们干什么？” 三个混混看到有人阻止也停了下来，凶狠地瞪着救周程的两个男人，“这是我马子，识趣点就不要多管闲事！要不然老人连你也砍了！”甚至有一个还掏了把刀出来。 周程心跳跳得很快，她被这两人保护在后面，稳了稳了心神对自己前面的两个人说：“我不认识他们的！” 其中一人转过头来跟她说：“放心吧嫂子，我们知道的。” 嫂子？ 周程惊讶起来。 跟她说话的这人看她惊讶继续道：“我叫郑虎，他叫洪立强，我们都是北望的朋友。” 那边跟混混说话的洪立强，继续跟混混交流，只听他冷声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老婆？回去好好打听打听，她是顾北望的老婆，你们竟然敢打她的主意，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不止周程惊呆了，那三混混也惊呆了。 三人面面相觑起来。 “还不快滚！”洪立强又是一声怒喝。 第三十二章 不说 虽然洪立强吼了这么一声，但是三混混还显得有些犹豫，其中一人问他们中主见比较多的那个，“他说的是不是前几年打倒一条街的那个人？” 同伴给他点了点头。 “不过，咱们怎么知道他们两人说得是不是真的？还有咱们就这么走了，那不是很没有面子？” 三混混比较了一翻，觉得自己三人对付郑虎三人应该有胜算，出来混总有个由头的，要是之后有人把自己今晚的落荒而逃之事说出去，那他们还怎么见人啊。 “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混混嚷道。 洪立强皱了皱眉头，看着他们这个样子，竟然还想过来打一场。 郑虎听着就往旁边呸了一声，走到洪立强旁边去，哗啦一下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露出了手臂上狰狞的纹身，粗声粗气地道：“不滚是吧？不滚就看看我的拳头硬还是你的刀硬？” 这个时候纹身还是混混跟坏蛋的专属名词。 郑虎跟洪立强都长得五大三粗的。 三混混觉得自己人数多而且有武器在，刚才还觉得有胜算可以一战，但是这会儿看到郑虎这个凶狠的模样，有些相信他们是顾北望的人了，气势立马短了下来。 三人相互递了个眼色，就干脆利落地跑了。 确定他们走了之后，洪立强转过身来对周程说道，“嫂子，我们兄弟俩送你回去吧？” 周程感觉心情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好不刺激。 “你们认识顾北望吗？”周程问。 郑虎把外套穿好，没有了刚才那个凶狠的模样，面对着周程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着后脑勺，憨笑道：“是，我们是好哥们，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还去了呢，所以刚才一眼就出了你来。” 这个周程还真是没有什么印象。 “可能嫂子你忘记了。”郑虎又是笑。 周程有些不好意思，她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们刚才为什么报了顾北望的名字出来啊？而且那三个混混看起来有所顾忌的样子？” 郑虎还是笑，正要说话，旁边的洪立强撞了他一下胳膊，郑虎像是收到某种提示，顿时闭紧了嘴。 洪立强就道：“没什么，就是前几年，北望还在上学的时候，那时候还年轻，跟人打过架，北望打羸了，咱们这边的混混都爱一起玩，所以他们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听到了我们说了北望的名字，他们多少也掂量一些。就是这样，没什么的，嫂子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对，嫂子你不要多想，我们跟北望都是好人。”郑虎呵呵笑道。 周程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洪立强比郑虎看着精明一些，说出的话也四两拔千金一样，但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他们不想说，她也不能问出什么。 “我的自行车在前面，掉链子了，我过去把链子弄一下就回去了，不用你们送，今晚真的谢谢你们了。”周程说道。 “修链子我在行，嫂子你别客气了，就算今天不是你，我们也不能看到他们欺负人。”郑虎马上说道。 他说完就跑到前面去看自行车去了，周程跟洪立强也走着上去。 洪立强比周程快一个步伐，似乎有种要逃避她的感觉。 这是怕她继续问问题吧？ 他们走到自行车那儿的时候，郑虎已经把自行车都修好了。 周程试了下真的没有问题了，就跟他们再次道了个谢，“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也没多远的路。” “没事，你回去的方向我们也正好要去，你尽管在前面骑，我们在后面慢慢走。”洪自强道。 周程：“……” 周程走了一段路，很快就看到了自家的那个街道，远远还看到周正明在骑着自行车与自己迎面而来，周程大声叫了声爸，脚下加快了速度骑到了周正明的身边，“爸你怎么出来了？” “你说七点半下课，现在都八点多了，都没看到你回来，我出来看看。”周正明看到她也明显松口气的样子。 周程心里面暖暖的，你不管怎么样，永远惦记你的只有父母。 “那爸，咱们回去吧。” 周正明把自行车调转了方向，与她一同回家。 周程回头看了下，发现郑虎两人远远地在后面跟着。也不知道真的顺路还是送她回来？ 跟周正明回到了家，吴秀英拉着小鱼儿在屋里走出来，“哎哟，总算回来了。” 周程朝他们一笑，“对啊，我回来了。” 周程跟周正明放好了自行车，一家人回到了屋里。 “怎么这么晚？要加班吗？”吴秀英迫不及待地就问。 周程跟他们说了下自己刚才在路上遇到的事情。 吴秀英竟然吓得脸都变色了，“哎哟，怎么会这样？” 周正明也拧了眉毛，“这些人竟然这么大胆！珊珊下回爸去接你下课。” 周程也有些心有余悸，但是却不想周正明这么劳累，“不用的爸，我今天是因为走了小路才这样，明天我不走那条路了，走大路，路边的商铺都还没有关门，没事的。” “你爸说得对，少年宫那边也没有多远，让他去接你。”吴秀英也认同丈夫的话。 周程觉得先不跟他们争论这个，却是问起了帮助自己的两个人，“爸妈，顾北望的这两个朋友你们有没有印象啊？” 她跟顾北望结婚的时候，确实是来了很多人，虽然她没有请同学那些，但是家里亲戚多，很多人过来跟她说话，但是都没有郑虎跟洪立强两人的印象。 吴秀英想了想，笑道：“小北的那些朋友啊，过来送了礼就走了，都没有留下来吃饭，说是要上班。这下子也多亏了小北的朋友，要是下回碰到他们，让他们来咱们家里吃顿饭吧，好好谢谢人家。” 周正明跟着点头。 周程看了他们俩一眼，轻声道：“当时混混有三人，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我们这边也是三人，但是我就不算进战斗力那边了，所以当时的我们是没有什么胜算的，但是顾北望的朋友就报了他的名字，那三个混混竟然就迟疑起来了。” 第三十三章 信任 “爸妈，你们说会不会是顾北望在外面跟小混混打交道打得多，他们就顾及起顾北望的名字来了？” 吴秀英嗔了她一眼，笑道：“这有什么？谁年轻那会儿不是气盛些？小北以前跟他们打过架也不奇怪啊，只要现在稳重上进就好。” 周程挽过她的胳膊，“你不担心啊？” 吴秀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担心什么？我女婿又不是混混，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程又去看周正明，“爸你不觉得奇怪吗？就算以前顾北望打架比较厉害，但是他都出去工作这么多年了，那些混混也不全是以前的那些混混了吧？顾北望的名字竟然还能这么管用？” 周正明呵呵地笑道：“你妈说得对，北望那孩子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的，他也正是平常为人正直厚道，所以愿意跟他做朋友的也多，姗姗你担心那些混混顾忌他的名字是觉得他在外面做了不好的事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因为他的人脉起了作用？” 总之，周正明跟吴秀英的思维是顾北望正直厚道讲义气人缘好，所以这回郑虎跟洪立强帮忙赶走混混也是因为顾北望的朋友起了作用。 “好了好了，你也累了，赶紧去洗个澡早点睡觉吧。”吴秀英最后跟周程道。 “去吧，别乱想，北望那孩子是我跟你妈从小看到大的，还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嫁他了。”周正明也劝了一句。 周程应了下，去找衣服洗澡了。 把小鱼儿哄睡了之后，周程躺在床上还在想着顾北望的事，今天那个郑虎跟洪立强到底是什么人呢？他们是顾北望正常的朋友吗？ 周程微微叹了一口气，郑虎跟洪立强分明是瞒着自己一些事情。 为什么要瞒着她呢？难道顾北望跟他们说过他们两人的夫妻关系不好，所以有些事不能告诉她？还是因为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不想让她知道？ 早上也不用调闹钟，小鱼儿七点就醒了。 周程让他在床上玩着，马上换好了衣服，跟他下楼去吃早餐。 吴秀英看到他们的时候还说这么早啊。 周程耸了耸肩，“没办法，小孩子要这个点起床吃早餐。” 这个还是别人跟她说的，她有一回带小鱼儿去公园玩，有人说小鱼儿长得偏瘦小，应该是不够睡眠或者是不够营养。 周程觉得不够睡眠是有的，以前小鱼儿跟吴秀英他们睡的时候，早早就起床了，天还没有亮起来准备开档，大人起来了，小鱼儿也不睡不踏实，也会跟着醒来，所以之前应该是睡不好。 至于营养那是有的，周正明跟吴英非常宝贝这孙子变着花样跟他弄好吃的，还买了奶粉鱼肝油这些。 但是周程还是觉得孩子应该早些起床吃早餐，多吃几顿，应该把身高追回去。 他爸可是个身材高大的人啊，他妈也不差，在南方女孩中算是高挑的了。 早餐的期间，有个父亲带着三四岁的小女孩过来吃早餐，这小女孩比较好动，在她爸爸身上攀上攀下，然后又很会撒娇，每次在她爸爸要发火的时候，软软地叫爸爸爸爸，然后她爸有气就发不出来了。 小鱼儿本来看到小孩子就很高兴，摇摇晃晃地走出去想要跟人家玩，但是人家小姑娘看着他这个小不丁完全没有兴趣。 小姑娘抱着她爸的一条腿，“爸爸我要爬楼梯喽……”这楼梯她指的是她爸的腿，说完就一下子就坐上了她爸的腿上，然后嘻嘻地笑。 小鱼儿看着好玩也走过去，然后清脆地喊了声：“爸爸。” 周程一下惊呆了。 边上有邻居也笑了，“哎哟，小鱼儿这爸可不能乱认的！” 周程哭笑不得地纠结孩子，“小鱼儿这位叔叔不是你爸爸。” 邻居也凑趣，“这孩子啊，真是几天不见就忘性大，他爸爸才走几个月就完全不认得了。” 另一个邻居就纠正道：“看你说的，几个月前小鱼儿还不到一岁呢，几个月的孩子你能指望他记得多少？” ，周程：“……” 谭文青正好走了进来，“周程。” 周程转头看到她，有些惊讶，笑道：“文青，你过来找我的吗？还是纯粹过来吃早餐的？” 谭文青在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这早餐店是你家开的啊？”说着四下打量了下，然后又道：“看着挺好的。” 周程招呼她道：“吃早餐没？没有的话尝尝我家的早餐？” 谭文青点点头，抬头叫了一碗汤粉。 “我过来专门找你的啊，你上回都没有答应我去不去我婚礼呢？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谭文青看着周程笑道，语气带着以前的熟稔。 周程失笑，“还第一回看到有人追上门来问别人去不去婚礼那儿的。” 谭文青耸耸肩，“可不是吗？咱们以前可是玩得那么好的朋友，你不去我岂不是很遗憾？本来我想让余芳过来作作你思想工作的，没想到余芳说这些天都没空回家，她在学校宿舍那边住着呢，我只好亲自上门了。” 周程有些惊讶，“余芳没有回家啊？她教书的学校离家里不过二十分钟的自行车路程，平常她都是回来的，这样看来她也真是忙。” 学校的教师宿舍并不是那么好住的，跟别人一个房间不说，环境又简陋，余芳回家可是能自己单独一个房间的，小学能有什么事忙啊？ 谭文青点点头，“不过她说忙过这个时间就好了，我婚礼她是确定要去的。你呢？” 都追到这个份上了，周程也不好说不去，向她确定了下去的都是哪些同学，还有准确婚礼时间跟入席时间，她到时候好约一两个关系的同学一起过去。 谭文青看她答应下来就笑了，“这样就对了嘛，到时候你们过来给我当姐妹吧？” 周程摇摇头，“我这结了婚的不合适吧？” 谭文青斜着她，“这有什么关系？咱们关系这么好！” 第三十四章 打探 周程笑，“关系好归关系好，你可以不介意，说不定男方那边介意呢？” 谭文青也笑了，“哎呀周程，看你说的，这老公我还是看在他挺听我话的份上才跟他结婚的，要是这些我都不能做主的话，那还结什么婚啊？不过倒是想到你家里有小孩子，不能太晚回来，不做也行。” 周程从善如流地点了下头。 谭文青看了她一眼，又是道：“本来还想叫你们去给我看看礼服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现在结婚的礼服比以前选择多了，我在咱们这边如意婚纱店里看过，有西式有中式，无论是西式还是中式款式都很多，我想啊，咱们人一生只结一次婚，怎么样都要办得好好看看。我家那个也支持我的想法，让我只管去挑，如意那边的款式质量都好，是省城那边开过来的分店，虽然价钱上贵了些，但都无所谓了，只要好看就行。怎么样？后天，你能不能抽出时间来呢？” 后天可是星期日呢，少年宫那边星期六日课程排得很多，她跟五节课，周程就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了文青，那天我要上班。” 谭文青很是惊讶，“你上班了啊？在哪儿上？之前还听说你准备再考舞蹈学校的，现在不考了吗？” “在少年宫，考不考的还不知道。”周程简短地道。 谭文青边点头边道：“原来是这样，那还挺好的啊，少年宫那边离家里近，又能照顾着孩子，工资高吗？” 周程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谭文青眼里的八卦意味挺重的啊，周程就笑了笑，“随大流的工资，还算可以了。” 谭文青觉得周程终究是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单纯可爱了，也没有纠结，转了个话题，“上次在十字街那边匆匆见过一面，这是你儿子是吧？长得真俊，是不是像他爸爸呀？我瞧着像你少一些。” 周程点了点头，确实是像顾北望多一点。 “说起来我都还不认识你老公呢？他是哪里人啊？” “下回介绍给你认识。” 谭文青捂嘴而笑，“好啊，要是他有空，到时候你们一起过来吧。” 周程客气地点头，“好啊。” 谭文青又是打量了周程一下，带着期待道：“我真想见见你家那个呢，你长得这么好看，他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是吧？” 周程挑挑眉。 谭文青又是捂嘴笑，向周程挤了挤眼睛，“以前我们还以为你会跟李锐好呢，一个校花一个校草的，多般配啊。” 周程看了她一下，转而道：“你长得也不错啊，怎么就我是校花了？说起来我挺好奇你老公长得怎么的？配不配得上你。” 谭文青的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没呢，他就是一个普通长相，不过我看重的是他对我好，我前儿有一天想吃城西那边的猪脚醋，他天没亮就给我去那店里等，人家那一出锅他就拿保温盒给我带过来了，我那会儿早上一起床睁开眼就有吃的了。”说着一脸幸福的样子。 “那恭喜你了。”周程笑道。 谭文青娇羞地点了点头，“说起来啊，开始的时候我家里还不太同意呢……” 周程听完了她跟她对象的一番相恋始末，总算是明白了些，谭文青无外乎是急于分享自己的幸福，说得苛刻一点，就是有些炫耀。 期间周程给小鱼儿喂了一次水，拿了两次玩具。 谭文青看说得差不多也就起身告辞了。 周程送了到她门口。 回来的时候看到小鱼儿跟刚才那个小女孩分享着他的玩具小车，两人蹲在地上推着小车玩得可好了。 周程看着就觉得可爱。 也有些奇怪这小女孩跟他爸爸竟然还没有走。 小女孩爸爸却是一脸的无奈，因为叫了几回自家的闺女都不肯走。 然后小女孩爸爸也终于狠了狠心，假装要自己走，小女孩一看到她爸快要走到门口去了，赶紧笑着去追。 小女孩爸爸重新回过身来把她抱了起来，但是看到她手上的玩具就让她还回给小鱼儿。 小女孩不肯，把无具护得紧紧的，一拿她就哭。 她爸爸也是头疼。 最后无奈地问周程这玩具是哪儿买的。 周程也不知道，只能去问吴秀英，吴秀英说是顾北望买的，“他在外省带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呐，要不你问问我家这小家伙能不能借给小姐姐玩一下。” 小鱼儿虽然没听得怎么懂借玩具什么的，但是要拿他的宝贝车走也是不肯的，追着上去要拿回来。 最后小女孩爸爸狠心地把玩具从女儿手中夺了过来还给了小鱼儿，小女孩就哭得震天响。 这声音，周程觉得自己小心脏都跳快了一拍，伸手把自己绑手发的橡皮筋拿了下来，走过去递给了小女孩，“阿姨送这个给你玩好不好啊？”这橡皮筋上面串着几颗珠子，好几种颜色的，小女孩果然被吸引住了，伸手拿了过来，不哭了。 小女孩爸爸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周程道了谢。 他们父女走了之后，吴秀英就摇头而笑，“小孩子啊就是这样。” 周程去看小鱼儿，他拿回了自己的玩具车一个人也玩得很起劲。 “男孩子就是男孩子，就是喜欢玩这些玩具。”吴秀英又是道。 周程就笑了，“妈你没看到刚才的小姑娘也喜欢吗？” 吴秀英哑然失笑，“也是，女孩子也有皮的。刚才那个爸爸挺宠女儿的，也有耐心，不过也有可能是跟他老婆跑了有关系吧。” 周程八卦心起，“为什么呀，看起来这挺有责任心的男人啊。” 吴秀英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他差不多天天过咱们这吃早餐，他是住华三街的，哦对了，好像还是余芳家旁边的，就是看起来还不错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程哦了声，收回了八卦心，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对了，余芳跟许大志那儿怎么样了？”说到余芳，吴秀英就想起了这桩。 第三十五章 贺加礼回来 周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吴秀英点了下头，“由他们自己发展去。” 周程嗯了声。 吃过了早餐跟小鱼儿出去玩了下，就回了家里洗衣服搞卫生。 临近中午的时候，周程准备给小鱼儿弄午餐，小鱼儿的饭是另外弄的，不跟他们大人一起，因为他的饭要熬烂一点，才容易消化。 周程做为一个新手，颇有些手忙脚乱，然后这眼睛紧紧地盯着这小锅，很怕这饭煮糊了。 小鱼儿在院子里扯花逗草，周程然后又分心出去看看这个小不点。 这个时候的小孩子，真是说也不懂，行动力又非常的迅速，他要做成一件事情来，完全在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做了。 小鱼儿现在就是这样，一寸子就去把水龙头拧开了，水一下子就冲到了他身上，他打一个激灵之后，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玩得很开心。 周程看到赶紧过去把他拉开，把水龙头关了，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小鱼儿你捣蛋了，这个水龙头是不能玩的。” 小鱼儿还想挣扎着身子过去再开，周程赶紧把他抱离了现场去换衣服。 这衣服还没有换好，外面就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煮糊了！糊了！” 吓得周程赶紧把小鱼儿最后的裤子套上，抱着他冲到厨房去，也没有看，赶紧把煤炉上的小锅拿开了。 “原来是你在煮东西呀，我说怪不得一进来就闻到糊糊的味道。” 周程转过头来看到贺加礼歪在她的厨房门口。 她反应过来有些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进来的？”家里可是锁了门，这家伙看来又爬了墙头进来，我觉得他这样子也是给自己敲响了警钟，她觉得自家的墙有必要再做一些防盗的措施。 贺加礼摸了摸鼻子，视线一转就转到了小鱼儿的身上，“哎呀，小鱼儿都长这么大了，好像一阵子不见，这横样又变了，过来给叔叔抱抱。” 小鱼儿却是好奇的看着他，手上却紧紧地抱着周程的胳膊，带了些警惕。 这时候的周程查看了一下自己刚才煮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糊！ 她重新把小锅架到煤炉上，再转过头的时候，狠狠地瞪了贺加礼一眼。 贺加礼又是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喉咙，“其实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厨房里煮着东西不能走开，特别是你煮的。” 周程信他才怪。 “我走开是因为给孩子换衣服去了！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差点没给孩子摔地上了，你说说这个惊吓怎么算？” 贺加礼瞪圆了眼睛，“姗姗你变了。” 周程翻了个白眼，“你良心觉得不会痛吗？差点把小孩子给吓到了，说吧，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贺加礼败下阵来，“我给这个小家伙买套玩具？” 周程捌捌嘴，“玩具我们有的是，你要是有诚意的话你就答应我一件事，你不能推脱的。” 贺加礼有些狐疑看了她一眼，“什么事呀？这么神秘？” 周程耸耸肩，“我还没有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做好了小鱼儿的午餐，周正明他们也回来了。 看到贺加礼也挺惊讶的，“加礼你回来了，这趟还顺利吗？” 贺加礼笑道：“很顺利呢，咱们这儿的西瓜上去没两天就要脱销了。” 周正明笑着点头，“那不错，好好干，多存点钱，娶个媳妇，你妈就开心了。” 贺加礼脸不红心不跳地认同道：“那是。” 周程忍不住笑，“老婆都不知道在哪呢。” 贺加礼白了她一眼。 玩笑过后，周程问他有没有回家看过他妈妈。 贺加礼说他就是在家那边过来的，然后眼睛微亮地看着周程，“我妈说你过去看她了，还陪她去看病，今天她的感冒好多了。” 周程笑着点头，“那就好啊。” 贺加礼在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给她，说道：“这是你的本钱跟利润。” 周程看着这个厚厚的信封，就笑道：“你这是赚大发了？” 贺加礼给她挤了挤眼睛，“咱们这边的水果除了运输费跟人工费，到华宁那边可以卖上一半的价钱，你这个本钱正好可以翻了一番。” 周程看了他一眼，笑咪咪地道：“我的眼光是不是挺不错的？” 贺加礼给她翻了个白眼，“你这个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毛病还是没有变。” 周程哈哈大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贺加礼这个时间点过来，自然而然地就在周家里吃了饭。 这期间贺加礼大赞周正明做饭的手艺好。 周程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马屁拍得太明显了。 贺加礼完全无视她的目光，继续跟周正明道：“叔叔要是你家里缺儿子的话，我可以上门来，别的事情不会，搬搬抬抬的这些力气活尽管叫我。” 吴秀英哈哈地笑，“你这孩子，要不是我们有了小北，还真是可以考虑一下……” 贺加礼目光闪了下，很快就笑道：“那北望真是有福气……” 吃过了饭，吴秀英照例带着孙子去睡午觉。 周程想让贺加礼陪自己去找余强。 贺加礼就好奇起来，“你看出什么了吗？” 周程点点头，“我觉得余芳有事情骗了我。” 贺加礼了然，“你是打算从余强这里入手？” 周程点头，“我觉得她口中c省的表姨表姨夫是假的。” 有个有能耐的亲戚，余芳没道理不让他们提携着自己家，反而照顾起她这个外人来。 贺加礼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余强其实也很容易找，在城里的一家游戏室就找到了他。 这时候有种叫老虎机的游戏机，投钱进去玩的，运气好的话可以赚几倍的钱，相当于一种赌博的样子。 余强玩这个很来劲儿，不过没多久，他就输光了身上的钱，嘴里嘀嘀咕咕地出了游戏机室。 看到了外面的周程，他就愣了一下，很快就裂开嘴笑了，“原来是姗姗姐呀，你也来这里玩？” 周程皱了皱眉头，以前她觉得余强除了很玩劣之外，其他的时候还算一个很嘴甜的少年。 第三十六章 贺加礼的聪明 何珊珊扯了个笑出来，“不，我过来找你的。” 余强愣了下，“找我？” 周程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是这样子的，我过来想管你拿个你表姨的电话，前些日子，因为我的失约，觉得挺对不起你三姐的，所以我想打个电话给你表姨亲自道个歉，要不然我心里面总是过意不去。我问过你三姐，你三姐没给我，我知道她这是为我着想，但是我也要为她着想，要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见她了。” 余芳是有这个表姨存在的，而且还是嫁到c省，要不然余芳的大话就延伸不下去。至于这个表姨夫是不是转业回来的军人在特别单位上班，那就不得而知了。 从容城到c省，隔了近千公里远，余芳一定是有那边的联系方式，而且聊系得很频繁。就算余芳这个人谨慎又警惕，但是她能瞒得了外面的人，却是瞒不了她家里的人，只要她家里人认真留意，肯定会有迹可循的。 周程又是为什么肯定余芳的家里人不参与在一起呢？那是因为她妈妈这个人，余芳妈妈是一个特别爱张扬又脑子不灵光的人，要是余芳妈妈知道了余芳的事情，难保不会泄露出去。还有余芳对她妈妈的意见大得很，可能还隐藏着恨意，所以她不会告诉她妈妈甚至家里人。 余强又是一愣，认真的想了想，“我也没有表姨的电话，平时都是我三姐联系的。” 周程笑了笑，从口袋里拿了五十块出来给他，“我知道你会查到的，查到了后你再告诉我，这是劳务费怎么样？” 余强满脸的惊喜，伸手把钱接了过来，满口地答应下来。 周程走之前似是随口地说了句，“余强昨天我好像在同心医馆看到了你，有个背影很像你，就是不确定是不是你……” 余强拿着钱揣口袋里的动作一顿，然后赶紧摇头，但是眼光闪烁，“那肯定是你看错了，我昨天没有去过哪里。” 周程点点头，“那就是我看错了，因为那个人好像还带着对象的，那应该就不是你，我听你三姐说，你还没有对象呢。本来我还想去打一下听像你的那个人，我跟你三姐是好朋友，她弟弟也像我弟弟一样，以为你有什么病不敢告诉家人呢。” 余强连连的点头，“对，那个人不是我。” “那行吧，你赶紧把电话找出来给我，不过你可不要告诉你三姐，要不然她肯定不会让你给我的。拿到正确电话之后，我另外再给你30块钱，要是你能把地址也拿过来，我还再加钱。” 余强听着眼睛就是一亮，拍胸口给她保证，“我姐这些天都在学校里住没有回家，我去她房间找一下肯定会有的。” 周程叮嘱他，“一定不能让她知道了，要不然她知道了我剩下的钱也不会给你的。” 余强为了让她更加信任自己，把余芳的秘密也说了出来，“我知道我三姐有个本子，上面记到很多的电话号码，她就藏在床底木板的夹层里，她是不知道我知道她这个秘密的，姗姗姐你就放心好了。” 周程笑着点了点头，脸上对他满是信任。 从游戏室离开了之后，贺加礼这问她，“这个余强真的能靠得住？” 周程摇摇头，“也不能全指望他，但他是可以提供一些线索的。” 贺加礼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姗姗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要不然怎么突然之间就查起余芳来了，她们可是最要好的闺蜜啊。 周程摇摇头，那个重生的经历，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够了，曾经的那些磨难，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是因为我发现她对我撒谎了，我那么信任的一个人，却是对我撒谎，我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我想看看她到底还对我撒了多少的谎。” 贺加礼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表示同意，“不过这些事情，你不宜再亲自出手了，我来帮你查。” 周程想了想或许自己真的有些地方需要他的帮忙，但是也不能让他完全陷进去，而且余芳做的还是违法的事。 “余芳的事不是这么简单，可能咱们一时半会儿是查不出来什么的，可能要很长的时间。”可能查余芳自己一个人的事还简单，但是她还怀疑，余芳背后还有一个贩卖妇女的团伙。 要是这样的话，她还真不想自己身边的人陷进去，因为可能会有危险。 “慢慢来，你先顾好你家里的事，要是我需要你帮忙的，我一定会找你的。”周程说道。 贺加礼又是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怀疑的？跟我说说，你是不是怀疑余芳故意骗你去c省？你还想查一下她骗你去c省干什么？还可能会是不好的事情？” 周程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贺加礼又道：“这余芳不会是骗你去c省把你卖了吧？” 周程的心跳骤然快了起来，有些愣地看着加礼，他怎么知道的？ 贺加礼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吓一跳，“你这是怎么了？我都是猜的，但是不是这样的话，我可想不出别的来！没事没事，你现在可是在容城呢，在你爸妈身边，谁也不能把你骗走。” 周程回了回神，贺加礼虽然平常看着比较跳脱，但是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姗姗，余芳这个人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我是一直知道的，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心里面比谁都要好胜。而且她家里面又是这么一个情况，她肯定不会甘心的，她两个姐姐都是被父母要了大聘礼才嫁出去，几乎跟卖女儿没有什么区别，余芳看到两个姐姐的命运，肯定也会联想到自己，她应该是想摆脱的。至于怎么摆脱，她除了要找一个很优秀家境很好的男人之外，她可能想到的就是另外赚钱了，这钱多了就有自己的话语权了，也能把自己的命运改变。所以她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也是不出奇的。” 第三十七章 别人家的婆媳 贺加礼的分析真的是一针见血啊。 周程几乎要星星眼了。 但如果余芳真的是单单为了钱的话，那她挑选的对象为什么是自己呢？ 余芳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周程真想不出来自己有得罪余芳的地方。 贺加礼跟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车，回去再说。 他们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出来，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郭晓梅。 “周程！” 周程这才看到了郭晓梅，她背着儿子手上提着一大袋东西，差不多有半人高的编织袋，站在商场门口，正满头大汗地歇着气。 现在中午差不多两点，秋老虎正猛着呢，背上背着个孩子，手上提着一大袋东西说不热那是假的。 “周程你这是回家吗？”郭晓梅问。 周程正是要回去的，所以也点了点头。 郭晓梅不好意思地道：“那周程你们能不能捎我一程？” 周程看了贺加礼一眼，也不知道他同不同意，自己的车技有限，要是自己搭郭晓梅母子的话，还是有些怂，这大人一个可能还行，但是她还背着个孩子，周程觉得有了孩子这心理压力就大了，自己没有信心，要是贺加礼来搭那还行。 贺加礼问郭晓梅，“你这是回哪里？” 郭晓梅说道：“到周程家门口就行了，到那儿离我家不远了。” 贺加礼就让她坐在了自己车后架，而她手上那一袋东西就由周程的自行车来车。 商场这边到周程家里要十五分钟。 周程觉得都已经帮人了，就不如帮到底，直接送郭晓梅回家里口吧。 郭晓梅却是说不用，她比较坚定，周程也拗不过她，也就算了。 回到家里，周程问她要不要进自己家里歇歇，郭晓梅点点头，说是给儿子喝口水。 贺加礼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周程问她怎么买了那么多的东西。 郭晓梅摆摆手，道：“今天商场那边大促销，那些洗衣粉毛巾被子都很便宜，比平常便宜差不多六折呢，商场里卖的都是好东西……我开始也不知道，今天刚好我带我儿子去打预防针路过那里，我还去迟了，好多人在抢，好不容易抢了些，没想到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公交车，刚好看到你。” 周程了然。 “今天谢谢你跟贺加礼了。”郭晓梅笑道，“贺加礼跟你挺要好的，以前是这样，现在还这样。” 周程嗯了声，贺加礼以前跟她是一条街上的发小，后来他家里原因把房子卖了才搬到了其他地方。 郭晓梅虽然没有跟贺加礼同过班，但还算认识的，比较当时一个年级才这么几个班，贺加礼还是篮球队的。 “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郭晓梅有些八卦。 周程看了她一眼，大家似乎对以前的同学都是八卦不已，自己好像也不例外，“他做水果生意。” “做生意啊，那不是自己当老板？那真是有本事！”郭晓梅感叹，带了丝羡慕。 周程笑笑，其实也不好说，这其中风险也只有他自个知道了。 “那他有对象没有啊？”郭晓梅又是一个八卦，周程有点怀疑她这是为了八卦才进自己家的。 周程摇摇头，贺加礼现在还没有这个心思呢，家里压力大。 郭晓梅笑道：“那没关系，不是都说先立业再成家吗？这样也好，经济条件好了，以后小孩子过得也好些。” 这肯定了。 周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十五分了，她要洗个脸准备回少年宫了。 “晓梅你自己一个人真的能把东西拿回去吗？”现在贺加礼走了，自己一个人是拉不了郭晓梅母子跟她的一大袋物品的。 郭晓梅摆摆手，“没事，我慢慢提着回去就是了。” 周程看她这样子说也不好说什么，“那行，你要是拿不了就把东西放我家里，等你家人回来了再过来拿也行，我家小鱼儿也快午觉起来了，你再歇歇再回去吧，我先去上班了。” “上班？”郭晓梅惊讶，“你找到工作了？” “是啊，在以前的少年宫那里。” 郭晓梅脸带羡慕，“你这是当舞蹈老师？下午才上课是吧？” 周程点点头。 “真好，不用全天上班，你父母也能帮你带着孩子，其实我也想出去找份工作了，家里开销大，总是在家带着孩子也烦，还不如去找份工作呢。”郭晓梅跟周程谈着心。 这个周程也不好给她什么建议，孩子当然是自己带好了，但是各家有各家的情况，每个人的选择，她当然不能说什么。 说了两句话，周程就换了套衣服，洗了脸就骑着自行车上班了。 等她下班回来的时候，吴秀英就跟她说起她同学郭晓梅。 因为她去上班的时候郭晓梅还没有走，吴秀英也正好起床了。 吴秀英道：“……你那个同学，在咱们家坐了会儿，嘴巴挺甜的，我看她拿这么多东西还带着小孩，正好咱们家有个拉车，就给她装那袋东西拉回去，这样轻松些。小鱼儿吃了点东西也想出去玩，我索性就带着他一起送你同学回家了，想着回来的时候可以把拉车拉回来。” “她家就在北街尾那边，租的房子，她那个婆婆啊，真的了不得，看到你同学买了这么多东西回去当场就骂了起来，骂她败家不节省，全靠她儿子养着什么的。你同学也顶着回去，婆媳就站在家门口吵得热火连天，我劝了两句，没劝得下来，索性也不管了，我怕把我乖孙给吓着了，就拉了拉车回来。” 最后吴秀英点评，“虽说我也是当长辈的，但是你同学那婆婆真的是强势，不过是买了点东西就劈头盖脸地骂，亏她儿媳妇还给她生了个孙子，现在这样子对儿媳妇，儿媳妇以后孝顺她才怪。” 周程听着也是汗，这些婆媳问题真是可怕。 吴秀英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笑，“要是你婆婆还在的话，肯定会对你像闺女一样。” 周程想起了顾阿姨，也就是顾北望的妈妈，不由就带上了些怀念，是啊，顾阿姨那么好的人，一直都当她是闺女一样啊。 第三十八章 了解一下 余强第二天中午给周程拿来了电话号码和地址。 周程也只给了其中一部分的钱他，剩下的等她把电话号码验证过了才给。 余强想了想也没有异议。 “明后天是礼拜，我三姐应该回家，那我星期一再过来找你。” 周程笑咪咪地应了。 余强在周家门口把事情说完就走了。 正好邻居平姨从外面回来看到，给周程打了个招呼后就随口打听了一句，“这个人是谁呀？你同学啊？” 周程摇摇头，笑道，“这是余芳的弟弟。” 平姨顿时来了兴趣，“原来是她的弟弟呀，看着是长得挺像的，他们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呀？” 周程让她进自己家里坐一下，平姨满口答应。 边往家里走周程边告诉她，“……余芳家有四姐弟，前面三个都是女儿，最后一个是儿子，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一个，余芳排第三，前面两个姐姐都嫁了。” 平姨听着点头，“女儿多也挺好的，家里负担也不重，女儿比较懂得父母的辛苦。” 周程看了她一眼，继续说：“余家很宠最小的儿子，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三个姐姐也无可奈何。” 平姨这时候才品出味来，咂咂嘴，“这样可了不得了，那就算是一个儿子也不能这样宠啊，那以后不是害了他吗？照你这样子说，余芳的父母是比较重男轻女的那些人了？” 周程点头，这时候已经进到屋里，吴秀英也在屋里，她准备去睡觉的，看到邻居进来，就笑，“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 平姨回道：“我哪天没空啊？想着吃完饭也没什么事做，把之前买的那件不合适的衣服到街口去改一下，刚回到家门口就碰到了姗姗跟余芳的弟弟，正想过来跟你说说话。” 吴秀英笑着摇头，“你这是找姗姗打听吧？哪里是找我？” “看破不要说破嘛！”平姨哈哈地笑，“你也帮我听一下，听说余芳家里面比较重男轻女，三个闺女一个儿子这样，你说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家女儿的聘礼是不是很重呀？” “听说是挺重的。”周程点头，她有意让平姨多知道点余芳家里的情况，“听说她两个姐姐嫁的都是拿聘礼比较多的人家，第一个姐姐不知道多少，第二个听说是6000以上，这其中不包括给小舅子买的录音机。” 这下子不止平姨就是吴秀英也吸了一口气。 “那他们家的女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娶得起的。”平姨喃喃道。 吴秀英看了她一眼，也提醒了她一句，“余芳比两个姐姐的工作更好一些，她的聘礼估计只会多不会少。” 周程也觉得是，“余芳家里现在几乎只有她一个人在外面挣钱，他爸爸虽然在外面帮人家拉车，但是那钱没几个拿回家的，不是买了烟就是买了酒，或者是拿去打牌。余强又是游游荡荡没有工作，家里面几乎是由余芳撑着，要是余芳嫁人，他们家算是没有了棵摇钱树，这可以想象，余芳的聘礼会多重？” 平姨有些惊呆了，“这……” 吴秀英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呀，这样的家庭就算拿了大笔的聘礼出来，娶了他家的女儿还没有完呢，两个小年轻结婚之后不能不回娘家走动吧？到时候逢年过节什么的，礼节钱跟孝敬费肯定少不了，要是平时再有些什么事，伸手过来问你拿，你也不好意思说不给。” 平姨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刚才脸上还带着笑容，这时候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可不是嘛，之前还觉得余芳这个孩子挺温柔大方的，没想到家里面是个这样的情况。我们家大志没什么本事，那工资撑死也就是那300多块，他工作这几年，也没存个千来块，我们两个老的虽然咬咬牙还可以帮他拿出这个聘礼来，但是不能帮他一辈子呀……我回去要好好琢磨琢磨，也不知道大志那个臭小子有没有陷进去拉不出来……” 平姨没待多久，风风火火地就走了，想来是回去想对策去了。 吴秀英也觉得大志跟余芳不合适，大志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心里面更加偏向大志一点，也不想他娶一个娘家无底洞一样的老婆。 “你平姨回去肯定会去打听的，要是余芳家里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平姨估计不会答应的，他们家里面又不止大志一个儿子，不能把家里面全部的积蓄都给了他娶老婆。” 周程点点头，这事情也只有靠他们自己商量去了。 晚上周程下班回来，发现苏圆也回来了。 这孩子看着就瘦了，看到她，苏圆就扑过来，“表姐你下班了，我想死你了，呜呜……”后面那一句是假哭来着。 周程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把她打量了遍，也给她夸张地来了一句，“好孩子，你受苦了！” 苏圆连连地点头，“真的真的真的是好累呀！” 端菜出来准备吃饭的吴秀英听到，不由就觉得好笑，“现在知道了吧？出来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家坐下来吃饭，苏圆对着肉就两眼发亮，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吴秀英看着就有些心疼，给她夹了一个鸡腿，“慢点，真是可怜，在厂里没有肉吃的吗？” 苏圆摇摇头，“没有，就算有也只是两块肥肉，肥肉我吃不下，鸡蛋只是零星的几块，只吃过一次，平时的那些菜连油都舍不得放，那些饭又粗糙又黄。” “真是可怜，一天上这么久的班，吃又吃不好，这怎么搞？怎么样了你这三天？还做得下去吗？” 苏圆还是点了点头，“虽然辛苦了点，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份工作，他们说习惯了就好，可能我还没有习惯吧。我妈说吃点苦是不亏的。” 周程有些意外，“圆圆，你真的继续做呀？那你准备在宿舍住还是回这里住？” “还是回家里住吧，在那边吃又吃不好。”吴秀英说。 苏圆摇摇头，“要是我上白班的话就回来，上夜班的话就在宿舍里住。” 第三十九章 来往 纵然制衣厂真的很辛苦，但是苏圆还是愿意坚持下去。 她已经通过了三天的考验，正式成了一名制衣厂的女工，工资暂时开到了一百五，过了第一个月再调到两百。 吃过了饭的苏圆去了街口给家里打电话。 吴秀英交待周程等会儿帮她一下忙。 周程问道：“帮什么啊？” “小北喜欢吃腊味，现在十月份的天气虽然还不算很好，但是为着他回来的时候能吃得了，咱们现在给他晒一点也刚好，外面卖的没有自己晒得好吃，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年的，那样的不新鲜。”吴秀英边说边拿眼睛去观察着周程。 周程没有什么异议，答应了下来。 吴秀英看着就喜上心头。 可真到周程过来帮忙的时候，吴秀英又嫌她笨手笨脚的，最后还是吴秀英自个一人完成洗肉切肉灌肉的工序。 周程也是败给她了，这分明就是一句试探自己的话。 苏圆第二天早早地回了工厂，周程也要上早班。 因为是星期六，小学员们都休息，正好可以去上兴趣班。 周程今天有四节课，上午两节下午两节。 早早起来把小鱼儿收拾好放到了早餐店吃早餐，自己就骑着自行车回少年宫了。 周程中午下课的时候去打了个电话，余强提供的那个。 这是刚兴起来的bb机号码，周程按照余强说的李巧娣名字给了呼机总台那里。 等了会儿，那边回了电话。 “哪位？”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带着c省那边的口音。 周程声音里带了笑意，“是余芳表姨吗？” 那边也挺谨慎的，还是想了解清楚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谁，“你是哪位？” 周程轻声地说：“我是余芳的同学，不知道余芳有没有跟你说过？前些天说要去你那儿进文工团的那个同学。” “你是周程？” 果然是认识自己，周程应了一声，“是我，那你就是余芳的表姨了是吧？我挺不好意思的，特意打个电话给你道歉的。” 那边顿了顿，“我是余芳的表姨，你怎么有我电话的？是余芳告诉你的吗？” “真是对不起了阿姨，我因为害怕没有过去，为了这事，余芳都不怎么搭理我了，我真的很抱歉！阿姨你能不能原谅余芳啊？这件事真的不关她的事，都是我的问题，你别生她的气，只要你能原谅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李巧娣听完就叹了一口气，语气也熟络了起来，诚然一个长辈的样子，“周程是吧？阿姨想问问你，你怎么突然就放弃了呢？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进了文工团，跳几年舞混个干事，以后出息大着呢，要不是阿姨家里没有女孩子学跳舞的，这个机会我真的不想给别人。” 周程沉默了会儿。 李巧娣又是道：“听余芳说你很想进文工团，学舞蹈都学了十几年了，你难道就想这样荒废了吗？” 周程又是一阵的沉默。 李巧娣继续道：“其实当时阿姨真的很生气的，因为为了这件事阿姨真的跟人说了不少的好话，还用了我丈夫的人脉才拿到这个名额，没想到你这边突然就说不去了，之情那些资源白废了不说，还得罪了人家，连带着余芳我也是气的。……不过后来想想，也许是你这边有什么重要的事给耽搁了，阿姨也有个像你们这样大的闺女，她也是有时候闹小孩子脾气，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活了几十年，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过来的，不管什么事情那都能理解的……” 周程有些感动，“阿姨……我，真的对不起……” “算了算了，现在阿姨想办法去给人家陪这个罪，具体怎么样我们还没有想好，看来今年我家的那个调正职的事麻烦些了……小姑娘你是个懂事心善的，要不你帮帮阿姨？” 周程不解，“我怎么帮？” “我想你过来一趟，来c省，跟阿姨去给招人的那位现场陪个礼，也免得他以为我们是随便糊弄他的，到时候完了之后你再回来，好不好啊？”李巧娣的声音里带上了丝祈求。 周程有些愣，“阿、阿姨，这个？我得回去问问父母……” 李巧娣轻轻地叹气，“小姑娘算了算了，你父母应该不会放心你出远门的，你跟他们说，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阿姨就当是流年不利走了霉运算了。” “别，阿姨，都是我的错，但是如果不告诉父母，那我怎么办？” 李巧娣柔声道：“我看这样吧，你看行不行，你看看有没有好姐妹要出来找工作的，正好阿姨这边有份电话员的工作，三百一个月，反正招别人也是招，你那边要是有小姐妹的，就让她来做好了，到时候再跟她一起过来，你也能有个伴，不用害怕了，是不是？到时候再跟你父母找个借口，出来几天，你说去小姐妹家玩几天也行的。” 周程嗯了声，“那我去问问。” “行，阿姨等你的好消息。”李巧娣声音愉悦。 周程挂了电话，这李巧娣啊，看来真的是拐卖妇女的团伙之一了。 从电话亭出去，却是碰上了李锐。 李锐眼睛就是一亮，他推着自行车走到她跟前来，“周程，真巧！” 周程点了下头，她骑上自行车准备回家吃饭。 “你吃过饭没有啊？”李锐问。 “正准备回去吃，家里人都等着我呢，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李锐追上来，“周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周程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什么误会？李锐我们本来就没有多熟，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不是，周程……”李锐看着她冷冷淡淡的一张脸，跟以前笑靥如花的样子真的是判若两人，他心里面带着浓浓的失落，余芳明明说周程对自己还有情意的，“周程这些年你过是怎么样？你丈夫对你好不好？” 周程淡淡道：“我过得很好，婚姻美满，家庭和睦，劳你关心了。你要是想知道这个，我现在也告诉你了，希望你以后碰上我不要再说些让人误会的话，毕竟我已经结婚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李悦觉得周程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她这是生气？他不甘心，朝周程背影喊道：“周程，余芳明明，明明说你还喜欢我的！” 第四十章 你误会了 果然啊！ 周程彻底停了脚步，看向李锐，“余芳是怎么说的？” 李锐认真观察着她的神色，听到她这样子问，不由有些喜上心头。 “周程，我知道你的婚姻完全是父母安排的，并不是你自己想的，你不喜欢现在的丈夫……咱们以前给学校排练节目，曾经合作过，都是默契有度的，在别人的眼里，咱们应该很般配的一对……要是那时候我主动一点，勇敢一点，或是现在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李锐的脸上带着懊恼，那时候的自己是骄傲的，喜欢自己的姑娘数不胜数，以为周程会先跟自己说她的心意。 无论是大学还是出来工作，李锐觉得自己都忘不了周程，也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像周程这样牢牢地吸引住自己的目光。 周程无疑是漂亮的，她的漂亮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春天里的春风，不笑的时候是一幅画，笑起来的时候是一抹阳光。 李锐眼带着深情。 周程脸上的神情没变，丝毫没被李锐这深情打动，“李锐，你误会了，这些从来都是余芳说的，余芳跟你说的这些我本人是完全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直有你的联系方式？你们常常私地下联系吗？” 李锐点了下头。 周程笑了笑，“其实我觉得，是余芳她自个喜欢你，然后把我带进她的角色里，觉得我也喜欢你，然后去跟你说的这些话，我想应该是她自己心里面想说的。李锐你仔细想一想，就算我以前喜欢过你，但是现在我都已经结婚了，不可能再对你有别的想法，咱们家都在容城，还是同一条街上，亲戚朋友全部在这边，你家里不可能接受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我家里也不可能接受除了顾北望以外的男人，你也不可能当上门女婿是不是？要是我们之间有些什么端倪，咱们两家都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我就算任性也不会任性到这个地步！” 李锐有些愣。 周程继续道：“李锐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这样？余芳她以前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是怎么样的？她的语气里是不是非常的遗憾？非常的可惜？恨不得就帮我接受了你一样？” 李锐摇摇头，对于余芳的用意，他还是不能接受周程的说法，“要是余芳真的喜欢我，她为什么要这样子做？明明自己喜欢的却说成你？” 周程叹了一口气，“余芳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也算得上从小玩到大的，我非常了解她。她觉得她自己不够完美，不够漂亮，觉得配不上你。然后看到身边的我，她自认为的觉得我应该配得上你，所以才跟你说那些话，可能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崇拜过你吧，她越发地以为我也是喜欢你的。其实她跟你说的这些话，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李锐，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看看能不能跟余芳在一起？余芳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最后周程眼带期待的看着李锐。 李锐后退了一步，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脸上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但是在周程的眼里看着，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周程，我不喜欢余芳，你是知道的……” 周程脸带着遗憾，耸耸肩，“那真是遗憾，我本以为你们一个男未婚女未嫁，正合适不过了……” 李锐脑子里面飞快地想起余芳的那个模样，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余芳长得还算是清秀，但是跟周程比，那是完全不够看的。要是周程是一幅色彩艳丽的油画让人驻步不前的话，那余芳就是一副寡淡的山水画，让人提不兴趣。 “周程，我……” 周程骑上了自行车，朝他挥了挥手，“好了，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再见。” 骑出了一段距离后，周程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锐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而且比较自恋，他虽然看着温和如玉文质彬彬，但是他潜在里却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 他看不起余芳是显然易见的，要是现在知道，余芳不仅对他有那种心思，甚至还欺骗了他，把他当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他一定会怒火中烧。。 至于这把火什么时候烧出来，周程都觉得那会是一个让余芳得到教训的机会。 回到街口，看到有新鲜的番石榴，就停下了车买了两斤。 把水果放到车篮里，周程有些忍不住地哼起歌来。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稀客”。 周正明的好侄子周禄过来了，还带着他的对象纪春容。 看到周程回来，周禄显得特别的高兴，“姗姗回来了，刚才还说着你呢，说你应该已经下课了，到时间了还没有回来，我正想找一下你，没想到这刚说完，你就回来了，去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 让周程有种这里是周禄家里的感觉。 洗了手周程坐到餐桌上。 周禄给她介绍着自己的对象，“她叫纪春容，我们打算二十号结婚，想着二叔二婶还没有见过她，今天我特意带她过来让你们看看。” 周程扯了扯嘴角，刚才的好心情这时候已经荡然无存，这个周禄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纪春容暗地里打量着周程，眉眼中的惊讶也带了几分出来，她弯眉一笑，语气里带着惊叹，“这就是姗姗妹妹啊，我经常听周禄说起过你，说他这个妹妹呀，长得比那电影明星还漂亮。我一直想过来见一见了，那电影明星远在天边，想看也看不着，只能在电视上看，但要是咱们家有个比电影明星还漂亮的妹妹，那电影明星不看也罢。现在一看，果然周禄说的没错，妹妹真是比电影明星还漂亮。” 周程不由看了她一眼，纪春容个子不高，长得温温柔柔的，挺耐看的，笑起来的时候还露出两个小酒窝，让人感觉很亲切，但是因为她是周禄的对象，周程对她没什么感觉。 周禄这个人虽然好吃懒做油口舌滑不着调的，但是他长得还算人模狗样。 第四十一章 爱借不借 大房的四个孩子老大跟老四长得像周家人一些，显得比较周正，其余两个就像徐树花，面相稍稍刻薄一些。 周程跟几个党兄弟姐妹一向玩不到一块，特别是前些年因为房子的闹剧，之后在外面碰上了互相不打招呼那是常态。 所以这会儿对于周禄跟他对象两人的热情，周程有些意兴阑珊。 周禄看周程冷淡的样子可能也觉得丝尴尬，把话题转了转，然后去问周正明，“二叔，北望离开家都四五个月了，有没有打过电话回来？怎么就这么忙？生意很好吗？” 周程看他目光闪烁的样子，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她抢在周正明面前开口，“怎么？你也想做？不过我还是提醒你，这些想法你别想还好，他是不会带你的。你啊，我觉得你应该呆在家里面，摊开手板直接问你妈要钱是正经。” 纪春容脸上更是诧异。 周禄也愣了下，但很快用笑来掩过脸上的尴尬，“呵呵，看姗姗你说的，三哥什么时候是这样的人了？” “是吗？你今天过来真的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周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呵呵……”周禄脸上噎了下，“我这不是带春容过来让你们认识认识吗？” “那既然是这样，吃过了饭你们就回去吧，这人我们也看过了，我们家都有午睡的习惯，就留你们了。”周程直接下了逐客令，她才不管周禄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有她在，想都别想。 周禄看到周程这样不留情面，那是非常的尴尬，心下也不由咬牙，这个死丫头！这样子想着脸上于是现出了些委屈，看向周正明跟吴秀英，“二叔二婶，姗姗妹妹还是像以前那样爱开玩笑……” 周正明脸上笑呵呵的，但是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什么，更没有他要的那种解释，似乎还认同着周程的话，让周禄倍感郁闷。 吴秀英更是说：“姗姗说得没错，吃过了饭，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小鱼儿要大人陪着午睡。对了房子那里，我们还没有跟租客说，你们到时候也会搬进去住，你们定了20号结婚是吧？那我过两天过去跟他们说，我想让他们把另外一个房间收起出来也挺快的，到时候你们俩就自己过去整理了。” 周禄很惊讶，“二婶，那租客不搬走吗？” 吴秀英听了他的话，比他更惊讶，“搬走？搬哪里去？他们跟我们签了两年的合约，而且已经住了这么久，租金那些从来没有拖欠过，有时候我们还能说上几句话，都处出感情来了，他们夫妻都是老实巴交勤勤奋奋的人，你们放心好了，我这这租客挺好相处的。之前你二叔回来跟我说，说你结婚没有房子住，他这个当叔叔的心疼侄子，答应借房子给你们应一急，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应一下急，就把我的租客赶走吧？这我可做不出来！而且人家可是给租金的，我跟你二叔年纪大了，守着这个早餐店，能赚到多少钱你们也能看得出来，还不够你二叔喝酒的。正好那个房子有两间房间，我让租客给你们腾一间出来，你们现在那里应一下急，等找到好房子，再搬出来了。” 周禄直接愣住了。 纪春容也品出味来了，吴秀英口口声声说借房子，那不过是借一个房间出来而已，那以后他们夫妻俩不是跟别人挤在一个房子里，共用着一个客厅一个厕所和一个厨房？ 今天他们过来也是想着，让周正明赶紧把那租客清出来，他们赶着过去布置房子，那个房子地段周禄带她过去看过，虽然破旧了一些，但是那边近着百货大楼，出入比较方便，她还是挺满意的。好好收拾一下，也能跟新的一样。所以他们过来也是想，让周正明同意把这个房子里面的墙翻新一番。没想到从吴秀英的口中听出了这样的话。 周禄看着周正明有些急了，“二叔，你这个房子不是一套借给我的吗？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房间了？”他这个语气甚至还带上了丝质问。 其实这个借房子的事，周正明后来跟吴秀英商量的时候，也回过神来，不能全部都借，要不然要回来就比较难了。 “你二婶说得对，反正你们也只是暂时借一下，没必要把人家租客赶走。一个房间也没有什么，我跟你二婶结婚的时候，连自己一个房间也没有呢，你们现在年轻的这一辈，比我们以前好多了。” 周禄听周正明也这样子说，顿时来气，“二叔既然是这样，你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必要当着奶奶的面答应我，现在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你们才跟我们说只借一个房间，这算什么事啊？” 周正明诧异，“你们准备了什么东西？需要两房一厅来放的？” 周禄的脸涨红了，因为开始说借房子的时候，是说家里面没什么钱准备另外的房子给他结婚，所以才提出来借房子的，现在哪里说得出来准备了很多东西需要大房子来放的？ “总之我觉得，二叔你这样子做不对。”说着周禄站了起来，“我是你亲侄子，这借房子只借一间房，怎么也说不过去！” 周程笑看着他，“堂哥我们这借房子还借出气来了？既然这样子的话，你们自己另外准备婚房好了。你二叔二婶没有什么本事，还需要这些租金每个月给奶奶孝敬费呢。” 周禄气瞪着她。 周程笑着回视。 纪春容拉了拉周禄，劝道：“你别生气，坐下来好好跟二叔二婶说，你们都是一家人，把话说明白就好了。” 吴秀英给吃饱了的小鱼儿擦了擦嘴巴，边淡道：“这房子腾一间房间出来，租客的租金也降了一半，看在是亲侄子的份上，我们也不提租金的事，但是希望你们也体谅体谅我们，谁家都过得不容易。” 周禄本来想就着纪春容给的台阶下跟周正明再说说自己的难处，现在又听吴秀英这样子说，刚才的那一股子气顿时又上来了，冷着脸：“二叔二婶这样说话不算数，这饭我们也吃不下了，二叔你到时候跟奶奶解释吧。”说完他拉过纪春容就离开了饭桌，向门外走去。 纪春容脸上很无奈的样子，看向周正明吴秀英的时候，不好意思地说：“二叔二婶，姗姗我们先走了。” 第四十二章 问起 周禄走了之后，周程感觉吃饭都香了，比平常多添了半碗饭。 吴秀英忍不住就想笑。 周正明无奈地摇摇头。 周程收拾碗筷进去洗碗的时候，吴秀英还跟着进来跟她嘀咕，“你爸这个人年纪大了反而变得心软了……我估计那边的人说话不像以前那样强硬了，再软着求一求，你爸就松动了……” 周正明不算愚孝，也不是没有原则的人，能在艰难时期挣下两套房子，周正明也不是那些主意不正的人。至于这次这么容易就答应大房那边，周程猜他是不是有另外打算，但是他的打算不应该不跟吴秀英说啊？ “不过你放心，家里的房契跟钱都在妈这里，这些以后都是留给你跟小鱼儿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吴秀英小声地跟周程说。 周程心下酸涩，自己就是他们的全世界啊。 “妈，你别省着不花，你跟爸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别总是想着我。” 吴秀英笑了，“妈知道，现在家里有房有收入，没有什么要花的。当然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积蓄，我跟你爸都下岗这么多年了，其中的大半是小北给的，他每个月都有汇钱回来，要不然咱们家里哪里过得这样舒服？小鱼儿吃的一袋奶粉都不少钱了。” 周程第一次听她说，也有些好奇，“他每个月汇多少钱回来啊？” 吴秀英捌了她一眼，给她伸出了一个手指。 周程咂舌，“一千？” 吴秀英声音还是压着，一副怕隔墙有耳的样子，“他在外挣钱不容易，每一分都是汗水，家里也多亏了他。他这工资，咱们也不能说出去，省得那边不省心的又打什么坏主意。” 周程：“……”只能跟着她点头。 连上了两天的礼拜课，时间过得很紧凑。 上完周末最后一节课，傍晚不到六点就回到了家，周程终于等来了余芳。 她过来是问周程打电话给她表姨的事。 “姗姗你是怎么拿到我表姨电话的？”余芳探究地看着周程。 周程朝她甜甜地笑道：“余芳你放心吧，李阿姨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过去帮忙解释，她那边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到时候她肯定会原谅你的，这样子我也能安下心来了。”就是故意不回答怎么拿到电话号码的。 余芳微皱着眉头，有些不太赞同，“姗姗你应该事先跟我商量的。” 周程一副怕她生气的样子，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余芳你别生气，我都是怕你伤心，这事情闹得我总是安不下心来，而且你这些天又都没有过来找我，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余芳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下松了一口气，这才是原来的周程啊，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总是依赖着她。她笑嗔了周程一眼，“我哪会生你的气，我之所以没有过来找你，是因为快年底了，每年一次的教师评优又来了，我们都忙些，也想拿个好名次，所以才在学校里加班。” “姗姗我听我表姨说你答应了过去找她？跟人家原来招人的同志解释一下，你真的决定了吗？你什么时候去？” 周程摇摇头，“我还不知道呢，我不知道怎么跟我爸妈说，还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陪我一起过去？要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话，实在是不敢。” 余芳思付了下，“我听表姨她那边有份工作，招女工的，工资待遇都不错，就是离咱们这儿远了些，不如咱们问问有没有同学想找工作的？到时候跟她一起过去，你说怎么样？” 周程看着她跟李巧娣如出一撤的语气，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自己，心脏就好像被一只手抓了一把似的，撕裂地痛！她这些天想透了脑筋都想不出余芳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她？难道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上学的时候余芳家里伙食不好，自己常常叫她来周家吃；没钱了，也是自己借的钱；被人欺负了也是自己上去跟人理论。 “姗姗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余芳喊了恍神的周程一声。 周程忽然间不想再看到余芳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抓着她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子对自己。但是要是她这样子做了，余芳就可能有机会逃脱那些罪名了！不，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周程伸手捂着眼，“我头有些晕，我想回房躺躺，这事迟些再说。” 余芳看着欲言又止。 正好吴秀英在屋里喊了她们一声，准备吃饭了。 余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行吧，姗姗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我过两天再过来找你说话，咱们到时候再说。” 周程还是没有看她，嗯了一声。 小鱼儿这时候跑了过来抱住了周程的腿，可能是吴秀英叫过来喊她的。 “麻麻、饭饭……” 周程蹲下来，把他抱在怀里，怀里的温度让周程回过神来，自己就算是为了小鱼儿，也要把背后的那些罪犯绳之于法，还有，自己也要强大起来，让有些人不敢再打自己的主意。 小鱼儿伸手抱住周程的头，往她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竟有些害羞地窝在周程的颈窝处，不敢说话了。 本来余芳要走的，看到这一幕怔了下，脚步停了下来，好半会儿没有回过神来。 小鱼儿的这动作直接把周程给甜炸了，哎哟！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周程也往他额头上吧唧地亲了一口，“小鱼儿，妈妈最喜欢你了！” 把小鱼儿抱了起来，一起进屋里吃饭。 余芳突然叫了周程一声。 周程转过身来看到她还没有走惊讶了下，“怎么了余芳？我还以为你走了。” 余芳顿了顿，不自在地笑了笑，“没什么，顾北望都出去工作挺久了的，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是想，过些日子，那个谭文青不是结婚吗？到时候他们问起他的话……你想好怎么说了？” 周程不解，“什么怎么说？还不是这样子说，他出去工作又不是做什么不见得光的事。” 余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也是，没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了。” 第四十三章 都不想工作吗 余芳说完快步走了。 周程也不去管她，抱着小鱼儿进了屋。 晚点的时候苏圆回来了，她这个星期上白班，也是骑的自行车上下班，骑的是那顾北望以前上高中的自行车。 因为她晚回来，就给她留了饭。 早上六点出的门，晚上近九点才回到家，这还是不算加班的情况下，要是加班的话得上到十点。苏圆一放下自行车，胡乱洗了个手就从厨房里端饭菜出去吃，连菜都没有热，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 周程还没有睡，一家人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边等着苏圆回来。 吴秀英看着她这个样子就颇有些心疼，“可怜见的，厂里怎么都上这么晚啊？很多事情要做吗？做这么长时间，饭还不好是不是？” 苏圆边吃边点头，嘴巴里塞满了肉，声音含糊不清，“中午吃的肉都是肥肉，菜也没有油水，因为快年底，厂里要赶货，我们明天开始要加班了，我估计要在宿舍睡了……” 吴秀英叹了一口气，“那我帮你装些鱼干回厂吃，你看看你，不过是上了几天班而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要是你爸妈看到还不知道多心疼呢。” 苏圆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我读的书不多，然后又不像人家那边有个能耐的爸妈。二姨你们不知道，我们组有个女的，做了挺长时间的了，又笨又懒，笨到什么程度呢？就算是很简单的剪线头竟然也能把衣服剪出洞来的，又爱偷懒，出去上厕所也能上半个小时才回来，要是我们这些去厕所的话，超过十分钟都要扣工资了，她却是一点儿事也没有，她做错了也依然不用扣钱，我在旁边看着就觉得牙痒痒的……后来我听说，她是主管的弟媳妇……” “真是不公平，可怜我们做得像只狗一样，今天还被她连累全组扣了工资，她给衣服打包装的时候竟然把一杯有色的茶水碰倒了在衣服上面，一箩筐的衣服都给染上了茶渍，害得我们都跟她一起担过，扣了半天的工资！” 苏圆看得出来很生气，但是又对那个女的很无奈，也只能在这里跟家里人抱怨着。 大伙听她这样子说都吓一跳，周程觉得不能这么无法无天吧，“圆圆，难道大家都没有意见吗？这样子被扣工资？” 吴秀英也道：“哪里能这样，你们一起跟主管说，这责任不应该由你们共同来承担，一个人说可能没用，但是你们一组人都去说，主管也不能不听吧？” 苏圆摇摇头，“没用的，主管是她的大伯，肯定是帮着自己人的。而且厂里也不缺人，你不做的话大把人做。” 周正明点点头，“在哪里都有这样的现象，不过圆圆，你也不用太沮丧，这样的人迟早会撞大板的，到时候墙推众人倒的时候，就是她今天酿下的恶果。” 大家说了会儿，觉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当是出门掉钱了。 苏圆吃过了饭，洗了澡，跟周程一起上楼休息。 可能是在厂里憋的太久了，可能也是上班时间不能说话的原因，下了班之后吃了饭洗了澡，尽管很累，就在这上楼梯的时间里，苏圆忍不住还跟周程说着话，“这几天我认识了一个工友，跟我差不多年龄的，也是从乡下那边过来的，她在我们厂里做了半年，她说她现在200块一个月都没有，拿到手的只有一百六七十，因为期中都是扣的……除了平常自己不小心之外，剩下的就是那个主管弟媳王芹害的，她都要给气死了……” 两个人说着已经上了二楼，周程停在她房间门口等她的话说完，这孩子可是一个话匣子，不让她说话，比不给她吃饭还难受。 “我这个工友说，要是有别的工作她一定不会在这里做！就算在外面洗盘子好像也没有这么受气。她说她叫她表姐帮忙留意了，要是找到了别的工作就马上走……” 周程点点头，附和了她一句，“那就先找到工作了再走呗。” 苏圆连连地点头，“我也是这样子说的，要是我有别的工作我也想走……” 周程看了她一眼，“圆圆，你才做多久？就有这个想法了？你知道外面的工作并不好找，而且有很多打着找工作的幌子骗人的，被人骗了钱是小，要是连人都骗走那就没有后悔药吃了。” “我知道，我知道。表姐我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是有别的工作，我也会让你跟二姨二姨夫参考的。”苏圆满口的主意。 周程看她这样子说，才点了点头，“行了，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第二天天刚刚亮，发现外面下雨了。 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的玻璃上，下的挺大的，周程赶紧起来把窗户关紧了。 换好了衣服，绑了个头发，发现小鱼儿也醒了，就帮他换了衣服，特意多加了一件，因为下雨天气凉了很多。 下了楼，看到苏圆还没有走。 “圆圆，屋里有雨衣呢。”周程提醒她。 苏圆应了一声，把雨衣拿在了手上，穿戴好就要走。 周程又是提醒了一句，“你把衣服跟鞋子都带一套过去吧，要不然你到厂里淋湿了，你也没得换，回宿舍也怕赶不及了。” 苏圆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又上楼找了两套衣服跟一双鞋子，“表姐，你二姨姨夫说，我晚上不回来了，在厂里宿舍住。” “知道了，路上小心。” 这场雨到了下午就停了，周正明把何建荣叫了过来，帮忙去修早餐店的下水道，因为早上的那一场雨把下水道给堵了。 周程下了课，何建荣过来接的她。 “你怎么过来了？不用上班吗？”周程挑挑眉。 何建荣笑得一脸的热情，还帮她拿过手上的一袋衣服，说道：“那工作没做了，你表哥我闲下来了，听说你上回回家的时候碰到流氓了，有空就过来接接你。” 周程觉得他这笑太近乎殷勤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做了？不工作哪里有钱？你小子不会是打我主意吧？我可事先声明，我没有钱啊。” 第四十四章 婚礼 “看你这小气巴啦的！”何建荣不屑地捌了下嘴，“你放心吧，我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是现在还不至于问你借。” 周程做出松口气的样子，“那还好。那你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这个时间来接我，你会不去接彩云姐姐？” 关彩云是何建荣目前追求的对象，还没有到手的那一种，这人平常的空余时间都花在了怎么去约关彩云上。 何建荣示意她边走边说，“二舅妈告诉我，你知道顾北望具体什么时间回来是不是？” 周程诧异了，“我不知道，他只说尽量早些回来，这个月之内。” 何建荣又是看了她一眼，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做了个决定：“这样吧，姗姗你想要什么，表哥给你买，当是送你中秋节礼物了。你再想想，他是几号回来？” “他没有说。” “姗姗，二舅妈跟我说你知道的！” “那你不会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舅妈说，没有什么事尽量不要打电话过去，会影响他开车的，而且我只是一表哥，就算是我想他早点回来，他都不会理我的。要是你的话就不同了，你是他老婆，你的话他能不听吗？” 周程有些烦他，“我说你就不能等这一个月吗？反正这一个月之内他就回来了。” “不是啊，十八号，彩云说他们单位想借一台货车下乡，为期两天，车一些棉被之类的，五吨型的货车就差不多了，彩云是采购部的，他们单位说了，谁有能耐借到车，年终员工考核会加分，我这不是想到北望了嘛，要是他十八号之前回来，我就能跟彩云说我可以帮她借车，要是他十八号之后回来，我就不开口了。” 何建荣涎着一张脸，求道：“要不，你帮表哥打个电话他，问问他能不能十八号之前回来？” 周程白了他一眼，“要说你自己说，要不然追老婆哪里能这么容易？” “周姗姗我告诉你，要是我以后打光棍就赖你！”何建荣恶狠狠地道。 周程耸耸肩，“随便。” 何建荣见她不为所动，使劲地翻了个白眼，但又无可奈何，最后还是把周程送回了家，然后顺便在周家吃了饭。 期间周程看他吃得满嘴喷香的样子，有点怀疑他故意过来接自己是顺便蹭饭的。周正明的厨艺好，这亲戚朋友都知道的，何建荣要是这样也真是不奇怪。 饭后何建荣又跟小鱼儿玩疯了，连走的时候小鱼儿都哭了，不让他走。 何建荣哄他说明天再来。 周程知道这人明天还会去接自己，还真是够坚持啊。 一晃眼三天过去了，这三天何建荣依然是‘阴魂不散’跟着她下班，周程真有些服他了。 何建荣这厚脸皮不知道是不是从关彩云那儿练就出来的，不管周程怎么冷嘲热讽他都毫无所动。 到了10月12号。 这是谭文青的结婚日子。 周程特意把休息调到了这一天。 她不准备带小鱼儿去，就让何建荣在自己早餐店帮忙，吴秀英来带着小鱼儿，然后答应何建荣过了这一天，就给顾北望打电话。 郭晓梅提前一天过来周程说这件事，问她明天打算穿什么衣服，还有给多少份子钱。 周程觉得不能抢了新娘子的风头，也不想把自己弄得太素，不管怎么说，她潜在里的臭美基因还是在的，她打算内里穿一件v领的绿色长至小腿的礼裙，外面搭一件毛衣开衫，她还是挺怕冷的，特别现在早晚温差大。 答应去这婚礼，除了抹不开面子之外，还有的就是，以前好多的同学都没见过了，有些是以前玩得很好的，或许现在结婚工作的原因联系少了，但是她觉得同窗情难得可贵。 有一个女同学叫陈玲，不知道她有没有来，在初二的时候，周程跟她同过两个月的同桌，有一回因为上她要为学校国庆文艺汇演做排练，把手上的手表放在抽屉里。等她排完练回来的时候却是不见了，那时候班上的人去了上体育课，那天陈玲因为有点发烧没有去，就在教室里呆着。 周程的手表不见了，这是一块瑞士的进口表，并不便宜，也是周程很宝贝的一块表。那时候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陈玲的身上，因为只有她没有上体育课，而陈玲却说她期间去了一趟厕所，她也没有偷。 班主任把陈玲叫到了办公室去问话，然后又翻了她的书包跟衣服口袋，都没有所获。 没有找到证据说是陈玲偷的，但是大家都觉得是她偷的，周程也这样认为，带头和大家一起把陈玲疏远了，甚至还让老师把她们两人调开了，周程那时不愿意跟她同桌。后来陈玲赔了手表的钱给她，周程这下更加确定是她偷的了。 初三的时候分了班，周程没有跟陈玲在一个班，高中毕业之后，周程才从另外一个女同学手中看到自己的那块表。 陈玲并没有偷自己的那块表，但是她却赔了钱给自己！ 陈玲跟谭文青是小学同学，两人感情挺好的，之前周程有问过谭文青有没有通知了陈玲，谭文青说有，但却不知道她来不来。 周程就想自己怎么也要跟陈玲说声对不起，然后把钱还她。 至于份子钱那儿就随大流，过去打听一下大家随多少就跟着随多少。 说起来，周程还是第一回参加同学的婚礼呢。 谭文青家里在城南，嫁到城东去。 周程跟郭晓梅两人约着一起过去，因为她俩都已经结婚了，就不去凑那抢新娘的戏码了，直接在傍晚四点的时候到谭文青的夫家。 到了那边，已经接了新娘回来了，很是热闹。 周程跟郭晓梅被迎到了谭文青的新房里。 她俩一进来，里面全部的眼睛都看了过来。 郭晓梅有些拘束，周程就当是没看见这么多好奇打量的眼睛，扬起笑脸，径直走到谭文青跟前，道：“文青恭喜你了！新婚快乐，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你，周程。” 第四十五章 你要解释 谭文青的婚房看起来还算宽敞，但是因为人太多的原因，多数人只能站着。 “周程谢谢你过来啊。”谭文青拉过周程的手，语气亲热。 周程跟郭晓梅给了拿红包装着的份子钱。 两人在门口问过其他的同学，大家包的都是五十。 外面还没有开宴，新娘的姐妹同学就在她婚房里陪她聊天，等会开宴的时候再出去。 这其中，周程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反而是比较多同学对她感兴趣。 “周程，你也来了，我早些时候还听说你去c省了呢？” “周程听说你结婚了？你也真是的，结婚了也不请大伙同学，怎么样？你老公今天有没有过来？让我们瞧瞧，咱们的大校花找的老公是个怎么样的。” 周程看了看说话的人，也问起她的情况来，“你是黄燕？都差点认不出来了？怎么样了？你结婚了没？” 一般不是太熟的就反问为之。 说了两句，余芳进来了。 她看到周程的时候还很惊讶，“姗姗你怎么没等我？” 周程也脸带惊讶，“余芳我还以为你没那么快放学呢。” 其实她们俩并没有约一起过来。 今天不是礼拜，余芳照例要上课的。 “我今天跟其他老师调了课，我的课上完了就赶着过来了。”余说边回答着周程的话，这边就给谭文青送了新婚礼物，拿绒布盒子装着还挺用心的，“文青不好意思啊，早上没有赶得过来给你做姐妹。” 谭文青很是惊喜地收下了礼物，“哎哟，咱们什么关系哪分这个？你来了就好。”然后朝她挤挤眼，非常期待地问手上的东西：“这是什么呀？” 余芳朝她点点点，“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谭文青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绿色的玉手镯，大家都惊讶了，“哎哟，真是有心啊。” 年轻人对玉的了解并不深，但是用肉眼看着这玉镯颜色透亮温润都觉得是很不错的玉，而且应该是挺贵的，好些人不由就对余芳打量起来。 余芳今天穿了一条长至膝盖的白裙子，露出光洁的小腿，杏色的单鞋，头上柔顺的头发拿黑白波点的发夹夹到后面，看着斯文又知性。 周程也挺惊讶的，以前自己跟谭文青、余芳在一个圈里要好过，但是后来各自工作或求学后，余芳也只跟自己保持着关系，和谭文青就远了些，没想到现在余芳在谭文青的婚礼上送出这么重的礼。 “余芳这、太贵重了吧？”谭文青看着余芳，笑意直达眼底，但嘴上却客气着。 “没事儿，这是我托熟人买的，花不少多少钱，你就收下吧，咱们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余芳说到后面嗔了谭文青一眼，“你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谭文青笑着应了，试戴在手上的时候脸上那是一片的满意。 到了这会儿，大家刚才对周程的八卦断而转到了余芳的身上，“余芳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听说你现在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结婚没有啊？” 余芳柔声地回答着同学的话。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周程也在人群里找到了陈玲。 陈玲的样子没怎么变，跟以前那样朴素地绑个低马尾，身上穿着玫色的运动外套配黑色长裤，在人群里非常地不显眼。 周程走过去跟她打了个招呼，“陈玲好久不见了。” 陈玲淡淡地朝她点了点头。 周程想起以前对她的误解，这会儿人家的冷淡也是正常，周程脸上带上了不好意思，“我今天的运气真好，让我碰上了你，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的，为以前的事。你要是还方便的话我想还些东西给你。” 陈玲眉眼不动，视线盯在前面的地上，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拒绝的语气，“不用了。” 周程笑了笑，“你可以不接受我的道歉，但是那手表的钱我还要还你的，因为我那手表根本就不是你拿的。” “周程你跟陈玲说什么呢？”王静凑了过来，眼珠子在她们两人的脸上转了圈，然后问，“是不是因为手表那啊？” 周程看了她一眼，虽然不喜欢她这突然的插话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跟陈玲道歉来着。” “哎呀！”王静的声音陡然调高了两度，把大伙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她跟周程正色道：“你以前的那块手表不是陈玲拿的是吧？我都说不是陈玲了，可怜她背了这么多年的锅，周程你要是有诚意的话，我说你应该当着全部同学的面解释清楚，把陈玲的冤情洗清才对。” 陈玲咬了咬唇，转过了脸去。 周程看了陈玲一眼，也觉得应该的，“可以啊。”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今天文青结婚，初中的同学大部分都过来了。”王静又是提议道。 谭文青适时地走出来安排，“咱们找个空旷宽敞一点的地方把咱们初中同学都叫过来，然后听周程解除以前大家对陈玲的误解。” 其他同学都附和着说好。 陈玲也点了头。 “现在还没有到开宴的时间，不如咱们就赶紧安排起来吧，这事完了之后再吃饭就刚好了。”谭文青说道。 “那文青你这儿哪儿有地方？” “大门口比较窄，而且帮忙的人在那里干活，又没有大的房间，不如咱们上楼顶吧，上面百来个人都是容得下的。” “可以啊。” 三两句间，就把场地安排好了，接着就是安排人去叫其他在外边的同学的集合。 余芳趁着大家安排事情的时候，就过来拉周程到一边去，道：“姗姗你真的要做这个解释啊？是不是不太好？都过去这么久时间了，你私底下跟陈玲说声对不起就算了，闹得这么大，那不是让大家看了笑话吗？你别这么傻，王静她们分别是想看你笑话，我觉得你别答应她。” 周程摇摇头，“以前大家都认为陈玲是小偷，这对她伤害是很大的，我那时候又没有找到证据就认为她是小偷，还收了她的钱，现在给她公开道歉，这是我应该做的。” 第四十六章 挑拨 余芳无奈地看着她，“姗姗你要想清楚，到时候要是陈玲说两句过分的话出来，你就难堪了，到时候大家都会笑话你的。以后你还怎么有面子面对这么多同学啊？你现在趁大家还没有来得及集合在一起还有机会找借口避开去，你要是觉得开不了口的话，我去跟你说好不好？就算你身体有些不舒服，想早些回去？” 她说完就要往谭文青那儿去，周程一把拉住了她，“余芳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说了。” 余芳转过脸看她，眼底带着着急，最后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姗姗你现在都不怎么听我说的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周程没管她这失望，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余芳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周程脸上沉静而从容，完全没有对等会儿道歉的事忐忑不安。 这神情她也只有在周程上舞台表演的时候看过，现在什么时候周程变得有主意起来了？ 那边很快安排了起来，房间里女同学们就一块往楼顶上去。 周程当然也被重点叫上了。 余芳又是看着周程叹了一口气，周程装作没有看到，应过谭文青的喊声就抬步跟着出房间。 郭晓梅跟着周程身边，小声地道：“周程你等等我，我去一下厕所。” 她们是一块过来的，当然要结伴而行了，周程朝她笑道：“我楼顶等你回来再开始啊。” 郭晓梅也忍不住笑，“好啊，我也是见证人之一呢，还有为你打气。” 周程失笑。 谭文青夫家是三层的小楼，楼顶在三楼。 楼顶大概百来平方，除了谭文青请过来的那些同学之外，还有另外的亲朋也挤上来看热闹，所以楼顶上很快变得拥挤进来。 有同学给周程找了个扩音器过来。 还真是设备齐全啊。 楼顶上有风，又差不多到傍晚，感觉挺凉的。 周程把开衫的扣子扣上了，站在一旁再等等其他同学上来。 王静期间跟旁边的肖华华等人对视了一眼，眼里均带着笑意，然后安慰着旁边的陈玲，“陈玲你终于要摆脱那个误会了，等了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你了，哎，要是周程有心的话，她哪里用等到现在才说出来，早就应该说了。” “但是咱们不知道周程什么时候发现不是陈玲拿的手表？”肖华华道。 王静转头找到了余芳，“咱们问问余芳不就知道了，她一向跟周程好，她肯定知道。”说完就把余芳叫了过来。 余芳想了想道：“就是高中毕业后没多久，那会儿还没有回去拿毕业证书呢。” 王静脸上惊讶得不行，“那么早啊？我还以为近期才发现的呢，哎哟，要是这样的话，周程也太不应该了吧？弄得这误会还让陈玲多背了四年，要是当时她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陈玲解释的话，陈玲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觉得抬不起头来。” 陈玲脸上涨红了，看向余芳，咬着唇问，“真的吗？” 余芳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可能她忘了吧，那会儿她家里发生挺多事的，我后来也劝过她，但是她觉得以后有缘再说。” 王静脸上有些生气，“她怎么能这样？这是可以说什么有缘没缘的吗？这可是关乎于一个人名誉的事！她就过得轻松了，还拿了陈玲补偿给她的钱，然后又博得人同情，那会儿她不见手表了之后，不知道多少男生暗地里给她买手表来着……周程这事做得真是不厚道……” 陈玲脸色由红转青。 余芳却是看了王静一眼，王静本来不出色的五官，这生气起来更加地不好看了，横眼冷目，凶恶中带着刻簿，让人不想多看一眼，王静以前可是班上学习的积极分子，平常除了学习不太关心其他的事的，现在竟然这么极力地为别人打抱不平？也真是新鲜了。 王静可能也注意到余芳探究的目光，不由脸上的神情就收敛了些，但语气还是觉得不平，“余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哪有人这样的。” “周程从小到大都长得好，无论是老师和同学都喜欢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大家把她给宠坏了，觉得做错事情不用承担责任，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王静继续道：“她以前成绩看着挺好的，但是平常又没见她怎么用功，一个人啊，不用功这成绩哪里能好？人长得好就是有好处，老师偏爱，还能给她单独开小灶……” 余芳眼睛里带着兴味。 旁边跟陈玲玩得好的几位女同学闻言就跟着点头，“那怪不得了，以前班上周程总是能保持在前十里，平常总是听她说去哪儿玩哪儿有好吃的，也没见她怎么复习功课什么的……这人啊怎么这么命好，咱们这些拼死拼活背书的，反而不及她成绩好……” “就是嘛！”王静附和道，“陈玲我说啊，你等会儿不要这么轻易原谅周程才好，她这样的人太过于顺风顺水，都忘了做人的道理了。” 余芳看过王静，惊讶道：“王静你怎么这样跟陈玲说啊？她怎么做可是她的事，而且周程挺有诚意的。” 王静笑了声，看过陈玲，“陈玲你觉得呢？要是周程真的有诚意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这个时候了，我看她今天肯松口给你道歉，可能也是有目的，这么多同学过来了，连李锐也过来了，以前大家不是传过周程对李锐有意思的？要是周程等会儿给你道了歉，然后还博得了你的原谅，那大家称赞的会是谁？我说肯定是周程，说她有担当，有心胸。怕是那些没结婚的男同学心里面又是好一阵……的想法了。” 陈玲拿不定主意，小声问道：“那关李锐什么事？” 王静又是看了周围的几位同学一眼，然后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周程可是招了个上门女婿，你们应该也知道这上门女婿一般好男儿都不做的，周程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她能满意？所以我保不定她今天这举动还有别的想法。” 余芳皱紧了眉头，“什么上门女婿？” 第四十七章 场面控制不住了 王静看了余芳一眼，嘴角往下撇了两下，“余芳，我知道你跟周程要好，要帮她说话，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你就算不想承认，那也是没用的。” “还有你跟周程要好，她是不是对李锐有过意思，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 余芳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视线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找到了李锐，正好他也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但是他却神情冷漠，让余芳心下诧异。 陈玲这时候也看着余芳，神情中带了些气愤。 余芳没有管陈玲的气愤，不经意地往李锐那边走过去，跟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李锐审视地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 余芳心下更加诧异了，李锐这是怎么了？上次见他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她的话在心里面转了两圈，出口的时候就换成了周程的信息，“……姗姗挺倔强的，给她们起哄了两句就走上了楼顶说要跟陈玲道歉，我觉得这事情闹得太大，对她并不好，想劝她来着，她这回却是没有听我的……李锐，不如你去劝劝她吧，我想她应该会听你的。” 李锐眼睛里闪过嘲讽，“余芳你操的心真够多的！” 余芳愣了下。 周程这边，谭文青说可以开始了，因为这人也差不多到齐了，把话说清楚大家正好可以下去吃饭。 周程看到了郭晓梅回来，也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郭晓梅走过来给她打了个气，并小声地跟她说：“王静在后面挑拨陈玲不要原谅你呢，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周程挑了挑眉，这个王静，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然后跟郭晓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谭文青把扩音递给了周程。 周程拿过，走到了前面去，面对着大家，然后对着扩音器，就道：“不好意思啊把各位同学叫上来，耽误大家一点点时间，我想大家给我一个见证……” “……初二第二学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我不见了一块手表还惊动了老师……那时候没有查出是谁偷的，但是因为那时候只有陈玲在教室里，我就认为是陈玲拿的……对陈玲造成了非常大的名誉伤害，后来高中毕业了之后，我从另外一个女同学我手上看到了我那一块表，手表带子里面确实是刻着我的名字，我误会了陈玲……今天各位同学都在这里，我想跟陈玲说声对不起，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冤枉了她，真的很抱歉……” 周程把话说完之后，朝陈玲这边鞠了一个躬，“对不起陈玲，不仅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我误会了你，而且还在后面知道了真相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你跟你道歉，这都是我年少轻狂做得不对，要是你愿意的话，我还想跟你家长赔礼道歉，子女被人误会最难受的莫过于父母了……” 陈玲红了眼圈，大家都把视线投到了她身上，而且静待着她说话。 “……那时候我说我没有偷，你都没有相信我……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很害怕上学，但是又不敢不上学，因为我不上学的话大家更加以为是我偷的……我向我爸要了钱，赔你，尽管我被我爸打了一顿，我也不过是希望你不要再针对我了，不要再带着大家排挤我……”陈玲瞪着周程，“你现在才来跟我说对不起，是不是太迟了？” 周程愧疚地又说了一声对不起，那时候自己虽然没有联合其他同学排挤她，但是巯远那是真真正正的，那确实是让当事人非常的不好受。 陈玲神情越发地激动，“你现在轻轻地说声对不起就完了？就可以对得起良心了是不是？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是吧？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难受？那时候睡觉都睡不着，没有精神，考试也没有考好……” “……周程我不接受你现在这轻飘飘的道歉！” 周程看着她，“那你要我怎么做？” 同学们看着现在这个情景，其中有和稀泥的就出来打圆场，“陈玲我看周程也是真心的道歉，还特意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跟大家解释清楚，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现在误解都解开了，我们就开开心心的去喝文青的喜酒吧。” 陈玲摇了摇头，“周程的诚意还不够。” 劝的几个人就皱了皱眉头，“那你要怎么样？” 陈玲指着周程身后的围栏说到，“让周程在围栏外面走了五步，我就原谅她！” 大家都惊讶了。 谭文青夫家这楼顶围栏是用白色的陶瓷圆柱里面灌水泥围成的，圆柱跟圆柱之间可以放一只成人脚宽度的空隙，大家明白陈玲的意思，她是让周程扶着围栏上面，然后身体半悬空地在围栏外面踩着圆柱空隙走。 这样也太危险了！ 要是周程没有抓紧围栏，就会从三楼摔下去，那是要出人命的。 大家纷纷制止，特别是谭文青夫家这边的亲朋，还带上了呵斥，“简直是胡闹！大家都下去吃饭吧，今天是我们黄家的大喜日子，开玩笑就好了，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都散了啊。” 谭文青也是吓得脸都白了，自己本来弄了这一场道歉会让大家热闹热闹，没想到变成这样，就算周程没有按照陈玲说的去做，夫家这边的人也会埋怨她的！她悄悄地瞪了陈玲一眼，真是一点儿也不见好就收！亏得自己还这么为她着想！ 周程也觉得陈玲偏激了些，只管自己心里愧疚，但是真没打算给她冒这个险来表诚意。 就在大家都转身要离开下楼的时候，陈玲突然激动地大喊了一声，跑到了围栏边上，一只脚跨上了围栏，“你们就会帮着她！” 周程正好离她不远，反应得也快，扑过去把她拉住了，看到她这个样子吓得魂都飞了，“陈玲你干什么？这样子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大家也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纷纷道：“陈玲你不要这样子！赶紧下来！今天是文青的结婚之日，你作为好朋友的也不想破坏她的婚礼吧？” 陈玲还是很激动，特别是看到周程现在紧张地抓着她，“你们都帮着她！都帮着周程，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明明是她的错，你们就轻而易举原谅她了！我呢？我可是背了这四年的寃情！周程你给我放手！我不要你假惺惺的！是你真的有诚意的话，就应该按我刚才的话去做！” 第四十八章 惊呼 栏杆有一米高，陈玲现在跨坐在上面，有一只脚悬空在外面。 周程死死地拉着她胳膊，陈玲却还在不要命地要把她的手掰开，“你给我放手！我不要你假惺惺！” 陈玲的力气比周程大，然后情绪又是激动，周程紧张地手脚发软发不上力气，后面跑上来两个人跟她一起帮忙要把陈玲拉回来。 陈玲因为被这么多人拉着情绪更加失控起来，“把我放开！” 王静也跑了过来，她不是去拉陈玲的，她去拉周程，带着劝导的语气，“周程你就顺着陈玲吧，你看看她这样，要是这个心结不打开，不把她的这气发出来，以后我怕她再是想不开！周程你就哄哄她吧，最多我们做足安全措施，你不会有事的。” 周程当然不会听她的，而且她还怀疑陈玲情绪这样子激动都是因为王静在挑拨的。 “王静你真是好戏，不累吗？反复在我们之间挑拨？” 王静脸色红了红，多少有些心虚，但嘴里哪里肯承认，“周程你别把气撒在我身上，这是你有错在先，现在你做点诚意的道歉也是很应该。” 她们在这里拉扯着，那边陈玲已经被人拉下来了。 但陈玲情绪愈发地激动，认为大家都帮着周程，之前王静就跟她说过，大家都是同一间学校出来的，都是一样努力用功，为什么周程这样总是玩着去哪里玩的人成绩也名列前茅？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吗？长得好看就能获得所有人的喜欢？就能让人随便相信她说的话？凭什么？一样都是爹妈生的，凭什么她不用努力就得到所有人的眼光？就因为自己这些人长得不好看吗？ 就连今天的事也一样，明明就是周程的不对，现在大家反而是劝起自己来了。 陈玲不甘心，觉得憋屈极了。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挣开了所有人，冲向周程。 周程背对着陈玲，等感觉到后面那股劲风的时候已经被陈玲一下推到了栏杆边上，她下意识地往楼下看了眼，吓得心脏都跳出来了，手上紧紧地扶着栏杆边缘，她厉声道：“陈玲你这是谋杀吗？” “天啊！陈玲住手！你这样要坐牢的！” 很快大家就过来拉陈玲。 陈玲就像疯了一样，不让人碰到她，手上阻止着周程下来，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就想让一向高傲的周程得个教训，她也被不是想要把周程怎么样，只想吓吓她而已，让她在大家面前出出丑！ 在博弈间，旁边的人惊呼声迭起。 “天啊！快看！有人上来了！” “什么人啊？他、他、他竟然爬上……” “啊！这人干嘛！” 这边已经有人拿绳子过来绑陈玲，王静明着去帮忙拉陈玲，但是暗地里却是帮陈玲隔开其他人，好些人涌在一块，都不知道哪个是帮忙哪个是帮倒忙的，场面很混乱，陈玲不管不顾地要推周程。 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 周程身子一轻，被人抱下了栏杆。 然后被带离了栏杆边缘。 周程心脏砰砰砰地狂跳着，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哪位英雄救的她？ 抬头一看，她差点也惊呼出声。 顾北望！ 顾北望也正看着她，目光沉肃，没有什么表情，脸上线条流畅刚毅，眉眼如峰，带着利刃出鞘般的锋芒，簿唇轻启，“你脑子进水了？把自己致于这样危险的境地？” 这呵斥突然而至。 周程涨红了脸。 这时候旁边的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问这是谁？ 陈玲这时候已经被众人合力绑起来了。 顾北望看过陈玲说：“我是周程的丈夫，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是对我妻子造成了故意杀人的意图，已经报警了。” 第四十九章 想通 事情控制了下来。 谭文青的夫家人赶紧出来主持场面，强调今天是他们家的大喜日子不宜闹大。 然后分成了两拨人，一拨过来劝顾北望跟周程，一拨去劝陈玲。 周程觉得陈玲这样的偏激行为虽然不对，但是毕竟是自己间接造成的，也是自己的责任，这肯定是不能报警的。 “你真的报警了啊？”她小声问顾北望。 顾北望看了她一眼，“你不希望报警？” 周程点头，小声简短地跟他说了下事情缘由跟经过。 顿了顿之后，跟顾北望说：“你等我一下，我想跟陈玲谈谈。 让中间人询问过陈玲的意见后，让谭文青夫家这边安排了个房间，周程跟陈玲两人单独见了面。 周程进房间的时候陈玲已经在里面了，她在一张椅子上坐着，陈玲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看了周程一眼，然后垂下眼皮看着脚，沉默着。 周程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心里面也忐忑，但还是说：“陈玲对不起，你是不是特别地恨我？” 陈玲转了转脸，没有回答。 “你恨不得我死？” 陈玲才转过脸来，看了周程一眼，“我没有想你死，只不过想吓唬吓唬你而已，你不是一向都是娇娇女吗？我想肯定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周程认同地点头，“我想没有哪个人经常见这样的场面。” “我听他们说，你让你老公撤消了报警？” 周程点了点头，“是啊，你也只是一时想不过来，我没有怪你。陈玲，真的很抱歉。我知道真相之后，我去找过你的，你家人说你去了沿海那边工作，那手表的钱我之所以没有还你父母，我是想亲手还你，然后找个机会给大家说清楚这件事，给你赔礼道歉。” 陈玲抬头看她，周程这张脸真的很漂亮，漂亮得很难让人生出抗拒，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到底，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她里头那真真切切的愧疚。 她想起刚才谭文青劝她的话，其实当时周程也没有说是自己拿了手表，也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是小偷，周程问自己的时候，自己急着争辩语气也不好，周程生气之下让老师换了座位。可能就是那时候大家怀疑了一下下，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因为没有证据，大家都没怎么当回事。自己依然好好地升初三，还上了重点班，还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就比如谭文青，她们都没觉得自己是小偷。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其实还是她自己的心里作怪，总觉得别人对自己有看法，就连考试的时候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也觉得周程换座位是认定了自己是小偷，后来问父亲要钱给周程，也是填补心里面的那股不自在，但是这钱给了之后她就后悔了，但又不好意思问周程拿回来。 刚才谭文青拍着胸口后怕地跟她说：“还好有人把周程拉了下来，要不然你就要当杀人犯了，就算周程不对，但是拿自己的命去换也太傻了吧？” 其实陈玲也是后怕的，冷静下来之后冷汗湿透了后背，她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 “周程你初中的时候老师有没有单独给你开小灶？” 周程被陈玲这一话问得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 陈玲不太相信，“真的没有？” 周程肯定地点头，“真的没有！放学之后我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家吃饭，就算老师有那个想法，我也想办法推掉的。” 陈玲脸带狐疑，“那平常看你都不怎么复习功课，考试的时候成绩偏偏位列前茅？难道你提前知道答案？” 周程吓一跳，这是作弊啊，她哪里有这个胆子？“真没有，其实我回家有人监督我复习的，就是刚才救我的那个人，他比咱们大三届，要是你有哥哥或姐姐是他那届的话应该知道，顾北望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然后又是他给我划重点什么的，他比老师还严厉，我都有阴影了。回到家被这样子逼迫，我回学校当然想放飞自我了，能不复习就不复习了。” 陈玲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下来，“我知道了。” 周程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主，看到她和缓的样子，趁热打铁地就问，“陈玲，你刚才之所以这么激动是不是王静在旁边挑动的？” 陈玲嗯了声，然后问，“你得罪王静了？” “没有啊。” “看来王静还是觉得以前的你被老师喜爱，是因为你长得好看……”王静那样子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觉得好看的人就是优待，就像她刚刚分了的那男朋友也是一样，看上了比她好看的女人，就把她甩了。 “周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老公为什么当你的上门女婿？看他那身手不像普通人，怎么会屈身在你家当上门女婿呢？” 真是的，以为自己有理就可以随便问了吗？ 但周程还是老实地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他听他妈的话吧，他妈妈临走的时候跟我爸妈说，让顾北望当我们家的上门女婿，给周家撑门面，给我爸妈养老送终。他妈妈很喜欢我，一直拿我当亲闺女一样，可惜她走得太早了。而顾北望又是一个很孝顺很孝顺的人，他妈妈的话他不会不听。” 陈玲看了周程一眼，“周程要是你是一个丑女，我想他肯定不会答应。” 周程：“……” “周程我想清楚了，长得好看也是自己的一种本事，自己没那个本事就怪不得长得好看的人。我刚失恋了，被一个臭男人甩了，他找了一个比我好看的人。我受不过这气，在厂里闹了一通，不仅把他的工作弄没了，连自己的工作也弄没了，压着的那一个月工资都没有拿到。几乎要身无分文了，刚好接到文青的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回来参加她婚礼，我就借了钱买了车票回来了，回来了之后，连着几天陪文青挑礼服，买东西。王静也一起过来帮忙参考，她问起这手表的事，其实她不说我都忘记了，她说得多了，我心里面多多少少也被挑动了，正好我没钱，连文青的份子钱也拿不出来，你这手表钱我是白给你的，这都不少呢，我想拿回来……” 第五十章 和好 刚才的陈玲跟现在的陈玲简直是判若两人。 周程都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梦，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陈玲怎么会这么快想通了的？ “怎么？我想通了你不高兴？”陈玲斜着眼睛问。 她性子急，也不会转弯，但并不是那些个蛮不讲理的人，之前听王静的话，让她觉得周程是害了自己一生的人，害得她没有钱上高中，害得她去那么远打工，害得她找了个那样的男人，害得她连送份子钱都没有。 听到报警之后，她是真的害怕了。这人无论犯什么法，一进去这人生就没有了，甚至连父母亲戚都抬不起头来。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笑，王静嫉妒周程，拿自己来当枪使，周程出了丑，自己也被人看了笑话，这王静可是一点儿事也没有。 她不能上高中不管有没有周程这都是注定了的，家里穷，只能供两个弟弟。她去那么远打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沿海那边发达工资高，工作的机会也多，她这几年确实是挣了些钱，虽然都给了家里。男人也不她自己找的，同一个厂里，同一个组的工友，相处久了就有了好感，那男的开始对她确实也不错。后来他跟别人好了，也怪不上周程，他好的那个人不是周程。 周程赶紧点头，“哪里哪里，当然高兴了。但是，陈玲我也是有错的，除了道歉之外，我还想补偿你。” 陈玲笑了下，“好啊，说起来我那笔钱存你在那儿这么久，应该也有利息了吧。” 周程回过神来也笑了，“行啊，十倍怎么样？” 当时陈玲给自己的钱是两百，正好自己手上有两千。 陈玲看了她一眼，也不客气，“嗯，正好我缺钱花。听说你家里还过得去，也当是救济我了。” 周程张开了双手，“陈玲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陈玲走过来直接给了她一个拥抱，“周程咱们两清了。” 周程摇摇头，“不，陈玲，咱们要保持联系，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后遗症，我要经常问你的情况，等你的人生过得美满我才放心。” 陈玲翻了个白眼，“你才有后遗症呢！” 周程挽过她胳膊，“不介意的话，咱们以后是好朋友了。明天来我家吃饭，我亲自下厨。” 陈玲扬了扬嘴角，“看我明天有没有时间再说吧。” 两人亲热地走出了房门，外面不放心候着的人都惊呆了。 这剧情反转地也太突然了吧？ 余芳目光微闪。 王静直接张大了嘴巴，好半天都合不上来。 陈玲径直走到王静的跟前扬手就是一巴掌，“王静你这拿人当枪使的手段使得真溜啊！” 王静捂住了一边脸，不可思议地瞪着陈玲，“你疯了吗？你打的人应该是周程，凭什么打我？” 陈玲冷冷地道：“打的就是你！这脸很疼是不是？我告诉这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下次再到我面前叽叽歪歪地挑拨是非，我不止打那么简单了！” 大家都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王静涨红了脸，下意识地看了下四周，旁边的同学脸上虽然惊讶但也只是惊讶了下，很快就如常了起来。 其实很多同学都知道了刚才陈玲的失控都是王静在挑拨的，刚才的事大家还心有余悸，还好没有闹出大错来，现在王静被陈玲教训也是活该。 王静看着众人的神色哪里还呆得下去？很快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陈玲也提出去要回去，刚才闹的那一出，直觉脸皮都要烧着了，也是呆不下去了。 周程也想走。 谭文青就道：“你们既然和好了，就在我这儿吃过饭再回去吧，也当是让我这喜气冲冲晦气了，对了，周程让你老公也一起吃过饭再走。” 顾北望？ 周程出来的时候没有找到顾北望的人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走了。 “刚才有派出所电话打过来，他去接了，应该是撤消报警的事。等一会儿他应该就回来了，毕竟老婆还在这儿呢。”谭文青笑道。 周程看向她，也是不好意思，“文青今天对不起啊，扰乱你的婚礼了。” 谭文青摇了摇头，“没事儿，这事是我挑起来的，也怪不得别人。”她心里面不知道多后悔，安排了这件事。 第五十一章 同学会 谭文青夫妻把刚才在楼顶上的同学安排在门口的院子里，这儿摆了五张大桌，也算是把女方的这些亲朋全部集中在一起，因为刚才闹了那么一出，弄得现在大家饭都没有吃上呢。 谭文青夫家在周围来说家况算是比较不错的人家，宾客很多，打算摆两天的流水席，今天晏请的都是比较亲近的亲朋，就今天都摆了五十桌，黄家旁边的兄弟家里也设了晏席。 黄家院子里张灯结彩的，正是傍晚时分，特别地喜庆热闹。 但是坐一起的个别亲朋还在小声地谈论着刚才的事。 谭文青的公婆脸色不太好看。 这本来是好好的一场婚礼，闹了这么一出，让亲朋们看了笑话，虽然最后没有出什么事，但是讲究意头的老一辈觉得非常地不好。 谭文青后悔极了，但脸上还是强壮出笑意来面对大家。 跟谭文青要好的几个闺蜜安慰了她几句，谭文青还是叹了一口气，之前把同学安排过来的一些八卦跟做媒的事都提不起兴趣了。 陈玲终究是回去了，真感觉没有脸。 周程跟郭晓梅一众同学坐了一桌，她旁边空着的一个座位，这是主人家特意留给顾北望的。 余芳跟李锐也是在这一桌，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 这会儿，气氛好像又活络了起来，很多很久没有见过面的同学就互相问起各自的近况来。 余芳也终于有机会问起了周程。 “姗姗，顾北望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是跟你一起过来的吗？怎么刚才没有看到他？” 周程看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 余芳眼带疑惑，嗔笑道：“他回来也是回你家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啊？” “估计是刚回来的吧。” 郭晓梅捂着嘴笑，跟余芳挤着眼睛，道：“人家这好老公一回来就赶着过来找老婆了，要不然周程怎么能不知道？估计咱们是前脚过来喝喜酒，人家老公后脚就回到家，这东西一放就赶紧过来找老婆了，周程我说得对不对啊？” 边上听到的几个同学都笑了。 周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打趣，禁不住脸红了红，不知道怎么回话。 余芳没有笑，低了低头假装喝水。 “可不是嘛，周程你们结婚几年了？你老公做什么的啊？刚才他竟然在一楼徒手爬上来，身手真好！就好像那些电视里演的武功一样，你老公是不是当兵的啊？”边上有同学问。 余芳这时候抬起了头，抢在周程前面说道：“不是当兵，他平常在外面做事，一年只回来一两次，他估计也是刚回来的。” “那做什么啊？看着精神真不错，跟周程很般配呢。” 余芳又是道：“做运输的，听姗姗说，他可忙了，平常都不在家的。家里什么事情都是姗姗爸爸妈妈在处理。” “那有什么，大伙还是这样，在咱们这边没什么机会，大家都想去外面闯闯，留老人老婆孩子在家里，只要熬几年就好了，听说做运输也挺不错的，很挣钱呢，不知道是跟别人做还是自己做？”又有一个男同学问着周程。 周程看了余芳一眼，索性自己不开口了，看看余芳怎么说。 余芳果然朝那个同学笑着点了点头，“说是这样子说，但也是很辛苦的，他自己做呢，自己买的车。” 郭晓梅用手肘偷偷地碰了碰周程，小声地凑过来说道：“看着余芳比你知道的还多。” 她话里别有意味，周程的眸光深了深，轻声回道：“我家的情况她都知道。” “余芳你跟周程的感情真好，她家的事情你都知道啊。”另外有个女同学笑道。 余芳愣了愣，然后笑着点头，看了周程一眼，“我跟她可是从小好到大的，我们两家的情况各自都知道。” 周程笑了笑，没说话。 肖华华也在这个桌子上，王静走了之后她有些无聊，现在看到大家的话题都围着周程说，不由也插了一句进去，“周程听说你老公是入赘的？” 周程又是朝余芳看了一眼。 余芳这时候却是不说了。 看余芳不回答，周程只能自己说了，“我父母确实跟我们住在一起，也打算给我父母侍奉到老，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肖华华有些讪讪，之前她们几个还猜测过周程的上门老公是个不堪的人，没想到现在看到的却是这么精神的一个帅小伙，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乐意入赘周程家？ 这时候陆续上菜了，谭文青走了过来跟同学说话，“你们这桌还没有坐满啊？马上上菜了。今天招呼不周，大家见谅啊。” “没有，没有，很好呢，看到你这么幸福我们也很高兴。” 大家都纷纷笑道。 “你老公呢？叫他过来跟大家认识认识？” 谭文青回道：“他在里面跟长辈说话呢，等会儿我叫他过来。” 其中跟谭文青要好的女同学看她的神色不对，就悄悄地拉过谭文青问道，“文青你怎么了？看着神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谭文青鼻子一酸，强笑地点了点头，“是有点累。” “那你吃过饭没有啊？要不坐下来跟我们吃点吧？你都站了一天了。” 谭文青摇摇头，笑道：“不用不用，你们吃，你们吃，你们慢慢吃啊，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我到前面看一看。” 同学点头。 谭文青随后去了她娘家亲人那桌说话。 同学们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就互相递了个眼色，有人小声地猜测，“文青怎么了？她老公这么久了还不见出来，就算咱们这些同学不要紧，但文青娘家那边的人也应该出来招呼啊。” “可能有事耽误了呢。”有人说。 “你们说该不会是因为刚才陈玲的事吧？” 大家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沉默了会儿。 “我觉得有可能，我刚才看到文青的公婆脸色很是不好看，估计是生气了。” 周程拿着水要喝的手就顿了顿，不由就看了一眼在另一桌子边的谭文青，只看她一直呆在娘家桌子那边没走，不知道说什么。 第五十二章 先回去 菜很快上齐了。 然后大家又看着周程。 “周程你老公还没有回来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因为这一桌还差一个空位没有坐满，大家也不好意思举筷。 周程也不好意思，总不能让大家等着，于是也站了起来，“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们的，我去问问。” 余芳看着她，“姗姗，我跟你去看看吧。” 周程看了她一眼，笑了下，“不用了余芳，这哪里用得着你帮忙？” 同学：“那行，你去问问文青那边，看看他在哪里接电话。” 周程点点头，往谭文青那儿走去。 谭文青正在跟娘家嫂子说着话，“……嫂子等会儿帮我劝劝他，这次的事情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 谭文青说这一句就看到了周程，于是看着她，“周程怎么了？” “没什么，我过来问问，接电话的地方在哪儿？我过去看看。” 谭文青了然，回道：“在我老公的叔叔家，我要人带你过去吧。” “没事儿，你告诉我在哪一家，我直接过去就行了。” 正说着话，就看到顾北望在外面走着进来，他身边有两位老者，正跟他边说着话边走进来。 顾北望身材高大，上身一件黑色的机车款皮外套，下身是淡色的牛仔裤，板寸长的头发，雕刻般的五官，然而这些都不算让人注目，最是让人不能忽略的是，他身上那气场，带着沉稳主导。 他说了两句话，在他身旁的两位老者脸带笑意。 谭文青迎了上去，给顾北望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叫了他旁边两位老者，一位是爸一位是叔，态度恭敬。 其中一位老者转头看到谭文青，然后点了点头，问，“国明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谭文青瞧着公公和缓的神色，笑道：“他刚才在里面跟舅舅说话呢，应该快出来了。” “好，那你等等他，亲戚朋友们还等着你们敬茶敬酒呢，别失礼了人家。” 谭文青赶紧应了，然后看过顾北望，“顾同志你跟周程坐下吃饭吧。” 周程的视线跟顾北望对上，后者开口道：“咱们不吃饭了，家里还有些事情。” 周程一愣，下意识的就问，“什么事啊？” 顾北望：“咱们边走边说。” 谭文青也很惊讶，“你们真的不吃饭呀？难得过来一趟，不喝杯喜酒？” 然后她公公就说：“小伙子有事，咱们也不能强留，改时间让他们过来吃顿便饭。文青，小伙子的爱人是你同学吧，那正好了，叫你同事以后多过来坐坐，跟顾同志一起过来。” 谭文青心下微微有些惊讶，自家的公公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他并不是那么比较容易开口说热情话的人，因为刚才楼顶上的那一出，他面对自己的时候，多多少少的不高兴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但是这会儿，竟然全部看不见了。谭文青视线往顾北望这里转了一下，猜测着是不是他从中说了什么，把刚才的事情缓解了。 要是这样的话，谭文青觉得周程这老公还真是不错，于是脸上笑着应了。 “周程那今天我就不留你了，当你们有空的时候，记得过来坐坐，我看着我爸很喜欢你家老公呢。” 谭文青的公公就哈哈地笑了，“你说得对，这小伙子不错，刚才帮了咱们家的一个大忙，有空你们要请他们过来吃饭，也让他陪我叨两句。” 顾北望脸带微笑，并没有回话。 周程只能客气地应下了。 其他的同学打了声招呼，同学知道他们要回去，都挺惊讶的，他们本来还想暗中观察观察周程的老公，没想到他们竟然连饭也不吃了。 郭晓梅有些犹豫，她本来是跟周程一起过来的，现在周程先回去，等会儿她就变成自己一个人回去，有些孤单寂寞害怕，她小声地问周程，“你们打算怎么回去呀？还是坐公交车吗？” 周程也不知道顾北望是坐公交车过来的还是骑自行车过来的，知道她问这个是什么，求安慰她说：“我还不知道呢，你生吃完饭嘛，等一下大家都要回去，肯定有人去咱们那一边的，到时候你跟他们一起走不就行了。” 余芳看着周程也想站起来，“我正好吃了点，姗姗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周程拒绝道：“又不是什么事，你不用陪我的，咱们今天过来喝喜酒，再一个两个的中途就走了，不太好吧？你们就留着多喝两杯，我们先走了啊。” 余芳愣了一下，本来已经站了起来的姿势就有些尴尬。 周程也当是看不见她的尴尬，跟旁边的同学也打了声招呼。 然后就跟顾北望走出了黄家。 出了外面现在天色已经擦黑，现在已经是接近晚上七点了，中午12点吃的饭，平时周家的饭点也是在七点，所以现在周程的肚子已经在唱起空城计了。 顾北望步伐宽阔，对于周程来说走得有些快了。 周程喊了他一声，“家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啊？我们现在怎么回去？” 顾北望停下了脚步，等了她一下，“我开车过来了。” 谭文青婆家这边是一个村子，出了村口果然是看到顾北望那一辆蓝色的解放牌大货车。 果然是开车来的啊。 顾北望开了车锁，让她先上去。 这大货车的车座比较高，要拉着前面的把手，把脚踩到踏板上，第一次没有试好，在她身后的顾北望没看过眼，往她腰上扶了一把。 周程感觉腰上一阵火辣辣的，因为他的帮助，她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顾北望也很快坐上了驾驶位，然后发动了汽车。 说起来周程还是第一回坐他的车。 周程拿余光瞧着专心开车的顾北望，那目视前方，端坐如松的样子，微微有些愣。 顾北望现在对着她话并不多，态度也比较冷淡。 估计也跟自己之前跟他冷战有关。 车内的空气有些凝固，周程是禁不住空气中突然安静的气氛，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你还没有告诉我家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 第五十三章 败家女 “没事。”顾北望这样回了一句。 周程狐疑地看着他，“既然没事，怎么不吃过饭再回去啊？” 虽然她也想走，那一群人正在摩拳擦掌地准备拷问顾北望呢，但是顾北望跟人家正儿八经地说家里有事，她能不紧张吗？ “我赶着回去看孩子。” 周程：“……”够直接。 也是，他刚回来，自己家人都还没有一起吃饭，就去别人家吃，对于他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车子很快驶到主干道上，视野更加开阔起来。 周程哦了声，表示理解，“小鱼儿应该也挺想你的，上回还叫别人爸爸呢……”不管周正明吴秀英跟自己给小鱼儿多少爱，终究是不能代替他父亲。 “叫谁爸爸？”顾北望终于转头扫了她一下，声音微沉。 周程捌捌嘴，转了转脸，“有位同志带着孩子过来吃早餐，小鱼儿看到人家孩子叫爸爸，他也跟着叫爸爸。” 顾北望默了下。 周程转过脸看了他一眼，“你准备在家呆几天？” “至少半个月。” 周程轻吐了一口气，“你的工作，能不能、换一下？” 顾北望又是侧了下脸，显然是比较惊讶，“姗姗，这是你的想法？” 周程点了下头，又是道：“小鱼儿的成长不能没了爸爸。” 她想过了，不管顾北望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那一面，但他都是自已爸妈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也是小鱼儿的爸爸，她还是希望他远离危险的事。 顾北望嗯了声，但却是说：“现在还不行。” 说话间，到了自家的街口。 顾北望的车不能停到自家门口，只能离到离家里一百米处的一个空地上停着，然后他们俩下车走路回家。 上车的时候周程要扶，下车的时候就想着简单一下就跳下去，没想到还是忘记了自己穿着的长裙子，差点没给摔个狗啃泥。 刚好下车过来的顾北望嘴角就抽了抽。 “有没有扭到脚？” 周程脸色微红，摇了摇头。 晚间，风有些大。 但因为周程穿了件毛衣开衫还不算冷。 落后顾北望一步，往家里走。 期间顾北望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可以挡风？” 周程老实地摇摇头，默默地走到他旁边，并肩而行。 “哟，北望回来了。”还没到家，就有熟悉的邻居看到打起了招呼来。 顾北望笑着点头，看到男的还过去请烟，“是回来了。” 周程先走到自家门口，等了顾北望一下才一起进去。 “小鱼儿，看看谁回来了？”里面传来吴秀英高兴的声音。 顾北望唇边的笑容加深，“妈。” 吴秀英高兴地哎了一声。 然后看到顾北望身后的闺女，更是笑得不见了眼睛。 顾北望走到小鱼儿前面，蹲下身把他抱了起来，“小鱼儿，我是爸爸。” 小鱼儿却是扭过身去，朝着吴秀英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模样。 周程不厚道地想笑。 “哎哟乖孙，这是你爸爸呀。”吴秀英虽然嘴上这样子说着，还是把孩子抱了过来，然后跟顾北望说：“你走的时候他才五个月大，都不记得了，等跟你熟悉了之后就好了。” 顾北望点头。 周程跑进了厨房里帮周正明的忙。 周正明看到她进来，却是朝她挤了挤眼睛，“我这都快做好了，你出去跟北望说说话。” 周程装做没看到他脸上揶揄的表情，“做好了吗？做好了正好，我把东西端出去。” 周正明告诉她先拿什么东西出去。 周程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只有吴秀英跟小鱼儿在看着电视。 吴秀英像是留意到她的目光一样，“小北说要洗个澡。” 周程哦了声，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怎么样？小北过去的时候你们还没有吃饭吧？”吴秀英问着她参加婚礼上的事。 “还没有呢。”周程把婚礼上的那一出闹剧跟她说了下，“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 吴秀英听完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对另外一件事气得不行，气得瞪了她好几眼，甚至还忍不住打了下她胳膊，“你这个败家女！这两千块说给就给人家，你也真是豪爽！” 周程低下头不敢吭声。 这时候周正明走了出来，看到老伴对着闺女生气的样子，也是纳闷，“怎么了？” 吴秀英看到他就吐槽起来，“……你快来说说你这个好闺女，竟然随便就拿两千块出来补偿人家，你说说她怎么就这么豪爽啊？难道她的钱是大风吹来的不成？” 周正明听完也愣了下，看了周程一眼，“闺女啊，你这两千块哪来的？” 周程小声地道：“是我以前攒的一些零花钱，还有上次借了贺加礼进货，然后他回来的时候就说，这是我给他的投资，给我拿了一倍的红利回来……” “老周你瞧瞧，你瞧瞧，都是你平常宠坏了她，要什么买什么，她都不知道世道艰难，不知道赚钱辛苦！”吴秀英那是越说越气，“我跟你爸辛辛苦苦的守着这个早餐店，你知道一个月才赚多少？也不过是百来块，你倒好，这嘴巴一松，两千块就给说了出去！” 周程的头越垂越低，几乎要埋进前面的饭里。 顾北望走进来看到周程被批判，微微愣了下。 吴秀英看到女婿进来，语气稍稍收敛了一些，那还是忍不住，“这孩子真应该让她买菜做饭，还有家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挑起家里面的开支才知道这钱不好赚，但花钱的地方却很多。咱们两个老的不能帮她管一辈子的家吧？” 周正明考虑的模样，没有应声。 顾北望笑道：“妈说得是。” 吴秀英这才笑了，还是小北贴心，知道自己心里面的忧虑。 “那就从明天开始，姗姗因为你才上班没多久，工资还没有下来，就在我这里先拿两百给你，店里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但是家里的开销，小鱼儿的奶粉，你爸的茶叶跟酒，你都要挑起来。你自己计划开支，我不管你怎么花，家用只有两百，但要保证家里面每个人的温饱舒适。”吴秀英雷厉风行地下了命令。 周程：“……” 第五十四章 面对 周程默默吃饭，有些尴尬，都已经当妈了，还要被教训。 “姗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这个也是吴秀英的惯用手法，明明已经教训过了，定论也下了，最后偏偏还要给她来一句这样的商量，彰显民主。 但是要是周程反驳了她的决定的话，吴秀英有的办法要她点头。所以周程也不打算反驳，抬起脸朝她笑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妈你说得对，我平常就是大手大脚惯了。我以后好好向你学习，像老周同志学习。” 吴秀英满意地点头。 周正明摸着酒杯，有些忧虑。 顾北望结周正明倒了半杯酒，然后在自己的杯里倒了半杯，“爸，今天咱们喝点。” 这下周正明满意了，嘴里直说好。 平常都是自己一个人抿一两口，抿多一口还要被老婆说，周正明觉得挺没劲的。现在女婿回来了，也终于有人能陪他喝两口。 “爸妈，姗姗这事做得虽然冲动了些，但也没有做错。做错了事，她起码能懂得承担，至于做得够不够圆满，我们也要给她成长的时间。不过，妈的决定也是对的，我们长大了，也应该挑起自己肩上的责任，姗姗能把家管起来也是好的，爸妈以后别太累了。” 对于顾北望的这一番话，吴秀英跟周正明都满意极了。 吴秀英更是笑眯了眼，“你啊，也跟你爸一样，太宠姗姗了。不过你说的对，既然钱是她自己的，她有权利决定，不过以后她要花用的，就只能自己挣了。” 周程看了顾北望一眼，周正明吴秀英喜欢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说过了周程的事，吴秀英就问起顾北望外面的事来。 周程默默地竖起耳朵听。 “……小北，你在外面都挺好的吧？现在有没有东西拉？” 顾北望笑着点头，“都挺好的，刚忙过了一段时间，就想着回家看看。” “平常吃饭也是在外面吃吗？住的地方是不是以前租的那里？听说你们忙起来连水都喝不上一口，你也别太累了，家里面也没有特别要花钱的地方。” “爸妈你们放心吧，吃的跟住的都好。我年轻多做些事情没事的，反倒是你们两位老人家，又要带着小鱼儿，又要开店，别把身体累坏了。妈也说了，咱们家里面没有特别大的花销，这店，爸妈不如考虑考虑，不开了？” 周正明摆了摆手，笑呵呵地道：“我们哪里闲得下来？这人一闲下来呀，就会胡思乱想，身体也会垮下去。现在也没有多累，就是早点起床罢了，不过我们现在年纪大了，就算不赶着起来开店，到了那个时间也睡不着，还不如起来找点事做。现在小鱼儿，由姗姗带着睡，不用跟我们那么早起。我们没有什么累不累的，平常还可以跟邻居们叨两句，到中午的时候就回家做饭吃，吃完了就睡一会午觉，现在他们那些退休的人呐，哪里有我们过得这么自在。” 周正明对于现在的这种生活方式是很满意的。 吴秀英也笑着点头，附和着丈夫的话。 顾北望听他们这样子说，也没有勉强，而是对于周程带着小鱼儿睡这事上比较惊讶。 吴秀英之前在电话里面跟他说起过，周程自从去c省途中回来，整个人的变化很大，看着就像是一下子长大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周程对于小鱼儿能做到这个地步上。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过了饭。 周程把碗洗了之后出来，看着他们还在客厅上坐着说话。 小鱼儿已经能跟顾北望玩在一起了。 可能父亲的感觉终究是不同的，顾北望对于小鱼儿又是新奇又是高兴。 周程看了看客厅上的钟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 吴秀英就催着她去洗澡，因为家里人都洗过了，现在家里煲热水是用蜂窝煤在煲，要是水热了还不去洗的话，就是浪费煤了。 所以这洗澡也不是说你想什么时候洗就什么时候洗。 周程应了一声，上了楼去找衣服。 现在她的衣服和其他的东西都搬到了新房里。 进到房间找衣服的时候，脑子里面想到了一个问题，今天晚上顾北望睡哪里呀？ 自己以前的那一个房间现在是苏圆在睡，虽然苏圆现在没有回来，但是终究她的东西被铺都在那儿，顾北望作为一个姐夫也不好睡在那边吧？ 周程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完全没有这个准备。 他走之前，他们还是冷战的。 周程随便找了一套长袖的睡衣睡裤，就下了楼。 下楼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余芳在客厅里，坐着跟吴秀英说话。 “姗姗。” 余芳也看到了她。 周程不明白她这么晚了还追着过来到底要说什么？ “余芳，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吗？”周程直接问。 余芳笑着点头，示意她走到一边去说话。 周程也想听听她到底有什么话说，走到院子里，余芳跟了出来。 “姗姗，你们今天晚上走得太快，连饭也没有吃，还说家里面有事情，我心里面担心着，匆匆吃了几口饭，跟他们说了一下，也就回来了。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忙的……”余芳柔声道。 “不过刚才听阿姨说，没什么事情，我心里面的大石也就落到了地上，我就放心了。” 周程点点头，“那你还有什么事啊？” 这也符合余芳平常对自己的态度，余芳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让她总是方方位位的感受到她的关心与体贴。 就拿今天晚上的事说，她跟顾北望说家里面有事情要赶着回家处理，连婚礼上的饭也不吃了。余芳就放心不下追着过来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似乎是一个很让人感动的行为。 但是现在的余芳，不由不让周程提高警惕，想着她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余芳眼睛扫了下周围，然后凑过来压低些声音问，“姗姗，现在顾北望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第五十五章 原来 周程看着一脸担心的余芳，福至心灵地闪过一个念头。 余芳喜欢顾北望！ 这个念头而牵起的画面，刹也刹不住，疯狂而至。 周程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蠢。 顾北望跟自己是青梅竹马，而余芳呢？跟自己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同学。 顾北望的母亲以前跟周正明吴秀英是一个厂子里的同事，同住在职工大院，两家很是要好，总是往来，所以她跟顾北望也熟悉了起来。 因为两家要好，而孩子又是同一家学校里上学。两家的父母自然而然地让他们俩一起上下学，然后顾北望又自然而然地辅导起周程的功课来了。 周程小学的时候成绩还好，但是到了初中，数理化难度大，她的成绩很快就拉下来了。 吴秀英看着她的成绩就像滑滑梯一样不是个办法，然后就把目光投向了顾北望那里。顾北望成绩很好，每年的年级第一几乎都是他拿了，而且他比周程大三届，周程的功课他是完全对付得过来。 有了顾北望这个辅导员之后，周程的成绩就稳步上升。很快就超越了一直名茅前列的余芳。 那时候的余芳也是一个非常用功的学生，在年级排名总是能排在二十名之内，班上前八名。 为此排名余芳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早上5点就起来把家里人的早餐做好，六点钟就跑到门口借着路灯看书，回到学校的时候也是一刻钟也不能停地学习，晚上回到家也是复习到十一二点才睡，她家里面节省电费不给开灯，她就点着煤油灯在复习。周末大家约着去玩去逛街，余芳总是找借口推脱，为的就是多做几道题。 这样的努力之下，余芳才能维持住自己的排名，才能给家里人证明供她读书是有价值的。 然而当她看到一直没心没肺玩乐的周程竟然把她给超越了，不可思议之下余芳就追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学习的方法？ 周程就把顾北望给她当辅导员的事情说了出来。 余芳听完眼带羡慕，后来之下，余芳话里话外就想让周程说服顾北望也带上她一起辅导。 那时候周程觉得余芳是自己的好朋友，而顾北望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把余芳也带上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顾北望没有同意，他直接说：“我给你辅导只不过是看在你爸妈的面子上，其他的，你面子还不够重。” 周程那时候在心里面吐槽了顾北望几声小气，但也无可奈何。 余芳知道顾北望拒绝了之后，大失所望。 后来这事情就不了了之，周程成绩稳定了下来，保持在了年级前十的位置。而余芳却是因为父亲喝醉酒摔伤了脚要照顾他的原因，成绩下滑，连年级二十都保持不了。 初一第二学期的考试，周程拿了年级第二，站在了全校师生面前领了个二等奖，拿了十块钱的奖励。 余芳跌到了年级四十开去，被母亲再一次念叨这学不要再上了，把学费留着给弟弟。 初二的时候，余芳却没有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了，反而是跟周程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常常到周家来玩。 等顾北望给周程辅导的时候，余芳就在另一个角落里写作业或者是在厅里等着周程做完功课好一起去玩。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开始，余芳喜欢上了顾北望的。 要是这样的话，什么都说得通了！ “姗姗？姗姗？”余芳看着怔愣住的周程，一连叫了她好几声。 周程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再看余芳的时候，有种想往她脸上甩两巴掌的冲动。 也真是够贱的！这大晚上的还不忘过来挑一把自己跟顾北望的关系！ “姗姗？你没事吧？”余芳关心的看着她，然后对上周程的眼神，就愣了下，“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周程吐了一口气，努力地把心口上的火气压下去，现在还不能跟余芳撕破脸，她不是想做那阴沟里的老鼠吗？那自己就让她做个够！“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怎么办？” 余芳稍稍压下了眼底的异色，凑过来小声地问，“我说，顾北望这突然之间就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周程伸手拢了拢头发，睫毛轻垂，视线看着脚下，脸上带上了丝娇羞：“还能怎么办？他现在可是小鱼儿的爸爸，我总不能把他赶出房间去吧？” 余芳一下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周程会是这样子，她声音里有些急，“姗姗？这是为什么？你不是说，这顾北望总是管住你，又不会体贴人，没意思透了？你现在打算接受他了？” 周程继续看着地下，声音也小小的，但是余芳能听得到，“我爸妈是死也不会让我们离婚的，既然离不了婚，孩子又需要爸爸，还不如想着怎么好好过下去。” “姗姗！”余芳脸上带着失望，“你还是以前那个果敢坚强的姗姗吗？那如果是这样，李锐怎么办？” “余芳你不用劝我了，还有你说小声一点，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周程一副打定了主意谁说也不听的样子。 余芳脸色微微泛起白来。 周程惊讶起来，“哎呀余芳，你脸色怎么突然之间这么难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欣赏着余芳这脸上的变化，周程觉得自己以前肯定是错过了很多像现在这会儿的精彩瞬间。 余芳勉强扯了扯嘴角，“姗姗，你要好好想一想……” “哎哟小鱼儿怎么出来了。”周程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到小鱼儿牵着顾北望的手走出来，这小家伙嘴里还喊着不太清晰的词语，“车，车。” 顾北望跟周程解释：“这小子要带我去看他的木马车。” 周程莞尔，“你跟他别玩疯了，要不然等会儿他三更半夜都不肯睡。” 余芳也转头，看着他们这一家三口说着话，自己却是孤零零的站在一边，不仅是被人遗忘了，更是被时间遗忘了一样。 周程交代了顾北望一些事情才转过头来招呼余芳，“哎呀，余芳你的脸色怎么看着越来越难看了，那你赶紧回去吧，要早点休息才行，肯定是今天累坏了。” 余芳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周程过去扶了她一下，“你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叫许大哥过来送你回去？” “不用！”余芳拒绝得特别地急切，“姗姗我跟他没有什么，你不要乱点鸳鸯谱！” “那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骑车慢些。” 余芳看着她又是一愣，周程这是怎么了？她怎么能放心自己一个人回去？ 第五十六章 奇怪 余芳再是往顾北望那边看了一眼。 顾北望正在跟小鱼儿玩院子里的木马车，小鱼儿坐在木马上拿脚划动着前进，还让顾北望坐到他后面，顾北望一个成年人当然坐不下了，但小鱼儿就是一定要他坐，他只能换了一种方法，让小鱼儿拿条绳子假装往他手上拴着，然后一头系在小木马车上，顾北望嘴里就哄着小鱼儿开车拉他走。 小鱼儿拿脚划着走了两步，然后回头去看顾北望，发现他真的被自己拉着走了，这下就高兴了，咯咯咯地直笑。 余芳几乎忘了自己要回家。 顾北望因为洗过了澡，换了套衣服，白色的短袖t桖跟灰色的运动裤，脸上带着笑意，专注而温和。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余芳再是把小鱼儿看了两眼，这孩子确实是长得很像顾北望，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的亲生孩子，对待自己的孩子肯定会不同的。 周程看着余芳那个怔仲模样，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还有这直勾勾地看着顾北望，还真当自己是瞎的啊？ “余芳你不是说回去吗？”周程提醒她。 余芳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现在几点了？” “都要九点半了。” 余芳就犹豫起来。 顾北望这时候已经跟小鱼儿商量明天再玩了，抱着儿子经过周程身边的时候就说：“不是说去洗澡吗？洗完哄儿子睡觉。” 周程应了一声，脸色微红，也不打算跟余芳在这儿耗了，“余芳我就不送你了，孩子都要困了，最近他都跟我睡，要是我不陪着，他又要闹了。” 余芳脸上越发地看不见血色。 周程已经转过身往洗澡房那儿走。 等余芳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北望跟周程都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晚上的风不仅大了些，而且凉意也加重了，余芳没有带外套，身上只是一件半长袖的连衣裙，这一下子她冷得连牙齿也打起架来。 不知道怎么出的周家门，余芳回头看的时候，周家灯火朦胧，笑语馨然，不由就握紧了手掌心。 周程洗了澡，也洗了头，今天在谭文青那里的一番活动，感觉头发间里都是烟味，不能忍受啊。 出来的时候，大伙都还没有睡。 吴秀英看到她竟然洗了头，就皱了皱眉头，“怎么洗头了？都几点了？等你头发干得来都天亮了。” 吴秀英平常总是说头发没有干透不能上床睡觉，要不然以后容易得偏头风，特别是女人。 周程的头发很长，差不多到腰，而且又厚，这头发一洗那是一时半会儿干不了的。 “没事儿妈，我等会儿会拿干毛巾擦干再睡的。” 吴秀英瞪了她一眼，“总是不听话，以后有你受的。行了，你一定要等它干了你才睡，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上楼睡觉吧，小鱼儿今天晚上就跟着我睡。” 意思也真是明显啊。 周程有些尴尬，给吴秀英使了个眼色，然后打着哈哈道：“不用了，妈，小鱼儿现在都已经习惯了我带着，你跟爸明天还要早起呢。” 吴秀英完全不鸟她这眼色，“刚才我已经哄好小鱼儿了，明天早上你再早点起来看着他就是了。” 然而小鱼儿却是不要吴秀英了，这些天因为跟着周程习惯了，一到了晚上的睡觉时间就会找周程。 周程抱着小鱼儿上了楼。 顾北望却是有事要出去一趟。 吴秀英有些惊讶，“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顾北望道：“今天有朋友生日，知道我回来了，叫我出去坐坐。” 吴秀英虽然纳闷，但还是点点头，嘱咐他早点回来。 等顾北望出去了之后，吴秀英不由地就跟周正明嘀咕，“这小北跟姗姗这样也不是事儿……” 周正明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收拾出来，进货单子也先放进了明天要穿衣服的口袋里，省得明天忘记了，然后边回着吴秀英的话，“你担心什么？北望这么久没回来，出去见见以前的朋友也是正常。” 吴秀英掀开了被子坐上了床去，打算跟周正明谈谈的姿势。 周正明安慰着她，“你别想太多了，现在姗姗态度不是和缓了吗？以前她可是话都不跟北望多说的，今天晚上你没有看他们说话可是正常多了。” “不是。”吴秀英摇摇头，“我不是说姗姗，我是说小北。你说，这大半年的不在家，难得回来一趟，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你也是那时候过来的，你说你能把家里老婆扔下，赶着去见朋友吗？” 周正明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吴秀英转过头来交待他，“咱们醒睡一些，看看小北今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周正明无奈地道：“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小北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还能不知道？你别想了，只要咱们宝贝闺女不闹别扭，他们肯定会好好的。” 周程把小鱼儿哄睡了之后，她的头发还没有干，起来拿干毛巾擦着。 转头看了下床头柜台上的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外面的喧嚣也平静了下来，多数人或许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头发干了之后，周程就躺了下来，小鱼儿躺在里侧，靠墙那边，她睡在外侧。 脑海里想着事情，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顾北望出去了，说是去朋友那儿，那他会去找哪位朋友呢？ 周程在脑海搜寻着顾北望以前的那些朋友跟同学。 确实是有几个，自己也是认识的，但是不是今天晚上生日就不知道了。 周程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转过头看孩子，孩子睡得正香。 再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另一边，没有人。 连人睡过的痕迹也没有。 起来换了衣服，在房间里的洗手间洗了脸。 小鱼儿也醒了。 这小家伙现在睡醒，不哭也不闹，麻利地爬下床就要出去找大人。 周程赶紧把他抱回来，让他去厕所尿尿，洗脸换衣服。 等她帮小鱼儿换裤子的时候却发现，小鱼儿穿着的这条裤子不是自己昨天晚上给他换的那一条。 第五十七章 早上 还有临天亮前小鱼儿都会她推醒冲奶粉的，今天竟然没有动静？ 周程把小鱼儿抱下了楼吃早餐。 早餐店里，顾北望已经在这边帮忙了。 今天周程起得还算早，收拾好坐在餐桌旁的时候还不到八点。 因为今天是上班日，在这个时间点，人还是挺多的。 但是平常这个时候，周正明跟吴秀英是忙得过来的。顾北望的帮忙也不过想让吴秀英歇一会儿。 周程带着孩子坐下来吃早餐。 顾北望给她拿了碗粥过来，小鱼儿的是鸡蛋羹，一个肉包子。 其实周程今天不想吃粥，但是因为人多，也不想去换了。 小鱼儿很快速地把早餐吃完了，他要跟上次的小姐姐玩。 因为今天那个带小女孩的男子也在这边。 小鱼儿大方地分享起自己的玩具，小女孩今天也带了自己的一个玩具过来，是一个芭比小娃娃，因为孩子心性，小女孩拿起芭比娃娃在小鱼儿面前带了丝炫耀的意味，“这是我姑姑送给我的，可好玩了，还有衣服，还可以帮她换衣服！” 小鱼儿有些不明白她说什么？他的理解能力还有限，看看小女孩拿着芭比娃娃，他也把自己的玩具举起来，一个劲儿地塞到小女孩的手上，让她玩。 小女孩的爸爸提醒她，“莹莹，弟弟要你玩呢。” 莹莹小朋友小大人地叹了一口气，“真麻烦。” 旁边的大人都乐了，周程听着也忍俊不禁。 “瞧瞧这么小，就像人精一样，真是不得了了。”有人笑道。 小女孩的爸爸刘刚也笑，“好像小孩子都喜欢跟自己大的哥哥姐姐玩。看到比她大的就像跟屁虫一样凑上去。看到比她小的，就可神气了。” “都是这样的。”邻居们笑，“我看莹莹被你带得挺好的，不爱哭闹嘴巴又甜，看着就让人喜欢，待会吃过早餐要送她去幼儿园是吧？” 周程把粥吃完了，自己收拾好了桌上的东西。 吴秀英手头上没什么事情，在一旁跟邻居聊着天。 然后看到周程收拾碗筷，她就说：“姗姗你吃饱了是吧？吃饱了就跟小北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合适小鱼儿的小床，买一张回来。” 周程有些惊讶，“怎么突然就买这个了？” 吴秀英就道：“小鱼儿都一岁多了，让他习惯一下自己睡一张床，也不用总是让大人陪着才肯睡，等他习惯了之后，大人也不用这么累。” 周程点了下头，既然她这样子说，自己也没有意见。 然后邻居看到周程，又是向吴秀英八卦起来，“北望回来了，在家里面待一段时间再走吧？” 吴秀英笑着点了点头，“难得回来一趟，看到他回来小鱼儿还不知道多高兴，虽然他爸走的时候，这孩子才五个月，但是他爸昨天一回来，没一会儿就能玩在一起了。对他爸可亲热了，拿过他平常爱吃的饼干，分给他爸吃，血缘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就好像天生就知道这是他爸爸似的。” 邻居哈哈地笑，“哪里会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就像小人精一样，别看人家现在还不太会说话，心里面可是什么都知道呢。不过，我觉得啊，你家北望回来得及时，上回小鱼儿刚跟着别的小孩喊人家爸爸做爸爸，要是再不回来的话，真不知道哪个才是他亲爸了……” 吴秀英也笑，“小孩子就是这样，看到别人家有他也想有。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上回的事，这小伙子也今天也在这儿呢，小鱼儿可没再叫他当爸爸了。你说得对，刚好现在小鱼儿学说话的时候，他爸就回来了，要不然真的跑到人家那里叫爸爸。这孩子一大呀，主意也大了，没个耐心教，以后性子没养好就更加难教了。” 顾北望正好给人端了早餐听了两句，视线不经意地往刘刚那儿看了一眼。 大人在这边说着话，小孩子这边因为抢一个玩具，又闹起来了。 没想到莹莹小朋友竟然没有抢过小鱼儿，哇哇地哭了。 周程看到小鱼儿抢到手的是小女孩刚才玩的那个芭比娃娃，就走过去让他还给姐姐。 小鱼儿看到莹莹哭就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发现人家是因为拿不到玩具还哭，马上就把玩具还给她，小女孩拿过来还抽着鼻子，小嘴巴还生气的说，“我以后不跟你玩了！” 周程看到她这个可爱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哄她道：“小姐姐，弟弟还想跟你分享他其他的玩具呢，要是你不跟他玩了，那怎么办？他的玩具就没有人玩了，那些玩具也会伤心的。” 小女孩不哭了，愣愣地看着周程，似乎在思考着她的话，然后又是老成地说：“那好吧。” 周程又是一乐，不经意地抬头，跟小女孩的爸爸对上了视线，刘刚脸上也蕴含着笑意，也定定地看着她，然后说：“莹莹很喜欢你，现在也不愿意回幼儿园吃早餐了，非要闹着过来这里。” 周程知道莹莹小朋友的妈妈不在她身边，挺让人心酸的。 “莹莹很可爱。”周程说道，“欢迎她过来玩，我家孩子也很喜欢跟她呢，现在好像都习惯了，每天过来吃早餐，就是想找一下莹莹小姐姐。” 说话间，小鱼儿过来拉着周程往厕所去。 周程知道他这是想尿尿了，就赶紧跟他去了厕所，莹莹小朋友也跟着过来，她爸在后面喊也完全不理。 等莹莹小朋友好奇地参观完小鱼儿的小便，返回走的时候她却是拉过周程的另一边手。 这是比较小心翼翼的动作，莹莹挨在周程身边，乖乖的没说话，让周程有些惊讶。 后来莹莹小朋友吃过早餐就要回幼儿园了，但是却不肯走，还是让她爸连哄带强地抱走了。 吴秀英打趣她，“看来那个小女孩把你当妈妈了呢？” 周程叹叹气，“那孩子看着挺可怜的，不是说她妈妈知道去哪了吗？” 吴秀英也点点头，“是啊，外面的人在传那女孩的妈妈跑了，我觉得啊，应该不是，有个这么温和细心的老公和这么可爱的女儿，哪里会舍得跑？” 第五十八章 心思 听吴秀英这样子说，周程心里面也打起了问号。 “他们家住在余芳的隔壁吗？” 吴秀英点了点头，“是呢，他们父女俩都喜欢来咱们这儿吃早餐，差不多每天都走十来分钟过来，也不怕辛苦。不过男人带孩子终究是粗糙些，带过来吃了早餐，那男的就赶着去上班，孩子就送幼儿园，晚上才接回来。” “那他老婆怎么走的？跟他感情不好吗？走了多久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吗？”周程问道。 吴秀英摇摇头，“他常过来，我跟他说过几句话。有些就是听别人说的，他老婆没有上班，生了孩子之后一直在家里带孩子，感情嘛，谁家过日子不是小吵小闹的？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那刘刚的老娘有些不好相处，特别是看到刘刚老婆生了个女儿，挺生气的，每回过来婆媳俩都有闹矛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女的才走了。之所以认为她是跑路的，就是她把家里的钱拿了一半，身份证那些证件也不见了，另外还有几套衣服。这大活人的，要不是她自个跑了，谁还能把她拐走不成？家里的钱跟证件也不会不见，谁没事把身份证整天揣在身上？” “刘刚发动亲戚朋友找过了，都没有找到，她娘家人也说没有看到她回去，大伙估计他老婆不在容城了。现在都有大半年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说那女的也是狠心，就算丈夫跟婆婆不好，但是闺女也是自己的啊，她真是狠心不回来看一眼女儿？” 周程却是觉得这事情奇怪。 就算要跑，也不会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吧？难道那女没有亲人朋友？就真的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在自己熟悉的城市，这儿有自己的亲人朋友，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要是突然间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重新生活，重新适应和跟陌生人打交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而且在之前的生活没有大变故的情况下。 会不会跟余芳有关？ 那小女孩才三岁，而且她父亲看着也是二十多岁，估计小女孩的的妈妈也挺年轻的，这被人拐卖了也不是不可能。 拐卖的方式不一定就是在大街上突然就被人绑走了，反而更多的是，人贩子编个网让你自己跳进来，自己前世不就是这样吗？ 周程脑海里泛起了小女孩软萌可爱的脸，心里面好一阵的酸涩，要真是余芳的所为，那她真是丧尽天良死一万次都不够！ 吴秀英催着他们出去买床。 这会儿客人少了些。 顾北望也没有什么事做了，应了吴秀英的话。 周程偷偷打量了顾北望一眼，发现他已经不同于昨天晚上的穿着了，一身简单的深蓝色短袖衫加一条黑色的涤沦束脚踝运动裤，运动鞋，身材高大挺拔，短袖衫露出古铜色的手臂，结实而有力，脸上带笑的时候真的很像邻家大哥哥一样无害。 顾北望看了过来，捕捉到周程还没有来得及往回撤的目光，他唇角勾了勾，“怎么了？” 周程有点想问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回来睡了。 但是这人来人往的，真是不适宜问出来。 “没什么，就是看着你昨天不是这身衣服而已。” 顾北望嗯了声，“昨晚出去喝了些酒，衣服沾了酒气，回来就换了。” “对了，姗姗你跟小北出去买了床就顺便买菜回来。”吴秀英又是交待了一句。 周程黑了黑脸，“妈，这买了床怎么去买菜啊？难道拎着床去菜市场？” 吴秀英也是无语地斜了她一眼，“让小北开车去，放车上哪还用拿？” 周程发现顾北望回来之后，自己在家里的地位真的是呈直线下降。 吴秀英的嫌弃不要太明显了。 周程跟顾北望出了门。 小鱼儿由他抱着，听说要去做车车，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上了顾北望的车，周程就问起他昨晚的事。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去见了哪个朋友啊？” 顾北望有些意外，“姗姗，你这是查岗吗？” 周程抓住小鱼儿去弄车把的手，学他那个样子若无其事地嗯了声，“那你说不说？” 顾北望轻笑了下，“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睡了，去了肥仔那儿，你认识的，说两句话就回来了，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事。” 周程哦了声，“你们的感情真牢固，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好。你看要不要在这两天问问他们有没有空，一起叫到咱们家里面，请他们吃顿饭，对了把郑虎跟洪立强也一起叫过来，上回他们帮了我，还没有特别谢过人家呢。而且在我的印象中，你还真没有请朋友回家里吃饭，这样子看着好像不太好。” 这时候家具店到了，顾北望把车停了下来，转头在周程脸上扫了眼，道：“姗姗我听他们说了，不过我要问问他们有没有空。” 周程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反正你也至少在家呆半个月，这半个月怎么也有一顿饭的时间留给你吧？” 顾北望笑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 然后下车去了家具店，不过这里的好几家家具店都没有成品卖，要订做的，订做的话估计要等半个月，然后他们再转到百货大楼，那里也没有。 周程觉得小鱼儿的床根本就不急，跟顾北望商量着再回到那家具店里订做好了。 顾北望说不用，“我自己能做。” 周程：“……”那既然是这样，他答应吴秀英出来干什么？ 因为小鱼儿喜欢坐车，顾北望就开着他这辆大货车拉着他们母子俩几乎转了大半个容城。 “我说你是不是特意哄这小家伙高兴的？” 顾北望点了点头，“嗯，孩子喜欢就行。” 周程：“……”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周程就提醒他下去买菜。 顾北望却是没停，跟她说：“咱们出去吃吧，回去叫上爸妈一起，街口不是有家很好吃的烧鹅吗？里面的东西咱们家里都喜欢吃。” 第五十九章 遇到 等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周正明跟吴秀英提前收档回来了，听到他们说出去吃饭，吴秀英却说：“你们带着小鱼儿去吃吧，我跟你爸去街上胖婶那儿吃饭，今天她家老头生日，叫了我们这些老伙伴过去坐坐。” 最后只有周程顾北望一家三口去那家店吃了。 这是一家老字号的饭店，里面的容城特色菜做得比较地道，环境也不错，当然了，价钱也有些小贵。 周程挺喜欢里面的糖醋鱼，酸甜适中，口感香滑，没有一点儿腥味。 其实呀，他们这些一直在家里住着的，家里有人做饭的，一年到头都不会出来下馆子。 拿老人家的话来说，就是纯属钱多。 以前周程上学的时候，倒是很喜欢跟小伙伴出来买零食小吃，只是那会儿都会不让父母知道，因为父母知道了肯定会说，吃多了这些零食没有用处。 现在一家三口出来，这是一种完完全全不同的体验。 今天挺多人的，去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位置了，他们一家三口找了一个靠门口的桌子坐下。 小鱼儿显然很新奇兴奋，眼睛滴轱辘的看着周围，嘴巴里面偶尔说一些别人听不明白的词语，在周程的怀里坐了会儿，有些坐不住了，挣扎着要下地玩。 周程哪里放心让他下来，怕他一下子跑到了门外去，又怕他撞到上菜的服务员。 “小鱼儿咱们不下去。”周程让他看桌子上的一些杯子，试图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快来看看这是什么？快看妞妞姐姐家的大公鸡怎么跑到这个碗上面了？” 小鱼儿听着她惊奇的声音，顺着她手上指着的图画看了两眼，然后又转回头来看周程，似乎要等周程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周程只能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继续哄他，“不如咱们问问这只大公鸡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了？要是妞妞姐姐发现了这只大公鸡拉来了这里，肯定会很伤心的……” 小鱼儿抬头看她，听得入了神的样子。 顾北望忍俊不禁。 周程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默了默脸，但脸上还禁不住有些发热，难道带小孩不是这样的吗？ 顾北望虽然笑，但并没有开口了揶揄，叫来了服务员，把单下了。 点了四个菜，有三个是周程喜欢吃的。 周程又是看了顾北望一眼，他们以前可没有来过这店吃饭，也不知道他是凑巧还是真的了解自己的喜好。 门口走进一对情侣。 那女的眼睛全场一扫，就扫到了周程这边。 因为这会儿店里面已经没有位置了，要是在这里吃的话，就考虑跟别人拼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小兰。 周小兰带着她的对象出来吃饭，她刚好下班没多久，她对象就过来接她出去吃饭，吃饭的地点她首先就想到了这里，因为这边离她上班的地方近，而且味道挺好。 周小兰看到周程一家三口，显得比较惊讶。她对象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周程那边，然后就问她，“是不是想坐那边桌子？” 周小兰摇摇头，她怎么可能跟周程拼一个桌子？“不是，我看到认识的人了。” 她对象马军就笑道：“那咱们过去打声招呼吧，正好这边已经没有位置了，既然你看到熟人了，咱们不如过去一起拼桌。” 周小兰并不想过去打招呼。 但是马军是个生意人，比较讲究的人缘关系，这是他父亲教下的，走到外面，只要碰到认识的人不管跟这个人熟不熟，做什么工作的，有没有钱，都应该热情地过去打声招呼，这些人缘关系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所以这会马军就让周小兰过去打声招呼。 周小兰以前有跟马军说过自己二叔家的事，当然了，这是事情都是不好的。说她二叔家比较自私自利没有人情味，平常两家不怎么往来。 “这是堂妹，二叔家的，算了，咱们还是另外找地方吧。”她并不想跟周程坐一个桌子上吃饭，看到她那一张狐狸精似的脸，她觉得自己会吃不下饭。 “二叔家的也过去打声招呼啊，何况他们还看到我们了，要是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那多没有礼貌啊？”马军不赞同地道。 周小兰在心里面撇撇嘴，也就她对象这么有礼貌了，不过也好，让周程看看她的对象是怎么样优秀的，是不是比起她那个跑货运的老公好多了。 周小兰带着马军来到了周程的这一桌。 “姗姗，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出来吃饭？二叔二婶呢？不会是你们把他们两个老的扔在家里面，你们一家三口偷偷地就出来开小灶？” 周程本来刚才没有注意到他们进来的，但是因为周小兰说话的声音比较大，她就算没有转身回去看也是知道周小兰进来了，但她也是没有打算跟她打招呼。 虽说是堂姐妹，但从小到大到不玩不到一起，上次还因为某种原因，互相看不顺眼，在一起的时候不吵架已经是算好的了。所以见面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招呼，当陌生人一样最好了。 “你们好，你们是小兰的堂妹跟妹夫吧？我是小兰的男朋友，马军。”马军比较自来熟，在周小兰没有介绍的情况下，他自己站出来做了个自我介绍。 顾北望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周程脸上淡淡，低头去喂小鱼儿吃面条。 周小兰悄悄的拉了下对象的袖子，拿眼神来跟他说：都说了他们很不近人情。 虽然自己这样跟男朋友说，但是她看不了男朋友这样受冷遇，于是就道：“姗姗，你们没看到马军跟你们打招呼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礼貌了？还有顾北望回来了，也不过去瞧瞧奶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周程抬头看了她一眼，“周小兰上次在三姑家的时候还当面嘲笑过我呢，还真当我们是姐妹情深啊？现在你这凑上来的模样，也真让人瞧不起！” 周小兰红了红脸，狠狠地瞪了周程一眼，但是顾忌着对象还在身边，她总算没有破口大骂，“周程亏我还提醒你们回去看奶奶！真是好心没好报！我们走！” 第六十章 心机 周小兰离开这饭店的时候，心里面就是一番思量。 没想到顾北望回来了。 奶奶一直跟着自己大房住，虽然二叔家每个月有给孝敬费，但是终究是他们家占了便宜，不用面对奶奶那个臭脾气。 上次从二叔家回来之后就好大的不高兴，原来之前二叔答应三哥把出租的那一间房子借给他当婚房的，现在竟然反口变成只借一个房间。 这可让大家都给气着了，还真没见过二叔这样奸滑的人。 周小兰觉得怎么样也不能让二房过得太轻松了，特别是周程，刚才个态度太嚣张了，真以为自己男人回来了，就很了不起了？ 周程从小到大压自己一头，不管是长相还是学习，周围的人说起周家的两个女孩，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周程。 因为想着事情，周小兰没有看路，期间撞上了一个人。 周小兰抬头一看，随即就骂了起来，“你他妈的出门不带眼睛啊！” 撞到的人正是余芳，余芳刚才只是站在路边等人，是周小兰撞上的她，现在看她还恶人先告状，也是皱了皱眉头，“这位同志，我站在这里没动，是你撞的我！怎么还骂人了？” 周小兰刚才在周程那儿受了冷落，憋了气，现在再是看到余芳，这个跟周程蛇鼠一窝的人，更是挑起她的火气来了，“骂的就是你！这是走路的地方，你哪儿不站就站在这儿，挡住人家的路你还有理了？果然什么人就跟什么玩在一起，真是够不要脸的！” 骂完看着余芳脸上一阵青白的样子，周小兰顿觉一阵的痛快。 余芳抬头看了看前面走来的人就红了红眼圈，转过脸来小声地跟周小兰说了声不好意思。 余芳本来就长得清秀，尽管不是什么大美人，但气质偏柔弱，眉眼间的有股楚楚之态，很能激发起男人的保护之欲。 来的人还没怎么，周小兰的对象已经不忍心了，觉得余芳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反而是周小兰过于霸道了些，他拉了下周小兰，道：“这位同志也不是有心的，咱们走路快了些，没看到也不怪人家。这位同志你没事吧？有没有把你撞疼了？” 周小兰本来听到余芳的道歉脸色已经缓和了下来，还带着满满的得意，现在听到马军竟然帮起余芳说话来了，心里面的那一股子的痛快顿时全没了，又是好一阵的憋气，但是马军的出声也提醒了她，在结婚之前，自己不能给对方留下太不好的印象，谈对象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是落落大方宽厚温柔的，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没想到今天在周程和这个余芳面前破了功！ 周小兰懊恼之余更是气起周程来了，觉得今天遇到她真是一天都倒霉！ 余芳约的是李锐，这边有家茶馆，环境比较清幽，很适合谈事情。她怕李锐找不到地方，特意在街边等他。 现在李锐走近了她跟前来，余芳眼圈微红，嘴边却扬起礼貌的笑意跟马军轻声道：“没事的，我站在这儿也是不太好。”说完才看到李锐的样子，顿时笑容加大，多了几分灿烂，“你来了。” 李锐点了点头，视线往马军跟周小兰这儿看了眼，周小兰木着一张脸没有表情，马军脸上一片温和，朝余芳摇着头，李锐眉头微皱，问余芳是怎么回事。 余芳小声地跟他说了下事情经过，然后道：“是我不对，想着这间茶馆有点偏，怕你找不到，就在这里等了你一下，没留意到原来挡路了，挺不好意思的。” 李锐刚才也听了一言半语，现在再听余芳这样子说，有些不悦地看了周小兰一眼，他实在是不喜欢这样性子霸道横蛮又面相刻薄的女生，“余芳你是不是傻，这哪是你的错，这人行道你站在边上，又不是把全部人行道都占了，这旁边这么多地方，怎么偏偏就撞到你身上了？我说这人不是不带眼睛就是故意的！” 余芳不好意思地朝李锐笑笑，轻轻摇了摇头，温声道：“我没事的，咱们进去吧，我已经订好位了。” 李锐看着余芳微垂着头，脸上带笑，姿态宽厚大度，不由就微微一愣，这同学也真是老实，以前觉得她说话细声细语的，跟那些主动过来跟自己说话的女生没什么不同。现在好像觉得她跟那些主动攀上来的女生是那么一些的不同。 他们走了之后。 周小兰忍得脸都黑了，好不容易才没有破口大骂。 然而看到马军的视线还在余芳的背影里留连。 周小兰顿时没忍住，“这人跟我堂妹一起玩的，惯会装模作样！周程本来就是那种娇蛮霸道的人，你刚才也看到了，她看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你想想，周程是这样的人，余芳又能好到哪儿去？那个余芳刚才肯定是装出来的！” 马军回了回神，伸手摸着下巴，像是思考着周小兰的话，然而他脑海里却浮起周程那惊艳绝伦的脸蛋，可惜的就是结婚了，还跟她丈夫在一起，他刚才都没怎么敢往她那儿看，她丈夫的眼神就像按照灯似的，让人的心思几乎要无所遁形。余芳是周程的好友？果然是物以类聚，都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主…… “那余芳结婚了没？” 周小兰瞪眼，警惕心起，“你问这个做什么？” 马军笑了下，“没什么，想着堂妹都结婚了，她朋友应该也结婚了吧。” 周小兰咬住了后牙槽，马军是个什么样的德行，她这些日子也有些看出来了，他对那些长相出众的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自己当初不也是仗着貌美来勾搭他的吗？ “你刚才没看到跟余芳走的那个男人？这个就算不是她老公也是她对象了。” 果然马军脸上闪过了丝失望，“看着年龄不大，没想到一个个都有对象了。” 周小兰朝他一笑，“我不也是吗？你们这些男的要不动作快些，只能挑人家剩下的了，你可对我要好些，要不然我被别人哄跑了，你就后悔。” 第六十一章 回去的路上 周程这边吃完了饭，准备带小鱼儿回去睡午觉。 其实这顿饭吃得挺累的，主要是小鱼儿总是坐不住，这里又没有他专属的儿童椅，简单就像是出来放风一样。 周程把他抱在怀里，然后自己不能吃了，顾北望接手抱了过去，才总算好了些。 两人从饭店里出来，一家三口走路回家。 因为就在自己家的这一条街，离家也不算远，所以没有开车。 小鱼儿由顾北望放到肩膀上坐着，这个动作小鱼儿最喜欢的了，之前有周正明、何建荣跟他玩过，每次都是不让放下的。 这一条街走回去，几乎都是小鱼儿的笑声。 周程帮忙拿着东西，是孩子的小水壶跟衣服。 要是在旁人看来，他们真是一个正常而幸福的家庭啊。 周程有些恍神。 “周程！”郭晓梅带着孩子从后面追上来，跟她打了个招呼。 周程有些意外，笑问，“你这是去哪儿呢？” 郭晓梅道：“我跟孩子出来吃馄饨呢，街口那儿不是有家馄饨挺不错的？我儿子很喜欢他家的，所以就过来吃了，也懒得煮饭了。你们一家也是出来吃饭吗？” “是啊。”周程点头，然后看到她跟自己一起走回去的样子，不由就问，“就你们母子俩出来吃吗？” “就我们母子俩。”郭晓梅也点了下头，然后又问起周程，“咦，我也没有看到你爸妈啊，他们没有一起出来吗？” “他们去朋友家喝生日酒。” “那怪不得了，你们两个人也懒得煮了吧？” “是啊。” 郭晓梅看了顾北望一眼，跟周程笑道：“看不出来你家的这个还挺有耐心的，还能跟孩子这么好玩。” 周程看她提起顾北望，也不得不给他们作了个介绍，跟顾北望说道：“这是我同学晓梅。” 顾北望朝郭晓梅点了下头，给她留下一个话不多的印象。 郭晓梅又是凑周程身旁捂嘴笑，“哎，看起来老实稳重啊。” 周程眨了眨眼，稳重她承认，但是老实嘛，这有待考据了。 小鱼儿有些打瞌睡，顾北望把他从肩膀上放下来，抱在身上。 周程拿了件小外套往小鱼儿身上盖着，帮他把扯上去的裤角拉下来，摸了摸他的小手看看有没有冷。这是这些天吴秀英陆陆续续让她注意的事情，孩子小身体比较娇弱，平常要多注意，不能热着也不能冷着。 等她做好这些的事情，不经意地抬头，却发现顾北望正定定地看着她。 周程愣了愣。 顾北望勾了勾嘴角，“姗姗别动，你脸上有点脏。”说完也不管周程反应没反应过来，就伸手往她右脸颊擦了下。 他那带有簿茧的手掌抹在脸上，带起了的温热感，周程又是一愣。 “好了。”顾北望声音如磁。 郭晓梅看着有些眼热，她丈夫年初出去打工，现在也有大半年没有回来了。 街上人来人往，偶尔有车辆穿梭而过。 顾北望拍了拍周程的后脑勺，“别愣神，看车。” 他这不是平常对小鱼儿的语气吗？ 周程在郭晓梅揶揄的神色下有些脸红。 跟郭晓梅走在前面，主动找起了话题来，“晓梅你昨天跟谁回来的啊？没有很晚吧？” 郭晓梅道：“没有很晚，你走了之后，我想着家里的孩子也没呆多久，正好余芳也回这边，她骑了自行车出来，我搭着她后座就回来了。” “余芳啊。”周程有些惊讶，余芳确实也是住这边的附近，对了，昨晚余芳还进了自己家里，估计也是刚送回郭晓梅回去，这送郭晓梅也是顺路了。“原来是她送你回来，怪不得她还来了我家一趟，倒是没有听她提起你。” “她找你有事吧？要是有事的话，没有提起我也是正常，有正事别的事也会忘记了。余芳这人挺不错的，怪不得你们都跟她这么好，说话和气，知道的又多，又爱帮助人。”郭晓梅笑道。 周程看了郭晓梅一眼，她对余芳的评价挺高的啊，也不知道余芳跟她说了什么话。 郭晓梅主动说起来，“我回到家已经八点半了，我儿子还没睡，在屋里哇哇大哭，我婆婆看我这么晚回去拉长了脸，老大不高兴……当着余芳的面也挑着我的不是，我看在她帮我带了一晚上儿子的份上没有跟她计较。是余芳出来劝着她，拿了包糖果出来给我婆婆，说是我特意给我婆婆带回来的，我婆婆那才消停了下来……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给她带东西，挺感谢余芳的，她比我想得周到。” 余芳平常就是这个老好人的人设啊。 周程恍然，余芳大家的眼里一直都是这样，温柔大方和善懂事，在人情往来上特别地游刃有余，人缘也好，自己要是没有经历过前世的事，也从来不会想到余芳会有两面。 “……我婆婆那人平常就喜欢吃带糖的零嘴，在文青婚宴上我不好意思多拿，自个拿了两块吃了就算了，哪里会装回来？余芳也是，不过她的是另外买的，说是拿回学校哄孩子的。我婆婆拿了余芳的糖，脸色好了很多。我儿子平常都是我带开的，一到了睡觉时间就一定要找我，昨天我婆婆带他，听说她带多久我儿子就哭多久，我婆婆那是憋了一肚子气，以为我平常教唆儿子不跟她亲。要不是那包糖，她准会给我一个月臭脸看。” 周程听得暗地里擦了把汗，这婆媳之间的战争啊，真可怕。 “不过我说，也不是我儿子不跟她亲，而是她不会带孩子，就昨天来说，也不是很冷，就给他穿了三件衣服，热得他都不舒服，他能不哭吗？水也没有多给两口的，早上这小子起床就有点咳嗽了，我就跟我婆婆说了下，下次不用给他穿那么多，我婆婆又给我生气了。你说烦不烦？索性我连饭都不煮了。” 周程只能安慰下她，“你别太生气，大家都没有坏心，有事多商量。” 郭晓梅就摆了摆手，“我跟她商量不来。要不是没有人给我带孩子，我真想出去工作算了，天天对着那样的婆婆，我迟早要疯掉。” 第六十二章 谈谈 说话间到了周家。 “要不要进我家坐坐？”周程问郭晓梅。 郭晓梅知道周程一家都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也不进去了。 周程再问，“你回家，你婆婆会不会为难你？” 郭晓梅摇摇头，“最多黑着脸骂两句，不过我也不会站着让她骂，才不怕她呢。我也带我儿子回去睡午觉，房门一锁我管她呢。” 周程看她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方法，也不管她，点了点头，“那行吧，别太生气，好好说话，吵起来对孩子影响也不好。” 跟郭晓梅分别之后，周程让顾北望把孩子抱到二楼大房间里。 周正明跟吴秀英还没有回来，怕是还没有吃完饭。 周程为了应对下午的课，也打算眯一下眼。 孩子在顾北望手上，周程怕自己接过来会把孩子弄醒，所以直接让顾北望把孩子抱上楼。 周程湿了条热毛巾，给小鱼儿擦了脸跟小手。 弄完把毛巾放回去之后，出来看到顾北望还在房间里。 周程就道：“我们要不要谈一谈啊？” 顾北望好像也正有此意，示意她出阳台说。 这房间外面有个小阳台，外面放有一张小桌子两张椅子，以前周程想着在阳台上品下午茶是一个很享受的事，但是因为现在有了孩子，这阳台就一直把门关着，怕小鱼儿跑出去，再攀上栏杆上。 房间里有热水，有杯子，周程拿了包干菊花，拿两个杯子出来各放了几朵，冲热水泡着，这秋高气燥，喝一下菊花茶也挺好的，手上有杯茶捧着也不至于两人没话说的时候大眼瞪小眼。 周程隔着桌子在顾北望的对面坐下来，给他的热茶推到他面前。 她不太会拐弯抹角，坐下来直接就问：“你在外面根本就不是做货运是不是？” 顾北望挑了挑眉，嘴角带了笑，“姗姗，你这是哪儿听来的？” 周程直盯着他，想从他脸色看出些许异样来，“你看起来根本就不像货车司机……还有你甘心做这个吗？” 顾北望没忍住笑容愈发深了，“那姗姗你觉得我看起来应该做什么？” “那你能不能留在容城？”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的车都开回来了，也不是别人的。而且在这边也能开车拉货啊……” “姗姗我们要讲诚信，特别是在孩子面前，我答应了别人，现在还不能回来。” 周程瞪眼，这油盐不进啊。 “姗姗，你打算跟我好好过日子了？”顾北望问。 “不。”周程摇了摇头，“你不是还要走吗？我对你没那么有信心。你不知道，上回周小兰还溪落我，说你在外面一年到头都不见两三回的，说不准在外面另外有一个家呢。话说你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啊？” 这年头，为了生活很好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夫妻分离是常事。 但是顾北望又不同别的那些人。 周程不确定顾北望喜不喜欢自己，他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的那种，还是父母之命？又或者只是责任？ 他们结婚之前可没有谈过恋爱，表白示爱那些也是没有的。 好像突然之间为了某件事就结婚了。 别人说的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周程觉得他们两个都没有。 真是越想越像啊。 顾北望沉了脸，“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有你一个我还应付不过来，还能有第二个？” 周程也不怕他这脸色，轻哼了声，“正好是因为觉得我应付不过来，所以才找一个应付得过来的……” “姗姗！”顾北望脸色越发黑了，“越说越没谱了！别胡思乱想，除了你我还能有谁？给我一年时间，咱们一家人在一块。” 周程眨眨眼，做着思量，“为什么要一年啊？” 第六十三章 爸相信 为什么要一年？ 一年后就收手不做了？ 还是一年后他可以事业家庭都能兼顾到了？ 周程想象力丰富，在这几秒间，心里面转换了好几种想法。 顾北望失笑，“姗姗你在怀疑什么？” 我在怀疑你涉黑啊。 但奈何她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 毕竟自己重生前，他跟罗友亮对上的刀光剑影，现在是没有的，也没有发生。 他现在也不打算跟自己说清楚。 周程皱着眉头，“顾北望你在外面是不是做一些危险的事啊？” 顾北望看着她，“姗姗，不管是什么工作，不小心专注的话，都会有危险。” “别给我打马虎眼，上次我碰到混混的事你也知道了吧？人家混混听到你的名号，都吓跑了，你说你做了什么让人家闻风丧胆的？别跟我说是你年少的时候打架打出来的，要是有这么大的动静，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你可能不知道，但咱爸知道。”顾北望嘴边挂了丝若有若无微笑，语气平静，“以前我跟我妈两人相依为命，一个女人拉扯着孩子在这个世道上并不容易，其中不乏有看到我们孤儿寡母模样就欺负上门，我妈身体不好，我要把家扛起来，有时候不得不拿起拳头，在绝对强势之下，很多欺软怕硬的确实不敢上门了。” 周程呆了呆，“我爸知道？” “有一回我在西后巷打了一架，咱爸看到了。” “你在外面的凶名他也知道？” “不知道也猜到吧。” “他没有反对你吗？” “爸他相信我。” 周程：“……”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没有信任他？ 这时候，楼下传来吴秀英周正明说话的声音。 看来他们吃完饭回来了。 周程伸过头从栏杆上往下看，正好吴秀英也抬了头，看到他们俩，“哎哟，怎么没有睡午觉呀？” 周程避开她的问题，然后问，“妈你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的回来？” 吴秀英果然忘了自己刚才问的那一茬，笑道：“有啊，胖婶还说起你呢？问你怎么没有过去，知道你喜欢吃焗鸡爪，她特意让我带了些回来给你。” 周程惊喜，“太好了，我等会下去吃。”胖婶的焗鸡爪那是一绝啊。 “有什么好吃的？”何建荣在大门走了进来，边问道。 周程暗叫糟糕，何建荣这只馋猫，好吃的难吃的他都能吃得下，而且肚子就像无底洞一样。 顾北望看着她笑道：“那你下次吃吧，我在这看着孩子。” 周程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好，我给你留一些。” “不用给我留，我不爱吃。” 好吧，她真没有看过顾北望拿着鸡爪啃的样子。 下了一楼，就看到何建荣问吴秀英，“二舅妈，听说北望回来了？” “是回来了。昨天回来的。” 周程听到这里，正准备悄悄地转身往回走，没想到就被何建荣阴森森地叫住了。 “呵呵……表哥，我正准备跟你说来着，没想到你刚好过来了。”周程讪笑地回头，“反正今天才13号，不急呀。” 何建荣之前一直缠着自己，要打电话给顾北望，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好借车的。 “他人呢？他同意了没有？”何建荣给她翻了个白眼。 “我这不是正准备说吗？还没有说呢，正好你过来了，你自己跟他说吧。他现在在楼上看孩子，我帮你把他叫下来？” “行。” 周程又上了楼。 进房间的时候，看到顾北望坐在床沿上正俯着身哄着小鱼儿，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这孩子，有时候睡觉睡得不太踏实，期间会醒过来摸一下旁边有没有大人陪着，要是没有大人的话他就会起来，看来他刚才是醒了一下。 过了会儿，顾北望直起身，给孩子盖好被子，转头看到周程，把声音压低了，道：“这小子要找你呢。” 周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到孩子无邪的睡脸，心里面软呼呼的，也小声道：“我知道了。” “你的鸡爪吃过了吗？吃过了就跟孩子睡觉吧。” 周程摇摇头，“还没有呢，我表哥说有事情找你，他想向你借车。” 顾北望点了点头，“我把门带上，我下去看看。” 顾北望走了之后，周程进洗手间换了套衣服，躺在小鱼儿身旁睡了。 下午醒过来的时候，何建荣已经走了，顾北望在院子里叮叮当当地折腾起木工活来。 “你在做什么呀？” “小鱼儿的床。” 周程惊讶，“你这是来真的呀？” 顾北望手上的活没停，抬了抬头，“以前从家里桌子椅子的修修补补里悟出来的。” 周程哦了声。 吴秀英给小鱼儿拿了粥出来，让他坐在儿童椅上吃。 周正明过去帮顾北望的忙。 周程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少年宫。 顾北望直起了身来，对她道：“我送你过去。” 周程摇头，“不用，这大白天的不用送。” 吴秀英笑道：“你晚上去接她就好了。” 顾北望到底是送了她去上班，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 因为顾北望的大货车也不适宜穿街走巷。 周程顺便问起他，何建荣借车的事。 顾北望回答得简单明了，“答应了。” 周程又问，“那他除了借车这件事情，有没有跟你说其他的事？” 之前何建荣有说过，等顾北望回来，跟他一起做货运的。 “没。” “真的吗？”周程有些狐疑，何建荣现在不说，难道要等顾北望好了之后再说吗？ “小心看路。”顾北望提醒了她一句。 周程只好把心里的问题压了压。 顾北望把她送上了办公室门口才离开。 周程上完课之后，顾北望已经在少年宫门口等她了。 这种接送的待遇很久没有过了。 周程恍然回到了上学年代。 以前也说不上接送吧，只是跟他一起上下学。 第六十四章 巧合 只是快回到自己街口的时候，旁边有一个巷子，有人正在打群架。 周程下意识地就看了顾北望一眼。 顾北望没什么反应，只是跟她道：“走吧。” 回到家，周正明跟吴秀英正等着他们回来吃饭。 小鱼儿挥着勺子，想从儿童椅上挣扎下来，但奈何被椅子上的木拴给拴住了，只能激动地咿咿呀呀说着外星语。 周程忍不住就笑，首先过去抱了他一下，“小鱼儿想妈妈了是不是呀？” 小鱼儿挣扎着往她身上扑。 周程把他拉住，“咱们要吃饭了，小鱼儿。” 吴秀英逗着孙子，“小鱼儿怎么只看到妈妈啊？爸爸这么快忘了吗？” 小鱼儿转头去看顾北望，咧开嘴儿笑，然后叫，“爸、爸……” 大家都笑了。 顾北望眉眼都是柔意，没有像周程那样搂一下就算了，过去把孩子从儿童椅里抱了出来，跟他玩了一下。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桌上有周程喜欢吃的酱油鸡，也有顾北望喜欢吃的葱烧羊肉，特别的丰富。当然了，这是周程让顾北望去买的菜，现在家用在她手上拿着，家里的开支她来支配，然后这伙食上，是首要不能省的。 “今天看来是好日子啊，有口福的日子。”周程感叹了句。 吴秀英有些没好气，“你悠着点花，家里米跟油快没了，过两天要买了，你儿子的奶粉也快见底了，你把这些钱都得预出去。” 正说着，外面有人在拍门。 顾北望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 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外面的大门也已经锁上了，也不知道外面是谁。 没一会儿，顾北望就自个进来了。 “外面谁啊？”吴秀英问。 顾北望：“我的一个朋友，有一批木材要连夜拉到安县那边，帮他运的车出了问题，在路上已经耽搁了两天，明天就是交货期，他那车子已经走不了了，所以找上了我，我吃过了饭就跟他跑一趟。” 周程愣了愣。 “哎哟，都这么晚了。”吴秀英忍不住道，“安县那边要两个多小时，你来回一趟真的要一个晚上了。这晚上，那边的路可没有路灯……” “没事妈，走夜路我有经验的。”顾北望安慰她。 “你们几个人过去？”周正明也是挺关心的。 “我跟两个朋友。” 周程抬了抬头，“你们在哪儿装木头啊？是自己搬吗？还是另外有人？这车是干什么用的？” 顾北望看了她一眼，笑道：“在城东那边，姗姗你放心吧，这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我朋友也是正道上的人。” 周程没吭声。 看顾北望是打算走这一趟的，吴秀英只好道：“那你吃过饭再走吧，等会儿多带两件衣服去，顾北壶跟干粮也带上，虽说这安县不是很远，但是怎么说也要明天才能回来了。” 顾北望应下吴秀英的话，吃过饭之后，他就走了。 周程这时候心里面好一顿地纠结，她想跟上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运木头，她总觉得事情太巧了。 外面天色全黑了，家家户户都开起了电灯，走到外面的深巷里，说不准还会引起狗叫声。 她刚想站起来，周正明就劝她，“北望这人重义气，朋友也多，要是别的说叫他帮忙，或者是给钱他，他怕是不会答应的。现在他朋友开到口了，正好他也在家，帮一下忙也是应该的，姗姗你别想那么多。” 周程看到他们两老一眼，他们脸上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神色却是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 “你不知道在东城哪里？我想过去看看，那个，他好像没有带吃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带够钱……” “他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你就放心吧。吃了饭，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他就回来了。”吴秀英脸笑意。 周程不由想起贺加礼来了，他一定赞成自己的想法，然后也愿意陪自己过去看一下。只是他住得远呀。 吃过饭，周程把碗收拾进去洗了，心里面总是觉得不踏实。 晚上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失眠的原因，感觉很远的地方都能传来狗吠声。 周程打算明天一早去找找顾北望的朋友，上次说生日那个肥仔，跟顾北望应该感情很好，要不然回来的头一天晚上顾北望就跑出去跟他庆祝。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昨天晚上西约街那边打架的事，说是差点打出人命。 周程听了两耳朵，这条街不是她昨天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打架的那条街。 “知道是因为什么打架吗？” “听说是抢女朋友，那群人平常都在迪厅那里玩的，大家都是一路的货色，随便因为个什么事打起来也不奇怪。” “这些混混，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吃饱饭没事做就打架，心里面一点也没有想到家里的爸妈，要是不好运不小心被人家打死了，家里的父母不知道多伤心。” “你都说人家是混混了，要是会这样想的话，早就不当混混了。” 大家议论了几句。 “也是，听说昨天晚上打架那里可激烈了，三个人对八个人，你猜猜哪边赢了？” “不会是人少那边赢吧？要不然你不会这样子问。” “对了！竟然是人少那边赢了！那几个人好像电视里演的武打片那样会武功似的，赤手空拳的生生把那八个人都打进了医院里。” 周程竖起了耳朵听得入了神，问最后说话的那位大姐，“大姐，你怎么知道的？” 大姐说得眉飞色舞，“我就住在那边，虽然我没敢出去看，但是我在我家的天台上看了个大概，因为外面的路灯比较暗，没有看得很清楚那些人的脸。” 周程哦了声，心里没有无法控制地想，这打架事件跟顾北望出去运木头，真的好巧啊，不知道有没有关联？ 吃过早餐之后，周程带着小鱼儿去了趟肥仔那里，不过扑了个空，人家不在家里，去上班了。 没好追到单位上找，周程就回了家。 第六十五章 真真假假 肥仔这儿暂时没去找。 周程打算打听一下昨天打架的那一拨人到底是什么人。 三人对八人，以少胜多，还把那八人都打进了医院里。 顾北望在打架上算是个中翘楚。 周程亲眼见过。 在他们刚结婚没多久，有一天余芳慌慌张张地过来找她，告诉了她一件事。 其实余芳之前一直都有暗示她，顾北望在外面并不像在家里那般温和，那时候周程是不怎么相信的，虽然她那时候对顾北望带有意见，但是顾北望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他能是两面人吗？ 余芳看她不相信，就拉了她到一处废弃厂房外面，偷藏了起来，在那里周程真的看到了冷酷凶狠的顾北望，只见他带着一个人直把另外的五个人给打倒在地，使了特别的手段把其中一个人弄得疼疯了一样，最后那人受不了求饶告知了顾北望想要的东西才作罢。 那个画面在周程脑海里一直很深刻。 就是那回过后，她才慢慢地有些相信顾北望并没有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般宽厚温和。 之后是因为余芳再是一一地跟她分析着顾北望在外面的那些神秘行踪。 那会儿的她已经跟顾北望吵了一架冷战，耳边里再是听到这些话，不由就更加对顾北望讨厌起来。 重生后，周程拿重新的目光来看顾北望，虽然他在外面行踪神秘，但是她觉得他也没有像余芳所暗示的那般危险。 在她心里面，顾北望于男人的担当是有的，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这也是周程决定探清顾北望外面的事，继而把他拉回来的打算。 还有就是余芳之前跟自己说了这么多，她是怎么发现顾北望事情的呢？她是不是知道的更多？或者是有什么东西忙着自己？ 回到家，周正明跟吴秀英还在店里忙着。 周程把小鱼儿放下，让吴秀英带着，自己打算出去一趟。 因为心里面有了决断，那是一刻也不能等啊。 吴秀英是比较想知道她要干嘛的，“你准备去哪儿？你别忘了等会儿要买菜的。” 周程扯了个去同学家的借口就出了来。 昨天晚上的打架事件离自己这条街并不远，周程去到那附近，还有人在榕树下讨论着这件事。 周程听了两耳朵，这起打架的参与人都是已经出来社会的成年人，离这边不远有个迪厅，那起子人就是从里面打到外面来的，听说是在迪厅里面出现了不愉快，这不愉快的起因，是因为抢女朋友。 那八个人进了容城医院。 这容城也不大，初中跟高中也只有那么五六间，走出街上，说不定还能碰上同学呢。 周程觉得有必要向同学打听打听，这期间有没有认识的人，只要有人在这个圈子里，就会知道。 正想着，对面的迪厅里走出了两个周程认识的人，是李锐跟余芳，两人走得比较近，李锐低着头小声说着什么，余芳仰脸微笑。 这两人有故事？ 他们也看到了周程，两人均微微愣了下，余芳扬起笑脸，“姗姗，真是巧啊，你准备去哪儿啊？” 李锐也朝周程笑着打了个招呼。 周程也笑了笑，视线故意往他们身上转了圈，带着好奇，“我出来买些东西，咦，你们在一起了吗？” 余芳脸上的笑容一滞，嗔了她一眼，“姗姗，别乱说，有个同学生日，我们过来坐坐，正好这么巧碰上了李锐，他有事要先走一步，我等会儿也是要回学校呢。” 周程更是好奇了，“哪位同学生日啊？” 余芳说了一个同学的名字，是一个男同学，以前对余芳有过意思的一个同学。 “刚才我才跟李锐说起你呢，咱们从学校出来后，好像也没有很多年，很多事情都变了，以前的那些情感也不复存在了。”余芳似是感叹地道，话中意有有指。 周程微微地笑了笑，没有回话。 “你现在要赶着回学校吗？”周程发现余芳这个老师当得还挺闲的。 余芳点了点头，“我跟别的老师调了课，下午都是我的课呢。” “我还以为你今天请假了呢，正想说让你到我家去吃顿饭的。”周程说道。 余芳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请我吃饭了？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周程示意她到一边说话。 余芳跟李锐说了声，就跟周程走到一边去，问道：“怎么了姗姗？” “余芳我想问你件事情，正好你在迪厅里面出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昨天晚上这儿打架的事情？” “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余芳脸上带着疑问。 周程微微叹了口气，“我跟你说，昨天晚上顾北望出来了，说是去朋友那里，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了朋友那儿，这么巧地这边又说有人打架，我想起你以前跟我说的话，我就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过来这边了。” 余芳很惊讶，继而就神色凝重起来，“姗姗，我给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还有咱们同学黄琳在容城医院那儿做护士，可以过去问问有没有咱认识的人昨天晚上住院了。”说到后面又是叹了一口气，“姗姗，顾北望在外面做什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真的打算跟他在一起吗？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周程看着她，“那余芳你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余芳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知道我二姐跟他是一届的，以前那些打架的事也是她跟我说的，现在咱们都没读书了，他的事我也不知道。” 周程知道余芳没有说实话，她就是故意这样遮遮掩掩给自己一会儿透露点、一会儿透露点，真真假假的，让自己对顾北望产生厌色。 “好吧，这事情你人缘广就帮我打听打听。你急着回去上课，我也不留你了，下回再来我家吃饭。” 余芳走了之后，周程打算去找找贺加礼，然后去一趟医院。 原来有个读卫校的同学啊？ 周程也想起来了一个初中女同学黄琳，初中毕业之后听说去读了卫校，之后回了容城医院这边当护士。 虽然周程跟她以前不是很熟，但总归是同学，过去说两句话也是可以的。 第六十六章 没有线索 找到贺加礼的时候，他正在张罗着搬家的事情。 周程很惊讶。 “怎么这么突然啊？” 怪不得这两天没看到他，原来去忙这个事情去了。 贺加礼以前是跟自己在一条街上，后来因为她妈妈要治病，就把房子卖了，其实他妈妈一直念念着卖了的那间房子，觉得那是贺家的祖宅，要是连这个都卖了的话，她以后都没有脸去见贺家的祖宗。 “我迟几天还要出远门一趟，我妈住在那边挺不放心的，就想着借了一些钱把以前的房子买回来，这边离小仁的学校近一些，中午也能回家做饭。”贺加礼说道。 周程明白他的意思。 贺母身体不好，有点什么事情也能有人知道，租的那边房子比较偏，交通那些都不是那么方便。 “我妈说前天做梦梦到了我爸，然后就跟我说起了房子的事，其实她一直想搬回来，我又正好打听到以前买我房子的那一家人要去省城那边发展，准备开始转手卖房，我就赶紧借了一些钱，把房子顶了下来。” “那你钱够不够啊？”周程问。 贺加礼咧开嘴笑，“够的，上一次运的那批水果赚了点，再加上朋友借了些。” 周程点点头，既然他心里有数，她也不说什么了，她也觉得他搬来以前的房子好，以后两家来往就近多了，边想着边帮着他把要搬的东西收拾了下。 “你不过来找我，我也正准备过去找你的，听说顾北望回来了？”贺加礼跟周程道。 “是回来了。”周程又是点了下头，贺加礼的消息一向灵通。 “我打算向他借一下车子搬家。”贺加礼笑道，“不知道这两天他的车有没有空？” “那要等他回来再说，他昨天晚上帮朋友去运木材了，去了安县，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刚才周程过来之前，他已经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现在因为还没有车，零零碎碎的一些东西，还没有打包好，再加上刚买回来的房子还没有完全打好卫生。 买回来的那间房子，一直都有人住开，也算不上是很脏乱，可能就是旧一些，贺加礼他们也不计较这些细节，看着贺母的样子，她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看着精神都好了。 贺母看到周程过来，还挎着篮子出去买菜，说要留周程在这里吃午饭。 周程哪里答应，她本来过来找贺加礼是有事情的。 “不用的阿姨，我过来跟加礼说两句话就走，等你搬了家，我再过来你家蹭饭。” 看她态度比较坚定，贺母笑着点头，“好好好，到时候把你爸妈也叫上，一起过来吃顿饭。” 周程答应下来。 贺加礼问她要说什么。 周程先跟他说了一下昨天晚上听到的打架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还有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 贺加礼看着她神色，笑问，“怎么了？难道里面有你认识的人？” 周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 贺加礼又是问，“不会是顾北望吧？” 周程这下纳闷了，敢情周围的人都知道顾北望外面的事？只有自己这事不知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周程黑着脸。 贺加礼摆了摆手，“没，我猜的。” “你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陪我出去走走。” “走！半天的时间还是有的。”贺加礼拿了件外套，跟母亲说了声，跟周程出了门。 “打架的那些人，我知道几个是排骨华的人。”贺加礼边走边跟周程提供着他知道的消息，“昨天晚上我们正好在那边吃饭，谈借钱的事。后来听人家说外面有人打架，我们吃过饭出来的时候，往打架那里看了眼，我都朋友认识其中几个人，跟我说了下。后来就回家了，也没有在意。” 排骨华，周程是有听说过的，容城里比较有名的混混，因为名字有个华字，而且人长得比较瘦，这个名号不知道谁起的，大家都是这么叫。他家里开地下赌场，放高利贷，底下的人听说有百来人，都是些混混无业游民，平常就会伸手向家里要钱或者给排骨华做打手。 听说是排骨华的人，周程惊讶了下，也觉得情理之中，容城就那么大，随便的一起打架，有第一混混的人也不出奇了。 “那你知道他们的人事跟谁打吗？而且竟然被对方三个人给打进医院了。” 贺加礼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帮你打听打听，不过你放心，这其中并没有顾北望，昨天晚上我们看的时候，没有看到他。” “你是几点看的？” “差不多八点了。” 周程想着昨天晚上，差不多八点顾北望已经出去了，要是这个时间，估计他真的没有参与到，难道他真的是给朋友运木材了？ 贺加礼特别的好奇，“姗姗，你到底在怀疑顾北望什么？” 周程把自己其中的一些疑惑跟他说了说，然后又想听听他的意见，“在你眼中的顾北望是什么样的？” “算是比较男人吧，手段谋略都有，意志比较坚定，做个做事都比较周到，不多像是你想的那样。”贺加礼道，“但是他既然有那样的盛名，这事情也说不定了。” 周程点点头，“我打算去一趟医院。” “正好我现在有空，跟你一起。” 周程笑咪咪地点头，“正是过来叫你一起的。”虽然贺加礼说昨天晚上打架没有顾北望，但是不知道有没有他的朋友。 到了医院那里，在护士值班室碰到了黄琳，向她打听了一下昨天晚上打架住院的那些人。 黄琳拉他们走到了一边，“都是排骨华的人，怎么？你们认识他们？” 周程赶紧摇头，“要是都是他的人我们就放心了，昨天有人说看得眼熟，像我们的一个朋友，现在听你这样子说，我们就确定不是了，谢谢你啊，有空出来逛街。” 黄琳笑着点头。 从医院出来，也快中午时间了。 周程想起吴秀英的交待，她要回家买菜煮饭了。 第六十七章 朋友老婆 贺加礼听到周程说要买菜做饭，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刚才听到了什么？想不到你竟然也有一天做起贤惠女人来了！” 周程微微一笑，“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贺加礼摇摇头，“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要是顾北望回来了，帮我问问。” “嗯。” 贺加礼要送她回家，周程路过菜市场的时候让他回去了，自己要先去买菜。 跟过周正来来买菜，也知道哪档食材新鲜些哪些档主人好些。 买了一条排骨，两个鱼头，半只鸡，两把青菜，晚上的菜也一起买了，家里面有冰箱也懒得再跑一趟了，而且她等会儿要上课也没有时间再出来买菜。 周程买好东西出来的时候，感觉有人跟着她，她停下了脚步，转身去看。 有一个的年轻妇人不好意思地朝她笑，迟疑地走上了两步，问，“你是顾北望的爱人？” 周程看着这张完全陌生的脸，有些疑惑，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人。 “怕是你不认识我，我是洪立强的媳妇，我叫孙蓉。我有一回在街上看到你跟顾北望，我猜就是你应该就是他媳妇了，当时因为我手上有事情就没过来跟你们招呼。刚才我看你在这边买菜，就想着要不要过来跟你打声招呼……”孙蓉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笑意却是真挚。 周程朝她笑着点了点头，脑海里翻出洪立强的印象，也是带着跟他老婆一样的口音，这顾北望的朋友都没有带过家里来，他朋友的家属更是不认识了。 但是既然这么巧遇上了，周程也有意打听一下洪立强的事，“原来是洪大哥的爱人，你好，我叫周程，嫂子也出来买菜吗？” 孙蓉应了声，看周程热情的样子也笑了，“是呢，刚好下班我就赶紧过来买些菜回去，孩子放学也能吃上。” 周程跟她一起走出菜市场，边说着话，“看你没买什么菜呢，洪大哥没回来吃吗？”孙蓉手上只提着条五花肉跟一把青菜，份量也不多。 孙蓉点点头，“哎哟你这也看出来了，他不回来，说有朋友要帮忙，出去了。” 周程心里面冒出了句果然，“怎么这么巧啊？我家的也出去了，说是帮朋友忙，他们不会是帮同一个朋友吧？” 孙蓉就笑了，“这还真有可能，说是去啥安县帮人拉木材的，你家的是不是啊？” 周程点头，“是啊，不知道那个郑虎有没有一起啊？他们一向感情很好的。” “这个啊，我就不太清楚了。” “嫂子，洪大哥在哪儿上班啊？看一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吃顿饭。” “他啊，纺织厂那儿做。近年底事情比较多，等他回来我一定跟他说。” 两人出了市场，往放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周程还想打听多一点顾北望的交友情况。 “那你们挺好的啊，夫妻都在这边，你们孩子上学了吗？也是在这边吧？不像我家的那个，这常年都在外面跑，他回来的时候，他儿子都不认得他了。”周程似是感叹地道。 孙蓉没想到周程看着年纪不大，倒是挺健谈的，也愿意跟她多说两句，“那你家的有本事，在外面跑比我们在厂里挣钱，我家的那个虽然是个主管，但也不过是拿份死工资，弟妹你看，都是你看我好，我看你好啊。” 周程噗嗤一声笑了，“还真是，我倒想着他能留在这边，钱少些也无所谓了。洪大哥这工作稳定啊，是不是国企啊？要是的话，差不多金饭碗了吧？那也算有本事了。” 孙蓉笑了，觉得自家好像也就这个拿得出手的，“他啊，部队里转业回来的，没读多少年书，勉勉强强做了个主管吧，现在很多国企都改制，这么多工人都下岗了，哪还有金饭碗这说法？” 这下周程惊讶了，“洪大哥还是退伍军人呐？” “三年前转业的，没上多少年学，比不上人家有后台有文化的，没升得上去就退下来了。” 说话间到了停车场地。 周程看孙蓉赶着回家给孩子煮饭也就不耽搁她时间了，只叫她跟洪立强有空的时候过来吃顿便饭。 孙蓉笑着应了。 周程回到家，周正明他们也收档回来了，似乎正等着她的菜回来做饭呢。 吴秀英看见她进门就说道：“哟，我还想着要不要出去买菜呢，大人不吃，我大孙子也要吃的。” 周程吐了吐舌头，看过钟表现在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 赶紧把东西提进厨房里。 周正明进来帮忙。 周程赶了他出去，强调自己可以做得来。 周正明忧心忡忡地出去了。 周程看到他这个样子就乐，还真是对自己没信心啊。 蒸排骨，炒了青菜，再是一个煎蛋，也就好了，至于小鱼儿的伙食，要另外做，吴秀英已经做好了，是肉糜胡萝卜粥，这些肉应该是早餐里拿回来的。 弄好拿出去吃饭的时候，周程问吴秀英，“顾北望还没有回来吗？” 吴秀英带上了丝担心，“都中午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周正明则是乐观多了，“吃饭吃饭，他回来的时候自然回来，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程看着他，想起顾北望之前跟她说的话，就问道：“爸，顾北望以前经常在外面打架，你知道啊？” “咳咳。”周正明差点给一口饭给呛着了，看了吴秀英一眼，然后问周程，“哪儿听来的？” 周程淡淡地看了眼他，“爸，你们一直瞒着我跟妈是不是啊？” 吴秀英也惊讶了，“怎么回事？突然间就说起这事来了？” “对啊，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北望不是在外面踏踏实实地工作吗？以前年少冲动，都是以前的事了。”周正明忙说道。 “那爸知不知他在外面除了做运输外还有其他的事情啊？” 周正明惊讶问，“什么事情？” 周程看着他的神色，好像真的不知道顾北望的事，顾北望应该没有跟周正明说吧？ 第六十八章 露出马脚了 吃过了饭，周程让吴秀英带小鱼儿去睡午觉。 吴秀英看了她一眼，也从善如流。 周程觉得她眼神有戏，就问，“妈你笑什么？” 吴秀英笑着摇头，“没什么，小北昨天不是把小鱼儿的小床做好了吗？我让他试试，看他肯不肯，要是可以的话，晚上你们也轻松点。” 周程点了点头。 “那你等等小北吧。” 周程：“……” 难道她的意思就这么明显吗？ 周程把碗筷收拾好出来，听到邻居平姨家传来高亢的骂声。 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几个字，是平姨在骂许大志的，偶尔还夹着她丈夫的声音，看来是男女混骂，她不由有些同情许大志了，不过应该也是他做了什么特别让人生气的事，要不然以平姨这么疼孩子的不会骂得这么凶。 周程不打算管人家的事，她想着要不要再去一趟肥仔那里，现在是中午时间，应该也下班了吧？ 顾北望没有跟自己完全坦白，但她知道他一定是有事情瞒着她的，她就要找些证据出来让他把实情说出来。 不知道他的行踪，只能在他的朋友身上下手了。 肥仔是顾北望的高中同学，周程以前看他们经常在一起打蓝球，是比较要好的哥们。 自己结婚的时候，他好像也来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去顾北望的班找他的时候，碰到肥仔，肥仔会笑嘻嘻地帮她转告顾北望，到了顾北望跟前的时候，他会贱贱地说：“北望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周程听到这倜傥，下次再见他的时候就给他飞眼刀。肥仔就嘻嘻哈哈地摸着鼻子给她赔礼，但是下一回，她过来找顾北望时候，死肥仔还是那副调调，弄得顾北望班上那全部同学都知道了，大家那时探究八卦的眼神都投在她身上，周程气死了，那时候她还是初中生，学校是明令禁止早恋的，他那么一说，她哪里还有面子？而且她那时候跟顾北望根本就没有早恋，之后看到肥仔就没好气。 周程想着，他要是不给自己说实话，就把他以前那贱贱的调调用在他对象身上。 走出门口，却是碰上了垂头丧气的许大志。 周程给他打了声招呼，许大志给她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平姨在后面追了出来，嘴里说道：“你赶紧把花在余芳身上的钱要回来！这算是便宜了叫花子，也不能便宜了她！” 周程听着她这个愤慨的语气就有些惊讶了，短短这几天的时间，平姨对余芳的态度竟然已经降得这么低了？ 许大志闷闷地应了一声，提着沉重的脚步，走上了街。 平姨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 周程心里面有些想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平姨的神色，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许大志走远了之后，平姨好像这时候才发现旁边的周程。 “姗姗。” “平姨，大志哥怎么了？”周程还是问出了口，因为这事关着余芳。 平姨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那个余芳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这么耍心眼。” 周程就惊讶了，照理说余芳这个人特别会装，要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真面目，别人在短时间之内那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你妈睡了午觉没？”平姨问道。 周程刚想说睡了，屋里面就传来吴秀英的声音，“姗姗你在外面跟谁说话呢？是不是小北回来了？” 周程：“没有，妈，是平姨。” 平姨走进了周家，“我还以为你睡午觉了呢？正跟姗姗说了两句话。” 周程也跟着她走了进去，心里面还是关心着余芳的事情，特别好奇呀，他们怎么知道余芳另外一面的？ “刚才我听到你们家有争吵声，就起来看看怎么了。”吴秀英跟平姨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又是因为大志的事？” 平姨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吴秀英让她进屋里的沙发上坐下，让周程去泡壶茶进来，然后她跟平姨说：“你吃过饭没有？我家里面还有饭菜，要不在我们这吃点？” “不用不用，吃过了。” 吴秀英又把橘子拿了出来，“那给我试试这些橘子，我吃着还挺甜的。” 平姨应了一声。 吴秀英手上切着橘子，边说道：“刚才我还听到你老伴的声音，你们这两个老伙计怎么一起上场了？大志都这么大的孩子了，你们不顾忌一下他的面子？” “我都想过他面子，但是这回真的是气死我了！”平姨现在说起来还来气，“那个傻子巴巴地凑上去，给那个余献了半个月的殷勤，人家给几次笑脸，还真以为是成了，没想到人家只是在钓着他，让他做后备的，根本就没有跟他处对象的意思！” 周程正好拿着茶水出来，听到平姨这话又是惊讶了下，余芳这么快露出马脚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吴秀英问。 “怎么知道？还不是大志撞上了她跟别的男人亲亲热热约会才知道的，要是没碰上，还不知道被她耍到什么时候呢。”平姨现在说起来也是一肚子气。 吴秀英看了正在给她们倒茶的周程一眼，因为余芳是闺女的朋友，自己平常也是有眼看的，对于这事有些不敢相信，“会不会是误会了？” “你也不敢相信是吧？”平姨拍了下大腿，“我也是不敢相信的，哪里能想到这样温顺和气的闺女是个这样的人？做出这样不地道的事来？大志看到她跟别的男人约会，就跑上去问她是怎么回事，余芳还惊讶地反问他，怎么管起她的事情来了？大志就说，你不是准备跟我谈朋友吗？余芳就说他误会了，她没有那个意思。” “我们大志就傻了，这些天我们大志给她打饭倒水，修车跑腿，还给她买了不少东西，听说她家里面困难，她妈病了都没有钱去看医生，大志拿一个月工资出来给她，后来又听说她弟的自行车被偷了，大志又拿了一个月出来让她买自行车。你说说你说说，要是不是诚心跟人家谈朋友的，干嘛要收人家的好处？” 第六十九章 缺钱 别说是吴秀英了，周程也有些想不到，余芳一向会装，这次怎么会做到这么出面？ 连表面的那一层遮羞布都不要了？ 周程想到一个问题，就问平姨，“平姨那个大志哥直接给了余芳两次工资吗？那买自行车的也是直接给钱吗？” 平姨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说：“姗姗啊，你之前说得没错，那个余芳家里就是见钱眼开的，看她家里两个姐姐嫁的人家就知道了，一个比一个聘礼高，管她嫁得好不好只要有钱就行了。之前我还觉得余芳看着挺好的，也有份稳当的工作，看着也是有个主见的，没想到现在她比她两个姐姐还不如，她两个姐姐最起码不是自己的主意，现在这个余芳一边吊着我家大志的胃口收着好处，一边转头就找下家，也太无耻了。” 吴秀英看到她这个样子反而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邻居没有因为余芳的事怪到姗姗身上就好，她之前就不赞成周程掺个脚进去。 周程之前有提醒过她，不过平姨自己也是没有想到，许大志会跟余芳这么快打得这么火热。 周程看平姨点头，也就马上想到了一个关键，现在的余芳非常缺钱！这让她不惜利用起许大志这些爱慕她的人来，名声受损也顾不得了！ 到底是什么事呢？让余芳这般缺钱？ 难道是余强那事？ 平姨说了这两句话，想起什么就站了起来，“我得出去看看，这大志是不是真的去找余芳要钱，那个傻子平常口齿伶俐的，到了余芳那儿就是不利索了，别再是被那个女人糊弄了。” 说完就风风火火出去了。 周程想跟着过去看看，吴秀英也觉得担心，交待了声周正明在家看孩子，母女俩就一起跟着出去了。 上午的那会儿周程还碰到余芳的，她说是赶回学校里上课。 不知道许大志会不会找到学校去，要是在学校闹起来，那影响就大了。 周程跟吴秀英一路小跑了十分钟，追上了平姨，她却在往余芳家的路口上跟许大志说着什么。 许大志本来已经走了有好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他怎么还停在这儿。 “……妈你回去吧，这事情我会找她说的……”许大志跟母亲道。 平姨明显是不同意，“不行，这事得我也一起去说，指望你能拿得回来？你被她两句话哄一下，你又得晕头转向了。” “怎么在这儿了？”吴秀英问，“我跟姗姗不放心，跟着出来看看。” 平姨转过身，看到她们就缓了缓脸色，“这傻子走到一半就回来了，现在余芳在学校里，他说要是现在过去找她说，别人知道了，这事影响不好。我就说，我们两个可以去到学校把余芳叫出来，找个地方好好说，他不同意……” 吴秀英劝她，“大志说得没错，他也在学校里工作呢，要是这事闹出来了，余芳固然会受影响，但是大志也会受牵连啊，你们先回去好好商量不要吵架。” 最后还是把他们劝回去了，因为现在余芳还在学校里，在学校闹起来会两败俱伤，这也是平姨一家不想看到的。 回去的路上，周程问了许大志一些事。 “大志哥，跟余芳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高高瘦瘦，长得斯斯文文，然后有一副眼镜的？” 许大志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有些迟疑，“你、你是不是认识？” 看来是李锐了。 他们两人真的凑在一起了？ 还是余芳又在捣鼓着什么夭蛾子？ 周程：“应该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同学……” “我说姗姗啊，这样的人你以后不要跟她往来了。”平姨在旁边插着嘴，“她这样子骗大志，保不齐也会骗你，这样的人看钱比朋友重，没什么好往来的。” 吴秀英也觉得是。 周程应了声。 许大志把三人送回家，被劝着还是回了学校上课。 周程想着现在是不是可以趁余芳按捺不住本性的时候再添一把火？让她的本性曝露于人前？ 因为下午有课，她打算提前一个小时出门。 这时候顾北望回来了。 第七十章 套话 顾北望回来了。 周程注意到他又换了一身衣服，清清爽爽，明显是收拾过。 “安县那边的路比较难走，都是泥路，前段时间下雨的泥巴还没有干，好些的坑洼，差不多到安县那边的时候，车轮陷进了一个大泥坑里，没起得来，下车弄了些木板搭着才开了过去。想着太晚，路上又不好走，所以在安县那边的招待所住了半晚，看到衣服上沾了泥巴，还有些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刮破了，也不好直接就进招待所，借了身衣服换了……”顾北望是样子解释的。 “借谁的衣服啊？”周程推着自行车没走，好奇地问。 顾北望看着她穷问到底的态度，不由就莞尔。 “姗姗你放心，我们那一趟都是男人，到了那儿交了货也没别的事，就到招待所休息，早上吃过早餐就回来。” 言下之意就是他在外面都是老老实实，除了工作之外没别的事。 周程当然不是怀疑他有没有在外面花心了，看他这样子误会，脸上微微有些发窘。 吴秀英在里面听到声音也出了院子，看到他们这对话也忍不住笑了。 “小北回来了，中午吃过饭没？” “吃过了，送了另外一个朋友回去，在他家吃的。” “对了，我听姗姗说加礼他们家今天搬家，搬到咱们这条街来，还问起你的车有没有空，要是有空的话就帮他搬点东西过来。”吴秀英说道。 顾北望点头同意了。 周程想早点出门，也没去看贺加礼搬家的事。 去了一趟余芳家里，家里只有她妈妈在家。 因为以前周程也来过几回，余芳母亲也知道女儿有这么一个同学。 “你来找余芳啊？她现在在上课呢，等她放学之后再过来吧。”余芳妈妈从屋里走出来，语气不冷不热。 周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还以为她中午回家吃饭呢，早上那会儿还看到她在迪厅那边的。” 余母抬了抬眼皮，“她在那边做什么？” “说有一个同学生日，她过去坐了下。” 余母脸上有些不高兴，嘴里嘀咕，“那丫头没事去那些做什么？人家生日不用送礼？” 周程也装作没听到她这嘀咕，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对了阿姨，听说余强的自行车被偷了？有没有找回来啊？” 余母愣了下，神色愈发地不高兴了，“什么偷了？小强的自行车还好好的在家呢！你哪儿听来的？” 周程比她更惊讶，“啊？没有吗？我邻居哥哥听余芳说余强的自行车被偷了，分两次借了差不多有三百块她呢，说买自行车跟给叔叔看病的，对了，叔叔是不是病了啊？” 余母是一个很强势，掌控欲很强的人，而且重男轻女，见钱眼开，要是余芳另外有钱藏着不给她，她不会善罢干休的。 而且现在余母还不知道余芳撒谎骗钱的事，就说明余芳向许大志要的钱不是为了余强，不是为了家里，而且她为了自己的事！ 余芳自己又有什么事需要这么多钱呢？ 余母小声骂了句什么，周程没有听清，但是也能猜到这是骂余芳了。 “哦，是、她爸是有些不舒服，就是那什么、对了就是那个老腰不好，他现在做的那活，总是要弯腰，常年下来，就累出病了，就是、就是前些时间去医院看了看，花了好些钱呢，你知道我家里挺难的，上面两个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也帮不到我们什么，小芳工资就那么一点，还不够她自己花呢……”余母对周程说的时候，就换了换刚才的语气，目光微闪。 周程知道她这是为余芳掩盖，不管怎么说，余芳还是她女儿。 “这样啊，那行阿姨，有什么事情和困难你一定要跟余芳商量，她一定会想办法的，她这么聪明肯定会有办法的。” 余母勉强点头，叹了一口气，“她一个女孩子家能有什么办法？小强才刚刚出来找工作，还没有稳定，她爸又这样，每个月花钱买药……” 周程做出安慰的样子，“没事没事，阿姨余芳朋友多，总会搭把手的，她之前困难的事情，我借了三百给她，现在也不急着她还。喜欢她的人也多，就算她不开口，也多是人愿意主动过来帮忙……” 余母果然大感兴趣，这会儿脸上的笑容热情多了，还拿了两个院子里晒的柿子往周程手上塞过来，亲热道：“余芳有你这个朋友也真是她的福气，你瞧我让你站在这儿说了这么久，都忘记让你进屋坐坐喝杯茶了，快进来坐一下，这太阳也挺大的，也口渴了吧？这是我自个晒的柿子，很甜的，你拿两个回去尝尝。” “不坐了阿姨，我就过来看看余芳在不在，既然她不在我这就去上班了。” 余母拉着她的胳膊，“哎哟，你也上班了啊？难得你过来，陪阿姨说两句话，不耽误事啊。” 周程有些无奈，“那阿姨想说什么？” 余母小声地问道：“小姑娘你刚才说小芳很多人喜欢她？都有哪些小伙子呢？你认不认识？” “有一个叫李锐的，看过几回他们站在一块亲热地说话，余芳提起他都会有说不完的话。还有我们以前班上的同学，但现在不确定还没有喜欢她了，她同事也可能有，但具体我也不是知道的很详细，这段时间看她挺忙的，都是学校里没有回来……” 余母听完眼睛里就闪过精光，颇为满意，“那丫头随了我年轻的那会儿，在这方面挺迟钝的，别人是不是喜欢自己也不知道呢。” 周程笑眯眯地点头，“余芳长得好看，又是温柔细心，不知道多少人想找这样的老婆呢。” 余母哈哈地笑。 周程看了看腕上的表，惊讶道：“阿姨不好意思，我不跟你说了，我这快上班了，我先走了，有空再过来陪你说话。” 余母送她走出院门，“那你慢走，下次再过来说话。” 出了余家，周程没有急着去少年宫，而是去绕回自己家的那条街去。 第七十一章 受伤？ 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北望的车开过。 看这搬家一时半会也不能弄好。 周程先去上课了。 回来的时候，顾北望过来接的她。 周程想着去贺加礼那儿看一眼的打算也暂放下了。 贺加礼帮她查了余强的事，这两天因为顾北望的回来，她一时之间就忘了那一件事。 她跟贺加礼的友情，家里面都知道，顾北望也知道。 但以前的顾北望比较限制她跟贺加礼玩在一块。 上学的那会儿，贺加礼的成绩并不好，顾北望说她还跟他凑在在一起会比较受影响。 以前顾北望那正经严肃的模样比较深刻，所以现在的周程下意识地避免了过去。 “下午那么早出来，有什么事吗？”顾北望问周程。 周程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会儿大家都骑着自行车，想问他一些问题，她也不太方便一直盯着他看，看他的神色，想了想还是觉得回去再问。 回了家，直接就能吃饭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贺加礼过了来。 现在他们已经搬了过来，就在同一条街上，走路到周家也只是五分钟的路程。 “加礼吃过饭了吗？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吧。”吴秀英招呼他。 贺加礼笑道：“不用了阿姨，我过来是借梯子的，现在晚上了才知道有些灯是坏的，想借张梯子过去把灯换了。” 吴秀英就告诉他在院子里，直接拿就行了。 周程出去帮他把院子里的灯开了，让他方便拿木梯。 “贺加礼，余强的事你查出来了没有？”这开灯的当口，周程就顺便问起他。 贺加礼点了点头，“跟余强好在一起的女人是个有夫之妇，那女人叫谭艳红，住在城西那边，在惠民饭店里当服务员，她丈夫在乡下务农，没有在这边，余强喜欢跟朋友去那家饭店吃宵夜，一来二去的，就跟那个谭艳红认识了。谭艳红怀了孩子，说是余强的，问他拿钱打掉，还另外补偿她好几百的营养费，余强这个游手好闲的闲汉拿不出这笔钱，就找了个借口向家里要。他父母给他拿了两百，余强说不够，他父母回头就给余芳施了压力，剩下的那些钱让她想办法，余芳为难得没有一口答应，这事情还拖着呢。” 贺加礼想着她还没有吃完饭，就大概的说了一下，“明天我再过来找你说详细，你先回去吃饭吧，” 周程点点头。 “对了。”本来准备走的贺加礼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压低了声音跟她说：“顾北望身上有伤，他去做什么了？” “有伤？在哪儿？”周程有种吓一跳的感觉。 贺加礼看了她一眼，“在胳膊背后吧，今天搬家的时候，有一张桌子我想他帮忙抬一下，他拒绝了，后来我观察到他应该是受伤了，手上动作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而且应该不轻的那种。” 看周程愣神的样子，贺加礼又是道：“你等会儿问问他到底是不是。” 周程点了点头。 贺加礼走了之后，周程重新回到餐桌。 这下眼睛就忍不住追随着顾北望、的手。 他受伤了？ 为什么他回来的时候没有说？ 难得这伤得不够光明正大？ 但是顾北望夹菜、抱小鱼儿都看着很正常，没有什么异样。 吃过了饭，大家坐在客厅里面边看电视边说话，这期间，吴秀英看了不下十次客厅里面的大钟，等这钟指向八点的时候就跟周正明说：“眀天答应了给老王家送二十份的蒸粉，咱们早些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好做准备。” 周正明愣了一下，平常他都是九点钟才进房间的，追的这电视剧还没有看完呢。 吴秀英悄悄地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嘴巴里面又是催了他一回，“别看了，明天要是不够精神，你做出来的东西失水准了，可要吓跑客人的。姗姗跟小北也早点回去睡吧，小北昨天晚上在安县那边肯定没有睡习惯，今天晚上就早点休息。” 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周正明也明白了过来。 笑呵呵地站起来，“说得没错，姗姗你跟小北也上去吧，客厅里的灯我来关。” 周程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她哪里有这么早去睡觉？而且小鱼儿还没有困意。 顾北望却已经笑着点头，抱过小鱼儿往楼上走。 周程愣了下，转过头来看到吴秀英把电视关了，而周正明正准备去关电灯。 她总算看出来这夫妻俩的伎俩了，这不是眀着撵自己早点回房吗？好让跟顾北望一起…… 周程悄悄地瞪了吴秀英一眼，吴秀英却是装模作样地问，“姗姗怎么了？再不上去，你爸就要关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她这话说完，周正明已经关了一个灯。 周程又是无语地看了周正明一眼，还是转身上了楼，就算他们不说不赶，她也没有打算不回房啊。 等她上去之后，周正明完全没有想回房间的意思，走到电视旁就要开电视，吴秀英出声制止了他。 “别看了别看了，回去睡吧，明天真的要把食材准备多一点，要是去得晚了，好东西哪里还轮到咱们。” 周正明有些郁闷，悻悻地把手收了回来，为了明天自己看电视的福利，他有些不赞同地说：“你刚才做得也太明显了些，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会一起回房间睡的，你啊就是操心得太过。反而会让两个年轻的不自在。” 吴秀英白了他一眼，“我这样子做当然是有我的道理，你今天有没有发现，小北回来的时候衣服是换了的，他说在路上的时候把衣服给弄脏了，所以借了一套别人的衣服……”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周正明不解。 “你闺女还问他是借谁的衣服，他都没有说，反而是让她放心，他没有在外面乱来。”吴秀英说这话的时候是压低了声音，边拉过周正明往房间走。 “我觉得啊，有些不正常，你们这些男人的一般都是粗枝大叶，哪里会注意到这衣服脏不脏的，反正也要回家了，回家里再换也是可以的呀……” 周正明打断了她的话，“你别胡思乱想，北望不是这样的人，小心别给姗姗听到了，她闹起来家里面也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吴秀英点点头，“所以我让让他们早些回房，咳，到底怎么样，他们小夫妻自个沟通。” 第七十二章 别误会 周程随着顾北望身后上了楼。 小鱼儿哪里有睡意？ 回到房间的父子俩在床上玩得不亦乐乎。 周程倚在门框上看了会儿。 顾北望跟孩子在床上推着玩具小车玩，小鱼儿有三架玩具小车，都是顾北望在外面买回来的，小鱼儿是个车子迷，特别喜欢玩这些玩具，要是有别的小朋友过来玩，他一定会拿他的宝贝小车出来跟小朋友玩。现在爸爸回来了，这个爸爸对于小鱼儿来说还是特别新鲜的，所以他的小车也不例外拿出来给顾北望分享。 小鱼儿跪在床上，弯着小身子推着一辆红色的小汽车，嘴里面模拟着汽车的喇叭声，顾北望盘腿坐着，即使是随便地坐，但腰背挺直，肩宽腰窄，穿了件白色的汗衫，因为面料簿软，贴在皮肤上，显着里面的线条流畅结实…… 周程暗暗地唾弃了自己一下，想的都是什么？ 小鱼儿把小车以顾北望的手臂为轨道，往他胳膊上推去，顾北望一下子抓过了他的小手，“小鱼儿咱们放在床上，你看在被子上也可以的。” 边说着小鱼儿，顾北望转了下头去看周程，朝她笑道：“妈妈也过来一起玩？” 周程脸上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小鱼儿也是这时候才抬头看到她，顿时更高兴了，举着小车对周程说？“麻麻、麻麻，玩。” 周程跟他笑道：“小鱼儿今天没有跟爸爸骑马马吗？” 骑马马是小鱼儿最喜欢的游戏之一，就是坐到顾北望的肩膀上玩。 小鱼儿闻言果然来劲儿了，顿时站了起来，往顾北望身上扑去，“骑马马……” 顾北望把他拉住，“小鱼儿咱们明天再玩。” 小鱼儿被挑起这条瘾哪里肯听他说的？手脚就要攀在他身上，因为这两天跟顾北望熟悉了，而且顾北望也愿意耐心地跟他玩，所以小鱼儿也不怕他。 周程也一副帮儿子的模样，“你就陪他玩一次嘛，玩过就让他睡觉了。” 顾北望有些无奈，“姗姗今天肩膀有点酸，你不能这样宠孩子啊。” “酸吗？昨天你也去搬木材了？”周程边说边走近去，伸手就要往他肩上摸去。 顾北望没想到她有这个动作，侧了下身，伸出一只手来抓过她手，周程手没碰到他肩，反而被他温热的大手握在手心里。 小鱼儿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好玩，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扑到周程的胳膊上，周程本来是微微俯着身，站在床边，这下子失去平衡就往顾北望身上倒去，一下扑到他怀里。 顾北望伸出另外一只手把她环住，不让她往下滑。 周程这会儿的视线跟顾北望对上，心跳呯呯地加速了起来。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小鱼儿，但是肌肤相亲的次数一巴掌能数得过来，而且时间相隔得也非常久远了。 周程都已经想不起来那时候的心境了。 顾北望身上穿着簿款夏衫，好像还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浓厚的雄性气息，周程身上也穿着单簿的秋天睡衣，她的一只手撑在床上，给两人拉开了点距离，但是空气中的暧昧止也不止不住。 周程的呼吸有些不稳，看到顾北望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很快留意到了他的视线往下了些，周程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的胸前看了眼，脸上立马红了，她这睡衣是扣扣子的v领子睡衣，比较宽松，这时候她俯着身，胸前的风光自然就呈现了在顾北望的眼前。 她赶紧直起了身来，里面虽然穿了内衣，但是三年前的内衣跟现在的内衣是完全两个样，以前的大伙喜欢穿那些背心当内衣，比较保守，时代一天天不同，外面的商场已经有了文｜胸卖，现在周程穿着的就是这个。 但尽管是这样，但是大伙对于这玩意儿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吴秀英就有跟她叮嘱过，洗了的内衣裤不要晾晒在院子里，要晒到楼顶去，那儿没有人看到。 因为还没有睡觉，她里面还穿着这玩意儿。 她自己也能感觉到穿上了之后，那都是跟之前有很大的区别的，无论是形状还是饱满程度都是非常地招眼睛。 她刚才那会儿能感觉到顾北望的眸光变化。 周程脸上一片火辣，目光转移开来，不敢跟顾北望对上。 小鱼儿却是对于两个大人之间的氛围无知无觉，他走过来要拉周程坐下来，陪他一起玩玩具车，也忘了骑马马的事了。 小鱼儿的力气挺大的，周程被他整个人挂在手臂上，也只好坐了下来。 手上被小鱼儿拉着去拿小汽车，周程缓了缓，余光往顾北望那边看去，看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眸子也往她身上看过来。 周程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收回了余光。 过了会儿，周程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继续着刚才的问题，“你肩上怎么会酸的？” 顾北望温声道：“帮忙卸了些木材。” 周程哦了声，没有转脸继续道，“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抹些药油？” 顾北望道：“没事的姗姗，睡一觉明天就没什么事了。” 小鱼儿把小汽车推上了顾北望的脚上，然后抬头朝他爸咯咯地笑，逗着顾北望跟他玩呢。 周程转向顾北望那边，看他的视线被小鱼儿吸引了过去，自己就很快地伸手摸到他脖子后面，手直接从他的领口探了进去，手掌没有阻隔地贴上了他背后的肌肤上。 顾北望吸了口冷气，也伸手握住她往下压的手，目光深遂地看着她，声音有些低哑，“姗姗，咱们等小鱼儿睡了之后再来行吗？” 周程脸上爆红，她哪里是这样意思？ “你身上有伤是不是？” 顾北望把她的手拿下来，笑着摇头，“姗姗不是的。” “那你怎么不给我看？”周程坚持道。 顾北望看了小鱼儿一眼，压低了声音：“那等孩子睡了之后，你怎么看都行。” 周程看着他这个坦荡的神色，就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了，刚才自己手上摸上他背的时候，并没有摸出什么来。 第七十三章 看到 周程瞪了顾北望一眼。 顾北望哑然一笑，转过头来让小鱼儿收拾了玩具车要睡觉了。 小家伙不肯，觉得刚才还玩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就不给玩了，哪里愿意听话？ 顾北望求助地看了眼周程，然后建议，“姗姗，要不咱们把灯关了？” 周程看着他的目光真挚，却是觉得有些可疑，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看他的背呢？ 其实把灯拉黑，大家都躺在床上，是让小鱼儿迅速睡觉的方法。 周程躺在了里边靠墙的位置，让小鱼儿在中间，顾北望在外面。 小鱼儿还想爬起来玩，顾北望直接把灯关了。 房间里面顿时漆黑一片，周程把小鱼儿拉下来躺着，这孩子哭了会儿，估计是到了睡觉的时间点，没多久就睡着了。 周程没有睡，因为心里面还想着顾北望受伤的事情，看小鱼儿睡了之后，她就跟顾北望说：“我刚才忘了刷牙，你把灯开了。” 顾北望起床开了灯。 因为床上拉了蚊帐，周程出来需要经过顾北望。 她轻手轻脚地爬出去，其间跟顾北望对上视线，发现他的眼睛里一片灼热，周程迅速收回了目光，隐隐地知道这人的心思。 好像对于男人来说，都是下半身动物。 周程进了洗手间，再刷了一次牙，为了找一个借口，今天晚上她是第二次刷牙了。 等她出去的时候，顾北望坐了起来，拿了一本在看。 周程走过去，看了看书皮，这是一本军事的书。 顾北望把书放下了，然后抬头看她，“姗姗？”说着伸过手来拉她。 周程被他拉着手没动，道：“你不是说给我看吗？” 顾北望失笑。 手上用力，把周程拉了下来。 周程猝不及防地失去平衡，往床上倒去，她用手撑着床上，俯身在他身上。 两人目光相接。 顾北望眸光沉沉，灼热非常。 “姗姗……” 周程脸上发热想直起身来，但是被顾北望环过了腰身。 顾北望的手上用力，周程直接倒在他怀里，下一刻他的唇覆了上来。 温热而强势。 周程心口砰砰砰的直跳。 顾北望的舌头抵着伸了进来。 周程摒住了呼吸，被这一掠夺乱了心神，不敢乱动。 以前的他们有没有接过吻？ 有的。 新婚的那几天。 顾北望非常乐衷于这个。 而且似乎还无师自通。 比如现在来说，还带上了技巧。 周程好一度没有喘过气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把脸憋得通红。 伸手覆在他背后面，一时间忘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顾北望把她放开了下，好让她缓缓气。 周程瞪着眼睛。 顾北望轻笑。 把她紧紧地捂在自己怀里，然后转了个身，刚才女上男下的位置随即换了个个。 两人身上衣服簿，周程很清晰的能感觉到他身上某处的变化，或许刚才都已经有了。 周程脸上的热度不减，目光微垂，不敢去看顾北望眼底的狼光。 “姗姗。”顾北望微叹，声音里带着温情。 她没敢回应。 周程视线停在他光滑的下巴上，然后视线往下一点点，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结滚动。 顾北望的唇再次覆了下来， 趁着现在还清醒，周程伸手来到他的衣服下摆，然后往上拉起来。 “姗姗……”顾北望失笑，手上也探进了她的腰间。 周程我已经把他的衣服拉到了肩膀上，“你把胳膊抬一抬。” 顾北望依言抬了胳膊。 周程他的衣服拿了下来。 没有看到他背上的情况，倒在他的胳膊上，看到了几条红痕。 “你这胳膊上是怎么了？”周程问他。 顾北望浑不在意的样子，“没事儿，被木材刮了几下。” “姗姗咱们把灯关了？我怕等会儿小鱼儿会醒过来。” 他的意思周程明白，但是她不想关灯，她还没看到他背后的情况了。 “那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让我看看。” 顾北望抓过她乱摸的手，叹了一口气，“姗姗，没有了。” 说完，那边的小鱼儿翻了个身，然后把脸转向了他们这边，虽然还是闭着眼睛，睡得香甜，但是让周程还是吓了一跳，还真怕他突然就醒了过来。 顾北望也转过脸来看了旁边的孩子一眼，然后示意周程要关灯。 “不行，我要看过之后才能关。” 顾北望很是无奈的样子，“姗姗，你不相信我吗？” 周程没有回答他这个话，推开他要起来，意思很明显。 顾北望抓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那你自己摸一下有没有？” 这时候的顾北望是没有上衣的，精壮的上身裸露在自己眼前，而手上摸着的肌肤结实滚烫。 周程默默地拿手往上，往他的背上去。 这时候旁边的小鱼儿忽然发出了声音，眼睛紧闭着，嘴巴里面说着：“玩车车……” 周程不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这是做开口梦呢！ “你看看他有没有尿了裤子？”周程提醒了顾北望一句。 顾北望转过小鱼儿那边去，探过身去查看他的裤子情况。 这时候周程挣扎着起来，在顾北望来得及顾及她的时候，周程就已经看到了他背上的情况。 他背后真的是一片惨不忍睹！ 有红肿有於青！还有刀痕，虽然不是很深，但是微微泛着红，露出浅浅的伤口，有两条，不短的！ 所以确定是刀伤，周程在罗友亮身上看过，其中有刀伤有棍伤，甚至还有枪伤，他那些在外面混的人，想要他命的人很多，随便出去都是刀光剑影。 而且他有时候还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医院看，都是自己在家里面处理。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做了什么？”周程问。 顾北望转过了脸来看她，神色也是无奈，顿了下，“姗姗，我以后再跟你说。” 周程哪里听他的，越想越觉得有气，“你昨天晚上说去跟朋友运木材，是不是假的？这是借口是不是？你去做了另外的事情？” 顾北望过手来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姗姗，你相信我吗？” 第七十四章 生气 不信啊。 周程挣脱了他的手。 在注意到孩子没有醒的情况下，她把声音压低，反问，“那你相信我吗？” 顾北望哑然失笑，被她挣脱的手改而抚到了她发顶上，有些感概，“姗姗你长大了。”懂得了关心家人，能发现异样，继而对自己循循善诱、步步为营地试探。 周程这回没有抚开他手，抬头看着他，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候，“北望哥哥，你看我都已经长大了，那能不能不要再当我是小孩看了？你在外面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瞒着家人？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有什么是不能共同承担的？” “我身上的伤只是跟别人打了一架而已，没有说出来只是不想你们担心，姗姗你别乱想了，等忙过这段时间，咱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卧槽！ 她连‘北望哥哥’都叫出来了，这人还想糊弄自己！ 周程也是来气了。 拂开了他的手，自个过去给小鱼儿换了尿布，背对着顾北望，“不说算了！” 由小鱼儿在中间隔着，然后周程又是态度明确，他们终究没有完成刚才没完成的事。 躺在床上好半天没有睡着，真是越想越气啊！ 顾北望过了会儿还问她，“姗姗，你生气了？” 周程没有吭声。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顾北望的人了。 到店里吃早餐，也没有看到顾北望的人。 但周程也不打算问了，那个气还在呢。 贺加礼带了母亲过来吃早餐。 贺母精神很好，看来应该是因为买回了自己房子的缘故，高兴的。 贺加礼在周程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神色恹恹的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丢钱了？” 周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换过种猜想？这大早上的真是不吉利，明知道我现在手头紧了。” “那是因为什么？”贺加礼也懒得猜。 周程叹了一口气，“你害我啊。” 贺加礼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害你了？” “你昨天晚上跟我说顾北望身上有伤，我追着他问，差点没被他骂死！人家说没有！” 贺加礼神色淡定了下来，伸手拿过一碗蒸粉吃着，可能顾忌着吴秀英他们听到，他声音小了些，“人家这是糊弄你呢，也只有你这样单蠢的人才信！” 周程惊讶地看着他，“那你觉得顾北望有事瞒着我？” 贺加礼点点头。 周程认真地看着他脸是的神色，“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不知道。” “那你可得帮我查一下，要不然我真是被他白骂了。” “姗姗，过两天我准备跑一趟c省，现在是橙子成熟的时候，我打算在那边贩些回来咱们这儿。在这之前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周程点头，“好吧。” 贺加礼因为买回了房子而欠下了一身的债，现在的他急需把这个缺口填上，周程也清楚他的情况。 但是听到他去c省，周程心思一转。 余芳的表姨不是在c省吗？ 而且她还让自己过去的。 贺加礼显然也是知道这一出，看过她说：“姗姗，你再打个电话给余芳的表姨，问她拿个地址过来，我到时候抽空去会会她。” 周程点点头。 说定了这件事，贺加礼吃过早餐就去忙他的事了。 而贺母则留多了会儿，陪吴秀英聊下天。 周程在店里也多留了下，今天却是没有看到那对父女过来吃早餐。问过吴秀英，是不是一早就来了，吴秀英说没有。 小鱼儿吃过早餐之后，在屋里呆不住，闹着出去玩。 周程没有办法，这个家伙每天到了这个时间就是放风时间，要是不出去，他能哭到天塌。 带着小鱼儿去了前面的小公园。 今天天气好，秋高气爽的。 公园里还挺热闹的，还有杂技看。 小孩子最喜欢热闹了。 看到围在一堆的人群，就闹着过去。 周程因为怕挤不太想过去。 给他转移了注意力，“快看小鱼儿，那边有会游泳的小鱼儿！”然后就抱他去另一边玩。 “嘿，周程你这是去哪儿呢？听说那边有杂技看，一起过去看看吧。”迎面碰上了郭晓梅，她也抱着孩子跟一位拉着孩子的妇女一起，兴冲冲地往人群那边走去，路过周程身边的时候还过来拉她。 周程摇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郭晓梅纳闷地顿了顿脚步，“怎么了？不好看吗？” “不是，我是怕人多挤到了。” 郭晓梅笑了，“也是，你长得好看，这人多还真怕有人趁机占便宜。那行，我们去看了。” 周程点点头，抱过小鱼儿去了另一边玩。 玩了半个小时就拉着他回家，打算把他放回店里，自个去买菜做饭。 等她买菜回来，郭晓梅坐在店里等她。 周程有些惊讶，“晓梅你在等我吗？” 郭晓梅看到她就要哭的样子，周程吓一跳，“你怎么了？”然后赶紧看了下她周围，看到她儿子正跟着小鱼儿在边上玩着玩具汽车，周程才松口气，还以为是她孩子有事。 “周程，我、我钱被偷了。” “被偷了？”周程又是吓一跳，“在哪儿被偷了？很多钱的吗？” 这会儿店里也没什么人了，正准备收档呢，吴秀英听到郭晓梅这话，手上的东西也顾不上收拾了，赶紧围过来，“哎哟，你这钱被偷了有没有去报警啊？” 郭晓梅刚才应该是哭过了，这会儿眼圈还有些红，声音微哑，“去过了，警察叫我回去等消息。” “这……”吴秀英顿感同情，“姑娘你这是在哪儿被偷的？知不知道是哪个小偷？” “我刚才在前面的公园里看杂技，人很多，大家都挤着往前面去看，就是那会儿钱不见了，我就放在裤子口袋里，我看完出来准备去买菜的时候，一掏才发现钱不见了，口袋破了一个口子，是拿刀划，我那口袋的口很小，拿针钱缝过的……那杀千刀的，一定是趁着人多不注意动的手，这种人真是该死！” 周程觉得这小偷也真是猖枉，“那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不见钱？” 第七十五章 有份工作 郭晓梅点点头，“有两个跟我一样，一个是一位大娘，还有一位是小伙子，他们也都不见了钱，刚才乱糟糟的，大家也都是到了散场的时候才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大家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哪里知道到底是谁偷的？我们三人一起去报的警，就是让我们回来等消息。那时候人多，我真的一点察觉也没有……” 看到她这般伤心激愤，而且情绪失控，吴秀英就问，“你不见了多少钱？” 郭晓梅一说起这个数目就想哭，“我老公刚发了工资，给我汇了一百块回来，马上就分摊了二十的租房费，给了二十块我娘家那边，想着中秋节没有回去，就打算给些钱就算了。还有二十块给了我婆婆，我们夫妻孝敬他们的。前天我跟我婆婆吵架，失手把家里的大锅给打破了，我婆婆叫我今天去买过一个回去，兜里就放了四十，打算顺便出来买张被子的，我那被子又簿又破，还有买菜钱都在里面呢，没想到这就被偷了，这杀千刀的，我们这半个月的买菜钱都没有了……” 周程跟吴秀英对视了眼，都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现在郭晓梅没有了钱，家里烧菜的锅跟菜都没有买回去，她婆婆肯定又会作夭了，所以郭晓梅才会在这儿呆着，不敢回去。 “周程，阿姨，我想向你们借二十块，把这锅跟菜买回去，等下个月我老公汇了钱回来，我再还……”郭晓梅小声地跟周程和吴秀英说。 “哎，这有什么，阿姨拿给你。”吴秀英也不等周程回应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谢谢，谢谢阿姨。” 周程在吴秀英起来的时候拉了一下她，“妈你不用去拿，我这里有呢。” 正好她买完菜，包包里还有三十多块，拿了二十出来给郭晓梅。 “别想这么多，这回就算是倒霉，当它是路上掉了，回去好好跟你婆婆说说，这事情也怪不得你，你先拿这钱去买东西吧。”吴秀英劝着郭晓梅。 郭晓梅点了点头，但还是叹了口气，“阿姨不知道的了，要是我跟我婆婆说这钱被偷了，她还以为是我说谎，把钱藏起来了。” 周程跟吴秀英又是愣了愣，还有这样极品的婆婆。 “她本来对于我老公每个月给大半工资我而不高兴，以前还背着我跟我老公说，说他是老婆奴，娶了老婆的之后就全听老婆的了……她说过很多次让我老公把家用全部给她，我不肯，所以我们平常总是很多争吵。”郭晓梅说起来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每天对着这样的婆婆，我觉得迟早都要疯掉。” 周程以前就听她说过她婆婆的事，现在听着这矛盾越来越大了，不由就为她担心，“晓梅，你不如搬到你老公那儿算了，你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这样子跟你婆婆分开了，也就好了。” 吴秀英也觉得是，“等孩子再大些，送他去幼儿园，你找份工作做，这样子俩夫妻都是双职工，到时候就轻松很多了。” 郭晓梅摇摇头，“我老公现在是住在厂里宿舍，跟其他工友一块，我过去得另外租房子，阿姨你也知道，省城那边的房租比咱们这儿还贵，消费也高，我过去也只是带着孩子，什么都干不了，几张嘴只靠我老公那一份工资，那是维持不住的。” “这样啊。”吴秀英也是看她跟女儿是同学，平常来家里玩嘴巴都是阿姨阿姨地叫，嘴巴挺甜的，再是大伙都是女人，说起婆婆这话题，吴秀英也是深有体会，周奶奶也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婆婆，以前没有分家的时候，也是没少受气，所以现在也愿意跟郭晓梅出主意，“晓梅，那你婆婆平常有没有上班？” “我公公在服装批发市场那边帮一家店看仓库，我婆婆有时候过去帮忙做一顿饭，给那边的工人吃，一个月也挣个二三十块吧，平常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喜欢出去找她的姐妹说大嘴。” “那不如你跟他们商量一下，让你婆婆帮你带儿子，你出去找份事情做，自个有收入了，也不用看她脸色了。你婆婆就算对你有意见，我估计她不会对孙子有意见吧？你出来挣百来块一个月，好过你婆婆挣这二三十块了，最多一个月你们夫妻俩给个二三十块你婆婆。”吴秀英建议道。 郭晓梅点点头，“我这两天也是想，我儿子可能给她会有些不放心，但是现在也是没有办法，我小叔子还在上初中，每年的学费伙食费文具都要不少呢，虽说我公公有份工作，但是他的工资一半给他自个抽烟买酒去了，到最后还不是我老公在撑着这个家？我出去找份工作做，等过两年，我儿子上幼儿园就好了。” “可不是嘛。” 周程也觉得这是挺无奈的，现在自己带着小鱼儿也是很有体会，这要是跟孩子分开了，特别是给自己一个不放心的人带，她觉得哪里还有心思上班啊？“那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下班回家看到孩子，也能放心些。” 她们在这里说着话，顾北望跟何建荣在外边进来，吴秀英看到他们手里抬着一个萝框，顿时笑着起身迎过去，“哎哟，怎么这么多啊。” 郭晓梅也抬头看过去，那边几个人说着话。 周程坐着没动，她问郭晓梅，“晓梅要不要我跟你出去买东西吧。” 郭晓梅摇摇头，“不用了，你家里也快煮饭了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周程帮忙郭晓梅把孩子背上她背，郭晓梅儿子本来跟小鱼儿玩玩具玩得好好的，现在却是不肯走，周程拿了两包饼干给他拿着这才没有哭闹。 郭晓梅朝周程不好意思地道：“这馋猫也不知道像谁。” 周程笑道：“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我们都是从他们那时候过来的呀。” 郭晓梅失笑，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跟周程说了件事，“余芳前儿跟我聊天的时候，说她亲戚那里有份工作，工资挺高的，就是有些远。” 第七十六章 受得了就行 周程心里面咯噔一声。 余芳打上了郭晓梅的主意！ 她表姨的那份工作准备拿来哄郭晓梅！ “晓梅，余芳说的那份工作是不是在邮局做的啊？” 郭晓梅惊讶了，“周程你也知道？” 果然啊，周程赶紧道：“晓梅你不要听余芳的，她那工作是有问题的。” 郭晓梅脚步顿了顿，“有什么问题？” 那边吴秀英叫她，“姗姗过来帮忙。” 周程回过头，看到小鱼儿正躺在地上发着脾气，吴秀英把他抱起来他就又哭又闹，吴秀英搞不定他。 “妈，他怎么了？” 吴秀英回道：“他要去抓鱼玩，不让玩不肯呢，你把他带回家吧。” 郭晓梅看了看时间，跟周程道：“周程我先去买菜了，那工作的事，我下午有空再过来找你。” 周程只能再叮嘱她一句，“晓梅你记住我说的，余芳变了，现在不能信她，那工作你千万不要答应。” 郭晓梅脸带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她走了之后，周程回过身去应付那小家伙。 “咱们家哪里有鱼？”周程问吴秀英。 吴秀英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刚才小北跟你表哥抬进来的那些不是吗？他们现在抬回家里去了，你跟小鱼儿也回去吧。” 周程刚才根本就没有留意。 把小鱼儿抱过，“去看鱼儿了啊。” 小鱼儿听到看鱼，马上不哭了，小身板往门外倾着立刻就要过去。 吴秀英还要留在店里跟周正明收拾桌椅。 周程还没走，想起一件事，跟吴秀英说:“妈，早知道家里有鱼我刚才就不买菜了。” 吴秀英也是没有想到的样子，“早上你表哥过来找小北去良山水库那边帮忙运鱼，你表哥的姑妈家开的饭店，要的比较多。顺便自己也可以过去买几条回来吃，那种水库鱼鲜甜肥嫩，怎么做都好吃。小北也是想到你喜欢吃鱼，就过去了，我以为他们要下午才回来，就让你先买中午的菜了。你早上没问我小北去哪儿，我也忘记跟你说了。” 周程哦了声，抱着小鱼儿回家了。 顾北望跟何建荣已经把鱼抬回了院子里，拿了大铝制盆跟大桶装着，在水龙头里套了胶管放水进去，两人分练好，准备给何建荣家留几条，再是其他附近的亲友也送一两条。 小鱼儿看到鱼就兴奋了，要挣脱周程的怀抱下地去看鱼。 周程把他放了下来，跟在他身后走过去。 没想到小鱼儿这人虽小，但是身手特别地迅速，一下子就扑到了大盆里，双手伸进水里，就抓着一条鱼，那鱼甩着尾巴溅得他满头满身都是水，这人还咯咯地直笑。 “你这小子！”何建荣看着就笑，“小不点的，小心等一下不是你玩鱼，而是鱼玩你了。” 顾北望俯下身把小鱼儿的衣袖挽到胳膊去，然后把盆里大条的鱼放到了另外一个桶里，大盆里只剩下巴掌大的小鱼。 小鱼儿就只能去捉那些小鱼玩，但也玩得很开心，那是完全不知道父亲的心机。 周程看孩子的衣服都湿了，准备去给他拿衣服过来换。 顾北望看了她一眼，笑道：“姗姗顺便也帮我也拿一件下来。” 周程淡淡地瞥了他一下，“不拿。”说完转身走了。 等她走了之后，何建荣就跟顾北望挑挑眉，八卦地问，“你们又吵架了？” 顾北望摇头失笑，倒是吵架就好了。 何建荣自从答应了女朋友借到车之后，女朋友对他和颜悦色多了，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现在的他正是春风得意之际，这会儿再是看受冷战之苦的顾北望就多了几分同情。 “我跟你说，这女孩子生气，给她认个错哄哄就好了。”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是吗？” 何建荣一副过来人的神色，“我跟你说，这女孩子就是跟咱们男的不一样，心思比较敏感，心情就好像天上的云一样变化多端，不管她为什么生气，先认错就好了，认了错她的气就消了大半，然后再说两句好话，她就笑了。” 顾北望看了他一眼，“表哥，每个女孩的性子都不一样，不能同一而论。” 何建荣点了点头，“也是，我那个还算好了。你的那个就难搞一些，那性子就像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了，而且脾气又臭，性子任性还倔，认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还喜欢告状……” “表哥，姗姗性子比较单纯直率，我觉得女孩子理应娇养，娇气些没什么不好。”顾北望纠正了下何建荣的话。 何建荣摸了摸鼻子，“既然你觉得好那就好，反正你是她老公，她脾气你接受得了那最好不过了。呵呵，我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姗姗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说着余光看到何珊珊走过来，他马上提高了声音，“我说妹夫，我们姗姗这么好的女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可要好好对她，不要惹她生气！” 周程走过去，斜了何建荣一眼，“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何建荣一脸灿笑，“哪里哪里，我都是说你好话呢，不信你问问妹夫。” 周程白了他一眼，“一看我走过来就换了个语气，别以为我不知道呢，要是被我知道你在后面讲我坏话，小心我还其人之道。” 何建荣讪笑地摆摆手，“哪呢，就算有我也是开玩笑的，咱们兄妹别为那些玩笑话伤了感情。” 周程不想理他，把小鱼儿拉起来换衣服。 何建荣看到她手上只有小鱼儿的衣服，就问道：“姗姗，妹夫的衣服没拿吗？” 顾北望洗了手，道：“姗姗不知道我要穿哪件衣服，我自己拿。” 周程帮小鱼儿换好了衣服，就不想他继续玩了，等下又把衣服弄湿了，可能会感冒。 顾北望进了屋，何建荣对周程说：“你们又在玩冷战？” 周程看了他一眼，“别多管闲事。” “要不要跟我说说，我帮你们从中调和调和？” “收起你这八卦的嘴脸，知道的太多，小心被灭口啊。” “卧糟！” 第七十七章 大房 没一会儿吴秀英周正明回来了。 他们商量着拿两条鱼去大房，毕竟奶奶还在，家里面有点什么，不好不给周奶奶送点过去，就算外面的人不说，周正明也会良心过不去。 “正好北望回来了，让他一起过去看看。”周正明说道。 吴秀英虽然心里面不愿意，但也觉得这是避免不了的。 “现在10点半，这会儿过去，要是他们不留饭的话，咱们回来也可以自己煮饭。”吴秀英打算着。 既然两位长辈都商量好了，周程这些晚辈只有照做的份。 周程给小鱼儿把衣服换好，不让他再伸手再进水里去抓鱼，这家伙非要去，而且力气还大，周程觉得自己都拉不了他。 囧。 顾北望过来俯身一下小鱼儿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他肩膀上坐着，小鱼儿顿时忘记了玩鱼的那回事。 吴秀英跟周正明回屋里换了一身衣服，不是换一身特别好看的，而是刚才的那一身衣服在干活那里沾上了汗水和油烟，虽然自己闻不到，但是别人说不定就能闻到味道，所以还是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妥当，省得补大房那边的人说。 他们出来的时候，周正明过来挑了两条鱼，很大的两条鱼，每条差不多都有五六斤。 何建荣不打算跟他们过去的，他感受跟周程差不多，虽然大房那边的人对他还挺客气的，但是他跟他们不是一路的人，处不来。 他拿过自家的鱼，就先回了自己的家里。 大房并不远，隔了三条街，走路过去15分钟。 到了大房的时候，周老太太在门口坐着，跟两个邻居在说话，那声音洪亮，说话间带着的自以为是隔远就能听到大。 老太太在邻居的提醒之下才转过头来，看到周程的这一行人。就撇了撇嘴，跟邻居说：“老二一家平常影儿也没有一只，今天也不知道刮了什么风，今年把他们这些孝子吹过来了。” 邻居老太太其她口中说的孝子是反话，虽然平常也听她说过两个儿子家里的事，在她口中这二儿子远远比不上大儿子，但是这会儿看到她二儿子一家过来，不由就八卦横生。 周程一行人已经走到周老太太跟前去了，刚才老太太说的话自然也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吴秀英在心里面就撇了撇嘴，她就知道这个老太婆没有一句好话，但是表面上还是喊了一句妈。 周老太太抬了抬眼皮，语气比较冷淡，“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一家人过来了？” 周正明笑道：“北望回来了，说起来他在外面工作也很久没有过来看妈了，再正好今天家里买了几条鱼，拿两条过来给妈尝尝。” 邻居两位老太太打量着周程一家，其中一个就道：“哎哟，这有好吃的还不忘给妈带些过来！嫂子，这就是你二儿子一家吧？瞧瞧这一家人的模样都长得好，你也真是有福气了，四代同堂啊，这是你家的小曾孙了？哎哟长得真是好，就像年画上的娃娃一样。” 也许是因为这邻居嘴巴里面的些许羡慕，让周老太太的脸色好看了些，对周正明说：“过来了，就进屋吧。” 然后转过头来，跟那两位邻居说：“你们也过我家吃饭怎么样？” 两位邻居摆摆手，拒绝了，“不了，你们一家人好好吃饭，我们就不过去凑热闹了，等你家三孙子结婚的时候我们再过来喝杯喜酒。” 周老太太笑着点头。 周正明过来扶着这老太太进去。 周老太太面对他的时候虽然又恢复了冷淡的脸色，但是并没有推开他。 一家人进了屋。 这间屋没有像二房那边带着院子，一进去就是一个小天井，连着厨房的，厨房里周福的老婆胡二娇正在做饭。 转过头来看到他们，嘴上还是比较热情的他们打了声招呼。 吴秀英把鱼放进了厨房里，跟胡二娇说了下，“放在这里，现在还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吃，先拿水养着吧。” 胡二娇眼珠子转动的很快，嘴巴上比较利索，“二婶我知道了，你们这是在哪儿买的鱼？瞧着这个头这么大，在外边的市场很少看到呢。” 吴秀英跟她扯了两句就出来了。 然后他们一行人就进了客厅，也许是因为听到动静，客厅大部分人都在这儿。 周光明夫妇，还有周福周寿，以及周福的两个孩子。至于周禄跟周小兰就没有看到。 “哎哟，今天到底是刮什么风？把你们一大家子都刮过来了？”徐树花跟她婆婆从老太太的语气如出一辙。 周程看不得她这阴阳怪气地说话，“大伯娘这话怎么说？我们每个月都有过来看奶奶，今天怎么就变成刮风了？” 徐树花撇撇嘴，“人家那些孝顺的，一个月有大半个月是往这里跑的，你看看，你们一个月只有一两次过来，就成孝子了？说出去也不怕被大风吹闪了舌头。” 周程觉得徐树花真的越来越像周老太太了，说话尖酸刻薄，他们二房过来得勤了，不招他们见，说是故意过来他们家蹭吃的，不过来了又被他们说忘记周老太太了，不孝顺。 而且徐树花这种人越把她当回事，她战斗力越强。 周程也懒得理她。 这边周正明跟周光明说上了话来。 吴秀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抱着小鱼儿没来得及去反驳徐树花。 顾北望让周正明叫过坐到他身边去。 周程也不客气，找了一张椅子，放到吴秀英身旁坐着。 徐树花却是在二房每个人的身上都打量了好几眼，特别是顾北望，眼珠子转了转，就道：“北望回来几天了？开车回来的吧？在外面做的怎么样了？能不能挣两口吃的？” 吴秀英替顾北望回道：“还好。” 周老太太也把视线转到顾北望身上，问道：“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回来？” “妈，这些哪里好说的，看市场了，要是有生意的话就好点，没有生意就少点。”吴秀英又是道。 周禄在外面进来，看到屋里面这么多人吓一跳的样子，不过很快脸上就带着不屑，“二叔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没有脸过来了呢。” 第七十八章 暗里 周禄自从上次气恼而走之后，一直心情不畅，再加上女朋友对于房子的事耿耿于怀，多有不满，两人的感情也随之不稳起来。 因为这件事，新工作也经常出错，继而被上司责骂，周禄对周正明又气又恨，现在在家里看到他，接连来的不顺就喷涌而出。 对于周禄这样的出口不逊，大房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就连周老太太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然后装聋作哑。 周正明皱了皱眉头。 周程忍不住，“周禄，你真有脸！我们过来又不是看你，你凑什么表情？” 顾北望直接站了起来，“既然奶奶看过了，咱们先回去吧。” 吴秀英跟周程也马上站了起来，周正明迟了一些，吴秀英已经等不及给他打眼色了，周正明也站了起来，跟周老太太说：“妈，那我们先回去了。” 顾北望过来抱过孩子，一起往外走。 “正明，怎么现在家里是你女婿作主？”周光明这时候才开口，看过周正明眼睛里带着不快，而且还有些看不上的样子。 周正明倒是好脾气地道：“我也正是跟北望一样的意思。”他回了这么一句，老婆孩子已经走出了厅门。 周老太太脸色也是沉了下来，“正明，你看看你们家像个什么样？让一个外姓的人作主？” “北望是我的半个儿子，我们年纪大了，家里的事自然交给儿子去做了。” “是不是说你两句也不行了？” “妈，我都当爷爷了，我需要什么样的生活难道还不知道吗？” 周老太太噎了噎。 “妈，你要是在这边闷了，就过我那儿去住几天，现在这边家里是大哥作主，我们过来看你还得看他脸色，为着我们兄弟不起矛盾，妈你也能安心，我们先回去了。我挑了两条最大的鱼过来，你让晚辈打些鱼滑给你吃，这样子没刺，这鱼还挺鲜甜的。”周正明难得地把态度摆明了。 周老太太瞪着他，但又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 二房一家走出了大门口，周正明落后一步，吴秀英还回去拉了他一把，“瞧你慢得？赶紧吧，咱们回去也要做饭呢。” 正好路口有一辆三轮车路过，顾北望就招手让其过来，这是改装成载人的电动三轮车，后面拉起了帆布的两排座位，专门拉人的，他们一家人挤挤也能坐上去。 吴秀英怕周老太太他们追出来，周正明会犹豫，所以赶紧拉上周正明上了车。 好像逃难一样。 周程：“……” 周正明跟吴秀英坐一排，周程跟顾北望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一排，小鱼儿由顾北望抱着。 谈好了价钱，电动车就开动了起来。 这车子还算平稳，周程抓过床位旁边的扶手，小鱼儿又开始兴奋起来，他想下来自己坐一个座位，还有车上这么多人亲人，他还想每个亲人那儿都去一趟。 顾北望拉着他不给乱动，小家伙就挣扎起来，准备要哭的样子。 吴秀英看不得孩子哭，就赶紧把他抱过去。 顾北望有些担心她抱着孩子坐不稳车子。 吴秀英就笑道：“没事，看着姗姗吧，她怕坐这些车，胆子小。” 说白一点就是周程比较怕死，有时候走着路都要走回屋檐底下，怕楼层上面有人扔东西下来。 周程赶紧否认，“那是以前的事了。” 吴秀英老俩口都忍不住笑了。 顾北望也翘起了嘴角，伸过手来搂过周程，“我扶着你好了。” 周程转过头来瞪眼，“放开。” 正好这时候车子一个转弯，周程更是往顾北望那儿更贴近了几分。 吴秀英转过了脸笑。 周程默默地吐了一口气，暗下黑手地在顾北望腰间掐了一把，留意到他吸了一口气后，才满意了。 周家二房人走了之后，大房一家面面相觑了下，隐隐有些懊恼起来。 这下子周禄的婚房更加难拿了。 周禄却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跟周老太太说：“奶奶，你看看二叔他们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他们这是什么态度啊？二叔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真怪那个顾北望，自从他嫁过来之后，二房就他说了算，这样下来，以后他们一家都变成姓顾的了，就连那两套房子也变成了顾姓的房子，哪还有咱们姓周的事？” 徐树花连连点头赞同，“周禄说得对，二叔以前虽然也算不上很孝顺，但是起码没有像现在这样跟妈对着来，妈说什么他不止不听还拿一大堆话来反驳，这样下去，以后还能指望他送终？” 周老太太越听脸越黑，对周禄说：“你赶紧出去看看他们走了没，把他们叫回来！” 周禄叫过周福一起出去。 徐树花惯会拿捏婆婆的脾气，于是又道：“妈，等会儿二叔进来，咱们还是跟他好好说说房子的事，咱们之前挑的好日子一天天近了，这房子还没有着落呢，周禄那个女朋友又见天地在闹，说什么没有房子不结婚了。这哪行，咱们周禄在她身上花了这么多钱，要是不结了，咱们家可不是亏了吗？” 周老太太听她说完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周禄两兄弟回来了。 徐树花看到他们身后没人，就竖起了眉毛，“你二叔不肯进来？” 周福摇摇头，“他们已经走了，我们出去都没看到人。” 周禄也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周老太太拉着脸，气骂：“这个不孝子！” “都怪那个姓顾的！要不是他要当这个上门女婿，周程嫁了出去，那房子也能留得一套下来，也不至于便宜了外人。” “对了，上次小兰不是说，那个顾北望在外面挣到钱了，那辆货车是他们全款买的，不知道是二叔跟他一起出的钱，还是顾北望那小子自己掏的钱。小兰对象说了，那辆车要十万块呢！咱们这些人家有一万已经是万元户，要笑了，那小子竟然有十万？”周禄嫉妒着眼圈都红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竟然二叔不肯借房，咱们不如问他借钱吧，借钱过来咱们自己买房。”这是上次周小兰回来说的主意，周禄也是非常赞成的。 第七十九章 跟过来 本来就不远，现在坐车就更快了，一下子就到了自家的那条街口。 吴秀英跟顾北望说着话，问起他今天去水库的事。 周程却是把视线放在外面，明面对顾北望的事不感兴趣。 在车子再一次拐弯的时候，周程看到了刘刚父女，就是每天过来吃早餐的那对父女。 “师傅停一下车。” “怎么了姗姗？” 车子被周程叫停了下来。 “你们先回去吧，我看到熟人了。” 吴秀英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出去，惊讶道：“这不是那莹莹小朋友吗？这是怎么了？” 莹莹小朋友左手上打着石膏，头上包着白色纱布，由刘刚小心地抱着，慢慢地往家里方向走去。 周程下了车，就追上了他们。 “这位大哥，莹莹这是怎么了？” 刘刚转头看是她，停下了脚步，苦笑地摇摇头，“这孩子在楼梯上摔了下来。” 周程这会儿也是近距离看到莹莹的情况，这孩子没有了平常的活泼，精神恹恹的，圆圆的眼睛里还泛着泪光，可能是身上的伤口还疼着，看到她还小声地喊了一声阿姨，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还说今天没有看到你们过去吃早餐，还以为你们在家自己煮了……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你这是回家吗？” “姗姗，有没有要帮得上忙的？”顾北望跟了过来，看了下刘刚父女，然后问周程。 周程转了下头看到他，又转回了脸，“我们送他们回去吧。” 刘刚除了抱着孩子之外，手上还提着不少的东西。顾北望答应着周程，把刘刚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 刘刚看着顾北望的动作愣了下，然后赶紧说了声谢谢。 “这是我孩子的爸爸。”周程看刘刚有些疑惑的样子就解释了下顾北望的身份。 刘刚又说了一声谢谢。 边走刘刚边说着莹莹的情况，“……昨天我回来得早，把孩子早早接了回来，可能她在幼儿园没有睡午觉，回到家玩了会儿就睡了，我后来去买菜，看她还睡着就没有带她一起，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躺在楼梯旁哭……比较严重的就是左手骨折，还好她不是在很高的楼梯摔下来，除了左手之外，其他的都只是擦伤跟撞伤不是太严重，在医院住了一晚，医生今天说可以回家慢慢养着，我就带她回来了。” 周程听着好一顿地心惊，联想到小鱼儿，也正是好动好奇的年龄段，这孩子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离了大人的视线啊。 刘刚脸上带着愧疚，他可能经历了昨天那慌乱的情景，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嘴边周围的胡渣也冒了出来，神情苦闷反应迟钝，样子比平常的模样看着老了五岁。 周程看着也觉得无奈，可能这也是一个人带孩子的情形吧，又当爹又当妈的，很难说把孩子照顾到周周到到。 “莹莹回家谁照顾啊？”周程问。 刘刚道：“厂里批了我五天假，等我假期过了，我想让我妈过来看着她，医生说在家里一定要小心看着，不要让她的手再碰到了，要不然以后就难恢复回原来的模样。” 周程之前听吴秀英说过莹莹的奶奶好像比较重男轻女，不怎么喜欢莹莹这个孙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你平常上班，孩子放幼儿园，虽然你下班了可以顺便把她接回家，但是家里的事情没有人帮忙照顾，不止你累，莹莹也会受影。那平常莹莹怎么回来过来帮忙看一下莹莹啊？” 刘刚顿了下，“我妈帮我弟带孩子，他孩子小些。” 周程点点头。 跟着刘刚回到了家，他家里也是乱糟糟的。 刘刚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家里乱，让你们见笑了，你们、坐一会儿，我给你们倒杯水过来。” 周程赶紧制止他去倒茶的举动，“不用不用，你去看看莹莹吧，她在医院那边有没有吃过东西啊？你看看要不要给做点什么？” 刘刚点了点头，他跟顾北望在客厅里拼了张小床出来，让莹莹在这小床上躺着，因为在客厅里，他厨房里煮东西或者在天井洗衣服都能看得到她。 莹莹没一会儿睡着了。 刘刚跟周程顾北望两人解释，“在医院没敢睡，她总是怕医生打针，一直绷着这根弦，她都不知道多困了，现在一回来才放了心，你们看她都睡着了。” 周程帮他看了会儿孩子，刘刚赶紧去把粥煮上，然后收拾屋子跟洗衣服。 “你们在我家吃饭吧。”刘刚忙了会儿才想起来吃饭的事，过来跟周程和顾北望说。 周程道：“不用了，你照顾好孩子就行，不用特地招呼我们的，我们回去就能吃饭了。” 刘刚搓了搓手，感谢道：“那下回来我家吃顿饭。” 周程点头应了。 正说着话，听到旁边房子一阵的争吵声。 刘刚皱了皱眉头，回身去看莹莹有没有醒，孩子好不容易才睡着，别给吵醒了。 顾北望去把门窗掩着。 周程听了听那争吵的方向，那是余芳家传来的。 “旁边是不是余芳家？”她问刘刚。 刘刚惊讶了下，“你认识他们家？” 周程点点头，小声道：“余芳是我的同学，她家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又吵起来了？” 刘刚看了看她有些欲言又止。 周程笑道：“有什么话你直管说，没关系的。” 刘刚愣了下。 顾北望伸手往周程后脑勺上抚了下。 周程转头看他。 顾北望道：“你头发上有根羽毛，我给你拿开了。” 周程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等她再转过头去看刘刚的时候，顾北望拉起她手走出院子，“咱们出来说吧，别吵着孩子。” 刘刚回过神来，那位顾同志怎么了？ 刘刚也出了院子，看到被顾北望挡住半边身子的周程，他才有些后知后觉，顾同志这是吃醋了？ 想到这儿，刘刚脸上不由红了起来，他真没有别的意思，刚才看到周程的笑容就多看了一眼，他想起了孩子妈妈。 第八十章 我来吧 “不好意思。”刘刚看了一眼周程迅速垂下头，然后道：“我想问问周同志，余芳是你很要好的同学吗？” 周程今天过来也是打算问问他老婆失踪的事的，看看到底有没有余芳的影子在。 “以前还好，现在觉得她有些变了。” 刘刚不知道怎么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松开了，“周同志你以后离他们远些……他们跟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不是一路人。” 周程适时惊讶了，“怎么说？” “他们家比较重利……我们好几年邻居了，没怎么处得来。莹莹妈在家的时候，倒是跟余芳说得上几句话……莹莹妈后来失踪了，我这些天也慢慢想了些东西，她失踪之前跟余芳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我后来去问过余芳，她只安慰我，其他的就全部不知道。”刘刚说起来脸上还带着不甘，“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老婆在家里带小孩，平常最多去去市场买菜，没几个说话的人，正好余芳住在旁边，总是过来找我老婆说话，一来二去，我老婆什么心里话都跟她说了，余芳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消息的。要是她有心的，把我们父女俩的消息传过我老婆那里也好的，就像前些天莹莹高烧了好几天，要是我老婆知道了一定会回来的，她虽然跟会吵架，但是对女儿还是很疼的……” 原来他也疑心着余芳，不过听着他的说法，他并没有怀疑到他老婆可能被拐卖，最多想到余芳给他老婆策划去了某个地方工作而已。 周程看着他失落的模样，不由就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 刘刚听着脸一下白了，嗫嚅了下嘴唇，不敢猜想出来。 顾北望揽了下周程的肩膀，他对刘刚说：“我老婆说得没错，你老婆这个情况是不寻常的。你想得也没错，那个余芳一定是知情者，要从她那儿下手才行。” 周程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顾北望也转了转头，“姗姗，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刘刚也看过来，想起她刚才说余芳变了的话，也问道：“周同志，那个余芳是不是还做了什么事情？” 周程点了点头，“余芳跟我另外一个同学说，在c省有份工作，介绍给我那个同学，我这个同学也是跟莹莹妈妈一样在家里带孩子没有收入的家庭妇女。因为跟婆婆处不好，开销也大，我这个同学对于余芳的介绍挺心动的。” “她到底想干什么？”刘刚这会儿咬紧了腮帮的肌肉，气狠了，“我老婆应该也是这样被她哄了去，把人家弄得家都散了，她还有良心吗？” “爸爸……” 屋里头传来了莹莹的叫声。 刘刚赶紧进了屋去看孩子。 周程跟顾北望对看了眼，在院子里等着。 顾北望问她，“你之前说去c省也是余芳掇撺的？” 周程点头。 “你发现她别有目的就回来了？” 周程又是点了下头。 “姗姗，你是怎么发现的？” 周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发现她喜欢你，然后想把我支走，她好跟你制造机会。说起来我差点被拐卖也是因为你！” “姗姗，余芳说起来我印象挺模糊的。” 这个周程当然知道，要不然她早就发现了余芳的异样了。 以前余芳过来找她玩，顾北望就态度冷淡，好像没有这个人似的。 但余芳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她喜欢你？那你有没有看出她喜欢你？” “姗姗，我的恋爱经验有限，真没看出来。” 周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意思？话里有话是吧？ 刘刚出来的时候，跟他们说：“莹莹说饿了，我这去给她倒些粥出来。” 周程看着这时间也不早了，而且人家还要照顾孩子，于是就道：“余芳那儿你不要冲动，要真是她做的，她肯定还会有同伙的，你得想想你还有莹莹，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她连爸爸也没有了。咱们再商量商量，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先留意留意她的动向。她近段时间好像很缺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你留意一下，他们家到底在吵什么。我们先回去了，迟点我们再过来看看孩子。” 刘刚点了点头。 顾北望也有些意外地看了周程一眼，感觉这小女孩真的是长大了啊。 拒绝了刘刚送出门，周程跟顾北望走路回家。 “姗姗你打算怎么做？”顾北望问。 周程看了他一眼，好像有这么一个人跟在身边，心里面也踏实了不少。 “抓她一个人应该比较容易，但是要牵出她背后的团伙的话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她在c省有窝点，这地域跨越如此之大，由此可见这并不是什么小的犯罪团伙。”这也是周程提醒刘刚不要冲动的原因。 “姗姗，现在刘刚知道了他老婆有可能不是单纯出去打工那么简单，他那边会等不及的，咱们要在他行动之前把加快速度了。”顾北望道。 周程惊讶地看着他，“刘刚他，应该不会吧？他刚才也答应的。” “他老婆在余芳手上，他能坐得住吗？多一天的时间出来，就会多一天的变数，这事发生谁的身上也会冷静不了。” 周程张了张嘴，“那怎么办？我还打算让贺加礼去c省的时候会一会余芳的表姨呢，要是现在动了余芳，那c省那边的团伙不是惊动了吗？” 顾北望笑道：“不过他知道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他住在余家旁边，消息会比较灵通，而且他参与进来，余芳反应弧度也会加大，她更容易露出马脚。” 周程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他说的也对啊。 “别想这么多了，这事情就交给我吧。” 周程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顾北望失笑，拍了下她后脑勺，“看车吧。” 周程回过神来，看了下路况。 哪里有车？ 两人回到家，两老已经做好饭了，正伸长脖子等他们回来吃饭。 “爸妈你们等很久了？”周程问。 “你们再不回，我们就准备吃了。下次出去谈恋爱，你们吃过饭再回来吧，我们老了，不太抗得了饿。”吴秀英道。 周程默默看了她一眼，真会开玩笑。 第八十一章 主意 中午吃了全鱼宴，周正明的手艺经过长年累月的实践，能跟外面的饭店大厨有得一比。 周程吃了两碗饭。 饭后周程收拾了碗筷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因为说过了余芳的事，顾北望出去了。 周程让吴秀英跟小鱼儿午睡。 自己除了心里面想着事情睡不着之外，还有就是现在也没有什么时间了。 下午还要回少年宫上课。 周程听到旁边许家有说话声，出门口晃了一下，平姨院子里面看到她，就把她叫了进去，“我家里腌的嫩姜好了，酸辣酸辣的很好吃，你带点回去吃吧。” 这个周程挺喜欢吃的，不客气地应下了。 平姨手脚麻利地拿了个碗给她装了一碗，拿了个牙签给她，让她尝尝。 周程尝了一块，确实是儿时的味道啊，“平姨小时候我可馋你家这腌姜了，对肉也没有这么喜欢。” “可不是嘛，你妈说你很奇特，别人的孩子恨不得天天吃肉，你倒好，天天买肉给你吃，你却喜欢这些酸菜腌菜。”平姨摇摇头，“你不知道，像我们这些穷人家没办法才吃这个的。” 周程看她给自己装了一碗后，又拿了一个碗出来装了一碗，就问，“平姨你还没有吃饭吗？” 平姨点头，“没吃呢，早上跟大志那小子跑了一趟余家，回到家躺了会儿，现在才觉得饿。” “你们去余家了？”周程帮她把腌嫩姜的瓦缸盖好，边惊讶地问，“那边怎么说的？” 那上午那会儿在刘刚家里听到的争吵声难道就是平姨跟余家吵的？ “余家理直气壮地说，那些钱都是大志心甘情愿送给余芳的，余芳也确实跟大志处过一段对象，说什么这处对象期间互相送礼物之类的不能要回去，你听听他们竟然这样无赖！我大志什么时候跟余芳处过对象？一直都是余芳从中吊着大志，又不松口，弄得大志心上心下的，因为想着余芳会答应下来，才给她借钱的，现在他们竟然说是送他们的！真是气死我了！”平姨说着那气愤又是挑了起来。 “平姨你们过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余芳？” “没呢，躲在屋里不出来，装死！”平姨一脸的看不上，“都怪我们大志看走了眼，这个余芳不仅心眼坏，还没有担当，都不知道当初学校怎么会选这样的人当老师的！” 因为余芳会装啊。 天生的戏骨。 “志哥现在还好吧？”周程问道。 说起儿子平姨又是一股子的恨铁不成钢，“他这个人又钻起牛角尖了，今天我说过去找余芳要回钱的时候，他磨磨蹭蹭地不肯去呢，还是我拎着他过去的，过去的时候又像一根木头似的，一句话也不会说，要不是这样，我都怕冲进余芳的房间里把她叫出来把话说清楚了。” “他们一家子不讲理还凶，就只有我跟你大声哥在那儿，严格说起来也只有我一个人在应付着，他们就是不肯还钱，我说了他们不还的话，我就把这事说出去，让余芳没脸出来见人，他们也不怕，那真是拿这样的无赖没有办法了，这钱借出去又没有写借据的。”说到后面平姨又是愁起来，这两个月的工资真是不少啊，家里也不是什么宽裕人家，况且给了余芳那种人，还不如给了乞丐呢。 确实是这样，余家可能还真不怕平姨出去说，余芳平常惯会做人，就算她这骗钱骗感情的人说出去也怕没几个人相信。 余家也是因为这样才有持无恐吧？而且他们也不怕许家去学校闹，因为这样的话，许大志的工作肯定会受影响的。 周程之前就想过这件事，肯定不能让余家占了这个便宜去。 余家觉得许家不敢去学校闹事，然而这学校工作也是余芳的软肋，余芳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要是她没有了学校的这份工作，她家里第一时间不肯过她，还有她也不能以这明亮的身份出来处事，以及换取别人的好感与信任。 “平姨，你看这样，你去学校里给余芳来软的，咱们也演演戏，不用闹的，跟大志哥两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黑脸，你反正就一老人家，为家里操心得厉害，顺便也求求学校里领导，余芳就算比咱们更能装，她也不会让这事僵持下去的，只想快点把事情解决掉。” 因为余芳这时候家里还有一堆的事等着她去处理呢。 平姨琢磨了下，觉得这事情可行，“对啊，咱们不去闹，来软的。大志喜欢了她这么久，我不信他们同事没有人知道这事，我等会儿就去学校给余芳送汤水去，对她亲热些，有人问起来，我就说余芳快要成我家儿媳妇了，因为她把聘礼都已经收了。” “大志那里就让他请几天假好了，他耳根子软，我怕他被余芳再哄几句就站到她那一边去了。” 周程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平姨这喜欢才露出了笑容，“你提醒得对，余芳这么会演戏，在人前一定是活得小心翼翼的，怕露出马脚嘛，我到时候过去，多会会她，看她是不是还这么能装。” 打定了主意，平姨顿时满怀斗志起来。 从许家回来，周程看着还有些时间，打算去找找郭晓梅，心里面总是担心她听了余芳的话，然后去了c省。 只是她还没有走出院子，就看到了苏圆走着进家门。 “表姐！”苏圆高兴地跳到周程面前，“你是不是知道我回来，专门出来接我的？” 周程笑了，“今天怎么回来了？” “厂里放半天假。”苏圆对于这半天假很高兴，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家里还没有吃的？” “有啊，可能饭就没多少了，不过淘米去煮也很快的。”周程答道。 “好咧。” 苏圆也不是外人，周程也不用特意招呼她，她还是去了一趟郭晓梅那儿，然而她却不在家，她婆婆说她带孩子出去玩了，但是不知道去哪儿玩，周程路过小公园的时候没看到她，也只好去上班了。 第八十二章 消息 周程下班回家的时候，她收到了两个消息。 消息来源于顾北望和苏圆。 第一个消息，顾北望跟她说，余强跟有夫之妇间的不正当关系被曝出来了。 现在余家被那女人的婆家打上了门。 周程听到这儿就想到了刘刚，她问顾北望，“是不是他啊？” 顾北望点了点头，“他对余家的情况很了解，知道对付余家从余强身上入手是最容易的，他是本地人，也有自己的一些人缘，很快知道了余强的事，知道之后马上就给那女人的婆家打了电话，提供了余家的地址。” 周程咂了咂舌，这行动力也是神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抛开别的，这样的八卦周程平常也是挺好奇的。 “人家要告余强强｜奸，余家吓坏了，表示愿意赔偿，估计最后这事情就奔到赔偿去了，现在也不知道闹的那些人走了没。” 估计这个赔偿的数目不会少，周程就想到了平姨，要是这样的话，平姨想拿回这三百块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但只要余芳为了保住这份工作，肯定会想办法的。 现在余家需要给人家赔偿，就一定会同给三个女儿施压力的，但三个女儿中有两个已经嫁了，不傻的话嫁了人的两个女儿应该不会揽过来，余家也只有一个女儿可以施压了。 那余芳在父母的强压下，也会想尽办法凑钱。 她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除了借之外，周程估计她会继续动员郭晓梅去c省了。 “你同学不妨答应下来，到时候咱们可以联合警方跟过去把那些犯罪团伙一举歼灭。”顾北望道。 这个周程也想过，但是因为c省距离太远，其中的变数太多，在没有万足的准备之下，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周程都不想冒这个险。 除了余芳这个人贩子团伙之外，更让她担心的是罗友亮那些势力，不知道余芳这个团伙跟他们之间是个怎么样的关系？纯属买卖还是另有深情？ 现在顾北望插手进来，还跟警察那边打交道，那对他有没有影响？ 周程让贺加礼去c省探探余芳表姨的真假，再做要不要过去的决定。 “其实余芳的表姨也叫过我去c省，不是之前说去文工团的那次。”要是需要有人把他们引出洞的话，她不想是郭晓梅，没有事情是万无一失的，而且郭晓梅也没有必要冒这个险，要冒这个险的话，那就自己来吧。 周程把事情说了一下，说到后面，在顾北望带有肃色的眼睛里就摸了摸鼻子，有时不明所以。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人说？” “我正打算说。”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小鱼儿到处找你们俩呢。”吴秀英上楼拿东西，正好看到周程两人小客厅说话。 “我们说两句话就下去了。”顾北望道。 “不，我现在就下去。”周程说。 说完就下了楼。 吴秀英看了顾北望一眼，小声地问，“你们两个又吵架了？” “妈，没事。” 吴秀英点点头，“姗姗那孩子前段时间就好像转了性子一样，性格看着沉稳了，对孩子也有了耐心，我跟你爸呀，心里面就安慰了不少。只要你们能好好过日子，我们也就满足了。” 顾北望应声道：“妈你放心吧，我跟姗姗会好好的。” “那就好。”吴秀英脸上露出了笑容，“姗姗这孩子从小被我跟你爸宠坏了，脾气比较大，要是有哪里做不对的地方，你跟我说，我去说她。” “我会的。” 周程下了楼，本来跟苏圆玩着的小鱼儿转头看到她顿时就扑了过来，周程把他抱了起来。 刚才吃饭的时候，苏圆在饭桌上说起了她工厂里的事。 说是有一个订单因为延期的问题没有交得出货，在仓库里堆着，今天放假，还是因为之前在赶那个单词的时候，厂里面让大家日夜加班，现在好了，终于把货做出来了，但却并没有出得去。 在流水线上的工人很多都是计件的，这批服装厂里面没有卖得出去，厂里就想拖拖这些计件的工资。 对拖工资这事，让工人们非常不满，大家的积极性也下降了。 厂里面想着今天的货不是那么赶，照顾着大家的情绪，于是给大家放了半天假。 苏圆有些庆幸地自己是一个计时的。 吴秀英笑着摇头，“难道你就不想跟那些师傅一样计件？” 苏圆点点头，“想啊，他们的工资比我们多多了。但是啊，现在来说，我这样的也挺好的。 周程听着灵机一动。 “圆圆那批卖不出去的服装是什么款式的？是不是女装啊？” 苏圆点头，“这一批是冬天穿的外套，我觉得款式还挺好看的，料子我听他们说挺不错的。” 贺加礼不是要到外省去贩水果吗？让他去苏圆的厂里看看，批发些服装去外省，看看有没有人要？ 这算是个好消息了。 跟小鱼儿玩了一会儿，周程就带他上楼睡觉。 小鱼儿小床做好了，他看到的时候觉得很新鲜，就想上去睡觉。周程最多中午的时候让他去睡一下，但是到了晚上她觉得不行，就怕他踢被子。 小鱼儿睡着了之后，顾北望才上了楼，进了房间。 周程听到了他的动静，也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周程睡到最里面，孩子睡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顾北望是睡外面。 顾北望躺下来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动静。 周程默默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然后转过头来看孩子，孩子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就愣了下，顾北望也不在床上。 他们这么早就起床啊，现在才早上七点多钟。 周程刷牙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昨天晚上好像没这么给孩子喂奶换尿布。 看来都是顾北望做的。 到自己家的早餐店吃早餐，也没有看到他们父子俩，周程就问吴秀英，“他们去哪了呀？” “刚吃过早餐出去了。” “他们怎么那么早……” “小北天还没有亮就起来了，说是出去跑步运动，每天都是这样。”吴秀英回道。 第八十三章 一起 跑步啊。 好像他以前就有这个习惯。 没多久，父子俩满头大汗地在外面进来。 吴秀英哎哟了声，“这是去哪儿了呢？” 小鱼儿咯咯咯地笑，坐在顾北望的肩膀上，听到吴秀英的问话，他奶声奶气地回答，“抓、小鸟玩。” 周程拿过毛巾帮这小家伙擦汗，顾北望顺势把他放了下来，道：“后背的衣服也湿了。” 周程摸了一下他后背果然湿透了，不由就看了一眼他爸，这么大的汗到底玩了什么运动啊？ 顾北望解释道：“去公园玩了，公园地上飞下来很多小鸟，这小子跑过去要抓，跑了半天，这身汗就是这样来的。” 周程能想象那个画面，不由就笑了，逗小家伙，“小鱼儿好不好玩啊？” “好玩！” 这孩子好像这几天的时间词汇量又丰富了些，能两个字三个字地说了。 周程给孩子换了衣服，顾北望回了一趟家里，再出来的时候，问周程，“要不要过去看看刘刚的孩子？” 周程也有这个打算。 在店里打了两份早餐，一家三口就过去看莹莹了。 到了那儿的时候，刘刚迎出来，感动之余还泛着丝心虚。 周程知道他心虚是因为余强的事。 “莹莹今天精神好些了吗？”周程先问起莹莹来，毕竟其他的事都比不上这小姑娘的身体重要。 “好、好些了，你们进来吧。” “吃了早餐没有啊？我在店里给你们打份早餐过来，要是吃了的话，放着等会儿饿了再吃。” “谢谢谢谢，给莹莹煲了些粥，还没好、我准备出去买些肉放进去的。” “莹莹这里离不开人，你想买什么东西就赶紧出去买吧，我们帮你看着小姑娘。”周程说道。 刘刚也没有客气，赶紧出去了。 莹莹也已经起来了，坐在床上，刘刚不让她下床，但是孩子哪里坐得住啊，尽管身上伤口还疼，但她还想出院子去。 看到周程跟小鱼儿，她很高兴，想下床的意愿更强烈了。 “莹莹，等你好些了，再跟弟弟玩啊。” 莹莹眼睛里包着一包泪。 周程看着就不忍心了。 跟顾北望商量了下，“要不让她出院子里晒晒太阳？这样总是闷在屋里也不太好吧？” 顾北望同意她的话，“刘刚也是担心她下床不小心碰到伤口。” 周程小心地把她抱出了院子里，让她坐在椅子上，晒晒太阳，这会儿的太阳也不晒。 最主要的是孩子特别地高兴。 拿过早餐喂莹莹吃了，这是一份粥，小鱼儿早上也是吃这个，里面放了红萝卜碎跟肉糜。 小鱼儿想到小姐姐玩，周程怕他碰到莹莹的伤口，就不让他下来，由顾北望抱着。 刘刚回来得也很快。 看到莹莹在院子里听周程讲故事，周程声音清甜柔和，莹莹听着的小神情认真极了，这会儿的她好像完全忘了伤口痛了，刘刚感觉心口上的一块石头也终于松了松，漆黑的心房上透出了一束亮光。 刘刚翘着嘴角轻手轻脚地拎着菜进厨房里。 莹莹一下看到他了，高兴响亮地喊了一声，“爸爸。” 等刘刚收拾好之后，他出来主动跟周程顾北望说起余强的事。 “是我把人通知过来的，对不起我没忍住……”刘刚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现在余家那边到处筹钱，那陈家把赔偿开到了三千块，余家只拿了一千出来，剩下的陈家给了期限，在十天内要拿出来，要不然就余强坐牢。余家就只有这一么一个儿子，哪里会让他真的去坐牢？把另外两个出嫁了的女儿叫回来，余家的两个大女儿可能也收到了消息，找借口避开了，没有过来。现在余家在两个大女儿那儿拿不出钱来，只能指望余芳了。” 刘刚顿了顿，“我、我在想，我这时候去找余芳，只要她把我老婆的消息说出来，我愿意给她筹钱。” 周程愣了下，顿觉心酸，也不能说他的办法就是好，但他估计是真的很着急妻子的安危，一刻也等不了。 “余芳不会轻易说的。” 周程想了想，就道：“其实余芳除了现在余强的事之外，她自己也也是需要钱的。”周程把她骗许大志钱还有试探余母的事说了。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需要这么多钱，还不知道。要是阁子，咱们可以再添把火让余芳走头无路，刘大哥再拿钱过去问余芳，估计这时候余芳是有可能说出来的，现在市面上不是有录音的东西卖吗？去跟余芳交涉的时候，不妨备上一个。” 顾北望看了周程一眼，带以了肯定。 周程脸上倒是端得住，以前她的性子比较冲动，冲动过后才静下心来反省，这时候她能想出好几种更好的解决方案，但那都已经是不能挽补了。重生回来，她常常告诫自己，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把事情想清楚来路与退路之后再做。 这可能这也是顾北望对她比较意外的地方吧。 “你是不是查到了些余芳的事啊？”周程问顾北望。 刘刚也把期待地目光投向顾北望。 “是查到了一些。” 顾北望却没有说出他查到的是什么事，“这把火我来添，你们等着消息就好了。” 周程狐疑地看了他两眼。 刘刚倒是对顾北望很信任，没有二话就答应了下来。 周程对于刘刚这个信任还是挺惊讶的，难道顾北望看起来就是一张童叟无欺的脸？ 从刘刚家出来，周程马上就问顾北望，“你到底查到余芳什么了？” 在刘刚面前不好说，难道在她面前也不好说吗？ “余芳跟一些不好的组织牵扯在一起，她需要钱，是因为她在谋划一件事。” “什么事啊？” 顾北望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姗姗，这事牵扯较大，等此事了了我再告诉你。” 又是这句。 周程撇了撇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看结果了，要最后不是我想的那个结果，我就按我自己的方式来了！还有你，就搬到其他房间睡吧！” 第八十四章 答应了 顾北望失笑，“那我现在跟分房睡有什么区别吗？” 周程瞪眼道：“那既然你认为没有区别，那你就在我练舞室弄一张床过去睡。” 顾北望笑着揉了下她发顶，“我开玩笑的。” 周程拂开了他的手。 小鱼儿却是觉得好玩，也伸过手摸周程的发顶。因为他由顾北望抱着，倾过身来也能够到周程的头，他动作很快，一下就把周程的头发抓住了。 疼！ 顾北望赶紧把他的手拿开了，教训道：“小鱼儿不能抓妈妈的头发。” 小鱼儿瘪瘪嘴，脸上带着控诉，不能理解为什么爸爸可以他不可以？ 周程又是狠狠地瞪了顾北望一眼，真是个不好的示范！ 顾北望赶紧认错。 路过市场的时候，周程要进去买菜，让顾北望先回去，她在市场里面碰上了同样出来买菜的郭晓梅。 “周程，现在怎么你买菜了？”郭晓梅在菜档上挑了两棵大白菜，手上已经拿了一袋子的鸡蛋。 “现在都由我买菜了。” 买好了东西，两人从市场里走着出来。 正好都有话跟对方说。 “晓梅余芳有没有过来找你？”周程问。 郭晓梅摇摇头，“没有找，不过她有打电话过来，问我到底去不去，要尽快给她答复。” “那你怎么说的？” 郭晓梅看了周程一眼，有些心虚，“周程我答应她了。” 周程说不出什么感受，心情也挺平静的，因为仔细想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郭晓梅看了下周程的神色，然后叹了一口气，眉头也皱了起来，“周程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婆婆在别人的口中知道了我不见钱，又在家里作了一番，还打电话给我老公，让他以后把钱交到她手里，不要给我。” “我气不过，这钱被偷了，也不是我想的。我跟她大吵了一架，我老公的工资要是给了她，那以后家里哪还有我的位置？就算是买个卫生巾也给问她拿钱，那还不如离婚算了！” 周程看着她，“所以你就答应了余芳。” 郭晓梅又是看了她一眼，垂下了眼皮，“周程，你以前一直跟余芳交好，形影不离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周程竟然又有些理解她这句话了，是啊，她们以前这么要好，换作谁都会这样认为的吧？自己跟郭晓梅说不要相信余芳，但郭晓梅却觉得她是因为跟余芳闹了矛盾而说的气话。 “我们没有吵架。”周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你答应了她什么时候过去？她给地址你了吗？” 郭晓梅点点头，“说了，明天下午就走，我已经跟我老公说了，把孩子留下来给你婆婆带，那份工作好，我先过去做着，要是稳定了，以后再让我老公过那边去找工作，过个两年，我们俩都稳定下来，接我儿子过去上幼儿园也正好。” “对了，周程我听余芳说你也准备去是吗？因为上次你没有去文工团，余芳表姨那边挺难做的，你过去跟人家解释一下是吧？” 周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晓梅你可以给我看看地址吗？” “正好我带在了身上。”郭晓梅麻利地口袋里掏了张纸条出来，递给了周程，嘴里面边说道：“这可是在市中心呢，而且还是c省的省府，听说那边发展挺快的，工作机会也多，现在我老公工作了两年，也有些经验，到时候过去找工作估计也能找得到。” 周程看着她对新工作新生活的憧憬，不由叹了一口气，余芳说的这些工作真的很吸引人啊，也懂得利用人的某种心理。 她把纸条打开，看到上面的地址之后，周程心口就有些发闷，这就是前世余芳给她的地址啊。 “晓梅，我跟你说，余芳半年前也是这样介绍了一份工作给她的一位女邻居，她这位女邻居到现在还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完全是失踪了。” 郭晓梅惊讶地看她，“真的？” 周程苦笑了下，“我骗你干嘛？” 郭晓梅再次垂了垂眼睛，“周程这也有可能是意外，一个人出外，是要很小心的，听说外面骗子小偷多，说不定余芳的那女邻居是被人偷了钱包，在外地一时没有钱回来，暂时没有消息而已。” “周程，我们跟余芳都是同学，大家的家里都在这边，余芳就算是再有心眼，也不会做这些骗人的事吧？难道她就不怕出事后被抓去坐牢吗？而且她家里人也在这边，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也会为家里人着想吧？” “周程，我跟你不一样。你跟你爸妈坐在一起，他们有房子有能力，你老公也是个有本事的，你自个也有一份工作，生活无忧。其实我是很羡慕你的，不用为生计绞尽脑汁，家里也没有烦心的婆婆，只有处处为你着想的父母。” “我很需要这份工作，要是我再在这里，或者我在这里找份工作也是不理想的，我跟我婆婆根本就处不到一块去，而且也没有什么工作能找的。” 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去了。 而且还是明天。 这根本就是说走就走啊，余芳一刻都等不及了。 时间这么紧，顾北望那边能在明天把余芳的事完结吗？ 周程是不确定的，她吐了两口气，道：“晓梅，你看看等我一下。” 郭晓梅眼睛一亮，“周程你这是跟我一起过去吗？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咱们两人正好有伴儿了，我还怕我一个人坐火车不会坐呢。” 周程点了点头，“火车票那里到时候去到车站再买了。” 郭晓梅答应下来。 市场外，顾北望抱着孩子在等周程。 年轻帅气的父亲抱着孩子站在市场门口，还是挺引人注目的。 郭晓梅眼睛里带上了艳羡，“你老公对你真好，能帮忙带孩子，还陪你过来买菜。” 周程笑笑。 顾北望看到她们出来就走了过来，视线在周程脸上打了个转，然后才注意到她旁边的郭晓梅，给她点了点头。 第八十五章 记得（五更） 跟郭晓梅分开之后，周程就跟顾北望说起了郭晓梅的打算。 “她觉得余芳不会坏到这个程度，还觉得我跟余芳是闹矛盾呢。”周程有些无奈。 “没关系。”顾北望安慰她，“明天应该出结果了。” 周程与他深遂沉敛的目光对上，自己也不想到的，心里面竟然有股信任感隐隐地溢出来。 周正明说顾北望少年老成，从小就不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 学习成绩斐然，待人接物沉稳持重，是很多人口中的‘别人家孩子’。 估计也跟他家里情况有关，他从小跟妈妈一起生活，在这世道艰难下，什么都要靠自己，妈妈身体不好，他必须迅速成长起来，成为妈妈的依靠。 周程以前跟他不在一个圈子里玩，但因为两家关系亲近的缘故，他们接触的机会比较多。 特别是顾北望受大人之托给她辅导功课之后，两人一起上下学，被人猜测过亲兄妹，猜测过早恋。 顾北望比她大三岁，然而在思想和处事上却是比她大了人三十岁一样。 周程期间很多的幼稚想法在他面前是不堪一击。 所以两人的相处中，很多时候顾北望都是带了一种严师的态度管着她，连交友自由和玩耍时间也要管。 周程是个娇纵惯了的人，周正明跟吴秀英也只是一味地宠孩子，连句重话也没有跟她说过。 所以那会儿周程是很不爽顾北望的管教的，但是对于顾北望的手段又不得不憋着气妥协着。 但尽管是这样，周程有时候对顾北望还是很服气的。 她猜不透他心思，却有时候却是对他有种连自己也难以觉察的信任在。 “姗姗你不是想去海边玩吗？等余芳的事了了，咱们就去一趟。”顾北望说道。 周程微愣，虽然他们这儿是南方城方，但并不沿海。 以前班上有位同学是沿海那边搬过来的，她每年回家乡的时候都会给他们带贝壳。 她把大海描述得人间仙境一样，把周程撩得一愣一愣的，她有一次回家磨周正明，暑假的时候全家去海边玩。 那时候周正明跟大房正闹着房子的事没有答应她，她还因为这件事跟家里闹过别扭。 她真的是被宠坏了，她想要的东西，从小家里人都会尽量满足她，这次她想去海边玩的事却没有答应，她好一段时间的不高兴。 那时候顾北望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后来他们结婚生子，这什么去大海的事别说是周正明了连她自己也忘了。 没想到现在的顾北望还记得。 现在是十月中旬，天高气爽，还没有冷，去海边也挺不错的。 周程脑海马上给撩起了一幅幅的阳光沙滩天蓝海阔的画面。 真是难以拒绝啊。 “嗯，到时候再说吧。” 希望余芳的事赶紧了了吧。 中午周程自告奋勇下厨，把其他人都赶出了厨房。 周正明跟吴秀英在客厅里看电视，看着周程那个加热，周正明有些担忧，“这孩子不会把厨房给烧着了吧？” 吴秀英却是看了边上的顾北望一眼，笑问，“姗姗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顾北望翘起了唇角，“我们说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吴秀英倒是没问他是什么事，觉得一定是他们小夫妻间的亲密事，她看到他们这样也觉得很高兴，以前女儿不情不愿的样子，她就担心得头都白了。现在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女儿态度也和缓了下来，更重要的是他们俩现在是同一间房间睡了。 吴秀英不由觉得，她跟老周的决定是正确的。女儿跟小北一起长大，不管怎么样，小时候的情分在这儿，不管怎么样，都始终会有一天好起来的。 周程在厨房里折腾了十来分钟，周正明不放心还是进来了一趟，看到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 家里面还有鱼，周程做了个清蒸，中午买了排骨，然后就做了个红烧排骨，再是炒两个青菜，都是用煤气弄的，因为理论跟实践是完全不同一条道上，周程弄这几个菜弄得鸡飞狗跳，差点没把菜给炒到天花板上。 周正明给她收拾了下，总算是可以开饭了。 苏圆跟贺之礼在服装厂里回了来。 早上周程去刘刚家的时候特意绕到了贺家，跟贺加礼说了服装的事，贺加礼果然很感兴趣，随即就过来跟苏圆回厂里去了解。 吴秀英看到人这么齐，索性让贺加礼回家把他母亲跟弟弟也叫过来一起吃饭，周正明再去炒两个菜出来。 贺加礼也没有客气，答应了就回了家。 贺加礼叫人的期间，大伙就问起了苏圆，这趟顺不顺利。 苏圆眉开眼笑，“贺大哥看过货了，他觉得可以，我们主管也答应了给贺大哥。” “这么快啊？”吴秀英觉得这做买卖不是多看几遍的吗？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下来，“那批了多少啊？” “那批货有八百件的，贺大哥拿了一百件，每件十二块。要是之前正常出货的话，这衣服去到每件二十二呢，贺大哥好厉害啊，他把价钱给压了下来。” 周程发现苏圆的崇拜目标转移了，之前是顾北望，现在变成了贺加礼。 贺加礼家离周家也不远，十分钟左右的距离。 所以他很快把母亲跟弟弟都叫了过来。 大家热热闹闹地坐下来吃饭。 期间也说起过服装的事。 贺加礼虽然平常看着比较跳脱，但是说到生意经还真有他自己的一套见解。 周正明听着都连连地点头。 周程这时候就想到顾北望，他以前不是倒卖过服装吗？ 吴秀英也跟她想到了一块，她开口道：“小北以前做过这行，他应该有些经验。” 贺母把视线转到顾北望身上，高兴道：“北望是个有本事的，你要是方便的话，让加礼请教一下你。” 周程也看向顾北望，看他怎么说。 顾北望道：“每个地方不同，市场反应也不一样，而且以前跟现在的发展也不同，我能给到的经验怕是有限。” 第八十六章 变了 周程又是看了他一眼，说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顾北望也朝她看过来，然后微微一笑。 周程脸色微红。 这人真是变了。 以前不是沉稳持重严肃内敛的吗？ 什么时候变成这般不庄重了？ 吴秀英绝对是女婿的头号拥趸，听到他的话，就道：“也是，以前的物价跟现在都不一样了，工资也不是前几年的工资了，一天天地不同，小北做这服装的时候那是五六年前了。” 虽说是这样，但贺母担心着儿子眼力不够，还是想让顾北望帮忙看看那服装质量什么的。 顾北望倒是同意了下来。 饭间，周正明炒的两道菜一扫而光，周程做的四道菜还剩着两道。 苏圆指了指周程做的几道菜问：“这几道菜不是姨夫做的？” 周正明哈哈地笑，“圆圆吃出什么区别了吗？” 苏圆视线往吴秀英周程顾北望那儿扫了下，想着应该是这三个人，这都不能得罪啊，“各有风味、各有风味。” 周程轻咳了声，“圆圆啊，我看你还没有饱呢，怎么不吃啊？你不是最喜欢吃排骨的吗？” 苏圆呵呵地笑，“表姐我饱了。” 贺加礼看了周程一眼，问，“姗姗是你下的厨？” 周程微笑，“是啊，感觉怎么样？” “还好、还好……”贺加礼保守地说。 “姗姗姐你下次可以放少一点盐的，有点咸呢，可能水也放太多了，煮得久了肉有点老。”贺加礼的弟弟贺加仁一脸认真地道。 大家都忍俊不禁。 周程笑眯眯地转过脸来，看着这位小弟弟，“加仁，你不知道多赞赏才能出好厨师吗？” 贺加仁脸上一本正经，“姗姗姐，你这样叫黄帝的新衣。” 大家哈哈地大笑起来。 周程佯装生气地嗔了他一眼。 贺母马上道：“姗姗你别听这小子胡说，阿姨觉得挺好的。” 周程朝她笑着摇头，“阿姨，其实我真的很少做菜，也是正在学东西的时候。” 顾北望看了她一眼，“姗姗，我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吴秀英哈哈地笑，“只要小北觉得好那就好了，以后反正是你们过日子。” 大家也就笑着点头。 周程脸上有些热，顾北望吃错什么了？竟然当众表扬她？ 以前的他可没这样的举动，除了在她父母面前，其他时候不当众教训她就不错了。 饭后，贺加礼跟顾北望出去看衣服，苏圆也跟着过去，她的半天假已经没了，顺便一起过去上班。贺母带着小儿子回去了，剩下的周家人准备睡觉。 吴秀英带着小鱼儿睡，因为这些天的午睡都是她带着的，她也很稀罕带孙子。 周程把家里收拾了下，也打算去眯一下眼。 这时候院门被敲响了，周程打开门看到了余芳。 “姗姗。”几天没见，余芳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周程让她进来，“你怎么过来了？” 余芳眼圈泛红，几乎忍不住泪意，“姗姗……” “你怎么了？”周程嘴上这样问着，心里面却是比较畅快，让她猜猜，余芳过来找自己干什么？是不是劝自己赶紧去c省？ “姗姗，我家里出事了，昨天有人上门闹事。”余芳边说着边留意着周程的神色，“余强谈了一个女朋友，两人处了一段时间，那女人怀孕了，余强准备跟家里人说结婚的事，没想到这时候有人打上门，说他的女朋友是别人的老婆。” 周程配合着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余芳看着她的反应继续说：“余强跟她相处的时候，一直以为她是未婚的，那女的也是以为未婚的身份跟他相处。现在她那个夫家提出了要3000块的赔偿，要不然送余强去坐牢。” “姗姗我们家里你也是知道的，几乎就只靠我一个人撑着，哪里有这个钱？我们东借西凑地只凑了一千块，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姗姗，我想问你借一千，这件事是余强不对，没有结婚就跟人家女孩子住一起，但是要说他插足别人家的婚姻，他是怎么也不敢的，这都是因为他事先不知道，跟他好的那个女孩子丈夫在乡下，她没有说自己结婚了。” 原来是借钱呀。 周程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对不赶余芳，我很想帮你的，但是我身上没有钱了，上次我不是赔钱给陈玲了吗？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帮不了你。” 余芳脸上有些惊讶，还带着丝失望，那还勉强的笑着，“那姗姗，我能不能问叔二阿姨借？” 周家在很多人的眼里过得还挺不错的，周程父母下岗之前是双职工，却只有一个孩子，家里面的花销少，日子过得宽裕，现在下岗了就开着一个早餐店，生意还挺不错，家里面除了一岁的小鱼儿，都有一份收入，这日子过得自然不差了。 周程摇摇头，“我爸妈也没有存着什么钱，之前我一直没有工作，都是靠爸妈养着，连我儿子的奶粉钱也是他们出的，开着这个小店，也不过是赚几个零花钱而已，怎样用真说起来，也真的算不上是赚的，也不过是我爸妈下岗了没有什么事情做，找点活儿干罢了，不要憋在家里面。” 余芳脸上的失望更重了，张了张嘴，最后说：“姗姗，顾北望那里？” 周程就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的，我跟他之前一直都不怎么样，虽然现在在旁人看来好些了，但是他的钱依然是他自己拿着。” 余芳看着有些愣愣的，然后勉强地笑了下，“那既然都没有，就算了。”说话的神情中说不出的怅然，夹杂着一股子的失望。 要是以前的余芳露出这个模样，周程肯定要焦急了，赶紧哄着她，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这时候的周程脸上除了不好意思之外，全然没有其他的。 余芳心里面带着浓厚的失望，她没有看错，周程就是这样冷心冷肺的人，不管对她多好，到最后只有她自己。 “对了姗姗，晓梅答应了我去我表姨那儿上班，明天就走了，你要不要跟她一起过去？” 第八十七章 还钱啊 周程脸上带着犹豫。 余芳看着她这个模样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姗姗，当我没有说过。” 周程看她这样子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余芳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起来，“姗姗真的吗？” “嗯。”让余芳高兴高兴也好的，说不定还会因为安排自己的事而大意了其他，顾北望那边就顺利些。 “对了余芳，你是不是跟大志哥恋爱呀？”周程八卦地问。 余芳微怔了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呢，你听谁说的？” “大志哥他妈妈说的，她说你连他们家的聘礼也收了，就剩下挑日子结婚了。” 余芳咬了咬嘴唇，脸上带着楚色，“姗姗如果我说这都是许家的手段，你信不信？” 周程惊讶了，“余芳不会吧？许家一直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平姨通情达理为人爽快，大志哥也忠厚正直，就算大志哥很喜欢你，他们也不会去对你使手段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余芳垂下了眼睛，“我跟跟许大志算是还不错的同事关系，平常在一个办公室里也能说上几句话，但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我想着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忙也没有什么。他知道我家出了些事情，就主动的跟我说，愿意借些钱给我救急。” “我爸上段时间身体不好，治病花了好些钱，家里面就艰难起来，我想着余强也找到了工作，这钱很快就能还上的，所以就借了他钱。没想到就这样，平姨来学校里到处说，我收了他们家的礼金，让我跟许大志结婚，姗姗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跟他们是邻居，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们？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打算这么早结婚……” 她还没有说完，周程就打断了她，“余芳我觉得这都说不上谁对谁错，可能是大志哥他们会错意了，但是只要你把钱还给人家就没事了。” 余芳苦笑，“我也知道，只是我现在哪里有钱啊？” 周程看着她，“那你借钱也要把人家的钱还了啊，许家的生活也过得勉勉强强，大志哥可能把这几百块攒了很久了，说得上是老婆本了，现在借了出去，而且借的还不是自己的老婆，你想想他们甘心吗？” 余芳又是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我会想办法把钱还他的，让他给我一点时间，姗姗你也帮我说一下，我一定会还他们的。” “余芳，平姨比较固执，她认为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而且现在很多人都以为你跟大志哥在处对象，而平姨就想把你们两个拉在一起，然后结婚。” “我们不合适……” “余芳外面传开了，还有些人说你怀孕了……” 余芳脸色就变得挺难看，在学校里也有人这样子私下议论，说她有了什么的，学校里的那些八婆很喜欢谈论这些事。 这算是要是传开了去，她还有什么脸面？ 周程看着她变幻的脸色，心里面有些痛快，余芳撒谎的本事炉火丹青，现在是搬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吧？ “姗姗，你是对我最清楚不过了，我哪里是那样的人？平常跟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你能不能帮我去澄清一下？” 周程才没有这个空，“余芳还是那句话，你把钱还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要是这件事还拖着，说不定什么话都传出来，到时候要是传到了学生的家长耳朵里去，就不好了。到时候他们有意见，学校可能会对你有不好的想法。” 余芳没有说话，脸上更难看了几分。 “要是你这份工作保不住了，你家里面更艰难了。” “我知道了姗姗，我会想办法尽量把钱还给他的。” 不管她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周程都点点头，“你心里面有数就好。” 余芳走了之后，周程心情还不错地去睡了一个午觉。 下午回少年宫上课，路上碰上了洪立强的老婆，让他们夫妻有空来家里面吃饭。 顾北望都回来好几天了，这事情要是不安排下来，怕顾北望突然之间又走了，那还挺遗憾的。 上完课，顾北望过来接周程。 他走路过来的，而周程是骑的自行车来上课，现在回去只有一辆自行车，不出意外的顾北望来骑，周程坐到后面。 曾经上学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顾北望的自行车被偷了，有一段时间是周程一辆车。 这样子招摇的上下学，有一段时间大家都以为他们在早恋。 早恋什么的，周程那是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顾北望对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对自己除了教训和管教之外，就没有别的态度了。 后来跟她玩得好的人，都知道她在暗恋李锐，所以对她跟顾北望的早恋也就不了了之。 周程脑子里正乱七八糟地想着以前的事，没想到顾北望突然刹车，周程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背上，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她靠着自己的本能地双手怀抱着顾北望的腰身。 “怎么了？” 顾北望转了转头回来，“姗姗你没事吧？” 周程摇了摇头，“没事。” 原来前面的巷子里突然冲出了一个人，顾北望反应很快地把车停了下来。 冲出来的这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绊倒了还是吓到了，这会儿是在地上躺着。 周程下了车，刚才她虽然没有注意，但是很清楚地知道这人并不是顾北望撞上的，但是不管是不是，出于人道主义，周程还是上去查看情况，问一下人家有没有事。 这是一个挺年轻的女孩子，自己这会儿也坐了起来，脸上挂着泪痕，低着头，神情有些呆滞。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女孩抬头看周程，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我扶你起来吧。”周程去扶她。 女孩没有说话，越过她看到了顾北望，又是一愣，“顾大哥？” 周程听着也愣了愣，还是认识的呀？ 街上人虽然不多，但是看到这边有情况，三三两两地就围了过来。 第八十八章 没仔细看 这越来越多人凑过来看热闹，周程把人扶了起来，“起来再说吧。” 这女孩起了来，伸手擦了下脸上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 二十来岁的样子，五官精致长得很漂亮，就是瘦弱了些，弱不禁风的样子，脸色很白没什么血色，看着有种营养不良的模样，不说话的时候就低着头。再次抬头的时候，就往顾北望那儿看了眼，扯出了一个笑，“这么巧，顾大哥也是容城人吗？” 周程松开了手，默默地看了他们一眼，这女的当自己死了吗？ 顾北望神色很淡，没有说话。 却是朝周程说道：“姗姗走了。” 周程意外地看了下顾北望，不打算回应人家吗？ 思绪乱飞间走到自行车后座，侧身坐了上去。 顾北望脚一踩踏板就走了。 “顾大哥……” 后面那女的喊了句，颇有些想不到的样子。 顾北望一点儿回应也没有，三两下就把车骑远了。 周程那个好奇啊，扯了下顾北望的衣摆，“那个女的是谁啊？” “见过一面，在d省，那会儿跟朋友在饭店里，看到她被人意图灌醉，我们过去制止了，我朋友叫我名字的时候，估计她记下来了。”顾北望道。 那就是说顾北望救了那女的一次？ “那你刚才怎么不理她啊？” “没打算认识。”顾北望淡道。 周程哦了声，想起那女精致的脸蛋，那股子柔弱的气质，挺让人移不开眼的。 她像是嘀咕地道：“那女的挺漂亮的。” 顾北望：“没仔细看。” 周程：“……” 不可否认地，顾北望的回答让周程舒服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小鱼儿的爸爸，她可不想他跟其他的女人有什么牵扯。 回到家里，依然是洗过手就能吃饭了。 吃过饭，还不到八点，因为有了电视，大家都没有这么早睡觉。 习惯的都是饭后看一会儿电视才去洗漱。 客厅里有一组皮质沙发，顾北望买的，而周正明喜欢坐他的太师椅，其他的三个大人都坐在沙发上。 小鱼儿对电视没有什么兴趣，拿出他的玩具在地板上玩，一个人也玩得很开心。 吴秀英故意坐开了下，让周程跟顾北望挨在一块坐。 电视里放着金庸先生武侠小说改编的电视剧，这时候特别红，别说是吴秀英了，就连周正明也是每晚必追的，两人有时候还因为人物的关系很激烈地讨论。 周程以前是看过的，前世被囚禁的三年，罗友亮并没有在物质上亏待她。现在重看的感觉也很不错。 顾北望坐在她边上，他右手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搭着，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被他固定在他私有的空间里。 吴秀英无意中看到这一幕，脸上就溢不住的笑意。 然后电视里有位女孩子的小演员，演技特别好，而且还长得特别的玉雪可爱，吴秀英看着心里面痒痒的。 “姗姗小北，你们要是再给我生个孙女就圆满了。” 正在喝水的周程被她这一句惊得差点给呛着了，“妈，不带你这样的，没看到我正在喝水吗？” 顾北望给她轻拍着后背，也笑着跟吴秀英说：“妈，你怎么突然这样想了？现在计划生育抓得严，很多人都不敢呢。” 吴秀英看了一眼周正明，笑道：“别人拿铁饭碗的当然不敢，可是咱们家又不是什么特殊人家，咱们最多多攒些钱到时候交罚款好了，以前我没有本事，只生了姗姗一个，小时候她不知道多羡慕人家有兄弟姐妹的，现在只有小鱼儿一个，看着也挺孤单的，难道你们不想多个可爱的闺女？” 周程马上道：“妈，别想有的没的，我觉得有小鱼儿就挺满足的了。” 吴秀英却是没看她，看着顾北望，“小北你说呢？” 顾北望看了周程一眼，“妈，姗姗说得对，有小鱼儿就够了。” 吴秀英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周正明，“老周，看来咱们只能盼望小鱼儿长大结婚多生几个了。” 周正明：“……” 周程：“……” 正说着，有人在外面敲院门。 顾北望起身出去开门。 没一会儿跟平姨俩夫妻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们还没有睡呢。”平姨笑道。 吴秀英招呼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周程去给他们倒茶。 “没睡没睡，都在看电视呢。你们吃过饭没？”吴秀英说道。 差不多三米长的沙发坐五个人有些挤，周程差点坐到了顾北望的腿上。 “吃过了吃过了，我们看吃过饭也没什么事就过来坐坐，说说话，也不用我们两个老的在家里大眼对小眼的。” “大志呢？” “大志吃了饭，把碗一推就进房间里去了，说要睡觉了。那小子这几天都是这样，我们看见也是心烦。” 吴秀英看了这老邻居一眼，小声地问道，“大志跟余芳的事怎样了？” 平姨露了些欣慰的笑容，“还了，今天傍晚，余芳把钱还给大声了。” 吴秀英觉得惊喜，“哎哟，这还算不错的结果，最起码这钱拿回来了。” 平姨笑着点头，看了周程一眼，“是姗姗的方法不错，我跑了两趟学校，余芳也怕这份工作没呢，所以把钱还回来了。” “什么办法？”吴秀英跟周正明都惊讶了。 平姨把过程说了下，“我到余芳办公室去找她，也不闹什么，跟她来软的，咱们把可怜的那一面露出来，也不让大志出面，我一个老人家过去这样求她，她脸上也是挂不住。她跟我软，我别她更软，姿势摆得更低，她哭，我比她哭得更惨。她不管我，我就默默地给她送汤送关怀，没想到她一天就撑不住了，当即给我们还了钱。不过她也算聪明的了，能马上算出得失，赶紧把事结了。” 周程听着却是觉得余芳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其他的外力让她不得不把钱还给许家，她这样想着就看了边上的顾北望一眼，小声地问，“是不是你的‘火’给余芳添了？” 第八十九章 等待 顾北望笑而不语。 又是这一套。 周程暗地里捌了捌嘴。 不过许家拿回了钱，还是挺欣慰的。 “那大志怎么样了？”吴秀英问起许大志。 平姨说起儿子又是无奈又是心疼，“这人好几天没有上班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心里面挺不好受的。要是一开始余芳不这样暧昧的吊着他，把他拒绝了还好，但现在这样，估计他要好长一段时间才缓得过来。” 平姨的丈夫许海就觉得非常地不能理解，这时候说起来还生着气，“都是你平常惯坏了他，一点点事就像个女孩子一样，没点儿大丈夫的决断，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余芳一个女的！” 吴秀英就劝了他两句。 平姨可能看到丈夫的情绪不太好，没坐一会儿也就回了家。 他们走了之后，周家人也准备睡觉了。 吴秀英又是提出了让小鱼儿跟她一起睡的想法。 周程没有答应。 上楼的时候，周程跟顾北望说起她今天碰到了洪立强老婆孙蓉的事。 “我问了她什么有空过来咱们家吃顿饭。” 顾北望嗯了声，“那他们说什么时候有空？” 孙蓉到是没说。 周程摇摇头，“我觉得还是咱们安排一下，再把时间告诉他们，要不然人家会不好意思直接说。” 对于周程的积极，顾北望知道是为什么，忍不住伸过手来摸了下她的发顶，道：“姗姗，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维护咱们这个家。” 周程被他这突然其来的话弄得愣了愣，然后扯了扯嘴角，“顾北望，我不希望你在做危险的事，家人被连累到了，这并不是维护。” 顾北望沉默了。 周程抱着孩子走过了他前面。 第二天一早，郭晓梅过来找周程。 周程拉着她坐下来吃早餐，“不是下午的车吗？” 郭晓梅脸上带着些许的兴奋，郝然道：“我这不是怕你忘了嘛。” 看着她这个高兴模样，周程有些违和，之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吧？ “余芳今天有没有跟你联系？”周程问她。 郭晓梅摇摇头，“没有呢，我一早就过来找你了，她那儿我打算等一下再过去。” 今天怕是余芳有得忙了。 “对了周程，你打算在那边呆几天？” 周程笑笑，“看情况吧。” 郭晓梅跟她说起家里的事，“……我把孩子交由我婆婆带，跟她说我出去上班了，她倒是挺高兴的，难得早上还给我做早餐，给了我二十拿着。” 周程听着没有说话。 郭晓梅坐了会儿就走了，说是去找余芳。 周程也没有阻止。 今天贺加礼要去c省，早上去苏圆的厂里拉了服装，准备好了才过来周家小店里吃早餐。 看着他精神很好，一副即将大展伸手的模样，周程看着也为他高兴，给他多放了几块卤猪脚。 “一路顺风啊。”周程给两人倒了杯白开水，跟他碰了一下杯，“咱们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贺加礼几乎要笑喷。 “回来给你带礼物。” 周程点头，“这是一定的。” 贺加礼忍不住抬头，“脸皮这么厚？” “我不当你是外人呢。” “顾北望现在不是没事吗？要不让他跟我跑一趟？反正他的车放着也是放着。”贺加礼想了想道。 周程纳闷了，“你怎么不跟他说？” “他不同意。” 周程啧啧道：“问我就同意了？” “算了，你们夫妻现在夫唱妇随。”贺加礼摇摇头。 周程忍不住乐了，“从哪里看得出来我们夫唱妇随啊？他这回回来是专门陪他儿子的，他回来的时候小鱼儿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可不是滋味了，你别想跟小鱼儿抢人啊。” “是。”贺加礼投降了，“回来我给他带玩具车。” 周程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反正也是你的钱，我到时候买个飞机模型，小鱼儿肯定高兴坏了。” “什么我的钱？”周程惊讶地问。 贺加礼吃着早餐头也没有抬，“顾北望投资了一笔钱在我这一趟上，到时候要是赚了，就给你当零花。” 周程眨眨眼，“这么好啊。” “你就偷着乐吧。” 周程拍了拍他肩膀，“那你一定要好好干，我等你带分红回来。” 贺加礼差点没被她拍出咳嗽来，瞪眼，“你力气小些。” 周程翻了个白眼，“我根本就没有用力。” 顾北望从外面进来，看到他们俩的互相，眸光微深，喊了周程一声，“姗姗。” 周程转过头来，“怎么了？” “二表哥把车还回来了，妈说月底苏城表哥结婚，咱们家的的贺礼还没有买，咱们有空就看一下买什么合适。”顾北望边说着边过去拉住了要捣蛋的小鱼儿。 周程有些惊讶，这事情不是吴秀英想好了吗？ 贺加礼看着时间不早了，吃完两口早餐也就告辞了。 他走了之后，周程就问顾北望，“你准备去哪儿买？”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咱们去省城走走？” 周程一愣，才想起来今天休息日。 可是她哪里能走啊，余芳的事还没有收网呢。 “下个星期再去吧。” 顾北望说好。 周程又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他刚才的提议只是心血来潮？ “余芳那儿怎么样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莹莹？” 顾北望摇了摇头。 周程看着他的神色，猜测着是不是余芳那里差不多有结果了？ 正要问他，门外走进了几个人。 周程一看几乎就要忍不住皱眉。 原来是周老太太跟周小兰徐树花进来了。 吴秀英看着也愣了下，过去喊了声周老太太。 店里面还有其他客人，位置都坐满了，周程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周老太太坐，嘴里问道：“奶奶吃过早餐没？” 周老太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有理周程的话。 周小兰跟着坐了下来，然后道：“我们都还没有吃早餐，把店里好吃的都拿些过来，周老太太走了这么长的路都累坏了。” 邻居看到他们，就打了声招呼，周老太太这才有了些表情。 周程帮着吴秀英把早餐拿了过来。 第九十章 帮不上忙（五更） 周小兰跟徐树花吃了大碗的猪脚蒸粉，周老太太的牙口不好就吃粥。 除树花吃饱了打量着店里的情况，这早餐店她也不是没有来过，但那都是刚开张的时候了，现在看着这店生意还挺好的。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买早餐，有人坐下来吃有人打包回去吃。 周正明在厨房里不停地给客人盛早餐，而吴秀英就负责收拾碗筷跟收钱，两人忙得竟然都没空招呼她们几个。 徐树花就不高兴了，冲周老太太道：“看着二叔这店不大生意挺好的，以前还总说没有钱，怕都是骗人的。” 周老太太没说话，但脸色明显是难看起来。 小鱼儿吃过早餐，在店里玩了会儿就觉得无聊，要闹着出去玩。 顾北望把他抱了起来。 周程看着周老太太她们吃得差不多了，就道：“奶奶你们要不要到我家里坐坐。” 周小兰道：“去是要去的，不过现在我们刚吃饱，先在这儿歇一歇再过去。” 她们不走，周程也只能在这儿看着她们。 顾北望冲她道：“你带小鱼儿出去走走，我在这儿带一忙。” 周程看着准备开始闹的小鱼儿，点了点头，抱过他就出了门口。 也不打算走远，跟他回了自己的院子里玩。 看到邻居家孩子在门口跑来跑去，周程也让他们进来玩，一人抓了饼干给他们，三个孩子就舍不得走了，在院子里玩着小鱼儿的玩具，小鱼儿看到有小朋友在院子里玩，也不闹着出去了。 没一会儿，平姨走了进来，跟周程说：“姗姗，你奶奶还真是能折腾，这大清早地过来给儿子添堵，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周程让她坐下来说话，“我奶奶在那边怎么了？” “你那个大伯母在店里数着你家挣钱了，不太管老人了，说什么开了这么个早餐店，连给老母亲煮一顿早餐也没有。我在边上看着实在气不过，就帮忙说了句，说你们家每个月都有给五十你奶奶孝敬钱呢。” “那我大伯母没话说了吧？” 平姨捌捌嘴，“她是停了停，但是又说起其他的来。” 平姨没说多久，周正明跟周老太太他们就进来了。 平姨看到他们也就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周程跟她说了声谢谢，平姨摆了摆手，就出去了。 “妈你看这房子是不是很宽敞，还带着个小院子，啧啧这门窗都是好东西呢……”徐树花眼红地打量着二房这房子。 周老太太看着院子里打闹的几个孩子，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邻居家的。”周程回道。 然后周老太太就没有说话了。 徐树花又是道：“这院子也够宽敞的，有孩子多的最好不过了，你们家只有一个孩子，住这么大看着也是冷清。” 吴秀英这下忍不住了，“大嫂，我们家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我就喜欢我孙子在这院子里撒开腿玩闹。” 徐树花捌了捌嘴。 周程看过顾北望，小声地问，“店里关门了吗？” 顾北望点了点头。 周程不由就厌烦极了这三个人，过来闹得店都没开了。 一行人进了屋里。 客厅里收拾得干净整齐又温馨。 徐树花又是一顿的眼红，以前她过来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添了彩电，真皮沙发，成套的家具。 周老太太脸色更加不好了。 周小兰忍不住了，“二叔家真的是跟咱们不一样啊，瞧瞧这些家具用了不少钱吧？” 吴秀英道：“这都是小北买的，我们也不知道多少钱，好不好还不是坐人的，哪来的这么多比较？又不是偷又不是抢。” “妈，说吧你们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周正明直接问道。 周老太太没有说话。 由除树花来开口，“二叔，我们今天过来一是看看你们店，二是跟你商量件事。” “上回二叔反悔，不肯将那租的那套房子借给周禄，现在弄得周禄的女朋友跟他闹分手，我们这当父母的也没有办法，就想着自己凑一些钱看看能不能给小禄凑一套房子出来。二叔你也知道我们都下岗这么多年了，手上一点收入也没有，就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都不够买个厕所的钱。所以我们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过来求求二叔你，能不能先借着我们？让周禄小俩口先结婚再说，到时候我们全家再慢慢还。” 借钱比借房子更绝。 周程看了周小兰一眼，惊讶地问：“小兰姐怎么也不帮帮家里？” 周小兰就愣了下，“我怎么帮？” 周程笑道：“我记得小兰姐说过你对象可有本事了，家里是开饭店的，还开到省城去呢。生意做得这么大，想来家里也很多钱了是吧？小兰姐你怎么不让你对象帮一下忙？” 周小兰脸色变了变，有些恼羞成怒。 徐树花马上就道：“小兰毕竟还没有跟他结婚，这不好问人家要钱，要不然他们家到时候可看低小兰了。” 周程啧啧了声，“这样看来小兰姐在她对象的地位也不过是尔尔了，要不然怎么连个钱也不肯借，要是有心的，就算你不开口他也主动借钱过来了，小兰姐要是这样的话，你可得好好再考虑考虑要不要跟他谈朋友了。” 周小兰涨红了脸，瞪着她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周程朝她投了个鄙视的眼神。 周小兰直接炸毛了，“周程你说什么呢？我还没有跟我对象说而已，要是我说了，他肯定会答应了。你以为你嫁了个开货车的就很了不起了？还不是靠着二叔才买得起货车，算什么男人本事？” 周程点点头，“那行，你既然你说你对象肯帮忙就行了，正好我们家过得勉强，帮不上你们家什么忙，这样子你们也就放心了。” 徐树花悄悄地瞪了自己闺女一眼，然后赶紧道：“姗姗你别听你堂姐胡说，我们女孩子哪里好意思问还没有结婚的对象借钱呢？这样子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那不好意思了，大嫂，我们帮不到你们。”吴秀英接过话来说。 第九十一章 气场 周小兰暗地里拉了下徐树花。 徐树花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正好周程看到她们母女俩的互动，不由冷笑了声。 周小兰这个人爱慕虚荣死要面子，适合用激将法。 但是徐树花跟周老太太却是压制着她，而周小兰也没有话事权。 周老太太看向周正明，“你侄子结婚买房你难道一分钱也不借吗？” “妈，周禄要是真要买，我这儿借个两百是可以的，但是要是全部都是借我的，那我就拿不出来了。”周正明态度也很明确。 吴秀英看着就暗松了一口气。 周老太太拉长了脸，“两百块这是打发叫花子吗？小时候你哥帮了你多少？什么好吃好玩的都让给你了，你现在生活好了，帮帮他又怎么了？” 两百块是打发叫花子？那你给我啊？周程对周老太太的大口气很是好气。 “妈，那两百块就当是包给周禄的新婚红包了。”吴秀英这时候也不计较这两百块了，就当是出门被狗咬了一口，去打狗针了。 周老太太没看到她，目光依旧是等着周正明回应。 周正明叹了一口气，“妈，我跟秀英下岗了这么多年，比不上以前有双份收入的时候，现在虽然是守着个早餐店，但是都是做邻居生意，也不过赚个给妈的孝敬钱。北望在外面跑货，他之前买车的钱还没有还清呢，而且还有个孩子要养。要是能我手头宽裕的，我是可以再借几百。” “没有钱，那就借房。”周老太太态度也比较强硬。 “奶奶，二叔家可是有三个儿子呢，要是几个儿子结婚都要借房，我们家把自己住的让出来还不够，我们只是二叔二婶，并不是他们的父母，我们没有这样的责任。”顾北望笑道，他脸上虽然带笑，但是眉峰微凝，眸光一片冷寂。 周老太太三人愣住了，一时忘了说话。 “奶奶你们既然难得过来了一趟，中午就在这里吃顿饭再回去吧。”周程这时候也笑了，虽说恨不得把拿扫把把她们赶出去，但是情理还是拿出了亲戚的客气。 “不用了。”周老太太冷着一张脸。 周小兰看着洋洋得意的周程，恨得牙痒痒的，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她跟周老太太说：“奶奶你过来之前不是说很久没有跟二叔吃过饭了？他怕要把你忘记了？奶奶，你看不如这样吧，你在这边住几天，让二叔二婶好好陪陪你。” “小兰姐你也真是会想，奶奶明明更想跟三个大孙子住在一起，你非要把奶奶赶到我们这里来，你安的是什么心啊？”周程看着周小兰一脸的嘲讽。 周老太太之所以偏心大房，全然是因为大房生了三个儿子。 她对于周正明只生了一个女儿很是不满，在周正明吴秀英还年轻的那会儿周老太太甚至是动过歪心思的，她想让周正明跟吴秀英离婚了，然后再找一个会生儿子的女人结婚。 周正明那时候顶住了压力没有听她的话，之后周老太太就开始对他生气，继而变得冷淡，变得冷血。 周程小的时候也没有得过周老太太一丝笑意，在她嘴巴里自己一个丫头片子什么用也没有，她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现在让她住在自己家里，这不是拍拍打她的脸吗？ 周小兰说出这样的提议除了算计二房之外，更多的怕是他们大房也想把周老太太这尊大佛给甩了。 周老太太果然气很了，瞪着周小兰恨不得把她吃了。 周小兰缩到了徐树花的背后，徐树花赶紧安抚着周老太太，“妈，小兰没有别的意思，她也是为了你看二叔着想，要是你不愿意就算了。” 周正明叹了一口气，对周老太太道：“妈要是你们不在这吃午饭我送你们回去吧。” 周老太太没有动。 徐树花就道：“二叔你竟然连饭都不给妈留一留，哪有你这样当儿子的？” “回去！”周老太太突然道。 她这话可以听得出来火气的。 周正明过去搀扶起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脸上很冷，没有看他一眼。 徐树花就有些着急，今天过来的目的还没有完成呢。 周正明送了周老太太回去。 吴秀英在那三人走了之后就呸了一声，“今天那个老太婆过来，我看都是她们两个人掇撺的。你奶其实根本就不想来我们家呢，她一直生你爸的气，这么多年了，就等着你爸过去哄她，给她认错，什么都听她的，她才满意。她今天主动过来了，在另一种意义里，是她主动服软了，也怪不得她刚才那么生气，在周小兰让她住在这里之后，她几乎气得脑子都冒烟了！” 说到后面，吴秀英直觉得畅快。 周程挽过她胳膊，悄声地问，“她你不怕她真的留下来在咱们家住啊？” “她这样好强的性子，住在这边不是给二儿子认输了吗？而且你也说了，她肯定会舍不得她三个大孙子。” 周程莞尔。 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了一旁的顾北望，发现他脸上微冷，在想着什么事情。 小鱼儿拿着玩具一下子扑到他的大腿上，顾北望这才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俯身一下子把他抱了起来，然后转过头来对周程笑，学着小鱼儿的口吻，“妈妈咱们出去走走？” 周程点了点头，刚才因为周小兰她们过来，弄得小鱼儿每天早上的放风时间都没了，现在补回来。 到了不远的小公园那里。 小鱼儿在顾北望的怀里挣扎着下来，双脚一踩到地，马上撒了欢地跑。 周程忍不住他背后喊叫他慢点。 顾北望拉了她一下，“让他自己玩，摔了也不怕，男孩子皮实摔不坏的。” 周程其实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有时候实在是忍不住。 小鱼儿跟几个孩子混在了一起，在一边的沙堆上玩着泥沙。 周程跟顾北望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孩子。 “我走了的那段时间大房还是这样出夭蛾子？”顾北望问。 周程嗯了一声。 第九十二章 被抓 有一段时间消停过，但是自己家对于大房来说，就好像是一块肥肉，时时刻刻在诱惑着他们。 大房那边不甘心，总想过来占一点便宜。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找点事情给他们做做？让他们不用整天盯着咱们。”周程说道。 顾北望笑了，“姗姗，想不到咱们想到了一块去。” 周程侧了下脸，与顾北望蕴含着笑意的目光对上，一会儿，终是忍不住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忽然觉得，她能跟顾北望思想同步的时候是微乎其微。 这次竟然这么难得。 秋日熙然，女孩儿明眸皓齿、明媚温暖。 顾北望伸手摸了下她发顶，忍不住感叹。 在很多人的眼里，觉得周程很好看，比那电影明星还要耀眼，甚至认为他愿意当周家的上门女婿也是因为看上了周程的美貌，这样认为的人其中不乏有跟他一起长大的哥们。 然而在他的第一印象里，还是那个笑容灿烂眸带碎阳的小姑娘。 可能没有人能拒绝，身边有一个无忧无虑爱说爱笑嗔怪娇痴的女孩儿。 站在她身边忍不住会心一笑，感染上她的快乐。 他的妈妈也是跟他一样的感受吧，临走前还小心翼翼地向周正明夫妇表达她想让自己这个儿子跟周程在一起。 “那你打算怎么做啊？”周程轻声问顾北望，眸光轻快。 顾北望勾唇一笑，让她附过耳朵来。 周程半信半疑地把耳朵凑过去。 顾北望温热的气息缠绕在耳朵上，周程感觉整个耳朵都要烫起来了。 他的声音微磁，吐字清晰，很快就说完了。 周程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注意力没有集中在他的话里。 “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周程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放手去做吧，要是到时候被爸知道了，我帮你打掩护。” 顾北望朗声笑起来，“好。” 周程转过脸去看小鱼儿，思绪有些飞扬，这几年来，她跟顾北望第一次这么融洽。 小鱼儿在沙堆里面捡了一个田螺壳，很新奇的拿过来给他们看。 周程蹲下身跟他平视，告诉他这叫什么。 小鱼儿似懂非懂，口齿不清地跟着她念，“螺！” 周程给予了他肯定，小鱼儿咧开嘴笑了，笑起来跟她很像。 小鱼儿得到了答案，转过身又跑回来原来的位置，跟小伙伴玩了。 玩了大半个小时，周程看着时间就要去买菜。 顾北望说：“我去买吧，你在家里带这小家伙。” 周程也没有跟他争，答应了下来。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郭晓梅在家里面等着她，一脸着急的模样。 周程隐隐地猜到她这是因为什么？ “周程你终于回来了！”郭晓梅一看到他出现在门口，就等不及地迎上来，“周程，余芳被抓了！” 周程看她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自己心里面反而很平静，“咱们先进去吧。” 郭晓梅胡乱地点了点头，跟在她身旁，脸上还带着怔仲。 周程进了屋里让郭晓梅先坐坐，她给小鱼儿换了一身衣服。因为刚才在外面玩，运动量比较大，他后背都出汗了，及时把衣服换了，能预防孩子感冒。 等她把小鱼儿收拾好，周程才坐在了郭晓梅的旁边，问道：“你刚才说余芳是被抓了吗？” 郭晓梅出力地点着头，眼睛里面还带着不可置信。 “余芳竟然拐卖妇女！” 周程认真地听着。 “她把她的女邻居给拐骗走了，现在跟人家的丈夫揭出来了！太可怕了，余芳怎么会这样？做这样的事，丧尽天良啊！” 郭晓梅愤怒之余还带着后怕，“还好还好我没有上火车，看来她是想把咱们两个也拐卖了，太可恨，她想钱想疯了吗？竟然对自己熟人下手！” 周程看她情绪失控的样子，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 “晓梅没事了。” 郭晓梅缓了下，叹了一口气，“怪不得你说她变了，你是不是早有察觉？” 周程嗯了声，“我也是听到了她邻居家的事，余芳邻居的男主人经常到我家早餐店里吃早餐，说起过这件事，后来再联合其他的事，对她就有些怀疑……现在好了，她要为她做的事付出代价了……” 安慰了郭晓梅一会儿，才把她送走了。 在郭晓梅走了之后，周程就等着顾北望回来。 她有事情想问他。 吴秀英从外面进来，跟她说：“姗姗，你听说了吗？那个余芳被警察抓走了！” 周程点点头，“我刚听说了。” 吴秀英也是一副想不到的样子，“……我以为她骗了大志的感情跟钱就已经是算坏的了，没想到她竟然还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把人家好好的活生生的家庭拆散了，她这样子死了要下地狱的！” 周程认同地点头。 周正明送了周老太太回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喝杯水，吴秀英就噼里啪啦地把余芳的事跟他说了。 周正明也惊讶得半天没把嘴巴合上，然后看向周程，脸色也变了，“姗姗，上次余芳说让你文工团是不是也打着这个主意？” 吴秀英听到他的话也回过神来，感觉要吓坏了，“姗姗是不是啊？” 周程点点头。 “天！”吴秀英惊骇地喊了声，“她怎么敢？咱们家哪里对不起她了？竟然这样歹毒？” 周程也叹了一口气，因为些人也是没有心的。 周正明的脸色也很难看，问周程，“姗姗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然后就跑了回来？” 周程点了点头，怕他气坏了，赶紧过去给他拍后背松气，“没事了没事了，爸，我根本就没有去到那里，我在半路回来了，现在我好好的。” “不行，我要过去把他们家砸了！”吴秀英气恨道，刚才对于别人的事情她只觉得愤怒，现在对于自己的女儿差点就被拐了，她恨得灵魂出窍，恨不得过去把人给大卸八块。 周程赶紧把她拉住，“妈，我还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自己身体划不来啊。” 第九十三章 看望 顾北望从市场里回来看到家里面的情况有些意外。 “这是怎么了？” 家里的两老都情绪不好的样子。 特别是岳父，他平常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鲜少跟人红脸，今天却是抿直了嘴，皱起了眉头。 周程在他旁边跟他说着话。 吴秀英摇了摇头，“我们在说余芳的事，想不到她竟做出这样没良心的事来。” 周程看到顾北望回来了，让周正明跟吴秀英看着小鱼儿，自己进厨房里做饭，顺便把顾北望叫了进来。 进了厨房，周程就问起余芳的事。 顾北望点了点头，“我刚从外面回来也听说了，这事情在咱们这边挺轰动的，现在还有很多人在余芳家里查看情况。” “那她背后的那些团伙有没有一网打尽啊？” “c省那边已经透过李巧娣抓了五个团伙，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团伙还在审查中。” 听到这儿，周程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那余芳这边呢？这边只有她一个人吗？” 顾北望嗯了声，“暂时只有她。” 周程觉得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余芳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她的伎俩都是把人哄到c省去，然后那边的人才把人拐了？ “那余芳到底害了几个人？” “成功的就只有刘刚的妻子。” 周程稍稍安慰些，但对于这位受害者也是很担心，她老公女儿还等着她回去呢，“那莹莹妈有没有下落？” “警方已经着手去救人了。” 既然能救就好，还真怕人已经遭遇了不测。 “吃过饭咱们去看看莹莹吧？”周程说。 “好。” 两人边说边把饭做好了。 顾北望是会做饭的，手艺比周程好多了。 他很小的时候就会做饭了，上学的那会儿都是他放学回来把饭做好了等妈妈下班的。 周程以前看过，他刀工非常好，快速而均匀。 她站在旁边也只不过是递递调味料而已。 以前周程觉得找老公就要找周正明这样会做菜的，觉得这样的男人爱老婆爱家庭，脾气也好。 然而这样的人选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还是自己孩子的爸爸，这稀里糊涂地就找到了？ 周程胡思乱想之间，顾北望让她端东西出去。 吃过饭，两人去了刘刚那儿一趟。 他们过去的时候，刘刚的院子里还多了一位中年妇女，正生气地说着刘刚。 “……你还想找回来？你不怕被人笑话？我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刘刚梗着脖子闷声道：“那是莹莹的妈妈，我的老婆。” “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你知不知道，那些被拐卖的女人都是个什么样的情况？除了卖给那些娶不上老婆的光棍，就是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做那事！你要是把她找回来，说不定她连别人的孩子都已经有了，咱们家还怎么见人？你还能抬得起头来？”中年妇人脸上极度地反对。 周程听着胸腔上就涌上了一股气，“孩子妈妈怎么就见不得人了？她明明是个受害者，你不去骂那施恶的，偏要来骂这受害人！你这是什么道理？她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凭什么这样辱骂她？” 刘母转过头看到周程，皱着眉头，“你是哪来的？要你多管闲事？” 刘刚赶紧道：“妈，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帮过我很大的忙。” 刘母再是看到顾北望，才把喉咙里头的骂声吞下去，欺软怕硬的本能想着这两人明显就是两夫妻，这男的看着是个不好惹的，眼光像是藏着刀一样，要是再跟那个女的吵起来，自己得不了好，想到这里她狠狠地瞪了刘刚一眼，别人骂不了自己生的还骂不了吗？“我就把话说在这儿了，你要是非要那样子做，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妈！” “你女儿我也管不了，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就甩着手走了。 刘刚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跟周程喃喃地道歉，“我妈，我妈她……” 周程摆了摆手，“我刚才都听到了，她不同意你老婆回来是不是？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刘刚神色坚定，脸上也焕发出这些天没有的精神气，“不管她变得怎么样，她都是我老婆，是莹莹的妈妈。”顿了顿，他看向周程跟顾北望，“我还想跟着警方一起过去把她接回来，我觉得我不能在家里等消息，我老婆她也一定在等着我去救她的！” 周程看了顾北望一眼，然后问刘刚，“那你走了，谁来照顾莹莹啊？” “我想让我妈照顾两天……” “那怎么可能，你妈刚才不是说了，她不会管的，就算她答应照顾，那你放心吗？莹莹现在的手还没有长好，不能出一点差错，到时候要是她的手没有长好，到时候怎么办？除了你自己，你觉得你能放心吗？” 刘刚看了屋里一眼，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再开口了。 周程觉得他也是难得，对妻子不离不弃，于是劝道：“我们知道你的心情，你恨不得马上就把你妻子接回家里来，但是你不觉得把孩子照顾好再迎接她更完美吗？” “你不用担心，h省那边我有朋友，在当地人缘比较广，我跟他打了招呼，到时候跟着走一趟，不过你要等几天消息。”顾北望突然道。 周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刘刚也愣了下，马上道：“谢谢谢谢顾同志。” 说过了这件事，周程就进屋里去看莹莹小朋友，这孩子已经醒了，睁着双大大的眼睛，里面泪光涌动，问周程，“阿姨是不是我妈妈回来了？我奶奶又不让她回来？” 周程不由暗骂刘母，完全不顾及到子的感受。 “不是不是，莹莹你听错了，你奶奶不是说你妈妈呢，是说别人家的事，你不要担心，你妈妈一定会回来的，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有放假，老板还没有给假她，她暂时回不来。” 出来的时候，跟刘刚提醒了下，“要是孩子奶奶不能改变态度的话，尽量不要让她出现在孩子面前，她说的话，孩子都听到了，别以为她小不知道，她心里面都清楚着呢。” 第九十四章 看电影 在刘家出来，周程有些沉默。 “姗姗你还记得贵发吗？”顾北望问道。 周程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记得啊，他不是你的好哥们吗？” 那个豪气冲天的朋友，周程记得以前经常过来找顾北望出去打球，总是在一块玩的，在顾北望跟她两人被人误会早恋的时候，他还冲出去给他们打掩护。 顾北望：“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周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啊？你们闹掰了？” “他今年年初跟外面生了儿子的二奶结了婚。” 周程被这消息量惊到了，“这家伙这么无耻啊？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跟他好了？”那个贵发以前看不出来啊，印象中他还挺阳光爽直的。 顾北望看了她一眼，道：“是有这个原因。” 周程挑了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 “姗姗，我看不起对家庭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刚才的刘刚我挺欣赏的，一个男人就应当这样，成了家全力护着妻儿，不管顺境还是逆境都不离不弃，这是最起码的男人担当，要不然当初就不要娶人家。我个人信奉这样的道理，也会这样子做。” “嗯？” “姗姗，你现在有些信心了吗？”顾北望突然顿足跟她道。 周程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表白吗？ 顾北望看着她愣愣的样子，拍了拍她脑袋，失笑，“你刚才不是在想刘刚妻子的事吗？” 周程摇摇头，“没有啊。” 前世的经历，她一点儿也不想假设，所以她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走吧，去电影院瞧瞧有没有电影看。” “为什么看电影啊？” “难道你戒电影了？” “那倒没有。” “没有就走吧。” 他们的运气不错，到了电影院的时候，刚好有一部电影准备开场，买了票直接就能进去了。 周程以前很喜欢看电影，上学的那会儿，只要电影院里有新出的电影，她都会攒钱约小伙伴去看，但就是没有跟顾北望来看过电影。 那会儿觉得顾北望严厉话少，他们之间没什么话题。 进了电影院，里面已经开始播了。 周程赶紧拉着顾北望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这场电影周程也没有看过，没一会儿她就看到津津有味。 看到好笑处，跟大家肆意地笑，但到了煽情处，周程没忍住跟着掉了眼泪，无何地身上还没有带纸巾，想着只能拿手擦了。 顾北望直接伸了个袖子过来。 周程转头看他。 顾北望小声道：“你先用着。”说着还帮她擦了下脸上的泪痕。 周程转回头去，继续看着屏幕，这会儿里面出现了接吻的镜头，演员的演技很好，这激吻真的很能带动情绪。 她四下看了看，有些女的捂了眼睛，有些却是看得很认真，更有一对情侣在昏暗的角落里吻了起来。 然后转头去看顾北望，却发现顾北望正看着她。 周程脸上发热。 “怎么了？”顾北望问。 周程摇摇头，赶紧转开了脸。 尽管这黑暗中，她也看到了他那灼热的眸光。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周程没忍住跟顾北望讨论着刚才电影里的剧情。 顾北望却是答非所问，最后道：“对不起姗姗，我没怎么记得剧情了。” 周程瞪眼，“那你干嘛了？” 这不是浪费钱吗？ 顾北望轻咳了声，“想了些其他事情。” 周程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就想到了刚才电影里激烈的吻戏，而且那幅度还挺大的，看得人脸红耳赤，这时候的人们还是保守的多，有些人都不好意思直勾勾地盯着屏幕看。 那时候场中可是有人忍不住吻起来的。 顾北望在想什么？ 周程没再问了。 回到街口的时候，碰上了洪立强。 “北望，弟妹。”洪立强过来打了声招呼。 “洪大哥挺巧的啊，你这是干嘛去呢？”周程打着客套。 “没什么事，今天厂里没什么事做，早点回来了。”洪立强朝周程点了点头，然后跟顾北望说：“北望我厂里有台机器上不了链，我想找你看看，你以前不是对机械类挺有兴趣的？正好在这儿碰上了你，现在有没有空？” 顾北望看了周程一眼，“我先送我老婆回去，再过来找你。” 洪立强神色有些着急。 周程就道：“我不用送，前面就到家了，你们有事就去忙吧。” 顾北望摸了下周程的头，“那你先回去，我看完就回家。” 周程走出了几米，回头去看他们，街上已经不见他们人了。 那洪立强看着就不像出来闲逛的，他这是专门出来找顾北望的吧？ 而且这挺着急的。 到底是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周程想着之前就打算在洪立强跟郑虎这边试探下顾北望的事，现在看来他们真的是挺有问题的。 那头顾北望跟洪立强快速进了一个巷子里，洪立强在顾北望手上塞了个纸条，声音压得很低，“这是海子传来的消息，飞鹰可能察觉出你的行踪了，你这边手上停一下，你这两天插手警方的事挺招眼的。” 顾北望眼底骤冷，过了会儿，“我知道了。” 洪立强拍了拍他肩膀，微叹了一口气，“做完这个任务，你把家人都接到队里去吧，你的信息不确定是不是泄露了，我怕过后还有漏网之鱼。” “他们还不知道我的事，那些人也不会查我家人身上，你这些天不要在我老婆面前出现了，她正在找机会试探你呢，等这事了了，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你啊，还是太出色了，编到这个队里。要是当初逊色一些，说不定就是个普通军人了。” 顾北望笑了笑，“要是这样的话可能就对不起老政委了。” 洪立强摇摇头，没再说这事。 两人出了巷子。 因为说是要去看机械，顾北望还是往洪立强的厂里走一趟，洪立强说的机械坏了，也真不是借口，只不过是些小问题而已，不算不用顾北望过去，他们自己也能弄好。 第九十五章 心情不错 （五更） 周程脑海里想着事情，没怎么留意脚下，被人在后面喊了声，差点在一个台阶上摔下来。 她回过头，看到了谭文青。 谭文青一脸笑意地凑上来，“你去哪儿呢？你老公呢？” 周程惊讶问：“你这是问我，还是问我老公？” 谭文青噗嗤一声笑了，“我今天特意过来找你的，后天我公公生日，问你跟你老公有没有空，要是有空的话就过去吃顿便饭。” 周程更惊讶了，不是在心里面，之前在谭文青的婚礼上，差点闹出乱子来，她还以为谭文青以后都不想见到自己呢，后面虽然也说了过去吃饭的话，但周程以为那都是客气话了。 没想到现在她特意过来邀请自己跟顾北望。 看来应该是看在顾北望的面子上了，因为当时谭文青的公公对他的印象很好。 也不知道顾北望帮了他什么忙。 “我问问他吧。” 周程也不知道顾北望去不去。 谭文青点了点头，“那行，你问问他，到时候直接过来就好了。” 周程应了声。 谭文青看了周程一眼，又笑道：“周程，上次你跟你老公就这么匆匆地走了，连酒都没有喝一杯，很多同学都说你挺不够意思的，家的老公难得出来一次，也不让大家认识认识。” 周程挑了一下眉，“你们这些人也真是，想认识来我家啊，最好是早上过来，你也知道的我家有个早餐店，顺便过来帮衬帮衬我们。” 谭文青哈哈大笑，余光扫了下路旁，看到有家甜品店，就道：“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请你喝杯甜品？我有事问你呢。” “不用这么客气的啊，有什么事直接问吧。” “去吧，去吧，我记得你读书那会儿很喜欢喝木瓜牛奶的。”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周程就进了甜品店。 周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谭文青给她点了一份牛奶甜品，给自己也点了一份，然后放下菜单就夸了周程一句，“怪不得你皮肤这么好，是不是经常喝牛奶的啊？” 周程想了想，“应该吧。” 谭文青说个也不是拉近乎的，这近距离看周程，真的发现她皮肤很好，又白又莹透，好像剥了壳的熟鸡蛋一样，脸上还几乎看不到毛孔。也真是想知道她这是吃什么大的？ “到底要问我什么事啊？”周程觉得跟谭文青也不是什么知心姐妹，还真说不上要找她谈心什么的。 “今天你听说了吗？余芳被警察抓了，真是难以置信，你之前还跟她这么好，她一直以来都撒谎骗你骗我们，这人真是太可怕了！我结婚的时候她不是送了我一个玉镯吗？唉，我都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周程笑笑，“我也不知道，她之前跟我假装闺蜜这么久呢，都不知道她这是图什么。” 谭文青看了她一眼，“可能她觉得你家还算可以吧，跟着你有肉吃。” 周程摊摊手，“同样的道理啊，在你自己身上怎么就不想不出来呢？你不是嫁得挺好的吗？她给你送玉镯，可能想打好关系，以便以后有事求你呢，可能这请求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她就已经暴露了。” 谭文青哑然一笑，“说得好像是这个道理哈。” 这时候甜品上来了。 谭文青跟她换了个话题，“咱们都是在容城这边，住得又不是很远，平时有空的时候可以出来聚聚的啊。” 周程笑着说好。 谭文青高兴了，然后主动说起上回婚礼后续的事，“……上回你们走了之后，大伙都在讨论你家那个呢？你知道他们说什么了吗？” 周程可有可无地嗯了声，“说什么啊？” “有人问你家的那个是不是以前咱们学校里总是拿年级第一的那位师兄？虽然我们没有看到，但是我们有人的哥哥姐姐是跟他一届的。” 周程点了点头。 “哎哟，真的是啊。” “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在我姐的那一届，你家的可是校草啊，读书每次第一，还会打蓝球，长得又高又帅，那会儿他们那一届可多女同学偷偷喜欢他呢，有女生甚至追到他家里帮他妈妈干活……大家都想问，你怎么把人家给追到手的？”谭文青眼中的八卦因子几乎要溢出来了，闪闪发亮。 周程差点没给呛着，什么她追他啊？她赶紧摇头。 谭文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吗？难道是他追你的？” 周程给她打了停止的手势，“少来，你不就是想挖我的八卦吗？我不说的啊。” “那你没追他，他也没有追她，难道你们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周程你什么时候出来跟大家聚聚，他们那些人挺关心你的。” “少来。”周程有些无语，“话说你们怎么对顾北望这么感兴趣啊？” “那天他英雄救美啊，你不知道多少人心中敬仰……” “是吗？” “所以啊，周程你可得对你家的顾北望好一些，要不然很多人就有机会了……哈哈。” 跟谭文青胡扯了一番，周程坐甜品店里出来，去了市场买了菜，看到花店里的玫瑰花开得很不错就买了几束，感觉今天的心情还不错。 回到家里，顾北望学没有回来。 吴秀英就有些纳闷地问她，“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周程把顾北望朋友找他的事说了说。 吴秀英哦了声，“小北这次回来也挺忙的，不是这个朋友找就是那个朋友找。” “哎哟，姗姗你怎么买了这玩意儿？” 吴秀英指的是那两几束玫瑰花。 周程找了个瓶子出来，把花插上，左右看了看，“放家里挺好看的。” 吴秀英白了她一眼，“又乱花钱！”转念一想，笑问，“是不是小北送你的啊？” 顾北望什么时候送过她花啊？ “不是啊。” “你们今天去哪儿了？一天就是大半天的，那小女孩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周程跟吴秀英说了说。 吴秀英又是好一顿的感概，“真是可怜。” 第九十六章 吃饭 周程跟吴秀英说了会儿话，就准备去做晚饭。 才把米淘进锅里面，周正明从外面进来，跟她们说：“晚上不用煮我的饭了，晚上我老陈家吃饭，他亲戚在乡下给他带了驴肉过来，特意叫我过去喝两杯。” 周程对周正明说：“爸你早一点点说就好了，刚刚才淘了米。” 周正明笑着摆摆手，“没关系，家里面有冰箱，吃不完放明天好了。” “对了，北望回来没？等一下，我跟他过去一起吃饭。” 周程眨眨眼，惊讶道：“爸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有饭局竟然带他不带我们。” “我那个老朋友说没有怎么见过北望，特意让我带北望过去给他瞧瞧，他是有叫我们全家人过去，但是我哪好意思？人家家里都一大家子，还有几个朋友，他那一点驴肉我怕不够吃呢。”周正明哈哈地笑。 “他还有回来……”周程刚开口，顾北望就进了院子。 “看，这不就回来了吗？”吴秀英笑道。 “准备吃饭了吗？”顾北望看到大伙都站在厨房门口，有些惊讶。 “是你们准备吃饭。”周程微叹道，“我跟妈，跟小鱼儿的饭还没有煮呢。” 周正明把他朋友叫他们两个人过去吃饭的事跟顾北望说了，然后看了看客厅里面的大钟，“我看着咱们现在过去差不多了，那家伙不知道要不要我帮忙炒菜。” 顾北望对于岳父的特别关照哪能拒绝？只能跟周程笑道：“我跟爸早些回来。” 周程摆摆手，叮嘱他们俩，“你看着爸一点儿，不要喝这么多酒，吃完饭就早点回来。” 顾北望眼底一片柔色，“我记得了。” 之后他们爷俩出去吃饭，周程把儿子的饭弄好，然后随便炒了两个菜，就端了出来。 平姨过来窜门，看到饭桌上只有她们俩惊讶了，“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吃饭？他们两个男人呢？” “你吃饭没？没吃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吧，我们两个人吃也挺冷清的，他们呀，有人请吃饭，出去了。”吴秀英笑道。 因为今天周程不用去少年宫，所以挺早吃饭的，现在才傍晚六点。 吴秀英估计着姨家里面还没有这么早吃饭，就叫过周程进厨房里拿多一份碗筷出来给她。 “不用不用，我等一下大志回来就吃了。你们不用管我，尽管吃你们的。”平姨摇摇头。 “大志今天上班是吧？” 平姨点点头，在桌旁坐下来，“今天我赶他去上班了，都请了好几天的假，余芳不是还钱了吗？这事情也算是过去了，哪还能让他在家里面吃吃睡睡？他不烦，我们看着也烦。” 平姨生了两男一女，女儿已经嫁了，大儿子在省城那边打工，现在身边只有许大志。 “平常他上班我们都晚一些吃碗饭。”平姨跟吴秀英聊着家常，说着说着又说到了余芳的事，因为大家只不过是隔了两条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传播得也很快，特别是平姨这些退休人员没有什么事做，经常出去唠叨唠叨的人。 “……还有我们家大志没有跟她谈朋友，现在想起来还要谢谢她没有搭理大志，要不然现在我们家什么脸都丢尽了。” 吴秀英认同，“可不是，她那个人太会装了，你说说，她以前总是跟姗姗玩，没想到竟然这都是假的，为了一点点钱，心都变黑了！” “可怜的她那邻居，好好的一个家就被她拆散了……听说现在已经有了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唉，找回来，也不知道怎么会不会回到原来了。”平姨除了叹息之余还带了丝八卦，“唉，你说一个年轻好看的女人，拐卖半年多了，她老公还能接受她吗？” 周程听到这儿就有些忍不住，“她老公很爱她，只要她人平安回来就行。” 平姨叹了一口气，声音压了下，“话说是这样子说，但是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女人跟别人好过的？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边也会有疙瘩的。” 吴秀英却是道：“人家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人回来了总算是好事，以后咱们啊就别拿人家的事说，大家都是女人，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出了这样的事，要是再让人在后面指指点点的，没有人能轻易放下来。” 周程非常同意吴秀英的话。 “大志现在怎么样了？精神还好吗？”吴秀英问起许大志的事来，大家这么多年邻居，她也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也挺关心的。 “好点了，昨天晚上我跟他爸轮流说，我说他再这样辞职算了，也省得耽误了人家学生。” “今天就回去上班了……”正说着，门外有人喊平姨。 平姨一听就知道是自己丈夫的声音，她应了一声，然后跟吴秀英说，“我出去看看这老头干嘛。” “快去吧，可能大志回来了，叫你回去吃饭呢。”吴秀英笑。 平姨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外面听到她的骂声。 周程吴秀英对视了一眼，看到吴秀英的惊讶，她刚好吃完了最后两口，看到旁边的儿子也吃完了，就站了起来，“妈，我都觉得，我出去看看怎么了。” 小鱼儿吃完了碗里的饭，把勺子赶紧扔下，伸手就要周程抱，好像听明白周程跟吴秀英说的话，知道周程要出去，他这个小人精也想跟着出去玩。 周程本来也想把他抱下来的，看到他这动作也是忍俊不禁，把他从椅子里抱了出来，就走出了院门。 到了门外的时候，刚好看到平姨两夫妻风风火火地往街口走去，周程不由就问了一声，“平姨这是怎么啦？” 看他们那个样子挺生气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平姨匆匆地跟她说了一声，“大志那臭小子又去余家了。” 说完她就追上了前面丈夫的脚步。 周程惊讶了。 屋里头的吴秀英问她，“姗姗，平姨家出了什么事吗？” 周程走了回去，跟她转了下刚才平姨的话。 吴秀英就皱了皱眉头，对大志很是不赞同，“好不容易甩开了，还凑上去干嘛？” 第九十七章 遇上 吴秀英也把碗放下了，周程准备把碗筷收拾进去，这时候舞蹈班的王老师过来找她。 “周老师麻烦你帮我顶一下班，我妈进医院了，我这赶着去医院。” 王老师是班上的主教老师，周程是助教。今天周程是正常休息，一个月有两天这要的假期，大伙轮着来，要是有个别老师有事需要调休的可以自下跟同事调，今天其他老师都有各自的课要上，王老师也只有过来找休息的周程了。 看到同事特意跑一趟，周程也是赶紧答应下来，让她先去看妈妈，自己就上楼拿练舞服。 下楼的时候，吴秀英喊着她带多一件外套。 周程应了一声，看到客厅上的一件毛衣开衫就拿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六点十几分了，周程赶到少年宫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正常的上课时候是六点，因为这次的突然事件，只能把课往后调半个小时。 教案学期开始就制定好了的，周程基本功扎实，耐心也有，应付这一堂课也并不难。 下课的时候，周程照例在门口等等，如家长们没有什么特别要问的，她就下班了。 其实送孩子过来学习舞蹈的家长都较多是望子成龙的家长，所以周程出了教室门口，就有好几个个家长围上来，询问着孩子的情况。 周程对于班上每个孩子的情况都有了解，也特意拿本子对各自的学习掌握情况一一记下来，有时候还会让家长回去针对某个动作督促练习。 等她跟家长们都说完话之后，发现门外还有一个小姑娘没走，而边上也没有家长陪同。 “唐菲菲你妈妈呢？”这也是班上的学生，平常挺乖巧的一个孩子，周程问她。 这会儿大家陆陆续续都走了，教室外的走道也变得空荡起来。 孩子眼圈有些泛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周程想着可能家长有事耽搁了，就把她带进办公室坐着，拿自己的杯洗干净倒了杯热水给她，“菲菲没事啊，老师陪你等妈妈，她一定在赶来的路上了，咱们不着急啊，老师这就给你妈妈打个电话看她到哪儿了。” 周程正准备打电话，办公室门外跑进一个人，气喘吁吁的，“我找唐菲菲。” 周程抬头看到来人有结意外，这不是上回在路边哭的那姑娘吗？叫顾北望为顾大哥的人。 “菲菲小姨过来接你了，你妈身体不舒服要去看医院。”这位自称是孩子小姨的姑娘走了进来，对唐菲菲说道，然后抬头看到了周程，也有些意外的样子，朝她点点头，“你是菲菲的老师吧？” 周程点头，然后问，“你是家长委托过来接孩子的？”暗地里打量着她，没有上次的哭哭啼啼，今天倒是收拾过了，脸上也清清爽爽的，虽然化了淡妆但脸色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今天外面虽然有些凉意，但是也没冷到这姑娘穿棉衣的地步。 “对，我是她小姨。”叶清说着看向孩子，“菲菲你告诉你们老师，我是不是小姨？” 周程也看向孩子。 唐菲菲小朋友好一会儿的没有说话。 叶清就急了，“菲菲我是小姨啊，前两天都在你家吃饭呢。” 周程制止她这逼孩子的模样，然后柔声问唐菲菲，“菲菲，你妈妈都让你叫她什么呀？” “小姨……” 叶清这才松了一口气，跟周程说：“那老师我带她回去了。” 周程让她等一等，“我给孩子妈妈打个电话。” 叶清看向周程无奈道：“我姐他们还等着我早点孩子回去呢，我真的是她小姨，孩子也承认了。” 周程笑道：“也不用很久，孩子是从我们这儿走的，我们得安全地交到家长的手上。” 有些家长是有留电话的，前几年有了bb机，但是这会儿价格很贵，买的人少些，但恰巧唐菲菲的爸爸就留了电话下来。 周程给寻呼台传了信息，就等着孩子的父亲回电话了。 在这期间，周程问了下叶清的姓名和身份证。 叶清皱了皱眉头，“我出来没有带身份证，怎么这么麻烦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警察局呢。”说着话去拉孩子，“我们不等了，我姐夫很忙的，现在还没有下班呢，等他回电话我看都要半个小时后了，孩子还没有吃晚饭呢。” 唐菲菲不肯走。 “菲菲你怎么了？你不走吗？难道想在这儿睡？”叶清有些不高兴。 唐菲菲倔着脸，“我不想你接，跟着你我都没饭吃，还不理我！” 周程惊讶地看向叶清。 叶清被孩子说得红了脸，那是尴尬的，“菲菲，小姨向你保证，等会儿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我不要，我要等妈妈。” “我都跟你说了，你妈妈今天身体不舒服来不了了，你爸还在忙，现在除了我就没有人来接你了，难道你想在这里过夜吗？我告诉你，这里晚上很黑的，一个人也没有。” 唐菲菲往周程身边挪动了下，脸上不情愿的神色很坚定。 等了好一会孩子的爸爸都没有回电话，其他的同事也差不多走光了，还有同事提醒着周程，“等会儿咱们这里要关门了，周老师我看你还是让孩子跟她小姨走吧，孩子又不是不认识她。” 周程拿过自己的东西，跟叶清说：“反正我也下班了，我跟你们走一趟吧，一起把孩子送回她妈妈那儿。” 叶清不同意，“我姐让我带孩子回我那儿，她还在医院。” 周程耸耸肩，提醒她，“可是孩子不愿意跟你啊。” 叶清看了周程好一会儿，皱着眉头，“这位老师负责任是好事，但是太过了，会让人讨厌。” 周程笑了笑，“我尽到我的责任，要是被你讨厌，我也很遗憾。”说完去看孩子，“菲菲你告诉老师你家住在哪儿？” 这孩子这会儿才露出了笑容，主动拉过周程的手，“周老师我们走吧，我给你指路。” 周程拉着孩子走在前面，叶清在后面跟上来，“你这个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啊？都说我姐家里没人。” 第九十八章 果然有问题 家长送孩子过来报名的时候是有留地址的。 唐菲菲的家在电力公司职工大院里，她的父亲是一名工程师。 在孩子的话里这个叶清不是个靠谱的人，所以把孩子交给她周程也不放心，要是孩子的父亲还没有下班，那就把孩子送到她父亲单位里，交由她父亲带着，那也好过跟着叶清。 出了少年宫的大门，周程问叶清是走路还是骑车过来的。 叶清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把她的自行车推了出来，车后座还绑了个儿童座椅。 唐菲菲不情不愿地坐到叶清自行车的后椅上，周程安慰了她两句，这孩子才露出笑脸。 叶清骑上了车，转了转头问周程，“我听人喊你周老师，你叫周什么？” 周程提醒她看路，“我叫什么，下次告诉你。”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路上倒也不算是很冷清，有些工人现在才下班，三三两两地在路灯下走着回家。 叶清加快了速度。 周程自然也加快追上。 在一个路口的时候，看到她并不是往中学方向走，周程就追上去道：“同志你要是故意走错路，我就要报警了。” 叶清把车停了下来，瞪了她一眼，“你有病吧！” 周程看着她调转车头，往正确的方向走，也跟着上去，也不管她说什么。 十五分钟左右到了孩子父亲的单位。 叶清却是没有跟着进去，看了周程一眼有些不甘心，跺了跺脚，然后转身走了。 周程看着她这样甩手走了，也是有些无语，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害怕见她姐夫？ 周程带着孩子在办公室找到了她父亲。 “我刚才看到讯息，不好意思，你是孩子的舞蹈老师？孩子妈妈没有去接孩子吗？”孩子的父亲看着也挺着急的。 孩子看到父亲开心地过去抱着他，“爸爸，我才不想小姨接我呢。” 唐爸爸愣了下，低头问孩子，“妈妈没有去接你吗？” 孩子摇摇头。 周程就道：“孩子小姨说孩子妈妈生病进了医院。” 唐爸爸听着皱了皱眉头，跟周程道了谢，接着道：“老师，下次孩子的小姨过去接孩子的话，麻烦您们不让她接，给我打个电话，我以后会把寻呼机带在身上的。” 周程有些惊讶，“我听着孩子说跟着她没有饭吃，孩子也不愿意跟她，我也不放心，所以把她送到你这儿来。唐同志既然你不想孩子小姨接，那为什么不跟孩子妈妈协商好？” 唐爸爸道了个歉，让孩子去他办公椅上坐一会儿，他小声地跟周程说：“我之前就让我老婆不要跟这叶清来往，我这小姨子叫叶清，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偷偷地跟叶清联系不说，还让她去接孩子。这叶清在外面不学好，挺叛逆的，我不想孩子跟她接触得太多。” 周程听明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到时候还得你跟孩子妈妈过来交待一声，还有跟孩子妈妈商量好。” “好的，谢谢你了周老师。” 把孩子送到了她父亲手里，周程也就赶紧回家。 今晚晚了大半个小时，怕是家里人也担心了。 从这边回家，路过一间洒吧。 周程在那儿看到了叶清，被人从酒吧里搂着出来，眼神迷离，但脸上神情是欢愉的，由旁边那人搂着走，她也完全没有看到周程，尽管周程停了停车在她挺近的位置。 看来唐菲菲的爸爸说得没错，这叶清真的挺有问题的。 这人不会吃了什么药吧？ 周程没敢多呆，赶紧骑上车往家里走。 回到家，吴秀英站在屋门前翘首以盼的样子，看到她回来，就松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晚啊？小北都出去找你了。” 周程说了下情况，“我送完孩子就赶紧回来了，你们还出去找我啊？我平常都有留堂什么的啊。” 她下班回家的时间也并不是说每天都这么准时，因为有时候家长会多问些问题，聊得久了，回家的时间也就晚些，这些她特意跟周正明跟吴秀英说过的，省得他们像开始那两天她回来晚了就担心，还让周正明出来接她。 吴秀英就笑，“那是小北担心你，不过今天晚上你确实是晚了些。” 周程嗯了声。 “对了，你去上课的时候那谁、余芳的弟弟过来找过你。”吴秀英想起这事来，眉头就是皱紧的，“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事，要是他再来找你，你不要搭理他。等会儿小北回来我跟他说说，让他也注意点。” 周程也想不出余强找她做什么？难道还想找她叙余芳的旧？ 他们还有脸吗？ 过了会儿，顾北望回来了，看到周程在家里，也是像吴秀英那样松了一口气。 “下回有事记得给我打个电话，爸妈都很担心呢。” 周程不好意思地点头，顾北望有个寻呼机，可以给他打电话，她刚才还真没想起这回事来，“我好像还没有记住你的号码呢……不过你现在告诉我，我赶紧记下来。” 顾北望无奈地摇摇头，给她念了遍号码。 吴秀英喊着周程赶紧去洗澡，家里的水都煮开了。 周程洗了澡出来，周正明才从外面回来。 “爸你去哪儿了？”周程问道，难道他也是出去找她的？ “你爸今天晚上喝多了两杯，我让他出去走走消消酒呢。”吴秀英帮忙解答，“他出去都有一个多小时了，走的时候你还没有下课呢。” 周正明不知道周程晚了回来，这会儿他脸上看着挺精神的，出去散步醒酒对他来说挺有效的。 周程给他倒了杯温水，“爸不是叫你不要喝太多吗？” 周正明呵呵地笑，“没喝多少，没喝多少，我刚才只不过是吃得太饱出去消消食而已。不过平常没事晚上不要出去了，外面挺乱的。” 吴秀英有些惊讶，“怎么了？” “刚才看到警察在酒吧那边抓人了，不知道在闹什么事。” 周程听着就一愣，想到了刚才在酒吧看到的叶清。 不过随后把她甩到了一边，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 第九十九章 意见统一 晚上小鱼儿有些咳嗽。 吴秀英弄了些中草药给他喝。 小家伙比较精，一尝到味道不对死活不肯喝。 威逼利诱都不行。 吴秀英叫顾北望把小家伙抓着，直接来硬的，拿勺子灌进去。 周程看着马上就道：“妈，这不行啊，你这有半碗呢，要灌到什么时候啊？别把孩子呛伤了。” 顾北望也觉得不是好办法。 吴秀英无奈，“那怎么办？” “要不放点糖进去？”周程说道。 这中草药是鱼腥草加罗汉果，这处理过的罗汉果本来就有些甜味的，但是小鱼儿觉得这味道怪不肯喝。 其实吴秀英对于喂药是有很多办法的，小时候的周程体质很差，总是生病，吴秀英就想了办法来对付不肯吃药的周程。 其中就有给她一颗糖果拿着，一口糖一口中药地吃。 现在的小鱼儿却是糖吃了药还是不肯吃。 周程看了顾北望一眼，“要不，你跟他说开车出去兜兜风？” 顾北望想了想也同意了。 这办法果然还行，小家伙乖乖地把药喝了。 周程也得跟着出去，因为顾北望开车，她要抱着孩子呢。 吴秀英有些担心外边风大，把孩子给吹着了，“要不，算了，反正他也把药喝了，让他进去睡觉吧。” 周程摇头，“妈，这不行，咱们要说话算数啊，别看人家小就以为人家没有记性呢，下回你再使这招，人家可不干了。” 顾北望把车开到了家门口。 周程抱着孩子上了车，跟顾北望说，“咱们随便开到街口就回来吧。” 顾北望说了声好。 小鱼儿上了车又开始进入了亢奋状态，而且还坐不住，总想这儿动动那儿摸摸，周程怕他去抓档位又怕他攀车窗。 跟他说过哪里不能玩之后，他也只记得几秒，过了这几秒，依然去弄。表现出了对汽车非常大的兴趣。 周程不由就跟顾北望说：“这孩子说不定以后接了你位置，也开车。” 顾北望笑了，“他要是喜欢，咱们也只能支持了。” 周程笑着点头，他们的想法真是一致啊。 重生回来的周程，其实怀着一种愧疚补偿的心理对家人的，希望陪在他们身边，陪着孩子长大，对于孩子的未来规划还真是没有想过。 她在少年宫里，看过很多望子成龙的家长，逼着孩子学特长参加培训班，有些孩子明明就不感兴趣，但又是拗不过自己的父母。 然后也看过教育意见不合的夫妻，两人为此争吵，痛苦的也是孩子。 “以后小鱼儿要是喜欢上兴趣班就上他上，要是不喜欢就不上……” “嗯。” “不过咱们家是男孩子，男孩子比较好动皮实，在教育得花些心思才行，你说咱们家要不要一个当红脸一个当白脸的？” “我觉得有必要。”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父亲严厉对男孩子严厉些好，母亲要是太严厉的话，我怕对他以后处对象有影响，到时候要是娶一个比较强势凶巴巴的老婆就不太好了。” “你说得有道理。” 周程乐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北望，“北望哥哥真是太好了，咱们意见竟然这么统一。” 顾北望翘起唇角，“姗姗咱们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周程听着脸上有些发热，这般顺着她的顾北望，真的很不一样啊，让人有种被呵护的感觉。 这时候小鱼儿站在她腿上，抱着她的脖子，伸手指着窗外，“妈妈妈妈……漂漂……” 周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出去，原来外面的酒吧招牌上闪着漂亮的霓虹灯。 确实是比较招眼，边上的店铺都低调多了。 顾北望已经开了这么远了。 然后她在酒吧外的人流中看到了余强。 这人追在叶清后面。 没错就是叶清。 顾北望的车开了过去，周程还透过后视镜看到叶清给余强甩了几张钱。 他们认识？ 周程想起唐菲菲爸爸的话，这叶清在外面不学好，看来就是像现在这样了，跟着些所谓的朋友混迹在这灯红酒绿中。 “余芳的弟弟竟然跟你救过的女孩在一块。”她跟顾北望说道，“余芳今天不是被抓吗？这余强心也太大了吧，这晚上就出来玩了，余芳对我们来说真是坏透了，但是对她这个弟弟看起来还不错啊，不知道给他挣了多少钱了。” 而且她还挺好奇他被人家索要的赔偿还了吗？ “说起来他们一家人，秉性也差不多。” 周程点点头，没再讨论那些不相关的人。 顾北望出了路口把车调了头，就往回走。 时间也不早了，都快十点了，平常这个时候也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 车子往回的时候，周程无意中再看了一眼刚才酒吧门口，倒是没有再看到刚才那两个人了。 回到家，顾北望去洗澡。 周程带着小鱼儿上去楼睡觉。 这孩子从车里下来还不是很愿意的样子，进了房间，却是有些鼻塞起来，尽管有些困了，但还是不肯睡，因为一躺下来，鼻子就塞住了，他又不用拿嘴巴呼吸，只管哼唧唧闹起来。 尽管周程告诉他拿嘴巴呼吸，但是他没听懂的样子。 叫能让他坐起来，这样子可能好点。 但是他坐了会儿，感觉还是鼻塞，就哭。 吴秀英不放心上来看孙子。 “哎哟，这是鼻塞了？”吴秀英看到孩子这个样子就想到了这个情况，之前一直都是她带的，孩子的一些行为举动她都能猜到是什么。 “妈，你看看他这个样子挺难受的，有没有什么可以通鼻子的？”周程赶紧求助母亲。 吴秀英上来的时候就拿了瓶药，她往手指上抹了点，在孩子的鼻孔外面抹了下，“这个是薄荷油，我们大人有时候也是这样弄的，可以缓解一下，让他睡了再说。” 小鱼儿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辣，又哭起来，周程把他竖着抱起来，在地上来往地走，之前吴秀英就是这样哄他睡的。 孩子睡了之后，吴秀英过来帮她放下来。 周程才算松口气。 第一百章 操心 （五更） 吴秀英把孩子放在了最里边，然后帮孩子把被子盖好，看顾北望还没有上来，就问周程，“你现在跟小北怎么样了？” 周程看了她一眼，“什么怎么样？” “没有再闹别扭吧？” “妈，你看我们像闹别扭吗？” 吴秀英笑了，“那倒没有。” 周程看了看时间，发现都快十一点了，就跟吴秀英道：“妈你下去睡吧。” “我把小鱼儿抱下去好了。” “妈，别，他等会儿醒了怎么办？到时候闹起来，咱们又是好半天才能把他哄睡。”特别是在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特别难哄。 吴秀英看了她一眼小声地道：“姗姗有时候不要只管着孩子，就不管孩子爸了，孩子是重要，但是伴侣也很重要。别为了孩子冷落小北了。” 周程有些不明白。 “小北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又是一走就走了大半年……” 周程终于听明白了，脸上开始发烧，尽管她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但是面对母亲这样直白又直接，还是觉得尴尬啊。 “妈你说什么啊，赶紧去睡吧。” “你别嫌妈啰嗦，妈都是为了你好。你跟小北现在没有在避孕吧？” 周程要败给她了，“妈，你不要问了，请给你女儿留一点私密空间吧。” 吴秀英白了她一眼，“又不是别的，咱们母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说吃什么避孕药，也不要听街道办那些人哄着去上环，这对身体都不好，你怀小鱼儿的时候，医生就说过你是不易怀孕体质，我说啊，也不用什么避不避孕的……” 周程想着顾北望这会儿应该也洗完澡了，真怕他上来听到，“妈我要睡了，你再不走我要关灯了啊。” 吴秀英这才站了起来，“我看我还是把小鱼儿抱下去吧，这段时间没带他睡，虽然轻松了，但是总觉得不习惯。” “不用啊。” “妈。” 顾北望进了房间。 吴秀英看到他就笑，“刚才我还跟姗姗说把小鱼儿抱到我那儿去睡，我比较醒睡一些，踢被子我也能及时给他盖上……” 顾北望道：“没事，妈，我会注意的。” 吴秀英看到他们俩都没同意，只能带着遗憾下楼了。 “妈说什么了？”顾北望关上门，走向床。 周程哪里会把吴秀英的话说出来？“没说什么，小鱼儿有些不舒服，她不放心上来看看。” “妈太宠咱们了。”顾北望有些感叹，“事事都帮咱们想到，真怕她老人家太操劳了。” 周程不由就想起吴秀英刚才的话，有些默，还真心是操心啊，自己跟顾北望那啥都操心…… “我觉得啊，她这是乐在其中……” 顾北望不由笑了，“我想要是我妈还在的话也会是这样。” 周程点点头，还是比较认同的，觉得好像老一辈的都这样。 说着话，顾北望掀开被子上了床。 因为刚才有吴秀英那个外力在，这时候的孩子是睡在床的最里边，这个前几天一直是周程睡的位置。 现在孩子睡里面去了，周程还没来得及调整，她还在中间的位置上。 这会儿顾北望上了来，就在她的旁边。 觉得此时好像也不好意思把孩子换回来。 “姗姗，我觉得妈说得挺对的……” “什么？”准备躺下的周程转过头来了顾北望一眼，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妈，“妈她说什么了？” 这时候顾北望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深遂，灼灼如火，“我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挺不容易的……” 轰！ 周程脸上爆红。 这人刚才听到了！ 听到吴秀英的话！ 周程瞪圆着眼睛，“你在外面偷听？” 顾北望失笑，揉了揉她头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妈在里面说话，又不好直接走进来，姗姗我不是故意的。” 周程转开了脸，信他才有鬼。 “姗姗要不要关灯？”顾北望问。 周程让他开盏小灯，夜间可以随时查看孩子的情况，这灯光也不会刺着眼睛。 顾北望起身把小灯弄好了，大灯就关了。 周程躺了下来，盖好了被子。 顾北望没一会儿就躺在了她旁边，还脸向她这边，周程还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在他手搭上她腰的时候，周程就按住了他的手，然后转过了身，面向着他。 “姗姗？” 周程深吸了一口气，“顾北望，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啊？是不是因为你妈妈？” 在周程的印象里顾阿姨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说话轻声细语，亲和善良，她跟吴秀英交好，继而两家频繁走动，那会儿的自己很喜欢她，而且顾阿姨是一个特别会夸奖人的人，自己在她那儿总能满足到那臭美的虚荣心。所以自己很喜欢去顾家玩，跟顾阿姨说话，后来顾阿姨生病了，自己更加勤快地过去，多陪陪她说话，希望她早些好起来。 周程是知道的，顾阿姨也很喜欢她，她临走的时候跟周正明跟吴秀英提起让顾北望当周家半个儿子的想法。 但是顾北望的想法呢？她还真不知道。 女人啊，总是患得患失的。 有时候不问清楚，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 顾北望：“我妈不会逼我跟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结婚。” 周程定定地看着他。 顾北望反握着她的手，“所以，姗姗你不用再试探我的。” 周程红了红脸，她能不多想吗？好像现在才发现以前一直理想中的结婚对象就在身边，可好像到了这儿，自己却又不自信起来了，因为自己并不优秀…… 但是嘴巴还硬着，以前那一幕幕啊，“那你以前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爱之深责之切啊姗姗。” “去你的！” 顾北望轻笑出声，捧过她的脸，倾身压过来，覆上了热唇。 周程突然有些紧张。 顾北望这会儿比上次温柔多了，也显得有耐心，先在唇外面描绘了好一会儿才抵进去…… 这时候小鱼儿咳嗽起来，周程推开了顾北望，转头去看孩子。 小家伙闭着眼睛还在睡梦中，但是嘴巴却在咳嗽着。 第一百零一章 生病 小家伙咳嗽了几声就停了，周程看着他依然呼呼地睡着，微微地有些松口气。 然后再看了会儿，他暂时没再咳嗽。 周程转过脸来，跟顾北望默默地对视了眼。 顾北望在小鱼儿咳嗽之前的兴致不减。 眸光依然热烈炙灼。 这时候房间里的灯光昏黄微弱，却是把他的脸部线条也照得柔和了下来。 周程觉得他此时模样特别的耐看。 顾北望侧着身，单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扶过她的肩膀。 被这样的眼光看着，周程哪里抗得住？脸上一片热辣，然后无处可躲。 顾北望刚才停在她肩膀上的手落在了她的领口上。 今天周程还是穿着扣扣子长袖的睡衣。 扣子都是扣得好好的，一直到衣摆处。 他手不算灵巧地解开了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 然后探了进去…… 周程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 顾北望在她眼皮盖上落下吻来，好一会儿才落在她的唇上。 周程脑袋晕晕乎乎。 依然觉得紧张。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刚结婚的那一会儿。 她觉得顾北望特别的强势，没怎么顾及她的感受，只管索取。 那时候，好像只有一个感受。 就是疼，特别的疼。 甚至还发了脾气，但是他依然没有停下来。 折腾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也没能下床，吃饭还是他拿上楼吃的。 她那会儿是生气的，觉得这人根本就没有疼惜自己。 总之这对于她来说不算美好的新婚之夜。 之后的两天，中间那一天可能是吴秀英暗示过他，不能太没有节制，所以第二天他没有动作。 然而第三天，在周程缓了点的时候，有种卷土重来的感觉。 周程那天的后面才感觉到了欢｜愉…… 之后因为吵架，周程负气搬离了这婚房。 再后来怀孕生子一直都没有回来这边。 顾北望轻咬了下她的嘴唇，周程吃痛回过神来。 “姗姗认真点。” 周程脸红红的，红晕蔓延到了锁骨以下。 她主动环过他脖子，因为被指责了不认真，周程主动把唇送上去。 顾北望眸光愈发地沉暗。 两人正在更近一步的时候，旁边的小鱼儿又咳嗽起来了。 周程赶紧地推开了顾北望，去看孩子的情况。 顾北望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没让吴秀英把孩子抱下去。 孩子这回咳得比较长，停了下马上又起来，然后不知道是不是被咳醒了，扯着嗓子哭了几声。 看着他样子挺难受的，周程问顾北望，“我们要不要给他吃点药？这样子咳的话，今天晚上不用睡了。” 顾北望非常赞同她的说法，不止是不能睡，而且什么事也做不了了。 但是因为是咳嗽而不是其他的，咳嗽这方面也没有特别好的药，马上就能见效的。 孩子可能是因为咳得难受，哭闹了起来，发泄着身上的不舒服。 周程把他抱了起来，轻轻抚着他的背，希望可以缓解一下他的咳嗽。 顾北望找到了吴秀英刚才拿上来的薄荷油。 “给他抹一下喉咙，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 周程点了点头。 小鱼儿又咳又哭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但是这边消停了，那边又尿了。 周程又是刚才给他换尿布，换被子。 再次躺下来的时候，周程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好困啊。 顾北望无奈，但手上没忍住在她身上摩挲起来…… 因为担心着孩子会发烧，周程也没敢怎么睡。 对于顾北望的动作，差点没想住叫出声。 有些地方特别敏感。 周程赶紧按住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孩子还病着呢。” 顾北望看着她好一阵的无奈。 孩子没一会又咳起来了。 总之一晚上因为孩子咳嗽他们俩除了没怎么睡之外，也没有做成什么事。 早上的时候，周程摸了下孩子的额头感觉他好像发烧了。 叫了下旁边的顾北望。 顾北望也在他额头上探了下肯定了周程的猜测，道：“我们把孩子抱下去吧。” 周程起来换了衣服，再帮孩子换了一身衣服。 下了楼，看到吴秀英在家里面，赶紧跟她说孩子发烧的事。 “哎哟。”吴秀英吓一跳，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跟她说：“咱们带他出去看看医生吧，挺烫的。” 顾北望在后面走上来，“妈，我跟姗姗带他去吧。” 吴秀英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但是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告诉了他们平常小鱼儿看开的那一家诊所。 “你们先吃点早餐再过去吧，你爸都弄好了，小鱼儿也要吃个东西再过去。”吴秀英把孩子抱了过去，让他们俩去吃早餐，自己来喂孩子。 周程点点头。 吃过了早餐，周程跟顾北望就抱着孩子去看医生。 因为不是很远索性就走路去了。 这还是周程第一次带孩子出去看医生。 生病了的孩子没有平常那样子生龙活虎，他趴在他父亲的肩膀上，只是眼睛有些转动看着街上的事物。 周程觉得紧张又担心。 顾北望安慰她，“妈比我们有经验，她说没什么事，你就不要多想了。” 周程轻吐了一口气，暗暗地检讨起自己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带他出去开车，吹到风了……” “咱们上车的时候都关好了车窗，哪里吹到风？孩子本来就有些咳嗽，现在的天气变化也反复……孩子终究比不了我们成人身体抵抗力好些，我们也避免不了。” 周程只能点点头，拉过顾北望的胳膊，对他产生了一丝的依赖。 到了诊所，果然发现今天过来看病孩子挺多的。 这个诊所也是上次她跟贺加礼妈妈过来看的诊所。 因为口脾好，很多人过来看。 可能真的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时冷时热的，又干燥，平常喝水喝得少了也会感冒。 顾北望去排队。 周程抱着孩子找了个椅子坐下。 孩子今天也算安静，没有闹着下来玩，周程摸了摸他额头，还是烧着，拿出体温计给他量体起来，放在他的胳肢窝里，怕他乱动掉了，周程双手把他胳膊抱紧。 突然诊所外面传来很大的动静，夹杂着人们的惊呼声。 第一百零二章 打起来 诊所门口呼拉拉地闯进一群人。 为首的那个竟然是余强。 “江绍连你给我滚出来！” 他一进来就朝着最里面的诊室边气势凶凶地吼，后面跟着四个混混模样的青年，个个凶着一张脸竖着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棍棒。 大伙都懵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些人害怕赶紧跑了出去，个别胆大的却是留在这儿看热闹。 还有人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江绍连那个庸医，把一个两个月身孕的女子看成是一个月，我今天过来就是要教训教训这个庸医！” 这个诊所也不大，外头是是个药房，也是等待室，里面才是看诊的，这边有两个医生，是一对父子，余强口中的江绍连是儿子，四十来岁，平常也会看些妇科。 今天挺多人在这边看诊，看病的跟陪着家人过来看病加起来估计有三十来人，周程坐在药房外面的走道上，看到人冲进来，而里面又有人要冲出去，她紧张地抱紧儿子，怕被人撞到了。 她皱着眉头看着这大声叫嚣的余强，这人是因为他上回带一个女人过来看病的事吗？那回她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流孩子之类的，看来这边是确诊那女怀孕的诊所了，而且还是这边开出的堕胎药。 现在的余强是怎么回事？跟一个有夫之妇搞上还有脸过来闹事？难道还想讹人家诊所的钱？ “其他不相干的人给我出去！”这群人冲着屋里的头还没走的人又是一声吼。 他们路过周程这儿的时候，其中有人冲周程看了好几眼，不怀好意色眯眯的眼神，碰了下旁边的同伴，示意他也注意周程，两人对视了眼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周程暗暗警惕。 顾北望正在里面的诊室门口排队，看到这边闹事，快步走出来，来到周程的身旁，把孩子抱过来，伸手去拉周程。 周程赶紧站了起来，挨到顾北望身边。 顾北望冷冷地看了刚才看周程的那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余强带过来的混混其中两个，看到顾北望渗人的冷意，两人倒是没有转过头去，不敢纠缠。 顾北望抱着孩子拉着老婆就往外走。 周程不想看这样的热闹，也怕被误伤到，特别是孩子在身边，紧紧地挨着顾北望身旁跟着他的脚步走向门口。 身后一阵的吵杂声。 “江绍连你这个王八蛋！收了钱不干好事的xx，给我滚出来！”余强一行人往诊室冲过去。 这时候被叫到名的江绍连医生走了诊室门口，看着余强的那一行人的架势，赶紧叫过药房里徒弟报警。 余强似乎被报警两个字刺激到了，开始打砸起东西来，他们其中一个人首先把一扇窗户玻璃给砸碎了，发出了好一阵地玻璃破碎的声音。 屋里头就有人尖叫起来，大家都挤着抢着往门外跑。 周程刚在坐的地方其实离门口也不完，只有这四五米的隔离，但是就是这四五米的距离，因为人多慌乱，有人慌不择路，胡乱地跑，显得不是那么轻松就能走到。 有一个年老的老太太，行动不方便，需要人搀扶着往外走，有人在她身边跑过，撞上了她半个身子，老太太就摔倒了在地上。跑在她后面的人也来不及收脚，也撞到了她身上，老太太顿时痛得呻｜吟起来，刚才扶着她的家人急忙地要把她拉起来，但是老太太一时之间痛得起不来，她家人是一名女性着急之下也拉不起她。 周程想过去帮忙，现在孩子由顾北望抱着反正也是顺手。 顾北望没有阻止她，护着她不让别人撞到她身上，周程过去跟老太太的家人一起把她扶了起来，往门口走。老太太比较瘦弱，虽然她自己使不上力气，但是两人扶着她也不算是很吃力，很快就出了门口。 门外是一条街道，有人出去了就赶紧回家了，有人却是离得远一点的位置继续看热闹。 周程把老太太扶着上了一辆三轮车，建议她家人送老人家去医院看看。 顾北望让周程抱着孩子，在街道对面的面馆坐着等他，交待她不要乱走，也不要跟着他，他接着又返了诊所。 周程没叫住他，但是自个抱着孩子也不好追上去，只能担心地在对面看着那边的情况。 “这是怎么了？”旁边有人在议论。 “好像是有人过来闹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嚣张。” “一群的混混，都带着刀棍，可凶了，说江医生给看错病了，今天过来要砸场子的。” “哎呀，这是不是真的，江医生父子都挺好的啊，我之前的肾结石也是在他那儿看好的。他是不得罪什么人了？” “不知道哎，有些人就是凶狠，有什么事情难道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过来砸人家的店，这都是什么人啊？” “你小声一点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排骨华的人，听说他们都很心狠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知道有没有报警啊？” “报警也没有用……” 周程听着心里面也是乱糟糟的，很是担心顾北望，去找了一个公共电话报了警，把情况说得很紧急，那边表示知道之后，周程才放了电话，回到了面馆。 小鱼儿刚才被紧张的气氛感染，这会儿也是扁着嘴想哭。 周程赶紧抱起他走出面馆门口，让他看外面的车辆，这也是他喜欢的兴趣之一，而且她在里面也不点东西吃，坐着也挺不好意思的。 诊所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还有惨叫声。 周程听着一阵的纠心，也不知道顾北望能不能打得过他们。 以前她看过顾北望的打斗能力，但是现在好像又不同，人家那头有五个人，而且还带着棍棒。 过了五六分钟，终于看到对面有情况了，余强五个人狼狈地从诊所里跑了出来，其中两个被同伙扶着，看起来受伤颇重的样子。 他们开过停在门口不远处的摩托车很快就走了。 周程赶紧抱着孩子过去找顾北望。 第一百零三章 疑惑 诊所里头跟刚过来的时候是完全两个样。 窗户玻璃、桌椅、门柜都被破坏到了，地上还有很多破裂的药瓶玻璃碎片，药房里的一些药也散落了一地，可想而知刚才这里打斗得有多么激烈。 顾北望正站在药房前面跟年轻一点的江医生说着话。 听到门口动静，顾北望转过身来看到周程，就招手让她过来。 “你没事吧？”周程快步走到他跟前，打量着他，“伤到哪儿了？” 顾北望嘴角破了皮，带着淤青，身上的衣服也有血迹，胸前的衣服破了块，把里面的肌肉都露出来了，从挽起来的袖子中看到，他手臂有刀伤，江医生还没来得及给他包扎。 他扯了扯嘴角，给她带了丝安抚的微笑，“没事，都是皮外伤。” “我给你把伤口处理了。”江绍连跟顾北望说道，然后对周程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小鱼儿看到顾北望也是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不太敢往顾北望身上扑。 周程让顾北望去包扎伤口，还好这伤口不大，只是划到了皮，但是医生却是说要打一支破伤风的针。 顾北望对江绍连说：“江老医生还好不？要是他精神还好，麻烦他帮我儿子看看，他有点发烧。” “可以可以。”江老医生正好走了出来，听到顾北望的话马上点头。 两位医生也没有怎么被冲撞到，所以除了江绍连眼角有淤青之外也并没有什么伤，刚才的那一群人只不过是过来打砸店面的，意不在伤人。 周程跟着老医生进了里面的诊室。 没一会儿顾北望处理好了伤口也走了进来，江绍连还给他拿了件衣服换了，就是怕他这样走出去，别人会乱想。 小鱼儿有些扁桃体发炎，所以才引起的发烧，老医生看过之后，开了些中草药让回去煲水。 孩子趴在周程肩膀上想睡，所以周程拿了药就打算回家。 “今天都是谢谢顾同志了。”江绍连搓着手满脸的感谢，把周程跟顾北望边送出门口，边说着话。 顾北望：“没事，我也只是为了我孩子能看得上病。” 江绍连笑了，“顾同志真是好身手，也是一位好父亲好丈夫，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得上忙的，顾同志尽管开口。” 周程倒是有些好奇余强过来的目的，他真的是单纯过来讹钱的？问着江绍连：“江医生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江绍连苦笑，“……上回那人带个女人过来检查，我们这边检查出她怀了一个月的身孕，后来他们在这里开了堕胎药，刚才他们口口声声说我们误诊了，让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还要登门道歉，我还没开口，他们也就开始打砸了，真是无法无天……那位在我们这边检查的女同志确实是一个月的身孕，我们没有误诊，现在那女同志的胎已经流了，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才说上门来闹，这样我们是‘死无对证’了……” “我跟着我父亲行医十几年来了，还是第一回遇上这样的事……不过我们也不怕他们那些人，到进修对簿公堂就是了。” 周程点点头，果然是余强跟那别人老婆的那一出事。 听着江医生的话，不由想，有理是不怕，怕就怕有些人不讲理，继续上门来闹。 客套了两句，周程跟顾北望就走出了诊所门口。 小鱼儿这会儿已经睡了，顾北望抱了过去。 周程抱了半天这小家伙手上也是开始发酸了，现在情绪缓下来的时候才发现。 “……我说你刚才为什么还要回去？他们可是有五个人，你就能确定一定能打跑他们吗？”周程觉得顾北望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虽然他最终把那五个人给打跑了，但她刚才的那一场担心也是真真切的，要说有个万一，那家里怎么办？ 而他看起来也不像这样意气冲动的人啊？ 周程觉得好像只有这会儿经历到的时候才发现他在这个家的重要性。 顾北望空出一只手来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顶，道：“没事儿，咱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跑就是了，咱们小鱼儿不是等着看病吗？” 周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个原因？ “走吧。” 回到家里，周正明他们还没有收档，顾北望把孩子放在了他的小床上睡着，自己去换了一身衣服。 周程把孩子的药拿到厨房去熬了。 中午吴秀英他们回来看到顾北望的模样很是惊讶，赶紧问他怎么了。 顾北望跟周程使了个眼色，然后说：“没事，妈，跟人打了架。”当然没有说以一敌五的事。 周程也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下午顾北望送周程去上班。 周程觉得他嘴上有伤，只让他送到少年宫大门口就算了，让他赶紧回去，被熟人看到省得还要解释一翻他的伤。 他们出来的时候，碰上顾北望的哥们肥仔了，这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像以前那样嘴贱，看到顾北望的伤竟然乐出声，“北望你这伤不会是被老婆咬的吧？” 真损啊！ 虽然这人被顾北望打跑了，但是周程还是觉得郁闷，真怕再来一个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顾北望看到她走了进去，在门外呆了会儿才回去。 第一节课下课之后，周程送一个孩子下楼，她家的家长腿脚有些不方便，所以没有上去接。 把孩子交由家长手之后，周程转过身准备回去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姗姗姐。 周程回过身看到了脸上肿得像猪头的余强，目光有些不善地看着自己。 “余强你做什么？”周程打量着他的情况，暗暗地警惕，准备随时跑路，好在这是少年宫大门口，陆陆续续地有家长送孩子过来上课。 余强扯了扯嘴角，但是这动作没有做完，被脸上的伤扯得嘶了一口气，终究是放弃了这个表情，瞪着周程，“姗姗姐你老公无端端地打成我们这样，要怎么算？” 周程装傻，“呀，你们是不是惹到我老公了？” 第一百零四章 冲冠为红颜 余强恨恨地想做出个呸的动作，但奈何脸上依然疼，也只能作罢，也只能拿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了，他恶用力地瞪着周程，“什么惹到你老公？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我们兄弟多看了你两眼！凭什么就把我们揍一顿？” 啊？ 还有这么一出？ 周程没忍住的嘴角上扬。 “哦，这样就是你兄弟不对了，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老婆被这人猥琐地盯着看？” 余强看着她竟然还笑得出来，又是气得脸疼，“姗姗姐，你这是打算不管了？” “管？怎么管？”周程想着等一下还有课，也不想跟他在这儿耗了，“他的事我管不了啊，更何况你们也站不住理，要不你去找他吧，我这边还要上班呢。” 说完也不管他答不答应，转身就往少年宫走。 余强着急地拦着周程，因为跑得太急，身上又是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他青白着一张脸，露出几分可怜的意味，目光微闪，“姗姗姐，你真的这么狠心吗？你跟我姐以前的好都是假的？” 周程听到他提到余芳停下了脚步，吃惊地道：“余强你知不知道你姐做了什么？她想把我也骗到c省去拐卖了，你现在还要我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余强目光闪烁，“姗姗姐，这些我都不知道……还有我姐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一个事情，这个对你很重要的事情，你要是……” “没兴趣。”周程绕过他就走。 “你不听你会后悔的！” 周程快步上了楼，也懒得听余强在这儿胡扯。 下班的时候，顾北望依然过来接她。 周程觉得这几天还是让他来接好了，那个余强不知道会不会再发神经过来找她。 回去的时候，小鱼儿今天吃了两回药，烧已经退了，就是还有些咳嗽，但是看着精神好多了。 苏圆今天也回来了，说是这个星期换回了白班，不用加班的话可以直接回家里吃饭，跟周程前后脚进的门。 “表姐，我说表姐夫的嘴干嘛了？”苏圆这人一回来别的没注意，一下就注意到了顾北望的嘴，在周程去洗手的时候就跟着过去小声地问。 周程：“不小心撞的。” “这怎么可能？”苏圆狐疑地看着她，“表姐，不会是你打的吧？” 周程轻吐了一口气，微笑道：“真不是。” 苏圆一副不信的样子。 周程也不管她。 家里一般都等着周程回来再吃饭，所以这会儿大伙都还没有吃呢。 饭桌上吴秀英问着苏圆，“没几天就是你三哥结婚了，你那儿请好假没有？主管有没有批？” 苏圆点点头，但是脸上挂着郁闷，“请是请了，我请了三天假，但是这三天得扣三天的工资。” “也太狠了吧？没有调休吗？”周程问。 苏圆摇摇头，“不能啊，厂里不忙的时候才让你调休，现在是忙的时候才不让呢。” 虽然对于这个有些郁闷，但是想起过几天回家，苏圆又高兴起来，“对了，表姐你要是有空的话帮我买对枕巾，我想送给你三哥三嫂，现在我出来工作了，也不能空着手回去。” 周程笑着应下了。 吴秀英也欣慰的样子，“果然懂事。” 苏圆因为难得回来一次，在厂里憋着的话好像也终于有了释放的地方，把她厂里什么惊奇的事都说了一遍。 说到一个女工友在厂里谈了一个男朋友，那个男的总是带她出去吃宵夜，渐渐的那女工友就不太爱上班了，总是请假出去玩，穿着打扮也慢慢地一天一个样，最后化起了妆穿上了高跟鞋，人变得时尚漂亮了。 工友们在私下议论，说她这是交上了有钱的男朋友，之前在厂里的那个男朋友没再看到他们一起了。最后那个女工友也不上班了，从宿舍里搬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嫁人了还是回家了，后来有一位组长在酒吧里看到她，穿着暴露地被人搂着喝酒。 然后大家都说她不学好，竟然变成了酒吧女。 最后苏圆把声音压低了下，神秘地道：“我还听人说，这个女工友跟着她那些朋友吸｜毒……染上了毒｜瘾之后没有钱买，就出卖身体去换钱……” 大家都很惊讶。 顾北望神色微动。 周程问，“圆圆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圆这上班还不到一个月呢。 苏圆摇摇头，“最后那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回宿舍的时候我也是听她们议论的。” 吴秀英跟周正明也吓了一跳的样子，容城发展得挺快的，一天一个样，渐渐地很多外来人涌进来工作居住，道路一天天宽阔起来，这交通也非常的方便，这个时候某些不见光交易也变得多样化起来。 大家都在一个相对单纯的环境里，但并不代表外面的世界也是单纯，这会儿突然一听，也是恍然未闻的样子，都吓一跳。 “圆圆你在厂里上班就上班，不要跟那些不正经的人玩，也不要随便跟人家出去，有什么时候回来跟二姨商量，你还小，外面的人心复杂，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什么时候都不要不留个心眼，知道吗？”吴秀英赶紧叮嘱起苏圆来。 苏圆赶紧地点头。 吴秀英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是交待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还有她的一些以前的吃亏经历也说出来。 苏圆听着一愣一愣的。 周程听着就忍了笑，其实这些她已经听过很多回了。 周程吃饱了准备去找衣服洗澡，吴秀英却是把她叫住了，“姗姗也坐着一起听听，你们这些小女孩啊，就得多听听，多学学，要不然人家说两句好听的就把你们给哄走了，那个余芳就是这样哄你的……” 周程无奈地重新坐了回来，听着吴秀英说着自己被余芳骗的糗事。 对面的顾北望向周程看了过来，唇边带有笑意。 周程向他露出了个可怜兮兮的神色。 顾北望却是没有什么回应地站了起来，然后离开了饭桌。 周程看着他的背影暗暗飞眼刀，竟然不管她？ “姗姗过来帮我看看这药是不是上得不好……”顾北望的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 “来了！”周程顿时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兔子一样地窜了出去。 苏圆：“……” 第一百零五章 肥仔朋友 （五更） 顾北望坐在沙发拿着面镜子正在瞧着脸上伤处，一副等着人过来帮忙的样子。 周程走到他身边，俯过身去看，“哪呢？” 顾北望捏了捏她的手掌，“姗姗我是说真的。” 周程往他嘴边的伤口看了眼，本来吴秀英想让他抹一些红药水的，但是顾北望否决了，现在这是一点儿处理也没有做的，他打算让它自然好。 所以周程不知道他说什么‘真的’。 “我说的是身上的伤口啊。”顾北望压低了声音。 周程悄悄地瞪了他一眼，“那你要现在弄吗？” “那倒不是。”顾北望把镜子放下来，“那你先去洗澡吧。” 周程没管他，跑上楼找衣服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看到今天看到的肥仔正在屋里跟顾北望坐在沙发上说着话。其他人也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嫂子你好。”肥仔看到周程非常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周程点了点头。 顾北望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肥仔看着他们俩的动作就道：“……要说我最羡慕的人是谁，就是非北望你莫属了，你从小就有自己的目标和规划，无论是学习还是娶老婆，从小就规划好……这一出来就结婚，又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生了孩子，走在了我们所有的前端……” 肥仔在顾北望淡淡看过来的时候停住了话头，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了声，最后来了句总结，“总之你是我最佩服的人。” 周程瞪着这个家伙，少说两句会死啊。 “对了，那个啥，陈鹏下个月初结婚，他让我过来通知你一声，咱们蓝球队的一个个都要成家立室了，好像只剩下我了……”肥仔把语气装得一股子的惆怅。 周程有些想翻白眼，这人虽然外号叫肥仔，但现在已经瘦下来了，五官也显露出来，看着还挺耐看的，加之嘴巴又能说会道，早就交了个女朋友，至于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结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顾北望点点头，“我要是有空就去，要是没空的话你帮我送份份子钱过去。” 肥仔拍了拍他肩膀，“你这个大忙人啊，大半年不见了，今天难得有空，咱们叫上鸡仔几个出去喝一杯？” 顾北望侧了侧脸看了周程一下，然后笑道：“什么喝不喝的，有空过来我家吃顿饭吧。” 肥仔脸上一片惊奇，看着顾北望，“天，北望别告诉我你现在惧内了？” 顾北望挑挑眉，“我这叫顾家。” 周程暗地里直点头，大晚上出去喝酒什么的，她真是不那么赞成。 肥仔有些打击到的样子，“我记得以前都是你老婆追在你后面跑的……” 周程马上纠正他，“什么我追在后面跑？我那是找他辅导功课而已……”那时候，顾北望在上高中，她上初中，顾北望课程比较紧张课余的时候少，周程有不会写的作业有时候会跑到他班上去问，现在到了这个人口中就变成了自己追顾北望了？ 吴秀英他们听着有趣，不由都笑了，“说起来，他们感情一直很好，都是一起长大的孩子，我们双方父母那时候看着都觉得好。” “别乱说，是我追的姗姗。”顾北望对肥仔道。 大家又笑了。 周程摸了摸发烫的脸，心脏呯呯呯直跳，觉得顾北望怎么看怎么帅…… 真是太给面子了！ 他们哪里有谁追谁啊？好像从兄妹的模式一下子就进到了夫妻的模式…… 顾北望看了看时间，暗示着肥仔，“你回家太晚了家人会不会担心？毕竟你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肥仔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呛着了，真是用完就扔啊，变了变了，这人果然结婚就变了，“没事没事……” “我送你出去吧。”顾北望直接站了起来。 卧槽！ 肥仔瞪圆了眼睛。 但是这时候吴秀英已经开口道：“既然你家里担心你早点回去吧，你有空再过来吃顿饭啊，把你女朋友也叫上，北望难得有你们这些朋友。” 肥仔笑着站了起来，“好的阿姨。” 顾北望送肥仔走出门口。 肥仔给了顾北望胸口一下，“重色轻友啊。” 顾北望对于他的话毫无所动，脸上一片寡淡，“走吧，路上小心啊。” 肥仔站着没动，“真的不出去喝一杯？” 顾北望扯了扯嘴角，嘴边的伤口还有些疼，“你确定我现在能喝酒？不去，很晚了，回去早点睡吧。” 肥仔突然想到什么，啧啧了声，“现在也不过是九点钟，就迫不及待睡觉了？果然有老婆跟我们这些没老婆的作息时间不一样，欺负人啊，人家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被赶了出来……” 顾北望伸脚踹过去，肥仔躲避不及被踹中了屁股，他顿时叫了一声，“顾北望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周程在他们出去之后好一会脸上还是红着的，起身倒了水假装喝着，总是感觉吴秀英他们看着自己在笑，她把视线转到电视上，余光却是留意着门口，看顾北望回来没有。 苏圆坐到她身边来，兴致勃勃地问，“表姐以前真的是你追表姐夫的？” 周程睨了她一眼，“刚才你没听到你表姐夫说吗？” “那他是怎么追你的啊？”苏圆又问。 周程把她凑过来的头推开了些去，“圆圆知道得太多会睡不着的，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 苏圆有些失望，“表姐你真是小气。” 周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乖。” 小鱼儿看到好玩也凑了过来，周程赶紧把他抱了起来，免得他又去扯苏圆的头发，“小鱼儿咱们上楼睡觉了。” 上了楼之后，周程往在房间的窗户往外看，院门已经关了，看来顾北望已经回来了。 “看什么呢？” 正想着，身后就传来了顾北望的声音。 周程回头朝他一笑，“在看你啊，不知道你送走肥仔没有。” “送走了，这人还想掇撺我去宵夜喝酒，被我拒绝了。”顾北望毫不留情把肥仔出卖了。 第一百零六章 晚起 周程眉眼弯弯，乐了。 她能想象出肥仔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总算是报了些以前被他损得想跳楼的仇了。 顾北望在她手上接过儿子，看了他两眼，“这小家伙今天挺精神的。” 周程觉得欣慰，“江医生开的药挺好的，虽然让这小家伙喝的时候费些心思，但是胜在效果好，今天中午睡了一觉后，烧就退了，又变成了小老虎一样了。” 刚说着，小鱼儿就挣扎着下来，跑到周程的梳妆台边打开抽屉拿他的玩具出来给顾北望，示意他跟自己一起玩。 顾北望跟他摇摇头，“小鱼儿，我们现在要睡觉了，明天再玩。” 小鱼儿睁着大大的眼睛似懂非懂地，嘴巴里面依然道：“玩、玩。” 顾北望索性把他抱上了床，让他躺着，然后跟周程说：“姗姗，等他睡了，你帮我换药。” 周程点头，把床铺好，“想让他睡觉，咱们得把灯全部关了才行，没有人跟他玩，他觉得无趣才会睡。” 这个也是她这些天得出来的经验，不像吴秀英那样把他背在身后、来回地走来回地晃才能把他哄睡。 “那你上来吧，我来关灯。”顾北望把床中间的位置让出来，让她进去睡。 顾北望睡在外边，周程进去得从他身上爬过去。 她还没有过去，顾北望就已经把灯关了。 然后周程抓到了不该抓的东西。 触感非常的明显，温热***…… 顾北望闷哼一声，声音也哑了，“姗姗……” 周程：“……”这个人竟然满脑子那事，这才躺下来……就有反应了？ 回到自己的位置发现小鱼儿那家伙还不肯睡，因为房间里变黑了，他还喊了两声，周程又把他躺回了床，“大家都睡了，小鱼儿不要起来了。” 小鱼儿躺下来之后又要起来，周程也不管他，他叫人也不回应，就当自己睡着了。 因为小鱼儿还没有睡，顾北望倒是规规矩矩的。 周程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唇上温热湿濡，脑海里有只离开了水的鱼，呼吸都快呼吸不上了，然后又感觉到身上多了只游移的手，温热宽大带着薄茧…… 周程一下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推了下顾北望，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你干嘛？” “姗姗，儿子睡了。”顾北望轻声道，温热的气息喷在周程的下巴上，声音带着丝丝的蛊惑。 周程才反应过来。 再推了一下他，“你的药换了吗？” “明天再换吧。” “那个，你手不是受伤了吗？” “没事，一只手也行。” 今天晚上的小鱼儿没有听到咳嗽。 周程侧过头来看了一下孩子，伸手摸了一下身上的被子，也盖的好好的呢。 在她侧头看孩子的时候，顾北望的唇却是自顾自地往下……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一片黑暗，但是感官在黑暗中更为清晰。 周程感觉到顾北望的猴急……跟他平常的处事态度完全不一样…… 夜很长。 周程觉得一晚没睡，又好像睡了很多次，昏昏沉沉的。 真切地感觉到一个饿了很久的狼的可怕。 要不是顾及着旁边的孩子，周程怀疑他要把自己整个人都拆吞入腹了。 天亮的时候，听到旁边的动静，周程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到顾北望给小鱼儿冲着奶粉。 顾北望转过头来对她温柔一下，“你再睡多会儿，我来看孩子。” 周程嗯了声，眼皮确实是重得挣不开了，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好像重生以来第一次睡到日晒三竿。 周程起来的时候，从楼上窗户往下看了看，发现周正明吴秀英已经收档回来了。 看样子自己是睡到了中午，想着顾北望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自己晚起的原因，周程也是赶紧换衣服洗漱，在梳妆台前照镜子的时候，发现镜子里面的人儿脸色红润，媚眼如丝。 周程捂住了脸。 这是久旱逢甘露？ 还有脖子下一点的地方，有几个很显眼的草莓印。 周程气闷，这顾北望是属狗的？ 下楼的时候，看到顾北望带着小鱼儿在院子里玩，院子里还有几个小朋友，其中就有一个郭晓梅的儿子。 “姗姗，你起来了。”今天的顾北望很是神清气爽，满脸春风。 周程暗道，这人不会采阴补阳吧？折腾了一个晚上，怎么这么精神？ 顾北望继续跟她说着话，“妈在厨房里给你炖了汤，你先去喝了吧，等会儿就吃饭了。” “什么汤？”怎么专门给她炖汤了？周程满头疑惑。 “周程，你起来了？”郭晓梅从厕所的方向走过来，看到周程就笑了。 周程脸色微红，怎么大家都知道她现在才起床？ “昨天没睡好，多睡了一会……”周程干巴巴地解释。 “现在你带着小孩睡吧？带着小孩是这样的，睡觉不敢睡死，又怕他踢被子又怕他尿了，要是有些不舒服，更加不能睡！”郭晓梅点点头，感同身受地道。 周程连连点头。 “……不过你老公帮你带孩子，多睡一会儿也没关系，像我这样的，不舒服也不能多睡，因为没人给你带孩子……”郭晓梅看着周程有些羡慕。 “姗姗，进来喝汤！”吴秀英在屋里面喊着周程。 周程应了一声，“什么汤啊？”然后跟郭晓梅说，“晓梅今天中午在我家吃饭吧，也省得回去做了。” 郭晓梅有些犹豫，“我还是回去吧，省得我婆婆又说。” “说就说了，她以为你带孩子不辛苦啊？反正她又不在家里吃，也只有你跟孩子两个人也懒得做了你好像也没在我家吃过饭呢。” 郭晓梅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周程回到屋里，看到饭桌上有一个炖汤，吴秀英在边上就催促她赶紧趁热喝。 一股阿胶的味道，周程不太喜欢间这个味，“妈，怎么好好的给我炖这个了？” “你看看你，睡得多晚才起床？” “睡得晚又怎么了？反正有人帮我带孩子，就多睡一会了。” 吴秀英嘴边带着笑，看向她带着揶揄，“我看你是跟小北闹得太晚了吧……” 第一百零七章 因为他 周程强忍不住还是红了脸，在餐桌旁坐下，“妈你在说什么呢？” “快喝吧，我乱猜的。”吴秀英笑着道，但是她脸上的神色一点也不像乱猜。 周程也无奈，拿起一碗汤一口气喝完了，有点受不了这个味道。 吴秀英看着她喝完了才算满意，把其他人也叫了回来吃饭。 顾北望回来的时候看着周程眉头苦着脸的样子不由就问，“这是怎么了？” 周程朝他小声道：“刚喝了汤。” 顾北望摸了摸她的头，叹道：“多喝点汤补补是好的，看你平常也练舞，怎么体力就跟不上了呢。” 周程瞪着他，什么体力跟不上？还不是怪他，好像800年没见过女人一样。 郭晓梅也被吴秀英喊了进来吃饭，看到周程就笑了。 周程有些不明所以，“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郭晓梅笑着摇头，“没有没有。” 周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中午的饭还是周正明下厨，他他一向发挥稳定，有些不太相信别人来做，因为没有好的下酒菜可能会影响他喝两口的兴趣。 中午吃肉炒莴笋，鸡蛋炒番茄，还有一个鱼骨汤。 “菜是谁买的？”周程随口问了问。 “小北买的。”吴秀英抢答，“今天上午小北又当爹又当妈的，还把菜买回来了。” 周程有些纳闷地道：“话说我前些天不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吗？妈，你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 吴秀英笑着跟小鱼儿说：“看看你妈妈，都多大了，还吃醋。” 大家都忍不住笑。 郭晓梅又是觉得羡慕，之前几个同学还讨论，说周程招了个上门女婿可能过得不怎么样，哪个当上门女婿的，会坦坦荡荡自自在在地在女方家里生活的？就算周程长得好看又怎么样，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但是别管以后不以后的，起码现在看来，周程这生活过得比谁都好。父母是她亲生父母，不用担心婆媳问题，孩子有人帮忙一起带，老公出息还疼她，就算睡到日晒三竿，不管没有人说，还有炖汤喝。 周程的父母对她老公就好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这一点郭晓梅也能理解，因为毕竟对女婿好一点，他才会对自己的女儿也会好一点。 因为饭桌上还有郭晓梅一个客人在，吴秀英也怕是冷落了她，就跟她就了下周程小俩口的事，“小鱼儿的爸爸也是我们看着大的，以前他们还没结婚的时候，我跟周程她爸爸就把他一直当做我们家的孩子一样看待，后来没想到他们更是有缘分地结了婚，我们不知道多高兴，就好像一下子多了一个孩子。” 郭晓梅有点意外，原来周程跟她老公还是青梅竹马，“阿姨，你真是有福气。” 吴秀英笑着点头，“家里添了个小孙子，我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正吃着饭，外头有人冲了进来，“你们还有脸吃饭！我们家都被砸了！” 周寿站在周家的厅门口，怒火冲天！ 大家一愣，周程惊讶道：“你家被砸，报警啊，怎么跑来这里发火了？” 周正明还是比较担心周老太太，赶紧问道：“家里面怎么好好的就被砸了？是什么人来砸的？奶奶还好吗？有没有报警？” 周寿瞪着顾北望，目光像是吃人一样，“我们家里就是因为他被砸的！刚才我们正吃饭，突然冲进来一群人不言分说地就把我们家就打砸了一番，后来他们走的时候就留下一句话，说因为顾北望昨天在江家诊所把他们兄弟打了，他们今天过来就是打回来给个教训。” “现在我们家什么也没有了，电视被砸得稀巴烂，这次的事你别想逃了去！” 大家看他说得不像假的，但是吴秀英护短，问周寿，“你怎么就确定你们这事关小北的事？”她甚至有些怀疑，周家大房为了房子想出来的诡计。 周寿气得红眼，“是不是？你们跟我过去问问邻居！我们家一向本本分分，从不在外面惹事，现在他惹出来的事算到我们头上，你们别想耍赖！” 周程看了顾北望一眼，有些奇怪，“那他们为什么不砸我们家？” 周寿跳着脚，“我怎么知道？总之他们说出了顾北望的名字，这事情你们别想逃，我们家里面损失的东西，你们全部要赔。” 周正明看他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周老太太到底有没有事，就站了起来，“我跟你过去看看吧。” 顾北望也站了起来，“爸我也过去。” 周程也想去，顾北望就跟她说，“你在家里面带孩子，别去了。” 吴秀英也不让她去，“让他们男人去吧。” 顾北望周正明跟着周寿出了去。 饭桌上气氛有些凝固，周程看着郭晓梅有些尴尬的样子，就道：“没事晓梅，这事情也不知道周寿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是我大伯的儿子，上两天我们两房因为一些事情意见不合吵了两句，这次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 吴秀英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想房子又想出了什么诡计。” “对了，昨天小北跟什么人打架。” 周程说起这个打架的原因，心里面还有些美滋滋的，想了想跟吴秀英说道：“是余芳的弟弟余强，昨天他带了几个混混过来诊所闹事，那时候我们正在排队等着看病呢，他们这么一来，我们哪里还看得成病？北望哥哥看不眼，跟他们打了起来，后来他们打不过，就走了，我们才给小鱼儿看到了病。” “余强？”吴秀英跟郭晓梅都很惊讶，“他这是嫌命长了？他姐才抓，他就出来惹事了？” 周程点头，“他以前就跟街上的那些混混玩，他们家里面的钱，卖女儿的那些钱都几乎被他败光了，父母也管不了他。” “这都是一家什么人？”吴秀英皱着眉头，“以前没有早知道，要是早知道余强是这样子的话，就不让你跟余芳玩了。” 第一百零八章 补回来 郭晓梅吃过了饭就带着儿子回去了，周家的事，她毕竟是一个外人，除了帮不上忙之外，也怕自己在这里让周家觉得尴尬。 郭晓梅走了之后，周程收拾了碗筷进厨房去洗，出来跟吴秀英跟着顾北望他们的消息。 他们差不多一点钟的时候才回来。 “怎么样了？”吴秀英赶紧问。 周正明回答道：“已经报警了，警察也过来取了证做了笔录，至于还抓不抓到那些人还在等消息。” “那妈他们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他们过来打砸了东西就走，倒是周禄因为阻挡被打了几棍，我们过去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叫疼呢。” 周程在顾北望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就凑到他跟前来小声地问，“是不是余强找来的人？” 顾北望摇了摇头，“还不确定。” 听他这样子说，看起来是有可能，不由就纳闷了，“要是真是他们人的话，那就奇怪了，为什么打他们家，不来咱们家？还是下一个目标就是咱们家？” 想到这里她就担心起来，“昨天余强过来找过我，说你把他们打了，那条账怎么算，听他那个语气，好像是要咱们赔钱。你说他们会不会再过来啊？” 顾北望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不会的。” 周程抬头看了看他，看他一脸笃定的样子，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在的时候可能他们会顾及不会，但是你不在的话，他们可能就不怕了。” 周正明跟吴秀英都五十多岁了，比不得年轻人遇到这些事情能灵巧的躲开，还有小鱼儿，还这么小，现在自己走路还走得不太稳，要是有什么事情，很容易就伤害到他。 这样子一想，周程就有些后悔昨天没有拉住顾北望。 顾北望看他这个样子，抱了抱她肩膀，“没事没事，江医生那边报了警，他们不敢这么嚣张。” 周程只能这样希望了，也打算有空的时候打听一下江医生那边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把那一群人绳之以法。 那边周正明跟吴秀英商量着周老太太的事，“……大哥那边的东西全部被砸烂了，连厨房里的锅也砸了，大门也是坏的，那一群人凶神恶煞地跑进来，妈被吓到了，我过去的时候看她躺在床上脸色都青了，说心口不舒服，我说送她去医院看看，她死活不去，看到满屋子的被砸坏的东西又心疼又气……大嫂让我把妈接到咱们这边来，说他们那边乱七八糟的，也怕那群人继续过来，在过来吓到妈就不好了……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秀英你看，不如把妈接到咱们这边住几天，大哥那边一两天也收拾不好。怕她看到更加心情不畅了。” 吴秀英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心里面那是一万个不情愿啊，但是既然丈夫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对，毕竟那个人还是他妈。 周程听着也是好一顿地心惊，要是这奶奶过来住，家里面怕是要鸡飞狗跳了。 刚才周正明跟顾北望还没有吃完饭，担心他们还饿着，周程去把饭菜热了拿出来，周正明说不饿没吃，顾北望倒是吃了碗。 中午吴秀英带着小鱼儿去睡午觉，顾北望就拉着周程上了楼。 才上了二楼，还没有进房间呢，顾北望就抱过她把唇贴上来。 周程心口砰砰砰地直跳，打了他几下，喘着气道：“你干嘛？小心等一下妈上来看到……” 顾北望轻笑，“这么胆小？”但还是抱着她进了房。 一进去就迅速把房间门反锁了，把周程往床上抱去，意图非常的明显。 周程推着他，“不要，我的腰还是酸的呢。” 这才多久？ 这么快又想了？ 周程觉得不可思议，这人好像不知道累的样子。 顾北望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颈窝上，跟新婚时候的毛头小子的猴急样没什么区别。 “姗姗，咱们多久没在一起了？你不给我补回来？”顾北望颇有些委屈的样子。 周程躲着他的手，“不行啊，我还累呢。” “我轻点。” “不行……” “姗姗……” “还痛啊。” “我看看。” “不行……” …… 最后顾北望还是如愿了。 周程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虽然出力的不是自己……忽然间想到，这人为什么要自己喝汤补补了，原来他这都是有目的。 到了时间，周程挣扎着爬起来，今天还是要去上班的。 顾北望看她换过舞蹈服在里面，就道：“要不你今天请假算了。” 周程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哪里能这么没有责任心的？你这样突然间就请假，人家哪里能安排得过来？” 顾北望走过来帮她揉着腰，周程腰肢柔软纤细，完全看不出来生过孩子，揉着揉着顾北望又有心猿意马起来。 周程打开了他的手，“我走了，你不用送我，晚上的时候再过来接我吧。” 顾北望抱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问：“你能骑得动自行车？” 周程那个气啊，狠狠地在他腰前扭了一圈。 最后还是顾北望送的她。 还好她是助教，在班上教动作不多，也只是在边上帮孩子纠正着动作，运动量不算大。 周程坚持到最后一节课，今天还算早下班，出了少年宫的大门，果然看到顾北望已经在等着她了。 她一出来，顾北望就帮她拿过衣服袋子，爱怜的摸着她的头，“累不累？” 周程点点头，“好累。” 顾北望看着她眼底的疲色也是心疼了，“那咱们早点回去吃饭，吃完饭就早点休息了。” 回到家，发现周老太太黑着脸坐在饭桌旁，像一尊佛一样， 周程的眉毛跳动了两下，周正明还是把他母亲接过来了啊。 吴秀英从房间里走出来，给周程打着眼色。 周程知道她这是让自己给周老太太打招呼，以前的她因为不喜欢这个奶奶，能不叫就不叫的，为此周老太太逢人就说她没家教。 重生回来，周程觉得这一声奶奶也不是那么难，虽然自己不在乎她说什么，但是周正明他们还是挺在意外人的评价，怕说女儿的不好。 第一百零九章 想赖 周程笑着喊了声奶奶。 周老太太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周程也不在意，进了厨房帮忙端菜盛饭。 饭桌上，也不管周老太太黑不黑脸，笑着跟家人讲起工作上的趣事。 “……第一节课放学，有个家长晚了点过来接小孩，我担心这小姑娘害怕，就陪着她一起等她家长，其他跟她同班的小朋友陆陆续续的走了，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我安慰她家长很快就过来了，没想到这姑娘是个心大的，过来抱着我的腿笑嘻嘻地说，‘不来也没有关系，那我今天晚上跟周老师回你的家。’非常活泼有趣的小姑娘……” 大家道都忍俊不禁。 只有周老太太沉着脸道：“吃饭就吃饭，哪来这么多话？” 周程笑道：“奶奶，我们家每次吃饭都是这么热闹，你以后习惯了就好。” 周老太太满脸的不高兴，看着周正明说：“看看你这个闺女，一点规矩也没有，四六不分，今天她大伯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有心情说笑，一点良心也没有。” 周程纳闷道：“奶奶，难道堂哥出事了？大伯家不是好好的吗？虽然少了一点东西，但不是人事就好……” “你瞧瞧她的这张嘴，少了一点东西？老大家里都被砸光了，亏她笑得出，以前我还看不出来她心肠这么毒，这事还不是因为你这老公惹出来的事情，让我们来背……亏你们还吃得下饭！” 周程被顾北望接回来的路上就知道了些后续，警察局那边把那些混混抓了，混混却是大喊冤枉，他们之所以去周家打砸，是因为周禄借了他们的钱没还，他们过去催债，周家人的态度不好，大家因为还钱的事吵了起来，至于被砸坏的东西那都是失手而为。 当然了这其中有那些混混的想要脱罪的说词。 但是警察随后让周禄过去做笔录，他才承认借钱的事。 之后在警察局里接受批评之后，周禄放了回来，他们之间的民间债务纠纷，警察那边也管不了了。 周家大房之所以把这件事情赖到顾北望身上，也很简单，希望以此这件事来要挟周家二房借钱买房子。 周禄平常游手好闲，也喜欢去游戏室玩，他在那里认识了余强。他从余强的口中知道了顾北望打架的事。 家里被打砸了之后，他就跟家里面商量，把这件事赖到顾北望头上。 周寿中午下班回来，并不知道这件事，看到家里面的家具都被砸的稀巴烂，再一听这都是因为顾北望的关系，他当即就怒气冲冲地跑到了二房来。 现在听周老太太这样子说，她显然还不知道，二儿子一家已经知道了事情真正的原委。 “妈。”周正明无奈地道，“大哥家里被砸的原因我们都知道了。”这事他也是刚才才知道，没想到大房一家为了钱什么招都想得出来，而且周老太太还跟着他们闹。 这还是顾北望刚才去警察局了解到的事情，要是不过去，还真是不知道是这样的原因。 周老太太听他这样子说就愣了，“什么原因？哪里还有什么原因？”说着就提高了声音，“你不能因为他是你女婿，就包庇他！” “妈，明明就是周禄外面欠了钱没还，怎么就赖到小北身上呢？”吴秀英忍不住。 “你们别想抵赖……”周老太太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比刚才的气势弱了很多。 周正明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妈你在这里住两天，等大哥那边收拾好了就搬回去吧。” 周老太太听到他这句话瞬间从被揭穿的尴尬中转移开来，“你看看你看看，真应该让大家来看看，养儿防老养儿防老，现在我在这里住两天也不行了？要把我赶回你大哥去？” “妈你一直觉得大哥家热闹，也偏爱大哥，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妈向着大哥，我们除了伤心之外，还是不忍心你住在我们家……” 周老太太被噎了噎，在晚辈面前失了脸面，倒是清静了下来。 饭后一家人在看电视，顾北望去洗碗，吴秀英不让，周程只能自己接过来，也不知道哪里留下来的规矩，男人可以做饭但是不兴洗碗。周程收拾碗筷的时候给顾北望使了个眼色，让他也进厨房里来。 顾北望跟着她进了来，“姗姗你坐着吧，我来洗。” 周程摇摇头，“我来就行，我叫你进来只是想问问大房那边的事怎么弄？咱们家不能白受这个委屈。” 一想起来刚才周老太太的那个嘴脸，周程就来气。 顾北望挽了袖子，挤在她旁边，帮她给碗过水，边回道：“周禄工作上犯了错误被辞退了，我本来是想拿他这个工作犯错污点来让他们消停些，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周禄就先欠了赌债，反而让他们泼了脏水。” 容城不大，要是周禄在工作上犯的错误比较严重的话，再传开去的话，他想要再找一份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 要是顾北望有他这个把柄的话，大房是不敢再惹过来的。 “那现在呢？”现在这个把柄要不要捅出去，好让大房那边来个记性。 顾北望道：“让爸把奶奶未来几个月的孝敬费取消了，大房那边看钱比较重，没有哪一笔钱比打他们还要痛”。 周程点点头，但是周正明会同意吗？ “那说服咱爸就交给你了。”周程愉快地把事情确定了下来。 顾北望笑道：“好，我给大房想一下正当的理由，让他们没脸拿这笔钱。” 周程乐了，每个月周老太太孝敬钱挺多的，五十块能比得上好些工人的半个月工资了。 然而这笔钱也只不过是过过周老太太的手，就补贴了大房。大房人口多，有工作收入的也只有那两三个人，其中这两三个人各有各的打算，谁也不想把工资全部拿出来，所以大房的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那是再也没有了这50块钱的话，他们的日子就更加难过。 第一百一十章 她也不好过呢 两人合作洗碗，很快就收拾好了。 顾北望出了院子拿了水桶给周程舀了热水，提到洗手间，让她先去洗澡。 周老太太在屋里面看到顾北望提水在院子又里经过，然后又听到他叫周程拿衣服洗澡，她又是不高兴了，跟屋里头的周正明吴秀英说道：“你们夫妻怎么教孩子的，家里面有老人，有好的东西不是让着老人先，你看看你这个女婿，就想着他这个老婆，其他长辈是他眼里是死了吗？” 她对顾北望不满已久了，从他跟周程结婚开始就恨着了，以后这老二家的家产就落到这个外姓人的手里，而自己家的男孙却是分不到一点儿。特别是这个人还不孝顺，总是掇撺着周正明跟她作对，要是有机会，她真希望周程跟他离婚了。 周正明道：“妈，咱们家没有这个规矩，况且咱们这才吃过饭，马上洗澡也不太好，他们年轻人身体比我们好，也不怕这个，水一直放到煤炉上烧着，要是不洗的话这要浪费煤了。” 吴秀英也觉得这老太太在毛病，但她也不会让她说得这么过瘾，“妈，小北这么疼姗姗，咱们啊，应该高兴才对，您说是不是？” 周老太太嘴角往下拉着，当然是好啦，这二房只有周程这个独女，要不对她好，以后怎么拿到二房的家产？ “好不好这是看以后的，现在才结婚有多久，就能看出来了？姗姗现在还年轻，长得也过得去，又有你们在边上看着，他能不好好表现吗？等以后你们老了，没有自主能力了，姗姗这变了样，那时候他还是现在一样对老婆，那才是好。” 吴秀英听着她这口气就不爽，什么以后不以后，她相信永远小北都是个顾家的人，她也懒得跟这个老太婆说话，免得自己气又上来了。 周程洗了澡，出来跟孩子玩，好像今天都没怎么陪他。 小鱼儿这段时间也是让她带习惯了，这会儿一天不见的样子，过来拉着她不放。 吴秀英就笑，“瞧瞧果然知道哪个才是他妈，才带他几天时间而已，比我带他一年还要亲热。” 周程听着心里面甜丝丝然后又是不好意思，她这个当妈的缺席太久了，“妈，他一天不见你，还不是这样？” 吴秀英拿过玩具逗小鱼儿玩，“这哪一样呢，不过我看着，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带得多的原因，他以后一些坏脾气也好了很多，你们舍得心下来管教，也是好的。” 周程听着就莞尔，她哪里有什么管教，她打算当一个慈母的啊，以讲道理为主，顾北望才是严父。不过周正明两人倒是多多少少对孩子过于溺爱了，跟对自己小时候一样。 周老太太看着隔应，觉得这个孙女除了命好之外一无是处，以前拿了这么多钱去少年宫学舞蹈，完了之后也只是当个小舞蹈老师，什么出息也没有，要是嫁到别人家，她还能过得这么舒服？ “姗姗现在一个月多少工资？” 周程听到周老太太问话，不由就挑了挑眉，想打听自己的身家？无论多少都不能告诉她啊，“没多少，跟大多数人一样，够家里花销。” 周老太太听着就捌着嘴，“你看看我就说了，以前让你爸妈不要送你去学舞蹈，看看这学了这么多钱出来，一样是跟别人进厂里一样挣这么多钱，你小兰姐初中没读完就出来挣钱了，家里的学费省下了，也给家里多挣了几年钱，你真是被你爸妈给宠坏了。” 周程就笑了，“奶奶，这怎么同？小兰姐是要多挣钱给家里哥哥娶媳妇用，我又没有哥哥，我这么拼命做什么？” 这话又是噎了周老太太一下，心里面更加不喜欢周程了，“你小兰姐的命比你好，你以后有什么事还得依仗她哥哥呢。” 周程摇摇头，“我也不求依仗不依仗的，大家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周老太太气闷，看了会儿电视，就说要睡觉了。 周正明夫妻把他们的房间腾出来给老太太睡，而他们上二楼，周程的练舞室里拿木板搭了张床，家里面也有足够的被褥，倒也不算是麻烦。 周程跟吴秀英上楼，帮忙收拾新搭出来的床铺，“奶奶还要住几天啊？真是受不了。” 周程跟小时候一样向吴秀英抱怨着周老太太，吴秀英听着就笑，慈爱道：“你以为她也受得了啊？她其实也不好过呢，这半天时间她生气都生饱了，这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爱生气，有她受的了。” “哎呀，也是。”周程乐了。 小鱼儿对于爷爷奶奶的新房间特别地感兴趣，跑来跑去，还要过来帮忙。 顾北望在楼下跟周正明说话。 床很快收拾好了，小鱼儿在床上跳来跳去，吴秀英担心他掉下来，伸着手在床边护着，嘴里不断地叫他慢点，但是神色却是宠溺。 “也不知道你爸跟小北说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大孙子都要把他的床给拆了。” 周程抿了嘴笑，“妈，你想爸早点上来休息吧。” 吴秀英嗔了她一眼，“你爸明天可是要早点呢，老太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又出什么夭蛾子，你明天也早些起床，我跟你爸去开铺，家里就由你看着了。” 周程嗯了声。 之后顾北望他们上来，周正明脸色较平常严肃了些，顾北望倒是没看出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周程就问起顾北望，“你跟爸都说什么了？” “说了大房的事。” 周程眼睛亮了亮，但是想到周正明的神色，有些担心，“是不是爸不同意啊？” 顾北望摸了摸她的头，笑道：“爸同意了。” 周程高兴了。 只要周正明这关过了，其他的都不是事。 因为明天要早起，加之今天比较累，周程提出今天晚上休战。 顾北望顾及着她的身体倒也同意。 顾北望早上有晨跑的习惯，周程让他起来的时候把自己也叫醒。 小鱼儿起得比较早，下楼的时候，看到周老太太也起了，坐在沙发上还是黑着一张脸。 第一百一十一章 照片 周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又不能不理她，“奶奶我们过店里吃早餐吧。” “我不去，你把早餐端回来。” 周程也没意见，省得她在店里面像个黑面神一样吓着客人。 正走出门，正好碰上从门口进来的吴秀英。 “妈。”周程注意到她手上的托盘，“这是奶奶的早餐。” 吴秀英点了点头，“我赶紧给她送进去。”说完就快步走了进去。 里面传来周老太太挑剔的声音，不是嫌不够热就是嫌不够咸。 吴秀英也不管她，“妈，店里还忙着呢，你要是觉得不够味道，家里有酱油，你看着自己加点进去。”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急急地就往店里赶。 周程看到她脚步匆忙的样子，也走快了两步，想着今天店里应该很多客人。 吴秀英从后面追上她，喊了她一声，“姗姗我有事问你。” 周程转过身来，看她的脸色不对，“怎么了？妈。” 吴秀英从衣侧的兜里掏了一张东西给她，“你看看这个。” 周程拿过来一看，这是一张照片，里头有个人特别地显眼，就是顾北望，他跟两个看起来比较痞的人坐在一块吸云吐雾，这也是周程没有看过的顾北望一面，照片里头的他面容冷峻，眸光狠厉，尽管有烟雾笼绕着，但还是挡不住他这种如狼一般的狠劲儿。而且这个人平常都没怎么看他吸烟啊，她也不知道他是会吸烟的，这个熟练的拿烟姿态真的很陌生，但是里面的那人又真真切是他，如松般的坐姿，紧抿的嘴角线，都能看出是他，别人模仿不来的。 尽管不知道另外两个是什么人，周程已经感觉到这事情不简单了，心里面之前的javascript:那个怀疑又隐隐地浸了起来，她拿着照片的手指也泛了白。 “妈，这照片是谁给你的？里面另外的两个人又是谁？” 吴秀英也没有了平常的镇定“今天我去给街口的娣姨送早餐，她腿脚不便，喜欢吃咱们家的早餐……我送完回来的时候，碰上了余强，这个人就拦住了我的路，跟我说有东西给我，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塞了这张照片给我……我看到里面的人是小北，问他这是干什么……他说什么，我记得也不太清了，这人在街上胡言乱语的，我对他们家也没有好感，也没怎么听，只记得他说什么，咱们小北在外面做着见不得光的事，跟黑｜社会的人混在一起……” 吴秀英边说就边摇头，“姗姗，你说这是不是余强因为被小北打了，故意过来说这些话的，小北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周程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余强昨天也来找过她，他说有事情要告诉她，还是余芳交待的，难道他说的就是这个？他们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他们又知道些什么？ “姗姗，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会是相信那个余强的话吧？”吴秀英说到这里又是后悔起来，这事情不应该跟女儿说的，女儿对女婿的态度才刚刚好转，这样子一来，那不是又回到了原点？她拿了这张照片没有等到顾北望，周正明又忙得不可开交，她一时之间又没有主意，正好看到了闺女，就想问问她，知不知道这事情，现在没想到是这个情况。“姗姗你不要相信的余强的话，小北不可能做那们的事，咱们可以拿这张照片去问问小北，可能这其中是有原因的。” “妈，余强有没有说里面另外的两个人是谁？” 吴秀英目光微闪，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周程看着她，过了会儿才点点头，“那行，咱们拿这张照片去问问他，看他怎么说。” 吴秀英伸过手来拿照片，周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笑道：“妈，我拿着吧。” 吴秀英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心里面那个后悔越来越重，最后叹了一口气，“姗姗，咱们不能乱猜，这事情咱们一定要好好听小北说。” 周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咱们回店里吧。” 边走周程又是问着吴秀英，“顾北望去哪儿了？” “他今天给你爸送人去火车站了，你爸的老友要去外省办事，记错了时间，怕赶不急，就过来让小北开车送他去一趟火车站了。” 说着到了店里，周程把小鱼儿放在他的专用椅子里，自己去端他的早餐过来，每天周正明都会提前把孙子的早餐单独做好，温着，等他起床的时候就能吃了。 店里的客人因为现在时间比较时的原因还挺多的，周程也没有位置做，站着拿了碗粥喝了。 而吴秀英却是因为想着那照片的事有些心神不宁，给客人找错钱都不知道，周程看着赶紧接替起她的活来，“妈你看着小鱼儿吃吧，我来。” 吴秀英有些不好意思。 周程接过她的活，给客人端早餐收拾碗筷还有收钱。 店里有些没有见过周程的客人还会笑问，“老板娘这是你们店时新招的服务员吗？” 吴秀英赶紧笑道：“哪呢，这是我闺女。” 正说着，店外面走进来一群人，“二叔二婶我们过来吃早餐了。” 原来是周家大房的那一家子。 真的是全部人都过来了，除了周小兰。 店里面已经没有宿舍的桌子了。 周光明就皱了皱眉头，吩咐着吴秀英，“这里这么多人，桌子又这么小哪里够我们坐，这样吧，你跟姗姗把早餐端到你家里去，我们到那边去吃。” 这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周程觉得这早餐钱也难拿了，但是让他们回家里去坐着也是好的，有什么事也不至于在这让店里闹，影响到做生意。 吴秀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也点了点头。 周程带着他们过家里，顺便把餐牌也带过去，等他们进了屋里坐下，就把餐牌递了过去，“你们看看想吃些什么，我们店里的式样也不多，不过味道却是挺不错的，价钱也公道。” 徐树花捌着嘴，“价钱公不公道不用跟我们说，我们今天过来不是来帮衬你们生意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傻眼 周老太太这会儿还在餐桌上吃着早餐，看到周光明的这一行人，神色就缓了下来，不再是黑着一张脸了，“老大你们还没有吃早餐吧？” 周程也没有管这老太太心情好不好，听徐树花这样子说就把餐牌收了回来，“哦，那既然不是过来帮衬的，那这餐牌也不用看了。我们也吃过早餐了，家里面已经没有剩余的东西。” 徐树花瞪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周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店里的东西都是卖的，要是不掏钱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大伯母你们不会是想过来吃霸王餐吧？” 周光明就皱紧眉头，看着周程一脸的不喜。 周禄就呸了一声，“周程，你们家欠我们的，你老公顾北望给我们惹来了那么一群人，你们不赔偿我们损失不说，现在过来吃顿早餐也不给，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周程颇为惊讶，难道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这边已经知道了这事情的原委了吗？ 她看向周老太太，“奶奶你看，不是我们不顾及兄弟情，但是大伯一家都当我们是仇人呢，为了这么一点钱，竟然这样一算计我们家，你说说，这样的兄弟，我们怎么能放心把房子借出去？怎么能放心把钱借出去？借给一个陌生人，人家还会说声谢谢，要是借给了堂哥，我怕还会在他们心里面换来一声傻子呢。我爸说了，之前答应三堂哥借个房间出来给他当婚房的，现在收回这个决定了，我们家不当傻子。” 周老太太脸上阵红阵青。 大房一家有些搞不懂状态，周禄还是嚣张地道：“周程你这样的没心没肝真该让你工作的单位领导同事看看，让邻居也过来看看，你竟然这样来对待自己家里的亲戚的……要不是因为顾北望……” “周禄你给我闭嘴，我真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偷奸耍滑自私自利刻簿心黑下贱至极！真当我们是傻子呢？警察局我们去过了，到底真相是怎么样，我们都清楚得很呢，之所以没有过去找你们算账，只不过是看在奶奶的份上，奶奶为了保你们，想着我们受的委屈，连这五十块的孝敬钱也不要了……你说说你对得起奶奶，对得起父母吗？” “什么？”徐树花抓到了一个重点，“什么孝敬钱不要了？妈怎么会是这么糊涂的人？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让你奶奶不要这个钱的？” 周老太太沉着脸没有说话，众子孙知道她没有反驳就是默认了周程的话。 周程冷笑一声，“奶奶不是在这儿吗？到底是怎么样的，你们问问奶奶就知道了。” 昨天晚上顾北望就跟周正明提了这么一个建议，趁着周老太太起床喝水的时候就把这件事说了，周老太太当然是不同意，大骂周正明不孝，但是周正明就态度明确，他给周老太太养老，让她住在二房，但是孝敬钱就不给了，至于周老太太要闹的话，周禄犯错误丢工作的事也会宣扬出去。 周老太太那是骂了半宿，但是周正明都不为所动，今天早上倒是消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二儿子的决心，也担心他真把周禄的丑事宣扬出去。 现在周程跟大房摊开了讲，周老太太是觉得好一阵难堪的，所以脸上也是一片的黑沉。 “妈，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让二弟这样子做？他不养你，又不给你钱，这样不孝，也不怕天打雷劈。”周光明问着周老太太，但是目光看着周程，非常的恼怒。 周老太太还是没有说话，她不想承认，但是又否认不了。 “哎哟，妈！”徐树花一拍大腿，“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二叔家里过得这么滋润，竟然不管你，那她还有良心吗？你不应该由着他啊！” 周程冷冷地看着她，“大伯母你就放心吧，我们是打算让奶奶在这儿住的。” 周光明夫妇听完就是一愣，特别是徐树花，她其实了不想跟这个尖酸刻簿的老太婆住在一块，但是她不住在自己家里，二房的好处就不能这么容易就占得了了。现在的情况就这样，二房让老太婆住在他们家，连孝敬钱也不给了！ 自己家里不能少了这笔钱啊，家里面只有周福夫妻跟周寿周小兰有工作，而周寿因为腿脚问题打的还是零工，这收入不稳定之外还少，而周小兰，每个月拿回来的钱不到她工资的三分之一，周福夫妻要养三个孩子，周福老婆又是个心眼多的，一心想分家，把没有工作的小叔子给甩了，好过他们的小日子去，所以他们的工资也是不会轻易拿出来。而她跟周光明呢，他们两夫妻早就下岗了，家里还是集体户口，除了老公公挣下来的这间房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房产和田地，就是回家种田也不行了。 徐树花越想越觉得心焦，这老太婆是块大肥肉啊，怎么能让她跑了？只有把她控制在大房这边，才能源源不断地向二房要钱啊。 “把你爸妈叫过来，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当得什么事？”除树花迅速地想着办法，打算从周正明夫妇那里下手，难道周正明也不顾及自己的大哥侄子了？ “我爸妈只生我一个，女儿是我，儿子也是我，现在我结婚了，家里面的事情我能做得了主，我说的就是代表我们二房的意思。”周程道。 “奶奶我好饿，你们能不能不要说了？快点拿早餐过来给我吃，都要饿死了。”说话的是周福的小儿子，平常在家里是小霸王一样的性子，被徐树花跟周老太太宠得没样，今年八岁了，还动不动就躺在地上闹。 周福生了三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小的是对双胞胎儿子。 周老太太听着这重孙说饿，顿时就心疼了，赶紧让周程拿早餐过来，“大人不吃，小的也要吃，别把你侄子饿着了，其他的事等会儿再说，就这么吃你一口还要藏着捂着啊？以后你儿子被人欺负了，看有没有兄弟过来帮一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可思议 （五更） 说实在话的，周程对于周福的三个孩子一个都不喜欢，也没有感情，但是终究没有他们家大人那样满腹坏水。 周程让他们三姐弟去店里找吴秀英，至于其他的大人不想给钱吃早餐，那是没门。 徐树花也准备去找周正明他俩说孝敬钱的事。 周程就说：“大伯母你们别总是烦着我爸妈，欺负他们老实人，我告诉你那些混混，上得一次门，就上得两次门，不是每次都只砸东西就算了，说不定下次把人砸了也说不定，你要是把这些亲戚情面也磨没了，到时候真有些什么事，我们真的是冷眼旁观了。” 徐树花愣了愣，看向周禄，周禄缩了缩脖子躲过了她的目光。 周光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也被周程的话给唬住了。 周福的妻子胡二娇突然嗷了一声，一下坐在地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要分家，我跟周福两人辛辛苦苦地上班挣钱，养着这一大家子，现在得不了好不说，还要被累连地欠了一屁｜股债，这日子没法活了！” “你个死婆娘说什么？”徐树花恨恨地瞪着这儿媳，要吃人一样，“你这个没心肝的，这些年谁帮你带的孩子？你每天下班回家只管往床上一躺，家里家外的活儿都是我做的，你生的三个也是带一手一脚带大的，以前他们要喂要把尿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他们大了不用我们带了，用不着我们就说分家？你这心黑的，亏我还当你是个好的！ 周程看着他们这狗咬狗，除好好笑之外，也觉得无聊，所以冷着脸对他们说：“你们的这些家务事麻烦回去吵，不要在我家吵，这大清早的吵吵闹闹，弄得我家的好运气都没有了。” “你！” “再不出去，我就把邻居都叫过来了，既然你们要在别人家里闹，也不差让别人也过来看看热闹，说不定来个记者什么的，明天上过报纸，你们也出名了。” “你！” “走走，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周光明觉着脸扔下这一句，率先走了出去。 大房里的其他人看着默默地跟在后面出去。 周老太太看着这大房一家子呼啦啦地就走光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跟她说一声，或者问她要不要回去，在这里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更是没有！她气得脸都紫了。 周程多少知道些这老太婆的心思，但也不安慰她，大房这样也都是她惯出来的，“奶奶我刚才的早餐还没有吃完了，我先回去吃了，小鱼儿还等着我带呢。” 说完也不管周老太太是个什么样的表情，抬步就往外走。 回到了店里，吴秀英过来问，“怎么样了？他们走了？” 周程点点头。 吴秀英就松了一口气，给周程竖了竖大拇指。 周程忍俊不禁。 小鱼儿这会儿也是吃完了早餐，伸过手来要周程抱出椅子来。 这孩子倒是养成了一个好习惯，每次吃饭都让他坐在专用椅子上，不吃完不能下来，所以他一吃完就知道可以解放了。 周程把他抱了出去，准备带他出去走走。 平姨走了进来，看到周程就道：“姗姗我跟说件事。” 周程就停了下来，跟她坐到一边角落的桌子上，“平姨，什么事啊。” 平姨像是组织语言一样，过了一会儿才问：“姗姗，那个余芳是不是出来了？” 出来？ 周程愣了下，“这怎么可能？” 平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大志哥，他收到了余芳给他写的信。” 周程下意识地就道：“会不会是假的？” “我也不清楚，但是那个傻小子，偷偷摸摸地竟然瞒着我给余家那边送钱，还是我问他拿钱帮忙存起来才发现，他吞吞吐吐都没说实话，后来我想着他去过一次余家，在他再一次出去的时候就跟着他，没想到他竟然给钱那余强！”平姨说到这里脸上说不出是恨余家多一点还是恨自己的傻儿子多一点。 周程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大志哥这是被灌迷魂汤了吗？余芳这人贩子的话也相信？”这许大志看起来也不像那种傻子啊？而且还是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呢。 平姨突然间就红了眼眶，“这人真是没救了，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竟然说余芳是被冤枉的，说什么都是余芳的表姨骗了她，她什么都不知道，是她表姨说c省那边有工作，让余芳介绍些信得过的人过去……他现在就是觉得余芳是不知情的，平姨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大志真的像被余芳灌了迷魂汤一样……” 真是目瞪口呆。 这余芳是怎么跟许大声解释的？ 难道余芳真的出了来？ 不应该啊？这事情怎么一点儿风也没有？ 周程怎么也觉得不可能。 这警察局不能说没有证据就抓人，随便就放人吧？ “那大志哥有没有说余芳放了出来？” “他没有说，说什么余芳在拘留所里写信出来给他的，你说这信是这么容易带出来的吗？我想，这个余芳是不是真的出来了……” 平姨听说余芳之所以被抓，也是因为顾北望跟那受害者老公一起去揭发的，所以她就想过来问问周程，知不知余芳更多的事。 周程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平姨走了之后，周程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余芳被抓，还没有判刑，还在拘留所里关着。 这许大志为什么这么相信余芳是冤枉的呢？看来这个许大志知道挺多东西的。 周程被小鱼儿拉着出去找断了思绪，他要闹着出去玩，看周程不走，直接过来拽她，那力气也大，直接把周程拉出了两步，周程也只能收拾好思绪陪他出去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看到顾北望也回来了，正帮着吴秀英他们收拾着店里。 周程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照片，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好哄了，不管这照片的原因是什么，这顾北望都是瞒了他们很多的事情，都是不能轻易善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解释 店里很快收拾完，大家就一起回家。 顾北望看到周程，就笑问，“今天怎么了？儿子闹着你了？” 周程摇了摇头，小鱼儿还这么小，她难道会跟他生气吗？ 回到家里。 周程去做饭，顾北望进了厨房，周程把他赶了出去，打算自己来。 周老太太在家里，今天其他人都有事情做，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除了看电视就是在院子里发呆，没有一个陪说话的人，感觉又生气又憋屈。 看到大家中午才回来，她又是黑着脸，“这一个个的都不用管我这个老太婆了，由我这个老太婆老死算了，你们这些没良心的……” 只是她这些骂话没有人接过来，也没有人哄她，因为大家心里面都想着事情。 周老太太看到这样气得嘴都歪了。 吃饭的时候，周老太太就闹起了脾气，说不吃了要回房间躺着。 大家也由着她，给她留了饭菜，跟她说，要是饿了的话就自己出来吃。 周老太太气呼呼地回了房间里，不在餐桌上，周程觉得这饭也香了。 边吃饭的时候，吴秀英边给周程使眼色。 周程等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照片拿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照片里面另外的两个人是谁？”周程向顾北望问道。 顾北望往照片上看了眼，“这是三年前的事了，排骨华想把我招入他的门下，被我拒绝了，这张照片就是他找到我说这件事的时候。” “小北，那他为什么要招你？”吴秀英急急地问，排骨华在容城本地人中很多人都知道，这不是个做正派生意的人，开暗娼开地下赌场放高利贷，底下还养着一群混混，几乎要五毒俱全了，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对顾北望另眼相看？被这样的人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北望面色平静，声音不急不徐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气场，“妈，我妈病的那会儿，我还在上学，家里拮据，我每天一起床就想着怎么赚钱，然后给我妈看病，运煤、贩山药、回收铜铁等都做过，这其中有赚钱有不赚钱的，不赚钱的没有人管你，赚钱的就有个眼红，给你背后使绊子，或者当面过来威胁，我那会儿也不懂那么多，只要过来使坏的我就用拳头解决，也许是因为我不要命的打法，渐渐的他们就不太敢过来了，可能也是那时候传到了排骨华的耳朵里，他觉得我这样能打的人比较适合在他手底下做事。” “而且那会儿，我在外面跟人做买卖有些起色，排骨华看到价值，也想着我一个没什么后台背景的人，很容易答应下来……我拒绝了，我知道拒绝会惹他不高兴，甚至不会那么容易脱身，我就摆起玄机跟他周旋互相试探……后来他看到我不是这么容易妥协，也是个不要命的，就放了我回来……” 周程听得心惊，顾北望说得云淡风轻，但是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比如那排骨华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把他放了？而且还让他继续有这样的名号留在那斗殴界里？ “原来是这样。”吴秀英点点头，心上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那个排骨华不是什么信男善女，跟他打交道，肯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另有方法才行。” “爸妈，姗姗我认识了几个朋友，以前当过兵的，手头上有些军队里的人脉关系，排骨华也不太想招惹上来，咱们也不用担心。余强拿这张照片过来，应该是想报复我那天打他的事，想让我们家起矛盾。他不敢明着对上来，也只能使这样的手段了。” 吴秀英连连点头，脸上也是生气，“说起来这个余家也真是不是个东西，生的那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就会做这些偷摸拐盗的事。” 周正明也点点头，看向顾北望叹了一口气，有叹服也有心疼。 顾北望看向周程，“姗姗，你这次做得不错，有什么事情就过来问我，当面问清楚，没有胡思乱想。” 周程没有吭声，事情真的像他说的这样子吗？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让排骨华这样的地头蛇都无可奈何。 “为什么你之前不说？”周程好一会儿才问道，他们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包括他在外面赚钱打架的事。 “也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没得让爸妈担心。” 吴秀英点点头，“现在说开就好了。” 周程还是忘不了前世他跟罗友亮对上的事，就算他认识有军队背景的人，也不至于让罗友亮这么忌讳吧？ 她重生回来之后，那安全感降低了，脑子里面多疑又敏感。 这几天被他哄住了，周程不觉中把心里面的那道设防降了下来。 现在这个照片一出来，还有顾北望的解释，不仅不让她放下怀疑，甚至更一步地确定了自己一开始的猜想。 “对了，今天那个，平姨说什么余芳给大志写了信，弄得大志又给余家送了钱过去。小北你看有时间出去打听打听，最好是去警察局问问，余芳到底是不是放了出来。”吴秀英说道，今天听到老邻居的话，她心里边也暗暗的吃惊，余芳惯会装模作样又能言善辩，许大志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连她的人贩子身份也不相信了。吴秀英就想到自己的闺女，以前也是这样子被余芳哄着什么事都为她做，现在她也担心余芳出来再拿话过来哄周程，更怕周程听了她的哄。 顾北望听完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说完了话，正准备上楼去午觉，周程看到了房间门旁的周老太太，不由就挑了挑眉，“奶奶你那儿做什么？” 周老太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吴秀英黑着脸道：“怎么做人家儿媳妇的？我房间里连个杯子暖壶都没有，想渴死了我啊？” 吴秀英被骂得愣了愣，“妈，里面的床头柜上不是有吗？” 周老太太抬抬眼皮，“我要热一点的水。” 周程觉得这老太婆是故意找茬，然后又想到了一个，“我说奶奶，你刚才不会是在房间门口偷听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又来 周老太太脸上闪过恼意，当然了，还带一丝心虚，“什么偷听？我用得着偷听吗？你们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的？” 周程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那倒没有，我们家里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奶奶听了半天也是白听。” 周老太太又气又恼，她确实是没有听到什么，他们这群人不孝子说话就好像蚊子叫一样，她年纪大耳朵比不得以前了，使劲听也只不过听到了一两个字，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周正明夫妇要回房间里休息，周老太太把吴秀英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吴秀英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话好说的，就算是说，她也不见得会听得舒心，所以也适时地拒绝了，“妈，等我等会儿醒了再跟你说，这累了一上午，腰有些累着了。” 周正明赶紧让她上去休息，然后跟周老太太说，“妈，你也去睡一会儿。” 周老太太那个气啊，一个两个都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周程看着好笑，但也装作看不见，这老太婆是自找的，有安生日子不过，非要在这当搅屎棒。她也抱过儿子，往楼上走去。 “北望！北望！”门外有人把门拍得震天响。 顾北望听出了谁的声音快步走了出去开门。 本来要上楼的周程也停下了脚步，谁在外面敲门？ 她把儿子给周正明抱着，“爸，我也去看看。” 说完跟在顾北望后面跑了出去。 门外看到的是郑虎，他正一脸着急地在门外踱步，看到顾北望出来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北望，有人来我们的修车店里闹事，是排骨华手下的人！” 正好周程跟着过来听到。 郑虎也看到了她，顿时脸上闪过心虚。 顾北望回头看了周程一眼，“姗姗，我过去看看。” 周程神色微淡。 顾北望安抚地摸了下她的发顶，“回来再跟你说。” 说完两人就快步走了。 周程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屋。 吴秀英正准备出来，看到她回去就问，“出什么事了？” 周程避着周老太太把事情说了。 吴秀英顿时担心起来，“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事？” 周程也觉得是，好像顾北望回来之后，这些打架闹事的事也多了起来。 是不是真的她开始想的那样？ 这样子想着，午睡哪里还睡得着？ 周老太太看她们母女神神秘秘的样子，不高兴地问道：“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 周程朝她笑了下，“哪里有背着奶奶，可能奶奶耳朵不够灵便，听不到而已。” 吴秀英也点头，“妈，你年纪大了，多躺下是好的。” 周老太太瞪了她们母女一眼，果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早知道当初就算拼着二儿子埋怨也把这个吴秀英给休了。 吴秀英不等周程说，都把小鱼儿抱过来，“中午都由我跟他睡，你也能轻便些。” 周程也没有异议，中午小鱼儿都有午觉的时间点，在这个时间点一到，他就打瞌睡特别容易哄，吴秀英也不用费什么心思，直接陪他一起睡就好，睡两个小时他醒过来，大人也睡够了。 周程随后出了门，去平姨家找了许大志。 许大志平常中午会回家里吃午饭，午休后再回学校里上课。 许大志对于周程的到来惊讶的，但好像又猜到些什么，“你是不是因为余芳的事过来？” 他们俩走出了院子，在他家院子的瓜棚下站着。 周程暗地打量了许大志一番，许是因为教书的原因，许大志身上有股书呆子的气质，但是浓眉大眼，目光端正，还算是个比较阳光的小伙子。 周程点了点头，“大志哥，余芳是不是联系你了？” 许大志对于她的直白脸上有些不自在，微低了下头去，嘴上却是不承认，“姗姗你这是听谁说的？” “大志哥，余芳以前跟我很好，从初中开始，我们就形影不离，以前想过，就算以后结了婚，彼此心目中的位置都会更胜于丈夫，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们到底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周程微叹了一口气。 许大志抬起了头来，“姗姗，那是因为什么？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程摇摇头，“大志哥，没有误会。我们可以做为受害人去警察局查进展，余芳的表姨夫到底是不是转业军人？在地方文化馆里有一定的话事权？这些一查便知，余家应该也知道是不是？而余芳却是以她表姨夫是个有能耐转业军人来骗我，把我骗到c省去，我之前还因为害怕不敢自己一个人去，余芳还提出要跟我一起过去，给我的壮胆。但是等我买好火车票的前一晚，余芳却是让她弟弟过来跟我说，她去不了了，她病了，学校里也请了假。” “但是我去你们学校里向校长查过，余芳那几天根本就没有请假，你作为同事应该也知道吧，上个月中旬的那几天。你怕是又忽略了余芳的弟弟余强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稍稍打听一下应该也知道，游手好闲惯了，又喜欢出去玩游戏跟狐朋狗友吃吃喝喝，充大头，家里他父母挣的加上余芳那一个月的工资哪里够他花销的？余芳能动拐卖妇女的心思，绝不是不知情，也没有误会……” 许大志脸色发白，“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周程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对别人也许是正常，尽管有一点儿良心的人也不应该骗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大志哥你不知道，其实余芳一直暗中喜欢着顾北望。” 许大志愣住了。 “她身边那个李锐，你应该也知道，这个是我们以前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比较受女孩子喜欢，我以前对他也关注过，余芳一直在我们两人之制造着暧昧，她策划着我能跟顾北望离婚转而跟李锐私奔。李锐在省城工作之后，余芳觉得这私奔的机会应该不大，继而才想把我骗走，她好有机会接触顾北望。”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了解 许大志嘴巴嗫嚅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周程也不急，转头去看瓜棚上干枯的叶子。 “姗姗……” 周程转过头来，朝他笑了笑，“大志哥，你看我把我这么多秘密都说出来了，你是不是也有话要跟我说啊？” “余芳她……”许大志不知道怎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嗫嚅了半天，终是低下了头去。 “我说的话对余芳绝对没有半分过分的揣测，她只有比我想象得更坏，大志哥要是你现在也帮着她的话，以后她害的人也不单单是你了，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像我这样，像你这样，像那莹莹小姑娘的妈妈一样。” 许大志脸色泛白。 “大志哥，余芳她是不是跟你联系了？” 又是过了会儿，许大志才点了点头。 周程又是问，“她在信里面是不是说了很多她家里不好的情况？比如她不争气的弟弟，她那重男轻女的父母？她是不是还说了她根本不知道她表姨的计划？她是不是还给你暗示，她对你是有感情的？” 余芳的套路，周程也是总结了下来，跳出了余芳编的网之后，觉得余芳这些套路真的可心说是百试不爽。 许大志抬起头看着她，睁大了眼睛，“姗姗，你怎么……” 周程看他的反应满意了，果然跟她自己想的那样，“因为她以前也是这样对我的啊。” 许大志重重吐了一口气，最后闷声道：“她确实是这样子说的，她说她是清白的，前两天有说过她有朋友准备保释她出来……就是这两天的事……” 周程点点头，果然啊，这余芳可不是一个人在孤军作战，背后还有团伙呢，看现在这个情况，说不定余芳已经被保释出来了，要不然自己家里这两天这么多事？“那她有没有说起我的事？或许说向你探听我的事？” 许大志点了点头，“她说、她说对不起你，想向你解释……说你误会她了……” 周程好笑，“她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呢，任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还说什么了？有没有说到顾北望？” 许大志看了她一眼，又是点了点头，“她让我小心顾北望，他并不是大家所以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是个货车司机，他、他是个混黑的……让我有机会给你提醒一下。” “她还打算让我知道什么？她是不是怕我不信，要证明给我看？” 许大志看向她的目光完全不同了，“姗姗，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毕竟我们好了这么多年……”周程扯了扯嘴角，不管想不想承认，自己还是挺了解余芳的。 她现在急于向自己证明顾北望的涉黑身份，好让自己这边闹起来一团糟，顾北望就没空再盯着她那边的事了，当然了余芳也是想给自己使个绊子，让自己跟顾北望过不下去，大有一种她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劲头。 余芳操控许大志，除了让许大志给余家送钱之外，还想通过许大志来对付自己。 既然是这样，那许大志知道的事情肯定也不少。 “大志哥，那郑虎的修车铺在哪儿？” 许大志听她突然转移了话题，就一愣，“什么修车铺？” 周程挑挑眉，“余芳没有告诉你，今天有人到顾北望的好兄弟店里闹事，然后让顾北望过去帮忙吗？” 许大志反应慢了拍，等周程说完顾北望兄弟才反应过来，“有、有说过，她还想让我过去看看，那个、顾北望不是个简单的，她说、她说那些平常在街头收保护费的混混也会怕他……不信让我们过去看看，我、我今天家里吃饭吃得晚，还没来得及想起这事……” “那你还去吗？” 许大志看着她欲言又止， 周程：“怎么了？” “姗姗，那个，顾北望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你们家不是看着他长大的吗？他有什么事，你们应该、应该知道吧？” 知道个头啊，他不说，她哪里知道？ “我担心他，对，我挺担心他的，怕他中了余芳的圈套，让大家都觉得他是那样的人，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带我一起。” 许大志听她这样子，稍稍松口气，“嗯，你等我一下。” 周程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把自己的自行车推了出来，跟许大志汇合，两人一起往那啥郑虎的修车铺骑去。 那个郑虎她之前就不知道，现在他的修车铺那是更加不知道了。 两人赶到了城南的郑记修车铺那儿，因为路途用了十五分钟，刚才在家里又耽搁了些时间，现在过来看到的情况是，似乎都回归平静了。 除了店铺比较杂乱、围观的人有些多之外，没有看到那什么闹事人的影儿。 顾北望也不在店里，倒是郑虎在收拾着店里的东西。 不过倒是可以听听围观群众的议论。 “大叔，刚才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啊？” “打架了。” “怎么打架了啊？” “好像有人过来收保护费，人家店家不给，他们就打砸东西。把人家家里的老人小孩都吓到了，后来店家找了几个朋友过来，把那一群人给打跑了。” 周程适时地表现出吃惊的神色，“这光天化日的，怎么有人过来收保护费呢？” 围观人员有人就摇摇头，“这边一带的店多是这样，除非你身板过硬，否则还是要乖乖地给，人家有背后有人，就算打砸了你的店，你也奈何不了人家……” “你小声一点，别给刚才走的人听到了。”有人提醒道。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小店要打扫一下，大家要是不是过来修车的都散了吧，免得打扫的灰尘吹到大家的脸上……”郑虎出来驱散围观人群，但说到一半却是看到了周程，顿时失了声，“嫂子？嫂子你怎么过来了？” 周程朝他点了点头，“我过来是找顾北望的，他人呢？” “他、他回去了。”郑虎因为把顾北望叫出来，感觉在周程面前矮了一截，外加底气不足。 周程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是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闹起来 “不是说有人过来闹事吗？那人呢？”周程问道。 “他们走了。”郑虎回答得也是老实。 “你们打跑的？” 郑虎点点头。 “几个人打几个人啊？” “三个对六个……” “你们也真是能打，可以开武馆了。”周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嫂子你说笑了……”郑虎赶紧摆手。 “那人家这么多人，你们还真是能耐，还是把顾北望的名号报了出来，所以他们直接就跑了？” “不，嫂子，没有，我们都是老实人，哪有那个？”郑虎搓着手，那股子的心虚怎么掩盖不住。 “我想问句话。” 郑虎把她让进店里，颇有些忐忑，“嫂子，你想问什么？” 周程肃着脸色，“郑大哥你老实告诉我，顾北望是不是在做些不好的事情？” 郑虎吓一跳的样子，“嫂子你这是哪儿听来的？他怎么会做不好的事情，这次的事，是我不好意思了，我过来这么工作好些年了，也只认识这么几个交心的兄弟，刚才有人过来闹事，我这脑子一热地就跑过去叫北望了，嫂子真的对不起……那个嫂子放心，北望没有受伤……” 从上次他们帮自己赶走登徒可以看出，郑虎比洪立强性子直些，也不太会掩饰脸上的神色，所以周程打算诈一下郑虎。 “你不要骗我了！他就是在外面做不好的事情，要不然人家那些个混混会怕他？前两天他把人家那什么排骨华底下的人给他了，也不一点事儿也没有，现在也是这样，你叫他过来打架，你就不怕那些混混找上我们家门来报复吗？我们可是有老有小的，经不得吓。你说是不是我想的这样，顾北望在外面混黑？” 郑虎又是摆手又摇头的，急得满头大汗，“不是的，不是的，嫂子你千万别这样想，他不是，他没有，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周程突然红了眼圈，“你们都联合起来骗我，顾北望他不是那样的冲动的人，要不是有倚仗他绝不会这样，你不也是看在他有倚仗的情况下才过来找他的吗？还有他以前在外面说做生意，我们也是影子都没有见过，回来的时候却突然买了的辆十万的大货车！你说说，这些都不是混｜黑是什么？” 郑虎快要哭了，“嫂子我向你发誓，北望他真的不是混｜黑，我向你保证，你千万不要这样子想……” 周程抹了一把眼泪，“你们不就是怕我们一家人知道不看好他吗？我告诉你们，现在这样瞒着我们，我们也不打算原谅他了，与其生活在这样提心吊胆的情况下，我看还不如离婚算了。”说完也不管郑虎说什么，转身就快步走出他那修车店，叫过呆呆的许大志，就上了自行车走了。 郑虎追出来喊了两声都没能叫住周程，顿时又是跺脚又是懊恼，最后耷拉着脑袋去找了个电话亭给顾北望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 许大志骑着车追上周程，也是忐忑地问，“姗姗你没事吧？” 周程没有刚才情绪激动的样子，她摇了摇头，“没事，今天谢谢你了大志哥。” 许大志纳纳地摇了摇头。 回到家里，周程没看到顾北望的人，也没有在意，上楼反锁了门，换了套衣服，坐在书桌前理着头绪。 余芳又出来蹦跶，而且还把手伸到自己这里来，周程觉得得想个法子让她也蹦跶不起来。 想着想着，有人敲着房门，外面传来顾北望的声音，“姗姗？开开门。” 周程起身过去开了门，顾北望打量着她神色，“姗姗……” 周程侧身让他走了进来。 顾北望顺手把房门掩盖上，“姗姗，你去了郑虎的修车店？” 周程坐了回去刚才的位置，嗯了声。 “你跟他说什么了？他都吓得差不多要哭了？”顾北望微微俯过身柔声地问，语气里还带着倜傥郑虎的样子。 “别给我装傻，我跟他说的，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顾北望抚过她头发，“姗姗……郑虎那个人不会骗人，他说谎的话大家都能看得出来……” “你别跟我扯别人，你说你自己就好了，你说说，你在外面到底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你不说是吧？你不说的话，我们就离婚！”周程捌过头，嘴里冷冷地吐出了这句话。 顾北望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下，脸色微肃，“姗姗，离婚不是随便说的！” 周程仰着脸，无惧地看着他，“我就说了怎么样？反正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根本就是瞒了我事情，之前拿话哄着我，你难道还想哄我一辈子啊？” “姗姗！过后我会把事情告诉你，我向你保证不用多久。” “一年吗？” “不用姗姗，半个月时间好了。” 周程审视着他，但是她哪里是顾北望的对手？她从来不能在顾北望脸上看出他不想表现出来的异样来。 “姗姗，咱们以后不要说离婚好吗？我跟你结婚，是要过一辈子的，小鱼儿一天天大，他要是听到了这个词，那他多伤心啊，这对他成长也不利是不是？”顾北望软了语气。 周程转开了脸，不看他，“现在跟你在一起，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了，不管是你的事业还是你的人……” 顾北望握过她的手，“姗姗对不起，等这事完了，我再给你赔罪。但是姗姗，我跟你结婚是从来没有想过离婚的，除非我死了。” 周程抬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皮，没有说话。 这时，外面有人在敲门，接着吴秀英就探了头起来，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刚才在吵架吗？” 顾北望看了周程一眼，笑道：“妈，没有呢。” 周程没有说话。 吴秀英看着闺女，有些担心，“姗姗，怎么事啊？” 周程站了起来，摇摇头，“没什么事，妈你别多想，我准备去上班了。” “让小北送你过去吧。”吴秀英赶紧道。 周程也没有反对。 第一百一十八章 铁证吗？（五更） 周程由顾北望送着去少年宫。 一路上周程都是沉默以待。 顾北望也是无奈。 回到舞蹈室，周程把自己那些不好的思绪摒除开来，投入工作上去。 上完最后一节课，跟家长学生前后脚出少年宫。 学生唐菲菲的妈妈发现周程走在后面，就慢了脚步等上周程，“周老师。” 周程朝她笑着点头。 唐妈妈顺势一边走一边问起女儿的学舞情况，还有哪些需要加强的。 周程就耐心地跟她说起来。 一起走出少年宫门口，顾北望已经在这儿等着了。 唐妈妈却是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叶清。 “叶清你怎么在这儿？”唐妈妈惊讶的声音传来，周程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叶清。 这会儿的叶清看着就不对劲儿，似乎没听到她姐姐的喊声，瞳孔无焦，整个人东摇西晃的站都站不稳，她背后还跑上一个男的过来扶着她，不让她摔倒的样子。 唐妈妈气得脸都红了，走过去一把推开那男的，自己去扶着叶清，啪啪朝她脸上搧了两巴掌，“你给我醒醒！你又背后我去弄那些东西是不是？你真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唐妈妈情绪颇为失控，那语气恨不得把叶清撕了的模样。 周程看着就呆了呆。 顾北望走过来帮她拿过衣服袋子。 唐菲菲也吓到了的样子，朝周程身边紧紧挨着。 周程把孩子搂着，叫了唐妈妈一声，“孩子小姨这是怎么了？要不送她去医院吧？孩子看着都懵了。” 唐妈妈这才回了回神，意识到这门口还有其他人在，她涨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我这妹妹可能喝了酒，我这、我就送她去医院。” 这时候的叶清好像恢复了些，眸子也能聚焦了，无意识地在场中的人里扫了一眼，看到顾北望神色就变了变，“顾大哥……” 顾北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回应。 倒是唐妈妈很惊讶的样子，“叶清你怎么认识周老师的爱人？”不快又觉得这不是什么认人的时候，赶紧又是道：“我们先回去吧，你看你都糊涂了。” 唐菲菲却是不太敢跟在她母亲的身边。 唐妈妈朝女儿招手，“菲菲不要担心，小姨只是唱醉了，刚才妈妈一时着急才打了她，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唐菲菲听她这样子说才松一口气的样子，慢慢地走到她身边。 唐妈妈牵过女儿，喊过叶清，就要往家里走。 周程看着孩子没什么事，也打算骑车回家。 叶清却是跑到顾北望跟前来，痴痴地笑，“顾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顾北望神色冷漠，“不好意思，不认识。” “在d省，在d省你忘记了？那时是你救了我……”叶清急急地道。 唐妈妈看到妹妹这个样子颇为尴尬，人家老婆的还在这儿呢，就跑上去对着人家发花痴，马上过来拉过她，“走了，别胡说了，人家周老师的爱人怎么会认识你？” “不是，认识的，他救了我，我们认识的……”叶清甩开了姐姐的手，又是说又是笑的样子，很像那种神志不清的人。 现在少年宫门口，还没有完全走光人，后面还有老师家长要出来呢。 周程觉得这人都的人有问题，跟顾北望打了眼色赶紧走。顾北望也有此打算，拉过她就走下台阶。 “叶清，他怎么救你的啊？”刚才被扶叶清的那个男的还没有走，过来带着醋意地质问着叶清，然后又是去叫顾北望，“那个谁，你别走，今天把话说清楚。” 叶清转了转头，呸了他一声，“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那男的听完就甩了叶清一巴掌，“你个贱人，刚才是谁给你东西让你爽的？” 叶清被打后赶紧跑到顾北望的跟前，叫道：“顾大哥救我……” 那男的就追上来，一把抓过叶清的头发，恶狠狠地瞪着顾北望，“你到底是她什么人？” 顾北望冷冷地看着他，声音不大，但是对方却能听得清楚，“你们俩一人吸｜毒，一人提供毒｜品，还敢出来叫嚣？真不知道你们这是蠢，还是胆子大？” 那男的顿时没了气势，把手也从叶清的头发上收了回来，左右看了看，挑了条路一转身就跑了。 叶清缩着肩膀，小心地看了顾北望一眼，“顾大哥，我、我没有再碰那东西了……真的……” 唐妈妈牵着孩子从后面赶上来，拉过叶清，自个赶紧跟周程跟顾北望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个妹妹脑子有些问题，有时候总觉得别人是她认识的人，周老师你别在意，我们这就走了，真是对不起。” 说完也不管叶清走不走就扯着她离开。 周程看了顾北望一眼，这信息量很大啊。 顾北望微叹了一口气，“姗姗，回去再说。” 周程默默地吐了一口气，真的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两人回到家，家里等着他们回来吃饭。 周老太太对于等周程回来吃意见很大，说什么把老人的身体放在眼里，总之就是不想等周程回来吃，吴秀英就让她先吃了。 所以周程回到家的时候，没有在餐桌上看到周老太太，也觉得舒心了些，但还是提不起什么胃口，胡乱吃了半碗就放下了碗。 顾北望给她夹了好几筷子的菜，“姗姗，你这是怎么了？” 吴秀英也觉得吓一跳，“你每回跳完舞回来都要吃一碗多的，说是运动量大，饿得快，今天这是怎么了？在外面吃了东西？” 周程朝她安抚地笑了笑，“没有妈，我今天都没怎么跳，也不太饿，况且晚上吃太多，容易胖。” 吴秀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顾北望一眼，就道：“你是不是跟小北闹别扭了？因为今天中午他出去帮忙的事？” 周程没说话。 吴秀英却是松了些气，就跟顾北望道：“姗姗这是担心你呢，你好好把她哄回来，今天的事确实是比较让人担心的。” 顾北望朝她笑着点头，“我知道了，妈。”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说出 周程听到吴秀英的话无来由地鼻子一酸。 她看过旁边的儿子。 这孩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也不用人喂，自己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地把饭勺进嘴巴里，动作可能不是很标准，但小模样特别的可爱。 周程突然想着，他长大之后又是怎么样的呢？ 三年后的他又是怎么样的呢？长得更像谁？还是长成了他自己特有的模样？ 周程觉得自己就算是为了他，自己也要坚持下来。 偏偏这时候，周老太太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就捌着嘴，“这才多长时间，昨天说的话还没完全忘吧？今天就闹矛盾了？姗姗，奶奶看着你这老公不是很靠谱呢？” 吴秀英转过头来，瞪着老太太，“妈，你在说什么呢？” “你这个是什么眼神？”周老太太也瞪着她，“要吃了我吗？正明你也不管管你这个老婆？还有我哪句话说错了？” “妈，小俩口生活中难免有磕磕绊绊的，咱们做长辈的在边上劝劝就好了，哪能就说到其他的呢？”周正明看了周老太太一眼，无奈地道。 周程也觉得周老太太烦，就算顾北望有什么，也是她自己的事，还轮不到她来落井下石，“奶奶……” 顾北望抢过了话头，“奶奶您放心，我们没事。” 周老太太看到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就惹得他们全家都对着自己教训顿时沉了脸，“好好，你们的事我这个老太婆也管不了，明天把我的东西搬回光明那儿去，我不在这儿住了！” 周正明看着她，“妈，大哥那儿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之前被砸烂的东西，知道有没有添回来，而且我怕周禄惹的那一群人还会再过来，到时候把你吓着怎么办？” 周老太太看他的意思不想让自己回去，顿时就仰了仰脸，“那也好过住你这里，你这边大的小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一点规矩也没有！我不过是说了句话，就全家对着我好一顿的教训，还有没有良心了？” 周正明叹了一口气，“既然妈要回去，我每天带你过去看看，你要是真的想在那边住，我就把你的东西搬过去，我这里白天我们两口子要看店，也没有空陪你，家里面确实是挺冷清的，比不得大哥那里热闹。” 周老太太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妥协了，脸色又是不好了。 周正明说完周老太太的事，就跟周程说：“等会儿陪爸出门口走走消消食。” 周程点点头。 吃过饭，小鱼儿看周程跟周正明要出去，非要跟着。 周程可不想带他，但周正明不忍心孙子哭闹，还是回了身哄他了，刚才说的出去散步也不去了。 周程：“……” 今天晚上大家没怎么看电视，上楼比较早。 因为周程跟周正明吴秀英说，顾北望有事说。 上楼说也是避开周老太太，省得她在旁边阴阳怪气的，更是不能让她听。 吴秀英以为女儿跟顾北望闹情绪要向他们两个告状呢，嗔了周程一眼，“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 周程：“……” 一家五口在周程和顾北望的房间里坐下。 “什么事啊？”周正明笑呵呵地问。 周程看向顾北望，“你可以说了。” 顾北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姗姗，半个月……” “我不想等。”周程摇着头，“这里没有旁人，爸妈也不是控制不住嘴巴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过风浪的人。余芳那边被人保释出来了，又开始起夭蛾子了，你要是还瞒着我们的话，我看这个家也快散了。” “姗姗，这是怎么了？”吴秀英奇怪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到底是什么事啊？” 顾北望叹了一口气，“爸妈，对不起……” 吴秀英吓了一跳，“你，你为什么要说这个？什么对不起？” 问话的期间，她脑海里闪过很多的猜测，是不是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姗姗的事？ 周正明脸上也肃然起来，如潭的目光看向顾北望。 “……爸，妈，姗姗，我参军了。” “什么？”吴秀英惊呼了起来。 周程也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周正明坐不住了，“北望，什么时候的事？” “六年前，高中毕业之后。”顾北望声音微低。 “为什么我们不知道？这参军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吴秀英感觉一脸的懵然。 周程认同着母亲的话，就算他后来要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但是参军那么大的事一开始也不应该瞒着所有人啊？ 周正明想到更多，一时没有说话，等着顾北望的解答。 “高三毕业之后，我出去找事情做，遇到了一些事情，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位军官看中了，让我去参军，那时是在d省入的伍……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我执行的任务比较特殊……”说着顾北望把自己的一枚军功章拿了出来，“……本来我想等手头上的任务完了之后才告诉你们，没想到姗姗这么聪明……” 周程看着他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她之前想过很多，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这么看来，顾北望在执行着很危险很危险的任务，不说出来，为了保证任务不被泄露出去，更是不想让家人担心。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他不过是一个在外省跑货运的司机。 但是理解归理解，周程还是觉得吐不出那口气来，憋屈的气。 “小北……”吴秀英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们这是突然就间就变成了军属？ “北望。”周正明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你回来跟珊珊结婚的时候已经参军了？也已经在执行任务了？” 顾北望看过岳父点了点头，“爸，之前说的全部不变，不管我身份是什么，我还是周家的半个儿子，小鱼儿依然姓周。” 周正明摇了摇头，“北望啊，你不应该瞒着我，军嫂不是这么容易当的。”要是当初知道，他们可能要另外考虑了。 第一百二十章 气闷 “爸。” 不仅是顾北望，连周程也忍不住叫了一声父亲。 吴秀英看着丈夫，听出了他声音里面的叹息，带了丝担心，“老周……” 周正明站了起来，跟顾北望道：“你跟我过来。” 顾北望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边剩下吴秀英跟周程。 吴秀英算是恢复比较快的那种，什么事情都往好处看，但还是有些担心女儿又钻起牛角尖来，“姗姗，那这个情况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啊，今天晚上让他拿张长椅进来，他睡椅子吧。” 吴秀英瞧着她的神色，“那姗姗，你让他睡几天就算了。现在已经这样了，咱们也只能接受。小北是一个很好的孩子，这个别说是女婿了就算是我的亲生儿子，在很多方面也做不到他这样。” 周程抱过吴秀英的胳膊，把脸靠在她的肩膀上，“妈，要是三年前他是这个身份的话，你跟爸还会让我们结婚吗？” 他们周家想找一个上门女婿，为的就是跟她一起照顾父母，让父母在故土里安享晚年。那现在这个女婿是当兵的，那跟她没有结婚是一样的啊，难道父母还能跟他随军吗？ “姗姗，小北不是别人，我们看重的是他这个人啊，只要他对你好，我想我们还是会答应的。”现在的吴秀英哪里敢说否认。 周程闷闷地道：“是吗？” 吴秀英摸了下她的头，“姗姗，其实这女婿没有什么上门不上门的，我们之前就想着，有我们在旁边看着，他不敢对你怎么样，而且我们还能帮衬你们些。但是要是他对你好的话，我们也不一定要求他入赘的。虽然嫁军人是苦了点，但是这人靠谱不是？听说津贴还挺高的，看他每个月每回来的工资就知道了……” 周程眼底泛酸，这大概也是生女儿的遗憾吧，在她的婚姻里父母总是妥协又妥协，显得那么的卑微。 小鱼儿这时候攀上了吴秀英的怀里，然后乖乖地坐着。 吴秀英看着他这个模样就哈哈地笑了，跟女儿说道：“你快看看他，看到你挨到我身上，他也要跑过来争宠呢。” 周程看着也忍不住笑了。 “别多想了，你哄孩子睡吧，我过去看看你爸。”吴秀英说道。 周程点点头。 吴秀英走了出去。 小鱼儿也想跟着出去，周程赶紧拿玩具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在孩子睡着的时候，周程因为心口还憋着气，起来给顾北望打包了一份被褥出来，在椅子上放着，附上了纸条。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周程看到顾北望回来，然后听到他轻轻地喊了自己的一声，她闭上眼睛装睡没有搭理。 顾北望自觉地在房间里面另外搭了一个小床。 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发现他人了。 周程撇撇嘴，估计是跟平常一样出去锻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 出来店里吃早餐的时候，碰上了刘刚。 他正在等待着早餐打包，视线却往门口看着，看到周程一出现，他的眸光就亮了亮。 周程跟他打了声招呼，这两天没有去他那边看孩子，也不知道他老婆有没有消息。 刘刚是专门过来说这件事的，他小声地道：“我老婆有消息了，已经解救了出来，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多亏了顾同志的朋友。” 周程听着也高兴，“那太好了，孩子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小孩子恢复的比较快，现在注意一些，可以下地来玩了。”刘刚脸上泛着如释重负的喜悦，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周程一眼，“顾同志明天我想去火车站接她，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一下你，帮我看着莹莹？” 这里去火车站也不是很远，四十分钟就到了，但是不确定火车到站的时间，可能就要花好几个小时在那边等着。 周程笑着点头，“可以啊。”反正看一个孩子是看，看两个也是看，举手之劳了。 刘刚走了之后，店里面就有人向周程打听着刘刚的事，“这个是不是他老婆被人拐卖了那人？他老婆回来了没？” 周程笑着摇头，“我不太清楚呢。” 心下却是叹了一口气，以后这样的流言蜚语肯定不会少，希望刘刚他们能熬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坐下来吃早餐，在吴秀英不忙的时候拉了拉她，“妈，昨天晚上我爸没怎么吧？” 昨天晚上不知道他们说到多晚，自己也没有过去找周正明。 吴秀英小声道：“你爸有时候也是孩子脾气，对于这件事多少有些不乐意，但是他这气过了就没事了。” 周程眨眨眼，周正明跟她的态度是一样啊。 周程有种找到了组织的感觉，带着自豪感地看了吴秀英一眼，“我可是他的宝贝女儿！” 吴秀英有些没好气地点了一下她额头，“说的好像我是后妈一样。” “对了，姗姗，圆圆叫你帮买的被子是不是还没有买？” 周程拍了拍额头，“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等会儿妈跟你去买吧，顺便家里的生活用品也要买了。”吴秀英说道。 周程有些想再去找找许大志，余芳的事得有个计量，今天是星期天，他也不用回学校。 “妈，今天平姨他们有没有过来吃早餐啊？” 吴秀英摇摇头，“她说只有她一个人在家胡乱对付一顿就行了，她家里的老伴跟人出去喝茶了，大志跟小北出了门……” 周程听到后面那个就惊讶了，“顾北望跟许大志去干什么？” 吴秀英把声音压低了，“你昨天晚上说的，余芳还想出来蹦哒，小北今天找大志去了解情况了。姗姗，既然小北去帮忙，你就不要管了，交给他好了。” 这也是顾北望早上特意交代她的，吴秀英才知道自己闺女感觉胆子大了这么多，悄悄地跟踪着余芳的事。 周程有些愣，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余强的事呢？也一起吗？ 吴秀英打断了她的思路，“好了好了，别想了，我看着现在没什么人，咱们等小鱼儿吃完就走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陪妈妈 周程挑挑眉，今天兴致这么高？ 不过想起来，自己重生后，也很久没有跟妈妈去逛街了。 逛街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啊，也是感情升温的一个好方式。 周程点点头，“好吧，等我一下，我回去拿钱。” “不用了，我手上有呢，你要买什么，在我这儿拿就好了，到时候你要有就还我，没有就算了。”吴秀英说道。 周程抱过她胳膊笑了，“哎哟，我妈真好。” “你是我肚子出来的，不对你好对谁好？” “老吴同志突然间这么煽情，真的不太适应啊。” 两人跟周正明说了下，周正明妻女兴致勃勃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早点儿回来，顺便帮我拿两个大号电电池回来，收音机没电池了。” “知道了。” 周程跟吴秀英走路先去商场那边，现在早上十点多了，虽然没有晚上这么热闹，但还不算冷清。 苏圆要哥嫂送张毛毯被，吴秀英也是打算买张绸被面送过去。 商场这边款式比较好，质量也好，就算是价钱贵一点也不要紧了。 “我记得我结婚的时候也是很多人送被子啊，咱们家现在的被子都用不完，放着都积尘了，妈你还打算送被子啊？”周程觉得这送礼随大众的也不好，要是大家都送这个，那主人家用不过来也是浪费。 “那你说送什么？”吴秀英问道。 “送家具？” “哪有结婚送这个的，又不是新房子乔迁，还是送被子妥当。咱们做为阿姨的，送这个也说得过去了，人家好些人送那个什么，镜子啊，暖壶啊，或者是杯子啊，那些更加拿不出手。”吴秀英还是坚持送被子。 周程也不再多话。 买了被子之后，吴秀英打算去服装店逛逛，打算看看衣服。 因为外甥结婚，她也有好些年没有去过姐姐家了，这回唱喜酒，她打算把自己收拾得整齐一些，女人嘛，不管什么年龄都挺在乎形象的，而又有一句话叫人靠衣装，所以这好形象很大的部分来自于服装上。 平常吴秀英虽然穿得比较随便，但是她因为生活过得还算安心，没有什么特别的烦心事，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几岁，又有者有底子在，皮肤白皙，收拾一下也是一个美妇人呢。 说起买衣服，周程也是很感兴趣，就算自己不买，帮别人挑也是兴致满满。 她以前对于这方面花费比较大，几乎要每个月都会添一次衣服，吴秀英比较宠她，虽然念叨她花钱大手大钱败家什么的，但是经不住她撒几次娇，最后还是给了。 也就重生回来的这一个多月没有买衣服了。 “给你爸也看看，要是有合适的也给他买一身，小鱼儿也是，小北倒是不用了，我看他还挺多的衣服没怎么穿的，你的应该也不用了吧？”吴秀英把家里人都安排了一遍。 周程觉得也无所谓，自己的衣服也是多，也省得浪费钱了。 倒是吴秀英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闺女这回竟然不嚷着买衣服了。 吴秀英买衣服说是不在商场买了，觉得贵，转而到了步行街那里。 周程觉得挺无奈的，“妈你应该买了衣服再去买被子的，你看咱们这样子提着被子去看衣服好吗？” “那咱们让人帮忙看着。”吴秀英也是早有打算了，没多久把东西存放进了一家五金店里，里面的老板娘是她以前的工友。 上午的步行街人比较少。 周程抱着小鱼儿，抱了几次手，走了半条街，吴秀英都没有看到一件合心意的，周正明跟小鱼儿倒是买了。 “妈，我觉得刚才两件都挺不错的啊。” 吴秀英摇摇头，“那两件显得不胳膊胖就是腰粗。” 周程：“……”比她还挑剔。 “我看还是小北有眼光，他上回给我挑的衣服就很不错，显得年轻气色又好。” 周程：“那妈不如就穿上回那件吧，反正你也只穿过一次，就是上回三姑家喝喜酒的时候。” 吴秀英想了想也觉得是，把手上试过的衣服放回原位。 这会儿店员就有些不太高兴了，小声地嘀咕，“不买就不要试嘛。” 吴秀英听着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 周程却是觉得这店员服装态度不好，拉了吴秀英一下，“妈，咱们下回不来就是了，哪里用得着你道歉，这做生意的，也是分人的。” “我看是买不起吧。”店员不屑地打量了周程一眼。 说实话这店也不是什么高档店，可能就是地段较好，收拾得还算整齐罢了。 周程再是看了她一眼，倒是有些认出她了，这不是李锐的妹妹吗？上回来过周记早餐店吃过早餐的，也是这样的语气嫌弃自己店里太破。 “对啊，你们这样的店，我们真是买不起。”周程叫过吴秀英，“妈，我们回去也跟亲戚朋友说说，这家店不要轻易进来，要是不买可得挨骂呢。” 吴秀英跟着周程出了店。 “你！”李月跺了跺脚，“我呸，连件衣服也舍不得给妈妈买，也不嫌丢人现眼。” 周程也当是碰上狗吠了。 出了那间服装店，吴秀英就跟周程说，“算了，咱们试了不买，让她说两句也算了，别跟人家吵。” 周程有些无奈，“看不得她那个态度，那个人是我们一个同学的妹妹，上回还来过咱们店里吃早餐的，她就嫌弃咱们家的店不够高档。” “哎哟，姗姗，我看那个姑娘怕是故意的呢，是不是你跟你那同学有些什么矛盾啊？”吴秀英关心道。 周程耸耸肩，“鬼知道。” 李锐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了，之前说是在省城上班的，后来因为她略施小计，他从自己这里转移了注意力，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余芳凑到了一块，现在也不知道他回省城没有，有没有再跟余芳联系？ 不过这都不关自己事了。 吴秀英还是没有买成衣服，她打算穿上回顾北望给她买的那一套，这回去的路上又是夸了顾北望一回，周程听得已经免疫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哄爸 不过陪妈妈出去走走也是挺开心的。 至于她的有些话自己也没有察觉地重复也就忽略不计了。 回到市场的时候顺便买了菜再回去。 回到家，周正明也收铺回来了。 周老太太却是看到周程母女提着一大装东西回来又是拉长了脸，“好好的又买什么东西了？败家的玩意儿，真以为你老公你爸挣了很多钱啊？” 周程对于每次回来都面对这老太婆的冷脸似乎都习惯了，她没有什么时候是高兴的，昨天周正明说带她回大房那边看看，因为早上要看店，还没有跟她过去呢，周程想着看看是不是让她过去就带她回来了。 虽说是不把周老太太的话放在心上，但是每天对着有这么一个黑脸，话说运气也会差点。 “没买什么，有一个是我外甥给钱帮她买的，还有一份是因为我外甥过几天结婚给他买的礼，还有正明这年来也没有什么添过衣服，想着出去喝喜酒，也收拾得整齐些，人看着精神，运气也好些不是？看到有合适小鱼儿的，也给他买了件，这天快冷了，他的冷天衣服还没有呢。”吴秀英跟周老太太解释道。 周老太太看了一眼小鱼儿，“你家这个孙子也真是金贵，动则就要买新的？杰杰他们以前穿过不是还有旧衣服吗？你跟你嫂子说两句好话，问她拿些过来穿不就行了，还非要买新的，你们也真是钱多没处花！” 她口中的杰杰就是周福的儿子。 吴秀英知道现在还挺多人说小孩子捡些别人穿的衣服是好的，可以挡灾病，但是这大房的也就算了，要是她开了这个口，那大房不是飘起来了？还会以此过来占便宜，她能这般傻？ “不用了妈，那个留着以后给周寿周禄的孩子穿吧，我怕到时候他们穿不过来。小鱼儿是我们二房唯一的孙子，买两件衣服的钱还是有的。” 周老太太又是好一顿的不满，“……看看，都说生多几个儿子有福，我看有福没福那要看他娶什么样的老婆，老了老了，这买衣服也没有惦记着了。” 吴秀英脸色也是不好了，“妈，去年过年前不是给你买过吗？我们差不多年年给你添衣服，我怕你有的衣柜都装不下了吧？你还要多少的衣服才够？你真没有见过有哪个老太太都七八十岁了，还老来俏地总要穿新衣服的……说出去也不嫌人笑话……” “你、你！”周老太太气得不行。 吴秀英也懒得理她，直接抱过小鱼儿出院子玩。 周程也当是看不到，拿了东西上楼。 放好东西下楼的时候，顾北望回来了。 正在帮着吴秀英在门口修家里的几个木桶。 小鱼儿看到他也很高兴，非要过去闹着他玩。 周程转身进了厨房里帮周正明忙。 “爸，你还没有做好吧？” “没呢。” “那太好了，我过来帮你忙了。” 周正明听着就笑，“你想怎么做啊？” “不挑不挑，爸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爱吃，吃一辈子都吃不腻。”周程化身狗腿。 周正明好笑地转头看了她一眼，“想得真美，还想爸给你做一辈子饭，我这是养了个债主是吧？” “哪呢，我这是给爸爸你表达一种孺慕之情。” 周正明哈哈地笑，“瞧瞧我这闺女，嘴巴这是抹了蜜吧。” 周程凑到他跟前来，“那老周同志，现在有没有开心一点了？” 周正明又是摇头失笑，眼底泛暖，“我有不开心吗？” “没有没有，只不过可能有那么一点懊恼罢了，你家的宝贝女儿竟然被骗婚了，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另一种身份。”周程声音微低，想着顾北望的身份隐密，还是怕隔墙有耳。 “不过，爸你放心，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是你的女儿，都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咱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周正明微叹，“姗姗，你长大了，爸相信你。” 周程陪着周正明把饭做好。 一家人又坐在了一块吃饭。 周老太太又是作妖说没有胃口。 周正明就让周程把她的饭菜留了出来，等她等会儿饿了再吃，却是没问她为什么没有胃口，他刚才在厨房里也听到了些她跟吴秀英的对话，也是觉得母亲太爱挑事，所以有些事他也当作不知道。 吴秀英说起过两天去苏圆家里的事，“到时候店里就关一天门，咱们一家都过去，想起来，我们好像在他们老大结婚的时候去过一次，不过这都五六年了，听我姐说，他们那儿现在变化也挺大的，家里也修整过，宽敞了，整齐了。到时候我娘家那边的亲戚也会过去，我们也能聚聚了。” 周程问道：“到时候咱们怎么过去啊？是坐巴士吗？” 吴秀英看了顾北望一眼，“小北说可以借辆小车开过去，咱们也不用转车了。” 顾北望点了点头，“洪立强厂里借的。” 吴秀英挺高兴的，“到时候叫人家过来吃顿饭吧，他上回也救过姗姗。” 顾北望看了周程一眼，有些要询问她的意思。 周程纳闷道：“看我干嘛，你的朋友你爱请就请，不爱请就算。” 顾北望失笑，“好，我问问他们明天有没有空。” 周程低下头来吃饭。 吴秀英跟周正明对视了眼，周正明也像周程一样兴致不高的样子。 吴秀英：“……” 吃过饭，顾北望还要出去跟着余芳的那桩事，他要在走之前把这些事都处理好，吴秀英很是赞成的。 周正明要带周老太太去大房那边，周程也跟着周正明一起过去。 “奶奶我帮你收拾东西过去吧，要是你决定在那边住了，也省得来回搬了。”周程颇为贴心地跟周老太太说。 周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这一心想我走呢！” 周程无辜地眨眨眼，“奶奶你误会我了，我也是看你这些天一直不开心，才觉得你是想大伯他们了，要是你现在不收拾，过会儿我再收拾也行。”心里面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尊大佛给送回大房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送佛 （五更） 周老太太冷着脸对周程说，“那不用你过去了。” 周程哪听她的，“不行奶奶，这路上不好走，车也多，我扶着你点。” 周老太太拿她没有办法，觉得这个孙女比以前更加让人心烦了。 周程跟周正明把老太太送回大房。 过去的时候，大房现在这个点还没有吃中午饭呢，都过下午一点了。 周福的两个孩子正在闹腾着，说肚子饿。 而胡二娇就在厨房里指桑骂槐地，“饿饿饿，你们是饿死鬼投胎啊？现在谁不饿啊？谁叫你们不会投胎！偏要投到这个家里来！这老的壮年的都不去工作也就算了，现在还弄得一屁股债出来，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以后咱们就到街上喝西北风吧！” 徐树花没忍住在屋里头回骂，“胡二娇你这个臭婆娘！我们周家也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个泼辣货，现在我们周家是短了你吃的还是短了你穿的？竟然摔摔骂骂起来了？” 胡二娇在厨房里把餐桌摔得哐当响，“我就骂了怎么了？我为你们周家生了一对孙子，现在还没有功劳了？这些年我又要上班又要做家务，我还做错了？” “吵吵什么？”周老太太站在大门口黑沉着脸，“像什么话？要是觉得周家不好，不滚出去！” 徐树花看到他们三人差点没有把脸拉到地板上去，也不怕周老太太，“哎哟，妈你这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在二叔家吃香的喝辣的，都忘了你还有个穷大儿子呢！” 周老太太没有想到她竟然挖讽起自己这个婆婆来了，气得不行，“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哎哟，妈，这周家是不是不让儿媳妇说话了？我也是实话实说。”徐树花翻了个白眼，“到底回来有什么事？” “老大老大，你这个老婆不得了了！”周老太太往屋里头中气中足地喊了两声，“你也不管管！” 屋里头一点儿回应也没有。 徐树花冷哼了声。 真是一出好戏啊，周程看得有些津津有味。 以前徐树花跟周老太这对婆媳可是这样挖苦吴秀英的，吴秀英早年间因为没有生到儿子，不知道受了她们多少气。这些年因为自己结婚了，吴秀英才觉得底气足了，也再像以前那般忍让了。 还是周正明开口了，“妈在我那儿住了几天挺惦记你们的，就想过来看看，大嫂你怎么能这样子对妈，她以前对你们多好啊。” 徐树花捌捌嘴，“过来看看还是过来住啊？要是过来住的话，你可要交孝敬费的，要是过来看看的话，就赶紧看吧，我们还没有吃饭呢。” 周程扶着周老太太进了屋里。 屋里头可是大变样了，桌椅都是修补过的，周光明正坐在一张子上喝酒，看到他们进来眼皮也不抬一下，而周福的两个儿子就在屋里头跑来跑去，特别地捣蛋。而周禄等其他人倒是没有看到。 周老太太看着屋里的情况脸色更黑了，也不敢坐，这修补过的椅子看着也不稳当，真怕坐下去就散架了。 “其他人呢？”周老太太问。 周光明抬了抬眼皮，依然没有回答。 然后周老太太去问重孙子，周福那两儿子就说其他人不是出去了就是在楼上。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家里这些桌椅怎么不换一换？这哪是坐人的？”周老太太还是忍不住对着周正明说道。 徐树花跟在后面，“妈，你以为我们不想换啊？还不是没有钱？现在家里连吃饭的都成问题了，要是妈你这儿有钱的话先借我们点，等我们有钱了再还你。” 徐二娇从厨房里端了饭菜出来，附和着徐树花的话，“是啊奶奶，现在家里面真的是连吃饭都成问题了，你看看我们这些饭，特意放多了水煮的，这样煮出来份量多些，也够分了，这两盘菜，今天我下班后去菜市场里捡的，都是些发黄的菜……” 周程朝那些菜看了两眼，确实是徐了两盘清菜没有其他的了，也真是好奇啊，“嫂子，我记得你跟大哥都有工资领的啊，怎么这么苛待自己啊？还有小兰姐没有搭把手吗？她对象不是有钱人吗？虽然没有结婚，但是这都谈朋友了，借些钱应该也不会不借吧，这小兰姐也太不够意思了，就光想着自己，也不为家里人想想。” 胡二娇看了徐树花一眼，回道：“姗姗你不知道的了，我跟你大哥虽然有收入，但是禁不住这一大家子的吃喝啊，还有你三个侄子侄女还要读书，现在找工作都要讲究有文化的，就算大人不吃不喝也得先让孩子读书啊。至于小兰那儿，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她有她的打算吧……” 周程点点头，“我看哪天跟她说说才行，前些日子还在我面前吹嘘她男朋友有多了不起，现在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徐树花瞪着她，“小兰用得着你来说，你先顾好你那个上门女婿吧。” 周程也不在意，“奶奶很想你们呢，特别是小杰小文两人，一天不见他们饭吃不香觉也睡不好，我跟我爸看着也是不忍心，所以就带她过来看看。大伯母你们看看，要不要把奶奶留下来住两天，等我们去完我大姨家再把奶奶接回去。” 徐树花翻着白眼，几乎要呸一声了，“哎哟，姗姗你们这是养猫养狗呢，喜欢的时候就接过去，不喜欢了就送回来。现在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住得破烂，吃得不好，你这是想你奶奶过来受罪呢。” 这时候周光明说话了，他抬了抬头，道：“送过来可以，你们二房拿钱来就行。” 徐树花立马点头，“对，拿钱来，现在什么东西都贵了，不能再按以前的来。” 周程看了周正明一眼，“爸，你看一个月二十怎么样？” “什么？”徐树花不得周正明说话就尖叫起来，“二十？这是打花叫花子呢！亏你们想得出来！妈，你也不管管你这二儿子，这叫人话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打听 周光明一家被追债的人上门打砸了之后，周禄不肯承担责任躲了，而周福夫妻也不愿意帮周禄擦屁｜股，周光明夫妇可能是有些钱存着，但也是不想轻易拿出来，因为知道了二房那边不肯再给老太太的孝敬费，就觉得每个月损失了一大笔钱，即使有钱也不敢随意用。 所以家里的家具即使是砸烂了，但是也没有重新添置，不算很破的修一下就算了，要是太破修不回来的也就当柴火用了。 现在听周程提起要把老太太送回来住，周光明夫妇又是重新活络起来，算计着这孝敬费可不能少了。 周正明跟周光明夫妇说道：“姗姗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妈的衣物我给添置，看病吃药咱们也另外算，你们这房子是爸留下的，妈也是有份的，她住在这里也是不欠你们什么，至于属于我的那一份，也当是给妈养老了，所以这每个月二十块钱给咱妈吃饭真不少了。” 周程看了周正明一眼，暗暗地心里面给他竖起了个大拇指。 这周家老宅说起来也真是有他们二房一份啊，周正明不争不代表他们就没有继承权了。 徐树花怪叫了声，“哎哟，二叔你们这是从乞丐碗里抢饭吃呢，你自己住两间大房子，还过来要分我们这间豆腐房，你也真是好意思。而且你们家又没有儿子，要是老太爷在也不会分你吧。” “大伯母你这话也真是没理，我们有房怎么了，又不是在你们手上抢的。至于爷爷留下来的房子，我们不争也不过是看在奶奶的份上，你要是还这么浑不吝的话，我们来给奶奶养老，房子也重新分一分。” 胡二娇真怕二房过来分房子，那到时候别说是她两个儿子了，就算是周福也不知道能不能分到一个房间，“姗姗，我们好好说，奶奶也在这儿呢，不如也问问奶奶的意见。” 周老太太早就气得嘴都歪了，这些人一个也不问她的意见，就把她的去留给安排好了，这时候问她，她也是好一顿的没好气，“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没人管，我早点去见你们爸算了。” “哎哟，妈你说什么呢，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算了算了，我们终究是放心不下妈，也不舍得妈，妈你就回大房住吧。不过说好了，二叔得每个月交孝敬费，你也看到了，我们家里现在这个光景，一个月肉都吃不上两顿，要是有钱了，妈也能吃些好的。”徐树花转念得很快，这老太婆吃得不多，这孝敬费虽然少，但是省些也能补贴些家用，好过老太婆去了二房，那一分钱也没有，而且这老太婆怎么说应该也有些积蓄，不能便宜了二房。 周老太太却是抬起了眼皮瞪了她一眼，她视线往饭桌上的两道菜看了下，忽然有些不想回来了，二房虽然说比较憋气，但是终究伙食没短她的。 “我不……” “既然大伯母同意了，咱们就这么定了啊。”周程愉快地道。 从大房里出来，周正明就有些沉默。 周程挽过他胳膊，“爸，你是不是担心奶奶在大伯家吃不好啊？” 周正明叹了一口气，“你奶奶要强，以前在家里都是说一不二的，大家都不敢惹她不高兴。现在大房那边明显嫌弃她了，她重新回去，怕是没有以前那般自在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你奶奶脾气不收一收，这无论跟谁都相处不来。让她在大房这边住几天受受苦也好的，到时候咱们再看看怎么样了。” 好吧，父亲终究是个孝子。 要是那位老太太的脾气改了，不再阴阳怪气了，周程也不会反对跟她一起生活。 回到家里，周程就赶着去上班了。 今天是星期天，她的课调在下午两点。 下课后，唐菲菲妈妈叶红特意过来找她道歉。 她昨天晚上回去之后，想了又想，害怕周程给自己女儿穿小鞋，所以一下课就拉过周程。 “真是对不起周老师，我妹妹昨天喝多了，她的那些话都是发酒疯胡说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周程脸带疑惑，“可是你妹妹怎么知道我爱人姓顾？” 叶红脸上神色就是一滞，她昨天等妹妹清醒之后，也是问过她，为什么会认识周老师的老公，那个丫头就支支吾吾起来。 “就是凑巧吧，以前认识一个朋友也是姓顾的，可能跟他长得有点像……” 周程摇摇头，“菲菲妈妈，不能这般凑巧吧，又姓顾然后又长得像。” 叶红看周程不信，脸色也是支吾起来。 “叶女士你妹妹是不是吸｜毒了？” 叶红脸色大骇，“不，没有，你别胡说！她昨天晚上只是喝醉了而已！” “叶女士，我会帮你保密，但是你也要告诉我，你妹妹到底是怎么认识我爱人的？” 顾北望解释过，因为在一次行动中无意地救了叶清，让人把她送进了强制戒毒所。 但是周程不知道这个叶清对顾北望的身份知道多少？她又为什么跟余强混在一起？是因为巧合还是有另谋？ 既然叶红上来道歉，她索性也问个清楚。 “……我妹妹跟人出去打工，被她的那些朋友哄着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她说之所以还能回到这个家里来，还是多亏了你家的爱人，因为是他报了警，所以她才没有陷进那个漩涡里去……”最后叶红还是说了下。 “我老公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叶红看了周程一眼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听我妹说他好像是进去找人的，就是无意中看见了她，就好心报了警。” 看样子顾北望是便衣出现在那里。 “那你妹妹现在为什么又？”既然都已经从那个漩涡里逃出来了，周程想不明白她又为什么要重蹈覆辙，再一次陷进去。 叶红恨恨道：“还不是因为她那个同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知道是她同事搞的鬼，那让你妹妹不要再跟那个同事来往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帮了忙 “这个我们也想不到，她的这个同事以前还来过我们家里做客，看起来挺善良的一个姑娘，没想到却是那样坏！”叶红想起来就觉得自己瞎了眼，亏以前还想把自己弟弟介绍给她。 看来这同事又是一个口蜜腹剑的女人啊。 “对不起周老师，其实我妹妹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看到你爱人有些激动，因为很感激他，而且还这么有缘分在这里见到他，还是菲菲她老师的爱人……” 因为说开了头，叶红也是顺势说了下原因，“我妹妹回来有一个多月了，之前还好好的，踏踏实实地找到了一份工作，我们以为她真的重新做人，不再沾以前的那些东西，哪知道她又偷偷地背着我们，又沾上那玩意来了？” “我们打算再要把她送去戒毒所去……” 周程点点头，顺势安慰了她一下，“希望她好起来吧，毕竟还这么年轻。” 也不管这叶清对顾北望是真的感激，还是有别的心思，只要不再让她看到这叶清凑到顾北望跟前去，她也当是不知道。 虽然她现在跟顾北望还在冷淡期，但只要他们一天没有离婚，她就不准他有什么烂桃花出现。 叶红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对了，你妹妹的同事是谁啊？不知道方不方便说？毕竟咱们这容城也不大，就算自己不认识，周围的亲戚朋友说不定会认识，要是她还是以和和善善的形象做人，说不定还有人会上当，要是提前告知，我们也能有个提防，让她不再害人。”周程想了想，觉得像余芳那样的人好像不多，有她那样心思的没有她那样的演技，不知道这叶清的同事跟余芳有没有渊源。 “周老师你放心，这个人已经被派出所给抓了，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周程点点头，“那这个人是不是叫余芳啊？” 叶红惊讶得不行，“就是叫余芳！周老师也认识？” 竟然还是余芳！ 这人还真是手眼通天了！ 她连这些毒贩子也沾上了？ 那要是这样的话，她就别想再从牢里出来了。 然后周程不由又想起她对叶清这样子做的原因。 难道这叶清是她安排对付自己的棋子？为了就是把顾北望的身份引出来，然后让自己来误会，好跟顾北望闹掰？ 叶清一个月前才回来的，而顾北望也是回来没多久，以前她跟余芳还是朋友的时候，没有听说过余芳她有叶清这个同事啊。 “周老师？” “不好意思，我认识这个人，我也是在她被抓的时候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对啊，这人怎么这么坏呢？为了点钱，什么良心都不要了，认识她的人也真是倒了大霉。”叶红恨道。 周程再是同意不过了，也提醒了她一句，“叶女士，不管你送不送你妹妹戒毒所，你都要多注意一下她，我上回看到她跟余芳的弟弟余强在一块，至于他们是凑巧在一块还是认识的，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怕余芳又通过她弟弟来出什么夭蛾子来害人。” “行，谢谢你了周老师。” 两人说完之后，也过去二十分钟了。 顾北望上来了办公室找她。 叶红看到顾北望不好意思地躲开了。 “这是怎么了？”顾北望问她。 周程：“回去再说。” 回到家里，把这叶清的事跟顾北望说了。 顾北望听完神色动容，“姗姗，你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 周程挑挑眉，“怎么说？” “余芳背后有一个根基比较深的团伙，这个团伙除了拐卖人口之外还参与到走私毒品里去，他们的窝点主要在c省……余芳是被她表姨带进门，有一次她表姨过来容城，在余家住了几天，余芳无意中发现了她表姨的秘密，她表姨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就把余芳拉了进去……余芳想着在容城这边，离那c省这么远，就算有些什么事也不会牵扯到她头上，但是后来她的胃口越来越大，还想参与到那毒品走私里去……她有段时间因为缺钱而去骗许大志，是因为她想倒卖毒品，来获取更大的利益……姗姗你这次给发现了叶清跟余芳的关系，我看我可以从叶清那边入手了……” 周程听完就感叹起来，想不到小小的一个容城就有这么多的妖魔鬼怪。 不过可能以前也有，只不过她不知道罢了。 通过余芳这事说不定会牵出几个大萝卜来，说起来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那我知道了。”周程站了起来，回屋准备洗澡。 顾北望在后面叫了她一声。 周程装作没听见。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北望依然睡他的小床。 第二天，刘刚把莹莹送了过来。 小鱼儿看到这个小姐姐可高兴了，也不闹着出去玩了，把他的玩具全部搬出来，要跟她一起玩。 这也是周程希望看到的，要是小鱼儿要闹着出去玩的话，莹莹因为手还没有完全好，不太宜出去，外面太多不确定因素。 在店里吃过早餐，周程就带着莹莹回了自己家里。 还好今天老太太不在这边，要不然她又是有话说了，对于自己带个小孩子回来。 莹莹因为受伤又是在别人家的原因，特别地乖。 所以周程带着两个孩子还算省心。 她这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原因，接触的都是小姑娘，现在看到莹莹这般可爱乖巧的小姑娘，就特别地心痒痒。 正好今天她有个出嫁了的邻居姐姐回娘家，带了她女儿也到周家来玩玩。 这人一进门就惊呼道：“姗姗，你这么快就生了两个啦？” 周程：“……” 这位邻居姐姐叫曾婉玲，比周程大三岁，嫁人也有三年了，有个两岁的女儿，嫁到了省城，平常很少回娘家。 两人也是很久不见了，这位姐姐虽然名字起得比较淑女，但是性子却是男孩子一样，以前小时候没少带她去爬树偷果子。 这人也是奇怪，虽然性子比较男孩子，但也有一颗少女心，小时候觉得周程长得好看，特别热衷给她打扮。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面子的事 “哎呀，婉玲姐这是你家的小闺女啊？长得真可爱。”周程把注意力转到她手上牵着的小女儿身上，这小女孩长得粉嘟嘟的，头上绑了个冲天辫，还给夹了个粉色的蝴蝶夹，身上穿了件红色波点的小裙，不过因为天气有些凉的原因还加了一条裤子，不过这件裤子是橘色的，脚上是一双黄色的小鞋，要是忽略下面的打扮，光看脸的话，这小姑娘还是很可爱的。 看来这姐姐也算是如愿以偿了，终于又有位小姑娘给她打扮了啊。 “乐乐过来叫阿姨，这是我女儿，今年两岁了，怎么样？长得好看吧？”曾婉玲说话间颇有一股子的自豪感。 “看来我有接班人了。” “什么意思？” “这位乐乐小姑娘继我之后能给你‘折腾’了，哈哈……” 曾婉玲忍不住笑，“也对哎，不过我家小姑娘可比你配合多了。” 周程乐了，“那不是她现在还没有审美观吗？以后可说不定了。” 曾婉玲有时候她那特别的审美观，周程有些不有理解，以前被她抓着来打扮，她是躲的居多。 “我刚才问你的还没有回答呢？这两个都是你的啊？你真是比我还快，三年抱俩是吧？”曾婉玲结婚之后，变化还是挺大的，比起以前有女人味多了，留着又黑又长的头发，容长脸，五官端正，很有一种居家女人的温柔感。 “那你看我们长得像不像？” “这小姑娘不怎么像，这小男孩倒是有几分你的影子，这是像他们爸爸吧？” “不是，这小姑娘朋友家的，他家里有事，帮忙带一天。”周程也不逗她了，拉过她在一旁坐下，问起她的近况。 曾婉玲嫁到省城，大家都觉得她嫁得挺好的，老公是开杂货店的，而曾婉玲生了孩子之后就专心带孩子没上班了，大家觉得她命好，不用像别人那样为了生计拼死拼活的。 “……现在专心带着我家这小闺女，看着她一天天的成长，挺好的啊。我婆婆前段时间去了她小儿子那儿，我耳根也清静了，想着孩子大了些，坐久些车也没关系，就想回娘家住几天。” 曾婉玲说完自己的情况之后也问起周程来，听到她现在在少年宫上班，倒是感叹了句，“我以为你会成为一名舞蹈演员呢。” 周程现在觉得以前的那个梦想也不是那么强烈了，或许人不会全部都能得到，你得到了一些，可能就会失去一些，现在她陪在父母孩子身边也觉得挺满足的了，至少舞蹈，或许也就成了她一个养家的经济来源。 “那挺可惜的，以前我以为我会有一个舞蹈明星的邻居呢，想着到了那时候就有资本炫耀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快认清现实。” “好了啊，竟然这样明晃晃嘲笑我，现在我要成为一位贤妻良妇怎么着？”周程横了她一眼。 “哈哈……”曾婉玲乐了，“哎哟，这顾北望还真是会调教，看看，你现在都要往贤妻良妇方向去发展了，我真好奇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周程：“……” 关顾北望什么事？ 周程觉得这面子啊，都快要挂不住了，“婉玲姐你真是猜错了，他可管不了我。” 曾婉玲一副不信的表情，“姗姗你别硬撑了，你从小就是被他管到大的，你们结婚的时候，消息传到我那儿，我就觉得你惨了，嫁了一个把你管得死死的老公……” 周程下意识地看了下四周，没有人听到吧？ 哎哟真想捂住这女人的嘴！ 这可是她的丢脸史啊。 “谁说的啊……” 周程脸上微红，那是死活也不能承认啊。 正好这时候顾北望高大的身影出来了在院门口。 周程抬了抬头，看到他也把目光投在了她脸上，不知怎么的，她脸上更有种发窘的热意。 “咦，你老公回来啦。”曾婉玲也发现了顾北望，“北望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说起来他们算是同一间学校同一届的学生，还同过一年班呢。 顾北望朝她点点头。 曾婉玲回过头朝周程挤了挤眼睛，然后用口型说了句，‘好冷。’ 周程：“……” “刘刚家的孩子送过来了啊。”顾北望看到院子里的莹莹，跟周程说着话，“我给了他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要是接到人就给我打电话，我开车过去接他们一趟，你看要不要给他们带点东西过去？” 一副询问她意见的样子，语气带着温和亲呢。 周程奇怪地问，“带什么啊？” 顾北望又是道：“刘刚一个大人可能考虑得不够全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他老婆事了衣服之类的……” 周程也明白过来了，毕竟不知道莹莹妈那边的情况，她人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但要是带套衣服准备的话，可能会好些，除了让她感到心安外，也免得有人指指点点。 “可以啊，要是他给你打电话的话，就拿件我的外套过去，围巾跟帽子准备些吧，虽然我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多想，到时候先不让她看到，要是她开口需要的话再给她拿出来。”周程想了想就道。 “行，姗姗，还是你考虑得全面。”顾北望笑道。 周程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回事？ 这是给她涨脸吗？ 周程往曾婉玲那边看过去，果然这家伙脸上泛起了些许惊讶。 这是为她刚才的打脸了？ 周程突然间觉得这顾北望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最起来可以让她在小伙伴面前挽回一点脸面。 因为有曾婉玲在，顾北望也没有多呆，帮着周正明他们收拾早餐店去了。 他走了之后。 曾婉玲朝周程笑道：“哎哟，看起来他也不算独裁。” 周程点了点头，“那当然，现在又不同以前，以前还说我有事求着他，需要他给我辅导作业，现在我可没有作业求他呢，我还用听他的吗？” 曾婉玲却是投来暧昧的一瞥，“哎哟姗姗，难道现在是他求着你？” 第一百二十七章 遗憾 周程竖着眉毛，“我这是什么表情？” 曾婉玲向她挑挑眉，“那方面求着你啊，所以你现在是不怕他了是不是？” 卧槽。 结了婚的女人果然不一样。 周程终究是道行太浅，首先就红了脸，“你看看，在孩子面前没个正形，我用得着那样吗？我要是想，我有的是人格魅力。” 曾婉玲啧啧了声，“姗姗我告诉你，男人都是一个模样，什么人格魅力在美丑面前那都是屁，你要不是长得好看，我估计……” 周程佯装去掐她，“你给我闭嘴啊，你才是靠脸呢……” 两人笑闹了会儿，曾婉玲准备要回去了。 “不知道我妈买菜回来没有，好久没有给他们做顿饭了，要不然我手艺可没处使了。” 周程不舍地道：“这么快回去了？还不到十一点啊。” “你不用买菜吗？要是现在去买菜的话也是不早了。”曾婉玲问。 今天周程因为要带两个孩子，所以不用她去买菜。 是顾北望去买的。 曾婉玲听完又是笑，“可以啊姗姗，以前我们届的高冷才子竟然被你使唤得去买菜了，现在我是有点相信了，风水轮流转啊。” 周程白了她一眼。 吴秀英他们收挡回来，看到曾婉玲也挺高兴的，“婉玲今天中午在我家吃饭吧。” “不了阿姨，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曾婉玲起身要回去，可是她家的小姑娘还不肯回去呢。 一走就哭。 周程就笑，“哎哟，要不把你家的小公主留下来吧，等会儿再过来接。” 曾婉玲白了她一眼，“不行，我家的这宝贝离开我一会儿都想得慌。你这么想要，你自己生去。”看她女儿反应得比较激烈，就心疼地让她再多玩一会儿。 吴秀英在边上听着就忍不住笑，“上回我跟她说生多一个闺女的时候，她还说有一个小鱼儿就够了，没想到现在看到人家的小闺女就惦记，真是没出息啊。” 周程嗔了吴秀英一眼，专揭她老底干嘛？ 曾婉玲哈哈地笑，“可不是嘛，自己再生一个得了，反正你跟北望又不是吃公家饭，最多是罚点钱。要是有个暖心的小棉袄，那点罚款算得了什么？阿姨你说是不是？”后面那一句是跟吴秀英找认同来了。 吴秀英脸上的笑容却是顿了顿，上回她说那个提议的时候，还不知道顾北望当兵啊，现在他当了这个兵，还真不能生了，那个遗憾啊，涓涓的，止也不止住。 “你们说着，我进去洗个脸。”吴秀英对曾婉玲说道。 “阿姨怎么了？”曾婉玲问道。 周程知道吴秀英的心思，也猜到她这个心思转变，不由就叹了一口气，之前那顾北望说不生二胎，也是因为这个身份吧？这么想起来自己也真是吃亏啊。 “没什么，她可能想孙女想得入神了，你以后可不要刺激她了啊，我又不是神说生就生，要不然我会天天被念叨死的。” 曾婉玲脸上带着懊恼，“哎呀，都怪我。想不到还有这么一个渊源。我说姗姗，你也顺其自然吧，要是有了就生下来，管他呢。我们也打算第二个的，虽然我觉得闺女很好，但是我婆婆跟老公都想要个儿子。” 周程嗯了声，“那你注意身体啊。” 曾婉玲嗔了她一眼，“什么注意身体啊，我们现在可是老夫老妻了，哪像你们这些年轻的，天天折腾。” 周程有些庆幸顾北望进了屋听不到她这话，这人真是没有底线啊，结了婚之后，三句不离那事。 “你还是回去吧，我真怕被你带坏了。” 曾婉玲又是哈哈笑，“姗姗你们结婚也是好几年了，不会是聚少离多，没有怎么样吧？” 真是服了这个女人，这都猜得出来。 曾婉玲再呆了会儿，看到时间不早了，还是连哄带强地把女儿抱回去了。 周程也把两个孩子带回屋里，让他们看会儿电视，准备吃饭。 吃饭时候，吴秀英看着顾北望就叹了一口气。 顾北望不由问，“妈，你这是怎么了？” 吴秀英强笑道：“没什么，想着今天的菜好像有些咸了。” 周正明：“……” 周程知道她可能被曾婉玲的话刺激到了，就跟她道：“妈，等过些时候，你跟爸到处去走走吧，都辛苦大半辈子了。” 吴秀英看了她一眼，“说得容易，家里一大堆的事哪里走得开？” 周程挑挑眉，“怎么走不开啊？孩子由我带着，早餐店关一段时间就好了，反正也是自己的地儿，也不用说担心租金什么的。我说你也算庆幸了啊，你女儿只生了一个，她还算带得过来，要是她生了两个的话，你跟爸也真是哪儿也去不了了。” 顾北望看了周程一眼，似有所觉起来。 周程也不管他，怂恿着吴秀英老俩口出去旅游旅游。 吴秀英脸上总算笑了，嗔了她一眼，“迟些时候再说吧，你现在不是要上班吗？” 周程看她也算回转了心情，也就不再强求。 “对了，小北你有没有请了你朋友？让他们今天晚上过来吃顿饭吧，你过些天又要走了，上回也真是多亏了人家帮忙，咱们家里没个青年男人，说不定有时候还得靠那些朋友看顾着呢。” 顾北望答应下来。 吃过午饭，周程带孩子去睡午觉，顾北望却是接了刘刚的电话，就过去接人了。 莹莹这小朋友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却是好长时间都不睡。 周程就问她怎么了。 莹莹眼里带着泪光，“我想爸爸……” 周程吓一跳，孩子刚才还好好的啊，“莹莹爸爸等一下就回来了，你别哭啊，要不你睡一下？等睡醒了，说不定就能看到爸爸了。” 莹莹这才点点头，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还带着湿意。 周程不由感慨，这孩子尽管很喜欢自己，看到自己总是阿姨阿姨地叫，还会跑过来抱着她腿不放，但终究是比不得她父母，尽管她爸爸只走开半天而已。 她不由就想到小鱼儿，她的孩子也是这样的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气着呢（五更） 午睡起来之后，也确实是听到了刘刚回来的消息。 周程觉得总算没有对孩子食言。 顾北望：“刘刚带着他妻子先回了家，等安顿好，他就过来接孩子。” 周程点点头。 心里面感觉有一种安慰的情绪在。 莹莹妈的遭遇跟自己前世一样啊。 她那时候没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事，选择了一种毫不负责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对于她父母来说是非常不孝的。 她真希望莹莹妈以后都会好好的，不惧风雨。 顾北望道：“姗姗咱们出去走走？” 周程看了他一眼，这两天她可没有给他好脸，她能感觉到他的愧疚跟小心。 但是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 顾北望过不了多久就要回部队了，可能去接任务了，而且是带有危险的任务。 那自己呢？ 就好像丧偶式地带着父母跟孩子在家里。 或许她之前想着的就是这个，只要有父母跟孩子就够了。 但是现实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之前，他在外面跑运输，但会可以随时回来，家里有点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在部队里，在执行任务中，连打个电话也打不出去。 周程是生气的。 生气他的自私，要是一开始就说了，她哪还能跟他结婚？那时候有这个原因在，周正明他们也不会反对得太过。 “不去！”周程拒绝道。 “姗姗……”顾北望定定地看着她。 周程转了身，“我准备去上班了。” 她上班前，刘刚过来接孩子。 看他的神色虽然有些愁意，但还是喜多过愁的。 周程想，不管怎么说，老婆也总算回来了嘛。 也不太敢问他老婆的情况。 倒是刘刚主动说了下，“都挺好的，她人还算精神，开始的时候虽然不太敢面对我，但是我跟她说，我不介意，而且孩子也很想她……她也算是想开了些，我这带孩子回去给她看看，孩子肯定也很想妈妈了……等我们安顿好，再请你跟顾同志过我家吃饭，一定要谢谢你们……” 周程赶紧道：“嗯，吃不吃饭的以后再说，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孩子妈妈等急了。” 莹莹在旁边听到妈妈两个字，眼睛都亮了，嘴里不停地问父亲是不是妈妈回来了。看到刘刚点头，莹莹那是一刻也等不住，要马上赶着回去看妈妈。 周程也为这位小姑娘感到高兴，妈妈回来了啊，再也不是没妈的孩子了。 周程晚上下班回来家里挺热闹的。 因为洪立强妻儿，还有郑虎过来了。 大伙坐在厅里面聊天，就等着她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郑虎看到周程的时候还带着心虚，小声地喊了一声嫂子。 周程可没有跟他计较之前的事，大方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郑虎有些松口气的样子。 他跟洪立强是知道顾北望真正身份的，因为任务的特殊没有跟周家人说，就特别地不敢凑到周家跟前来，因为那是一股子的愧疚。 特别是前两天周程追上门来查问，他们更是害怕，周程会跟顾北望闹起来。 顾北望叫他们过来吃饭，他们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周家人没有跟顾北望闹起来就好。 周程也不提顾北望当兵的事，饭桌上只提起他们两人之前帮了自己的事。 洪立强在没人发现的时候跟顾北望打了个口型，说他娶了个好媳妇。 以前他们多少知道些顾北望家里的事，知道他娶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但这位青梅竹马是他岳父母娇养的独生女，多少替他担心过，因为这军嫂不好当啊，不知道顾北望的小青梅能不能接受得了。 顾北望微叹，这个好媳妇可是生气了呢。 吃过饭，顾北望送他们出去。 洪立强落后一步跟他说话。 “……你是不是要提前归队了？” 顾北望点了点头，“上面给了通知，得尽快完成这边的事，回去另有任务。” 洪立强有些迟疑，“那你家里？” “我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随军。” 洪立强问，“弟妹跟你岳父母有没有生你的气？” 顾北望点头。 洪立强叹了一口气，“他们生气也是难免的，你得处理好家里面的问题才走，要不然以后更难沟通了，我看你岳父母都是明理和气的人，弟妹也落落大方，看起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可得好好跟他们说。” “我知道。” 周程把碗筷收拾洗了，跟父母在客厅里看电视，顺便说起刘刚老婆回来的事。 吴秀英也是好一顿的欣慰，“这有了孩子的女人啊，千万不能让自己出事，这出了事啊，以后自己的孩子就没有妈了。等孩子的爸再娶，自己的孩子就可能被后妈虐待啊，就算不虐待，这世上也不会有一个女人比自己更疼自己的孩子。有句话说什么来着，女人啥的？” 周正明给她补充道：“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对，就是这句话，所以啊，那刘刚的老婆为了自己的孩子怎么样也要好好振作起来，为孩子撑起一个家。” 周程听着好一顿的出神。 可不是这样吗？ 这时候顾北望走了进来，看到周程在发呆的样子，就问，“说了什么了啊？” 吴秀英说了下刚才的事，然后问，“你朋友都走了吗？” “走了。” “你朋友看起来都是豪爽的人，怪不得上回这么果断就帮了姗姗，他们以前也是部队里的人吗？”吴秀英问着。 “是，他们俩都是退伍军人，洪立强转业回来这边在国企工作，郑虎因为受不了上班的那些弯弯绕绕，就出来开了个修铺，都挺好的。” “哎哟，怪不得这么多人当兵，这待遇还真不错，转业回来也有份好安排。” 周程看了吴秀英一眼，母亲大人又在想什么呢？ “这得分人。 “还都不错了，咱们老百姓哪能跟别人比，有份工作已经很不错了。”吴秀英兴致比较高，接着又问起洪立强的家里情况。 顾北望都大概说了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当兵的初衷 顾北望的两位朋友到来，把前两天的气氛也算是缓和了下。 聊天间他们也在侧面说了很多部队的生活。 再加之，说到了前途。 既然顾北望选择了这条路，当然希望他能走得更好。 吴秀英问了一堆之后总算是切入正题，“……要是你这回走了，多长时间才回来？” 顾北望：“妈，部队里每年有探亲假，但要是有任务的话这假期也不能保证。” 周程把视线投在电视上，没说话。 吴秀英看了闺女一眼，然后又问着顾北望，“你的那些战友家人是怎么安排的？” “妈，符合条件的军官家属可以申请随军，部队里为了军人更能安心和有精投入工作中，也让部队所在地方政府根据情况给军嫂安排适当的工作。我希望爸妈跟姗姗随军过去，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爸妈要是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把早餐店开到那边去，虽然部队驻地可能条件差点，但那边民风醇朴……” 周程转过头来，“我不同意。” 吴秀英这回没说话了。 周正明就道：“北望啊，我跟你妈一直在这里生活，都习惯了，要走的话真是舍不得，你看等姗姗先过去吧，等她在那边安定下来，我们再看看。” “我不同意！”周程觉得那股子气怎么也忍不住了，“凭什么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谁想去跟着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啊？招呼不打一声就跑去参军了，参军了不说还要瞒着我们，这算什么？这难道不是骗婚吗？我们周家什么时候需要这么一个军人女婿了？现在还让我们随你去部队，离乡背井的，我们为什么要去？我告诉你，我不去，我父母也不去！” “姗姗……”吴秀英看着周程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你初三暑假的事吗？” 周程不明白母亲怎么会提起初三的事。 吴秀英继续道：“那会儿你因为肠胃炎去医院住院，那时候因为病房紧张，你的床位暂时安排在了输液室，也是在那里碰上了刘志成……咱们家无权无势，为了这事，我跟你爸拿出了全部的积蓄，甚至还准备把以前大院里的房子卖掉来给你走关系，那会儿房子因为产权问题不能卖，后来小北搭上了市委儿子那边的关系，再加之咱们家全部的积蓄和东凑西拼借来的钱，才过了那道难关。尽管是这样，咱们得罪了公安局的局长，我们家那段时间过得特别艰难，厂里的下岗人员名单首要就出现了我跟你爸的名字。” 周程惊讶地看着吴秀英，她只知道当时得罪了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刘志成，那会儿刘志成因为车祸进了医院，同一间医院，那时候也不知道刘志成怎么会出来大厅来输液，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就对一旁的她感起兴趣来了，在吴秀英帮她拿药的时候，他凑过来拿言语来调戏她。 当时的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就是气红脸骂，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把生平知道的脏话狠话都骂了出来。 这刘志成也是被宠坏了的主，被她骂得激起了火气，等他家长过来的时候就说让周程当他的女朋友，等她出院了就搬到他家里睡。他母亲为了哄他配合吃药治疗，所以也是答应了他这个荒唐的要求。 周家哪肯同意，态度非常地强硬。就算刘母提出让周家假意答应来哄哄刘志成也不同意，刘母恼羞成怒，对周家不依不饶起来，当晚就把周程从医院里赶了出来，通过医院过来说是不够床位接待不了。 周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得已把她拉过了小诊所里，小诊所也迫于压力不收她，周正明夫妇爱女如命担心她治不好，带她去了省城。 等从省城看好病回到家的时候，周家的房子竟然被拆了，公安局那边传来说法，说是危楼，不能留着。 后来顾北望走了关系把这事抹平了下来，周程不知道家里到底借了多少钱，周正明他们没有提，只知道有段时间，顾北望每天都伤痕痕回来，还说是因为出去码头扛货弄的，周程也信以为真。 现在吴秀英提起来是另有文章？ “原来那个市委家的儿子因为迷上了功夫，去学了什么拳击咏春，但是就缺个陪练的人，那会儿小北就过去给他陪练了，陪练中也不敢对那市委家的儿子怎么样，只能任由他打……那时候没有告诉你，也是小北说的，说是不要因为这些影响了你的心性，家里面有我们，你只要开心长大就好……”吴秀英慢慢地说起来。 周程看向顾北望怔住了。 周正明看向顾北望，“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都不爱说出来，咱们一家人，有些话不说，还真不是为了我们大家好，反而等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时候更加地考验感情。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才选择当兵吧？” 顾北望点了点头，脸带歉意，“对于我们这些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来说，或许只有当兵的这件路才有机会拼一把，在某些权势面前才有可能直起腰杆说不。” “结婚的时候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我的私心作崇，怕说出来之后，爸妈不会让姗姗跟我结婚。那时候也想着，自己在没有作出成绩之前，先不告诉家里。再后来是因为任务的特殊性，一进半会还不能说出来，要不然我不能回来探亲了。” 周程：“……” 正说着话，突然屋里一片漆黑。 “哎呀，是不是线路烧了？” “妈，我去看看。”顾北望站了起来，借着外面的月色走出了院子里，去看电路总闸的情况。 很快邻居平姨那边喊了一嗓子过来，“老周家你们是不是也停电了？” “是呢。” 一会儿顾北望回来，“一条街都停电了。” “这停电也不打声招呼……”吴秀英嘀咕了句，然后道：“还好家里人都基本洗过澡了，既然停电了就早点回房间睡觉吧，你们上楼小心一些。” 小鱼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抱着周程的脖子不放。 周程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跟他解释了一遍。 顾北望在吴秀英的指示下找到了煤油灯和蜡烛，然后点亮了，屋里面也不算黑得不见五指了。 第一百三十章 停电 顾北望走过来喊了周程一声，“我来抱孩子吧。” 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周程看不清他的脸上神色，但是听得到他带着温柔的嗓音。 周程顿了顿，把孩子给了他。 觉得这次的电停得挺及时的，因为她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周正明跟吴秀英的房间因为周老太太搬回了大房去，所以又从二楼搬了下来，这会儿也不用上楼去了，吴秀英嘱咐周程两人上楼的时候小心一些。 周程想着既然二楼有一间房间空下来，不如自己过去睡好了，她想一个人理理思绪。 要不顾北望过去睡也行。 周程才开口问了下吴秀英搬下来房间的床有没有拆，顾北望就跟她商量道：“姗姗，现在小鱼儿晚上起床喝奶跟换尿布的时间我也掌握了，这些事就交给我吧，你白天上班也辛苦了，不过小鱼儿还是离不开你，半夜醒来我怕他找不到你会闹。”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怎么知道她想分开房睡的？ 周程想了想，有几小鱼儿的夜间冲奶跟换尿布，这人确实做得挺好的，那就交给他算了，要不然当爸爸怎么能这么容易？而且他过些日子就要走了，小鱼儿应当抓紧机会享受他应有的父爱。 顾北望抱着小鱼儿，让周程就拿着煤油灯就走在前面，一家三口就往楼上走去。 其实煤油灯也不算多亮，但是比起蜡烛来说胜在安全，周程怕后面的顾北望没有看到路，走得还比较慢，毕竟他手上还抱着孩子，要是摔了孩子可不得了。 顾北望轻笑，“姗姗，没关系，我能看得清楚，你把灯往前面拿着就好了。” “是吗？” “嗯，我们试过夜间执行任务，在没有灯光的荒野下进行……” 听他这样子说，周程也索性不管他了，自己按照自己舒服的方式拿灯。 因为停电，今晚的休息时间比平常早，小鱼儿却是不太肯睡。 周程摸着黑跟他讲了个小故事，他听着倒是挺乖的。 顾北望依旧睡他的小床。 等小鱼儿睡了之后。 周程才问起他刚才的事，“顾北望我觉得我爸说得不全对，你什么事都自己扛，那不叫伟大。” 顾北望饶有兴致地问，“那叫什么？” “叫自负啊，以为自己真的很厉害一样，什么事都能解决。” 顾北望轻笑，听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姗姗，看来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周程轻呸了一声，“谁了解你了，你别以为我是夸你呢，你这样子可把我害惨了。我不想随军，我不想离开我爸妈，尽管你去当兵可能是为了我，但是我还是欢喜不起来。” 她今天晚上真的被随军这话题给刺激到了。 她重生回来，或许不是一定要把余芳给送进牢里，但有两点她是一定要做的，就是陪伴在父母身边好好孝顺他们，和陪伴孩子成长。 但是要她在父母和顾北望之间选择，她可是要选择父母的。 “姗姗是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咱们慢慢来。” 周程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呢。 前段时间的感动啊，好像不能阻止刚才那随军的话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听到楼下有人在喊。 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看到顾北望已经起来了，他沉稳的声音传来，“是妈的声音，我下去看看，你看着孩子，有事我再告诉你。”看完也不走楼梯，真接从阳台上跳了下来。 吓得周程看到他这动作嗓子眼都要跳出来了，真以为自己是超人呢？ 周程坐了起来，摸着开关去开灯，还是没有电来，只好把已经熄灭了的煤油灯再次点起来，走到阳台边上往下看，真是放心不下，不知道是不是吴秀英有什么事。 楼下有手电筒的光亮起来，周程赶紧问，“妈怎么了？” 接着就传来顾北望的声音，“姗姗，妈摔到了腰，我现在就带她去医院看看，你不要起来了，看来孩子，爸你锁好门。” “什么？摔到腰了？严不严重啊？”周程着急道，恨不得马上就下楼去。 “姗姗你别下来，不是很严重，可能挫伤到了。”周正明的声音。 “对，我没什么事，不、不用去医院，给我拿点药油揉一下就好了。”吴秀英忍痛的声音传来。 周程赶紧道：“不，妈，让顾北望送你去医院看看，这可不能马虎！” 顾北望也是态度强硬，他把吴秀英背了起来，就往门外走，周正明不放心要跟着打手电筒，但又有些不放心周程。 周程又是赶紧说自己没问题，让他们都去照顾吴秀英。 周正明看她这边没有问题，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声音把小鱼儿吵醒了，他哇哇地哭，周程赶紧回房间里看他。 “小鱼儿，妈妈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小鱼儿也只是因为醒来摸到身边没有人，房间里又黑才哭起来，现在听到周程的声音，也就不哭了，慢慢地就睡了过去。 周程怜爱地摸了摸他额头，孩子的世界就是单纯，有母亲就好了。 孩子睡了之后，她因为担心着吴秀英也怎么也睡不着。 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 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听到院子里开门的声音，周程赶紧跑了出来，看到了周正明的身影，她赶紧问，“爸，妈怎么样了？” 周正明抬抬头，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没睡？你妈的腰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挫到了，现在在医院里打着点滴，我回来做些早餐拿过去，现在孩子还没醒你多睡一会吧，要不然白天哪里有精神？” 周程嗯了声。 等天完全亮了的时候，小鱼儿也醒了。 周程洗漱完就把他拿背带背在身后下了楼。 看到做完早餐的周正明正准备出门，周程不由说，“爸，我拿过去吧，你去睡一会儿。” 周正明摇摇头，“小鱼儿早餐也做好了，你拿给他吃，我给你妈拿过去，问过医生要不要住院，要是不用住院我直接把她就接回来，你不用过去了，看好孩子就行。”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看护 周正明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周程也只好把孩子照顾好了。 母子俩吃过早餐，把家务做了，期间有人过来家里问，为什么今天早餐店不开门。周程解释了一番，想了想还是贴了张纸条出去，今天休息。 尽管是贴了字条出去，但还是有人过来歪缠。 “哎呀，今天怎么不开门了？每天都要到你家来吃早餐呢？” “姑娘要不你去开吧，我特意在西巷那边跑过来的，没想到你们关门了，这不是又得我跑去其他地方吃吗？这上班都要迟到了。” “我昨天在你家这里订的蒸粉怎么没有给我送过来？” 这条街的早餐店除街口的那一家就剩下周记早餐了，这边几乎半条街的人都过来周记吃早餐。 周程解释了又解释，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失望的人。 平常不知道，原来自家早餐这么多人喜欢。想想也是，除了味道好，价钱上因为没有店铺租金的原因定得很便宜，很多人宁愿走多一两里路也要过来吃周记早餐。 周程想着要不要去医院看吴秀英呢，因为带着孩子，医院那个地方总归是病菌比较多的地方，孩子抵抗力比较低，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曾婉玲过来找她说话，“我还说今天来你家店里吃早餐呢，没想到你们休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周程把吴秀英摔到腰的事说了。 曾婉玲也颇为担心，“这样的话就算好也应该休息多几天，周叔跟阿姨都辛苦半辈子，不如也趁着这事情多休息些日子。” 周程也觉得是。 没多久周正明回来了，说吴秀英要多住一天的院才能回来。 周程让他先去睡一会，自己去买菜做饭，等中午自己送饭过去，顺便看看妈妈。 昨天晚上吴秀英摔倒的时候是凌晨三点，这样子周正明也没有睡多久，还有顾北望，现在还是他在那边看着，周程想午饭后自己就去换换班。 买了菜回来，周正明听到动静也起来了，“我来给你炖个汤，她喜欢吃我做的。”说着就把周程赶出了厨房。 今天周家提前吃午饭，吃过之后，周程就给吴秀英和顾北望送饭过去，让周正明带着小鱼儿在家睡午觉。 到了医院，还没进病房就听到里面吴秀英的笑声。 “……这个不是儿子，是我女婿，昨晚是他背我过来的，大晚上的没有车，我又不中用，平常走路大半个小时的路程，被他半个小时就走到了，这孩子就是孝顺，有儿子给我也不换……”吴秀英隐有自豪的声音。 周程推门进去，叫了声妈。 吴秀英转过脸来，笑容更大了，然后跟房间里的其他五位病友说：“这是我闺女。” “你闺女长得真俊！” 吴秀英笑得不见了眼睛，“哪呢，别夸她。” 周程把保温盒放在吴秀英病床的一张小桌子，看到旁边的顾北望，他正好看过来，眼带微笑，周程小声说：“你辛苦了。” 顾北望摸了摸她的头，“说什么呢，这也是我妈。” 周程让他坐下来吃饭，而吴秀英那儿就由她来喂。 吴秀英这会儿是侧着身子睡，腰上固定了板子，让不能乱动，吃饭喝水都要让人帮助。 周程问过吴秀英先吃饭还是先喝汤，吴秀英说先喝汤，周程把汤拿了出来，倒开了两个碗，让顾北望也拿一碗喝，看顾北望不喝，她就解释道：“不是什么补药，就是一般的营养汤，大家都能喝的。” 吴秀英也赶紧让顾北望喝。 顾北望笑着应了。 周程拿过边上的吸管给吴秀英喝。 喂过饭之后，周程收拾好了碗筷出去洗了，回来的时候就递给顾北望，“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看着妈。” 顾北望拿过来但是没动，“你回去吧，我在这边就行。” 周程摇摇头，“你昨天晚上都没睡，又是在这边忙上忙下的，你回去补一下眠。” 吴秀英也点头，“姗姗说得对，小北你先回去吧。” “姗姗你忘了吗？”顾北望看过周程。 “什么？” “少睡几个小时对我来说没事。” 周程跟他视线对上，他眼里带着揶揄，周程脸色忽地红了下，脑海里想到了不该想的事情。 赶紧把思绪拉回来，瞪了他一眼，低声威胁道：“你到底回不回去？” “哎哟，吴妹子你家的女儿女婿感情也真是好，抢着过来陪你，都怕对方累着呢，你也真是有福气。”边上有一位大娘就笑着跟吴秀英道。 吴秀英又是说了下女儿跟女婿青梅竹马的事，病友又是好一顿的感慨。 最后吴秀英还是让顾北望先回去，睡够精神再过来。 顾北望拗不过她，交待过周程一些事情，周程一一拿笔记下来，发现顾北望真的很细心，连吴秀英一次适合给多少水喝，多久喝一次都详细说到，而且对于这样子做的原因还带有详细讲解。 “我等一下再过来，有什么事情叫护士，再是应付不过来的就给我打电话，医院里有电话啊。” 周程点点头。 把他送出房间门口，小声地道：“你回去真的要真睡一会儿啊，我今天迟点去上班也没有关系。” 顾北望又是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知道了。” 周程重新回到病房里，没一会儿吴秀英说想去厕所。 厕所在外面的走道尽头，病人需要人扶着出去上。 周程怕吴秀英出不了力，自己一个人不能完全扶着她，赶紧出去找护士过来帮忙，但是护士又是忙得不行的样子，最后还是邻床家属帮她一起扶吴秀英上的厕所。 回来的时候，吴秀英就感叹，“还是女婿在安心些，他一个人就把我拉过去了。” 周程也暗叹，体力方面真的需要男人才行啊。 旁边的病友也笑了，“说起来也真是，虽说女孩子细心一些，但是力气活还真是有个男人在这儿会安心些，我看等会儿还是让你女婿过来才行。” 吴秀英看了周程一眼，笑道：“可不是。” 第一百三十二章 碰到 周程陪着吴秀英说了会儿话，看到她脸上有些疲倦就让她睡一会儿。 吴秀英也没有勉强。 可能是她身上还疼，好一会儿才睡过去，周程给她整理被子，刚打完点滴，这会儿也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床位跟桌子地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周程也没有事情做，就坐在边上看着吴秀英，她以前真没有确切过地照顾病人，顾北望妈妈的时候，她虽然天天往他家里跑，但很多的时候就是陪顾阿姨聊聊天而已。 顾北望可能也是因为以前照顾他妈妈比较有经验，现在对于吴秀英那是特别地周到跟细心。 刚才的吴秀英又是没口地夸赞他。 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对人家好一点。 旁边的大娘看到周程这个发呆的样子又是笑，小声地道：“闺女，你妈睡了你也可以眯一下眼，等会儿她醒来可能还有一瓶药水要打呢，那时候再看着也不迟。” 周程道了谢，“没关系的阿姨。” 在顾北望的交待里，如果看到吴秀英的嘴唇干，可以拿过棉签沾点水沾到她嘴唇上。 周程做完这道工序之后，发现暖壶里没有什么水了，看到吴秀英还没有醒，就拿过暖壶出去装水。 医院的食堂里有热水供应，可以过去装水。 这会儿是下午，过来装水的人也不多。 热水在一个个大铁桶里装着，铁桶上装了个水龙头，可以在上面直接把热水放出来。 周程看到没人就上前去接热水，装到一半的时候，后来有人急急地挤过来，“能不能先让我装，我哥要急着喝水验尿呢！” 周程后面的这人一挤差点没让流着的热水烫到手，心下也是恼火，等装完一壶水的时候才回过身来，“你有病吧？就算怎么急也不能撞上来啊，这是开水知不知道！” 这人还不是别人，竟然是李锐的妹妹李月。 这李月比她还生气，“原来是你！也怪不得这么没素质！也怪不得你家人生病了，说不定都是平常做了太多坏事给报应到了！” 周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不也出现在这医院吗？你这报应的又是谁？” “你！”李月气红了眼，“周程这个狼心狗肺的！嘴巴这么毒，真希望你被人扔在街头，没人要！” 周程拿着水壶往回走，也管得跟这人吵，这人简直是疯狗，见人就吠。 李月看着她走了，恨恨地跺了跺脚。 回到病房里，吴秀英醒了，笑问周程去哪儿了。 周程放下水壶，问她感觉怎么样了，小心地扶了下她，帮她弄了个更好的姿势。 没一会儿护士过来换药，吴秀英腰上是敷着有药的，要每天一换。 周程在旁边认真地看着，护士跟她说，以后回家了也是这样打操作。 周程连连点头。 吴秀英看她这个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护士换完药之后。 吴秀英就跟女儿笑道：“应该让你爸过来看着，到时候他来帮我换。” 周程惊讶问：“我不行吗？” “行，不过你爸动得了，就让他弄了，不是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吗？就是这个道理，只要双方还能动，哪里用得着儿女。” “所以我跟你说，这老伴很重要，他才是陪你过一生的人，父母跟儿女也不只过是陪你走那么的一段路。” 说得意味深长啊。 周程看着她，“妈，我怎么发现你说话越来越深奥了？” 吴秀英白了她一眼，“少给我装蒜，我不是跟你说你老公吗？怎么样？现在妈也没事，跟我说说，你要不要陪他去工作的地方？” “妈，那你跟爸去不去？” “我跟你爸过几年再去，咱们家在这里有房有亲朋，要是一下子走了，我跟你爸都舍不得，也不会不习惯，等过几年再说吧。但是你不同了，你跟小北现在还年轻，这感情也是处出来的，要是两地长久分居的话，再好的感情，也会变得没话说了不是？” “妈，这事情不急。” “你不急，我急！” 周程：“……” 三点多顾北望过来交班。 周程仔细看了他两眼，看着确实是精神了些。 “妈没怎么吧？” 周程摇摇头，“没什么。” “那你回去吧，自行车放在你中午放的地方。”顾北望交待。 周程点点头，“我知道了。” 跟吴秀英说了下之后，她就出了病房，往楼梯口走去。 路过一个病房门口的时候又碰上了李月，真是冤家路窄。 周程装作没看见。 “喂！”李月喊了一声，“周程叫你呢！” 周程脚步也没有停一下。 李月追了上来，气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哥住院了，你不打算去看看吗？” 周程奇怪地看一眼拦自己去路的疯婆子，“真是奇怪了，你哥是我的谁啊？我为什么去看！” 李月气红了脸，“周程你真是没有良心，亏我哥他还……” 周程没有再给她往下说的机会，抬脚继续往前走，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用手挡了她一下，“好狗不挡道。” 李月在后面气得跺脚，“周程你这个贱人，就余芳一样都是贱人，害得我哥变成了这个样子！” 周程脚步没停，但是被她说的话还是神色动了动，这李锐又被余芳害了？ 还是李锐对余芳有感情了，然后余芳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接受不了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李锐是好是坏都牵不到她头上。 回到家里换了衣服，套了外套就去了少年宫，家里由周正明带着孩子。 孩子还是挺愿意跟他的，因为周正明很爱带他出去玩。 周程上完课就急忙往家里赶，周正明也刚去给吴秀英说完饭回来。 “你妈，明天中午就能回家了。”周程有些欣慰。 周程也觉得既然回家了就说明情况不错，也点点头，“今天有晚上是顾北望看着吗？” 周正明摇摇头，笑道：“我让他十点回来，我过去，你妈应该更喜欢我在那陪她。” 周程看着他神色温柔的样子，不由也笑了，爸妈可是模范夫妻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好消息 晚上十点的时候，顾北望回来了，跟周正明换了班。 其实晚上在医院也是有得睡的，在病床旁边搭两个椅子，也不至于看个通宵。 今天晚上还是没有电来。 昨晚停电是因为五公里外有一间店铺着火了，惊了好些人，好在很快就扑灭了，也没有人伤亡，但是那火不知道是不是烧到了什么电线，所以就停了电。 今天都没有抢修好。 周程早早就弄小鱼儿去睡了，自己也不敢睡，在顾北望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他点火的东西在哪儿，怕他找不到。 “衣服也给你找好了，你直接在下面拿去洗就行了。” 顾北望应了一声。 等他上来的时候，就问起吴秀英的情况。 听到没什么事她就点点头。 顾北望凑过来看了小鱼儿一眼，“小家伙睡了吗？” 周程笑着点头，“他今天挺乖的，可能看到家里的人都出去了，他有些害怕连带他的爷爷也走了，特别听话，我回来时候抱着我脖子不放呢，看来啊，因为妈的住院，对于他来说也像是知道的一样。” 正说着话，顾北望轻咳了声，视线落在她身上，“姗姗，你衣服是不是穿反了？” 周程赶紧低头看了看，她今天穿的一套套头睡衣是没有扭扣的，里面是碎花图案，洗澡的时候因为的小鱼儿在门外喊她，也是赶着出来急急忙忙地没看，这会儿尽管是微弱的灯光，但是仔细一看还真是穿反了。 好在是在家里，没有出去，微窘了下也就不在意了。 “那我等会儿再换过来。” 顾北望忍不住笑，“怎么越活越小了啊，跟儿子差不离了。” 周程忍不住把这责任归到停电上，“什么时候来电啊？再这样下去，我怕我的脸洗不干净都不知道呢。” 因为吴秀英的事，她也没空八卦，不知道那着火原因是什么，“那店不知道怎么就着火了，还好没有人伤到。” “……听说那店主欠了赌债，有人猜测是被债主放火吓唬，俱体是不是这样还不清楚。”顾北望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也听到了点。 周程不由惊道：“如果是真的，这人也太猖獗了吧？竟然放火来吓唬，还一片全都是居民楼啊，要是控制不住火势，真是不敢想象。不知道有没有人报警，真应该让警察过来查清楚这起火原因，看看到底是不是人为的，要是人为的，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顾北望笑着认同，“嗯，你说得对。” 两人说了会儿话，因为想着明天还要去医院看吴秀英，也就睡下了。 晚上周程起来给孩子冲奶粉的时候，顾北望也醒了，周程跟他小声道：“你不用起来了，我来就好。” 顾北望没听她的，给她点了灯。 又是冲奶粉又是换尿布的，弄了一通，这小家伙依旧睡得呼呼。 周程感叹道：“真会享受啊。” 顾北望失笑，“我们小时候还不是这样过来的？” “不然怎么说父母伟大呢？” “是啊。” 第二天，吴秀英中午就出院回了家。 这会儿看着可是好多了，人也不用怎么扶着，她自己慢慢地也能走。 周程让她在家里好好养些天，家里的早餐店不用着急开。 吴秀英却是摇头，“哪里这么娇贵了，等参完你表哥婚礼后，早餐店还是要开的。” 说到这喜酒，后天就是了。 周程担心她不知道能不能去得了，要是不行，到时候家里派个代表去好了。 吴秀英直说没关系，她对于这次喜酒挺期待的，好像说起来，自从姗姗结婚以来，也是他们全家人一个不少地出去喝喜酒，以前出去的时候不让人问你女婿呢？要不就是你女儿呢？ 这问多了，吴秀英多少有些不得劲儿，现在难得一次是齐整人数的，怎么不能让她期待。 姗姗的外婆还在，吴秀英还想把顾北望带过去给她老人家见见呢，都好几年都没过他人了。 吴秀英有种家里有宝物急于出去炫耀的姿态。 周程不太能了解她的心思，叫到她这么坚持，也是无奈。 知道吴秀英住了两天院，好几个邻居过来她。 家里也是热闹了大半天。 周程陪在边上招呼，这些妇女团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八卦事来一个连着一个。 周正明却是抱着小鱼儿出去躲了。 顾北望却是在院子里修着小鱼儿玩具，还有家里一些要修的家具。 妇女团话多且密，很快把话头说到了周程的身上，问她要不要生二胎什么的…… 周程找了借口出了屋，正好听到顾北望的传呼机响。 顾北望跟她说了下就出去了。 周程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看起来有些急的样子，虽然他表现得不怎么明显，但是她注意到他眸光的变化。 等她第二次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顾北望回来。 邻居妇女团走了之后，周程就准备做饭了，周正明带着小鱼儿从外面晃悠回来，还是没有看到顾北望的影子。 好在吃饭的时候回来了，周程小声地问他，刚才是谁的电话？不会是他上司打来的吧？ 顾北望冲她摇头，“没什么，是一个朋友，打电话来借钱的。” 看到他没有说是哪个朋友，周程也没有问。 反正家里的财政大权也没有在她手上。 而且他做事一向有有条有据。 晚上周程下班回来的时候，顾北望就跟她说起余芳的事，她已经按照拐卖人口和贩毒的罪名收监了，连带着她的背后团伙也踹了，就算她再有能耐，也不能再出来兴风作浪了。 周程说着眼睛晶亮。 真是好消息啊。 “还有余强也抓进来拘留，因为聚众打架的事。”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释然 “你是不是要准备走了？”周程心下突然闪过一道光，就问道。 顾北望眸光微动，没有说话。 “你接了部队里的电话吗？” 顾北望轻嗯了一声。 周程虽然是这样子猜测，但是真到他确认的时候，又觉得太突然。 “你不是、还答应了妈要去大姨家喝喜酒吗？”但又忽地一想，这也不是他能保证的，军令如山。 “姗姗，上面叫得急，我可能就要走了，这次呆的时间比较匆忙，计划不及变化。” 周程能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的微叹。 之前说的最少半个月，估计也是最保守的说法，他的假期应该更多的。 但是现在又是因为一个电话就要走了。 这其中有没有因为他把身份跟家人说了的原因？ 周程忍不住就胡思乱想起来。 “你这次的任务是不是跟我们有关系啊？” 顾北望微哂，也听出来了她的意思，“这怎么可能？谁知道我告知了你们身份？我想着迟些时候再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接着就要出任务，那任务时长不定，有一定的难度，全程保密，外面的人会联系不上，长则一年，短则都要七八个月，我怕你们担心，所以宁愿你们相信我在外面跑货好了，也总好过在我出任务的时候你们胡思乱想。” “我不在家里，辛苦你了姗姗。” 周程不知怎的，对上他认真的眼眸，她眼底忽然有些发涩。 她联想到了古代士兵出征的样子，这一去也是危险重重吧？ 他回来之前，她一直在追查余芳的事，虽然有进展，证据也在慢慢地收集，但是她那会儿还是不确定能不能把余芳及背后的团伙一网打尽，现在顾北望回来了，确能在三五天之间把余芳绳法。这期间是不是因为他的这一层身份呢？ 有了军队的背景，让警局里做起事来也比他们这些普通民众来得更加的事半功倍。 这也是顾北望参军的原因。 他说过了啊。 认真说起来，顾北望并不是容城人，周程听父母说过，他在五岁的时候，才跟妈妈来到容城这边生活。 妈妈在铝制厂上班，他被送进幼儿园，因为工龄不够，顾家分不到厂里的宿舍，妈妈只好出来另租房子，为了省钱租了一个很小的杂物房。但是顾妈妈的勤劳坚韧还算给了顾北望一个安稳的环境，但是这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期间，顾母可能因为美貌，可能因为不是本地人，可能她性子比较文静没能融进工友的那一个圈子里，顾母在厂里受了不少的为难，在生活上也常被人欺负。 有一次因为过年，顾母为了儿子能吃上顿肉饺子，但是口袋里又不够钱，在邻居的猪肉摊子前徘徊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去问这邻居能不能给她赊半斤肉，这位邻居看她比较可怜就给她赊了。 然而等顾母高兴把肉做好了饺子的时候，那邻居的媳妇儿就骂上门了，骂的话不堪入耳，说她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她家男人把猪肉赊给顾母什么的。 顾母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谩骂，赶紧翻箱倒柜地要把钱凑出来还了人家。 最后那猪肉档的女主人把顾家唯一的一个大锅端走了，那个比半斤猪肉值钱多了，那时候顾北望还小护不住家里这口锅，顾母哭着让邻居过来评评理，邻居也劝他们孤儿寡妇的就算了，别太得罪人了。 这样不平的事情还有很多。 虽然在顾北望长大之后拿拳头跟计谋解决了这些问题，家里的日子也顺遂起来了，但老天偏在这个时候让顾母的身子跨了下去。 后来她没能熬过去，撒手走了。 这给顾北望的打击很大。 或许有些种子就是在那时候种下的。 吴秀英是一个一开始就给顾母释放出善意的人，两家后来渐渐熟络。当对方的孩子也像自己孩子一样，就算在顾周两家孩子结婚之前，周家父母于顾北望来说也是家人一样。 周程想，后来因为她的事推动了顾北望的打算。 让他毅然地参了军。 可能当兵在万人走独木桥中留队提干是非常非常地难，特别是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但是尽管这样，却是让普通人看到了机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和坚持的东西。 周程或许还在怪顾北望开始的时候没有告之参军的事，但是真正面对这样的他，她忽然觉得羞愧难当，这个家也有她的一份，她又为家里做了什么？ 听到顾北望这话，周程不禁红了脸，摇摇头，强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姗姗，等我任务完成回来，咱们再考虑随军的事好吗？” 周程点点头，“嗯，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顾北望给她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指令！” 周程抬头看着他一愣，然后弯唇一笑。 “妈这两天心情很好，我明天再跟她说这个事。”顾北望忽而想到吴秀英，轻声地跟周程道。 周程也觉得是，“好。” 回到家里。 等待着他们的是热腾腾的饭。 吴秀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声音就从屋里传了出来，“赶紧洗了手吃饭。” 顾北望两人应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下来吃饭。 顾北望主动给周正明拿了酒跟酒杯过来，“爸，咱俩爷喝一口？” 这可是周正明很乐意的事，“好好好！”女婿开口了，也不怕吴秀英阻止。 吴秀英看着丈夫那模样就嗔了他一眼，过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对顾北望说：“小北，你要是不说的话，你爸估计要拿他的风湿来说话了，最终还是要喝酒。” 周程笑得不行。 顾北望也忍不住笑意。 正吃着饭，外面想起了砰砰砰的拍门声，听着声音要把门拆了一样。 顾北望让大家吃着饭，他出去看看。 一会儿周光明跟周福快步走了进来，对着周正明就喊救命。 还没等大家问，周福就把事情说了出来，“周禄，他被要债的人拉走了，他们说三天之内，不把债务还了，就要剁他一只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帮忙 “大哥既然给了三天时间，这三天你们赶紧凑钱就是了，你们怎么急成这样了？”周正明让他们坐下来慢慢说。 周光明皱着眉头，极力忍着脾气，“老二，周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急，现在他被那些人抓走了，不赶紧把他救出来，就要吃苦头了。” 既然觉得人家不急，那干嘛还要过来？周程默默地夹了一筷子菜，不影响胃口。 周福看到周光明把话说得不对，赶紧在旁边补充道：“二叔我爸也是着急，他没别的意思。抓周禄的那些很是凶神恶煞，我们是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危。” 周光明叹了一口气，“周禄怎么会惹到这些人？” 顾北望脸上没什么表情，“怎么不报警？” 周福看了周光明一眼，“爸让不要报警，周禄还在他们手上，要是激怒了那些人，真怕周禄有个三长两短。” “二叔，你要救救周禄啊！要是不救他，他的手就没了，他还这么年轻，还没有结婚。” 周光明神色愈发地着急，“老二，就当我们先借你的，到时候我们全家慢慢还。” 吴秀英看到他们说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数目出来，也是忍不住，“周禄到底借了多少钱？他拿这些钱去干嘛了？是不是赌了？” 周福眼底发虚，这周禄真是去赌了，欠下的赌债利滚利地弄得现在成了一笔大数目，他们家怎么可能还得上？但是这钱不还的话，那些人不会善罢干休的，现在他们周家大房还没有分家，房子也有周禄的一份，要是他们要抢了房子去，那他们一家就要露宿街头了。 “二婶，他一时鬼迷了心窍，这次、这次他一定会吸取教训！以后不敢的！二叔二婶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才过来找你们的！” “现在要是有钱拿过去，周禄就能回来了！” “就算是欠债也不能把人非法禁锢，我看你们还是去报警稳当。”顾北望再一次提醒。 周光明：“不能报警，报了警他们那些人会对周禄不利的，而且得罪了他们，过后不知道他们怎么报复呢？他们是排骨华的手下，我们怎么敢得罪他们？” 周正明看向周光明问，“大哥到底是多少钱？” 周福帮着回答，“三万。” 三万？ 吴秀英倒吸了一口气冷气，“为什么这么多？那你们现在能拿出多少？” 周光明没有说话。 周福看了他一眼，跟大家道：“那些人黑得很，本来只有千块的债，但利滚利就变成了这么多，我们家里都算遍了，拿得出来的只有一千块，奶奶打算以前陪嫁的银钗子银镯子都拿出去当，但是那个也当不了多少钱。” “大哥，这事情你们有没有仔细想想，周禄有可能是被套圈套了？” 周福愣愣地看向顾北望，然后摇了摇头，“有，有是有想过，周禄也说了，是有人带他去那些地方，本来输了身上的钱就不想再来了，但是那些人不让他走，哄着他说可以赊着……后来越来越多，那些人也不让周禄赌了，让他写了欠条，说是一天天地计利息……这利息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就多了十几倍，他们让周禄签的那欠条就有问题……但是、但是就算是这样，咱们又有什么办法？他们可不是一般的人。” 这么说就算人家挖坑算计，他们也要捏着鼻子认了？ 周程看了周福一眼，他们就不怕这些人更是狮子开大口？ 周正明不认同周福的做法，“既然他们下套，你们就应该强硬一些，现在是法制社会，难道他们真能伤害人？” 周光明眼露不满，“老二你都几十岁的人了，见过的风浪还少吗？那些人就算是送进去，也不过是坐几天牢就出来了，出来之后给你来个更大的报复，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周正明听到他这样子说，觉得有时候确实是这样，但是不能就这样给那些人三万块啊，现在普通工人的工资才一两百块，这打一年工不吃不喝还不能攒上个三千块呢，这三万块可是人家打十年工了。 就算是问到亲戚那里借，那也是要还的啊？ 而且亲戚也不一定愿意借。 “大哥，本来这帮人还赌债的事我们是不管的，俗话说救急不救穷，特别是这样赌债，说句不好听的，这都是周禄自己作来的！就算人家有心挖坑，但是他自个不上当不起贪念，谁也骗不了他！” “但是终归是念在我们一场亲戚的份上，我们也愿意借一点。但是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们六年前的那事，也是借了不少钱，去年才刚刚还这个债还清，北望之前买的车也是向银行贷的款，我们现在每个月都要还银行呢，北望的大部分工资就是还那车的钱，我跟秀英每个月看着个早餐也只过是赚个零花。我们凑一下五百是可以拿得出来的，但是大哥，我说这三万还是太多了，这什么时候还能凑够？” 周光明瞪着眼睛，不高兴的样子，“老二咱们兄弟一场，你们就借五百吗？北望在外面跑车，一个月都不少钱吧？要不然怎么会往家里买了这么多东西，咱这一条街，有几家是像你们这样能用得上冰箱洗衣机的？姗姗也上班，你们现在一家人都在挣钱，难道就看到你侄子被人家砍只手下来吗？” 周程听他这个口气就不由一气，也真是的，他们一家都有收入那都是他们辛勤劳动换来的，又不是大风吹来的，凭什么要帮周禄这个白眼儿狼还赌债？ 顾北望：“大伯跟大哥先回去吧，反正还有三天，回去想想办法，托托人，看看能不能让人牵牵钱，跟那边的人谈一谈，能不能把本金还了就算了，要不然这三万块就算你们把房子卖了也还不清。” 周福听进去了，看了周光明一眼，询问着他的意思。 周光明只能又是不满地看了周正明一眼，才转身走了。 顾北望在他们身后出去关门。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管 顾北望关好门就回来了，看到大家还没有吃完的饭菜，也颇有些头疼，“估计明天他们还会过来。” 吴秀英看着周正明就叹了一口气，带着态度，“老周，咱们可帮不上什么忙，小鱼儿每个月还要吃好几十的奶粉呢。” 周正明点点头，“我知道，我刚才就说了，最多只能拿得五百出来，多就没有了，我们有事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过来看一眼。” 其实吴秀英这五百也不想出的，“这周禄真是自作自受，这赌一沾里面是那么容易脱身的？大家都知道这事不好，但他偏要凑上去，现在好了，事情弄成这样了，别说是他父母了，就是我们这些亲戚也是没个清静。” 周程也是很不喜欢周禄，周禄这个人比起老大周福和老二周寿更加白眼狼，遗传了周光明两夫妇最坏的基因。 周程：“爸，要是大伯他们去把钱凑齐了，帮周禄还了这个赌债，保不定周禄还以为有什么事情都有家里撑着，他真没有吸到什么教训，现在真是不急啊，真应该把他多关几天，让人给他点教训。” 周正明沉默着没有说话。 顾北望：“这时候怕就怕没这么简单，如果他们故意放周禄入套，也肯定会调查过他家的情况，这钱也会定在他们家能不能还得了的情况下，这三万就算周家大房借遍亲朋估计都不能还上。” 吴秀英惊讶地看着他，“那他们图的是什么啊？不对，那、周小兰不是谈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吗？他们有可能会帮一点忙……” “妈，你看这周小兰的男朋友都说多久了？就一直在口头上说，结婚什么的那是一点风声也没有，怕是这男朋友也不是那么牢靠的。”周程给顾北望补充道，她之前好几次拿言语刺激这周小兰，但这周小兰都只是气过就算了，都不见有什么实际行动，把她那男朋友拉出来救助他们大房，这一点也不像周小兰的性格。 顾北望赞赏地看了一眼周程，认同着她的话。 周程倒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顾北望：“爸妈，你们别担心，这事情不管大房那边选择还这个三万还是把态度强硬起来只还本金，说到底，这都是他们应该承担的东西，不在于我们，爸心软搭个五百已经是很大的情分了，别人的亲戚估计都做不到这个份上，况且他们还有套房子呢。” 吴秀英连连地点头，脸上还隐了笑意，非常同意顾北望的说法，“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有间房子呢。” 周正明点点头，“我知道，其实这周禄也是被他爸妈宠坏了，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担当也没有。” “可不是嘛，以前你那个大嫂总是在我面前得瑟她生了三个儿子，嘲笑我没有生儿子，还真以为她教出来的儿子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周福看着老实，心里面却是最成城府，也是满肚子的算计，周寿平常不声不响也是个狠的，剩下那个周禄最是惹人憎，又奸又懒又心黑……”吴秀英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以前在徐树花面前受的气，也是好一通的不满。 周程听着就微叹，其实他们不也是很宠自己吗？ 因为周光明父子的那一趟打扰，桌子上的菜都没有吃完就已经冷了，周程拿回去热了下拿出来，大家吃完了剩下的饭菜就看回电视洗澡睡觉了。 今天总算是来电了。 吴秀英觉得住了两天院而落下的两集电视剧没看很是遗憾的样子，“明天我得问问他们上两集说什么了。” 周程听着就想笑。 吴秀英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白了她一眼，倒是顾北望跟他说着剧情的走向，吴秀英就跟他讨论起来。 周程看着亲热的他们两人一眼，不由有些错觉，他们才是亲生的吧？ 顾北望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给她做了个口型，‘妈很高兴。’ 周程不由给竖起了个大拇指。 第二天，吴秀英要回医院里换过另一种药。 顾北望开车送她过去。 周程跟小鱼儿出去走走。 出门的时候碰上郭晓梅。 郭晓梅提议去西约街那边走走，“那边有家童装店开张，里面的衣服打折挺优惠的，而且消费了之后还有抽奖活动，我们也去看看，看完回来就顺便去买菜，反正离市场也不远。” 周程想着反正也是要出去走的，现在有个人一起还可以说说话，就同意了。 要是有合适的就给小鱼儿买两条厚点的裤子，现在天气逐渐转凉，而小鱼儿有时候不会自己尿尿，看着看着电视就尿了，这样的情况，裤子要备多几条才行。 去到那儿的时候，童装店门口请了舞狮队在表演着，很多人围在那童装店门口看热闹。 看来还得等这狮子舞完之后才能进店里看。 倒是两个小男孩很喜欢这舞狮子。 小鱼儿还嫌弃周程抱得不够高。 但是周程又没法像顾北望那样子把他放在肩膀上，自己的力气不够，还很不好看啊。 郭晓梅却是没有她这个烦恼，一手拉着自个儿子一手拉着周程就往前挤。 她的力气够大，硬是被她挤出了一条道来，周程却是不好意思，前面的那些人可是要有意见呢，郭晓梅却是不管。 要是有人大骂，郭晓梅也舍得下脸来赔笑，“对不起对不起这，这孩子闹着要去看。” 好在这舞狮也不是舞很久，看了五六分钟了也就结束了，之后店员跟大家说了欢迎光临之后，大家一窝蜂地就往店里挤。 周程抱着孩子叫过郭晓梅先让别人进去，等不挤的时候她们再进去好了，因为她们手上都有孩子，真怕把孩子给挤到了。 郭晓梅被她拉到边上，她有些无奈，“周程你也不怕等下被人家抢光了，抽奖也抽光了？” 周程就笑，“哪呢，虽然这人多，但是也不乏很多是看热闹的。” 过了会儿，没有那么多人了，她们才进去。 这个稍稍比较中档的童装店，虽然有打折的嚎头，但是那价格还是让很多人觉得贵，很多人进去走了圈也就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惊骇 这嫌贵的人其中也包括郭晓梅。 她跟周程小声地道：“容城医院那边有好几家比他们便宜多了，而且质量也好，这里的就几块布的样子竟然卖得比大人的衣服还贵。” 因为周程没有买过孩子的衣服，行情知道的也不多，这家童装店的衣服确实比大人的衣服还贵，但是看着款式挺不错的。 郭晓梅边说着边把她拉出了这家店，出了门口继续道：“他这里的两件比得上人家三件的价钱了，我们现在有时间不如去容城医院那边童装店看看吧？反正这边有公交车过去，坐个几毛钱也就到了。” 周程想着吴秀英也在那边，也不知道他们回来了没，也就无所谓了。 “好啊。” 两人上去医院那边的公交车，到了医院旁边的一条街。 郭晓梅带着她去了她说的那几家童装店。 这边的确实比刚才新开张那家便宜，虽然款式上差点，但是质量看着也挺好的。 不过男孩子的款式无论在哪家店也不有多，颜色也只是那么几个。 反而周程对那些个女童的衣服觉得特别地眼馋，颜色又鲜亮，只是可惜自己生的不是女儿，要不然她也一定跟曾婉玲一样的做法，把女儿打扮成一个小公主。 郭晓梅为儿子挑了几件衣服，回过头看到周程还看着女童服装眼馋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周程我说你要看也是要等你生了女儿再看吧。” 店里的老板娘听着也是忍不住笑的样子，“你朋友说得对，要是喜欢多生一个也好，你这么漂亮，生个女孩子的话肯定也会很好看。” 周程暗暗地吐了口气，本来她没有那个想法的，但是身边的这些人撩啊撩，真是心痒痒。 但是顾北望的身份不允许啊。 只能眼馋一下别人家的了。 她哈哈地笑，“我只是多看两眼而已，你们也真是，小心这附近埋伏着计生办的人啊。” 郭晓梅嗔了她一眼，“你怕什么？你家里有人帮你带，家境又过得去，根本就不用愁。不像我们，我们就算有那个心思也不敢生。” 周程摇头笑，“一样啊一样啊。” 说完也就不再看女童衣服了，认真的给小鱼儿挑了一套保暖的卫衣裤，再是两条裤子，结了账出来。她们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就去医院门口的公交车站等公交车回去。 这回自己家那边的公交车是十五分钟一趟，她们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辆走了，郭晓梅追着跑了几步，人家车早就走远了。 只能在这儿等十五分钟了。 公交车站那儿也没有地方坐，还好有遮阳的东西。 只是大人等得了，孩子就有些呆不住了，总是想下来玩。 但是下来玩大人哪里放心啊，因为前面就是马路了。 小鱼儿还好些，周程抱着他走到一旁的小花坛上看树叶，故意跟他说里面有小虫子，让他找着看有没有，在这转移注意力的情况下，小鱼儿就不闹着下来玩了。 但是郭晓梅的儿子就不乐意，他比小鱼儿大半岁要聪明一点，而且性格也不一样，他不愿意跟小鱼儿那样子去找虫子，就是下来玩，特别是看到前面的小巷口有只红色的小球，就挣扎得特别厉害。 郭晓梅打了他几下都没有凑效，也只好把他放下来，拉着他过去捡那小球。 周程朝他们那儿看了眼，让郭晓梅注意些从巷子里出来的自行车。 郭晓梅应了一声，拉着孩子走到医院旁边的巷子里捡球，突然她失声叫了一下，喊着她儿子的名字。 周程有些吓一跳，以为她孩子挣脱她的手跑走了，赶紧抱着小鱼儿过去看。 医院旁边是居民区，算是比较旧的房子。 里面的房子建得没什么讲究，大门口什么方向的都有，房子的形状也不一，而且巷子还比较窄小比较暗。 周程跑过去的时候，确实是看到郭晓梅的儿子挣开了她的手，因为刚才那个红色的球不知道怎么就被踢走了，一直往巷口那里滚着，郭晓梅的儿子就追着过去捡，巷口外面就是大马路，也是一个三岔路口，可是有车的呢。 偏偏这时候郭晓梅因为着急扭到了脚，就摔到了地上，她喊着周程，“周程，帮我拉着那个小兔崽子！” 周程正好走到巷子口，那孩子就在自己跟前跑过，她一伸手就把他的衣领给扯住了。 “放开，放开。”那孩子一挣又是把周程手上抓着的衣服领子给挣脱了，周程看他还跑急得不行，赶紧追上去再次把他拉住了。 正好这时候，前面一阵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轿车横着停在了周程跟郭晓梅儿子面前。 还好周程把孩子拉住了，要不然就撞了上去。 “想死啊？”车上的人骂道。 周程赶紧跟车上的人道歉。 一抬头的时候，却是看到那车后座的不正常现象，靠在周程这边方向坐着一个男人，这男人跟前面的司机说着什么，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是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很危险，周程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几乎就是下意识的。而男人的另一边还坐着一个人，就是那个特别地不正常，手脚是被绑住的，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一颗心骇在了心口上，周程赶紧四下看看有没有人警察什么的，但就在这时候，那个男的就转过头来，往周程这里看了过来。 周程手脚顿时一片冰凉。 罗友亮！ 浑身不受控制地抖起来，上下牙齿打着架咯咯直响，心下有个声音告诉她，赶紧逃，但是脚下却是冻僵住了一样，完全都不听使唤。 他怎么会在这里？ 罗友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勾了勾嘴唇。 “周程。”郭晓梅在后面叫她，“那小子没事吧？” 叫了好几声，周程才听到。 周程想转头，但是转不了，只能抖着声音说，“没、没事……” 郭晓梅的儿子拉着周程往郭晓梅那儿走去，周程才缓了下。 那边轿车的司机随后下了来，周程看着他心跳慌乱地跳起来，他干什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赶来 周程看着不远处的行人，就失控地喊起来，“救命啊！” 那个司机显然吓一跳的样子，“我、我下来看看车子，而已……” 周程不敢看车子后座的人，一只手拉着郭晓梅的儿子，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儿子，赶紧往边上医院门口走道走去，心里面又慌又乱，心里面有道声音，让她赶紧离开这里，但是又是担心着背后的郭晓梅。 有路人听到她喊救命就过来问她怎么了。 周程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不断地给自己打着安慰，这光天化日，这罗友亮应该不会伤人吧？抬头看向路人关切的目光，她赶紧说：“我、我刚才没拉住孩子，差点让他撞了车，现在、没什么事，没有撞上，没碰到那车，那位司机很凶地下来，我、我怕他打人，我拉着两个孩子一时着急就喊了出来……” “周程怎么了？”郭晓梅跳着脚走上来。 路人听到她这话，就看向黑色轿车那里，那边的骄车司机赶紧解释：“我没有要打人，我只是下来看看这车的情况，打不着火了。” “原来是这样……” 郭晓梅的儿子小东看到了母亲过来，就挣脱了周程的手，过去拉他母亲了。 周程不敢回头看，抬头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顾北望快步向走过来。 他一下子就走到了她的跟前。 伸出一只手把孩子接了过去，一只手把周程搂在了怀里。 周程的眼泪不争气地留了下来。 手上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上衣服。 “这是怎么了？”顾北望温声问。 路人给他解释了一通。 顾北望低头去看周程，周程轻轻地点了点头。 顾北望这才看向后面的情况。 这时候那辆黑车的轿车因为那司机修理了下车子，重新回到驾驶位上，就尝试着启动，启动的时候却不是往前开，竟是往后倒了几米。 这时候正好顾北望的视线往那车后座看了过去。 顾北望眸光突然微凝起来。 那车却是开走了。 “你这姑娘也真是胆小，这是你谁啊？你爱人吗？”边上的路人问道。 “还好是误会，你这姑娘也不看清楚，就喊救命，这救命可不能乱喊的啊。” 就是，还好别人没有计较，要是有人听了你的话冲上去打人，那可麻烦了。” 周程刚才的后怕跟现在的羞愧交合在一起，恨不得有个地缝给她钻进去。 哎，真希望这是一个梦啊，她没有遇到那个人，也没有被人这样子笑话。 顾北望跟边人的群众道：“不好意思，我爱人有些吓到了。” 郭晓梅也看着周程，“周程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吓到了？还是不舒服？” 听到郭晓梅的话，周程从顾北望的怀里出来，“对不起，我刚才紧张过度了。” 然后又跟顾北望说，“我没事了。” “没事没事，你也是为了拉我儿子，这臭小子真是欠揍，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郭晓梅赶紧说道，说着还有些后怕的样子。 周程看向她的脚，“你的脚怎么样了？” “就是扭到了，应该没什么事，我回去抹点药油就好了。” 这时候公交车来了，就是回他们家方向那的趟车。 郭晓梅赶紧喊起来，“哎，等等，周程车来了。”她说着就拉着儿子往公交车那边跳去。 周程看到她这个样子，就赶紧过去帮她拉着孩子，叫她等一下。 她回过头来问顾北望，“妈现在是不是也在这儿啊？你们是不是准备回去？” 顾北望点了下头，看向郭晓梅道：“你坐我的车回去吧。” 郭晓梅听到他的话就停下了动作，“那够位置吗？” 周程就道：“我妈也在，没事儿，我自个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 那公交车这时候开走了。 周程决定等下一趟。 她有话跟顾北望说。 让郭晓梅先在花坛边坐一下，她跟顾北望走到一边说起自己刚才在那轿车后面看到的情况，“我看到有人被绑住了手脚，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绑架了？你说这事情要不要报警？” 顾北望点点头，“交给我，我记下了他们的车牌号码。” 周程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样把罗友亮抓进去就好了。 “姗姗，你刚才吓到了就是这样？” 周程点头，拉过他的胳膊，“我看那个司机下来，以为要打人才喊救命的。”以为那人是下来抓人，周程这是有着很大的阴影。 顾北望在口袋里掏了块手帕出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怎么这么胆小啊？咱们等下回去，煲些安神茶喝喝，压压惊，没事了。” 周程乖乖地应下。 “妈呢？” “她还在医院里头，我刚才出来开车过来，就听到你的声音。”顾北望解释了下他为什么在这里。 周程拉着他胳膊心跳慢慢安稳下来。 顾北望让她在花坛边上坐下一会儿，他上去把吴秀英接下来。 周程跟郭晓梅坐在一块，小鱼儿也被顾北望抱了上去，因为怕他闹着周程。 这会儿郭晓梅看着周程就笑啊笑，很是打趣的样子。 “周程啊，哎哟你刚才真是闪瞎了我们的眼。” “什么？”周程不解。 “你男人刚才的那个样子真是帅呆了！就好像那电影里演的那样！”郭晓梅连连地惊叹。 周程脸色微红，但心里面忍不住涌上了骄傲…… 周程等顾北望他们下来的时候，正好有公交车过来，她赶紧跳了上去。然后让公交车司机等一下，她叫过顾北望，“把儿子给我吧，你跟妈、晓梅一起回去。” 顾北望把孩子抱过来，却不怎么放心，“让孩子跟我们一起吧。” 周程摇头，一把从他怀里抱过孩子，“不用不用，你别让妈等急了，她还是不要抱孩子了，我怕这对她的腰无益啊。” 顾北望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坐着公交车走了。 公交车上有座位，周程抱着孩子坐下来，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罗友亮怎么会在这里呢？ 他不是应该在c市或d市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精明的周小兰 今世她避免了余芳的算计。 不会再跟那个人有什么交集了。 周程安慰着自己。 小鱼儿对坐公交车也是非常地兴奋。 跟来的时候一样，一上车就好动得不行。 周程把紧紧地抱在自己的腿上，不让他有机会挣脱下来玩。 车上有人看到小鱼儿长得可爱就逗着他笑。 小鱼儿看到有人跟他玩也不怕生，毫不吝啬地露出他的两排小牙。 好些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期间有位大娘眼馋地伸手过来要抱小鱼儿，周程笑着拒绝了，“这孩子刚喝些水，现在还没有尿呢。” 她现在要是有被拐卖的阴影，哪里敢随便把孩子给陌生人抱。 在一个美发店站停车的时候，上来了个熟人。 很久不见的周小兰。 她也是一上来就看到了周程，捌捌嘴，扭开头当作看不见。 这样也正合周程的意。 最多来个互不打扰。 继续上来了几个人，周小兰就靠后了站，正好站在周程座位的旁边。 周小兰视线还是忍不住往周程这里看了两眼。 小鱼儿伸手要去扶前面的座位椅靠，不小心就碰到了周小兰的手上。 周小兰瞪眼过来，对周程说：“周程看好你儿子！” 周程拉过儿子乱动的手，让他另一边玩。 周小兰又看了一眼过来，开口道：“喂周程，我家有没有人去你哪儿？” 周程没吭声。 周小兰眉毛一竖，但后面还是勉强忍住了脾气，声音也放缓了下，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带着别扭，“周程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他们有没有去找你们帮忙？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我挺急的。对了，你抱着孩子累不累啊？要不要我帮帮忙，说起来我还是他大姨呢。” 说着就伸手去抱小鱼儿。 周程没让她抱，“我儿子不用你抱。” 周小兰跺跺脚，“姗姗我真的挺急的，他们给我打电话又不说是什么事，我磨了好久主管才给我批了半天假，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是回去上班了，要不然我超过时间，到时候要被扣工资了。” 她边说着边去掏口袋，然后掏了一颗糖出来，要给小鱼儿。 周程又是急忙制止，“周小兰这是害人啊！我儿子现在哪里能吃糖了？” 周小兰把糖收了回来，讪讪道：“别人能吃为什么他不能吃？算了算了，不给就不给。” 还算小鱼儿没有闹着要她的糖，周程瞪了周小兰一眼，真是每次看到她都没有好事。 也是烦她继续缠着自己，周程没好气地道：“那是你家，有没有事你能不知道？” 周小兰摇摇头，目光却是闪烁，“我真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啊，我们厂里有宿舍，有时候我都不回家睡的。” 住宿舍，不回家？ 周程信她有鬼。 谁都知道在厂宿舍哪里比得上自家里舒服？厂宿舍是跟好几个甚至十几个的工友挤在一个房间里，什么都要排除，而家里就算周小兰跟侄女一个房间，那也比厂宿舍舒服太多了。 这人莫不是去了她那男朋友家里住了吧？ “住在厂宿舍里，真不像你性子啊。” 周小兰脸上有些不自在，“姗姗，你是不知道我们家的了，住在家里，嫂子那儿话也多，还不如住家宿舍里清静。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家里出了什么事呢？是不是我三哥的事啊？” 周程看着外面的路况，看到家了没，随口地逗着周小兰，“那你知道还问我？” “真的是周禄的事？是不是那些人又追上门了？”周小兰猜测着地道。 这回周程摇摇头，“我不太清楚。” “不清楚还是不想说？姗姗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一点儿姐妹之情也不顾。” 周程好笑道：“周小兰你的脸挺大的啊。你既然都已经这么怀疑周禄了，就算我说不是，你怕也不会相信吧？你也真是嘴贱，还来问我！” 周小兰气瞪了她一眼，“那你说是不是嘛？” 周程回不想再理她了。 周小兰看着周程这个样子也当是她默认了周禄的事，脸上的神色顿时好一阵的变幻，抬头看着外面的站点，在一个站停下来的时候就赶紧要下车。 周程看得一挑眉，在她后面问，“周小兰你是不是下错站了？” “我想起有东西要买。”说话间，周小兰已经下车了。 周程看着她那身影不由猜想，这人莫不是想着周禄的事不想帮忙吧？大房那边的人把她叫回去，没有说什么事情，但这个周小兰也是个精的，想从自己这里知道情况，继而不想回去了。 这大房几个孩子也真是一个比一个狡猾啊，这周小兰显然是怕他们找她回来出钱了。 回到家里，顾北望他们也回来了。 郭晓梅也被他送回了她家里。 吴秀英看到周程回来就大松一口气，“你自己自己坐公交回来了？还带着孩子，真是被你吓到了，孩子没闹腾你吧？” 周程笑着摇头，“妈，没事。” 顾北望在她怀里接过孩子，仔细看过她的脸色，笑道：“妈刚才还说我没有拦着你呢，还好你完好回来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母亲大人了。” 周程看他说得调皮，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只好我妈担心我啊？” “嗯，小鱼儿的爸也关心你啊。” 周程哈哈地笑了。 刚才那些惊慌郁闷一扫而空。 周正明在厨房里给吴秀英炖汤，给周程煮安神茶。 吴秀英看过女儿没什么事，就拉着她去看明天去喝喜酒要带的东西，她觉得女儿结婚了，一些亲朋间的人情往来理应交给她。 以后她跟周正明老了，这个家就交女儿女婿手上了，亲戚间的维系也是由他们来作主了。 “除了自己家里送你表哥的礼之外，我还打算帮你大姨做些吃食过去，一来让亲戚们尝尝，二来也想给你大姨分担一下，怕她到时候忙不过来。” 周程看着吴秀英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由有些分心，今天顾北望可是要走了呢，明天坐车过去的事是不是现在就要安排起来了？ 第一百四十章 咬住不放 吴秀英说的自己做的吃食是拿糯米粉揉成面团，然后弄成一个个圆形放去油炸的东西。 这个是当地的风俗，只要有喝喜酒的，主人家都会做这个，客人过来的时候会带着礼来，等客人走的时候，主人家也要回礼，这个油炸的吃食就是其中回礼的一种。 吴秀英大姐那边忙，怕准备得不过来，就想帮她弄一些过去。 “……反正小北到时候开车过去，这车子可以装多一点儿也没有问题，到时候直接开到你大姨家门口，可方便了……”吴秀英念叨道。 “妈，我看还是不做了，大姨那边要摆酒，肯定会早早准备好的，到时候咱们又做一堆过去，不是浪费吗？”周程劝道。 “这哪会浪费呢？这些年虽然大伙的日子好了些，但是谁也不会把这东西给扔了不吃吧？咱们回多几个这礼回支，人家不知道多高兴呢。” “妈，你女婿那儿不能开车去了。”周程只能如实说了。 “为什么？”吴秀英愣了。 正在这时候，院门外，周福扶着周老太太走了进来。 周程在屋里头看出来，就不由皱了皱眉头，大房把老太太又抬出来了。 老太太一进门就喊着周正明。 周正明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老太太也是有些无奈，“妈，怎么过来了？” 顾北望在院子里正陪着小鱼儿玩，看到他们这个模样也是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抱过小鱼儿，去厨房里帮周正明看煮着东西的火势。 院子里有椅子，小鱼儿刚才把屋里面的椅子搬了出来，排成一排，要玩火车游戏。 “妈你坐下来说话吧，你这是为了周禄的事过来吗？”周正明问道。 周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脸上神情颇为忧愁的样子，跟平常的盛气凌人判若两人，“老二啊，你这会真的要帮帮周禄，要不然你这个侄子真的要毁了。” 周正明看了周福一眼，“昨天我跟大哥说过了，这事情本来我一分钱都不想出的，但又过不了自己良心的那一关，只能把我们这两年攒下来的钱拿出来借他了，其余多的我真的无能为力。” 周福低着头，站在周老太太旁边，没有说话。 周老太太抹着眼睛，“要是明天再不把钱拿过去，他们真的就要把周禄的手给剁了，要是他没有了手，以后哪里还有姑娘嫁他啊？哪里有工作会请他？他就成了废人一个了。老二妈知道你们家也不容易，但是你跟老大是亲兄弟啊，现在他有难，你就不应该帮帮他吗？” 周程从屋里走出来，“奶奶，都说了我们把积蓄都拿出来了，你们还要我们怎么帮？难道要我们卖房卖血吗？奶奶，我知道你因为我妈没有生到儿子，你不喜欢我们二房，但是你也不至于要我们一家人死吧？” 周老太太瞪着她，“谁要你们死了？你们家里连个三五千也拿不出来吗？” “妈，真拿不出来！”周正明道。 周老太太好一顿地气，但过了会儿，缓了缓语气，“老二我知道你人面广，朋友多，那能不能帮忙借些钱过来？” “奶奶，把钱借过来你们给利息吗？”周程又是不客气地截住了她的话头。 周老太太又是瞪了她一眼，“怎么？朋友还要给利息？现在我跟你爸说话呢，你插什么话，没大没小。” “妈，现在姗姗也能作我们家的主，她都是大人了。”周正明护着女儿。 周老太太又是气闷。 周程才不管她高不高兴呢，这个偏心偏到胳肢窝的老太婆也真应该给她受些气，“奶奶，我觉得挺奇怪的啊，之前周禄说要借房子，但是后来却是嫌弃我们只借一个房间，接着你们又过来借钱买房的，还说顾北望惹了事，有人打上你们的门，要我们赔钱。以上的几个我家里因为没有钱的缘故都没有借，现在更是不得了了，直接就说周禄被欠债的人抓走了，不拿钱赎回来就伤人。我们怎么知道不是你们大房为了钱而想出来的阴谋啊？主要是你们以前狼来了喊得挺多的，我们也有理由不相信。” “姗姗，你！”周福这会儿说话了，他皱着眉头，“姗姗这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出去问问，或者跟排骨华的人见见，我们是不是在骗人。” 周老太太也是气得不行的样子，看向周正明，“你看看你闺女，这是人话吗？” 周正明：“妈，姗姗说得没错，大哥他们有些事做起来特别不地道。” 周程冷眼地看着周老太太，可不是嘛，平常大房没事的时候在外面见到招呼也不会打一下，但是现在有事了，就像是哈巴狗地凑上来。 真是不要变得太快了。 周老太太跟周福脸上被说得一阵红一阵白。 但是周老太太是个没理也搅三分的人，缓了下继续道：“那是他们以前做得不对，但是你们怎么说都是亲兄弟呢，打断骨头连着筋啊，你爸走的时候，都是希望你们兄弟以后相亲相爱相互扶持的，要是他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都不知道多伤心呢！” 周程不由要给周老太太鼓掌了，既然把死去的丈夫也拉出来给周正明压力。 但是周正明却是摇摇头，“妈，我带是那句话，借我是会借，但只有五百。再多是没有了，大哥他们要是借的话，就过来拿，给我写个借据，要是嫌少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老太太看二儿子油盐不进的样子，真的气出眼泪了，拍着大腿就要哭起来。 周程瞧着不对，顿时走前几步去扶着吴秀英，嘴巴里着急地道：“妈你怎么了？是不是腰还疼啊？哎呀，都叫你不要总是站起来了，你看看，你今天刚去过医院回来，又得弄到，又要花好几十呢。” 边说着边向吴秀英使眼色。 吴秀英也是立马会意，嘴巴里就哎哟了声，“我想出来劝劝妈，没想到，哎哟，真是要命地疼！” 周老太太愣住了，看向吴秀英不满地道：“你又在做什么夭？” 第一百四十一章 要走 周程蹙着眉心跟周老太太摇摇头，“奶奶，我妈可不是在做夭，她大前天摔到了腰，在医院那边住了两天，才刚回来没多久，你看她，听着奶奶过来了就挺着急的，想出来跟你说说话，没想到又要弄到腰那里了。” 周老太太转过了脸，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她这话让周正明的脸都黑了，本来担心着老伴的腰伤，现在又是听母亲这般嘴脸，现在多好的脾气都已经忍不住了，“妈，秀英这真的不舒服，你们过来闹了没有，我要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再闹我也帮不了。” 周福看到周正明都发火了就暗叫糟糕，来的时候已经跟奶奶商量好，到时候让她放软一点态度好好求求二叔，没想到现在求不到人，还把人家给弄火了。 顾北望走了出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过吴秀英的别一边，“妈，我看你疼得脸色真变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吴秀英朝他挤着眼睛。 顾北望眸中一片清亮，也朝她使了个眼色，吴秀英会意，又是喊了几声痛。 周老太太脸色黑得已经跟锅底没有什么区别了。 周正明让他们先回去。 周老太太没动，看向周程，就怒道：“是不是你让小兰不回来的？” 周程惊讶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福也有些不赞成地看着周程，“姗姗，小兰打电话回来说家里出了事，在公交车碰上了你，是你叫她不要回去的。” 这个周小兰也真是会甩锅。 周程冷笑了声，“我这样子说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把周小兰叫回去是不是让她拿钱出来帮周禄？或是想通过她来问她男朋友借钱？周小兰在车上问我你们家出了什么事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个了。现在你们不是借不到钱才过来缠着我们家吗？要是我让周小兰不要回来，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你们竟然也相信周小兰的话，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这些亲人难道心里面没数吗？” 周福哑然。 周老太太也没有话说了。 但是还不肯走。 周正明也打算不管他们了，回了厨房看那些的汤药好了没。 周程跟顾北望扶吴秀英进了屋。 到吃饭的时候，出于礼数还是喊了他们院子里的祖孙两人一声。 周老太太很有脾气地拉着周福走了。 周程也觉得如此甚好。 吃饭的时候，顾北望就说起准备要走的事。 吴秀英惊得饭碗都拿不稳了，看向顾北望，“怎么这么突然？” 周正明脸色也凝住了。 顾北望脸带歉意，“爸妈，突然下来的通知，我今晚之前就要坐上火车离开，昨天没有说，只是不想打扰妈的好兴致。” 吴秀英张了张嘴巴，好一会儿才道：“傻孩子，自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你早些说，好让你爸做多几个菜，你在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吃自家饭了，唉，你要工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妈，我知道的。” “你们部队给不给带干粮去的啊？家里有腊肉鱼干这些，我给收拾一些带过去。”吴秀英念叨着。 “妈，不用了，我们估计不回部队，直接就去出任务。” “这样啊。”吴秀英有些失望，但还是道：“也是，做好任务要紧，到时候不忙了，就给电话打电话，别省着电话费。” “知道的，妈。” 周正明看着顾北望道：“家里不用担心，都好好的，下次回来，就让姗姗跟着你随军。” 顾北望笑着应了。 周程有些不敢看他，突然觉得这气氛很招人掉眼泪。 “明天你们去大姨那儿，我已经拜托了郑虎开车送你们过去。”顾北望道。 吴秀英愣了下，然后笑着点头，“那就麻烦人家了。” “没事，妈，我们平常都以兄弟相称，他是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家里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他跟洪立强。” 这一顿饭因为顾北望要走，吃得颇为的伤感。 饭后，周程上楼帮顾北望收拾东西。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周程从柜子最上面找出了他一套军装。 跟外面的普通军人的军装有些区别。 不知道是顾北望放得比较隐蔽，还是自己没有认真翻，以前真是没有发现啊，这柜子里就放着这套军装。 顾北望跟着她后面进了房间。 看到她手上的衣服，也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只是笑道：“姗姗你怎么找到的？” 周程抬抬眼，突然有些郝然，“你这放很久了？是放好年了？还是放好几天了？” “放几天吧，以后放的都是不让你发现的地方……” 周程瞪眼。 顾北望轻笑出声，拉过她的手，看着她，眸光深遂，声音微叹，“姗姗……” 周程眼睫毛轻颤，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了一吻，“你一定平定回来。” 话才说话，顾北望按过她的后脑勺，然后温热的唇就严严实实地覆盖住了她的唇。 顾北望带着热烈很快就抵进了她的口腔里面。 在里面掀起好一片的狂风骤雨。 周程闭上眼睛不敢看他，手上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 突然下面院子里响一阵的吵闹声。 顾北望放开了她，两人对视了眼，想着是不是大房那边又过来闹了。 “我下去看看。”顾北望道。 “我也下去。”周程马上道。 两人下了楼，果然看到徐树花。 她对着周正明夫妇就哭着道：“二叔弟妹你们赶紧跟我过去看看吧，周福的老婆在家里要死要活的，你们过去劝劝她，要不然我们这个家真的要散了。” 周正明皱着眉头，“周福老婆又在闹什么？” 徐树花抹着眼泪，“抓周禄那边的人又过来传话了，问我们筹钱筹得怎么样了，然后、然后看我们拿不出这笔钱，就让我们把房子卖了，或者把房子抵压给他们……周福老婆就闹起来了，她现在要死要活的，不让我们卖房子……” 除树花这会儿真的是伤心了，之前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真的是一点儿影子也没有了，而且她这么一个爱面子的人，在以前嘲笑过的吴秀英抹眼泪，可以看出这事对她打击有多大。 第一百四十二章 紧张 顾北望跟徐树花说：“现在看来，他们一开始就冲着你们那房子来的。” 徐树花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住了，然后猛地点头，“对，他们肯定是为了房子来的，说的那几万块，我们根本就拿不出来，原来他们就是打这房子的主意，他们、他们那些人真的是丧尽天良！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周正明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看过顾北望，“北望你觉得这事难不难解决？” 顾北望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跟徐树花说：“大伯母回去打听一下，你们那边的房子是不是有什么变动，你们那个地段近着江边和大马路，变通比较便利，也问问邻居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他们有没有碰上这样的事情，他们要房子不是无缘无故地要，或许还有其他的图谋。” 徐树花又是一愣，然后把脸看向周正明，“二叔，你觉得呢？” 周正明点点头，“这事情你回去跟大哥商量一下，再跟周福他老婆好好说，一家人坐在一块想办法，他们不管多凶，也不会不管不顾地乱来的，你们别自己先乱阵脚。” “那二叔，二叔你能不能跟我过去一趟，你说得比我清楚……”徐树花眼睛里闪过精明。 周程马上道：“我妈腰疼，我要带着孩子，北望有事情出去，我爸要看着我妈，我们都没空过去呢，大伯母你们家里这么多人，还能找不出一个拿主意的人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徐树花的打算，想让周正明说这件事，然后自然而然地让他扛起这事来，什么去做打听啊，去跟那些混混打交道啊，都会推到周正明身上来。 这徐树花说她白眼狼也真是没错，才帮她出了主意，这一转头就给自己家算计起来。 徐树花看了周程一眼，叹着气道：“姗姗……” 周程还没有等她说话就打断了她，“大伯母还是赶紧回去吧，要不然回迟一步，你家里的闹剧就收不住了。” 徐树花虽然不甘心，还是急冲冲地走了。 周正明等她走了之后，看向周程不由失笑，“你啊，你不用抢着说，爸也知道，以后别这样了啊。爸知道怎么做，省得别人说你牙尖嘴利。” 周程笑眯眯地应下，“我知道了爸，以后我尽量控制住自己，但是控制不住，你就提醒我一下。” 周正明无奈地摇摇头。 一家人回了屋。 吴秀英问顾北望的东西收拾好了没。 顾北望说已经收拾好了。 晚上六点钟的火车。 时间看着还挺长。 顾北望跟周正明吴秀英说：“爸妈，我想出去看看大房那边事，我怕我走了，他们继续缠上来。” 周正明不同意，“没事，就算缠上来，我们挡回去就是了。” 吴秀英也不愿意，她还想跟女婿好好说说话呢，可不想他去为大房操心那些事。 只是顾北望没被大房的事给拉走，却是被公安过来传话，让他回派出所去做笔录。 周程几个都惊了一跳。 顾北望安抚道：“没事，就是早上姗姗看到那辆车上的事，我去去就回来。” 周程的心马上提了起来，顾北望听她的话去报了警，不知道这事情会怎么样，她有些急。 顾北望就给她使眼色，“没事姗姗，局里也是想多理解一下事情，你什么也没有看到，看到的是我，我过去说清楚就好了。” 周程看着他走了出去，紧张得额头手心都是汗。 吴秀英看着她不对劲，失声道：“姗姗你这是怎么了？” 周正明拉着她坐下来，忙安慰她，“没事没事，北望只是过去做做笔录而已，没事的，做完了就回来了。” “对，姗姗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要不上楼去睡一会儿，小北回来的时候妈上去告诉你。”吴秀英也赶紧道。 周程摇摇头，去拿过她的杯子，双手拿到嘴边喝了一口，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事的。 吴秀英摸了摸她额头，道：“妈跟你上楼去睡。” 周程还是摇头，回过神来，朝她笑了笑，“不用的，你跟爸去睡吧，我在这儿坐一下就好了。” 但看到吴秀英不放心的神色，周程还是上了楼。 罗友亮是一个非常有势力的毒｜枭，要是单单这么一个疑似绑架案是抓不到他的，说不定还会引起他的注意。 可能他的势力不在这儿，但是也不确定，因为他人确实是出现了在这一边。 周程很担心顾北望会被他注意上了。 前世，顾北望因为她而跟罗友亮对上，而且也让罗友亮非常地忌惮，虽然她后来自杀了，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胜负。但是能跟罗友亮对上的顾北望可是三年后的顾北望，并不是现在的顾北望。 周程这么想着，心里面一阵阵地后悔。 她不应该跟顾北望说她看到那车上情况的，虽然见死不救是很冷血，但是别人的命哪里有自己人重要？ 周程在忐忑中度过了一个小时。 听到外面院门打开的声音，她赶紧跑到阳台上去看。 看到顾北望身影的时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接着就是倦鸟归巢地跑下楼，跑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就被顾北望伸手抱住了。 周程抓着他胳膊，急忙地问，“没什么事吧？” 顾北望却是责怪地道：“急什么呢？你这样子跑下来，要是摔了后果可不堪设想。” 周程连忙认错，“下次不会了。” 吴秀英跟周正明听到动静也从房间里走出来，问过顾北望。 顾北望跟他们说了说，“没什么事，就是过去做了笔录就回来了。” 两老就松了一口气。 吴秀英看了周程一眼，笑道：“姗姗都要吓坏了，这孩子今天不知怎么的，胆子变得这么小。” 顾北望摸了摸周程的头，“姗姗也是被早上的事吓到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 周程看了他一眼，小声地道：“我有话问你。” 顾北望听她这样子说，就跟她上了楼。 “姗姗，什么事？” “那个，刚才你去派出所真的问两句就放你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愧疚（五更） 这时候的顾北望没有楼下那时候那般轻松。 看向周程，眸光沉沉带着疑问，“姗姗你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 周程也看着他，心下急跳起来。 他为什么这么问？ 周程把早上看到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想了几遍都没有遗漏，小心地问着他，“怎么了？是不是警察那边有什么说法？” 顾北望摇头，“警察那边只是说误会，是我们看错了，里面并没有被绑架的人。” 周程心下一沉。 果然这罗亮友是个有手段的。 “那辆车也没有任何问题。” 周程看着他，轻声道：“那、那既然警察都这么说了，我们、我们就别管了……” 顾北望把她拥进怀里，下巴顶在她的发顶上，轻叹了声，“嗯，姗姗以后再碰到这样危险的人，一定要以保护自身安全为己要，不要去管了。” 周程心跳又快了起来，“你，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这个人，很可疑，现在经过派出所的那番话，我就更加确定了……不过姗姗，别担心，他们要是有问题的话，藏都来不及，不会轻易冒头的。” 周程点点头。 “我等下再出去找下洪立强，我不在家的时候，让他们注意一下大房那边的情况。”顾北望又是道。 周程突然眼底发酸，手上紧紧抓着他腰间的衣服，道：“我，如果我现在随军来得及吗？” 顾北望愣了下，很快就笑了，听起来很愉快的样子，他揉着她的头发，“姗姗，咱们不急，本来之前我这么一说，也是给你一个心理准备，等我手上的事情完了，我们再处理这事。” 周程瞪眼。 什么意思？ 顾北望跟她解释道：“要是顺利完成这任务，到时候我的军职向往上挪一挪，到时候申请下来的宿舍楼会更加宽敞，所以现在就说你随军，也没有地方住。” 周程点点头，“那好吧。” 顾北望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眸光亮亮地看着她，“姗姗，我很高兴。” 周程被看得脸红，但还是与他的目光对上，轻声道：“我知道。” 真希望他们以后都好好的。 两人再说了一会儿话，不自觉地又吻了起来。 周程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 周程抱上了他的腰。 但后来顾北望还是把她放开了。 “姗姗下次我们给小鱼儿单独一个房间。” 周程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微微地转了转脸，“到时候再说吧。” “上次是考虑不周，没有戴套，要是你怀孕了，我又不在身边，你哪里受得了？”顾北望说道。 周程抬头看他，原来他在顾虑这个。 心下不由动容。 虽然她是不易怀孕体质，但是小鱼儿还不是那仅仅几次中怀上的，现在这个情况也真的说不准。 她怀孕的时候顾北望没有在身边，生了孩子后，他才回来一趟。 那段日子，本来就对他生着气，再加怀孕生子的辛苦，周程那时候恨透了他，觉得他播了种就潇洒去工作了，全然不管十月怀胎的她，后来她也是铁了心要离婚的，不管不顾地闹过很多次。 顾北望摸着她的头，“对不起姗姗，你怀小鱼儿的时候我没有在身边。” 其实他也是没有想到就那么几次周程就怀孕了。 她这么小就为他生了孩子。 她受的那些苦，他是怎么补偿都不够的。 周程听他这样子说，也颇有些鼻酸。 前世的她因为离婚不成，急于挣脱家里这个不能离婚的禁锢，所以才对余芳那一句轻飘飘的诱惑心动不已。 毅然地坐上了c省的火车。 那时候的他们啊。 真的是因为分开的原因。 没有好好地把问题解决。 “对不起，姗姗……你等我回来，让我好好补偿你。” 周程点了点头，“知道了。” 之后顾北望出了门，去找洪立强说周家大房的事情。 周程也跟着下了楼，想着今天晚上的菜式，因为顾北望要赶六点的火车，所以这晚饭得提前吃。 吴秀英跟周正明还没怎么睡午觉，等小鱼儿睡了之后也就出了房。 周程也知道他们是惦记着顾北望要走的事所以不睡，于是也就跟他们商量着晚上做什么菜好。 上午的时候已经买完了一天的菜，家里面也有冰箱也不用担心这菜变味的事。 正说着话，曾婉玲带着她家的闺女过来窜门了。 她一进来就往屋里面看了一圈，然后问周程，“你老公呢？” 周程挑挑眉，“怎么找起他来了？我还以为你过来是找我的呢。” 曾婉玲过来捏了捏她脸颊，“哎哟，还吃醋不成？不是啊，我们过几天组织个同学聚会，我过来找你说话，也正好问问顾北望，他有没有收到信息而已。” 周程摇摇头，“那很遗憾，他要去走了。” 曾婉玲很惊讶的样子，“这么快啊？不是说你们还要去你大姨那儿喝喜酒吗？” 周程耸耸肩，“所以我们也很惊讶啊。” 曾婉玲颇为婉惜的样子，“他这样的工作说走就走也是挺不好受的，也真是难为你了，他这次要去多久啊？” 周程摇摇头，掩下眼底的黯色，“我也不知道。” 曾婉玲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背，“姗姗，我说不如你让他回来容城这边来做好了，咱们容城现在这边也挺多东西做的，可能不比那边那么好赚，但是起码跟家人在一起，有些什么事情也能顾得上。” 周程点点头，“嗯，我们也想过，只是现在他那里一进走不开，等迟些日子，再看看。” “你们这样子想就好。”曾婉玲笑道，“不过他现在走了好像也挺是时候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离开 周程看了曾婉玲一眼，咦，什么意思？ 曾婉玲朝她眨了眨眼睛，“我告诉你啊，这次的同学会，还有很多女同学没有结婚呢，有几个以前可是觊觎过你老公的……” 周程给了她一个无聊的眼神，“那又怎么样？你们不是都知道他结婚了吗？” 曾婉玲啧啧了声，“那真是大方啊，要是我老公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他去。”转念又想到顾北望要走的事，“算了，反正你家这个也是去不了了。” 周程倒是来了兴趣，她对于顾北望以前的学生时代除了知道他成绩和打蓝球很好之外，其他的知道不多。 曾婉玲本来是逗逗她的，现在看她这刨根问底的认真样，赶紧打了几句哈哈。 周程给了她一个白眼。 “对了，你大伯家干嘛啦？”曾婉玲的娘家因为就在周程家旁边，所以周家大房过来闹的事也听到了些。 周程把事情大概说了说。 曾婉玲闻言就呸了一声，“你们也真由着他们闹，要我可受不了这个，直接拿扫把给打出去。” 周程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家里人员简单，也没有我们这样偏心眼的奶奶，咱们隔辈的可以说不留情面，但是我们的父母不能是不是?” “那也是。”曾婉玲叹了一口气，然后有些神秘地说：“说起来，周禄那事我也觉得他这是被人家抓入套了，说起来，他们那边真的有人给打上主意了。我爸的工友也是住那边，他们家好像也是这样的情况，他家有一个儿子，也是被人家骗了去玩牌，被人家追债，躲到乡下去都没用，人家要他卖房子呢。” 周程挑了挑眉，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顾北望说的没错，有人打上了要那边房子的主意。 曾婉玲看着她，“那你大伯那里要不要给他提醒一下？” “已经提醒过了。”周程点点头。 曾婉玲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是不是你家老公提醒的呀？” 周程哈哈的笑了。 “我就知道是他，家里面有个爱动脑子的，你以后会轻松很多。” 两人说了会儿话，曾婉玲看到顾北望回来就回去了。 不打扰人家夫妻说话。 今天吃晚饭吃得特别早，四点半就吃了。 吃过饭，顾北望要送周程去少年宫上课。 周程本来想请假的，但是顾北望延用她的话说她，不能这么没有责任心的啊。 顾北望不让任何人去送他。 跟回来的时候，开着他的那大货车就走了。 那大货车是他队里的。 也不知道怎么就让他开了。 今天上的两节课，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周程下班的时候，周正明过来接的她。 她看着有些愣，“爸你怎么过来了？” 周正明呵呵地笑，“我怕你不习惯。” 不习惯没有人接吗？之前一直都是顾北望过来接她下班。 周程被他这话说得鼻子一酸，差点就掉下泪来，嗔道：“爸，我早就习惯这大人模样了啊，哪还用小时候那样要你来接我。” 周正明让她的自行车走在前面，“走吧。” 回到家里，之前顾北望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不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他又走了，感觉这家都冷清下来了，没有他跟小鱼儿疯玩的样子，也没有他跟温和地吴秀英说话的样子。 小鱼儿听到动静跑出屋门，看到周程一下子就抱着她大腿，在周程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就朝她身后看了几眼，看到周正明叫了声爷爷，然后眼睛又往外看。 吴秀英走出来，“这孩子找小北呢，他每晚都跟他玩一会儿的，现在看到这天黑了也没有看到小北回来，正在找呢，这孩子别看他小，他什么都知道，有些话不会话而已。” 周程抱着儿子颇有些心酸的样子。 吴秀英又道：“不过孩子记性短，过几天就好了。” 周程听着更加心酸了。 “家里还有饭菜呢，姗姗你现在要吃不？”周正明问道。 周程摇摇头，“不用了爸。” 没有胃口呢。 明天的大姨那里还是要去的，一天来回，家里面也不用怎么收拾。 吴秀英说傍晚的时候郑虎过来了一趟，确定明天走的时间和要带的东西。 所以明天收拾好自己就行了，也不用怎么操心。 更晚点的时候苏圆回了来。 她明天也是跟着一起回她的家。 对于顾北望走了也是非常地惊讶，“我还以为他的工作比较自由呢，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原来还会听人安排的啊。” 因为吴秀英跟她的解释是：顾北望一向帮忙拉开的常客接了很多单，想让他过去帮忙运货。 苏圆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一副老成地感慨，“生活不易，挣钱艰难啊。” 周程被她逗笑了，“圆圆你进厂后磨炼挺大的啊。” “可不是嘛。”苏圆晃着头还要再说什么，被吴秀英拍了下脑袋，“别说了，赶紧去洗澡睡觉，明天要是起不来我们不等你的啊。” 苏圆吐了吐舌头，上楼了。 周程也带着小鱼儿上楼去睡觉。 这孩子今天晚上发了场小脾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爸不在的原因。 周程花了比平常更多的耐心把他哄着睡了觉。 也不知道顾北望现在走到哪里了？ 希望一切顺利。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一早上被吴秀英在楼下叫醒了。 周程看了看外头，天还没有完全亮呢，好早啊。 转头看了看小鱼儿，这小家伙一点儿影响也没有，依然睡得像只小猪一样。 周程收拾好自己，才给儿子收拾，也不弄醒他，给他套了件外套，直接抱下楼。 周正明已经做好早餐了，郑虎也已经到了。 周程想让小鱼儿多睡一下的，吴秀英却是说叫醒他，让他吃了早餐再睡。 但是把他弄醒之多，这小子哭得要掀屋顶一样。 苏圆的捂着耳朵把早餐端到院子里去吃。 周程也想跑啊。 郑虎却是哈哈大笑，“这小子脾够大，像他爸，以后有出息的。” 周程：“……”这马屁拍得太明显了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失窃 苏圆的家叫东月镇，容城这边过去要三个小时的车程，倒也不是很远。 早上七点钟出发，到了目的地才十点多点。 苏家近着镇上，倒也算方便。 郑虎因为晚上要送周程他们回去，所以也跟着一起过去喝喜酒。 因为他一起，有些亲戚还以为他是周程的老公，吓得郑虎脸色都变了，摇头又摆手的忙否认。 这一乌龙到了大姨家里才算是解释清楚。 周程囧囧有神地跟在后面。 大姨家请了挺多亲戚朋友的。 周程跟着吴秀英在她的一众娘家人处坐着。 亲戚自然地又问起顾北望。 吴秀英把场面撑起来，把顾北望宣扬成了一个拼搏上进的好男人，为了家庭为了妻儿在外面不劳辛苦，风吹雨淋三餐不继…… 周程期间默默地看了母亲几眼，顾北望确实是有这样的好品质，但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然而吴秀英的话在周程的外婆耳朵里面听得非常的受用，她觉得上进顾家的好男孩就应该在外面拼搏，不怕辛苦。 周程的外婆80高龄了身体还非常地健朗，眼不花耳不聋，一顿还能吃两碗大米饭。 对于小辈非常的慈爱，跟周老太太完全两个级别，对于小辈们的事也非常的关心。所以在吴秀英的嘴巴里面听到外孙女周程跟外孙女婿越来越好了，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期间还偷偷的叫周程走到一旁，然后在怀里口袋掏啊掏，掏了一张红纸出来，塞到了周程的手上，然后悄悄的在她耳边说，“这是外婆给你求的符，你好好地戴着。” 周程：“奶奶，这有什么用？” 老太太神秘地说：“这是求子的。” 周程：“……” 回到吴秀英身边的时候，吴秀英还小声的问她，外婆找她什么事？说了什么？ 周程无奈地把外婆找她的事情说了。 吴秀英默默的摸了下鼻子，“老人家就是这样的，她给你的话你就拿着。” “妈，这个到底灵不灵的？” “那我帮你拿着吧。”吴秀英默默的拿了过来。 周程：“……” 娶媳妇终究是比嫁女儿热闹多了。 周程随着众人去看了新娘子，新娘子长得挺耐看的，也比较和气。 跟个表姐妹说了好些话，在大姨家吃了两顿饭，下午5点钟就要回去了。 但是到了时间却遇到了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就是司机郑虎喝醉了。 周程：“……” 要不要这么不靠谱啊？ 吴秀英跟周程商量，“要是这样子的话，看来我们要明天才能回去了，我们在大姨家住一个晚上？” 既然她都这样子说了，那还有什么办法？ 周程也只能同意。 在别人家住虽然是不太方便，但是如果等郑虎酒醒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好在大姨家里还有多余的房间，小鱼儿也拿多了两套衣服可以换洗，至于大人没有预料到留宿，只能穿原来的衣服算了。 其实吴秀英还挺乐意做一个晚上的，因为她好久没有跟姐妹团聚了，留长一点时间好好说说话，她也是高兴的。 在大姨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吃过早餐就回容城。 郑虎直接把车开到周家门口，周程抱着孩子首先下了车，郑虎等秀英他们俩下了车之后帮忙拿东西，周正明他来开门，把门打开了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吴秀英看他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的样子，就笑道：“不会是走错家门了吧？” 周正明抬腿走了进去嘀咕着道：“真有点像走错门了，秀英，我们走的时候是不是都收拾过的？” 吴秀英跟在他后面走进院子，有些没好气地说：“才一天的时间，你不会都忘了吧？难道真的是老了？” “快过来看看，我们家是不是招小偷了？”周正明快步走着进去，查看着家里面的东西。 “什么？有小偷？” 郑虎抢着进去帮忙查看。 周程抱着孩子走在后面。 在院子里放着的水桶被放倒了，走进屋里，里面的桌椅都东倒西歪的，还有客厅里显眼的彩色电视机都没有了，家里面一片狼藉。 “叔你家，这是，这是进了一群强盗……”郑虎喃喃道。 吴秀英把手中的东西扔了，跑进房间里查看钱财，没一会儿就听到她惊呼一声，继而变骂声，“这些杀千刀的王八蛋，我放钱锁着的柜子都撬开了！里面的钱全没有了！还有存折！” 周程几个都快步进了房间里，看着吴秀英看着空空如也的抽屉红了眼，“咱们家的钱啊！攒了这么久！” 周正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房间里的柜子跟床铺也是都翻了遍。 有种让人挖地三尺一样的模样。 “报警！”周程心里面好一顿地气愤。 “对，叔婶，你们看看都不见了什么东西，算一下，咱们尽量另破坏这现场，等一下咱们就报警！”郑虎握着拳头，也是难言的气愤，“妈的，这不过是一天没有回来而已，就被这小偷进来了，这他妈的不会是熟人做的吧？要不然怎么知道咱们不在家。” 周程劝着吴秀英，“妈，你别太激动气坏自己了，咱们赶紧报警，想一下怎么把这个小偷给抓住，郑大哥说得对，我们不过是走开一天而已，知道我们走的也没有几个人，会不会是认识的人做的？” 吴秀英回过神来，“对，咱们问问平姨他们，他们住在旁边，可能会听到些响动。” 正说着，平姨从外面走进来，边道：“秀英你们回来了，我说昨天晚上总是听到你们家有动静，后来出来看却是听到有猫打架的声音，今天越想越不对，我跟大声爸说，不知道是不是进小偷……哎哟，这、这真的是进小偷了？” 平姨走进屋也是看看到里面的情况，吓了一大跳，“这、这报警了没有？要是没有报警，我就去跟你们报警，你们赶紧看看都不见了什么东西……” 周程摇摇头，“平姨我们也是刚回来，还没有报警呢。” “那你们赶紧看看都不见了什么……这该死的小偷！”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是谁 吴秀英跟周正明检查着一楼被偷的东西并统计。 郑虎刚去查看门窗，想知道这小偷是怎么进来的。 刚才回来的时候也是打开了一楼的正屋的门才发现屋里是被偷了，可以看出这小偷并不是把门弄坏才进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窗户那里，可能他们走的时候有窗户没有关好。 周程抱着小鱼儿上了二楼去看，苏圆的房间被翻过了，看着倒没有不见什么东西，只是乱一点而已，钱那些都给她带回家了。 而她跟顾北望的房间，因为她走的时候是锁好的，阳台门也是锁住的，这小偷不知道怕是不是因为撞门太大声惊动邻居，没有进他们的房间，她开门的时候里面还是好的。 下楼的时候把二楼的情况告诉了吴秀英他们，虽然有些庆幸，但看到其他的情况又是愁起来。 郑虎从院子外面走了回来，说道：“外面的墙头没有被翻过的痕迹，窗户也检查过了，全部都锁好了，不知道是不是从楼顶上面开门下来的？” 因为外边的院子墙头是插了玻璃碎片，用来预防小偷的，要是有人翻过的话会有痕迹。 周正明摇摇头，“不可能，走的时候上面是我锁的，我记得是锁得好好的，是在里头反了锁，在外面不可能进来的。” “那就奇怪了，那小偷是在哪进来的？” “叔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喝酒累事，我一定要把那个小偷揪出来！” 郑虎气得咬牙切齿，深恨那小偷的同时，又恨自己，要不是自己喝醉了，根本就没有这事！ 他现在最急切的就是把这小偷找出来，然后把周家的损失补回来。 周正明点了点头。 周程帮着吴秀英把那些不见了的财物一一的拿笔列出来。 家里面525现金存折还有房契、彩电、收音机、两辆骑行车，冰箱不知道是不是难拿的原因，没有偷但是被弄坏了，洗衣机也是一样。 这小偷真的是坏到骨子里，拿不走的竟然破坏了。 吴秀英气得眼都红了，要是那些东西拿不回来，真的是全都没有了。 “老周你说怎么办？” 周正明：“咱们人还好好的，咱们等警察过来，那是那些东西的找得回来就找，要是拿不回来，只要我们人还在，那些东西还能挣回来，而房契跟存折也不是说谁拿走了就是谁的，姗姗说的对，你不要给气坏了身子。” 周程让吴秀英看着小鱼儿，转移下注意力，自己去厨房拿煤气烧了壶水，回来大家只顾着找东西，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之后她觉得，这是熟人作案。 她跟周正明说的时候，他也点头。 之后警察过来查看了现场，立了案。 这是自己那七八糟的被盗现场收拾好。 邻居们都惊动了，大家都跑了过来看，好一阵的唏嘘。 大家纷纷的提供者可疑的人物。 “街头的张老三看到你们家的早餐店好几天都没有开门，就去你们家拍门，看到你们家也没有人就走了……这个人平常都喜欢跟那些游手好闲的人在一起混……也没有有个正经的工作……” “你大哥家的大儿子二儿子周禄周寿也过来找过你们，他们对于你们去喝喜酒又惊讶又有点生气的样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心情 邻居提供的这些线索，周程都认真地记了下来。 郑虎更是问了又问。 把邻居们送走之后，周程让父母帮忙看着孩子，她要去买菜回来做饭。 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 早上吃过早餐就从大姨那边回来，回到家的时候才早上10点多，现在这一赶收拾都已经差不多12点了。 吴秀英还有些沉浸在丢失财物的失神之中，周正明还好，他还想去买菜，但是又放心不下家里，把小鱼儿了过来，跟周程说：“其他的不用怎么买了，给小鱼儿买点瘦肉回来煮粥。” 吴秀英听到周程去买菜抬起头来，赶紧说：“对，你爸说得对，咱们大人不用怎么吃了，有两条青菜就可以了，给小鱼儿买点肉就行。” 周程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因为不见了钱而不舍得花钱，心下微酸，朝她笑道：“没事妈，我会看着买的，我身上还有钱呢。” 郑虎在旁边听着握了握拳头，对周正明说：“叔不用去买菜了，我们出去吃吧，这件事情都是因为我，现在吃饭的钱都由我出，还有你们的钱追不回来，我来赔。” 周正明朝他摆摆手，“不用出去吃，我小孙子吃的东西要自己做。这事情也说不上是怪谁，要是那个小偷早就看上了我们家，就算这次不偷下去也会偷的……你别太自责了。” “不，叔这都是我的责任。”郑虎听到周正明的话更加内疚得无地自容，“我现在就出去看看！让我朋友过来帮忙，一定要把这个小偷找出来！” “你在我们家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不用！” 郑虎说完就跑了出去，一刻也等不及的样子，抓小偷的心非常地急切。 吴秀英看着他的背影就摇了摇头，“小北这朋友义气是够义气，但是不够稳重。” 她还是觉得，要是早一天晚上回来的话，或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子，家里面就不会失窍。 周正明安慰了她两句，“事情都这样了，不要再想那些如果了，咱们现在除了等警方那边的消息之外，自己也要想一想，有没有比较可疑的人。咱们今天休息半天，明天去把早餐做起来吧。” 吴秀英点了点头，“小鱼儿现在应该饿了，我去给他冲点奶粉，还好姗姗刚才煮了开水……” 周正明：“那你快去吧，小鱼儿一听到奶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是不是呀小鱼儿？” 周程看到他们两个这个样子也觉得松了一口气，最怕他们总是想着这件事，气到郁结出来。 因为没有了自行车，周程小跑着去市场，市场里已经没有什么菜了，随便买了两把青菜，几块钱的肉就回来了。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平姨跟曾婉玲都拿了饭菜过来，他们正在劝着周正明吴秀英他们把饭菜收下。 曾婉玲给小鱼儿带了粥过来，这也是她另外给自己女儿做的，也特意拿了些过来给小鱼儿，因为像他这么小还不能吃硬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怀疑 吴秀英也没有客气把东西接了过来，看到周程回来，还笑道：“瞧瞧你平姨跟婉玲，特意给咱们家拿了饭菜过来，大家说的没错，远亲不如近邻。” 周程笑眯眯的点头，“可不是嘛，有这样的邻居也是我们家的福气。” 平姨嗔了她们母女一眼，“这么多年的街坊了，大家都是互相扶持，你们赶紧吃吧，再说下去，菜都要冷了，我们先回去了，吃完饭再过来，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吴秀英应了。 平姨跟曾婉玲走了之后，吴秀英就道：“刚才那么多人过来看，估计咱们这几条街都知道咱们家失窃了，你大伯家应该也知道了吧？看看一个人影也没有，别说是什么样了，人家邻居都有过来看，怕咱们家钱被偷光没有钱吃饭，还送东西过来。” 周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妈，咱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们这样，你怎么还对他们抱有希望呀，这些事情别想了啊，吃饱了你带小鱼儿回去睡一觉，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什么都能挣得回来。” 周正明笑着点头，脸上也没有了家里被偷了的失意，“姗姗说的对，别想这么多，咱们该吃吃该喝喝，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起来开门做生意。” 吴秀英看到父女两这个模样，也忍不住笑了。，“好。” 吃过了饭之后，吴秀英带着小鱼儿进了房间里睡觉。 周正明把小偷弄坏了的冰箱跟洗衣机叫人拉出去维修，冰箱的一个门是被拆了，洗衣机开盖的地方也是被敲烂了，这些外在虽然是被弄坏了，但是内里并没有坏，他看一下有没有补的。 而周程再次把家里面收拾了一趟，有些陈设重新摆了一下，其实小偷只是拿了一些轻便的东西，重一点的只有电视被拿走了，沙发家具那些都没有拿，破坏力也不是很大，所以家里面稍微的收拾一下，恢复得跟以前一样了。 把东西收拾完了之后，拿过一件周老太太之前在家里面留下来忘记拿的衣服，跟周正明说了一声就去了周家大房。 中午的时候听到邻居们提供的线索还有过来找过他们家的人，知道他们家昨天去了喝喜酒的这些人中，周程最怀疑的就是周家大房。 去到周家大房，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在他们门口晃了下，大房旁边的邻居看到她，给她打了声招呼，“你是周小兰二叔家的女儿吧？过来找你大伯的事吧？” 周程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脸上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邻居大婶就问，“怎么啦？是不是因为周禄的事？” 周程点了点头，“我是过来看看我奶奶的，因为我堂哥出了这样的事，我爸有些不放心奶奶，我们昨天去了我大姨家喝喜酒，今天才回来，所以让我过来看看……只是到了门口，又有些害怕，上次他们过来我们家借钱，我们家拿不出来这么多……哎……” 邻居大婶脸上一片了然的样子，知道周程这是怕大伯家又缠上来，她眼中闪过八卦的意味，“说起来他们家的老三真是不争气，什么东西不沾，偏要沾上这个赌。听说欠了好几万呢？天哪，这谁家能还得上？就算是把他们全家卖了也还不了吧？亲戚家就算有钱也不会帮忙对吧？这样的事，别人哪里敢沾上？” 周程对于她口中的‘就算有钱也不会帮忙的亲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又叹了一口气。 邻居大婶眼中的八卦更浓，她对于周光明这一大家子做邻居也做了十几年了，对于他们家的脾性并没有多少好感，甚至还因为琐事跟徐树花吵过好几次架。 “不过你现在进去也没事，他们好像把事情摆平了，这两天并没有债主，也不知道去求了谁，今天早上看到你大伯母脸上还有笑呢。” 周程脸上比较惊讶，“那我三堂哥回来了吗？” 邻居大婶摇摇头，“不知道有没有回来，我倒是没有看到。” “那就奇怪了，难道他们凑够了钱？”周程嘀咕道，声音控制邻居大婶能听的到，“不对啊，就算是凑钱也没有这么快吧？我们之前让他们回来问一下，你们这些邻居有没有像他们一样那是因为欠了钱，没有钱还要拿房子来抵债那种，难道是他们把房子拿来抵债？” 邻居大婶摇摇头：“我们并没有看到他们过来问，也没有看到他去洗他的邻居那里打听……也应该不会拿房子来抵，要不然周福老婆肯定会闹起来……难道他们在路上捡到了大笔钱？”最后那句是玩笑着说。 周程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疑惑，“如果是这样的话，也真的像你这样子说的，不是捡到了钱就是天上掉钱了。” 邻居大婶听到她这样子说，再想着早上徐树花的神色脸上不由认真的思索起来，不是真的捡到了钱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确定 周程谢过邻居大婶，走进周家大房。 家里面只有周光明徐树花和周老太太三个人在，三人围在一个桌子上不知道在说什么，其他的不是上学就是上班。 看到周程进来，徐树花哎哟了一声，“姗姗怎么过来了？”声音较之前多了几分热情。 周程扬了扬手中的衣服，“奶奶的衣服忘记拿了，我给她带过来，顺便过来告诉你们件事。” 周老太太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去看她手中的衣服。 周光明甚至站了起来背着手往房间里面走去。 徐树花挪动了下屁｜股，视线往左右看了下，“衣服拿过来就放下吧，你们家又有什么好事？” 周程愁着一张脸坐到徐树花的旁边，一副要找人倾诉的样子，“奶奶！大伯！大伯母！你们有没有听说，我们家被盗了！家里面全部东西都被偷光光了！” 徐树花抬了抬头，很快就垂了下去，“那你们也真是倒霉，也不知道那天是不是不宜出门，哦，对了，还有是不是你们得罪了什么人？专门在你们走了的时候，就上门来把东西偷了。” 周程点点头，“大伯母你说的很对，我也觉得是熟人做的，我们已经报警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损失了这么多钱，派出所那边也很重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把那个小偷找到的，到时候他就要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周老太太这时候抬起了头来，看着周程，脸上的神色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不同意的样子，“你们报警了？” 周程点点头，“奶奶这肯定要报警的，是我们家不把这些损失的东西要回来，我们可是要流落街头了。” 周老太太看了徐树花一眼，然后又是跟周程道：“你大伯母说得对，是不是你们平常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人家才专门在你们出去了才动手，还有可能是你们平常大手大脚惯了，把财外漏遭到了贼的惦记……我说你们家没有个男人，还是不要报警了，要是到时候人家还有其他的团伙，再次找上门来，你老公又不在家，到时候怎么办？” 徐树花也赶紧的点头，一副相劝的样子，“对对，姗姗你们可要想清楚才好，你要不要现在去把那个报警撤了……” 周程很惊讶的看着她们俩，“我说奶奶和大伯母，要是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小偷的亲戚呢，怎么帮着他们在说话呢？” “说什么呢？谁是小偷的亲戚？”徐树花瞪了她一眼，有些外强中干。 周老太太转过了脸去，并没有看周程。 周程站了起来，“对了，怎么没有看到三堂哥？” “他在……” 徐树花刚想说什么周老太太就打断了她的话，“他现在还没回来呢，还在那些人的手里。” 徐树花反应过来马上也道：“对姗姗，现在我们家也真是很头疼因为这件事情，现在你们家又被偷了，借遍了全部的亲戚也凑不到这么多钱，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哎，你说怎么办呢？” 周程看了她们一眼，“是吗？” “对，就是这样，算了算了，现在你们家也都这样了，之前你们答应借我们500块的钱，现在我们也不好意思再问了，你现在家里面还忙吧？那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情我们来想办法。”徐树花说着还站了起来要送周程出去的样子。 被这个大伯母送这出门口，这是周程从来没有过的待遇，也真是讽刺呀。 周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还有周老太太一眼，并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出去，现在心里面很确定，这几家里面被盗肯定是跟大房这边有关系。 回到家里面，周程跟周正明说了刚才在大房那边的情况，也让他分析一下。 周正明听完她的话，脸上好一顿的难看，陷入了沉思。 周程也不打扰他，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楼的时候再跟他说了一声，自己昨天请了一天的假，今天还要回去上班，现在情况不明的时候，这份工作无论是为了工资也好还是兴趣也好，都不能丢了。 周正明看她走路出去，就在后面追了两步，道：“姗姗等一下你回来，我去接你。” 周程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来，爸你放心吧，我身上放了一瓶辣椒水，那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直接就用这个。”后面的那几句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 周正明摇摇头，“你这孩子，我看还是尽快买辆自行车才行。” 周程笑笑，“这事情过几天再说吧，我现在小跑过去也不是很远。” “对了爸，要是咱们家被偷真的跟大伯那边的有关系，你打算怎么办？”在上班之前，周程还是想把这事情问清楚，因为现在家里面这个情况，得尽快地把小偷出来，把那些房契追回来，要不然吴秀英总是想着这件事饭也吃不香，她对其他的钱或者是电器那还算，是对于房契那些非常的焦心。 周正明肃着一张脸，“要真是他们做的，我就算顶着不孝的名头也要跟他们断绝关系，再送进警察局里去！” 听他这样子说周程就放心了。 “那行爸，那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就跑了出去。 跑了一趟警察局，提供下线索，然后就去上班。 回到少年宫的时候，刚好在迟到前两分钟。 下了班也赶紧跑回去，走快一点15分钟也就到了，一直都有运动开来，倒也不算累。 回到家里看到郑虎洪立强夫妇也在，郑虎看到她进来也知道她是刚下班回来，脸上还带着愧疚的神情，“嫂子下班回来了，我正想说出去接你……” 周程摇摇头，“没事，挺近的，不用接。” “我在我车行里面拿了一辆二手自行车过来，虽然是二手的，但是还挺好的，你先骑着……” “弟妹，你们里面出来这样的事情我也有责任，北望走的时候让我帮忙看着，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洪立强道。 第一百五十章 可能 周程摇摇头，让大家坐下来说话。 其实这大半天的时间，身边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了，周程刚才不在家也知道了，周正明他们已经接受过不少亲戚朋友的问候了。 “这是意外，跟谁没有关系，洪大哥你们不用自责的。”周程道。 “我就说他们太客气了。”吴秀英也说道。 大家坐下之后，再次说起这事来。 洪立强看向周程，“弟妹你心里面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 周程看了周正明一眼，他朝她点了点头，就把对周家大房的怀疑说了。 吴秀英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周程的怀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对大房勃然大怒起来，“杀千刀的王八羔子！这哪是亲戚啊？这是仇人吧？……” 周正明轻声跟她道：“秀英咱们现在还在怀疑，现在还没有证据……”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吴秀英狠狠地瞪了一眼，“周正明你是不是还想向着你那亲戚？” “秀英，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什么没有证据现在还不是证据啊？你那大嫂要是要是知道我们家被偷了，还不上门看笑话？现在他们家可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吴秀英越想越觉得是这一回事。 ，周程看他们要吵起来的样子，赶紧出声劝道：“爸妈，咱们都好好说话，咱们现在这时候可要团结一致，才有可能把那小偷给揪出来。” “对，叔，阿姨，咱们好好分析一下，看到底是谁的嫌疑最大……咱们可以给警方提供线索，让他们尽早破案，你们家损失这么大，这个小偷不是那么容易逃脱的。”洪立强道。 这一番话之外，大家才真正地说起话来。 洪立强听了周程中午时候去周家大房的事，就点了点头，“这样子的话，那大房那边的嫌弃是挺大的，现在咱们知道你们家里的门窗没有什么明显的破坏，现在我很怀疑这小偷是不是另配钥匙进来……有这样条件的，很大机会是你们的亲人，你们看那大房有没有这个可能拿得到你家的钥匙？” 吴秀英首先就摇摇头，“我们两家分家都分了十几年了，住得又不进，以前他们轻易不会过来我们家的，而且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面也有个数，所以钥匙之类也不会轻易给他们拿着。” 周程看了她一眼，“妈，前段时间大伯家的人过来挺多的啊……” 吴秀英接收到她的话里意思，也反应了过来，“对，前段时间挺多的，我那个老婆婆也过来住了几天……”说到这里她就看了周正明一眼，突然心里面有个念头，“我说老周，不会是你妈偷偷地拿了钥匙去配吧？” 说到这儿，大家脸上都好一顿复杂。 特别是洪立强他们，家里面老人家偏心挺常见的，让家里其中一个孩子去让着另一个孩子，甚至还会从这个孩子身上剥削到另一个孩子身上，但是从来没有帮着另一个孩子去偷这个孩子的钱吧？ 而且还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家里面贵重的东西能偷的几乎都偷了，但是不能偷的东西却是给砸坏了，真的如吴秀英说的那样，这是多大的仇恨？ 真是难以想象。 周正明脸色非常的难看，不知道是对自己母亲的怀疑还是对吴秀英说出这样的话，“秀英，妈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她……” “什么不可能？”吴秀英冷笑了声，“好像自从我不能再生之后，你妈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样，你没有跟我离婚，她这是连你也恨上了，而且这些年来，她总觉得咱们日子过得好，没有帮衬着周光明一家，她愈发地不高兴……你自己想想，看看，现在姗姗都这么大了，就算她不是你妈的孙子，但也是她的亲孙女吧？她对周小兰可是不差的，怎么对姗姗就连正眼也不看一眼呢？甚至在没人的时候，还会嘀咕一句赔钱货！我可想不出来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现在她的宝贝孙子欠了这么多的债，人家要砍掉他的一只手，她能不慌吗？能不乱吗？虽然她在这里住的时候，那周禄还没有欠赌债，但是不保证她没有要拿钱给她宝贝孙子买房的想法……” 她这话说得周正明脸上好一顿的羞愧，张了张嘴，“秀英……” 周程拉了拉吴秀英，“妈，爸没有向着大房那边，他心里面也很不好受的。爸还没有说错，虽然有大房那边的动机很大，但是咱们现在也没有证据不是？还不能给他们定罪，不过现在咱们不是想到这个钥匙被偷配的可能吗？有了这个方向，咱们可以告诉警方，从那个地方入手去查。” 洪立强点点头，也劝道：“弟妹说的没错，这事情我也可能帮些忙，自行车跟电视的转手途径我可以查到……” 说过这件事，洪立强还说出今天过来的真正原因，“弟妹上下班没有自行车是不方便的，这个郑的车行有，弟妹可能先用着……电视也是没有了不行，我这里有方法弄个二手的过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抓到 周程听明白了洪立强的意思，这不是变相给自己家填补回丢失的物品吗？ 但这怎么能行？ 说到底这就是一场意外。 “洪大哥不用的，自行车我就先借着，其他的真不用。”周程道。 周正明也是这样说。 现在虽然很多人生活较之前几年都变好了不少，可以达到温饱了，但是达到小康的也只不过是很极少极少的一部分，还有很多人在温饱线上挣扎呢，周家之前算是达到小康吧，现在回到温饱线怎么就不能过了？只不过是没有电视没有洗衣机而已。 拒绝了洪立强的好意。 把他们送走了之后，吴秀英就叹了一口气，“小北这些朋友都是好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咱们有手有脚的，也不用他们这样来帮忙，不管多好的朋友都好，这人情啊，总是不容易还的。” 周正明欣慰地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今天我把冰箱跟洗衣机拿去修了，冰箱还能用，洗衣机不行了。以后咱们就用手洗算了。” 吴秀英笑道：“这有什么？咱们以前不是这样过来的吗？就是姗姗可能要学了。”说着看向周程，脸上带着揶揄。 周程也笑了，不管这损失追不追得回来，父母都做好了受困的心理准备了，心下不由暗暗感叹，只要心里面的巨人不倒，那什么都不叫事儿！她眨眨眼，“学就学啊，我以前的衣服也是自己洗啊，只不过可能有些时间没洗过，可能有些生疏……” 周正明跟吴秀英哈哈地笑，“还生疏呢。” 第二天中午，派出所那边传来了消息。 小偷确定了周禄及两个同伙。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吴秀英气得茶杯都差不多摔了，周正明也止不住地眉头青筋直跳。 有那个怀疑的时候都已经很气的了，现在确实了，可能那一分‘希望不是’的心理也没有了，真是气得够呛。 这次的追捕也算挺快的，警察那边在收二手电视跟自行车入手查到了周禄的身上。 周禄被债主放了出来，债主放他出来也是让他们准备好房契，并把房子转让来还债。 周家大房肯定是不想的。 而且周家不止周禄一个儿子，其他的两个兄弟都不同意。 这房子给了，一家人就没有地方住了。 但是不给，债主那边又不会善罢干休。 周家大房的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想尽了办法。 只好又把主意打到了二房身上。 二房的日子不仅过得好，而且人缘也好，能多多帮忙想办法。 周福周寿两人被家里人叫着出来找周正明。 过来二房的时候，没看到二房的人，问邻居才知道他们一家都去喝喜酒。 周福周禄回去跟家里人说的时候，家里人很不爽，周禄这事弄得他们都焦头烂额地，他们二房竟然还美滋滋地去喝喜酒，尽管人家已经明确了态度，但是他们还是好一阵的不舒服，周正明这个姓周的竟然不顾自己的侄子，却是向着那姓吴的，还去人家娘家那边凑热闹，总之周家大房好一顿的不舒服。 特别是周老太太，在三个孙子之中，她最疼的就是周禄了，他在三个孙子中最小，在她心目中也是最聪明的，嘴巴又甜，以后肯定是个有出自息的，尽管现在欠了赌债，但是那只不过是被人家设计进了圈套而已，所以在她心里面周禄不算是大错。 周老太太在二房住的时候，其实动过心思的，她很想知道周正明到底有多少家底，但是问周正明，他又不说。看他不说，她只好自己找了，在周正明夫妇出去卖早餐，周程带孩子出门玩的时候，她就把周正明吴秀英的房间翻了个遍，被锁的地方，没有钥匙她没有办法，但是却是被她找到了二房大门二门的钥匙，她拿了过来，后来怕家里面吴秀英他们发现，还偷偷地让周福出去配了一条进来，想着以后有机会查看一下二房到底有多少身家。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大房被逼着卖房不是吗？要是大房的房子没有了，那他们一家就要流落街头了，本来家里条件就不好，要是再这样的话，那大房就毁了，而且这房子也是老头子留下来的，要是没了，她以后老了怎么去见他？ 周老太太想来想去，想到了之前偷配的钥匙。 但是她没有告诉大房的其他人，偷偷地把钥匙给了周禄，让他过去找找周正明的房契，拿他的一间房来抵债好了，反正他们有两间，给一间出去也不至于没有地方住。 哪想到周禄拿了钥匙之后，不仅是拿了房契，更是拿了其他东西。 周禄按偷盗罪被抓了进去。 这一消息在这附近几条街都传开了。 也算是骇人听闻了。 这侄子竟然偷钱偷到叔叔家。 这也不止，偷不走的东西竟然还破坏掉，其心特别地恶毒。 吴秀英没忍住跑上门去大骂了一顿周家大房。 大房的人自知理亏，连门都不敢出。 人是抓到了，但是钱没有追回来，周禄已经还债了，电视跟自行车也给转手卖了换钱。还有房契也不见了影儿，也说是抵押给了债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出气 人是抓了。 但是财物却是难追回来了，这是派出所那边给的定论。 周禄还有两个同伙，这两个同伙就是跟他要债的其中两个，要不然电器那些不会这么快就转手套现。 本来周家大房的其他人对于周禄这一行为是不知道的，还是周福的老婆偷听到周老太太跟周禄的谈话，撞破这事。 周禄看瞒不住，索性就全部交待了，反正他想着，有什么变故的话有全家人一起担责也好过他自己一个人担责。 周家大房对于周禄去偷了周正明家都沉默了，也默认了，要不然没了房子的就变自己家了。达成了共识之后，一家人还坐下来怎么面对二房回来的事情，还想着最好让周正明他们不要去报警，让他们自认倒霉算了，这才有了徐树花跟周老太太面对周程的时候躲躲闪闪不自在的样子。只是大房人没想到周正明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动作也很迅速地报警，自己一家人还被人盯上了。 吴秀英恨不得把大房的那些人都生咬了，真没有见过这样心毒无耻的一家人！ 对于周家大房一起跟着隐瞒小偷的事，吴秀英觉得不能单单抓周禄就算，应该大房的大人全抓了才解恨。 吴秀英去大房那边骂人，平姨跟几位要好的街坊也一起过去，周程怕吴秀英激动过度也赶紧跟着，吴秀英却是不让，让她把孩子带着，因为周正明去了派出所那边跟了解案情。 周程没劝住她，只能让平姨她们帮忙劝着些，骂骂出些气就好了，别动手。 曾婉玲抱着孩子过来跟周程说：“我帮你看着小鱼儿吧，你跟过去看看，真怕到时候打起来了。” 周程本来就担心，听她这样子说，也确实是有可能。 “婉玲姐，小鱼儿怕是不愿意。”虽然这两天曾婉玲都会过来玩一会儿，也爱逗小鱼儿，但是小鱼儿对她也只是算不陌生而已，要是让他跟着曾婉玲就怕不愿意了。 周程觉得不忍把孩子放下来，怕小鱼儿找到不她又哭又闹地，所以还是背上孩子去了周家大房。 到了那儿的时候，周家大房门前的两米路巷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人群，而周家大房的人都躲在屋里，锁紧了门不敢出来。 “……大家快过来看看，这世上竟然有这样恶毒的大哥，这样无耻的亲戚！欠了赌债还不起就过来偷我家的，能偷走的全部偷走了！没有偷走的竟然就打坏了才走！不得好死的东西！我们家都不知道倒了什么霉，碰上这样的丧尽天良的亲戚！……”吴秀英中气十足地就站在周家大房门口大声地开骂。 巷子都围了好些人，而且还呈越来越多之像。 “……这些年，周家二房不知道帮了他们大房多少，大侄子结婚贴补了钱，侄子没有自行车上学，也买了一辆过去……那老太太是个偏心眼的，因为二房没有儿子的缘故，就一味地要压榨二房来补贴大房，还仗着母亲的身份要二房把房子让出来给侄子结婚……这样的一家人不仅是白眼狼还是个恩将仇报的……”平姨在旁边也帮着口，周家的情况她大概都知道。 “天啊，这是什么人啊？就算二叔家多不好也不能去偷啊！” “就是，这家人真是黑了心肝！” “我说这样的人家应该全部抓去警察局去才对，教出这样做小偷的儿子，而且还全家人帮忙瞒着认同的，我看这全家都是小偷也说不定！这样的家人不全部抓进去，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偷到我们家里来？有这样的人做邻居，真的是冒险了。” 围观的人群里纷纷地响应着。 周程背着孩子挤到吴秀英的旁边，小声地问她：“妈，是不是差不多了？” 现在周光明一家成了这边街道人人喊打的老鼠一样，也算是给自己家出了些气了。 就算周光明他们一家没有全部被抓进局里，但是他们现在这个情况，被大家一致地认为是小偷，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周福他们的工作说不定也会丢。 里头的徐树花一等人听到外面的声音又急又慌，要是以后他们都被认定是小偷那还怎么在容城里呆啊？而且还有什么人能请他们工作啊？ 徐树花急着要出去否认，但是想着外面的那些人又有些怂，他们现在可是在气头上，看到她出去的话，激动起来打人也说不定，于是她把目光看向大儿媳妇胡二娇，“不能让他们再骂了，他们现在把咱们全家都说成小偷了，以后咱们家还怎么有脸出去啊？” 胡二娇也不是个没有心眼的，现在这个情况，哪里好出去？她把视线投向了周老太太，“奶奶你说怎么办才好？你想想办法才行，二叔他们都误会了，周禄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这样的事，我们可是不知情的啊，就算是知道也是他偷了之后我们才知道的，那时候就算我们阻止也来不及了，周禄是咱们大房的人，不管怎么说也是比二叔他们亲一些，我们也只好向着周禄了。但现在这个情况，我们真的是很冤枉的，现在家里也只有我跟周禄有份稳定的工作，要是因为这些谣言，我们的工作没有了，那咱们全家都要出街当叫花子了。” 周老太太自从周禄被抓之后就焦急过度就病倒了，感觉胸闷头晕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因为外面的被吴秀英堵着门口骂人，周光明全部人就围在周老太太的床前，跟她商量起这件事来。 现在听到孙儿媳这样子说，周老太太又是好一顿地焦心，心口绞着地痛，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胡二娇看到她这个情况，就惊呼道：“赶紧给奶奶倒杯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痰迷住了。” 大家又是倒水又是拍胸口拍背的，好一会儿周老太太才觉得缓了些过来，但是话还没怎么说得利索。 胡二娇看着她这个情况就灵机一动，道：“奶奶这个样子怕是不好了，咱们得赶紧送她去医院才行，二婶在外面这样子骂，奶奶这是伤心到了，咱们找个人出去跟二婶说一下奶奶的情况，让她一起把奶奶送到医院才行。”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报应 大房的人都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似的，连连地点头。 “对，就是这样说。”徐树花赞赏地看了儿媳妇一眼，果然是个心眼多的，“那你出去跟你二婶说吧，平常你跟你二婶还算说得上话。” ‘说得上话’这话说得比较勉强，胡二娇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她这个婆婆最会使唤人，但是她作为人家儿媳妇，平常也是个和顺示人的，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不出去好像也真没有人出去了，胡二娇就微微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我出去跟二婶说说，要是她不听的话，大伙再想办法。 外面的吴秀英骂了通，再是看到围观人群的反应，心里面也算是出了些气，也被周程劝着，也就打算回去了，跟平姨她们说了一下，准备就走。 这时候大房的门开了，胡二娇急忙走了出来，嘴里焦急地对吴秀英喊道：“二婶，奶奶突然说不出话来了手脚也不听使唤，都不知道怎么了，看着病得很严重的样子，现在得赶紧送到医院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车？能送一送我家的奶奶吗？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心里面承受不了太多的事情，一时着急，现在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了，二婶求求你，我知道我们大房没把周禄教好是我们的错，但是他做的事我们之前是一点儿也不知情的，也是听了外面的人的教唆一进糊涂才做这样的事，二婶你能不能先把奶奶一起送去医院，到时候再说周禄的事？你要怎么出气都行，奶奶现在不能等……” 人群里听着胡二娇的话，有些愣了下，有些却是不信的，嘲讽道：“这老太太病得也真是时候，前两天可是很有中气地骂人呢！现在这病也是说来就来，比那些演电视剧的还会演。” “是真的，是真的，我奶奶真的病了，她不是装的！”胡二娇心急地看着说话的人，然后又对吴秀英说，“二婶是真的，你不信进来看看，奶奶真的很严重……” 她说着，里面的周福把周老太太背出来了，嘴巴里面也应着胡二娇的话，“我奶奶真的病了，不好意思麻烦大家让一让，我要背她去医院看看，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大家往周老太太身上看去，看着她的脸色确实很差，大口地喘着气，眼睛半张着，眼珠子却是努力地去找着谁。 周程看着周老太太这个样子不由心下无奈，虽说周福说得夸张，但是看着也确是病了，她跟吴秀英让到了一边，把路让了出来，他们去医院就去好了。 这时候周老太太的眼睛找到吴秀英了，嘴巴张合几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胡二娇马上让周福等一下，“奶奶有话要跟二婶说呢。” 周程马上道：“赶紧送奶奶去医院吧，有什么话等她好了不能说？别耽误时间了。”她才不想周老太太仗着身体的原因来逼吴秀英。 周老太太似乎被周程的话气到了，努力地瞪向周程。 周程对周福道：“奶奶要翻白眼的样子，你还不赶紧走？她死了，你就有责任啊。” 周福背着老太太不知道她的情况，听到周程这样子说也是有些吓一跳，这老太太不会真的翻白眼要死吧？这样想着就下意识就快步挤出人群，现在家里这个情况，这老太太还不能死。 胡二娇追着上去，让周福不要走这么快，那个老太太要是说得出话，应该让她跟吴秀英说两句，现在这么多人在这里，吴秀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什么话，她也不能不听吧？ “这老太太看着也是糊涂了。” “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有人小声嘀咕道。 吴秀英垂了头，忍住眼里的笑意，可不就是报应么？ “所以说，人老了，得放手才行，该享清福就享清福，别太偏心眼了……” “可不是嘛，我看她这是被她的好孙子给丢脸丢得气火攻心了，她以前可疼这个孙子了……” 徐树花在门外听着气得要死，那个胡二娇也是个没用的，刚才这么一个好机会都不多说几句话，让大家不要太误会了自己家…… 周程扶着吴秀英，“妈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腰那里的病又犯了？” 吴秀英知道她的意思，忙点头，“嗯。” “那我扶你回去歇歇，你别太气了，本来家里的钱财已经没有了，咱们更应该保重身体。”周程扶着吴秀英往外走。 徐树花从屋里追出来，“你们真是不孝，现在你婆婆你奶奶都病得这么严重竟然不跟着过去医院，当没事人一样，你们也真是能做得出来？” 周程转了转头，“大伯母也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们不也是吗？” 平姨骂道：“秀英被你的小偷儿子给气得腰病犯了，你们养出来的好儿子啊，说到底那老太太病了也是你的小偷儿子气得，你们也真是不要脸，把老人气着了，还有脸过来指责别人！” “我呸，不要脸的小偷！有这样的儿子就有这样的妈，以前我家里不见了晒着的腊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偷偷的，真希望这些人小偷生儿子没***！头顶长疮脚底流浓不得好死！” “就是，我也想起来了，有一回我家放在门口忘记拿进来的椅子也不见，说不定也是他们偷的！坏事做多了，小心以后出门被车撞死！” 徐树花听着几个邻居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们！”竟然这么恶毒地诅咒人？ “我家孩子以前拿着零食出门吃也被他们家的孙子抢过！真是强盗一家人！我呸！”有位激动的邻居一口唾沫吐到徐树花的脚下。 徐树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瞪着那邻居，没想到人家比她还凶，还想过来动手的样子，吓得她赶紧把门关了。 有人还气不过上去踢了几脚她家的大门。 众人又是骂了一番才离去。 周程也跟吴秀英邻居们一同回去，做戏做全套，周程还是紧张地扶着吴秀英。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有意还是无意 回到家里，谢过了刚才帮忙的邻居们。 周程给吴秀英倒了杯水，虽然她没有犯腰痛，但是心里终归是不太好受。 “那个老太婆我是不会去看的。”吴秀英跟周程说道，“管她以后死活，甭想我再叫她一声妈！” 周程嗯了一声，这样为老不尊的人理应断绝关系了。 “刚才她那个样子看着不像是装的，怕是要中风了。”吴秀英缓缓地道，“我娘家二叔以前也是这样，像那老太婆这样大年纪的，严重些很有可能就瘫痪在床了，吃喝要喂端屎端尿……” 周程看了她一眼，她的神色没有说高兴不高兴地，倒是挺平静的。 周正明从派出所那儿回来，吴秀英赶紧迎上去问他。 “……周禄跟两个同伙都以盗窃罪收监……咱们家的那些房契说是继续帮咱们追查回来……让咱们等消息……” 周正明知道吴秀英最关心的是房契，所以就赶紧跟她说了。 吴秀英听他说完，眼中不由有些失望，小声地道问：“老周你说还能找得回来吗？周禄的两上同伙是排骨东的人是不是？他们那些人不是这么容易就把东西还回来的。” 周正明安抚她道：“你放心吧，这回我过去看着比上回好说多了，说会尽量帮咱们追回来，他们那些人就算再怎么样凶狠，也不能这样目无法律吧？北望的朋友洪立强他也说了，要是不行，他让他战友帮忙……我们最多欠他人情……” 吴秀英这才缓了神色。 周程仔细听完，心下也觉得好些，排骨东在容城这边多么多年能形成这么一股黑势力，不是没有简单的，而且这次的事，也不知道他们是无意还是有意的，要是无意的那还好，要是有意的，怕是他们还有后招。 顾北望说了下他跟排骨东以前打交道的事，非友非敌，因为某些人脉关系，两人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希望是她想的那样，这事情的排骨东那边不是故意的吧。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敲起了门，因为门外就是街道，没有人院子，所以周程就把大门关上了。 周程出去开门，看到周福的大女儿周婷，周婷今年十岁，看着不像她两个弟弟那般张扬调皮，但是也挺不讨喜的，看人虽然不说话但是眼珠子会滴溜溜地打量人，这几年，周程没有听过她叫一声自己姑姑，当然了自己也不稀罕。 “……姑姑……”周婷看到周程小声地喊道。 周程看到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是为什么来了，无非就是周老太太进医院了，她这是过来找周正明过去的。 “姑姑……太奶奶病得很厉害，我妈让我过来叫二叔公过去看看她……”周婷看到周程没有说话，也不让人进去的样子，赶紧就道。 周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知道了。”说完就要关门。 周婷赶紧拿手推着门，“我、我还没有跟二叔公说呢。”她妈交待一定要亲口跟二叔公说，这二叔婆和周程都不是靠谱的。 “我告诉他就行了。” 周婷抬眼瞪着她，“我要跟他说。” 周程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是感叹，果然是大房出来的，那个理直气壮都是一样的，“你不就是怕我不跟我爸说吗？周婷你跟你妈说，也真犯不着，就算我爸知道了又怎么样，现在这个样子了，别以为还像以前一样。” 说完也不管她再说什么直接就关了门，现在看到大房的人就觉得隔应，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 回到屋里，她把周婷的来意说了下，要瞒着周正明，那还真是没有必要。周正明要是这样的话还不计前嫌，周程觉得自己也阻止不了，要知道就让他知道了。 周正明听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吴秀英看了他一眼，“你要过去看吗？” 周正明点头，看着她道：“这病是要去看的，不过现在不急，秀英别担心，妈做的事真让我寒心了，以后我对她也不抱希望了。” 吴秀英嗯了声，微微松了口气。 周程让吴秀英看着小鱼儿，自己去洗菜做饭。 吃过饭，周寿再来了一趟，还是叫周正明过去看周老太太，她现在有些中风的现象，医生还说什么脑出血，要是救不了回来就是这样了，话里话外就是让周正明过去看最后一眼的样子。 周正明当着周寿的面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是没有跟动身跟他一起过去的样子。 周寿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是把周老太太的情况说了一遍。 周正明道：“你放心，她是我妈，我能不过去看她吗？只是你们也别想太多了，我不会因为她是我妈，就会原谅你们的……” 周寿脸上微红，看到周正明这一脸正色的样子，终究是觉得难堪很快走了。 周寿这人天生脚有些残疾，一只脚惦着走路，很在意别人的眼光，生性敏感小气，一点点的气都受不了。 周程看到他走了，就问周正明，“爸，你什么时候过去？我陪你一起吧。” 周正明朝她摇摇头，“不用姗姗，爸一个人过去就行了，我过去看一眼就回来，下午再过去。” 周程看他心里有数的样子也不多说。 下午苏圆回来了，她从家里带了很多东西过来，都是些农家的特产，本来吴秀英他们从大姨家回来的时候就车了些瓜豆这些回来，现在苏圆又是拿了一蛇皮袋过来，“家里收到消息了，我妈让我在家里再带些菜过来，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好好放着，半个月不用出去买青菜了……那个小偷真是该死！我妈本来想跟我一起过来的，但是我那侄子又不舒服，家里事多走不开……她让二姨注意身体，别气太过了……小偷抓到了没有啊？” 从大姨家回来后，晚上给他们那边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之外，吴秀英没忍住把家里的情况跟大姐说了，所以才有苏圆现在这一番话。 周程大概跟她说了说。 苏圆听完就跳在院子里大声骂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结果 邻居平姨听到骂声过来看了看情况。 吴秀英不好意思地跟平姨说了下，就把苏圆拉进了屋里，笑道：“别骂了，等会儿邻居们都要过来了。” 苏圆是真心替二姨家生气，积攒下这份家财，二姨夫妻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要是换作自己不见了这全副身家那还不气疯？她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而且竟然还是那所谓的亲戚做的！ 吴秀英也是担心她冲动，拉了她坐下来，跟她说道：“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彻底是跟他们断绝关系了，也算是不算安慰中的安慰……虽然房契没有拿回来，但是存折已经拿去报失了，过几天新本子出来，里面的钱是一分不少……”存折里面的钱是他们家这两年存下的，也算是一笔不少的数目，现在能拿回来也算是一些安慰，就算是大房那边知道了这个数目也管不着了。 苏圆看到吴秀英没什么事的样子才觉得松口气，回来收拾了下就赶着回厂里上班了，当晚就要上夜班。 中间洪立强过来了一趟，周正明跟他去了房管局。 带了个好消息回来，房契可以补办，就是手续麻烦了些，但麻烦就麻烦，能补回来就行。 吴秀英脸上这才真真正正重回了笑容，制度变更，以前的手续跟现在又不同，她真怕以前办房契有什么手续不完整的，现在又在扯皮。而房契只有一张纸，很容易弄坏，为这事扯皮的又不是没有过，她之前就听过这么一个例子，最后房子是被兄弟拿去的，所以这两天担心地都睡不着觉。 洪立强脸上看不出什么，他走了之后，周正明就说：“要是我自己去的话，会没这么顺利，现在拿着咱们家房契的那些人想过去办过户，还想伪造我的签名……还是立强他作担保……才能顺利进行补办……套周禄的那些人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周程听着心里面暗暗心惊。 难道那些人的意图不在周光明那房子，而针对自己家的？ 应该不可能吧，自己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图谋的，就算这两间房子在他们那些人眼里也算不上什么。 傍晚的时候，周正明去了一趟医院，没多久就回来了，脸上看得出来挺难看的。 吴秀英问着他情况。 “现在医院说是中风，她年纪比较大，送的时间也算早，还不至于瘫痪，再在医院里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以后就是有一边身子跟手脚会动不了……” 吴秀英点点头，之前有些猜到了，这个结果也是这老太婆自作自受，以后行动不便，又让周正明寒了心，以大房那边的自私劲儿，以后有她好受的了。 “……那他们有没有让你出钱？” 周正明点了点头，“秀英，我打算出三分之一，妈那里她是有钱的，有三分之一她自己能出，剩下的就是大房的事了……” 尽管老太婆偷了钥匙，但到了这个地步，也做不到真的不管她，不管她死活了。 这也是做人子女的无奈，但是吴秀英也能理解，周正明就是这样的人，她以前看中的不就是他这样的人品吗？ “行，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周老太太手上应该是有些钱的，她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控制欲比较强的人，家里不管是钱还是人她都想办法控制在自己手上，这些年她年纪大了，大儿子下了岗没有了收入，徐树花又是个有自己心思的，那钱不到她控制了，就是从周正明这里的每个月孝敬钱这里存了些下来，再加之以前的积蓄，估计也有好几百。有这好几百在，大房那边也不至于完全扔下她不管。 周正明过去的那一趟，跟周光明他们把话说了，说是给周老太太治病的钱他考虑出一部分，以后她百年后也会出来给她送终，但是在这之前，周老太太的喜怒哀乐和生活温饱他是不会再管了，跟周家大房也不会再走动了，断绝关系。 对于周正明这个决定也是周程跟吴秀英愿意看到的。 把大房那个吸血虫甩开，也算是她们这么多年的心愿了。 每二天，周程他们收到大房那边的消息，周老太太已经出院了，成了中风半身不遂的样子。而周禄那边也有消息传出来，估计要判八年以上，而且周光明夫妇因为包庇知而不报也被拘留进去。 大房那边又想过来求情，但是周程他们哪里还让他们进来？ 无论是周禄还是周光明夫妇那都是罪有应得。 其实周光明跟徐树花没关几天就出来了，说是证据不足。 他们回来之后倒也没有过来找二房。 周正明吴秀英两人把精力投在早餐店里，心里面好像有股干劲，要把家里面的电视跟洗衣机挣回来。 现在家里面没有洗衣机，全是由周程手洗的，小鱼儿换的衣服比较多，这天气又一天天冷了，得烧热水洗才行，烧热水的话又得费煤，吴秀英还是觉得洗衣机好。 周程倒没有觉得什么，家里面的存折补办回来了，里面的钱她也知道，一万多点，这个数目在这个工资不高的年代算是挺多的了，但是吴秀英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本来这笔钱只有她跟周正明知道的，但是经过现在这一遭被偷，好像弄得大家都知道了，旁人可能知道得不太准，但是周家亲戚估计都知道了，由大房那边传出去，前些天还有位表亲过来探话想要借钱什么的，她拿话含糊了过去，但要是那表亲把话说明了，再求到周正明身上，估计多少还是要借些的。 吴秀英打算这些钱给小鱼儿以后上学用的，以后上个幼儿园，报个兴趣班什么的，这些都是要钱的，她现在也不舍得花。 现在看电视，吴秀英也是过平姨家里蹭电视看的，周程看她这个样子，不由就跟她商量买个便宜一点儿的电视，总是去邻居那儿，总是不那么自在的，特别是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过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朋友 家里面之前的那一台彩电是两年前买的，当时的价格去到一千六百多，周程记得还是顾北望托人买的，那会儿她怀着孕，又被吴秀英看着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在家里养胎，她那会儿几乎天天都发脾气，顾北望托人买了台电视回来，为的就是让她在家不至于那么无聊。 有了电视之后，周程的脾气却是发得少了，那会儿周正明一个人看早餐店，而吴秀英就全天陪着她，母女俩追同一部电视剧是常事，后来周程生了孩子，可以出去走动了，所以对于电视的依赖也就少了，反而是吴秀英变得比较依赖，追的电视剧一部又一部，除了礼拜电视里没有放之外，她都不间断。 所以现在周程看她往邻居家去蹭电视看也是心疼她，只是自己手上并没有那么多钱。 贺加礼从c省回来了，过去也有大半个月了。他过来找周程的时候，周程才觉得已经这这么久了，他把手上两千块放在她手上的时候就惊呆了。 “这是？” “这是你老公投资的本钱跟红利。”贺加礼说道。 周程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多啊？” “不多了，我因为第一次做这衣服生意，经验还不足，拿的不多……这回还算挺顺利的，c省那边几乎都是重工业，咱们这边的服装到那边销路很好，这也是意想不到的结果……顾北望拿了一千二出来，八百是赚的，他是你老公，他的钱也就是你的钱，所以给你拿着了，他也是这个意思。”贺加礼道。 感觉这是及时雨啊，周程也没有二话把钱收了下来。 贺加礼因为尝到甜头，这次回来也是继续捣鼓这服装生意的，“这比水果生意好做，不用担心保质期，包装跟运输上也能节省些……” 周程看他说得胸有成竹的样子也点了下头，“你决定就好。”其实自己对于这些生意经也不太懂，但是对于朋友，她是有信心的。 贺加礼这个家伙从小就有做生意的头脑，小时候他家里经济情况不好，父亲又早逝，别人家一天三顿饭，他家里就是两顿，还不一定是干的，他小学四五年级那会儿就已经会说帮人写作业收钱的生意了。 虽然那时候找他写作业的不多，但是这家伙还是能赚到几分钱攒起来买纸笔的。 贺加礼给周程算了账之后，问起她家里被盗的事。 周程把事情说了，而且还把自己心里面的疑惑也一并说了。 “你是怀疑整周禄的那些人其实是针对你们家的？” 周程点点头，周禄那边被判了四年，他的两个同伙说不是主谋，只是一年多而已。周禄虽然把自己家里的现金跟卖了电视自行车所得拿去了还债，但也是远远不够的，而且自己家里的存折跟房契都拿了回来，也没有拿房抵债之说。 现在周禄进去了，他欠的债好像也随之消失了一样，周家大房的房子还好好的，并没有被拿去还债。 周程觉得以他们那些人之前的作法那是很想不通的，再有就是她身为女人的第六感。 贺加礼却是说她多心，“周家大房的房子并不是周禄一个人的，他现在都已经去坐牢了，那些追债的人还能拿他怎么样？周家大房那是更加不肯帮他还债了，索性把周禄给分家出去或者不认他也就不用还了。这样的情况下，那追债的人也是无可奈何，或许他们是有些不光明的手段，但毕竟现在还是风头浪尖上，可不适宜有什么大动作，姗姗你说是不是？” 周程摇摇头，“或许是吧。” 贺加礼回来也是挺忙的，再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一到年底又是各个债主催债的时候，因为大家都想把钱拿到好过年嘛。贺加礼的债主当然也不会例外，所以他赶着在这两个月内多挣一些钱，好在年前还上一部分。 所以他这一回来又马不停蹄地去忙了。 周程看他这副样子也没敢多打扰。 很快跨进了十一月下旬，这边的天气一下子就冷了。 曾婉玲也在娘家这边住了半个月，看着天气冷，她没有带够保暖的衣服过来，也是拉着周程去逛了两次街。 周程挺好奇她的，“你这是打算在娘家住到过年吗？” 曾婉玲摇摇头：“我倒是想，再过几天吧，我家乐乐有些感冒，不能这时候坐车啊。” 她过来的时候是坐大客车过来的，从省城那边过来要三个小时，远也不是很远，但是要倒车，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确实挺不方便的，也很怕孩子在车上闹腾起来。 周程点头，“到时候叫你老公过来接你好了，也省得你一个人带孩子辛苦。” “他哪里有空过来？现在年底可是旺季的时候，生意要紧了。”曾婉玲说这话的时候叹着气摇摇头，跟周程笑道：“他过来其实也帮不上我什么忙，乐乐都不黏他的，平常我们住在一起了，乐乐也每天看到她爸爸，但是有我在的时候，她都不想让她爸爸抱的，你说神不神奇？” 周程挑挑眉，“这有什么，你以为孩子不知道啊？哪个跟她亲近她就黏哪个，她爸爸总是忙，一天只见个一两次，而已还不爱抱她，哪里亲近得起来？”就像小鱼儿之前跟她一样，虽然是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但是她的注意力没在小鱼儿身上，她对于小鱼儿来说也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而已。 “可不是这样嘛。”曾婉玲说起来也是觉得挺闹心的，“这些男人都是这样，孩子好玩的时候就逗两下孩子，孩子哭的时候就跑得比谁都快，他那个人又是事业心重的，他不催也好，我再在这边住几天，前两天参加的同学聚会，又跟好几位同学恢复了联系，现在在这边好玩得很。” 她说起这个好玩，周程有些知道的，这些天曾婉玲过来自己家的次数也少了，说是跟同学有约了，去哪些景点玩啊，去哪儿吃饭啊，去看哪位同学朋友啊，总之她这是天天都有安排。 第一百五十七章 钱的事 曾婉玲确是因为在娘家这边住得自在不舍得回去了。 她回去也是一个人带孩子没别的事，而且还得面对婆婆偶而的过来指手划脚。 而在娘家她不用担心这些，她的弟弟还没有结婚，暂时还没有姑嫂这些微妙关系，所以往得自在。 乡音乡貌最是让人眷念的了，曾婉玲也是不例外，她不止一次地对周程表达出羡慕，“结婚了还跟自己家里，还跟自己父母一起。” 每当这个时候，周程都是大方地点头，“可不是这样嘛。” 曾婉玲瞪了她一眼，转而又是笑，“其实省城也挺不错的，那边的服装跟医疗这些都是资源比较好的……” 周程笑她，“是了是了，还不是舍不得你老公？这叫爱屋及乌。” 曾婉玲哈哈地笑。 这位邻居姐姐见天地出去跟同学朋友聚会，走到哪儿都把她家的小公主带着，周程晚上下班的时候倒也会过来坐坐，过来跟周程说说话。 周程依然是早上带孩子下午上班的模式。 家里面现在也算是从失窃之中缓过来了，吴秀英还是偷着让周正明买了一台洗衣机，至于电视还是没买，即使周程自己出钱，吴秀英也不同意，觉得电视不是必需品，以后手头宽裕的时候再考虑。 周程不知道她这个宽裕的标准是什么？想着自己要不要来个‘先斩后奏’？ 正有这打算的时候，却是听起贺母说起贺加礼还钱的事，贺加礼为了买回房子，不仅向朋友借了钱，而且还向银行贷了款，向银行货款这里贺母起先是不知道的，后来听人家说才知道，银行那边是每个月要还利息的，听到这个贺母就慌了，她觉得欠银行的钱很是划不来，而且还有担心，要是还不上的话，银行那边是不是直接就过来封房子了？ 所以贺母就催着贺加礼先把银行的钱还了，再还其他的。贺加礼说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钱，而且还得留着给生意做本的。贺母看他为难，自己也觉得愧疚，但对于银行那边的每个月利息还是觉得焦心，等身子好些的时候就瞒着儿子去给一家大排档洗碗，工资低得可怜的那种。 贺加礼看她这个样子也是无奈，只能把手头上的钱先还了银行，让母亲不要再去洗碗了。还了钱之后，贺母又是意识到儿子把钱都还了，那他手头上却是没有钱了，连生意的本钱也没有了。再加上一位亲戚过来追债，也是之前买房子的时候欠下的债，所以贺母跟吴秀英聊天的时候无意中就说起这烦恼事来。 正好周程也在旁边听着，知道贺加礼这事没钱了，而自己手头上的两千块看样子是暂时不买电视了，要是贺加礼那边急用的话就先给他。 周程以前没有为钱烦恼过，也不曾特别注意过这钱的来处。 而现在才知道，这钱并不好挣，也让你需要的时候，却没有，让你很无奈的感觉。 但是她好像除会跳舞，其他的都不会，现在这份工作也是因为游老师的特意关照才能获得，要是靠她自己的话，怕真是很难能找到工作。 这时候周程觉得自己要是离开了舞蹈真的是一玩是处。 父母年纪会越来越大，孩子却还小，顾北望不在身边，周程觉得这家里面的挣钱顶梁柱自己应该扛起来。 这舞蹈老师的工资或许不够的。 她是不是另外学门手艺？ 听了贺母的话，周程还是把两千块给了贺加礼。现在的他还没有看好货物，还在物色观察中，除了货物比对之外，还有就是资金方面的阻碍了。周程这钱是能帮到他些忙，但是他觉得这次应该再投资多些在质量跟运输上。 所以他跟周程说了说，现在还不急。 周程知道他的想法，回家的时候问了下吴秀英，问她有没有意向给贺加礼投资，吴秀英直接拒绝了。 这让周程挺惊讶的，毕竟平常吴秀英对于贺加礼当是自己亲侄子一样。 吴秀英就道：“咱们家里的这点身家你以为很多吗？家里现在有个孩子，以后都是花钱的时候，你说借些钱给他急用还行，但是说是给他投资我想还是算了，这做生意的有赚有赔，我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周程听明白了，她这是担心自己的钱给贺加礼做生意亏掉了。看她这样子说，周程也没有勉强，这钱在吴秀英手上，她当然有权力自己做主了。 最后吴秀英还问，“这是不是贺加礼让你过来问我的？” 周程摇摇头，“没有，是我自己问的。” 吴秀英听着有些松口气的样子，“不是就好。” 周程挑挑眉，“妈，他不是这样的人，要是他真要借他会过来问你的，你是不是信不过他啊？” 吴秀英摇了下头，“也不是，我怕咱们家的存折数目在外面传开了去，他听到了想过来借钱，现在不是的话，应该外面没有人说这事了。” 周程：“……” 母亲大人也是太敏感些了吧？ 外面有没有传言周程不知道，但是倒是有几个亲戚想过来借钱来着，不知道是凑巧还是真如吴秀英所说的那样，自己家里的存折数目被传开了去，被大家知道自己家里是个万元户…… 周程也是无奈，吴秀英之前可是一直说自己家里要还债的，还顾北望买车的债…… 周程在少年宫上班也有两个月了，少年宫这边也有意让她当主教单独带班。 这个也是跟转正差不多了，她基本功比较扎实，对于家长那方面也算是比较有耐心，跟家长分享了很多的练舞技巧跟方法。 当然了，这也是她的舞蹈游老师给推荐上去的。 要不然可能她的资质还不够。 这转正竟然着工资也添个四五十，也是一个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因为这个，周程的时间变得不是那么松泛了。 少年宫里面，舞蹈组主教老师开会听课的时间也会多起来，更有的就是，市文化局有意在民间组织几支舞蹈艺术类的队伍往省里参加比赛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忙起来 比赛那里本来找不到自己这些舞蹈老师的，但是因为市里的艺术歌舞团人员调动，实在是找不着人，所以才往少年宫这边找年轻的舞蹈老师。 改革开放之后，地区经济发展迅猛，人们的生活条件渐年渐好，所以临近过年这艺术节目气氛也渐浓起来。 少年宫里的教务处直接就点了三名年轻老师，其中就有周程。 这比赛倒是没有什么，周程反而比较喜欢在舞台上的感觉。 这也算是正中心思吧。 比赛定在元旦后一两天。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现在周程这群人开始加紧排练了。 本来早上那半天带孩子时间现在也大部分拿了出来去舞蹈排练去了。 对她这个比赛，周正明跟吴秀英也是很支持的，他们觉得这是女儿喜欢的，他们自然也喜欢。 小鱼儿除了晚上由周程带着睡之外，白天大部分时间还是由吴秀英两口子带着。 曾婉玲有时候过来都没看到周程人，直说她是大忙人。 周程晚上下课后，曾婉玲感觉才能见到她。 “本来我还想你帮我看一天乐乐的，正好赶上你休息，没想到你突然间就这么忙了。”曾婉玲说道。 周程有些惊讶，“怎么了，你妈没空？” 曾婉玲摇摇头，“我妈去了我外婆家帮忙收花生，让我看两天家，我想着平常乐乐过来玩，挺喜欢你的，而且还有小鱼儿，有人陪着玩玩具也能带她半天。有一个老同学过生日，准备下午出去吃饭，晚上去迪厅玩玩。有了这小家伙后，甜蜜是甜蜜，但有时候又觉得好久没有自由了。” 周程星期一休息，曾婉玲说的就是这一天。 休息这一天周程早上还是回文化馆那边排练个把小时，早上十点过后都是有空的。 曾婉玲边说边期待地看着她，还做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周程帮人带孩子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想想应该也能应付得过来，“那咱们说好啊，只半天的时间，晚上在乐乐睡觉前你得赶回来，要不然我直接抱着孩子去找你的。” 曾婉玲的女儿还很小，尽管她平常跟她女儿可以玩得来，但是那小家伙还是很黏妈妈的，一时半会儿还行，但是大半天的话，她就招架不住了。 对于周程的要求曾婉玲那是满口答应下来。 星期一是两天后，在这之前，周程除了回去上班跟练舞之外，挤了些时间出来跟贺加礼跑了两个服装厂，几家服装批发商铺。 贺加礼带上她的理由，是因为觉得她对于服装时尚感比较敏感。 周程对此有些汗，她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她衣服买多了，给他这样的错觉。 不过前世那段被囚禁的时间，逃跑无望之下，有时候却是看杂志把时间打了，尽管心里面焦虑，但是某报刊的时尚杂志每期都准时现在她的房间里，有些给她撕碎了，有些却是看进了眼睛里。她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时尚嗅觉，对于买衣服，也是带有她浓重的个人爱好，她喜欢淑女风。 但是贺加礼却是觉得她起码会比他好。 容城这边的服装厂是按单来的，款式在批发市场那儿或服装商店那儿，对于款式这里，省城那边会比较广。 贺加礼也决定跑一趟省城那边，看一下市场。 周程对于他的看重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努力回想起未来三年的服装走向，连着几天熬夜把笔记整理了出来，因为加之她比较拙劣的画功，所以时间就长了些。 在周末，把她早上的课上完，陪贺加礼跑了趟省城。 在那边，跑了两个服装批发市场，他们以开店的身份在市场内了解了个遍。 价钱上比之厂里出来的贵个三成，而运输上，贺加礼跟他的一个合伙人有个二手的小货车，因为这车子是合伙人的，所以油钱上贺加礼负担上会多个一成，这些怎么保证质量，又能降低成本的生意经由贺加礼来衡量了，周程只是给他分享了下自己个人的服装见解，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这天从省城回到家里，已经是比较晚上九点多了。 曾婉玲还抱着不肯睡的女儿出来晃了一圈，知道她走了省城有些无奈的样子，“话说，你们晚几天过去就好了，我可以跟着一起，你们也能到我家去玩玩。” 周程笑着摇头，“哪里有这么巧啊，都说让你老公过来接你好了，省得你现在都不舍得走了。” 曾婉玲也笑着摇头，“算了算了，这些还是靠我自己吧，你要是想再去一趟省城那边玩，我可以迁就你时间啊。” 周程摆摆手，“你不要考虑我，我没什么事应该都不过去了，现在挺忙的。” 曾婉玲又是叹口气，“你们这些大忙人啊。” 周程有些没好气，看着她怀里的孩子，“今天乐乐怎么这么晚才睡啊？” 曾婉玲说起来也有些担心的样子，“这两天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上火东西的缘故，有些想感冒的样子，我刚给她煮了些降火的汤水，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周程听她这样子也跟着有些担心，“她要是精神不好，你还去同学生日会吗？” 曾婉玲点了点头，“去啊，我去半天就回来了，这个同学准备结婚了，之前一直没空，她说是结婚前找个由头让大家过去聚聚。” 周程看她坚持决定也不好说什么，“那你赶紧带孩子回去吧，晚上挺冷的。” 第二天，周程完成排练的任务，就回来买菜带孩子了。 曾婉玲的女儿午饭后，把她哄睡了就抱到了周程这里，她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放下，看她没有醒过来，就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 周程跟她出了房间房口，听她说乐乐的注意事项。 “她中午一般睡两个小时，不醒的话你不用管她，这个人睡觉比较精，有时候会迷迷糊糊会摸一下旁边有没有人，要是没有人的话她可能就醒了，有人的话她会继续睡……” 周程一一记下来，并叮嘱她，“那你一定早点回来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找人 曾婉玲走了之后，周程让小鱼儿睡在他的小床上，而乐乐那儿就往她旁边放了张团成一团的厚被子，让她有种有人陪着睡觉的错觉。 而她自己却是不敢睡，因为要看着两个孩子，给自己冲了杯花茶，拿了本杂志看着。 因为贺加礼的关系，这是周程特意订的时尚周刑，当然了也是自己的兴趣了，尽管有些小贵也忽略了。 只是这本书没看到一半，就听到乐乐小朋友的嘤嘤哭声。 周程赶紧起身去看，小家伙脸上呈不正常的红晕，哭着坐了起来，没有看到曾婉玲更是哭得厉害，边哭着边下床去找人。 周程把她抱住，嘴里哄道：“妈妈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伸手往她额头上探去，这一摸把周程吓一跳，很是烫手，这是发烧了。 对于孩子发烧周程算不上有什么经验，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把孩子抱着，边去喊吴秀英。 吴秀英上来之后看过孩子的情况就道：“让你爸看着小鱼儿，我带着孩子，你去把她妈叫回来吧，这烧得挺高的得去医院看才行。” 周程想着曾婉玲去的地方也不是很远，自己骑自行车过去十来分钟就到了，好在这家伙之前把地址给了自己。 本来乐乐就很黏曾婉玲，现在生病了就更甚了，周程跟吴秀英轮流喂些水给她喝，都不肯喝，一直哭闹着，这个情况她妈不在的话，就算去看医院也是对付不过来，所以去找曾婉玲回来是必须的，她没有传呼机，得亲自去一趟她呆的地方把人找回来。 周程赶紧推了自行车出来，找到了曾婉玲说的吃饭地方。 这是容城唯一的一家迪厅，下午就已经开始营业了，外面看不出什么，但是走近已经能感觉到里面那喧哗的音乐，其实这也是周程每一次来的地方，这些地方在长辈的眼里这是不正经的地方，勒令他们这些年轻人不能来这些地方玩。 上学的那会儿，大家对于这些地方都很是好奇，出来工作之后，有人猎奇的心态在这些地方举行一些聚会也是挺多的。 周程也有这样的同学，但是她没有过来过。虽然她以前是比较任性娇纵的主，但是很多时候父母的话她是听的，在很多人的眼里她还是一个比较乖巧的孩子。 她过来的时候，跟吴秀英说了是来这边，但没有说是来迪厅，怕她另有担心，而曾婉玲也没有让长辈们知道，省得长辈们念叨。 周程走了进去，里面喧哗的音乐跟闪烁的灯光就铺面而来给人一种不适感，周程觉得很大的不能适应，环顾了下，她就朝前台的服务员打听曾婉玲在的地方。 这位年轻的女服务员上下地打量了下她，笑问道：“这位同志第一次过来吗？” 周程不太喜欢她这打量的眼神与轻佻的语气，“不好意思，这跟我过来找人没有关系吧？” 女服员笑笑，往前面人多的地方抬了抬下巴，“没有关系，你去前面的舞池那儿找找吧。” 周程也没有完全听她的，虽然是往人群那儿过去，但是没有挤进去，在外围的走道上站着，眼睛就往周往扫视着，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要是靠喊的肯定找不着人，所以只能用眼睛来找了。 曾婉玲的一些跟她玩得要好的同学她是有印象的，就算这会儿没有看到曾婉玲，看到她同学也好啊。 “嗨，美女，一个人吗？” 正找着人，有个长相痞气男人凑了过来，看着周程眼里毫不掩饰地兴趣光芒。 周程转移了视线，没理他。 这男的也不走，“看你像是找人的样子？要不要帮忙？” 周程没吱声，尽管现在还不到晚上，但是也挺多人的，这大堂里边少说都有五六十人，而且加上这灯光闪烁，人员走动，要找一个人不是这么容易的。 她心想着得赶紧想个办法把人找出来才行，要不然身边这样的‘苍蝇’会越来越多，刚好这时身边走到一位男侍应生，周程马上就把他叫住了。 这位服务员比刚才那个女的态度好多了，周程让他走过旁边人少些地方就问起曾婉玲来，“有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来这里过生日会，大概有十一二个人左右，其中一个人叫曾婉玲，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穿着蓝色碎花连衣裙，烫了头发，大概这么高……他们应该是开了包厢，不知道同志你有没有印象？” 侍应生凝眉想了想，道：“这位女士你说的生日聚会我们这儿挺多的，要是这边的包厢不是你口中这位姑娘开的话，按照你这样的描述是挺难找的。” 周程说完掏了二十块在他手上的托盘上，以前听过在这边上班的人会有小费收，估计这些侍应生也是收惯了小费，对于一般的询问可能不会尽力回答，“拜托了，能不能帮帮忙，我找她有很急的事，一刻都耽搁不了。” 侍应生把钱收了下来，朝她点了点头，“那去前面的两个包厢看看吧。” 周程又是把他叫住了，“能不能帮我去问问？我这样子过去，要是不是我朋友的话也实在是冒昧了。” 侍应生也答应了下来。 周程跟在他后面，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等曾婉玲出来得让她答应以后请自己吃大餐才行，这边的环境真的不适应她这些老实人过来。 侍应生带着她来到一个包厢门外，他把门打开了，问着要不要酒水，周程趁机就在他后面使劲地往里面找人，这侍应生果然也是知道的，周程一下子就看到了曾婉玲，赶紧把她叫了出来。 曾婉玲看到她也是很惊讶，走了出来，问道：“姗姗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乐乐有什么事？” 周程点点头，“你赶紧回去看看乐乐发烧了。” 曾婉玲也是很紧张女儿的，听周程这样子说就什么也顾不上了，拉着她就往外面走，还是周程提醒了她一下，“你要不要跟你同学说一声？还有你的东西拿齐了吗？” 第一百六十章 又见 （五更） 曾婉玲听她这样子才反应过来，“对，进去听他们说一声。”说完就重新跑进了包厢里。 周程在门外等她。 “美女，找到人了吗？” 周程不用转头看，就知道又是刚才那个人了。 还是一副不搭理的样子。 “哎哟，王二你的魅力不行了，人家美女看都不看你一眼呢。” 周程转过头来看到有三个男人在自己跟前晃着，不由就皱了皱眉头，又是转过头去，当自己时运高看不到，身子往包厢里面站了站，这种无言的姿态也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包在里面有着十几个人，他们看着也不敢再缠着。 果然，他们的其中一人就道：“走了走了，人家真的是对你没有兴趣呢，咱们去约约林妹妹好了。” 开始撩周程的那个人似乎有些不甘心，又是看了两眼周程，眼睛里面是浓浓的兴趣，嘴里面说道：“你们去吧，我对她没有兴趣，我在外面喝杯东西算了。” 他的同伴就意味深长地笑了，也是看了周程一眼，“王二啊王二，真够有恒心的啊。” 周程看他们这个样子，就觉得厌恶。 最是讨厌这些流里流气看到女孩子就发｜春的男人了。 她抬了抬头，顿时顿住了，脚底的寒气往上窜着。 她又看到了罗友亮！ 他在走道的尽头转弯处走过来，身边被四个人簇拥着，其中有一个好像是排骨华…… 周程心口慌乱地跳起来。 这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且为什么又被自己看到？ 刚才撩周程的人看到她的神色不对，立马充当英雄式地询问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哥哥送你去看医生？” 本来被罗友亮的出现给吓着了，现在又被这道声音恶心到了，周程看了他一眼，“听说前面的那几个人很多人都怕，一般人都不敢惹，怕不小心惹着他们，很多人看到他们来之前都躲了。” 她边说着话余光边瞄着罗友亮那边，看到他差不多走到这边来，就赶紧进了包厢里面躲了。 而撩她的那男人看到周程这副害怕的样子就觉得机会来了，特想在她面前表现表现，在罗友亮那行人过来的时候，他就装作没看到路地撞了前面的罗友亮一下。 周程躲在包厢里面的门后，把包厢门也关了，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但是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大概也猜到了。 曾婉玲拿了自己的包走了出来，跟她道：“不好意思，我那个同学喝醉了，拉着我说个不停，咱们现在走吧。” 周程有些紧张地拉着她，朝她摇摇头，“我们等一会儿吧，外面有人好像在打架。” 曾婉玲也是听到了，虽然包厢里面比较吵杂，但是也掩盖不住外面那纷扰声，还有人撞到了包厢门上，造成的门板震动。 对于这种情况，曾婉玲也是不敢冒然出去。 等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她们才出去。 周程害怕看到罗友亮，紧紧地拉着曾婉玲全程低着头快步地就走了出来。 曾婉玲对于她的紧张以为是被那打架吓到了，出来的时候就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听说这些打架经常有的，有些人喝多了两杯撞到人，也会打起来，不过一般都没事，这边有人会拉开调解的，刚才咱们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什么，估计也是被调解开了。” 周程胡乱地点了点头，还是道：“下次你少来这些地方吧，吓得我魂都没有了。”刚才出来的时候确实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也不知道那个被打的人怎么样了？不过，被打一番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让他下次不敢再去随便去撩女孩子。 曾婉玲打量了周程一眼，“姗姗你是不是男人不在身边，胆子也变小了？” 周程白了她一眼。 两人匆匆回到家里，一起带着乐乐小朋友去看了医生，折腾了一通，也到了傍晚。 周程从医院回来看到了洪立强夫妇，给他们打了声招呼，对于他们的到来有些好奇，虽然两家现在挺熟悉的了，但是洪立强他们一般没什么事也不会过来，他们夫妻都是比较忙的人。 吴秀英跟周程进厨房里冲茶，边跟她道：“听说这洪小子的厂要改制了，改成私人企业，怕是他的职位不保了。” 周程很惊讶，洪立强是一家国企厂的厂长，这是他转业之后分配下来的岗位，现在这厂子不再是国有化了，这厂里面的员工也不由之前的单位作主了，这样子的话，洪立强被人撤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她们冲完茶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他跟周正明正说起这事，“……新老板看我还算有经验让我当个车间主任……只是厂里的人也不是以前的人了，老员工很多都被辞退了，改动很大，新来的老板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作风，这些我心里面都没底……很多被辞退的老员工找到我，让我去跟新老板说，不辞退他们……” 洪立强的妻子在一旁补充，“……老员工其实不知道我们老洪的为难，他现在不是厂长了，员工的去留也不再是他说了算了，现在老板有那个意思，也早就想过的，也不是我们老洪说不辞退就不辞退的……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也是犯难了，跟老员工一起工作，也有七八年了，这都处出感情了，老洪也是舍不得他们走……现在当回个车间主任，福利工资也大之不同了，老员工为老洪不甘，还有些没有走的却是怂恿着老洪一起走，说他有技术有经验什么的，完全可以出来自己做……老洪倒是没什么，还劝他们不要多想，他也没有那个想法……只是我怕有些话传到那新老板那里，他会对我们老洪有想法……” 洪立强之所以过来说这事，一来当周正明自家长辈看待，找他商量一下，二是过来找周程的，说一些事情。 周正明跟洪立强说过话之后，洪立强就跟周程出了院子里说话。 第一百六十一章 解决 第一百六十一章 周程很好奇洪立强要跟自己说什么。 洪立强是顾北望以前的连长，虽然两人在部队里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性子相投，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比别人更是多了几分亲近。 洪立强把顾北望当做自己的弟弟看，转业回来，还能发挥自己在部队里的人脉‘余热’帮了顾北望不少的忙。 周程觉得这比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 “弟妹，工作那里怕是要调动了，不仅岗位调动，工作地点也可能调动了，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定，但是我怕到时候真的确定下来要走了，会显得很突然，所以特意跟你说一声。我因为工作经验和退伍军人的关系，zg可能会有另外的工作安排。我是不想离开容城的，也不想这个时候走，你家里大房的事情怕是还没有完全完……”洪立强说到后面就叹了一口气，妻子孙蓉对于他突然间从厂长降到车间主任很是不得劲儿，工资的落差也很大，她觉得要是有机会的话，再换一个更好的工作也无可厚非，洪立强有战友在工会里，而且zg上也优先考虑洪立强的意见，省城那边发展大，她单位上的工作也能申请调动，她希望他跟着一起过去省城发展，正好孩子学习好，在省城那边能上个更好的学校，马上就到初中了，要是转校到省城那边，明年在外面参加小升初的考试，说不定还能考上个重点中学。 但洪立强觉得现在不是走的时候，他答应了顾北望看着周家。虽然郑虎还在这边，但是郑虎有时候比较冲动，心眼又直，就拿上次送周家去喝喜酒的事来说，他有时候是挺不靠谱的。 现在跟周程说这个可能，他是怕有自己控制不住的外在条件，突然间就走了，这显得对周家很不负责任。 周程听他这样子说，就笑道：“洪大哥要是有机会调到省城去这可是好事啊，你不用顾虑到我们，就算你们不在这边生活了，但是咱们两家还是像亲人一样的，我们也为你们高兴。我们土生土长的容城人，这是我们的故土，这里有着熟悉的人和事，哪还有别人特别照顾呢？而且省城那边的教学条件确实是比容城这边好，为了孩子着想，确实那边发展更好，洪大哥你要是为了我们而留在这里，我们也会心有不安的，以后这怎么报答啊？” 洪立强听着也笑了，点了点头，“行，弟妹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两人回了屋里，孙蓉看到他们进来随即也站了起来，跟周程笑道：“弟妹挺不好意思的，老洪一直放心不下你们大房那边，只是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也是很难得的，要是错过了，我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周程握过她的手，嗔道：“嫂子说什么话呢，我们又不是什么未成年的孩子，哪用得着别人事事看着？你们尽管去争取，要是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嫂子跟洪大哥也尽管开口。” 孙蓉的顾虑她是知道的，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而且他们两口子也不欠自己家的，甚至还帮了这么多的忙，周程觉得怎么也不能把他们后腿给拖住了。 孙蓉感激地看着周程，“弟妹的话我记下了。” 送走洪立强夫妻之后，周家三口坐下来说话。 吴秀英跟周正明对于洪立强要往省城那边调动的事也挺为他们高兴的，吴秀英还笑道：“这两口子是个重情重义的，洪立强还想留下来呢，倒是孙蓉比较考虑到孩子读书的事，她过来跟咱们透露，也是想让咱们劝劝洪立强……咱们当然也希望他们有更好的发展，就算以后离得远了，但也能走动的，至于照顾不照顾的，谁也不能照顾谁一辈子，自己的日子都是靠自己经营的……” 周程也觉得是这个理，找个时间她还想约孙蓉出来谈谈，在这个可以争取的机会上，让他们一定不留余力地去争取了。 至于洪立强担心的周家大房再次出来作夭，周程打算想个法子出来让大房那边不再过来，前些天大房那边确实让人过来说周老太太的病情，虽然周家二房没有松动，但是可能在洪立强那儿看来这大房还是不消停、二房怕是会吃亏的样子。 要是把大房那边弄消停了，洪立强他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们帮了自己家这么多，更是不应该拖着人家。 周程跟周正明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去律师事务所咨询了下房产的事，对于周家大房的房子情况，那是周爷爷留下来的，当初周爷爷走的时候还没有分家，这房子两个儿子都有份的，后来吴秀英因为忍受不住周老太太跟徐树花的欺负主动跟周正明搬了出来，住到了厂里宿舍去，房子的事也被默认不要了，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房子，连自己也默认了，对于周爷爷留下来的房子自愿放弃继承权。 后来周光明跟周老太太去把房产证上的名字换成自己的，也是没有通知周正明，他那边单方面把名字改了。 现在要是把这个官司打起来也是有得打的，法律上还是比较明确，遗产分第一继承人第二继承人，周正明是周老爷子的亲生儿子，自然能算得上第一继承人，尽管周老太太作为周老爷子的配偶拥有一半的房产，但是另一半的一半周正明还是有份的。 周家大房出了周禄偷盗的事后，周福他们的工作也受到了影响，虽然没有被辞退，但是被人排挤是少不了的了，他们也非常担心单位会因为这事给他们辞退了，所以他们现在除了工作之外，这房子也是死死扒着不放的。 周程跟周正明商量了下，出了点钱跟律师往大房那边走了一趟，提了提这房子的事，大房再也不不敢过来了，深怕过来会被周正明逼着分房子。 解决了周家大房的事，再是约了孙蓉出来说话，孙蓉更是放心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名额 曾婉玲因为孩子不舒服也终于消停了下来，加之周程总是在她耳边念叨不要再去那些地方了，真怕来一次去找她的情形，那可是吓得半死。 曾婉玲笑她胆小，但还是在她女儿完全好了之后就回了省城。 因为这天气一天天冷，孩子在这边又有很多东西要添置，而且还是惦记着丈夫。 曾婉玲走了，周程觉得松口气之余还是有股舍不得。 难得的儿时玩伴啊。 到了十二月，容城的气温已经完全降下来了，虽然没有下雪，但是那股子寒风侵骨的冷意似乎比下雪还冷。 洪立强那儿也终是把工作确定了下来，去了省城的粮食所里工作，孙蓉的邮局工作也调动了那边去。 他们搬家的时候，周程一家还过去送了别。 虽然舍不得，但还是为他们高兴。 之后，因为天气的问题，周程除了上班买菜之余哪儿也不想去。 舞蹈比赛的日子一天天近，周程也加长了自己的练习时间，阔别五六年没有上过舞台，心里面其实也挺没有底的，以前那种不顾一切的自信，现在好像飘不起来了，终究是心态不同了。 跟市里舞蹈团一起参赛的舞蹈是团体民族舞。 周程基本功比较扎实，游老师却觉得她舞台的表现力欠缺了些，她现在要练习的就是这个表现力。 本来她想租些歌舞碟回来，自己揣摩一下，但是却因为没有电视而罢休。 吴秀英也松口说想买一台黑白电视，这时候的黑白电视比之前两年几乎便宜了一半，她觉得挺划算的。 周程却是觉得看习惯了彩电，换成黑白挺不习惯的，还不如再等等，等有钱的时候买彩电算了，毕竟这不是个损耗品，用个三两年就不能用的东西，要是正常使用的话，可以用上十年八年了，这样算起来，还是不如买彩电算了。 没有舞碟那些看，周程只能麻烦团队指导老师多多指正了，所以那个练习时间也就加长了。 因为她忙，贺加礼这边经过选购下单运输的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周程才有些反应过来，他其实在这边已经呆了有半个月时间了，这冷空气突袭，选好的一批羽绒服得争分夺秒地运到外省去，把市场蛋糕占一部分下来。 也寄托于他年前能赶得回来，手上有钱了，过年也会宽泛些。 也是对贺加礼信心满满，周程没有多担心，反而是舞蹈团里因为领舞的人选而暗中较劲。 周程跟少年宫选进舞蹈团里的有三个人，其余的八人都是舞蹈团里本来的团队。 因为周程三人是新加入的，领舞的名额是没有考虑到她们三人的，是她们团里一个叫莫真真的女孩子胜任。 现在这位莫真真的女孩子却是因为身体缘故，估计胜任不了了。 这个名额空出来就要重新选择了。 领舞者动作较难些，也多些，而且在前排，服装上也于大众有些不同，风头较盛。吃得这行饭的女孩子无不希望能独领风骚，不希望藏在别人的背后泯于大众，所以这个名额团里所有人都心动起来，包括周程。 只是虽然周程心里面也想，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了，应该说她们少年宫过来的三人都不太可能，她们这新加入的，说得难听些，过来一起比赛估计也只有这一遭，就算她们出了风光又怎么样？以后还能跟她们一起在团里一起吗？所以团里以长远来考虑，都会选回自己那边本来的团员。 这天，周程跟指导老师沟通了下脸部表现力的事情，周程给指导老师做了几个表情动作，让她看看有没有另外要注意和改正的。 指导老师也是比较认真负责，并没有说她是新加入的就对她有所敷衍。 天气较冷，大家穿的都是单薄的练功服，尽管大家做着动作运动着，但是还是止不住的寒意往身上窜，排练室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火盆什么的，只有靠自身的意志力。 指导老师走了之后，有三个人也跟着走了，说是有事什么的。 周程等人还是留了下来，在中午吃饭前再做几组动作。 尽管大家现在的动作配合已经很熟练了，但是好像因为空缺的领舞者名额，大家在暗暗地较着劲儿，留下来的人谁也不想早走。 临近中午的时候，周程就换了衣服准备回家了。 跟同事杜敏、李春玲两人一起走出排练室。 杜敏突然呀了一声，让周程跟李春玲等她一下，她把围巾遗漏在排练室了，她现在回去拿。 她像是一阵风地跑进了排练室。 周程跟李春玲在门外等她。 没一会儿却是听到里面争吵声。 她们对视了一眼，争吵声里有杜敏的声音，两人也赶紧进了排练室。 排练室里头，杜敏正一对四在争吵着。 “你们别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们三人中途加进来的，我们哪里不知道这名额也不会落在我们头上，我们争这口气做什么？”杜敏脸红微红，声音带着冷嘲。 “你们这是怎么了？”李春玲看了其余的四人一眼，“你们是因为领舞者的人挑事吗？” 周程也看着她们，凝了下眉头，这个名额虽然她也心动过，但并不是志在必得，这次的舞蹈比赛在省里进行，这是省级的比赛，估摸有二十多支的队伍参加，奖项除了名次荣誉之外就是奖金了，而这些荣誉只是归各个艺术团，为他们的团体增添名气，以后能有更多的走上镜头的机会。而领导舞者除了被观众多看几秒之外，就是在团里能有更多的经验，为自己在团里多添一些法码。 但是这对于她来说，比赛过后她还是回归自己原来的工作，并不参与艺术团里的荣誉衰败。 所以她们这些团里的人也真是紧张过度。 “什么挑事不挑事，我们几个在这里说着话，这杜敏突然就冲进来，对于我们就是一通冷嘲热讽，我们还说你们故意偷听我们讲话没有道德呢！”其中一个叫张传丽的就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亲戚 “什么偷听，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排练室，不是你们的卧室，我们也能随时进来。”杜敏马上反唇相讥。 张传丽看到她牙尖嘴利的样子也气恼起来，“听到就听到，我们也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而言的。既然这样，我们也把话说在这儿了，这个领舞者的名额，是属于我们这些才团员的，你们这些半路出家的挤进我们团里来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至于其他的，不是你们的，你们就不要想了。” “行啊，走着瞧！”杜敏也话赶话把战书下了来。 “走着瞧！”张传丽四人狠狠地瞪了她们三人一眼，特别是对周程，那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周程挑了挑眉，自己进来好像还没有机会说话呢，怎么好像踩到她们尾巴似的？ 杜敏拿了围巾，三人从排练里走出来，杜敏那口气还没有下去，“我进去就听到她们在说咱们的坏话，什么没有自知之明、不要脸的来形容咱们三人，这换作谁都忍不了，我就跟她们呛起来了……本来咱们也没有要跟她们争一争的意思，现在既然她们这样子认为了，我们不妨争取一下，可谓是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怎么也不能让她们看低了去。” 杜敏也是少年宫里新来的助教舞蹈老师，今年才二十岁，也是从少年宫出去的，之前也跟着学校团队参加过不少的舞蹈比赛，颇有些年轻气盛。 李春玲看了她一眼，道：“咱们尽力就好，说话权在团长那儿呢。” 周程也点了点头，“比赛快到了，估计这几天就出领舞人选了，咱们也没必要在这上面跟她们吵，春玲姐说得对，咱们尽力就好。” 杜敏却是看了她一眼，“周程，我觉得你挺有机会的，你基本功扎实，而且掌握能力又强，最重要的就是形象好，这领舞的，很多时候除了舞蹈功底出色，也会考虑长相……而且指导老师对你很不错……” 她说的很不错是指周程因为表现力问题多次请教指导老师，指导老师不厌其烦地给她提点。 周程笑着摇头，“指导老师对谁都好，杜敏你忘了吗？咱们可不是团里的老团员，他们是不会考虑的。” 三人说过话，就各自回家。 路过市场的时候周程顺便买了菜回去。 回到家里，周正明他们已经收档回来了，有段时间没见的三姑也坐在厅里，看到周程回来颇为热情。 周程跟她打了声招呼，把菜提进了厨房里，吴秀英跟着走了进来，周程就问她，“三姑过来干嘛？” 吴秀英抬抬眼皮，“过来借钱的。” 周程惊讶了，三姑家里姑丈跟大表哥表嫂都有工作，平常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他们怎么过来借钱了？ 现在厅外面只有周正明跟三姑两兄妹说着话，吴秀英是不同意的，她就找了个借口躲进了厨房里。 只是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终究要面对的，周程又是问道：“三姑为什么要借钱啊？借多少？” 吴秀英嘴角往下撇了下，“说是给她小儿子买辆小货车，让他去拉货，估计借几千呢。” 周程微怔，三姑家的小儿子不就是何建荣吗？怎么突然买货车了？ 他之前就有意跟顾北望一起出去跑货，但是后来顾北望就拿借口回绝了他，何建荣就另外找工作了。 上段时间听说他又回之前那家加工厂做，难道现在又不做了？ 吴秀英对何建荣这个小辈还是很有好感的，他不像他妈那般自私心眼多，但是说到借钱的话，几百块她是愿意借的，但是上千的话，她就不得不考虑起自家孙子的奶粉钱来了，她是从苦日子里出来的，手上没抓着钱，那是睡觉都睡不踏实的人。手上没钱，要是家里有些什么事，很多时候求人是求不来的，唯有自己手上有钱才有安全感。 “你出去看着小鱼儿吧，今天我来做饭。”吴秀英跟周程说道。 周程有些无语，她不会是借故来躲周杏珍吧？ 吃饭的时候，周三姑留了下来吃饭，这时候吴秀英也端了菜出来。 周三姑就直接看着她道：“二嫂，我刚才跟二哥说了，你们手上要是宽裕的话就借给些钱给我吧，建荣那孩子虽然重新回了之前的那厂子做，但是做的工作跟之前完全不同，工资也按那些临时工算，上个月厂里说是因为没有收到货款，那工资拖了半个月才给。本来想着那孩子工作稳定下来，明年看看能不能给他办喜酒的，现在这个情况别说是办喜酒了，他那个女朋友能不能继续谈下去还说不定呢，人家对他现在的这份工作不怎么看好，上回让她过来吃顿饭，叫了两回，人家都找借口推了，看来也是对我们建荣的工作不满意了……” “建荣之前跟我们说了下要跟你们家北望一起去跑运输的，你们北望却是说他跟人合作着不方便再带多一个人……现在想着看看能不能给他买一辆二手的小货车，让他跟着出去跑跑……我跟他爸凑了些钱，又向其他朋友借了一些，现在估摸着还差三千块，二哥二嫂你看我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没怎么求过你们，现在为了你们外甥，就厚着脸皮过来求一求你们。” 吴秀英看了周正明一眼，这个人应该没有答应吧？ “三妹，上回我们家被周禄带人过来偷了，你知道吧？” 周三姑脸上有些不自在，点了点头，这事的受害人跟施害人都是她的亲戚，不管是帮着哪个好像都不太好，所以她当作避嫌，没有过来，现在听起吴秀英提起来，她知道她这是挖苦自己呢。 但是想到自己家里现在真凑不上那钱，也当是听不出吴秀英语气里的嘲讽了，二哥家里她知道一直过得都是挺不错的，但也没有想到他们家里还有这么多的存款，他们这些亲戚一直以为他们二房为顾北望买车还欠了债呢，要不是大房那边把二房的存折数目透露出来，自己这些亲戚还不知道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表哥 “二哥二嫂，我当时知道的时候也对周禄很失望的，只是后来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去刺激她，建为老婆现在有了身孕，胎相有些不好，我前段时间一直想着去乡下给她找些草药回来给她泡脚，有人说这样可以安神保胎……我就一直想着这事，建荣那小子倒是过来了，这孩子从小跟姗姗感情好，也喜欢往他二舅家跑，他知道你们家里被盗之后气得不行，还说要帮你们找小偷呢……” 周杏珍解释着自己在二房之前被盗没有过来的事，顺便又提起何建荣的赤子之心。 吴秀英神色微淡，她跟这位小姑暗地里一直都有着计较。 还是年轻的那会儿，她刚嫁过来的时候，这个小姑子还没有嫁人，姑嫂间的微妙关系就是从那时候结下的。 后来周杏珍嫁了人，周家大房二房也分了家，周杏珍为了讨好徐树花，也有过结两位兄长的礼节差别对待，言语间也偏帮着徐树花，吴秀英就看她不爽。 要不是中间还夹着个周正明，吴秀英一点儿也不想跟她往来。 但是她提到的何建荣却是如她所说的挺不错的，有什么事情，不叫他也会主动过来帮忙。 虽然这周杏珍不太让人喜欢，但是何建荣却是个好的，现在也是他买车。 吴秀英想了想就道：“三妹，这样吧，三千块太多了，我们拿不了，少一些我是愿意借的，建荣这孩子我们看着长大正直勤快挺让人喜欢的，我跟他舅舅也不忍心看他没有前途。我知道你们觉得我们有些积蓄，手头上很宽裕的样子。但是过来借钱的不止你一个，其他的亲戚我们也是这样子说的，这些积蓄其中有我跟你二哥的棺材本，还有的就是姗姗两口子的钱也在我们手上存着，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安身立命的全副身家了。我们不能把钱都借出去的，可能你们会对我有意见，那也是没有办法了。” 周杏珍愣住了，看向周正明。 只见周正明也是一脸赞同地点头，“你嫂子说得没错，这钱也不是我一个人能作主的，说起来这借钱的事北望还不知道呢，要是他回来知道就算没有意见，这对他也是不公平的。” 周杏珍看二哥也这样子说了，心想今天的三千块不能如愿了，但是还是想着能借一点是一点，“那二哥二嫂你们答应借多少？我说你们也是担心得太过，建荣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等他挣上钱了，第一时间就过来还你们，到时候再加多一点孝敬钱也是应该的。” 吴秀英知道她这会儿是说得好听，但真到那个时候，她肯定是第一个不干的，“我跟你二哥商量一下，对了，你让建荣过来一趟，我们也问问他的想法。” 周杏珍脸上又是不自在了，儿子还不知道她过来借钱呢。 周程看着她这个神色，也有些猜到了。 顿时觉得父母真是厉害。 周杏珍走了之后，吴秀英脸色挺不好看的，瞪了周正明一眼，“你家的这些亲戚，看到钱就像苍蝇见了屎一样凑上来，这回是看在建荣的份上，其他的都不借。” 周正明摸了摸鼻子。 周程不发表意见。 其实周杏珍也真不是第一个过来借钱的。 这也都是因为大房他们在亲戚朋友那里到处宣扬自己二房很有钱，存折上的数目很大。 反正就是这些日子，一些平常不怎么走动的亲戚找借口凑上来，一会儿说是建房子借钱，一会儿说是儿子结婚借钱，更是有说要借钱看病的。 建房子跟结婚的这些还可能说不借，但是看病这样救急的也真不能说是不借，吴秀英还是借了几十块的样子，总之到最后想想就是一肚子火，大户那边的臭虫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算是进了的牢房还不忘坑自己家一下。 吴秀英虽然对于这事不太高兴，但是周程知道她只不过在周正明面前这样抱怨一下而已，要是应对的话她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所以周程也不太担心她。 等何建荣过来的时候，周程问起他的事来。 自己忙的这大半个月以来，这表哥的事也知道的不多了。 想着他们以前可是好哥们来着。 现在自己给他抛弃了一样。 何建荣向她翻了翻白眼，“我说顾北望为什么这么快又走了，我看都是被你气走的，回来这么多天，看到你还天天上班，这可不是把人家给冷落了。” 周程本来是想温声跟他好好说说话来着，现在不由给他回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你啊，有工作不好好珍惜。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妈说你准备买辆小货车自己拉货？在哪儿拉你心里有数没有？到底差多少钱啊？” 何建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抱过一旁的小鱼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听到周程的话一副惊讶的模样，“谁说我要买小货车？” 真是很欠扁的样子。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妈说的啊。” “我妈也真是的，小货车就算是二手的也要上万块呢，我们家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何建荣说着摸了摸下巴，猜出了他妈的用意，不由就眯了眯眼睛，“我妈过来问你们借钱了？” 周程点头。 吴秀英在房间里走出来，看向何建荣，“建荣啊，你真不是想买小货车啊？那你妈过来借钱是为什么？” “舅妈，我跟爸妈商量过想买辆拖拉机，自己去跑码头拉货，这个价钱较之货车便宜些，等以后赚钱了再买货车，我不知道我妈过来是这样跟你们说的，舅妈对不起啊，你别听她的，也不用借钱给她，这事情是我说了算。”何建荣脸上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吴秀英听着不由暗暗地骂起周杏珍来，真是太会算计了，借钱也想向自己家摆一道。 但是何建荣倒是个好的，也没有因为周杏珍是他妈而同意她的做法。 晚上何建荣留了下来吃饭。 说起了他准备买拖拉机的事。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有事（五更） 现在某个牌子的拖拉机价格在三千块左右，较之一两万的小货车那不是便宜一星半点。 何建荣打算去邻市开拖拉机，那边有个比较集中的建材市场。 他这个计划已经想了很久了，之前因为没有经验有些怂，不太敢走出那一步，还想着跟顾北望先出去闯一闯再出来自己单干，现在顾北望那边不成行，只好自己去闯了。 他出来工作也有四五年了，自己也存了些积蓄，一千多点，剩下的就想向父母先借着。 跟家里商量的时候，父母却是觉得买个小货车会好些，装的货多些，也能挣钱些，当然了，也体面一些。 何建荣知道自己的底，哪里敢肖想小货车？ 所以没有听父母的，哪成想周杏珍竟然瞒着自己过来向二舅借钱了，而且还狮子开大口，他感觉这脸皮都要烧起来了。 大伙听完他的话，对他挺欣慰，虽然他有个这样的妈。 至于借钱那儿，其实也不用借的，何建荣说他父母就能拿得出来，既然自己家里拿得出来，哪里用得着麻烦亲戚？ 周程亲自给他倒了半杯酒，他要跟他二舅喝一杯呢。 “二表哥以前觉得你脑子长错位置一样，没想到现在刮目相看啊，不错不错。” 何建荣没好气地朝她挥了挥手，“一边去。” 周程乐道：“以后表哥发达了，别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啊。” 何建荣差点把酒呛着了。 “都是什么嘴脸啊，还没有挣钱呢，就已经惦记上了。” 说说笑笑地吃过饭，何建荣心情好要带周程出去唱k。 周程经过那迪厅事件对这些场所是有阴影了，哪里敢去。 “我不去啊，没什么兴趣。” 何建荣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可不像你，你从小虽然五音不全，但是你勇气可嘉啊，不管唱得是不是要命，有事没事都哼几句的，前两年还央求我带你出去呢。” 周程朝他挥挥手，“不去不去，说了不去就不去。” 何建荣从鼻子哼了下，“不去就算了，我去！” 然后周程看着他仰首阔步地走出了自家的大门，想着自己应该叮嘱他两句的。 追出门口的时候，没看到他人了。 这人骑起自行车也是飞快。 晚上小鱼儿差不多十点了都不肯睡，平常九点就睡了的，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的时候睡得太多了。 周程抱了他上楼，这家伙不给关灯，一关灯他就哭，他一哭吴秀英准会上来。所以关灯逼他睡觉的招失灵了。 周程只能让他坐在床上玩，自己不管他，也能玩得很高兴。 这个情况，只能想办法把他的玩具给收起来了。 正想着，外面院子里传来周正明说话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下来传来了何建荣的声音，“姗姗，还没睡就下来吃宵夜了。” 周程走到阳台上往下面看了眼，见何建荣提着几个饭盒朝她扬着，就道：“我不饿，你们吃吧。” “有你喜欢吃的桂花粉，真不吃？你不会是学人家那些人一样减肥吧？”何建荣那是循循善诱啊。 小鱼儿听到下面的动静也来劲儿了，非要周程抱着往下看。 周程抱着他看了下就出了阳台，真是的，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还过来撩人家，自从听人家说晚上吃宵夜容易胖之后，她就把这个给戒了。 只是小鱼儿听到声音非要下去。 小身板非常有力气就往房门口冲去。 周程觉得要是自己不事先抓着他衣服，估计都追不上他了。 抱着他下了楼，看到何建荣的时候就有些没好气，“你这当舅舅也真是的，大晚上的也不让外甥好好睡觉，看吧他现在不肯睡了，你是不是把他哄睡再走啊？” 何建荣看着精神满满的小鱼儿顿时心虚了，“我没想到他这么久还没有睡……” 周程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去唱k吗？” 晚上去到那些地方玩，没个凌晨一两点再走好像白去一趟似的。 所以周程也是挺好奇的。 “别提了，今天晚上不知道弄什么，都没有营业呢。我跟他们就转场找了家大排档坐坐，吃过宵夜，也顺手给你们带了点。”何建荣对于没能喝成k脸上有些扫兴的样子。 “怎么就暂停营业了？我记得他们这些地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放假呢。”周程也是随口一问。何建荣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听有些人说，今天有便衣过来查呢，而且还查到了有人在里面吸｜毒，都给抓了，这酒吧也得关门暂停营业了。” 周程听着一愣，也小声地问：“这酒吧好像排骨华也有份的是不是？” 何建荣点了点头，“说是这样子说，具体是不是就不知道了，但不管是不是排骨华的店，但能在这边开了这么久肯定是有些背景的，这么久都没事，今天却是出事了，我看他们真是遇上麻烦了，可能得罪人了。” 周程挑挑眉，“也有可能上面换人了。” 何建荣拍了拍她肩膀，“不管怎么样，都不关咱们的事，反正烧不到咱们身上。宵夜你不吃的话我就带回家了，舅妈他们也算挺饱的，不敢再吃怕晚上睡不着。” 周程摇摇头，抱着小鱼儿重新上了楼。 这次不敢他睡不睡，都不再让他玩了。 第二天，周程还是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餐后先去一趟艺术团那边排练，中午回到家吃饭，陪小鱼儿睡过午觉再去上班。 今天上的最后一节课因为有位小学员尿裤子了，这孩子因为羞臊哭得稀哩吧啦的，周程下课后还安慰了她半天，这位小学员不是谁，是唐菲菲。 其实平常都有提醒小学员们上课前一定要去一趟厕所，平常的唐菲菲也是都去的，也没有今天这个情况出现，其他的小学员就算课堂上想去厕所，只要跟老师说一声也是可以去的。 今天的唐菲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舒服所以没有说，周程把她带进办公室里，让她把裤子脱了，把自己的大围巾给她包着，现在是大冷天，不能穿湿裤子冷着了，她家长还没有来，周程陪她等了会儿。 第一百六十六章 消息 在等唐菲菲家长过来的期间，周程就关心起这位小姑娘来。 “菲菲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孩子低着头，过了会儿才摇摇头。 “你刚才是不是因为很想把压大胯这个动作做好，才一进没有忍住尿湿了裤子？菲菲没关系的，下次咱们在进教室前去一趟厕所就好了。”看得出来孩子还因为刚才尿裤子的事很耿耿于怀，周程也怕她因此打击到自信心。 唐菲菲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周程小声地道：“今天在幼儿园妈妈很晚过来接我，没有回家，赶着在外面吃了东西就过来了，我过来的时候差点迟到了，没来得及上厕所……周老师，我下次会记得先上厕所再进教室的。” 这小姑娘还是挺乖的，周程笑着点头，“那好，这次也没有关系。可能今天妈妈真的有事呢。” 唐菲菲又是低下了头，声音颇有些不满，“她总是有事，都不管我了。” 周程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小家伙两腮鼓起来，说起母亲的时候气鼓鼓的模样，她看着竟觉得也挺可爱的，周程不由莞尔，跟家里大人使性子这也是她小时候常做的事，不过那会儿吴秀英周正明比较会哄孩子，她的脾气一下子就过去了，现在她觉得，这样的情况最主要的还是沟通问题。 有时候别以为孩子小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很多事情都不跟他说，又是做出让孩子没有安全感的事情，这对孩子性格养成其实挺不好的。虽然周程自己的育儿经验有限，她很多时候还是参考于父母的教育方法，跟自己儿时的感受，现在将心比心换位思考。虽然他们那会儿把自己宠成了一个娇纵任性的女孩，但是自己在于乐观自信上还是过得去的，没有像那些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什么也不跟家里沟通的人，有时候或许不用他能挣到多少钱，但起码能懂得感恩孝顺父母吧？ “那妈妈有没有告诉你她在忙什么啊？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这样，到时候菲菲问问她好了，要是她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忙，咱们年纪小做不了什么，可能也帮不上她什么，但是咱们可以帮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啊，比如回到家里可以帮妈妈洗洗碗扫扫地，让妈妈不用忙这些家务，她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忙自己的事情了。等她忙完这些事情，不就可以恢复起以前那个妈妈了？” 唐菲菲愣愣地看着周程，突然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又马上伸起手背往眼睛上抹了一把，对周程摇了摇头，“我知道她忙什么，她忙小姨的事，现在都不管我了。我爸说小姨在外面做了不好的事，让我不要跟她一起玩，我妈就说小姨也很疼我的，她没有做不好的事情。后来我去问爸爸，爸爸就跟妈妈吵架了，说我小姨都被警察抓走了还说不是好人，爸爸说，只有坏人才被抓进警察局的……” 虽然孩子说得有些混乱，但是周程听明白了。孩子的小姨就是那吸｜毒的叶清了，她之前在d省被那些所谓的朋友带上歧途，却运气好地碰上了出来执行任务的顾北望等人，把她从那泥潭里救了出来，并送了她进戒｜毒所，好不容易让她把毒给戒了，回到了容城来，所以人都不知道她之前的事，以为她可以重新生活了。但谁知道她没过多久又是沾上毒｜品，现在看来，她还没有进戒｜毒所，甚至还被警察抓了，她姐姐叶红为了她的事在想办法，奔劳忙碌，把自己孩子都给忽略了。 孩子的父亲对这事应该也是意见很大，估计为叶清的事也没少跟叶红吵，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对父母都不应该跟孩子说这样的事情啊，孩子还小，哪里懂得判断是非？这不是让孩子产生焦虑感吗？ “周老师，我小姨她到底是不是坏人啊？她以前带我的时候，有时候不给我做饭，让我吃糖果就算了，有时候她又会给我买玩具，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坏人，她真的被警察抓走了吗？” 孩子仰起脸一脸信任地看着周程。 呃。 周程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叶清是不是好人这也不好判定，她尽管吸｜毒，但并没有主动去伤害别人，只是让别人看不起她而已。 正好这时候孩子的妈妈来了。 “真是不好意思周老师，我来迟了。”叶红气喘吁吁地赶上来，因为赶得急，脸上连围巾都没有带，鼻子被寒风吹得通红。 “妈妈，你每次都这么迟！” 周程还没来得及说话，唐菲菲生气地对她母亲道。 叶红尴尬地看了周程一眼，然后跟孩子道：“妈妈不是故意的，走了咱们现在回家吧，等会儿妈妈带你去吃馄饨好不好？” 周程看她去拉孩子就跟她道：“孩子刚才在课堂上尿了裤子，菲菲妈妈您看等会儿怎么回去？还是出去给她买条裤子穿着回去？” 因为现在天气冷，很多家长都是拿着孩子的练功服让她们到了教室才换的，下课后再换原来的衣服再走，练功服比较轻薄，孩子在跳着舞的时候不会感觉到冷，但是出了教室就会感觉冷了，所以得换回自己原来的衣服再走。 而唐菲菲却是因为赶着过来上课，今天她没有换练功服，直接穿着她在幼儿园那儿过来的衣服，现在她的裤子湿了，自然是没有裤子换的。 “什么？”叶红生气地瞪着唐菲菲，“你怎么尿裤子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尿裤子你丢不丢人？现在好了，光着屁｜股回去吧。” 唐菲菲被骂哭了，还怕叶红真的让她光着屁｜股回去，“我才不是……” 周程不太赞成叶红这个样子，但是脸上还是温和地跟她解释下孩子尿裤子的原因，并道：“孩子可能这段时间有些被忽略，心里面焦虑，心理上的压力也是很容易造成生理上的不适，您就不要骂她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力压 “还有您跟孩子的爸爸是不是在孩子面前说了她小姨的事？您们两人这样让孩子判断，这让她很为难的。” 叶红愣了愣，脸上微红，“周老师我……哎，这孩子。” 周程看她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就摆摆手，“没事，我只是建议一下而已，具体怎么做，还得您跟孩子爸爸商量，两人最好协商好，统一的教育方法，这样子也能让孩子信服些。” 叶红点了点头，看向孩子，到底是缓了神色，“下次有尿的时候记得跟老师说知道吗？” 唐菲菲点了点头。 “您要是出去给孩子买裤子，我可以在这儿看着孩子。”周程道。 叶红也觉得得给孩子买条裤子才能回去，因为她骑的是自行车，孩子坐在车后架上，没有裤子可不行。 等她买了裤子上来，周程这才下班。 回去的路上经过迪厅和酒吧那些地方，确实如何建荣说的那样都关门暂停营业了。 看来上面要着手整顿那些吸｜毒现象了。 还有一个星期就到舞蹈比赛了。 第二天回艺术团排练室的时候，团长把领舞者的名额确定了下来。 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周程来做这个领舞者吧，你这些天的努力我都看到了，前几天我还觉得你舞台脸部表现力不够，但是这两天我看到你做得不错，这支舞蹈你掌握得也灵活，基本功扎实，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我决定选你为这支参赛舞蹈的领舞者。这几天你就要把这个领舞的角色练熟了，比赛的时候虽然你跟大家在舞台上的时间一样，难度也差不多，但是因为你站在前面，观众对于你要求更高，所以你务必把动作跟表现力融合到一体，让人挑不出毛病。” 团长说完，大家都张大了嘴巴，几乎要塞进一个鸡蛋了。 周程更是受宠若惊，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自己啊。 “其他人了也不要多想，大家的机会都是一样的，周程甚至比你们还要少几分钟的露脸机会，无论有无名次，你们努力都会得到认可，团里都一视同仁。” 团长说完话继续留了下来，跟指导老师一起对团员们进行考验。 这领舞的名额确定下来，周程能感觉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好几束气愤的目光投来。 她知道自己得了这个名额让几位团员不爽了。 但是既然团长都已经任命了，她也不打算拱手让出去，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这个角色跳好。 至于不满的那些人，她只好拿实力出来说话了。 周程以新的角色跟大家排练了几遍，在团长满意的情况下，也就可以回家吃饭了。 团长跟指导老师率先走出了排练室，团员们陆陆续续跟在后面出来。 “周程我说你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团长怎么选了你？”张传丽在后面喊道。 周程跟杜敏李春玲三人就停了停脚步，周程就问：“我能使什么手段？至于为什么选了我，团长刚才不是说了吗？” “不管你怎么说，你们三个不是我们团里的人，要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团长怎么会选了你？”张传丽斜着眼睛，脸上满是猜测。 要不是团长是个女的，她真要猜测周程是不是使了美人计了。 “怎么不可能？说实力，周程哪儿差了？周程甚至比你们做得更到位，功底更扎实，平常她又是最用功的那个，虽然这支舞蹈大家都很熟练了，但是周程还是精益求精地每次早早地过来，中午馆里差不多关门才走，把自己做得不够好的地方练了一遍又一遍，在态度上也是谦和认真。如果你们觉得周程是后来进入团里的，而不能胜任，但是你们也别忘了，我们出去比赛差不多已经代表了咱们整个容城，这是个名誉度很高的比赛，团里为了咱们的实力更好地呈现出去，当然要考虑得更到位。只要周程比大家都合适这个角色，这个是不是老团员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是杜敏说的。 周程崇拜地看着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平常这妹子看着还有些孩子气，但是洞察事情上面竟然这般透彻！ 杜敏在少年宫里是新来的，有过几次教导方法上难题，周程主动跟她传达经验，之后杜敏对她亲热起来，两人平常也是好朋友般的相处，年龄相当，更是话题不断。 杜敏这一番话说得张传丽等人有些哑口无言。 周程看着她们一眼，笑道：“我们是一个团体，能同处一个团队里，除了缘分之外还有就是我们的实力都相当。有这么实力相当的队员，我觉得也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因为我们是一个团体，出去比赛表演呈现的也是我们一个团体的实力，并不是某个人的实力。要是这个团体中有一个实力不好的家伙，或者是不能胜任这个角色的人，那咱们这个团体可能就不能全部地把实力展现出来了。我们应该是为了名誉共同奋战，其他的比赛队伍才是我们要攻克的对手。听说这次名誉挺高的，到时候咱们团得到省里的青睐，以后这样的演出机会我想肯定不会少。当然了，我跟大家的实力相差并不远，要是你们有心要争取领舞这个角色的话，可以在实力上把我比下去，相信即使比赛还有两天，团长也会答应换人的。” 张传丽等人听完到底是敛了下刚才的怒气，然后没有说什么，越过周程三人走了。 周程三人在最后才走出文化馆的大门。 出了大门口，就一起去停车场拿自行车。 李春玲这时候给周程跟杜敏分别竖了个大拇指，“真是好样的啊。” 周程笑着摇头，“我也是实话实说。”其实也怕她们在背后使绊子，比如说使个事故让自己有个伤什么的，所以才这样么说，其实也是暗示她们，要是自己有个什么伤退了出来，团里一时半会儿会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应该说是找不到跟大家这样实力相当的人选，到时候因为这个而影响到比赛结果就得不偿失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有问题 杜敏也学着周程的样子，“我也是实话实说。” 周程就道：“要是你们不赶时间的话，咱们出去喝杯糖水吧，我请客。” 杜敏一口答应下来，“这是当然了，今天你可是主角。” 李春玲也是点头。 对于这边的甜品店，周程那是如数家珍。 上学的那会儿，只会兜里有几个钱都会帮衬这甜品店。 似乎也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甜品吧？ 所以闺蜜出来的聚会几乎都选这个了。 在甜品店里碰上了周小兰。 周小兰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受周禄的影响，打扮依然光鲜亮丽神色张扬。看到周程还抬了抬下巴，倒也打了声招呼。 周程对于她这个不冷不热的招呼还真不稀罕，她宁愿她假装看不到。就算没有周禄的事，她都不想跟她打交道，现在有了周禄的事，周程更加当她是空气。 周小兰跟她的一位女性朋友选了张在周程旁边的桌子。 周程跟周小兰坐下来之后都很有默契地互不干扰。 大家点了甜饮跟小吃，边吃边聊着天。 杜敏说起单位里头的某老师跟某老师的暧昧苗头。 少年宫里除了舞蹈班，还有画画班，书法画等兴趣班，有女老师也有男老师，年龄也不等，有已婚的也有未婚的，但是已婚跟中年的老师还是占多数，所以有年轻未婚的老师进少年宫里那还是挺稀罕的。 所以现在就有这么一对，也顿时成了大家的八卦关注点。 杜敏仗着勤快嘴甜获得了不少的人缘，因为这些人缘知道的八卦也多些。 周程看她一副八卦妇女的样子把那两位同事之间相识与互动到暧昧说得绘声绘色，她也是乐了。 李春玲也在旁边补充，说到那位男主角一次糗事，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杜敏更是被点了笑穴一样，笑得几乎要岔气。 周小兰皱着眉头看过来。 过了会儿，看杜敏还在笑，周小兰就跟周程说：“我说你朋友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得了怪病？像是南街那边的那个傻姑一样。” 她口中的傻姑顾名思义是个疯婆子。 周程觉得自己三人虽然说说笑笑个不停，但也并没有大声喧哗，本来这大堂里都是比较吵杂的，也没有包厢，大家只要约了人在这里都不会一路沉默不说话啊。 所以这周小兰也是故意挑畔。 周程朝周小兰挑了挑眉，“傻姑你说谁呢？” “说你这个朋友啊。” “那傻姑你想说我朋友什么？”周程故意在‘傻姑’两个字上咬重。 周小兰也是听出来了，横眉怒目地瞪着她，“你说谁傻姑呢，” 周程耸耸肩，“你自己刚才说的，这么快就忘了？果然挺傻的。” 杜敏又是噗嗤一声笑了。 周小兰脸给气红了，瞪了杜敏一眼，然后道：“你们知不知道周程是什么人？还跟她玩在一块？她可是个豪无亲情自私又冷血的人，你们跟她玩在一起小心被她背后捅刀子！” 杜敏不等周程说话，就回道：“我觉得周程说得没错，果然是个傻的，这里谁认识你啊？对着我们这些陌生人就胡言乱语。” 周小兰瞪着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指着周程就咬牙道：“谁说我们不认识？我们可是堂姐妹，同一个奶奶，现在我奶奶中风躺在床上，她这个冷血的孙女竟然连看也不去看一眼，这样不孝的人，你们估计也想不到吧？” 周程笑笑，“周小兰你要我把因果关系在这大庭光众之下解说解说吗？” 周小兰目光闪烁，顿时心虚了。 要是周程把周禄是小偷的事说出来，自己脸上也没光。想到这些，周小兰到底是没再说了。只是在一旁也挺大声地同伴说着一些炫耀的话。 “美华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你来我家吃顿饭吧？我妈打算给我摆一桌生日晏给我奶奶冲冲喜的，我奶奶身体不好，也让她高兴高兴。” “好啊，只是小兰，你家里、现在没事了？”周小兰的同伴其实也是听说了些周家的事。 “你人过来就好了，可别带什么东西过来啊，我家里什么都有。我三哥前段时间被人下套，稀里糊涂地没做什么就被人连累了进去……我们也认了，谁叫我三哥笨呢？那些人也是知道我三哥冤枉的，所以这些天的也主动过来道歉了，家里之前被砸的东西也给补偿了回来，虽然我三哥现在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但是他们也说了，以后我们家里有什么难事他们绝不会袖手旁观。”周小兰这话是带着得意说的，说的时候还拿余光往周程身上瞟着，心里面想二房这是怎么也想不到吧？三哥虽然被抓了进去，但是自己家现在可是跟排骨华的人有了交情，以后自己家在容城横着走都行了。 周程听着说不惊讶是假的，那些人又在搞什么鬼？ “哎哟，小兰，那你们家也算是欣慰些了，有了他们帮忙，你三哥肯定也会提早出来的。”那个叫美华的女孩子跟周小兰笑道，声音里带着些许谄媚。 周小兰得意地点头，“我们反正挺相信他们的，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事也是一些新来的小弟不太懂规矩，现在他们上面的人觉得这样不对，也反正过来道歉了，我说他们虽然有时候比较霸道，但是比起某些人好多了，某些人还是有血缘关系呢，竟然也在冷眼旁观！” 当然了，她口中说的某些人是指周程一家。 周程暗自好笑，不管排骨华的手下是出于什么原因过来给周光明一家补偿道歉，但绝不是出于良心发现。 到时候被人家连哄带骗的，连房子都没了，有他们哭的时候了。 杜敏往周小兰那边捌了捌嘴，跟周程小声地道：“你这个堂姐真的像有些问题呢，她家里被人砸了，过来道下歉而已，就当人家是恩人了，真是有病呢。” 连杜敏都听得出来，周小兰还以为是捡了大便宜。 周程笑笑，不作评论。 三人吃了甜品才各自回家。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安 周程在甜品店的时候就觉得周小兰的话有问题。 回到家里再认真琢磨了下，越想越觉得不对。 联合起自己在迪厅看到的罗友亮跟排骨华在一块的样子，周程就意识到这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们走在一块，当然也是认识了。 罗友亮这个人，要是看不上这个人也绝对不会跟他并肩而走。 所以排骨华肯定跟他有交情了。 罗友亮是什么人？他可是隐藏很深然后势力又很大的毒｜枭。 能跟他在一块的有什么能谈能合作的？肯定不可能是借人吧？当然会跟毒｜品有关了。 这几天迪厅跟酒吧这些娱乐场所都被停业整顿了，在里面跟毒｜品有关的人都被抓了，这其中肯定也有排骨华的人，而且容城其中的一个酒吧排骨华也是有股分的，现在这一通的动作说不定对排骨华影响很大呢。 为了把自己的黑｜势力降低，不让上面的人盯着，所以排骨华才对之前那些欺压横行的行为有所收敛，甚至对那些受害致以道歉跟赔偿？ 周程想到这里心里面有些惴惴不安，虽说是看着跟自己无关，跟自己家里也无关，但是罗友亮出现在这里了啊，今世她避开了余芳的阴谋，没有落到罗友亮的手里，一切都在正轨上，要是没有看到他，她会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现在罗友亮的出现，又让她心里面胡思乱想起来，对于自己的重生，她也是惴惴的，她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她重生，难道是可怜她这么年轻就自杀了？还是觉得她没有尽到儿女跟母亲的责任，所以送她回来继续完成责任的？她不知道有没有宿命之说，有没有前世今生的因果关系，前世罗友亮是她的劫，那今世呢？他会不会又跟自己扯上关系？ 周程越想越觉得不安。 之前就觉得周禄被人下套欠了巨额赌债，然后却是弄得自己家里失窃，之后再是自家的房契补办麻烦连连，她不由想，排骨华那些人是不是针对自己家？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跟父母说：“爸妈，我想拜托洪大哥一个忙。” 吴秀英问，“什么事啊？” 周正明也看着周程。 周程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道：“爸妈，我们随军吧。” 吴秀英观察着她的神色，问道：“怎么了？这是想小北了？” 周程这次没有否认，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自己心里面的不安，还有罗友亮的事，就当是自己想顾北望了吧。 吴秀英看到她点头的样子就笑了，“哎哟，你瞧瞧，老周咱们也算是放心了，之前还说她跟小北闹别扭呢，咱们不是还担心闺女这个扭巴的性子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呢。现在瞧瞧，他们小两口的感情比咱们想象中还要好，我们啊这回真的放心了，以前咱们那个决定可没有错呢。” 周正明弯起了嘴角，认同着妻子的话，但还是跟周程道：“姗姗，现在北望接任务去了，他也不在部队里啊，他不是说现在军属宿舍都还没有申请下来吗？就算你现在有办法过去，但是去到那儿又住到哪儿呢？” 这些问题周程也想到的，但是她在这边没有安全感啊，就算顾北望现在出任务了，没有在部队里，但是那儿终究是他的部队，他的战友都在那儿，他也会回去那儿的，就算她到那儿不住进军属区里，就是外边租个房子也是心安的。 还有，她现在才知道，顾北望给她的安全感是刻在骨子里的，从小就是啊，他以兄长以父亲般的教导与保护，跟她成长。 “爸，我想好了，我们先到北望部队那边租个房子，等他回来了，再住军属房。” 周正明就不同意了，“胡闹，要是在那边租房子，还不如在自己家里等呢，住在外边哪有自己家里舒服？而且我跟你妈也没有打算随军，这是你自己过去，还是带着小鱼儿过去？要是你们两人过去，我跟你妈更不放心了。” “就是，姗姗咱们再等等啊，你现在在少年宫里不是好好地上着班吗？而且过两天又要去舞蹈比赛了，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啊，要是你去那儿，你又打算做什么呢？难道就带小鱼儿算了？全天都是你一个人带着，到时候你可是一点儿自由也没有了，一点儿自己的时间也没有了，妈不在那边，也帮不上忙，有些什么事情，你自己哪里处理得过来？”吴秀英这还是哄孩子的语气。 周程微叹，“你们既然不舍得我过去，那你们跟我一起啊，我们去哪儿都要在一起，我可不想丢俩老在这里，要是我跟小鱼儿走了，你们多孤单啊，家里面也变得很冷清的，看着别人家的热闹，你们不会羡慕？而且你们要是吵架的话，连个儿女劝架的也没有，你们还是跟我过去吧，到时候你们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咱们还开一家早餐店，时间久了，你们在那边也会有新的朋友，到时候也不会觉得不习惯了。而且你们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地方，难道不想出去走走吗？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姗姗，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你现在过去。至于我跟你妈会不会跟着过去随军，到时候等北望回来再说。”周正明说道。 周程看着他们统一战线不让自己现在过去的样子又是叹一口气，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他们呢？ 虽然周正明他们不同意，但周程还是给洪立强打了个电话，想了解一下顾北望部队驻扎的详细地址。 洪立强却是说，这在电话里不方便说，等他过两几天回来再面谈。 周程就想着自己过几天就要去省里比赛了，要是这两天他还没有回来，那等她到时候比赛再去找他吧。 洪立强答应下来。 周程虽然心里面没有安全感，但是对于即将到来的舞蹈比赛还是投入了全副的身心进去。 最多等自己从文化馆或少年宫回来的时候，再去打听外面排骨华的信息。 第一百七十章 莫名其妙（五更） 周程边打听消息之余，边不遗余力地给周正明吴秀英作思想工作。 之前他们说不想过去，周程想了又想之后觉得也随他们的愿，但是现在不行啊，要是排骨华那边有问题，那自己父母在这边可不是不安全吗？ 这种就怕万一的事情，周程是一点儿也不想冒险。 所以她就鼓动两老跟自己随军。 周正明倒是定力很足，无论周程怎么说，他还是那句话，不同意。 而吴秀英就有些烦她了，好声好气地劝了又劝，这孩子依然是我行我素的样子，比小时候更加地任性，差点没说她有了老公就忘了父母的话了。 周程对于吴秀英这个样子不由就有些想笑，最后还是没忍住，跟她道：“哎哟，妈你不是一直想我跟顾北望好好的吗？怎么现在我开窍了，你还不支持啊？” 吴秀英白了她一眼，“周姗姗你现在是被什么思念冲昏了头脑是不是？这叫什么，对，这叫不理智的，有好好的自己家里房子不住，非要去那陌生地方租房子，你说你这样正常吗？” “妈，你现在是不是不爱我了？竟然这样说你的宝贝疙瘩？妈，你就答应我吧，你跟爸要是不答应我，我可是要偷偷地跑了，到时候你们可要后悔了啊。”周程也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只能把自己以前的那蛮横任性捡起来了。 吴秀英这回是瞪了她一眼，“你要是敢走，我就让小鱼儿换一个妈！” 好狠啊。 周程又是铩羽而归。 过了两天，何建荣那边传来已经买了拖拉机了。 是由他自个的积蓄跟父母的援助买的。 何建荣有了这个新座架可高兴了。 特别过来要带周程小鱼儿去兜风。 周程谢拒了他的好意，这坐在拖拉机车厢的画面不要太拉风，而且这拖拉机一路轰响，这种刺激的声音，她觉得还是不习惯啊。 何建荣就给她翻了个白眼，“别人要坐我还不同意呢，你竟然还挑三练四？你不去，让小鱼儿去好了。” 周程笑道：“我不去的话，小鱼儿哪里能坐得了？” 何建荣却是坏坏笑了下，随后跑进屋里把小鱼儿抱了出来，让他上了停在门口的拖拉机车厢玩，而且还边哄着小鱼儿道：“小鱼儿，舅舅带你去坐车车好不好啊？” 小鱼儿当然说好，这可是他的爱好啊。 周程瞪了何建荣一眼，现在把她儿子抱了出来，她还真的没有办法了。 最后还是坐上了何建荣的新拖拉机车厢。 何建荣拉着周程母子俩开上了容城的主干道，真有一种把容城绕一圈的样子。 周程就跟他道：“你就低调点吧。” 何建荣：“你啊，别发表意见了，现在我是带我外甥去玩，你只不过是捎带的。” 周程：“……” 小鱼儿却是新鲜极了。他还是第一回坐拖拉机呢，这种是敞篷的四轮车哎，这种露天的感觉让他兴奋得不行，在后面的车厢里那是又蹦又跳。 周程那是紧张地抓着他啊，真怕他攀上车厢的围栏上摔下去。 真是又惊又喜的感觉。 好在何建荣还是没有走多远，百货广场那边就调头回来了。 回到一处分岔口的时候碰上了些小麻烦。 有一位老人没有看车就过马路，好在何建荣及时把车给刹住了，没有撞到那老人家，但是那位老人就骂骂咧咧起来，说什么吓到他了，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还说什么赔偿。 何建荣也没有这么好的脾气，直接回呛着他，“你自己走路不看车，明明我的车要过来了，你还走过来，我还说你这是故意的呢，故意讹人！你让大家评评理，是不是这样？” 路人倒是一半一半的样子，有些支持老人，有些支持何建荣。 不过那老人看着人群越聚越多，也怕有人报警，自己也没有伤着，倒是走了。 何建荣也准备走。 这时候一道女声呸了一声，“真是一个德行！” 何建荣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位年轻的女子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余光还瞟着周程那儿，他就愣了愣，然后黑着脸，“这位同志不知道事情经过就不要乱说！” 周程也看向那女子，又看到了熟人，这不是李月吗？ 真是每次看她都要吵一架的样子。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还是因为李锐的事？ 就算李锐对自己有些什么想法，那也是他的事了，而且自己的态度也明确。 还有人因为这样的事怪到自己头上？真是莫名其妙！ “李月又是你！怎么你一直都阴魂不散啊？”周程也是忍不住脾气。 李月隔着三四米远呸了周程一声，“你才是阴魂不散呢，总是碰上你，天知道，我一点儿也不想见你！” 周程：“彼此彼此！” 何建荣摸了摸下巴，“原来是认识的啊。” 周程对何建荣说道：“走吧。” 李月却是走在了何建荣的拖拉机前面，跟周程说：“周程，我哥准备去省城了，他有话要跟你说，你去见他一面吧。” 周程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不去。” 李月气得咬牙，“上次我哥住院那都是因为你，你真是没有良心！” 周程眉头也不动，“你走不走开？不走开的话我让我表哥直接开过去了，他以前可是玩玩具车玩撞车什么的玩得入脑了，现在要是换真的，他估计也想试试的！” 何建荣：“……” 李月气得跺了跺脚，看了何建荣一眼，看他长得彪形大汉的样子，到底是让开了。 何建荣把周程送回周家门口，就恶声恶气地把她赶下车。 周程知道他这是恨上自己说他玩玩具车的事，想了想还是哄了他一下，“今天我家里买了条大鱼，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啊？” 何建荣：“当然要了！” 随着比赛的临近，周程也顾不上劝说父母的事了。 在排练室里气氛也较之紧张了几分。 好在紧张归紧张，期间也没有出什么夭蛾子。 张传丽她们虽然对自己说不上什么热情，甚至还没个好脸色，但是大家的相处还算是相安无事。 或许也是周程之前说的话起了作用吧，她们现在对待自己的时候，也没有那种愤恨的神色。 周程是松了口气的。 很快到了比赛的这一天。 第一百七十一章 表演 比赛在下午三点进行。 所以她们早上六点就往省城那边出发了。 到了那儿就马不停蹄地换衣服化妆做头发。 这人数较多，时间也紧急，连走位都没能来得及走。 好在一切都顺利。 周程记得自己上一回上舞蹈的时候还是六七年前了，算上重生的日子。 不过那些都是学校里的文艺表演。 跟现在的完全不一样啊。 表演完之后，周程有种畅快的感觉，自信跟成就油然而起。 回到舞蹈后台，团长跟几位团里的老师都是满脸笑容，苏圆跑过来给周程送一捧花，“表姐提前祝贺你了。” 周程又惊又喜地把花接过来。 苏圆知道她过来比赛，特意请假过来看，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去买了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时髦了？ 周程脸色微红，既激动，然后又不好意思。 拉过苏圆在一边说话。 苏圆不是跟她过来，是自己过来的，周正明跟吴秀英因为带着孩子，还有要看店没有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啊？”苏圆笑道。 周程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感动得要哭了，你什么时候进后台的？” “我跟婉玲进来的，只是她家的乐乐闹些小别扭，还在外面呢。”苏圆边说边打量着她，然后小声地道：“姐你今天真是美极了！我看得都转不过眼睛来了！” 周程嗔了她一眼，“哎哎，你别这副模样，看着挺怕的啊。” “我是说真的啊，可惜我姐夫没有看到。” 今天有周程穿着安省花鼓舞的服装，颜色鲜亮贴身飘逸，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更主要的还是她的妆容上，头发繁复挽着，眉眼如画，惊艳绝伦。 苏圆说的也是真心话啊，平常清汤寡面的样子就已经很好看了，现在更是把眉眼唇腮颜色加深了，视觉的冲击很大啊。 周程也觉得化妆师的手艺手很好。 两人说了两句话，之后就是跟大家等全部的比赛比完，等名次出来，到时候颁完奖就可以回去了。 苏圆重新回了的观众席上。 杜敏凑到周程身旁来，还说着苏圆的那束花，“你这表妹也太可爱了吧，弄得我也想有人送花了！” 周程睨了她一眼，“是不是后悔没有在比赛之前找个对象啊？要不然这个时候就能有人送花了？” 杜敏噗嗤一声笑了，“哎，还真是。” 旁边的张传丽鄙视地看了一眼过来，“花而已，又不是什么，还亏得要找个男人才能收？你们不会连个追求者也没有吧？” 周程笑道：“我们也是等得无聊，开开玩笑的。” 张传丽这才把头转回去，嘴角还是捌了捌。 杜敏跟周程对视了一眼，好笑地摇了下头。 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周程的这支团队拿了第二名。 大家都欢欣鼓舞，这次参赛选手都挺强的，本来还想着可能会拿个第三名，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好。 除了名誉之外，还拿了奖金。 虽然也不是很多，但是每个月拿到手上也有二十块，也算是不错了。 从颁奖台下来，回到舞台收拾下东西就要回去。 外面气温挺低的，大家迅速把衣服换了，周程也是怕冷的主，棉裤羽绒服围巾包得紧紧的，还想着等会儿出了门口把羽绒服的帽子也给戴上。 张传丽跟团里的一个妹子却是没有换衣服，直接套了一件外套就算的样子。 有人就提醒她们等会儿出去会很冷。 张传丽却是摇摇头，“没事儿，我也是不是那么怕冷。” 然后有人就转过头去捌了捌嘴，跟旁边的人嘀咕了下，“看看，这叫要美不要命！” 周程几个倒是没有在意，检查过没有东西漏下，就一起走出省城的文化中心。 还没走到门口，外面就挤了几个人进来，其中有个捧着花西装革履梳着整齐的三七分头发的男人率先就走到张传丽的跟前。 张传丽笑眯眯地接了过来，余光往周程等人扫了过来，然后娇笑道：“哎哟，怎么还送花了？” “你刚才跳得太好了！要不是刚才不能上颁奖台，我刚才就送上去了……” 张传丽又是捂嘴而笑，嗔了他一眼，“王何你平常不是挺有能耐的，怎么颁奖台也上不了了？” “哎哎，我怕我开了这个先河，这奖都不知道要颁到什么时候了，我这不是怕你等得太久了吗？等回到容城太晚了不是？你们今天的饭想必都没有吃饭吧？你这样饿着肚子我怎么舍得？”这男人长得油头滑舌，眼神也是不安分，这边跟张传丽说着话，眼睛余光还往旁边往外走的舞蹈员身上瞟着。 周程这会儿也没有多停留，排着队陆续往门口那儿出去，也没有感觉到有人看过来，跟杜敏李春玲一起出了门口。 到了外面是一个小广场，还是很多人，除了舞蹈演员的家属等候着之外，还有就是刚才的观众了，有些人觉得刚才表演的舞蹈员表现得很不错，也想呆在这儿近距离地看一看真颜，也能俗称为粉丝了。 周程他们过来的时候是团里包了一台客车过来，现在回去自然也是坐这一台车回去。 周程把苏圆也叫上一块，车上还有车位的，她刚才跟团长说了下，团长看她今天晚上表现得好也答应了下来。 苏圆跟曾婉玲也是早就等在外面了，看到她们出来就赶紧凑了过来，曾婉玲笑得一脸灿烂，周程看到她也由衷地高兴，过去给她和她的小姑娘一起抱了一下，“婉玲姐辛苦你了，带着小乐乐还过来捧我的场！” 曾婉玲嗔了她一眼，“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有些人还买不到票过来呢，而且我也喜欢看。” “姐夫有没有过来？” 曾婉玲点点头，往身后找了下，叫过跟旁人说着话的一个男人过来，然后给他介绍周程。 因为车还没有过来。 他们就在这儿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但是旁边好奇的人群却是围了上来。 还有人认出了周程，“你是不是跳那个xx舞蹈的领舞？” 第一百七十二章 等车 周程转过头来，笑着点头。 “哎哟，你刚才跳得真好，而且走近了看，比远看的时候更好看！”这是位姑娘，边说着视线边胶在周程的脸上，然后自个不好意思了。 周程莞尔，“谢谢你啊。” 曾婉玲朝周程挤着眼睛，悄悄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周程心里面暖暖的。 原来自己也是有几位真正的朋友的，并也不是除了余芳其他的都一般般。 那位姑娘还在跟周程说着话。 那边杜敏走过来跟周程小声地道：“听说车子出了些问题，现在还在修着。” 周程很是惊讶，“刚才咱们过来的时候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有问题了？” “不是，这车送我们过来后还去拉了人，之后就坏了。”杜敏刚才跟团长呆得近，工作人员过来跟团说话的时候她也听到了，所以也是急忙过来通知大家，“哎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得好，我看到其他团队的人都回去了，好像只有我们容城这边的还没有走。” 其实容城还有一支队伍过来参赛了，但是并不是跟她们一辆车，她们好像也已经走了。 大家都出广场这边，现在是晚上八点多了，这大冬天的晚上寒风习习，尽管大家都有准备了保暖的衣服，但是站了会儿还是觉得手脚冰冷。 就连刚才几个跟周程说话的小粉丝也受不住寒冷走了，眼看着广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她们的车也没有弄好，大家都有些着急了。 “有没有问问他们要什么时候才能修好啊？” “我们回室内等吧，这样等也不是办法，好冷啊。” 刚才爱美的两位妹子，只套了一件外套，连裤子都没有换，现在已经冷得牙齿都打架了。 张传丽看向自己的对象王何，“你有车吧？我坐你的车回去好了。” 王何笑着点头，“行啊，车上你一个还有四个车位呢，看看还有谁比较急的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张传丽听他这样子说连寒冷都忘记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看了大家一眼，微微带了些得色，“你们谁要先回去啊？” “我不急啊，你先问问团长她们好点。”杜敏提醒她道。 张传丽脸色有些不自在，要是有心的，本来这车位不用说也是先让团长她们先坐。这会儿被杜敏提醒了下，颇有些尴尬，但也是过去问了下团长她们，团长却是说等大巴车修好再大家一起回去。 然后张传丽再回来问大家要不要坐车，跟她平常比较要好的两个团员就说要一起。 其他的互相看了下，有些觉得团长都不坐，自己又不好意思去坐，不想脱离大部队嘛。有些人就觉得看不得张传丽这个炫耀的模样，所以也没有吭声。 而周程几人就压跟不想跟张传丽呆在一块。 那剩下还有两个座位，张传丽视线再往大家脸上扫了一遍，“还有谁要一起的？那车也不知道要修到什么时候，说不定今晚都修不好，要在这边住一个晚上了，因为现在客运站里也没有车了，而且咱们现在不能回去，家里面还不知道呢，也省得他们担心了，小燕你要不要一块走？” 那位叫小燕的姑娘脸上虽然犹豫，但看到大部分人沉默的样子，也始终是没有吭声。 张传丽脸上有些不好看，没想到这样的好事大家都不要。 有人笑道：“没事儿，传丽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再等等，大家一起过来的，也一起回去。” 王何的视线停在周程身上好几回，然后去跟张传丽说道：“我看那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姑娘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要不要问问她？” 张传丽就不太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她长得好看就想叫她一起？” 王何一副怕她大声说出来的样子，忙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在我心目中长得最好看了，谁也不比不上你，我只不过是那么一说而已，而且看着她好像也挺可怜的，她家里有没有人一起过来？我跟你说，我不是有个哥们挺有钱的吗？目光很挑的那个，我觉得你的这个队员挺合适他的，咱们要不要给他们介绍一下？” 张传丽认识这个对象有两三个月了，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做什么工作，但是为人风趣出手阔绰，长得还算是过去，年纪也年轻，看着家里是个不错的，他的朋友自己见过几个，看着都是比较有钱的主，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朋友，但是在她看来，不管哪个朋友都是有钱的，这样的好怎事么能便宜了那个周程？至从周程进了自己团里，她是一直都不喜欢她，她来之前，团里就是自己长得最好看了，现在她来了之后，不仅把自己的风光比了下去，而且还把自己的领舞名额抢了去。所以她是不同意的。 要是她得这样的好，那不是更加不得了？ 就像现在这样，大家都在这里巴巴地等着大巴修好，也只有自己能坐男朋友的小轿车回去。她们这些人虽然平常不吭声，但是她知道她们肯定暗地里羡慕坏了。 “人家周程好像结婚了。” 王何惊讶了，“哎哟结婚了？看着她挺小的啊，还不到二十的样子，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 张传丽白了他一眼，“怎么？她结婚了你很失望？” 王何确实地有些遗憾的样子，但想了想还是道：“挺可惜的啊，她嫁得怎么样？我那个朋友真不错的啊，家里有钱有轿车，出手也大方，就算不能成，他也不会亏待了人家。” 张传丽耸了耸肩膀，“就算再怎么好也跟周程没有关系啊，她都结婚了，至于她嫁得好不好，倒是看不出来，你知道的，现在有些女孩子，就算是嫁得不好也不会表现出来啊，跟她玩得好的杜敏可能会知道，我跟她可是不怎么熟呢。” “本来我还想求我那朋友帮一下忙呢，正想着给他送点什么礼去，现在看到你这个队员，我还以为能介绍给他，没想到是个结婚的。”王何说着摇了摇头。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松口气 张传丽听他这样子说，而且还带上了愁容的样子，不由就有些犹豫了，小声地问他，“那你这个朋友有什么要求？他到底想一个什么样的？除了周程还有很多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啊。” “我觉得他要找一个天仙吧，我看你们队里的那位姑娘挺符合他对天仙的要求，其他的姑娘好看是挺好看的，但是还是觉得差了那么一会儿。” 张传丽听着又不高兴了，“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差了那么一点儿？” “哪呢，我不是说了吗？你在我心里是无人能取代的！别人的想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比那个周程还长得好看。”王何举起手一脸认真地道。 张传丽被他逗笑了，“算你吧。” “对了，你那朋友结婚没有的啊？他找女朋友是不是结婚的？要不是结婚的可能还可以想想。” 王何看着她，眼中闪过趣味，“那怎么说？我那个朋友还没有结婚，他谈了几个女朋友也没有成，不过要是他处得好的话，我估计他也会结婚的。丽丽，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你要是有办法的话，不如帮帮我吧，我真的有事要求那个朋友，要是这事成了，到时候我送你一条金项链，三两以上重的。” 张传丽嗔了他一眼，“我是这样爱钱的人吗？我还是为你着想？” “对，是我说错了，这项链就算你不帮我，我也送你！” “你说的啊。” 周程跟苏圆挨在一块坐着，两人小声地说着话。 对于大巴车迟迟还没有修好，苏圆挺着急的，因为她明天还要上班，她担心旷工到时候扣三天的工资。 周程安慰她，“没事没事，要是今天晚上赶不回去，咱们明天就坐早上六点那班车回容城，回到厂里估计也就十点钟，到时候跟主管说说，应该也不至于旷工吧？” 苏圆就点点头，觉得只能这样了。 李春玲对于苏圆要赶着回去上班也是挺替她着急的，她想了想跟周程说道：“要不然你坐张传丽男朋友的车回去算了，虽然她那个爱炫耀的性子有时候看着挺不好相处的，但是咱们不接她话就是了，大家都是一个团里的，估计她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来。” 周程摇摇头，张传丽不喜欢自己她是知道的，要是坐了她的车，也不知道她说出什么话来，还有她的那个男朋友周程也是一点儿好感也没有，那眼睛总是乱瞟，一副流氓的样子，而且他还盯着自己看了好几次，让她有种身上被沾了油污油腻腻的感觉，不舒服极了。 所以对于这样不靠谱的一对情侣，周程那是十个不放心的。 苏圆也点点头，“嗯，我跟大家再等等吧。” 张传丽跟男朋友说完话回来，正好听到李春玲的话，就道：“周程你表妹要是赶着上班就跟我们回去吧，你跟你表妹正好两个人，这车位刚好也够。” 周程朝她笑笑，“谢谢啊，不用了。” 张传丽拧了拧眉头，道：“周程你不会是觉得我平常不怎么跟你说话，而你对我疙瘩吧？” 周程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的，你别多想。其实大家都赶着回去，要说着急的话，杜敏她们都着急呢，既然大家一样，索性就一起回去吧，这样子到时候迟到了，也能有个见证是不？” 张传丽不为所动的样子，又是微微皱了皱眉。 “张传丽既然没有人要坐你男朋友的车，你们也不要等了，赶紧回去吧，现在都快九点了，回到家里都要十二点多了，不早了啊。”有人跟张传丽说道。 张传丽又是不甘心地看了周程一眼，但是没办法，本来她们之前就不怎么说话，也不熟，现在就算亲热地拉她上车也会觉得尴尬。 她暗地里朝王何摇了摇头。 王何也是觉得遗憾啊。 张传丽跟平常两个比较要好的队员坐上她男朋友的小轿车走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传来消息大巴修好了，大家可以回去了。 大家赶紧站起来走出去，那颗归家似箭的心可是笔不及了。 特别是苏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坐上了大巴车，车子平稳地在马路上行驶着，大家刚才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周程也想着等会儿回去，估计小鱼儿和父母他们都睡了吧，自己到时候也不要吵醒他们。 回到容城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 大巴车也不是一一停在各人的家门口，在体育馆里停了，大家下车自行回家。 有些单身回去的姑娘同路的就结伴而行，或是找团里的男队员送回去。 周程就跟苏圆两人一起骑自行车回去，不过团里还是觉得不放心，让一位男队员送她们。 她们也没有客气，确实多个人心里面也踏实一些。 回到家里不远的街口时候，在周程自行车后座的苏圆就跟她道：“表姐你看前面的大排档，坐轿车走的那个人在那边吃宵夜呢。” 周程朝她说的地方看了眼，路边的一家大排档果然有着张传丽他们几人。 而且他们也正好看了过来，有个男的还朝周程跟苏圆吹了个口哨，“美女一起宵夜怎么样？” 周程当然理都不理，继续骑着自行车往前走。 然后传来张传丽的声音，“周程，真不要一起吗？” 周程也当是听不到，直接就走了，还好跟自己一起的还有位男队员，要不然真怕他们过来拦路，那个张传丽也是个不安好心的，明明之前对自己是爱搭不理的，现在竟然变得这么热情了，要是没有鬼她是不信的。 还好没多远就到家了，谢过那男队员，周程跟苏圆赶紧进了家。 家里留了灯。 吴秀英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睡，听到开门声就走出房间，看到她们回来又是松口气的样子，“怎么这么晚啊？” 苏圆跟她说了说车坏的事。 吴秀英拍了拍胸口，“还好不是行驶中坏了，你们赶紧去洗澡吧，还热着有热水呢。” 周程跟苏圆点头应了，别说是吴秀英了，她们两人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七十四章 消息 躺在床上的时候，周程才想起来，之前本来想着演出完去找找洪立强说顾北望部队驻扎地的事的，之前洪立强也说了有空会过来看表演，但是今天晚上却是没有看到他。 现在过了元旦，很快就要过农历新年了，周正明跟吴秀英更加不会听她的建议了。 所以周程这时候就有些着急。 现在外面的那些娱乐场所还在整顿中，这说明他们那些人的较劲还在继续着。 周程那是一点儿安全感也没有啊。 早上起来，苏圆已经去上班了。 周正明他们也是在忙着早餐店，周程带着小鱼儿去早餐店里吃早餐。 舞蹈比赛完了，现在早上也不用过去排练，时间空了出来，周程打算再去一趟省城，找找洪立强。 周程看着小鱼儿吃完，把他背在身后，就去帮吴秀英的忙，今天有些多人。 吴秀英却是看着小鱼儿在周程的背后不太情愿的样子，就道：“你还是带他出去玩吧，他哪里肯背着？我们两个人哪里看不过来？” 周程摇摇头，小声地道：“妈，我想去趟省城。” 吴秀英惊奇地看着她，“你昨晚才从那儿回来，现在又去，这是干什么呢？省城那边有钱捡啊？” “不是啊，我过去有事。” “什么事？” “我去找一个洪大哥问一问顾北望的事，电话里也很难问得清楚，所以我不打算过去一趟，都怪我昨天晚上忘记了，要不然我今天问完才回来。”周程解释道。 吴秀英皱着眉头，脸上不同意，“这事情你去问问你爸，到底是什么事？非要再去一趟省城？这来回都要一天的时间，你不用上班啊？” 周程叹叹气，“这是很重要的事，不管是问谁我都要去一趟。” 吴秀英只好道：“那你问问你二表哥有没有空，让他跟你去一趟。” “不用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两人正说着，有客人就喊着要点餐，吴秀英赶紧过去招呼客人。 周程也看到有客人吃完走了，就过去把桌子收拾好。 小鱼儿那小家伙在背后总是动来动去，挣扎着要下来。 周程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把他放下来。然后就听到有两桌子的客人正在说八卦，不由就顿了顿。 “哎，你家楼下的那家大排档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被抓了？” “是啊，听说有几个年轻人在吃宵夜，不知干嘛就被巡街的警察给抓走了。” “你不知道吧，现在挺严的，我说那些人也是该！大晚上的不睡，非要在外面晃悠，吃什么宵夜，三更半夜的，我看这都是钱多心里烧。” “可不是，那些男的，跟混混一样也没话说，最不应该的就是那些女孩子，好好的姑娘家就跟着人家大晚上出去玩，要是我家的闺女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就是，现在临近年关，外面抓得更严了。我跟你说，我有个亲戚，是男的，从乡下出来准备在这边找工作什么的，也没什么，就是头发留得长了点，有一天晚上走在街上都被抓进了派出所，说他这个样子就像是那些不干好事的混混一样，而且还大晚上的在外面晃悠……关了几天才放出来呢。” 周程听着想到了昨天晚上张传丽他们，不知道被抓的是不是他们几个人。 “是哪家大排档啊？”周程好奇地问了一句。 “就是我们街口的那一间。”客人回道。 果然是张传丽他们昨天晚上吃的那一间。 “听说那时候都已经12点多了，他们还在那里吃，本来人家老板都说要关门了，他们还是不走，还说多加几块钱服务费给老板，看看，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还不是被抓了？” 客人还在说着这件事。 吴秀英也是一边干活一边竖起耳朵听。 周程又是叹了一口气，他们怎么才能听自己的劝呢？ 在店里帮了会儿活，等人少了些的时候，周程就跟吴秀英周正明两人说了下现在要去一趟省城的事。 周正明也是不太同意的。 周程哄了他几句，趁着时间还早，就去客运站里买票。 去到客运站的时候，却是在那里碰上了洪立强，两人都有些惊奇。 “洪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是从省城那边回来吗？”周程问。 洪立强点了点头，“你这是准备去做车还是怎么样，要是不赶时间的话，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周程笑道：“我正想说去省城找你呢，昨天晚上我都忘记了。” 两人从客运站出来，找了个地方说话。 “……弟妹你是不是准备去随军？” 周程点头，“是。” 洪立强也点点头，“你这样想是好的，现在去也是时候……要是走的话，最好是在这几天就走吧，不过你放心，到时候会有人特地送你们过去的，不过去了那里，可能这临时临忙安排的宿舍不是很好，弟妹你们也不要介意，等北望回来就好了，他这时回来，要是再升一级，申请的宿舍会更宽敞一些。” 周程看着洪立强的神色，问道：“洪大哥，你是不是专门回来就跟我说这件事？就算我不问你顾北望的部队驻扎地，你也会叫我尽快地随军是吗？” 洪立强点头，“我是有这个意思，现在北望去了执行任务，虽然他没有告诉我，但是我猜测，这可能会跟毒｜贩有关。他通过暗号给我传了信息，让你们现在就随军，虽然他们执行的任务保密性很强，但是也没有说绝对不会人员信息泄露。” 周程瞪大了眼睛，心里面砰砰地直跳，慢慢地手脚冰凉起来，这是危险性很大的任务啊！ “弟妹你也不要太担心，北望他们都是很出色的军人，这些任务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容易就能完成的。至于你们这些军属，部队里面也有责任保证你们的安全，到时候你们就安心的去部队那里等北望回来吧。” 周程微微地吐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谢谢你啊洪大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决定 洪立强虽然跟周程说过这事，但还是得去周家跟周正明俩口子说一下。 其实他还一层担心，纵然周程是同意随军，但是周正明他们未必会同意，因为之前过周家吃饭的时候，有提过这个话题，看着周家两老不是那么乐意的样子。 到周家说过这件事之后。 吴秀英这是一点儿主意也没有，看向周正明。 周正明直接拍板全家随军。 洪立强看到周正明这个果断的样子不由暗赞，北望这岳父是个有魄力的。 这事确定了下来，洪立强就先回了省城。 剩下周家这边还在商量这随军的事情。 要是走的话，不是一下就走的，早餐店这边要安排一下，还有一间出租的房子也要安排，再有就是要收拾的东西。 吴秀英那是全部都舍不得啊。 这里面的沙发，院子里种的盆栽，家里的床，还有邻居，各种熟悉的人。 周正明把事情安排下来，“虽然突然了点，但是亲戚朋友这边过去说一声，之前北望没有告诉大家当兵的事，咱们现在说也不是时候，咱们看看想个什么样的说法出来。早餐店这里，这样子不开了也挺可惜的，等会儿咱们出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要做，就租个店面给别人做好了，房子出租那里也继续给人出租，咱们找个熟人去帮忙收房租，每个月给回人家帮忙费。咱们自己住的这边把东西收拾好，带几件衣服还有钱就行了，到时候去到那儿再慢慢置办。” 吴秀英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周程看着父母，又是隐隐地内疚，都是为了自己啊。 周正明却是道：“过日子就是这样，不会一成不变，福祸相依，既使没有这一遭，或许我们在下一个路口会碰上更难的事，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在那儿都是家。” 吴秀英也回过神来，“对，就是这样。老宋前些日子还跟咱们说他去首都玩的事，不出去还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很多新鲜的东西，咱们也当是去旅游了。” 周程笑了，“那行，咱们就跟外面的人说，咱们一家去旅游。” 这事情确定下来之后，大伙就安排事情来。 周程在家里收拾东西。 而周正明就出去外面处理早餐店跟租房的事。 吴秀英带着小鱼儿出去跟亲朋们说一下自己一家离开的事情。 家里面很多的东西说是不用带，但是真到了收拾东西的时候，那是这个想带那个也想带。 而且冰箱里还有好些食物没有吃完，米油啊，院子里的植物啊，这些难道要送人吗？大件东西，比较床铺电器这些东西带不走就放好，不让受潮和老鼠咬坏了。 周程知道既然这事情定了下来，最好是赶紧走。 正想着，门外有人敲门。 周程打开门却是看到了李锐。 李锐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看着周程的时候温温一笑，只是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人比起周程两个月前见他的时候瘦了一大圈，脸颊都陷了进去，没有了以前那种玉树临风的感觉，“周程，我过来找你说两句话。” 周程真不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的，他妹妹前些天也是这样说。 “到底是什么事？”周程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李锐视线往她身后的房子看了眼，道：“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周程脸色淡淡，“不好意思，家里比较乱，你有什么话，咱们就在这院子里说吧。” “……我准备去省城了，工作稳定下来，就在那边定居了。”李锐慢慢地说道，边看着周程。 周程点了点头，“挺好的啊。” “……余芳的事你都知道了？她的判决下来了，判了二十年……真是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她对身边的人只分两种，一种是能利用的，一种是不能利用的。”李锐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我估计也是可以利用的那一种，我还以为她是个好的……” 周程还真不想听他跟余芳之间的事，而且余芳那里，她之就有提醒过他，他还以为余芳是喜欢他的，还颇为自得，一副想钓着余芳的样子，没想到余芳却是反过来利用他。 “现在都过去了。” 周程想着他是不是没有人倾诉，特意过来跟自己倾诉的？ “……没有过去，伤害还在……”李锐还想说着什么，外面就有人喊了周程一声。 “周程。” 郭晓梅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周程跟李锐就有些惊讶，“李锐怎么也在这儿？” 李锐朝她点点头，笑容也有些落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郭晓梅的进来有些不高兴。 周程觉得郭晓梅来得正是时候。 “吃饭了吗？这个时候怎么有空出来啊？”周程问郭晓梅，跟她拉着家常。 李锐看到她们这个样子，也不好意思呆下去，只好道：“周程我想起来有些事，我先走了，等有空的时候，叫几个同学出来吃顿饭。” 周程想着等那时候，自己都不在宿舍这边了，就点了点头。 李锐走了之后，郭晓梅就道：“李锐这是怎么了？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上次见他还是跟余芳走得比较近的时候，那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瘦。” 周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郭晓梅跟着周程进屋，边跟她道：“我估计这是因为余芳的缘故，对他的打击比较大吧，之前有几个同学都说，他好像跟余芳谈恋爱呢，现在余芳坐了牢，他肯定是不好受的。” 周程点了点头，“可能是吧。” “他过来跟你说什么啊？”郭晓梅又是八卦地问，因为这几个月跟周程走动得比较勤，两人的感情也亲近了不少，所以这话她问出来也不算是唐突。 “他说要回省城了，过来跟我说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过来告诉我。” 郭晓梅看了周程一眼，到底是没把以前的八卦说出来。 “你儿子呢？”郭晓梅是把儿子带出来的，看到周程的儿子不在就有些好奇。 “跟我妈出去了，怎么了？你们这会儿不是应该睡午觉的吗？”周程也是好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同学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钟，郭晓梅的儿子睡午觉的时间较长，平常这个时候都不会见他们出来溜达的。 郭晓梅道：“睡过了，我婆婆的一些姐妹过来了家里，吵吵闹闹，我们在家里也觉得挺烦的，就索性出来走走了，走到前面的小公园也没什么人，就想过来看看你家的小鱼儿午觉睡醒没。” “对了，我看到你家的早餐店贴了出租的字样，你们家的早餐店不做了吗？” 周程点点头，刚才周正明出去的时候已经拿告示出去贴了，也不知道短时间内有没有人想接手。 “这为什么不做了啊？我看你们生意还挺好的，我们那边都经常有人过来吃早餐。”郭晓梅让儿子下地上玩着，边问道，要是周家早餐不做了，那还挺可惜的。 “……前些日子我妈不是弄到腰吗？因为上次家里被偷了，我爸妈那副拼命劲儿我看着都愁，每天还多做了几份早餐，他们想把之前被偷的钱早点赚回来，我还挺怕我妈又把腰给累着了，我跟我老公就打算就他们出去玩玩，也当是休息一下……”这个说法，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 郭晓梅还是特别地惊讶，“怎么突然？” 周程笑道：“嗯，是有点突然，今年小鱼儿爸爸没有空回来过年，我们就想着过去他那儿好了，这样子一家人在一块了，我们这一趟，也不知道几个月才回来，这店面空着也是店着，就想着不如租出去赚几个租金好了。” 郭晓梅惊讶地后就有些羡慕，“你爸妈真好，你们去哪儿也跟着去哪儿，把家里的东西都放下来。” 周程突觉心里面被填满了，鼻头也微酸，“是啊，我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爸妈了。” “今年我老公也不知道回不回来，前些日子说厂里天天要加班，过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完，要是货还没有赶出来，他们过年也得在厂里过了，我也真想像你们这样过去他那儿跟他一起过年，他儿子都有大半年没有见过他了，现在只知道有个爸爸，但是不知道爸爸是谁，只是过去他那儿又不知道住哪儿，而且我婆婆他们也肯定不会同意的，因为这一趟要花挺多的钱。” 周程看着她也只能安慰了她两句，“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可能我家的情况特别一些，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以前没少受我奶奶的气，现在也算是挺直腰背了，我老公愿意跟我爸妈一起住，也当他们是亲生父母一样，我们当然也要珍惜了。我老公也恰好只有他一个人，他爸妈都不在了，大过年的没个亲人在身边，我们怎么忍心？所以想想就过去了。店铺那里，我们也觉得挺累的，以后回来估计也不做了，就想着租出去。” 郭晓梅听着也是理解，“也是，你们现在也算是挺过来了，我娘家村里也是有一个家里没有儿子的，背后总是被人家笑话，也没少受人欺负，后来他们家受不了，搬走了。你们家里找了你老公，现在谁还说你们没有儿子？而且又不用担心婆媳问题。” 两人说几句话，周程看着郭晓梅就道：“晓梅，你现在带着儿子不能出去找工作，你看不如盘个店铺出来自己做生意吧？自己当老板自己作主，一边做生意一边带孩子也可以。” 郭晓梅摇摇头，“我们哪里有钱啊？而且也没有手艺，又不会做生意，能做得了什么？” 周程提议道：“你觉得做早餐怎么样？我记得你婆婆是帮人做饭的，现在手艺也不差吧？做早餐估计也能做得了，我家的早餐正准备租出去，也不打算收太贵的，你回去问问你婆婆看看，这早餐看着挺便宜的，但是薄利多销，可能累些，但是经营得当，除却租金还是能赚份厂里的工资的。” 郭晓梅听她这样子说就认真考虑起来，但是还是道：“只是我婆婆手艺很一般的，做两顿饭也只不过是自家这些家常便饭，真正拿出去做生意我看还是不行的。而且要是我婆婆来做的话，我怕她到时候更加白眼翻上天了。” 周程也只是提议一下，也不是真让她盘自己的铺，听她这样子说也就点点头，“那你自己看看了。” 郭晓梅也是挺心动的，周程的父母她是看在眼里的，周程没空的时候，她父母也是一边带着孩子一边做生意，这人带了，钱也赚了，对于她这些带着孩子不能出去工作的人来说是最好不过了。只是自己对于做早餐哪里有什么好手艺？ 没一会儿吴秀英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周程迎上去在她手里接过小鱼儿，问道：“妈，这是怎么了？小鱼儿惹你生气了？” 吴秀英摇摇头，“我宝贝孙子哪里会惹我生气，我刚才出去跟他们那些的邻居说了会儿话，知道咱们家不在容城这边过年，他们又拉又劝的，说什么都有，真是的，咱们家在哪儿过年关他们什么事啊？” 周程给她倒了杯水，“妈，他们爱说就由他们说好了，我看有些人怕是羡慕吧。” 吴秀英喝了口水，点了点头，“算了，有些人我也不想去说了，我跟你外婆他们说一声好了。” 郭晓梅问道：“阿姨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吴秀英想了想就道：“这事情弄好就好，不会很久，四五天吧。” 郭晓梅点点头，“阿姨，周程你们等等我，我回去跟我家里商量一下，你家的早餐店要不要盘下来，不知道阿姨准备收多少租金？” 吴秀英惊讶了下但也是高兴，“我们家的店不大，也没打算收多少，三十块一个月吧……我说你们要是还做早餐的话，里面的东西也借给你们用，桌椅碗筷那些都齐全呢，你们也不用另外添置了，你们只要准备材料，挂上牌子就能营业了。” 郭晓梅听吴秀英这样子说就更加心动了，也马上站了起来要回家去跟家里人商量。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听闻 周程下午回了少年宫辞职。 教务主任非常地惊讶，旁敲侧击地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是有事的话可以请假，等事情完了之后再回来上班。 周程其实也挺舍不得的，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也是非常熟悉和喜欢的地方。 “对不起啊，苏主任，我已经决定好了。” 苏主任叹了一口气，“嗯，行吧，以后你要是回来，再回来吧。” 周程谢过。 虽然辞了职，但是周程当天还是上完最后一节课。 游老师过来找她说话。 “……没想到你突然就要走，比赛之后我还打算提议你进咱们市里艺术团呢。” 周程先是感动，再是遗憾，但最后还是觉得坚持自己的决定。在安全问题上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游老师也没有说什么。 杜敏在周程休息的时候就凑过来，也是问着她这件事，“……之前真是一点儿也没有风声，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做一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吗？” 周程笑着摇头，“贤妻良母应该做不来，还不知道呢，到时候再说吧。” “我说你挺可惜的，咱们昨天的那场比赛，今天新闻都上了，而且还有咱们上台的照片呢，你可是在照片的正中央，咱们在最后要谢幕那个时候，今天我们还在那儿讨论呢，这过后，说不定你以后上台的机会会多起来，你现在这一走，这不是很可惜吗？” 周程垂下眼帘，轻轻地嗯了一声，“是挺可惜的，但是啊，毕竟不能两全其美，咱们以后要多联系啊。” 杜敏看她这决定好的样子，虽然替她可惜，但是终究不能代替她，所以也是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一个比较新鲜的八卦来，“……昨天晚上坐小车回来的张传丽三人被抓去派出所了，听说那几个男的可能要拘留几天，还好咱们这些没有坐她男朋友的车回来，她那个男朋友不是什么正经人，我听团里的真真说，她那个男朋友是捞偏门的，来的钱快，但是不见得有多干净，而且又好色，他在团里认了个兄弟，就总是过团里来晃悠，目的就是想泡团里的美女，谁不知道艺术团的女孩子又漂亮身材又好。我听其他人说当时他是追的真真，真真没有答应，才转而追的张传丽，张传丽还以为捡到了宝呢。” “昨天晚上回来张传丽三个女的跟她男朋友，还有她男朋友的两个朋友一起出去宵夜，你知道是为什么被抓？听说其中一个男的喝多了两杯就对旁边的女孩子楼搂抱抱起来，还说一些很下流的话，可把跟张传丽很要好的那个小萍给吓坏了，正好那时候有巡警过来就把他们给带去了派出所，那什么张传丽不知道也没有放了回来，这事情还是她给牵的线呢。要是小萍她俩要咬着那几个男的耍流氓，怕是他们得洗干净八月十五坐牢了。那两个女的也是，平常跟张传丽玩得这么好，应该也知道些她的情况吧？竟然还凑过去，还好没有出什么事。” 周程点了点头，颇有感触，，“嗯，平常玩得好的朋友，谁能想到这个朋友包藏祸心呢？” 张传丽要不是听男朋友哄，也不会大晚上的带两个好朋友出去跟陌生男人吃宵夜。 杜敏也认同，“张传丽也真是不够意思，她自己捡了个烂人，还真以为是捡到宝呢，还把自己的姐妹给介绍出去，人家说物以类聚，她男朋友是个这样好色的人，他的朋友也不好到哪里去。” 正说着，李春玲也进了办公室里来，听到一句半句，也道：“你们是不是在说张传丽的事？” 杜敏点头，“可不是嘛。” 李春玲也坐了过来，“我家跟小萍家挺近的，听她家里人说，张传丽男朋友，就是跟他们一起吃宵夜的那几个男的被抓了进去，身上可是挖出不少东西呢，他们现在可不止猥琐妇女那么简单，听说他们做的也是不正经的生意，来的钱可不干净，我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有没有听错，听说还涉嫌到贩卖毒｜品呢……”她说到后面的那句把声音压低了讲。 周程跟杜敏对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 李春玲说了这两句看到上课的时间到了，也就没说了。 等下课后周程回到家，还没有进院子已经听到里面热闹的说话声。 走进厅里，里面坐着好些人，一些邻居跟两老的朋友，其中何建荣一家也在。 他们都是听到周家今年不在容城过年而过来的，有些是真正的关心，有些则是八卦，再有些就是因为出租的店铺过来的。 何建荣看到周程进来，就朝她使了个眼色，叫她出了院子里，“姗姗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去d省呢？” 周程笑道：“我爸他们没有跟你说吗？我们这是去跟顾北望一起过年啊。” “可是……”何建荣一时语塞，他总觉得这事太突然，觉得有事有些不太踏实，想了想就问：“是不是北望那里出了什么事？舅舅他们就算是过去他那儿过年也不应该把店都给租出去啊？” 周程摇头，“没有，表哥别想过多了，到时候我们到后给你打电话，至于早餐店也挺累的，父母都辛苦了大半辈子了，也挺不想他们继续操劳的。” “那你们这几天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我过来帮忙。”何建荣看着周程的模样也不像顾北望出了事的样子，所以也就相信纯粹是因为顾北望没有假回来才全家过去跟他过年。 说过这事，屋里头的人也被周正明送出了口。 周程走时屋里，跟吴秀英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 吴秀英边收拾边跟她道：“你三姑他们听到我们准备走，就想过来占便宜，什么家里没有吃完的鸡蛋啊……我才不想理她呢，上次借钱的事我还没有跟她算呢，竟然看到有好处就凑上来，想得到是美……对了，你工作那里怎么样？” 第一百七十八章 闹事 两母女正说着话，外面却突然吵闹起来。 “小兰你这是做什么？” 院子里传来周正明的沉声呵斥，周程跟吴秀英听着也是赶紧出去。 院门口周小兰带了一群人冲进了周家大门。 而周正明刚好送了刚才的客人出门口，看到这一群人进来也是没有拦住，让他们进了院子里。 周小兰看着他道：“二叔听说你们准备走了？怎么没有通知我们家？就算我爸妈不得你们的眼，但是奶奶也是你亲妈吧？现在她中风了生活不能自理，你竟然想拍拍屁｜股就走？不想负尽做儿子的责任了是吧？” “你在说什么？”周正明对着她沉着一张脸，“我什么时候做过不管我妈的事了？她尽管做出那样的糊涂的事我还负责她的看病钱。小兰你现在带着一群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周程走上一步，看着周小兰的这一群人，分明就是街头的那些混混，那一个个的眼睛都不安分，一进来眼睛就嘀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周程瞪着他们，“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们要报警了。” 周小兰笑了下，“报什么警啊？我们一家人处理着家务事，警察那边可管不着。” 吴秀英气问：“那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小兰扫了他们一眼，好像挺欣赏他们生气的样子，又是笑了下，“没什么，你们要走也可以，但是奶奶的养老费一定要留下来，要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还回不回来的？” “谁说我们不回来了？” “那只有你们知道了，我哪里知道。”周小兰摇摇头，“你们要是不给，我们只好过来搬东西抵钱了，你们家的大床沙发好像都值些钱的，对了，要是真没钱的话，你们的房子可以让我们先住着，住到等你们回来为止。” 周小兰这副是有备而来的样子，周程皱了皱眉头，之前听她说过排骨华的人给大房那边赔礼道歉，之后还觉得以为这样攀上了排骨华的人，周小兰还颇为得意。 那现在周小兰带的这些人就是排骨华的人了？ 周程联想到之前被整顿的迪厅跟酒吧，还有被抓的那些人，这其中应该有人跟排骨华关系的，那现在正是风声正紧的时候，他们还敢这么嚣张？ “小兰姐你这是从哪儿请来的人？是之前你说的给周禄下套欠钱的人？” 周小兰气得瞪眼，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群人，马上否认道：“你说什么呢？我哪里说过这些话？” 周程看了眼她旁边有个比较眼熟的混混，没想起来自己在哪见过，但是看周小兰那个心虚的样子，知道自己猜到了，这些人就是去周家大房打砸的人。 这周小兰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他们过来自己家里闹事。 这时候邻居们听到动静也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周程拜托邻居帮忙报警，另外跟周小兰身后的那五个混混道：“听说最近外面打得严，有不少人被抓了进去，要是我们举报你们经常出入那些迪厅……”她想起来了，其中一个混混她看过他跟余强在一起，而且还跟余强一起去打砸了江氏诊所，其中就有这么一个人。 周小兰瞪圆了眼睛，“周程你在说什么？外面那些关我们什么事？我今天过来只不过是跟你们说下家务事而已，别说这有的没的，那奶奶的养老钱，你们到底要不要给，要是不给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你们别听她在胡言乱语，什么迪厅不迪厅的关咱们什么事？” 说完她身旁的一个混混说：“你们谈家务就赶紧谈，我们还有事情呢。”语气有些不耐烦，也带着心虚。 周小兰听着脸上一红，再是看向周程的时候，发现周程脸上带着嘲笑的样子，顿时气得脸色又红又紫，对身旁的人说：“你们看看她多嚣张，这分明是看不起你们，虽然她是我亲戚，但是这样不孝的亲戚不要也罢，你们也不用等他们说什么了，直接进去帮我把他们值钱的东西搬走。” “周小兰你这是做什么？上回你哥过来偷了回东西，你现在比你哥更狠，直接过来抢了？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家！看到叔叔家过得好些，过来又偷又抢，真不是人！赶紧报警，这样的人赶紧抓进牢里去！” 这时候门口围了很多邻居，纷纷对着周小兰好一通的指点。 “好你个周小兰！你只说让我们陪你过来一趟壮胆的，我们可没有答应你抢东西，你这样不是耍我们吗？你的家务事你自己处理，我们的账到时候再算！大家别误会，我们没有过来抢东西，只是陪这个女的走一趟而已，让一让，这不关我们的事。”说完这些混混一下子就走光了。 只剩下周小兰一人，这时候大家的目光都看着她，带着厌恶的目光。 周小兰没想到那些人一下子就走了，她好不容易央求他们过来吓唬一下周程他们的，也想试试排排骨华的人是不是真的有诚心道歉，自己家里是不是真的攀上了排骨华的线？所以今天听到周程他们竟然要走，她就马上过来了，怎么能让他们轻松地走？走了不回来怎么办？老太婆不是要自己家里负责？ 因为周禄的事，周小兰的对象跟她提出了分手，她怎么挽回都不行。两人分手之后，她就搬回了家里来，之前因为有男朋友养着，上班那里也不像以前那么积极了，两天打鱼三天晒网那是常有的事，后来厂里把她辞退了。 现在她跟男朋友分了手又没有工作只好回到了自己家里住，回到家里面对着这一堆事，周小兰心烦得要命，特别是那个胡二娇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急需改变在家里的地位，所以想尽办法跟那些过来道歉的混混攀上关系，甚至还用上了美人计，他们今天才跟着自己过来耍威风。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事 现在没想到威风没有耍成，却是被周程给灭了威风，她那里还有脸呆下去？ 周小兰扭头就想走。 周程走过去就给了她两巴掌。 周小兰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周程，“你竟然敢打我？”扬起手来还想还手，周程冷笑一声，“你试试能不能走出这个院子？” 周小兰看到她这个冰冷的目光，还有这里全部都是向着周程的人，她就怂了，算她走运！下次自己要是再看到她一定要把这两巴掌还回来，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打过自己耳光呢！ “真够不要脸的！呸！还不快滚！”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不歪，这样的女人谁会要？” “等着当老姑婆吧！” “认识了几个混混还真以为自己上天了呢！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大家都鄙视地看着周小兰，还有人往地上呸了几口，厌恶之情喷涌而出。 周小兰捂着脸就挤出了人群，其中还不知道被谁绊了下脚，她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周正明几人冷眼地看着她爬起来跑了出去。 大家散了之后，周程把门关好了。 周正明跟吴秀英还为刚才的事生着气。 周程从吴秀英手上抱过孩子，刚才孩子看到那个阵丈倒是没有哭，看着还挺乖的。 “爸妈，周小兰这个没脑子的，她过来闹这么一出以后有她有受的，别说那些混混可能会对她今天的事不满，就是这事一传出去，她以后找工作跟找婆家都难了。”周程劝道。 周正明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这大房从周光明身上就坏根了，教出的什么东西？现在想想当初就应该跟他们断绝了关系，我当初还以为周禄找了份卫生院的工作有出息了，以后有些什么事也指望他能帮衬些，还打算说借房子给他……都是一群白眼儿狼！有些东西就算扔了也不应该给他们！” 周程跟吴秀英对看了眼，原来当初周正明想把房子借给周禄结婚是想到这一层，周禄是找了份卫生院药房的工作，也不知道走的什么关系。现在大家意识高了点，不仅是大病去医院，就是小病也会去，这人一多，医院就得排队什么的，要是这医院有人，这看病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吴秀英听完就瞪了他一眼，“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也值得藏着掖着？” 周正明看向吴秀英有些不好意思。 吴秀英道：“现在看来，我们随军也是对的，离开这些人，眼不见心不烦。” 周正明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周程站了起来，“我去把饭菜热一热。” 这一通折腾，他们还没有吃晚饭呢，现在都差不多晚上九点了。 吃过饭，赶紧了下就去睡觉了。 洪立强说这两天会有人过来联系自己家护送去部队的。 所以这两天得把事情都收拾好。 周程睡得迷迷糊糊间被吵闹的人声给惊醒了过来，还没有听到那些声音在叫什么，她就已经闻到呛鼻的火烟味。 周程一个激灵，赶紧把儿子抱起来，在阳台外看了眼，自己厨房的方面竟然是浓烟滚滚火光隐现。 也终于听清外面有人在喊什么：着火了！ 第一百八十章 人为？ 周程一边急慌地喊着周正明跟吴秀英，一边跑着儿子赶紧往楼下赶，什么也顾不上了，楼梯灯也没有打，期间还差点摔到楼极上。 外面也传来周正明跟吴秀英慌张喊她的声音。 “姗姗！姗姗！” 声音由远到近。 周程赶紧回应着，在楼梯口，看到慌忙赶起来的周正明俩，双方俱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周正明要过来抱小鱼儿，吴秀英过来拉着周程，周程不用周正明抱孩子，一家四口跌跌撞撞地往大门口跑去。 起火的地方是厨房，厨房在房子的在边，而周程跟周正明他们的房间都在房子的右边，现在的火势还不算很大，倒是烟很大，外面有人拿锣敲着，喧哗一片。 把门打开的时候，旁边的许大志正在大门地拍着周家的大门，看到他们出来又是松了一口气，“出来了就好。” “怎么会这样？”吴秀英脸色发白，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火光声音发抖。 周正明让她跟周程一起看着小鱼儿，他马上跟大志他们这些闻讯过来的邻居一起去扑火，从邻居家提水过来，没一会儿半条街上的人都醒了过来，也是急忙拿好衣服过来帮忙，真怕火等会儿烧到其他的房子去。 出来之后周程这时候才感觉到冷，刚才慌乱间衣服也顾不上穿，这会儿只穿着件单薄的睡衣，在这冬季的深夜中瑟瑟发抖，吴秀英还好披了件外套，小鱼儿连同他的小被子一起被周程抱着，吴秀英看到女儿的样子，她赶紧道：“咱们去别人借件衣服穿吧。” 平姨回家里胡乱拿了两件棉衣出来给周程穿上。 这火扑了近一个小时才扑灭，厨房给烧了，还差点就烧上了苏圆的房间。 晚上平姨的老伴半夜起床上厕所就发现了周家起火了，就急忙把儿子老伴叫了起来，再去周家拍门叫人。 “这怎么好好就起火了？是不是厨房里在煮着什么东西没有关火，所以才着火？” “真是吓死了，这大半夜的，要是没有人发现，我怕咱们这条街都要烧了。” 灭火之后大家都还有些后怕，大家都是住在这条街上的，看向周家的时候都纷纷地问起起火原因，有些人甚至还埋怨周家用火不谨慎。 吴秀英赶紧道：“没有煮东西，什么明火都没有的，我们都睡下了，睡前都有检查的……” 大家说了几句，再看没有再起火了，就打着哈欠回家睡觉。 这时候已经近天亮了。 有人报了警，消防员过来了一趟，看到火被扑灭了，没多久也就走了。 警察倒是让人在这边调查失火原因。 这也是周家人主动提起的，家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失火呢？ 周正明每天临睡前都检查一遍厨房里的煤气跟煤那些安全情况，今晚也不例外，怎么会就着火了呢？ 要是把原因查出来，不管哪方面的原因以后都要小心注意了。 专业人员检查了一遍，排除了煤跟煤气那里，电线短路也排除了，最后警方偏向于有人故意纵火。 听到这个周程他们就是吸了一口冷气。 意外的事件还觉得是自己小心谨慎，以后注意再注意就是了，但是要是人为的话，那也太可怕了，这是要把他们全家都烧死吗？ 周家人也回了自己家。 里面还满空气的火烟味。 墙上屋里很多都被熏黑了。 小鱼儿刚才有些被吓到了，哭了半个小时，现在在周程的怀里睡了，周程看着孩子犹挂着泪珠的睡脸，那种后怕到现在还有。 真是有人纵火的话，那到底是谁？ 警方那边正在调查。 周程上了房间把衣服换了，趁小鱼儿还在睡，把家里没烧的地方收拾了下，准备出去吃早餐。 现在厨房被烧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自然是做不了早餐，而自己的早餐店在房子的左边，倒是没有被烧到，但是周程也不打算去那儿做了，打算一家人出去外面随便吃点就行了。 尽管后悔跟担忧，但是早餐也是要吃的，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其他的。 一家人都收拾了下，就出门。 平姨过来喊他们过去吃早餐，吴秀英赶紧谢过，说不用了，自己一家准备出去随便吃点。 平姨不由分说地就把吴秀英拉进屋里，嘴巴里叫着周程跟周正明，“都是左邻右舍的，有什么好客气的，反正我们也是要吃的，多做点也不是事儿，赶紧进来！” 周家人跟着她进了屋。 坐下来吃早餐的时候，平姨问起着火的事。 吴秀英把人为的猜测说了下。 平姨一家三口也是惊讶得不行，“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恶毒？竟然来家里放火，到底是什么仇，做得这么绝？” 吴秀英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得罪人的，怕是大房那边现在恨着我们呢……” 平姨一家又是诧异了，平姨看了周正明一眼，有些尴尬地道：“……应该不会吧？就算他们恨你们，也不至于做得这么绝，这是要把你们一家都烧死呢……这都是一个妈生的，不至于会……” 吴秀英想到了周小兰，“要是我们都烧死了，得好处的可是大房呢，我们的房子估计也就成了他们的，晚上那会儿周小兰不是还过来闹了一番吗？有些人为了利益，哪里还有亲情？” 平姨的丈夫也是不太相信大房敢做这样的事来，“就算你们没了，不还是还有北望吗？他们就算要房子也不会用这个手段吧？” 吴秀英因为周禄，现在一点儿也不会低估周家大房的恶毒性，“反正我已经跟警察那边说了下大房的嫌弃，最好他们都清白。” 在平姨家吃过早餐，又回了自己家。 周程跟父母商量得马上收拾东西走了，出了这样的事，现在哪里还睡得踏实？ 要真是人为的话，那些人要是看到他们还没死的话，会不会再来一次？ 周正明跟吴秀英也是同意她说的，赶紧把东西收拾，那早餐店也不打算再租了，出了着火的事，估计也没有人愿意来租，就算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查到 周程打了个电话给洪立强。也管不了在电话里面说会不会被人听到什么的。 把家里昨天晚上着火的事跟他说了，然后说：“洪大哥我们不用等部队来人了，我们打算今天就离开。” 之前洪立强跟他们说，这几天之内会有部队的人过来接人。 但是因为出了失火的事情，他们心里面都没有底。 刚才何建荣过了来，还有其他走得近的几家人也过来问候。 他们直问自己家里面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失火原因被警方那边查出来，确实是人为，是有人从厨房的窗户倒了汽油进来。 周家大房那边查过了，周小兰昨天晚上从周家二房那里出去之后就去了她一个小姐妹的家里，在她家里住了一个晚上，并没有再去接触那些混混。 那场火是凌晨三点钟多起的，周小兰一个女人照理说不会深夜过来点火，三更半夜在街上行走，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那是挺不安全的，周小兰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不敢自己一个人出来。 周家大房其他人也没有查到什么可疑。 现在虽然有警方的追查，但是在抓到那个纵火的人之前，他们哪里能睡个安稳觉？ 洪立明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弟妹，你先不要着急走，我两小时后再给你电话，在我给电话你们之前先不要走。” 周程听到他这话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她知道从部队里转业回来的洪立强是有些人脉的，特别是他有战友在省城的武警部队，要是能帮帮忙，估计也很快查出那纵火的人。 跟洪立强挂了电话之后，周程回到家，跟父母说了。 其实周程也不是打算真的走，反正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家里面是不能再住人了，对于昨天晚上的失火事还心有余悸，真怕今天晚上会再来一回，打算出去找家旅馆住一下。 两小时后洪立强打了电话过来，竟然是同意周程今天就走的想法。 “……警方那边已经查到了，是排骨华的手下做。” “那为什么？”周程很惊讶，那排骨华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子做？还是因周小兰在从中作梗？但是不应该呀，纵火是个大罪名，就算是排骨华有些人脉和手段，但是现在正风头火势的时候，他估计不会这样蠢吧？ “……北望这次的任务跟毒｜品有关，他那边估计是有所突破，所以现在好几个地方到来了一场严打，也不知道是不是北望那出有人泄了密……摸到了你们这里来了……现在警方那边追查着，他们或者不会轻举妄动，但是也有可能狗急跳墙……” 洪立强虽然说的不是很详细，但周程也听得明白，那是又惊又怕，排骨华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手段？估计他身后还有人，周程不由自主就想到了罗友亮，会是他吗？ 上次在迪厅的时候就看到他跟排骨华走在一起的，而罗友亮又是一毒枭，对于上面的严打，可能影响到他了。 这次挂了电话之后周程马上回家告诉了周正明得收拾行李马上走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离开 洪立强得到了周程要走的准许，就道：“弟妹，我过来送一送你们。” 周程觉得是不用的，其实自己一家已经麻烦他很多了，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他。 “不用的洪大哥，东西我们都收拾好了，只要买到票我们马上就走。” 省城回来容城要三个小时，所以如果真要是买到火车票的话就走了，哪里还等洪立强过来送。 洪立强却是道：“弟妹，我送你们过去，这路途遥远，要是北望知道的话，他也是不放心的。” 顾北望的部队驻扎地在l省，距离自己这里有三千多公里远，这坐火车都得坐个两三天，虽然到了那儿还要倒几趟车，但周程想，自己一家也不是都小孩，只要认识字身上有钱买票，找到那地方也是不难的。 拒绝了洪立强的建议，周程回到了家。 家里面的行李再被吴秀英检查收拾了一遍，整理出了两个皮箱，两个大蛇皮袋。 而周正明则是在厨房里准备着干粮。 在去给洪立强电话之前，他们就已经决定今天就走了。 现在听到洪立强的话，周程更是觉得，现在走，或许还能给敌对的人来个措手不及呢，估计他们也不会想到自己家说走就走的。 出了这容城，也就不是排骨华他们的地盘了，到时候他们再想过来找自己一家人麻烦，也是不那么容易了。 看到周程回来，吴秀英就叫她过去看一下有没有漏带的。 周程却是觉得行李多了，到时候自己一家带着个小孩，又要拿这么多行李，也是很不方便的。 “妈，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有些东西到了那儿再买吧。” 吴秀英摇摇头，“其实我已经减了又减，现在是天气冷，放两件棉衣已经很多了，这些厚衣服占空间，听说北望那边更冷，现在估计下雪了，咱们到了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那儿的天气，所以我也是不敢大意，这些保暖衣服一定要带上的，到了那边咱们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买也不知道方不方便，拿得了这东西一定要拿的。” 说完她脸上还有遗憾，要是拿得了她连被子也想带上呢，多带点东西，到那边也不用买这么多，这可是省不少钱呢。 周程听她这样子说，就过去看了看行李里面的东西，确实是冬天的衣服比较多，特别是小鱼儿的。 这些厚衣服也确实是占空间，没放几件就一大袋东西了。听洪立强描述，部队驻扎地比较偏远，出市区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她就想到了那里买东西也不是那么方便的，而且自己在这边买的衣服无论是款式跟质量都是很不错的，到了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回这些保暖衣服，也就同意了吴秀英的话。 周正明从厨房里出来，问起周程跟洪立强的电话内容。 周程照实说了。 吴秀英听完脸色都变了。 周程赶紧道：“妈，你别太担心，我们马上就走了，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马上避了出去。” 吴秀英勉强点了点头，说不担心是假的，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现在这么担心过。 周正明倒没有说什么，神色比之前更加冷静，跟周程道：“姗姗我去火车站买票，你去跟圆圆交待一声，秀英在家里看着孩子。” 周程答应下来，马上骑了自行车去了苏圆的厂里，跟她说了一下他们去顾北望那里。 苏圆惊讶得不行，“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周程点点头，把家里失火的事说了，“我们都怀疑是人为的，我们怕他们再一次过来搞事情所以出去避一下，你也暂时不要回我们那儿了，在厂里宿舍住吧，我们到了再给你电话。” 交待完苏圆，周程赶紧回了家。 周正明还没有回来，周程跟吴秀英再是把家里遗漏没有收拾的东西收拾好了。 没一会儿，郭晓梅过了来，她也是知道了周家失火的事，也挺担心的。 看到周程他们在收拾东西，郭晓梅问，“周程你们要去你老公那儿了吗？” 周程点头，“反正要去，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想着还是早点去好了。” 郭晓梅也跟着点头，“也是……” 周程对于她们这些熟悉的人，熟悉的朋友也是挺不舍的，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啊，有圆有缺。 吴秀英看到郭晓梅过来，倒是有些想问她铺子租不租的事，但是一想，这事情也不用问了，自家里失了火，之前有几人问过铺子的事现在都不问了，而且就算别人要租，现在自己家里也不敢租给别人吧，要是正如小北那朋友说的那样，真有人对自己家里使坏，那是不适合再租给别人铺子的，连累到了人家就不好了。 倒是郭晓梅也说了起来，“……我回去跟我公公婆婆说了说，也打电话问过我老公，他们都不赞成，我们没有那个手艺，也没有那个本事，这事真做不来……不好意思了周程……” 周程笑着摇头，“你道什么歉啊？这又不是什么事。” 郭晓梅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挺想接手过来做的，她虽然手艺不是很好，但是她亲妈有啊，自己回娘家让她妈教些日子，应该也能顶得起来的，但是她婆婆却是说，周家这着火了，挺不吉利的。 周程看到她犹豫的样子，知道她犹豫什么，但是自己店并不打算租了，所以也当是不知道。 郭晓梅坐了会儿，看到周程母女挺忙碌的，也不好意思再坐了，也想着家里没有跟过来的儿子，跟周程道了别就走了。 半个小时后周正明回来了，说是票已经买到了，买了离现在时间最早那趟火车，在两个小时候后。 这个时间也不长了，现在过去也是可以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钟了，外面的午后阳光正好，吃过午饭的人也喜欢出来晒晒太阳。 吴秀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家这时候就走，被人看到了肯定会过来问。 周正明没有她这么多心情，叫了何建荣过来，让他把自己一家拉到火车站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路程 坐上何建荣的拖拉机就往火车站去。 也没有另外跟谁说，家里的钥匙给了备份何建荣。 拖拉机的突突声想着，周家四口人坐在车厢的地板上，周程抱着小鱼儿不让他乱动，周正明就拿玩具逗着他玩，吴秀英却是看着两边倒退的街道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看到路上有熟人，她也是下意识地把头转开，有些不想熟人看到啊。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但是看到旁边丈夫跟女儿还有孙子，心里面的那些不舍与忐忑顿时也消了下去，反正一家人在一起，在哪儿都是家。 倒也不算很久，到了火车站。 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火车才到站，何建荣送他们进了候车室。 找了个地少的地方坐下，何建荣也坐下来一起等的架势。 吴秀英就道：“建荣你回去吧，不用陪我们等的。” 何建荣摇摇头，“反正我也没事。” 看他坚持，吴秀英也由他了。 周正明拿了纸笔出来跟周程研究着此次去的地方，转几次车，坐完火车再坐什么车。 何建荣凑过来一看，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不是去d省吗？怎么去l省？” 周正明把纸笔收好了，呵呵地笑，倒不知道怎么说了。 周程把何建荣拉到一边，“表哥，回来再告诉你。” 何建荣一肚子的疑问，“姗姗，你跟舅舅舅妈到底去哪儿？北望不是在d省吗？怎么你们要去l省？” “因为他现在在l省啊。” 何建荣看着她一愣，瞪大了眼睛，然后嘴巴一连串的问题，“他怎么去了那儿？他在那儿做什么？上班吗？那他的车呢？要是他去了l省，那他的车也开过去了吗？他怎么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周程笑着摇头，“这事情我们迟些再跟你说，你放心吧，我们也真的去北望那儿。” 现在顾北望接了特殊任务，为着保密性，现在还不能说他当兵的事，等自己一家人到了那边之后再跟他说吧。 何建荣心里面那叫一个惊涛骇浪，看着周程平静的模样，然后还是觉得担心，“那里这么远，听说那边还下雪的，而且好像吃馒头，跟咱们这里完全不一样，怎么就去那么远啊？你们能适应吗？” 周程赶紧安慰他，“表哥放心，我们都有准备的。” 没一会儿广播响了起来，周程一家要坐的火车到了。 吴秀英第一回坐火车有些紧张，一听到广播声就赶紧就叫周正明拿起行李过去。 周正明拿了两根扁担，他跟吴秀英两人各挑一担行李，周程抱着孩子。 吴秀英叫过周程，“姗姗，赶紧的，我看很多人都过去了，等下火车不等人。” 何建荣过来帮忙拿行李，周程让吴秀英抱孩子，自己来挑一担。 吴秀英把两人都推开了，把孩子塞到周程怀里，也催着何建荣回去。 何建荣想了想道：“我去买张火车票，跟你们一起过去。” 周家三人看了他一眼，都赶紧摆手，“你回去吧。” 周程还让他到时候跟贺加礼说一声他们走了的事。 何建荣看着他们拿着大堆的行李，抱着孩子，往检票口走去，这背影看着有种心酸的感觉，脑子里也呈现了一个念头，他们不是为了着火的事而逃难吧？ 周程他们检票上了车，这趟火车还不是直接到l省，而到邻省转车。 买的是硬卧，也是同一个车厢。 小鱼儿对于坐火车也是一种新奇，刚才没有睡午觉，现在也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周程让父母躺下来休息，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吃了东西，所以现在临近傍晚肚子还不饿。 今天也是挺冷的，大伙都穿着羽绒服，倒也不怎么冷，就算晚上睡觉也能顶得住，这还是贺加礼在服装厂里拿的批发价，比外面卖的便宜了五成有多，所以周程一家人都拿了一件。 周正明跟吴秀英虽然躺在卧铺上，但是并没有睡着，反而是说起到了l省的安排来，既然都出来了，对于未来这陌生的地方也是带着些憧憬的。 “……我们到时候估计还不能进军属楼里住，之前北望就说了，宿舍都还没有申请下来，部队怕是也没有多余的宿舍给咱们，咱们到时候真的像姗姗说那样，在部队附近找个房子租下来，等北望再做打算了。”周正明道。 吴秀英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也不知道部队那里近不近城镇，要是近的话，也方便一些。” 周程道：“应该不近吧。”听洪立强说起，那边属于偏远地区，交通不是那么方便。 周正明倒是想得开，“不近也有不近的活法，咱们过去先把房子租下来，再慢慢做打算。” 周程点头。 吴秀英就想到到了那儿之后找点什么东西做，总不能在家里坐着吧？“老周咱们到时候要不要再做早餐啊？” 周程眨眨眼，“妈，估计那边的人吃不习惯我们这边的早餐。” 吴秀英微叹，“那我跟你爸可没事做了。” “那就享清福啊。”周程笑道。 吴秀英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说得轻巧，这闲下来，还挺不自在的……” 一家人东扯西扯地说了一通，晚些的时候，拿热水冲了些米糊给小鱼儿吃了，大家也就躺下来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五点二十分到了中转站，中转站这儿比容城更冷几度，看着月台外面的荒地都覆上了厚厚的白霜。 到l省的火车票要八点才到，周程提议出去火车票附近吃点东西再上车。 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就在候车室这儿坐了半个小时才出去找吃的，六点的时候才零星看到几个卖早餐的小滩。 吃过早餐之后，再次踏上了火车。 早上睡够了的小鱼儿看到又坐上了车，又开始兴奋了，周程真怕他吵到别人，忙拿玩具出来给他玩，耐心跟他玩着玩具车游戏，他倒是没有到处乱跑。 车厢里还有一个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也是在吵吵闹闹，好在现在是白天，大家都没在睡觉。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生病 吵闹倒也忍得过去，但是孩子扯着嗓子哭，时间一长周程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显然孩子的父母也受不了了，大声地呵斥哭闹的儿子，那孩子看着两三岁的样子，对于父母的呵斥那是完全不听。 然后那对夫妻骂着骂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却是吵了起来，两人互相指责，说对方没有把孩子看好，弄得孩子有些不舒服。 中午，周程拿了杯子去装了热水，准备给孩子冲米糊，过来之前，吴秀英他们都担心小鱼儿坐这么久的车不能吃上他能吃的东西，就想到了用蒸熟烘干再磨成粉来给小鱼儿冲米糊喝，里面还放了熟淮山粉。 等周程回到车厢的时候，看到自家的小鱼儿跟对面那对孩子玩得正欢，车厢里也不再哭闹不止了。 吴秀英小声地跟她说：“小孩子只有跟小孩子玩才不闹，对面那对孩子看到小鱼儿拿着玩具也想玩，小鱼儿正好也想跟他们玩，就让他们玩玩吧，这车坐这么久，我真怕他不肯呢。” 周程点点头，看了对面的床铺一眼，小鱼儿正在跟那边的两个孩子玩玩具玩得正欢，偶尔还夹杂着咯咯的笑声。 冲好米糊把他跑过来的时候还不肯呢。 边上的女人就笑道：“你边让他在这儿玩边喂他吧。” 周程笑笑，“我怕他弄脏了你这儿的床。”把孩子抱离了她的卧铺，孩子也不适宜一边让他玩一边喂，这对消化不好。 吃过东西之后，周程就拘着他在自己的卧铺上睡觉，倒是对面的孩子过来拉小鱼儿过去玩。 这对小姐弟大的不过三四岁，小的两三岁，穿着小棉袄，脸上沾着干掉的鼻涕，小的那个脸上还红扑扑的，姐弟俩看到周程的时候有几分怯生生的。 周程温声地跟这对小姐弟说：“小弟弟要睡觉了，等他睡醒了再跟你们玩好不好？你们也回去睡觉吧，玩一会儿再玩。” 说完看到这对孩子还不走，他们的父母也不叫回去，周程就从行李袋里掏了把糖果出来递给他们，让他们回去睡觉，他们拿着糖果这才走了。 周程拿热水给小鱼儿擦了脸跟手，就哄他躺下来睡觉。 吴秀英跟对面的那女人说：“我看你家小的那个好像不舒服是吗？” 对面的女人嗓门很大，“可不是嘛，现在天气这么冷一不小心就着凉，他爸昨晚抱他出来的时候没有穿够衣服，想来是冷着了……不过一点点流鼻涕，没关系的。” 吴秀英看着那小男孩子脸颊呈着不正常的红晕，她对此比较有经验，“你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那女人伸手去抚孩子的额头，过了会儿就道：“也不是很烫，没事没事，我们这儿有药呢，吃点东西再给他吃点药就没事了。” 听她这样子说，吴秀英也就点点头，收回了目光。 小鱼儿因为想玩不肯睡，周程就不让他起来。 吴秀英跟周正明了躺在自己的卧铺上装睡，给孙子做模板。 因为这调皮蛋，周程那是没个安稳觉睡，中午他不肯睡，只能跟他玩，晚上想睡的时候又在闹，闹了好久才肯睡。 半夜又是闹起来，周程跟父母都醒了，亮起手电筒去看孩子的情况，开始以为他是变了玩境睡不习惯，或者是想半夜起床喝奶，却是看到他满脸通红。 吴秀英马上探手过去摸他额头，惊道：“这孩子发烧了。” 坐车最怕孩子这样了。 周程把孩子抱了起来，他正闭着眼睛，哼哼哧哧地哭，小脸呈着不正常的红，看着他挺难受的。 她看向吴秀英，紧张道：“妈，怎么办啊？” 吴秀英让周正明去湿块毛巾过来给孩子敷着，自己给孩子喂了点温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车子还没有到站，又没有药……多给点水他喝，等会儿问问车上有没有人有药……” 这时候是凌晨四点多，同车厢的人听到他们这边的声响，嘀咕了两句，翻过身又睡了。 吴秀英很犹豫啊，她看了看对面的一家四口，不知道要不要叫醒那位女同志，白天的时候听说她有药。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的小孩也哭了起来。 “哎哟，怎么又发烧了？” “你不是给他吃了药吗？” “就是啊，明明给药吃了，怎么看起来比刚才还烫？” “肯定是这药不行啊！” “那怎么办？” 吴秀英听着对面那对夫妻的对话，顿时熄了借药的想法。 小鱼儿哭了会儿又睡了过去，但是温度还是没有降。 周程也不敢睡了，就坐了起来看着他，他就睡一会儿又醒一会儿，总之看着就是很难受的样子，吴秀英也是睡不着，跟周程说着，在这车上要煮点什么东西吃都不行，只能让小鱼儿多喝水，看看会不会好点。 等天亮的时候，车厢里也亮了起来。 对面的那孩子也是没有退烧，一直哭闹不休。 问了火车上的工作人员拿了点药，但是周程觉得不太放心就胡乱给孩子吃药。 就听孩子的父母商量着，是不是等下个站的时候就下车给孩子去看病。 周程听着也跟周正明吴秀英商量。 吴秀英看向周正明问着他的意见。 周正明看着还是满脸的通红的孙子点了点头。 中午的时候在一个叫叶城的地方停了，周程一家人在这儿下了车，对面的那对夫妻也下了车。 两家人下车的时候，那夫妻还提议一起去找医院看，“我叫陈汉，我媳妇儿李春，我们本来要去l省的，现在这孩子病了，就下车给他看看，我看你们好像也是，不如我们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周程他们对于这座城市也是完全陌生，但看着他们也是陌生，倒也没有一起不一起的，要是碰上也就一起了。 在里面问了人，人家却是说医院在市区里面，坐公交车也要半个小时呢。 出了站，发现外面正下着雪，白茫茫一片。 吴秀英惊呼道：“哎哟，这下雪了。” 在他们容城很少看到雪，就算下雪也不会很厚。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又来 这边的气温也明显比容城低多了，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多套多件衣服，好在衣服带够了。 坐公交车问了好些才找到了医院，这叶城也不大，跟县城差不多，这医院也只有这么一间，给孩子进去挂了号，感冒引起的扁桃体发炎。 开了些药回去吃，周程他们就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小鱼儿精神恹恹的，眼睛里就算不哭也是包着一包泪花，眼圈还红红的，流着鼻涕，偶而间还有两声咳，总是要哭。 这个情况，看着也不适宜再去坐车。 现在从这叶城坐车到l省的话近十个小时的路程，在车上不方便，空气又不流通，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也不能及时找到办法解决，而且小孩子不舒服哭闹这是难免的，这样子吵着别人也是不好。 所以周程跟父母商量了下，先去找间旅馆坐两天，等孩子好些再坐车。 从医院里出来又碰上了在车上的那对夫妻，听他们的意思是继续去坐车去l省。 知道周程他们去找旅馆住倒是劝了两句。 吴秀英笑着摇头，“没事儿，我在这儿呆两天，也不是很赶时间。” 因为不太清楚这边，所以也不走远，在医院的附近找了家旅馆开了两间房，就安顿好，吴秀英就去借了厨房，给小鱼儿熬些粥。 到了晚上的时候，过来旅馆开房的人却是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些人没开到房，吴秀英出去一打听，原来去往l省的有一个路段有雪崩，而且天气预告说今明天会有暴风雪，暂停了去l省的火车，中午去l省那趟火车也回来了。 所以现在很多赶着回l省过年的务工人员都暂停在叶城这边落脚，等火车那恢复运行才走。很多没有住到房间的人还在大堂里呆着。 吴秀英从旅馆厨房里拿着粥回房的时候又碰上了那对夫妻。 “婶子真是巧，你们也住这里啊。”那个叫李春的女人挺热情地跟吴秀英打了个招呼。 吴秀英点点头，“这里近医院，我们打算等孩子好些再走。” “唉，现在暴风雪弄得这火车也开不了，我们也得过来开个房，这边的旅馆不多，大家都挤到这里来，我们走得慢些，过来的时候都没有房间了，婶子你们开了几间房啊？”李春问道。 吴秀英看到她怀里的孩子，情况也是跟小鱼儿差不多，说道：“我们开了两间。” 李春听着眼睛就是一亮，“那婶子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让一间给我们？现在走不了，我们也想像你们这样，找个落脚的地方，让孩子休息一下。” 吴秀英想着自己一家人挤在一间房里还行，周程的房间里有两张双人床，挤一挤还是可以的，也就点了点头，想着还能省下一间房的钱呢，本来她开始的时候就想开一间房算了，但是女儿说开两间，现在也算是如自己的愿了。 把房间让给了李春一家四口。 周程跟周正明听到吴秀英把房间让给别人也没有说什么，自己一家人挤在一块也行，也没必要多占一间房了。 喂小鱼儿吃了点东西，吃了药，他们大人也要出去吃饭了。 旅馆里有个食堂，在这边住的人几乎都在这边吃饭。 食堂这边也是很挤，这边有热汤有粥，现在天气这么冷，有碗热腾腾的东西吃，别提多舒服了。 所以到了这边的时候打饭都排了一个长长的队伍，而且人声吵杂。 排队的时候又碰上了那个陈汉，也在给孩子打粥，还说了两句话，陈汉打了粥之后没有在食堂里吃，拿回了房间里给妻儿。 排队用了十来分钟，吃过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却是惊到了。 房间里两个皮箱跟两个蛇皮袋都不见了。 周程赶紧跟周正明找了一圈，这明显是被人翻过的房间！ 又遭小偷了！ 这叫什么事？他们出去的时候明明门是锁好的，这吃饭只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周正明出去叫旅馆里的人过来。 吴秀英气得眼都红了，除了钱跟存折贴身放着，皮箱里的衣服还有干粮全都没有了。 “咱们家今年都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太岁，一年遭两回小偷，真是气死了。” 旅馆的人过来看了下，也是一头懵，说旅馆里还是第一回出了这样的情况。 因为暴风雪的原因，这旅馆挤满了人，这房间外面也是人来人往的，到底是谁进去偷了东西还真不知道。 旅馆老板让员工去其他房间里查看还有没有人不见了东西，这一问还真问出了一个房间，也是不见了东西。 老板在大堂里把人集合在一块，大声说道：“有两个房间被偷了，要是谁拿了，请放回去，没少东西的话也就不追究了，要是不还的话，我们旅馆就要报警了。” 这话说完之后，大家吵闹纷纷，但是没有人出来承认。 有人出来说，既然是旅馆里面的人偷的，就搜好了。 这是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 一直吵到十点也没有结果，最后旅馆还是报警。 在旅馆里面没有找到失窃的东西，大家猜着，那小偷拿东西走了。 周程一家在这个情况下只能自认倒霉了。 陈汉他们过来安慰了一翻。 吴秀英觉得自家行李被偷，旅馆也是有责任。 扯皮了一翻，因为看到周程他们不是本地人，旅馆只免了两天的住宿费。 吴秀英觉得在这儿住一天就算了，明天就走，真怕晚上再来一个小偷。 其实在旅馆里不算没有小偷，也觉得带着孩子是非常地不方便，这人多不说，吃饭也挺差的，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没有暖气，挺冷的。 好在小鱼儿吃了药之后烧退了点，第二天看着精神了些。 只是周程跟父母都没有睡好，大家都在一个房间里，晚上小鱼儿经常哭闹，大伙因为担心都没有睡，这也是周程开始的时候开两个房间的原因，吵着一个人好过吵着三个人。 在旅馆呆到第二天下午，小鱼儿感冒还没有好全，烧是退了，去l省的火车也恢复正常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落脚 周程赶紧去买了火车票。 买了些吃的就赶上火车。 陈汉他们也是一起。 因为一起去买票的，买了的票也是同一个车厢里。 上车这时候也是聊了起来，陈汉他们是l省人，他们年初的时候南下打工，现在年尾了就坐车回家过年。 然后他们也问起周程一家来，知道他们过来投亲，倒是挺热情的，问到他们具体的地方，笑道：“我们离得也不远呢，同一个镇上，也真是巧了。” 吴秀英听着也高兴，“哎哟，那真是太好了，你们那边怎么样？挺好的吧？” 也是有意打听起那个地方来，到时候也好准备准备。 李春道：“我们那边的人还挺好的，就是穷了些，镇里面没什么东西买，挺不方便的，我们每次回来都要在市里买一大堆东西回去。你们到时候住哪里呢？是住在你亲戚那里还是自己租房子？要是住在镇上还好说，要是住在村里面的话，有些地方还可能还没有电灯呢。” 吴秀英听着就跟周正明对视了一眼，连电灯也没有的话，那真的是太不方便了。 李春的两夫妻对周程他们一家四口好奇极了，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看着就是城里的，却是这样拖家带口的带着一大堆的行李去投亲，还来他们老家这么偏远的地方，是不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你们怎么过这边来投亲了？我们这边冬天很冷，在我们镇上大多数都没有暖气，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真是难熬，有时候用水也用不上，水龙头都被冻住了，你们是哪里人？” “我女婿在部队里面当兵，他过年就没假回来，我们就打算过来跟他一起过年。”吴秀英说道，“你们那里附近是不是有一个军营啊？” 心里面想着，到时候就跟他们一起过去，那就不怕找不到地方了。 “哎哟，原来你们还是军属啊。” 听到吴秀英这样子说，李春更是笑开了，而且也八卦起来，“对呀我们那边有一个军营，听说挺大的，不过那里我们没有去过。要是你们在军营里住的话那还挺不错的，听说他们当兵的福利很不错，有另外安排住宿的地方，每个月还发粮油这些。对了，你们的女婿是当什么？” 吴秀英摇摇头，“我们还不知道呢。” 顾北望的军衔还真不知道。 问了一些他们当地的风土人情，了解到他们这边都是农牧业多。陈汉跟李春的父母都在当地务农养羊。 说了半天话，也睡了半天，l省就到了，早上六点钟到的站。 从省城这边到军营驻扎地那边的县城还要坐五个小时的大巴车，到了省城那边又要坐拖拉机或者牛车一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在车上的时候，小鱼儿也是因为不舒服，又变成了没有精神的样子，咳嗽流鼻涕，加上鼻塞根本就睡不着。 下车了之后，陈汉夫妻就叫上他们一起坐大巴车回去。 周程父母商量过，自己一家还是先不过去，因为行李被偷了现在连一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而且去到了那里，也不知道住哪里。先在省站这边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你们不跟我们过去吗？”李春惊讶地问。 “我们先不过去，孩子还没有好，我们想着这边看病也方便一些。” “哎呀，你们不知道吧，军营里面也有卫生站，在里面看也行啊。” 知道是知道，但是里面有没有地方住不知道呀。 “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买呢，你也知道我们的东西被偷了，我怕去到那里没有什么东西买。” “正好我们也有东西要买呢，你们还不认识这边地方吧，不如我们一起去逛一下。”陈汉道。 这对周家人来说是最好不过了，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就像在叶城的时候，因为听到他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都不怎么把你看在眼里。 要是有人带着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陈汉夫妻出来工作也有三年了，每年回来的时候都会在省城这边买点东西回去，倒是也挺熟悉的。 知道周程他们衣服被偷了，就带着他们去买衣服。 尽管不是在商场里，但是这里的衣服也很贵啊，而且款式也不怎么好看。 一件羽绒服上百块，比容城那边贵了一半。 吴秀英咂舌，有些舍不得买了。 陈汉就说：“我们这边有种棉花，很多人都是自己扯布做衣服，没多少人出来买这些成衣，我们也是觉得很贵，根本就买不起。” 因为两边都带着孩子，而且两边的孩子还是不舒服，都没怎么逛，就分开了，陈汉他们还有另外的东西要买，比如说年货那些。 周程跟父母按照陈汉提供的路线再逛了几条街，衣服虽然是贵，但是还是要买，现在他们连一件换洗的贴身衣服也没有了。 三个大人就另外买了一套，从贴身衣裤到毛衣再到外套，很贵的羽绒服不买了，只买棉衣，那小鱼儿就买了三套，特别是裤子买了五条，因为怕它尿湿了没得换。 对于掏钱的吴秀英那叫一个肉疼，一下子就不见了三四百，就单单是买衣服的。 买了衣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就打算去找个地方住。 吴秀英对住旅馆还有些心理阴影，不太想住了。 周程看向周正明道：“爸我们租个房子怎么样？” “哎呀，怎么租房子呢？我们不是过几天就过去吗？”吴秀英觉得租房子挺费钱的，要是不住够一个月的话，那钱钱不是打水漂了吗？ “反正现在北望还没有回来，我们过去了也没有用啊？还不知道住哪里呢？说不定那边连个招待所也没有，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住哪里呢。现在孩子还生着病，在有些什么事情，在这边看病也方便。”周程说道。 周正明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要是去住旅馆的话，一家四口，住一个晚上也十来块了，要是再住几天的话，那都已经上百块了，还不如租房子，这边的房子应该也不贵，住上一个月才几十块。 第一百八十七章 租房 吴秀英也是想着反正女婿还没有回来，到了镇上那边也是见不到人，还不如在这边把小鱼儿病看好再说。 只是这边人生地不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儿找房子，他们说话的口音一听就不是本地人，被人哄高价钱就不好了。 倒是在给小鱼儿买奶粉的时候碰到一位大娘，听她跟店里的老板娘扯着家常，“我儿子媳妇打电话来今年不回来过年了，你说家里我都打扫好了，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下他说不回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房子只剩下我们两个老人，这说话都有回声……这也是没良心的，说好了回来过年，又说他媳妇晕车，今年不回了……你瞧瞧这不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吗？我家老头为着这事都几天吃不香呢，看着别人家有儿有孙，有说有笑的。我们都想租一边房子出去呢，这样子也不至于那么冷清，还能挣两个钱。” 杂货店的老板娘就道：“租出去也好的，你家房子大，这么多的房间，你们两个老人家在家里确实挺冷清的，只是这房子哪里是这么好租的？咱们这边虽然有几家厂房，但是人家厂里都包住宿的，咱们这边的也真没几个人租房子。” 周程听着就想到了自己家不正是想租房子吗？ 看着说话的这位大娘爽利和善，穿着虽然不算光鲜，但是头面衣服挺干净的，也不是那种难相处的人。 这大娘听完老板娘的话也是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我们也只是这么一想，能不能找到人租还说不准呢。” “大娘，你那房子在哪儿呢？”吴秀英笑问。给小鱼儿买了两袋奶粉，刚结完账，也是没急着走，看向这位大娘。 老板娘跟那位大娘看向周程一家四口，眼睛亮了亮，“哎哟，你们这是租房子呢？” 吴秀英笑道：“是呢，我女婿在这边当兵，只是接任务还没有回来，在部队那边住着也不太方便，我们就想出来租一两个月的房子，听说这位大姐家里有空房子是吧？” 大娘已经把他们打量完了，倒也挺满意的样子，特别还听说他们有家人在这边当兵，看着也是个稳妥的，就道：“是呢，我家里有六间平房，平常有三间都没有人住，今年儿子不回来过年了，只剩下我们两个老头，这大过年的，家里面没什么人气，我们两个老的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想着要是有人租的话就把房子租出去，你放心我们家里干净整齐，家具什么都有，你们现在要是有空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看看。” 正好是一拍即合。 大娘的房子也并不远，也是市中心，交通也挺便利的，就在买奶粉的这家店里边上的巷子里进去，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她带着周程一家来到一家带院子的平房那儿，里面正如她说的那样，一排有六间的平房，还带着一个宽敞的院子。 “……平常就我跟老伴两个，前几天想着我儿子回来我已经里面都打扫过了，现在天气冷，我们这儿的房间都彻了炕，晚上放几块煤进去，可暖和了……”大娘边说着边带他们进了院子里，进了院子喊了一声屋里头的老伴，告诉他带了人过来看房子。 大娘的老伴看着是个比较严肃的老人，出屋里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让大娘带客人看就好了，说完就进去了。 大娘笑着跟周程一家说：“我这老头别看平常不太爱说话，但是可喜欢热闹了，邻居的孩子过来玩，他总是变戏法一样掏几颗出来给孩子，看着别人家热热闹闹的，他挺羡慕的。” 说完带周家人去看了出租的三间房，三间房间连一块，连在一块就是一个小客厅加两个房间的规格，两个房间十平方左右，里面彻着房间一半大的炕，里面有柜子，小客厅带了个简单的桌子，还有一个储物柜子，虽然简单，但是如大娘说的那样干净明敞。 然后又看了厨房，厨房就是跟大娘他们共用，在另外一个房间，这倒是也没什么要求的，到时候锅盘瓢碗自己另外买就是了。 周程看着父母的神色，他们挺满意的。 “怎么样？还不错吧？”大娘笑问。 吴秀英笑着点头，“是挺不错的，你们一厅两房租多少钱啊？” 说起来他们家也是给别人租过房子的，租客的那一套子套路他们也是知道的，有些租客会在房子挑些不满意的地方出来，希望把租金压得便宜一些。 但是吴秀英也真是喜欢的这房子，所以也不用那一套压价套路出来。 “我看着你们也面善，也没打算收高你们的，一个月二十块怎么样？”大娘问道。 周正明跟吴秀英对视了一眼，从双方眼里看到了满意的神色。 “行啊，这价钱也适中，我们也不打算讲价了，希望我们住进来，多多照应。” 大娘更高兴了，“行，以后你们有些有什么要帮忙的或者是不懂的，过来问问我们。” 这事情说好，周正明于这事有经验主动跟大娘签了个租房合同，先租一个月，也压了一个月的租金，租满一个月要是再租的话，就按着这个价钱继续租下去。 把房子租了下来，吴秀英陪小鱼儿留下来，周程跟周正明出去买生活用品。 等晚上的时候，已经把房子整理好了，买了生活用品，也问过大娘市场在哪里，把菜也买回来了。 晚上睡在暖乎乎的炕上，周家人总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小鱼儿虽然还有些咳嗽，但是在火车的时候又是好了些。 吴秀英去药房抓了些中药回来，给小鱼儿煲水洗澡，这孩子看着就是精神多了。 在这边安顿了下来，就给洪立强何建荣他们打了个平安到达的电话。 周程还把自己这里租住的地址给洪立强说了，自己一家在这里不认识一个人，还是留个心眼好些，要是有些什么事，还有人知道他们租在这里。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来人 在这边安安稳稳地住了两天，小鱼儿的病也算是好全了。 只是外面的天气很冷，周程他们没适应过来，几乎都躲在家里，除了买菜的时候出去，其他时间都不出去，尽管是这样，周程跟吴秀英都有些感冒了。 周正明说道：“好不容易乖孙好了，又到你们了。” 周程也不在意，感觉都是出去的时候冷到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这期间外面的天气很恶劣，暴风雪也不是一两场，大家都不出门了。 吴秀英想着等天气好些出去买些年货回来，打算在这儿过年了，因为也是没几天的时间了。 还是第一次在外地过年，而且还缺了个人，所以倒是不那么隆重，就是随便买点好了。 可能是因为周程给洪立强地址的原因，一个星期后，部队上有人找到了来。 一对中年夫妻，男的军装，脸带威严，女的倒是一脸和气。 “我们是团里北望的政委跟他嫂子，知道你们过来了l省，我们就想着过来看看……” 周程看着男的身上军装肩上的杠跟星大概也就知道他的级别，正想着，这边周正明就把人请进了屋里。 大家在炕上坐下。 政委妻子高莲笑着打量过周家四口人，道：“这是北望的岳父岳母跟媳妇儿、儿子吧？” 吴秀英笑着应是，听到是顾北望的领导，而且这领导还亲自上门，她除了惊讶之外还带着几分安心。 “哎哟，没想到北望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而且他媳妇儿长得真俊！叔叔跟阿姨也年轻，他是个有福气的。”高莲很会说话，几句话间就跟周家人熟悉起来了。 政委谭威海不笑的时候是有那么几分威严，但是笑起来也是一片和善，“北望的任务比较特殊，他的家人我们有义务安顿好，半个月前，我们派了战士过去接你们过来，没想到你们先一步过来了。” 高莲也附和道：“要不是我们以前的战友发电报过来说，我们还不知道你们在这边另外租了房子呢，你们怎么没有去部队呢？那边也给你们安排了宿舍，过去大家也能照应着。” 周正明把过来时候孩子不舒服的事情说了，“其实我们也是怕没找到地方，就想在这儿住几天，等孩子好了再打算。” 高莲听着点头，“也是，孩子小，真得挺注意的。” 最后他们了解过周家人的情景之后，就问起他们要不要跟着一起回部队里。 那边人暂时安排了个宿舍出来，但是因为新的宿舍楼还没有建好，这个临时的宿舍比较小，就是一间单间。 周家人想了想，还是觉得迟些再过去，等天气没那么冷的时候。 谭政委夫妇听他们这样说倒也是没有勉强，毕竟看到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比营里的宿舍强，不用一家子挤在一个房间里。 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周程问了问顾北望的情况，“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高莲安慰道：“弟妹你不用担心，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战士，等完成任务很快就回来了，你们先在这儿住几天，等新宿舍那边分下来，或者你们想过去玩玩，我们再过来接你们。” 没有说确切时间。 周程客气地笑了笑。 他们走了之后，周程回到屋里，一家人就说起去不去部队的事来。 虽然跟谭政委他们说了暂时不过去，但吴秀英还是对部队那边挺大兴趣的。 “……也不知道那边多不多父母也一起过来随军的人？那边有食堂，不想做饭时候可以去食堂吃，也有卫生站，里面都是军属，觉悟应该也高，估计也没有那些长舌妇……只是住的地方小了，咱们四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我孙子连个转身的地方也没有了……我看还是等小北回来再说吧……”吴秀英说着。 周程也是赞成。 在这边添置了好些生活用品，被铺什么也都是新买的，收拾了一番也真的有了家的气息。 两位老人家对于炕那是非常地喜欢，他们在南方城方哪里见过炕？ 自己一家人在一块，而且在这市区，买菜什么的也方便，想做什么吃就做什么吃的，也不拘于进部队里。 再过了两天，来了一个大晴天，难得地没有下雪。 吴秀英搬了两张椅出院子里晒太阳。 小鱼儿也是难得地被放了出来，撒了欢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对于新玩环境非常地新奇。 房东梁大娘看着可爱的小鱼儿非常地稀罕，总是给他塞糖果，周程跟她说，孩子还不能吃硬糖，她才忍住。 跟房东夫妇熟悉之后，也有过几次坐在一块吃饭。 特别是团年饭的时候，大家的家人都没有齐，索性就凑在一起吃了，各做了自己家乡的特色菜放在一个桌子上一块吃了。 部队那边另外有战士送了米油肉这些过来。 没有出去窜门也没有出去走亲戚。 倒是过了个安稳清静的年。 又是过一个星期，天气好转了些，雪也下小了，周程跟父母也算是熟悉了这边的街道市场商场这边地方。 平常小鱼儿闹着出去的时候，也能认识个地方去。 吴秀英跟房东太太挺聊得来的，两人总是约着去买菜，周正明也能跟男房东下两盘象棋。 倒是周程没有个说话的人，只能带着孩子玩了。 小鱼儿这个年一过，也有一岁半了，会的词语也多了起来，走路更加稳健了，有时候周程一不留神他就跑得老远。 有一天他跑进了一个人的院子里，周程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追上去，在他刚进门就把抓了回来。 “咦你们找谁？”里面传来一道男声。 周程赶紧跟人家说了声对不起，也没有抬头去看说话的人，就抱着小鱼儿退了出去。 “我看你挺陌生的，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吧？”这个男的追着问。 周程没说话，出了门就往家里走。 “哎，你这个同志，怎么没答话就走了……” 其实这误进的人家只是离自己住的那里隔个三户人家而已，没一会儿就回了家。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军属 周程回到家，父母在房东那边的屋里还没有回来，给小鱼儿弄了些东西吃。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部队里来了人，说是正月十五营里有文艺晚会，想着他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也想他们过去热闹热闹，顺便认识认识人。 这次周程跟父母答应了下来。 立了春，天气也没有那么冷了。 部队里有车过来，正好一起过去，也省得到时候再自己过去找了。 周程跟父母都是第一次走近军营。 比他们想象中大多了。 里面分军属区、训练区、办公区等等。 高莲出来军属楼大门口接他们。 “早就想让你们过来看看了，就是想着前些天天气冷，怕冷着孩子才没叫。” 寒暄着被高莲带进了军营里。 周程跟父母被带着参观了军营里面能去的地方。 今天天气干燥无风，阳光正好。 路过射击场的时候，里头有战士正在训练。 高莲顺势就说了下顾北望在这边的事，“……北望在我们营里有个神枪手的名号，每次都能把任务完成……” 周程还是第一次听他在军营的事，这是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另一面，听着也入了神。 回到食堂里，军属们在这里帮忙搓汤圆。 今天是元宵节，照例吃汤圆的，食堂人手不够，军属自发过来帮忙。 高莲跟周程他们说：“正好很军属都在这儿，我就跟你们介绍一下。” 吴秀英顺势说道：“我们反正也没事，不如一起坐下帮忙吧。” “好啊。” “这是顾队长的家人吗？”有位圆脸微胖的军嫂问道，视线往周程这边打量。 其实不止她这样子打量，两条长桌上的军嫂也是这样打量。 三一队的顾队长年轻英伟，能力过人，军功显赫，年纪经经已经坐上正营级。 营里很多人到了一定的级别而且有爱人的战士，爱人大多数随军。 而顾队长一边一直没有动静，很多人还以为他还没有结婚呢，还有人觉得要不要给他做做媒。 前些日子听政委嫂子说顾队长的家属过了来，大家才知道顾队长已经结婚了，而且儿子都已经一岁多了。 这时候打量着周程的军嫂，均觉得眼前一亮，顾队长这媳妇儿长得真俊！ “这是二营张营长家的爱人。”高莲介绍道，然后又是应着田顺英话，“是呢，这是顾队长的爱人，儿子，跟岳父岳母。” 听到岳父岳母的时候边上有些人就面露惊讶之色，刚才很多人都以为这对年长夫妻是顾北望的父母，没想到岳父母，这还真是稀奇。 营里有一支特殊的队伍，执行的一般是非常难度很大又神秘的任务，而且危险性也很大，这种危险性不仅是对个人来说，甚至还有可能会牵连到家人，所以这支队里的军属大部分都接了过来，但是接过来的都是妻儿跟父母，但是岳父母就没有了。 就算是大流也是这样，很少说有跟岳父母住在一块的男人。 周程看到个别的惊讶神色也没有放在心上，在跟高莲的介绍下一一地笑着打过招呼。 这些汤圆没一会儿就全部搓完了，等会儿做好了就可以吃了，吃过汤圆大家都准备去看文艺晚会了。 文艺晚会安排在营里的礼堂里。 周程跟父母在食堂吃过汤圆之后就安排进了礼堂的席位上。 高莲另外有事要忙没有跟他们坐在一块。 第一百九十章 晚会 这文艺晚会主要表演战士大合唱，和其他军区过来的文工团歌舞表演。 周程跟父母坐在一块。 礼堂里的氛围很好，平常军营里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这会儿难得的文艺晚会，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看得津津有味。 周程也觉得气氛热烈 就是小鱼儿坐了会儿有些坐不住了，非要下地上玩。 周程怕他在这里面乱跑就跟父母说了声，把孩子抱了出去。 礼堂外面是一个小操场，挺空旷的。 这会儿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天色暗了下来，操场边上有几个路灯，灯光昏黄，虽然还是挺冷的，但是好在没有风，他们出来的时候穿得够，还能受得住。 但是因为里面表演的缘故，这会儿外面也不是没有人，有人还匆匆地往礼堂里面赶。 周程把孩子放在地上，小鱼儿看到陌生的环境不仅不怯，而且还特别地新奇兴奋，到处跑来跑去。 “小鱼儿慢点啊。”周程虽然没有追着他，但是看他的步伐还没有站稳就急着迈出下一步，又急又晃的样子，就忍不住喊他。 小鱼儿蹬蹬蹬地跑到了操场的另一边，这时候那边正好有几个女孩子走着过来，看到小鱼儿这个小豆丁，其中有个女孩就惊呼了一声，“哎哟，这小孩子长得真好看！你们看看！”她说着示意身边的同伴去看小鱼儿。 “是挺好看的！”其中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孩子顺着同伴的视线看了小鱼儿一眼，淡淡地应了句，“里面应该开场了，我们进去吧。” 小鱼儿看到有人看他也不怕生，反而睁着双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们，因为他也察觉出她们正说着自己。 刚才惊讶的女孩子叫杨和心，看到小鱼儿天真的模样更是觉得可爱，看到同伴走，她脚步也跟着往前迈，但扭过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孩子两眼，她扯了扯边上同伴的衣袖，说道:“哎，你看，他长得是不是有点像顾队长？” “哎哟，你不说我还不觉得，我这一说，还真是很像啊，林韵你看像不像？” 刚才说要走的女孩子就是林韵，听到她这话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去看小鱼儿，眉毛虽然淡但是已经有了眉峰，以后应该能长得剑眉吧？点漆般的眼睛，黑白分明，睁着看人显得又圆又大，已经有了高挺鼻梁形状的鼻子，肉肉的脸皮肤白皙，虎头虎脑的，五官跟神态，确实是挺像那顾队长的。 孩子这时候对她们好奇也过了，转头往回走，许是看到母亲走着过来，就咧开嘴笑了，这咧嘴一笑的模样可爱极了。 就是刚才对孩子没怎么感兴趣的林韵看着也露出了笑容。 小鱼儿扑到周程的腿上，“麻麻……”还是吐字不清。 周程把他扶住，这急急忙忙的样子真是不知道随了谁，她想着自己出来也一会儿了，怕是吴秀英他们惦记，就打算带小鱼儿再进礼堂。 “咦，你是过来探亲的军属吗？”杨和心打量着周程，边问道。 周程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林韵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程，穿着红衣的长款羽绒服，棉服皮鞋，身量估计在一米六五，不算高，身形亭亭，最让她觉得惊讶的是她的脸，五官精致秀美，皮肤雪白莹透，丝毫不见化妆品的痕迹，微微一笑的样子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仕女。 她一向自问长相出众，平常也没有哪个女的能入得她眼跟她相提并论的，但是眼前这个女的，她不得不承认长得还不赖。 周程也没在意她们打量的眼光，也没打算站在这儿任她们打量，她抱起小鱼儿就往礼堂那儿走去。 “这位嫂子你是不是顾队长的家人？”杨和心心念转动了下就问道。 周程转了转头，这位说话的女孩子穿着护士服，浓眉大眼，容貌可爱，眼里透着一股子的探知欲。 “我是顾北望的爱人。” 杨和心瞪大了眼睛，看了她怀里的小鱼儿一眼，果然道：“我就说这小孩子长得很像顾队长，原来真是他儿子。” 林韵看着周程也微微一愣。 周程朝她们点了点头，转过身走进礼堂里。 杨和心四人也走在后面，杨和心还扯了扯旁边的同事乔珍，忍不住小声地道：“之前是有听说顾队长结婚了，但是一直没有看到他媳妇儿随军，还以为是乡下来的见不得人呢……” 顾北望的队里因为特殊性，里面成家的战士媳妇儿几乎都随军了，做为队长的顾北望只是听说他结婚了，但却是没看到他媳妇儿的影。 “你这妮子，小心人家听到了！”乔珍用手肘撞了撞口无遮拦的杨和心，余光往林韵那儿看了下，示意杨和心少说两句。 杨和心也小心地看了林韵一眼，朝乔珍赫然地吐了吐舌头，倒是不敢再说了。 周程自然没有听到后面的细语，抱着儿子回到了刚才的座位。 吴秀英看到她进去，赶紧把她拉了下来，唯恐她挡住后面的人。 周程坐下的时候注意到刚才在自己后面的那几个女孩子坐在了自己的前排。 周正明把小鱼儿抱了过去，拿了颗麦芽糖给他吃。 周程视线看向台上，上面现在正表演着舞蹈穿着军装的女舞蹈员们英姿飒爽，舞步轻盈利落，又整齐，很是好看，看着就知道下了很多的功夫。 吴秀英小声地跟周程道：“上次你表演的时候我跟你爸没有过去看，是不是也跟她们一样啊？” 周程笑道：“嗯，差不多吧。” “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有个舞蹈员不小心摔下来了，从舞台上掉了下来，看到我们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在这舞台也不高，没摔到得很严重，你们这些跳舞的也是挺危险的，一个不留神就摔到了。” 周程笑着摇头，“妈，哪有你说的这么危险，这也是极少数而已。” 杨和心转了转头，看向周程，“嫂子也是文工团的？” 周程摇了遥头。。 杨和心笑了笑转过了头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兴趣 看完演出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小鱼儿靠在周正明的肩膀上睡得正香，周程拿过他的小被子给他披上。 周程跟父母打算在镇上招待所住一个晚上。 高莲说给他们腾了一间宿舍出来。 周程婉拒了，觉得挺不方便的，因为现在新建的宿舍楼还没有完工，所以这现在的宿舍其实挺紧张的，就连顾北望平常也是跟单身战士一个宿舍。 边上的田顺英就问：“队里不是说分了一间宿舍出来给顾队长吗？” 高莲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地道：“之前是有一间，但是因为北望去了接任务，现在那一间宿舍分给了医疗队那边。” 田顺英听他这样子说，也有些想起来了，“是了，好像是林医生在住。” 周程笑着摆手，“没事的，我家的这个调皮鬼挺多事的，我想还是住招待所方便一点。” 看她坚持的样子，高莲也是没有勉强。 谭政委让人把他们送到了镇上。 周程一家第二天才回到省城。 至元宵节过后，周程他们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往部队里去。 天气开始暖和了，人们出来走动也多了。 吴秀英觉得家里面三个人带一个孩子，确实是浪费，说到底还是他们俩总是没事情做，有些闲不住。 她还曾经跟周正明商量过，觉得要不要在这里开一个早餐店。 不过她的提议被周正明否决了，因为这里人的口味跟自己那边的口味完全不一样。 周程觉得他们最主要是认识的人太少了，而且这边人说话带着很浓重的本地口音，在沟通的这方面，吴秀英他们就觉得有些吃力。 周程看在心里面，就暗暗地去了解了这边的旅游景点，趁着现在没什么事，索性也带着他们出去走一下。 对于出去看一下，了解这边的风土人情跟风景特色，吴秀英跟周正明还是挺喜欢的。 其实他们两位也不过是50来岁，身体还年轻硬朗，对于一些爬山下水，他们甚至比年轻人玩得更来。 小鱼儿也正是对什么事情都好奇的年龄段，对于出去玩那是最高兴不过了。 周程看他们高兴的样子，就提议道：“我们不如买一个相机吧，就是玩的时候也能照一些好看的照片，那时候回去也能给他们看一下，就算是不给别人看，咱们过几年回想起来也有一个纪念。” 吴秀英听到她这话马上就摇头了，“别买别买，照相机很贵的，而且买这个玩意儿，每次照相的时候还要另外买菲林，菲林也不便宜啊，有这个钱还不如存下来。” “爸觉得呢？我觉得很有必要，你想，咱们一年一年地不一样，小孩子也一年一年地大了，这时间一过就过了，也只有照片能留住我们以前走过的时间，而且只是拿一部分钱出来，人家刘伯伯他就有一部照相机，之前去首都玩，照的那些照片多好看，难道你心里面不想吗？” 周正明想了想，脸上有些松动了，他的老友老刘也是一位下岗人士，下岗了之后在家里面也没有什么事做，儿女比较争气，负担不大，清闲的时候就爱出去走一下，回来的时候就爱给他们看他出去玩拍的照片。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周正明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吴秀英看到他们父女俩都这样，自己的反对也显得势单力薄，于是也同意了。 周正明得了老妻的同意，兴冲冲去第二天就去了商场那里，买了一台凤凰牌普通相机，要了220。 相机买回来了之后，他自个就非常的感兴趣，研究又练习，就是吴秀英有些心疼那些菲林，但是看到老伴高兴的样子，也就由他了。 在省城这边，还有周边的城市去了几个地方，那种截然不同的得天独厚风景，不管是对周正明还是周程来说都是非常的震撼和喜欢。 这样子出去玩几天，再回住的地方里面休息几天，一下子又过了一个月。 高莲田顺英她们出省城买东西的时候，也会顺便过来看一下周程跟父母。 但从她们的口中，顾北望还没有回来。 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新的已经建好了，房子也会很快的分下来，那时候就让他们回军属楼里住。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听到这房子快要分下来了，这对于周程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吴秀英也暗暗心喜，打听了下，到时候分下来的房子是几居室的？ 高莲看了周程一眼，笑道：“以北望的级别有比较多的可能会分到两居室。” “那是不是也有可能会分到一居室？”吴秀英挺担心这个的，因为自己全家都过来了，到时候要是房子住不过来的话，那就挺麻烦的。 高莲其实也是知道她的顾虑，想了想，“到时候上面会斟酌的考虑你们现在的情况，会尽量安排两居室。” 因为房子宿舍还是比较紧张的，尽管是军属楼建好了，但是排队的人也是很多的。 能有一间单独的宿舍已经是很不错了，很多营级级别的只是一居室而已。 但是因为顾北望队里的特殊性，上面也是优先安排他们的宿舍，还是有很大的可能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子会分到两居室。 高莲把意思透露了下来，吴秀英多少放心了一些。 等到房子分下来的时候，又是过了一个月。 真的是如愿的到了两居室，这个下次下来了之后，周程跟父母一家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周程跟父母在去了一趟部队里，去看房子的。 因为新房子虽然是装修好了，但是里面是完全没有东西的，要自己添置。 虽然是两居室的，但是里面的面积也是真的不大，估计也就60多平方，但是里面有阳台独立的洗手间，而且楼层也不高，就在四楼，也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周程跟父母看过房子之后就准备往里面添置东西。 先把刚需的那些东西给买了，比如大床柜子还有吃饭的桌椅这些。 好在这会儿手上还有一点钱，尽管是遇了两次的小偷，但是主要的钱都放在存折里，才得以幸存下来。 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在这里住多久，除了刚需的那些东西要买之外，其他电器的那一些就先不买。 很多人都分到了新房子，所以采购家具的也能在一起买，还能弄一个比较便宜的价钱。 周程在家具款式上要父母来做主，自己只在自己睡的被铺，还有窗帘那些来选自己的爱好。 忙了四五天之后，大概也像一个样子了。 吴秀英对自己一手布置出来的新房子很是满意，希望能快一点搬进来。 忙的这几天跟旁边的一些军嫂也是熟悉起来。 对于周程带着父母一起过来随军，有个别的军嫂还是挺好奇的，知道周程是独生女之后脸上虽然装出一副了然的样子，但是有些暗地里就撇了撇嘴，暗暗地为顾北望可惜。当然了她们还不知道，在容城那边，很多人都是把顾北望认作周家的上门女婿。 本来周程他们还没有过来的时候，顾北望因为战功还有比较出色的外表颇为受人关注，现在更是因为他岳父母都过来随军的事更加的引人注目。 这一天，新房子整理得也就差不多了，周程跟父母就准备回省城把东西收拾一下，把省城那边的房子退了，然后搬到这里来。 最后在新房子门口贴对联的时候发现没有胶水，秀英就去了旁边的军嫂家里借。 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妈是不是没有借到胶水呀？”周程瞧着她的脸色，就有些纳闷，就算是没有借到胶水，也不应该是这个脸色啊。 “不是没有借到，是我没有去借。”说着就叹了一口气。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秀英看了闺女一眼，想了想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周程求助的看向了父亲，“爸，你快点帮我问问你老婆，她到底怎么了。” 吴秀英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很多时候能不计较就不计较，就拿自己家里跟周家大房来说，在周禄偷东西之前，还能跟大房那里维持着亲戚的关系，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她不计较，现在看她这个神色，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有什么话是不能跟孩子说的？”周正明接收到了闺女的话，就跟妻子说道。 吴秀英看了周程一眼，笑着摇头，“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因为没有借到胶水，我等一下再去一趟吧吧。” 周程看她不肯说，也真的不能勉强，只能道：“那我去借吧。” “旁边的你就不用去了，刚才我去过，你下楼下去看看吧。”吴秀英提醒她道。 周程点了点头，抱过儿子就下楼了。 等周程走了之后，周正明又问起妻子，“珊珊走了，你的话能说了吧？” 吴秀英看着他又是叹一口气，想起来刚才自己听到的那一些话，心里面挺不平静的，“……我刚才去了旁边的那一家，只是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里面讨论的声音……其中也说了我们家里的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个意思还是让人挺多想的，说咱们竟然跟着女儿过来随军……” 她话里的意思，周正明听明白了，自己跟老伴过来随军，也真的是招了不少的闲话。 “老周，你说咱们过来这边是不是来错了？”吴秀英上十来分钟还比较期待搬到新房子来，但是这一刻却是隐隐的有些犹豫了。 “咱们家里面以前被人家说闲话，还说的少了？这一点点事算得了什么？不要胡思乱想了，咱们在这里帮帮姗姗带孩子。” 最后，吴秀英还是点了点头。 周程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的神色都已经恢复了正常，脸上就也不住的诧异，但是话还是忍住了，打算等吴秀英不在的时候，再问一下自己的老爸。。 只是等她有这个机会的时候，周正明也是跟吴秀英一个样子，什么也不肯说。 周程他们两个没有办法，想着要不要到隔壁那里打听一下？ 他们中午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周程一家再是坐车去省城。 省城这边的出租房子已经四五天没有住了。 回去的时候看到里面热闹的样子，还差点以为是走错了门口。 不仅是房东的屋里热闹，他们自己租的房间里也热闹。 第一百九十三章 退租 吴秀英还没进去就皱起了眉头。 这房子虽然不是自己所有权，但是他们可是拿钱租下来的，没道理在自己家没有同意之下房东就让人随便进去住啊。 周程抱着孩子，跟父母对视了一眼，脚步不由快了两分，也担心自己的东西被人翻动。 正想着，房东大娘就迎出来，跟吴秀英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儿子跟媳妇回来了，回来也没有个提前说一声，这一突然的，弄得我们都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她未说出来的话，周程跟父母都知道了，这是准备让自己一家退房。 “房东大娘，没来得及说就是还没有说是吧？既然我们还没有走，就把我们的房子让人随意进去，我们里面还有东西在呢，这样不太好吧？”周程忍不住就道。 房东大娘眸光闪烁，脸上带了丝心虚，毕竟这几个月，她跟吴秀英有些话是可以说得来的，说到底也是有几分感情。 “妈这是怎么啦？”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脸带精明的样子，她虽然是问房东大娘的话，但是视线却是看着周程他们，“你们这是我们家的租客是吧？现在你们回来了正好，我们家现在不方便出租了，你们把东西收拾走吧。” “就是我的儿媳妇。”房东大娘解释了说话女人的身份。 “不租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只是你们在我们还没有走之前，就让人随便进去，不知道我们的东西有没有被翻过？” “放心吧，你们的东西收起来了，没有动！”那女人撇了撇嘴。 边说着，周程跟父母走进了自己租的屋里。 屋里面摆了一个桌子，有六七个人正围着桌子吃饭。 “今天正好是我孙子生日，叫了几个亲戚朋友过来吃个饭，你们吃过饭了没有？还没吃饭的话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吧。”房东大娘说道。 周家人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就算是还没有吃，也没有什么心情坐下来吧？ 吴秀英道：“我们吃过了。” 说完就去看自己的东西，自己的那些衣服日常用品被铺那些都被收拾好了，放在一个角落里，周程跟母亲检查了一遍，没有少什么东西，倒是松了些气。但尽管是这样，被人家把东西堆在一边，心里面也是有几分不高兴的。 周正明过去看房东大娘他们谈话，谈退租的事情，他们正好也准备不租的，但是现在房东这边的态度这个样子，想着这几天的租金也是不给了吧，不过倒是还有一个月押金在他们手上，而且今天晚上还需要在这边住一天的，因为搬家还没有找到车呢。 “妈赶紧把他们的押金退了吧。”房东的儿媳妇又道，“今天晚上还有亲戚在这边住，是住不下的，让他们今天就把东西搬走。” 房东大娘有些犹豫，这一家子在自己家里住了几个月，他们的情况多多少少也知道些，他们从南方那边的城市过来，那是人生地不熟的，过来投奔的女婿还没有回来，要是这样子就把他们赶走的话，而且还拿着这么多的东西，他们又能去哪里呢？ “妈咱们已经少收他们几天的租金，已经很说得过去了，要不然他们不走的话，我们今天晚上睡哪里？别说是那些亲戚朋友了，就连我们这几母子也没有地方睡。”房东儿媳妇在一边很不耐烦地催促道。 “大娘，我们可以出去找间招待所住一个晚上，但是我们这些东西，得明天才能搬走，麻烦再放你们这里一晚。”周正明道。 “放什么放？你们还是赶紧搬走吧，我们今天摆酒，家里面的亲戚朋友的孩子都多，要是不小心把你们的东西弄坏了，或者少了，你们到时候过来要我们赔，那我们怎么赔？你们还是搬走吧，全部搬走！”房东儿媳妇不同意。 “这么突然的我们拿到哪里去？就算是让我们班也要给个时间啊，你们这不厚道啊。”吴秀英有些生气。 他们人可以去招待所里面住一个晚上，但是这么多的东西，他们在这里住了有三个多月了，添置的生活用跟衣服被铺满满当当的也挺多的，这些东西怎么拿？ “这……”房东大娘去看儿媳妇的脸色，这个儿媳妇在自己家里面一向都比较强势，特别是给他们家生了两个孙子之后，现在他们难得的回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尽量就顺着她的意了。 倒是房东的儿子，想要答应下来，让他们把东西放在这里一个晚上，但是他才说了两个字，就被他老婆给打断了，还被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小声的嘀咕了句，“是不是看到人家漂亮就迷昏了头？” 周程觉得也是算了吧，搬就搬，就多是多走几趟，把东西都拉到招所里去。 房东儿子也却是看到周程长得好看，有些不忍心，不过被媳妇这样子一说，也不敢再开口了，转身就进了屋里。 周程让父母在家里面把东西再规整一下，自己就出去找招待所。 自己租住的这个地方是属于市中心，所以到外面找招待所也比较方便，走过一条马路就有一家。 周程对比了一下，找了一家最近租房子那里的，这样子搬东西会比较近些。 拿介绍信开好了房间，就回租房子那儿。 走到那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抱着胳膊吊儿郎当的一个男人，看到周程走着过来，眼睛亮了亮，走前两步就问道：“姑娘，听说老梁家的儿媳妇儿子他们回来了，不让你们在他们家租了是吧？我们家里面就有空房子，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周程对这个人有些印象，好像是住在前面一点的房子里，之前就来过房东这里，她听房东大娘他们叫他黑子，这黑子过来的时候就对自己住的那几间房探头探脑的，特别是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眼睛里面的不安分非常的活跃。 周程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好印象，“不用了。”说完就往租房子那里的大门走进去。 黑子跨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回去 周程直接绕过他就进了屋里。 进去跟父母说过话，就开始搬东西了。 周程把小鱼儿拿背带背在身后，手上可以拿些东西。 招待所不远，也就三十来米。 周正明再走多一趟就把东西搬完了。 然后给队里打了个电话，看看明天有没有队里的给及车出来。 谭政委答应下来，下午就叫辆车过来帮他们拉东西。 听到他的准话，周程跟父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要不是队里有回应他们真有种举目无亲之感。 而且不用在这招待所住一个晚上也算是喜出望外了。 在部队里的车来之前，周程哄小鱼儿睡了午觉。 周正明出去买了几个包子回来吃。 吴秀英也有心情跟周程说着刚才在房东家里后续的事，“……你出去找招待所的时候，那个房东儿媳妇还在嘀咕，说什么咱们真不像军人的家属，要不然都不会出来租房子，还猜着我们是不是犯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来到这边来躲。那会儿我想着我们马上就要搬了，才没有跟她吵，真是什么人呐！咱们回去之后得把被子衣服全部洗一遍才行，这样的人真怕她弄了什么脏东西进去……” 周程听着也是无语，不过好在搬出来了。 招待所这边开了房间也不要浪费，周程跟父母也眯了下眼。 睡到下午五点，小鱼儿也饿了，想着队里的车差不多要到了，先带孩子去吃点东西，省得他等会儿在车子闹起来。 这间招待所的食堂还没有开饭，周程就准备跟父母到外边找家饭店。 出到外面的时候又碰到那个黑子，他正在招待所门口探头探脑的，看到周程他们出来就凑了过来，“叔、婶子，周姑娘你们这是去哪儿呢？是不是准备找房子？” 这个人周家人看着不喜。 吴秀英直接道：“我们不找房子。” “那你们找到地方住了？”黑子又是问了一句。 “嗯。” “不知道在哪儿呢？”黑子脸上带了些不甘心，他们这么快就找到房子了？那个梁家媳妇不是说，他们应该是犯了什么事过来躲避的，这边也没有亲人可以投靠，不应该这么快就找到房子啊。自从两个月前，周程进了他家里抱孩子，他就注意上她了，自己这边外来人口较少，这么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的女人，他就想着是不是出来省城打工的乡下妹子，后来他打听到了，这户人家说是什么过来投奔当兵的亲人的。听到这个他就笑了，过来投亲的，怎么可能还自己租房子？所以他是不信的。 时间久了，他也去过几趟梁家那边，知道的更多的消息，这一家子只有两个老的，一个女的带着一个奶娃娃，一个壮年男人都没有，又不是本地人，想到这里他的歪心思就起来了。 前两天那梁家的儿子跟他媳妇回来了，他就觉得机会来了，让梁家那边把这姓周的一家子给赶走了，他们在举目无亲之下一定会尽快找房子的，他就想着到时候跟他们自己家里有空房子，还给他们算便宜一点，他们应该会答应的。 哪想道他们竟然不答应！ “不好意思，我们好像不认识。”周程拉过父母就往前走，这样的人还真当别人看不见他眼里那一抹子算计呢。 周正明跟吴秀英也不作声，脸上的神情带着冷漠，一家人往前面的饭店走去。 “哎，不认识，我们可以重新认识的啊，我家就在你们之前租的那里旁边，我之前还去过几回你们房东那儿窜门呢，你们应该对我有印象。” 这人竟然还在纠缠不休。 只是这人是这儿的本地人，而且一副不好相与的样子，除了对他无视之外，还真不能硬碰硬，毕竟还带着孩子。 “我说你们也太不识抬举了吧？我好心介绍处房子给你们，你们竟然不领情？要是你们还想在这城里呆，你们可要好好考虑清楚了，要不然我黑子不是那么好惹的。”黑子露出了副凶狠的表情。 周正明皱了皱眉头，看他拦着路的样子，就道：“这位同志，我们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你？你说帮我们找房子，可是我们真不需要，你的好意心领了。” 黑子看到周正明说得客气，愈发地得瑟起来，想着这外地人毕竟是不敢跟自己这些地头蛇作对的，摸着下巴看向周程，笑道：“不需要我这边的房子也行，那你们说说你们在哪儿租了房子？” 周程冷道：“我们准备搬到部队里去，等会儿就来人了，你可以走了吗？” “部队？”黑子一脸的不信，“美女别开玩笑了，要是去部队的话你们早就搬了，哪儿还用得着在这儿租房子，还要被人家房东赶出来。” “是不是你去问问我的前房东就知道了，我们在她那儿租的时候，他们可看过部队的人上门来。”周程道。 “这个啊，难道你们是烈属？” “你说什么？”周程瞪着他，烈属顾名思义就是烈士的家属，她这被一句话气得眼都冒火了，顾北望出去接任务，平常在家里，吴秀英都不准说些不吉利的话，很怕顾北望那边出些什么意外，虽然周程觉得有些迷信，但是现在，在这个人口中说出来，她也是气到了，真想给他个教训！ 周正明跟吴秀英也是气到了，怒瞪着他，“你给我滚！” 黑子看他们反应这么大，脸上带着猜测，“不会是真给我猜中了吧？”说着笑了两声，凑到周程这边来，“原来你还是个寡妇……” “啊……”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程一脚踢了过去，正中他正体。 “救命啊！有人当街耍流氓！”周程踢完赶紧喊了起来，她也是看到了前面开过来的军队车才动的脚，接他们的人来了。 “你！”黑子捂着下体，一时疼得还没有动作，只是眼睛像是吃人一样瞪着周程，随时要过来打人一样，只是他还没有缓过气来，就被人从后面扭住了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无意 来的是一名身穿绿色军装的年轻军人，只见他一下子就把刚才还在叫嚣着的黑人给控制住了。 黑子扭着头看到他的一身军装，知道挟制住他的是什么人了，顿时就大声喊起来，“这位同志，你不要听她胡说，我根本就没做什么！” 军人肖城手上依然紧紧地把他控制住，“到底是不是，去一趟警察局就知道了。” 周正明看他一个人，赶紧去借了一条绳子给他，“同志，你看要不要拿绳子给他绑一下？” 肖城接了过来，三两下的把这个人给捆住了，然后才对周程他们说：“我是过来接你们的肖城，是跟顾队长一个队里的，看来你们要稍等我一会儿了，我把这个人送一下警局，然后再回来接你们。” 周程跟父母赶紧点头，还真是多亏了他及时到来，要不然自己一家还在被这个人给纠缠着。 等肖城再次回来的时候，也不过是才过了半个小时，刚刚好给小鱼儿喂过了牙西，而大人们就等着肖城过来跟他一起去吃顿饭饭再走，因为现在都已经是傍晚6点多了，回到队里面都已经挺晚的了，那边的食堂应该也关门了，人家辛苦的跑一趟过来，当然得让人家吃饱肚子。 肖城过来听到他们的提议那是推辞的。 还是吴秀英道：“你是我女婿的战友，肯定亲如兄弟一样，我们也不当你是外人了，大家自己人坐下来吃顿饭也很平常的，是吧？” 说了这话之后，他才答应下来。 吃过饭就回军营。 周家人对于他过来接很是感激，肖城却是道：“队长跟战友们这次的任务我因为刚伤愈没有参加到，心里面很遗憾，现在能过来接一下你们，也算是为队里做点事了。” 周程正好想问一下顾北望有没有消息说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听他这样子说，也没再问出口。 回到部队里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但尽管是这样，依然有战友帮忙把东西搬到了楼上，还一起收拾好了再走。 一家子闲下来的时候，吴秀英就感慨，“其实这儿也挺好的，大家相处得就像兄弟姐妹一样，有点什么事儿，大家都能搭把手。” 周程笑看着她，看她不像昨天那样子愁着脸，就道：“是不是啊？那我们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这里的房子虽然小了一点，但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热情可爱的邻居！” 昨天的吴秀英虽然不说，但是在周程的多番留意之下，无意中听到她跟周正明说着这边有人对于他们过来随军说闲话的事。 周程觉得这些闲话也是事实，她就带着自己的父母过来随军又怎么了？这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但是对于父母，想到他们应该跟自己不一样的感受，就没有大咧咧地就去劝他们，所以现在看到吴秀英这个展颜的样子，心下也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说过这话之后就各自去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周程就被外面的军号声给叫醒了，醒了之后也就睡不着了，起来打算去打早餐。 虽然现在自己的家里面，锅碗瓢盆都有，就是没有食材，所以早上先到食堂那儿吃，中午买了菜回来自己再做。 她起来的时候父母也都起来了，他们也正是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没一会儿，高莲过来也是说这事，让他们先食堂里吃早餐。 之前顾北望在部队里的时候，因为是孤家寡人的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饭，索性就让自己每个月的粮油拿到食堂里去，自己就在食堂里吃。 现在他出了任务，他的家人依然是可以过去吃。 高莲解释过后，就要带他们去食堂。 周程就笑道：“嫂子，我还记得怎么去食堂呢，你就放心吧，我们能过去的。” 她知道谭政委家里还有个八岁的儿子，这会儿差不多早上7点了，人家孩子正要赶着去上学，也不知道吃过早餐了没有，高莲还特地地过来提醒自己家，而自己怎么能耽误她的时间呢？ 高莲看周程说得笃定的样子，也就答应了下来。 周程把孩子从床上叫了起来，给他穿戴好，一家人就去了食堂吃早餐，营里的早餐挺好的，有稀饭，有面条，还有馒头，还有鸡蛋，能自己选择。 食堂里打饭的刘师傅看周程是顾北望的媳妇儿打多了点面条，还在上面放了一个煎鸡蛋。 周程赶紧道：“师傅，我家里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过来吃呢，还有我孩子跟父母，您要是这样啊，我怕我家顾队长剩下的粮油两天都整没了。” 周正明在另一边的窗口排队，因为自己家里面好几个人，全让一个人打还真拿不了这么多。 刘师傅听完她的话依旧是笑眯眯的，“没事儿，那等顾队长回来的时候再补了。” 周程笑了，“那只能等他回来时候再算数了。” 说完，照常过自己的饭盒，离开了打饭窗口，让给了下一个人。 “嫂子，顾队长的父母也过来了吗？”正好周程的后面是杨和心，之前在礼堂看晚会的时候见过周程一次，也看到她身边的两位老人，看起来跟她很亲密，不像平常的那些婆媳，现在正好听见了，想着自己好朋友，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周程对她也有一点印象，这位姑娘好像对自己家的儿子很喜欢的样子，看到就忍不住要逗他，朝她摇了摇头，“我爸妈跟我一起过来。” 杨和心虽然心里面有猜测，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脸上还是露出了惊讶，“哎呀，我还真以为是顾队长父母呢。” 对于她脸上的这一种神情，周程也是见怪不怪了，也没有说什么，笑了笑，就拿着饭盒走了。 小鱼儿出来的这一些天，因为没有在家里面他特坐的那椅子，能自己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吃饭也是变少了，现在看到食堂里的人多，就总是要下来玩，完全是坐不住。 旁边有认识顾北望的人就问忍不住逗他。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八卦 小鱼儿也不怕生，只要家人在身边，只要有人逗他就笑，特别是他长得还很像顾北望，某些人还觉得，在训练场上，在顾北望身上得不到好脸的人，看到小鱼儿就好像看到了缩小版的顾北望，逗着他也觉得能出了一口“气”。 昨天接周程一家过来的肖城也在，看着小鱼儿好像还记得他一样，睁着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肖城看着可爱，一下子把他抱了起来，双手挟过他的肋下，在空中给他飞了一下，小鱼儿咯咯地笑个不停，高兴坏了。 等肖城动作停下来的时候，小鱼儿就对他变得亲呢起来，看着他就给个灿烂的笑容。 肖城看他这个可爱的样子，也没舍得放下来。 旁边有战友就笑道：“肖城看来你也要快点结婚才行了。” “怎么了？” “赶紧生一个小孩呀，到时候也不用稀罕别人家的了。”旁边的战士打趣着。 肖城没理这些人，逗了一会孩子，因为还有训练，也没在食堂里面久留。 他们这些战士人走了之后，周程把小鱼儿抱在膝上，不准他下地去玩，让他再吃了一点东西，就准备回宿舍了。 有位军嫂过来跟他们说话，“……军属楼的后面有一块地空着，大家就商量着，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把地分一分，种一些蔬菜，现在也正是种菜的好时节，弟妹你们看看有没有兴趣？要是有兴趣的话，就过去领一块地。” 在外军嫂上次在食堂搓汤圆的时候见过，丈夫好像是哪个营的副营长，她叫黄桂，30岁左右，方脸小眼，这虽然眼睛小，但是里面的热情盛也盛不下。 她的这个提议可真得合了吴秀英的意，所以一等她说完就赶紧的答应下来，“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事，要是还有空地的话，我们也不客气了，现在天气暖和，种点菜很快就能有的吃了，也不用出去买了。” “那就这样子说定了，等会儿要是有空的话，就过来喊我一声，我带你们过去。”黄桂拍着胸口，一脸的保证。 周程看着也心暖，“嫂子要是现在没事的话，来我们宿舍里坐一下？” 因为看到吴秀英那一副马上就要去菜地的样子。 家里面虽然没有什么食材，但是茶叶零食那些是有的，也不怕招待不了客人。 黄桂听着周程的话眼睛更亮了，“那行，说起来咱们的宿舍离得也不远呢，我回去看看我家的小崽子睡醒了没有，要是睡醒的了就带他过去你们那儿，你们家正好也有一个孩子，到时候也能玩在一起了。” 边说着边一起往宿舍那边走，这一个路上，黄桂依然热情地跟他们说着这边军属的事情，还没有走到半路，她就跟周程一家熟络起来了。 然后她也比较好奇地打听起周家的事来，“叔跟婶也一起过来随军吗？”正月十五周程他们过来的时候，好些人知道了顾队长的丈人跟丈母娘也一起过来了，大家那时候猜测着他们只不过过来探亲而已，但是现在这几天，看到他们一家还在这边，而且还搬进了新宿舍，置办起家当来，就多多少少地看出来了，这是顾队长媳妇儿带着父母过来随军了。 这下子很多人都挺好奇的，顾队长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队长的这个位子，听说还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这样的一个普通军人，除了累积起来的军功之外，处事能力应该也是很强的一个人。 这人年轻有为之外，还长得俊朗帅气，再是在一个特殊的队里，更是为他带来了一丝神秘感，所以有一些八卦的眼光会聚焦在他身上。 顾北望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现在他的媳妇儿把娘家那边的父母都带过来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意的。 因为很少男人在正常的情况下，是看岳父岳母住在一起的。 吴秀英笑道：“是随军啊，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肯定是她在哪儿我们也在哪儿了，女婿那边的父母都不在了，我们过来也能让他们看看孩子。” 黄桂做恍惚的神色，“原来是这样，弟妹还是独生女，那就怪不得了。” 她边说着还边忍不住拿余光打量着周程，这顾队长家的媳妇儿长得也真是好看，就算是把父母带过来，他也没有意见了。 “那你们一起过来了，家里面还有人吗？房子那不是空下来了？”黄桂又是问道。 “空着就空着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最主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别的也不论那么多了。”吴秀英笑道，在这儿住了一个晚上，还吃了一顿早餐，而且还马上有一块空地能自己种菜，让她觉得这里还真是挺好的。 “也是。”黄桂看向周程，“弟妹看着你是一个读过书有文化的人，过来了没有打算出去找一份工作？现在我们这些军嫂啊，上面会有一些工作安排，只是竞争挺大就是了，比如那些当老师的，还有在邮政局里的……” 周程现在哪里知道，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想到呢，这事情以后再看了。” 剩下的一半路程，这黄桂就好像是查户口样，全是她的问题，顾北望跟周程怎么认识的怎么结婚的也问一通。 周程对她刚开始主动过来说菜地里的事的那一点感动淡了下去，也算是有些看出来了，这人纯属是过来八卦的。 也不知道怎么就对自己一家这么八卦？就因为自己的父母过来，随军了？ 周程在一些不想回答问题，也就反问起她来。 “嫂子你跟你爱人呢，又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结婚的？我们这些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看中了就在一起，不过我觉得嫂子，你们肯定是有一段故事。” 黄桂也朝周程摆了摆手，哈哈地笑道：“我们有啥好说的，都老夫老妻了，忘得也差不多了……” 好在很快就到宿舍了，黄桂也回了她家里面去看孩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回宿舍收拾了一下，周程跟周正明准备去一趟镇上，看一下有什么菜买，而吴秀英去菜地看看，要是可以的话，连带着把地堆都整理了，要是谁家有锄头的话。 军营这边去镇上并不远，也就四五公里，没有顺路车的话，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周程给孩子戴了一顶遮阳帽，就跟父亲一起出门了。 现在已经是4月份了，天气一天一天热起来，今天的阳光正好，也有些晒。 之前过来的一两次还在镇上的招待所住过呢，所以对镇上也有些熟悉。 这个镇并不大，一个比较简陋的市场场，只有两间肉档，二间菜档，一间杂货店……一眼从街头就能看到街尾了。 家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添置的了，只是今天中午跟晚上并不打算去食堂吃了，自己买来做。 周程觉得好几天没有吃过周正明做的菜了，非常的想念。 去市场买菜的时候，看到猪肉档的旁边新鲜的宰了一只羊，周正明想买点羊肉回去煲汤，以前在家的时候，比较习惯经常煲汤，现在到了这边，倒是比较少了，今天住的那房子，是因为跟房东一个厨房，做起来也不太方便。 向肉档要了两斤羊肉，再是买了两把青菜和一些鸡蛋，加了一点调料品，就碰到了田顺英几个军嫂。 很显然她们也是过来买菜的，而且还问起周程来，“弟妹你买了啥？” 周程说了说。 田顺英就道：“弟妹，现在天气比较热，家里面没有冰箱，你们要是吃不暖的话，就放不了了。” 周程笑道：“要是你们担心我们吃不了，那你们过来我家一起吃吧。” 军婚们也笑了，开着玩笑道：“行啊，要是你们吃不完尽管来找我们……” 寒暄了两句，田顺英邀请周程一起去街头的广场看看，“那儿今天应该有挺多东西卖的，因为每到星期一，我们军营里的医疗队会在那里的广场，做雷锋义诊活动。” 周程觉得东西已经买齐了，没有什么东西要买的，也就不打算去了，谢过了田顺英的好意，就跟周正明回去。 回到军营里，也不急着上楼，绕到军属楼的后面去看吴秀英。 这时候的吴秀英正在有模有样的拿着锄头在锄地，看到周程跟丈夫，她就笑道：“老周看看我锄地的手势没有生疏吧？” 小时候的吴秀英也跟着父母去种过地，虽然几十年没有碰了，但是那种记忆还在。 小鱼儿看到吴秀英的姿势就兴奋了，要抢着下地去玩。 吴秀英赶紧让周程把孩子抱回去，“别让他过来，我怕我的锄头会碰到他。” 周程就抱着孩子回去了，周正明留了下来帮吴秀英的忙。 小鱼儿因为不能去地里玩，老大不高兴了，扁着嘴就哭起来。 周程只好先把他抱回了宿舍，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后，再下楼下去玩，军属楼的前面，有一个比较大的空地，也算得上是孩子们的活动空间了，这里有双杠，有跷跷板，还有用石头做的滑滑梯。 小鱼儿果然来了这里之后就忘记了刚才去吴秀英那儿的事，虽然今天是星期一，大一点的孩子要上学，但是还没有到上学年龄的孩子，几乎都在这儿了，挺多的在这里玩。 看到周程过来，有些认识她有些不认识，又一次互相认识了一遍。 因为有孩子，话题也绕着孩子转，没几句大家就熟悉了。 小鱼儿也终于找到了小伙伴，玩得可高兴了，快到中午的时候也不肯走。 田顺英她们回来了。 回来就给大家讲了一个消息，“……咱们营里的医疗队在镇上做义诊的时候，有人冲出来砍人，真是吓死了！” “怎么回事？”大家听着都惊讶极了，医疗队出去义诊是不收钱的呀，而且镇上离部队也近，一般人也是不敢随便就造次。 “……那人已经被咱们营里的战士控制住了，具体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说好像是吸了毒产生幻觉……” l省属于西北地区，而这边也比较近边境城市，不太稳定。 “……怎么会这样？上一段时间不是打击了一批人？那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受伤？” “有呢，林医生被砍到了肩膀，流了好多血，现在已经回到卫生站了……其他人倒没有什么，那时候因为林医生因为坐到边上，他突然冲出来躲闪不及……” “那林医生你真是运气不好，这么多人没砍到，就砍到她……”有军婚嘀咕着道。 “林医生有时候虽然是比较高傲，但是看病那方面还是挺不错的……上次我月经不调，过去找她，开了一副药就好了……”有人给林韵做着到评价。 “是就是这样子说，但是我觉得她挺冷淡的，她过来了也有一年了，我好像都没有见过她笑，上次我家的孩子肚子疼过去看，林医生给看的，我那小孩本来就怕去看医生的，到了那里又哭又闹，一点都不配合，林医生看着脸上挺不高兴的，让我把孩子哄好了之后再去找她……而且她给孩子做检查的时候，连个笑脸也没有，更别说是哄一哄孩子了……孩子本来就怕，看到她这样子就更加怕了……” 周程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你真随便听了下，不作任何感想。 只是下一秒，一位军嫂的话让她有些关注。 “……你说她没有笑，只是不对你笑而已……我看过她对顾队长笑得可灿烂了……”只是说这一句话的军嫂，注意到周程在这里也就不太敢说下去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想回 虽然这人不说了，但还是引起了有些军嫂的八卦，平常大家在部队里其实也有经常去听课提高觉悟什么的，但毕竟女人天性，有这样的八卦新鲜事儿，多少也竖起了耳朵，想再听两句。 只是知道这两下子的军嫂却是不说了，也有人从中打眼色，因为周程还在这儿呢。 “这也能拿得出来说，林医生是正常人，也不是不能笑的，不管是对谁笑那都是正常的，哪有谁跟谁的区别？”高莲正好走过，就跟大家这样道。 “也是，是我说错了。”说话的是叫金艳红的，长得温温柔柔的模样，此时脸上带着不好意思。 “那就是了，周程刚过来，什么都不知道，顾队长还没有回来，你这突然一说，那不是让周程多想嘛。”高莲的丈夫是政委，管着在场很多人的丈夫，所以大家对于她的话还是很信服的，高莲看到大家都笑着应了，自个也笑道：“顾队长还没有回来，你们可不兴欺负周程的啊。” 周程向高莲投去感激的目光，不管这事自己有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她也是不希望这闲话传到自家父母那儿去。 而顾北望，她倒是信他的。 而且军婚也不是这么容易破坏的。 大家看着天色也差不多做午饭了，有孩子的就叫过孩子，没孩子的甩甩手，就各自回家了。 田顺英跟她一起往家里走，一边说道：“弟妹你别听那金艳红说的，这个林医生平常虽然比较淡淡的，但是医术还不错，顾队长他们经常出任务，有时候也难免地会受些伤，可能比别人多接触过几次，也比别人多说几句话……” 用程看了她一眼，有些纳闷，自己脸上难道看起来一副吃醋的样子吗？ “嫂子，我没有放在心上。” 田顺英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好。” 周程楼梯口跟她分别了。 回到家里周正明他们还没有回来，周程让孩子下来玩玩具，自己去厨房里做饭。 刚把米淘下锅，周正明跟吴秀英就回来了，周正明看到周程在做饭，就过来接过手，“我来吧。” 周程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吃过饭我打算去打个电话。”周正明跟女儿聊着天，“咱们刚过来的时候打过一次电话给你表哥他们，现在都过去三个月了，我想再给他打一下，问一下家里的情况，出租房那里不知道有没有继续租着，我们过来之后，那些人不知道有没有找上门来？圆圆那孩子也有我们家的钥匙，那她有没有回家里住，要是坐在家里的话，一个女孩子也是挺不安全的，特别是出了之前的事……” 说到底周正明还是很大地不放心家里。 周程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之前虽然担心家里面，但是因为克制，忍到现在才说给电话回去，也是难为他了，自己当然是支持了，“爸，你过来这边，肯定也很想念以前的那些老朋友，早就应该打电话回去了，咱们家现在也安顿了下来，也没有别的事，不跟人聊聊天说说话，也是无聊得很。” 周正明笑着应是。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也说起这件事。 吴秀英看了丈夫一眼，也点点头，“等会儿咱们一起去，我也想跟我的以前那些老姐妹说两句话。” 军属区里面有一个小卖部，小卖部装了电话，方便军人军属往家里面打电话。 周正明跟吴秀英也知道在哪里，所以吃过饭之后，他们俩就下楼去了。 而周程带着孩子就没去，小鱼儿对于听电话那是非常的感兴趣，要是让他在场的话，肯定是不能好好的打个电话了。 带着他进房间里睡午觉。 等孩子睡着了之后，周程趁着阳台那里的太阳正好，就抱了些被子出去晒。 晒着被子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楼下，周正明吴秀英一前一后地往家里走，看着一般有些不对。 周程想着他们在打电话的过程中是不是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过来这边部队里，吴秀英还好，在这军属区里几乎全都是军嫂跟孩子，而男人们很多时候都在训练做任务，吴秀英能跟人处得过来，可周正明就有些孤单了。 等他们上来的时候，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 吴秀英却是说起林医生的事，“……好好的出去看个病就被人砍伤了，也真是……这里怎么这样不安全呀，军营近到这里都敢这样猖獗！要是找远一点的话，那还了得？”说着就有些担心。 周程就道：“妈，说不定是意外呢。” 吴秀英摆了摆手，小声地道：“不是呢，听说那是吸｜毒的，刚才我们在店里打电话的时候，听他们说的，不管这个人是什么原因，咱们以后出去也小心一点，有些什么热闹也少冲上去。” 周程嗯了声。 吴秀英又道：“建荣那小子开拖拉机开得挺好的，他嘴巴会说话，很多客人都变成了回头客……他女朋友看他还能混口饭吃，也没有再反对了，听他再过一两个月，他就准备结婚了……可惜的是，我们不能回去喝他那一杯喜酒了……” “租房子那里也挺好的，平姨两公婆帮忙收着租金我看你爸也放心……” “不过，我听你表哥说，你奶奶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以前还能扶着墙下床走两步，现在完全是瘫在床上了，吃喝拉撒都要人去侍候，大房的那一些人，有钱的时候什么都好说，没钱的话什么也指望不上，现在的这个情况，他们估计也不会尽心的去照顾老太太……” 吴秀英说完后面的那一句，看了周正明一眼，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不同意，“虽然知道这个情况，但是咱们也没有办法，咱们这里刚刚才安定下来，还有你别忘了，家里可能还有人在等着咱们回去呢，以前家里被人纵火，咱们一家四口差点就没命，你难道不担心吗？” 这时候的周程听出来了，爸这是想回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回去 不过周正明想归想，但也知道这是不理智的。所以在吴秀英说了这话之后，他也倒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过了几天，老家那边的何建荣打电话过来，说周老太太快不行了，让他们回去。 周正明跟吴秀英商量后打算他们两人回去，而周程带着孩子就不回去了，这路途遥远的。 对于周老太太，周程并没有什么祖孙之情，在她的记忆里，她是丝毫没有享受过这位祖母的温情，就连好脸色也没有一个。 但是周正明不同，那是他母亲，不管这个母亲有多偏心，但是终究是生养他的人。他回去这是一定的。 只是家里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们回去的话，会不会又引起之前那些人的注意？ 只是周程担心也没有用，当天周正明跟吴秀英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吴秀英拿了五千给周程拿着，“……之前被人偷了两次，置办了几回东西，花了两三千，再是咱们一家四口这几个月来的吃喝人情，也花了上千，都是坐吃山空，妈手头上只剩下八千块，给你跟小北留五千，剩下的我跟你爸先拿着，回去还不知道要花什么钱呢……” 周程觉得自己拿一千就好了。 吴秀英没同意，在周正明上厕所的时候，她小声地对女儿说：“这钱还是你拿着，我们回去肯定要花钱的，但是花什么钱现在还不知道，要是我们手头上宽裕，你爸又禁不住那些亲戚求的话，这钱还说不定会借出去呢，要是放在你这儿，他就是想借也借不了。” 吴秀英想得比较长远，周程看她这样子说也就答应了下来，先放在自己的存折那儿存着吧，自己之前的工资还有一点呢。 这边决定了下来，当天就收拾东西，第二天就出发了。 坐了队里的给养车去市里，再转车到省城坐火车 周程担心也没有用，只能给容城那边的何建荣再打了一次电话，到时候让他传些消息过来，也帮忙看一下周正明他们。 高莲知道周程的父母回去了，还特意过来问，“叔跟婶子怎么回去了？是因为在这儿住不惯吗？还是有人在他们面前说了什么？” 刚好周程跟父母搬过来，因为新鲜，有几个军属可能会当新鲜事地说了几下嘴，高莲担心的就是周正明他们听到了这些闲话，所以要回去。 周程摇摇头，“不是呢，是我奶奶病了，他们不放心要回去看看。” 高莲听着就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很快又是挂上了关心，“你奶奶病得不是很严重吧？” 周程反而是反过来安慰了下她，“老毛病了，老人家老了，身体就是这样。” 高莲点点头，看着她一个人带着儿子在家也是比较孤单，也怕她想家，就道：“晚上来我这儿吃饭吧，再叫几个咱们这楼的，大伙热闹热闹，我家那个今天晚上可能要加班，没那么早回来，正好咱们几个娘们说说话。” 周程也不好意思拒绝，笑着点头，“今天我这儿买了条鱼还没有做呢，正好可以提到你那儿去，也教一下我怎么做。” 高莲笑着说好。 这也是周程过来部队里第一次去别人家里做客，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早上去市场里买菜的时候看到有桃子李子各买了一斤回来，这时候也好拿着出门，家里有一条几颗青菜也一起拿了。 谭政委跟高莲的家在自己的楼上，正好对着上去的那一间，格局也是一样的。 周程去到那儿的时候，田顺英已经到了，正在厨房里帮忙。 “周程你来了，快进来。”高莲从厨房里探出了一个头，看着周程就热情地招呼道。 周程笑着应了，把小鱼儿放了下来，屋里面还有谭政委家的一双儿女，大儿子读三年级，小女儿在读了一年级，谭政委家也是运气好，小女儿出生以后没多久就进行计划生育，谭家却刚好凑了个好字。 还有一个是田顺英家的儿子，才六岁，也正是好动的时候，正在厅里跑来跑去。 小鱼儿看到有孩子的地方当然是喜欢了，下了地就要去追那小哥哥。 周程想把孩子背到背后去厨房里帮忙，田顺英就道：“弟妹你帮忙看着孩子吧，我的那个最是调皮，真怕他摔烂了嫂子家的东西，就辛苦你了。” “那行，反正放一只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周程笑道，这些小朋友只要不玩危险的东西，都由他去。 而谭家兄妹觉得吵闹，就回了房间里写作业，周程也不用看着了。 一会儿，住在二楼的江云也上来了，她是三营营长的媳妇儿，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高挑面容清秀，挺着个看起来有看起来有四五大个月大的肚子，进来逐一地打了个招呼。 高莲当然也不用她干活，让她跟周程坐着说话。 周程之前在食堂里面做汤圆的时候，也见过她一次，也只是点头认识了一下，没怎么说过话，而且江云也不是个话多的人。 周程不用追着孩子跑，就跟江云坐在沙发上，主动找了个话题跟江云说：“几个月了？气色看起来挺好的。” 江云的皮肤白里透红，让她本来三分的姿色，提升上了七分。 江云微微笑了笑，礼貌地道：“四个月了。” 周程又想了一个话题出来，江云也只是问一句答一句，其他多的一句话也不说，如此地聊了两句，两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厨房那里说准备开饭了，周程把桌子收拾了出来，把地上孩子玩的一些玩具检查起来，再是抱过小鱼儿不让他再跑来跑去了，怕拿菜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 高莲跟田顺英很快就把菜端了出来，清蒸的一条草鱼，红烧肉，鸡蛋炒韭菜，还有一个呛小白菜，也算是很丰盛了。 大伙坐了下来吃饭，边吃饭边说话，女人围了一桌，那是话题不断。 高莲：“周程跟江云的男人都去接任务，正好我们三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我们就一起吃了。” 第二百章 说话（一更） 当然了这只是高莲善意的一种借口，周程刚过来，江云大着肚子都是一个人难免孤单的时候。 周程也是知道的，对高莲笑道：“那我可是托了政委的福，过来吃顿好的。” 高莲哈哈地笑了，“哎哟，瞧瞧，真会说话。” 田顺英也笑着点头，“我也是跟周程一亲样的想法，我家今天想着有鸡蛋，连菜都没有买呢。” 倒是江云脸上淡淡的，连丝笑容都是虚无缥缈的。 但是并未阻碍其他三人的说话。 周程是新过来随军的军嫂，大伙对她了解也有限，所以饭桌上，田顺英还是对她挺好奇的，专门问她的事。 知道周程的年龄之后，田顺英那是惊讶得不行，“那你跟顾队长那是很小就结婚了？那真是青梅竹马。” 周程也觉得自己结婚早，但现在来说，情况也不糟就是了。 江云也看了一眼过来，但也是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是微微带了些惊讶。 高莲笑道：“我们那会儿也是结婚早啊，这有什么，现在也大把人是这样，看对眼的，早下手为强，要不然以后还真说不定是不是你的。” 田顺英噗嗤一声笑了，“那是。” 周程微微抿了抿嘴，对于顾北望来说，要是他不跟自己结婚，他会甘心吗？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这结婚，还真是顾北望一个大手笔。 这时候小鱼儿吃了几口就坐不住了，还是想下来玩。 周程不让他下来，但还是阻止不了。 高莲就提议道：“要不你先不管他了，你自个吃饱了，等会儿再装些饭去喂他，小孩子是这样的，哪里能坐得住？” 她说这话的时候，田顺英的儿子也是不想吃饭想去看电视，田顺英索性也不管了，让他自个去玩。 “咱们军营里有幼儿园，里边的老师都是我们这些军嫂，放在里面也放心，周程你家的这个再大一点估计也能放进去了。”田顺英说道。 周程没管住儿子，而且因为在外面也不好对他采取强烈措施，也如高莲说的那样不管他了，自己吃饱了再说，看来自己家里也是有必要再做一张儿童椅了。 对于幼儿园的提议，周程觉得还是有些早了，小鱼儿现在还不能自己独立解决大小便，有自己自己带着都挺烦的，要是交给别人来带，还真有些担心别人更烦。 吃过饭之后，周程帮忙收拾了碗筷，也打下手帮忙洗了。她自个带了些水果过来，顺便也切了些拿出来给大伙吃。 高莲嗔了周程一眼，“这上下楼的，上来吃饭还拿这么多东西过来？你也太客气了。” 周程笑着摇头，伸手拿了个李子，“是嫂子你客气了，我拿上来自己没吃吗？” 高莲也笑着摇摇头。 再坐了会儿，高莲说起林韵的事，“咱们明天要是有空的话过去看看她吧，林医生伤得挺严重的，虽说她有同事照顾着，但是毕竟一个人在这里，身边也没个亲人，同事忙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顾上她，我们要是没事的话，就过来看看，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林医生平常虽然严肃了些，但是医术是挺不错的，做事也认真负责。” 田顺英看了周程一眼，“我是没有问题的，白天送了小岩去幼儿园，我也没有别的事。” 周程想了想道：“我怕小鱼儿过去闹着林医生休息，我就不过去了，嫂子到时候帮我带点东西过去，要是还有什么事要搭把手的，也尽管告诉我一声。” 江云也道：“我也不过去了。” 高莲点点头，“你们都不方便，不用去的，到时候提些东西过去，咱们就凑一凑好了。” 说了这事之后，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因为都有孩子，得回家里安顿孩子，所以也就散了。 周程抱过小鱼儿下楼，江云跟田顺英也一块，她们有一段楼梯是一样的呢。 没走两步，江云就哎哟一声，周程正好走在她身后就问她怎么了。 江云脚步慢了下来，过了会儿才道：“没事。” 周程看她真没事的样子，也就不管她了，自个也抱着孩子，下楼梯也是慢慢地走。江云给人的感觉挺淡的，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别人提到她的时候才说一两句，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周程也没有多大感想。 四楼到了，周程跟两人道别，抱着孩子进了家。 田顺英的儿子小岩也非要跟着进来玩，他母亲不给他去，他就闹起来。 有点看得出来，田顺英家的儿子有些被宠坏了，一副小霸王的性子，一不随他的意就大闹。 田顺英不好意思地跟周程道：“这孩子估计也是想看看弟弟家里的布置，弟妹要是还没休息，让他看一下，我马上就把他拉走。” 周程哪里会拒绝，都走到家门口了。 田顺英得到周程的同意顺口也喊了江云一声，“弟妹咱们进去年看顾队长家里怎么样？” 江云摇摇头，“不了，嫂子我点累，就先回去了。”说完就慢慢下楼了。 田顺英跟着周程进了家里。 小鱼儿这下又兴奋了，赶紧把自己的玩具拿出来，周程想阻止都不够快。 这孩子一玩起来，那小岩小朋友还想走吗？ 果然，小岩一进来看到小鱼儿的玩具小车，顿时眼睛就亮了。 田顺英倒是参观着周程家里的布置，并加以点评，“周程你家里收拾挺好的，窗帘颜色选得好，要是当时我看到你家这窗帘，我肯定也会买这种。” 周程给她倒了杯水，“我们也没有什么讲究，随便买的，要是嫂子喜欢的话，我告诉你卖窗帘的地方，等你下回换窗帘的时候去买。” 田顺英笑了，拉她坐下来，“算了算了，窗帘哪里是那么容易破的？没用个十年八年都换不了。不用给我倒水了，我坐坐就走了，哎你沙发挺软的，坐着舒服，不过你家儿子小，就怕是尿到上面了，到时候难清洁。” 周程被她拉着坐了下来，笑道：“没事，这不渗水的。” 这新房子买的是皮沙发，也是考虑到小鱼儿在上面尿了的问题。 第二百零一章 莫名（二更） “那还行。”田顺英点点头，看过孩子在一边正玩着玩具玩得一脸的认真，她也不忍心现在就把孩子拉走，就扯了个话题出来，“弟妹你觉得江云这人怎么样？” 对于江云的印象，周程也没有说不上不好的，虽然她对人挺冷淡的，但也是挺有礼貌的，嘴里面回道：“挺好的啊。” 田顺英道：“好是好，只是有些太清冷了，她过来也有差不一多一年了，没见她跟哪个军嫂说到一块的。她跟他男人也是这样，冷冷淡淡的，见了面也没个笑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夫妻呢。可能她们这些大城市里来的，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 “各有各的性格罢。”周程也不愿意讲人家的是非，看着边上的两个孩子竟然抢起玩具来了，小鱼儿因为人小抢不过小岩就哭了，小岩不仅抢玩具还打人，周程过去把小鱼儿抱了过来，跟小岩道：“小岩不可以打人的哦，要玩什么就跟阿姨说。” 田顺英也是气得打了小岩一下，“弟弟还小，你怎么打人了？你这做哥哥的也不懂得让一下弟弟。” 小岩看田顺英打他，他也还手，力气比田顺英还大。 田顺英被打痛了，哎哟了声，“你这个鼻小子，造反了是吧？连亲妈也打？” “臭娘们，叫你先打我的？”小岩也反驳道。 周程看着就有些目瞪口呆，这孩子也是被宠得没边了。 田顺英顿时觉得没面子，拉过小岩就往外走，“回去，阿姨跟弟弟要休息了。弟妹不好意思了，我带这臭小子先回去了。” 周程也没留她，点了点头，也客气了句，“以后再过来玩。” 小岩刚被打再起又被拉着走肯定是不愿意的，死活不肯走，田顺英就拖着他出去，小岩那是拳打脚踢打啊，“我不走！我不走！” “你再不听话，我让你老子过来了！”田顺英边威协边拉着他往外走。 好不容易他们才走了，周程去关门的时候就松了一口气，最怕是熊孩子了。 第二天，高莲她们去医院那儿看望林韵，周程在家里没什么事，抱着孩子下楼去前面的空地上玩。 这会儿是早上，孩子也挺多的，大人们在边上拉着家常，会走会跑的孩子们就自己玩。 小鱼儿还比较小，而且喜欢凑到大孩子堆里玩，很多大孩子不喜欢比自己年龄小的孩子玩的，周程也是视线不离自己孩子。 边上的军嫂说着过市里有一家商场在搞活动，里面的一些商品很是优惠，她们正准备约上一起去看看。 金艳红看着旁边的周程也顺便邀她一块。 周程觉得自己没什么东西要买的，就道：“谢谢了啊，家里也没有什么要买的，我就不去了。” 金艳红她们也没有勉强。 倒是一旁有军嫂说到镇上的初中在招一名音乐老师，在场的有几位有些意动。 “这当老师的好是好，只是这音符都不认识一个，这怎么当啊？” “你不知道，现在初中音乐老师也差不多是摆设一样，我听我女儿说，初中功课多，很多时候音乐跟美术这些课都会被其他课给霸占了。” “说是这样子说，但是总不能一节课也不让上吧？所以这音符什么的也是要会点的。” “算了算了，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会那玩意儿，说了也是白说。” 周程也是听过一耳朵算了，就算自己想出去找些事情做，但是因为带着孩子，那是哪儿也去不了。 正想着，小鱼儿那儿因为看到大孩子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他也要追着去玩，不小心被一个孩子撞到，摔在了地上，后脑勺却是因为磕到了颗石子，顿时流血了。 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周程赶紧冲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摸到他脑袋上的血，也不知道他伤得多重，吓得手都抖了。 “赶紧把他送到医院里去！”边上有军嫂提醒着周程。 周程也是想到这个，赶紧抱着孩子就往部队里头的卫生站跑去。 在等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看孩子哇得惨兮兮的脸，周程心疼极了，也抱怨自己没有把孩子看好。 “伤口不大，缝两针，打个破伤风就行了。”医生说道。 周程当然是配合着医生的话，全程都是她抱着孩子，并安抚着孩子的情绪，看着医生的打针缝针的动作，她手心也是冒出了汗，孩子哭得什么似的。 卫生站这里给孩子开了个病床，打完针之后观察孩子的情况。 病床正好开在了林韵的旁边，这会儿的高莲她们也不在，估计是回去了。 床房里只有林韵跟小鱼儿这两个病人，此时的林韵穿着病服，头发整整齐齐地绑着，躺在床上，脸色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变得苍白，不过她模样好看，此时更添几分楚楚。 周程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点了下头就收回了目光，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也就不开口了。 倒是林韵看到小鱼儿头上包着纱布的样子，问了周程一句，“他这是怎么碰到的？” 周程：“玩的时候不小心摔到石子上。” 林韵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没把他看住？” 周程有些纳闷她的语气，感觉怪怪的，回道：“是我反应慢了……” 只是周程还没有说完林韵就打断了她的话，“肯定是你的错了，我跟顾队长也得上两句话，也多说两句，他现在在外面接任务，家里就靠你了，要是这家的后方安稳，他怎么能安心地在外边做事？” 周程看着她愣了一下，这严厉的语气，听着就像是顾北望的长辈一样，她不由更加的纳闷，这林韵看着年轻也不大，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长得好，医术听说也不错，是首都那边过来的部队医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顾北望比较要好，竟然给第一回正式见面的自己说这样的话？ 周程一时没有说话。 林韵看着她这个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带着不快，不过好在没有再说什么了。 周程看着也不打算回应了，感觉到这人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没必要去回应她。 小鱼儿这会儿也哭累了，挂着泪珠睡了过去。 第二百零二章 梦话（三更） 周程拿手帕给小鱼儿擦了眼泪，想着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孩子也还没有吃东西呢，她想着是不是先抱孩子回家，做点东西给他吃了再过来？ 因为卫生站也是在部队，离军属也不远，这回家观察应该也不耽搁。 等护士进来的时候，让她帮忙问问医生。 医生亲自过来了一趟，让她再等一会儿，因为药效还没有起作用，一会儿没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回去了。 周程点了点头。 医生跟她说完话之后就去看林韵的情况。 “郝医生，林医生看着要发烧了。”观察着林韵情况的一名护士说道。 医生检查了下林韵的伤口，没有看到渗血水的情况，让护士在这边留意着林韵，自个就出去准备治疗方案。 这名护士，周程之前也是见过的，就是在元宵节晚会上逗小鱼儿玩的杨和心。 刚才也是她给小鱼儿打的针，她对于小鱼儿的受伤也是一脸心疼的样子。 不过她没有像林韵那样子，对着自己是一顿的数落，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周程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这会儿小鱼儿睡着睡着又哼哼起来，还在半梦半醒中，估计是因为头上的麻药渐渐消失了，感觉到头上疼，扁着嘴又要哭起来，手脚还挥舞着，周程捉过他的手，轻轻地晃着，赶紧安抚。 “小鱼儿这样看着就可怜。”杨和心忍不住又是感叹了一句。 周程也是深有同感，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最怕就是在医院里头看到认识的人……”杨和心嘀咕着就看了旁边在发着烧睡了的林韵。 这倒是，周程能理解她的心情。 “……北望……北望……” 周程以为自己幻听了，等这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从林韵嘴巴里面发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杨和心也愣住了，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尴尬地看了周程一眼，“林、医生她这是烧糊涂了……”说完忙俯过身去叫林韵，“韵姐、韵姐？” 林韵没有回应，嘴巴里还在嘀嘀咕咕着说着什么。 杨和心也不敢动她，把声音再加大了了分，这会儿林韵醒了，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泯茫然地看着杨和心，好像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是谁，这模样看起来娇弱极了。 “韵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杨和心轻声问。 林韵好一会儿才道：“我这是发烧了？” “是啊，你刚才还说糊话来了……” “我说什么了？”林韵看着她的脸色不对，就赶紧的问道。 “……”杨和心不敢往周程这会儿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倒是说啊。”林韵看着她这个神色更加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正好这时候，医生再次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护士，推着个小推车过来，上面放了药物跟针水。 医生让杨和心帮林韵打点滴。 杨和心有些心绪不宁，让另外一名护士去打。 而周程这边可以回去了，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直接着小鱼儿就往外走。 走到卫生站门口的时候，杨和心追了出来，“嫂子等一下。” 周程站住脚，转了转身，“怎么了？” 杨和心跑到她跟前来，“嫂子，刚才、刚才那，韵姐说的那些糊话，你别放在心里，她真的是烧糊涂了，她、她以前，不是，是顾队长以前受过伤，是韵姐帮忙看的病，他们认识，也能说上两句话，不过也只是一般战友间的关系，嫂子你千万不要多想。” 周程转回身，“我知道了。” 杨和心纠结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是多想了呢？还是没多想呢？ 周程也不打算跟她在这儿讨论这个问题，“我先回去了。” 杨和心失神地点点头，“……小鱼儿有些什么问题，嫂子就赶紧带他过来……” 周程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周程也没空想其他的事情，把孩子放了下来，衣服也不敢给他换了，帮弄醒他，让他趴着睡，自个给他淘些米熬粥。 刚把锅架在煤气灶上，屋门就被敲响了。 周程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高莲跟田顺英。 “听说小鱼儿磕破了脑袋，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周程小声道：“缝了针，现在睡着了。” 小鱼儿放在房间里睡，高莲跟田顺英进去看了眼，轻手轻脚地出来，也是跟杨和心一样的心疼表情，“可怜见的，孩子真是一时看不到位都不行。” “可不是，你家这个也是个好动的，坐不住，跟我那个一样就爱跑，以前我家那个也是摔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还不长记性……”田顺英说道，“我还说，初中那儿有个音乐老师的名额让你去试试呢，你儿子可以放到幼儿园里去，现在看来……” “你也真是，还说这个。”高莲嗔了田顺英一眼，转而跟周程道：“弟妹看看你这儿要买些什么菜，我等会儿出去顺便给你买回来。” 周程道：“不用了嫂子，家里面还有鸡蛋和青菜，现在孩子只能喝粥，其他的还不能吃。” 说了两句话，周程想起林韵说梦话的事，“两位嫂子你们今天早上过去看了林医生是吧？” “是啊，我们过去的时候她也清醒着，坐了会儿放下东西就回来了。”田顺英回道，心里面却在想，要不是高莲拉着，这林医生那副冷淡的样子，她真不想过去，真是跟江云都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妈生的。 “她当时是清醒着的啊？”周程听她这样子说就微微松了口气，她真怕林韵向刚才那样说些梦话被人听到了，在部队里的名声比外面的更甚，不管这林韵是不是对顾北望别有心思，这话一传出去，就不容易控制了。 “嗯，清醒的，还让我们不用过去看她，她都挺好的，我看着她脸色虽然差了些，但是说话那边倒是挺坚强的，弟妹怎么问起林医生来了？”高莲问道。 “没有，就是小鱼儿在那边作观察的时候正好跟她一个床房。”周程解释道。 第二百零三章 利诱（四更） 卫生站那边，杨和心跟周程说完话之后就回了林韵所在的病房里，刚才她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医生在后面叫她等会儿还要回来观察林韵的情况，所以她还得回来。 林韵是个比较敏感、疑心比较重的人，刚才杨和心的反应她是看在眼里的，那神色很是不正常，肯定是自己在睡着之后出了什么事。 等杨和心回来之后，林韵倒也没有直接问，只是说：“和心，我记得你是文艺兵转医护的是吧？当时跟你一块进部队的人很多都有了好前程，除了自身努力之外，估计也很多人找到了门路，有些提了干，有些嫁了高干子弟，就算是转业的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边交通不便，局势不稳，工资补贴不及其他的军区……我说，你也不想一直呆在这里偏远的地方吧？” 杨和心抬抬头，神色微动，“韵姐你想说什么？” “和心，我想说，的咱们一同处事也有大半年了，平常也是姐妹一样的关系，你要是有想法了，我可以帮帮你。”林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杨和心也看向她，林韵是从首都那边过来的，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听她平常的作派，家境应该是比较优越的，说不定在军中还有人脉，自己之前跟其他的同事在私下讨论过，这林韵特意从首都那边过来这偏远地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现在听她这样子说，杨和心心念微动，搬了张椅子坐在了林韵的床边，“韵姐我能有什么想的，家里以前是希望我学医当医生的，只是我学艺不到家，后来才当了护士，虽然护士也很不错，但是毕竟还是侍候人的活儿……” 林韵神色微冷，“和心，你都说了，学艺不到家了，你不会是想当医生吧？” 杨和心忙笑道：“哪里敢想啊，正如韵姐你说的，谁不想大城市里发展啊？在大城市里，就算是买件衣服那也比在这儿的好看。”过来这边，本也不是她意愿，当时只不过不够人家心思活络，所以自己才成了来这里的倒霉鬼，这会她可是学精一点了。 林韵这才转和了下脸色，“行，等九月份的考核过了，我给你推荐。” 杨和心一脸的感激，“那谢谢韵姐了。” 林韵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杨和心知道她提的是什么，刚才那一套子的机锋里，她也是猜到了，所以才故意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 “韵姐你刚才睡着的时候说梦话了。” “说什么梦话？”林韵看着她的神色就是一惊，她平常很少生病，好像也没有似过有说梦话的经历，她能说什么梦话？ “你、你喊顾队长的名字……”杨和心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把字一一吐了出来，里面也是隐着一股子的探究。 林韵脸色微变，不过马上否认了，“和心，你在开什么玩笑？还是你听错了，我怎么可能叫一个男人的名字？” “是真的，而且顾队长的媳妇儿也听见了。”杨和心可由不得她否认。 “什么？那个叫周程的也听到了？”这下，林韵有些坐不住了，但是想到眼前的杨和心，硬是把股子的不甘压了下去，而且道：“和心，估计是去年咱们去省军区那边学习，碰上劫车党，后来多亏了顾队长他们经过把种们救了，刚才不知道怎么的，我好像又做了那样的梦，这一受伤又好像回到了当时害怕的情景，你也知道的，当时我们都被人追着连带车掉了山坡上，当时我们远远看到顾队长他们过来，我们就一直喊他们，顾队长走在前面，我们看到的第一个也是他，所以喊他了……刚才我睡着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喊了他的名字？”说着林韵微皱眉头，一脸郁闷的样子。 杨和心一直打量着她神色的，看她这样子，心底里却是不怎么信的，但是明面上还是点了点头，“韵姐我是信你说的，只是顾队长媳妇儿那儿，不知道她会不会误会？” 想到周程，林韵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了，“她那儿不用管了，这事情她比我更担心呢。”这事情也是关系到她男人的前途呢，难道她不担心？ 杨和心哦了声，看了她一眼，想着刚才周程的态度，也看不出什么，要是她等顾队长回来大闹一场的话，再或是因为这事而对顾队长疑神疑鬼的，那他们的家可不是不稳定了吗？要是这样的话，林韵再有这样的心思，那她不是可以趁机而入了？ 也不知道林韵是不是这样的心思？杨和心暗暗地想。 两人各怀鬼胎地说了会儿话，也就在林韵要休息才散了。 高莲跟田顺英走了之后。 周程把家务做了，孩子还没有醒之前她自个随便吃了点东西。 好像这才有空想那个林医生的事。 林韵不可否认地也是大美女一枚，更有一股清冷的气质，估计这也是男人比较想要征服的一种气质。 她跟顾北望是什么关系，那还得等顾北望本人回来才知道。 前世她跟顾北望的误会很深，也一直觉得他是为了责任才跟自己结婚的，根本不知道他心里面倒底有没有自己。 到了今世，还是去年的那短短一个月相处，才知道些他的心意，但是两人的感情刚冰释又是接连地遇上事情，两人说到底也没有真正地开诚布公，或许说真正相处的时间太短了，还直接地跨进了父母的角色，从中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之前那什么爱情转移到亲情上…… 顾北望没有回来，周程就觉得不踏实。 一会儿小鱼儿醒了，周程摒除了刚才的胡思乱想，耐心地哄着孩子吃了东西。 到了下午没那么疼的时候，小鱼儿又想出去玩了，但是周程哪里能让他出去？只能拿了玩具出来，自个跟他玩。 等小鱼儿第三天好些了，周程就抱着他下了楼的小卖铺，给家里打电话，估计父母他们应该已经到家了。 第二百零四章 不回（五更） 电话还是打到自己家街口的小卖铺，等店老板去叫周正明他们过来的时候再打一次过去。 吴秀英过来接的电话。 “平安到家了。” 吴秀英语气倒没有什么，还能听出来她挺高兴的。 那种回到了熟悉的家乡，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爸去了你奶奶那儿，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你担心这边，我跟你爸会打理好的，你带好我孙子就行了。” 周程放下心来，也没敢说小鱼儿磕破脑袋的事，也怕他们担心。 “对了，加礼那小子回来了，知道你不在容城，他都不知道多惊讶，还直问你的详细在哪儿，他还想过来过来呢。” 这下周程也挺惊讶的，“他过来干嘛？” “他顺便做生意啊，也想过去看看你，这回他回来，看着赚了些钱，那服装生意也渐渐地走上稳定了，还说你投资在他那儿的钱也赚了，还不知道怎么拿给你呢……还是你给他打个电话吧……他买了一台传呼机，号码也告诉我了，你记一下……” 周程把贺加礼的电话号码记了下来，觉得也只能给他个电话了，自己一家之前突然间就走了，而且还是被人纵火之后才走的，谁都会想到自己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逃走的，要是亲近一点的人，就难免很担心了，贺加礼就是其中一个。 “我知道了。妈，大房还没有跟排骨华的人牵扯在一起了？” 之前周小兰还真以为是捡到宝了一样，缠着排骨华的人，不知道人家只是利用他们而已。 “没了，排骨下面的好些人被抓了进去，大房哪里还敢凑上去？” “那就好，那你跟爸要多注意，睡觉的时候要检查一遍家里的门窗，好好吃饭，不要累着了，奶奶的事了了，你们就回来吧，你看，你跟老周才走几天而已，我就想你们想得不行了。”后面那两句，周程小女儿一样撒着娇。 吴秀英呵呵笑道：“再说吧。” 周程一惊，“什么意思？你跟我爸不想回来了？” 吴秀英笑道：“要是这边没什么事，我们就不过你们那儿了，等小北回来，你们好好处，我们两老不在那儿，你们还能自在些。” 周程觉得一种受伤的感觉，他们真是舍得抛下自己这个女儿了？她幽怨道：“妈你跟老周也太不厚道了吧？竟然抛下我？难道你们不想你的乖孙还有乖女儿了吗？” 吴秀英道：“姗姗，我不跟你说了，有人来喊我了，我得去一趟大房那边，就这样了啊，有空的时候咱们再说。”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程拿着忙音的电话筒真是好不感慨，明明几天前才一趟作战，现在竟成了自己一个人？ 要是顾北望不跟她一条心的话，她上哪儿诉苦去？ “弟妹，这是打电话呢？” 正想着，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周程转过头来看到了金艳红，就笑道：“我打完了，嫂子你要打是吧？”本来她还想打个电话给贺加礼的，但是看着金艳红那亮晶晶的眸光，也就熄了这个念头。 “不，我过来买包盐。” 周程交了电话费，从小卖部走出来。 金艳红在后面追了上来，壮似跟她一起回去的样子，她边随意地问道：“弟妹，你是不是给家里打电话？说真情叔跟婶子应该也到家了是吧？” 周程点点头，脸上微带着疑问，“到家了，嫂子是不是找我什么事？” 金艳红抻手把耳边的撩到耳朵后，有些不自在地道：“哪呢，正好走在一块，就想跟你说说话。” 周程有点不明白她好像对自己特别地感兴趣，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吸引到她的？看着她的面相也不像那种专门说人是非八卦的人啊？因为她端的一脸温柔贤惠模样。 “嫂子不好意思啊，我正好想走快一点呢，这太阳有些晒，我这孩子怕晒到头。”周程对她歉意地笑了笑。 金艳红却也是加快了脚步，还是跟她一块，“弟妹，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当说？” 周程看着她眼底的那一抹八卦意味，心下恍然，“嫂子要是不应当的话，我看还是不要说了，我没事的。” “哎，弟妹，其实是这样的，我上回说的那事也不是随便说的……那个，林医生不是受伤了吗？你有没有去看她？”金艳红那是完全不受周程的回绝意愿，还是说了出来。 “没去呢，我带着孩子，而且跟那林医生也说不上认识。” “我们好些人都过去了，还说没看到你，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不去也是好的，那林医生也不太接受我们的好意一样，你过去的话，她应该更加不高兴……”后面那一句像反应过来说错话，就赶紧停住。 周程也当是没听出来，“嗯。”看着到了楼梯口，就跟她道别了。 金艳红看着她走上了楼，脸上颇为遗憾的样子，想着部队里幼儿园幼师名额，又是叹了一口气。 周程回到家里，高莲过来找她，说到部队里头的幼儿园招幼师，问她有没有兴趣，她自个挺推荐的，“正好你家小鱼儿也可以上幼儿园那儿玩，自己也能看得到，部队里想着，尽管是幼儿园，不用学什么知识，但是平常一些哄孩子的喝喝跳跳也要的，这些年纪大的军嫂也做不来，我想着你年轻，而且也是北望的媳妇儿，我第一个就过来问你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周程感谢道：“谢谢嫂子第一个想着我，只是我要辜负嫂子的一片好意了，我这孩子还真是生手来着，小鱼儿一岁前都是我父母带着，前几个月也是跟他们一起带的，现在他们回去了，我都有些手忙脚乱了，要是应对那么多的孩子，我真应付不过来。” 这也是她的真心话，她很难想象自己对着这一群孩子是什么情况？之前带五六岁的孩子跳舞还行，因为年龄段大些，也是女孩子，会乖些，还会觉得很可爱，但是现在这些都是两岁到六岁的孩子，也正是好奇好动的时候，不被禁锢的灵魂啊。 第二百零五章 婚礼（给月票三十加更） 婉拒了高莲的提议，高莲倒也没有说什么，她这么一说也是考虑到她年轻，又一个人带着孩子，父母跟丈夫都不在，也是担心她胡思乱想。 不过她没答应，高莲也是理解，毕竟带着一个孩子，也不缺那份收入。 高莲从周程这儿走了之后，金艳红就找到了她家里去。 周程第二天给贺加礼那边打了电话。 一接通电话，那边就是贺加礼比较肃然的语气，“姗姗，你现在在哪儿？” 周程好奇地问，“我妈他们没有跟你说吗？” “叔叔阿姨说得含糊，姗姗我跟你都多少年朋友了？你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一声不吭地就跑去了外省？”贺加礼有些生气的样子。 周程默了下，“加礼，现在我爸妈回了容城那边，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帮我留意一下排骨华那边的情况，我们之前之所以走，是因为我们猜想是他的手下过来纵的火……我现在在这边挺好的，等的过段时间我再告诉你……你别担心了，不是坏事，是好事来着，只是现在有些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还需要保密来着。” 等顾北望这次的任务完成，她再跟贺加礼说，默默内疚了下，贺加礼是她最好的朋友了，要是可能她也是不想对朋友有所保留。 过了好一会儿，贺加礼才闷声道：“你自己觉得好就好，你在那边要是有什么委屈，就打电话回来。” “好。” 之后，贺加礼跟她说起投资分红的事，“给你汇过去吧？” “先放在你那儿，你要是用得上就先用，我要钱花的时候再拿。”周程想着现在也是汇钱也是麻烦。 “嗯那行，多的我先帮你存起来。” 再是说到服装上的事，周程也没什么帮得到他的，觉得他可以去广省那边看看情况，那边的服装厂多，价格跟款式都非常喜人。 “我也是有这个打算，等过段时间去。” 周程看他有计划也就不多说了。 两人再说了会儿话，最后贺加礼提了下李悦的事。 周程现在是真的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你可以不说他的。” “好吧，我也挺不想说的。” 看到有人过来要用电话，周程跟贺加礼说了下就挂了电话。 小鱼儿的头养了半个月才总算好了。 周程也没别的事，就专门照顾他了。 回医院拆线的时候，看到林韵也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因为那个梦话，周程对这个林韵那是全然没有好印象，所以见了她，也当是不认识。 林韵也是如此。 五一前，周正明那边给了电话过来，周老太太的身后事已经料理完了，他跟吴秀英也就打算过来l省了，在家里重新把早餐店拾起来，还有他说，他的照相技术有了长进，迟些有空就带吴秀英出去走走。 听他的意思，那颗想要找美景拍照的心无处安放了，为此，动了去旅游的想法。 这也是周程开始的初衷，让两老不要那么累，趁着还年轻就出去走走，现在看他们这样，也觉得心宽。 吴秀英过了两天偷着给周程打电话，说起上回的三千块，花剩两千了，她语气带着一股子的幽怨，“还好没有把全部的钱都放在身上，感觉前面半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年花的钱多。” 周程默默，“妈，你别担心了，我跟你女婿努力赚钱就是了，让你们旅游没有后顾之忧。” 吴秀英笑了，“乖了，不过你先别工作，等我孙子上了幼儿园再说吧，我看着过了年，两岁多也是可以去了，到时候时间空泛的话，你就在那附近看看有没有老师那些工作。” “嗯，知道了。” 很快到了五一。 这天是国际劳动节，部队里也是有节目的，像今年的元宵晚会一样会有别军区的文工团演员过来表演，另加放电影。 而且更有的是，部队里有两组新人会在当天举行婚礼。 战士们的假期时间比较少，在结婚处对象上也多是速战速决。现在的就是连回家举行婚礼的时间都没有，女方特意来军营里，就在这儿结婚了。 周程觉得新鲜，也是没有见过这部队婚礼。 高莲带头，一干军嫂帮忙准备这婚礼事宜。 布置礼堂和新人新房，再是新娘的服装化妆等事。 周程背着孩子帮忙剪喜纸，这个是新学的，上手了还挺有成就感的。 “弟妹，咱们弄完这儿，去看新娘那边看看吧？”金艳红在旁边提议道。 周程摇摇头，“那边肯定很多人，怕是挤不进去了，等会儿她们也能看啊。” 金艳红笑道：“不是呢，等会儿新郎过来接人，咱们就充当新娘的姐妹，在那儿帮忙为难一下新郎，咱们也过去热闹热闹，说起来过来随军也好几年了，好像很久都没有凑过这结婚的热闹了，到时候新郎倌会叫上营里的战士一块，那可有好戏看了，我家的那个也会过去呢。” 之前的幼儿园老师其中一个名额落在了金艳红的身上，脸上带上了自信，走路也生风，对待别人来更是多了几分明媚。 不过还是有些爱打听八卦，她的一副温柔贤惠模样那都是表象。 两位新娘子都安排在了高莲那儿，从那儿出嫁。 周程被撺缀地有些心动，只是看着一副按捺不住高兴的金艳红，她微微有些羡慕，顾北望都出去半年了，这人影儿还没有一个呢，自己就算凑上前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吧？ “弟妹，去吧去吧，多个人也多个脑子，大伙一起多想想怎么给那新郎倌出些难题，让他们不那么容易接到新娘，我家的那个就吃不得辣椒，一吃就嘴巴就肿，我看到时候是不是出个让吃辣椒的题……” 周程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这女人好可怕，要不要玩得这么大啊？这可是她的丈夫哎。 虽然在军营的婚礼也算是从简了，但是在不夸张之下，大伙还是想多扬点气氛起来热闹热闹的。 在周程还没说同意不同意之下，就被这金艳红拉着往高莲家里走。 第二百零六章 回想 周程被金艳红拉着到了高莲的家。 进到屋里面的时候已经很热闹了。 女人围观化着妆的新娘子，嘴巴里讨论个不停，小孩子挤来挤去在追逐玩耍。 两个新娘子一排地坐在一块，穿着一身红衣服，由人帮忙化着妆盘着头发，都是年轻羞涩的女孩儿。 林韵跟杨和心也在里面，正是化妆队的一员。 金艳红比较八卦，小声地问着边上的一个军嫂，“林医生怎么也在这儿？”俱她所知，这林医生最是冷淡不过了，没想到这样的热闹她也凑。 “是因为林医生会化妆，有人过去问了问她，开始的时候还担心她的手还没有好全，没想到她说用左手也可以，你看看，是不是挺好看的？” 周程也往林韵手上看了两眼，人家也不是拿受伤的一只手帮人化妆，是另一只没有受伤的左手化妆，给人描着眉，那动作那是毫不含糊，几下子的动作，其中一个新娘子的柳叶眉就出来了，把新娘子的脸显得越发地清秀温婉。 金艳红看着也是点头，“是挺不错的啊，大城市里来的就是不一样，而且还是自个不仅得好看，而且还会化妆，真的是让我们这些平凡人不知道怎么活了。” “可不是嘛，不过我说你也可以啊，人家说，人都是靠打扮出来的，咱们每顿省出一个鸡蛋，两个月就能省出支口红了。”旁边的军嫂打趣道。 金艳红哈哈地笑，“就算省出这份钱来，自己哪会弄？总不能每次弄个猴屁股一样吧？那还不如不弄呢。” 大家嘻嘻哈哈地开了趟玩笑，又把视线集中在新娘子身上，并联想到自己结婚的那会儿。 “我们那会儿哪里还有什么化妆不化妆的，把头发一盘穿件新衣服就坐上牛车就走了。” “我那会儿也差不多，借了身军装就算是臭美的了。”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场梦一样，这稀里糊涂地就嫁了……”金艳红摇着头叹息。 大家哄笑起来，“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那你还想怎么着？” 金艳红也笑道：“那可是什么也没有就嫁了，而且结婚没两天这男人就回部队了，剩下的一大堆事给我，要是当时也在部队里结婚，别说别的，就是委屈气也少受几分。” 其实很多军嫂在随军前都是家里家外的一把手，也不是能干，都是被逼出来的。 “瞧瞧你说的，还不都是一样。” “周程你那会儿跟顾队长是怎么结婚的啊？有没有穿婚纱？”金艳红把视线转移到周程身上，“你跟顾队长男才女貌地站在一块肯定就像是拍电影一样。” 他们是怎么样的？周程想了想，当时的自己没有什么结婚的心情。 婚礼的时间定得很匆忙，顾北望在对外宣称了要当周家的上门女婿之后，周正明跟吴秀英马上就把婚礼安排起来了，生怕顾北望这个女婿跑了一样。 那时候是学校才刚开学，周程一心打算复读，对于结婚这事是完全不同意的，那时候大房那边在周老太太的协助下向自己二房这边施加着压力夺房子，为着这个，周正明跟吴秀英两人差点要离婚的架势，后来在顾北望挺身而出之下答应当周家的上门女婿，为周正明吴秀英养老送终，生的孩子也跟女方姓，大房那边才没有借口再开口夺房子，但是周程跟顾北望一天没有结婚，这口头上的话那是一天都不作数的。 周程哪里能为了房子就搭上自己的婚姻？她那时候因为不能改变父母的心意，打算离家出走的，余芳还给她出主意，写封信给李锐让他着自己一起走。 周程那时候对于李锐是有点心思，但那都是藏在心底的，尽管有余芳在一旁撺缀，但她还是没能跨出那一步，反而是李锐那边传出了有女朋友的事，她更加没同意余芳的话，那也是她头一回没有听余芳的。 那是什么情景下自己答应结婚的呢？那是因为一次的误诊，那会儿周程虽然没打算写信给李锐，但是离家出走的人还是不变的，早上五点钟借着起床上厕所的架势跑了出去，那时候好像还是第一回做这事，很害怕身后有人追出来，走得有些匆忙又慌乱，快到汽站车的时候，一个没留神被一辆小轿车给撞了，脚踝受伤得比较严重。 后来的医生确诊说，就算以后好了，也不能太使力，跳舞更加是不能的了。 那时候对周程的打击可想而知，她复读都是为了继续跳舞的，现在被医生说不能跳舞了，那她复读还有什么意义？ 养了两个月，她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了，完全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过，她偷着试了下，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之下还是自己长时间没练，有些动作真的做不到以前那个水平。 学校开学了，她没去复读，周正明吴秀英顾北望的意思还是不变，她那时候想着，不能跳舞、暗恋无望、房子迫在眼前，就点头了。 婚礼很低调，主要还是周程不想这么多人知道，那时候的自己那些同学谁不是继续上学或去参加工作，哪像她这样早早就结婚了？ 穿了一身的中式旗袍，盘了个头发，请了几桌亲近一点的新朋过来见证，吃顿饭就算了。 所以这会儿周程摇摇头，“没呢，我们那会儿也是挺简单的。” 说话间，新娘子这边也弄得差不多了，大伙又是凑过头去看，然后纷纷赞扬新娘子漂亮，当然也有人说林韵好手艺的。 外面有人过来传信，说新郎那边也准备差不多了，也准备过来接新娘子了。 听到这个，大伙又是急急忙忙地商量着怎么给新郎出难题。 金艳红把她刚才跟周程说的那个想法说出来，得到大家一致的肯定，纷纷憋着笑道，“艳红你这个大公无私的精神值得赞扬，就定一个这样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金艳红带头，有好几个军嫂也说了下自家丈夫招架不住的招。 第二百零七章 回来 周程看着这一群妇女，摩拳擦掌的姿态，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这是平常积了多少的怨气？ 林韵这边已经帮忙弄好了妆容，听着大伙的商议，神情一惯的清冷。 “遗憾的是我家的支去出了任务没有回来。”有军嫂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大家又是笑，金艳红看向周程，跟刚才说话的军嫂道：“在场有人跟你一样呢，人家顾队长也没有回来。” 周程笑了笑。 要真是顾北望在这儿，她能有什么招？他那是油盐不进啊。 “……人家顾队长在这儿也没有用啊，人家可是什么任务没有接过？还能怕咱们这些小小招数？” “那可说不定，他有什么怕的，可能咱们不知道，但是他媳妇儿能不知道？” 有好几双眼睛揶揄地往周程这儿看。 周程被金艳红推了一把，她失口道：“怕老婆算不算？” 哄地一声大家又笑了起来，“周程这话说得没错，咱们刚才也真是不用费这么大的脑筋，要是他们等会儿不听话的话，晚上就不让他上床。” 林韵往周程这儿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就收了回去。 周程被倜傥地脸上一片火辣辣。 “呯呯呯！”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混杂在一片喧哗声中，“开门开门！来接新娘子了！” “来了来了。”屋里头的女人们一阵激动外加紧张，“快把门顶住，不要让他们撞进来。” “外面的人听着了，想要接新娘子，得拿出诚意来。” “啥诚意？” “嗯，我在这儿门缝里看着呢，我们外边也有姐妹把着关，一人来两根指天椒看看……” “草！新郎你上吧！” 屋里头的金艳红捂着肚子跑到门缝边上往外瞧，其实也不到什么，她往外面喊道：“陈德年你先来！” 陈德年是她男人的名字。 外面马上一道粗嗓子响起来，“金艳红你胆子肥了？快开门！” “别废话，快点啊，一人两根，要不然我们可不开门，外面的姐妹也把好关了。”金艳红忍着笑好不容易把话说全了。 几位军嫂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外面一片骂娘声，大家笑得前仰后俯。 “媳妇儿你开一下门，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威胁不成，外边有人哄起媳妇儿来。 “不行不行！别开！”屋里头的军嫂赶紧喊道。 “兄弟们吃吧，就当是经受一次魔鬼考验了……我们这些军人不怕……”那些男人们在互相打气。 屋里头的军嫂捂着嘴笑。 过了会儿，外头的几位军嫂传来这关过了的信号。 “第二关，你们试一下拿鼻子喝水……” “啥玩意儿！真当我们是青蛙呢，走了走了，不关我们的事，让新郎吧……” “你们这些人还是不是兄弟了，这个应该不难吧……” 外面响起的推诿声，屋里也是笑成一片。 周程默默地看了眼出这个主意的军嫂，真损啊！ 外头的动静很大，咳嗽声频起，然后在一片喧哗声下，外头的姐妹忍笑的声音传来，“只有三人完成，算不算过？” 军嫂们对视了一眼，三个也算是意外惊喜了，“算吧算吧，第三关听着啊。” 金艳红把两张纸往门缝下传了出去，上面是新娘对新郎以后的期待，这会儿要让新郎读出来，然后加以保证签字。 其实说白了，就是保证书。 “哪个出的主意？啥工资全交，不许家暴不许骂媳妇儿不许看其他女人一眼，每天要洗澡洗脚洗脸才能上床……”外面响起了很多带有意见的声音。 军嫂们才不管这么多，喊道：“别废话啊，快读吧！” 两个新郎磕磕绊绊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一股子的无力感。 里头的军嫂们简直要笑瘫了。 读了差不多有半个世纪那么久，总算是读完了。 “签了字给传进来！” “媳妇儿是不是你出的主意？”外头有人问道。 有军嫂回道：“那是大家的心声啊，你们啊可得多学学了，这样才能哄媳妇儿开心。” “真是坑啊，不过是接趟亲而已……”外面不知道是谁的抱怨声。 “哈哈哈！” 让俩新娘看过保证书之后，大家就让她们赶紧收好，“这可是在我们见证下的保证书呢，以后要是他有什么做不到的，尽管把这保证书拿出来作提醒……” 金艳红眼带着艳羡，“怎么我那会儿没有想到这个呢。” 有人笑她，“等会儿回去让你男人签一张也行啊。” 金艳红捌捌嘴，“现在哪里还凑效？都已经嫁过去了，人家都说老夫老妻，真是放也不生了那种，他才不管你这么多。” 她这话得到了大半军嫂的认同，“谈恋爱跟结了婚那男人是两个人格，没追到的时候那是宝，追到了就是草了。” 周程更加沉默了，羡慕那些谈过恋爱的人…… “可以了吗？再不开门，太阳都要下山了啊。”外面的男人们又嚷嚷了起来。 “怎么样？要开门吗？”本来还有两个关卡的，但是这会儿外面的那些人怨气颇大，就互问着意见。 高莲就道：“开吧，早点下去，也早点吃饭，孩子们都饿了。” “外面的人听着，我们这开门了啊，不许暴力冲进来，里边还有很多孩子呢。” “行行行！”外面一叠声地保障。 尽管是保障过了，周程还是抱着儿子往角落上站去，真怕误伤啊。 金艳红过去把门打开了。 外头的一群男人就涌了进来。 “媳妇儿我来了！”这是新郎的狼叫声。 大家都笑了，“赶紧吧，不管是不是新郎，只要有媳妇儿在这儿的都各牵上各的媳妇啊，别牵错了。” 谭政委家的屋子真的不大，有些人已经往房间里站了，这会儿屋里面起码有四五十人，真是人挤人，连新娘都得站着。 周程打算等大伙都走后跟在后面。 “哎哟，顾队长！” 周程还没寻到声音，肩膀已经被揽住了。 一抬头，就是顾北望那张笑意熏然目光炯炯的脸！周程几乎要失声叫起来。 第二百零八章 捣乱 “老婆我回来了。”顾北望的声音如磁，掩盖不住的愉悦。 这时候大伙已经往门口陆续出去了。 估计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 周程伸手往他腰间拧了把，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北望向她疵了疵牙，小声道：“等会儿再跟你说。” 说完伸手去抱小鱼儿。 小鱼儿一扭身避开了他的手，不让抱。 “他怎么了？” 周程看了他一眼，“不认识你了。” 顾北望伸手无奈地摸了下儿子的头，“也是，又半年不见了。” 他们俩跟在大众的后面也往外走。 跟他们一起在后面的还有林韵。 她跟顾北望打了声招呼，“顾队长。” 顾北望朝她点了点头，“林医生。” 周程在他们之间看了个来回，两人叫的也是职称，看着不熟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不熟，还是顾忌着自己在场？ 出了门口，还有些人还没走，因为楼梯一下子也挤不了那么多人。 金艳红看着周程出来，就朝她挤了挤眼睛，视线往顾北望那儿瞟了下，“你家的这个竟然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挺惊喜的啊。” 周程朝她笑了笑，“是挺意外的。” 金艳红往旁边的林韵惊讶道：“林医生你还没有走吗？不知道前面的新娘子还要不要你帮忙看兼妆容呢，那些小姐妹都在前头走了。” 林韵淡道：“我还有点事就不跟着过去了，化妆的时间不长，也不用怎么补妆。” 金艳红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林韵没开口了。 等前面的人陆续走了之后，周程跟顾北望也往前走，金艳红跟在他们旁边，周程看着她就纳闷道：“嫂子怎么没有跟陈连长一块走啊？” 金艳红摆了摆手，“他啊，早就走了，还不是因为吃了辣椒，那个嘴说现在还麻着呢，不管他了，他在这儿，我还怕他唠叨呢。” 周程看了顾北望一眼，不知道他有没有吃了。 顾北望朝她点了点头，“吃了。” “你没事吗？” “在这队里练出来了，没事儿。” 周程转了转头，“是吗？”他们以前在容城的时候，都不怎么吃的。 下了三楼的时候，周程跟着后面的队伍再往下，顾北望却是拉着她进自己家里。 金艳红还在后面道：“顾队长，周程你们不下去吃饭吗？” “嫂子我们等会儿再下去，进去拿点东西。”顾北望回道。 旁边有人接了下金艳红，小声地道：“人家夫妻刚团聚肯定有悄悄话要说的了。” 金艳红立马会意，暧昧地笑了。 周程注意到她们的神色，默默地当作没听见。 顾北望揽过她肩膀进了家里，周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回来过了？”要不然怎么知道这新宿舍，他应该没有钥匙吧。 “没呢，一回来就被人拉着过来接新娘，我还想叫你出来拿钥匙的，只是你在屋里头。”顾北望边说着边把门关上，另一只揽过周程的手轻握着她的肩膀，手掌的热度也都不一样了，周程微微侧身看了他一眼。 顾北望的眸光如炬，也看着她。 小鱼儿突然伸手去搬开的顾北望揽在周程肩膀的手。 顾北望：“……” 周程噗嗤一声笑了。 自从周正明跟吴秀英走了之后，小鱼儿由她一个人带，也变得很粘她，现在的顾北望对于他来说，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出去玩，她抱别的小孩子，他也是大为吃醋，过来要把人家挤开不让她抱。 顾北望回来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因为知道周程过来了随军，任务一完成他就赶着回来，身上的衣服都两三天没换了。 换了衣服的顾北望依然是一身笔挺的军装，其实在部队里几乎都是每天军装的，不管是不是上班。 周程也给小鱼儿换了身衣服，刚才在政委家里人太多，孩子又好动，他背后都出汗了。 给他换了一件米色的长袖t恤加一条黑色的长裤，今天也算是去喝喜酒了，给他也收拾了，看着他剑眉漆眼，特别地帅气。 周程往他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我家的小鱼儿真帅。” 小鱼儿知道这是表扬他的话，咧开嘴笑了，也往周程脸颊上亲了一口。 周程哎哟了声，弯起了眉眼。 不经意转头间，看到一旁站着的顾北望，颇有些艳羡地看着他们母子俩。 周程又是笑了，以为他在伤心儿子不跟他亲近，于是就跟小鱼儿道：“小鱼儿，这是爸爸啊，你忘记爸爸了吗？” 说着抱起他去顾北望那儿。 顾北望看她抱孩子过来了，也伸开了手。 小鱼儿却是又把身子一扭，到了另一边，不让他抱。 周程跟顾北望小声道：“他还不太记得你，等你跟他玩熟了，就好了。” 顾北望道：“那你让他自己下来走，别总是抱着他。” 周程不想他觉得自己娇纵孩子，就解释道：“平常都是他自己走的，刚才人多我才抱着他。” 顾北望揽过她肩膀，“嗯，就是别累到你了。” 看着小鱼儿又来捣乱，要搬顾北望的手，顾北望顿时头疼地道：“这小子现在真是长大了，这是护食吗？” 周程就笑，“你以为啊，你要是再晚个一年半载回来，连哄都不是那么好哄了。” 顾北望本来还想回来跟媳妇儿好好呆会儿的，没想到有这小子在从中捣乱，破坏了气氛。 想着下面快要开席了，也就没在家里多呆，早点吃过饭，早点上来休息更好。 周程也觉得自己一家在这儿呆得也够久了，孩子也要饿了。 婚礼是在礼堂那边举行。 对于这样的结婚仪式周程还是挺想看的。听说还有证明人，还有结婚宣言。 赶到那儿的时候，人家刚好完成仪式，正准备稳步到食堂那边去吃席。 周程颇有些遗憾。 顾北望看她这个样子，就道：“要不咱们也重新办过一次婚礼？我们那会儿太低调了。” 周程赶紧摇头，“别，孩子都这么大了，再弄这一出，人家不笑话，自己也不好意思啊。” 第二百零九章 又出 大伙走着出来，看到周程跟顾北望姗姗来迟的样子，有战友就挤眼道：“哎哟，队长真是够快的啊。” 周程反应了下也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打趣了，额头划过一串轻黑线，这些人也不看看自己跟顾北望还带着孩子呢。 在场都是成年人，多数都能听出来这人话里的揶揄，然后都笑了。 顾北望看了下这位叫易辉的手下，扯了下嘴角，“小子下回的铁人训练，你要是没有我这换衣服的迅速，你就看着办吧。” 易辉怪叫了一声，“队长不带你这样的啊。” 大家又是笑了。 指导员舒伟过来拍了拍顾北望的肩膀，“你这小子分明就是回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不过看着顺眼多了。” 旁边就有人嚷道：“能不爱干净吗？嫂子可是在这儿的呢，刚才那啥，赵光他们给媳妇儿读保证书的时候里面都写着有呢，这爱干净的男人，媳妇儿才会喜欢……队长这人脑子一向转得快……” “哈哈哈……” 大家又是一片哄笑。 几十双的眼睛往周程跟顾北望这儿看过来，眼含着打趣。 周程转了转脸，她是绝不会开口的啊。 顾北望那是巍然不动，面不改色，还笑道：“说得没错啊，别说是自己媳妇儿了，就是咱们战友间，有人顶着一身的臭汗跟你说话，你乐意？” “咱们队长都带头这么说了，大家以后也注意一点了，特别是在自己媳妇儿面前……” 金艳红凑过来艳羡地道：“周程你男人真行。” 周程小声道：“你小心被你男人听到了。” “他都不知道跑哪儿了，刚才观礼的时候都没跟我在一起。” 有人在旁边轻咳了声。 金艳红脸色就有些讪讪，咳嗽的这人赫然就是她男人。 周程转过了脸，忍了忍笑。 大伙一块去了食堂那边。 现在是下午一点多了，别说是小孩子，大人也很饿了。 食堂也是交待过了，虽然没有像外面婚宴那般丰盛，但是也特地加菜了。 大家也不分主次，坐了下来。 顾北望让小鱼儿自己也坐在椅子上，不让周程抱着。 小鱼儿看到是他的主意，非要到周程腿上坐着。 顾北望肃了下脸，“妈妈抱着你，她怎么吃饭？” 小鱼儿扁了扁嘴，转身环住周程的脖子，一副寻找安慰的样子。 看他这个样子，顾北望眉心跳了跳，只不过半年不见，这小子完全成另一个样！ 周程赶紧劝道：“你别凶他，你刚回来，他还不太熟悉你呢，等以后熟了，你再跟他这样说。” 顾北望微叹了一口气，“姗姗，你别太宠他了。” 周程挑了挑眉，不承认啊，“我没太宠他，只是让你循序渐进而已。” “那你跟他说，让他自己坐在椅子上吃饭。” 周程哄了下小鱼儿，让他乖乖地坐上了椅子上，跟他好好说话时，这孩子还是挺听话的。 边上有人就笑道：“孩子都是这样的，都喜欢让人哄着赞扬着，要是严厉对他，他还不听呢。” “一味地哄就变成溺爱了，这对孩子也不好。”林韵淡道。 也是坐下来之后，周程才发现自己竟然跟林韵一个桌子上，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有人故意。 周程没有吭声。 倒是顾北望道：“孩子太久没见我，有些见生了，是我太心急了，孩子妈说得对。” 林韵也没再说话了。 虽然这顿说是吃婚宴，但是并不同外面那样讲究，新郎也不用一桌桌地过来敬酒，意思喝两口就行了，因为身为军人，这喝酒是不提倡的，尽管现在是休息，但是身在部队里还是随时待命，有什么紧急情况，那是马上行动的。 在食堂这边吃过饭，也是两点多了，因为今天是五一，礼堂那边还有电影看，再晚些有文艺晚会。 周程要带着孩子回楼上午睡，电影是看不了了，至于晚会也得看孩子呆不呆得住。 顾北望也准备跟她一起回家。 小鱼儿吃完饭有些打瞌睡了，因为每天都是这个午睡时间。 顾北望把他抱了过来，只是孩子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非要到周程那儿去。 顾北望黑了脸。 周程把孩子抱了过来，小声道：“等他睡了再说。” 吃过饭的大伙，有部分军嫂帮忙收拾餐桌，军人们就陆续往外走。 周程抱着孩子，让顾北望收拾自己一家三口的碗筷。 在他收拾的时候，周程等了下他。 走出门口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紧急军号声。 顾北望给了个安慰的眼神她，“你跟孩子上去午睡，我出去看看。”说完急匆匆地出去了。 周程感觉心头直跳，自己来了这一个多月，还是第一回听到这样急促的军号声，这声音落在人的心上，牵起一股的不安。 真希望没什么事。 军号声还在响着，孩子也惊醒了过来，周程稳下心神，轻拍着他的背，快步往宿舍走去。的 走到外面，很多军人都跑着去了训练场那边集合。 军嫂们也没有在外面乱走，都各自往家里走。 周程抱着孩子回了家，孩子也实在是困了，虽然外面比较吵，但是还睡着了。 等傍晚的时候，顾北望还没有回来，周程挺担心的。 虽然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顾北望却又出任务去了。 牵着孩子去了高莲那儿打听。 高莲跟她道：“是邻镇出了暴乱，北望他们过去了，你别太担心，他们都是非常有经验的军人了，要是快的话明后天就能回来了。” 周程点点头，知道也不能问太多，而且高莲可能知道的也不多。 高莲看着她道：“弟妹，咱们做军嫂的，以后会经历很多回这样的事情，你一定不要自己乱了阵脚，咱们后方安稳了，前方的男人才能更加地安心，全力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道理周程都知道的，只还是忍不住担心，不过当着高莲的面也就掩下了刚才那份担心，“我知道了，嫂子。” “今天结婚的两位新娘子丈夫也出了任务呢，她们会比咱们更加地不安，我们过去陪她们说说话？”高莲提道。 第二百一十章 不快 周程跟高莲去了今天的新娘那儿。 这对于她们来说，今天才是第一天的军嫂身份呢，就面临着这突发的情况。 她们去到的时候，其中一个新娘的丈夫已经回来了，刚才只是集合点名，并没有出任务，而另外一个新娘的丈夫确是走了。 周程跟高莲到了那新娘住的地方，看到她眼圈微红，心下就叹了一口气。 在里面坐了会儿，听到很远处传来轰隆的声音，周程觉得这不是打雷也不是炸石的声音，就赶紧看下旁边的高莲，“嫂子这是不是炮弹爆炸的声音？” 高莲脸色微变，“可能是邻镇传来的声音……” 周程听她这样子说脸色也跟着变了。 高莲这话说了之后就反应过来，“周程你别紧张，就算那边有什么人在捣乱，也只是一些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这声响说不定就是我们投放的，小鱼儿的爸妈他们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是这样子说，想也当然是这样子想了。 但是哪里会不担心呢？ 周程坐不住了，跟她们说了下就走了出来。 外头有人脚步匆匆的，其中还有军嫂说要赶着去医院。 “这是怎么了？” “是去邻镇的那些战士，有些受伤了……” “这……” 周程听着也吓了一跳。 找人问了下，别人也不知道情况，周程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卫生站那边看一下。 带着孩子去了那儿的时候，正有受伤的战士被抬在担架上，赶着进卫生站里。 周程在站在门口上看到这个阵仗，还给他们让了下路，视线停在那位战士的脸上，不是顾北望。 随着押架进来的还有其他没有受伤的战士，显然是送人回来的，其中有一个是周程认识的肖城，她就把人叫住了，“肖同志，你们队长有没有受伤啊？” “嫂子。”肖城停了停脚步，“队长没事。” 听他这样子说周程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现在那边还没稳下来吗？”周程问道。 “嫂子放心，我们有两位战士受了点伤，没什么大碍，那边的场面已经控制住了，队长他们应该也很快回来了。”肖城也没有多说，朝周程点了点头，“嫂子，我先进去看一下战友。” 周程赶紧点头。 “外面还有人吗？这位战友是个什么情况？伤口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有皮带勒着……”里面传来了一道带了怒气的女声。 肖城应了一声，走着进去就边回道：“这战友是被浦鱼的铁叉给伤到了……” 周程抬了抬眼看到门里边林韵的身影，穿着一身的白大褂，查看着受伤的战士的情况，神情严肃又专注，边指挥着护士把他推到房间里，而肖城就站在她边上解释着受伤战士的情况。 小鱼儿拉着周程的手也想跟着进去，周程当然是不让他进去了，拉过他就准备回家。 这家伙却是拉都不走，周程准备把他抱起来走。 “尿尿……”小鱼儿突然道。 一岁七个多月的孩子有尿的时候已经会说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说出来，周程也不确定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现在的小孩都特别的小人精，在家长不同意的情况下，会有自己的小手段。 小鱼儿看着周程又是嚷了两句。 周程把他拉进卫生站里，里面有厕所。 去了厕所这小子确实是拉了一泡尿 给他洗了手出来，在走廊的转弯处看到了顾北望。 他这么快回来了。 周程就想叫他，但是看到他旁边的林韵，就把已经到了喉咙上的叫声咽了下去。 此时的他们正背对着自己这边，离着有六七米的距离。 他们两人凑在一块在看一张纸，隐隐有声音传着过来，听着就是讨论战友伤情的情况。 在这个巧妙的转弯处，周程还能看到林韵漂亮的侧脸，那个眼神，偶尔看下顾北望的眼神，明显是比平常的时候温柔多了。 而顾北望呢，自己并没有看到他的脸。 周程看了两眼正打算走过去，林韵这时候哎哟了一声，身体往旁边一歪，顾北望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 林韵适时地双手抓在他的胳膊上，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不好意思柔声响起，“对不起，这两天没睡好。” 顾北望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就放了手，并没有对她话里的‘没有睡好’作回。 周程觉得心口的一股气腾地升了起来，这个林韵这动作也太假了吧？当她是死了吗？对着有妇之夫一点都不避嫌！ 她拉着孩子就向他们走过去，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了下，“孩子爸回来了。” 顾北望转过头来，有些惊讶她在这里，伸手去摸了摸孩子的头，视线却是看着周程，“姗姗怎么在这儿？” 周程笑了笑，“在院子里听到说有人受伤了，我过来看看是不是你，过来没有发现你的人，我也就放心了。” 顾北望目光柔和，“别担心，我没事，事情也处理好了，只剩下一些受伤战士的情况……要不你等我一下，我交代完这边的事情……就跟你们一起回去。” 周程笑着点头，没有看旁边的林韵一眼，走到了门口去等。 虽然是门口但是还是能看得到顾北望跟林韵的情况。 林韵的视线也从周程的身上收了回来，面对着顾北望，还是忍不住道：“顾队长媳妇儿挺紧张你的，有点风吹草动就赶紧跑医院里来，如果顾队长以后经常出任务的话，我怕队长媳妇儿就会变成医院的常客了。” 还有句话林韵没有说出来：从小地方里来的，估计也都是这样。 顾北望也朝周程这边望了一眼，面上线条柔和了下，“她年纪小，紧张我也是正常的。” 林韵脸上神情微僵。 “你刚才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按我刚才说的定下来。”顾北望又是道，说完这话就转身朝他媳妇儿那儿大步走过去。 林韵愣了下。 周程看他过来，也就转身往外走。 顾北望在后面很快就追上了她，牵过孩子的另一边手，“姗姗，让你担心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感叹 周程嗯了声。 现在差不多中午的时间，有好些军嫂提着菜回来准备做饭。 周程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买菜呢，早上去了一趟高莲那儿，接着就去卫生站，直到现在。 其实也有的就是邻镇出了事，担心自己这边的镇上也不安全，所以之前打算随便去大院里头的小商店买些鱼罐头算了。 顾北望却是不同意，“我等会去食堂里借点菜过来，大人能够随便应付，小孩子哪能？” 周程看了他一眼，也就默认了。 他们就绕路去了食堂那边，顾北望让周程跟孩子在外面等着，他进了食堂里，没一会儿就拿了条五花肉半只鸡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谭政委，谭政委往他手上看了眼，“哎，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北望咧了咧嘴，“家里今天忘记买菜了，来食堂这边借点，您老也过来借点吗？” “臭小子。”谭政委气骂了一句，看看旁边的周程，才对顾北望缓了缓脸色，“今天也算事儿完了，晚上来我家吃饭咋样？” “下次再安排时间吧。”顾北望拒绝道。 谭政委有些没好气，“你这小子！不去拉倒。” 顾北望笑着摇头，“下次一定去。” 跟谭政委分别之后就往家里走。 “政委怎么对你挺生气的？你还拒绝了去他家吃饭。”周程有些好奇谭政委对顾北望的态度。 顾北望道：“可能是我今天早回来了吧，昨天接的那个任务让我速战速决了，跟他们之前的方案有些区别，不过别担心，结果都是一样的。” “政委也不是真的生气，要不然也不会叫我们去他家吃饭了。” 周程看了他两眼，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了。 回到了家里，周程给孩子擦了脸擦了手就准备去做饭了。 顾北望却是已经在厨房了，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结实有力的半截手臂，正准备要处理鸡肉，看到周程在门口，就转过头来问道：“姗姗，菜你打算怎么做？” 顾北望是会做菜的，以前他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在他家里有些时候就是他做的，所以周程也挺放心他厨艺的，总之比自己的好。 “剁块清蒸吧。” “好咧。” 顾北望做出来的菜确实比她做的好吃，这个来月周正明不在这儿，小鱼儿的儿童餐跟自己的个人饭菜都是她琢磨弄的，这经验累积起来倒是比之前进步了很多，尽管是把自己以前的挑食症都治好了。 中午吃过饭，小鱼儿玩会儿就是午觉时间。 周程看到还在跟小鱼儿玩的顾北望就问道：“你不用回队里吗？” “迟些再回。” 周程看他这样子说，也没有管他，趁着现在有人看着孩子就打算去洗个头发。 “姗姗，这小子是不是要困了？不如先跟他去睡吧。”顾北望叫住了她。 周程看了儿子一眼，这孩子正跟顾北望坐在地上玩着拆装玩具车精神得很，哪里有困意？ 周程视线转向顾北望脸上，这人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你不跟他再玩会儿吗？吃完饭没多久，迟些睡也是可以的。” “姗姗。”顾北望抬头看着她，目光如漆，“这小子那是越玩越精神，我怕他到晚上还不睡。” 周程被他这专注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把视线转向小鱼儿，这孩子现在正在玩在兴头上，哪里肯睡？ 她试着过去把玩具拿开，小鱼儿马上就不乐意了，抢着把玩具夺过来，“我要玩！” 周程哄了他两句，那也是完全不听。 她只好朝顾北望耸耸肩，“你看他这个模样，还真是停不下来了。”也是他挑起这个组装游戏玩的，也怪不得小鱼儿，人家这是完全给吸引住了，这也是他第一回发现还有这个玩法呢，把玩具车拆成零件，再组装起来。 顾北望微叹道：“姗姗，你这样要宠坏孩子的，该睡觉的时候就要睡觉。”说着就拿过了小鱼儿手上的玩具，严肃地对他儿子道：“我们睡醒再玩，爸爸答应你，再给你拆一遍这玩具。” 小鱼儿可没答应。 “小鱼儿，爸爸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同意，爸爸就要把玩具收起来了。” 小鱼儿那是充耳不闻。 然后周程看着顾北望强制性地把孩子没收了，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她是不赞同这种强制执法的，“你要不再换一种办法？” “姗姗，男孩子多爱些挫折没错的。”顾北望把孩子抱了起来，跟他道：“你要是把眼泪收了，爸爸给你飞一个。” 小鱼儿直接扭身张手往周程方向来，要她抱。 周程看着他哭得一脸泪的小脸颇有些理解的，这孩子平时虽然调皮了些，但是耐心地跟他讲清楚事情，他很多时候都会接受的。 现在顾北望这位陌生的爸爸突然回来，他还没有来得及跟这爸爸熟识呢，本来还带着距离，现在又被这样粗暴对待，他更加地排斥了。 周程把孩子抱了过来，瞪了顾北望一眼，小声道：“我来带他去睡吧，你去爸妈那边的房间也睡一会儿。” “姗姗……” 周程没理他，转身回了房。 小鱼儿睡了之后。 周程出了来准备洗头，她还是习惯留着长发，现在天气渐热，这头发也得勤快一点洗，最好是在中午的时候洗，比较容易干。 顾北望也没有睡，正坐在沙发上修理着小鱼儿摔坏了的玩具车，听到周程开房门的动静，就转过了头来，“姗姗，孩子睡了？” 周程点了点头。 “姗姗你过来看看这车子的轮是不是有些问题……”顾北望指着手上的这辆正在修理着的玩具车困惑地道。 周程信以为真，走过去，“我看看……” 顾北望却是一把把她拉了下来，正好撞进他怀里，声音醇醇，“姗姗……” 周程差点没叫出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呢？” 顾北望眨了眨眼，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有些感叹，“姗姗，那小子占了你半天，我总算抱到你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解释 周程想站起来，没能成功，只能用手掌撑在他的胸膛上，又是瞪了他一眼。 “小心孩子等会儿出来看到！” 顾北望目光深深，投在她脸上，手上的力道收紧，“他不是睡了吗？” “他有时候会醒的。” “姗姗你别乱动……”顾北望声音微哑。 其实就算他这话不说，周程也知道不能再挣扎了，这人明显是想到了那事去了，要不然那腹下的变化怎么这么明显？ 周程红了红脸，她刚才说孩子会醒，也真不是吓唬顾北望的，小鱼儿有时候睡着会醒来找妈妈，那肯定是不能让孩子看到了。 “你可不要乱来！”周程低声地警告他，而且她还有事没有了解清楚呢。 “我就抱抱你，我想早点回来，就想抱抱你。”顾北望微叹。 周程这时候的视线跟他的视线是平视的。 他的眸光如海，深遂专注。 周程突然道：“你跟林韵关系好吗？” 顾北望像是想了下，“你是说林医生吗？” 周程审视着他，“你早回来的时候可是在跟她说话呢，我那会儿只能在远远地看着。” 她是个性子霸道的人，自己的东西就算是坏了也不给别人，就算这个‘东西’变了心，她也要让他得不了好。 “姗姗……”顾北望眸光熠熠，嘴角没压住往上翘着，伸手往她后脑上抚着，就道：“……队里有三位战士不慎受了伤，其中两个因为伤况比较特殊，可能会影响到三个月后的大演练，卫生站这边出了两个诊疗方案，方案涉及到的风险较大，卫生站那边也想问了下我的意见，我向林医生这边仔细地了解这两个诊疗方案来作考虑，姗姗这情况也挺急的，毕竟伤者那边也等不了很长时间……我回来得去一趟卫生站看伤员……” 周程看他说得认真，心下定了定，倒是有些担心起他底下的战士来，“那你怎么还跟我回来吃饭啊？”应该很忙才对啊。 “尽管过来问我意见，但是伤者神志有些不清醒，我们不能完全给他做决定，得跟他们的家属商量过后才能定下来，家属也是赶着过来了，姗姗，我也就等你哄完孩子出来，给你说一下就走的。” “还有，姗姗，我很高兴你这么担心我……” 周程杏眼圆瞪，刚刚消下去的气又提了上来，“我这提心吊胆的，你觉得很好受是吧？” 顾北望赶紧安抚她，“不是姗姗，我以后跟所有女同志都保持距离，这让你的心也不用提起来了。” 周程把心落回了肚子里，但还是道：“顾北望，是你先招惹我的，要是你有什么想法，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还有，我不允许你跟别的女人有暧昧关系，也不允许你给人家放出什么暧昧的嫌疑！” 顾北望眼眸发亮，如火灼灼，看着周程一瞬不瞬道：“姗姗，我都记住了。” 周程刚才撑着他胸膛上的双手也放松了下来，改成帮他整理军装上的领扣，“行了，那你去回军营吧。” 顾北望双手抚在她的腰身上，声音蛊惑，“姗姗，给我亲一口再走。” 周程斜了他一眼，就要从他腿上下来，“不要了，我怕孩子等会儿出来……啊……”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抱着站了起来，只听他道：“咱们去旁边的房间……” 周程挣扎着，控制着自己的音量，气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猴急啊？” “姗姗，我想你都想疯了！” 顾北望像是抱孩子一样把周程抱进来旁边的房间里，随后把门关上了，就压过她在墙上吻起来。 周程觉得自己也要疯了，被这人吻得透不气来，手脚发软。 好在他快要在她缺氧的时候停了下来，顾北望把她往自己身上压了压，让她感觉他身上的火辣辣，然后哑着声音道：“晚上让小鱼儿睡这边的房间。” 周程知道他的潜在意思，就白了他一眼，“他还不能自己盖被子呢，亏你想得出来。” “姗姗，男孩子总要早点自立的。” 周程：“……” 顾北望走了之后，周程还是把头洗了。 阳台上这会儿虽然没有太阳照到，但是和风还是有的，周程搬了张椅子出阳台上坐着擦头发，自家的阳台下是军属大院的一处儿童游玩的空地，中午的时间也没什么人在下面，怕是都睡午觉了，而且也是太阳正大的时候，只是过了会儿，有两人在下面吵起架来。 周程看了下其中一个人像是金艳红，有位军嫂扯着她的胳膊在骂着，这声音了还挺大的，估计这两座军属楼都听到了。 “……我儿子说你给他吃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今天早上起来就上吐下泻……你给我说清楚了！” 金艳红正是军区幼儿的园里的幼师，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没有去上班，而且还被人扯着骂。 很快有军嫂过去拉开了，也劝着。 两人被人拉着进了谁家里，也没有了声音。 周程也收回了视线，平常她跟金艳红倒也说两句话，但是对她了解也不深，这事情也看不出来谁对谁错，所以也不打算八卦。 小鱼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边喊着妈妈，看到周程在阳台上就眼睛一亮，飞快地跑过来。 周程把他抱住，笑道：“我家小伙子睡醒了啊。” 伸手摸了摸他后背，这小家伙睡得一身的汗。 把他收拾好，这人就想下楼去玩。 周程哪同意，外面挺晒的，把他的玩具拿出来让他在家里玩算了。 小鱼儿是个动手能力挺强的孩子，没两下就把家里的玩具拆得稀巴烂，然后想学着他爸那样子装回去，但是怎么也得不了要领，他让周程来弄，周程哪里懂？ 正准备给他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 周程过去打了门，外面站着的是田顺英，她看到周程就笑道：“知道你家有个大漏勺，我想过来借一下。” 周程让她进了来，“嫂子等会儿，我给你拿。”之前周正明在这儿的时候，厨房用具那是备得很齐，平常很少用到的大漏勺都有备着。 第二百一十三章 工作 田顺英拉了她一下，笑道：“弟妹不急。” 周程看了看她身边的孩子，也是了然了，这孩子此时已经挣脱了田顺英的手，跑进了屋里，跟小鱼儿玩起玩具来了，她就笑道：“也行，不急，让孩子在这玩儿吧。”正好小鱼儿刚才闹着要出去玩，现在有个伴跟他一起，估计也不会闹着出去了。 田顺英笑着点了点头，跟周程走进屋里，一边道：“早上这孩子有些肚子痛没去幼儿园，在家里烦着我，刚才睡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吵架声就醒了，再回去躺的时候就没睡着，我家那小子闹着要吃炸肉丸，这玩意我也没怎么弄过，我听人家说拿大漏勺来弄容易一点，我就想到你这儿来了，那玩意晚点再弄也行。” 周程去给她倒水，“嫂子，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喝的，蜂蜜水还是花茶？” 田顺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摆了摆手，“我们这些人哪有啥讲究的，其实也不用倒了，你坐下，咱们说说话。” 周程下次给她倒了杯花茶，给她孩子小岩倒了一杯蜂蜜水，“嫂子尝尝这茶，这是从我老家那边带过来的，口味比较清淡，听说女人喝了这个对皮肤好，不过是不是这样，我也没有验证过，不过喝着对喉咙挺舒服的，也解腻，蜂蜜水甜一点就给孩子喝吧，小孩子应该会喜欢喝甜的。” “哎哟。”田顺英把茶接了过来，听周程说对皮肤好，眼睛就亮了起来，“还对皮肤好啊？我还真没有喝过呢，怪不得你的皮肤这么好！你们那儿的人是不是经常喝这些茶的呀？” 周程笑着摇头，“是我妈挺喜欢喝的，她影响到了我，我偶尔也会喝一点，我平常都是喝温开水多一点。我们那儿是挺喜欢喝茶的，只是这些花茶比较少人喝，他们那些男的就喜欢喝清茶。” 说到皮肤好不好，她觉得这多是遗传的，吴秀英就是皮肤白皙细腻光滑。 田顺英喝了一口，就道：“香香凉凉的，很好喝呢，还是你们那的人比较会吃喝，我们这些啥都不懂，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也不知道好不好对哪方面好……”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现在是自己当家了，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也不讲究了。”周程笑笑。 田顺英看着她就哈哈地笑起来，瞬间觉得这位城市里来的弟妹挺好相处的，周程家里面的情况，这些天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她是城里双职工的孩子，也是独生女，怕也是家里面娇养大的，估计脾气性情会比较娇蛮，现在看着还好，也没有那种情况呀。 “也是，现在结婚了，男人负责挣钱，我们女人负责管钱，想买啥就买啥。” 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说着话，俩孩子坐在地板上玩着玩具，小鱼儿的玩具挺多的，之前在家里带过来的玩具在旅馆那里被偷了，之后陆陆续续的又重新买了一些，差不多把以前的那些玩具都补了回来，现在铺在地上差不多有四五平方面积的玩具。 现在两个孩子一起玩，选择多了，周程要引导了一下，他们也能和平共处，合作着一起拼积木。 田顺英看看那玩具的时候还说：“……你们也真是疼孩子，买了这么多的玩具，钱都花了不少吧？” 周程点了点头，“有玩具玩着，在家里面也不用总是搞破坏。” 千万不要怀疑男孩子的破坏力，小鱼儿小时候看着还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完全不是自己一个人带，所以没那么感觉得到。现在自己一个人带了，才发现他真的是个非常顽皮的小孩。 要是家里面没有吸引到他的东西，那还不把桌桌椅椅都给拆了。 田顺英现在有些羡慕地叹了一句，“怪不得那些新兵挤破脑袋都想进顾队长的队里，那福利津贴好啊。” 周程微愣，田胜英的丈夫是正营级，福利津贴也不算低，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羡慕自己来？自己也嗔了她一眼，“嫂子，都是军人，哪差得了多少去？要是让我选择的话，我还想选个没那么大危险的呢。”谁不知道顾北望队里接的都是危险任务，她也是前几天才从高莲那儿知道，他们几乎每次出去接任务都要先写好遗嘱。 她这话一说，田顺英也是回过神来，讪笑道，“那也是。” 之后换了个话题，田顺英也想起了自己过来想说的八卦，“弟妹，刚才有没有听到下面有人在吵架？” 周程看了她一眼，“隐约听到些，嫂子知道怎么了吗？” “是三营那边的朱爱芹，说她家的孩子从幼儿园回来又吐又泻的，那孩子说是金艳红给他吃了好像是糖果的东西，就闹上来了……金艳红这班也没上多久呢，要是这事闹着，估计要上不成了，到时候那空缺空出来，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田顺英说到后面还压低了下声音，带着一股子似是而是的暗示。 周程失笑，“反正我是做不了了。” 田顺英看她这样子说也笑了，“你家小鱼儿还小，还离不开人，而且就算你想做，估计你家的顾队长也舍不得你做吧？” 舍不舍得周程不知道，反正她是做不来了。 田顺英也微叹，有些可惜的样子，“我倒是想做，只是哪轮得上我？我上回就去试过一回，人家又要考知识又要考那唱歌跳舞，字是认识几个，但是后面那啥跳舞就做不来了。” 部队里头，有工作的军嫂也只是小部分人，很多都是带着孩子。 虽然有男人挣着家用，但是很多也不只是养自己一家人，还得往父母那边寄钱什么的，很多也是计划着来花，所以要是部队这边有工作安排的话，当然是挣着也要过一份工作了。 田顺英之前在部队里头的一个食堂里帮忙做过饭，只是后来带不了孩子，也就没做了，现在孩子也上幼儿园了，所以她打算再次找份工作来做。 第一百一十四 目的 周程有点不确定她过来跟自己说这个的意思，也只能作一副倾听的模样。 田顺英看了周程一眼，然后问道：“弟妹，之前你家孩子都是你父母帮忙带的是吗？” “是我父母带的啊。” “你那时候在上班吧？” 周程想着没上班之前的自己那是还在折腾着要上学的事，作着不切实际的的想法，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面子地点了点头。 “现在突然间过了这里来，没有上班，专门在家带着孩子挺不习惯吧？”田顺英又是问。 周程笑笑，“还好，其实之前我都忽略了孩子很多，现在看他一天天成长也是很不一样的体验，另一种享受吧，要是以后错过了，就回不来了。” 田顺英没想她这样子说，就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年轻，带孩子会觉得比较烦呢。” “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的呀？毕竟那是自己的孩子。” 田顺英点了点头，“话是这样子说，听话的时候确实是感觉很满足，但是不听话的时候真恨不得把他重新塞进肚子里去。现在送他去幼儿园了，早晚接送，这样子感觉轻松多了，要是再有一份工作的话就好了，这样哪儿都不耽误，弟妹你说是不是呀？” 周程笑笑。 田顺英看着她，“弟妹，小鱼儿现在虽然是还小，可能你也不放心让他去幼儿园，可是等他再过半年，到了两岁，那时候大部分的孩子都去了幼儿园，他没有伴儿玩了，你们也要送去吧？” 周程还没有想到这么长远呢，“到时候再说吧。” 田顺英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瞧瞧，咋没有个计划呢？就算两岁不上，过一年也要上吧？到时候孩子上了幼儿园，你在家里面也就没有事情了，那时候你难道不想出去找份工作？” “嫂子，现在还真不知道。”周程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所以也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田顺英就叹了一口气，有些殷切的看着周程，“弟妹，你看要是我们提一提意见怎么样？去政治部那儿，你现在虽然还没上班，但是也要为自己以后做打算。现在zf那边提供出来的工作不多，可我们的军嫂却是有那么多，弄得有些有工作有些没有工作，其实大家也差不到哪儿去……” 周程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原来她是这个目的。 “嫂子，你只对我一个人说了这事吗？” 田顺英拍了拍她的手背，带着安抚状的语气道：“也不是，平常在一块说话的好些军嫂也多是没有工作，大家也挺有这个想法的，今天过来你这儿借东西，我就顺便叫你一道，怎么样？这事情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不是过去闹事，就是反应一下情况，还有表达出我们这些军属的想法。” 这事情哪是这么简单的？到时候要是个别没有控制住情绪的话，就很可能演练成闹事了，最后的结果还会影响到自家的男人。 所以周程是不太看好的，也不知道这田顺英是过来拉垫背的，还是拉领头羊？ “嫂子这事我刚来没多久也不太清楚，也不知道他们男人是个什么样的想法？等我家的回来，我问一下他，到时候再给嫂子话。对了，嫂子不知道有没有问过孙营长？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田顺英听她这样子说，脸上就顿了顿，看着周程做着为难的样子，过了会儿才道：“我家的没什么意见，没看出来，弟妹挺听顾队长的。” 周程笑了笑，“不懂的事情当然要问他了，他要是有不明白的事情也会问到我，谁懂就听谁的。” 这对话就告一段落了，田顺英坐了会儿就带孩子回家了。 周程把他们送走了之后，就跟小鱼儿一起把地上的玩具收拾起来。 等太阳没那么晒的时候就带小鱼儿下楼子去玩玩，顺便去菜地摘把菜回来。 吴秀英之前在菜地上种的菜长起来了，除了时令蔬菜之外还有瓜角，她那平常隔一天也过去浇浇水，虽然长势不是很好，但是也够吃了。 过去摘菜的时候碰上了金艳红，她也是来摘菜的。 两人打了招呼，说了两句话，金艳红就主动提起她工作上的事来，“……今天的吵架，你应该也听到了吧？那事情真的挺气的，我没有乱给东西孩子吃，我又不是傻，好好地乱给孩子吃东西，我又不是没有孩子，要是吃坏了，我根本就负担不起的，这个道理谁都懂啊……那个朱爱芹现在就咬着我不放了，把孩子叫过来问的时候，那孩子也根本就说不清楚，现在这事情弄得，我就担心我那工作会没了……这好不容易……” 周程看着她一脸沮丧的神色，就安慰了她两句，“别想这么多了，交给营里去查吧。” 金艳红叹了一口气，看着周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弟妹，你应该相信我的吧？” 周程点了点头，“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你看去找孩子家长好好谈谈，这事情最好是你们两家和平解决了，这也是营里希望看到的。” 金艳红虽然爱八卦了点，或许还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但是对比起田顺英，她又显得直率多了，周程在这边个来月，平常跟她聊的天也比较多的，虽然可能不是那么谈心的那种。 金艳红眼睛微亮，“周程你说得对，我这就回去。” 看着她一阵风走了，周程就有些错愕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也是大家平常惯常的做法吧？还能让她这么惊喜？ 周程在自己菜地里摘了两个番茄，一把比较老的地瓜叶，拉过孩子就要回家了。 绕出家属楼的时候，就看到顾北望大步往家里走。 与此同时，顾北望也看了过来，步伐自然也就往她这方向过来了。 “顾北望你下班啦。” 顾北望笑着点头，帮她牵过孩子，“今天的事情提前弄好了。” “小鱼儿叫爸爸呀。”周程提醒着小鱼儿。 顾北望把他抱起来的时候才得了一句‘爸爸’。 第二百一十五章 撩 周程觉得顾北望回来了，也应该给周正明他们打个电话，之前他们也一直担心来着。 顾北望应了，“姗姗，还好你提醒我。” 周程淡淡睨了他一眼，“要是我不提醒你呢？” 顾北望空出没有抱孩子的手，摸了摸她的头，“那我明天再打了。” 周程弯了弯眼睛，笑了。 顾北望也是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岳父母们过来又回去了的消息，心里面也是担心。 给周正明那边打了个电话，他们知道顾北望回来果然是放下心头大石一样。 知道他们在那边都挺好的，周程也是放心些的。 “现在把之前烧了的厨房重新粉刷了，早餐店也租了给别人，我跟你妈也没有什么事，正打算等你回来，我们就出去走走，趁着现在还走得动，也不用麻烦别人，出去看看咱们大好山河。” 最后的那句话让周正明在电话里头说得豪气干云。 周程听着就笑了，那也是由衷地支持啊，最怕他们没事情做，从而总是担心着自己这边。 “爸，是不是相机给了你灵感？” 自从周正明喜欢上拍照之后，那颗一直安份的心就躁动起来了，总想给他相机来个美美的风景。 电话里头的周正明哈哈大笑，“大伙都说我拍的照片跟照相馆里拍的一样。” 挂下电话之后，周程还高兴地跟顾北望道：“爸妈现在能找他们喜欢的兴趣真好，我觉得我以后应该想办法赚钱才行了，为了支持他们的兴趣。” 顾北望笑道：“姗姗，赚钱有我呢。” “你的工资要用的地方也多，再说吧。”今天田顺英的话也不是没有触动到她的，等小鱼儿上幼儿园之后，她是要找工作的。 “队长。”远处有人喊了顾北望一声，然后跑了过来。 走近了发现是肖城。 “嫂子。”肖城也朝周程打了声招呼。 顾北望朝他挑了挑眉，带了几分询问的意思。 平常两人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海富那小子不是受伤了么？他家属没有过来，打了电话回去正好赶上他未婚妻跟人跑了……这事挺让人难过的，现在他回了宿舍里，整个人就好像傻了一样，饭都不吃……今天正好是他的生日，我跟大军他们商量了下，不如咱们今天晚上去他那儿吃饭吧，顺便也开导开导他……嫂子种的菜挺嫩的……”肖城看着顾北望，以及周程手上的蔬菜，那个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周程看了顾北望一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肯定得过去了。 顾北望微叹了一口气，“那小子，我今天还拒绝了政委那边的请饭……”说着转过头来看周程，“姗姗，咱们要不要过去吃饭？” 周程笑道：“咱们回家反正也是要煮的，大伙在一块也热闹些。” 肖城笑抱过顾北望的肩膀，“队长娶了个好媳妇儿……” 只是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北望给推开了那手，带着嫌弃的意味道：“别动手动脚的，我媳妇儿好不好不用你说，做你的事去，我们等会儿就过去。” 小鱼儿看到顾北望的动作咯咯咯地笑起来。 肖城好笑地看着这小子，“竟然笑话叔叔？”说着伸手去揉小鱼儿的头，小鱼儿赶紧往顾北望的颈窝处躲，躲过就笑得愈发大声了。 顾北望不太乐意他们在这儿玩，冲肖城道：“还不走吗？” 肖城摸了摸鼻子，也不太乐意道：“队长你还真是小气，嫂子不给赞，侄子也不给逗！” 顾北望直接一脚踹过去。 肖城灵巧地躲开，“哎，真怀疑你这老婆是抢回来的……”说完就赶紧跑了。 周程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哎，你这战友还挺逗的啊……”之前接自己一家过来的时候，还一副正经的模样。 顾北望脸上表情淡漠，“这人表面看着是人模人样的，就是内里花花肠子多了些，看到好看的女同志会迈不开脚……” 周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假的？” “你男人还能骗你不成？”顾北望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以后跟他没必要，就少说两句话。” 周程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就点了点头，然后带了丝感叹问：“哎，我说你们军人不都是正直不屈、性情坚定不移、非礼勿视、都是清心寡欲……” 顾北望看着她叹叹气，“姗姗，你后面说的是和尚吧？” 周程想到别的，就拍了下额头，乐了。 两人是并肩往家里走的，顾北望还是一直注意到她的神色的，看她这个样子，就问道：“姗姗想到了什么？” 周程赶紧摇头，“没什么……”她想到这顾北望在某些恶狼方面，哪还好意思在这外面说出来？ “咱们回趟家？看看家里有什么可以带的，咱们去人家那儿吃饭，而且还是人家的生日，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去吧？”差不多走到军属楼的时候，周程就提醒道。 顾北望：“战友一场，哪用得着这么客气，姗姗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带点东西过去吧，家里不是有茶叶吗？就带点过去可以了。” 周程看了他一眼，还真是随便啊。 回到自己家里，周程给小鱼儿换了身衣服，刚才玩的时候又出了汗。 这小子换衣服的时候也是一点儿也不配合，因为一回来就想拿今天拆出来的玩具让顾北望组装起来。 周程严肃地看着他，“小鱼儿你再乱动，妈妈就要生气了！” 顾北望在一旁目不转接地看着她。 给小鱼儿换过衣服的时候，周程才有空管顾北望，“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顾北望捏了捏她的手，温情地道：“姗姗，你真是越看越好看。” 周程脸色微红，瞪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的？以前的正经模样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小心教坏儿子！” 顾北望看过一旁一心搬着玩具的儿子，要是儿子以后也这样子对周程说，他也是接受不了的，“好，咱们以后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周程又是瞪了他一眼。 第二百一十六章 准备 周程问了下顾北望他战友的爱好，看着手送礼物。 顾北望跟孩子玩着玩具，头也没抬，“挺喜欢喝茶的。” 周程：“……” 因为周正明喜欢喝茶，家里面总是备着有茶叶的，这人不会是想着家里有茶叶就随便说人家喜欢喝茶吧？ 但是家里面确实也只有茶叶拿得出手了，周正明买了好些回来，包装也都挺好的，直接拿一罐过去，家里还有几个苹果一并拿过去了，蔬菜也是顺手的事。 她把东西准备好了的时候，发现他们父子俩还在各拿各的玩具在拆着，“我说咱们是时候过去了。” 顾北望把东西放了下来，叫过小鱼儿去穿鞋子，小鱼儿却是不肯走，他还要玩。 周程让他带着一个玩具过去，这人才肯起来，在穿鞋的当口，他手上的玩具车还是在翻弄着。 顾北望看着就直接拿了过来，让他自己穿好鞋再拿玩具。 小鱼儿没把顾北望主穿鞋子的话听进耳朵里，只看到他抢了自己的玩具，顿时扑过去抢回来。 顾北望态度强硬地让他把鞋子穿好再来拿玩具，小鱼儿转向周程那儿求助，周程也让他穿了鞋子再拿，小鱼儿委委屈屈地穿了鞋子。 周程摇摇头，转身把桌子上凉着的半杯水拿给他喝了，喝了水的小鱼儿就扑在周程身上，抱过她的脖子，把小脸贴在她肩膀上，一副求安慰的模样。 周程看着就好笑，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像顾北望小时候，特别会看脸色。 顾北望看了看孩子，“他这是怎么了？” 周程：“撒娇吧。” 顾北望黑了黑脸，“男孩子怎么像女孩似的？” 周程：“……” 明明上回回来的时候，他还挺一副耐心十足的好父亲状态，现在回来，怎么看他都好像对小鱼儿有些嫌弃的样子。 “我来抱他吧。”不过嫌弃归嫌弃，顾北望还是不想周程累着，说着向小鱼儿伸出了手。 小鱼儿却是神气地把脸扭到了另一边，还为刚才凶他穿鞋子的事生气着呢。 顾北望：“……” 周程把孩子放了下来，等会儿可是要自己走的，哪能抱呢。 一家三口收拾好了就往海富那战友家走去。 海富的宿舍在旁边一栋的军属楼，本来他这宿舍也是为了结婚申请下来的，结婚报告也打了，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那新娘却是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叫造化弄人。 周程跟顾北望到了海富家里的时候，里面已经挺热闹了。 肖城、江云夫妻、黄桂夫妻，还有一对夫妻，周程是不认识的，再加之上两个个单身战士，一居室的房子顿时挤满了人。 “队长你们来得最晚，等会儿可要罚两杯。”肖城嚷道。 顾北望才没管他，直接越过他去看半躺在床上的海富。 周程跟在顾北望身边，他的这位战友十足的伤员，脸色苍白目光无神，完全提不上精神的样子，纵然年轻周正的面貌，但是此时看着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对于大伙的打招呼，木木地转过脸来，似是若无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转过脸去发着呆。 海富的床被大家从房间里搬出了厅里，此时那枕头垫在身后半躺在床上，他在这次的任务中，被子弹打中了大腿，今天中午才做了手术把子弹拿了出来，本来是在卫生站里面养伤的，但他觉得卫生站里的床位紧张，把床位让给更需要的人，非要回宿舍里，也觉得这小小的枪伤根本就不算事。卫生站也是拿他没有办法，所以把他送了回来，想着卫生站离他宿舍也不算是很远，到时候打针换药的话叫个护士过来也能完成。 海富家里那边传来消息，他未婚妻跟人跑了，这对他打击挺大的，这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喜欢了很久的姑娘，以为再过一两个月结婚就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没想到却是传来这样的消息。 做完手术之后，就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水不喝饭也不吃，还不配合治疗。 战友们不放心，知道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面的那一关，也是那么巧的，今天就是他的生日，为了让他打起精神来，好好的养病，也顾不着他是不是还在受伤着，就叫了几个要好的过来跟他一起做个生日庆祝。 大家站着或坐在他的床前，陪他说着话，有时候大家给他重复了几次，他才回一次，有时候的回答前言不搭后语的。 现在顾北望过来，海富才回了回神，“队长，谢谢你们过来看我，家里面什么都没有，还要麻烦你们过来给我过生日，我……” “大家都是兄弟，别客气了，想吃什么就开口说，想说什么也尽管说，我们都听着。”顾北望看着他道。 “队长……”海富想说什么，有些惭愧的样子，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周程他们虽然是最后到的，但是其实大家到的也没有很早，所以饭菜那些还没有做的。 这时候大家就七手八脚地分工合作起来。 有人去食堂借来了半扇羊肉，两只鸡，还有人在自己家里面带来了食材，更有想得比较周到的，直接借好了碗筷过来。 男人把肉都给剁了，收拾着桌椅，女人们就洗菜淘米做饭。 小鱼儿带了玩具过来，又有这么多的叔叔伯伯逗着，所以也不黏着周程，周程得以有空去厨房里帮忙。 不过海富家的厨房不大，几个人就挤满了，所以部分人员转移到了厅里面来做。 周程跟那几位军嫂围在一块摘菜洗菜。 连大着肚子的江云也在帮着忙，不过活儿挺轻松就是了，就是坐在椅子上摘着菜。 然后大伙就边干活边聊着天。 这时候周程才知道，场上这位长相秀气斯文的年轻军嫂叫程文静，她丈夫是顾北望队中的副队，她平时在市里的文化部门上班，平常很少回来，周程之前一直没有见过。 黄桂给周程作的介绍，“我们这弟妹文化高工作好，家里面还是首都来的，看看跟我们坐在一起就是不一样。” 第一百一十七章 热闹 程文静听着黄桂的介绍微微一下，等她说完了之后，才道：“嫂子过奖了。” 周程从发现她的时候就感觉她跟大家不一样了，不是说特别的引人注目，而是大家坐在一块的时候，或者在一块说话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在边上静静的坐着，或微微的笑着，脸上纵然是带着礼貌的笑意，但是却是有种跟大家融不在一块的感觉，有一种疏离感、距离感吧。 “……今天是周末，正好文静单位里休息，所以就回来了，我也是很久没有见过她了，这回看她发现她比以前更漂亮了……”黄桂边说着边朝程文静那儿投着欣赏赞叹的目光，“瞧瞧这身衣服，随便穿着就像电影里面的大明星一样，身材好，气质又出众。” 周程听她这样子说，也不自觉的的把视线投在了程文静的身上，她确实挺有气质的，随便坐着，就是一副很淑女的坐姿，挺直的腰背，双脚规规距距的放着，她今天穿着的是两件套的长裙套装，上衣是浅蓝色，下面的长裙是深蓝色，这颜色呼应得很出色，长发披肩，头上一个白色的发箍把前面的头发微微地夹了些起来，看着就像从大学里走出来的女学生一样，端的文静淑女。 周程也承认这程文静确实是气质挺出众的，而且人长得也好看，但是看着黄桂那没口的夸赞就有些腻歪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事情求着程文静，竟然夸张到这个程度。 周程也只是笑笑，发现旁边的话并不多的江云可爱多了。 江云虽然话不多，也显得比较冷淡，但人却是挺有分寸的，跟她相处起来也简单。 而且今天看她的肚子好像第一次看她的时候大了一半，作为女人，还是作为生育过的女人，周程觉得自己也是有经验的，问了问她肚子的问题。 江云说起自己肚子里孩子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明显是暖和多了，嘴角也带了一丝笑意，“……现在快六个月了，胎动得比以前更厉害，像是能感觉到他在里面打拳一样，其他的就没有什么感觉，吃好睡好的，估计要生的时候要到9月份了，这边的天气正好凉了下来，不用那么热……” 周程点头应是，“跟我差不多，我家这个也是9月份生的……” 江云当时主动问了一下她当时的感觉。 周程回想起来，也挺佩服当时的自己的，痛的死去活来，竟然能坚持得自己生了下来。 不过那种痛苦却不适宜在江云这位准妈妈面前说，因为怕是引起她的恐惧心理，只好说了自己的一些勇敢的举措，“……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要想太多，一切都顺其自然……” 边上给众人冲着茶的顾北望看了一眼过来，周程就闭嘴不说了，其实有很多的细节，还有她当时的心历路程，顾北望都是不知道的，她不要再这么轻易的让他听了去。 “……江云，你准备好了孩子衣服了吗？期待是男孩还是女孩？”后面那句周程是小声的问。 “还没有准备呢，过些天就去市里面看一下……男孩女孩都挺好的，长辈们都想要个男孩，我倒是觉得女孩也不错……”江云道。 这时候黄桂就插了嘴进来，“弟妹我看着你这个胎像是女儿多一点，在后面看都不像怀孕的，这样多是生女儿了。” 江云嗯了一声。 黄桂看了她一眼又是道：“你啊，准备要孩子的时候都不多打听打听，这是民间有很多生男孩的偏方，咱们这些军人的，不像外面那些钱的，可以多生一两个……” 江云打断她，“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我生的，我都喜欢。” 黄桂看她这样子，像是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又跟程文静说话了，“文静，你跟康队长结婚都有四五年了吧？还没有打算要孩子吗？现在这个年龄要孩子那是刚刚好啊，生完了之后身材恢复的也比较快。” 程文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们还不急。” 黄桂却是一副替她急的样子，“你刚看队长都长得好看，生下来的孩子肯定也会很好看，趁着现在年轻就赶紧生了，到时候带也有精力，听嫂子的一句劝，你们别总是说不急不急的，等到了这个年龄段，到时候再要的话就比较难了……” 程文静微微皱了皱眉头，“嫂子这事情我们会考虑的。” 黄桂这才高兴起来，“早点考虑……” 周程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想笑，无意中跟江云的视线对上，发现她眼睛里面也是泛着笑意，两人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好像就是这样相视而笑，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几个女人很快把菜处理好了，黄桂自告奋勇地去炒菜，只是她站起来的时候，她丈夫就叫住了她，“你那两招手艺在家里面糊弄糊弄我就算了，别在这里糊弄大家了，我看还是要手艺好的人来掌厨。” 黄桂看到自己的丈夫这样子下自己的台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重新坐了下来，没再说去了。 顾北望道：“我来吧。” 大家也没有想到他开口，都很惊讶的样子。 “队长，你也会做饭吗？” “你忘了吗？以前我们在野外训练的时候，队长烤的鱼比我们的好吃多了，就算是一样的材料。” “看来我们的队长真是深藏不露啊，赶紧给我们露一手！” “我想知道我们以前错过了什么？”肖城哇哇的怪叫起来。 其他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周程也是弯起了唇角，然后跟顾北望道：“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这时候的黄桂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跟周程说道：“弟妹你家里面平常都是谁做菜的？不会是我们的顾队长吧？” 周程笑了笑，“他要是有空的话我也不拒绝。” 然后黄桂就是一脸复杂的神色。 连程文静也看了周程一眼。 这时候外面的门被敲响了，肖城过去开的门，随后跟着他进来的是林韵。 第二百一十八章 机锋 看到林韵的时候，有好些人都颇为惊讶的。 有一两个人，眼中闪过了然之色。 肖城就道：“我叫林医生过来的，海富的伤情她也了解，她在这儿坐阵，我们也放心些，海富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她看着，大家就不会弄错了。” 大家听他这样子说，很多也就点了点头。 林韵进来跟大家打声招呼，大家刚才虽然惊讶，但也很快恢复了正常，让她赶紧进来坐着。 她的到来也不阻碍顾北望继续做饭，反而是她看到顾北望系着围裙的样子，脸上微微有些惊讶，“顾队长这是准备下厨吗？” 黄桂快给她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呢，人家顾队长家里，平常都是他做饭的，只要他在家的时候。” 林韵再次惊讶的看向顾北望。 顾北望这时候已经进了厨房里，也没有管谁惊讶不惊讶的。 周程进去给他打下手，另外还有一位年轻的小战士，在旁边帮忙切姜葱蒜。 顾北望朝周程笑道：“现在材料都全部准备好了，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另外做的，姗姗还是出去坐着吧。” 其实厨房真的不大，也就四五平方的样子，正在做饭用的是煤气灶，因为只有一个，做这么多人的菜还是挺费劲的，而且这人一挤，再加上做菜时候的热度，就更加热了。 周程摇摇头，小声地道：“现在都已经是晚上7点钟了，多个人在这里也能快点，小鱼儿还是下午四点的时候吃了一点面条，现在估计也饿了，而且在这里你也教教我吧。” 顾北望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搬张凳子进来看。” 周程也是没听他的，“不要了啊，站着就行了，我也不累。” 顾北望很快就放油下锅，手上的锅铲飞转着，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黄桂进了来查看情况，也有其他的战士在厨房门边探头探脑的，因为他们想看看，他们的队长有没有叫别人捉刀。 黄桂看着顾北望动作娴熟的样子，嘴巴里面就赞道：“还真是想不到，在外边工作做得好，回到家里边做饭也做得好，也真是没话说了，弟妹也真是好福气……” 黄桂眼波流转中，就转到了周程的身上。 周程微微笑着，像是直接受了她的话。 “姗姗你帮我递一下锅盖吧。”顾北望叫道。 周程给他拿了过去。 顾北望目光在她的脸上，因为厨房里面有些热了，她鼻尖冒了一层汗出来，就让她出去看看孩子，“……那个小调皮，别是让外面的那些人给教坏了。” 周程看他这样子说，也只好出了来。 出了外面果然看到有人在逗着小鱼儿，问他平常在家里面，谁比较凶。 倒是小鱼儿现在的理解能力有限，没有回答出这个问题。 然后那些促狭的家伙又在问，比咱爸爸妈妈在家里面会不会打架？ 周程就走了过去，然后笑道：“他爸爸今天才回来，他现在也不知道呢，谁有问题，直接问我好了。” 江云的丈夫跟肖城就摸了摸鼻子，哪里敢问呀，呵呵的把话揭了过去。 然后大家都笑了。 现在大伙也没有什么事做了，就等着厨房里的菜做好上桌，所以现在男人分坐一堆，女的分坐一堆，正在聊天说话。 男的那边直接有人打起牌来，热热闹闹的。 女的这一边明显热度就低了不少，除了黄桂多话一些，其他程文静江云都是安静少话型的，现在来了一个冷淡的林韵，就更加明显了。 江云让周程在她身边坐下来，然后小声地道：“你别管那陈子聪，他嘴巴就是这样没遮没拦的。” 她口中的陈子聪就是她的丈夫。 周程看着她脸上对丈夫露出一丝嫌弃的样子，就笑了，“哪呢，我知道他们都是开玩笑的。” 黄桂在边上做着提议，“不如我们也打牌吧，我看到他们男人那边有多的牌。” 程文静点了点头。 黄桂就好像接到命令一样，马上就拿了一副牌过来。 周程兴趣不大，就道：“我不太会，我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林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没有说话。 然后她们四个人就打起了牌来。 周程就给孩子喝了水换了件衣服，在这里有这么多人跟他玩，也是跑来跑去，都玩疯了一样，周程好不容易把他抓住。 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头上的头发都有些汗湿了，然后就交待他，不要再乱跑了。 小鱼儿在她怀里的时候是答应得好好的，离开了她怀里，就把她的话完全抛之脑后。 边上的黄桂就有些不同意的跟周程道：“孩子爱玩那是天性，我说弟妹你也太紧张了，一出汗你还给他换衣服，那一天到晚那得换多少套衣服啊？” 周程笑笑道：“要是衣服湿了就给他换，要是再把那些汗在吸进身体里，到时候感冒了，辛苦的还是自己。别说现在天气热了，要是到了冬天，你跑来跑去的话也会出汗，到时候得在他背后垫一块毛巾吸汗，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多留一手吧，反正孩子一生病，我就手忙脚乱。” 江云有些受教的点头，“周程到时候也教教我。” 周程朝她笑道：“应该说大家探讨探讨，我的经验也不多。” 程文静看了周程一眼，然后问道：“周程看着年纪还很小吧？” 黄桂马上回答着，“跟我差不多，都是二十来岁。” 程文静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嗔道：“嫂子，周程她比你清楚。” 周程笑了笑，“就像嫂子说的一样，跟你们差不多。” 林韵垂着眼睛看着手中的牌，神情淡淡的。 “在屋里怪热的，不知道有没有风扇？”过了一会儿，程文静就问道。 黄桂摇了摇头，“看着是没有的，这房子小，人一多是挺热的。文静，你要是热的话，我让你坐在这窗边吧，虽然外面没有什么风，但是坐在这里也好一点。” 程文静推辞了一下，就跟她换了位置，恰好就坐在了周程的身边。 第二百一十九章 暗恋 大伙坐的是长板凳，就是一张凳可以坐两个人的那种。 这时候的周程就是跟程文静坐同一张凳子。 不过两人刚才也没怎么交流，现在也不过仅限于认识而已，所以这会儿即使两人坐在一块，也是完全不说话的。 周程还转过头跟江云说话，两人说着过两天一起市里逛一逛，看看衣服。江云说孩子的东西还没有准备，她其实一直想过去了，等着陈子聪休息的时候，哪成想他一直没有休息，而且她也没有什么人能说到一块的，也不想跟其他的军嫂去，现在就觉得周程也挺能说两句话的，最主要的是审美观跟她一致，到时候一起去买东西那就再和谐不过了。 倒是程文静拿余光看了周程一眼，现在近坐在一块，才发现这周程的皮肤特别地好，脸蛋上那是看不到毛孔，而且也没有化妆，便微微一愣。 “江云你别顾着说，到你出牌了。”黄桂提醒着江云。 江云有些不想打了，这些牌友怕是除了黄桂，都是心思不在牌上的。 周程站起来去看顾北望的菜做好没，顺便给他倒了杯水进去。 厨房里的顾北望正在做最后两道菜，时间最长的一道炖羊肉已经让人放出厅里的碳炉上炖着了。 厨房里很热，顾北望额头上挂着汗珠，半挽起来衣袖露出来的手臂也显得水光油亮。 周程拿了条给小鱼儿准备的毛巾过去帮他擦了头上的汗，顾北望回过头来，眼底一片柔软，轻声问，“怎么进来了？” “进来看看你做好没啊，还给你倒了杯水进来。” “我老婆真好！”顾北望大为感动的样子，空出一个手接过了水。 周程认真道：“其实挺多人说你好福气呢。” 顾北望失笑，视线往厨房门看了眼，然后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要不是在别人家里，我便亲你了。” 周程瞪了他一眼，“你控制着点啊。” 顾北望朗声笑了起来，浸着一股子的愉悦之情。 “顾队长。” 林韵走了进来。 周程转头看她，她进来干什么？ “林医生有事吗？”周程问道。 林医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过来跟顾队长说一下伤者的菜放点什么会好些……也有一些是忌口的他不能吃，对他的伤情有碍……” 顾北望道：“林医生放心好了，别说是战友了，就是我自己也受了几次伤，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我也算得上有经验，今天晚上所有的菜都没有放辛辣。” 林韵脸色微微一热，淡淡地点了点头，“既然顾队长知道那就好。”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周程朝顾北望看了一眼。 顾北望马上道：“姗姗，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可没看她啊。” 周程嗯了声，“就得这样。” “厨房里的两人，菜好了吗？不会是在里面谈着恋爱舍不得出来了吧？”外面传来那肖城有些欠扁的声音。 周程又是看了顾北望一眼，“这肖城是不是受什么刺激，看不得夫妻恩爱啊？” 顾北望本来也是对碍事的肖城有些不满的，现在被自己老婆这么一说，顿时笑了，认可道：“可能是光棍的通病了。” 外边的人看着时间也是差不多了，陆续进来端菜出去。 十三个人，有人说分成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顾北望没同意，“坐在一块热闹些。” 有人说：“我看说要分成两桌的，是怕媳妇儿不给喝酒是吧？” 有媳妇的就赶紧摇头，“哪呢，没有这回事。” 肖城看了林韵一眼，也同意顾北望的话。 然后出去借了两张正方形的桌子拼成了一桌，大伙就围着坐了。 女人们都坐在自己男人的身边。 一样的菜式都分四份，怕远的人夹不到。 海富虽然还在床上，但是桌子离着床近，这会儿大家话题都绕在他身上，他的眉峰舒展了些，脸上看着也有了几分气色。 大家也不提他未婚妻的事，只说着他进队里来有趣的事情。 “……谢谢你们给我过生日……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我经历了这么多才进入三一队，要是现在被打败了，那我以前吃的苦就白吃了……我会好好养伤，争取早点回队。”海富突然跟大家说道。 大家瞧过他神色就笑道：“就应该这样了。” 现在看海富也想开了，有人就按捺不住开起玩笑来了，比如肖城，“你只管安心养伤，我在外面帮你留意着单身姑娘，等你好了，说不定能给你介绍一个呢……” “哎哟，肖城你去哪儿留意呢？”有人就起哄道。 “可不是，自己的个人大事还没有解决，竟然就这么口响，还帮别人留意？就算有，你还不留着自己？”陈子聪直接嘲笑道。 “就是了，你这小子，先解决了自己的个人大事再说这话吧。”别人也附和道。 肖城瞪眼，“你们也真是，怎么这般看我？我没结婚，不是找不到对象，而是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几位战友就嘘他。 有人毫不留情地截穿他，“怕是暗恋人家不敢开口吧？” 肖城朝说话的陈子聪打眼色，“少说两句吧你！” “真的啊？哎，那知不知道是谁啊？”大家顿时来了兴趣。 这肖城平常打趣别人的时候多了去，现在看他这样，大家可想要找回本来了。 “大家只要仔细发现就知道了，我不敢多说，怕被这小子灭口啊。”陈子聪快速地把话说完。 黄桂朝林韵那儿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不仅黄桂这样，期间好几个人都是这般。 林韵脸色微微有些僵。 周程给小鱼儿把青菜弄碎放他碗里，这小家伙也拿小椅子往她的身边乖乖地坐着，也不用人喂，自己就勺饭吃。 边侍候着孩子边拿余光去看林韵。 林韵那边突然也朝她看了过来，随后就扯了扯嘴角，有些冷嘲。 周程只见她道：“很少有男人是暗恋女孩子不敢开口的，这显得不够男子气概，我看到的男人都是喜欢就去开口，肖同志你样子，我觉得我们女孩了都不太欣赏了。” 第二百二十章 没脸 林韵这话说完，大家微微一愣，因为她语气里的嫌弃也是挺明显的，然后就把视线看向了肖城。 肖城本来刚才还嘻皮笑脸的样子，这下子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周程直往他脸上看了看，不由暗暗地猜测，这人该不是暗恋林韵吧？ 黄桂的丈夫李胜利就大大咧咧地道：“林医生这话我也认同，啥暗恋不暗恋的，喜欢就去追，这才是男人！” 陈子聪看了肖城一眼，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林医生都这样子说了，你回去考虑考虑？” 肖城这时候的脸色才慢慢地回转过来，但到底是不像刚才那样子喜形于色了，朝陈子聪无奈地笑了笑。 周程悄悄地碰了下顾北望的手肘，小声地问他肖城暗恋林韵的事，“他是真的？” 顾北望目不斜视地给她夹了一块鸡翅膀，“好好吃饭，别顾着看别人，等会儿菜都要冷了。” “瞧瞧，顾队长对他媳妇真的是没话说！”黄桂首先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嘴巴就嚷嚷了出来，语气里带了几分艳羡。 平常在外面吃饭，特别是大庭广众之下，像他们这些军人，也真的是很少在吃饭的时候给媳妇儿夹菜，就算是眼神对视也比较克制。 一是因为军人，平常要保持着一个规矩凛然的形象，二是因为男人大男人主义，在外面把媳妇儿太宠会失了男人的尊严一样。 黄桂这话一出来，刚才大家在肖城身上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周程跟顾北望的身上。 周程安静的吃着饭，假装是看不到。 顾北望尽管被大家火辣辣的眼光看着那是巍然不动，又是给周程夹了一筷子的菜。 然后才淡淡地问：“看什么？难道没有见过好男人？” 陈子聪赶紧给自己的媳妇儿夹了一筷子，语气也表现得比较殷勤，“媳妇儿吃多点，你现在是要吃两个人的饭！” 江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不能吃羊肉。” “为啥不能吃？”陈子聪愣愣地问。 黄桂马上替他回答：“人家说怀孕吃羊肉的话以后孩子会得羊癫疯。” 江云摇了摇头，“不是，是我怀孕了之后闻不了这个羊骚味。” 陈子聪讪讪地把她碗里的一块羊肉夹回了自己的碗里，“媳妇儿，我一时忘记了。” 旁边有人一下子没有忍住，噗地一声笑了。 陈子聪脸皮厚厚的，耳朵就像聋了一样。 程文静看了周程一眼，再是看了下顾北望，嘴角微微有些嘲意，也就收回了视线。 这时候连黄桂的丈夫也给黄桂夹了两筷子菜，把黄桂哄得眉开眼笑。 程文静往自己丈夫郭向阳看了下，人家却是侧着脸跟旁边的战友说着话，一点儿也没有往自己这边看，尽管自己心里面看不上周程那一对喧哗取众的模样，但是自己的丈夫这般无动于衷的样子，颇让她脸上有些挂不住。 程文静顿时也没有了胃口，把筷子放了下来，“大家慢慢吃，我吃好了。” 黄桂看着她就惊讶地道：“文静，你这么快就吃饱啦？大家才开始动筷没多久呢，是不是这些饭菜不合你胃口？” 程文静嗔了她一眼，“嫂子别乱说，饭菜都挺好的，是我胃口小，过些日子，我们单位里会有联谊活动，到时候可能会有舞会，现在吃少一点，到时候身材也会好点。” 黄桂马上就问起她这联谊活动来。 程文静概要的说了两句。 黄桂马上又是赞叹又是表扬的。 林韵脸上的神色更加冷淡了。 程文静听到黄桂的赞叹却是微微一笑，往周程这边看了眼。 周程没有留意程文静的目光，这时候小鱼儿已经吃饱了，在椅子上也有些坐不住了，就想下地上去玩，周程给他擦了嘴擦了手，让他在旁边玩着带来的那个玩具。 小鱼儿自己在一边玩，周程这时候才能专心的吃饭。对于饭桌上的某一些机锋也感受不到。 饭桌上的那些男人免不了要喝酒，陈子聪说从家里带来了一瓶珍藏的好酒，大家直说都要尝一尝。 顾北望也让人倒了一杯。 周程看了他一眼，拿眼神示意他不要喝太多。 说是不能直接说的了，省得他在众人面前没有面子。 顾北望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黄桂朝几位军嫂也道：“要不咱们也喝两口吧？我从家里带来了半瓶自己酿的果子酒，香甜香甜的，跟喝饮料差不多，度数不是很高，要不要尝尝？”虽然她这句话是跟大家说的，但她主要的视线还是投在程文静的身上。 程文静在市里的文化局上班，而且听说人脉还挺广的，对于她镇上的代课老师转正是有帮助的，所以黄桂对程文静给别人是热情了好几分，自己这半瓶舍不得喝的果汁酒也是拿过来专门讨好程文静的。 江云因为怀着孕，她是滴酒不沾。 周程对酒也是丝毫没有兴趣，尽管它是用果子泡的，所以她就摇了摇头，“嫂子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 黄桂嗔了她一眼，“喝了一口没事的，这个酒的度数不高，不醉人，就好像外面卖的那些果汁一样，甜滋滋的，喝了之后，晚上还能睡一个好觉呢。” 倒是林韵道：“嫂子，帮我倒半杯吧。” 程文静也笑着表示要试一试。 也只有周程没有喝。 黄桂也没有勉强，给需要的两人各倒了满满的一杯。 旁边正在玩玩具的小鱼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饮料和果汁两个字，顿时就跑了过来，看到几个阿姨在喝有颜色的水，他就一副眼巴巴的样子，跟周程道：“妈妈，要，小鱼儿也要喝。” 周程跟他说：“小鱼儿，咱不能喝的，那个是酒来的呀，你知道小孩子喝了会怎么样的吗？小孩子喝了就要在海叔叔这边睡觉了，那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在这里睡？” 小鱼儿赶紧摇了摇头，虽然道理是道理，但是他还是看着黄桂她们的杯子。 边上有人就说：“让他尝一点点，没事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强行炫耀 周程当然是不同意，“孩子还不能喝这个。” 顾北望直接就给让孩子喝酒的那人给倒满了一杯白酒，“我来陪你喝！” 那人就是陈子聪，他赶紧摆手说不敢了。 江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子聪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不敢再随便开口了。 饭桌上还是男人分男人的话题，女人分女人的话题。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黄桂带来的果子酒后劲比较大，程文静喝了两杯之后看着竟然话也多了起来。 黄桂在问起程文静单位上的事情，她就看了黄桂一眼，“看嫂子对我们单位很感兴趣的样子，怎么？嫂子莫不是想去我们单位上班？” 黄桂哈哈地笑，“我哪儿那个本事，你们那些都是高文化的人。” 程文静微微点了点头，“我们那儿跑腿的也要高中毕业。” 黄桂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就这学历，我哪有呢，所以我是不敢想的，我们家里兄弟姐妹多，家里着重培养儿子，也不单我家，其实我们那儿一带都是，上学的机会都让给男孩子去，我还算好的了，上完初中，在我老家那边，在女孩子之中也算是不算的了。” 程文静脸上笑容淡淡，“嫂子家乡也真是奇怪，儿女还不是自己生的。” 黄桂微叹，“话是这样子说，只想着闺女终是嫁出去的，以后生的孩子也是跟人家姓的，要是再出钱供她上学，等她一完学就嫁人的话，那就赔本了。我知道文静你们这些城里人就不同了，不管男女都上学，还可以接父母的班。” “嗯，我家里挺疼我的，男孩女孩都一视同仁。”程文静微微地笑，“嫂子我说你们可以去报个夜校之类的，市里边就有，到时候拿个好文凭，工作的机会就多了，也不用再呆在小镇上当个代课老师。” “哎哟，还有夜校？那都是学啥的？”黄桂惊讶了。 周程也抬了抬头，这个她以前听说过，听说还有成人高考呢。 “现在知识面大，你可以去学专业的，也可以去学文化课，以后参加成人高考，当大学生……” “哎哟，现在在学校看书，高年级的那些课本还有些勉强，要是那些高考的题，那更加看不明白了，我就考不来了。”黄桂摆着手道。 程文静笑了笑，“现在很多女人结婚了就围着丈夫孩子转，完全没有自己的事业，以后家庭有些什么考验，这女人首先就当是牺牲品……” 说着往周程这儿看了过来，“弟妹看着挺小的，没读完书就结婚了吧？” 林韵也朝周程看了过来，一副等着她回答的样子。 周程笑道：“嫂子们怎么问起这个来了？程同志你看读到哪儿才算读完书呢？俱我所知，就算读到三十岁还有研究生博士读呢。” 程文静微愣，随后也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了。 黄桂看了看她们两个，觉得好像突然间这气氛就降了下来。 周程才不管她这么多，自己不招惹人，别人招惹过来她也不会生受就是了。 林韵嘴角泛出了丝冷嘲，朝顾北望那儿看过去，一个优秀的男人能承受一个文化程度低的女人吗？ 顾北望却是没有听见她们这些人的话一样，照常给周程时不时地夹一筷子菜，然后也帮忙去看孩子，十足一个好男人的模板，林韵强行把视线收了回来，她怕再多看两眼会控制不住自己，顾北望这样的人怎么会委身在一个普通家庭里当上门女婿呢？ 说了一通，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程文静早就放了碗筷，这时候看到大家也快吃饱了，就跟她丈夫道：“向阳我有些头晕，我想先回去了。” 黄桂马上关心道：“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可能酒劲上来了。”程文静拿手撑着脑袋，脸色倒也像她说的那样酒劲上来了，这时候一片酡红。 “那向阳跟你媳妇先回去吧。”顾北望道。 郭向阳转头看了一眼程文静，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喝这么多？” 程文静也看着他，眼睛微微眯了下，朝他伸出了手，“向阳，扶我一下，我站不起来了。”语气较之她之前对别人疏淡的模样大相径庭，这时候那是柔和多了。 郭向阳给人的印象是一个长年板着脸的严肃军人，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才三十出头已经是副团长了，以前是从三一队出去的，除了家底背景之外，他个人实力也很强劲，跟顾北望是经历过生死的战友，两人的交情颇深。 他到底是伸手扶了程文静一把。 程文静也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怎么的，在郭向阳扶她的时候一下子就倒进他怀里。 黄桂哎哟了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 郭向阳刚才皱着的眉头更紧了几分，把程文静的身体扶正，声音沉肃，“自己能不能喝酒不知道？还能走吗？” 黄桂又是一声哎哟，“都怪我，平常我喝着这酒就好像喝饮料一样，就是没想到文静会这样受不住。” 程文静脸上比之刚才更红了，直接就闭上了眼睛，像是醉着睡过去了一样。 周程看热闹地看了一眼，她离得程文静比较近，还能看到她的眼睫毛微微地在动，心里马上想到，这斯这是装睡呢。 “向阳把嫂子扶回去吧。”大伙都道。 郭向阳跟海富说了声，就把程文静抱了进来，往外走。 他们还没有走出门口呢，黄桂就夸张地道：“想不到平常严肃的郭团长也是个疼媳妇的！” 黄桂说这话的时候，周程还能看到半边脸的程文静眼睛睁了睁。 他们走了之后，陈子聪颇有些庆幸地对江云道：“还好媳妇你没有喝，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抱你回去了。” 纵然一向淡定的江云听到这话也觉得很没有面子，她狠狠地瞪了陈子聪一眼，“那你想把我扔在这儿不成？” 陈子聪赶紧道：“不是不是，媳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肚子里还有宝宝，我怕碰到宝宝，所以不知道怎么抱而已。” 第二百二十二章 嫉妒 周程默默地看陈子聪一眼，暗暗地吐槽，真是造化弄人，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娶到老婆。 江云听完陈子聪的话脸色才算缓了些，不过还是有些没好气。 黄桂这会儿就有些尴尬了，这酒到底是她拿过来的，她有些讪讪地道：“这酒我真放多少度数的酒去泡，我家的那妮子也能喝上一杯，完全没事儿，文静可能也真是不能喝酒了。” 说着她就去看林韵，林韵看着倒是挺清醒的，只是不太搭理人罢了，但黄桂还是觉得松了口气。 周程也吃饱了，孩子也饱了，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看看手上的手表，已经差不多九点钟了。 男人们还在喝着酒。 顾北望倒是还有自制力，没有喝多少。 黄桂的丈夫就有些醉了，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其实军人平常不允许喝醉的，所以这会儿看他这个孩子，也就把酒收了起来，不让喝了。 周程帮着去冲茶过来，让他们以茶代酒算了，这茶也能解酒。 这茶叶还是周程自个带过来给海富做生日礼物的茶叶，她平常虽然不太喜欢喝茶，但是受周正明的茶文化影响，冲茶泡茶那些是会的，特别是周正明平常喝开的茶叶，根据茶具捡了茶叶份量，先过一次水，再调温去冲。也没有什么专套的茶具，只是普通的茶壶，但是周程还是把自己熟悉的步骤做了一遍，在旁边的小桌子上，高冲低泡，之后再一杯杯分好，拿托盘给众人送了过来。 她不知道的是，刚才低眉顺颈泡茶的模样有多好看，温婉柔约，气质静好，顾北望恨不得让她回家只泡给自己一个人看。 陈子聪看到周程递茶来才回过神来的样子，赶紧双手接过，喃喃道：“弟妹这是学过的吧？” 周程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就笑道：“是看我爸冲茶看多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你们尝尝，应该不会很浓。” “嗯，清香甘口，特别好喝。”肖城有模有样的闭了下眼睛，叹道，“那向阳刚好走了，也是他没有口福了，在场这么多人，就他最爱喝茶了，要是他在这里肯定能品出个一二三出来，给我们喝就知道喝个甘口而已。” 陈子聪直附和，“这茶叶哪儿来的？我记得海富都不怎么喝茶的。” 不爱喝茶？周程朝顾北望那儿看过去。 顾北望神色侧了下脸，有些惊讶的样子，“海富前些日子在我办公室喝得挺欢的啊。” 陈子聪冲他一个白眼，“你让他喝，他能不喝得欢吗？” 海富马上道：“其实也挺喜欢喝的。” 顾北望才跟周程道：“姗姗你看，咱们没有送错东西，这寿星挺喜欢的。” 周程悄悄地白了他一眼。 “弟妹这茶叶哪儿买的？我也买点儿去！”黄桂问道。 周程道：“我爸从老家那边带过来的。”这茶叶之前旅馆的时候放了出来倒是没有被偷。 黄桂颇有些遗憾的样子，“那等你爸妈过来的时候让他们帮我也买一些过来吧，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周程点头应了，只是道：“他们短时间内怕是不过来了，家里还有事情忙。” “听说你是独生女？家里面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了吧？”黄桂对于这个还是挺八卦的，以前那会儿大家七八个孩子那是常见的事，现在这位弟妹竟然是独生女，也挺稀奇的。 “他们忙活了半辈子，终于熬到我长大结婚生子，他们啊，也是放了重担，可以有自己的时间了，趁着还算年轻，就想出去走一走，旅游旅游。” 黄桂哎哟了声，“你爸妈也挺新潮的，竟然还去旅游啊，我还以为他们还会过来给你带孩子呢。” 周程笑了笑。 “嫂子还有茶吗？”有战士问道。 “壹里还有，我去拿。”周程应了声。 顾北望就道：“姗姗，他能拿。” 周程看了他一眼，顿了顿。 肖城有些看不过眼的样子，“我说北望，你真是护妻太过……” 顾北望朝他挑了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肖城：“……没。” 陈子聪在旁边又是碰了一下肖城，小声地道：“你这人也真是，总是挑队长干什么？你把他惹毛了，小心不教你追女孩子的方法！” 肖城无语道：“他什么时候会这个了？” 陈子聪冲他努努嘴，“你看他怎么宠媳妇就知道了。” 肖城听他这样子说，悄悄地朝林韵那儿看了一眼，林韵正好也看了过来，眼睛里好一片的冷淡，顿时把肖城刚才的那一股子热情给浇了下去。 他喜欢林韵，是去年他受伤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林韵是他的主治医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时候心理比较脆弱，对于那会儿常绕在自己身边的人就自然而然产生了依赖的情感，当然了，林韵也因为长得很漂亮，那种清清冷冷的气质更是深深地吸引着他。 只是林韵对他一直都是冷冷淡淡，虽然两人平常见面比较多，但很多时候都是往病情上讨论而已。 顾北望让周程坐下来不用管他们谁要不要茶的事。 周程哪能坐？看到大家都吃饱了，就去收拾碗筷，打算收拾好卫生就带孩子回家睡觉了。 黄桂也是手脚麻利地帮着一起收拾。 江云想帮忙，周程没让她来，这走来走去的，也不知道地上有没有掉了油下去，要是她给滑倒了，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周程跟黄桂把碗筷收拾了进去，厅里顾北望带头把地扫了，桌椅擦了。 他只能周程出来就回家去。 周程这年来洗碗也是洗出速度来了，再由黄桂在旁边帮忙，很快就收拾好了。 出来的时候看他们男人在说着队里的事，所以再坐了会儿，旁边的江云拉了她一下，小声道：“你刚才冲茶的模样真好看，我看顾队长跟其余几位没结婚的战士都看呆了去……” 周程愣了愣，“是吗？” 江云点头道：“那个林医生我看着她挺不喜欢你的，她刚才那个模样，挺嫉妒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有意 周程觉得很惊讶，问江云，“你怎么看出来的，她对我不喜欢？” 是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江云轻声道：“仔细看是能看得出来的。” 小鱼儿这时候扑到周程的身上，揉着眼睛，嘴巴里面哼哧着。 周程知道他这是困了，牵过他的手站了起来。 看过一旁的顾北望，要是他不回去，她可是要回去的。 正好顾北望也看了过来，“孩子这是困了？那咱们回去吧。” 周程点点头。 江云叫过陈子聪也准备走了。 大家看到时候差不多了，而且海富还是伤员，不能让他太晚休息，所以也都纷纷站了起来，说要回去了。 林韵也站了起来。 只是她站起来的时候，身子一个踉跄就没站稳。 肖城赶紧伸手过去扶，然而林韵却是往小鱼儿这里倒，周程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拿手去挡住她身体，但就在她的手刚碰到林韵身上衣服的时候，林韵就被人往旁边拉了过去。 周程心跳未定地看向把林韵拉到一旁的顾北望，这林韵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她脸色有些难看。 顾北望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语气微淡，跟林韵道：“林医生要是不能喝酒，希望下次不要喝了。” 林韵脸色微红，别了下脸，点了点头。 肖城让黄桂过去扶林韵一下，“林医生怕也是有些醉了。” 黄桂讪讪然地过去扶林韵。 林韵淡淡地朝她点点头。 顾北望把小鱼儿抱了起来，叫过周程：“姗姗，咱们先回去。” 周程又是看了林韵一眼，这时候林韵也看了过来，然后对她道：“对不起了，刚才我没站稳。” 周程说不出来没关系，刚才那情景，要是她真倒下来了，这么大的人，直接压到小鱼儿身上，都不知道孩子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而且这林韵说不定是故意的！ 黄桂看着周程的模样，眼珠子就转了下，颇为探究与八卦。 倒是江云帮周程说了句，“弟妹刚才也是吓坏了，现在人没事，咱们就回去吧，现在都挺晚的了。” 周程朝她笑了笑。 走出了海富的宿舍。 大家往楼梯口走去。 黄桂要扶着林韵走的，林韵直接说不用了。 肖城就走到她身边，一副要送她回去的架势。 林韵看了他一眼，道：“不用送我了，我能自己回去。” 肖城却是不放心，“你是不是头晕？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刚才都站不稳呢。” 林韵又是看了他一眼，脸色微微有些动容的样子，“我没事，倒是小鱼儿妈妈，我怕她心里面有疙瘩，她刚才的模样好像是生气了。” 肖城马上道：“不是的，我看嫂子应该是吓到了，平常都是她在带孩子，紧张些也是有的。” 林韵微叹，“有机会我向她再倒个歉。” 肖城想了想，就道：“没事，到时候我跟队长说一声就好了。” 林韵微愣，最后嗯了声。 大伙下楼就分开不同方向回家。 周程跟顾北望并肩走在一块。 快到自己楼梯口的时候，就看到肖城追了上来，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顾北望目带询问地看着他。 肖城对周程道：“嫂子你刚才没吓坏吧？” 周程反应过来他是说刚才林韵差点倒在小鱼儿身上的事，心下有些惊讶，嘴里倒是道：“是有些吓到了，现在心跳还有些快，不知道林医生怎么就喝多了。” 刚才在饭桌上的种种言语跟现象，周程猜测着这肖城是对林韵有些意思的，现在他过来说这话，不知道是不是要帮林韵说话。 果然肖城下一句就道：“嫂子，林医生很内疚，她刚才还说过来再跟你说声对不起的，只是我看着她头晕的样子，就帮她走一趟，刚才真是吓到小鱼儿，她也希望能给小鱼儿买件礼物作为补偿。” 周程看了顾北望一眼，然后才对肖城淡道：“你回去转告林医生，不用了，反正小鱼儿也没有什么事。肖同志过来就是说这事吧？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就先上楼了。” 肖城挠了挠后脑勺，平常的机灵劲儿，这会儿好像平空失踪了一样，听到周程的话，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剩下愣愣地点头。 顾北望临走前看了他一眼，“你这个传声筒做得还真不错，有出息啊。” 肖城哎了一声，叫问顾北望什么意思。 只是顾北望可没再管他。 周程一家三口回了自己家里。 这时候小鱼儿已经在顾北望的肩膀上睡过去了。 周程打算给他弄盆热水帮他洗了澡再说。 顾北望担心道：“要不让他先睡吧，明天再洗。”真怕把他给弄醒了。 周程不同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今天跑了一天，不知道出了多少汗，不洗个澡就算是睡着也不舒服。” 顾北望只能听她的。 周程很快把东西准备好了，把小鱼儿就抱着去洗，顾北望也过来帮忙。 期间这孩子醒了，不过洗了澡之后，可能觉得舒服很快也就睡过去了。 顾北望向周程提了个建议，“姗姗让孩子去旁边睡怎么样？” 周程不同意，“要去你自己去！” 顾北望：“……” 她看孩子睡了，自己也找了衣服去洗濑准备睡觉了。 顾北望在她洗过之后，赶紧去了洗澡房洗了个冷水澡。 出了房间，周程才刚拿护肤口擦了脸，顾北望就从背后凑了过来，声音醇哑，“姗姗，你抹了什么？好香啊。” 周程转过脸，白了他一眼，“你别凑这么近来，今天晚上你睡外边，儿子睡中间啊。” 顾北望顿时就有些傻眼了，问，“怎么了姗姗？” 周程哼了一声，“林韵刚才的那一下子，你觉得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姗姗。”顾北望也正了正脸色，“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也就这一次，以后她要是再来这一下，咱们就不能像今天这样算了。” 周程斜了他一眼，“你还想有下次？真是你惹出来的烂桃花！” 顾北望愧疚道：“都怪我，下次有她在的地方，我尽量避开。” 第二百二十四章 晚上 周程点了点头，“行，那先听着。” 顾北望问道：“姗姗，你不生气了？” 周程收拾好脸，就往床上走，边道：“你以后要是做到了，我就不生气啊。” 顾北望有些急了，“姗姗，这气憋在心上对身体不好。” 他说着又是凑了过来，“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周程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你身上的肉都是糙着呢，我怕我手痛。” 其实这人某些意愿非常地明显。 周程也装是看不到。 林韵今天的到来，挺让她隔应的，特别是临走前搞的那一出。 她不知道，这林韵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这破坏军婚是要叛刑的，她难道还以为顾北望会跟自己离婚了然后再娶她？ 现在顾北望他们总是出任伤，这受伤的情况也挺常见的，在这种情况下，务必会跟卫生站那边打交道，这样子就免不了跟这林韵见面了，而且说不定她还是受伤战士的主治医生，不管这个伤员是不是顾北望，他都有机会跟林韵接触。 就算他们没有什么，但是这样来来去去，周程觉得真是隔应得不行，她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要是杜绝这种情况出来的话，除非把林韵给调走了，或者让她移情别恋。 但不管是前后者都挺不容易的。 “你有没有办法让那个林韵把那个心思消下去啊？她如果总是这样的话，对咱们来说很不好啊。” 顾北望想了想，“我跟她说清楚，让她死心？” 周程摇摇头，“估计不行吧？人家也没有说出来，对你有意思什么的，你要是过去直接跟她说，怕她不会承认的，而且也说不定人家给闹出来。” “姗姗，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周程看了他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是想去直接跟人家说，“我觉得你换一个办法……”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北望长臂一伸抱了过去，随后火热的唇就覆了上来。 周程推了他一下，“你……小心……孩子醒……” 顾北望起身去关了灯。 房间里一片漆黑，但是感官就更加敏感了。 “姗姗……” 周程拿手撑着他脸膛，“咱们不是还在说话吗？这话还没有说完呢……” 顾北望抱着她，微叹，“姗姗，咱们明天再说吧……” 说着就抓过她的手，往某处放去，“我都想了一天了……” 周程：“……” 然后又是听他断断续续地道：“……特别是刚才，你一直在我面前晃悠，今天穿的衣服有些紧了，下回买宽松点吧……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其他人偷偷看你……” 周程被他吻住，脑子里还在想着他的话，什么衣服紧？她在洗澡前穿的衣服是一件短长袖雪纺纱上衣，然后是褐色紧身长裤，真不知道自己哪儿刺激到他了。 只不过这会儿脑子里纷呈着也没有空间去想衣服的事，顾北望这人已经要在攻城掠地了…… 期间小鱼儿翻了个身，把周程吓了一跳，推了顾北望一把，“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要醒了。” 顾北望觉得正在关键时刻，颇有些无奈道：“姗姗，咱们还是把孩子抱到旁边房间睡吧。” 周程就犹豫。 顾北望直接起来套了条短裤，去抱小鱼儿，“等会儿再把他抱回来就是了。” 周程想了想，也由他了。 随后跟着过去把床铺了。 孩子倒是没有醒。 周程觉得有些担心，要是他醒了，肯定会把房顶都给掀了。 顾北望觉得现在暂时没空去想孩子的事。 半夜的时候，还在熟睡中的小鱼儿才被抱回了父母的房间，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晚上经历了什么。 第二天，周程是被孩子推醒的。 这孩子自个醒了，觉得无聊，就把周程也叫醒了。 顾北望把早餐准备好了，只是人已经回了队里，只留下张纸条。 吃过早餐之后，例行地带小鱼儿下楼下去活动，看到江云也出了来晒太阳。 “……你昨天睡得不好？”江云打量着周程眼底下的青影。 周程脸上微红，赶紧道：“哪呢，回去洗濑完都挺晚的了，再加上带着孩子，晚上也得起几次看他有没有踢被子……” 江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有孩子的确实是这样，正好顾队长也回来了，以后也让他帮忙看……” 周程听出她话里的揶揄，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平常一副生人勿近的江云也有这一面，她应了声，“嗯。” 小鱼儿自己跑去跟其他的小朋友玩。 周程跟江云在旁边的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说话。 “江云，不知道能不能问你件事。” 江云道：“你说。” 周程把声音压了压，“你家的陈队长是不是跟肖城挺说得来的？不知道他有没有说肖城跟林韵的事？” 江云点了点头，“你也看出来了？肖城暗恋的人就是林韵，我家那个之前好像说过，我没怎么在意。” 她也不爱说八卦，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就算陈子聪不说，咱们也能看出来是不？就昨天晚上来看，估计大家都看出来了，肖城对林韵是挺上心的，只是看着林韵对他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江云道。 周程点点头，“这个林韵平常看着也不像个凑热闹的人，没想到她昨天晚上会凑过来。” 江云看了她一眼，眼带揶揄，“周程你是想我说下一句，是不是？” 周程乐了，她跟江云之前见过很多次，也说过几次话，但都是不咸不淡的，就在昨天晚上两人因为黄桂一次尴尬而突然看对了眼，之后就越说越合拍，就像现在一样，她还没有说下一句，江云就已经猜到了。 “你要是想说，这林韵对你家的顾队长有些特别意思是吧？要是平常，这林韵估计不会过来，可能是因为看到顾队长在，她就过来了……” 周程点头，“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江云也点了点头，“看到了点，周程这事情你自个留个心眼，也跟顾队长表明态度，让他那边也避嫌开去。” 周程微叹，“我昨天跟他说了，他是有答应。” 第二百二十五章 勾心 两人说了这么一句，旁边有就有人凑过来打招呼。 是田顺英。 “弟妹你们在这儿晒太阳呢。” 周程跟江云应了一声。 田顺英随意地在旁边也坐了下来，一副闲聊的样子，“昨？天你们队里一起吃饭了” 周程嗯了声，也没有多说。 “听说程文静也回来了？”田顺英打听道。 “是有看到她，嫂子是不是找她有事啊？”周程回道，也看了她一眼，昨天她过来跟自己说什么工作的事，自己没有答应，怕她也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只是不知道她还会去找谁。 “没什么事，就随口一问而已，她平常挺少回来的。”田顺英笑道，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再是问周程，“对了弟妹，昨天我跟你说的事，你有没有问过顾队长，他怎么说？” 周程昨天都忘记说了，只顾着林韵的事。 她摇了摇头。 田顺英以为她说顾北望不答应，脸上就有些遗憾的样子，“弟妹，看来顾队长不舍得你出去工作了，这男人啊，怕是都想自己媳妇呆在家里，带着孩子，伸手找他拿家用，那才好。只是咱们女人平常也很少想到，如果跟自己男人吵架了，自己身上没有钱的话，那就连吵架的底气也没有了。” 江云在旁边听着这一言半语的，就看了周程一眼，眼带着询问。 周程默默地看着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跟田顺英道：“嫂子谢谢你关心了，这些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田顺英尽管心里面有些不甘但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周程也说起其他的事，“听说昨天晚上林医生也过去吃饭了是不是？” 周程笑了，“嫂子不都是知道了，怎么还问我啊？” “今天出去买菜的时候听院里的人说了一两句，我记得林医生平常挺忙的样子，没想到她也有时间过去吃饭。” 周程笑笑没有回答。 田顺英看了她一眼，“听说这林医生是从首都那边过来的，家里也有人在军中当领导，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这边来工作，这边也不是说不好，只毕竟太偏远了些，平常出去买点东西也不方便。” 周程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这是纯属的八卦，还是想对自己说什么？ 田顺英接着道：“之前听艳红说过，这林医生对什么人都是平常的样子，就是对顾队长与众不同些，我说弟妹，这林医生家时背景好，顾陈长果然是个处事的，以后的前程肯定差不了……” 周程转过头来看着她，“嫂子你的话我有些不明白了，林医生家里好不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有你特意指出林医生跟我男人比别人不同又是什么意思？” 田顺英赶紧笑道：“弟妹你别误会，我也只是说顾队长人缘比较好，什么人都能相处得来。” 江云在旁边提醒道：“嫂子你这话也确实让人误会，咱们都是军嫂，知道军婚是不容许随便破坏的，好在周程也没有多想，要换作别的，怕是要闹起来了。” 田顺英笑了笑，转头看到什么，随后就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我家那孩子，你们先坐着。” 她走了之后，江云看了周程一眼，“你得罪她了？” 周程把她昨天过来的事说了下。 江云脸露惊讶，“也亏你没有答应她，被她当枪使也说不定。” 周程感慨，“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勾心斗角。” 江云好笑，“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还有为了自己男人的上位在背后上窜下跳使手段的呢。” 周程听她这样子说，就有些好奇她了，“话说，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江云年龄看着也不大，二十三四的样子，周程觉得人家比自己稳重不知道多少。 “我以前啊，跟杂志社做做翻译，后来结婚就随军了，现在偶而接些回来做。” “英语？” “是。” 这时候小鱼儿玩得一身汗扑了过来，然后拉过周程去抱他上杠杆上玩，周程陪他玩了下，问江云要不要出去买菜。 江云点头。 两人带着一个孩子就准备去镇上。 出了大院门口碰到程文静，她正准备坐上门口的一辆吉普车，而看到她们俩就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就上了车。 驾驶座上的的郭向阳就看向她，“问一下两个弟妹去哪儿？要是顺路的话，捎她们一程。” 程文静醒悟过来般，笑道：“我也是一时没有想起，昨晚的酒没想后劲这么大，今天脑袋还有些晕乎。” 说完就把脸转向窗外，跟往前走着的周程和江云问道：“两个弟妹去哪儿呢？” 周程等她叫了第二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跟江云，有些疑惑地转过身来，“嫂子怎么了？” 程文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道：“我家的正要送我去市区，你们这是去哪儿呢？要是顺路的话就一起吧。” 江云有些心动，她还想着找个机会去一趟市区给未出生的孩子买些衣物。 只是看到程文静脸上的神色，又按捺下了那个心思。 周程看着她的神色，就问她，“你昨天不是说想去一趟市区吗？现在正好有车，那你要不要去？我也无所谓的，陪你。” 江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咱们过两天再去吧，平常营里都有给养车到市区，咱们到时候坐那些车去也行。” 谢过程文静，只是去镇上也不算远，也就不坐了。 程文静没有勉强的样子，把视线收了回来。 郭向阳却是跟程文静道：“去镇上也是顺路，她们走路也要走二十分钟，一个带着孩子一个怀着孕，你还是把她们叫上来吧，正好咱们碰到，不能就不管了，你下车去叫。” 程文静眉头轻皱了下，但面向丈夫的时候还是柔声道：“向阳，不是我不去，她们已经明确了态度，我总不能把她们拉上车吧？” “文静你平常少回来，就算回来也很少跟其他的军嫂相处，她们没答应，怕也是跟你不太熟悉。”郭向阳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程文静觉得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第二百二十六章 支持 郭向阳说完之后就是等着她下车的模样。 程文静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受伤的样子，“向阳，你是不是怪我比较少回来？” 她在市区工作，平常没有特殊情况都是周末回来，但要是郭向阳有任务不在部队的话，她就会选择留在市区。 但没想到，自己的这一份工作，竟然带给郭向阳这样的意见。 郭向阳面露惊讶，“文静，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你能跟大家相处得过来，多个朋友，回来也不用没有说话的人了。” 程文静又是一噎，说到底还是怪她！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郭向阳又是道：“你快下去吧，弟妹她们都要走远了。” 程文静最后还是下车了，自己在丈夫面前一向都是个明事大方的人。 周程没想到程文静竟然下车追了上来。 “两个弟妹你们上车吧，车上还有位子，这太阳看着越来越晒，你们一个带着孩子一个怀着孩子，竟然被我碰上了，我哪里能视若无睹？” 周程跟江云快速对视了一眼，眼里面都有些惊讶。 程文静追了几步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急的原因，还是太阳有点晒的原因，她微蹙着眉头，脸颊微红，看向她们隐隐有些不耐烦。 周程笑道：“我们本来……” 程文静打断了她的话，“快走吧，上车再说。” 周程跟江云想着顺路，而且人家还特意地追上来，请了再请，要是再不过去的话就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就算不看在程文静的面子上，也要看一下郭向阳的面子，她们两人丈夫还在他手下做事。 几个人上了车之后，除了开水跟郭向阳打招呼之外，之后就是好一会儿的沉默。 郭向阳平常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也习惯了安静的氛围，但是现在车上的这种安静他觉得挺不正常的，他看了副驾驶上的妻子一眼。 程文静这才笑着问起周程她们出门办什么事。 “那有办什么事，打算去镇上买些菜……” “哦，这样啊。” 过了一会儿，程文静才想到了一个话题，“江云不是说要去市区准备买孩子的衣服吗？正好我们现在去市区，不如一起过去吧？” 周程看了江云一眼，笑道：“咱们既然上车了，不如就听嫂子的？” 江云想了想也应了下来。 程文静这时候才露出了丝笑容，拿余光去打量自己的丈夫。 郭向阳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但是也没再给她投来奇怪的眼神了。 从这边去市区的话要两个小时，到时候到了那边再往部队里面打个电话回来，省得顾北望他们中午吃后回去没有看到人担心。 路上有些颠簸，江云坐着有些想吐。 周程看着她的脸色就道：“现在没有走多远，要不咱们下次再去吧？” 江云摇了摇头，“没事，平常在家的时候，偶尔也会这样。” 程文静转了下头，“江云你要是觉得难受的话，可一定要说出来，周程说得没错，现在也只是走了一个小时的路，下次回去的话也不用受那么久的罪。” 江云朝她道：“没事的。” 程文静淡道：“没事就好。” 也就没再说话了。 小鱼儿只要是坐车，就比较高兴，因为年龄也大了一点的原因，知道这不是自己家的车，也不敢太捣蛋，所以一路上倒也乖巧。 到了市区，程文静直接回了单位。 郭向阳要去武装队开会，让周程两人先去买东西，等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再坐他的车回部队。 过来了这边已经到中午了，周程跟江云先去吃了东西才去百货商店。 江云让周程帮忙参详要买的东西。 周程觉得自己脸上都有些红了，颇羞愧地道：“我儿子小时候的东西但是我妈给准备好的，现在也真是想不起来，那时候都买了什么。” 江云看着她有些无语的样子。 两人去逛了婴儿用品区，斟酌着买了好一些衣服被子奶瓶毛巾这些。 最后再是去了一趟图书馆，江云要买翻译的资料。 周程顺手翻了翻成人高考的资料。 江云凑了过来，问道：“你想参加成人高考？” 周程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以前自己在高考的时候因为肚子痛发挥失常，与大学擦肩而过，确实是挺遗憾的，这个遗憾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都有过。 “嗯，我在想这个可能性。”虽然是遗憾，但是在父母家人面前，周程觉得大学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想。”江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尽管你现在带着孩子，但是也并不阻碍你复习，等到你考上了，孩子也进幼儿园，哪儿也不耽误。” 周程看着她挑了挑眉，“你这是支持我吗？” 江云耸耸肩，“周程，读大学不仅为了以后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更有的是眼界跟心境，你没有经历过，你就不会知道你错过了是什么样的大好年华。” 周程微怔。 江云继续道：“你很早就结婚了是不是？才20出头，一辈子那么长，难道你想就这样围着孩子围着灶台过下辈子？然后熬成自己不想看到的样子？” 周程点了点头，“不想啊。” “把这套资料，付钱买了吧。” 最后从书店里出来，周程带上了高考的复习资料。 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家。 这时候顾北望也下班了。 他中午的时候就接到周程的电话，说去了是去那里买东西，他是有点担心的。 周程心情还不错，回到家里就下了厨房，在厨房里面对顾北望说：“今天我给你做一个自创的土豆鱼骨头汤。” 顾北望笑道：“那我就等着了。” 周程问他：“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研究出这道菜的？” “那怎么研究出来的？难道是想我的时候？” “要不要这么自恋呀？才不是啊，因为这两个都是我喜欢吃的，就想把这两个放在一起做，那就完美了呀！” “珊珊，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是呀，我正准备跟你说一件事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同意 顾北望颇感兴趣的样子。 周程把关子卖到吃饭的时候。 才跟他说了自己想参加成人高考的事。 顾北望手上就顿了下，看着她大为惊讶，“姗姗，你怎么又想起这个了？” 周程观察着他的脸色，“你是不是不支持啊？” 她之前是有过一段时间闹着复读，但是后来因为余芳在旁边劝着，家里人也觉得结婚了没有那个必要了，这些原因之下，没能成行。 那时候她不知道顾北望同不同意，现在看来估计也是不同意的吧？ “姗姗，小鱼儿闹着你了？你一个带孩子也是辛苦了。”顾北望顿了下，“等我休息，陪你出去走走吧，你看看想去哪儿玩？” 周程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我觉得人总得有所追求的，小鱼儿现在离不开人，我也没想现在就去，只是作个准备……” “那你打算报什么专业？还是舞蹈吗？姗姗你要知道，结婚生子之后，那条路就不是那么好走了，很多的舞蹈项目估计也不会考虑到你。” 这个是挺现实的。 很多舞蹈员为了维持身材都是延后生孩子。 虽然她现在的身材状况没有因为孩子而有所改变，但是人家院校估计也会考虑到以后吧？ “就算不能站在舞台上，那我当幕后好了。”现在周程对于那舞台也不是那么执念了，只要跟舞蹈有关就好。 “姗姗，既然是这样，我给你留意下这边艺术歌舞团的工作。” 周程瞪眼，“我说你为什么就这么反对我继续高考啊？” 顾北望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腩肉，解释道：“姗姗，本来我的工作跟家人就聚少离多了，要是你再天南地北地参加演出，那咱们就更加见不上面了，小鱼儿也挺可怜的。” 周程微微一愣，“你就是吃定了我这个吧？”确实是这样啊，要是自己再忙的话，那这个家就不成家了，两个人必定有一个人的事业要牺牲的。 顾北望握过她的手，“姗姗，对不起。” 这一次的谈话也不知道算不算不够愉快，周程给孩子洗澡的时候还想这事，现在天气热，每天出汗，所以头也要每天洗，给小鱼儿洗头的时候，差点没抓稳把他掉进水里。 赶紧给他洗好出了来，周程微微吐了一口气。 正准备让顾北望看着孩子，自己去把澡洗了，刚才给孩子洗的时候弄到自己的裤角都湿了。 家里的门就被敲响了，门外是团长办公室的办事员小刘，他过来通知顾北望去团长办公室开会。 顾北望这也是刚吃过饭还没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小刘同志通知完就走了，他还要去通知其他人。 顾北望转身往衣帽架上把军帽戴上，顺手把一旁牵着孩子的周程抱了下，唇往她额头上亲了口，轻声道：“晚上不用等我睡觉，我可能比较晚回来。” 周程嗯了声。 顾北望这才走了。 他走了之后，周程也没去洗澡，只拿了条睡裤换了，等小鱼儿睡了她再去洗澡，因为放孩子一个人没有人看着那是不放心的。 孩子的睡觉没到，周程让他在一边自己玩，而自己就去家务做了，碗由顾北望洗了，她就把家里乱的地方收拾了，外面阳台的衣服收回来叠好，孩子没闹的话，才有自己的一点时间，把每天的舞蹈基本功练一遍。 做的时候也得分心看着孩子，正做了个下腰动作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哭声，这声音听着有点像金艳红的。 现在虽然不是很晚，但是那凄惨的哭声听起来还是让人鸡皮疙瘩都起了。 不过因为像认识的人声音，周程还是把门打开了，不知道她干嘛了，哭成这样。 她确实没有猜错，果然是金艳红，她正哭着往楼上快步走去。 周程喊了她一声，“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金艳红完全没有反应还是往楼上走。 周程看着她的情况不对，也不知道她这是去高莲家，还是去楼顶，她以前真见过有妇女被丈夫打了情绪激动之下直接上楼顶要跳楼的，现在她也担心这金艳红。 她赶紧抱过孩子，关了门往跟着上楼，就算自己不能拉着，也能叫一下人。 上了四楼，金艳红把高莲的家门敲开了。 高莲看着她也是吓一跳的模样，“哎哟，这是怎么了？” 周程看到她不是上楼顶也就松了一口气，就准备下楼回家。 “嫂子，那王八羔子把我打了！我不要活了！” “哎哟哟，这……快进来吧，进来再说。”高莲赶紧把她拉进了屋里。 周程也正好听到这两句话，心里面也一惊，这是家暴了？ 这里的军属楼是一梯四户，金艳红的这一路哭着过来，楼上楼下都有人出来探听。 也正好看到周程往楼下走，就问起她来，“弟妹，那艳红这是怎么了？” 周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听着声音不放心出来看看，现在她进了高莲嫂子家就放心了。” 几位军嫂出了来，凑在了一块说话。 “我刚才听到了句，说是被她家男人给打了！”有军嫂小声道。 “哎哟，咱们部队可是有规定不能打媳妇的，艳红怎么还跑出来告状了？她就不怕她男人挨批评？” “估计被打得狠了，受不了就跑了出来，也是个可怜的！” 周程没参与到她们这些讨论中，带着孩子就下了楼。 回到家里没一会儿，家门又被敲响了。 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了高莲，只听她道：“弟妹还没有睡吧？要是没睡的话，你看能不能跟我去劝劝艳红，我看她平常跟你挺说得来的。” 劝架吗？ 周程觉得自己不擅长啊。 高莲脸上带着愁意，“艳红这人平常看起来还挺乐观的，没想到却是个偏激的，我看她想不开，我刚才劝了她两句，好像都没看到她进去，你们平常处得来，估计她能听你的，弟妹辛苦你走一趟了。” 高莲都说得这个份上了，周程也好推脱。 应了一声，给小鱼儿带上了水壶就跟着她往楼上走。 第二百二十八章 劝 金艳红还在高莲家里，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军嫂在那儿劝着。 “他怕是一时冲动，你别哭了，我们让政委过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上来接你，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啊。” 坐在沙发上的金艳红没吭声。 周程这时候才看到她的脸，不由就暗吸了一口冷气，她脸上有着很明显的巴掌印，嘴角泛着淤青，半边脸肿着，看着就替她疼，打得真狠啊。 别说是什么原因了，把人打成这样，周程觉得这男人真算不上是男人了。 “嫂子你这儿有没有毛巾？给她热条毛巾擦一下脸，得上药才行啊，不知道多疼呢。”周程说道。 高莲应了声，“干净毛巾是有的，我这就拿过来，药也有，刚才只顾着说话都忘了这一桩。” 金艳红刚才一进来就控诉着她丈夫的恶状，高莲也只见她说了，后来看她情绪激动，自己劝不住她，只好让人看着，她就下去找周程了。 周程帮忙拿了药过来，里面有外伤药，也有消毒水，高莲这时候也拿了热毛巾过来，给金艳红擦了把脸，她给人上药比较有经验，周程没帮上忙，借了高莲的厨房一下，拿了个鸡蛋煮了，到时候给金艳红把脸上肿块揉一下消肿。 金艳红看到大家给她处理伤口，情绪渐渐也平缓下来。 她这次被打还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上回她因为被孩子指认乱给东西吃的事而被其家长闹了上门，以至于营里把她的工作给辞退了。 金艳红那是不甘心啊，也觉得很委屈，她没敢去营里闹，就去了那孩子家里闹，人家家长没有跟她闹，只等她前脚走了，后脚就去营里告状。 营里的处理结果就是金艳红的丈夫挨了批评，在挨了批评的男人也是感觉气很不顺，回来就对这个金艳红这个始作俑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金艳红却是觉得自己也很委屈，丈夫也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是现在谁都不相信她，包括她的丈夫。 而她的委屈没换来怜惜，却被越来越烦躁的丈夫动手打了。 动静也很大，把旁边住的人都给惊动了。 金艳红是个爱面子的，平常在一众的军嫂中，虽然不是被丈夫捧在手心里，但也算恩爱有加，她有时候也在话里话外地向外人显示着自己的幸福。 但是现在呢，闹得邻居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面子？ 后来也是索性破罐子破摔，从家里跑了出来，怎么样也要找个人给她主持公道，让那个男人主动过来赔礼道歉并保证之类的，把她的面子挽回来。 过来的时候她的情绪还是很激动的，高莲拉着她的时候，她嘴巴里面就直喊着不想活了。 高莲还真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才急急忙忙的下楼去找了周程上来。 现在高莲跟另一位军嫂觉得金艳红先冷静下来，今天晚上政委他们去了开会，估计还没有人过去找金艳红的丈夫谈话，现在也只能等那边开完会之后，再有人去找那家暴男谈过话，看那边是什么样的态度才行。 但是现在不知道这会要开到多久。 高莲跟另外的一位军嫂觉得金艳红可以先回去，她男人的批评工作等明天再说。 金艳红摇着头，抹着眼泪又哭了起来，“……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以前我没有随军的时候，家里面什么事情不做？给他老家的父母当作我的亲生父母一样对待，为了给家里面贴补家用，像个男人一样跟去修路……现在这么远过来随军，为他怀孕生子……这么多年来，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为着这两句话，就把我给打了！你们看看，这下手狠得，就像对待仇人一样，有没有人把自己的媳妇当做仇人一样来打？真是丧了了良心啊！真是给军人丢脸！我在这也过不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打死，我明天就回老家！” 高莲就赶紧劝道：“艳红你别冲动，这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没轻没重的，他们在外边工作哪是轻松的？大家平常互相理解一下，也就过去了。等政委他们回来，马上给他做思想工作，肯定让他过来给你道歉，到时候啊你也要给他一个台阶下，你们还有孩子呢，就算是为孩子想想，你也不能冲动做事。” “我还是回去，别是让他受了批评，回来对我更加拳打脚踢了，到时候怕是我就没能那么幸运地跑出来！”金艳红哭得伤心极了。 “你回去了准备怎么样？难道要离婚吗？”另外一个军嫂问道。 “咱们这是军婚，离婚就别想了，艳红听嫂子的一句劝，要是在男人诚意够足的话，你真的要给他一个台阶下，离婚这是离不了的，除非他转业回家，但是让他转业的话，你也是不想看到的是吧？” 周程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在这里的作用也不大，而且平时虽然跟金艳红见面的时候会说上两句话，但是真要说到谈心那些比较知己话题，那是没有的。 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已经是晚上9点半多了，就跟高莲道：“嫂子，我先带孩子回去睡觉，他每天这个时候就打瞌睡。” 高莲点了点头，“孩子要是困了的话，你就带他回去吧，今天也多亏你跑一趟。” 周程摇摇头，“没帮上什么忙。” 金艳红看到她要走的样子，就有些欲言又止。 高莲问道：“艳红，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周程也停了停脚步。 金艳红红着眼睛看向周程，然后问道：“弟妹家里是不是还有房间？” 周程愣了一下，这人是打算来自己家里？ 高莲听完就直接问出了口，“艳红你打算去周程那儿住一个晚上？” 金艳红叹了一口气，眼圈还红着，“反正我那个家是不想回去了。” “周程那儿怕是不合适，你家里面还有个孩子，而周程家里也有一个孩子，两个人凑在一起的话，今天晚上不用睡觉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担心 周程也觉得不太合适，看着金艳红这个样子，还要打算继续闹呢，到时候要是言辞激烈、行为失态的话，她要担心吓着孩子了。 别说她自私也好，什么也好，反正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孩子。 “那嫂子，我先回去了。”周程抱过孩子正准备出门，门却被打开了。 谭政委走了进来，看到屋里头的情况，倒也没有什么惊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下面的时候听到了情况，然后再看到金燕红脸上的伤，“大军家的怎么了？” 高莲走过来小声地把情况说了一下。 谭政委微微皱了皱眉，“你劝劝弟妹，我下去做做那小子的思想工作，过来当兵这么多年，不是让他学会打媳妇的。” 他说完转身就要出去，打开门的时候正看到门外举着手正准备敲门的顾北望。 “政委，我媳妇儿……？”只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自个就走了进来，然后看到了周程，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姗姗，原来你在嫂子家呢。” “哎哟，这是怎么了？回来没看到媳妇儿就马上出来找了？瞧这紧张的，该不会怕媳妇儿被人拐跑了吧？”高莲没忍住笑道。 另外一个军嫂也笑了，看着大步走进来英挺帅气的顾北望，她不禁有些羡慕周程了。 “好了好了，你媳妇正要说准备回去，没丢呢。” 顾北望看了周程一眼，煞有其事地道：“没丢就好。” 说着从周程手中抱过孩子，“姗姗，现在回去吗？” 高莲她们又是好笑又是羡慕，“好了，走吧，省得我们看着都要受刺激了呢。” 谭政委默默地立在一边当门柱。 周程弯了弯嘴角，朝顾北望点了点头。 金艳红突然间又哭了起来，“哎哟，政委你们可要帮我做主啊！我现在这个模样都不能见人了！” 顾北望好像这时候才注意到金艳红的脸，微微有些惊讶。 “北望跟我去一趟大军那儿？”谭政委跟顾北望说道。 顾北望看了周程一眼，周程就道：“你去劝劝吧，不管怎么说，这打媳妇是不对的。” 而且她还是想看那劝人效果呢，不知道这些男人是个怎么样的劝法？ 男人打老婆，这些案例周程也是听得不少，那会儿听别人讨论的时候，竟然很多人觉得会是女人做得不够好，没有倒到以柔克刚，这些想法的人往往还是那女人。 而男人讨论起来的时候，好些也是觉得再是正常不过了，女人有时候说要修理才能听话这些荒唐理论。 周程虽然不觉得顾北望是会打老婆的人，但要有机会听听他的想法也是好的。 顾北望状似无奈地看了周程一眼，随后答应了谭政委。 政委谭宗泉就拍了拍他肩膀，“走吧，早点把事情做好早点回去。” 周程跟着顾北望下楼。 回到自己那一层的时候，顾北望让谭政委先走，自个进家里喝口水再过去。 谭宗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喝口水就要下来了。” 顾北望态度端正地应了。 等进了家门的时候，顾北望把孩子放了下来，就抱过周程。 “你这是干嘛啊？不是说喝水吗？”周程纳闷地道。 顾北望的下巴顶着她的脑门上，轻声道：“回来没看到你，还以为你闹脾气了。” 周程伸手往他腰间拧了下，“放开了啊，孩子正看着呢，还有，谁闹脾气了？” “你晚上跟我说的那事情啊，你是不是心里面挺不痛快的？”顾北望捧过她的脸，看着她问。 这样的顾北望还真是第一回看啊，周程微微有些失神，以前的顾北望可没有这般哄过自己。 周程转了转脸，“嗯，是多想了几下。” “姗姗，那你以后有不开心的直接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周程抬了抬眼皮，“喂，刚才你以为我发脾气离家出走吗？” “哪呢，看到这么晚你不在家，我担心啊。” 小鱼儿本来是去玩玩具的，没想到一个不经意间看到那爸爸竟然抱着妈妈，马上蹬蹬蹬地跑过来，用自己弱小的身体用力地横在他们中间，还用双手把顾北望推开，一副护食的模样。 周程忍不住笑了。 顾北望叹了叹气，把孩子抱了起来，“真是个烦人精。” 小鱼儿看到他们分开了，也就不闹了，趴在顾北望的肩膀上朝周程就咧开嘴笑，逗着她玩。 周程也觉得这小家伙真是个小人精。 顾北望道：“他总是这样黏着你，什么时候才独立？我看今天晚上就让他一个人睡吧。” 周程推了他一把，“你还是快走吧，刚才看政委的样子可要不耐烦了。” “姗姗要我说这打老婆的男人真是没救了，也不用去做思想工作了，直接发配去边境建设铁路……要不是政委那儿叫到，我真不想过去……”顾北望脸上一副义正言词的样子，“能娶到老婆已经偷笑了吧？要不是好姑娘谁愿意跟着军人吃苦啊？姗姗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这明显就是讨好她的语气嘛。 周程颇有些目瞪口呆，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会哄女孩子了？ “快走啊。”周程默默地说了句。 顾北望放下小鱼儿，跟她道：“那姗姗你先睡着，我去去就回。” 周程点了点头。 给小鱼儿洗了澡，把他哄睡了，自己才去洗澡。 洗了澡没多久，顾北望果然回来了。 周程正收拾着小鱼儿弄乱的家，看到顾北望就问道：“怎么样了？好了吗？” 顾北望点了点头，看着她还收拾，“怎么还不睡？” “好了，准备睡了。”周程弯腰把小鱼儿的玩具箱推进桌子下面。 等她直起身的时候正看到顾北望在脱衣服，她就有些吓一跳，“你这是干嘛？” 顾北望挑了挑眉，“准备洗澡啊。” 周程白了他一眼，“那你不能进洗澡间再脱吗？” “这里又没有外人。”顾北望朝她笑道。 周程没管，直接绕过他进了房间。 只是没一会儿，顾北望在洗澡房喊她拿内裤。 第二百三十章 说话 周程没好气，“你刚才不是说这儿没有外人吗？直接出来不行？” 这会儿她正在给脸部作着按摩，听说这套按摩手法可以把年轻的面容延缓些时间，虽然现在因为年龄的原因还看不太出来这个延缓衰老的功效，但是每回做完之后，都会觉得脸部皮肤更为紧实了。 刚弄完准备上床睡觉，就看到顾北望光条条地走了进来。 周程看着都愣了愣。 特别是视线往下的地方，已经在腾了起来。 “姗姗，我把孩子先抱到旁边房间……”顾北望说着直接就去抱睡着的小鱼儿。 周程阻止道：“别抱他了，咱们说说话吧。” 顾北望看了她一眼，温声道：“姗姗，说话也有可能把他给吵醒的。” 周程看着他还算小心地把孩子抱了出去，默默地就吐了一口气。 男人都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样。 每天晚上都是想着那事。 白天见不着人，这晚上又是满脑子那事，两人都没有没有好好聊过天。 顾北望一下子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把房门给锁好了。 很快地就半躺在了周程的旁边，“姗姗你要说什么？你看等会儿再说好不好？” 周程摇头，“不行……” 顾北望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接着就是往下，像是雨点般，“姗姗，事后再说。” 周程推他，“你就不能克制一点吗？” “对你那是没办法了。” “谁说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哪有现在这般油嘴滑舌的？ “以前？什么时候？”顾北望往她嘴角吻了下，感兴趣地问。 周程推着他的脸，“就是结婚前后啊，你那时候，可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对我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总是看我不顺眼，只要抓着我的错处就是好一顿说教，你那会儿都不知道有多烦……你现在怎么成了这样了？” “姗姗，你怎么知道我那会儿没有在心里面肖想你？你都不知道我忍得有多难受……你又总爱穿裙子……” “你……个臭流氓！……别说了……” 顾北望朗声笑起来。 “姗姗，其实那时候我脸皮薄，没有及时出手，要不然，咱们也不用到现在才在一块了。” 周程才不信他，“你脸皮会薄吗？真没看出来，你把学校的篮球架给弄坏了，都能厚着脸皮把赔钱的事赖过去……你会是脸皮薄吗？还是你觉得我那会儿跟妹妹一样？后来因为我家里的原因和你妈妈的原因，才跟我结婚，然后你才转换角色的，是不是啊？” 顾北望一手撑在她身上，空出一手捏了下她鼻子，无奈道：“总爱胡思乱想，我妈的话我虽然会参考，但是我不喜欢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姗姗，咱们一起长大，我就喜欢你。” 周程撞进他的眼睛里，里面一片灼灼。 “咱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以后都不分开了，好吗？” 周程心里面突然微酸，她看着他有些愣愣。 顾北望吻住了她的嘴。 周程伸手环过他脖子，心里面已经默认了啊。 事后周程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之前说好的谈话也没有进行。 反而是顾北望答应去把小鱼儿抱回来，周程不知道他竟然没有抱，就让那孩子在旁边旁边自个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小鱼儿就跑了过来，直接踩过床外顾北望就往周程身边挨着。 顾北望惊醒过来，这小子竟然踩到他的脸了！ 小鱼儿挨到周程身边又睡了过去。 周程醒过来看到好一阵的哭笑不得。 早上起来的时候，顾北望也已经走了。 昨天晚上金艳红夫妻那后续，周程也是下楼的时候才听到。 昨晚，政委他们过去把金艳红的男人给批评了一顿，命令他给金艳红赔礼道歉，而且还作保证以后再也不范，这样才把金艳红给哄回去了。 大家为着这事那是好一顿的讨论。 平常在部队里的娱乐少，难得的有一件八卦事，大伙也是兴致非常高。 周程一边看着在玩耍的小鱼儿也一边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 “现在那金艳红都不太敢出门了，脸上的肿听说还还没有消呢。” “别说是那脸肿了，就是脸上没有伤也不好意思出门了吧？闹成这样，就算最后她男人道歉了，但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样一来，他们夫妻都没有脸了，以后她男人还会待见她？看她平常也不算个傻的，现在这事就不会处理呢？” “你啊，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时都不知道把她打成什么样了，再不跑出去，被他打死了也说不定，你说这时候是脸重要还是命重要？” “这样说也是，这样子跑出来，惊动了政委他们，以后她那男人估计也不会再犯了，这样看来也算是挺聪明的了。” 点评完金艳红之后，她们又是联想起自身来。 “我家的那个平常虽然严肃了点，但从来没有打过我，就连孩子也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头……” “咱们军人好些，在这里有规矩约束着呢，要是在外面，特别是农村，真像别人说的就算是被打死还没有天亮呢。” “所以这选男人也是很讲究眼力劲，不说别的，这打媳妇的就不能要……” 周程听了两耳朵，也没什么兴致了，看到江云，就跟她道：“今天要不要出去买菜啊？” 江云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去听旁边那些军嫂八卦。 “昨天晚上艳红被她男人打了，大家都替她感到不平，但是却有人跟她相反呢。” “什么事？” “顾队长家的，哟，看，周程不是在这儿吗？我听水珍嫂子说，顾队长回家没看到他媳妇儿就马上出门找，可紧张了，找到高莲嫂子那儿看到了才大松一口气，嫂子她们笑他怕丢了媳妇是不是……他也承认……” 这话之后，大伙的视线都往周程身上看过来。 周程露出了个不好意思地笑来，“其实也不是的，他找我有事……” 江云碰了碰她胳膊，“可以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方法 周程对着江云的时候倒也没有不好意思，正好跟她说了说那考试的事，“……他以为我生气了，所以才出来找我……” 江云看了她一眼，“那你就这样答应了？” 周程想了想，“没放弃，但目前来看，先搁浅。” 江云看了她一眼，然后叹道：“我说周程，你都被你家那男人吃得死死的。” 周程挑了挑眉，惊讶地问，“怎么说?” “本来你还决心满满的，后来被他一说，你尽管不甘心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是不是？然后再经他这么紧张地一哄，你那份子不甘心也没了，变得死心踏地。” 周程哑然失笑，“那应该不至于吧……” 江云笑了笑，“不过夫妻相处各有各的方式，自己觉得幸福就好，你现在也挺好的。” 周程：“……” 说过了话，两人约着去镇上买菜。 走过一栋家军属楼的时候，被金艳红喊了声。 “弟妹你们这是去买菜吗？” 周程点了点头，看着她脸上红肿处抹了红药水，比昨天那个模样看着更加的不忍直视，就有点猜出她叫住自己要干嘛了。 果然下一秒，金艳红就道：“你们要去买菜的话顺便也帮我买点菜呗，我现在给你钱，我买一只鸡，一斤土豆，还有半斤斤蘑菇，再有十个鸡蛋……” “嫂子，要不鸡蛋下回再买吧，你看我带着孩子，这孩子有时候可能也要我抱一下，江云又大着肚子，我们自个也买点东西，怕到时候会不好拿，这鸡蛋又是易碎的。”周程道。 “……哎哟，我还想着买些鸡蛋回来揉脸呢，这脸上这般都没法见人了。”金艳红喊了一嗓子。 周程笑道：“嫂子我家有鸡蛋，到时候给你拿两个。” 金艳红这才点点头，说完这话之后看到周程跟江云就要走她马上就叫住了她们，“你们要是拿得了的话，顺便给我再买些啥回来吧，就是那卫生巾……” “可以啊。” 金艳红脸上也泛起了笑容，“你们真是好人，你们刚才是从前面小孩子玩的那地方过来是不是？她们那些人是不是在讨论我的事？” 周程跟江云对视了眼，她就道：“没呢……” 金艳红一脸不信的样子，“她们哪能不说呢，没上班的这些人平常在这儿都没有什么消遣，还能不说吗？弟妹你们也不用给我掩着，我知道自己的事，昨天那事情闹出来，我知道挺没有面子的，但是总好过让我家那个人没有顾忌，要是我这回忍着了，以后他更加没有约束了。” 周程看她这个样子，也觉得是这样，面对家暴的时候，忍不是个好办法，“嫂子，昨天那时候你家的那个怎么说？” 昨天顾北望回来的时候只说事情解决了，也没有说经过，所以现在顺便也多问了句。 “他能怎么说？政委他们都过来了，他就给我道了歉，还有写了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了。”金艳红脸色倒也平静。 其实也是她想到的好结果了。 江云问道：“就是这样算了？” 金艳红愣了下，“不算还能怎么样？” 周程也觉得都这样了，而且金艳红也没有打算离婚的，不然还能怎么样？ 江云轻吐了一口气，“这男人说不定是在政委他们施压下才妥协的？” 金艳红点点头，“我看着他也有点后悔吧，不管怎么说，我都为他生了个孩子，这次也算是认识到错误了。” 江云凑了过来，小声地道：“一定要让他认识到这个错误，要是他没有这个意识的话，或者意识还不够的话，我觉得你应该也能他一点儿教训。” 金艳红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难道把他打回来？” 江云老神在在地道：“冷着他啊，不让上床就是其中一个。” 周程：“……” 金艳红却是瞪大了眼睛，对于江云现在这个模样感到非常的意外。 江云轻咳了声，“我只是给个参考啊，具体怎么样，或者要不要做，还得嫂子你自个去琢磨。” “不是，弟妹，我觉得你这法子好！”惊讶过后的金艳红顿时笑了，看了江云一眼，赞道：“我说平常弟妹把陈队长治得服服贴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都是弟妹你教夫有道。” 周程：“……”江云你暴露了。 “男人都是一个样，特别是他们这些部队里头的男人，总是出任务，野外训练的，难得回来一趟都是满脑子那事……” 金艳红那是非常认同，“可不是嘛！活像没有见过女人一样，不过在床上床下倒是两个样……” 江云看了周程一眼，“周程你觉得呢？” 周程捂着儿子的耳朵，“我们结婚时日短，相处时间也短，没什么经验可言……再有就是，我儿子还在呢。” 金艳红看了周程一眼笑道：“弟妹肯定驭夫有道，昨天晚上我就不看到吗？顾队长一回来没看到你人，就赶紧出来找了，我家的那个可从来没有过，他睡得还可踏实了……不过弟妹你长得好看，怕是不用什么手段也能把男人紧紧抓在手心里吧，那个林医生不是对顾队长比较不一样吗？顾队长却是丝毫没有所动……” 周程心念一动，脸上好奇了，“嫂子怎么知道林医生对我家那个不一样？” 江云也看着金艳红，嘴巴提醒道：“嫂子要是看到什么，可得跟周程说一下啊，你看我们都是好朋友一样说话了。” 金艳红点点头，“还是去年的事了，大暑天顾队长他们出去做任务，听说去的地方虫蚁毒虫比较多，林医生这边给战士们配着药带过去，我那时正好路过那训练场，看到林医生他们在给占去分药，那时候大家都是一小包的药材，但我看到林医生给顾队长的一包药是特别不同的，那时候顾队长还问她怎么不一样，林医生说，因为他身上还伤，不能跟其他人的一样……可是顾队长就说了，身上有伤的不止他一个，要是分的话大家都得一样……”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听课 “那时候林医生不知道其他战士身上有伤吗？”江云。 “知道啊，咱们这营里的战士受伤都是去营里的卫生站，哪能不知道呢，要不然我怎么说她对顾队长有特别意思，而且就是看她跟顾队长说话的神态也不一样……”金艳红又是说了两个她发现的细节，“这两个我都没有跟别人说过呢，上回跟大家一块说话的时候，也只是嘴快地说了下林医生对顾队长笑的事，弟妹这事情你心里有数就好，别说是我说的……” 周程扯了扯嘴角，“我知道的，嫂子谢谢你了啊。” 金艳红摆摆手，“不用客气。” 跟金艳红说了这两句话，看着太阳也越来越晒了，周程觉得还是赶紧去把菜买了回来再说。 跟江云走出军属大院，江云就道：“林韵的心思，估计也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不过该防的你还是防着些，最好是去查一下林韵的底，这人敢有这样的心思，一是脑子有病，二就是家里有势，比较有持无恐。前者防着些就好，后者的话就得想办法将这个人调走才行。” 周程默默点了点头。 江云继续道：“听说她是首都那边过来的，我姑妈嫁到了那边去，我姑父也在军中任职，我给你查一下。” “谢谢你江云。” 江云笑道：“别客气啊。” 两人随后去了镇上买了菜，两人都是买了一天的菜也不敢买多，因为这天气也热了起来，家里没有冰箱，放不了。 回来的时候，小鱼儿跟着走回来，热得一身衣服都湿了，江云也觉得满头大汗，她道：“看来考虑考虑买冰箱才行。” 周程也觉得买冰霜挺有必要的。 “不过算算，过些日子生孩子要花钱，养孩子也要钱，这钱怎么也得省着点花，这买冰箱还得合计合计。”最后江云还是犹豫了。 现在的一个冰霜可不便宜，得上千块。 “现在怀着孩子已经没有什么事做了，以后带孩子更是做不了事情，只靠我家那个的一份工资，看来得再省点了。” 周程看了她一眼，“我回去跟我家那个商量一下，到时候买了冰箱，给你留一个位置啊。” 江云笑着点头。 她们回到家里，就听到了一个消息，田顺英和三位军嫂去了高莲家里说工作职位的事，过来随军的军嫂，zf是准备了些工作职位的，但是比较这职位少，总的来说是僧多粥少，有好些人是没有安排到的，所以有些人心里面可能比较微妙了。 她们具体说得怎么样，其中传出来的版本也比较多，不一而定。 不过她们这么一说倒是起了波澜的，随后周程她们收到通知，吃过了午饭要到礼堂那儿开会听思想课。 中午的时候顾北望回来吃饭，周程说起这事。 “你带着孩子就不过去了。” 周程看着他愣了一下，“我怎么好搞特殊啊？” 顾北望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这又不是强制性的，况且你带着孩子能听到多少？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队里我去跟你说。” 周程朝他甜甜一笑，“不用你去，我跟嫂子说一下就行了。” 之后周程跟顾北望商量起买冰霜的事。 顾北望笑道：“我也有这个打算，随便把电视机也买了吧，我要是不在家，你带孩子也辛苦，平常无聊的时候也能看看电视，这几年什么特殊我都在这边驻扎，这电器用几年也差不多了。” 周程嗔了他一眼，“什么用几年差不多，你比我还大手大脚，要是妈在这儿肯定会说你的，咱们现在是有几千块，但是也不禁这样花吧？以后养孩子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 顾北望脸上颇为意外的样子，眼目舒展，含笑道：“姗姗你越来越贤惠了啊，果然是咱妈的女儿，才上手多久？就这么会持家了，以后肯定也会像咱妈一样把家打理得有声有色，所以这个家交给你打理准没错，我这几个月的津贴还没有给你呢，必要买的东西咱还买啊。” 周程眨了眨眼，“哥哥，你该不会是被外星人挟持了吧？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顾北望脸上笑意愈发地大，声音如磁，“你叫我什么？” “哥哥啊？以前你没听过吗？”周程侧了侧脸，“我说以前很多人都以为咱们是亲兄妹呢，上下学都在一块走，然后咱们的学习都是那样好……” “姗姗，今天晚上也这样叫我……”顾北望灼灼看着她，然后小声地说了句。 周程瞪了他一眼，“在孩子面前，注意言行啊。” 顾北望看了在一边自己吃饭的儿子，微微有些郁闷。 下午的思想课周程没有去参加，在家里陪孩子睡午觉。 孩子睡醒的时候她也没有出去，让孩子在家里吃过东西自己玩玩具，她自己拿出那套高考复习书翻了翻，前后两世加起来她也有六年没有摸过这些书了，很多知识得重新捡起来，尽管现在还没有那个打算，但是有空看看也好。 没一会儿，江云也拿书本过来。 周程还挺惊讶的，“你有家不呆，怎么来我这儿了？还好我这会儿没有出去。” 江云淡道：“我不是看到下面没有你人影才过来的吗？我邻居不知道在谈什么，有点吵。” 周程看她借了自己这一个书桌，翻开书本就开始做她的翻译工作。 好在小鱼儿认真玩玩具的时候就安静地玩，也不吵。 三人也算是各不打扰了。 等太阳差不多下山的时候，周程是打算跟小鱼儿下楼下走走的，顺便去菜园摘两把菜回来做晚饭。 江云也跟她一起。 随后两人说起中午那开会的事，江云是去了的。 “……跟以前的话差不离，只不过这次重申了纪律和觉悟……对于田顺英她们倒是没有点名，不过也解释了下那事情，还说咱们这边会跟外面的zf申请，安排更多的工作岗位……说了两个多小时，没想到你这没过去，要不然我也来你这儿了……”江云一副后悔过去了的样子。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朋友 周程听乐了，“我说你要不去听的话我还不知道这内容呢，所以说你这一趟也不是没有作用的。” 江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说周程，你家那个中午回家吃饭了吧？是不是他叫你不去的？” 周程又是一乐，“江云你真神了，这样也能猜到。” 江云几乎没给她白眼了，“开始通知的时候你也没有反对的，没想到吃一顿饭而已，就改变主意了，不是你男人给你撑腰了，还会是什么？” 两人说着话就下了楼。 到了外围走了圈，回来让小鱼儿跟其他小朋友玩会儿，就打算去菜地摘菜。 江云说要去小卖部买酱油，周程就顺便给家里打个电话。 打的电话还是自己家街口那个小卖部，周正明他们说准备要出去旅游也不知道现在走了没有，上次说了就是这几天的时间。 那头小卖部的老板说周正明他们前两天已经走了，“听说你爸妈去旅游了，去看大海。” 周程谢过老板，看着江云那头还没有好，就给贺加礼打了个电话，也是之前答应他的，等顾北望回来再告诉自己这边的情况。 贺加礼买了个传呼机，现在找他也挺方便的，过了会儿，他那边就回了电话来。 “姗姗，正想找你呢。” 周程好奇地问，“什么事啊？”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地址。” 周程说了说。 “不是在d省吗？”显然贺加礼意外极了。 “不是的，加礼，我现在随军了，顾北望六年前当了兵，我现在是在他的部队驻扎地。”周程小声地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说，包括之前突然跑到这儿来的事。 贺加礼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把事情消化了，他电话里头似是苦笑了一声，“姗姗你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军嫂？” 周程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我也很意外。” “顾北望不厚道啊，这样的事竟然这么久才告诉你们。” “他……现在这个结果算是好的了，之前我还怀疑他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呢。”周程道，比起涉黑，当军那是好太好了啊。 听她这样子说，贺加礼也是无可奈何了，然后提醒了她“姗姗，事先说一下，我这也不是挑拨……顾北望这样的大事也能瞒着你，你留心一下他还有没有什么瞒着你的……现在他一名光荣的军人，你也成了军嫂，这军婚是受保护的，不过几乎都是保护军人那一方……不过，你也别怕，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周程：“……我知道了。” “姗姗，我打算过些时日去你那儿一趟，捎批货过来看看，顺便看看你。” “这边路况挺不好的，而且这边地区偏远，经济方面远远比不上咱们那边，你拿货过来，我怕没有市场啊，你过来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要是你想过来看我的话，就自己过来好了，要是带货物的话，我觉得你还是算了吧……对了，你刚才说要跟我说的是什么事？” “就是过去看你啊。”贺加礼笑了下。 周程有种吓一跳的感觉，“你没有开玩笑？” “没开玩笑，现在生意步了正轨，市场打开了，客源固定了下来，我也不用每次都亲自跑，所以才打算去你那儿，也不算是特意去看你……就是看到叔跟阿姨都去了旅游，就想到自己平常虽然走的地方多，但是没有哪次能停下来好好走走看看的……你要是在那边熟悉的话，我到时候也能有个放心导游了……”贺加礼后来那句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周程阻止不得，也是没有办法了，剩下的就是感念。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挂了电话之后，江云带着小鱼儿在边上玩着已经等她好一会儿了。 “我说很久了吗？”周程随口问了下。 江云嗯了声，“还好吧，反正我让你儿子在这儿跟我数了半天的蚂蚁。” 周程拉着还不肯走的小鱼儿，笑道：“要不一会儿到我家吃饭算了，也省得你回去煮了。” 江云点点头，“可以啊，我把我家的菜也带过去。” “顺便带上陈子聪。” “就算我不带，他也能跟着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北望跟陈子聪一起回来了。 陈子聪还特意带了瓶酒过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晚饭是周程做的，江云帮忙看孩子。 因为江云是孕妇，周程做的几道挺清淡的。 陈子聪前一刻还准备打酒瓶的，但看到菜之后手上瞬间顿了下来，默默地看了顾北望一眼，呵呵地笑道：“嫂子手艺看着挺不错的，平常一定是注重养生的人……虽然看着清淡了些……但是……” 顾北望没让他说‘但是’后面那一句，打断他道：“我媳妇难得地下一回厨，肯定是很好的。” 陈子聪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 江云却是没有都没看到的模样，跟周程道：“看来咱们的口味差不多，平常我在家里也是这么做的。” 周程倒是好奇了下，“我只是想着你怀孕应该吃清淡些，倒不知道正好符合了你平时的口味。” “我跟我家里人的口味不一样，以前在家里，厨房不归我管，我也没空做饭，我都忍着跟他们同一口味，现在结婚了，厨房归我管了，才算是活过来了……”江云叹道。 陈子聪：“……” 周程看到陈子聪刚才带了一瓶酒过来，现在饭桌上竟然没见他开，于是就问，“陈队长不是带了酒过来吗？” 陈子聪：“不……” 江云道：“他是拿过来送顾队长的，过来吃饭哪好意思两手空空过来？” 陈子聪再次把话嗯了下去。 顾北望跟陈子聪道：“子聪太客气了啊，来我这儿哪用送酒？况且我平常都不喝的，你别让我媳妇误会了。” 陈子聪木着脸，“我手痒拿着玩的，等会儿就拿回去！” 周程：“……” 吃了饭，江云夫妻回了去，周程才问顾北望，“那陈队长怎么了？明明拿着酒过来，然后又没看到他喝？”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奇怪 而且周程还发现顾北望还故意断陈子聪的话。 “那个人在嫌弃你做的饭菜清淡。”顾北望解释了句。 周程：“……” “看来下次他会比较少过来了。”顾北望做了个总结。 周程笑他，“你这么小气，下次人家肯定不会来了。” “不来最好，咱们一家人吃饭，多个外人，我还不自在呢。”顾北望把她拉到腿上坐着，“姗姗，明天咱们去一趟市区，把冰箱跟电视买了，你看一下还有什么要买的。” “去市区啊，你明天休息吗？”周程眼睛就亮了亮，总是待在这边，活动范围也只是那么几个，要是能走远一些，就算是不买东西去逛一下那也是好的。 顾北望看她高兴的样子也笑了，“有半天假。” 正说着小鱼儿也走了过来，爬上了顾北望腿上，往周程身上靠过去。 顾北望感觉脑门跳了跳，“这小子又来了！” 周笑得不行，“之前不知道听谁说过，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儿子是妈妈上辈子的情人，现在看来说不定你们以前是还是情敌呢呢……” 顾北望把小鱼儿拧到了一边，对于周程的话很是不赞同，“这是什么荒谬话？不过我上辈子欠他的可能倒是真的。” 周程从他腿上站了起来，白了他一眼，“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谁叫他平常见你的机会少？你看看赶紧跟他玩一下，熟悉起来再说吧。” 顾北望只好耐心的跟这小家伙玩玩具，那些什么亲亲我我在这小家伙睡觉之前都是没有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北望还是等小鱼儿睡了之后，把他抱到隔壁的房间去。 只是没想到这小家伙今天晚上比较醒睡，一把他放下隔壁的床上，他就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个被抱了之后的后遗症。 这样子折腾了一番，周程觉得自己的睡眠时间从半夜开始算，到早上的时候那是一万个不想起。 好在顾北望把醒了来的小鱼儿带开，让周程多睡了一会儿。 周程觉得也只是多眯了一下眼，因为今天要去市区那里买东西，就强迫自己醒了过来。 顾北望向队里借了一辆车，自己开车，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市区。 市区周程是来过好几遍了，但也只有这次是最轻松的，孩子有人带着，单也有人买。 两人去逛了服装区，才去卖电器的地方。 去服装区的时候，周程自己的衣服那是一件没有买，觉得这边的款式远远比不上自己老家那边。 顾北望看在眼里还问她是不是在为他省钱。 周程就把原因说了说，顾北望揉了揉她的头，笑道：“我老婆穿什么衣服都这么漂亮，其实也不用这么担心款式的，你说是吧？” 周程被他逗笑了，“哪呢，真要这样的话，随便披一个麻袋不是更好吗？” 到了电器区，他们挑了一台冰箱，再是一个电视机。 周程对于买电视是无所谓的，不看电视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顾北望坚持。 之后就去吃东西，这边有很多的特色风味小吃，周程觉得新鲜，很多都愿意尝一尝。 在一家特色面馆吃面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一出吵架发展成了打架的事件。 说起来也比较离奇，就是一碗面引起的战争。期间一个人吃面条的声音大了些，另外有人觉得忍受不了就出口相骂，两人骂战了一会儿就打了起来。 顾北望在战斗起之前就带着老婆孩子买了单出来。 然而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后面那对打架的兄弟也出了来打，围观的群众迅速围了一个圈看热闹，也没有人上前拉开。 小鱼儿看着就好奇极了。 周程觉得小孩子还真不能看这些暴力场面，让顾北望抱过孩子离开那打架现场。 这时候却是有人叫过顾北望，“军人大哥你帮忙把人拉开吧，这样子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顾北望穿着军装那是非常的显眼。 他今天有半天假，下午还得赶回军营处理事情，所以穿着军装也是方便等会儿回军营，为了节省时间跟方便，也懒得另外回家换衣服了。 本来在打架之前出了来，不管这事也没什么，可是这会儿被人这么一叫，好像不管又是挺对不起这身军装。 顾北望看了势均力敌的两人一眼，还真不到要出人命的关头，就道：“大家报警吧，这公众滋事打架影响较大，不判个对错，拉开我看是不足以吸取教训的。” 听到报警两字，打架中的两人就默契地停下了手，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就各自走了，虽然身上有伤，但是腿脚也算是迅速，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周程看到他们都走了也觉得松了一口气，省得顾北望还要过去拉架，而且这些热闹真不是什么好凑的，殃及池鱼就不好了。 大家看到没有热闹看了，也就陆续散开了去。 小鱼儿看到旁边有小贩在卖气球，就想伸手过去摸，还是周程眼急手快地把他的手给抓住了。 这小贩应该是因为看到这边刚才围着一堆人就过来做生意，他手上花花绿绿的气球对于小孩子来说也是挺吸引人的，特别还是他故意往小孩子跟前凑，小孩子要是闹着买的话，大人或许也就掏钱了。 周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才好像还没有呢。 “同志，这气球不贵一毛钱一个，给孩子买个玩玩也不要什么钱。”那小贩看着周程说道。 这时候周程也是看到他的脸，顿时心下就犯起嘀咕来了，这人的脸长得普通倒没有什么，只是眼神太过于渗人，近灰色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你，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顾北望也转过了头来，也看到那小贩，眼睛眯了眯。 那小贩微低了头，就转了身，朝另外有孩子的地方走去，一下子就消失在周程跟顾北望的视线。 “咱们回去吧。”顾北望说道。 周程觉得也是时候回去了。 往商场那边去拿了两件电器，放在车厢后面，就回了部队。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早识 回到部队，电器抬回了家里，等的顾北望晚上回来再整理，周程带着儿子回房间睡午觉。 而顾北望就回了营里办公室，找了团长说话。 “我今天在市区看到了可疑的人物，怕是跟上次的江安案子有关……竟然查到咱们军区来了……” “北望，侦查队确实来了消息，上次的行动虽然没有具体人员信息暴露出去，但是哪个军区方向估计是知道了，在收网之前咱们还要多加小心……必要的时候还得多出一趟任务……” “阎罗的行踪找到没？” “他估计是有所察觉，现在行事异常谨慎起来，他明面的窝巢看起来也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问起他了？” “咱们不是分析过了吗，江安的案子跟他脱不了关系。” “我这边会继续探查的了。” 顾北望坐姿挺直如松，面上一片沉肃，放在桌子的左手手指轻扣了几下桌面，脑海里泛起了在侦查队那边的消息，那阎罗最后的消息来自于南方某个城市，其中容城是被猜疑之中，他潜意识里是不希望在容城的，那里有他的亲人，要是他的身份暴露回去，周正明他们估计不能安生了。 周程午觉起来，给小鱼儿做好了下午餐。 高莲过了来。 周程请她进了家里。 “今天早上跟顾队长去市区？”高莲问。 周程点头，“他有半天假，出去走了走。” “听说你们买了电视跟冰箱，哎哟，还真是，这玩意儿都不便宜呢，不过这东西用上十年八年都没有问题，以后就算不用了二手也能卖出去。冰箱其实我也是挺想买的，一直没能下定决心，想着家里那两个小的，要是有冰箱那不得天天都要吃冰棍了？”高莲笑道。 “我过来其实是有个消息的，县城有人过来投资服装厂，其实这厂也是开了一年多了，之前都是比较冷清，年初却是说接了两个大单，现在厂里是做不过来，不够人手，但是特意请一批人回来帮忙那负责人又觉得成本高，忙过这两个大单子也就不需要这些人了，到时候如何解散又是一件难事……所以他们想了折中的方法，把厂里一些件发出去让人做，特别是那家庭妇女，没有工作的……zf那边知道这个消息后给我们带了过来，看看咱们军属院里有没有人愿意接？” 周程消化了下，应该是田顺英上次的那一闹得来的结果，一时工作岗位没安排得出来，只能用这些临时工种来先应付。 “弟妹，你这边看看需不需要接些活儿回来做？挺轻松的，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活儿，都是些平常女人都会做的针线活。”高莲问道。 周程摇摇头，“嫂子我针线活一直都不行，还是不为难自己了。” 高莲就笑了：“我例行过来通知一下，你们这些城市姑娘估计都没有摸过针线那玩意儿吧？” “其实我妈也想让我学来着，是性子拧没愿意，其实不管农村还里城里大多数姑娘都会的，估计也只有我另类一些。” 吴秀英以前确实让她跟着学，只是她在被针扎了一次之后就不肯学了，吴秀英也没有勉强。 现在的高莲看她这样子回答也是没有勉强，她真的只是例行过来通知一下而已。 傍晚周程还从其他军嫂的口中知道了更多的消息，其中很多军嫂都接了这手工。 江云跟周程一样是没有接的。 金艳红是接了的，她看着周程跟江云劝了下，“……这活儿简单得很，随便动一下手就能有钱拿了，平常哪儿这样的好事，咱们平常空闲时间多，也当是打发时间了，你们也接点回来做吧。” 江云直接道：“我婆婆让我怀孕期间不准拿针钱。” 其实有些地方是有这样的风俗，说孕妇拿针线对胎儿不好。 金艳红听她这样子说就转向周程，“平常看着你家小鱼儿也挺乖的，你空闲时间也有的啊。”她觉得这样的好事不做真是吃亏了。 周程摇摇头，“我不会。” “缝衣服也不会吗？” “嗯。” 金艳红就没话说了，看着她脸上带了丝不可置信。 周程被她的神色有些刺激到了。 晚上顾北望回来的时候周程在他面前提了提。 顾北望揽过她，“你带着小鱼儿已经很辛苦了，哪还有精力做其他事情？这事就算你答应我也是不答应的。” 周程斜了他一眼，“话说不会针线活会不会不够贤良啊？” “谁说的？”顾北望惊讶地问。 “那你会不会这样认为？” “你会那东西干什么？做裁缝吗？” 周程笑了，“虽然不用做裁缝，不过有空练练，到时候给你做件衣服吧。”心情好，那不要钱的承诺随后也脱口而出。 “姗姗，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周程笑眯眯地道：“不勉强啊。”说实在的，她还真没有送过顾北望东西呢。 只是她这份心血来潮没能坚持得下去，顾北望又要出任务了，而且这回军医队也一起出发。 周程得知林韵也在行之列，顿时没有之前那轻快劲了。 顾北望走到比较急，只来得及跟她说了句话，“姗姗，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归期不定，军医队虽然一起，但是他们只是过去抢救被困人员……不是为我们准备的，你不要太担心，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顾北望走了之后，江云也给她带来了林韵的信息。 林韵是首都人，家里的父兄都在军中任职，虽然具体不知道她父兄的职位，但是能看得出来她的家世很好，她也是他们家里的唯一女孩，特别受宠。 至于她为什么会突然来了这边的偏远军区，就不得而知了。 “姑父手中资源有限，只能查到这些，不过他会继续留意的。” 周程赶紧道：“已经很谢谢你们了。” “至于她为什么来这边，答案估计也挺明确的……我猜可能是为了你家那个来的。”江云道。 周程抬抬眼，“那她来之前认识顾北望？” “顾队长是有过一段时间在首都学习。”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朋友 早就认识了？ 周程心里面一个咯噔，看向江云，神色复杂。 之前顾北望是怎么回答来着？ 那个语气特别不熟啊。 江云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我觉得顾队长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估计也就是林韵的一厢情愿。” 周程一时没吭声。 江云看了她一眼，“你不会真放在心上了？” 周程扯了扯嘴角，“有这么一个人，挺隔应的。” 江云点点头，“现在的你先别胡思乱想自乱了阵脚，等他们回来了再做打算。” 周程轻吐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买了菜，江云跟着周程回了她家里，参观冰箱去。 电视已经拉了线，可以看了。 冰箱也正常动作中。 江云看着啧啧了声，“你看你家的还是挺疼你的嘛，说买这大电器眼睛也不眨就跟你买了。” 这买电视跟冰箱的钱确实是顾北望掏的，从他这几个月的津贴里拿的，剩下的钱就给她拿着了，差不多有两千块。 周程白了她一眼，“你还真夸张，买回来难道他没份用吗？” 江云给周程带来了这个消息，挺不想她胡思乱想的，所以只能从顾北望这儿找优点了。 “有份有份，我说周程像我家那个小气鬼就不会这么爽快了。” 周程又是白了她一眼，“当然了，人家陈队长每个月的工资都全交在你手上，他拿什么买？” 江云乐了，“顾队长的工资没在你手上吗？” ，周程转了转脸，“这几个月才交的啊。” 顾北望有多少钱她还真不知道。 以前他把钱交到吴秀英手上，她也没有过问。 “周程你跟顾北望是青梅竹马？” “嗯。”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听起来就美好。 “那你们感情肯定很好了。” 周程想了想，“还行吧，知根知底。” 江云又是看了她一眼，说起了其他，“周程，晚上咱们凑一桌吃饭？我来下厨。” 周程笑道：“可以啊，不如晚上来过来睡吧，我家不是还有一个房间吗？你现在都快七个月了，陈队长又不在家，有点什么事，没个人看着怎么行？现在晚上睡觉半夜去不去厕所的啊？脚有没有抽筋？” 她们两个的丈夫都出了任务。 江云愣了下，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说不定过几天他们就回来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这次连军医队也带了过去，哪会很快回来？” 江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她确实是试过半夜小腿抽筋的现象，那时候身边没有人，尽管她平常性子自持冷静镇定，但是这种情况下，她终归是个新手准妈妈，特别担心胎儿有事。 之前没几个人相处得来，也只有周程这里还能说几句话，好像除了周程，她也没有哪个军嫂那儿可以住。 周程听她答应，当即把床铺收拾好了。 江云收拾了几套衣服跟她的一些书本过来了。 晚上江云下的厨。 周程吃过之后给她做了个评价，“跟我不相上下啊。” 江云又是一乐，她吃过周程做的菜，也是说不上什么特别好吃，“以前没结婚前真没什么机会进厨房，现在能把菜煮熟也是给逼出来的。” “认同啊。” “不过你家男人做得好啊，他回来你也能吃顿好的，我们家两个都做不好，还不愿意动手的那种，他家里是觉得厨房里的事全都是女人的事，男人进去那是没出息。”江云说着脸上就带着不屑。 “我们家倒是没有这个规矩，要是我爸妈在这儿，都是我爸下的厨。” “所以说，顾队长也挺难得的了。” “哎我说江云，你这是顾北望的宣传员吗？” “我实话实说。” 江云在这边住了一个月，她的肚子接近八个月了，出任务的那些人还没有回来。 周程挺担心出任务的人，也担心江云的肚子，要是到时候生的话他们还没有回来，江云怕是挺遗憾的。 她生小鱼儿时候顾北望也没有在身边，那时候尽管对他的期待不高，但因为生产的痛苦还是把他恨得咬牙切齿的。 江云说迟些日子她婆婆会过来照看她。 周程才放心些。 这一个月期间，江云边养胎还边接工作回来做，连带着周程的英语也提高了些。 小鱼儿看着也长高了点，四颗大牙都长出来了，说话也更加的利索。 军属大院俨然也成了半个服装加工厂，县城里头的那家服装厂接了好些单，这个月都挺忙的，连带着军属大院里空闲的军嫂手工活也多了起来。 金艳红还挺高兴地跟周程江云说，她这个月接的手工活赚了有六十来块，虽然比不一个外面一个月的工资，但因为时间自由，也算挺不错了。 说完之后还是挺热情地邀请周程接手工活回来做。 周程还是觉得自己做不来。 而且现在她有空会复习高考资料，再是保持每天练基本功的习惯，剩下的时间是孩子的，再是挤就挤不出来了。 进了全年最热的那一个月，江云的婆婆过来了，江云也搬回了她家里，随时准备生产。 出任务的那些人还是没有回来，倒是医疗队回来了。 从医疗队中也没有什么顾北望那些人的消息。 江云在七月中旬发动了。 军区卫生站里生的，顺产生了个六斤六两的闺女。 生产的时候是周程跟江云婆婆高莲守在门外，陈子聪还是没有回来。 进去看江云的时候，脸色还泛着产后的苍白之色，神色倒是挺高兴的，问周程看过孩子没，“长得挺像我呢。” 周程在护士抱孩子出去的时候看了眼，感觉刚出生的小孩子都长一个样，她也没看出来孩子长得像谁，不过看江云高兴的样子也应合着，“是挺像的啊，以后肯定是个漂亮的小公主。” 江云脸上带着满足。 倒是江云婆婆脸上挺失望的，她一直盼着是孙子来着。 不过虽然失望倒也没有做出什么摔脸子的事，还是给江云一天三顿做月子餐然后送到卫生站里来。 江云生产的时候侧切了一刀，缝了六针，需要在这边住四五天院。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人家 但尽管是这样，江云还是跟她婆婆起了矛盾。 起因有因为江云婆婆给孩子喂米糊糊，江云之前向人了解过，未满四个月的孩子是不能吃辅食，跟她婆婆说的时候，也是好声好气地说的，但是江云婆婆非常不理解，并坚持自己的做法。再加上她婆婆有时候流露出江云生的不是儿子的遗憾，这让江云挺不高兴的。 江云家里买菜的钱是江云给她婆婆的，一次性给够了两个月的额，两百块，只是她婆婆买回来的菜就挺不正常的，很多时候江云吃到的是鸡蛋，不是鸡肉。 周程看过一次之后还挺惊讶的，问江云婆婆是不是没有买到鸡，陈母就说他们老家那边有坐月子吃鸡蛋的习俗。 周程跟高莲就侧面劝陈母，坐月子可以炖点鸡汤，奶水也多些。 陈母看着比较爽朗，但是性子却是挺强势的，也比较偏执，认为自己对的地方，什么人来劝也没有用。 这样的情况下，江云颇为烦恼。 周程跟高莲有空的时候也会过去帮忙，或许自己在家炖了汤拿过去。 陈母很多时候也是饭点才过来，其他时间都在宿舍里，有时候还说她腰疼犯了。 两天之后，周程几乎每天都去陪江云半天，小鱼儿也带着过来，跟他说了说刚出生小婴儿的事，他也很感兴趣，喜欢过来看妹妹，所以周程才能在医院这边呆久些。 期间也有其他军嫂过来看望江云，看到她婆婆不在都会八卦一下。 周程把这些八卦给挡住了，一概说江云因为腰疼所以没有过来。 尽管是这样，大院里头隐隐有传江云因为生了个女儿而不讨婆婆欢心。 周程没有跟江云说，也是没有必要，自己过得好不好，别人还真管不着。 白天的时候孩子也会推过来，放在大人的身边，给母亲喂奶。 江云这会儿还没有奶水，周程给孩子冲提前准备好的奶粉，这么小的孩子她不太敢抱，只让她躺在小床上喝。 江云看着她一副小心翼翼的姿势就笑，“要不是你身边还有个小鱼儿跟着，还真以为你没有生过呢，怎么这么生疏啊？” 周程不好意思了，“以前都是我妈动的手。” 说起这个江云还真有些羡慕了，“自己亲妈服侍坐月子真是好。” 她这话却是被过来送饭陈母听到了，她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色挺黑的。 周程朝江云使了个眼色，让她解释两句来着。 江云看着她婆婆的时候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来。 周程只能帮她解释了，“婶子刚才江云跟我说起做父母的事来，她说生了孩子之后才真正体会到那做父母的心情，也对生育过她的母亲，跟她丈夫的母亲感到由衷的感谢，特别是婶子过来帮忙，她很高兴的，也是辛苦您了，还弄得你腰疼犯了，江云也是挺内疚的，她就说要是她妈妈有空有空过来帮忙的话您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陈母看着周程就笑了笑，“嘴巴真甜。”然后看过她一边的小鱼儿，就问了句，“你自己带孩子吗？” 周程笑着点头。 “你婆婆没有给你带？”陈母问。 周程颇为遗憾地道：“我婆婆去世了，要是她还在的话，我估计轻松很多，就算不给我带孩子，在旁边指点指点也是好的，我婆婆是一个很细心手又很巧的人，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江云比我有福气呢。” 这哄让陈母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些，“我们这些老人老了，帮不上什么忙，但在一旁动动嘴皮子给些意见还是可以的。” 陈母回去了之后，江云就默默地看周程一会儿，啧啧道：“周程你这是天生的吧？你这个没有婆婆的人竟然比我还会对付婆婆。” 周程白了她一眼，“什么对付不对付的，没事儿嘴巴甜一点没吃亏的。”她刚才的话也是真心的，要是顾母还在的话，她真的觉得是一种福气。 江云叹了两口气，“有时候我真说不出来。” 周程抬抬眼皮，“还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你婆婆更是照顾你的起居，你打算怎么办？还是跟她硬着来吗？” “看情况吧。” 周程看着她的神色也觉得无奈了。 或许她没有体会到这种婆媳关系，感觉不到其中那种矛盾吧。 江云要做伤口的消毒，周程带着小鱼儿出了去。 再次进去的时候，江云就跟她说起出任务的那些人来，“咱们还差点忘了向这边的医生打听打听，就算具体的不知道，大概的应该也有个谱不是？” 周程看着她挑了挑眉，“怎么了？你打算问谁？” 上次跟着顾北望他们出任务的医生只有三个，除了林韵之外，还有两位男医生，这两个男医生其中一位去了省军区医院没回来，还有一个就是这边的主任，但是人家严肃得很，嘴色也紧得很，轻易不会开口的，即使你装得可怜又凄惨。 剩下的只有林韵，要是问林韵的话，周程是不愿意的，而且就算是问了，人家也不一定会说。 “咱们不亲自问。”江云跟周程说道，“这里不是还有其他医生护士吗？我看着平常跟林韵处得好的也有一两个，刚才给我消毒的护士应该也是其中一个，咱们不如从她这里入手？” 周程摇摇头，“人家是同事又是朋友，哪会向着你？而且我觉得现在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我可不想听到什么不利的消息出来……” 只是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江云的神色黯淡了下，她马上意识到，这江云刚生完孩子，丈夫不在身边，心里正是脆弱多想的时候，要是没有个消息的话，她怕是更加不能心安了。 “也是可以的啊。”周程马上改了口，“那你打算怎么问？” “咱们先跟她多说几句话熟络一下，然后再开口，你觉得呢？”江云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想到了这个。 周程觉得了也只能这样了，而且那个护士也算是认识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问话 江云说的护士就是杨和心。 这边的军区卫生站，护士职别并没有分得那么清，之前在外伤科看到的杨和心，现在在妇产科也能看到她。 江云这边的产后护理都是由她经手，继而跟江云也能说几句话。 这天杨和心刚给江云检查过恢复情况，江云也问起她可不可以早点出院。 杨和心就道：“最快也要明天，你产后身体有些贫血，还要再看看。” 江云点了下头，虽然还是回家舒服，但是医院这边怎么说还是要听的，她也想早养好身体，好好带孩子呢，像她婆婆这样的，估计也是等她出了月子就回老家了。 “听杨护士的口音是d省人吗？” 杨和心点头，“是d省人啊，莫不是嫂子也是那边的？” 江云摇摇头，“我姥姥家在d省，小时候在她家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听着你这口音觉得挺亲切的。” 周程在旁边听着就有些有趣，她第一次见江云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对谁都是淡淡的，之后几次见她也是这样，她并不是自来熟的人，甚至说是一个极慢热型的人，很少主动去跟人家攀谈。 今天为了探听消息主动跟杨和心说话看起来也挺难得了。 这会儿，江云跟杨和心就着d省说了好些话，两人看起来也熟识了些。 倒是杨和心跟周程也说了几句话，她是看到周程身上的衣服才主动过来说话的，“嫂子身上这套衣服挺别致的，在哪儿买的啊？” 周程今天穿了一件一字肩雪纺碎花上衣，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萝卜型裤子，再配一双小白鞋，看着挺时尚别致的。 杨和心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还没有结婚谈恋爱，但也跟大多数女孩一样是个爱打扮的，她自问长得还算是小家碧玉，要是再好好在衣着上拾缀下，也不会比林韵她们这些人差。 周程她是看过几次的，每次都觉得她身上穿的衣服很好看，不是很艳丽但真的很适合她，身上的衣服穿对了，连带着容貌也高了好几分，而且也很对自己的心思。 之前跟一众女同事在宿舍里有八卦过，顾队长的媳妇估计是小城市或乡下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有跟着过来随军？现在看到了，把之前她们猜测的都推翻了，人家看着那是完全不像，而且还穿着得体时尚。 不仅一次有同事说想过来问问她到底在哪儿买衣服，只是一直也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正好周程这几天都往医院里跑，怎么说也混了个脸熟，说上两句话也是可以的。 周程也没有想她问这个，笑道：“这是我托朋友在南方买的，我平常在这儿带着孩子也鲜少出去。”这衣服还真是贺加寄过来的，周程也喜欢自己那边的衣服款式多些，而且贺加礼的眼光也不错，特别是他现在做了服装生意之后，这直接拿到批发价比市场上面便宜了一半，虽然要了邮费寄过来，但也跟批发价持平了，所以算起来跟在外面买差不多，但是款式上她满意多了。 对于女人来说，这穿衣打扮那是永恒的话题。 “挺好看的，你朋友的眼光真不错！”杨和心赞了一句，又是道：“怪不得我们这边没有看到呢，原来是那边寄过来的，嫂子没想到你还挺讲究的。” 周程笑着摇头，“嗯，也不算吧，正好我那朋友是做服装生意的，有时候他会打些版过来给我，有时候就顺便让他帮忙带几套过来，前些日子听他说迟些时候会过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带些货上来。” 杨和心顿时感兴趣了，“让你朋友多带几个款式过来看看，要是好看的话，我给他买几件，这天天穿着护士服都差点忘了自己穿其他衣服是什么模样的了。” 周程笑着点头，“没问题啊。” 只是贺加礼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必要的时候打个电话给他问问。 “杨护士今天晚上也是你值班吗？”周程问道。 “是我值班。” “你们也挺累的，从早上到晚。” 杨和心笑笑，“做哪份工作都不容易。” 周程也笑了笑，“那也是，像林医生他们那样的还要跟着出去野外救治不仅仅是累了，怕是还有很坚韧的毅力。” 杨和心看了她一眼，状似随口道：“林医生他们有时候是很辛苦的，我们这些护士有时候可能要上十几个小时的班，但是起码在这卫生站里面，风吹不到雨打不着。” “说得没错啊，那林医生他们回来的时候，我看着她比走之前都瘦了不少，而且脸色也憔悴了，在外边也没有经历了什么。”鬼知道那个林韵到底有没有瘦跟憔悴，周程暗暗地想。 江云也跟着附和，“我也正想说呢，他们这次都不知道去接什么任务？不知道是不是跟队里人的一块？林韵他们倒是挺快回来的，估计任务完成得也不错了。” 杨和心摇摇头，“林医生没有跟我们说过，这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呢，任务都是保密性的，就算他们要说，我们也觉得不听为好，省得自己不小心泄露了出去。” 江云跟周程互看了一眼，都笑了笑，“这倒是。” “林医生今天来上班了吗？”江云问道。 杨和心点点头，“来了啊，虽然平常咱们这儿不是很多人，但是医生没什么事儿都得在这边驻守着。” “我还以为她刚回来，看着也挺憔悴的，可能会休息两天呢。” “没呢，林医生是我们卫生站里公认的工作狂，就像之前那会受伤的时候，那伤口还没有好全呢就坚持下床上班了。”杨和心回道。 “那也真是难得。” 所以也从杨和心这里问不出什么。 等杨和心出去之后，周程就劝江云，“算了，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那护士说得对，这都是保密性的，哪能随便就说出来？咱们好好等着就是。” 江云点点头，也觉得只能这样了。 她们本来做好了自己的思想工作不再问了，只是没想杨和心这边无意透露出了些许消息出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透露 在江云这边呆了半天，中午的时候她婆婆来了，周程就带着小鱼儿回家睡午觉。 等她傍晚过来就看到杨和心跟江云说着话，而且还像是说错了什么，杨和心急急地停住了口，特别是看到周程进来的时候。 周程看着就挺好奇的。 等杨和心出去之后，周程就问起江云来。 “她刚才说什么了？” 江云让她拿椅子坐到她身边去，然后才小声地道：“那个杨和心提到了林韵的事，今天在医院里那林韵听说在给人做手术的时候差点晕倒了，后来别的医生跟她看，说是疲劳过度，杨和陪她回宿舍里休息……她刚才跟我说，这林韵在外边跟随队里做任务的时候已经好几天没有合过眼，回来也只是匆匆休息了个小晚上，又是面对好些病人，所以没怎么休息……” 周程有些焦急，“那她到底说什么了？” 江云不是个怎么八卦的人，估计也不会主动问起杨禾心那林韵的事，那这些话就是杨和主动跟江云说的了，那杨和心说什么了？她竟然这么主动过来跟江云提及林韵的事。 “……杨和心说她把林韵扶回去之后发现了她小腿上有伤口，而且看她还晕晕沉沉的样子，于是又把她扶回了医院里……杨和心说刚才让医生给林韵再检查了一遍，说是她小腿上的蛇伤没有好全，还有些余毒没有清……杨和心也不是故意过来跟我说这个八卦，旁边不是有人在问吗？她就顺便说了起来……” 在这个病房里确实不止江云一个产妇。 “那后来呢？怎么一看我进来那杨护士就一副心虚的样子？”周程问道。 江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给了个她镇定的眼神，“……我就多嘴问了句，林医生怎么就中蛇毒了……那杨护士就说，好像是为了救顾队长……然后就看到你进来，她自知说错话一样，没有再说了……” 周程愣了一下。 旁边有一个因为妇科问题住进来的军嫂，这时候也正看着周程跟江云，虽然听不到她们小声讲话内容，但是也一副了然的样子，显然刚才杨和心说的那话她也是在听的。 江云跟周程小声地道：“这个杨护士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的……故意说给你听……” 周程点点头，“我也觉得是。” 江云瞧了她一眼，又是道：“可不是，就算是那个林韵做了什么事，那也不能说明你家就有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周程也觉得不应该把这一言半语放在心上，而且这杨和心很有可能再给林韵传话。 江云再在卫生站这边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检查过后就可以回家了。 杨和心还过来帮忙收拾东西，边叮嘱江云回去的注意事项。 江云对她这一番叮嘱道了谢。 江云婆婆却还些不放心，她这几天好些情况跟儿媳妇的意见相左，这会儿也是想听听这些医生护士的建议，还想让杨和心跟着过去看看自己家里的准备情况，她还给孙子准备了些中草洗澡的，可以快点去黄疸，虽然她比较自信自己这些经验没有错，但是有个喜欢跟自己喝反调的儿媳妇，她还是想让别人过来肯定一下好堵住儿媳妇的嘴。 所以陈母对杨和心说道：“杨姑娘你要是有空的话也跟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吧，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你看看能不能用？” 杨和心抱歉道：“不好意思了婶子，我现在忙得走不开，要不等我下班之后再去你那儿吧。” 陈母点点头，“行，那等你下班之后再过来，或者吃饭的时候过来也行，顺便过来吃饭。” 杨和心应了。 周程跟江云不太知道陈母的心思，不过看她挺谨慎的样子也挺安慰的。 反而是陈母跟江云回到宿舍之后就一直等着杨和心过来，没想到等到晚上吃饭还没有见她人影，陈母就有些急的样子。 江云问她到底要让杨和心过来看什么。 陈母就道：“我准备给妞妞洗个澡，放了一些草药跟水一起煮了，这个是去黄疸的，以前子聪他们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用过，我不是怕你又有意见吗？我就想让那护士过来帮忙看看，可不可以用。” 江云听着她这个颇有意见的语气就有些无奈了，“妈，这事情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陈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晚上还是等着杨和心过来才跟孩子洗澡。 杨和心是晚上九点钟过来的，她一过来就抱歉地道：“现在才忙完，因为林医生病了，卫生站那边又是不够人手，挺忙的。” 陈母问过她洗澡水问题之后。 杨和心也多留了一会儿，跟江云还叹息了一下今天在卫生站忙坏了的事。 “……林医生也是病得不及时的，这两天都很晒，站岗的军士有好个都中了暑，有两个还挺严重的，幼儿园那边也有几个孩子发烧被送了过来……林医生还想挣扎着起来帮忙，我们都没让，真怕她又再次倒下去，得养好久才好……她这个情况得休息个四五天才能真正的下床，她中的那个蛇毒是很少见的一种蛇毒，当时要不是及时做了急救措施，后果真不敢想象，也不知道林医生那时候怎么那么勇敢……虽说救人是很光荣的一件事，但是换作我的话，我看到蛇脚就软了，别说是救人了，就算是让我逃跑我估计都跑不动……” 江云看着她这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林韵的事，心里面晒笑了一声，她觉得自己能转达周程听吧？ “……杨护士都忙了一天了，还叫你过来，不好意思啊。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事了，就不打扰杨护士你的休息了。”江云说道。 杨和心就摇摇头，“没事，我们都习惯了，我等孩子洗完澡再走吧，孩子现在的肚脐还需要很小心的，上药也得正确才行，要是做得不对就比较容易发炎，我都过来了，顺便看完再走。” 江云看她这样也就没话说了。 第二百四十章 闲话 江云这边的事，周程并不知道。 因为天气热，她除了每天去一趟江云那儿，很多时候都是呆在家里。 周正明那边寄了信过来，还附带着他们出去游玩的照片，那是周程神往以久的海边之旅，阳光沙滩，非常地惹眼。 让周程有种带着儿子也去一趟的想法，反正在这儿也是自己带着孩子，丈夫什么的都不见人影儿。 过了半个月，军属区里头那些手工活儿没得做了，之前接的那一大单子已经做出来了，在接到大单之前，是没有手工活了。 之前看起来很忙碌的军嫂，如金艳红这些，又是闲了下来，连带着八卦门话也多了起来。 比如江云那儿的，她婆婆舒服了她半个月月子就因为家里老伴生病赶着回去了，但是更多的人猜测是因为江云生了女儿不得她婆婆欢心。 又再是周程这儿的，林医生之前的出任务期间为了救顾北望中了蛇毒差点失了性命，不过这样大的恩情，却是不见周程跟她的来往，有人就猜测着周程是因为吃醋了。 周程听到这些闲话的时候也是挺气的，真是吃饱了撑着。 后来江云侧面给她打着提醒，“咱们得分清传话的人是谁，这事情要不是林韵说出来，谁也不知道，出任务的那些人没有回来，跟着林韵出去的医生一个不在这边，一个守口如瓶。林韵这样做的目的就大了。” 周程一想也觉得江云说得有道理，林韵故意放这则消息出来，还不是给她跟顾北望两人挑拨离间吗？要是自己气量小的，冲动的，闹起来的话，林韵的目的就达到了。 “你要沉住气，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看她还有什么后招。”江云说道。 但是这么被动，周程又觉得有些忍不了。 江云看着她的神色道：“你该不会是想举报她吧？但是周程，你要是想举报她的话还要拿出证据来，而且这事就算是成了，不仅她前程有影响，而带着你家男人的前程也会受波及，人们常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很多时候他们都觉得这事情没有一厢情愿的，况且那林韵长得还不赖。” 周程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过了七月，军属大院里又有喜事，一位战士探亲假回去就结了婚，过来的时候顺便把新婚妻子也带过来了，过了来还请了几家平常相熟的人家过去吃饭。 因为跟顾北望以前是战友，所以也请了周程过去。 周程平常也很少去串门什么的，也没有想到自己也接到了邀请。 江云还没有出月子，所以她没有去凑这个热闹，高莲过来叫了周程一起过去。 在饭桌上，周程又看到了程文静，她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金艳红跟田顺英她们都在，看起来也挺多人的，那位新婚军嫂刘芬是个非常爽朗热情的人，就算是第一次见面她也能跟你处起来像多年老友一样。 后来一问才知道，她结婚之前是帮着家里开杂货店的，从小练就了一副好嘴巴，说话伶俐又玲珑。说过几句话之后，大家从她嘴巴里听到了，她准备在这边开一个杂货店什么的，这时候大家才有些了然的样子，怪不得请了这么多人过来，看来是为她的杂货店打基础的。 周程打算吃过饭就回去，因为带着孩子，回去的借口那是信手沾来。 刚坐下来，门口那儿陆续有人过来。 期间周程也看到林韵的身影，只不过她进来的时候似乎因为看到了自己愣了一愣，跟旁边的刘芬说了声什么就离开了。 大家看到这个情景就挺奇怪了，不知道她怎么回事。 大伙就向刘芬打听，刘芬嘴上闪过一瞬的为难，她含糊地说林韵突然间有事情之类的，没想到刚才林韵跟她说话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听到了，知道林韵为什么要离开，她跟旁边相熟的军嫂分享了这个八卦。 “……林医生是因为看到顾队长的媳妇在这儿所以才离开的。” “咦，这是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前些日子大伙不是说，这林医生因为救了顾队长的事，但顾队长媳妇却是因此吃醋了，连声道歉都没有给林医生呢，不仅是这样，连带着一分好脸色也没有……这顾队长媳妇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林医生长得也不差……林医生估计是怕她误会，或许是起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就主动避开了去……” “哎哟，还有这事，这顾队长媳妇是不是有点小心眼了？” “你小声一点，别让她听见了，她过来的时间不长，她是个什么为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之前倒是有人传，顾队长挺疼她的，回到家里不见她，还到处去找呢。而林医生呢，倒是过来的时间比顾队长媳妇长，性子挺淡的，但是看着也不至于是个那样喜欢别人男人的人。” “既然顾队长这样疼媳妇，他媳妇也不应该这样小心眼吧？” “这就不知道了，他们夫妻俩的的事，可能真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情也说不定……” “你是说林医生有可能跟顾队长？” “我没有这么说，你千万不要乱说啊。” 周程也不是没有所觉，有好几个军嫂凑在一块叽叽咕咕小声地讨论着什么，甚至还有人往自己这里偷偷地瞄上两眼，带着意味不明的光。 她知道这是讨论到她了。 为什么讨论到她呢？难道是因为林韵来了又离开的事？ 金艳红也是最八卦不过了，哪儿有热闹都少不了她，周程知道别人讨论自己没有凑上前去，但金艳红就凑上去了，没一会儿她就满脸红光地退了出来，往周程这边坐过来。 周程还没打算问呢，金艳红就说了说。 “……她们说林韵离开都是因为看到你呢，她以为她带着孩子没过来的，没想到你在这儿，她就走了。” 周程笑了笑，“还真是莫名其妙。” 金艳红压低了声音，“她说怕你误会她。” 误会什么？ 周程冷笑了声。 第二百四十一章 惊讶 这叫什么？ 这叫贼喊捉贼。 周程觉得好一阵心头火起。 刘芬这个主人家，和高莲这个老军嫂出来解释道：“林医生因为突然有事，大家不要乱猜了。” 大家明面上都笑着应了。 不过等出了这个屋子又是怎么说话，就不得而和了。 周程觉得好些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一股子的探究。 她也当做看不到，因为过来这边吃饭，自己是没有打算做饭的，所以不管怎么样，自己俩母子还得填饱了肚子再走。 金艳红过来跟周程说话，除了给她消息之外，自己也是忍不住想八卦一下的，她说：“弟妹，那个林医生也真是挺作的，你好像都没有说什么，她就般作为，弄得大家都这样子看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程看了她一眼，“什么怎么想的？别人爱说就说，反正林医生这样的未婚姑娘都不怕坏了名声，我怕什么？” 金艳红直点头，“那是，只不过大家说你小心眼什么的……” 周程笑笑，没有说话。 小心眼就小心眼吧，她本来就是小心眼，大家也没有说错。 等找个机会让林韵也尝尝被人说闲话的滋味。 周程脸上一片平静，给儿子擦了后背的汗，拿过他的小水杯让他自己喝水。 金艳红还想再说什么，只不过周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也就闭了嘴。 吃饭的时候，程文静跟周程一个桌子。 竟然主动跟周程说起话来，“……顾队长还在出任务没有回来吗？” 周程抬了抬眼，然后点了点头。 今天的程文静是跟他丈夫一起过来的，她丈夫是副团长，没有一起出任务。 “等他回来你可要问清楚了。”程文静又是道。 周程莫名地看着她，“问清楚什么？”这人也是挺莫名其妙的，本来大家就不熟。 “林医生的事啊。”程文静微微有些鄙视地说。 周程淡淡道：“原来是这事啊，哪用得着嫂子操心。” 程文静也笑了笑，“你心里有数就好。” 在这边吃过了饭，周程帮忙收拾了下就准备回去了。 刘芬把她送出门口，然后一副熟络地说道：“嫂子，林医生跟我说她突然想起卫生站有些事还没有做完，要赶着回去做，所以才没有在这儿吃饭，刚才有人在说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说了些其他话出来，嫂子你千万不要多心，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周程脸上没有什么异色，“我知道的，谢谢弟妹了啊。” 刘芬满脸笑容，“没事，你们能过来，我真是很高兴。” 周程跟她道别了，回到家里，刚才在饭桌上的那一股子生气也消了下去，那个林韵怕是也想让自己生气吧？自己偏不如她的愿。 睡了午觉起来，高莲就过跟她说：“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周程眨眨眼，有些惊讶地问，“今天嫂子家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高莲嗔了她一眼，“怎么？不是喜事就请不动你？你都很久没有来嫂子家吃饭了，是不是？” 周程笑道：“等北望回来的时候再一起过去吧，你们一家人吃饭，我凑什么热闹？而且我家这个小捣蛋，过去又是好一通地捣蛋。” “啥一家人不一家人的？我都当你们是一家人的了，过来吧，政委今天晚上也不知道回不回来吃饭，要是不回来的话，也只有咱们几个了。”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程也同意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就提前到她家里帮忙。 等到吃饭的时候，政委就带进来了一个人。 周程一看就惊讶得不得了。 这人一进来就对着自己笑，笑得那个欠扁啊。 “贺加礼你真的过来了啊。”周程看着贺加礼真是惊了又惊，而且他怎么谭政委一起进来的？ “他说是你家的亲戚，而且他还代表县里金凤制衣厂过来介绍工作的。”谭政委在旁边说道。 周程更是瞪圆了眼睛，他这是过来很久了吗？还跟县里服装厂扯上关系了。 高莲出来招呼大家坐下，笑道：“咱们边吃边说。” 周程带着小鱼儿坐了下来，贺加礼就把小鱼儿抱了起来，笑着问道：“小鱼儿还记得叔叔吗？” 小鱼儿连生父都不记得了哪儿还记得他？只是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他。 他的这个小模样跟周程刚才那叫一模一样，贺加礼又是笑了，摸了摸小鱼儿头，“这孩子长得真快啊。” 周程点点头，“时间长不见，觉得什么都有变化，更何况是小孩子了。” 在饭桌上，贺加礼说起他过来这边也有大半个月了，他过来的时候也不是空手过来的，带了一批货过来，在这边跑了好些天的市场，这批货销得差不多，在机缘巧合之下，他向这边县城唯一一家服装厂做了些投资，之前一直在熟悉环境，而且在厂里面跟进一些事情，才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找周程。 现在他过来，一是想看望周程之外，还有就是带着工作过来的，服装厂那边得了他的投资有意扩大规模，而且也是因为他的原因，厂子里推出了自己设计的样版，继而接到了几张单子，现在厂里人手是不够的，有着之前的合作，厂那边第一时间又是想着军区这边的军嫂，不仅有外包的手工活，还有就是固定的岗位。 跟政委这边说明来意之后，谭政委也是挺支持的，知道他是周程的亲戚顺便就带回了家里，因为高莲让人去办公室给他传了话，说周程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饭。 总之，周程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 在这边吃过了饭，因为时间也挺晚的了，谭政委在这边给贺加礼安排了个住处，周程送他过去，顺便就说说话。 “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打算在这里找住吗？”周程不可思议地看着贺加礼，过来这边投资服装厂，他是疯了吗？ 贺加礼眸光微闪，嘴角翘起来，“姗姗，我现在是商人本性，要是没有利可图，我是不会做的，你放心好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信 周程怀疑地看了贺加礼一眼，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周程觉得真的是有待商榷，这边的经济并不发达，而且也并不是服装业那些轻工业发展地区，她很难想象在这边投资的话，能有多大的利益？ 还有他这说过来就过来了，他在那边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还没有完全稳定的时候，突然间就过来这边说要投资，怎么看也不像那种深思熟虑的作法。 到了自己那层楼的时候，周程让他等一下，拿了些洗漱用品给他，“今天有点晚了，明天你过来我这里吃饭吧，你把路线记一下。” 贺加礼应了。 “你不用送我了，你带孩子回去休息吧。” 周程摇摇头，“我说你下楼吧，咱们再说两句话，你真的是过来投资的吗？” 说着又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哎呀，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贺加礼夸张地笑了一声。 周程摇摇头，“那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等这边稳定之后。” “那你以你的能力，或者是以你的目光来看，这里需要多久才能稳定呢？你要知道你的家还在容城那边，你妈妈跟弟弟都在那边啊。”周程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是隐隐的有种感觉，贺加礼过来很大的程度上是为了自己。 “快的话一头半个月，慢的话就两三个月。” “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不说我了，你在这边怎么样？顾北望出任务还没有回来是吗？”贺加礼转了转头，状似随意地问。 周程点了点头，“都挺好的。” 正说着就已经到了楼下。 迎面碰上一个人，是杨和心。 她看到周程和贺加礼明显地愣了一愣，目光朝贺加礼脸上看了两眼，跟周程打了一声招呼。 周程点了点头，两人擦肩而过。 下了楼下，另外有战士过来带贺加礼去宿舍那里。 周程没有跟着过去，拉着孩子往自己的楼上走。 在楼道口碰到了金艳红，她脸上带着些许八卦，“弟妹才看到你送一个男同志，你家里来亲戚了吗？” 周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看到的，点了点头，“我先上楼了。” 金艳红点头，笑道：“行，快去吧，我也要回去了，上因为吃得太饱所以才出来转了转……” 周程带着孩子回了家里，这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赶紧给打着瞌睡的孩子洗了个澡，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点睡意也没有，还在想贺加礼的事，真不知道他抽了哪条筋。 第二天早上早早地起了来，做好了早餐，也不知道贺加礼会不会过来。 打了一份早餐，拿过去给江云，因为她婆婆已经回去了，家里面没个人煮饭，所以很多时候她做饭都是做两份带过去，早餐也不例外，吃了江云那里，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贺加礼昨天晚上住的那里。 正好在他楼下碰到了他。 “姗姗你怎么过来了？”贺加礼惊讶地道。 周程挑挑眉，“叫你吃早餐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 真的 今天的贺加礼其实还有工作的，早餐之后，他还要跟后勒部人员具体说一下服装厂工作的事情。 之后中午再去周程那儿吃饭。 现在看到周程过来，他当然从善如流地答应了下来，“这么巧啊，我正打算去你家呢。” 周程看着他毫无破绽的神色，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贺加礼朝小鱼儿做了个鬼脸，成功地把他逗笑了，如此三番几次之后，小鱼儿就跟他热络起来了。贺加礼把他抱上了自己的肩膀。 “小鱼儿，给叔叔指路啊。”贺加礼跟小家伙说道。 小鱼儿把他这一句话听明白了，嘴巴还说的不太清楚，但是拿手指给贺加礼指引方向那是杠杠的，而且也非常热衷于这个指路的任务。 周程看着就有些感慨，要是现在顾北望回来，肯定比不上他们那样的热乎劲儿。 走过一块空地的时候，有好几位军嫂跟周程打起招呼来。 “弟妹你家来客人了呀？” 周程笑着点头。 “难得有亲人过来探亲，你回去招呼客人吧。” 周程又是点了点头。 “这是你哥还是表哥呀？长得挺精神的，不过跟你长得并不像。瞧瞧，你家的小鱼儿跟人家热乎。”田顺英也在人群里，眼睛上下打量了贺加礼一眼，然后笑眯眯地问周程。 周程笑笑，“我哥，各位嫂子先坐着，我陪我哥先上楼了。” 带着贺加礼到家里面吃早餐。 对于周程做的干贝瘦肉粥、炒面、蒸饺子，贺加礼脸上很明显的露出了惊讶，“姗姗这些都是你做的？” “不是我难道是田螺姑娘吗？”周程有些不满意他这个表情，“味道上可能还远远比不上老周同志，但是也算是出得了台面了吧？” 周程觉得贺加礼在吃的这方面虽然不是很挑，但是挺会品的。 “不错的……” “姗姗，你平常都是跟刚才那些军嫂打交道？”贺加礼状似随意地问。 周程看他一眼，“差不多吧，在大院里面差不多也是一个小小的江湖。” “姗姗，我以前还以为你会成为一个舞蹈艺术家，就算没成，也是一个艺术工作者，哪里会联想到现在带着孩子围着灶台家长里短的？”贺加礼叹了一口气。 周程笑道：“真是没想到啊，你对我竟然这么有信心。”顿了顿，“带着孩子平常难免生气烦躁，但是很多的时候都挺好的，从孩子身上能得到很多的惊喜。” 贺加礼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又是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看你现在是被顾北望吃得死死的。” 周程：“……” “对了，你妈知不知道你过来了？”周程问道。 “知道的。” 吃过早餐之后贺加礼也没有坐多久，因为他还有工作要做。 工作完的顾北望也没在部队里面多呆多，中午的时候就走了。 周程陪小鱼儿睡完午觉就去了小卖部给家里那边的贺母打了个电话，问一下她那边的情况，特别是贺加礼在那边的生意。 贺母没有说什么，对于贺加礼过来她这边，贺母也是知道的，她也没有觉得反对什么的，习惯了他一年没几天呆在家里，至于贺加礼在那边的生意，贺母更是一副安慰的样子，她说总算是把债务还清了，而且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加仁准备上高中，家里面的压力小了，他功课上变得游刃有余，总之贺母对于现在这个情况挺满足的，尽管大儿子不在身边。 周程挂了电话之后，才觉得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从小卖部那里出来顺便去了一趟江云那里。 她婆婆回去了之后，江云虽然要自己带着孩子，可能还要做一些家务，但是好像感觉比婆婆在的时候自在些。 周程到的时候，还没有进她家里就听到孩子的哭声。 周程有江云家的钥匙，直接就开门进去，江云抱着孩子坐在床上轻轻的晃着，神色有些无措，她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云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应该不是饿，刚才给她吃了，吃过之后就吐了一点出来，可是还玩了一会儿，看着也没有什么事，也不是拉了，突然间就哭了起来，我抱起来哄也不行。” 周程伸手去探了探孩子的额头，没有发现发烧，然后小心的把孩子接了过来，“我抱着她晃一下看一下会不会好点。” 周程抱了会儿，孩子竟然就睡了。 江云惊奇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你还有两把刷子。” 周程摇摇头，“怕是这孩子困了，没有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睡觉。” 孩子睡了之后，就把她放在了床上，周程让江云也躺着，自己趁着有空就帮她收拾了一下家里。 之后两人聊了会儿天。 金艳红跟高莲也过来了，这几天都是差不多固定时间过来，给江云搭把手。 金艳红一过来就撇开了江云这个正主，反而是跟着周程问起八卦来，“姗姗，你家那个客人挺能耐的，他今天过来一说，我们明天又有手工做了，听说你们老家在很远呢，他怎么过来这儿了？” 周摇摇头，“我也想不明白，不过他是做开这一行的，肯定是有自己的思量。” 金艳红又是问，“现在他住在哪呢？他是你娘家那边的亲戚吗？还是顾队长家的？” “他跟我们都是好友。”周程道。 江云道：“嫂子你这是怎么了？过来逮着周程就在这里打听，是不是还有些别的想法？” 金艳红嗔了她一眼，“我们早上不是又去开会了吗？正好看到他，刚才在下面没忍住讨论了他两句，所以上来就问了下周程，哪里有别的心思。” 虽然是这样子说，到底是没有在问周程了。 贺加礼好像真的一心一意在这边打理服装厂，隔三差五地来一趟部队，差不多每次周程都让他在自己家里吃饭。 为此后来高莲还劝了周程一句，“现在北望还没有回来，那贺同志过来就在你这儿吃饭，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朋友，没什么，只是周程我怕外面的在说什么闲话。” 第二百四十五章 周程脸色微愣，低了低头，“嫂子，谢谢你提醒，不过他就像我亲哥一样。” 高莲没有说什么。 她走了之后，周程也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倒是后来贺加礼少过来了，说是厂里比较忙。 周程觉得也是正常，因为他刚接手没多久。 江云快出月子了，陈子聪他们还没有回来，江云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神色多多少少呈现出一些担心来。 出了月子，她是松了一口气，可以带孩子做家务了，人看着就愈发坚强。 周程把时间算了算，顾北望他们出任务已快三个月了，前些日子还有点对林韵那事有些不高兴，但是现在他们出任务的时间一久，心里面只剩下担心了。 部队里面的幼儿园再次招收幼师，因为有人员调动。 金艳红特意过来跟周程说：“你家的小鱼儿看着也快两岁了吧？可以放他去幼儿园里，你在里面当幼师，可以带到孩子又能领一份工资，时间过得也充实一些。” 周程还是摇摇头，“等小鱼儿再大些再去。” 金艳红看她没有答应，颇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因为我那一件破事，我就想过去了。” 周程知道她是好心，特意过来跟自己说，就道：“嫂子谢谢你，你知道的，我带一个孩子也是挺力不从心。” 金艳红平常跟她还算比较多往来，知道她家的小鱼儿挺调皮的，一个人带着也是挺累的，这样想着也算是理解，“确实也是，现在家里面什么事都是自己做，哪里做得过来？顾队长出任务也挺长时间了……队里面也没有什么消息回来……” 周程听到后面那一句也跟着点头，自己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 “他们出的那些任务确实是……”说到这里金艳红就顿了顿，不知道想起什么，她看了周程一眼，说起一件事来，“……前天感觉腰很疼，去了卫生站那边看……那时候疼得挺厉害的，可是他们医生都在忙，护士让我在外面等一下，我后来疼得实在忍不住，看到林医生进了办公室，我就赶紧跟了过去，想让她先帮我看一下……”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程看着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嫂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另外跟我说的？你尽管开口吧，我也不是什么承受不住的人。” 口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看着金艳红脸上的神色，心里面隐隐地我是猜到她接下来的话要说什么了，带来一些不安。 “……是这样子的，我刚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外面有门卫给林医生带了一封信进来，那时候正好是站在门边，林医生问他是谁送来的信，那个门卫说了一个字‘顾’，他说了一个字之后，好像是看到我在门边就停住了，下一个字好像是是说‘队’，我那时候就挺好奇的往他手上看了一眼，确实是有一个顾字………” 周程听明白她要说什么了，敛住了神色，“嫂子你是说林韵她收到了顾北望的信？” 金艳红有些小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弟妹也有可能不是顾收长写回来的，我看他们算算秘秘的样子，不想给我看到，应该是挺有问题的。” 周程点了点头，着：“嫂子，这应该不是，顾北望他们的任务保密性很强，完全不能跟外界通信，估计是他们那封信有什么不想让你看到的，所以才那样子。” “我想应该也是这样……”金艳红顺着的话说了句。 周程心里面确实也是不太相信的，顾北望他就算有信出来，怎么会是写给林韵呢？ 金艳红平常是一个非常八卦的人，心眼不算坏，但是要是她知道了一个八卦，憋在心里面不说出来的话，心里面就像被猫抓一样，她看着周程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忍不住还是提醒了她一句，“弟妹这事情虽然太可能，但是要是有机会的话，不如去查一查？” 周程摇摇头，“我相信他。” 金艳红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心里面却是打定主意，周程不去查的话，自己就帮她去查一查。 周程并不知道她的打算，两人再说了一会话，就约着一起去江云那里。 江云在家里面正在给孩子洗澡，脸上那是一片慈母的光辉。 金艳红看着她脸色很好的样子，就忍不住地问，“弟妹看着脸色挺好的，是不是陈队长有消息回来了？” 江云就愣了一愣，然后摇了摇头，比较奇怪她突然这样子问，“他没有消息回来呀，嫂子怎么突然这样子问？” 周程就知道她是为什么，看了金艳红一眼，有些无奈。 金艳红呵呵的笑了两声，有些不敢去看周程的脸色，赶紧应着江云，“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金艳红说了两句话，说是突然想到家里面还有事情没有做，就赶着回去了。 这时候江云才问起周程来，“刚才看到金艳红挺奇怪的，她这是怎么了？” 周程就刚才金艳红跟自己说的话跟她说了一遍。 江云那是非常的惊讶，“这事情是不可能的，知道是林韵搞的鬼还是金艳红这里出了问题？” 周程看了她一眼，“你是说金艳红她也有问题？” “防人之心不可无。”江云说道。 周程想了想，觉得金艳红没有什么必要要这样子。 第二百四十六章 提防 江云摇摇头，“留个心眼为好。” 周程点了点头。 跟江云一起说了会儿话，天色渐暗了下来，周程在江云这儿把晚饭解决了。 很多时候也是这样，江云一个人吃反而觉得没有什么饭味，总是让周程过来，两人的口味也差不多。 江云有时候还说，她们前世都不知道是不是一家人，两个完全不同省份的人口味竟然去到了一块。 吃过饭，周程也是准备回去了，有个小的，作息时间那是再准时不过了。 江云交待了她一句，回去记得给小鱼儿再吃两口东西，因为在这边他没有吃什么饭。 周程边应着边去开门，打开门的时候却是看到了满头汗的金艳红，她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另一只手正举着准备敲门的样子，看到门开了还愣了一下，“周程你真的还在这儿，我刚才还去了你家找你呢。” “嫂子，什么事啊？”周程忙问道。 “是这样子的，我家那个在野外训练的时候拉到了脚，现在在卫生站那儿躺着，医生那边说挺严重的，做个什么手术啥的，我准备过去看着他，只是家里有个小的也不放心，就想着弟妹你这儿来了，我想问问你，你看能不能再帮我看看我家这小子，要是那边没什么紧急的话，我再回来把孩子接走。” 金艳红的儿子三岁多了，已经上幼儿园了，周程也经常见她儿子，这个年龄的孩子，不止好奇心重也捣蛋，说实话，周程挺怕这样带孩子的，特别是皮孩子，要是像之前莹莹那样的乖巧小女孩还带得过来，但是皮小子的话，她觉得小鱼儿一个人也够她受的了。 江云抱着孩子走到门边，插话道：“嫂子，你看一下二花嫂子那儿有没有空，或者高莲嫂子那儿也可以啊，她家两个孩子都大了，估计也不会打架那些……周程家的这个小鱼儿也挺皮的，我怕她看不过来两个孩子。” 其实她说这话的时候，眉头还是微微皱着的，脸上带着不赞成，她是个直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 金艳红摇了摇头，“二花那儿我刚才去过了，他们都已经睡了，说是有些不舒服，哪好意思打扰她，高莲嫂子要给孩子辅导功课，我也不好把孩子放她那儿……平常树子挺喜欢跟小鱼儿弟弟玩的，我想着他在这儿应该能玩得下去……” 周程在心里面微叹了一口气，“嫂子，你去看孩子爸吧，我试着带一下，要是看不住，我带过去找你。”这也是给她提个醒，自己虽然是有空，但是对于带孩子这方面她也是经验有限，不同的孩子有不一样的性格，还有不一样的皮。 现在是晚上八点了，周程打算带一个小时。 金艳红目前来看挺好的，虽然八卦了些。 江云看她答应下来也没有说什么。 金艳红赶紧答应着，把孩子留了下来就匆匆地走了。 周程打算把这两孩子带回自己家里，江云就道：“这儿离卫生站近，你别回去了，省得来回走，带着两个孩子，哪是这么好走路的？” 金艳红的儿子叫树子，平常看着是挺调皮的，但是现在因为陌生的环境，还有母亲亲人都不在这儿，所以显得安静多了，跟小鱼儿默默地一旁玩推玩具车，就算小鱼儿强势地霸占着玩具车不让他玩，他也没有闹，反而有时候还会让着小鱼儿。 江云看着就有些满意，“这孩子这样看着也算是省心。” 俩孩子的互动，周程也不去打扰，让他们俩自己玩。 听到江云这样子说，她也觉得松口气。 只是金艳红的孩子呆了十来分钟，在小鱼儿把两台小汽车都占着的时候，他就闹着回家了。 也不是大哭大闹，只是拿手背揉着眼睛，小声地哭，看着挺可怜的样子。 周程跟江云轮番上阵，才算收住了眼泪，但是后来过了十来分钟，他又是要回家了。 江云看了周程一眼，就道：“现在都快九点了，我看你还是把孩子送回他妈身边吧，这一晚上，不能让你带着他睡吧？” 周程也觉得把孩子送回去妥当，这样子哭着，挺让人于心不忍的。 最后周程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卫生站。 去到那儿的时候，周程打听了一下，知道金艳红的丈夫确实是受伤了，正在接受治疗，不过没有什么大碍。 周程听着护士这边的说法，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带孩子过来也不算是太冲动。 找到了金艳红丈夫的病房，周程叫了金艳红出来，跟她说了孩子的事，“闹着找你，没办法哄住他，只能带他过来了，你这边还好吧？” 金艳红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觉得他闹着过来是很不应该的，然后她才跟周程道：“谢谢你啊弟妹，这孩子平常被我跟他爸宠坏了，总是爱黏着我，都是离开一会儿也不行……现在他爸情况还算平稳，只是刚做了手术，身体会虚些，医生这边交待在吃食上精心些。我刚才还想着，他今天晚上还没有吃东西呢，正打算回去做点东西给他吃些……正好你过来了……那我把孩子带着回去吧，让他睡了我再过来……” 周程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金艳红看了她一眼，却是欲言又止起来。 周程转了转脸，没有看出来的样子，正好这时候小鱼儿伸手往门口指着，“回去！回去！我要回去！” “这孩子也闹着回去了，嫂子，大哥这边你让护士帮忙看着，我先带这小子回去了，估计困了。” 金艳红脸上的神色，周程很难不想到她这是自己留在这儿帮忙看她丈夫，她有时候的思维挺脱线的，周程不是没有领教过。 “……既然孩子困了，你就带他回去吧。”最终金艳红脸上的欲言又止消失了，顺着说了这一句。 这时候林韵走了过来，要进病房里，金艳红给她打了声招呼，语气带着殷勤。 周程把过道让了一下，把视线收了回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有意 林韵目不斜视地走进了病房。 金艳红跟着她后面，一叠声地说着她丈夫的情况，“……他刚才说胸口那儿挺难受的，像是有石头压着一样，我正想着说出去叫你进来看看的……林医生帮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韵没有回她话，直接进去就查看起病人的情况来。 金艳红追着林韵进去，她儿子也忘了，弄得那孩子包着一包眼泪跟在她后面。 周程看着孩子也是觉得心软，怕金艳红顾不上孩子，就在这边站了会儿，帮她看一下孩子。 小鱼儿还是闹着回去，周程让他帮忙数一下自己的手指，这孩子于数数上挺有天份的，话还没有说得溜，但是数数已经可以数到二十了，现在他听着周程的话，果然是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闹着回去了，拿过周程的手就给她数起手指来了。 还没有数到五，金艳红又是走了出来，跟周程道：“弟妹你先回去吧，这里我能弄得过来。” 周程看她不敢跟自己对视的样子，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那嫂子你自个也注意一下身体，我先回去了。” 金艳红赶紧地点头，“我会的。” “对了，树子你打算带回家哄睡了再过来吗？”周程没忍住问了一下她儿子。 金艳红随口道：“没事的，让他在这儿也没事，反正他爸现在也稳定了，弟妹就不用担心了，我送你出去吧。” 周程看她一副要自己走的样子，也没有再问了，“不用送，嫂子。” 带着小鱼儿出卫生站。 路过值班室的时候，小鱼儿手上的小汽车玩具没拿稳掉了下来，掉下来的时候正好轮子向下，滑了两三米开去，周程让他自己去捡回来。 小鱼儿去捡车子却是被一根长长的线吸引了注意力，捡了车子又想去捡线。 周程让他别捡了，这边哪是玩的地方，而且时间也不早了。 小鱼儿跑得快，听到周程阻止的话他反而跑得更快了，还以为周程会过去追他，他一下子就跑到了值班室的窗口下，贴着墙等周程过来追的样子。 周程揉了揉额头，严肃地对他说道：“小鱼儿，妈妈要回去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去？要是跟的话就过来。” 小鱼儿看着她，做着思考的样子。 周程看到有人过来没什么耐性了，过去拉他。 “……今天被训练拉到腿的战士好像挺严重的……” “肯定严重了，你知不知道伤到哪儿了？” “伤到哪儿了？不是腿吗？” “那里啊，要是治不好的话，以后他媳妇可是要守活寡了……” “天……” 周程也不是故意的，她过去拉小鱼儿时候正好听到这几句话。 “妈妈……”小鱼儿抬起头喊了周程一句，看她过来拉自己就咧开嘴笑了。 周程摸了摸他的头。 杨和心从值班室走了出来，看到周程微愣了下很快就笑跟她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周程跟前来，俯下身给小鱼儿也打了一声招呼，“小鱼儿怎么来这儿了？是不是过来找我的？” 小鱼儿那是回答不了她的。 然后杨和心才问起周程来，“嫂子是不是不舒服？” 周程摇摇头，“这没有的。” 杨和心没有再问了，朝她笑了笑，“刚才在值班室里我跟同事说了几句以前的八卦，没想到一看时间都已经快九点了，才想起来自己下班了。” 周程也笑了笑，“刚才孩子掉了玩具，说是过来捡，没想到下来就是玩，我说了他也不听，就想过来拉他走的，刚才也只顾着生气了，都没留意到值班室里有人，杨护士既然下班了，我也不打扰你的下班时间了。” 杨护士看了她一眼，带了丝探究，周程也回视了她一下，也算是坦荡。 她们既然说别人的八卦，也应该有个被别人听到的自觉。 周程带着孩子走出了卫生站。 不一会儿，杨和心在后面追了上来，却是跟周程说起衣服的事，“上回跟嫂子你提过一会儿，所以忙着，一时忘了，现在正好看到嫂子，就想厚着脸皮再问问嫂子了……嫂子，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跟老家那边的朋友通信？说到衣服的事？还有那边现在比较流行什么衣服？对了，听说嫂子有亲人过了来，咱们大院里的嫂子接的手工活也是嫂子那亲人帮忙牵线过来的？他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那位寄衣服过来的人？” 周程挑了挑眉。 杨和心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嫂子你别见笑，我下个月准备回一趟家，家里面可能会安排一些饭席，我想着到时候收拾好一些……看到嫂子就有些心急了。” 杨和心跟林韵挺要好的，周程也是知道的，之前林韵说给顾北望挡蛇毒的事，也是这杨和心传出来的，这其中的心思也比较明了，她是跟林韵一伙的，而且还是知情者、协助者。 周程那是对她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杨护士，抱歉，这事情我怕我帮不了你。” 杨和心看着周程的脸色小心地问，“嫂子，是不是我哪句话说错了？” 周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脸去，“杨护士不好意思了，我家的小孩要回去睡觉了。”她把小鱼儿抱了起来，往自己的军属楼走去。 杨和心叹了一口气的样子，在周程后面道：“嫂子怕是误会什么了，嫂子是因为林医生的事吗？” 周程没有理她。 “其实林医生的事我是知道的。”杨和心微微提高了下声音。 周程顿了顿脚步，但还是没有转身，继续走了。 杨和心没有追上来，看到周程的背影又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往自己的宿舍走了。 周程回到家里给孩子收拾好，先陪他睡了，自己才去洗漱，躺下来也是很快睡着了，一点儿别的思绪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照例去了江云那儿。 江云想下楼去走走。 周程也陪着她下去，在家里闷了一个月，她挺能理解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帮忙 军属大院里的那一块空地，也算是上是大院里头的小游乐场了，有滑滑梯、跷跷板、单双杠这些，边上还有休息的石椅子，几棵乘凉的大树，大树下就是带孩子的军嫂喜欢呆的地方，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块，边看着游乐场里的孩子，边聊着天。 江云有一个多月没有出来了，现在早上还不算晒，和风微徐，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周程在小鱼儿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她就跟江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现在小鱼儿对这里也是熟悉了，自己能找到朋友玩，所以周程也不用太管他。 江云家的小丫头这会儿也没有睡，睁着不大的眼睛，乖乖地由母亲摆弄着晒太阳的姿势。 周程在旁边给她提着建议，把孩子的小手小脚也露出来晒一下。 两人同坐着一张椅子，离着她们两三米远的一张椅子凑了几个军嫂在说话，声音隐约地传着过来。 “……哎，你们有没有听说艳红丈夫的事？” “啥事啊？” “听说啊，她丈夫训练的时候给伤到了。” “伤到哪儿了？很严重吗？” “别的没有什么，就是伤到大腿根了。” “啥？大腿根？那不是生孩子那里了吗？要是这里，可严重了，那医生是怎么说的？”问这话的人八卦心顿起。 知情人说：“就是那儿，听说以后对那事都有影响了……” “天啊，这样子可受罪了，不能治好吗？” “还不知道呢。” “怪不得今天早上碰到艳红的时候，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还这么年轻，以后可怎么办？” 周程跟江云对看了一眼，她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我昨天晚上在卫生院那边也听了一耳朵。” 江云顿了顿，然后小声地问，“是真的吗？” 周程想到昨天晚上金艳红对林韵的态度，摇了摇头，“不确定呢。” 江云点了下头，“到时候去看看金艳红。” 平常跟金艳红也是有往来的，她家里出了事情，理应过去看看她。 “估计她现在正忙着呢。”周程道。 江云点了点头，“过两天再去。” 周程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过去看金艳红，她倒是过来找自己了。 吃过午饭之后，周程准备带孩子睡午觉。 金艳红就过了来。 周程以为她有什么事要帮忙的。 金艳红点头道：“弟妹，还真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的。是这样的，我家的那个不是受伤了吗？医生说他这几天要吃一些清淡有营养的，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笨手笨脚，平常做习惯了那些重口味的菜，现在突然叫我做些清淡的，哪做得来？我就想到弟妹是南方人，平常自己做的也是比较清淡，就想过来问问你，你看平常做饭的时候能不能多做一份？” 顿了下金艳红又是道：“我知道麻烦弟妹很不好意思，你带着孩子又要做饭挺累的，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做饭的时候我也过来帮忙，而且吃了多少我给你算饭钱。” 周程想了想，道：“嫂子，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的水平有限，说句让你见笑的话，我还是半年前才学做饭的，平常我跟儿子吃的都是胡乱对付过来的，要是说到怎么营养均衡搭配，我想也是很不确定的。” 金艳红赶紧道：“没关系的，弟妹，我觉得你平常做的就很好，就像江云的月子餐你也做了，而且也没有出什么问题，我这都是可以的了，我们其实也不挑的，你平常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就是稍稍放多一点，多做一份那样子。”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程也不好意思不答应，想着也是顺手的事。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约定好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可以做好饭，然后你过来拿就是了。” 金艳红脸上喜笑颜开，满口的答应，“那谢谢弟妹了，没什么特殊，我一定会过来拿的。” 她说了这一件事之后，也就匆匆的回卫生站了。 晚上做饭的时候，早上特意多做了一份，而且还做了一个汤。 金艳红果然在约好的时间过来拿饭。 之后江云知道，就点评了一句，“你就是太容易心软了。” 周程忧愁地道，“我也觉得，这是我的一个缺点……” 江云白了她一眼。 如常地金艳红过来拿了一个晚上和一个中午的饭，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却没有过来，周程特意等了她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看到她身影，想着她应该是被事情拖住了。 只好把孩子带上，拿了个保温瓶装了饭菜，给他们送过去了。 到了病房的时候，金艳红正在给丈夫擦身体，早上还在门外等了一下，她好了之后才进去。 “哎哟弟妹，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扶我家那个去了一趟厕所，又是看检查结果又是喂他吃药的，一时之间恨不得有分身，我正想着给他擦一下身就准备去你那里的，没想到你给我拿过来了……” 周程把饭盒给她递了过去。 金艳红还没有把保温盒打开，她就夸张地开口了，“我这还没有，打开了就闻到一股香味，弟妹的手艺果然是没得说……” 周程笑笑，想着自己在这边没什么事了就打算回去。 金艳红把饭菜给丈夫自己吃着，她自个就凑到周程的身边来，压低了声音在她耳朵大道：“……今天那个林医生要给一个病人做小手术，现在她办公室哪里是没有人的，上次我跟你说那封信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现在我这家这个的主刀医生是她，有一些不懂的事情，我还跑了几趟去她的办公室找，去了三次，有两次是看他拿着一封信翻来覆去地看，横样宝贝的很，回去越想越觉得是，弟妹，你不如去趁她那里没有人去看看吧？” 周程没有想到她说这个，不管是心里还是脸上都表现出了惊讶，然后就摇了摇头，她并不打算过去，也丢不起这个人，拒绝了金艳红。 金艳红一脸的鼓励，“弟妹，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看看。” 第二百四十九章 心思 “要不要我陪你过去？”金艳红又是提议道。 周程还是摇摇头，“真的不用麻烦啦了，这事情也只是我们猜猜而已，而且我很信任我丈夫。” 金艳红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句什么话来着？哦对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去看看有个心安啊……就算是被发现了，你就说是我让你过去的，我看她平常放的那一封信，是放在左边的抽屉里……” 周程那是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答应。 金艳红又是叹气，“这样吧，要是你不敢的话，去帮你拿过来，看看是不是顾队长的字。” 周程眼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带了两份探究，“这么重要的信件，林医生怎么会随便就放在抽屉里呢？而且也不会被你看到啊。” 金艳红赶紧道：“弟妹，你别误会，我真的没有间接你们的意思，虽然平常我这个人有些不着调，但是有些事情能不能做我是知道的，弟妹不愿意去，我也没关系的。” 周程带着孩子从卫生间里出来，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琢磨着金艳红。 她丈夫伤得到底严不严重，周程多多少少也看得出来，而且金艳红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虽然挂着笑脸，但是眼里面还是一片愁意，还整个人看着就憔悴了不少，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还是被她早早送去了幼儿园，然后很晚的时候才把他接回来，她这是一心一意的在医院里面照顾着丈夫。 周程问过了她一句，现在她丈夫的伤情怎么了？ 金艳红眉头上都快要打结了一样，“……明面上看着是没有什么，但医生说可能已经伤到内里了，要是养不好的话，以后麻烦就大了，有后遗症。” 当时的周程还安慰了她几句。 现在周程就想到，金艳红因为丈夫伤情的情况，对林韵的态度大为不同了，带着讨好和殷勤。 现在的金艳红在帮自己还是在帮林韵，真是说不准了。 过了两天，接近9月份的天气，突然就凉了下来，贺加礼特意过来送了衣服。 他一副等表扬的样子，“这是最新款的。” 周程看着确实是挺喜欢的，“不用谢啊，我给你尽快地穿出去，好给你打开市场。” 贺加礼嗤的一声笑了。 周程耸耸肩，也不太管他了。 “顾北望还没有回来吗？”贺加礼提起了顾北望，看在一边自己玩玩具的小鱼儿就叹了一口气，“他总是这样一走就是大半年的，孩子估计也不认得他了。” 周程嗯了一声，“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贺加礼看了她一眼，“我说，要是当时知道他是当兵的，你还会不会跟他结婚啊？” 周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也是挺不愿意的，但还不是一样结了？” 贺加礼对她微微有些鄙视的样子，“谁说你刁蛮任性了？就你老实又胆小的怂样，我看跟圈养的猪没什么区别。” 周程气得要捶他。 贺加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周程之后跟他说了一说林韵的事情，“……她的心思挺明了的，对于我来说也挺嗝应的。” 贺加礼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就道：“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查查这个人的底细，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调过来的，看能不能再调第二次。” 周程看着他摇了摇头，“我只是说一说而已，我会想办法的。” 贺加礼没有反驳她的话。 周程想着，就算他有心去查，估计也查不了什么，这林韵的背景不是个简单的。 金艳红的丈夫还在医院里住着，周程给她带了两天饭之后，就跟金艳红推辞了这一项任务，“最近我有些咳嗽，怕是不能给你爱人带饭了，怕传染到了他。” 因为这两天金艳红都是因为各种的事，说是一时忘了，还是有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没去拿饭。 周程等了她半个小时之后没看到她，就送饭过来。 只是过来的时候看到她有时候也不是很忙。 她过来的三四次，有两三次都是碰到林韵，周程觉得真不想看到这样自己隔应的脸。 周程说完这话之后，金艳红有种吓一跳的感觉，还想继续挽回，“弟妹，你说什么呢？我觉得你做的都很好，而且咳嗽也不是什么大事，吃两个雪梨就好了。” 周程脸上不好意思，态度却是坚决。 金艳红看她这样子也是没有办法了，颇有些伤感地说：“怕是嫂子有地方做得不好。” 周程微微皱了皱眉头，挺不喜欢她说的话，给她带过孩子给她做饭，还给她送过来，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周程觉得也是完全没有心思了，淡淡道：“嫂子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 金艳红抱歉地拉了一下她，“不好意思，嫂子刚才是胡乱说的，弟妹，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这几天辛苦你了，又要带着这个皮小子，又要去买菜做饭，有时候还过来陪我说话，真是比我家亲人还要亲……我直接把你当做我自己人了。” 周程点了点头，心里面到底是没有之前一开始的热枕了。 金艳红似乎也有些感受到，拉着周程又是道了一通歉。 周程朝她摇摇头，“我没有放在心上。” 金艳红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然后跟周程说起另外的事，“医生说我的家那个现在恢复的还算是不错，身体各方面也慢慢好转了，也能吃饭了，要是赶不及回去做饭的话，直接在饭堂里面打就好了，食堂没什么油的也没有什么盐，吃着也是挺清淡的。” 周程点点头，觉得这是好事啊。 “弟妹，咱们也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整天待在这里，外面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了。” “外面还是一样。”周程道。 金艳红看了她一眼，颇有些不自在地问，“外面有没有人说我的闲话？” 周程摇摇头，“我这两天也是比较少去大院里面的小游乐场，也不知道有没有说。” “……弟妹要是听到什么，不妨可以跟我说说。”金艳红最后道。 第二百五十章 无非 金艳红口中的闲话，周程是知道的，但是现在她们两个这样微妙关系，她就算是知道也不想说，为着不必要的麻烦。 正说着，林韵从走廊走过，金艳红热情地向她打了声招呼，林韵朝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周程扯了扯嘴角，跟金艳红说了声，“我先回去了。” 金艳红又是拉住她，“弟妹你是不是跟我生份了？” 周程又是扯了扯嘴角，“嫂子怎么这么说？” “……林医生那个心思，我知道你是不高兴的，不过现在我家那个的病还需要她帮忙，我对她不管怎么说，明面上都得热乎些……”金艳红说着就有些为难的样子。 周程点点头，“我知道的。” 金艳红瞧着她的神色又是道：“弟妹，你看这样吧，我现在不是跟这林医生也能说两句话吗？不如我有机会的时候劝劝她，让她打消那个念头，或者是她有什么心思，我捎给你。” “那谢谢嫂子了。” “客气什么？我当你是姐妹一样的。”金艳红笑着拍了拍周程的手背，“对了，嫂子想问你句话。” 周程看向她，“什么话啊？” 金艳红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弟妹，你那个在服装厂的朋友是你家什么亲戚啊？” 周程不明所以，“嫂子，有什么问题吗？” 金艳红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声音依旧是压低了，“嫂子也是听说的，你别生气啊，听外面那些人在传，那位贺同志跟你关系不寻常……” 周程脸色淡了下来，“怎么不寻常啊？” “弟妹你别生气，外面的那些人你也是知道的，特别是那些没有工作带着孩子的，没什么别的事做，就爱扯两句老婆舌，没事儿就爱扯人家的八卦，又爱跟风……”金艳红一副为周程打抱一平的样子，“我知道弟妹的为人，我当时听到就阻止她们了，这种没有根据就乱说，破坏人家的夫妻感情，真出了什么事，她们负担不起的……我当时就是这么说她们的……” 这样的闲话，周程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道外面的人避着自己说，还是金艳红这边自己说出来的？对于金艳红最近几天的古怪行径，周程不得不怀疑她另有意图，特别是她家男人需要林韵治病。 “我身正不怕影斜，不过要是知道被我听到谁在乱说，我肯定会拉着她去政委那边给个说法。”周程如是说。 “可不是嘛。”金艳红跟着点头，“我也是这样说的，不过弟妹，这事情她们说的人一多，就算是拉也不能把全部人都拉着去吧？要是到时候被顾队长听到了就更加不好了。说起来，那贺同志除了年轻英俊之外，还有本事，而且对弟妹也好，你们俩要是走出去，估计也会让人说一句般配的，弟妹你别生气啊，我是说，为着名声着想，嫂子觉得你以后跟贺同志相处的时候要注意一些。” 周程耐心地听她说完，嗯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弟妹说起来那贺同志是你家的什么人啊？”金艳红状似随口地问。 周程也随口道：“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跟亲兄妹一样。” “原来是这样，也真是难得，他怎么过来这边做生意了？听说你们老家那边的经济条件比这边发达，在那边做生意应该会比这边容易吧？” 周程摇摇头，“我不太懂这个。” “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金艳红又是道。 周程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嫂子怎么查起他的终身大事来了？难道嫂子想给他当媒人？” 金艳红又是一笑，“还真有两分这样的想法，我认识一个挺好的姑娘，怎么样？他结婚没？” “没结婚，不过他估计还没有这个想法，我替他谢过嫂子的好意了。” “这样啊。”金艳红有些遗憾，“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其实还有一件事的，我家这个不是看着好些了吗？我想着，等他好得差不多，就跟他回一趟老家，我公公生日快到了，我们有三年没有回去了，我就想着提前做两身衣服，到时候回去精神些，我平常看弟妹挺会打扮的，就想向你取取经，也想让你朋友贺同志帮忙拿两件衣服……” 周程笑笑，“这有什么难，其实他现在呆的厂也有服装在商场上卖，你先去看看，要是看中的话再问问他厂里还有没有货，要是有的话就让他拿两件出来，让他算个优惠。” “哎哟，还要去商场这么麻烦，我看弟妹帮我参考参考，等贺同志过来的时候，一起问问他厂里的款式，直接让他拿过来就行了。” “嫂子，这可不行，没看过实板的话，我真不建议你这样，而且衣服不试过，只靠估，怕也是不行的，到时候拿过来，嫂子不喜欢或不合适，再让贺同志拿回去，他也难做，要是嫂子不喜欢又不好意思说的话，那更不好了。”周程拒绝道。 “行，等贺同志过来的话，你过来告诉我，我先问问他。”金艳红笑道。 周程笑笑，“嫂子挺想见他的啊？我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过来，你要等吗？” 金艳红亲热地又拍了拍她的手，“那弟妹叫他有空过来吃顿饭吧，那不是可以见他了。” 周程不置可否。 金艳红就当她答应的样子，“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后天我觉得都行。” 周程摇摇头，“我不敢保证。” 金艳红嗔道：“嫂子回去有没有面子就全靠你了。” “嫂子咱们都说了这么久，你不进来看看树子他爸？” “行，我先进去看看他，你这边有消息就过来告诉我。” 周程回去跟江云说起这事，江云也觉得不对劲，“你不要答应她。” 周程点了点头，但是想不到金艳红的目的，她又觉得不安心。 “她现在跟林韵凑在一块的话，无非就是破坏你跟顾队长的感情，现在你朋友过来，她们怕是看到了机会。” “不知道她们的计划是什么？” 第二百五十一章 准备 等金艳红再次找周程的时候，她有些知道她们的想法了。 “弟妹，你帮我问了没？” 金艳红指的是约贺加礼的事。 周程才想起来的样子，“我都忘了。” 金艳红嗔了她一眼，“趁着今天我当家的吃了药睡得正香，我就过来找你了，要不咱们去一趟县城吧？” 挺明显的啊。 “嫂子，这……我今天还有事呢，我答应了江云要给她去市场买些东西回来煲……要不下次吧。”周程找着借口拒绝的模样。 金艳红亲热地拉着她，脸带着恳求，“咱们去县城买也是可以的，你就当帮帮嫂子吧，大概半个月我就要回去了，要是现在不准备好，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周程脸露为难。 “弟妹……” 周程看着金艳红这副非见贺加礼不可的样子，心里面就愈发觉得她有问题了。 其实周程有跟贺加礼联系过，他手上有台传呼机，联系他也挺容易的。 贺加礼对于这个情况，他是呈迎刃而上的态度。 他说：“姗姗，我觉得我可以会一会她。” 所以这会儿周程做无奈的样子答应了，“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空，要是有空的话咱们再过去。” 金艳红连连点头。 周程没有带小鱼儿，让江云帮忙带半天。 她跟江云每天都见面，经常一个桌子吃饭，关系亲热得就跟亲姐妹一样，所以小鱼儿对江云也是亲呢。 贺加礼投资的服装厂在县城的南区，也不算是很偏僻，不过他们也没有约在厂里见面，而是离厂不远的一处招待所。 招待所是金艳红说开的，她到了县城这边的时候却说头晕得厉害，想找个地方躺一躺，所以就开了个招待所。 她在招待所休息了半个小时觉得好些了，就让周程去把贺加礼约出来，直接在招待所里见面。 贺加礼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找到招呼所，周程跟金艳红说了声就下了招待所门口接他，在走之前周程找了个机会把录音机放了下来，这玩意儿也是贺加礼提供的，这人这些年跑南闯北，见识广阔，连这个也是备着有。 到了楼下，两人接头说了下情况。 “她该不会是让咱们处在一起，然后叫人过来‘抓｜奸’吧？”周程猜测着。 贺加礼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姗姗，咱们小时候玩过捉迷藏的游戏是吧？一般什么时候会让那些藏得严实的人自动跑出来呢？” 周程想了想，“说游戏结束的时候？” 贺加礼灿然一笑，“对。” 两人没在招待所门口待多久，上了金艳红的房间。 周程提议去招待所的大堂里说更好。 金艳红却是说：“我头还有些晕，得有东西靠着腰背才行，咱们在这儿也没有关系的，不会说很久，一会儿就好了，反正我精神也说不了多久。” 周程只能点头。 互相介绍过，金艳红还是忍不住跟周程道：“弟妹你这朋友真是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有这般本事了，而且对你也是真的没话说，连我这个朋友也照顾到了。” 周程笑着点头，“我挺赞成的。” 贺加礼唇边也挂着笑，桃花眼微弯着，狭长的眼角带着一片的摄人涟漪。 金艳红脸色微红，从贺加礼身上收回了视线，看到自己跟前桌子上的两杯饮料就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刚才去买了瓶汽水，他们这儿没有小瓶的，我只能买了大瓶的，拿杯子倒开了来，今天的天气还挺热的，你们走上来估计也挺热的，你们喝喝看，这玩意儿我还特意让店老板从冰箱拿出来的，这冰凉冰凉的能解暑。” 周程摇摇头，“不好意思啊，嫂子，我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喝这些冰冷的东西。” 贺加礼也道：“姗姗肠胃不好，不能喝这个。” 金艳红赶紧道：“没事儿，我给她倒杯温水吧，也是我忘记了，以前周程是说过不能喝这个，你看我这记性。”她说着就在边上给周程倒了一杯水，拿的还是刚才装着汽水的杯子，这个杯子里的汽水倒回了汽水瓶里。 周程也是赶紧过去扶住她，“嫂子你不是说头晕吗？这事情我自己来就行了，你赶紧躺一下，这喝水不喝水的，我们自己会解决的，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金艳红笑着点头，“不过，我都已经倒了，你们先喝口吧。” 周程摇摇头，“我还不渴，等会儿再喝。” 贺加礼拿起了杯汽水，周程由他挡在前面，往桌子下面拿回了自己的那支录音笔，跟金艳红道：“嫂子，我想去一下厕所。” 周程出了房间，贺加礼也出了门口来，因为他不好意思跟金艳红单独在一个房间，避嫌地说，“我出门口抽支烟。” 周程打算出去找个地方把录音内容听了，贺加礼就在这边房间门口守着金艳红。 “招待所下面有个看大门的我认识，你不要走远了，有什么情况来不及找我的话，就找那看大门的，他叫老六。”贺加礼交待着周程。 周程答应着，然后就下了楼。 找了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她录音机调好声音贴进耳朵里听了遍。 “……你把药下在杯底，等他们上来的时候倒杯东西给他们喝，这药有些甜味，让饮料掩盖吧……事成之后，你就过来找我，我在旁边的房间……”这是林韵的声音。 “这事我挺没底的……”金艳红的声音明显带着惴惴不安。 “这事情做好了，你丈夫的情况才会好。”林韵声音冷淡。 之后就是开门关门声，林韵走了。 周程再听了一遍，里面的录音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详细的计划，要不把林韵抓个正着，怕还是不能把她怎么样。 重新再回到房间，暗地里给贺加礼使了个眼色，贺加礼借着去洗手拿过录音机去听了。 周程就在房间里陪金艳红说话。 “嫂子，我刚才去厕所的时候好像看到熟人了。”周程状似随意地道。 “什、什么人？”金艳红声音带了丝紧张。 第二百五十二章 演 周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又是摇了摇头，“估计是我看错了，在这儿怎么会碰到咱们部队里的人呢，除了咱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的过来了吧？” 金艳红眸光闪了下，应和道：“应该是、是你看错了。” “嫂子也是这样觉得是不是？就算有人跟嫂子你一样的想法，要过来找贺同志订衣服，那个人也不应该是林医生。” “什么？你看到林医生了？”金艳红脸色徒然变了，说完这一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失态，又是补救道：“对，不可能的，我说，弟妹你肯定是看错了，林医生她还在咱们部队呢，她手头还有这么多的病人，怎么会在这里呢？我家那个还离不开她的治疗呢。” 周程点了点头，“那就是我看错了。”说着就拿起了边上的一杯水。 金艳红的注意力马上停在她手上的水上。 周程把水拿到嘴边喝了口，又吐了回去，皱了下眉头，“我怎么感觉这水味道有点怪怪的？” 金艳红脸色微白，“我、我也不知道，可、可能是刚才装了汽水的原因吧……那我给你重新倒一杯？” “不用了，我也不算口渴。” 金艳红纳纳地放下去拿杯子的手。 贺加礼没一会儿就回了来，周程给他递去桌子上的汽水，“你尝尝有没有一股怪味？我刚才喝的水就有一股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杯子没有洗干净。” 贺加礼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都怀疑这杯子不干净了，竟然还让我尝？” 周程就笑，“你尝一下看看我有没有冤枉这杯子嘛。” 贺加礼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汽水往嘴里送。 金艳红额头上冒起了细细的汗珠，眼睛有些不敢去看贺加礼。 贺加礼喝了一口，没有吞，在嘴里体会了下，然后就像周程那样吐回了杯子里，“确实是有股味道。” “那就是这里的杯子没有洗干净了，咱们都不要喝了。”周程道。 “金同志你这是怎么了？头上怎么这么多汗？”贺加礼看向金艳红惊讶地问。 周程也转过头去，吓了一跳，“哎呀，嫂子你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头又晕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 金艳红赶紧摇头，“我没事儿，没事的，可能是穿得有些多，有点热，没事的……”边说着边去擦头上的汗，手上微抖着。 “嫂子你真的没事吗？要是不舒服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去看医生吧，这衣服不衣服的，咱们下次说也行啊。” 金艳红急道：“不、不用的，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的情况，我真的没事。” “那既然没事，咱们现在就说衣服的事吧。”周程道，“嫂子你心目中有没有个自己的属意的款式，或者是风格，你可以跟我哥说说。” 三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坐下来。 金艳红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周程提醒了她两次。 正说着，贺加礼突然抚着额头，甩了下头，嘀咕道：“感觉这头怎么晕晕的？” 周程看着他这个情况，也会意地托着自己的额头，“我也是啊。” 金艳红看着他们两人的样子，心都要跳出来了，抖着声音问，“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贺加礼一头就裁到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声响。 周程随着这声音也惊得心头一跳，他也太舍得下本了吧，真替他额头疼啊。 贺加礼倒了之后，周程也趴在了桌子上，昏倒了的模样。 金艳红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叫着周程跟贺加礼，看他们两人都没有动静，然后又用手去推他们，还是没有动静。 她心脏跳得厉害。 过了会儿，她才出了去，找隔壁房间的林韵。 等金艳红出去之后，周程睁了睁眼睛，看了旁边的贺加礼一眼。 贺加礼小声地道：“等会儿他们过来，你可要把你的眼睫毛忍住了，不要动。” 周程：“……”这个怎么忍啊？ “录音笔打开了没？” “有的。” 没一会儿，金艳红跟林韵就进来了。 金艳红颤着声音问林韵，“林、林医生，现在他们都昏倒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林韵特有的冷淡声线响起，“你去把他们抬上床上，再把衣服脱了。” “什、什么？”金艳红更加害怕了。 “怎么？不敢？”林韵冷笑了声，“之前帮我跟周程周旋了这么多天不是挺顺手的吗？怎么？现在到了关键时候就害怕了？我以为你这个连朋友都出卖的人，胆子会比较大呢，还是觉得下不了手？还念着你们的朋友情？” 金艳红一时间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金艳红，你既然答应了，就得给我做好了，要不然，你男人别想再恢复了。”林韵声音更冷了。 “林、林医生，把他们抬到床上，你、是想让人过来看吗？”金艳红顿了顿，又道：“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怕是、怕是也会受闲话……” “谁说我要找人过来了？我只是拍两张照片而已，放心，不会把你供出去的，等我拍完照片，你再把他们抬回原来的样子，就算他们醒了也不会怀疑什么，你给我赶紧了，这药效过了，咱们就打草惊蛇了。” 金艳红像是深吸了一口气，首先走到周程的旁边来，伸手往她的两肋下托着就把她往床上拖，周程差点没笑出来，这人抓到她肋下的痒点了。 好不容易忍住，被她拖上了床。 金艳红再去拖贺加礼，贺加礼因为是个大男人，身高体重都在那儿，金艳红费了好些力，却是把贺加礼弄醒了，他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两眼金艳红，“你干嘛？” 金艳红吓得赶紧缩回了手，退后两步，没能说出话来，直拿眼睛去看林韵。 林韵也是吓一跳，瞪着金艳红，拿眼睛询问着她怎么回事。 金艳红就想到了刚才贺加礼喝了口又吐回去的情况，马上把林韵拉了房间。 “金艳红你这是耍我吗？”林韵咬牙瞪着金艳红，目光要把她凌迟了一样。 金艳红颤着声音把情况说了一下，“……他没吞下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叫屈 “那、那现在怎么办？”金艳红抖着唇问林韵。 “你赶紧进去把那两个杯子处理了，估计他们现在还没有怀疑到杯子上面。”林韵立马冷静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自己两人的计划痕迹抹个干净，找个借口把里面的两人搪塞过去，以后再找机会。 金艳红赶紧点头，她也真的很怕周程他们发现自己刚才做的事。 “还有，要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你千万不要承认，更重要的是别把我给供出来，要不然，你丈夫不仅伤情恢复不了，连在部队里也混不下去！”林韵声音虽低，但是警告却是森然。 金艳红连连点头。 屋里头的周程听到动静也睁了睁眼，看到贺加礼已经坐了起来。 周程眨眨眼。 贺加礼给她做着嘴型，“你一会儿再醒。” 周程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金艳红就走了进来。 贺加礼问她，“姗姗这是怎么了？” 金艳红这时候还是一头的冷汗，这次的行动失败，林韵那边非常的生气，自己丈夫情况还不知道怎么办呢，现在又要面临着被周程他们揭穿的可能，顿时头大如牛。 “她、她可能有些中暑了吧？我、我也不不太清楚，咱们刚才、不是还讨论着衣服的事吗？没想到，说着说着，她就倒了下了……我也不知道……” 贺加礼这时候全然没有刚才的温文模样，脸上一片寒霜，目光严厉，“你刚才去哪儿？” “我……”金艳红哪敢与他对视，“我、我刚才想出去叫人帮忙的……” “那现在叫到没有？”贺加礼步步紧逼。 “没……没，外面没有人……”金艳红头上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脑子里也是一片的空白，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贺加礼走到床边把周程抱了起来，对金艳红道：“我现在怀疑你对我们下了毒，我现在送周程去医院，你就等着警察上门吧。” 金艳红立马吓得脸无人色，挡住贺加礼的去路，这时候急得什么似的，“贺、贺同志，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没有下毒……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晕倒的……我真的不知道……” 贺加礼把旁边的一个铁桶一脚踢飞了去，屋里造成了一个声很大的声响。 别说是金艳红了，连周程也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大的意志力才忍住那一声惊叫。 “贺、同志……”金艳红快要哭出来了。 房间外面很快来了人，是招待所里面的服务员，这时候房门也只是掩上而已，服务员把门打开了，看着屋里的情况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金艳红这时候已经面如金泊，她祈求地看着贺加礼，“贺、同志，你别、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求你，别报……” 她嘴巴里头的地一句别报警当着服务员的面没能说出来，但是周程跟贺加礼都知道她的意思就是了。 贺加礼朝服务员道：“不好意思，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跟她说两句话。” 服务员显然也不想惹出什么事来，他们能解决的就好他们自个解决，所以他出去之后还顺便帮他们掩上了门。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说清楚。”贺加礼把周程放了下来，当着金艳红的面开了录音笔，打算录音。 金艳红看了他手中的这东西一眼，她其实不明白这是做什么的。 贺加礼脸上一片冷漠，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金艳红的心里在做着天人交战，要是告诉了贺加礼，那自己丈夫那儿处境就不好了，要是不说，贺加礼报警了的话，自己就完了。要是因为别的事进了警察局，丈夫还有可能把自己弄出来，但是现在牵扯到的是周程，周程的丈夫级别比自己丈夫高，能全须全尾地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我、我说，这都是误会，我可能是买了过期的饮料……”金艳红吞吞吐吐地说了这么一句。 贺加礼冷笑一声，“看来你这是嘴硬到底了，是不是过期，我觉得让警察过来查证一下就知道了。” “不！”金艳红又是吓得一个激灵，连连地摆手，“我真的说，是林韵，她给我一包药，让我们给你们喝，她说、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我丈夫的伤还需要她医治，我不能不听她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贺同志你千万不要报警，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对，我还可以给你作补偿的，不要报警……”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你真的不知道那药效？” 金艳红摇摇头。 “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现在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再不说，你的机会就没了。” “我说，我说。”金艳红急急道，“林韵想让你跟周程躺在一起拍个照，然后给顾队长看，她喜欢顾队长……想拆散顾队长跟周程……我也是被逼的，我丈夫在她手上，要是她不帮忙的话，他丈夫就变成残疾人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金艳红捂着脸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说了出来，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但还不忘给自己叫屈。 周程听着也忍不住了，坐了起来，看着金艳红，恨声道：“要是我被拍了照，后果是怎么样的，你还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脸为自己叫屈，口口声声说是好朋友好姐妹，我看跟只狗做朋友也好过你。” “周程，我……”金艳红对于她醒了过来，松口气之余又是觉得难堪，松口气是周程没什么事，难堪是因为被质问的难堪。 贺加礼无奈地看了周程一眼，“姗姗，这事咱们报警吧。” 金艳红睁大了眼睛，失声道：“你不是答应我不报警的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贺加礼扯扯嘴角，“我可没有答应你。” “你！”金艳红去看周程，“周程，我、我真的是被逼的，我是被林韵逼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蹊跷 周程也看了贺加礼一眼。 其实之前两人是有商量过的。 这次不把林韵给拉下来，那叫后患无穷。 所以这个警是要报的。 这金艳红虽然在叫屈，但她真的一点也不屈。 之前跟自己演了好此天的戏，可真了。 现在要不是被撞破，她可镇定得很呢。 贺加礼叫来了服务员，让他去帮忙报警。 金艳红听着就吓呆了。 她去求周程，“弟妹，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你不要报警，我真的知道错了！要是报了警我就玩了，我这一辈子都完了，以后我进去了，我家那个肯定会另娶的，到时候，我儿子就会被后妈虐待的，你也是当妈的，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家的树子吧？你看你也带过他，他也是挺可爱的，你不忍心的是不是？” 贺加礼挡在周程前面，“早知道这样，何必当初，做了就要想到后果。” 周程虽然知道她这是博同情，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有句话说得对，她对小孩子比较容易心软，但是金艳红的可恶她是不能原谅的，让她不追究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看了贺加礼一眼，不知道金艳红会面临着什么样的惩罚。 贺加礼有些明白她的心思，就道：“姗姗，这人做错了事就一定要有那个准备承受后果，而且也要接受这个惩罚，要不然犯罪成本太低，那还有什么威慑力？这对受害者来说，还有什么公正可言？” “不过，姗姗。”贺加礼又话锋一转，“这事情按个轻重来说，主谋还是林韵，这个顶多是个帮凶，到时候咱们给她作证就是了。” 周程默认了他的话。 金艳红看着他们有些愣愣。 贺加礼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只在警察过来的时候看她看住，不让她离开。 金艳红还是想做苦苦挣扎。 周程也是不管她。 正在等警察过来的当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的喧哗，有人喊着火了。 贺加礼往走廊一看，旁边有间房传出了浓烟，顿时回来拉过周程就走。 金艳红也是吓得够呛，手忙脚乱地跟在后面跑。 周程想着房间里头的那两个杯子。 贺加礼道：“别管杯子，逃命要紧。” 被他拉着在另外一个楼梯下了去。 招待所这边也是急忙疏散着人群。 周程跟贺加礼下楼之后，再看他们刚才两楼的房间已经被旁边着火的房间蔓延了火势。 有群众自发上去救火，但是火势较大，很快群众就退了回来。 招待所的负责人急眼跳脚地让打电话叫消防。 不一会儿警察过了来，这是贺加礼让人报警叫的警察，他们过来也没有想到会遇到火灾，顿时也顾不上金艳红跟林韵的案子了，帮忙疏散着围观群众，拉起了警戒线。 招待所旁边是民房，好在门口的道路都比较宽敞，周程跟贺加礼随群众一起退到警戒线外，再去找金艳红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人了。 刚才下楼的时候她是跟在后面的，所以也排除了她还在二楼的可能，估计是趁乱跑了。 贺加礼安慰道：“不用担心，跑得和尚跑不了庙。” 周程点点头，然后想到其他，“加礼，我觉得这火起得蹊跷。” 贺加礼也是这么认为的，“应该是林韵放的。” “她这是想毁灭证据吗？”周程想着那两个放了药的杯子没有拿下来。 “没事儿，咱们录音了。” 周程稍稍安心了些。 两人随后去了警局，还是报了案，并且提供了放火的嫌疑人。 从局里出来，贺加礼送了她回部队。 “这事情，你回去就到政委那儿报个底，即使局里可能会说证据不足，但是你们队里应该会有数的。”贺加礼交待着周程。 周程应了。 她回去跟江云那边报了个平安，就去了谭政委的办公室，把今天的事情跟他说了。 谭政委听完之后，好一会儿沉吟，面露凝重。 周程对于他还是挺放心的，顾北望也一向尊重这个领导。 “我知道了，小周你先回去，这事情我会秉公处理的。”谭政委如是说。 周程点头，出了来，就回了家。 江云带着小鱼儿是家里等着她呢。 周程去洗了个澡出来，才跟江云说起这事。 江云自持冷静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还好你们够小心，要真中了他们的诡计，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周程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希望这次能把那个恶心的林韵给弄走。” 江云：“就算警察局那边没动作，但咱们部队里肯定不会再让林韵呆在这儿的。” 周程也是这样想的。 晚饭后，高莲过了来。 她是过来关心周程的，问起她今天的事来。 周程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跟她说了遍。 “……真没想到林韵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那个金艳红也是，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呢！”高莲骂了句，“弟妹，你放心这事，咱们队里一定给你个公道。” 周程突然就红了眼眶，低着头，“孩子爸在外面做任务，我平常大院里也安安份份的，从不主动说人事非，这次要不是我们自个留了个心眼，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虽然这事情理在自己这儿，而且也有证据了，但是人会不自主地同情弱者，有时候表现出弱势的一面，也是对自己另一种争取，而且她也是真心话，就像之金艳红说到的，外面有传她跟贺加礼的闲话，她也是希望通过这一下能把自己处境和委屈提出来，丈夫在外面拿生命保卫国家，妻儿常常见不上面不说，有时候还要承受这种委屈，她希望就算不能避免，但也得得心重视跟还个公道。 “我知道我知道。”高莲拍了拍她的手背，脸上也是感慨，“咱们当军嫂的，嫂子都明白，不管北望在不在这儿，我们都不会轻饶了林韵去！” 周程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相信队里会处理好的，嫂子，我只是一时情绪没控制好，你别见笑。” 高莲又是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我明白的，换作了谁都会这样。” 第二百五十五章 提醒 周程问起了金艳红的消息。 高莲摇了摇头，“我去过她家，她还没回来。” 该不会是逃跑了吧？ 周程暗暗地想。 高莲走了之后，周程就把心思放回儿子身上，给他收拾睡觉。 第二天感觉又是全新的一天。 大院里头已经有小道消息出来了。 周程要出去一趟买菜。 回来的时候，遭遇一波的问候。 周程找着借口没有多停留，匆匆回了家。 回到家还有人跟着上门，周程看着门口的杨和心也真是没有心情接待，“不好意思杨护士，我家里不太方便招待客人。” “嫂子，我说两句话就走，是关于林韵的。”杨和心脸上带着真诚。 “她的事队里自然会有结论。”周程站在门边没动。 “嫂子，我们应该是同一阵线的。”杨和心又是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周程还是让她进了来。 杨和心进来也不废话，直奔主题，“嫂子，今天林韵没有来上班。” 这个是肯定的了，林韵现在估计被组织问话呢。 周程等着她下文。 杨和心接着道：“我过来是给嫂子提供信息来的。” “我说杨护士你跟林韵很是一向走得很近吗？怎么会过来落井下石了？”周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杨和心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在一块工作关系总不能太差，而且她级别比我高，就算有什么我也不能表现出来。” “嫂子我过来也是想跟你坦白一句，之前我是有被林韵授意过来给你传她跟顾队长的消息，而且还在江云面前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 周程挑了挑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至于过来跟自己坦白吧？要是她不说，估计林韵也不会说出来。 “我答应帮林韵其实也是有目的的，我想离开这里，可自己却没有这个能力，要是靠林韵的话，那就简单了。” 杨和心说到这里，周程也算是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了，“你过来是告诉我林韵背景不简单？” 杨和心点了点头，“所以我过来提醒嫂子一句，就算这次的事你们有证据，也不能把林韵怎么样，最多把她调任开去，不过把她调离了，对于她来说，那是丝毫不伤皮毛的。” “那你过来告诉我这话又是什么目的？”周程觉得林韵虽然恶心，但是眼前这个杨和心怕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一己之利，就随意地去伤害别人。 “嫂子你别误会，我是有目的，但我的目的是跟嫂子一样的，就是把林韵的真面目揭出来，让她在这儿呆不下去……我知道嫂子对于我突然过来会觉得很奇怪，其实我也不怕嫂子笑话，因为林韵答应我的事没给我做成，这时候我才想着以前给她做的事有多傻多不对，越想越觉得过不了良心的这一关……嫂子之前的事对不起啊，我给你道歉。”杨和心说得一片诚心。 “林韵的父亲是t省某军区的部长，爷爷也是从退居二线的革命军官，家里权势一目了然……她是首都人，在首都军区学校认识顾队长的，之后，她特意申请过来这边做医护义助……其中目的，现在嫂子也是知道了。现在这个情况，虽然把她的目的揭了出来，但是估计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我过来给嫂子提个醒……嫂子想要把她浇了心思得以教训，得另外想办法才行。” 周程静静听完，然后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这些毫无背景的人，还能怎么办？” “嫂子，你现在亏就亏在顾队长还没有回来，要是他回来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饶了她！”杨和心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周程一眼，“嫂子，你不如去求求谭班委？他是顾队长的老上司了，他应该会有办法的，要是说到人脉背景，也不是只有林韵有的，嫂子应该也有，嫂子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让人帮帮忙？” 周程真不知道她口中的人脉是谁？这人是特意过来诈自己的？ “嫂子，你先想想，我回卫生站了，林韵有什么消息我过来跟你说。”杨和心说着站了起来。 杨和心走了之后，周程觉得有必要去一趟谭政委那儿。 今天的林韵被组织传去说话，结果还没有出来呢。 要是林韵真有军中背景的话，就算这事落实了，估计也会从轻处理。 周程也怕她到时候把金艳红推出来当替罪羊。 等小鱼儿吃饱了，周程就拉着他出了门。 从谭政委这儿还真听出了几分意思，林韵会被调离这里，军职却还在。 如杨和心所说的，这对于林韵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惩罚，或许调离了这偏远地方说不定更好了呢。 周程忍不住了，“政委，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谭政委就叹了一口气，安抚道：“小周，这事情一来证据不足，二来林韵在医护岗位上做出好些杰出贡献，现在把她调离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坐实了她这次的过错，名誉算是没了，这个惩罚对于她来说是不轻的了，这是咱们上级领导开会商量出的结果。” 周程觉得一口气赌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可不好受。 林韵的名誉也只是在这里传几天而已，她换了一个军区依然过得滋润，完全不受影响。 这人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而且还纵火烧房子，哪里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什么证据不足？也不过是碍于她家里势力罢了。 “小周，我知道这事委屈你了，等北望回来，我给他申请几天假，让你们回家看看。”谭政委做着补偿道。 周程摇了摇头，“等他回来再说吧。” 这会儿说这个，实在是兴致不大。 既然过来了，顺口问起了金艳红。 不知道她的处罚是什么？ “金艳红参与到其中，而且还承认了，可以说得上证据确凿，她现在还没有找回来，等找回来再做处理。” 从谭政委这儿出来，周程觉得头上的太阳晃得头晕。 第二百五十六章 独自 怕孩子也跟自己一样，周程赶紧把孩子带回了家。 跟孩子午觉起来，去了江云那儿。 江云那儿的小丫头却是有些不舒服，哭闹，不肯吃奶，精神也恹恹的。 周程让江云摸摸她额头有没有发烧。 江云摸过之后就摇摇头，“没有。” 周程不放心地又去摸了一遍，确实是不烫。 “是不是你吃了什么有味道的东西？然后奶水也有味道了，她就肯喝？”周程做着猜测。 “没有吃什么，按照平常吃的来，我现在一个人带她，而且没有经验，我真不敢乱吃东西。”江云是一个对自己很严谨的人，应该也不会乱吃了什么东西。 “可能是消化不好，给点水她喝，观察下会不会好点。”周程给着提议。 江云还是觉得不放心，“你说要不要带她去卫生站那儿看看啊？” 周程看着她担心的模样就点了点头，“那就去吧，省得咱们在这儿瞎猜。” 江云赶紧把孩子收拾了下，抱着她下了楼。 周程也跟她一起。 在那儿找了吴医生看。 吴医生算是个中西合璧的医生了，他给出的诊断结果是孩子有些积食了，他开了个中药方子，让江云煎水喝，然后通过奶水去喂孩子。 从吴医生的诊疗室里出来，江云还是觉得有些不尽安心，抱着孩子一路无话。 周程知道她因为担心女儿，孩子这么小，生病的话是很难侍候的。 江云朝她摇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想着是不是我平常做得不够精心，这么小就要受罪。” “你看看你，这是钻牛角尖了，哪个孩子不生病的？我带小鱼儿的时候也试过几回了，就算咱们再会带孩子，也会有生病的时候，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后悔都没用，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听医生的嘱咐，把孩子的病侍候好。” 江云失笑，“周程，你是不是觉得我当妈就后就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周程淡道：“你不是因为生了孩子变这样，而生完孩子后你男人还没有回来造成的胡思乱想。” 她有时候还不是这样？ 江云愣了下，然后就笑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站在这儿呢？差点把你撞到了，回去回去，别在这儿挡路！” 走廊前面传来一道呵斥声。 周程跟江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护士抱着一堆的床单对她前面的一个小男孩呵斥着。 那孩子不是谁，就是金艳红的儿子树子。 金艳红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孩子白天的时候就在幼儿园，晚上的时候就接回了高莲那儿，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到卫生站来了。 树子朝周程这边跑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然后问，“周阿姨我妈去哪儿？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孩子单纯的眼神让周程一时语塞。 江云道：“你妈出去找工作了，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别太担心啊。” 树子歪了歪头，很是不明白金艳红为什么出去找工作的样子，“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才回来？我晚上想回家睡觉。” “树子你要耐心一点，要是你妈知道你不乖的话，她可能久一点才回来哦。对了你告诉阿姨，你怎么在这儿？”江云又是道。 “我爸爸在这里啊。”树子道。 周程跟江云对视了一眼，也是了然，是了，金艳红的丈夫还在治疗呢，这孩子想爸爸了过来也是正常。 周程跟江云送他回了他爸那儿去。 出来的时候，问了下护士树子他爸的情况。 “他的情况有所好转，再过些天就可以下床了。” “到时候可能的恢复原来那样？”江云问，她指的是那x功能。 护士姑娘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脸色不自在地点了点头，然后多说了句，“吴医生接手，这些都不是问题。” 周程听完心情挺复杂的。 要是金艳红知道这吴医生也能治她丈夫的病，她还会帮林韵做那些下作呈吗？ 从卫生站出来，江云就道：“金艳红是咎由自取，她这种人就算是没有林韵在边上威逼着，碰上好处的话，估计也会出卖朋友的主。” 周程知道她是安慰自己，就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感慨而已。” 被朋友捅刀，她也算是有经验了，比起余芳来说，金艳红这个可以说不算什么了。 陪着江云回了她家，她女儿又是闹了好一会儿，累极才睡了。 江云对于她的病挺紧张的，一回去就把药煎来喝了。 周程在她这儿吃过了晚饭才走，走的时候，孩子喝了点奶，看着好像好些了。 第二天过来找江云，却是没看到她人，她邻居说是她带孩子去了医院。 周程有些吓一跳。 “……她孩子昨天晚上哭了大半夜，一早就看到她抱着出去了，说是发烧，得去看医生。”江云的邻居如此说道。 周程就赶去了卫生站那边，果然在注射厅里找到了她。 她正抱着女儿在输液，她眼圈泛青，冒着红血丝，憔悴极了。 周程快步走过来，“这是怎么了？” 江云抬了抬头，神色微柔，“你来了。” 周程看过她女儿就抱着小鱼儿在她身边坐下，“医生怎么说？” “哎，发烧呢，医生说应该是热着了，输个液应该没事了。”江云叹了叹气，“我怕她着凉，给她穿了很多衣服，给她闷着了，半夜听她哭，才觉得不对劲，一摸她，满头满身都是汗，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可吓坏我了，等着天一亮我就抱她过来了，都怪我。” 周程摇摇头，“下次注意就好了，你别多想啊。”陪她等孩子输完液。 中午吃过饭，周程说留下来午觉，也是怕江云这边有些什么事没人帮把手。 江云家里是一居室，周程留在这儿的话，得在沙发对付一下。 江云摇了摇头，“你回去吧，我这儿又没有另外的床铺，你在这儿哪会睡得好，现在孩子稳定了，我自己对付得过来。” 周程被她半赶着出来了。 只能无奈地带着小鱼儿回了自己家。 第二百五十七章 结果 周程虽然回了家感觉还是挺担心的。 平常江云看着淡定沉稳，但是到了她女儿身上就显得特紧张。 好在第二天去看她的时候，孩子的情况看着好些了，退了烧，也肯吃奶了。 江云这时候跟她感慨，“一个人带孩子真是太多的想不到，我以为我细心一点，精心一点就行了，哪还想到，这样也能把孩子带得发烧了，看她难受的样子，我恨不得生病的那个人是我。” 周程笑着摇头，“咱们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哪有面面俱到的时候？” “周程，我婆婆回去侍候她大儿媳了，大家说我那大嫂怀相像儿子，我婆婆故意说我公公身体不好她要回去照顾，连等我坐满月子都不等，其实我也没指望她在这儿帮我带孩子，只是有时候，自己难免又会在想，我这结婚好像没结婚一样……” 周程叹叹气，“江云，有情绪那是正常的，其实我们自己都知道啊，咱们这当军嫂的，面对的事情会多一些，选了这么一个人也是预料到了的。” 江云点点头，“我知道，说出来好多了。” 周程睨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想陈队长了。” 江云也回睨了她一眼，“你不想顾队长吗？” 周程认真想了想，“我挺想他回来把那些麻烦事给我处理了。” 林韵的事虽然已经有结果了，但是对外处理原因并没有详说，直接就把她调任了。 队里指导员还特意过来跟她说起这事，说如果把事情公布出来，林韵固然名誉受损，但是这对于顾北望来说也是有影响的。 这个结果周程当然心里面是有疙瘩的，她真不知道这林韵痴心妄想一厢情愿的事又怎么会对顾北望有影响？难道顾北望也对她做出什么不当的行为不成？ 她当时把自己的不解问了出来，然后这指导员委婉地提醒她，顾北望之前在首都呆过一段时间，而林韵也正是顾北望回来之后才从首都调任过来的，队里很多人都知道，虽然他们两人没有什么，但是经不住别人乱想。 周程听完那个生气啊。 她过去跟政委反映这个情况，政委虽然说帮她去纠正指导员的说洗，但是对于林韵的处理结果还是没变。 所以这会儿，周程对于顾北望的灿桃花那是非常地深恶痛绝，连带着他也是有气的。 江云后来也是知道了这个结果，她只能劝着周程，“那个林韵家里有背景，不过现在她调任了，以后遇上的机会也不大，不用再看到她恶心，也算是一个好结果了。” 除了这么想，还能怎么想？ 傍晚周程下楼去摘菜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金艳红回来了。 周程晚饭后去了高莲那边问情况。 “……她自己在外面流浪了两天，身上没什么钱，只能回来了……她交待主谋是林韵，现在林韵那边却是全推给了她……她这样的情况得去坐几年的，只是你们坚持林韵是主谋，没有特别追究金艳红……而且她丈夫因为受伤情况，有可能有能再呆在部队里了，他为金艳红求情愿意就此复员回家……现在队里批了。”高莲说道。 周程对于金艳红这样的处罚结果也没有什么二话，金艳红跟着回了老家，日子怕是没有在这边这么好过了。 之后，周程却是在杨和心那儿得到了另外的答案。 她说：“林韵临走的时候去见了金艳红的丈夫，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才去队里给金艳红求情，并且提出复员。” 周程想了想，林韵能跟金艳红丈夫说什么？她又为什么要帮金艳红呢？说到底她的任务失败，还是金艳红行动失利，照理说，林韵应该埋怨金艳红才对。 杨和心看了她一眼，道：“林韵这是要把金艳红夫妇忽悠回老家去，以后顾队长回来要追究翻查，也找不到人了。” 周程愣了愣，然后就扯了扯嘴角，“现在证据确凿都不追究了，他回来了还能怎么追究？而且那时候林韵都不在这儿了，还能把她绑回来不成？” 杨和心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嫂子，那个林韵有背景，你跟顾队长也有背景啊，就算她调开了去，还能把公道要回来的。” 周程诧异道：“我们有背景？我们能有什么背景？我自己都不知道。” 杨和心听她这么说，神色就复杂起来。 周程再是想了想，觉得这杨和心也是挺有趣的，真不知道她从哪儿听来自己家里有背景的？她不会是因为这个，就过来给自己送消息吧？ “杨护士，你这从哪儿听来的？” 杨和心一时没有说话。 现在卫生站里林韵走了，她之前给林韵保密换取的调任保证却是没能实现，她对林韵很是不满，不过之前因为迎合林韵，倒是从她身上收获了些别的。 只是现在，看周程的神色以及作为，却不像她之前听到的那样。 “嫂子跟顾队长都是南方人吗？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杨和心突然问道。 周程挑了挑眉，“怎么问起这个来了？我们是哪儿人，估计大院里头也挺多人知道吧？” 杨和心愣了下，点了下头，“可能我没有留意吧。” “杨护士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我们只是普通的人家，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什么背景，你也不用在我身上探究什么。”周程直接就道。 杨和心又是愣了愣。 周程也没有管她，直接走了。 到了九月份，小鱼儿快两岁了，周程知道周正明他们会想着孙子生日这事，所以就给他们打了个电话，现在的周正明也买了一台传呼机，方便联系她。 电话里头的周正明却是道：“比起小鱼儿的生日，姗姗你的生日更近，我跟你妈已经给你邮了生日礼物过去了，现在估计还在路上，我跟你妈现在在f省，就不去你们那儿了，你们也别担心我们……今年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过吧，让北望给你买个蛋糕，杀只鸡……” 第二百五十八章 回来 “我知道了，爸。” 周正明说完又轮到吴秀英唠叨。 她问得就比较详细了，问小鱼儿有没有长高，有没有重了，会说什么字了，然后又是她跟顾北望的，有没有吵架之类。 周程这时候也体会到了别人说的报喜不报忧，全部挑好的来说。 “……你孙子被我养得白白胖胖的，高了也重了，聪明又伶俐……我跟顾北望没有吵架，挺好的，嗯，他对我挺不错的，有时候回来还帮我做饭带孩子，让我歇歇……他对我全心全意，对于别的女人正眼也不看一眼……我还算满意吧……大院里头大家和睦相处……” 挂了电话之后，周程就对自己撇了撇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至于什么生日。 她还真是忘了。 重生前的生日，她是年年不落的。 父母会给她做寿面，做一桌好吃的，让她的小伙伴过来吃。 就连顾北望也是有礼物的，即使他后来在外面没有回来，回来的时候也会把礼物补上。 不过这会儿，她倒觉得这生日不生日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只要一家人在一块吃顿饭，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值得高兴的事，那就当生日一样了。 倒是贺加礼比较重视的样子，特意给她送了一份礼物过来。 现在他投资的服装厂也算是业绩蒸蒸，听他的口吻，已经有钱赚了。 他送了一个传呼机。 这时候传呼机虽然便宜了些，但是价钱还是挺贵的，而且她在部队里头也不怎么用得上。 “你不要的话，就给小鱼儿玩吧。”贺加礼说道。 周程：“……” 贺加礼接着又是道：“我准备回一趟容城，到时候可能会联系你。” 听他这样子说，周程倒是理解了，“行啊，你有几个月没有回去了，阿姨肯定很想你了。” “嗯，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周程顿时心情明朗起来，“你不说，还真是想念咱们容城的美食啊。” 贺加礼看了她一眼，悠悠道：“我以为你会一直呆在容城呢。” 周程一时无话。 贺加礼回了容城之后，周程更多的还是跟江云呆在一块。 两个女人一块带孩子，聊聊家常，研究美食，日子过得也快。 九月底，小鱼儿就满两岁了。 江云问周程要不要把他送去幼儿园。 周程没打算这么早送他去。 江云还是觉得她应该把课本捡起来，为高考作准备。 周程还是没舍得这么小就把小鱼儿送进幼儿园。 所以还是自己带着。 江云也没有说什么。 小鱼儿过生日的时候，周程还是挺重视的，给他做寿面，水果拼成的小蛋糕，叫上江云一块给他唱了首生日歌。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小鱼儿过生日呢。 去年的，她都想不起来了。 小鱼儿生日后一天，顾北望回来了。 因为快到中秋节，部队里又开始准备节目了。 到时候其他军区的文工团会过来，而自己军区里头也可以自备节目。 周程还在跟军嫂一块在院里的小游场说着节目的事，顾北望就远远地喊了她一声，“姗姗！” 在周程以为听错的时候，旁边的江云就推了她一把，“快转头，你男人回来了！” 顾北望已经来到了跟前，伸手去摸小鱼儿头，眼睛却是看着周程，神采奕奕地道：“姗姗中午煮我的饭，我回办公室开个会就回去。” 周程愣愣地点了点头。 顾北望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江云也站了起来，也忍不住面露喜色，对怀里的女儿说：“妞妞你爸爸应该也回来了。” 周程回过神来，跟江云笑道：“那你赶紧回去看看吧，说不定他已经在家等着你呢。” 江云笑着摇头，“估计跟你家顾队长一样在开会呢。” 话虽然是这样子说，但她还是抱着女儿回去了。 周程想着顾北望刚才说的话，看着时候也是不早了，带着儿子就回了家。 中午做饭的时候，周程想了想还是给顾北望他爱吃的菜。 只是做好饭，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他回来。 她让小鱼儿先吃，等小鱼儿吃得差不多了，有个小战士过来告诉她，顾队长不回来吃饭了。 周程只能自己吃了，剩下的就全放进冰箱里。 饭后，小鱼儿玩了会儿就去睡午觉了，她跟着躺了会儿，没有睡意，起来把家里收拾了一遍，连带着阳台上的两盆盆栽也浇了回水。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潜意识里还是在等着顾北望回来。 只是到小鱼儿睡醒了午觉，吃过了东西，下去玩了会儿回来，都没看到顾北望的影子。 周程纵然知道他可能又有别的事情在做，但还是忍不住失望。 自己的传呼机响起，里面的号码是贺加礼的，他现在还在容城那边，他之前在容城的时候给周程一次电话，报了平安，还说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了苏圆郭晓梅什么的。 周程让他帮忙看看自己在老家的房子，还有要是他近段时间不回l省的话，就邮一点那边的特产过来。 现在看到他的号码，就想着他是不是帮自己准备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 于是，又带过儿子去小卖铺给他回电话。 到了小卖铺的时候碰上过来买东西的陈子聪。 “我媳妇儿不知道我回来，家里没准备什么菜，她让我下来买几个鸡蛋回去……”陈子聪看到周程主动打起了招呼，并说起他在这儿的目的。 周程问：“你不用开会啊？” “开完了，我刚才还回去带了会儿我家小闺女呢。”陈子聪咧着一口的白牙，说起他闺女的时候显然很高兴。 周程看着也笑了，“你家闺女还没有起名字呢，江云说等你回来再取。” 陈子聪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我回去就查字典。” 周程看他说起闺女就完全停不下口了，还是周程提醒他江云还等着他的鸡蛋呢，他这才回去了。 他走了之后，周程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问他顾北望开完会没。 给贺加礼回了电话，其实也是确定要邮的东西种类，再听他说了下老家那边的熟人八卦。 第二百五十九章 脾气 周程从小卖铺出来。 迎面碰上程文静和黄桂。 “弟妹怎么还在这儿？我看到你家顾队长已经回来了。” 周程朝黄桂笑了笑，表示已经知道了。 “我说嫂子应该记错了吧？顾队长可是还要出任务呢。”程文静在一边细声细气地提醒着黄桂。 周程看了程文静一眼，这位军嫂看似温和，实际清傲得难以接近，并且，周程还隐隐地觉得她不太看得上自己。 程文静今天穿着净色的背心加长裙，外加白色长袖薄纱开衫，披着一头柔顺的头发，看起来人如其名，非常地文静斯文，只是看人的时候下巴微微抬着，带着一股骨子里的优越感。 周程把视线收了回来，没有对她的话做出什么异样神色，还往旁边让了一下，让她们先过去。 程文静估计是看不得她这么平静，往旁边一脸惊讶的黄桂又是道：“嫂子估计还不知道，顾队长接着要去一趟首都呢。” 黄桂更加惊讶了，失声问道：“那我家那个去不去啊？” 周程看她不走，正准备牵着儿子绕过她们往前走的，又是听到程文静道：“不去，顾队长要到那边学习呢，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还是因为顾队长军功突出才有的机会。” “哎哟，那就要恭喜周程弟妹了。”黄桂看向周程眼带羡慕，“说真的，长这么大，别说是首都了，就是省城那样的大城市我都没有去过几趟，不知道顾队长那里带不带家属去的？” “哪呢，这又不是度假。”程文静否定了黄桂的问题，然后看了周程一眼，“弟妹，听说那林医生调回了首都。” 周程也转过头来，“嫂子，你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我家郭团长那儿来的，估计错不了。”程文静回道。 黄桂刚才对周程的羡慕这时候就变成了同情，“周程，你回去问问顾队长吧。” “是应该问问了，其实这次的机会也是自己争取来的，江云家的陈队长也有这个机会，只是他没有争取罢了。”程文静温柔地又说了一句。 她们走了之后，周程也回了家。 回到家里，依然没看到顾北望人影。 要不是中午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他，周程还真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等她给小鱼儿洗完澡出来，看到家里的大门被钥匙转动开了，高大挺拔的顾北望出现在了眼帘，他一脸温暖笑意。 “姗姗，小鱼儿。” 小鱼儿听到声响转头，看了他一会儿，才喊了声‘爸爸’。 周程笑了笑，“你总算回来了，我都差点要把门反锁睡觉了呢。” “对不起姗姗。”顾北望走过来摸了下小鱼儿的头，对周程愧声道：“部队里有事没处理完。” “那你吃过饭没？”周程睨了他一眼。 “还没呢。”顾北望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我先去洗个澡，出来再吃。” 周程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点了点头。 给小鱼儿穿好了衣服，这小家伙显得兴致很高，把他的玩具全部划拉出来，一副等着顾北望出来的样子。 周程也不管他，想了想还是给顾北望把饭菜热了一下。 顾北望很快出了来，把迎上来的儿子抱了起来，“小鱼儿有没有想爸爸啊？” 小鱼儿实诚地摇了摇头。 顾北望：“……” 看到儿子这么不给面子，顾北望转向了媳妇儿，“姗姗，你呢？” 周程也摇了摇头。 顾北望空出一只手来握住周程的手，“老婆你生气了？” 周程示意他，“先吃饭吧。” 顾北望看着桌上的红烧肉跟蛋包肉，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式，嘴角的笑意加深，“姗姗你跟儿子要不要再吃一点？” 周程摇摇头，“我们吃饱了。” 顾北望让他们也坐在餐桌边上，“本来想着中午赶不及回来吃饭，晚上回来的，没想到晚上又开了一个会。” 周程嗯了声，算是回应了。 顾北望吃饭速度跟他的行事一样，都是雷厉风行的。 周程去收拾了碗筷，顾北望要帮忙，周程让他陪孩子玩会儿。 周程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两父子玩得挺开心的，顾北望还抽空往周程这儿看了一眼，笑道：“姗姗过来。” 周程走过去，小鱼儿抬头叫了一声妈妈，然后继续玩玩具。 顾北望摸了摸儿子的头，跟周程道：“小鱼儿长大了不少，辛苦你了姗姗。” 周程点了下头，“有时候恨不得塞回肚子去。” 顾北望摸了摸她的头，“我帮你教训他。” 周程白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啊？” 她问顾北望。 顾北望温声道：“姗姗，我好想你。” 周程睨了他一眼，“是吗？” “天地良心。” 周程默了默。 晚上小鱼儿睡了之后，顾北望才问起周程，“姗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近段时间还要不要出任务？”周程走到沙发上坐下。 顾北望靠过来，“姗姗想我了？” “顾北望，少来说这些，你说你是不是准备去首都？” 顾北望眨了下眼，“姗姗，你怎么知道的？” 周程感觉气田上涌，顺手拿起旁边的抱枕就往他身上扔，“你是不是想瞒着我？是不是准备跟我说出去执行任务？然后就偷偷一个人去首都啊？” 顾北望没有去接枕头，往由丢在自己身上，“姗姗，没有。” 周程心里面的那一股子委屈怎么也压不住，“你告诉我，你今天回来都干什么了？是不是知道林韵被调首都了，然后就赶紧申请过去啊？” 尽管知道他应该不会这样，但她还是忍不住喊出来。 “姗姗。”顾北望过来拉她，“不是的，这次学习也是汇报，是针对一个重大的案子，我怎么可能去找她？我就算我去找她，也是给你出气。” 周程避开了他的手，“你之前是不是在首都就认识了？那会儿都是瞒着我的，我之前明明跟你提过林韵对你别有心思，你那会儿可没有跟我坦白，现在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姗姗……” 第二百六十章 不自信 周程重生后第一次跟顾北望发脾气。 到底是顾忌着孩子，她把自己控制了下来。 尽管顾北望跟她解释了一遍，合情合理的样子，但还是没能把她心里面的疙瘩消下去。 她觉得她以前想离婚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般难受。 他出来闯荡的六年，自己的那三年，他们之间都有各自不知道的事故。 少年时期的顾北望，她不太能知道他的想法，现在成熟的顾北望，她好像更不知道了。 在这边混日子一样过了大半年，别的不太知道，但对于军衔她是了解了不少，顾北望今年才二十五，已经爬上了正营级的职位，可能还要更上一级。 除了累累的军功，应该还有他的心思内敛，城府深吧？ 要不然就是有背景。 周程突然对自己没信心了。 她的优势或许就是不到二十就跟顾北望结了婚，别的还有什么？或许还有她这身还算过得去的皮囊了。 这晚顾北望在次卧睡的。 早上小鱼儿醒得很早，因为他惦记着已经回来了的父亲。 周程晚上没有睡好，小鱼儿醒的时候她也醒了，带他出来，外面已经做好了早餐。 顾北望正准备进来喊他们起床的样子。 “姗姗，洗把脸就能吃早餐了，孩子我带他去洗。” 周程洗漱完出来，顾北望的视线马上胶在她脸上，语气热情，“姗姗快坐下，看看我今天煮的粥够不够火候？” 周程默着脸坐了下来，看着顾北望把小鱼儿抱上了他自己的位置上，等他自己能自己勺的时候，就放了手，然后又是朝自己看过来。 “你今天就走吗？”周程问道。 顾北望脸上泛着愧色，“姗姗，我这次任务回来刚刚赶得上，今天就要出发了，快则半个月我就能回来。到了我给你电话，你在家别胡思乱想，我这一辈子的梦想就是跟你白头到老，没有其他人，我早就喜欢你了，是我以前不好，没有说出来……这次的事是我的错，等我回来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姗姗，为着以后的安稳，我现在不得不努力，你等我回来。” 周程眨了眨发酸的眼眶，一时没有说话。 顾北望握过她的手，“姗姗，都是我不好……你别把自己气坏了……” 周程把手抽了回来，“你不是快要走了吗？赶紧吃吧。” 顾北望吃过了早餐，也没看他带什么东西，穿着一身军装就出发了。 周程带着小鱼儿跟他挥了挥手。 顾北望已经走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抱了她一下，“姗姗，我会尽快回来的。” 小鱼儿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顾北望也抱了他一下，摸了摸他的头，道：“小鱼儿，乖乖听妈妈的话知道吗？不要惹妈妈生气，爸爸回来给你带礼物。” 小鱼儿立马反驳道：“我才不会惹妈妈生气呢。” 顾北望笑着又摸了摸他的头。 他走了之后，周程也没有什么心情下楼，跟孩子在家里面玩。 过了没多久，高莲过来了。 周程给她倒了一杯水，“嫂子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高莲嗔了她一眼，“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周程笑笑，“嫂子，是不是知道顾北望今天走了？” 高莲打量着她的神色，然后小声地问，“周程，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北望吵架了？” 高莲就住在楼上，并且是对上去的那一间，客厅连着阳台，在客厅里吵架没有关阳台门的话，他们楼上确实能听得到。 吵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周程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承认，所以就摇了摇头。 高莲拍了拍她的手，机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周程，北望刚回来又走了，估计家里面的椅子还没有坐暖，饭也没有跟你们吃上一顿……你心里面不高兴，也是正常的，估计北望他自己也不想的的，只是军令如山，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周程，有什么不开心的话可以跟嫂子说一说，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周程摇摇头，“嫂子我没事。” 高莲听到她这么说，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把话题转了转。 “快要到中秋节了，咱们部队里到时候是会有节目的，除了其他军区的文工团过来表演，咱们这些军嫂还有战士可以自己组织一下，排一些节目出来，大家开心开心，周程你们这些年轻人主意多，你看看咱们有什么节目可以排的？” 周程对于这个兴致不大，“嫂子我哪有什么提议，而且平常带着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高莲对于她拒绝得这么彻底，又是嗔了她一眼，“你看看你，是不是北望走了，你心也跟着走了？我告诉你，这可不行的，我早就预上了你这一份。” 周程带着吃惊的神色，“嫂子，你是不是对我太有信心了？我很多事情都不会的啊。” “我不管，到时候不管是帮忙化妆还是布置，或者是参加到节目里去，你都有一样参与到。”高莲道。 周程苦着一张脸，“嫂子……” 高莲又是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安慰她，“能有多大的事？咱们平常呆在这大院里多无聊呀？除了男人就是孩子，好像什么时候都没有放松过，趁着现在有节目，咱们去疯一把好了。” 周程看着她就囧囧有神。 这说法还是挺新鲜的呀。 “在家里面别胡思乱想了啊，中午吃过饭就去我那里坐一坐，哦不，应该说中午来我家吃饭吧，咱们中午包饺子吃，你喜欢吃什么馅的？嫂子给你弄了来。” “不用不用嫂子，我自己在家吃就好了。” “跟我客气什么？”高莲不由分说的就给她安排了下来，“到时候看一下谁一个人在家吃饭的，也把他叫上来。” 周程心里微暖，高莲应该是听到昨天晚上自己跟顾北望争吵声，再加上今天顾北望离开了部队，怕自己胡思乱想，所以就过来开导者了，还另外分派了任务。 所以也是答应了下来。 反正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 第二百六十一章 说话 周程中午去高莲家吃的饭。 想想，好像每次顾北望远出出任务了，她都会去一趟高莲家吃饭。 这政委家就好像顾北望娘家一样啊。 这样子一想，周程忍不住心情好上了几分。 在高莲家的时候，黄桂跟程文静竟然也在。 高莲跟周程解释，“她们都是中秋节目的大力支持者和参与者，正好她们的丈夫中午不回来吃饭，又正好去买菜的时候碰到她们，我就说不用买菜了，一起来我这儿吃吧。” 周程笑着点头，要知道她们在，自己估计也不来了。 高莲知道周程跟高云要好，又是跟她道：“陈队长在家，我就没叫高云过来，她家的妞妞估计还没有被陈队长亲香够呢。” 周程又是笑了，确实啊，陈子聪完全没有他母亲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 也说好了，中午准备吃饺子，黄桂自告奋勇要和面，高莲就跺陷，周程帮忙洗菜，而程文静就在客厅里看着几个孩子。 黄桂边和面就边说，“让文静看孩子就对了，她跟郭团长结婚都好几年了，都没要孩子，他们两家的长辈都急了，偏偏他们俩口子不急，说什么太早生孩子没有自由，都不知道想什么？现在让她帮忙看看孩子，说不定会觉得孩子很可爱，也想生一个呢。” 说起这样的八卦事，平常稳重的高莲也忍不住说上两句，“可不是吗？这小程都不知道想什么，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想生的时候估计都没那么容易了，平常你们跟她说得来，也不妨劝劝她。” 黄桂点了点头，“有劝的，只是她的道理一套一套的，还说什么身材变形不变形的，我哪劝得了？” 高莲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这些人老了，理解不了那些小年轻了，都结婚了还说什么自由不自由的，为了这个还不急着要孩子。” “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像咱们周程弟妹，还不是一结婚就生了孩子吗？你看，人家年轻恢复得也快，生了好像没有生一样，身材一点儿也没有变样。”黄桂看了周程一眼，有些打趣地道。 周程正认真地洗着菜，刚才还没怎么听她们说话，现在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颇有些莫名。 高莲又是笑了，也看了周程一眼，赞同地点头，“我说像周程这样的才聪明呢，她家的小鱼儿不过是这几个月才她自己带的，之前一直都是她父母帮忙带的，她父母你也见过吧？多年轻？所以呐，早些要孩子，父母正好也年轻，帮忙带着孩子，自己还不是跟没有结婚一样？以后孩子大了，自己也能早早地享福了。” 周程没想到她们却是说起这个，不由无奈地道：“哪呢，嫂子，你刚才说我爸妈年轻帮我带孩子，那放在我们自己身上也是一样的，就算早早地把孩子熬大了，说不定还得帮忙带孙子呢，还能享福？还不如趁没生孩子前多自在几年呢。” 高莲嗔了她一眼，“看你说的，要不是你早生了小鱼儿，咱们顾队长哪能安心呢，他还不怕你飞了？” 周程默默地看了高莲一眼，也是无语了。 “咱们大院里谁不知道顾队长疼媳妇呢？”高莲这话明显是给顾北望贴金。 黄桂眼珠子转了下，“对了，听说顾队长刚回来又出任务了是吧？”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这次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好机会呢，这次咱们军区由他前往首都做军事汇报，这是队里委以重任，重视他呢……”说到这儿高莲就停下了，剩下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顾北望这样受重视，以后的前途小不了。 黄桂本来是八卦来着，现在听到高莲的话，不由就羡慕起来了，她家的那个虽然现在是营级干部，但是这个位置都已经好几年没有动过了，而且年纪也不少了，三十好几了，要是这一两年还不升的话，也不知道要不要转业呢。 “弟妹是个有福气的。”黄桂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这厨房里面正说着，外面客厅里突然传来了程文静的尖叫声，周程几人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出去看怎么回事。 她们三人的孩子都在客厅里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三人出了客厅，只见客厅好像是打过仗一样，乱糟糟的，孩子们倒是没有什么，黄桂家的七岁小子目光闪烁躲在角落里，程文静皱着眉头拿纸巾擦着自己被颜料弄脏的裙子。 小鱼儿倒是一处玩着玩具，看到周程出来就抬头叫了一声妈妈。 而高莲家的小儿子就跟大人们解释，“中杰把程阿姨的裙子弄脏了。” 中杰是黄桂的儿子。 “哎哟，你这孩子。”黄桂听完赶紧把这几天儿子拉了过来，拧了下他的耳朵，“怎么把程阿姨的裙子弄脏了？过来之前我已经告诉你了，来到别人家作客不能这么捣蛋，赶紧去给程阿姨道歉！” 黄桂儿子蚊子般的声音跟程文静说了一声对不起。 程文静眉头还是不受控制地皱了皱，朝他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回家换衣服，嫂子，我先去了。” “吃完饺子再走吧。”高莲说道。 “不用了嫂子，其实今天我没什么胃口。”程文静拿过手边的包包，也真的就走了。 她走了之后，黄桂脸色有些难看了。“文静也真是的，有哪个孩子不捣蛋？说走就走。” 高莲和着稀泥，“算了算了，你平常跟她走在一块还不知道她的性子吗？” 在周程的方向就看到黄桂微微地撇了撇嘴，一副不认同的样子，但是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本来我还想跟你们说一说中秋节节目的事，这文静就回去了。”高莲摇了摇头，“不过别管她，咱们几个也可以商量一下。” 黄桂想到了什么，就道：“不如我还是去把文静叫回来吧？她以前还跟我说打算组织一支军婚舞蹈队的。” “那你去看看。”高莲点了点头。 黄桂匆匆就出了去。 周程觉得挺无语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参加 周程跟高莲把饺子包了大半的时候，黄桂把程文静叫回来了。 这程文静果然换了一身衣服，头发微湿，看来不仅是换衣服这么简单，连澡也洗了。 重新过来的程文静比刚才淡了兴致的样子，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随手开了电视看着，别人跟她说话的时候才应两句。 到了说正事的时候，其实也没有说到什么话，几个孩子吵吵闹闹的，程文静又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周程觉得黄桂也算是有本事了，她这是怎么把程文静哄回来的？而且这样的事肯定不止一次了。 程文静还是把节目的事说了说，“……我打算让咱们大院里几个营都安排一个节目出来，热闹一些，咱们接着让男人那边提提，能不能申请些福利下来，再请些评委，设几个名次，到时候拿到名次的队伍就领奖品，不知道嫂子你觉得怎么样？” 高莲听着连连点头，“弟妹果不然是文化局上班的，这法子我看行，等老潭回来我就跟他提提，郭团长那儿弟妹想必是已经说好了？” 说到丈夫程文静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些，“他是答应的。” “郭团长最是支持文静了，只要她说的，哪能不同意？”黄桂这适时的马屁也马上拍了起来。 果不其然的，这话说到了程文静的心坎上，她脸上的笑容就愈发深了。 “对了，周程咱们队里是不是也组织一队出来啊？”黄桂看向周程，她们的丈夫是同一个队里的。 程文静也看了过来，“你们队里的军嫂都算挺年轻的，我看组个舞蹈队就挺好的。” 黄桂附和着她的话，“我看行，文静你看你有空的话给我们排一个舞蹈吧？” “我看一下有没有空。”程文静慢条斯理地道。 高莲问向周程，“弟妹你觉得怎么样？” 周程对于黄桂跟程文静自作安排，那是一点儿意见也没有，因为她没打算参加。 “都挺好的啊，只是我带着孩子参与不了了。” 高莲不同意，“看你这身形就像是跳舞的，哪能不参加呢？大家谁没有孩子啊？到时候让他们在旁边一块玩着，咱们就排练就行了。” “弟妹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黄桂也看过来，“其实没事的，都是咱们部队里的人，平常都见的，到时候上台的时候就当大家是一颗颗大白菜就好了。” 程文静微微地笑，“嫂子说得没错，弟妹，多练几次就好了。” 周程笑了笑，“不是这个原因。” 程文静也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黄桂一副问到底的样子，“那是因为什么呢？我说啊，弟妹，你要是不参加的话，绝对是咱们队里的一大损失，就算你不太会，往那台上一站，咱们这队就比别的队亮眼多了。” 周程不同意道：“嫂子，咱们队里好几位都是美女呢，包括嫂子也是啊，到时候化上妆可能大家都一个样了，哪还知道谁跟谁？你看我家孩子爸都不在这儿，我上去表演给谁看啊？我觉得还是把机会让给其他的嫂子吧。” 黄桂跟高莲都有些傻眼的样子，没想到她是这个理由。 程文静嘴角抽了抽，然后看向周程的时候带了丝鄙视。 “哎哟，还有这个原因。”高莲哭笑不得，“我说你先排练着，说不定半个月北望就会回来呢，到时候还能他一个惊喜。” 周程笑道：“嫂子是不是有内部消息？” 高莲嗔道：“我说估计。” 从高莲这儿吃过饭，周程带着小鱼儿回了家。 对于参加节目的事，周程没有多大的兴趣，看今天晚上程文静那大包大揽的样子，到时候她肯定会过来指手划脚的，在她指挥下办事，周程也没有这个闲情。 周程虽然是那样子说，但是高莲却还是要做她工作的样子，颇有些苦恼。 中秋节大概还是半个月的样子，现在排练的话也挺匆忙的。 所以排练会比较紧张，每天的时间估计也短不了。 江云知道这事的时候，也像高莲那样怂恿她去。 “我说周程，你现在是不是在这儿带孩子把自己都带成贤妻良母了？没有一丝自己的空间了？你要是再不出去活动活动，你以后连自己有什么特长都不知道了，黄面婆知道吗？你不注意的话，我看就快成了！” 周程：“你知道程文静……” “程文静这事你交给我，保证她不会过来指手划脚。” 周程：“……” 都不知道江云怎么去说的。 等高莲再次找上周程的时候，她就道：“弟妹你也真是的，原来你是舞蹈班出身的，怎么都不说？既然是这样，你就没有什么好推的了，你们队里的舞蹈节目就交给你了，你安排一支舞出来。” 周程张了张嘴。 高莲又是道：“周程，北望是队里的队长，理应你也是你们队里军嫂的领头人，你要把这个责任担起来，知道吗？这关乎于你们队里的荣誉，你之前说的什么你男人还没有回来，那都是儿女私情，这是不提倡的，咱们得以荣誉为重。” “嫂子我答应了。”周程默默地道。 高莲拍了拍她手背，“这就对了嘛，现在时间不多了，你跟黄桂把你们队里的军嫂组织一下，问一下大家的意见，看谁要参加的，先看看参加的人数，人数确定下来这后，你就要把舞确定下来，明天就开始排练了。” 周程又是点了点头，既然答应了下来，确实要把事情赶紧确定下来。 黄桂对于周程要参加也是一副欣慰的样子，“你要不参加咱们这队损失就大了。” 周程知道她是指颜值，不由失笑。 她们这一支队，人数不算多，但是每个战士都是严格挑选出来的，战斗力非常强的人，经过重重考核才能选进这个队里。 目前这支队有80人，结婚了的，并且随军的军嫂就有32人，报名参加的有十二人。 人员确定下来之后，黄桂想让程文静过来给个建议。 高莲跟她说：“这事情由周程安排就好了，她学过舞蹈。” 黄桂很是惊讶，“文静以前不管在学校还是单位都是舞蹈骨干。” 第二百六十三章 排练 “我知道，只是她要看着好几个营的节目，肯定忙不过来的。”高莲笑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让周程给你们表演一段？” 因为排练的场地并不多，礼堂那儿已经被其他组占了，有位一楼的军嫂把家让了出来，家具搬空了，在那儿排练。 而孩子们就由队里的三个义工军嫂一起看着，把好几家孩子的玩具合了下，一个房子都快成了玩具屋了呢，孩子们很喜欢。 黄桂听完高莲的话马上感兴趣道：“好啊。” 大家也想看看周程的水平。 周程来之前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环节，所以在服装上也准备了下，一身运动修身型的棉质衣服，这时候做动作来如行云流水，随即给大家来了一段舞蹈，展示了下自己的身体柔韧度跟基本功。 在这儿有两个是学过下舞蹈的，但多数还是外行人，但是她们却是觉得周程身体柔软得没有骨头一样，曼妙轻盈，体态优美，即使没有华衣舞裙，也跳出了一片羽衣蹁跹的样子。 大家看完自发响起了一片掌声。 “周程，你看看你，之前还想给我推拖来着。”高莲又是喜又是嗔，“你真不应该啊。” 周程给她道歉，“嫂子，是我的错。” 黄桂看完也是叹道：“周程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周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以前在少年宫学过，还算是没有落下。” 大家看过之后，对于周程来安排并指导舞蹈完全没有意见。 周程看着人数就确定了一支舞蹈，跟大家详细地说了说选这支舞的原因。 大家也是没有意见。 这事确定下来之后，就把每天的排练时间也定了下来。 每天的早上九点到十一点是排练时间。 要在半个月内把这支舞给排出来，周程觉得还是挺有压力的，多数的军嫂是零基础舞蹈。 这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程文静知道周程这边的舞蹈确定下来之后特意过来看了下，对于周程这个舞蹈指导员颇有些怀疑的样子。 而黄桂就跟她汇报过，这个周程是个舞蹈基础的，而且看起来功底还不浅。 程文静就有些半信半疑，觉得周程这个小城市里出来的女人，估计字也不认得多少个，说到的舞蹈，说不定还是以前随着学校或单位跳的那些。 程文静连续几天过来观察，看到周程把舞蹈动作肢解出来，并一步一步地示范，那动作倒是可以看得出来，教导方法看起来也比较有模有样，是有些舞蹈基础的，那队里的人对她也是信服。 黄桂多少知道些她的心思，程文静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虽然表面上不太看得出来，在很多的方面她都喜欢跟别人比个高低。 在周程还没有过来的时候，程文静就觉得她是部队大院里头最漂亮的军嫂了，但是周程过来了之后，倒是很多人说周程长得好看，程文静就暗自比较起来，她觉得纵然周程长得挺不错的，但是其他条件上却是远远比不上她的，比如家境，比如工作，再比作学识那些。 但是后来她发现在这儿大院里头，大家好像都不在在意什么家境常识的，爱讨论的还是谁谁家男人疼媳妇这类的。 在一次的吃饭中，程文静听着旁边的人议论着周程跟她男人，她男人是怎么疼她的，当然了，那次她也亲眼所见，虽然看不上他们这样的，但是潜意识里还是想跟周程比一比的。 她也想让周程看看，疼媳妇的男人不仅她周程家里有，她也有呢。 但是大家却是没有看到她家的，只看到周程家的！ 现在更是，部队里头准备中秋节的节目。 她正好这段时间比较空闲，就想着把这事情给安排起来，并且在周程那一个队里安排指导一个节目出来。 没想到这个周程竟然给抢了去，还有模有样地教学。 程文静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 黄桂当然看得出来，就安慰她道：“文静，你不是也打算给一营的军嫂排个舞蹈吗？到时候咱们两队可能要出来比赛了，大家是个什么样的水平，到时候肯定能比得出来，我还可惜文静不能来我们队里的，要不然我们队肯定能拿个名次出来……” 程文静这才笑了，“看你说的，我也只是尽一下薄力，她们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程文静让黄桂去跟周程说了这个消息，周程也没有什么反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程文静暗暗想着，自己到时候把周程比下来，看她还像不像现在这般嚣张。 周程并不知道程文静的心里所想。 这中秋节一天天近了。 这舞蹈排练得也有模有样的，就是到时候的服装上有些难住了。 不管怎么说，这舞排出来了，还要去比赛争名次的，肯定得有个正式的服装。 有人提议自己做。 但是自己做哪里做得来，而且还可能做得不够统一。 但是出去买的话又觉得划不来。 黄桂把自己队里的难题跟程文静说了之后，程文静就笑了，“你们啊，怎么不凑个钱去订做？” 黄桂知道程文静队里准备好了的，就有些羡慕，“要是文静你在我们队里的话，那就不用愁了。” 这句话让程文静非常受用，她队里的服装是她自己出钱去订做的。 她哪用这几个钱烦恼？ 正当周程跟大家商量对策的时候，贺加礼给她打来了电话。 周程正想着他说要邮特产过来，这么久都没有到呢，要问问他来着，这天天的排练她一时也忘记了，现在他打电话过来就马上想了起来。 “姗姗，我到县城了，你今天有空的话，出来县城请我吃饭。” “什么到县城？”周程一头莫名。 “我说我又回来了，你的特产我亲自给你带来了，你请我吃饭吧。” 周程惊了惊，“贺加礼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才回去多久，又过来了。” 贺加礼：“……” 周程想到自己队里目前在烦恼的事，就想到了贺加礼，他可不是做服装的吗？ 第二百六十四章 效果 周程在电话里头说了说。 贺加礼就道：“那我去一趟你们那儿吧。” 那就最好不过了。 贺加礼过来之后，服装问题自然而然就解决了，因为由他赞助。 “姗姗，我相信你的水平，我们厂里的服装宣传就靠你了。”贺加礼如是说。 周程哈哈笑了。 不过话是这样子说，但是周程对于他又过来这边挺纳闷的。 贺加礼的话就是这样，“我回去带了样板过来，再在这儿呆段时间，往周边的城市跑跑，看看能不能再开拓一些市场，迟些时候就回容城，估计年后再过来了。” 周程听他这样子说也没有说什么。 反正这个人很有自己的主意。 对于他的赞助，舞蹈组里面的大伙也挺惊喜的。 黄桂八卦地问周程，“弟妹怎么拉他过来赞助的？” 周程朝她眨了眨眼，“他这是投资，他比较看好咱们组，到时候要是咱们拿了名次，也算是给他们做个宣传来，咱们这儿的军嫂也有上千人，要是大部分去他们那儿买衣服，他们也有生意做了是吧？” “原来是这样。”黄桂也笑了。 程文静本来还说看周程这队怎么把服装解决的，因为这大院里头的中秋节目，因为很多人都不是专业，所以多数抱着凑凑热闹的心态，要是能拿到名次那就是最好不过了，要是拿不到的话，也没有什么，队里的奖励也是公布出来，前三名的军嫂每人能拿到十斤米。所以这时候要是自备服装的话，很多人是不同意的，为了这个表演特意去做一身衣服，表演过后又不穿了，肯定很多人都觉得浪费。 程文静自己觉得不差钱，买这十几套衣服觉得不会伤筋动骨，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她想周程估计不会自己掏这一份钱。 现在听说周程这老乡过来赞助，程文静挺意外的。 “这个人是不是县城服装厂的业务经理？姓贺的？之前过来给军嫂提供手工活儿的？而且林韵想要设计周程奸情的那人？”程文静问黄桂。 黄桂点了点头，“是他，跟周程顾队长一个地方的。” “听说他们是南方人？怎么来这么远做生意？” 黄桂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 程文静看了她一眼，“他们的感情挺好的啊。” 黄桂也跟着点头，“看着是挺好的。”确实是看着挺好的，但是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也挺难得的。”程文静笑道。 “不过，我觉得这人是做生意的，那生意经肯定很会打，顾队长在咱们这边也算是借得上力，背后有靠山，做生意也好做很多不是吗？”黄桂想了想就道。 程文静愣了一下，没想她这样回答，笑了笑，“嫂子，是挺有道理的。” 黄桂又是道：“现在他过来赞助几套衣服，也算不得什么了，我听周程说，他这是借着咱们来做宣传呢，你说他还真会做生意。” 程文静有些惊讶，“这……” 黄桂瞧着她的脸色，斟酌着道：“文静，你说他们这些人也真是的，做生意都做到咱们头上来了，要是他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谁谁家军嫂做生意的亲戚也有样学样，那可不得了，你说是不是啊？” 程文静摇了摇头，“这个政委跟团长那边是同意的，而且他们服装厂为咱们军嫂创造了就业机会，这个还真不能说什么。” “那……”黄桂猜测着她的想法，“我觉得周程这个老乡长得年轻又俊俏，总是过来咱们大院的话，看着也不太好的，毕竟咱们这边也挺多军嫂的……” “这也什么，他又不是单独去谁家里，就算去，不也有人跟着一起吗？”程文静淡淡地道。 “那可不一定呢，之前顾队长不是在外面出任务吗？他可是去过周程那儿吃饭的。”黄桂想起之前碰到过贺加礼过来大院的事。 “现在不是以前旧社会了，这些也没有什么，只是经常这样的话，就不太好了，周程应该注意下才行。”程文静道。 “就是这个理。”黄桂也笑了，总算是摸清这程文静的脉了，“顾队长毕竟不在家，他们总是凑在一块，到时候有什么闲话就不好了，我看有机会我提醒她一下才行。” 程文静笑着点点头。 而周程这边并不知道程文静跟黄桂背后的事非，觉得中秋节越近，她们正紧锣密鼓地排练呢。 现在服装到位了，排练也挺顺利的，大家开始的时候可能会觉得挺难的，后来熟练了之后，也都习惯了每天两三个小时的排练，有人说每天一练觉得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另外还有人说，“不知道你们觉得不觉得，我这半个月的排练，我觉得肚子都变小了，怪不得周程嫂子的身材这么好，原来这都是跳舞练出来的。” 她这一说，有几个人就应和了，“你不说不觉得，你这一说，果然是有些变化的。” “我倒是觉得，练了这十来天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天坚持这直手挺腰的动作，这腰背会不自觉地想挺直起来，我觉得这学舞挺好的，我还想说咱们这边没有少年宫，要不然我都想送我家丫头去学跳舞呢，不说别的，要是她以后像周程弟妹这样身姿亭亭地就行了。”队里的曲飞梦说道。 “哎哟，你这么一说，别说是小丫头了，就是我自己也想学了。” “是呢，这学过舞的人看起来就是不同，这就是别人说的什么？对，就是气质，看起来有气质，这身材多好。” 然后有好几个人看向周程，“周程要是平常有空的话，不如过教教我们吧。” “哎哟，咱们这些成年人估计不好学了，要是学的话也挺难的，估计还得从基本功练起，到时候怕是坚持不下去呢。” “我也觉得是，要说小孩子还行。” 周程没想到这一段时间的排练让大伙有些的感想，于是就道：“我知道有一套动作可以锻炼腰背挺直的，到时候大家可以试试。” “好啊。”大家笑着应道。 ps:关注微信公众号( limaoxs666 )获取最新内容 第二百六十五章 心情 周程现在每天的时间都很充实。 除了带好孩子之外，就是跟自己队里的大伙排练了。 等大家都熟悉得差不多的时候，还要带着她们去舞台那儿走位彩排。 跟大家一起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她感觉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得到别人的认可，那是满满的幸福感。 有时候江云会在吃饭时候过来窜一下门，然后跟她说起这跳舞的事来，“周程啊，你不如在咱们大院里头开个舞蹈班吧？”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周程睨了她一眼，这怎么可能呢，她凭什么在这里开班？ “你看挺多人有那个送孩子去学舞蹈的意愿。” 周程摇摇头，“尽管是这样，但也是行不通的，这里不是哪儿，这是军区，影响不好。” 江云道：“周程我还是提议你继续考大学，不管怎么说，有证跟没证那是差很远的，到时候就算你自己出来开的，也能有资质不是吗？” 周程失笑，“听你这么说，还真是挺诱人的。” 江云淡定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了，让她自己考虑的样子。 等彩排过后，就等着明天的表演了。 临近演出时间，这礼堂舞台彩排也需要排队才行。 这排队的时候，大家说着明天演出的事。 这会儿，大伙才表现出紧张的情绪来。 周程笑道：“其实其他队里也像咱们一样紧张呢，我觉得啊，这紧张一有伴儿，就不是什么了。” 大家都笑了。 “也是，咱们虽然是半路出家，但是其他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都一样。” 周程看到士气上来了，又是笑道：“到时候咱们家人也在台下看着呢，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大家又是笑了。 说到这儿，黄桂就跟大家说起周程开始说不想参加这节目的事情来，“开始的时候，周程还说她家顾队长没回来她不参加呢。” 大家纷纷看向周程，哄笑出声。 “哎哟，还有这么一回事？” “周程，你家顾队长难道没有看过你演出吗？” “哪呢，人家这是恩爱，情趣，咱们应该体会不了……” 周程其实那会儿也只是胡乱扯的一个借口，但现在这会儿被大家这么一打趣，脸上就不好意思了。 “咱们不如去政委那儿问问？看顾队长明天能赶得回来不？可别让他错过了他媳妇的演出啊。” “这应该去的。” 大家又是笑了。 周程无奈地摇摇头。 看着前面还有一支队伍就到自己队了。 “这是郭团长的媳妇吧？她怎么也在一营的队里？”有人指着舞台上领头的程文静就问着旁边的人。 “是她，平常挺少见她的，可能一营那儿不够人手吧。” “真是少见。” “长得很漂亮啊，听说平常在市区上班，休息的时候才回来，咱们平常少见到她也是正常” “看她跳得还挺不错的，应该以前也是学过舞的。” “嗯，是挑不错的……哎哟，这么一看，像周程、郭团长媳妇这样的漂亮人儿都学跳舞呢，本来就已经长得漂亮了，再加是学跳舞的气质，不管走到哪儿都是鹤立鸡群的，像别的谁，虽然长得好看，但是透着一股子的土气，这么一来，直把那份漂亮降低了好几分，你们说是不是啊？” “你说的是谁啊？”有人八卦问道。 “没说谁，打个比方而已。” 周程也看了台上程文静两眼，看着是有几分基础的，她们那支舞蹈也是练得熟，看着还算是过得去。 黄桂看了周程一眼，“弟妹，你觉得文静跳得怎么样？” 周程笑了笑，“挺好的。” “弟妹，你觉得你们的水平哪个好些？”黄桂又是问道。 周程看了她一眼，笑笑，“我觉得明天应该会有人给我们比较的，到时候嫂子留意一下。” 黄桂失笑，“那也是。” “哎哟。” 旁边有人一声惊呼。 周程随着众人往台上看去，程文静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动作摔了下来，一时间没马上爬起来，台上的人就乱成一团的样子。 黄桂也惊呼了声，往台上赶去。 “这程嫂子没什么事吧？” “估计摔了个够呛，刚才她做了个挺难的动作，整个人踩到了队员的膝上，应该是没站稳就摔了。” “看她这样子，我也挺紧张的。” “咱们又没有像她那样子动作，怕啥？” “希望她没有摔到哪儿吧，要不然明天就出演不了了，这排了一个月可是白排了。” 大伙议论了会儿，台上的程文静让人扶了下去，就轮到周程这一队了。 倒也顺利。 周程这一队彩排完退到后台的时候，看到程文静还没有走。 问了下旁人，知道程文静这一队准备再彩排一次。 周程一行人收拾了下就准备离开了。 程文静往周程这儿看了一眼过来，然后跟旁边的人说着话，“……你等会儿彩排的时候不用太紧张的，你把专注力集中在舞蹈上就不会紧张了，刚才你的脚晃了几下，我摔下来也没什么，毕竟还是彩排，只是明天可千万不能出错。” “……我知道了，程嫂子。”旁边的人马上应道。 周程也没有在意，这程文静只要远着自己，那都不是问题。 这时候黄桂看完程文静回来，就说起程文静摔倒的原因，“……给她踩脚的人因为太紧张的原因，注意力没集中，脚晃了，所以文静才摔了下来，平常排练的时候挺好的，没出过什么问题，今天就是太紧张了……” “原来是这样……确实是挺紧张的……” 周程一行人从礼堂出来，准备一块去食堂吃饭。 这时间彩排完已经到中午了，没有这个时间做饭，只能去食堂了，也顺便说说明天的事。 军区里的食堂还挺不错的，有荤有素还有汤。 、在食堂里碰上了贺加礼，周程给他打了声招呼，“怎么在这儿吃饭了？” 贺加礼扬了扬手中的饭盒，“我知道星期三会有炸鱼块，今天过来谈点事，就顺便在这儿吃了，小鱼儿呢？” ps:关注微信公众号( limaoxs666 )获取最新内容 第二百六十六章 “他在江云家。”周程回道，想着今天要在食堂里呆半天，结束的时间不定，就让江云帮忙看着了。 因为想着江云带着两个孩子不太方便做饭，周程提前备好了材料才走的，也省得她多煮一份，就说不回去吃饭。 “咦，周程这是你老乡？”黄桂走了过来。 周程点了点头，“大家应该都见过，这是贺同志。” 黄桂又是看了贺加礼一眼，笑道：“那你们聊。” 周程笑了笑。 贺加礼等黄桂走了之后就道：“这是你舞蹈队的？挺八卦的啊。” 周程嗯了声，“要是咱们多见几次面，说不定更多人八卦呢。” 贺加礼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们这些军嫂平常就没有别的事了吗？怎么就盯着这些了？” 周程耸耸肩，“那也是没有办法，估计是平常没什么别的娱乐……女人嘛，估计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姗姗，真怕你以后也同化了……在这儿呆着有什么好？不如出去找份工作做……”贺加礼故意叹了一口气。 周程白了他一眼，“什么同化？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贺加礼摇了摇头，“你没救了。” 周程打了饭跟大伙坐在一块说了会儿话，饭后就跟贺加礼一块走出食堂。 贺加礼说起明天表演的事来，“……明天我安排了时间出来，特意过来看你表现的啊，到时候我们厂里的业绩就看你了。” 周程斜了他一眼，“哎哎，这是什么话啊？要是你们业绩不好的话，那不是要怪在我们头上了？” “确实有责任。”贺加礼认真脸。 周程又是白了他一眼，“我说到时候你要不要带个照相机？给大伙拍几个照片，然后做宣传啊？” 贺加礼认真考虑了下，“这行。” “想得美。” 贺加礼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一句，这照相机是要拿的，到时候就算不拿出去做宣传，给你们自个做纪念也是好的。” 周程也同意。 然后她就想起了周正明，“说到照相，我觉得我爸现在挺上水准的，他寄过来的照片，我由内到外都散发出一股深深的嫉妒，他把我妈拍得可好看了……” “有空给我看看。”贺加礼也来了兴趣。 周程点头，“明天拿给你看。” 贺加礼下午还得回厂里，所以也不打算在这儿久留，跟周程说了会儿话，他就要走了。 周程送了送他。 走到一处绿化道的时候，碰到了程文静的一行人，她正跟一营的舞蹈队在边上照相呢。 周程跟贺加礼还绕了绕路来避开她们。 拿着照相机的程文静转过头看到周程，就打了个招呼。 周程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周程回应的时候，程文静就朝着她按了下快门，把并肩而站的周程跟贺加礼给照了进去。 贺加礼问道：“这位同志刚才是不是照到我们了？” 程文静道：“我按错了。” “到时候洗出来要是有我们的话，同志把相处给我吧。”贺加礼又是道。 程文静没什么意见的样子，“行。” 周程看了眼程文静，然后小声地问贺加礼，“她真的把咱们给照照片了？” 贺加礼点了点头，“我看到她按快门了，到时候向她把照片拿回来。” 要是照了的话确实要拿回来，虽然没有什么，但是自己的照片并不想落在别人的手上。 周程应了。 贺加礼没让她多送，很快走了。 周程随后就去了江云那儿把小鱼儿接回家。 在回自己家的时候，又是碰上了程文静。 程文静朝她笑了笑。 周程也扯了下嘴角。 下午，午觉起来，高莲过来说话。 说起明天演出和布置会场的事。 “……等会儿咱们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有没有什么错漏的……到时候咱们弄个漂漂亮亮的……” 周程觉得没有意见。 说完这事之后，高莲又是神秘地道：“北望那儿我让老谭给他发电报了，说让他要是完成手上的事后就快点回来，我想他现在估计正赶着回来呢，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还真赶得上你的表演。” 周程挑了挑眉。 高莲拍了拍她的手，“明天你就好好跳，给个惊喜他。” 周程装了个不好意思出来，谢过了高莲。 高莲其实也是为了他们两口子和好，想尽了办法。 下午还是把小鱼儿放去江云那儿，周程去了礼堂那边帮忙布置。 杨和心不知道怎么也过了来，凑到周程身边给她打了声招呼。 周程看着她有些惊讶，“杨护士怎么在这儿？” “我刚好路过。”杨和心答道。 周程点了下头。 杨和心跟她又是道：“听说嫂子明天也有表演？” 周程转了转头，“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嫂子多彩多艺而已。”杨和心扯了几句，然后说起了顾北望来，“听说顾队长去了首都？”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嫂子，到时候顾队长回来，你注意一下，问问顾队长……林韵也回首都呢……不知道她会不会又缠上顾队长那儿……”杨和心看周程的脸色不好，马上又是道：“嫂子，你别多想，我不是故意挑你跟顾队长的感情，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那个林韵嫂子可能了解个不够，她这个人挺难缠的……而且心计深，为了目标可以说得上是不择手段……嫂子也提醒顾队长一下……” 周程看了她一眼，“杨护士我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杨护心真诚地道：“嫂子，我是跟你站在同一阵线的，我也不想林韵好，我肯定要帮嫂子的。” “那你现在说完了吧？” “嫂子，你要是有……” “如果说完了的话，我就失陪了。”周程转了身。 杨和心叹了口气，她做这么多，肯定是有所求的。 周程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让杨和心可以谋算的，让她总是过来跟自己说这么多话，要是说她真的为了林韵的话，周程是不相信的，她可不是什么单纯的人。 第二百六十七章 莫名 “弟妹刚才那人不是杨护士吗？她也过来帮忙？”黄桂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 周程发现这黄桂跟金艳红挺像的，这么爱八卦。 “没什么，顺路而已。” 礼堂挺大的，里面容纳五六千人，除却舞台上的装饰布置之外，还要搞卫生。 平常没有专门的人搞卫生，隔了一段时间才有活动，所以灰尘还是挺多的。 周程跟了一小组的人打扫北角。 这几天陆续都有人打扫，但毕竟地方大，椅子也比较多，所以今天还剩一部分。 打扫卫生什么的，这半年来周程也算是熟练起来了。 程文静跟几位女同志说着话从礼堂门口走着进来，路过周程旁边的时候，她停了下脚步，微笑地说了句，“弟妹辛苦你了。” 周程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居高临下的，过来帮忙那是自愿的，不是按照谁学历低或者地位低的来。 旁边的黄桂顿时迎上前，“文静，哎哟，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我们文化局里的同事，平常对化妆挺在行的，特意请了她们过来帮忙……怕她们明天赶不及过来，今天先在这儿呆一晚，正好刚过来，就带她们过来看看环境。”程文静回道。 “哎哟，那就辛苦她们了。”黄桂马上迎合道。 程文静微微一笑，“她们其实想过来给我打气的，平常我们看别人表演的时候多，现在听到我也参加，她们都挤破了脑袋要过来。” “哪呢，我们是被文静叫过来帮忙拍照的。”程文静其中一个同事笑道。 程文静就嗔了她一眼，“敢情你们不想看我表演？” “想想想，行了吧？”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笑了一团。 周程把手头上的卫生弄得差不多了。 打算去另外几组看看，要是没什么要弄的就回家了，走到边上的时候又看到程文静几个人。 “这里灰尘挺大的，咱们出去吧，交给她们就好了。”程文静一行人看了圈就走着出来。 “我说文静你怎么不让你家的郭团长拍照？” “他不喜欢弄这些。”程文静声音里带着无奈。 “男人就是这样。” “明天郭团长会过来吧？” 程文静道：“会过来。” “到时候他看你估计看得眼珠子也不转了。”有同事打趣着程文静。 程文静微微地笑，“他确实是没看过我在舞台上的样子。” “哎哟，这是惊喜。” 程文静又是笑，“还不知道呢。” “肯定了。” 她们说着出去了。 周程跟其他几位军嫂也在她们没多远走着出去，她们说的话隐约传着过来。 “这程嫂子做什么工作啊？”有位新来的年轻军嫂看着程文静的背影有些艳羡，她叫徐良娣刚过来随军没多久，这边很多人都不太认识，性子比较憨实，大家都挺喜欢她的。 “在市区文化局上班的。” “哎呀，那是不是吃皇粮？” “那肯定了。” 军嫂徐良娣更加羡慕了，“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能干。” “你过来没久不知道，咱们大院里头能干又好看的军嫂多了去，挺多人在公职上班的，只要你有文化，说不定就有机会。” “这样，那应该轮不上我了……”除良娣想到自己的小学文化就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就赶紧生个孩子，在家带孩子算了吧。”有人跟她开着玩笑。 大家也都打趣地笑了。 徐良娣看了边上的周程一眼，笑道：“那也挺好的，像周嫂子一样。” 周程转了转头，也笑了，“竟然还有人羡慕我？” “当然羡慕了，嫂子你不知道，我过来随军可是费了好大口舌才说动我男人让他申请的，在家里还没有分家，屋里田里我都做双份，有时候还得不了好，我妈就让我赶紧过来随军，来了这边虽然家用得拿部分回家，但是起码能自己做主了。我妈还说，过来这边不用种田那就跟享福一样，要是以后有个孩子，就更好了。” 大家听着这徐良娣的话又是笑了。 周程弯起一嘴角，真是直率啊，也知足常乐。 “那你就不用羡慕了，现在大伙都差不多，你就只差个孩子而已。”有人又是道。 徐良娣咧嘴笑了，“对。” “哎哟，看看，良娣看来挺心急的，你过来也有三个多月了是吧？现在还没有怀上吗？” 徐良娣摇了摇头，“没呢，是挺急的，虽然我随军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们结婚都快三年了，在老家那边还好说，三年才见两回，现在过了这边，前些日子我婆婆还让人写信过来问呢。” “别担心，有时候只是缘分没到而已。”有人劝了句。 “不过良娣，你看看咱们这儿不是挺多人都生了孩子吗？你问问谁有法子比较容易怀上的。” 徐良娣直点头，“要是有生男孩的法子就更好了。” 大家：“……” 前面更是有人噗嗤一声笑了，是程文静她们还没有走远。 但是徐良娣也不太在意。 这会儿已经出了礼堂，大家准备分别回家了，周程也打算赶紧走，心里面有些担心这位憨实的军嫂拉着自己说生儿方法。 “哎，我说真的。”徐良娣叫了下离她最近的周程，“周嫂子……” 周程：“我想起来我儿子还在别人那呢，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闹着找我，我先过去看看了。” “行，那你去吧。”徐良娣笑道。 周程往江云家里走。 程文静她们也是往这个方向走着。 又是被她看了一眼。 周程目不斜视地走着自己的路，后面的有些话又是传着上来。 “……哎哟，想不到你们大院里头的人这么有趣……”程文静的同事笑道。 程文静无奈地道：“我也没有想到，刚才我都不好意思听了，这生孩子也要教的……” “不过你们大院这么多人，肯定是什么人都有的。” “那倒是，有些觉得生了儿子就是莫大的本事了。”程文静附和了句，“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自己也是女人，好像这女儿就见不得人一样……” 第二百六十八章 准备 “这也是挺正常的，现在政策是这样。”有同事说道。 程文静看了前面走远的周程一眼，“道理是这个道理，就是挺不能理解的。” “文静今天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还不是刚才听到了有感而发。”程文静笑了笑。 “这样子是挺不好的。”同事点了点头。 这一天过得很快。 周程一早就起来准备了。 江云带着女儿也比较过了周程家里，“妞妞还小，我就不去了，我让陈子聪带着小鱼儿过去，给你打气啊。” 周程笑着点头，“那我得好好表现，让我儿子也长长脸。” 江云翻了个白眼，“你儿子还不懂，长脸的是顾北望。” 周程挑挑眉，“他不是没在吗？” “周程，要是他突然间赶回来，看了你的表演，你会不会挺感动的？”江云难得地好奇问了句。 周程给她想了想，“会吧。” “到时候就不闹别扭了？”江云又是问了一句。 她经常跟周程凑在一块，周程跟顾北望闹着林韵的那事，她是知道的。 周程看了她一眼，“江云你好奇心挺重的啊。” 江云摇摇头，“我这是想给你个参与来着。” 周程还没有听她什么参考，家里门就被敲响了。 “去看看是不是你男人回来了。”江云示意周程赶紧去开门。 周程白了她一眼，“要是他还敲门吗？”边说着就去开了门。 门外的是高莲，她过来看周程的准备情况的。 “时间不早了，这么多人，排队化妆也要很久时间呢。”高莲还催起周程来。 演出时间在午后两点，现在才早上七点多，刚吃了早餐。 这准备时间要四五个小时啊。 周程应了声，“可以走的。”赶紧把准备的一个包包带上，里面有化妆品有衣服有水杯。 高莲要带着小鱼儿一起。 周程就道：“他等会儿跟陈队长过去。” 高莲这才放心的样子，“那也行，要是到时候子聪那边带不好，我来带也行，你到时候尽管上台表演就行。” 周程笑着点头。 高莲打量了她一眼，满意地点点头，“今天很精神。”这种由内往外发出的自信，在周程这样盛极的容颜上更是让人移不开眼，自己还挺担心她因为顾北望离开的事在消极过日子呢。 去了礼堂后台，里面两三百平方空间，这时候挤满了人。 节目单已经出来了，前天抽签抽出来的，周程这队里的节目排在倒数第三，挺后的。 队员有人就比较担心，“到时候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评委估计也眼花了，我们这么后，挺吃亏的。” “没事，我们实力在这儿呢。”有人就自信道。 周程这一队的化妆由自己解决，队员各自提供了三套化妆品，包括周程的，不过会化妆只是几个人。 周程是有研究过的，所以对于化妆也比较熟练，自己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不过现在是给自己弄了之后，再给别人弄。 大家力求妆容都是一样的。 最后到盘发，这个队里就多能手了，几乎都会。 这准备好之后，要是还有时间就去舞台上再走走位。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妆容弄好，周程看了一圈，觉得有些粗糙，不过到时候舞台会灯光什么的，观众又离得远，估计看得不是很清，远一看也是很漂亮的。 她们这一队也是算快的了，所以也有时间去走位。 旁边程文静那一队看到周程她们去走位，她们显得有些着急起来，她们还没有化好妆呢。 程文静请回来的两位同事虽然会化妆，但是因为程文静的要求比较高，她们就显得比较细致起来，一个人差不多都要化大半个小时。这样子一来，时间就显得不够用了，难免就有人着急起来。 周程她们走完位回来，就去吃了些东西，大伙都带了干粮过来对付，也不用回去吃了。 吃过了饭，没多久就开始了。 程文静她们那一队抽得比较前，是第三，这么前时间更是不够用了，饭都没能她们就准备出场了。 周程她们这些暂时还没到的人就呆在后台做着最后准备，有人比较紧张，就找了个地方再排练了遍。 之后时间还没到，有人就去观众席上看表演。 周程被人拉着也准备出去，在后台门口的时候，却是碰上了贺加礼。 “姗姗。” 周程跟他出了去说话，“你怎么过来这后台了？” 贺加礼朝她示意了下手中的相机，“过来给你报一备的，要不现在给你两张？” 此时的周程已经是换好了舞蹈衣服，化了妆，整个人像是焕发着光彩一样，一动一静皆是风情。 贺加礼眼里也是带着欣赏。 周程让他随便照了两张，然后看到前面有自己的队员就叫了过来，一块照相。 贺加礼照了几张，让人帮他跟周程也照一张，这才准备去观众席。 “姗姗，我的座位不靠前，到时候怕是照不到近照，等结束之后，我再给你们照大合照吧。”贺加礼临走之前又是说了一句。 周程点点头，“没问题，辛苦你了。” “想不到周程你还让朋友过来照相呢。”有人笑道。 周程笑着点头，“正好他有台相机，就想借一下。” “顾队长回来没啊？”队员关心地问了一句，其实大家都挺关心的，因为黄桂之前说周程上台都是为了丈夫能看到…… 周程摇摇头，“还没呢。” “周程你别多想，就算他还没有回来，到时候我们过去跟他说。” “我说要是有录像就好了，就像那些歌碟一样，把咱们跳舞的拍下来，就算顾队长还没有回来也可以看到，你们说是不是？” “那我们也能想了，这哪是这么容易弄到的？” “要是之前想到就好了，说不定还能让人找找呢。” 周程笑道：“没事儿，他又不是没有看过我表演，以前上学的那会儿，他看过的。”她从初中到高中，只要学校有文艺演出几乎都有她。 “咦，你们是同学吗？” 周程笑着摇摇头，“同校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夏团长 以前周程没有怎么留意。 那会儿小学到高中都是同一所学校，有文艺汇演的时候全校师生都会在。 他是个什么样的感受，周程还真不知道。 而且那会儿，估计他也只是把自己当做邻家妹妹吧。 顾北望说的很早就喜欢她了？ 周程还真想不起来，他以前有表现过这种喜欢行径吗？ 大家说了会儿话，就有人过来说要去准备了。 回到后台，程文静她们已经表演完在休息，等着演出结束的颁奖。 今天除了自己大院的自发节目，还有其他军区的文工团，文工团那里的演出是不参加比赛的，当然了，一个专业，一个业余的，不能同一而论。 周程跟队员们互相检查了下各自的妆容和服装，前面还有两个节目就到她们了。 其中还是有人紧张起来，刚才到外面看了下，宽大的礼堂乌压压地全是人，看着就让人脚发颤。 尽管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说了不少激励的话，自个也觉得当那些人是木头桩子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觉得紧张。 就连平常敢说敢笑的黄桂也觉得有些胆怯，“……刚才有两队在表演的时候出了岔子，摔倒了，台下的人忍不住在那儿笑，你说到时候被人认出来，那多没面子啊？” 然后文工团那边就有人说道：“如其想着失败，不如想一下怎么把自己动作一步步做好，到时候专注全身心投入，哪还有心思想其他的？” “夏团长说得对。”程文静应了一句，然后对黄桂说道：“嫂子，这是二八军区文工团的夏团长。” 黄桂赶紧道：“谢谢夏团长，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有信心多了。” 刚才正在休息椅上的程文静跟文工团那边的人说着话，她的单位关系，也会跟这文工团的人接触，所以这会儿也说得上几句话。 “没想到你们军区家属自己也组织了节目，挺不错的，大家参与一块，显得热闹，又能增进感情，提高自信心……我想我们军区是不是也组织个这样的……”夏团长跟程文静说着话，“听说还是你提议的？” 程文静微笑道：“原想着，咱们这些军嫂多是远离家乡过来随军的，很多父母没有跟着过来，到了这中秋节，难免的就会想家，要是有份热闹，并且一块参与的，或许那份思乡之情就不会这么浓厚了。而现在组织了起来，发现还可以增进我们军嫂之间的感情，还有夏团长说增强了自信力，锻练了胆量……” 夏团长是四十岁左右的干练女军人，不笑的时候，显得比较严肃，这会儿听到程文静的话，脸上绽出了笑容，听完还感兴趣地道，“文静刚才也上台了是不是？” 程文静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在夏团长面前班门弄斧了。” “我听别人说挺不错的。”夏团长道。 程文静脸上带着些许惊喜的样子，“夏团长夸奖了。” “要不是你现在上着班，我还想说让你帮帮忙呢。”夏团长想到了什么，就说道。 程文静笑问，“难道夏团长想挖墙脚？让我进文工团？” 夏团长笑着摇头，具体倒是没有说。 程文静心里面就好奇极了，只是不好再问。 很快到周程这一组上台了。 程文静的注意力就放到了周程身上。 连带着夏团长也朝周程看了过去，然后问程文静，“那位领头的也是你们军区的军嫂？” 程文静点了点头。 “看着她这个体态是学过舞的。”夏团长打量着周程，边说道。 “听说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这个程文静也是从黄桂那儿听回来的，说那周程从小就进了少年宫学舞蹈，不过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年纪轻轻就嫁人生子了，看来她这个舞蹈功底估计也是有限。 “原来是这样，看她们的服装也挺特别的，不知道跳什么舞呢，咱们过去看看？”夏团长朝程文静邀请道。 程文静也想看看周程的表现，笑着应了，跟着站了起来。 周程把自己调整好，跟队员按照排练的顺序出场。 只要一上舞台，周程就马上进入状态，音乐一响起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身上带着一股魔力，脚步就自然而然地跳起来。 这一支舞蹈是经她改编的，因为想着自己队里的队员舞蹈基础参差不齐，还大多数是零基础，考虑到了几方面，就改了一支舞蹈。 程文静随着夏团长找了处观众席空位，观看台上的演出，旁边有人小声地讨论着台上的演出。 “听说是三一队的军嫂，她们跳起来真像那么一回事，哎哟，不过是练了半个月而已，跳得真不错。” “是呢，她们之前很多都不是学跳舞的，因为她们队里有人是学过的，就做了老师，给教出来了。” “这音乐很好听啊，以前好像都没有听过……中间的那个演员跳得特别好，哎哟，这身体好软啊，这样的动作也做得来……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快看快看……” “你们有没有发现，她们全靠那人带着呢……” “你们小声点，认真看吧。” 程文静看了看旁边的夏团长，发现她看得也很认真。 台上的那些人竟然都是靠周程带着把整支舞跳完了。 周程她们退幕之后，底下的那些人还在讨论。 “我觉得刚才那支舞拿第一了……” “要是让我选的话，我也选刚才那组。” “对啊……那个领头是谁？” “是顾队长的媳妇儿……” “是她啊，平常看她斯斯文文的，安安份份地带着孩子，没想到还会跳舞呢。” “看你说的，斯文就不能跳舞？” “不是，就是觉得啊，这人长得好看，还多才多艺，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在意这些干什么？只要你家男人觉得你好就行了。” 程文静听着又是看了夏团长一眼，小声地问，“夏团长你觉得怎么样？” 夏团长脸上带笑，“不错，不错。” 程文静也挤了个笑容出来，“看着是挺好的……” 第二百七十章 颁奖 周程一行人回到了后台。 有人给她们鼓起了掌。 “你们刚才真棒！” 周程看着这些真诚热情的脸，顿时感觉整颗心都泡在温水里，暖乎乎的。 以前的那种热血又回来了。 自己的队员脸上都洋溢着无以言说的成就感。 “周程，我们成功了！”队员喊道。 周程笑着点头，“对，我们成功了。” “哎哟，我有直觉我们今天晚上能拿到名次……” “你也太自信了吧。” “你别说，我也有那种感觉……” “哎呀，你俩这么一说，我也跟着期待起来了。” 大家凑在一块分享着成功的喜悦。 周程跟大家围在一起说着等会儿上台颁奖的事。 “姗姗。” 有人喊了她一声。 到了这边很少人喊她的小名，除了顾北望就是贺加礼。 现在的这是贺加礼的声音。 周程惦了下脚尖，看到贺加礼从后台的另一个门口走进来，心里面突然间涌了丝失望。 她心里面这是盼望顾北望吧？ “哎哟，周程，那是顾队长吗？” 旁边的人军嫂用手肘碰了下那问周程话的人，小声地提醒她，“不是呢，你看都没有穿军装。” 贺加礼走了过来，朝她扬了扬手中的相机，“姗姗，你出来一下，帮我看看这相机。” 周程看他好像有事的样子，就跟他出了门口。 “什么事啊？”周程知道他说什么相机是借口。 贺加礼脸上带着歉意，“我接到厂里的电话，出了些事情，我要走了，颁奖的照片我拍不到了，我把相机给你，你看看谁能帮忙拍一下。” 周程把相机接了过来，“行，你有事你先回去吧。” 贺加礼又是看了她一眼，还是带着歉意，“姗姗，我回去看一下，明天再过来拿相机。” 周程朝他点头，“那你快走吧。” 贺加礼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过身来，“对了，还没有跟姗姗你祝贺呢，你刚才的演出真棒！” 周程笑了，“谢谢，不过，我们这奖还没有拿呢，你这祝贺早了点。” “是早了点，但肯定不会祝贺错，你们肯定会拿奖，而且还是第一。”贺加礼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人一向这么自信，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朋友。 周程笑着朝他挥挥手，“快走吧。” 贺加礼这才走了。 她拿着相机回了后台，看看有没有人帮忙递一下前台的同志，到时候帮忙照相。 “原来你请了贺同志帮忙拍照。”有人朝周程笑道。 刚才周程跟贺加礼出去的时候，还有些人猜测着周程跟贺加礼的关系。 周程笑着点头，“没想到这个人却是半路而废，他有事走了。” 这照相什么的，周程也不是那么热烈，只是队员们都非常地热烈，她们觉得有这个机会那是非常难得的，一定要留些照片下来。 把相机托出去之后，周程他们就准备出去等颁奖了。 程文静这时候也回了后台，跟夏团长一起。 两人回来都朝周程这边看了过来。 程文静很快收回了目光。 夏团长却是朝周程走了过来，“周同志，刚才的表演很赏心悦目，舞蹈功底很深。” 周程刚才也听了下她跟程文静的对话，知道她是文工团的团长，也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谦虚道：“比不上文工团的同志。” “你谦虚了。”夏团长道，“看得出来你练舞也有很多年了，这童子功打下来的基础，就是不一样。” 周程有些不好意思了。 夏团长也没有说什么，颁奖要开始了。 程文静她们这一队先走，她们这一队也是很期待，觉得拿名次有望。 很快到了周程这一队，大家的心情也是雀跃的，周程觉得自己还算淡定，名次应该有，就是不知道是第几。 舞台说起来不够大，再加上大伙的演出都是十来人一组的，根本就不能全部在上面站着，只能上面走了圈，露了脸，然后回到后台，最后颁奖的时候再上去领。 走完了流程，周程跟队员在意料之中听来了军嫂汇演的第一名。 大家激动地上了舞台领奖。 现在上去领的是一纸奖状，等回后台后再领奖品。 因为她们是第一名，领奖的时候是最后一组上场，看到前面二三名的颁奖流程，所以也知道了等会儿就是军中领导过来颁这个奖。 刚才在后台的时候，大家还猜测着谁谁会过来颁奖呢。 周程看到顾北望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来幻觉了。 他拿着一束花，一支奖状朝她走过来。 旁边有人小声地惊呼出声。 这晚会的主持人就打趣道：“这顾队长亲自给媳妇儿颁奖来了！我们给热烈的掌声他们！给这对金童玉女！” 底下的观众，有战士带头吹起了口哨。 周程感觉全礼堂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脸上不自觉地泛起红来，并且是火辣辣的。 “姗姗。” 顾北望高大的身影站在周程面前。 “恭喜你，还好我没迟到。” 顾北望把手中的一束花递给了周程，接着又是一纸奖状。 周程有些怔怔地接了过来，手上这束是塑料花，红艳艳的，不知道哪儿学来的招……她眨了眨眼，“你还真是及时啊。”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以前好像也没有啊。 “都说咱们顾队长最是疼媳妇的了，现在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顾队长你要不要对你媳妇说几句话啊？”底下有人喊道。 “对啊，说几句话，让我们这些人也学学！” “就是就是，不带你这个偷偷行事的，早知道我也上去了。” “现在他这一个人给媳妇颁奖了，这带出头了，我们这些没上去的，这不是把我们比下去了吗？” “哎哟，就是，就是……” 听着底下的那些狼嚎，周程忍不住就笑了，看向顾北望。 对上他热烈的目光，周程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主持人也过来询问顾北望，“顾队长要不要说两句话？” 顾北望把话筒接了过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感觉 台下是乌压压的一片人，并且能感觉到他们那些隐含的热烈，声音如潮，嗡嗡而起。 难得的新鲜事啊。 别说是一些女人们了，就算是战士们，也觉得激动非常。 顾北望在队里绝对是一个有威严的有手段的教官，然而这个时候，大家就像是刷新了新印象。 台上的一众姐妹军嫂均都目光灼灼看过来。 周程对于自己聚焦机场全的目光那是不陌生的，但是因为这样的还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觉得在这个舞台上心跳如鼓手心冒汗。 她不知道这个人将会说些什么？但她觉得应该要阻止，要不然他说一些肉麻的话，周程会觉得自己的脸皮承受不住。 当顾北望拿过话筒的时候，周程就紧张的看着他，正好顾北望也看了过来，周程赶紧给他做了个口型：别说…… 顾北望给了个她放心的眼神，然后朝向观众，简单的说了一句，“我只是过来颁奖的，很幸运碰上了我媳妇儿，最后谢谢大家了。” 周程听完就松了一口气，弯起了唇角。 台下又是一阵的起哄声。 顾北望已经不管了，把话筒还给了主持人，然后由主持人来控制这个场面。 从舞台上下来的时候，周程感觉头脑还是晕乎乎的。 在她旁边的军嫂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揶揄，周程均都笑纳了。 或许也真是有顾北望说的那样，他也真是碰巧的上来帮忙颁奖，意外的也只是那一束花。 周程有看过身边的女孩子谈恋爱收到花的，而且还不少，但是自己并没有收过。 转变了心意之后，她是打算好好跟顾北望过日子的，好好的把孩子带大，虽然没有立志要做到贤妻良母，但是已经做好了跟柴米油盐打交道的准备。如大多数的夫妻一样围着孩子转，也淡了那份谈恋爱的心情，更别说什么浪漫不浪漫的了。 尽管是一束比较廉价的塑料花，但也让周程觉得倍感有面子了。 看到顾北望在后台门口上等她，周程就没有在后台多停留，卸妆换衣服的什么的回家里面才弄了，因为离家也并不远。 有人交代了她一声，让她记得要去拿奖品。 奖品还没有发下来，因为在这后台里也是乱糟糟的，而且人数也比较多，连站的地方都差不多没有，所以奖品还是等明天去食堂里面领。 周程应了。 提醒周程的那一个人，看到门口边的顾北望，然后就笑道：“那你快走吧，你家那个已经在等着你了。” 周程笑着点头。 顾北望今天穿了一身算是比较新的军装，军帽也是戴得端端正正的，身材笔挺，刚毅的五官此时一片温色。 周程走过去的时候，顾北望自然而然地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饿不饿？” 周程点头，有气无力的道：“好饿啊。” 从中午吃了午饭之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晚饭呢，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又是跳完舞什么的，肚子早就饿扁了。 “走吧，老公回去给你做宵夜。” 尽管刚才顾北望比较大方的送了她一束花，但是这个时候，却是并肩一起往外走的，也没有牵手什么的，周程以前也看过一些爱情电视剧，里面的男女主角走在一块的时候那是很自然而然的牵手。 但是周程知道，因为顾北望是军人，居然不能做的一些太出格的太开放的事，尽管现在时代进步了，在某一些方面还是挺含蓄的。 不过这时候大门口的人群很大，一时间有些挤。 周程想着还在陈子聪那里的儿子，就想能不能在门口上看到他。 顾北望牵过了她的手，“姗姗，咱们先等等再走，现在人太多了。” 周程听他的，跟他往旁边的一个路灯边上等着。 顾北望牵着她的手没放，低下头细细打量着她，俗话说的好，灯光下看美人，那是越看越美，何况是周程这样的大美人，而且还是化了妆身穿着艳服，只是顾北望却是发现了一点，“姗姗，你怎么看着瘦了？” 周程但是没怎么感觉，不过江云也是说她瘦了一点，可能是这段时间排练的原因吧。 “没有很明显吧？” 顾北望视线再次往她身上一扫，脸色有些变，“很明显！” 周程也随他黑了黑脸，“顾北望你不是不是在嫌弃我啊？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瘦了？你以为带孩子很轻松吗？这段时间还每天排练……” 顾北望捏了捏她手掌心，叹了口气，“姗姗，我没有嫌弃你，我不在家，辛苦你了，从明天开始给你好好补补。” 周程脸色才好转了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节目半场的时候。” “我还以为你赶不及呢。” “嫂子给我发了电报，我就赶着回来了，我老婆难得的在部队里面公开露脸，我作为老公的怎么能不捧场？县城到这边的半路在修路，车辆一时走不了，我是跑回来的……还好赶得及……” “你跑步回来的，那你身上的衣服怎么这么新啊？”周程表示很惊讶。 “知道要上去颁奖跟人换的，要是等一下碰上了就还给他。” 周程：“……” 说了几句话，礼堂门口的人流也没有那么多了。 周程也想早点回去吃饭。 顾北望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回家吧。” “咱们还要去接儿子啊。”周程看他完全没有想起儿子这一号人，不由得有些黑脸。 “哦，他在谁那儿？” “我让陈队长帮忙带着看演出的，也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我们去一趟他家里吧。” 他们两家不是在同一栋军属楼里。 去到江云云家的时候，果然是看到了小鱼儿跟陈子聪，他们应该挺早回来的，这个时候两人在地上玩玩具，一副玩得起劲的样子。 陈子聪抬了抬头，然后拍了拍小鱼儿的头，“小鱼儿快看，你爸妈终于想起你来了。” 周程：“……” 小鱼儿抬头看到周程，马上站了起来，飞扑了过来，抱着周程的大腿，认真道：“妈妈，你好棒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有人等 周程把小鱼儿抱住，笑了，“刚才小鱼儿也看了表演是不是？” 小鱼儿认真地点了点头。 周程看他一板一眼的认真样儿摸了摸他的头，“我们谢过陈叔叔江阿姨就回家了。” 江云朝周程挤了挤眼，小声道：“刚才听说颁奖上挺浪漫的。” 周程看了看她，也挤了挤眼，“那我也提醒一下陈队长。” 江云啧啧了声，倒是没有再说了，倒是问起了其他，“这么晚了，还没有吃晚饭吧？在我这吃怎么样？陈子聪应该也饿了。” 顾北望婉拒了，“我们回去打算早点休息了。” 江云也没有勉强，“那走吧。” 陈子聪却是在逗着小鱼儿，“小鱼儿在叔叔家睡好不好？” 小鱼儿摇摇头。 “叔叔跟你说，你回去不好玩的，你爸回来了，家里哪还有你的地位……” 陈子聪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北望一脚踹了过去，陈子聪反应得也算快，虽然被踹到了，但是力气被是被他这一躲卸了不少的力气。 “队长我说你在孩子面前也注意一点，不能使用暴力……”感觉躲过了一劫的陈子聪又开始控制不住嘴巴了。 顾北望冷笑了声，“破坏我们父子感情，我觉得这一脚已经算轻了。” 陈子聪又换了一张笑脸，“这不是测测小鱼儿对你的感情嘛……对了，我上来的时候碰到肖城，他说有事要找你的，现在估计去了你家门口等着了，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他这话一出别说是顾北望了，就是江云也忍不住了，“陈子聪你明知道有人找顾队长现在才说？枉肖城还跟你这么要好……” “一时忘记了。”陈子聪一脸的反省，不过又是道：“不过肖城估计也只是私事而已，等等也不要紧的。” 江云又是白了他一眼。 顾北望这会儿倒是脸色平静起来。 周程同情地看了江云一眼，对着陈子聪这样的活宝生活想必是挺刺激的，拉着小鱼儿就走出江云家门口。 等顾北望跟周程走了之后，陈子聪脸上的反省马上就消失了，接而就是跟江云道：“媳妇儿，像顾队长这样见色忘友的人，就算他一进来我就说了肖城在等他的事，估计也不会有多重视……” 江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也想你给我来一次见色忘友瞧瞧。” 陈子聪摸了摸鼻子，他就知道今天晚上的顾北望对于那些军嫂来说冲击很大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忍不住酸一下顾北望了。 周程跟顾北望还没有回到家，就碰上了郭向阳，他正在一楼门前的树下抽烟，顾北望给他打了声招呼，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小鱼儿却是不知道看到什么，指着郭向阳就道：“火火……” 周程顺着他的视线一看，竟然看到郭向阳腹部的衣服上有火星子，顾北望跟郭向阳也看到了，郭向阳用手指一弹就把火星子弹灭了，估计是因为他吸烟的时候没有注意，把还没灭的烟灰给弹到了衣服上，正巧被小鱼儿看到了，并指了出来，要不然可能会在他身上引起火灾了。 “团长你这是？”顾北望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询问。 郭向阳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摆了摆手，“没事儿，谢谢你儿……谢谢小鱼儿了，小鱼儿真厉害……”最后那两句话是对小鱼儿说的。 平常郭向阳多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平常走在军属区，并没有几个小朋友愿意走近去的，但是这会儿他脸上带着了丝笑容，并且放柔了声音，只是在他严肃惯了的脸上看着挺违和的，也挺让人复杂的。 小鱼儿摇摇头，奶声奶气地道：“不客气……” 郭向阳脸上笑容更大了些，“小鱼儿真乖……”看向顾北望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羡慕，“你儿子不错！” 顾北望那是坦受下来，“有时候是挺拿得出手的。” 郭向阳顿了顿，看在小鱼儿的份上就生硬地受了，“肖城去了你家。” “我正回去看他有什么事，要是团长也有空的话，一起看看？”顾北望提议道。 郭向阳又是一顿，没想到竟然也点了一下头，“那一起吧。”说完率先走在了前面。 顾北望抱小鱼儿抱了起来。 一行人走上楼，果然看到肖城在站在他们家门口，看到他们一行人，终于等到了的模样。 顾北望却是神色冷淡，好像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过来的样子。 郭向阳也不是热情的主。 倒是周程给他打了声招呼。 肖城就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顾北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肖城平常能跟陈子聪玩在一块，也是个脸皮厚的，等周程去把家门开了之后，也随着大家进了来。 周程等大伙进了来，就准备去冲茶，顾北望就把她给叫住了，“你累了一天，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外人，他们自己来就行了，你去洗洗脸吧，我来做点吃的。” 肖城闻言就赶紧道：“对，嫂子我们自己来就好了。” 郭向阳也点了点头，同意顾北望的话。 周程也不跟他们客气，随意进了自己房间里。 小鱼儿回到自己家有的是玩具玩，并且还来了客人，正是想卖乖的时候，所以也不黏着周程。 周程去把脸洗了，换了身衣服，因为热水还没有烧，所以还不能洗澡，就去了厨房里帮忙。 看到顾北望竟然自己会擀面，周程有种吓一跳的感觉，要知道这技术北方人做得比较多。 周程过去帮忙切青瓜胡萝卜，“你什么时候会的啊？” 顾北望手上利索地把切好的面条下锅，边回道：“你忘了吗？我妈就会。” 顾阿姨啊，她确实会，她做得细面宽面都好吃，顾北望那是跟她学的了？这样来看，顾阿姨应该是北方人了，之前知道她是逃难过来的，也不知道她具体是哪里人。 顾北望利索了做了五碗面。 肖城说是刚才吃饭没有吃饱，而郭向阳却是说已经吃了，但是看样子是没有吃的。 周程本来有些饿过头了，但是看到这面条之后也被勾起了食欲。 第二百七十三章 打听 周程吃完收拾好碗筷，看到热水热了，再是把儿子带去洗澡，把客厅的空间留出来给他们说话。 等她给儿子洗完澡出来，却是看到他们三人围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斗地主，虽然是说着话，但是都是些训练的话，像是在打发时间一样。 周程也不管他们，带着孩子进了房间睡觉。 其实肖城是问起顾北望去首都的事，旁敲侧击地竟然问起了林韵。 顾北望脸色微沉，“肖城，你他妈的要是特意过来打听林韵的，就立马给我滚出去。” 肖城抬了抬头，“队长，我想知道你去了首都有没有去找林韵的麻烦？” “肖城！”在顾北望还没有开口的时候，郭向阳就出声喝止他，“请注意你的言辞，林韵算计小周弟妹这事全军都知道，你竟然还找上你们队长这里来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出息？” 肖城梗着脖子，“团长，队长这事情我知道，我就是、我就是想问问她，之前是不是也利用了我？” 郭团长看了顾北望一眼。 顾北望冷笑一声，“她设陷井算计我媳妇儿就是为了让我们家变，我跟她以前没有私仇，除了仇恨之外，结合之前的种种，她的什么目的大家都知道，现在你还想问她是不是利用了你？难道这还用问？” 在房间里头的周程听到客厅里像是争吵的声音，就有些担心，开门走了出来，看到三个男人间的气氛陡然不复刚才打牌的时候轻松。 “你们这是怎么了？”周程问道。 “没事儿，姗姗，你先跟儿子去睡，我跟团长肖城说两句话。”顾北望看了过来，柔声道。 周程点了点头，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她应该也插不上手，重新回了房间。 不过她刚才隐约听到林韵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说林韵的事情。 终究是放心不下，她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却是因为周程的出来，三个男人就暂停了说话，过了会儿顾北望看向肖城脸沉得要滴水，“肖城，你要是去问林韵尽管去问，要是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你就死了这条心！你现在给我出去！” 郭向阳拍了一下肖城的肩膀，“走吧。” 肖城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 他这个模样别说是顾北望了，就算是郭向阳也觉得恨铁不成钢，“从头到尾都是你一厢情愿！为了一个从头到尾都利用你的女人，竟然还有脸过来向兄弟打听消息，你不知道这个兄弟差点因为那个女人妻离子散？” 肖城脸上带上了愧疚，转向顾北望给他道了歉，“队长，对不起……我……” 顾北望看他这个模样，脸色缓了缓，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 肖城虽然是站了起来，但是杵在门边却是没有走，一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顾北望挑了挑眉，脸色又是冷下来。 郭向阳再是拍了拍肖城的肩膀，“走吧，再不走你队长要把你扔出去了。” “队长，我还有话跟你说。”肖城想了想，还是把这一句话说了出来。 顾北望脸上一片淡漠，“你现在打扰我休息的时间，那还是那个女人的事，我介意像团长说的那样，把你从这在阳台扔下去。” 肖城看向郭向阳，“团长，我……” 郭向阳看着他皱着眉头，一副不赞成的样子，但还是问了他一句，“需不需要我出去？” 肖城摇了摇头，“团长也可以听。”顿了顿，他咽了口唾沫，然后开口，“我打听，打听林……的消息不是完全因为我个人的感情问题，而是而是，我想知道有没有再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他妈是不是给她泄露了什么？”顾北望看向他目光锐利。 郭向阳也黑了脸，“肖城！你真的泄露了？” 肖城马上回道：“我现在不确定，我是有跟她聊过天，就是普通的那一种聊天，就是就是平常在军区里面训练的事，还有就是平常生活上的一些难题，不确定因为她隐藏得太好，就好像一人饰演两角，要是无意中从我口中知道一些什么……” 顾北望脸沉如水。 郭向阳重新坐了下来，“你过来把跟林韵所有的对话复述一次出来，我们来给你分析分析，你要把所有的事说出来才能出这个门。” 肖城闷声坐了下来。 顾北望揉了揉额角，看向郭向阳，“我们去办公室？” 郭向阳朝他摇了摇头，“不用，省得惊动其他人，在这里说就好了。” 还在房门后面的周程，把外面的那些对话听到了八九成。 果然是说林韵的事情，这个肖城真是个不靠谱的。 只是她也有些好奇林韵现在的消息。 她在这边恶心了自已一把，却是潇潇洒洒地就转身离开了，而且随后顾北望去了首都开会，她心里面像是有团棉花堵住似的。 只是接下来肖城要说他跟林韵对话的事情，她觉得就不方便听了，怕是听到什么尴尬的事，而且也不关自己的事。 不知道他们说到了几点，周程今天累了一天，带儿子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还是早上听到动静的时候醒了，在外面客厅传来的动静，拿过手表看了一下，只是早上5点40分，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 再看向自己床上的时候，原来是他们母子两人睡的床，现在还是他们母子两人在睡，这么说来，顾北望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回房间里睡。 周程起床打开了房门，看到外面厨房的灯亮了，里面传来一些砧板切东西的声音，看来是古北旺在做早餐。 也不知道顾北望的耳朵是属什么的，这时候他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来，朝她看了过来，有些惊讶：“姗姗，怎么起这么早？没睡好吗？” 周程摇摇头，“不是，我想去一下厕所……” 这么说完，就往洗手间走去。 既然去了洗手间，当然是把脸洗了，把牙刷了。 洗漱完就是拐道去了厨房，看着里面在忙碌的顾北望，她问，“他们两个人走了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思绪 “昨天晚上走了。”顾北望回道，“走的时候也挺晚的，我看到你跟孩子都睡了，而且你也已经累了一天，就没有叫醒你，我在旁边的房间睡了。” 原来是在旁边的房间睡的啊。 周程心里面还是有几分好奇的，对于昨天晚上睡得早，现在想一想，却是有两分后悔的。 有些话，关于那一个人的，顾北望不一定会跟自己说。 他们几个男人在一起说就不一样了，而且肖城也打算一副坦白的样子。 周程终究是没有忍住，“你们是不是说了一个姓林的人啊？” 顾北望愣了愣，然后解释道：“姗姗，肖城过来打听林韵的事，我这次去了一趟首都，他以为能从我口中打听出一点那个女人的消息，我后来拒绝他了。” 周程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人家却是一脸坦诚的样子，“那你拒绝了他怎么说的那么晚呀？” “我们还说了其他的事。” “哦。”周程点了点头，从厨房里门口准备转身。 “姗姗。”顾北望又叫住了她，“我这次去首都，是有拜托朋友打听了林韵的事。姗姗，林韵现在回了北京的军区医院做事，咱们军区对她的惩罚，并没有动得了她的筋骨，这事情我不打算算了，只是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不过你别担心，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 周程停下了脚步，没想到他还有这个打算，不可否认的是，当她还没有知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心里面是挺胡思乱想的。而现在知道了他有这个想法之后，又觉得这样子会不会对自己家里有影响？会不会对他的前途有影响？ 发现自己也真的是很矛盾啊。 正纠结的时候，房间里头的小鱼儿喊了她一声，“妈妈……” 周程应了声，就走进房间里，想着他应该是被尿给憋醒了。 小鱼儿现在两岁了，睡觉之前尿一次，很多时候都能一觉睡到天亮才去尿。 小鱼儿这会儿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其实他还没有睡醒的，周程带着他去了厕所，想让他再回房间睡一会儿，没想到他在厅里发现了顾北望的身影就来精神了，不想再进去睡。 “爸爸……”他小声地喊了声。 刚回来的顾北望对孩子还带着满满的思念情，听到他奶声奶气的声音，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一下子就把他抱了起来，举高过头顶，“小鱼儿饿了没？” 周程赶紧提醒道：“你小心点。” 小鱼儿咯咯咯地笑起来，回着周程的话，“我不怕我不怕！” 周程觉得没眼看了，既然这小家伙不肯再回去睡了，就吃早餐吧。 把早餐端了出来，父子才亲香够了。 现在的小鱼儿已经能稳稳地自己吃饭了，不用另外坐他专属的儿童椅，顾北望看了他两眼，对周程说：“这孩子看着又长大了。” 周程白了他一眼，“你都走了多久时间了？半年了吧？” 顾北望点点头，颇有些感慨，“我不在的时候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姗姗，委屈你了。” 周程嗯了声，“我觉得我自己也是挺厉害的。” 小鱼儿抬了抬头，“妈妈还有我。” 周程瞪眼，忍俊不禁起来，“嗯，小鱼儿也挺厉害的。” 顾北望更是朗声笑起来，“小鱼儿跟妈妈都厉害，诺，一人奖励一碗汤喝。” 小鱼儿：“……” 周程又是笑，这小家伙不怎么喜欢喝汤。 这时候的小鱼儿自主意识强了，很多时候也有自己的主见。 但是不管什么阶段，被人肯定与表扬都是欢喜的。 “这次回来，我能休息几天，咱们一家三口出去走走吧。”顾北望跟周程说着话。 周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那到底有几天啊？” “四五天。” 周程想了想，“我挺想回容城看看的。” “姗姗，这时间来回都不够。”顾北望为难道。 “我知道。” 在这边虽然有几个朋友，但是她想爸妈了。 “不知道爸妈现在在哪儿旅着游？”顾北望看了下她的脸色就问道。 周程想了想，“上两个月说是去了海边，上个月去了g省看山水，现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回容城没。” 要是回了容城，她想回家了。 “那我们去邻市的景区走走，好不好？”顾北望做着提议。 周程摇了摇头，“不去了吧，上回跟爸妈去过了。” 之前还没有过来军区这边的时候，她跟父母在省城住了几个月，那时候没什么事就去了附近的一些景点玩了，虽然那时候没有顾北望，但是这会儿她对于再次去一趟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不过省城倒是很久没有去过了，她想过去买些东西。 “去省城吧。” 在那边住了几个月，也算是有一点点熟悉感吧，那里面的小吃独特地很。 顾北望点头答应了。 吃完早餐还不到六点半，顾北望还需要回一趟营里。 小鱼儿想跟着下楼去玩，周程觉得现在还太早，楼下也没什么小朋友玩，而且早上露水比较重，有些冷呢。 顾北望抱了他一下，“等爸爸中午回来跟你去玩。” 小鱼儿觉得挺新鲜的，所以也答应了下来。 顾北望走了，周程把衣服洗了，收拾了下家里，看着时间还挺早的，就带着小鱼儿进房间补了下眠，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才带着他下了楼。 江云抱着她家的小妞妞也下楼来晒太阳，这位小公主也快三个月了，之前的眯眯眼长开了少，长得很像陈子聪。 周程接过来抱了抱，随口问着江云，“你家陈队长回了营里吗？” 江云嗯了声，“要不然，不是我下来玩了，是他抱着下来。” 周程笑了，确实是啊。 小鱼儿看周程抱着妞妞，也要凑过来抱，周程哪里敢被他抱，“小鱼儿搂搂就好了，不用抱起来的啊。” 小鱼儿双手环着妞妞，就是想抱起来，嘴里还说：“妈妈放手，妈妈放手……” “小子，看看就好了啊。”小鱼儿身后传来陈子聪的声音。 第二百七十五章 跟着 周程也抬了抬头看到陈子聪跟顾北望走在一块。 陈子聪说完小鱼儿还不算，另外还对顾北望说：“队长教教你家儿子。” 周程：“……” 顾北望摸了摸儿子的头，“小鱼儿咱们去陈叔叔家吃饭。” 陈子聪跟江云解释道：“肖城那家伙今天超额完成训练任务，把身体透支了一样，我让他来咱们吃顿好的，那小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到时候安慰他一下……这人多也能热闹一些，正好我让他过来咱们家吃饭的时候，那啥顾北望正好在旁边，也不好不叫他……” 顾北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陈子聪转了转头，然后视线往下，又是看到了小鱼儿，“对，今天去叔叔家吃饭，不过你到时候要乖乖的，不能抱妹妹，你还太小，抱得不稳，妹妹也是不喜欢的。” 周程也看了顾北望一眼，他朝她点了下头，“咱们中午去子聪家吃饭，肖城跟郭团长也过去。” 江云让陈子聪把孩子先抱回去，她打算跟周程去菜地里面摘两把菜。 周程也要小鱼儿跟着顾北望先去江云家。 军属楼后面的菜地，周程上一个月又撒了一把种子进去，现在密密麻麻的长起来了巴掌长的小白菜，可能浇水跟施肥还不够，长得矮矮小小菜叶还带点黄，看着营养不够的样子。 江云种菜的能力也是有限，她跟周程两人管理这一块菜地，还有一些番茄种得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不过谁也不嫌弃谁就是了。 就是每一样都摘了一把。 黄桂也正好过来摘菜，看到她们还问，“你们两家在一块吃饭呢？” 她们俩经常在一块吃饭，熟悉她们的军嫂都见怪不怪了。 “是啊。”江云回道。 “哎呀，你们种的这些菜有些老了，要不在我这边摘一把吧，反正我这也挺多的，吃不完。”黄桂指了指旁边的一小块菜地说道，她指的那一片菜地确实是绿意盎然，郁郁葱葱你，看起来就喜人。 “不用了嫂子，其实能吃就行了，我们把我们菜地上的菜都已经摘下来了，要是不要的话，那不是浪费了？”周程摇摇头。 黄桂热情道：“没事没事，可以拿到猪场那里喂猪的，你们就过嫂子这边来摘吧。” 周程跟江云还是拒绝了。 黄桂个人平常比较少接触，但是她能跟程文静处得那么好，估计不是跟自己这些是一路人。 所以她的一些小便宜是不敢拿的。 黄桂看她们真的不要，就道：“文静嘴巴比较刁，要是你们手头上的那些青菜，她估计是不吃的，你们难得的聚一下，也希望愉愉快快的事，听嫂子的没错，我就帮你们摘了来，上次文静还问我这边有的番茄熟了没？要是熟了的话给她摘两个，现在正好看着有好几个熟了的。” 她的话说在这里，周程跟江云都非常的惊讶，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个消息，看来程文静又要来了。 “程文静也过来吗？怎么没有听她说？”周程问。 黄桂比她们更加惊讶的样子，“郭团长不是去你们那里吃饭吗？那郭团长跟文静两人是夫妻，当然是他去哪儿自然她就跟着去哪儿了，难道你们请人也只是请夫妻其中的一个，剩下的一个不请的吗？” “我确实没说，我以为只有郭团长来。”周程耸耸肩。 黄桂三两下去自己的菜地里面摘了一大把的菜，还用自己带过来的菜蓝子给装着，然后都放进一个菜篮子里，就塞给了周程，“这些你都拿回去吧，你们今天人多，也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她真的也一块过去啊？我还以为只有郭团长一个人过去呢。嫂子你也知道的，平常我们跟她都说不上几句话，真怕招呼不周，不如嫂子先给我们说一说，让她待会过来的时候做个心理准备，有些什么做的不对的话，让她理解一下。”周程直接就说道。 黄桂听着就笑了，“这有什么，她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说不说也没有关系，现在一起过去，其实她也是不太放心郭团长而已，几个男人坐在一块，很少是不喝酒的，所以她要过去劝着一些。” 周程脸上一片纳闷的样子，“还真没听过郭团长说喝酒喝很多的，她也太担心了些。” 黄桂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八卦地道：“昨天晚上两人估计是闹别扭了，郭团长没有跟她吵，而且郭团长也不是个会吵架的人，然后他就走了出来，听说是很晚才回去呢，文静也是挺担心的……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和好了，所以才一块出去吃饭。” 周程跟江云又是对看了一眼，这程文静到底要干什么？等一下吃饭的时候那两人别是又在闹别扭了，要大家来劝。 要是这样子的话，这顿饭吃得也真是不香了。 到底是拿了黄桂给的菜。 回到江云家里，到了吃饭的时候，果然是看到了程文静。 她是在等大家把碗筷端上桌的时候进来的，跟他一起进来的郭团长看到已经摆上桌的饭菜，就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对程文静说：“我都说来晚了。” 程文静知道他的意思，马上就对大家道：“对不起大家，我们来晚了，刚才在家里还有一些工作要做，所以来得晚了，你们看还有些什么事情没有做的，就让我来做好了。” 现在都已经开始吃饭了，哪里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就算是有事情，也不敢吩咐她吧。 江云道：“没有事情要做，都已经做好了，坐下来，大家一块吃饭吧。” 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今天的肖城挺沉默的，没有了平常那般活跃话多。 周程有些猜到他是为了什么。 而陈子聪显然是不太了解了，“肖城你这小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肖城摇摇头，扯出了一个笑来，“平常大家都一块训练，有没有刺激你能不知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争执 肖城说完，然后又是掩饰地道笑了笑，“哪有受什么刺激，你还不知道我，就算是有事，那都是训练的事。” 陈子聪听他这样子说就半信半疑的样子，给他倒了小杯酒，“不是我说你，训练归训练，也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了……”她他这话刚说完，就被江云淡淡地看了一眼，陈子聪这才想起林韵的事，马上就闭了闭嘴，呵呵笑了两声，“瞧我说的，这事不急不急……” 程文静看着眼里就闪过一丝鄙视。 郭向阳跟顾北望则是毫无波动。 肖城笑了笑，然后朝大家扫了一眼，“对，婚姻大事我得上心一些了，各位哥哥嫂子你们帮我留意一下，要是有适龄姑娘给我介绍介绍。” 陈子聪顿时就点头“早就应该这么想了，我们肯定帮你留意，你没什么要求吧？” 肖城真的认真想了想，“我能有什么要求？不需要跟场上嫂子一样，只要一半就行了，别人看得上我这当兵的也不错了。” 陈子聪故意怪叫了一声，“一半？这要求还不高？我媳妇儿跟两位兄弟的媳妇都是大美人呢，我说肖城你这年纪不了，眼角不要那么高……”场中有位军嫂，分别是周程、江云、程文静，三人都是美人，在军区的军嫂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就兴你娶漂亮媳妇，就不许我娶漂亮媳妇了？”肖城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也要想想般配的问题……”陈子聪也是个嘴巴损的，不过平常两人也斗嘴习惯了。 这时候才算气氛起来了。 不像刚才那样气氛尴尬。 吃过了饭，他们几个男的还在饭桌上说着什么。 周程跟江云带着孩子在旁边商量织毛衣的事。 只剩程文静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 江云本来就不是个热情话多的人，而周程本来对江云没有什么好感，两人跟程文静也没有什么话题。 程文静想了想还是坐了过来，主动跟周程江云说起话来，“……昨天晚上向阳是不是去了周程弟妹你那儿？” 周程点了点头，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差不多十二点才回的家。”程文静看着周程就是问道。 周程摇摇头，“我很早就带着孩子睡了，他们什么时候散的我也不知道。” 程文静看了她一眼，有些不信的样子，不过还是道：“……我本来也是挺早睡下的，他回来的时候没打灯碰到了张椅子弄出了声响，把我给吵醒了……我问他去哪儿了，他没说，我还以为他回了营里呢……后来才说是跟顾队长和肖城在一块谈了点事情……要是谈部队里的事估计也就回办公室，我就想应该是谈个人的事了，今天肖同志跟平常是不是挺不一样的？” 周程看了江云一眼，“没什么不一样啊，江云你觉得呢？” 江云也应和着，“跟平常一样。” 程文静就噎了噎，随即笑了笑，“你们估计看着孩子没怎么发现，不过你们也听到了吧？他想让我们帮忙给他留意单身的姑娘。” 周程看了她一眼，“怎么嫂子，难道你有介绍吗？” 程文静：“我会留意的，只是这留意也不难，最重要的是他真的真心想结婚，要知道他之前还惦记着那林……” 江云就道：“那现在他不是表明态度了吗？哪还有什么林的？” 程文静看了周程一眼，笑道：“说是这样子说，只是听说他刚才晚上还在向顾队长打听林的事呢。” 周程觉得这江云真的哪壶不开不揭哪壶，真是挺闲的，她脸上就惊讶道：“肖城告诉嫂子了吗？” 程文静笑笑，没说话。 “那是郭团长说的？说肖城打听林的事？”周程又问。 程文静这才说话了，“不是向阳说的，是肖城的心思表露得太明显，估计这事还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呢，弟妹，你看肖城这个样子，到底是不是真心让我们帮忙留意结婚对象的？” 周程有些烦她了，“我觉得嫂子应该直接去问肖城。” 程文静又是笑了笑，“我觉得应该不用问了，既然他刚才跟大家说了那样的话，估计也是从顾队长那儿得到了什么消息，就死了心了。” 江云皱了皱眉头，正想要说什么，周程就忍不住了，她转头朝男人那边就道：“郭团长，陈队长，程嫂子很想知道林韵的事呢，要是你们知道的话，不如就跟她说说吧，省得她追着我问，我真是不知道的。” 男人们马上就停了话题，惊讶地看了过来，特别是看向程文静的时候，那诧异不说那明显了，郭向阳直接就道：“胡闹！” 程文静没想到周程来这么一出，顿时脸色不好了，她马上就道：“弟妹，你自个想知道，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说着脸上一副莫名其妙并且很受伤的样子。 周程：“那嫂子，你如果不想知道林韵的事，怎么主动过来跟我说话？平常嫂子都是个比较清冷骄傲的人，我们也说不上什么话，刚才就突然过来向我打听昨晚肖同志过来我家的事，话里话外都是围绕着林韵，我不知道嫂子是不是不清楚林韵陷害我的事？怎么还问得出口的？难道是因为跳舞名次的事得罪了嫂子？” 程文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过反应也很快，语言能力也体现出来了，“弟妹，你在说什么？昨晚向阳晚回家，我向你打听一下他的去向而已，你怎么往我身上倒脏水来了？林韵的事我知道，而且也知道顾队长前些日子去了首都，弟妹心里面不放心，就想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是不是？但是弟妹，你想知道就归想知道，直接问就好了，怎么往我身上泼脏水了？” 周程冷笑一声。 江云看向程文静皱着眉头，“嫂子，给人泼脏水的是你。” 程文静看向江云，眼圈都红了，“我知道江云弟妹平常跟周程弟妹要好，但是也不能这么冤枉人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 维护 陈子聪马上就道：“我媳妇不是那样的人，黑就黑，白就白，她从来不会冤枉人。” 程文静眼圈更红了，看向郭向阳委屈极了。 顾北望也道：“嫂子，林韵的事我们夫妻已经坦诚过了，她现在没有这个必要再问一次。” 郭向阳眉头皱紧了，看向程文静，“文静，你跟两位弟妹道个歉。” 程文静刚才只是红眼圈，这时候再也忍不住，直接滚出了眼泪，而且带着不可置信，“郭向阳，你竟然认为是我的错？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郭向阳却是跟周程和江云两对夫妻道了歉。 周程觉得郭向阳还是挺好的，而且还是顾北望上司，这关系还是得维持的，就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团长去看看嫂子吧。” 顾北望也是道：“团长你去看看嫂子吧，” 郭向阳点了点头，不是要去看程文静，而是觉得也不好意思留在这儿了，他之所以让程文静道歉，是因为她这些日子就有表露出对周程不满来，文静平常看着都是温和大方的，但是对于某些方面，却是小心眼了些。 郭向阳走了之后，屋里面的气氛才算活了过来。 陈子聪马上就是吁了一口气，“没想到这郭嫂子是这样的人，还好团长也不算是帮亲不帮理……”而且也没有想到周程直接就闹开来。 江云就看了他一眼，对于他刚才的维护还是有所欣慰的，所以这会儿说话倒也算是温和，“团长也是挺不容易的。” 滩上了这么一个媳妇。 “所以这娶媳妇还是很考究眼光的，像我的眼光就很好了，娶了个好媳妇儿……”陈子聪这个不要脸的又开始得瑟起来了。 周程虽然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欠扁，但是他说的还不是没有道理，江云真的很不错，“那你可要对江云好一些了。” 陈子聪揽了下江云，得意地道：“这是当然，这是我媳妇，我不对她好对谁好？” 顾北望转了转脸，跟周程道：“姗姗，小鱼儿应该睡午觉了吧？” 周程点点头，确实是。 “那咱们回去吧。” 周程嗯了声。 肖城也觉得呆不下去了，这都是成双成对的，对他的刺激不所谓不大。 陈子聪却是叫住了他，“肖城，咱们说说话。” 肖城转过头，“晚上咱们再说。” 陈子聪有些没好气。 周程跟顾北望回到家。 小鱼儿习惯了这午睡时间，这会儿时间一到，就开始打瞌睡了。 顾北望把他抱进了房间里。 周程跟他出了客厅里说话。 “我刚才是不是冲动了？”周程问顾北望。 顾北望摸了摸她的头，“姗姗你做得没错，有委屈就要告诉我。” “我这样子说了出来，会不会影响到你跟郭团长的感情？”周程又是问道。 “我跟向阳是好几年的战友了，经历过生死，不会因为这些而起嫌隙，要是起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兄弟妻子之间，我只能选择妻子了。”顾北望说得一本正经。 周程眨了眨眼，心里面有些动容，嘴上却是打趣道：“……你不怕别人说你见色忘友啊？” 顾北望手臂一伸抱过她，“我老婆确实长得很漂亮。” 周程突然窝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面微微有些恍惚，他这一趟回来，她心里面是有问号的，特别是在刚才又被别人再一次提及，不说不理智，而是自己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在他的手抚上她头发时，周程就坐直了身体，从他怀里出来。 “姗姗，你还在生我气吗？”顾北望低头看她。 周程摇了摇头，“这么多的气我哪里生得过来？” “姗姗，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顾北望看着她道。 周程抬了抬头，“真的什么都说吗？” 他就笑了，“姗姗，夫妻一体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那既然夫妻一体，就算我不问，你不也应该主动说起吗？就像林韵的那事，她是不是早就认识你了？”周程不满的就是这一点，开始的时候一副跟林韵不太熟的样子，要不是他们之前有过接触，她又怎么会特意从首都过来呢？ 顾北望正准备说，屋门被敲响了。 顾北望站起身去开门，外面是他的办事员小刘，他过来说营里有会要开。 周程无奈地站了起来，对顾北望道：“你先去忙吧。” 顾北望也很无奈，“姗姗，我回来再跟你说。” 周程点点头。 顾北望走了之后，周程也没有去午睡。 把江云怂恿她做的毛巾给勾了些，而心里面就想着心事。 下午的时候，黄桂过了来，问起她程文静的事来。 周程觉得她找错人了，“嫂子，我觉得你应该去问程嫂子的。” 黄桂讪笑了下，“我今天去找她，想托她下个星期给我从市里带些布回来，没想到就碰上她托着行李出门，看她很生气的样子，问她怎么回事，她更加不高兴了，我也没有再问……” “我就想着文静刚才不是还跟你们吃饭吗？怎么突然她就要赶着回市区呢，她之前还跟我说跟同事调休了好几天的……” 周程道：“既然她不愿意说，嫂子你就不要打听了，她应该不想给其他人知道呢。” 黄桂呵呵地笑，眼睛里闪烁着八卦光芒，“我这不是担心她吗？她这急匆匆地就走了，怕她有什么事情，不知道这事郭团长知不知道呢？要是不知道的话，得过去跟他说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夫妻吵架了，只是他们的感情一向都好的……” 周程摇摇头，“那就不清楚了。” “顾队长回了营里？”黄桂环视了下周程家里。 周程点点头。 “……他挺忙的，郭团长应该也在营里了……” 周程直接道：“嫂子要是去告诉郭团长的话，那我就不留你了。” 黄桂看从她这儿打听不出来什么，也就起身走了。 周程看着她背影摇了摇头，这黄桂看着跟程文静交好，其实也是打着她的小算盘呢。 第二百七十八章 暗劲 黄桂走了之后，小鱼儿也睡醒了，吃点东西，要准备下楼去玩一会儿。 有些比较早下班的军嫂，去幼儿园把孩子接了回来，大院里头的小游乐场就比较热闹了。 小鱼儿也是最喜欢这个时候。 周程让他自己跑去玩，自己跟熟悉的军嫂扯几句家常。 中秋节的节目演出已经过了第二天，其中的热度还是在的。 周程在这个节目中也算是出了个风头，特别是大家对于学舞蹈也有另外不一样的感受。 之前在周程一个队里的军嫂，叫曲芬的，还说过想让女儿去学舞蹈，话里的意思想让周程有空的时候教一下她。特别是知道了周程以前在少年宫那边上过班之后。 周程觉得自己挤一下还是有时间能挤得出来的，而且对于曲芳家的小闺女她也挺喜欢的，今年刚好六岁，可以到入门阶段了。 “……开始的时候主要是练基本功，一个星期两次吧，一次四十分钟，跟少年宫那里的课程一样……” 曲芬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两人说着，旁边有人就说起了最近县里服装厂活儿变少了，连带着有些军嫂的手工活也变少了。 “……现在接近年底，照理说现在正是旺季的时候，没有理由这么少的活？”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厂里把其中的一些单分给了其他人？” “我说就应该不会，我还打算去他们那里买衣服呢，没道理会得罪我们这些客户……” “咦，周程不是在这吗？听说他们是老乡，问一问她呗。” 旁边的人发现了周程，好几双眼睛看了过来。 周程笑道：“这事情我也不知道，要是他过来的话，我帮你们问一问他。” 没想到贺加礼快天黑的时候就过来了。 他每次过来都是有正经名目的，而且厂里也有专门的人接待他，毕竟现在大院里头跟他厂里是有合作关系的。 周程回到自己那栋家属楼一楼的时候就碰上了他。 “你怎么过来了？”周程惊讶地问， 衬衫西裤的贺加礼，确实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挺正经的，但是这一说话，特别是现在，这个想蹭饭的样子，多了几分嘻皮笑脸的意外，“我过来是跟政委有事情要谈，要是你家多做了饭那就太好不过了，就去你家吃饭。” 周程有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你们说完事情就下来吧，多碗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等贺加谈完了事情下来的时候，顾北望也正好回来了。 几乎是前后脚的时间，贺加礼是走在前面。 顾北望对他的到来表示了惊讶，但很快就掩饰了开去，“加礼，今天有厂里的事情要忙吗？” 贺加礼对顾北望回来也是有些惊讶，“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过来都有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以前怎么能想得到你来当兵。”一副热情的样子。 “你先坐吧，咱们待会边吃边聊。”顾北望说完就去厨房里帮周程的忙。 进了厨房的时候，周程就主动跟他说起贺加礼过来的原因。 顾北望点了点头，“挺不容易的。” 周程附和地道：“确实是很不容易，这个人虽然平常看着吊儿郎当，但是还很聪明的，是个做生意的料，小时候他就表现出了他比较惊人的生意头脑，我记得是二年级的时候吧，这个贺加礼就想出了一个生意，那就帮人抄作业，那时候的收费也是按科目的不同来收，数学作业的话就五分钱，语文就一毛钱……后来虽然是被老师发现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人却是个做生意的料，这从小就看得出来了。” 顾北望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姗姗，小时候的事你记得挺多的，很少见你这么的说起一个人。” 周程笑着摇头，“可能是因为他小时候做的出格事比较多吧。” 顾北望又是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姗姗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第一次吗？” 周程想了想，“是不是你跟其他的小朋友在大院里头玩球，然后不小心就撞到了我家的窗户上，那时候我就在窗户边上，把我吓了一大跳，那时候我的脾气也给吓出来了，我本来想要去告状的，但是看着你脸上竟然比我还暗沉的样子，我就怂，没敢去告状……那时候的你，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你从小到大生气的模样还是没有变……” 顾北望抽了抽嘴角，“其实在这之前我们已经见过一面了，我跟我妈第一次进厂里，你在厂门口跟小伙伴玩过家家，看到我们就好像看猴子一样……不过后来你分糖，还是没忘分给我一块……” 周程再次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印象，点了点头，讪讪笑了笑，“原来是这个呀，你这么一说，我马上就想起来了……” “姗姗，咱们那时候几岁第一次见面？” 今天晚上的顾北望不知道怎么了，特别喜欢问起以前的事情来。 周程对于五岁之前的事情不是记得很多，也不知道是她记事晚还是记性差了。 “……好像是我五岁，你八岁吧？” “嗯。”顾北望点了下头。 小鱼儿这时候跑进了厨房里，对着他们两个人就问道：“爸爸妈妈可以开饭了吗？我肚子饿了。” 周程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就笑了，“快了快了，小鱼儿先出去坐好。” 顾北望这才把小时候的事情告一个段落。 吃饭的期间，两人男人倒是聊得比较起劲。 周程觉得有些插不上话去，只能默默的给小鱼儿夹菜。 吃过了饭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贺加礼可以在这边借宿一晚，部队里面有给他安排住的地方。 周程就跟顾北望商量，“咱们家正好空着有房间，不如让自住在我们这里吧？” 顾北望挑了挑眉，颇有些惊讶的样子，“姗姗，不知道小鱼儿肯不肯跟加礼睡呢。” 周程悄悄地瞪了他一眼，“小鱼儿什么时候自己睡一个房间了？” 顾北望摸了摸她的脑袋，“姗姗，咱们一家三口挤在一个床上也是挺难受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故意 顾北望这句话这样明面说出来，要是旁人识趣的，就会不肯在这儿住宿了。 然而贺加礼不是，此时此刻却是还一副在考虑的样子。 顾北望还在慢慢道：“姗姗，部队里头另外给加礼安排了住处……” 周程悄悄地瞪了他一眼，他的声音不大却又不是悄悄话，贺加礼哪里听不到？这样子显得多小气啊？她感觉好一顿的脸上无光，贺加礼帮了她很多啊，而且他们三人也算是从小认识的，也有在一起玩过，这时候明晃晃地说出来，人家怎么想啊？顾北望平常也不是小气的人啊。 贺加礼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笑道：“算了姗姗，我住哪儿都没有关系的，之前过来时候住的地方也挺好的，不用另外给我安排住处了，只是小鱼儿，他还这么小，怎么也等他上了幼儿园才自己睡吧？我以前听我妈说，孩子晚上有时候会踢被子，或者尿床什么的，要是没个大人在身边那很容易就生病了……毕竟他现在这么小还不太懂得自理……” 周程听完点点头，挺同意的，“我也觉得是。” 顾北望笑道：“这孩子总得有第一次，早点独立也当是提前为上幼儿园作准备了，特别是男孩子更加不能像女孩子一样养得娇气。” 贺加礼无奈地朝周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说不过顾北望。 周程默默地看了顾北望一眼，没说话。 顾北望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姗姗，你平常教得小鱼儿就很不错，有礼貌懂分享，也挺独立的，自己吃饭、自己上厕所，至于要不要他自己单独一个房间，咱们再好好沟通……现在加礼在这儿，招呼好他再说。” 贺加礼赶紧道：“北望，没事儿，大家都是从小认识的，不用特别招呼我。” 周程也点点头，“也不是什么外人，咱们几个可是发小呢。” 顾北望笑着摇头，“话是这样子说，只是难得加礼过来一趟，咱们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对了，加礼怎么突然从容城那边跑来l省了？而且还做起服装生意来了。” “我开始的时候想着，忙活了这么久也没有好好放松下，知道你们在这边，就想过来这边旅游，顺便看看你们……服装生意也是一时兴起的念头，过来的时候给姗姗带了几件板过来，想着给她的，哪想道因为这几个板，就把生意做起来了，这些的人也挺喜欢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小时候穷怕了，有生意能做，就不会放过的。” 顾北望恍然地点头，另外还感慨道：“看来你这生意做得不错，不仅在这儿稳了下来，还跟我们部队军嫂提供了工作，连我们政委对你都挺重视的。” 贺加礼摇了下头，“这是厂里之前就跟部队这边合作开的，这并不是我的功劳。” “那加礼接下来的打算？” “我的生意重心还是在容城，这边有空的时候就过来看看。” “这么远，管理方面难度很大……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要在这儿安家呢。”顾北望半似玩笑地看了他一眼。 贺加礼也笑了，“我对于未来的另一半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看对眼就行，还真说不定我在这儿找个老婆呢。” 周程噗嗤一声笑了，“看来我得留意一下身边单身女孩才行了。” 贺加礼转了转头，认真道：“姗姗，也不用给我找太好的，年龄只要不比我小，同年都行，身高去到一米六五到一米七，皮肤最好白点，眼睛有神些再大些，鼻子秀挺些，脸型鹅蛋型就可以，身材不要太瘦也不要胖的，适中……亭亭玉立，看起来要有气质的，那些什么含胸躬背的就不要了……” 周程瞪眼，“那你去死吧，这样还不算有特别要求？” 贺加礼无辜地眨了眨眼，“那也要看起来跟我般配不是？” 顾北望却是没笑，目光微沉。 贺加礼口中的条件，不是跟周程很像吗？ “咦？贺同志你也挺自恋的，你长得很帅吗？我怎么觉得比普通人顺眼些而已？” “姗姗，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你才瞎呢，我说的是真心话，要不你问下小鱼儿？” “也可以……” 周程跟贺加礼斗着嘴，顾北望就问道：“加礼什么时候回容城？” 贺加礼转过头来，道：“准备年前回去，具体的时间还没有定下来，怎么？北望是不是有东西让我带？” “嗯，是想带些东西回去给二老。” 贺加礼点点头，“那等我把具体时间定下来，我过来告诉你。” 顾北望应了。 吃过饭，顾北望送贺加礼去休息的地方。 周程在家把家务跟小鱼儿洗澡都收拾好了。 等顾北望回来的时候，周程就问道：“他去宿舍了吗？” “送他去了。”顾北望把军帽放在衣帽架上，边回道。 周程看了他一眼，“顾北望，你刚才怎么那么小气啊？明明咱们家就有房间。” 顾北望转过身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要是我有个战友过来住，你会不会觉得不自在？” “贺加礼又不是外人……”周程说到一半就意识到贺加礼跟顾北望平常也不是那么熟的，虽然是从小认识也玩过，但是两人毕竟不在一个年级一个年龄，更不是一个圈子里的，贺加礼对于她来说是像哥哥一样，但是对于顾北望并不是啊。那反过来也是一样，顾北望的战友对于他来说像是兄弟一样，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是啊，跟外人没有什么分别，要是有个不熟识的外人住到家里来，确实是挺不自在的。但是周程却还是觉得顾北望把没有空房间当着贺加礼的面说出来挺不好的，特别让人没有面子，换了下口气道：“其实他就跟小鱼儿舅舅一样的，他帮了家里很多，你刚才那样子，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想呢……” “姗姗，那既然像小鱼儿舅舅一样，他会理解的，而且部队里安排的住宿也是挺好的。” 第二百八十章 发小 顾北望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翘。 周程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跟他纠结这件事，贺加礼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以前他在她面前说过顾北望的坏话。 算了算了。 顾北望看着她的脸色，“姗姗，你别生气啊，等下回他过来再好好请他吃顿饭，好好感谢他。” 周程嗯了声。 顾北望把脖子上的军装扣子解开了几颗，看向还在玩的儿子，“孩子洗过澡了吗？” “洗了。”周程转过身，准备给小鱼儿冲杯奶粉，让他喝了再玩会儿睡觉。 “那姗姗，我去洗澡了。”顾北望又是道。 周程完全没有意见啊。 只是在顾北望刚进洗澡间就有人过来敲门。 周程去开的门，门外是郭向阳。 周程愣了一就，就问道：“郭团长这是找顾北望吗？” 看着他一副有事的样子。 顾北望这时候已经从洗澡间走了出来，“团长，什么事？” “我过来向借你辆车。”郭向阳道。 部队里顾北望配有辆吉普车，只是郭向阳也是有的。 郭向阳接着就解释道：“我辆车被文静开走了，我不放心，想去市区看看她。” 周程心里面有些惊讶。 “行，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吧，到时候回来，你我可以各开一辆车。”顾北望看出他脸上凝重的神色，知道这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郭向阳果然没有拒绝，只是看向周程的时候挺抱歉的。 周程就道：“你们去吧，听说嫂子走的时候挺生气的，一个人就开车出去，是挺让人担心的。” 顾北望深看了她一眼，“姗姗，你跟儿子先睡，我事一完就回来。” 周程觉得自己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分别，“嗯。” 他们很快就走了，周程就带着孩子去睡觉。 她还是跟小鱼儿一起睡的，哪能让他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呢。 早上起来的时候，顾北望已经去了营里了，餐桌上有他留的纸条，说是已经做好了早餐，他晚上再回来吃饭。 周程进厨房看了看，确实是已经做好早餐了。 也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什么时候才回来的，既然还给她做早餐，又是一早就去了军营，这身体也真是铁打的一样。 跟江云说起这事的时候，江云还难得八卦了下，“程文静竟然会开车？” 周程觉得她的关注点跟人挺不同的，不过对于程文静会开车，她也是觉得挺新鲜的，“……人家郭团长是这么说的，那就是会开了……” “嗯，等我家老陈回来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教我开车。”江云的思绪已经转到了另外一头去了。 周程看了她一眼，“如果你学会了，要买车吧？” 江云燃起了斗志，“是时候多挣钱了，买辆车开开。” 周程：“……”说得好像她已经学会了一样。 程文静有没有被郭向阳追回来，周程在顾北望还没有回来之前还不知道。 这次贺加礼过来部队除了说工作上的事情，其实还想另外问程文静之前给他跟周程两人照的合照。 周程就道：“你这是拿不回来了。” 贺加礼挑了挑眉，“你得罪她了？” 周程赞叹地看了他一眼，“真相了。” 贺加礼耸耸肩，“那就算了。” 周程看他无所谓的样子，好奇道：“你不怕她又像之前那个林韵那样在咱们身上做文章吗？” 贺加礼看了她一眼，无奈道：“我说周姗姗你能不能少些惹事生非，而且还每次都惹这些女人，每次都想拉我下水，这叫什么事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她们也真是不知道什么眼光，咱们一块长大的，真是一点儿神秘感也没有，你小时候的窘事，你的缺点，我都知道，而且你也已经结婚了，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啊？” 周程看着他烦恼的样子就有些想打他，“你不说我还真不觉得，你这么一说，我也是想不明白她们怎么想的，我也不可能看得上你啊，你虽然长得比普通人强一些，但是跟我拉在一块，真是不能看的……” “周程你好了啊……”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也都觉得既然程文静有林韵那样的心，但是一张照片也不能生出什么浪来。 贺加礼这回过来军营谈的工作是想准备想在这边做年前的最后一批手工活，量很大，赶这年前的旺季，因为时间会比较赶，所以重新过来确定人数，能出产的速度，了解之后他得回厂里再做调整。除了这个之外，就是另外的一个问题，因为这手工量是做出来了，但是细节上，有些是跟不上的，在过质检的时候过不了，贺加礼跟军嫂代表高莲提过这个问题，但还是会有这些问题，退了一次返工可能没什么，但是再退一次的话，怕这边的军嫂也不好沟通，要是回厂里返工，又是另外增加了人工成本。 “……姗姗，要不你帮我在这边做质检吧？” 贺加礼笑看着周程，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 周程挑了挑眉，指了指在边上的小鱼儿，“你看我有这个时间吗？我看你还不如从厂里选个人过来，那才是专业不是？” 贺加礼摇摇头，“你们这边啊，不少是官太太来着，这样子请个人过来，怕是不好做，不如从你们之中选出来。”“那你去跟高莲嫂子商量商量，她一向比较能服众。” 现在的高莲还是服装手工派发的组长，她最好不过了。 贺加礼点了点头，“我会跟她商量的。” 周程看了他一眼，道：“我有空也跟着看看，学一学。”毕竟自己在这边，能帮就帮了。 贺加礼乐道：“那我就指望你了。” 周程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我全负责了一样。” 两人说过话，贺加礼就回了县城。 周程送了他出自家门口，就看到江云过来了。 “怎么过来了？早上不是才见过面吗？这么快就想我了？”周程打趣地看着江云。 “过来找你有事的。”江云直接了当地道，“早上不是说到学车吗？我现在还没有接到翻译工作，就想接点其他活儿做。” 第二百八十一章 活 等江云走进来把事情一说，周程就笑了：“你过来的正巧了。” 然后把贺加礼刚才说的事情跟江云提了提。 “……现在年前比较多订单，所以也不怕没有活，只是你还带着小妞妞，再说这也没有什么时间呀，而且还很考究速度的，要是做得不快的话，一天也做不到多少钱……要是这样子的话，还不如好好的带着孩子……”周程把担忧说了出来。 江云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周程也笑了，“也对。” “要不要一块呀？”江云眼里眉间都是怂恿。 周程正好答应了贺加礼帮忙多留意一下的，所以这时候江云问起来，她就顺势答应了，“我也跟着去看看吧。” 江云跟周程一起去了高莲的家里，顺便说一说就接手工的事。 高莲是组长，活儿是从她手上派发出来的，也是由她从大家的手上收回成品。 高莲对于周程江云两人过来拿活儿，挺高兴的，“咱们丈夫在部队里面虽然有着稳定的津贴，但是很多人的也只是够开支，不仅仅自己小家要花，很多还得邮回家老家给父母。算起来还是觉得日子过得勉勉强强的。那是我们女人也有自己的一份收入，不管是贴补家用，还是自己拿着当私房钱，都是好的。难得的现在大院里有这么一份活儿干，就是在家里面带着孩子的也能做得了，你们呀，早就应该这么想了。” “我跟你们说呀，上一个月顺英拿了差不多一百块的工钱，都快要赶上在厂里面的一个普通工人了，不过她的手脚很快，估计也是练出来了。” 高莲说起了这个来，颇有些滔滔不绝的样子。 周程跟江云也插不上什么话，只是点头就行了。 高莲看她们俩一副认真听的样子，心情也更加不错了，又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来，她这话是问周程的。 “昨天晚上北望跟向阳他们去了市区吗？” 周程点头，看了高莲一眼，主动道：“听说程文静跟郭团长俩吵架了，郭团长怕她有什么事情，过来向北望借车车，北望就跟着一起过去帮忙了，也不知道程文静现在有没有回来？” 高莲叹了一口气，“回来是回来了，昨天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他们也不知道闹什么，今天早上本来我跟政委两人劝一劝的，向阳说文静有些不舒服，不想见人，我们最后也没有去成。” “她平常跟黄桂嫂子走的挺近的，也说得来，不知道有没有叫王贵嫂子过去看看？”周程道。 高承摇了摇头，“黄桂不知道她回来了，这事情毕竟说出去挺难为情的，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文静也是这个意思。” 周程跟江云点了点头。 说了一会儿话，高莲就拿了一些服装厂里的手工活出来，要教江云周程两人怎么去做，“……你们先看看，是觉得容易的话，再到仓库里去拿。” 周程也在边上看着，高莲手脚麻利地把一件半成品的衣服线头全部处理掉，然后还要把，图案后面的那些纸给撕，看着她动作的样子很简单。 “……这样子做十件出来就是两分钱，毕竟这都是比较简单的，就算是几岁小孩也能学得会，就像我这样的，平常事情也不少，一天下来也能做到上千件……”她边说着还边要两人在旁边也动手做一次。 当然两人一看就会了，就是做起来的速度没有高莲那么快而已。 江云吃完了之后就马上提出去拿手工活儿。 周程也跟着一起过去，准备看一下那已经成品的怎么样。 在那大院另外安排了一间宿舍出来给那些半成品的服装做仓库。 刚走下楼，正好碰上了田顺英，她也是已经做完了手上的活，准备过来找高莲，想在拿一批的。 高莲笑道，“正好我带她们俩过去，你也一起吧。” 田顺英看到周程跟江云也准备拿手工活来做就非常地惊讶，“两个弟妹我还以为带着孩子没有时间呢。” 她这语气说的就比较有意思了，认真听起来，好像还能听出来一丝丝的嘲讽。 周程知道她是说自己之前带着孩子不方便做的事来。 周程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先看看吧。嫂子不也是带着孩子吗？” 田顺英笑着摇头，“我家孩子比你的大，都已经上幼儿园了，只要早上送他过去，晚上接回来，这期间一大段时间都是自己自由安排，要不找点事情来做呀，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几个人扯了几句，就到了仓库那里。 这个临时安排出来的仓库也并不大，单身宿舍的面积，只有20来平方。 仓库里跑堆着两大堆的东西，一边是已经完成的，一边是还没有完成的手工活。 高承带着江云田顺英两个人点够了要拿的手工活，而周程又看了看那些已经做好了的成品，随机的抽了几件看，确实有贺加礼说的那一种情况，虽然有些事比较简单，但是也有难的，比如要把衣服上的图案或者装饰人工弄上去。 周程问高莲，“嫂子，这些都不用返工吗？” 高莲过来看了看她手上指的成品，这件成品在领子上有装饰的东西，用手工缝上去的珠片，有些就没有缝好的，有些就是缝得不对称，虽然远远的看着没有什么，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确实是，不过现在，都堆在一块了，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现在看到的我自己拿回家重新返工吧。”高莲叹了一口气，也比较无奈。 周程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要是早出来很多的话，嫂子到底要返工到什么时候啊？这样子自己来返工也不是办法的。嫂子，贺加礼有没有跟你商量要找一个质检出来？” “有是有说过，本来我想让他从他们厂里面派一个人过来，只是那贺同志却是说不好安排，那我就想着是不是在这里做手工的军嫂中中选一个出来。”高莲说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明显 田顺英听着高莲这话眼珠子就动了动，状似不轻意地就问道：“嫂子，这事儿挺简单的吧？” 高莲看了她一眼，“难倒是不难，只是这人得很细心才行。” 田顺英就心动了，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但是嘴巴里却是问，“不知道嫂子心里面属意的是谁？” “这个还没有想好呢。”高莲就算是里面有人选，也不会这个时候说出来。 周程跟江云帮忙把一些需要返工的半成品找出来。 周程要求比较高，找出来的也比江云跟高莲的多。 田顺英看了一眼过来，笑道：“哎哟，弟妹的要求还真是高呀，我看着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啊……” 周程拿过她说没有问题的一个半成品领子来指给她看，“嫂子你看一下这两个珠子是不是互换了位置，两边不对称了，虽然两个珠子挺像的，但是近看还是会不同，要是想把牌子打出去，还是要注重细节……” 田顺英仔细看了下，脸色微红，想起自己刚才起的那个自荐心思，不由暗暗后悔，她就不该去挑周程的毛病，她心念这么一动就马上补救道：“我刚才离得远一时没看到，还以为这两个珠子是一样的呢，现在这么一看，确实是很大的区别，而且这俩珠子两边钉的距离也不一样是不是？” 周程倒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来。 田顺英还在道：“弟妹你说得对，这细节是不能忽略的，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竟然做成这样，以后收货的时候真要有个质检看着才行，这样子卖到消费者手上，人家肯定会不高兴。” 周程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田顺英意图太明显了。 江云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 只有高莲应了田顺英一句，“最好有两个人一起验收才行。” 把需要返工的找了出来，还好不是很多，四百多件的半成品里，拣到了三四十个需要返的，周程跟高莲各分了一半回去返工。 江云跟田顺英就带着自己准备做的手工品回了去。 顾北望回来的时候，看到妻子坐在沙发上低头认真地窜着珠子，儿子在地上自己玩着玩具，两人互不打扰，都是一副认真的样子，但也很温馨。小鱼儿听到动静马上转过了头来，高兴地喊了声爸爸，倒是周程眼睛不离手上的活儿，淡淡地说了句，“你回来了，厨房里做好饭菜了，你去热一下再吃吧。” 顾北望记得自己出办公室的时候还不到七点，“你们吃过了吗？” “吃过了……”周程头还是没抬。 “姗姗，你这是做什么呢？这是给自己做衣服？”顾北望也是没忍住走过去认真看了眼她手上的东西。 “不是，是贺加礼厂里的手工零件，我拿回来帮忙看看。” “姗姗，我记得这些都按件计薪地分配下去做了，难道现在不够人手？” 周程回道：“够人手，这是返工的，收的时候没有检查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我跟高莲嫂子分了些回家返工，也不是很多……” 说完就催顾北望去吃饭。 然后解释了句自己跟儿子先吃饭的原因，“……我跟小鱼儿吃了，这孩子晚一点的时候还要喝奶粉，所以早点吃。” 顾北望吃完饭看到周程还在忙，就转向一旁的儿子，“小鱼儿洗过澡没？” 小鱼儿摇摇头，“没有。” 周程趁机道：“要不，你跟他洗吧。” 顾北望有些不确定，“姗姗，现在这天气凉了，我给他洗会不会容易着凉？” 周程这时候才抬了抬头，有些没好气，“难道你不会利索点？” 顾北望看向也正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小鱼儿今天晚上爸爸给你洗澡？” 小鱼儿摇摇头，拒绝了，态度明确，“我要妈妈洗。” 顾北望摸了摸他的头，“小鱼儿，爸爸还没有给你洗过澡呢，你肯定不知道爸爸怎么跟你洗的，你要不要试试？”后面那一句带着些许盎惑的意味。 小鱼儿看着他的神色认真地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爸爸，那你要洗得好玩一点。” 周程听着就忍不住笑。 小鱼儿转过头去看她，“妈妈你在笑什么？” 周程摇头，“没笑什么，你刚才看错了。” 小鱼儿：“……” 顾北望随后跟小鱼儿去了洗澡。 周程稍稍给他提醒了几句，也不去管他们了。 说起来顾北望这个当爸爸的还没有怎么带过的孩子呢，虽然他的工作没有办法，但是回到家里的时候，也应该参与进来。 洗澡间里传来小鱼儿咯咯咯的笑声，夹杂着顾北望偶而的警告声，周程不由莞尔。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顾北望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湿了，小鱼儿披着大毛巾出来，嘴上还是咧着的。 周程抽空看了他们一眼，又是笑了，“小鱼儿你在里面跟爸爸打水仗了吗？” 小鱼儿点了几个头，“爸爸他输了……” 小鱼儿平常跟大院里头的孩子玩，已经掌握很多词汇了，也知道输赢的概念，特别是男孩子，总喜欢比输赢。 顾北望脸上已经没有刚开始进洗澡房前那般和蔼了，这时候带着严肃，“小鱼儿以后不准用嘴巴来喷水，知道吗？” 小鱼儿看着他，没有说话，一副不同意的样子。 两岁的小鱼儿乳齿已经都长了，周程现在让他坚持早晚刷牙了，刷完牙漱口的时候小鱼儿就喜欢把水含在嘴里一下然后就喷出来，他觉得这样很好玩，这是在楼下看某位小哥哥学的。 这时候给顾北望展示这个，也是想引起顾北望的注意而已。 周程觉得只要引导他不出外面这样喷人，而是在漱口的时候喷，那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所以对于顾北望一刀切制止，周程就提了下自己的建议。 顾北望却是道：“姗姗，这个习惯不好，他刚才直接往我脸上这样喷，我们应该要制止他这种行为。” 周程放下手上的东西拉过小鱼儿，问道：“是爸爸说的那样子吗？” 小鱼儿没有说话。 第二百八十三章 相处 这孩子也是意识到了这事情不寻常来，所以保持了沉默，当然了还带着他的倔强。 周程跟他平视，语气平缓，“小鱼儿，你真的往爸爸脸上喷水吗？” 小鱼儿这时候才点了点头。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周程柔声问。 小鱼儿再次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这水会跑进爸爸的眼睛鼻子里去的？要是眼睛鼻子进了水，那小鱼儿知不知道那会不会难受的？小鱼儿还记不记得上次洗头的时候不小心有水进了眼睛？那时候你难不难受啊？”周程再次问道。 小鱼儿如实道：“难受。” “那就对了，爸爸也是会难受的啊，你去跟爸爸呼呼？再跟他说声对不起。”周程提醒道。 ‘谢谢’‘对不起’这些日常用语周程已经教过小鱼儿了，也已经实施过了。 小鱼儿也知道做得不对的时候要说对不起。 所以这会儿，小鱼儿也能跟顾北望道歉。 顾北望看着母子俩的举动，心里面软得不行，把小鱼儿一下子抱了起来，“爸爸知道小鱼儿想跟爸爸玩是不是？不过咱们以后不玩这个了，咱们玩比那个更好玩的游戏。” 小鱼儿咧开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点了点头。 “小鱼儿只要咱们不对着人，在自己家的洗澡房还是可以那样子玩。”周程提醒了小鱼儿一句。 小鱼儿更加开心了。 “姗姗，我来带这小家伙去睡觉，你去洗澡？”顾北望朝周程说道。 周程摇摇头，“你先去澡吧，洗完之后再带他去睡，我还要做完这些。” 顾北望对于她手上的东西不以为然，嘴里劝道：“姗姗，明天再做。” “不行啊，这批货要等着交的，明天下午就有人过来拉走了，明天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做，趁着现在有时间我先做完吧。” “姗姗，咱们别累坏了。” 周程：“没事，不是什么累活。” 顾北望看劝不动她，就去了洗澡。 洗完澡出来，看到周程还是忙个不停。 顾北望看了两息，过去拿过她手上的活，“姗姗，不早了，你这样长时间的，对眼睛不好。” 周程抢了回来，“没几个了，不做完睡也睡不踏实。” 顾北望看她视线又回了手上的活上，“姗姗，下回我看到贺加礼得问他拿份补偿金才行。” 周程好奇了，“为什么？” “我老婆为了他的事情，连老公都忽略了。” 周程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好也目光深遂地看过来，周程重新低下了头，“你先带小鱼儿去睡吧，我马上就好。” 这么说着，她的心脏跳快了两拍。 这个人话里有话。 顾北望揽了揽她肩膀，“那我等你一会儿。” 他带了小鱼儿进房间里睡觉。 只是小鱼儿因为第一次单独跟顾北望睡觉，那新鲜感大过睡意，根本就不睡，回了房间里还是上窜下跳的，意图要跟顾北望玩。 顾北望三警告他，但小鱼儿却是充耳不闻。 然后顾北望就强制性的把他抱上床让他躺下来，但是躺下床来的小鱼儿，却是张大眼睛，时不时的还打量着他，精神着呢。 顾北望刚才一滩子的心软这时候就成了石头，语气非常的严肃，并带着警告，“闭上眼睛睡觉！” 小鱼儿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眼睫毛还是在跳动的，过了一会儿，小鱼儿就坐了起来，对顾北望说：“爸爸我想喝水。” 顾北望沉着脸看着他，“睡觉时候不准喝水！” “我想喝水！我渴了！”小鱼儿行动力也非常的迅速，马上从床上爬了下来，从厅里面跑出去，嘴巴里还喊道：“妈妈我要喝水！” 周程听到里面的动静，转了转头，“要是渴了的话就喝一口吧，不要喝太多啊。” 小鱼儿自己爬上椅子上，往桌上拿水杯。 顾北望这个监工跟着出来，盯着小鱼儿把水喝了，马上就催促起来，“喝完了水就赶紧进去睡觉。” 小鱼儿看了周程一眼，没有动，“妈妈怎么还没有睡？” 周程：“妈妈还没有洗澡啊，我马上做完这些就去洗澡，小鱼儿跟爸爸先睡吧。” 小鱼儿非常无奈地跟着顾北望进房间里。 周程看着她这个小模样就好笑，正好干顾北望对上了眼光，发现他眼睛里面闪着无奈的神色，她眨了眨眼睛，“估计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吧。” “我小时候没有他这样磨磨蹭蹭……” 周程就不太信，“我也没有啊……” 顾北望还要说什么，里面的孩子不知道在玩什么东西，在乒乒乓乓的，他只能赶紧的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周程又看到了，儿子从房间里面跑出来，说要去厕所小便。 这时候两个大人也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为了不睡觉，说了两个谎。 “小鱼儿，你在也不睡，我就把你扔出窗口去！”顾北望有些生气了。 周程不知道他们父子俩是怎么弄的，等她把手头上的活做完了之后，回房间里去看孩子，孩子这时候已经睡了。 孩子他爸却是精神得很。 “姗姗，要不要我帮你找衣服？”孩子他爸还非常的积极。 周程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心思，“不用了，我自己来。” 找衣服的时候顺便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外面那是漆黑一片，旁边一些的，楼房已经是熄了灯。 周程因为做了一个晚上的手工活，这时候眼睛确实是挺累的，因为做活的时候，眼睛要盯得比较紧，所以比较费神，想舒服的洗个澡，早点睡觉了。 但是这时候顾北望在边上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周程洗完澡出来，顾北望已经把孩子搬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去。 “……对了，我今天还忘记问你一件事……”周程想了一想，把程文静昨天晚上的事想了起来，昨天晚上他们莫名其妙的就跑了一趟出去，怎么也要问个清楚吧。 “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夜话 顾北望微愣了下，坐在了床角，笑道：“姗姗，怎么还问起其他人来了？” 周程不满了，“怎么不能问了？这不是影响到我了吗？要是她再闹起来，说不定还拉扯到我身上。” 而且这人还居心不良地拍了个自己跟贺加礼的合照。 现在有机会，当然是多了解一些了。 顾北望失笑，“姗姗，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并不关你的事，程文静对郭团长不满已久，这一次你当面把她指出来也只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导火索而已，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因为别的事闹起来。” 周程看向他颇感兴趣。 顾北望走近她身边，摸了摸她头，“郭团长性子比较严谨，在部队里头是个认真负责做事一丝不苟的好领导，以前他在部队里还有个铁面三郎的称号，工作上铁面无私，生活上也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估计在他老婆看来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两人结婚五年了，还没要孩子，郭团长虽然明面上没什么，但心底里还是很喜欢孩子的，只是不知道他老婆是个怎么样的看法，平常一个在市区，一个在部队又经常出差，可以说得上聚少离多，两人在一块的生活时间相对少，摩擦也就有了……” 周程听完也大概了解，在明面看着也确实能看得些出来，程文静虽然看着柔顺，但其实是个张扬的，而且还爱攀比，还有虚荣心，而郭团长跟她差不多完全相反，两人的性子本来很大不一样，又是聚少离多，现在看来程文静对郭向阳的意见挺大的，这次暴发了出来，可能也是因为当时在场的另外两个女的都是有丈夫护着，而郭向阳却是让她道歉，这对爱面子的程文静来说挺大打击的，也怪不得她会闹起来了。 “那后来怎么把她劝回来的？他们两人现在怎么样了？和好了吗？”周程对于程文静当然还是不喜欢的，但是对于后续还是挺重视的。 “她也没有去哪，找到她单位里的同事，她在宿舍外面跟人吃宵夜……之后就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我没有参与进去，两个小时后老郭才把她劝了回来，两人看着是和缓了。姗姗，你别担心了，人家夫妻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的，说不定这么一闹，还能把他们各自的问题滩开了出来，一起面对和克服，以后两人更加融洽呢。咱们夫妻俩还不是很融洽呢，哪管得了人家那么多。” 周程看了他一眼，“我们怎么了？” 顾北望拉过她的手，“姗姗，咱们两人是不是有很多话没有说开？你还对我没信心，是吗？” 周程看着他，语气难得地没有起伏，“你不是说已经把林韵的事都全部交待了吗？难道还会其他的瞒着我？” 顾北望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笑着摇头，“她的事我没有什么说的了，我们开始在首都的时候也只是点头认识而已，总共见过两次面，距离不小于三米，她调过来的理由也非常地充足，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那个心思，现在我只是想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降是怎么来的了。” “还天上降？你有没有曾经心里美过？结婚了还有人惦记着……”周程哼了声。 顾北望捏了捏她的手心，无奈道：“我只有惶恐，心里面可担心了，想着你要是知道了，吃醋了，生气了，然后带小鱼儿回了容城，我去哪儿哭去？” 周程斜了他一眼，“是吗？真会说话。”不可否认的，听完这话，心里面还算是受用。 “天地良心。” “那睡吧。”周程躺了下来。 顾北望转头看了看最里面的儿子，征询着周程的意见，“小鱼儿要不让他过旁边房间睡？” 周程摇摇头，“让他在这儿睡吧，像上次那样半夜醒来没见我差不多哭到天亮才停，下次想他自己一个人睡，我觉得要提前跟他说好，那才算是独立。” “行，我听你的。” 顾北望在周程旁边躺了下来，他的手环了过来。 周程转了转身，面向儿子这边，提醒他，“你去关灯。” 顾北望马上关了灯，再次回来的时候手还是环了过来，握过她的手，手掌无意中在她手背上抚着。 “睡吧。”周程轻声道。 顾北望嗯了声。 周程闭上眼睛，觉得毫无睡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身边多了个人有些不习惯，这床不是很大，三个人睡觉得有些挤，一个人睡习惯了宽敞的空间，突然挤在一块，确实是挺不习惯的。 顾北望也是没睡，过了会儿，开口了，“姗姗……你睡了吗？” 周程问道：“怎么了？” “没睡的话，咱们再说两句？”顾北望把她转过来，抱在怀里。 “你说啊。”周程额头被他贴着他下巴，房间里漆黑一片，但似乎能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喉结上下涌动的样子，她觉得有些热。 “从林韵的事我吸取了很大的教训，一个已婚的男人在异性方面一定要非常地注意，别说明面上不能什么暧昧了，就是无意中让人误会的举动也不要有，最好是对其他异性严肃对待，没别的事最好正眼也不看，余光也收起来……”顾北望轻声道。 周程赞同地嗯了声，“反省不错。” 然后顾北望道：“那姗姗，你也可以做到的是吧？” 周程心下一顿，抬了抬头，“你想说什么？” 顾北望抱紧她，唇往她额头贴了下，“姗姗，贺加礼是我们的朋友，但也只是朋友而已。” 周程动了动，却是被他抱得紧紧的，气道：“你勒到我了。” 顾北望手臂松了松，“姗姗？” 周程又是挣了挣，换来顾北望暗哑的声音，“姗姗，别动。” 周程才不敢动了，她可没有那个心思。 “你觉得我跟贺加礼走得太近了吗？”周程稳着自己的语气问道。 顾北望叹了叹气，“姗姗，我知道你对他没有什么，但是你要不注意开来，怕人家有心思。” “什么意思？你说贺加礼对我有心思吗？”周程不满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醋王 “他怎么可能对我心思？”周程推开顾北望，跟他保持着一拳头的距离，一副要跟他理论的样子，“要是他有那个心思，以前有的是机会，还用得着现在等我结婚了再起吗？” 她跟贺加礼从小学起就是同学，一直到高中，对方的心思再也清楚不过了，贺加礼的心思一直都是想着怎么挣钱养家，而自己的心思那会儿也不过是多看了几眼李锐，两人都知道的，但都是尊重对方的想法。 要是他那会儿有什么心思，也不是不会不说出来的。 顾北望顺着她的毛，“姗姗，你当他是兄弟一样吗？” 周程点点头，“对啊，我们就像哥们一样，这是纯洁的友谊，就像你跟你的战友一样。” “只是姗姗，他毕竟跟你没有的血缘关系，就算是你亲哥，要是你们这般亲密我也是要吃醋的。”顾北望的眸光在黑夜中也显得非常的认真。 周程愣了愣，莫名道：“什么亲密？我们是正常友谊范围内啊。” “姗姗，你跟他比跟我还有默契，也多话题，笑容更多……”顾北望说到这儿就赶紧停了，不止是怕她生气，更是必怕自己控制不住。 周程又是愣了愣，“有吗？” 顾北望重新抱过她，“姗姗，我看到你们有说有笑的，我吃醋了，我陪你的时候很少，我以后会尽量弥补……” 周程双手抵着他胸膛，不太能理解，“顾北望你真小气！” “嗯，要是我这么一个未婚女性朋友，你会不会吃醋？”顾北望反问道。 周程转了转头，“我才没你这么小气呢。”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脑海里禁不住这么一想，要是顾北望真有个这般友好的女性朋友，而且当着自己的面说说笑笑的，然后更有话题，嗯，确实是不太好受。 想到这儿，顿了顿，“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过你不会是要我跟他断绝关系吧？” 顾北望笑了，摸了摸她的头，“不用，以后跟他保持距离，最好是三米以上……不要笑得那么灿烂，不露牙齿最好了……说话不用这么轻柔，不要让他有什么别的误会，不要太麻烦他，有什么事情让你男人来做就好了……” “顾北望！”周程那是越听越不对，“你这是跟断绝关系有什么区别？” “姗姗，咱们这也是为了他好，你看，上次林韵想了那么一个诡计出来，还是你们之间的相处让别人看到了可乘之机，要是你跟他看起来距离远些，别人也不会想到那一层去……贺加礼还没有对象呢，要是有女孩子看到他身边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性朋友，别人怎么敢上前来？……” “你真是越说越没谱了，什么我们的关系让人误会？那你是不是也误会了？你觉得我们是有问题的是不是？”周程直接坐了起来，通过黑暗狠狠地瞪着他。 “姗姗，不是，我没误会。”顾北望去拉她的手，“咱们别吵醒孩子，姗姗，是我的错，对不起，那咱们不提过去的事了好不好？” 周程重新躺了下来，但是心里面还是郁闷着，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顾北望，要是我们有那样的想法，我跟你就不会结婚了。” 顾北望的唇了下来，“姗姗，别说，对不起。” 周程扭过头，顾北望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姗姗，别生气，我出任务比较多，你在家里挺无聊的，我担心……” 周程没等他说完就一把推开他，“你给我去旁边房间睡！” “姗姗？” “去不去？” “姗姗，我又说错话了？”顾北望的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问。 周程转了转身。 顾北望没有走。 周程也没有再开口了。 也不知道什么睡着，到天亮的时候，顾北望已经回了营里，课上留了他的纸条，说是赶着回营里没有做早餐。 周程哼了声，都不知道几点走的。 简单地做了顿早餐，母子俩吃了，江云带着小妞妞过来玩。 “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激战到天明？”江云打量着周程的眼下的青影，打趣道。 周程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一边去，小心我儿子学了嘴去。” 江云没忍住，笑了，小声道：“放心吧，别说是小鱼儿了，就算是我也不会学嘴的。” 周程又是瞪她，“什么激战，打口水战就有。” 江云愣了下，然后视线往她唇上看去，“难道你来了月事，只激吻？” 周程受不了地推了她一下，“我说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我说的是吵架啊，差点大吵起来了。” “哦。”江云兴趣淡了下来，随口问道：“有什么好吵的？你家老顾竟然也由着你的性子来，这么长时间没有在一块，还有那个闲事吵架？” 这个意思，也真是，周程没好气，“别把你家陈队长扯到我们身上。” “啧啧。”江云转过脸来看她，“说说看，你们在吵什么？难道是因为姿势问题。” 周程真想打人了，“江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赶紧说说看，说完咱们下楼去玩玩。” “因为异性朋友的事。”周程也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自己使起了小性子，还想赶顾北望去其他的房间，虽然这个人心眼小了些，但是出发点也没有大错。 “你觉得我跟贺加礼的关系怎么样？平常相处的时候有没有让人觉得很亲密？” “难道你跟顾队长吵就是因为这个？”江云惊讶地挑了挑眉。 周程点点头，“你那如实说说看，我们看起来会不会让人误会啊？” 江云摇摇头，想了想，就道：“我自己就觉得不会，你们是哥们关系是不是，我也有这样的朋友，可能别人的看法也不同，不能理解这个，要是顾队长介意的话，你就自己注意一下，以后不要这么亲密了。” “你也觉得是啊。”周程看着她，“只是他不仅让我注意，还设了标准出来。” “什么标准？”江云很感兴趣。 第二百八十六章 周程看了江云一眼，想了想，没好意思说出来。 江云越发来兴趣了，用手肘推了推周程，“怎么了？也让我学学？” 周程摇了摇头，“学什么啊？你不怕陈队长奋起反抗？”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高莲，她过来是看看周程昨天拿回来返工手工活做得怎么样了。 周程想着还好昨天自己把任务完成了才睡觉，“嫂子你先坐坐，我去拿啊。” 高莲笑道：“别急，今天下午三点才交货，就算现在没做完，还有几个小时呢。” “下午贺同志过来吗？”江云问道。 高莲点点头，“是他过来，顺便谈谈质检的事。” 江云点了点头，看着周程也竖起耳朵听的样子，就道：“周程他过来会不会来你这儿吃饭的？” 周程也听到贺加礼过来，昨天晚上她才跟顾北望因为贺加礼相处的事而闹得有些不快，但是贺加礼也没有什么过错，叫人过来饭也没有什么，但嘴巴里却是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上来。” “要是他过来的话，你帮我问问他，现在厂里有什么新款的衣服。”江云道。 周程把昨天的手工找拿了过来，边问江云，“你打算买衣服吗？” 江云点了下头，“今年我家老陈休年假，我们准备回一趟老家，到时候会提前一两个月走，所以现在想把过年的衣服准备好。” 周程惊讶了，“之前没听你说啊。” “老陈刚说的。” “妞妞这么小，能坐这么久的车吗？”周程看了看还在她怀里抱着的妞妞，就担心道。 高莲也道：“确实是，孩子还小，你们是近首都那边的，好几千里呢，这坐火车都得坐四五天吧？这孩子这么小，有点什么事都不方便。” 江云摇摇头，“没事的，现在妞妞也快三个月了，到时候有五个月，好带一些，我跟老陈有三年没有回去了，难得今年有半个多月的年假，怎么也回去一趟。” 周程听她这样子说有些羡慕了。 “虽然回到我们那边也有衣服买，但是我觉得贺同志厂里的更加好看，也符合我的心思，我就想在这儿做好再带回去，反正有人能拿。”江云道。 高莲点头，自己也有些心动，“嗯，如果在这儿买的话就便宜些，好过去你们那里的大城市大商场买，不知道贵上多少呢，到时候咱们一起问问贺同志吧，要是好几件地拿，说不定还能拿个批发价呢。” 江云同意，“嫂子家里四口人也一同添置了吧。” 高莲笑着摇头，“哎哟，这可是一笔不少开支呢，老谭就不用了，我给他织了两件毛巾，反正他平时也是穿军装的，就是两个小的，身量高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他们这些童装呢。” 周程看着她们两人说起衣服的款式来了，心里面也想着周正明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过年回不回容城过年，要是他们在容城过年，就只有他们两老肯定很冷清的，要不让他们过来这边过年？ “周程，你都做好了，挺好的，做得心细。”高莲看着周程昨晚做好的手工，点了点头，“等一下她们过来交货，你也过来跟我一起检查检查吧？” 周程看她真的挺需要人帮忙的，就点了点头，“要是没事，我就过去。” 高莲说了会儿话，也是挺忙的，拿过周程的手工品就要回去了。 才站起来，屋门又是被敲响了。 “你家顾队长回来了？”江云看向周程。 周程站起来去开门，边回道：“他有钥匙哪会敲门。”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却是田顺英，她看着周程笑得很是灿烂，“我本来去找高莲嫂子的，去到她家的时候，小朋友说她来了你这儿，我就下来了，弟妹，高莲嫂子在不在你这儿？” 她嘴上虽然问着，但是视线早就越过周程往她身后看去了，看到高莲的时候，就哎哟了声，“嫂子真的是在这儿。”说完就要走进去。 周程也不好挡着，侧了侧身。 田顺英就挤了起来。 高莲这时候已经走出来了，她看向田顺英问道：“顺英找我有事吗？” 田顺英笑道：“想找嫂子说说话的，哎哟，你们这么有伴啊，在周程弟妹这儿一起做手工吗？多人在一块好啊，不用这么闷，大家聊聊天，一下子就做完了。” 高莲摇摇头，“没呢，我这就准备走了。” 田顺英看着她要走的姿势，就赶紧道：“嫂子怎么走得这么快？现在还不倒做饭时间吧？还是看到我来了就走？” 高莲有些没好气，“你敲门的时候我就要说走了，回去要整理整理返工的手工，还要去买菜，下午还要给你们收货，哪有时间闲聊？对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一块说了吧。” 田顺英看了周程跟江云一眼，“也没什么。” 高莲无奈道：“那你去我家说吧。” 田顺英就不好意思地看了周程跟江云一眼，“两位弟妹你们先聊着，我跟嫂子说两句话。” 周程跟江云点点头。 高莲跟田顺英走了之后，江云跟周程对视了眼，“怕是因为质检的事过来呢。” 周程觉得也是。 “没想到这么一个临时质检员也这么抢手？”江云看了周程一眼，“也不知道那贺同志会不会另设份工资给这质检员？” “有肯定有，竟然选得出来怎么会让人白做呢？就是不知道多少了。”周程回道。 “不如周程你做吧？”江云朝她挑了挑眉，一脸的怂恿。 周程摇摇头，“我哪有这个时间？” 而且顾北望还在吃醋呢。 “中午叫他上来吃饭？”江云提议道。 周程看向她，还是摇头，“还不知道啊，到时候看他的意思。” “你让他过来吃饭，他能不来？”江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周程看了她一会儿，哼了声，“江云，你这是要看戏是吧？” 江云笑了，“谁叫你不说的？” 周程闭了闭嘴。 江云问道：“你们就是因为他而吵起来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过来 周程没经得住江云的百般套路，还是把顾北望对她会友标准说了说。 江云听完就笑了。 最后差点直不起腰来。 周程有些无语，默默地等她笑完。 但还是问了她一句，“江云，换做是你，你接受得了吗？” 江云想了想，“陈子聪还没有这个标准。” 周程想掐她。 “周程，你家这个也真的是醋王。” 江云又是点评了句。 周程白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没忍住，跟她吐起槽来，“现在想想，他昨晚的那些话也真的是有迹可寻的，我记得上学那会儿，初中那三年，我爸妈请了他过来当了我几年的辅导老师，这其中他不仅对我的学习管得很紧，边带对我的交友也管着，什么不要总是跟女生出去玩，特别是那些看男孩子打篮球的男生，那些总是把哪个男孩子帅挂在嘴上的女孩子不要一起玩，还有什么不要理会那些在眼前晃的男同学，更要杜绝那些男同学的心思，要是有男孩子写信过来直接交给老师……然后也说过贺加礼，那时候贺加礼的学习成绩一般，他还说什么跟成绩不好的人在一块，成绩也会被带差的……我那时候听他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让我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其他的都不是我那个年龄可以想的……现在想想，这人真有可能是……” 江云听呆了，最后一拍沙发，激动道：“我看是了，那时候就有苗头了！” 周程看了她一眼，这人激动什么啊？ “你家男人也挺阴险的，把信交给老师……你有没有交？” 周程摇摇头，“我扔了，哪真交给老师，人家还不恨死我了。” 江云又是笑，“那时候顾队长有没有向你表白啊？” “别说是表白了，我是丝毫感觉不到……不过我初中那会儿还是个小女生，他还不至于那时候就看上我了吧？”她是初二才来月经的，那时候身体发育得才快些，但除了张脸身材那方面是一点儿看头也没有的，那时候顾北望已经是成年男子了，怎么会看得上自己这样没有什么看头的女生？ “我怀疑他现在是拿话哄我的。”周程怀疑道。 江云啧啧了声，道：“周程，我觉得只有真爱，他才能忍受你这样矫情的性子。” 周程：“……” “你还是好好跟他谈谈，他的意见你要听听，也要顾忌他的感受，你也把自己观点说出来，他说那些标准是有些夸张了，但是这也是他的真实感受，你就注意一下吧。”江云如是道。 周程微微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会的。” 下午的时候，贺加礼确实如高莲所说的那样过来收货了，顺便提提质检员的事。 周程被高莲邀过去帮忙。 小鱼儿让江云在家带着。 点货期间，周程那是公事公办，有什么问题的就直接指出来，虽然有个别会争辩几句想混过去，但是周程就会耐心地跟她解释蒙混过关可能造成的不好后果，特别是代入自己到时候消费者的身份上。 这样子一来，别人也能接受下来，愿意拿回去返工。 贺加礼无意中看到，笑着朝周程点头，暗中给她竖了竖大拇指。 周程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贺加礼摸了摸鼻子，自己打扰到她了？ 点完货之后，贺加礼跟高莲还有几个手工做得好的军嫂留下来说话。 周程准备回去的，贺加礼把她也叫住了，“姗姗，你也给给意见。” 周程挑了挑眉，“我就不用了吧？我平常也没拿手工做，我给不了意见的。” “你刚才就做得很好啊。”贺加礼道。 高莲也点头，“昨天我跟她到仓库那儿查看，她挑了好些做得不是很好的出来返工了，很细心的人。” “连谭夫人也这么说了，姗姗你还真是谦虚。” 周程还是摇摇头，“不了，你们都是有经验，有主见的，你们商量就好了，我先回去看看孩子。” 贺加礼看她这样子说倒也没有再勉强。 田顺英更是露出了笑容。 周程正准备走。 贺加礼又是叫住了她，“姗姗。” 周程停住了脚步，顾北望走过来小声地道：“等我这边忙完，咱们再说两句话。” 周程点点头，也道：“正好有人也想找你说说衣服的事呢。” 回到家里，发现顾北望回来了。 周程看了看手表，才下午四点多，今天还真早啊。 江云带着两个孩子还在自己家里，这时候看到周程回来就朝她使了个眼色。 周程没看懂。 “姗姗，你去哪儿了？”顾北望笑问。 周程想到江云的挤眼，是不是提醒自己不要说去给贺加礼验货去了？ “去了高莲嫂子那儿。” 江云这时候抱着妞妞站了起来，“既然你们都回来了，我也应该回去了。” 周程看了她一眼，“留下来吃饭吧，把陈队长也叫过来。” 顾北望也点头。 江云摇摇头，“不用客气了。” 周程给她去开门，到了门口，江云小声道：“昨天你们才闹过，今天你小心点啊，别让他知道你刚才去哪儿了，说不定他会多想。” 周程有些郁闷，“我们又没有独处，都是很多人在一块的，连小于两米的距离也没有呆过……” 江云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自己想了。” 看着江云的背影，周程觉得更郁闷了，有这样子劝人的吗？ 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的顾北望也马上看了过来，然后问道：“姗姗，晚上想吃什么？” 周程愣了愣，道：“冰箱还有猪肉跟豆腐，做个汤吧。” “难得我今天早下班，咱们开车出去吃吧？”顾北望提议道。 出去吃啊，周程挺心动的，好久时间没有出去吃了，特别是自己厨艺有限的情况下。 只是贺加礼刚才说了，等会儿他有话跟自己说。 “出外面吃什么啊？”周程问道。 “县城有家烤羊肉很不错，要不要试试？”顾北望看着她，强烈推荐，“我跟那老板认识，到时候的让他亲自操刀。” 周程想了想，同意了，“好，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一起 定了下来，顾北望表示现在就可以走了。 “到了那儿还可以去他们的牧场看看，孩子估计喜欢。” 周程点了点头，去收拾了两件孩子的衣服，这会儿十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特别是到了晚上，这温差比较大。 “咱们要不要叫上江云他们？”周程看向顾北望。 两人大半年的相处，已经形同姐妹一样。 虽然平常两人号称喜欢吃清淡点儿的食物，但是内里还是向往那千奇百怪的美食，周程远离了周正明他们，没有人帮忙带孩子，出去吃饭的机会那是少之又少，到了这边之后，周正明他们回去之后，几乎都没有了。而江云呢，她也是经历了怀孕生子这一年多，都控制着自己在饮食上清淡单一。 所以这会儿，由顾北望如此的推荐，周程相信一定是很不错的，他方便还有车，又方便，一下子能把两家人拉上，也能有个热闹。 顾北望无奈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姗姗你决定吧，不过这会儿不知道子聪下班没，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训练场。” 周程看了他一眼，问道：“到时候是烤全羊吗？” 顾北望：“烤全羊好吃些。” 周程就笑了，“那烤全羊的话咱们一家三口也吃不完，不如就叫上江云一家吧。” 顾北望笑了笑，“你决定就好。” 周程让他跟小鱼儿在家，自己去了江云那儿。 把出去吃饭的事跟江云说了说。 江云果然是很心动，正好顾北望有车，带着孩子也方便，只是陈子聪这会儿还没有回来，“我找人去看看他回来没。” 周程点头，“叫上他就要走了，听说那儿还有地方散步呢，到时候咱们也当是散散心。” 江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贺同志呢？咱们不是跟他约好了吗？等会儿聊聊服装的事。” 周程也想起来了，“也是哦，那我回去的时候顺便去一趟他们那儿，也不知道他们好了没。” “行，你去找贺同志，我去找陈子聪。” 周程找到贺加礼的时候，他这边也忙得差不多了。 “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周程问他，因为前不久他让她等他忙完后有话说的。 贺加礼跟她走出体育室门口的绿化带旁说话，手上递给她一个纸盒子，“姗姗，为次你们表演的时候照片，已经洗出来了，另外合影的，我都按人数洗了出来，每个人都能拿到照片，就麻烦你去分一分了。对了，还有一件事，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带了两个助手过来，过后，就是他们接触部队的手工活了，这边也忙得差不多了，我准备回容城了。” 周程觉得挺突然的，抬头看他，“你上回还说估计忙到十一月才回去的，而且你才过来没多久，还不到半个月，现在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容城那边有什么事？” 贺加礼微叹了一口气，视线看着地上，语气也不像平常那般轻松了，“嗯，毕竟我妈跟弟弟都在容城，我不能在这儿呆太久，我妈那个身体，我去到哪儿都放心不下的，这边的事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我走了也不会儿影响到什么。” 周程看着他，小心地问，“是不是阿姨出了什么事？” 贺加礼抬头笑了笑，“姗姗，没有的事，只是她的身体你知道的，就算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也需要好好养着，稍稍天气有变化都可能病上一场，我应该回去了，只是有些舍不得你们而已……” 周程听他这样子说就松了一口气，不是贺母真出事就好，只是贺加礼这个说法，要是他没有突然过这边的话还能理解，但是他既然放心不下他母亲，那怎么又会几千里的路跑来这边经济落后地方做生意呢？在容城那边比这里也好上太多，又能照顾母亲。上次他过来差不多在这儿呆了三个月，那会儿也不见他说担心家里，但现在又说担心母亲的身体，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既然不是家里人有什么问题，那应该就是贺加礼生意上的事了，他不说的话应该有他的道理吧。 周程笑着点头，“你真应该回去了，多陪陪阿姨吧，以前家里债多，你在外面跑那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你的经济情况好转了，怎么说也算是小康了吧？那就把以前少陪母亲的时间补补回来。至于我们，现在通信也方便了，有电话什么的，平常也可以打电话联系啊，说不定迟些顾北望有假，我们回一趟容城呢。你什么时候走啊？” 贺加礼看向她，“后天就走，你有没有东西要我带回去的？” 还真是说走就走啊，这么急。 周程摇摇头，也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周正明他们还没有回来呢，而且他们那边什么有，只道：“要是你有空的话可以过来一趟，我给你准备吃干粮，让你在火车上吃。” 贺加礼笑道：“别，不用了，这么麻烦，还不如我在外面买呢。” 周程知道他这笑的内容，这家伙是嫌弃自己做的干粮不好吃吧？要是老周同志准备的，别说是县城了，就是市区他也会赶过来拿，斜了他一眼，“不要就算了，我也省力气。” 贺加礼赶紧道：“姗姗，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嫌弃你做的东西难吃，只是我想着，马上就能回家吃上老家的美食了，还是把肚子好好留着才行，要是吃累了肚子就不好了……” 周程翻了个白眼。 “姗姗，我相信你是有周叔的厨师天分的，再过一二十年，肯定能达到。” 周程想一脚踹过去。 “对了，你这边忙完了，是不是就县城了？” 贺加礼点点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是不是准备吃我吃饭？” 周程真想说不是，但今天晚上他们确实准备出去吃，还是说了出来，“我们打算去县城吃烤全羊。” “烤全羊啊，我喜欢，什么时候去？”贺加礼顺着秆子上非常地爽快。 周程顿了顿，“马上就走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吃饭 江云知道周程把贺加礼也上的时候，直接给她竖起了个大拇指，“勇气有嘉。” 周程明白她的意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都是为了你。” “什么为了我？”江云有种吓一跳的感觉，“周程，你别说是为了我衣服啊？” 周程赞赏地看着她，“就是为了你的衣服啊，人家后天就要走了，你说我是不是为了你？” “这么快就走啊？”江云确实是愣了愣，“你不是说他下个月才走吗？” 周程嗯了声，“他家里母亲身体不太好。” 这时候江云才感动道：“原来真是为了我啊。” 虽然她这个感动有些假，但周程还是坦然地接受了过来，“还不是为了你，等会儿要是顾北望有什么黑脸不爽举动，你可得帮我顶着点啊，最好说贺同志是你邀请的。” 江云看了她两眼，啧了声，“周程，其实，我衣服也不是非让他帮忙不可的，你看，要不要也为我家陈子聪着想着想？要是你家顾队长把气撒在我家老陈身上，我家老陈脑子真耍不过你家顾队长的。” 周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的义气被狗吃了吗？” 江云叹了叹气，“为了妞妞以后能经常看到她爸，我觉得义气有时候喂喂狗也是有必要的。最多等会儿，我帮你捧捧你家顾队长就是了，一些他平常不知道的，你贤妻良母那一面……” 周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到了县城的胖哥羊庄的时候，周程才知道她说的‘捧’是个怎么样的捧法，要是可以重回的话，她真不想江云这个帮忙。 贺加礼跟厂里的人另外开车拉着货先回了他们厂里。 而周程这边就是顾北望开车，江云陈子聪夫妇一起。 到了羊庄的时候，才五点半。 没一会儿贺加礼也过来了，他知道这个地址，虽然地址比较偏。 临走前，顾北望知道贺加礼也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周程跟他解释道：“他后天就走了，咱们这俩老乡也当是给他践行了，好不好？” 周程还是挺担心顾北望生气的，这个人平常就是个心思重的，而且难以知道他心里面的想法，但是贺加礼都要走了，就当普通朋友一样吃顿送别饭，他应该不至于生气吧？ “姗姗。”顾北望揽了揽她肩膀，“没事，他也算是我的朋友，这送一下他也是应该的。” 周程微微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说你这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顾北望捏了捏她鼻子，“只要你听我的话，我都不小气。” 周程瞪眼，“什么我听你的话？” 顾北望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大事听我的，小事听你的，好不好？” 周程摇头，正想抗议来着，江云就过来敲门了。 这个羊庄开在郊区的一个农场里，但是过来吃羊的人也挺多的。 估计这边的特色羊肉很出名。 到了这边，顾北望停好车，到了家庄里头点好了一个包厢，一只羊烤着，再有几个特色菜，然后就往旁边的牧场走走，趁太阳也没有完全下山，青山草坪，牛羊马这些动物对于小鱼儿来说那是很有吸引力的。 小鱼儿不用大人牵，一个人跑在前面。 周程跟顾北望并肩走在一块，江云跟陈子聪在后面，贺加礼是后来的，远远在后面也没有跟上来。 虽然有些牛羊的臊味，但是走远一些，满是青草的芳香，挺怡人的，特别是远处太阳下山的画面。 这个有两个山坡都是草坪，远远看着就是不到边的草原一样，在另一边还有一个湖，糊水清澈见底，还有人在边上垂钓。 周程跟江云说：“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咱们可以照照相，留念一下。” 江云朝她挤挤眼，“问问贺同志？” 周程一愣，贺加礼也不知道有没有带了照相机过来。 江云才说完，陈子聪就转身去喊贺加礼了。 贺加礼开始没听清楚，跑了过来，听到有没有照相机就笑了，“刚好带了来。” 江云跟周程眼睛一亮，“帮我们照几张相。” 陈子聪首先就道：“我们一家三口还没有合照呢，帮我们照两张。” 贺加礼也算是有两分技术，指导着陈子聪江云两人摆了好几个姿势拍了十来张照片。 而周程就拉江云照了两人的，再拉过顾北望照两人的，再是一家三口，顾北望也算是给面子，全程配合，倒是小鱼儿像是脱了疆的野马一样，很不配合，所以很多时候还是周程跟顾北望两人照了。 平常两人在部队的时候，走在一块那是从来没有牵手或者搭肩的，周程知道他们这些军人都注意着形象什么的，好像还是有什么军纪之类的，但是这会儿，顾北望牵她的手，揽她肩膀那是自然极了，也不用旁边怎么教。 贺加礼也没有什么指点，不像指点江云跟陈子聪两人那样，沉默地给他也拍了十来张。 后来江云还偷偷地跟她说，“要不孩了在这儿，我怕他都要亲着你来一张了。” 周程推了她一下，“说什么呢，我们哪是这么不开放的人？” “周程你那是不了解，你家顾队长估计也是想在贺同志面前秀秀恩爱呢。” 周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可不是这么幼稚的人。” 江云也淡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幼稚，你看着来吧。” 这边拍过照，他们路过一个栏栅，里面正有人在挤羊奶，小鱼儿那是非常地新奇，直要走过去看看。 周程也觉得是第一次看呢。 江云跟她说：“咱们要不要买些羊奶回去？” 周程摇摇头，“我解决不了那股子味道。” 江云也点点头，“那就算了。” 看小鱼儿想过去看，贺加礼就抱了他过去，不知道跟那边的人说了什么，还让小鱼儿凑近去看呢。 周程发现顾北望好像黑了黑脸。 陈子聪看着贺加礼跟小鱼儿那边的情形就忍不住笑，“这贺同志也真是的，这小孩子看这个不太好吧？要是他回去问起这样的问题……”说到这儿小心地看了顾北望一眼，没再说了。 顾北望的脸更黑了。 第二百九十章 想象 周程默默地看了顾北望一眼。 不是说没有什么意见吗？ 怎么这会儿又黑脸了？ 这时候陈子聪转转脸，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来，“小时候，好像是四五岁还是多少来着，那会儿看到邻居大娘给孩子喂｜奶，那啥，因为是第一回见，比较好奇，回去的时候就问我妈来着……被我妈呵斥了，她没说，我又不清楚这个中原理，后来看到别人家孩子喝牛奶，就比较馋，也想喝，也看不得人家炫耀，就说我家也有，后来回去哭闹……” 陈子聪说到这儿停了停。 大家有些好奇地看向他，“说说看，怎么哭的？” 江云大胆猜测道：“是不是说，妈明明你就有奶，为什么不给我们吃？” 周程：“……” 顾北望：“……” 陈子聪胡乱地点点头，“大概这个意思，被我爸进来听到，差点没屁／股开花……” 本来周程忍不住要笑的，但是看到旁边的顾北望，他脸看起来更黑了，于是马上就想到了现在的情景，这人该不会是想到，小鱼儿看过了挤羊奶之后，回去也像陈子聪那样子吧？ 陈子聪果然是看向顾北望，“我说队长，等会儿你得好好给你儿子引导引导……” 只是他这话还没有说完，被顾北望一个眼刀给扼杀住了。 陈子聪摸了摸鼻子，看向一旁的江云，江云就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周程跟顾北望小声道：“我觉得一般的孩子都不会像陈子聪那样子，哪里四五岁都不知道的？” “姗姗，我过去看看。”顾北望道。 周程看看他一眼，这人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只能道：“那咱们一起过去吧。” 顾北望牵过了她的手，走进了栏栅里面。 陈子聪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拉过江云也跟着进去了。 江云想着刚才顾北望的脸色，也没有忘记之前自己跟周程说的，到时候顾北望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她要帮忙说项的，所以这回也跟上了群众的脚步。 里面的贺加礼正抱着小鱼儿，全神贯注地看着前面的师傅在给羊挤奶。 小鱼儿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好奇，看到后面忍不住伸出手，也想去体验一把的样子。 贺加礼就问前面挤奶的师傅，能不能给孩子也摸一下？ 人家师傅还没有开口，顾北望就拒绝了这一个提议，“孩子还小，别给人家添乱了。” 说完还朝小鱼儿招了招手，“小鱼儿，到爸爸这里来。” 小鱼儿朝他看了过来，然后就转过了头去，没有听他的。 陈子聪又是看了江云一眼，把她拉到了一边小声地问，“今天的顾队长是不是有些怪怪的。” 江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哪里怪怪的？还不是你们这些男人总是想有的没的，什么喂／奶挤｜奶都是很正常的事，偏偏你们就想歪了。” 陈子聪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顾队长跟我的想法也是一样！” 江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陈子聪瞬间觉得理解顾北望了，于是走了过去，道：“咱们出来走得也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咱们那个烤全羊烤的怎么样了，算算时间估计也差不多了，不如现在回去吧，要是在羊肉烤糊了就不好吃了。” 小鱼儿非常不给面子地摇摇头，“不，我还要看挤羊奶。” 很明显地这个新鲜劲儿也还没有过去呢。 顾北望看了看贺加礼，对小鱼儿说：“你确定你还要在这里看吗？我们大家都要回去了。” 小鱼儿抬抬头去看周程，周程也朝他点点头，“爸爸说的没错，我们都要回去吃饭了。” 贺加礼却是对周程道：“你们先过去吧，我跟小鱼儿一会儿再过去。” “贺同志一块走吧，傻孩子是不能这样惯着的。”陈子聪道。 周程也是不同意的，“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 顾北望朝小鱼儿伸过手去，“走吧，爸爸带你去看更好玩的事。” 小鱼儿听着更好玩的事，才愿意走，嘴巴还咧出了笑容来，马上牵过了他爸爸的手。 贺加礼失笑，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跟周程道：“不知下回见面的时候，小鱼儿还认不认得我了。” 周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怎么可能不认得，又不是过个十年八年？” 贺加礼抬了抬头，看了看天空，“这还真说不定。” 周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打算是干什么去？去坐牢吗？还要过个十年八年？” “姗姗，你就不能想我想得好一点？什么坐牢？亏你想得出来？我是说我这次回去说不定就娶妻生子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还能去哪里？你们又长期在这里驻军，你说十年八年是不是很快就过去了？这对于我们大人来说，或者是没有什么，好像一眨眼的功夫，但是对于小孩子来说，那就是已经过了很久很久，真的过了十年的话，小鱼儿肯定不记得我了。” 周程翻了个白眼，“你想的还真是长远，还娶妻生子呢，你这是结婚不打算请我了？生子也不打算告诉我们了？” 贺加礼看了她一眼，“说是肯定说的，不管怎么说，就算人不到礼也要到的是不？” “后面的两人在说什么呢？走快两步吧。” 前面的江云转过头来提醒道。 周程知道她主要是提醒自己的。 她看了看前面的顾北望，这人果然是在路口那里等着她，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周程应了一声，加快了一点脚步。 贺加礼朝她看了一眼，道：“这顾北望从小是吃醋长大的吧？” 周程转了转脸，脸上微红，看出来了吗？ “你想多了……” 贺加礼笑了笑，那是认真半是玩笑的道：“姗姗，别太让着他了，你虽然跟他结了婚，但是又不是他的什么物品，一定在他画的圈圈内活动，就算结了婚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时间支配，要不然跟个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周程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聊天 贺加礼耸了耸肩，倒是没有再说了，示意她看前面。 周程抬了抬头，发现顾北望就在自己跟前。 周程觉得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候面对他竟然有些心虚。 “怎么了姗姗？”顾北望问。 周程朝他摇摇头，“没什么，加礼跟我说他这次回去可能要娶妻生子了，我惊讶之余也为他觉得高兴。” “哦？”顾北望看向贺加礼，“那就恭喜了。” 贺加礼扯了扯嘴角，“这是迟早的事，你的祝福就提前收下了。” 顾北望收回了目光，看向周程，“姗姗，这边还有个钓鱼区，我带小鱼儿过去看看，你也过来给点意见。” 周程不知道自己能给到什么意见，但是既然他开口了，也只能点了点头应了。 陈子聪这时候的心思已经飘到了烤全羊的那里，那是对钓鱼一点兴趣也没有，“那你们一家三口过去看看吧，我们就不去了，我们先去看看那个羊烤好了没有，要是好了的话我们再叫你们啊。” “行。”顾北望答应了。 贺加礼没有说话，陈子聪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一起过去看看羊烤好了没，这里不知道贺加礼有没有来过？” 贺加礼：“没有。” “那既然没有，我们更应该去看看了，好像我媳妇儿这样的不能吃太辣，咱们过去叫那师傅一边放辣一边不放辣。”陈子聪勾着贺加礼的肩膀就往烤羊肉那屋子走去。 周程跟着顾北望钓鱼区。 对于钓鱼这玩意儿，周程的兴趣是一般般，但是对于吃鱼兴趣就比较大，下岗后的周正明有时候也会约上几个朋友去郊外钓一下鱼，对于那种在鱼塘里新鲜钓回来的鱼，周程只能说，那比市场买回来的鲜美多了。 农庄的另一边，有一个鱼塘，也不能说是鱼塘，只是一个蓄水的地方，很小的，也不大。里面是水草横生，就像是郊外的沼泽地一样，估计里面的鱼也是人工放养进去的，边上坐了两位中年男人，手上拿着鱼竿，正在钓着鱼。 小鱼儿果然对钓鱼非常的感兴趣。 顾北望去边上借了一副鱼竿过来，自食其力地去挖了几条蚯蚓来当鱼饵。 周程看着这玩意儿，就起鸡皮疙瘩，就有些后悔跟着他过来了，“我在这边坐着就好了，你们去钓吧。” 顾北望无奈地笑，“姗姗，怎么比咱们小鱼儿还不如？这蚯蚓有什么好怕的？” 周程朝他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我被那些调皮鬼那这个不知道吓了多少回。” 顾北望拿她没有办法，“那等会儿我弄好之后你再过来吧。” 周程赶紧点头。 顾北望非常熟练地把鱼饵挂在鱼勾上，然后抛竿，拿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而且让小鱼儿扶着鱼竿，然后再招手让周程过来，“姗姗，咱们坐在这儿等一会，很快就有鱼上钩了。” 周程对于什么时候能钓到鱼比较关心，“咱们要在这里坐多久啊？现在天都要黑了，那是鱼也睡觉了吧？” 小鱼儿扁了扁嘴，看向顾北望，“爸爸，我不要鱼睡觉。” 顾北望失笑道：“没事没事，就算鱼睡觉了，闻到好吃的，也会跑出来的。” 小鱼儿这才放心多了，全神贯注的就坐等鱼上钩，那个模样比顾北望还像是真正在钓鱼的。 周程拿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跟顾北望聊天，“江云说他们到时候有十几天的年假，他们准备回老家一趟，带孩子回去给长辈看一看。那你呢？过年的时候有没有年假？” 顾北望：“姗姗，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要是到时候没有年假，咱们让爸妈过来这里过年吧，不管怎么样，咱们一家人都在一块。” 周程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爸妈他们会不会过来，今年我们就是在这里过年的，那时候你出了任务没有回来，刚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就连这里人说话也听不太明白，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面肯定是很没劲儿的，要是他们不过来的话，我都想回去过了……” 顾北望看着她，惊讶地问：“珊珊，难道你狠心扔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年吗？” 周程再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有这个可能，没有说话。 “姗姗？”顾北望抓过了她的手，“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在一块过年。” 周程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张了张嘴，他就这么确定周正明他们会过来？ “鱼怎么这么久还没有上钩啊？”小鱼儿去动了动那条鱼竿，抬头去问顾北望，“爸爸妈妈，是不是你们在说话把小鱼都吓跑了？” 周程赶紧闭上了嘴，故意装成蚊一般的声音跟他说：“那妈妈用这么小的声音说话可以吗？” 小鱼儿捂住嘴巴笑着点头。 顾北望手上抓过了鱼竿，示意小鱼儿一起拿着，“咱们把鱼竿拿起来看看鱼有没有上钩？” 小鱼儿当然是点头同意了，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从水里钓起来了一根小指那样大的虾的时候，周程就忍不住笑了，“哎哟，还真能钓到，我还以为什么也没有呢。” 小鱼儿可不管是什么鱼类？总之是有东西钓下来，有活物钓上来就行了，他兴奋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太好了，妈妈我要把这只虾回家去……” “好好好。”周程同意下来。 “爸爸爸爸咱们再来一次！”小鱼儿迫不及待的再把鱼竿扔下去，他想钓更多的东西上来。 周程赶紧道：“好了小鱼儿，我们有一只虾已经够了，现在天都已经黑了，我们的肚子也已经饿了，是不是呀？现在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应该走了。” 顾北望摸了摸孩子的头，“妈妈说的对，我们应该去吃好吃的了。” 小鱼儿那是百般不想走啊，但是在父母轮番上阵的哄劝，还是点头同意走了。 回到屋里的时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顾北望就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后面的小露台，原来全部人都在那里在看烤全美羊呢。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机锋 露台上的众人看到他们一家三口进来，看了看过来。 “小鱼儿快过来收拾羊骨头，我们都吃完了。”陈子聪夸张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 小鱼儿也真以为吃完了，一下地就跑过去，发现也并没有，看向陈子聪的时候就肃了肃张包子脸，“陈叔叔你骗人。” 陈子聪哈哈地笑起来。 周程也笑着走过去，其实还没有走进都已经闻到一阵阵的肉香。 江云抱着妞妞坐远了些，对周程说道：“差不多了，正准备去叫你们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这边贺加礼陈子聪折腾了好一通，老板按照他们所说的口味好一通的忙活。 几个男的口味重一点，他们要辣的，两个女的加小鱼儿就不加。 这边好了之后，大伙就回了屋里，比较这晚上气候更冷了，回屋里暖和着吃。 除了烤羊肉之后，另外还有贵妃鸡，一些特色菜。 屋里有个坑，大家都是围着炕桌坐着。 他们几个男的在说话，周程跟江云两人说两人的。 江云家的小妞妞睡了，放到了炕上，拿小被子盖着，江云吃饭也觉得轻松了很多。 而周程这边也不用看着小鱼儿，全程有他爸爸照顾着。 陈子聪看了给儿子夹菜碎肉的顾北望几眼，眼睛里迸发出刮目相看的神色，“队长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慈父。” 顾北望没抬头，“你看不出来的还少吗？” 陈子聪顿了顿，然后认真地想了想，“说起来也真的有一件事看不出来，肖城那小子我以为他对林韵真的情根深种，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看着就来气，没想到这没过两天这人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又重新活了过来……我就挺纳闷的，这人是不是喝了什么忘情水之类的，你猜怎么着？我昨天看到他从卫生站那儿出来，跟其中一个护士有说有笑的，这小子……” 顾北望这回才抬了抬头，“你跟他一向同穿一条裤子的，你还能看不知道？” 陈子聪赶紧把自己撇清了，“队长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同穿一条裤子，我从头到尾只对我媳妇一人好，其他女人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 虽然被丈夫表白了，但是江云还是嫌弃地道：“陈子聪吃饭的时候要不要这么恶心啊？” 顾北望扯了扯嘴角，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陈子聪唯恐顾北望再把自己跟肖城那小子扯在一块，就转过头去跟贺加礼说话：“贺同志听说你们厂里的服装样板都是从南方那边捎过来，款式很是新颖时尚，你是个会做生意的，我们这边很少轻工业，你过来开个服装厂，很有前景呢……我们过两个月准备回老家过年，我媳妇就想着在你们厂里拿几套衣服，正准备说找你去说的，正好你也一起吃饭就在这说了吧。” 两人就说起了服装来，免不了地就问起了江云的喜好。 最后江云也拉着周程给意见。 四人说在了一块。 就把顾北望给落下了。 顾北望给周程来了两筷子菜，稍稍的给她做了个提醒，“姗姗，可以边吃边说的。” 周程转了转头，“不用给我夹，碗里面还有呢。” “姗姗，小鱼儿今天中午是不是没怎么睡呀？”顾北望这次换了一个话题。 周程把视线转到了儿子身上，疑惑地问，“跟平常一样，怎么了？” “感觉他有点困了，你看她的眼盖都垂下来了。”顾北望认真道。 周程又是往儿子身上看了两眼，她没有看出来，只是他提出来了，也不好直接反驳，“可能刚才玩的有些累了。” 顾北望这时候就点了点头，煞有其事地道：“估计是刚才钓鱼的时候太费神了，咱们早点吃了，早点回去吧，小孩子不能缺觉。” 周程看了他一眼。 这时候小鱼儿就说：“我精神着呢！” 噗…… 陈子聪没忍住笑了。 周程也忍俊不禁。 顾北望摸了摸儿子的头，“喝醉酒的人总说自己没醉，跟眼困的人也会说自己不困原来是一样的。” 小鱼儿抬头看着眨了眨眼，丝毫不明白他说什么？ 周程让孩子先把饭吃了。 贺加礼朝小鱼儿这儿看了一眼，逗他，“小鱼儿叔叔准备回容城了，就是爷爷奶奶那儿，你起回去啊？” 小鱼儿又从碗里面抬起了头来，然后看了看旁边的周程，“妈妈回不回去？” 周程朝她摇了摇头，“现在是贺叔叔一个人先回去。” 小鱼儿就放心了的样子，还对贺加礼说：“那叔叔回去能不能叫我爷爷奶奶过来啊？” “哎哟，咱们小鱼儿还真是聪明！”江云惊讶的看了过来。 贺加礼伸过手来摸了摸小鱼儿的头，“叔叔一定把小鱼儿的话带到。” 小鱼儿伸出了手指要跟他拉钩。 周程看着好一阵的心软，这孩子想爷爷奶奶了。 贺加礼孩子拉完勾，就转了转头，问周程：“姗姗，叔叔阿姨现在回来了吗？” 周程点了点头，“过几天是我外婆生日，我妈估计得回来。” “那你要不要带小鱼儿和我一起回去？”贺加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 顾北望就道：“就不麻烦你了，我们过后会抽时间回去的。” 江云见缝插针地马上道：“估计现在小鱼儿还不肯呢，爸爸才刚回来没几天，还没有亲热够，是不是呀小鱼儿？” 当然了后面那一句也不是真的在问小鱼儿。 贺加礼对上顾北望的目光，道：“也确实。” 顾北望给他倒了杯酒，“加礼，估计你这次回去不过来了，可能下次见面，真的如你所说那样子，你已经娶妻生子了，容城现在也发展了起来，希望你的生意越做越大，来，敬你一杯。” 贺加礼扯了扯嘴角，拿起来眼前的一杯酒，没有往嘴巴里面送，“我走了，北望就放心了。” 顾北望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贺加礼还是把手上的酒喝了。 周程不知道他们两人在打什么机锋，总之这其中一定是有事故。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易 江云暗地里扯了下周程。 周程轻呼了一口气，转头去看顾北望，扯了个笑容出来，惊讶道：“你们两个男的怎么这么煽情啊？” “噗……”陈子聪转了转脸。 贺加礼也扯了扯嘴角，“估计在外见老乡不容易吧。” 顾北望握了握周程的手，“姗姗，你同学不就是我同学吗？” 周程跟贺加礼从小学就是同学，虽然期间有一两年是没有同班，但是到高中，都是非常有缘分的，在一个班上。 而顾北望就比他们大三届，没有同班，也只能算是同校吧。 顾北望以前也在过篮球队，而贺加礼对于打篮球的兴趣一般，更多的时候是怎么赚钱养家，虽然他们从某种本质上还是挺像的，比如说都是跟母亲生活，家里面比较艰难，从小就扛起了家里的重担，坚强不息，努力又懂事。 但是在其他的方面有很多的不同，两人的性格就完全不一样，一个比较跳脱一个比较沉稳。 虽然以前贺加礼跟周程走的比较近，但是始终是入不了顾北望的眼。 这其中原因，除了性格之外，或是还有其他的吧。 “来来来，又是同学，又是老乡的，咱们再喝一杯。”陈子聪这时候变得特别的会看眼色，看到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就赶紧给两人倒上了酒。 但是他这个举动，让桌上的两位女生不满了。 “你不要倒了，小心回去队长罚你写检讨。”江云对陈子聪带着警告。 “你等会要开车，不要喝了吧。”周程对顾北望说道。 顾北望笑着应了，“好，不喝。” 接着是道：“大伙都不要喝酒了，吃过饭也就算了，小孩小，早点回去吧。” 在下子才算是停了下来。 陈子聪脸上带着遗憾的样子，但是终究是不敢再喝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可能上不了床。 周程没吃多少就吃饱了，虽然过来之前对于这烤羊肉还是比较馋的，但是吃上的时候又觉得胃口小，吃几块就饱了，吃饱了之后就照顾着孩子。 顾北望看了看她，小声的问，“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不合胃口？” 周程摇摇头，小声地回答，“你知道的，我的胃口一向不大。” 顾北望微微皱了皱眉头，“是不是因为跳舞你还在维持着身材，不敢吃多？” 周程又是摇摇头，“不是呢，没有。” 之前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哪里会因为跳舞之类的就控制着食量？只是她重生前养成的习惯。 “你们这是在说悄悄话吗？”陈子聪这人非常的八婆，注意力又转了过来。 贺加礼也跟着看了过来，“姗姗，是不是小鱼儿困了？” 周程笑道：“不是，是我吃饱了，他就觉得我吃太少。” 贺加礼看了看她碗，也点头，“确实是挺少的，我知道你以前不是这个量啊，两碗饭两碗汤也能吃得下。” “那是以前了，以前长个的时候当然是不同啦。”周程笑。 江云听她这样子说，看了看桌上的盘子，就有些担心了，“咱们这是五个人，就要了一只羊，还有一只鸡，还有这两盘菜，怎么吃得完呀？” 现在的这一只羊还剩下一半。 陈子聪就朝她拍了拍胸口，“媳妇，你给我放心好了，我们几个男的就把它们消灭掉。” 听他这样子说，江云倒没再出声了。 小鱼儿很快也吃饱了，周程跟他出去洗了手擦了嘴，回来的时候却是碰上了杨和心。 两个人都愣了一愣。 不过周程很快就回过神来，杨和心首先就向她打了声招呼，“嫂子也来这里吃饭呢？” 周程点了点头。 “哎哟，我们的小鱼儿也在呀，真是好久没见了，小鱼儿吃过饭了吗？”杨和心跟小鱼儿很是热情。 小鱼儿抬头，跟她也算是认识，所以一般一眼的回答，“杨阿姨，我跟妈妈都已经吃过饭了。” “和心，可以了……” 一道男声插了进来。 周程看到了一身军装的肖城。 肖城看到周程的时候也愣了一下，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嫂子怎么在这儿？” 问完之后，自己似乎也想到了应该是跟顾北望一起过来的，所以又是道：“嫂子这是跟队长过来吃饭呢？” 周程点了点头，“对，我们就在里面的包厢里，他们还没有吃完呢，你们要不要一起？” 肖城看了一眼杨和心。 杨和心笑道：“既然这么巧碰上了，我们就一块吧，反正我们点的那一块羊肉还没有好。” 周程带着他们进了包厢。 里面的人看过来的时候也是惊讶的。 “肖城你这小子！”陈子聪首先就喊了一句，“怎么过来也不吱一声？我们都快吃完了，哎呀这是？这不是卫生站里面的杨护士吗？你们一块过来的？只有你们俩吗？” 肖城刚才的尴尬神色现在又呈现了出来，“早上有点头痛，去了一趟卫生院，碰上了杨护士，她帮了我一个忙……今天是她的生日，比较想吃烤羊肉，家里人又不在身边，我就想起来以前队长带我们来过这儿，趁着晚上没什么事，跟她过来了一趟……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碰上了你们……” 他说完之后，脸上都有些红了，就让人不得不想到他是不是跟杨和心有什么。 杨和心就比他大方多了，“肖同志人好，看到我在卫生站里面因为想家人想得掉眼泪，就带了我过这里来。” 陈子聪笑了，“竟然碰上了，咱们就坐一块吧？” 江云朝他使了个眼色，小声的提醒他，“你小心打扰到了人家。” 陈子聪听她这样子说，眼里的兴趣更盛了，“我真想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 江云有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真是比我们这些女人还八卦！” 陈子聪对于这个评价，估计也不是第一次听了，所以丝毫也不在意，“媳妇，你也留意一下，看他们合不合适？” 江云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肖城听陈子聪样子说又是看了杨和心一眼。 杨和心从善如流地答应了下来。 等二百九十四章 无意 “正好我们点了一只羊，我媳妇还担心着我们吃不完，现在你们过来，就不用担心了。”陈子聪这时候显得很热情。 肖城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虚的样子。 也不用另外加椅子，边上的人挪动一下，挤一挤就在炕上坐了下来。 一坐下来，陈子聪就八卦兮兮的看着他们俩，“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也是开车吗？还是坐公交车，估计这时候也没有公交车了吧？” 杨和心看了肖城一眼，微微的笑道：“我跟肖大哥是骑自行车过来的。” “哎哟骑自行车呀，那不是差不多要骑两个小时才到？” 别说是陈子聪了，桌上的其他人也有些惊讶。 还是杨和心在回答，她抿了抿，笑道：“肖大哥骑车很快，不用两个小时，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那你们是同骑一辆是吧，那等一下你们怎么回去？也是骑自行车吗？那时候已经挺晚的了。”陈子聪八卦得不得了。 肖城把嘴巴闭紧了，并不太想回答。 杨和心却是回了，“我不太会骑自行车，是肖大哥带我的，真是辛苦他了。” 周程还能看到肖城在偷偷的叹了一口气，这时候的她也是挺好奇的，跟陈子聪一样想，他们不会是在处对象吧？这肖城不是对林韵有意思吗？这个杨和心应该也知道的吧？以前她可是跟林韵走得比较近。 还是江云招呼肖城两人，让这些八卦才停了一停，“快吃，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杨和心微笑谢过。 肖城也纳纳说了声谢谢，这会儿的他没有了平常的机灵劲，还有那话唠，一副放不开的样子。 “我说你们俩人长得也挺般配的。”陈子聪看着他们俩，突然道。 肖城吓了一跳的感觉，差点没把手上的羊肉扔到地上去，抬起头来，就赶紧道：“什么般不般配的，我们只是过来吃顿饭而已，平常也说的算是战友吧？战友出来吃顿饭也挺平常的。” 杨和心看了肖城一眼，就低下了头去，有些失望的样子。 肖城看着她，嘴巴动了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程跟江云对视了一眼，看来两人真的是有故事。 “你这撇清的也太快了吧？”陈子聪啧啧道。 肖城看到他这样子说，反而是不敢再说话了。 桌上有了一小会的沉默。 周程跟小鱼儿是吃饱了的，这时候也不挤桌子前去了，只是顾北望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姗姗，不要让孩子乱走了，咱们一会就回去。” 肖城有些惊讶的看向他，“你们准备回去了吗？” 顾北望回道，“孩子小，早点回去。” 杨和心看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不知道顾队长你们事？坐什么车过来的？” “我们是开车过来的。”周程回道。 杨和心朝周程看过来，“那嫂子你们车上还有没有座位了？要是有座位的话，我们就跟你们一起回去，要是没有座位的话那就算了。” “挤一挤还能挤下一个人。”陈子聪回道。 肖城这时候马上就道：“那杨同志跟他们一起回去吧，我骑自行车回去。” 杨和心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行，肖大哥，不用载我，你起的也快一点。” 现在杨和心也跟着一块回去，就要等她吃完了之后再一起走了，所以也不能提前现在就走。 小鱼儿还想跑出去玩，这时候坐了一回是坐不住了。 周程把他抱在腿上，“外面很黑很黑的，咱们不出去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小鱼儿你等等阿姨好不好？阿姨很快就吃好了，到时候就可以走了。”杨和心说道。 小鱼儿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杨和心就对周程道：“小鱼儿真懂事，又聪明，不知道他现在上幼儿园没？” “还没呢。” “小鱼儿现在也两岁多了吧？现在上幼儿园也是可以的，到时候一定要找一间好的幼儿园……” 陈子聪就道：“咱们大院里头的孩子都在军区幼儿园，哪里还有选择的？” 杨和心笑道，“在咱们军区这边是没有的选择，但是要是顾队长升职了，离开了这边，可不是有的选择的吗？听说外边的有些幼儿园，教的东西可多了，还把英语纳进去呢，有些小小年纪的说英语也比我们这些大人的还好。” 顾北望看了她一眼，“杨同志这个假设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要是让有心人听到，还真以为我要升职了。” 杨和心赶紧道：“对不起顾队长，是我的错。” 顾北望点了点头。 周程看了杨和心一眼，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对自己一家有一种莫名的热情，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过没一会儿，贺加礼跟顾北望都放下了筷子，说是已经吃饱了。 周程对贺加礼说：“加礼要不你先回去吧，你明天还要工作。” 本来他跟在场的人也不是很熟，没必要再坐在这里了，也挺无聊的。 贺加礼过来的时候也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所以可以随时走，挺方便的。 贺加礼却是道：“没事，我等你们一块走吧，刚才江同志的衣服还有一些细节没有说呢，尺寸也没有给我。” “那你身上现在有没有尺子？”周程问。 贺加礼装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条布尺子给她，“那麻烦你，帮江同志量一下了。” 周程也正好是这个意思。 江云让周程来到一边去量。 杨和心看着很惊讶的样子，“你们这是打算在订做衣服吗？” 陈子聪回道：“打算让贺同事回去带几套衣服过来……我们过些天要回老家。” 杨和心一脸心动的样子，看向贺加礼，“听说贺加礼平常都会来我们大院里，而且带了好些的服装手工活给嫂子们做，而且你们厂里面的服装款式又新颖又好看，以前我就听说周程嫂子有一个朋友是做服装生意的，她的那些衣服全部是这个朋友那里寄过来，我们当时看着就挺羡慕的，她的这个朋友就是贺同志你吧？” 贺加礼看了周程一眼，“应该是。”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多事 “嫂子是不是啊？”杨和心笑看着周程。 挺亲呢的样子。 周程看她问到自己，有些意外，“他也算是吧。” 贺加礼笑了笑。 杨和心脸上挺惊喜的，跟着就道：“我之前一直觉得周程嫂子的穿着很漂亮时尚，也一直想问她是从哪儿买的，后来知道她是朋友在南方那边寄过来的，还想过让她帮忙搭搭线，也给我寄两件呢，没想到嫂子的朋友已经来了这儿，就在眼前我还不知道，我这差点又走宝了。” “现在我们厂里的款式都挺不错的，在南方那边寄的板过来，县城的服装店都有我们的供货，你们有空可以去看看，定价也不高。”贺加礼如是道。 杨和心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刚才听江云嫂子跟你讨论服装的事，是不是还可以另外定做的？” 贺加礼对于这些生意也不会拒之门外，就道：“至于定做，我们也有专门的门店，杨同志可以到我们那儿去了解了解，而江同志她不是要定做的，她是想让我给些意见，到时候给她选几套适合她的。” 杨和心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说到这儿又是不好意思了，“那贺同志，不知道我能不能也让你帮忙参考一下，你的眼光肯定很好，周程嫂子的衣服也是你帮忙选的吧？”顿了顿，更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这样子问，会不会很唐突？” 杨和心长得一张圆脸，脸蛋有些肉肉的，看起来很显年纪小，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差不多弯成一条弧线，脸颊两边还会闪出两个酒窝，让人觉得挺可爱的，这会儿她做出这个小心翼翼的神色，一副小女生的神态迸现，让人不忍拒绝。 首先肖城就觉得不忍了，人是他带过来的，而且今天还是她的生日，所以他就对贺加礼道：“贺同志你要是不麻烦的话，就拜托你了。” 贺加礼也是挺不好意思的，“对不起了杨同志、肖同志，是这样的，我后天就要离开l省，时间赶不过来，江同志这边是因为她说得比较早，你看你有空的话可以去商场那边先看看，到时候再到我们店面按要求订做，这也是可以的。” 杨和心脸上有些失望，但还是理解道：“那是我认识你不凑巧，没关系，我到时候会去看看的，贺同志你这次是回家吗？你跟周程嫂子是同乡是吧？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让你见笑了，我觉得我挺崇拜那些会设计服装的人的，贺同志应该是设计师了？” 陈子聪这时候惊讶地看了杨和心一眼，然后再是去看肖城，肖城却是在听杨和心说话的样子，完全没注意到陈子聪的视线。 江云同情地看了周程一眼，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杨和心，说的这一堆东西，真是讲者无心，听着有意啊，她现在都不太敢去看顾北望的脸色。 周程倒是去看了顾北望一眼，顾北望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周程默默地吐了一口气，她来l省的时候，带的衣服途中被偷了，后来也没有找回来，在这边买了几套换洗之后，还是觉得自己老家那边的款式更合心意，所以就让贺加礼寄了些过来，贺加礼也确实挺了解自己的喜好，并且眼光也独到，可能因为做服装生意的缘故，他挑衣服的眼光也上去了，他寄过来的衣服很合她的心意，这事情她好像没有跟顾北望说过，这时候杨和心这么说出来，也不知道顾北望会不会多想？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啊，他刚跟自己表达了他对于她跟贺加礼的一些不满，现在简直是‘顶风作案’啊。 这时候贺加礼摇摇头，“短时间内我不回这边，不过不会影响到我们厂里的服装款式。” 杨和心更是失望了。 肖城安慰她道：“没事儿，以后会有机会再见面的，队长跟他可是同乡呢。” 杨和心朝他笑着点头，“嗯。” 周程觉得挺腻歪的，这杨和心凑得这么上来，看着就是不简单啊，而且还扯到自己身上来，周程那是由衷地喜欢不起来，看着挨到自己身上打瞌睡的小鱼儿，就跟顾北望道：“孩子困了，要不我们先走吧？” 顾北望把孩子抱了过来，看着桌上还没有吃完的肖城跟杨和心，嗯了一声，准备起身。 杨和心也是非常地有眼色，马上就开口了，“小鱼儿都困了，我也吃好了，肖大哥你吃好了吗？” 肖城只吃了一半饱，这时候看到杨和心问起来，再是看到顾北望抱着的小鱼儿，就道：“我打包回去吃也是可以的。” “那行，咱们就打包回去吧。”陈子聪马上站了起来，他这时候也想起自己的小闺女来了，小闺女出来这么长时间，虽然有奶吃着，但是终究是不能跟家里比。 一行人就出了羊庄。 贺加礼是开了辆轿车过来，所以这会儿也是开着回去了。 肖城这人骑自行车回去，夜里骑自行车对于他来说也不算得什么，不够一个小时就能回到营里。 周程几个人坐着顾北望的车回去，开车的还是顾北望。 陈子聪坐在副驾驶位上，周程跟江云三个女的加孩子坐在二排。 周程跟江云觉得都没有聊天的兴致，抱着孩子，让他们睡得更安稳。 杨和心却是想跟她们聊天来着。 周程就道：“不好意思杨同志，我怕小鱼儿一会儿醒来会吵，他在外面睡觉不会太踏实，有些什么声响他都会醒过来。” 杨和心赶紧小声道：“好的嫂子，我不说话。” 倒是前面的陈子聪听到周程的话有些欲言又止，他正想着问问杨和心她跟肖城的事呢，这八卦的心可还没有满足啊。 在陈子聪转过头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江云就给了他一个眼刀，他这才安分下来。 车里的人几乎是一路沉默回了部队大院。 顾北望下车从周程手上抱过小鱼儿，周程给孩子盖上了张小被子，怕他着凉了，顾北望就往她身上看了一眼，问道：“你冷不冷？” 第二百九十五章 路上 周程摇了下头，今天自己穿了件粉色薄呢翻领外套，里面是一件紧身毛衣，这时候晚上是挺冷的，但是周程觉得还算暖和。 顾北望在问周程的时候，江云还没有走远，她就朝周程使眼色。 周程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江云索性走了过来，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男人的目光，投在你现在穿的衣服上，我记得你这件衣服也是贺同志给你带的，是吗？” “江云，我觉得你也太敏感了吧？”周程摇了摇头，她所有的衣服都是自己挑的，就算贺加礼给她带了些过来，那也是以她的要求带过来的，于钱财上也是清清白白的，她也没有不给钱，她不觉得这样帮忙带衣服是有什么问题。 江云耸了耸肩，自求多福的样子啊。 偏偏这时候杨和心也像是过来凑热闹一样，视线就投在了周程的衣服上，“嫂子，你这衣服是不是也是从南方那边带的？在这边我还没有见过有人穿呢，这种好像要发亮的粉色看起来很特别……” 周程觉得这个人真的是阴魂不散一样，而且脸皮也特别厚，人家都已经冷脸了，她还是凑着上来。 “杨护士有机会一定要去南方看看，最好是嫁个南方那边的，到时候买衣服肯定很方便。” 杨护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下次让你见笑了，我这个臭美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得过来，看到漂亮的衣服就有些忍不住。” 周程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顾北望这边还是把自己的一件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周程的身上，还一本正经地道：“别为了漂亮把自己冷着了。” 周程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想说，自己身上的这一件毛呢虽然薄但是紧实，暖和着呢。 但是他当着好几个人的面给自己披上了衣服，也算是面子问题了，不好拒绝。 陈子聪看着这个情景，差点没有起哄，只是感叹了一句，“啧啧……” 杨和心她一脸羡慕的看着周程，然后跟旁边的江云笑道：“谁说咱们男军人都是大老粗呢，真该让说的这些人过来看看咱们队长是怎么做的。” 江云没想到她竟然用这样轻呢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跟自己说的，朝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一行人往军属大院走去，江云跟然杨和心心的宿舍比较近，就是同一栋楼。而周程住的地方就跟他们隔了一栋楼。 所以现在回去有一段路是同路的。 还在车上不能说话的陈子聪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他非常直截了当地问杨和心，“杨护士是不是跟我们肖城在交往？” 杨和心愣了一下的样子，然后就摇了摇头，脸上不好意思了，但是嘴巴里面却是否认，“陈队长，别开玩笑了，我们今天真的是巧合碰在一起。” “这样啊？”陈子聪一副在思考她的话真假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又才问，“肖城虽然是一个挺热情的人，也爱乐于助人，他要是说帮车一个陌生人到县城里，而且还是骑自行车的，那就是完全正常没问题的。但杨同志是一个年轻的未婚姑娘，照理说一般人都会避嫌的，肖城虽然是热情，但是并不代表她是一个随便的人，随便去破坏别人名声的人，所以我觉得今天晚上的他挺不正常的。” 杨和心很惊讶的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他是不是对你有特别的，别的，或者是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说白了一点就是他是不是在追你？”这陈子聪问得也是非常的直白，这人平常也是脸皮厚的，肖城因为林韵的事情，前几天还是神不守舍的样子，但是今天完全是走了出来的模样，他就在想，这算不算是爱情的伟大？，现在这样子问出来，虽然是显得挺没有礼貌的，但是他觉得他要必须问，他，担心肖城又是因为感情的事情会变得一蹶不振，所以他觉得要是有机会的话，不妨给他参考参考，而且也能考验考验杨和心的人品。 张云听到他这样子问的时候，还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不要这么八婆，很多时候让她真的很尴尬。 杨和心脸上微红，小声地道：“肖大哥，这人挺好的，真没想到他用自行车载了我出去吃饭还给我过生日，还有大家，我过来这边也有快三年了，平常跟家里人也只是电话或者写信联系，还没有回过一次家，我想着家人，家人也肯定是想我的，在医疗室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在哼了一首生日快乐的歌，突然之间就特别想家里人，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掉了下来，那时候就被夏大哥看到了，他就问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那时候我就想着终于有个人关心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肖城再对自己有好感，杨和心倒是没有说，但还是让场中的人看到了一丝暧昧，至于下场有没有对他有好感，想要追她，但是目前来看，这杨和心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心思。 陈子聪就觉得有戏，要是肖城从林韵的注意力转回来，或者是转到了别人身上，那对于他来说都是好的。所以这会儿陈子聪也想撮合他们两人，就给肖城身上的闪光点润了下色，说给杨和心听。 杨和心听得挺认真的，听到比较有趣的事，还笑的比较开心。 陈子聪就越发得来劲了。 江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闲吃萝卜淡操心了。 人家另外一个主人公还没有表态呢，就赶着跟人家撮合，要是成了还好说，要是不成的话到时候要受埋怨的。 不过这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住的那军属楼下面，准备要各自回个家了。 这时候周程的传呼机却是响了起来，她从包里面拿出来一看，是贺加礼。 在她旁边的顾北望也转了下头，也看到了上面的文字，上面写着让周程回一下电话，顾北望目光暗沉。 周程觉得贺加礼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不然不会这么晚了还让自己给他回电话。 第二百九十六章 电话 江云也投来了询问的眼神。 周程跟她还有顾北望说：“加礼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 江云在心里面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余光忍不住去看顾北望，看来今天晚上出去吃饭还吃错了，来了一个杨和心不说，现在又是一个电话。 陈子聪想法就简单得多，根本就没有往深一层去想，就道：“队长去给他回个电话吧，可能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周程觉得也是个办法，也看向顾北望，“我来抱小鱼儿上去，你能不能帮我回个电话？” 顾北望这时候神色丝毫没有异样，嗯了一声，把孩子给了周程。 周程把传呼机给了他，并叮嘱他讲完了电话早点回。 这时候还没有上楼的杨和心也道：“我也想去门卫室那里等一等肖大哥，他应该没多久就到了，他还没有回来，我哪好意思回去休息，而且也睡不踏实，我只能先去那里等他还觉得踏实一些。” 大家对她这样的说法完全没有意见，她是一个自由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只是顾北望出去的时候，杨和心也正好跟他同路，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视线之中。 江云看了周程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这杨和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看到咱们队长出去，也顺便说要出去……” 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周程摇了摇头，“她要是做什么动作那还好，提早暴露了出来，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我一样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但我也是在这里白担心了，你家男人自己会解决的。”江云又是道。 两人在楼梯口分了手。 周程抱着已经30斤的小鱼儿，爬上了楼，有些吃力，现在小鱼儿渐渐长大了，一般出去都是自己走路，周程发现自己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抱他了，所以过了一段时间再抱也是觉得有些吃力的。 把孩子放在了床上，心里面还在想着顾北望那边，也不知道贺加礼那边出了什么事？他们两个男人在电话里又会讲些什么？会不会吵起来？或者是贺加礼在那边出了什么事情，顾北望会不会伸手相助？顾北望会不会冷眼旁观？还有就是贺加礼想要她自己过去复电话的，现在顾北望过去，他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等顾北望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周程觉得过了很久，不知道打个电话能打这么久。 周程就赶紧问顾北望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去打个电话也要打一个小时这么久。 顾北望把外面的军装额头上的军帽脱了下来，挂在了衣帽架上，才慢慢地跟她说。 “肖城的自行车还没有出县城就爆胎了，他找了下附近都没有修车店，就算是有这么一个店，现在这个时候也打烊了，可能他想起我们吃饭的时候收到了贺加礼的厂地址，然后就推着自行车去找他厂，所幸也不太远，真的被他找到了贺加礼，贺加礼那时候正好把车开回厂，出来的时候碰上了，贺加礼打这么一个电话给你，其实是肖城想通过你给杨和心报个平安。” 原来是这样，周程松了一口气，觉得没事就好，只是这么一件事不用去那么久吧？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就响起了江云刚才的提醒声，因为有林韵的前车之鉴，而且杨和心之前就是跟林韵两人是挺好的朋友，想到这里，周程肃着一张脸看向顾北望，“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怎么去了那么久？你都去了一个小时了，杨和心是不是也在你旁边？” 顾北望笑道：“说过了这件事我就回来了，在路上碰上了团长，跟他说了几句话，所以才回来得迟了。” 周程又是看了他一眼，认真地看，“真的吗？” 顾北望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握了握她的手，叹了叹气，有些伤心地道：“姗姗，现在我怎么在你心目中的信任感这么低了？” 周程转了转脸，“我就觉得有些不正常，多问一句而已，难道你不想我问吗？” “好，你问。”顾北望有些无奈，“只是姗姗，我也想有些事情问问你？” 周程挑了挑眉，“什么事啊？我有什么事你是不知道的？” “姗姗……”顾北望看她这样子说，然后就笑了，想一想也确实是，他们是一块长大的，很多事情也都知道。 他拉过周程站了起来，声音微微有些暗哑，“姗姗，你洗过澡了吗？” 周程看着他这灼灼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回答他，“已经洗了。” 虽然刚才一直在担心着电话里头的贺加礼，但她还是把澡给洗了，这热水是用煤炉来煲的，小鱼儿洗过了之后，很快水壶里面的水又热了，为了不浪费煤，周程还是把澡给洗了。 现在顾北望回来，还是有热水的，而且还是开水，那是两个人洗的话也是足够的。 “那跟我再洗一遍？”顾北望声音越发的暗哑，周程还能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脸上就忍不住乐了起来。 周程转了转脸，准备回房间里，“不用了。” 顾北望长臂一捞，把他拉进了这些他怀里，他的下巴搁在她颈窝处，声音带着丝丝的蛊惑：“姗姗咱们是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 周程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来，颇有些无语的样子，“这又不是什么规定要做的事，为什么要尝试啊？” “那你答不答应我？” 周程就给他摇了摇头。 顾北望伸手就要往她腰间去挠痒痒，“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要抓痒痒了。” 周程是最怕这个了。 他只是做一个这样的动作，她就已经感觉到痒了，周程很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顾北望以很快的速度就把热水兑好了，还把椅子放了进去，还美名其曰：“珊珊，等一下我帮你擦擦背。” 周程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谁给谁擦背呢。 “你不担心，等一下儿子醒了吗？” 第二百九十七章 故意 周程觉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心虚。 可能因为今天晚上吃饭的事。 顾北望刚才还说有事情要问她的。 可是现在好像忘了一样。 周程觉得忘了也好。 “醒了就醒了，都这么大了，哪能一醒来就找妈妈？”话虽然是这样子说，但是顾北望还是把声音压低了下，他查询了里面的小祖宗。 周程瞪了他一眼，有这样子说话的吗？ 顾北望换了一幅语气，“姗姗，以前试过在澡堂、在河里，跟战友互相擦过背，具体现在也有好几年过去了，要是你不帮忙的话，我都不确定，会不会有一层泥垢附在上面……” “那我帮了忙有没有什么好处？”周程问。 顾北望凑到她耳边上说了句，“在床上随你摆布？” 周程又是瞪了他一眼，不过想了想，觉得也是可以的，“说话算话？” 顾北望眸光神采熠熠，他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那姗姗，你不会把我撩起来就跑了吧？” 周程眨了眨眼，这人还是挺了解自己的嘛。 “姗姗，咱们是夫妻，夫妻恩爱的前提就是有正常的……，夫妻的感情好了，这个家才完整，对于孩子的成长来说那是很重要的……” “怎么说这么多呀，水都要凉了。” 周程也算是服了他，最后还是没挨得了他的温声相求，虽然知道他是抱着什么心思。 “我可不打算再洗一遍，那你先进去，我等一下再去。” 顾北望得到了答案，动作就利索多了，把洗澡门半掩着，三两下就把衣服除了。 周程进了房间看了一下孩子，刚才自己是出去了一会儿，这人已经把被子踢开了，并且睡在了被子的上面，睡得像小猪一样，周程从被面上抱了下来，重新盖好了被子，外面就听到顾北望离了声音的叫唤。 周程磨蹭了一会才出去。 顾北望很自觉的坐在了椅子上，把背露出来了给她。 周程看他这个样子，倒也认真地给他擦起来。 这大半年来，小鱼儿都是由她来给洗澡的，也算是积累了一些经验，尽管现在换成了大人，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擦背也并不算是一件难的事，所以周程很快就给他完成了。 最好顾北望还感叹了一句，“姗姗，现在我才知道，身为丈夫我错过了多少这样的享受……” 周程伸手往他肩膀拍了下，“你以为我是你家的保姆啊？还享受呢，每天给你儿子洗也已经够了，现在还服侍你？” 顾北望把手伸上了肩膀上握过了她的手，柔声道：“那姗姗，咱们可以互相帮忙，你要不要也享受一下？” 声音里带着盎惑。 “不要。” 顾北望握着她的手，转过了身来。 周程挣脱不开，瞪着眼睛看着他。 顾北望也望着她，端得一脸认真，“姗姗咱们要不要在这里试一下？” 周程摇摇头，心里面怦怦地跳快了一些，虽然他们是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但是又觉得好像经历过了很多事情，变得没有那么水到渠成了……而且还是在洗澡房…… “姗姗？” “我怕……” “姗姗，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什么嫌弃你了？”周程瞪着他。 “姗姗，我觉得你今天晚上就怪怪的，不对，这几天都怪怪的的，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顾北望抚着她的手，嘴巴里面就是好一顿的控诉。 周程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哪里有？” “就拿今天晚上来说，本来是我们一家三口出去吃饭的，却去了那么多人。” “我说要请江云他们也是问过你的意见呀。”周程看着他更是瞪大了眼睛，这人怎么不认账了？ “那贺加礼？”顾北望看见她脸色还算是温和，语气里面带着无奈。 周程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觉得找得心平气和了下来，“我听说他后天就要走了，我就想着连江云他们都请了，而江云又是有事情要问他，就顺便叫上了他一起，也当是给他践行了……而且我也有问过你的呀……顾北望你不能这样，假装失忆了是吗……” “姗姗，你明明知道我介意他……虽然知道我老婆对贺加礼一直是当作朋友，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但是碍不住别人会有什么想法？你看我今天晚上又听到了什么？现在你的衣服大部分是不是他带过来的？之前一直没有听你说过？” 周程不自觉地把声音提高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带衣服而已，我又不是让他白给的，我是有给钱的呀，顾北望你至于小气成这样子吗？” 明明刚才自己还为这件事感到有些心虚，但是这时候由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感觉有些气不顺，周程说完了之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接着语气才缓了些下来，“我没有因为他，你想太多了，顾北望你根本不用自寻烦恼的……” 她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北望一把拉到了他的怀里，他伸手抱紧了她的腰，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姗姗，对不起……” 周程嗯了下，“顾北望，咱不能因为这个吵架，要不然的话，我们真是没事找事了。” “那姗姗你也不能因为林韵的事跟我吵？”顾北望这时候也趁机提条件了。 周程转了转头，“那前提是你们真的没有问题。” “姗姗，老婆！真没有问题！” “嗯。” “姗姗……”顾北望这时候，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周程马上就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或者是一开始就有的，可能刚才自己的注意力没有在这方面上，这人很快就攻城略地起来…… 这时候她好像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刚才的那一顿控诉，是不是有预谋的？ 还没有怎么往下想，周程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脑容量想这些了，顾北望这人侵略性非常的强，而且期间还不允许她有分心的时候…… 周程：“回房间……” “等一下再回……下回……” “什么下回？我好困啊……” “这样还困吗？” “你混蛋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心虚 什么回到了房间就由她摆布？ 周程觉得又进了他的圈套。 因为最后如意的还是他。 小鱼儿第二天醒来，是在爷爷奶奶的房间醒来的。 现在也算是有些经验了，他左右看了一看，没有看到妈妈的身影，又不是自己常睡的那个房间，马上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开了门，就往旁边的房间去，嘴巴里面还喊着妈妈。 周程是被孩子叫醒的，这孩子在外面又叫又拍门的，她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这会儿感觉身上好像散了架一样，昨天晚上被折腾得狠了。 打开了门，看到这孩子扁着嘴正准备哭的样子，周程赶紧把他抱了起来，心里面多少有些心虚，“小鱼儿了这是怎么了？”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小鱼儿扁着嘴巴问她。 周程知道他是因为又被抱到了旁边的房间，而引起的委屈，心里面暗暗的埋怨着顾北望，嘴巴上就安慰着他：“妈妈怎么会不要小鱼儿了呢？你是妈妈最喜欢的孩子，你忘记了吗？爸爸跟你说过的，小鱼儿现在又大一岁了，是一个小小的男子汉，可以自己一个人睡了，所以爸爸才把你抱到旁边的房间的。” 小鱼儿哪里管这么多，“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睡！” 周程抱着他往客厅里走，嘴巴里面边道：“那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人睡的，你是爸爸的儿子，是不是也要跟他一样啊？” 小鱼儿扁着嘴，没有说话了。 周程知道他这是无声的抗议，也觉得管不了了，这事情还要交给他爸去管，谁叫他提出来的？ 顾北望现在已经不见了人影，可能是一早就去了训练，留了张纸条出来，没有做早餐。 周程让孩子先喝着奶粉，打算给他做了个鸡蛋羹，而她的早餐也比较简单，下一个鸡蛋面条就好了。 吃过了早餐之后，周程照例带他向楼下走一走，活动活动。 然后听到那些军嫂说，这部队里头的军嫂隔一段时间会有免费的妇科检查，就在部队里头的卫生站里。 有人约着一起过去。 高莲正好买了菜回来路过，听到有人在这里说，她就顺便提醒了周程一下，“小周咱们到时候一块过去。” 周程还没有准备好，摇了摇头，“我刚好来了那个，下次再去吧……” “要是现在不去的话，要等明年呢，今年有其他军区医疗队过来，这人手比较足，而且也比较专业……我们这些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女人一定要定期去检查……你还有几天就干净？”高莲又是道。 周程笑道：“下次你不用管我了，我心里有数，要是干净了，我会过去的。” 高莲道：“只有两天这样的活动，要是干净了的话你就过去吧。” 周程点了点头。 虽然周程不想过去，但是小鱼儿的预防针的时间到了，还是去了一趟卫生站。 在卫生站里头，不出意外的见到了杨和心。 杨和心还是热闹地跟周程打了声招呼。 第二百九十九章 信息 “嫂子今天是过来做检查的吗？”杨和心问。 “不是，过来给孩子打疫苗。” 杨和心看向她手上牵着的小鱼儿，笑着点头，“原来是小鱼儿要打疫苗了呀，嫂子我带你们过去吧。” 周程：“不用麻烦你了，我知道在哪，你去忙你的吧。” 杨和心走在她的身边，“没事，反正我也要到那里去。” 周程也不管她，这人好像很喜欢凑上来。 杨和心却是边走边说着话，而且她也能找着话题，“……昨天晚上我还想着去门卫室那里等一下肖大哥回来，后来顾队长去打了个电话，跟我说不用再等了，老实说没等到他，我还是挺担心的……只是顾队长说了，这肖大哥的话……肖大哥的自行车还没有走出县城路口就爆了胎，好在他还记得贺同志的厂，找他帮了忙，把自行车修好了……今天早上我路过训练场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原来昨天晚上他也不是骑自行车回来的，贺同志送了他回来……贺同志他真是个好人，他看起来就是一个特别有义气的人，果然是顾队长跟嫂子的好朋友……” 周程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说了这么长的一番话，又想干什么？ “杨护士，其实咱们也真的不是太熟，还是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 杨和心摇了摇头，一笑就露出了两个酒窝，看着一副无害的样子，“嫂子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到嫂子的为人我想亲近亲近，要是嫂子能把我当朋友，那肯定是我的荣幸，嫂子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以后少说两句。” 周程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了投在了前方的路上，她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信，林韵那时候也是她的朋友啊，她为了林韵特地的去江云那里暗示林韵跟顾北望的关系，从中挑拨是非，从那可以看出来，这人其心思是不正的。后来林韵被揭发了出来，这杨和心马上就撇的干干净净，还反过来往林韵的身上落井下石，可能在她的眼里，朋友是随时可以出卖的，所以她这样的朋友，周程觉得自己消受不起。 “嗯，那就最好不过了。” 杨和心脸上有些无奈，还是道：“嫂子可能是不太喜欢我说话，但是有一件事我是想告诉嫂子的，听说贺同志明天就要走了，之前我还想着想找他帮忙看衣服的，也觉得有些遗憾，今天早上就特地关关注了一下他的事情……我有个朋友的家人是在他们厂里工作的，听说他们厂里其实是离不开贺同志的，他经手的这一批货还没有出，这是贺同志出去跑的一个大单，他在厂里开会的时候，说过，这个单子的客人是准备走中高档路线的，关于细节上的要求比较高，他要从采购到最后包装都要盯着，他很重视这个单子，那现在这个单子还没有出货呢，他却是说要走了，别说他们厂里面的高层，就是他们车间里的那一些普通人工也觉得很惊讶。” “不知道杨护士想说什么？”周程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杨和心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些担心的神色，“嫂子是不是还不知道？您说贺同志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走得这么匆忙？” 周程看着她脸色微嘲，“杨护士要操心的地方也真是多，之前我还以为你只对我一个人有兴趣呢，没想到你的兴趣这么广泛。” 杨程心愣了愣，然后就道：“嫂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是因为我这一个人比较臭美，很想认识一下会做服装设计的人，就想着要是认识这样的人的话，平常穿衣服搭配上会不会得一些建议？我正好有我朋友那里传来的消息，就想着嫂子可能还不知道，顺便在这里说一说，要是嫂子不喜欢听的话，那我就不说了。” 周程拉过小鱼儿，把脚步迈大了一些，跟这个人保持着距离，真是说多两句话也会变傻子。 带着孩子去打了预防针，周程这才准备去一趟镇上买菜。 江云也一块，她正好带着孩子下楼活动，这里离镇上也不远，也当是适当运动了。 现在已经是快要11月份了，炎热的夏天早就过去了，所以现在走到外面也不觉得热。 江云把孩子往身前背着，就出门了。 自从江云生了妞妞之后，很多时候周程买菜超市连她家的也一块买了。 今天也难得的一块出去。 在路上的时候，两人就商量好等会儿要买什么菜。 对于家庭主妇来说，或许有时候带个孩子并不难，最难的还是每天要买什么菜，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希望每天的菜式不同，变着花样来做。 虽然两人在商量着要买什么菜，但是其实能买的菜也并不多，这个镇并不大，能卖的东西也有限，而且还有一些菜类要到赶集的时候才能有的买。 这次周程出来要出去买菜之外，还是想打个电话的。 给贺加礼打的个电话过去看看，杨和心说的那一些话，虽然对其说存着很大的怀疑。 也不知道他家里面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周程，你也不要太紧张了，我觉得贺加礼家里面应该没有什么事，要不然昨天晚上怎么那么轻松的跟我们出去吃饭？难不成他都是装的？但他不是这样的人是吗？”江云跟周程说道。 周程点点头，“我知道，就算不是有事情，打个电话过去也当是送别了，昨天晚上也没有怎么说到话……” 江云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想说什么？不怕你家的副队长吃醋吗？对了，昨天晚上回去他没有说什么吧？嗯，让我看看，你今天的神态看着还算是不错，脸色红润，眉目舒展，脸上回春，就是眼底下有些青影，看来被顾队长在某些方面收拾了……” 周程忍不住伸手过去掐了她一下，并带着警告的眼神，“江云你给我闭嘴啊，我儿子都听到了，你以后少在我儿子面前说这些黄腔！” 第三百章 江云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心里面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 周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也就到了镇上。 今天镇上赶集，卖点东西比往日多。 江云要添一些厨房用品，周程觉得这些等最后的时候再买，先陪她去邮政局打电话。 打电话给贺加礼，贺加礼那边听着很忙，应该是在厂里。 “怎么了？姗姗你是不是改变主意，打算跟我一起回容城？”电话里头的贺加礼，语气调侃，声线轻快，一听就不是家里面出事了。 “不是，就是想问一下你明天什么时候走，要不要去送你一程。”周程道。 “怎么？你打算过来送我吗？” 这句话从电话里头都能听得到贺加礼那吊儿郎当的语气。 周程笑道：“这不是在问你需不需要吗？” “你不怕你家的顾北望吃醋了？”贺加礼又是问道。 周程顿了下，难道她也感觉到了吗？“什么吃不吃醋的？要是他跟你说了什么话，你别放在心上，他这个人有时候就是神经过敏了……” 贺加礼在电话里头笑了一声，然后道：“姗姗，我能想象你现在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真的不考虑跟我回容城吗？” 周程摇了摇头，做完这个动作之后马上意识到这是在说电话，他看不到自己的摇头，就道：“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回还是要回的，但是还不是现在，你回到家，看看我爸妈回来了没？要是还没有回来，再帮我看看我家里面……” “姗姗，既然这么想家，索性跟我一起回去吧，就算叔叔阿姨还没有回来，我们这帮同学跟邻居也能陪你玩，总好比在这里，是不是？”贺加礼一副怂恿的语气。 “你在开玩笑吗？大哥！你明天就要走了，我现在买票都来不及呀，我看一下过年，顾北望有没有年假？要是有年假的话就回去，要是没有年假的话就让我爸妈过来……至于回容城，我看应该明年了，回去一趟也是挺不容易的……” 贺加礼在电话里头叹了一口气，“姗姗，我现在能感觉得到，你被顾北望吃得死死的，是不是他不准你回去啊？” “你别想多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 “对了，贺加礼同志，现在我很认真的问你一句，你可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要是骗我或是敷衍我的话，以后就别指望我理你了。” “什么事啊？姗姗？”贺加礼表示很惊讶的样子。 “我问你，你这次突然间回去，是不是事出有因？突然间有什么事情逼着你回去，是吧？”周程直接了当地问道。 电话里头的贺加礼笑出了声，“没有的事，姗姗你听谁说的？真的要说原因的话，就是我妈妈需要我回去。” 周程没看到他的神色，但是听着他的语气还是挺轻松的，自己想想也觉得这个理由是合情合理的，贺母自己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身体也不好，很应该是回去多陪陪她，但是换作自己的话，也是应该这样子做的，就是他突然之间过来这边投资服装生意挺让人想不明白的，“那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我也没有问题了。” “既然你没有问题，那我也没有什么问题了，明天不用来送我，我很怕看到有人掉眼泪。”贺加礼接着道。 周程忍不住就笑了，“真是自作多情啊，还掉眼泪呢？” “对了，昨天在羊庄那里照的照片，我已经洗出来了，等我这边的人过去收手工，我就让她送过去给你。” “行。” 挂了电话之后，周程跟江云两人才去菜市场里买菜。 因为家里面买了冰箱，周程赶上赶集的时候，也会多买一两天的菜。 买了菜出来，路过一家影楼，江云就对周程道：“周程，进去看看有没有艺术照照？” 周程挑了挑眉，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打算照艺术照吗？” “不是我，我想给我家妞妞照一下，以后看回来，这都是满满的回忆啊。” 两人就走进了影楼里，这家影楼非常的小，里面也没有什么设备。而且还碰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程文静。 看她这个样子是过来洗照片的。 照片很快就洗了出来，程文静那拿了一张照片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了笑容。 程文静转头的时候看到了周程跟江云，嘴边的笑容就落了下去。 三人也没有打招乎。 程文静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也不过是几天没见而已，感觉这程文静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之前觉得她优雅大方，现在却是觉得她变得有些阴沉的样子。 周程跟江云两人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 之前在江云的家里面，也算是撕破脸了，所以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打招呼的，走在外面也当是不认识。 咨询了一下这里的老板，有没有孩子的艺术照可以照。 人家老板说没有。 江云点了点头，觉得也就算了，估计这玩意到了市区才有，之前也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这会儿也没有觉得什么失望。 周程就跟她道：“不照也没有关系呀，昨天晚上，加礼给咱们也照了一些，他的拍照技术挺不错的，而且咱们昨天站的那些地方，绿色比较多，肯定会很好看，他说了那些照片已经洗好了，到时候会让人过来。” 江云点头。 旁边的程文静听到了贺加礼的名字嘴角的嘲讽也就更深了。 等她们走了之后，程文静看着她们消失的门口看了好一段时间，还是影楼的老板出声问了一句，“这位同志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程文静才回过神来，随即也走了出来。 周程跟江云去买了一些厨房的用品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这次回去正好有车回去，因为离部队旁边比较近的一个村子有人赶了马车出来，拉客要收费的，周程跟江云买了比较多的东西，而还带着小孩，所以就坐上了这马车回去。 第三百零一章 故意 周程跟江云坐上了马车，车上还有三个其他村的妇女。 这三妇女看向周程江云两人带着好奇的打量，有一个也没有忍住，问道：“你们是不是军营里的军嫂？我们村和附近村都没看过你们。” 周程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是军嫂！” 其实在这遇到军嫂真的一点也不奇怪，因部队就在这附近。 周程跟江云对视了一眼，也没有怎么说话。 小鱼儿对于第一次坐马车感到非常的新奇，差点没控制住自己，伸手去摸那车轮。 周程紧紧的把他抱着，抓住他两个想乱动的手。 旁边的几个妇女，也在提醒着，“这个年龄的娃最是好动的时候，那个手是停不住的，你一定要看好他才行。” 周程笑着应了。 还好这辆马车还算比较稳的，路上虽然不是水泥路，但是也算是平坦宽敞。 正说着，后面传来了汽车按喇叭的声音。 这赶马车的大哥马上把马车赶到了旁边让后面的轿车先过。 只是那辆车却还是在按着喇叭，并不先走。 “这个是郭团长的车。”江云道。 周程也看了看，这车她是没有什么印象，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郭团长的，但是从前面的挡风玻璃往里看，却是能看到程文静的影子。 “这是程文静在开。”周程道。 江云皱了皱眉头，手上紧紧的抱着孩子，“这个程文静到底是在做什么？” 周程感觉到她些许紧张，她们都知道，这程文静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子温柔大方，这个人小心眼极了，心胸又狭隘，从上次她跟过团长两人闹别扭，自己一个人开车到市区里，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做事比较冲动偏激，所以这会儿她开着车在后面按着喇叭的样子，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这车在干啥子啊？明明都让给他过了，明明就够地方嘛！”有妇女就嘀咕道。 更有另外一个妇女朝程文静喊道：“同志，你赶紧过去吧，这够地方的！” 程文静慢慢的把车开近了来，离马车越来越近了，却还是没有越过马车，慢悠悠地就是跟在马车后面，就好像猫玩老鼠一样。 “看见了没，这是部队里的车，哎你们不是部队里的人吗？要不问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想让你们坐他的车？”看到程文静那边没有动静，有妇女就转向周程跟江云。 周程停马车的大哥停了车，抱着小鱼儿下来，江云也跟着她下了来，周程转头示意她别下来。 江云没有听她的，“我们问问车程文静到底是想搞什么鬼。” “你们这是认识的吧？”车上的人问道。 周程道：“我们认识，只是这人脑子有些不正常，我怕她会闹出什么事来，你们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她是不是发病了。” 说完这句之后，周程看向江云，“江云你也一起上去坐着吧，咱们两个人的目标太大了，而且还带着孩子，这程文静要是动手来，有孩子带着那是很吃亏的，我过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要是有什么事你还能回去通风报信。” 江云拉了她一下，摇了摇头，“咱们不要管她了，她就是想故意做吓唬吓唬我们。” 周程也摇摇头，“没事，你帮我看着小鱼儿，我去问一下。”说完也不等她再说什么，让小鱼儿拉着她，就朝程文静那车走过去。 而程文静这时候看到周程要过来，她也把车停了，一副等她过来的样子。 周程走近，确实是程文静，“程文静你到底想做什么？” 程文静摇下了一点车窗，不屑的目光从车里面看了出来，“周程你这又是想干什么？” “程文静你觉得这样子玩很有意思是吗？”周程也冷冷地看着她。 程文静笑个笑，突然问道：“周程这几天是不是过得很顺心呀？” “我过的顺不顺心关你什么事？”周程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有病，总是想对自己说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来彰显她的知识而广似的。 “哦不对，我差点忘了，你的好朋友，应该说是你的男朋友，明天就要走了，你估计是不太开心了，” “神经病！”周程转身就走，跟这样的人说多两句话，也是浪费口水。 “周程，难道你不想知道贺加礼为什么要走吗？”程文静把声音提高了下。 周程现在不想听她说了。 程文静哈哈的笑了一声，声音远远地传来，“周程，你的那一个男朋友会走，那都是顾北望做的手脚，他向政委提出金凤服装厂负责人违规操作，取消他们军区的一切活动，在这个谈判之下，贺加礼为了服装厂提出了要回老家，才避免了这一场的硝烟！周程啊周程，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前几天还在看我的笑话是吗？现在也请你拿张镜子来照一下自己，在外面不三不四，竟然被自己的男人给抓到了！我看以前的林韵也是挺冤枉的，明明你跟贺加礼之间就有问题，哪里还用得着给你们设陷阱，说不定那次没有设陷阱，还能捉到女干！” 程文静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就开着车扬长而去，车尾巴后面扬起来的风扬像她的人一样特别的嚣张。 周程说不生气是假的，真追上去把她给撕了，走到马车旁的时候，发现车上的三个妇女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显然是听到了些程文静的话，她脸色又是涨红了，尽管这事不是真的，但是被别人用这种眼光看着，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江云气道：“在程文静真是疯了，竟然在这里胡言乱语！” 这马车也没有再坐了，车上的三位妇女，这时候显然是好奇得不行，一副跃跃欲试想问的样子。 江云把妞妞拿背带背在背上，手上提着刚才在镇上买的东西，而周程一手拉着小鱼儿，一边的肩膀就提着大袋的东西，两人慢慢的走路回去。 “对不起，让你也没有马车坐了。”周程看了江云一眼，也是挺无奈的。 “走一下，运动运动，说不定我能减个几斤。”江云一本正经地道。 第三百零二章 不信 江云之前怀孩子到后期的时候，就微微有些圆润，这时候孩子生下来了，而且也有好几个月了，但是她之前在孕期胖起来的身材还没有消下去，这时候妞妞还在吃奶，所以胃口也挺大的，根本就控制不住饭量，而且为了孩子也不能控制。 所以江云有时候就说，要是有人帮她看一会儿孩子，她就出去跑步减肥。 现在这个时候走路回去，她觉得完全不算事儿。 周程失笑，“嗯，就是手上的东西有些重。” 两人还是有东一句西一句地边扯着边走，走了一段路周程就换一个胳膊提，走了一半路的时候就感觉肩膀有些疼。 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带着些许后悔，“江云，你说咱们是不是很傻？赶马车的那几个人，咱们根本就不认识，管他什么眼神呢！被人家多看几眼，又不会少块肉！舒舒服服的坐到大院门口那多好啊！” 江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那是你傻！我也是顾及你的面子跟着你傻！” 周程讪笑了下，“是挺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程文静给传染了，下次真不能听她说话！” 江云：“最好想个办法让她没机会说话。” 周程吃惊地看着她，“江云，你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江云翻了个白眼，“我有这个能耐吗？你有这个能耐吗？我说她刚才竟然能在这里胡说八道，就会有机会在其他的场合里胡说八道，咱们不能让她这样胡说八道，这事情咱们不能这么算了，得让男人们出手，等一下回去就告她一状！” “这个状是要告的。”这一点周程也是打算好的，就算是不能把这个程文静怎么样，也让她没过得这么舒服，但是程文静说的那一些内容让她心里面有些不平静。“只是她说的那一些话，你说她是故意的在挑拨我们夫妻，还是她捕风捉影的知道一些什么？” “要是你真相信了的话，那程文静的目的就达到了，不管她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只要你听进去了，那就是你输了。”江云斜了她一眼，“不管贺同志的离开是不是因为顾队长，但是他的离开却是正确的，为了他家里面的弱母幼弟，为了你们夫妻的和谐，所以这事情你也当是他应该做的，别的什么原因，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也没有伤害到贺同志的，那你知不知道有那么重要吗？” 周程愣了下。 两人走走停停的半个小时回到了大院。 这时候也快要到中午了，大院里头也没什么人了，大家都赶着回家做饭去。 黄桂迎面走了过来，看到周程跟江云特意过来打了声招呼。 周程两人向她点了点头，别的话一句也不多说，真是跟她不熟。 因为刚才见过程文程的原因，这会儿看她更看是没有什么心情，毕竟她们之前可是在一块儿玩的。 “弟妹，你们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碰上了文静？”黄桂突然凑过来问道。 周程：“没有。” 黄桂正准备说什么的，这时候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样，脸上的神色也顿了顿，随即就笑道：“弟妹这是逗我玩儿呢，我刚才看到文静回来了，看她那个样子挺高兴的，跟她早上出去的样子完全两个样，现在又是看着你们从外面回来，那是不是她对你们做了什么不好事情？”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八卦根本就没有掩好。 周程淡道：“她为什么会高兴？我觉得嫂子应该去问她本人好一点。” 江云跟着说道“嫂子不好意思了，我们走了半天路，感觉有些累了，先回家了。” 黄桂那她们俩都这样子说，而且态度也比较冷淡，自己也不好在这里拿热脸去贴冷屁股，自己的脸色也淡了下来，“那既然你们都这么忙，我哪里敢打扰？” 第黄桂走远了，江云就道：“要是对付程文静，不如从黄桂那儿下手？” “虽然之前黄桂总是往程文静身边凑，但是程文静对她一直都是淡淡的，估计也只是面子情什么的，就算程文静有些什么事，不见得会跟黄桂说。”周程摇了摇头，觉得这黄桂没在程文静的朋友之列。 江云看了她一眼，“不管行不行，试试也不会少块肉。” 周程叹了一口气，“这事情，再想想。” 回到了家，周程先把小鱼儿吃的弄上，而自己的，就想晚一点再弄。 小鱼儿刚才跟着她们两个大人一起走路，走到后面的时候也说过累什么的，但是这会儿回到了家里，完全看不出累的迹象，依然是像打了鸡血一样，把他的小车推得像是溜冰一样快。 周程就坐在了沙发上，觉得需要缓一下。 顾北望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母子俩，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一人像是把家里都倒过来一样，不由摇摇头。 “姗姗，小鱼儿我回来了。” 周程抬抬眼，“你回来得正好，要是不累的话，你去做饭吧。” 顾北望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问，“今天怎么啦？是不是哪不舒服？看着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周程摇摇头，“刚才从镇上回来，提的东西比较多，有些累了。” 顾北望摸她额头的手改成了摸她的头，爽快的应了一声，“行，那你休息休息，我马上就好。” 等他进了厨房，周程看到屋子里的情况，此后也算是回过神来了，赶紧把这孩子从脱缰的野马状态中拉了回来，“小鱼儿咱们准备吃饭了，先把玩具收拾收拾。” 小鱼儿有时候会收拾玩具，有时候叫也不收拾，要是妈妈陪着一起的话，怎么也会答应的，这时候看到周程要跟她一起收拾的样子，马上就点头。 厨房里煮饭的顾北望，忙中偷闲地探了探头出来，跟周程道：“姗姗，让孩子自己来吧。”然后又对小鱼儿说：“小鱼儿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妈妈已经很累了。” 周程笑道：“没事，他也跟我一起收拾呢，只要肯动手就行。” 第三百零三章 通知 顾北望做了饭出来，周程也收拾好了。 这时候，高莲跟田顺英过了来说是有个通知。 “嫂子，什么事啊？”周程开门让她们进来。 “没什么事，哎哟，你们这才准备吃饭呢？”高莲看到顾北望从厨房里端菜出来，还是挺惊讶的，“今天这是北望下厨？” 田顺英也朝还系着围裙的顾北望看了过来，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讶。 顾北望笑道：“嫂子吃过没？没吃，坐下来跟我们一块吧。” 高莲摇摇头，“不了，我过来跟弟妹说两句话就走。” 顾北望笑了笑，也不勉强。 “嫂子，什么事呢？”周程随即问道。 “弟妹，是这样子的，咱们大院交完了前一批服装活儿，服装厂那边说是没什么活过来了，我们就商量着，这空闲下来的时间，就打算做些别的事，这冬天不是到了吗？今天还有人问我，怎么织毛衣，后来去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我们军嫂之中，还有很多人是不会织毛衣的，我们就想着，要是大家有兴趣的，就凑在一块，互相学习，互相请教，到时候多出来的线也可以一起分享，或者是谁实在做不来的话，也可以让人帮忙，多出来的话可以拿到外面去寄卖……我跟顺英过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这人多凑在一块，也能一起说说话聊聊天，既能联络感情，又能做到事。” 这织毛衣还要组织呀。 周程想了想，“嫂子，没问题的，要是我有空我就过去。” “那行，到时候看看是去我那儿还是去谁家。”高莲笑道，看到他们准备吃饭，又是道：“我这会过来还以为你们已经吃过饭了呢，那就先这样，你们先吃饭吧，我们不打扰了。” 田顺英这时候就插了一句话起来，她问周程：“弟妹你知不知道贺同志那边是怎么回事？之前还说年底是旺季，接的单比较多，一直到过年都有货做的，现在怎么突然之间就说没有东西做了？” 周程微顿，这一点她也是觉得挺突然的，这挨近年底确实是服装生意旺季的时候，照理说这单是比较容易接的，因为在这市里差不多是唯一的一家服装厂了，而且之前贺加礼也说过，手头上的单比较多，他很忙。 想到这里，她不由看了坐在餐桌上的顾北望一眼，脑海里就闪过程文静说的话，她说贺加礼要回容城这都是因为顾北望的关系。 但是这会儿，她只能把疑惑压在了心底，回答田顺英，“不好意思啊嫂子，我也不太清楚。” 田顺英看了她一眼，有些失望，这手工活没了，那时候用也就没有了，才感觉到尝到了点甜头，现在竟然说没就没了，怎么能不让她郁闷？ 高莲劝道：“走吧，这事情周程也不知道呢，服装厂那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那些货还没有做出来，等做出来的话，看看也会拿过来让我们帮忙的。” 周程听高莲这么说，就拉了拉往旁边走了下，小声地问：“嫂子，政委那边是怎么说的？” 跟服装厂那边接洽，之前是有政委这边来谈的，现在贺加礼那边的情况，高莲应该是知道的。 高莲朝她摇了摇头，也把声音压低了，“我也不太清楚，老谭说他们厂里好像在排查消防，现在一时半会还没有单过来……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这些事情也不过是例行公事，他们厂也开了好几年了，估计没什么问题的。” 周程点点头，“那谢谢嫂子了。” 高莲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太担心了，你们吃饭吧，我们去其他家里面看看。” 她们两人走了之后，周程就往餐桌上坐了下来。 顾北望让她先喝汤，“因为时间的关系，这个鱼头汤没有熬多久，但是喝还不错，你尝尝看。” 周程欢吃鱼，自然也喜欢喝鱼头汤，低头看了一眼跟前的碗里牛奶一样白的鱼汤，还能闻到那鱼的鲜香味，看着这个色相，想着自己估计也是做不出来的，拿起来尝了一口，确实是好喝。 “刚才嫂子说，让我们这些有空的人去学一下织毛衣。”周程随意地把高莲过来的事情说了一说。 顾北望刚才也是听在耳朵里，这会儿就道：“姗姗，你带着小鱼儿别太累了，这织毛衣挺费神的，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去买一件。” 他的意思是不想她去做。 周程点了点头，“我也没有说一定要去做，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我心血来潮也会去弄一两件。” 现在也不像前些年那么时兴织毛衣了，现在外面的商场，那是应有尽有，好多毛衣款式新颖时尚，很多人情愿去买一件，不想去费那个功夫。 只是现在大院里头，带着孩子的军嫂可能比较闲，织一下毛衣打发一下时间，这也是可以的。 而周程是有觉过一段时间，以前说的那一回，同学之间还比较时兴送围巾，还是自己织的围巾，就算那时候周程缠着吴秀英学了一段时间，但那也是最简单的一种，后来也尝试过织毛衣，但是都没有完完整整织下来一件，弄了一半，没再有那个耐心，就扔到了一旁，剩下的一半还是吴秀英帮忙完成的。 所以她自己也不确定会不会再有那个心血来潮去织这个玩意儿。 “要是你觉得无聊的话，那就去看看，要是不行，千万不要勉强自己。”顾北望又是道，“不过大家在一块说说话也能解解闷。” 周程嗯了下。 抬头看了他一眼，“大家凑在一块，到时候那些八卦又又满天飞了。” 顾北望听着也觉得好笑，“真的是这样吗？” 周程点点头，“要是我凑上去，说不定我也要提供一些自家的八卦出去了。” “姗姗你可别乱说啊，我不想走出去当猴子一样看。”顾北望假装认地道。 “放心吧，到时候第一个就把你给招出去。”周程笑眯眯地道。 顾北望突然道：“姗姗，我觉得你跟江云那一块挺不错的。” 第三百零四章 否认 周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哦？怎么说？” “话少。” 周程扑哧一声笑了，“江云那是表面话少，她不知道损了我多少次，从我身上挖了多少隐私去了。” 顾北望挑了挑眉，“姗姗，你都交代了什么？” 周程想到江云说的那一些没皮没脸的，那好意思说出来？而且这也是她们俩之间的私密话，哪好跟男人说？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也不好把闺蜜出卖了。 顾北望看着她有些不自在的神色，就道：“姗姗，咱们夫妻一体，咱们才是最亲密的人，那些最亲密的话，应该咱们两人讨论。” 真是好讨厌啊，这副教导孩子的语气。 周程摇了摇头，“你别多想啊，我们没有说你什么，也没有把我们的私密事说出去。” “那就好。”顾北望夸张地松了一口气。 周程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觉得呀，那是大家没有正经的事做，然后又聚在一块的话，很容易就起闲话是非，你说服装厂那边怎么好好的就突然间没事情做了呢？” 顾北望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姗姗，你都只顾着说，还没有吃饭呢，这饭菜都要冷了，赶紧吃两口再说。” 周程顺着他的要求吃了一口饭，“你是不是知道呀？” 顾北望看过来，“姗姗，我不太清楚，这事情是政委在谈。” 周程看着他的神色，真不能判断他到底是说真的还是说假，顾北望要是不让你知道的话，在他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姗姗，你怎么觉得我知道的？”顾北望问道。 周程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以为你从政委那里知道什么，所以就想问一问，你这是真的不知道吗？金凤服装厂现在慢慢地也算是打开了口碑，照理说应该很多货做才是，特别是年底这个时候，现在的竟然说是没有货，挺让人想不明白的，这个厂里面的款式，是贺加礼从南方那边带过来的样板做的，要是这厂子有点什么问题，就感觉挺可惜的，毕竟有这么近的一间厂，买衣服那是非常的方便，而且价钱上也算优惠，我也不用说是去省城或者是让人在咱们那边寄过来，你说是不是呀？” “姗姗，你刚才是不是问了高莲嫂子？她是怎么说的？”顾北望反问了过来。 “她说那边的货还没有做出来，等等再看，她也是不确定呀……” “那既然嫂子都这样子说了，那就等等了。” 周程又是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了下在镇上回来碰上程文静的事，“……那时候真以为她要做些什么呢，带着孩子心脏都要快跳出来了……真不知道她变成这个样子，下次见她我都肯定绕路走……只是我一个人的话还好说，但是带着一个孩子，真是挺害怕的，咱们要不要去跟郭团长说一说？让他去劝劝程文静？” 顾北望皱了皱眉头，让周程详细地再说一遍。 “她跟你说什么了？” 周程顿了顿，看着他，“她说，你把贺加礼给弄走了。” “姗姗，你刚才问我，就是因为她说的这些话？” 周程老实地点了点头，“但是你说不是，我相信你的，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顾北望这时候神色才舒展了些，“姗姗，这事情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周程点点头。 吃过了饭，顾北望还是要回营里。 周程跟小鱼儿玩了一会，就让他去睡午觉，现在他自己一个人能睡了，也不用说要大人陪着。 周程到厨房里把碗洗了，看了一会书，才进去房间里眯了一下眼。 醒来的时候，给小鱼儿做过吃的，就等自己的小学生过来。 之前说要让女儿跟着自己学舞蹈的，一个星期两节课，每一节课上一个小时，这个跟少年宫舞蹈班一样。 下午的四五点钟，比较适合的时间。 把客厅收拾了一大块地方出来。 那军嫂曲芬帮自己看着小鱼儿，周程就教她女儿常如惜舞蹈。 教了一节课下来，周程觉得浑身都舒畅了不少，本来还说早上的时候又会从镇上回来，提着一大袋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很累，但是这会儿，带着这小家伙，自己几乎也跳了半节课，丝毫没有累的感觉。 下了课之后，看着小家伙先喝些水，正好下午的时候给小鱼儿做的糕点还比较多，让她母女俩也尝尝。 两个大人就随便说着话。 “我说弟妹，你不仅打基础好，而且也比较会教孩子，我刚才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觉得你非常有耐心，而且也比较有方法，我这个丫头平常在学校里是坐不住的人，老师投诉过他几次，在课堂上比较多少动作，没想到到了你这里，但是没有到她做另外的小动作，挺认真的，弟妹你以前是不是做过舞蹈老师？” 周程点了点头，“我以前在少年宫上过一段时间的课。” “那我就说嘛，原来是少年宫出来的，那就怪不得了。”曲芬看向她的眼神中又是多了几分信任，“我打算让这个丫头，先在你这儿打一下基础，过些时候有机会的话，就让她去少年宫那儿学习，她也在你这儿上了几节课，我看着她平常的一些不好的作词也改正了，这学舞蹈也真是挺不错，我也不指望她以后要有多出息，最起码站着能把腰背挺直。” “可以的。” “说起来，弟妹有没有打算去找一份舞蹈的工作？”曲芬说完了自己的打算，也比较好奇周程来。 周程摇了摇头，“现在带着孩子，暂时没有想过这些。” 曲芬看了她的在旁边玩玩具的小鱼儿就点了点头，“也是，怎么说也要还是上了幼儿园再想，只是到时候，咱们这里没有什么合适的舞蹈班，在县城里也没有少年宫，怕是要到市区那里去，也挺麻烦的。” “所以说，现在还不清楚。”周程道。 母女俩在这里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回了去，约好了下一次过来的时间。 第三百零五章 工作 顾北望说了晚上会回来吃饭，但是到吃饭的时候却是没看到人，周程把他的饭菜留了出来。 倒是刚才走的曲芬带着常如惜又过了来。 周程看着她就问，“是不是落了东西在我家了？” 曲芬笑着走了进来，“不是呢，过来跟你说件事。” 周程让她坐下来说话，笑问，“什么事啊，该不会是请我吃饭吧？可惜我已经吃过了。” 曲芬笑着摇头，“吃饭下次请，是这样的，我刚才回去的时候碰上了苏团长家的嫂子，我跟她是一个地方过来的，平常也说得上两句话，上回咱们演出的时候，邻省军区过来不是有个文工团过了来吗？那个文工团的夏团长正好也是我们那儿的，跟苏嫂子还是校友来着，我听她说啊，夏团长准备转业了，但她并不打算转回原籍那边去，因为她爱人孩子都在这边，她想申请过来咱们市区的歌舞团做事，不过这事估计挺不好弄的。要是这事不成，她就打算在咱们市区办个舞蹈班。听说到时候想招些舞蹈老师过去，我一听苏嫂子说起就想起了你，正好吃过饭也没什么事，就过来跟你说说。” 那个夏团长，周程是有印象的，中秋节的表演晚会，她对自己这一支队伍还给了挺高的评价呢，周程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她那会儿看着程文静挺熟的样子。 “怎么样？”曲芬看着周程还在思索的样子，忍不住就道，“弟妹，我觉得这事挺好的，虽然这事情还没有落定下来，但是咱们可以先做准备，现在夏团长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要是弟妹有这个意向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占个股。” 周程听明白了，其实曲芬也算是过来拉个线，自己有这个特长，而且还是军嫂，夏团长转了业，而且还不打算呆在分配的那份工作上，她是打算出来自己创业，这创业呢，要是能拉上自己这个军嫂，虽然自己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物，但顾北望在这边是个军官，要是能把自己也拉一块进去，有些人会觉得这机构办起来更顺利一些。 “嫂子，这事儿还不急吧？等夏团长那边有了准信再说，而且小鱼儿现在还离不开我……” 曲芬笑道：“我只是过来告诉你一声，要是弟妹有意向的话，再告诉我，我也帮忙去跑个腿。” 周程点头，“那谢谢嫂子了。” 曲芬摆摆手，“其实我也有私心，要是你们的舞蹈班创办起来了，到时候我家惜惜也能进去学了。” 周程就笑了，“要是在市区的话，那还是挺远的，离咱们这儿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呢。” “远是远了些，到时候你们再考虑考虑在咱们县城上开分班，到时候可不是近了吗？” 周程失笑，“哎，嫂子你这么一说，好像这舞蹈班已经开起来似的，我也好像已经上班了一样，惜惜确实挺喜欢跳舞的，让她平常可以在家里练练，不管这班开没开成，先把基本功练好了。” “我知道的，不过弟妹，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为了广大的舞蹈学子，你就多想一下。小鱼儿两岁了，应该可以上幼儿园了吧？我家惜惜那会儿也是两岁多就去了，那时候也是没有办法，没有人带，其实要是可以选择，我宁愿上班也不愿带小孩。”曲芬道。 周程看了跟常如惜小朋友玩着玩具的小鱼儿一眼，这孩子自己带了大半年，感觉之前还走路不稳的，现在可以稳健地跑了，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变成了现在能一句一句地说了，而且还有自己的小主见，但要是把他送去幼儿园的话，估计也是很难适应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 “我是打算让他三岁再去的，现在还小了些。” 曲芬看了周程一眼，点点头，“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宝，弟妹舍不得是正常的，我那会儿也是挺不舍的，开始的几天上班也没有心思，习惯就好了……弟妹你跟顾队长商量商量，不管怎么样，弟妹再告诉我。” 周程应了。 曲芬坐了会儿就回去，孩子明天还要上学，得回去做作业，要早点休息。 顾北望回来的时候，周程就跟他说起这件事。 而顾北望也是觉得这事不急，他让人去留意一下再说。 周程看着他，问道：“你也想我去上班吗？” “姗姗，你喜欢的我肯定要支持了。”顾北望笑看着她，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周程：“那儿子呢？我要是去上班了，谁带他啊？” “我觉得小鱼儿可以去幼儿园了，姗姗，男孩子应该早些独立，跟我让他自己一个睡是一样的道理。” “你不觉得他还小吗？虽然现在大小便可以会叫人了，但是很多地方他还是不会的。”周程觉得他对小鱼儿也太过于放心了，“幼儿园这么多小朋友，老师看不过来，小鱼儿又不像大一些小朋友一样会自己睡觉，自己上厕所，甚至连冷热都不会说，现在早晚的温差比较大，孩子早上可能穿得多些，可到了中午就热起来了，要是他不说，老师也没有注意的话，很容易生病的……有时候我自己带的时候也挺烦的，要是老师那边顾不过来的话……”总之就是舍不得。 顾北望看着她就叹了一口气，“姗姗，你也太紧张了。” 周程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说你也太放心了。” “姗姗，咱们现在在家里就让小鱼儿自立，从他自个睡觉开始，现在他可以自己吃饭了，自己拿杯子喝水，上厕所也是可以的啊，就是大便的话不会自己擦，看看还有哪些不能自己做的，现在都让他自己来，到时候上幼儿园也比较容易适应。” 周程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有些无语了，也跟着叹了叹气，“你说得也真是容易，我不管，你说的你自己来执行。”可不能只动嘴就行了。 顾北望一口答应下来，“行，只要我在家，他就交给我。” 第三百零六章 心思 说完了小鱼儿的事，周程就问起了程文静来。 “你今天回去有没有跟郭团长谈过？” 顾北望嗯了声，“这事情郭团长会处理的。” 周程衷心希望郭团长真能处理好，程文静不来烦自己的话，周程觉得自己也不会主动凑上去，以后也当是路人一样，井水不犯河水一样。 顾北望吃过了饭，周程就让他去给小鱼儿洗澡，自己来收拾碗筷，既然他说了，他在家的话，孩子就交给他。 正好小鱼儿跟他还不是很亲，现在也可以培养培养父子感情。 不过，等周程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听到洗手间的动静就好像打仗一样，水花飞出客厅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啊？赶紧出来吧，这水冷了要着凉的。”周程喊道。 顾北望应了声，“马上就出去。” 然后就传来他的严厉声音，那是对孩子说的。 周程摇摇头，估计把小鱼儿当作他手下的兵了。 顾北望出来的时候，他几乎全身都湿了。 周程看着他这个模样，就笑问，“你们在里面摘什么啊？这是打水仗吗？” 顾北望有些黑脸，“这小子调皮过头了，欠收拾。” 周程斜了他一眼，悠悠道：“我跟他洗的时候都好好的啊。” “姗姗。”顾北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在孩子面前是不是不应该跟我唱反调？” 周程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程就提醒顾北望，“你不能等小鱼儿睡着之后就抱他去旁边房间了，这样子他半夜醒来很害怕的，也不是说不让他自己一个人睡，而是先跟他商量好，让他还清醒的时候就让他过去旁边房间，这样子光明正大地跟他协商，他要是半夜醒来也不会闹。” 顾北望对于这个也同意，只是小鱼儿不肯配合，他就抱着周程不放，“我要跟妈妈睡，我不要一个人睡。” 周程搂过他道：“爸爸给你讲故事呢，小鱼儿是不是还没有听过爸爸讲故事啊？他讲的跟妈妈讲的是不一样的，小鱼儿要不要听？” 小鱼儿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周程看了顾北望一眼，示意他自己搞定。 顾北望蹲下来，跟他道：“小鱼儿知不知道骑坦克跟骑战斗机的区别？这两种都是很厉害的武器，小鱼儿知道的是不是？” 小鱼儿顿时来了兴趣，转过脸去看父亲，然后点了点，“我知道。” “那你想不想骑一下什么感觉的？” 小鱼儿马上点头，“好。” 顾北望一把把他抱了过来，“走，咱们出发了。” 他们两人去了旁边的房间。 周程摇摇头，等他们进了房间之后，她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里面很快传来小鱼儿欢快的笑声，自己也弯了弯了嘴角，能耐心地陪一下孩子，也算他顾北望不错了，周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让父子俩自己相处去。 小鱼儿那边没有什么哭闹的动静，周程洗漱完就先休息了。 顾北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周程正是睡得香甜，被他吻醒了，从睡梦中被人拉了出来，那种感觉挺想发火的，她伸手推开，“走开！” “姗姗，你不用管我，你睡你的。” 周程哪里能睡，翻了过身，带上了脾气，“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姗姗，小鱼儿刚才睡了，玩得太疯，他一直不肯睡，我也没有办法……我轻点？” 周程又是翻了个身，“那你明天早点……” “姗姗，既然醒了，咱们一会儿再睡……” “你……唔……” 那什么让小鱼儿学会早点独立上幼儿园，周程怀疑这都是顾北望的某些心机。 以前小鱼儿跟自己一个房间的时候，顾北望那是不敢太折腾的，现在小鱼儿在旁边房间，这人就好像饿狼上身一样。 周程早上完全是不想起床，腰酸得不行。 小鱼儿可能睡得比较晚的缘故，早上也起得比较晚，这让周程多睡了一会儿。 还是江云过来敲门把周程叫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不得不起床开门的周程看到江云带着些不太欢迎的神色。 江云看着她这副模样就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不欢迎我呢？是不是你屋里藏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说完眼神就往屋里四处扫着。 周程让了她进来，扯了扯嘴角，“我才起床，你要是晚些过来，我还能多睡一会儿的。” “啧啧，看你眼底的青影，我敢猜测，你这是纵y过度了。”江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周程赶紧转过了脸不让她看，有些没好气，“江云你不去当侦探也真是太可惜了。” “被我猜中了？” 周程：“……” 周程洗漱完出来，江云抱着妞妞给她把早餐热了。 “这早餐是顾队长做的？”江云问。 周程看了看桌上的包子跟小粥，就点了点头，应该是顾北望早上做的。 江云又是啧啧了两声，“都是幸福的小女人。” 周程把小鱼儿擦了擦脸，一块坐在餐桌上，边吃着早餐边问着江云，“今天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关照我？” 江云伸了手腕过来，让周程看她腕中的手表，“看看，都几点了？还早？” 周程看了眼，才九点而已。 “我过来想想问你要不要去市区？陈子聪下午休息，我们打算出去看看婴儿床。” 周程摇了摇头，自己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人家一家三口出去，也不好过去当电灯泡了。 江云看了她一眼，怂恿道：“真不去吗？我还打算顺便跟你去看看贺同志的厂呢，今天他要走是吧？要是下午才走，说不定还能看到他呢。” 周程还是摇头，“我们昨天说好了，今天不过去送的。” 江云又是看了她一眼，“周程，是不是顾队长又说什么了？” 周程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江云我觉得你不去当半仙什么的真是太可惜了。” “又被我猜中了？”江云惊奇道，“那既然是这样，你不去就算了，到时候顾队长吃起醋来，说不定连我家陈子聪也受牵连呢。” 第三百零七章 艳羡 江云想到这儿才没有勉强了。 周程：“……” 贺加礼回去，周程已经跟他通过电话了，说是不用送，到了会给电话。 两人都这么熟了，说过了就没再客气，所以周程没打算跟江云出去。 至于顾北望会不会吃醋，周程觉得还没有到那个程度。 “你们这次除了去看衣服之外，还买什么？”周程问江云。 “说起来，我过来这边都没怎么逛过，现在出去看看，迟些回去带点特产走。” “这么快就准备了？”周程虽然这样子问，但看向她的时候那是眼带艳羡。 “今年过年算是比较早，一月初我们就应该回去了，现在来看也不过是个来月，很快的，现在趁陈子聪有时间，当然是早早准备好了，要是等到时候，我怕他没有时间。” 周程点点头，“也是哦，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要不要在老家多住些日子？” 江云摇摇头，“要是婆家我是不打算多住的，我想回娘家住几天，约一下以前的一些同学朋友，时间宽裕的话，让我妈帮忙带带孩子，我们夫妻俩就出去玩玩……孩子小，坐车什么的，一个人不太方便，回来的话还是跟陈子聪一起回来的。到时候给你带我们家特色美食。” 周程羡慕地看了她一眼，“挺好的啊，说得我也想回去了。” 江云也看了她一眼，“问问你家男人，你不是说你们家的好几年没有回去过年了吗？估计今年就轮到他了吧？要是早知道，也能早点准备起来。” 周程也觉得是，“我问过他，他说还不知道……” “周程，我觉得你应该发挥你枕头风的时候了，说不定这男人就积极申请起来了。” 周程啧啧了声，“受教了啊。” 人家江云对于她这句话却是坦然地接受了。 江云没坐多久，她准备回去做饭了，要是陈子聪早点回来的话，他们也能早点出发。 周程和她一块下楼，她准备给周正明他们打个电话，想起来也有半个月了。 在小卖铺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周正明才回了电话。 他们现在还在g省看古城没回，这么久才回电话也算是迅速了。 “我们刚好出了城门口，这儿有个电话亭……姗姗，你们都挺好的吧？我孙子有没有想我和他奶奶？” 周程跟周正明互通了近况之后，就问，“爸你们今年准备在哪过年啊？” 电话里头的周正明顿了顿，道：“姗姗啊，我跟妈打算在容城这边过了，明年暖和些我们再过去看你们。” 周程多少是猜到了，这边冬天很冷，去年在这儿过，周正明跟吴秀英都觉得受不了，因为她才忍住没有说什么，周程哪会让他们过来？ 说起来，周程有些内疚了，“那你们两位老人家不是冷冷清清的？” “什么冷清？咱们亲戚朋友都在容城，到时候这家走走那家住住，还不用担心家里。”周正明呵呵笑道。 周程默默听着这人在强行宽慰自己，最后忍不住道：“爸，要不我跟小鱼儿回去陪你们过年吧？” “别，你们一家三口过，你跟小鱼儿回来了，那北望呢？扔下他一个人在部队里头？这算什么话？现在不同以前了，过年也讲究新潮，有些人还说旅游过年呢，只要咱们都好好的，在哪儿过年还不是一样？哪用得着一块？等天气暖和了，我跟你妈就过去看看你们，好了不好说了，我们准备约了人去吃饭呢，他们在等着了。” 挂了电话之后，周程觉得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 “妈妈，妈妈我也要讲电话。”小鱼儿扯着周程的衣角，一脸的期待。 周程又才反应过来，对哦，那对爷爷奶奶竟然没有说跟小鱼儿说两句…… 以往打电话的时候，他们都抢着要跟小鱼儿说两句的。 “爷爷赶着去吃饭了，要是吃迟了就没有饭吃，小鱼儿也不想理你奶奶饿肚子的对不对呀？” 这样子说着这才把小鱼儿给哄了过去。 “哎哟，这是怎么啦？小鱼儿看着怎么不高兴了？”小卖部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看了周程这边一眼，就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这个人是黄桂。 周程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小孩子就是这样。” 说完把电话让给她。 黄桂也是要打电话的样子，她走了过来，边说道：“我也很久没有家里面打过电话了，前段时间我弟添了个大胖小子，我还没有打电话回去呢。” 看小卖部的也是一位军嫂，叫曾玲，她嘴巴是个利索的，还往他这里打电话的，别管是兵蛋子还是军嫂，她都能说上两句话。 这时候她也接起黄桂的话来，“哎哟，那就先恭喜嫂子了，你这个当姑妈的不仅要打电话还要准备红包呢。” “要的要的。”黄桂哈哈地笑起来。 周程打电话钱结了，就带着小鱼准备回去。 “弟妹，我想有件事问问你。”黄桂把周程给叫住了。 周程有些纳闷地看着她，“嫂子什么事啊？” 黄桂示意她走出门口去。 周程看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面更加纳闷了，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能告诉她的。 两人走出了小卖铺的门口，黄桂还看了看左右没有人之后才道：“弟妹，是这样子的，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程文静的事？她今天下午突然去了市区，带的那些东西就好像搬家一样。” 周程听她提到程文静就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对不起了嫂子，她的事我不知道，你问错人了。” 黄桂赶紧地又是说：“弟妹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嫂子吧，弟妹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在镇上的小学当老师也只不过是临时的，我都已经快做两年了，还没有转正，说实在话的心里面也挺着急的，在岗位上我自问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就是校长的小姨子回去生孩子了，这个位置一直给她留着，弄的我也上不去。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挺不甘心的，然后我就想着文静能不能帮我去说说话……” 第三百零八章 欲言 周程听着还是挺惊讶的，她竟然是为了转正啊。 黄桂还在说着，“之前文静一直都挺支持我的，说要是有机会会跟我去说说项，或者帮忙推荐到其他的学校，毕竟她文化局上班，门面比较广，弟妹你应该也知道，这门面广好办事。”说到后面，她脸上有些也不好意思了，“弟妹，让你见笑了，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家里面两个老人身体不好，每个月都要寄一部分钱回去，要是单单靠我家那个的津贴那是不够的，你只能在我这儿想办法了，要是我转正了，在工资待遇上能比临时工好上很多。” 周程想了想忍不住道：“下次我觉得你应该从校长那儿下手会好一些。”那是程文静肯帮忙的早就已经帮忙了，也不会拖到现在。 “校长那里我去过了，他就是说我还有进步的空间，让我不要着急，一定会有机会的。但是谁都听得出来，他这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黄桂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弟妹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你的，就是想问一下你程文静她怎么会突然就搬走了，而且看她那个样子，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了。我是看到早上的时候，你跟她前后脚回来，而且你们的神色都有些不对……你们应该是起了矛盾对不对？弟妹你别误会，其实我也只是问一问，这程文静的工作是不是还在做着？而且还会不会再回来。要是她不回来的话，我也就从她身上死心了。” 周程无奈地朝她摇摇头，“真是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黄桂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信的，勉强地笑了一笑，又是问道：“弟妹，你看文静，这是因为跟你们吵架了要走，还是跟郭团长吵架了要走？” 周程真的有些无语了，这人怎么就确定自己是一定知道呀？难道要自己把心掏出来给她看才肯相信吗？“嫂子，我没有跟她吵，有只不过是她给了我白眼而已，她因为什么而离开这儿，我是完全不知道，嫂子要是真想知道的话，我觉得可以去问问郭团长。” 说完也不想继续跟他在这里讨论下去了，拉过小鱼儿的手，准备回家睡午觉。 “弟妹，你真的不知道？”黄桂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她跟程文静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也知道了一些她的心思，程文静因为周程长得比她漂亮，还有过得比她幸福，有丈夫宠着，有可爱的孩子，而且竟然也跟她一样会跳舞。这程文静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地就看周程不顺眼了，听说前天还因为跟周程吵架而被郭团长当着好多人的面斥责了一顿，把她气得够呛，当即收拾东西回了市区。 现在程文静再次收拾东西离开，而且那个行李比上次多多了，可想而知这次比上次气得更狠。 黄桂这程文静不是在周程这里受了气，就是在郭团长那里受了气。 郭团长前天还亲自去市区接程文静回来，由此可以看出，郭团长是想跟程文静和好的，在短时间内不会再吵架了，所以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周程这儿了。 所以她想过来问一问周程。 现在看周程不想说的样子，黄桂在心里面暗暗地郁闷，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嘴巴里头还带着期待的样子，“那弟妹要是知道什么的话，就给嫂子提醒一句。” 周程点了点头。 拉着小鱼儿回了家，这孩子因为出去走了一圈，回到家里的时候，不用另外地去哄了，她自己爬上床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顾北望的独立教育成功了，还是真的困了。 中午让人回来说不回来吃饭，周程就随便对付了一顿。 小鱼儿那个小家伙也只能等他睡醒之后再吃了。 周程也去眯了一下眼。 等江云回来的时候，依然被她说眼下还有青影。 江云带了些熟食回来，虽然陈子聪有过一次不愉快的经历，但是这次回来还是过了周程家里来。 所以吃晚饭的时候，两家人是坐在一块吃的。 吃过饭之后，两个男的坐在外面说话，两个女的就在房间里说悄悄话。 江云说到她去了贺加礼厂里的事，“……我们过去的时候就顺便去了他的厂，到了那儿还看到他呢，他还没准备走，看到我们过来挺惊讶的，带我们去看了已经准备定做的衣服，最后让我确定一遍是不是要这些……周程，我觉得你这位老乡兼朋友兼同学挺有生意头脑的，以后发达那是迟早的事。” 周程挑了挑眉，“怎么评价这么高了？是不是你看到了些什么？让你这么感性大发。” “……是因为参观了他的厂，他们一些细节做的很好，人员也是整齐有序分工明确……他带着我们下车间的时候，很多人想跟他说话来着，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正准备走，贺同志最近在打算为厂里的员工建一批宿舍，以后看工龄决定分房……很多工人都非常喜欢他，觉得他给自己厂里带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 周程边听边点头，最后有些揶揄地看了她一眼，“难得有你看得上眼的人。” 江云又是道：“只不过他这次走得挺匆忙的，很多由他负责开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落实下来，他突然就走了，人手安排得估计也没有那么好……而且我听厂里面的那些领导说……” 说完之后，看了周程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她不做这个神色还好。周程看了之后心里面的好奇心也更加地强盛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那些领导说什么了？” 江云摇摇头，“没什么了，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这贺同志家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周程敢保证她刚才想说的绝对不是这句。 “我好像记得跟你说过的，他家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他妈妈特别想他，想他回去那边工作而已。” 第三百零九章 消息 周程看向江云的目光中带着狐疑。 江云站了起来，笑道：“咱们出去看看那两个男人吃得怎么样了，要是吃完了，我想先回去了，妞妞今天也很累了。” 周程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出了客厅。 客厅里的两个男人这时候也是气氛怪怪的。 陈子聪脸上带着八卦又揶揄的神色，倒是顾北望脸上就是微微有些冷淡，一副不想推理陈子聪的样子。 “媳妇儿走了吗？”这会儿的陈子聪却是跟江云一样的心情，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江云点了点头，“咱们出来都一天了，妞妞要回去洗澡睡觉了。” 陈子聪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那走吧，孩子小确实是挺累的了，那队长跟弟妹，我们先回去了，下次过来我家吃饭。” 他们俩走了之后，周程坐到了顾北望的身旁，问道：“刚才陈队长说什么了？他们夫妻俩今天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一个想说一个不想说，看着就别扭，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啊？” 顾北望失笑，搂过了她的腰，温声道：“他们俩经过县城的时候去了服装厂，听到了一些关于加礼的事，可能觉得他回去挺可惜的，就往我身上猜原因，他们夫妻俩不去当编剧也挺可惜的。” 周程眨眨眼，消化了下他的话，“那他们怎么这样怀疑的？” 顾北望低下头，往她眼盖上亲了口，也挺想不明白的样子，“我怎么知道？” 周程抬抬头，“真的不是你的手段？” “姗姗，我能有什么手段？我一介武夫，整天呆在军营里，接手的也只是一些训练演练的事，你可不能冤枉了好人。”顾北望说得情真意切。 周程嗯了声，“好吧，我相信你。” “真乖，给你个奖励。” 周程挑挑眉，“什么奖励？” 顾北望笑，“你等我一下。”说着要站起来。 周程赶紧让了下，脸上挂上了期待，“到底是什么呀？” “别急，我去拿一下。” 小鱼儿这时候也飞快跑了过来，同周程如出一辙的表情，“小鱼儿也要奖励。” 周程笑了，跟顾北望道：“那你有没有准备两份的？” 顾北望像是真把小鱼儿漏了一样，等小鱼儿再问了一次的时候，他才道：“有，小鱼儿也有呢。” 小鱼儿才咧开嘴笑了。 顾北望就摸了摸他的头。 “那快去拿。” “你们俩要不要闭上眼睛？” “要不要这么神秘啊？”话是这样子说，但周程还是跟小鱼儿配合地闭上了眼睛，“你要快点啊，儿子坚持不住三秒的。” 她话才刚说完，嘴上就被顾北望的唇印了下，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人已经往小鱼儿脸上印去了。 周程瞪了他一眼，“这是明晃晃的掺假啊。” 小鱼儿这时候也睁开了眼睛，还伸手往脸颊上擦了下，鼓着腮帮子，圆圆的眼睛带着控诉，“爸爸骗人！” 周程噗嗤一声笑了，“小鱼儿不收货啊。” 顾北望笑着把小鱼儿抱了起来，举高飞了下，“那这样算不算？” 小鱼儿咯咯笑了，“爸爸再来一遍！” 顾北望让他飞了三次，才算是收货。 顾北望坐了下来，把小鱼儿抱在膝上，一手搂过周程，道：“姗姗，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来着。” “什么事啊？” “咱们今年过来回容城。” “真的？”周程激动了，那是又惊又喜啊，她才跟周正明通过电话没多久呢，前几个小时还沉浸在别人回家的羡慕中，现在没想到自己也能回去了，“那真是一个好消息！我明天就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早点回来，还有咱们也要早点准备回去的东西……” 顾北望笑道：“姗姗，要是情况不变的话是能回去的，但没到那时候，咱们先不跟爸妈说，免得有变动，没回成，他们会失望。” 周程顿了下，这时候的心情就好像做坐过山车一样，一上一下的，“还有不确定因素啊，那怎么不到时候才告诉我，害得我高兴得这么早。” 顾北望失笑，“姗姗，我怕你到时候说不够时间准备。” 周程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很高兴的，既然顾北望说了，估计很大程度是可以实现的。 “姗姗，这个假期是我好一番唇枪舌战才争取回来的，我是不是也应该有奖励？” 周程斜了他一眼，“难道只有我想回去吗？” “不是，我也想回去。”顾北望失笑，“姗姗，前两三年我都没回家过年，我盼很久了。” 周程点头，“知道就好，差点我还以为你不想回家了呢。” 虽然说顾北望索要的奖励周程没有答应，但是回房的时候，倒是对他温柔了些。 只是顾北望说了这事之后，第二天就有个野外演练，要出去一个星期左右。 周程猜测他是不是趁着年前把所有的任务都做完，好回家，所以对于他这次外出，最是积极的一次，帮他收拾好了衣裤，把他送出门。 顾北望忍不住问，“姗姗，你是不是准备趁我外出做坏事啊？” 周程瞪了他一眼，“真要做坏事，我第一个把给你休了。” 顾北望捏了捏她鼻子，“你这张小嘴啊，咱以后可不能这么说话，小鱼儿听到多伤心啊？” 周程惦起脚，往他嘴角上亲了下，“别磨蹭了，快走吧，早点把任务完成，说不定咱们能早点回家呢。” 顾北望失笑，原来是这样，“好，我早点回来。” 他走了之后，周程趁着孩子还没有醒就去睡了个回笼觉。 醒了这后，带着孩子下了楼下去玩，快中午的时候，听人说今天食堂里出了个新菜式，酱鱼块，好些人说过去打些回去尝尝，周程正好是喜欢吃鱼的，也随着大伙去食堂里打鱼。 排队的时候碰到了好些熟人。 高莲黄桂田顺英很多都在。 大家碰上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是八卦起来。 周程觉得这样子碰上也真是难以避免那八卦事了，好在没有烧到自己身上。 第三百一十章 八卦 /?!ld??頎?]??~?{???o?@?\???????d^d???)?nt?8l?4!p`??会儿说的是程文静。 不过因为这儿除了她们这些军嫂在之外，还有战士们，所以也没有怎么明目张胆地说，也比较隐晦。 “黄桂，郭团长家的嫂子是不是回了市区上班了？这两天都没看到她呢。” 程文静在大院里头没和什么人往来，也只有黄桂，所以这会儿想打听程文静的消息也只有从黄桂身上下手了。 黄桂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呢。” 有人明显就不怎么相信了，“你跟她一直都挺好的啊，她的事你怎么不知道？” 黄桂明显不想说，笑了笑道：“我两天挺忙的，班上有个小测验，我这两天都在刻试卷，没怎么去她那儿，还不知道呢。” “是走了，我昨天看她拉了好几箱东西走了。”田顺英说道。 “我也听说了，那东西很多，像是搬家一样。” “郭团长送她走的吗？” “没看到郭团长。” “哦，应该郭团长挺忙的。”有人道。 但是好些人就自行脑补了是不是这程文静跟郭团长又吵架了。 很快到了周程，她把鱼给打好了，小鱼儿这会儿跟其他家的小朋友坐在餐桌上等着，等周程过来的时候，他就道：“妈妈，我想跟哥哥吃。” 他说的哥哥是高莲的儿子，在读三年级，平常挺懂事的一个小男孩，对于小鱼儿这样的小弟弟，他挺会哄跟迁就的，所以小鱼儿很喜欢他。 这时候高莲也打了饭过来，笑道：“让小鱼儿在这儿一块跟我们吃吧，小鱼儿在一块有对比着，吃饭也吃得多点。” 周程看她这样子说也笑着应了，反正家里这儿也没有煮饭。 小鱼儿现在完全可以吃蒸米饭了，周程再去打了份饭过来，还有个番茄炒蛋，加上鱼块，两个人完全够吃了。 有些军嫂就打了菜回去吃，有些家里男人没有回来吃的，就在食堂吃了。 周程这边的桌子过了会儿，田顺英也坐了过来。 然后旁边桌子是黄桂等人。 又是刚才排队八卦的人员。 刚才排队时候八卦的事，现在到了吃饭还没有八完，只听到她们继续说着，“程嫂子这人别的都好，就是有些傲了，平常看到虽然也是笑眯眯的，但是也没有看到她跟什么人来往，平常也不爱咱们这堆里来……她这次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了？” “人家就算是拿了几个箱子走，但这也能说明什么，你们也真是，别在讨论了，人家感情就算好的也被你们说得不好了，小心郭团长过来打你们计说法。”最后还是高莲没有忍住，说了大伙一句。 大家听她这样子说顿时也不好再说了。 高莲看向周程就叹叹气，“咱们自己家里的事都没有理好，就有这个闲心去管别人家的事。” 周程点点头，“嫂子说得是。” “弟妹你昨天去市区了吗？”高莲问道。 周程：“不是我，我没有去，是江云去了。” “我还以为你也去了，我还说知道你们出去的话，就托你们帮忙买些毛线回来。” 周程笑着摇头，“江云他们也是临时决定的，陈队长有半天假就去了，嫂子现在在织毛衣吗？” 高莲点头，“是呢，前儿不是跟你说过，我们组织了几位军嫂一块织毛衣吗？现在准备起来了，我想着这咱们这边的毛线没有市区那边的颜色多，就想着去那边看看，这几天又走不开，所以没去。” 因为知道了过年要回家，这会儿周程也动了心。 正好高莲也问道：“弟妹，要不要跟我们一块玩玩？” 周程点点头，“其实挺想嫂子教教我的。” 高莲笑道：“什么教不教的，你尽管过来问就是了，那既然是这样，我们约个时间出去一趟买毛线？” 周程这时候在心里面马上就计划了一圈，她打算给自己一家都织一件毛衣，到时候拿着回去，周正明跟吴秀英肯定很高兴。 这会儿听到高莲这么说，周程马上应了，“好啊，咱们约个时间出去一趟。” “那明天吧，明天等学生们上学了，咱们就走。” “你们这是要去市区吗？”田顺英问道。 高莲点头，“对啊，你的线还没有买是吧？咱们一块去吧。” 田顺英答应了，“我正想说跟你们一块呢。” 约了一下，最后四个人表示要一起去的，其他的虽然也打算织，但是托了去的人帮忙买回来。 周程倒是想自己去挑一下，要是买到自己不喜欢的，就不太好，所以得自己去一趟。 这事说好了之后，就等明天出发了。 江云知道周程要去市区，有点想给她翻白眼了，“昨天问你的时候又说不去，是不是不太想跟我一块？” 周程淡笑，“你想多了。” “话说周程，你怎么突然间想起织毛衣来了？你不是觉得这玩意儿挺无聊的吗？”江云看着她比较好奇的样子。 周程笑道：“我现在觉得挺有意思的，听说现在的毛线粗细颜色都有很多种，到时候把颜色搭配好，说不定比外面买的还漂亮。” “要你那一手平针来看我估计达不到那种效果。”江云客观地点分析了下。 周程点头，“我也知道，所以我就想着跟高莲嫂子她们学一下。” “你这是加入毛衣妇女团了？”江云又是惊讶地问。 周程摇摇头，“也不算吧，我也只是请教一下，我准备织的都是给家人的，不参与买卖那些。” 江云听她这样子说，又是奇道：“周程突然间这么有孝心了？之前都没有听你说呢。” 周程弯了弯嘴角，高兴道：“我们今年说不定回家过年呢。” 江云惊喜地看了她一眼，“那恭喜你了啊。” 周程笑着摇头，“恭喜什么呀，咱们这是正常放假啊。” 江云拍了拍她的手，“反正是值得庆贺的事，今天来我家吃饭了？” 周程拒绝道：“不了，晚上我们随便对付一顿就行了，早点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去市区。” 江云听她这样子说也算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出门 最后，江云也觉得有些心动，“明儿你要是看到有蓝色和粉红色毛线就给我各带一两卷吧。” 周程笑看着她，“想给小妞妞织两件吧？” 江云面露微笑，“我妈是有说过给我家小妞妞织几件毛衣小帽子小鞋子什么的，但我妈不是还没有见过她外孙女吗？所以她织的那几件毛衣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穿的，我自己来就不同了，我可以帮她量好了尺寸再织，完之后直接就能穿上了。” 江云也光棍，“这不是有你们这些嫂子们吗？” 好吧。 江云看小鱼儿一眼，“小鱼儿要不要我帮你带着？” 有好几次周程没空的时候都是让江云帮忙看着小鱼儿，小鱼儿跟她也是很熟悉了，要是周程跟他说有事要出去一下，去做什么，再告诉他什么时候回来，小鱼儿也是能接受的。 但是这会儿，周程就摇了摇头，“不了，我们说不定一去就是一天，你要带两个孩子带不过来的。” 江云看她这样子说，也没有再说什么。 周程在江云这儿拿了任务就回了家。 第二天跟着几个军嫂坐部队里头的给养车去了市区。 小鱼儿对于能出门就很开心，也不管去哪儿。 不过到了那儿，除了周程的目标很明确之外，其他人除了买毛线还有其他东西要买，还分成了两队走，周程跟高莲一队，她们俩买的东西较少些，其他两人还要去看衣服看生活用品之类的。 周程跟高莲去买了毛线，再陪高莲买了些她孩子要的文具，她们就去找了家茶馆坐了会儿，等其他两人。 等到了她们再一起去了百货商场，有位军嫂想看被铺之类的，也让大家过去参考参考。 周程觉得自己在这儿方面给不了什么意见，但也得随着大部队一块过去，回去的时候还要一块回去的。 这个百货商场周程也来过几次，这是市区比较大的商场了，在繁华的市中心，这儿有三层，第一层是超市卖生活用品的，第二三层都是卖服装的，那些服装可能价钱上比其他路边商铺的贵些，但是绝对是走在市区时尚的最前茅，所以一般注重时尚的都会来这儿挑衣服。 周程在这儿还看到贺加礼服装厂子出的服装，看的人还挺多的。 “哎哟，这是不是贺同志之前让我们做的衣服？我记得我之前做过这个款式的袖子装饰。”有位军嫂拿过一件衣服问过其他三人。 田顺英就笑道：“就是这款式，说不定这儿还有咱们经手过的衣服呢。” 那军嫂有些不舍地把衣服放了下来，“没想到成品这么好看。” “要不要问问多少钱？”田顺英小声地道。 军嫂肖燕点了点头。 这是一件冬季的外套，毛呢的，短款的，款式比较新颖。 周程看了一眼，也觉得挺不错的。 “这件衣服72块，这是最新的款式，这位同志你的眼光真好，可以试试的，这边有镜子，穿上去一定会有惊喜。”导购员热情地道。 肖燕跟田顺英暗地里咂了咂舌，小声道：“好贵啊。” “不好意思啊，我们先看看。”肖燕随后跟导购说道。 等导购员走远了之后，田顺英就道：“这么一件能抵得上我之前一个月的工资了，咱们做一个月的手工才赚回一件衣服的钱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朝周程这儿看了过来，然后又是道：“弟妹，那你老乡肯定赚了不少钱。” 她这话里有话。 周程好笑道：“嫂子，他有没有赚钱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做生意都有个成本，咱们刚才也看过那衣服了，那布料是好布料吧？这做工也精细是不是？咱们做的那道手工也不是很难，也只是把这绳子钉个蝴蝶结上去而已，也费不了什么功夫，这么一件衣服看着可能是贵，但我觉得它值这个价钱。” 田顺英看周程当着大伙的面这么否定她多少面子有些挂不住，笑了下，“弟妹挺会分析的，看来你们南方人呐，也比较会做生意。” 她的言下之意，大伙也听得出来，周程也懒得跟她争辩什么，也当她是赞美了，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高莲就道：“你们也是的，看衣服而已就说这么多话出来？有谁要买衣服的？要是不买的话咱们到对面去看看吧。” 那位叫肖燕的军嫂挺想买衣服的，刚才在步行街那边虽然买了两件，但是这会儿看到这边的也有些心动了。 田顺英就劝她，“咱们先去看看被铺吧，咱们到时候去他们厂里看看，或者等他们过来的时候，拿个优惠价，在这儿买太贵了。” 肖燕听她这样子说，顿时点了点头。 一行人准备出店，迎面就碰上了程文静，她也跟两位女性友人在逛街的样子。 “哎哟，文静嫂子这么巧？”田顺英首先跟她打了声招呼。 程文静打量了她们一眼，神色有些冷。 田顺英像是没有预料到一样她这样，就愣了一愣，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了。 高莲朝程文静也打了招呼，“文静这是回来上班了？” 程文静对于高莲倒也点了点头。 只是看向周程的时候，脸上就带上了似笑非笑，开口说道：“顾队长的媳妇儿也在呢，这是在干什么？买衣服吗？听说这家店的时候都是从金凤服装厂出的，你老乡家的品牌，果然感情好，大长远的也过来光顾，是不是也在介绍嫂子们买啊？对了，也是，介绍别人来买也是应该的，毕竟你这老乡赚的钱也进你口袋的，感情好嘛。” 田顺英听完就倒吸了一口冷气的样子，看向周程的时候脸上就带上了不可置信。 肖燕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高莲语气严肃，“文静这话不能乱说！” 周程冷冷地看了程文静一眼，真是冤魂不散，哪儿都碰上她，“程文静不去当编剧你也真是埋没了人才。” 程文静也冷笑了一声，“是不是编的，大家也看得出来，你也真以为大家都是瞎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舌战 $b???d?im(??i??|???uiq??e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