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公主》 引子,第一章 正文一 在这个五国并立的年代,战争祸乱,百姓可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而无处可以逃生。 风国,站乱之中,唯一实行仁德的国家,民风向善。 我作为一个传承佛法的僧人,在风国生活了两年,温饱适宜,并且还得到了不少信徒。 在一个动荡的时代,任何一点希望都是人们所垂涎的甘露,而我也就是上天给予他们的甘露。 他们崇拜我,也将我看做他们的希望,为不安的心,寻找一个避风的港湾。 我一直都很安分守己,我只是一个僧人,光着脑袋,穿着僧服,唯一不符常理的就是——我还会算卦,即使这样,我也只是个会算卦的僧人而已,没什么奇特。 清晨,我会与太阳一同起床,打坐过后,与众僧一起梳洗,吃饭,晨练,完后,我就拿着大堆的佛书,下山。 寺庙建在半山,我下山的时候,总会遇上很多上山的香客。 他们礼对我点头。 我淡淡地看着他们,一路微笑,一路下山。 等到了集市,我就会摆一个摊位,边化缘,边给别人算卦,没人光顾的时候,我就会看书。 只是大多的时候,我这小小的摊位,总是门庭若市。 很多人问,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僧人会在这繁华的京都占有一席之地,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这个普通的僧人,不简单。 我在京都一日可化缘百两,留下十两,其余我皆施舍与路人。 任何人问我问题我都会回答,无论大小,无论钱财多少,无论高官平民,不知不觉中,我竟一日百卦。 因为卦能神准,所以向我问卦的人从不吝啬钱财,但是我永远都会说一句话,“行善吗?给寺里捐些香火钱吧!”我们不是在交换利益,而是在彼为彼行善。 银两当当的投入布袋中,我微笑的送走前来问话的老人,眼睛巡视周围围观之人,向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微笑道:“妄违天命,小算一算。要算卦吗?” 周围的众人缓缓有序的散开,留下男子一人出现在我的摊前。 男子愣了愣,向我低头行了一礼,低沉着声音说:“麻烦师傅了。” 我笑了。 不用算,我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衣着华贵,却恭卑谦逊,不出意外,“你是宫里人的吧。” 来人愣了愣,眼神似有些吃惊,“师傅说的没错,既然师傅才出了在下的来历,想必也知道在下此行的目的,”说完,又施一礼,“请师傅跟在下进宫一次吧。” 果然。 “我可以跟你进宫,不过,你可不可以先施舍些香火钱。”我提过我的布袋,目光淡然。 男人愣了愣,立即从胸口拿出一打银票,放进了我的布袋。 那个动作,那个场景,也是我们命运的开始。 很多时候,我都会在想,如果当年我不自负的去管这个天下,不想着太平盛世,没有跟着那个男人进宫,是否就不会遇到她。 可惜,我一直留在风国,就是在等这一天,我不可以用自己的法力去改变世界,但我也不是全无机会。 师傅为了修炼,百年不出蓬莱,我不会,我与师傅是不一样的,我要救苍生与水火,用自己的智谋,和双手。 第二章 那个动作,那个场景,也是我们命运的开始。 很多时候,我都会在想,如果当年我不自负的去管这个天下,不想着太平盛世,没有跟着那个男人进宫,是否就不会遇到她。 可惜,我一直留在风国,就是在等这一天,我不可以用自己的法力去改变世界,但我也不是全无机会。 师傅为了修炼,百年不出蓬莱,我不会,我与师傅是不一样的,我要救苍生与水火,用自己的智谋,和双手。 我跟着男人进了皇宫。 “师傅,跟着我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 威严朱红砂墙映入眼帘,冷清有些让人战栗。 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我看到了一片荒芜,活着的,却死了的魂魄到处威立。 那些死尸一般的面孔,看的我心生怜悯,我缓缓的踱步,面带微笑。 走了许久,突然在一处安静的公园处传来一好听的笑声,“哈哈——” 我巡视而去,只见皇室的花园中,一个五六岁的女孩,穿着一身华丽繁重的衣服,在那百花盛开的园中,飞奔如碟。“公主,不要跑——” 女孩跑的极快,她身后几个较大的宫女,追着她。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我也曾在那一刻,我认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生灵,直到她撞上我的身体,抬头瞪我。 莽撞之中她撞上了我的身体,我没有生气,而是微笑的望着在我怀中的身体,轻轻的推开了她。 她离开我的身体,抬起头来瞪我,“哼,你是那里来的奴才,见到本公主都不知道应该下跪吗?”她威严的喝斥,稚嫩的双眸哪里还有方才奔跑时的纯真。 我知道自己看错了,她并不是个美丽的生灵,我厌恶自己被自己的眼睛欺骗,所以我冷冷一笑,施力推开了她。 她措手不及,跌在了地上。“你这个贱人——”她撑起身子,凶狠地瞪着我。 宫里的主子不过是一个个被皇权感染的病人,不值得尊重,我冷冷一笑,转身欲走。 她爬了起来,抓起我的手,报复性的狠狠咬了下去。 血沾上了她的唇,我痛的来不及反抗,只是大脑发白,全身冰冷,最后我的力气都在挣脱之中,被痛苦抽干了,我脸色发白的倒在了地上,而她并没有松口,直到一边的侍卫冲出来,才分开了我们。 我跌在地上,手上渗出了浓浓的血,她冷笑着抹去了唇边的血迹,高傲的喝斥,“这是你推我的代价。”那美丽的眼里得意的快感,让我的心慌了。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双眼睛,可怕的想要吞噬所有的恶魔一般的眸子,我恐惧,同时抱着一种对苍天的怜悯之心,我想这样个人,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是我第一次想要杀她。 我问身边的侍卫,“那个女孩是什么人。” 侍卫回答,“六公主,乐蓉少主。” “乐蓉。”我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摘下一边的一片树叶,默念着,在拿出一个铜钱抛向地面,“五阴,七煞!” 好毒的杀气,我默默的望着地面,我想我有理由了,杀她的理由。 我本是没有感情的,不在乎任何事,但当很多年开始回想,我似乎在见她的第一面时就与众不同,我从来不在乎任何人,更别提想杀谁。 第三章 我本是一个漫无目的的僧侣,四处云游传诵佛法,在风国传诵佛法不过两年,我已获得了大多佛家信徒的仰赖。。 今天我将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国师,然后将我的佛法,传递到世界的每个角落。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却隐约又透出一丝诡异。 当我接到圣旨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风国的‘王’,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看来,我是低估了世人的智慧,也太过狂妄了。 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面对威严冰冷的守卫,我的心依然坦然,或者我并不知道什么是恐惧,我是无情的。 我踏进那皇帝的书房,赤红朱绿之间,王端坐在书桌前。 他穿着一件青灰色的长袍,靠着龙椅的一角,手中是一本紫红色的奏折,刚毅的面上难以掩饰的露出一丝疲惫。见到我,他放下手中的奏折,饶有兴趣的邪笑,“你就是迦叶?” 我低下头,“是。” 他别过了视线,又拿起了一边的奏折,不再看我,“你不怕本王?” “怕与不怕并没有任何区别,王不是已经赐了我毒酒了吗?” “既然你知道有毒,还喝?”他笑了,“对了,你们僧人不是不喝酒的么,你可以推辞的。” 招我进宫,说是纳贤,实则是要我彻底的消失,我早已猜到,只不过,这一切我也不在乎,死是什么,可怕吗?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死亡,我并不在意。“我只是迦叶,而迦叶是爱酒之人,见到就怎会不喝呢。”我依然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我的表情。 王感叹道,“这个天下,能做自己的人能有几个,何必为了做自己把命也丢掉。” 说实话,听到一国之王吐出这样的话,我有点想笑。 “我这一生活的都是自己,我这样的人,活过就够了,命丢了也无妨。”我真的很自我,我什么都看的清晰,我几乎什么都懂,但是我一无所有,我拥有的,想得到的,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不会怕死。 我云淡风轻的说着,身体却微微的颤抖,毒已经开始发作,我喘息着,视线一片模糊,蓦然我想到了一个人,“王,若我死了,可否求王一件事。”王吸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奏折望向我,“迦叶死后,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让六公主乐容,出家。”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最后一刻会执着这个女孩,也许她是第一个进入我记忆的人吧。拉着她和我一起受罪,不知为何,我会觉得快意。 我迦叶,有着人类的身躯,在蓬莱修炼的半仙。毒蔓延如我的五脏六腑,在我临死之际,我只想到一了一个人:那个只见过一面,有着恶魔般眸子,在我的手上留下一个血印的女孩,岳蓉! 我说完这句话后,四肢就再没了力气,内脏也仿佛有刀子在搅动般,整个人呢像是被人撕开,蓦然,我听到王笑了起来,笑声充斥了整个大殿,回音混着那空旷的大气,此起彼伏,“来人。给国师大人拿解药来。” 闻声,我疑惑的抬起了头,但是我却笑了。我想就是神也会怕死吧,因为那笑,是劫后余生的一丝庆幸,活着,原来比死了好。 我不知道是什么救了我,我也不想知道,因为我依然是我,我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包括那个放了我,没有杀我的王。 我真的成了这个国家的国师,在愚昧肮脏的人们面前,宣扬我的佛法,我的仁心,我的道德,我的各种规则,最后让这些低劣的人,都成为我的听众,我手中的傀儡。 有很多人将我作为神一般的膜拜,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他们看我。永远都不会有敬重和膜拜,他们只会微笑着,或者讽刺的看着我,他们就是王,还有六公主,乐蓉。 ` 我作为国家的国师,不光可以随意进入宫廷,就连后宫,我也可以再侍卫的陪同下自由出入。 王给我的权利,大到让整个世界震惊,然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除了传扬佛法,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看她,乐蓉。 她不喜欢我,不过我不理会她眼里的恨意,我喜欢看她那张扬的眸子,因为我每次见到那眸子,我都想要杀了她,我喜欢我内心除了空白涌现出来的情感,即使它是邪恶的黑暗。 我的师傅告诉我,我是个被诅咒了的灵魂,我永生永世都得不到爱。可我相信,我不会被一个诅咒打败,因为我的心现在已经有了感觉,我终于可以将人的面貌记入脑海。于是我的脑海中,除了经文,时常会浮现出一个孩子的眼睛,那阴森的,充满了敌意的眼睛,很是有趣。 我身边的侍卫,名字叫蘅。 我不知道他的过去,虽然他有一双黑暗的眸子,但佛法套不出他内心的秘密。他只是我的侍卫,蘅,偶尔会惊讶的望着我的蘅。“蘅,我们去后宫。” 蘅愣了愣,没有说什么。 ` 我又来看她了,乐蓉,我的公主。 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将我拒之门外,她见到我的那一刻,眼神里充满了慌乱。 我知道她有事,“说吧,有什么事,我会帮你。” 她冷笑了一下,她对我总是充满了敌意,只是她似乎很轻易的就相信了我,“哼,这是你说的。”她拉着我,去了一个地方。 我没有想过那样可怕的眸子会露出那样温柔的神色,我看着床上发着抖的女人,产生了一丝怨恨,“快救我母妃。”她拉着我的手,少有的乖巧。 “这里是冷宫,你的母妃在玄德殿内。” 她的眸子再次恢复了阴狠,“那个贱女人才不是我的母亲。” 我冷冷的看着她,“那么,你又凭什么要求我帮你救她,我与你并没有关系。” “你不是普度众生的高人吗?这么能见死不救?” 我笑了,“在你的眼中,我是吗?”她稍微的一愣,有些茫然的瞪我,“我并不在乎任何人,普度众生的也不是我,而是佛法,你若想救你的母亲,不如去念佛。” 现在的她不过七岁,所以她还不回掩饰自己的情感,这样的眸子虽然阴狠,但也真实,所以我才喜欢她,然而这种喜欢是因为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报复她,可爱的小孩。 “你不救?” “救。”她又是一愣,“不过我要你,在我救你母亲的过程中去抄经书,你要一直的抄,我就会救你的母亲,但是你要在我救你母亲的途中停下,我可就不敢保证什么了。” “一言为定。” 我没有回答,只见她飞快的奔出房间,不一会儿,就拿来了文房四宝,还有一本经书,我说了一声,“一边抄,一边念出来。”说完,我就开始诊断那个女人的病情。 她很乖,起笔,抄起了经书,并用那稚嫩的声音念了出来。 她的母亲体寒,并用轻微的肺炎,气虚微弱,无形缺阳,阴气太重。 这病治起来不难,但是要死也很容易,只要再放任她十来天,必定一命呜呼。这就是深宫,一朝荣华,一朝蝼蚁。这样简单的寒气入体,也可以要一个曾经贵妃的性命。 我拿来纸笔,写下了所需之药,对身边的蘅说:“蘅,我要一大桶的热水,以及上面的药,去帮我准备下。” 蘅接过了纸,却说:“恕属下直言,这个女人虽是冷宫之人,但也是皇上的女人,你这样未经许可医治,会为招来杀生之祸,请您三思。”他和我差不多大,都是不过十几的少年,宽额细眉,长得格外秀美,可惜在这深宫之中,他再美,也不会有一丝灵性,我厌恶的皱起了眉。“救人而已,怕什么。” “国师虽然你深的皇上的器重,可您毕竟才刚坐上这个位置,你这样目中无人可不行,何况这里还是后宫,就算你是僧人也——” “去吧,我若死,绝对会保你性命后再死。”我打断了他,真烦。 他张了张嘴,扭曲的拧着眉,再不说什么,退出了房门。 ` 我走到乐蓉的身边,她不理我,依然抄着经书。 “你怎么小,为什么这么悲伤。” 她停了停笔,纸上划开一道黑墨,接着她回头愤怒的瞪我,“我是一国公主,你敢对我这样放肆。” “皇族?皇族是什么?是卑微,还是高高在上?”我笑了,“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抬起那幼小的脸看我,透亮的眸子依然阴狠,“你这该死的踤子,想要连我也教化了吗?你以为我是那些低贱的平民崽子吗?”说完,她又邪笑起来,“别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奴才!’” 这小丫头,说话可真是刻薄,我笑了,“不可以吗?任何人都有向善之心,你也同样有。” 她愣了愣,阴狠得扬起了笑,“是吗?可惜我早已是魔,想要我向善,那就杀了我。” 我呆呆的看着她,那一刻,她是认真的,她想死,却不想成佛,我不知不觉就搂住了她,我紧紧的搂着她,不敢看她的眼睛,那双黑暗,却透亮的眼。 人要一生向善很难,但要沉沦到如此,也不是那么简单。我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看了一眼皇宫,那黑暗的死亡之气向我袭来,像是一朵可怕的黑云压在我的心头,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如此悲伤? 我没有找到答案,或者说我不屑去找。 这个皇宫中,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去在乎,皇帝,宫殿,脂粉后宫,还有她,不,也许除了她。 我依然传诵我的佛法,唯一的乐趣还是她,但她只是我的玩具,我不会在乎她,更不会关怀她,永远不会,我,是无情的。 ` 第四章 她在渐渐长大,在这个黑暗,可怕的宫殿中,渐渐长大。而我,无欲无求,心静如水,生死都已超脱,传诵佛法,引人向善是我的目的,而我唯一的乐趣还是她。 她是出现在我的人生中,是最有趣的意外。 后宫生存,如狼似虎。 这个国的王又是个十分冷漠的人,他只乐于控制,却不制止。所以只要后宫不牵扯政权,他们如何相斗,王都不会过问。 她很轻易的就存活了下来,在后宫,没有谁不忌她三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口角上的争执,渐渐锐化。 我在许多事情上都会和她作对,但我并不是赢的那个。 她十三岁的那年,上书要学武,被我阻挠了。我的理由很简单,她杀气太盛,不宜练武。 这一回,王没有反驳我,而是很乐意的赞同了我的意见。 可是她又怎么会遵从我的安排,成为一个完美的公主呢? 我不让她杀,她却偏杀。 她在我阻挠的第一天晚上,就将一个婢女投入了井中,并且扬言,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只要我一天阻止她练武,她就一天杀一个人。 她这样的残忍皇帝不管吗?我问王,放任她吗? 王却说,这不是很有意思吗?你与她的斗争是谁输,谁赢呢? 我差点忘记了,这个王和乐蓉是一样,那眸子是阴暗的,毫无怜悯的,我冷冷的离开了宫殿,去找了乐蓉。 夜,空黑的世界里,一棵芙蓉树下,她穿着一件雪白的蚕衣,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 她的脚下是一个婢女,被她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死死的绑住,她见了我,阴暗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你来了。” 我望了一眼地上的婢女,说:“放了她吧。” 她摇了摇头,微笑着,“知道吗?今天,我要你亲眼看着她,为你而死。”说着,她笑的更开心了,手脚齐拍了一下。 我皱起了眉,她已经跳下了椅子,拉起地上宫女的头,向着地面撞去。 “世人都说你是仁慈的天神,而我说,你不过是一条无情的蚯蚓,脾脏都不见得长全。”她放下手中的宫女,抬起头,瞪着我,那美丽的脸上充满了厌恶。 “放了她,你习武的事,我答应你。”我的心在痛,我明明知道放任她会害死很多人,我却不想与她斗,因为那一瞬间我已经动了杀机,而我并不想她那么早会死,所以我放任了她。 这个世间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影响我感情的人,那个人就是乐蓉。 为什么要限制她呢,我第一次开始问自己,迦叶,这天下苍生真的与你有关吗? 我看着岳蓉,扶起地上的宫女。 她看着我扶起宫女,微微愣了愣,然后甩手离开。 这样的对峙还有很多,但通常都是双方妥协收场。 她知道我的弱点,而我总是在最后一刻放任她,就这样,我们磕磕碰碰又过了一年。 第五章 下面介绍一下这个世界。 这片大陆分有五个国家,风,燕,平乐,庆海,沽。(这里的世界不属于历史,纯属杜撰。) 风国也就是我的国家,而同时,风国也是五国中最强大的国家。 风国元年,燕国太子死于非命,而与此同时燕国大军来犯。 我不知道燕国的太子因何而死,更不知道燕国为什么用这么个荒诞的借口发兵,只是那王实在好笑,他竟然派我去镇压燕国。 国师本来是不能参政的,而王,居然让我做都督。 我望着他,冷冷道:“王不怕我的仁慈毁了风国吗?您可知我为了感化众人,说不定会打开风国国门。” 王没有被我吓到,而是胸有成竹的笑了,“迦叶,你不必激将本王。我在你的眼里,看到的是智慧,但从来没有见过仁慈,这次我会让乐蓉和你一起去,以她的性格,是绝不会让这场战役输的。” 我吃惊的望着那个同样有着阴暗眸子的王,不知为何,对他,我开始有了厌恶的情绪。 我抬头,望着天空的云,每当一出王宫,我就会看一眼那浩瀚的天空,我要保持着自己的心境,不被这皇族污染。 我本是光着的头,已经长满青丝,它们扫过我的眼睛,飘扬,乐蓉会和我一起出征,那么以她血腥的性格,这场战役也不会有我的用武之地。 这一年,乐蓉十四岁,习武一年的她,已经连暗部的杀手都已经全败于她的手中。 那是她命中的杀气,她拥有这样的天赋,是因为命中注定。 自从一年前我放弃阻止她开始,我的心就再也不是平静如水,我知道我在放任一只狼磨利她的獠牙,可是我依然放任了,因为我还不想杀她。 蘅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即使现在我已经不止有一个侍卫,但是我还是把他留在了我的身边,因为他的眼睛里的黑暗和乐蓉的相似,同样是没有欲望的,想要毁灭一切的黑暗。 乐蓉的手下有很多的婢女,她那样残忍的性情,却很少有人会背叛她,而且我在某些婢女的眼中,我见到了崇拜,她们居然崇拜这样一个血腥的公主,我无法理解,同样我知道,乐蓉在我的眼里同样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只是我并不懂那是什么情绪。 大军在三天后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我作为大都督,而乐蓉是副都督。 除了我们,随行的还有五位将军,一位军师,以及七万大军。 从风国的国都赶到战场,需要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这其中还不算出现意外的时间,一个月我们都必须在这刀剑戎马中度过。 行军的苦并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中将以上的将军都有马骑,可下面的士兵除了骑兵都是步行,我摸着自己肿胀了双腿,望着外面东倒西歪的将士,只能无声的叹息。 我并不是善良,只是不习惯人被不平等的对待,可是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平等。 很多人来求我给他们一条出路,我指给那些迷茫的信徒出路的时候,我也同时比那些信徒高了一等。 佛,就是超脱了人性的人,而那种人,早就将芸芸众生踩着了脚下,这样的人还要天天念叨着众生平等,他知道众生是什么样的吗?他真的有本事超度众生吗? 快要到严君大都的时候,乐蓉找到了我,她很少自己来找我,我微笑的望着她,“有事吗?” 她冷冷道:“严君已经被燕国占领,现在我军疲惫不堪,不宜攻城,所以我想让大军停下休息几日在攻城。” 我们现在待的地方是离开燕国不远的一个小村子,再有半天的路程我们就会到严君大都,而现在烈阳高照,是正午时分,半日后也就是傍晚。 “你会这么想,燕国军队不会怎么想吗?”我放下手中的书,拉住了手中的缰绳,“燕国出兵之是迅速,来势汹汹,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猪,攻击性比狮子还要强,这样的军队,是不会等着我们去打的。” 乐蓉愣了愣,“你说的轻巧,现在冒然攻城也根本就是冒险。” 我扬唇笑了,“所以要用计啊。” 她愣了的看着我,又转过头,突然她喃喃道:“真不知道,这那些人崇拜这恶魔什么。” 她的声音虽然小,还是被我听到了,我笑着说,“你在说我的坏话吗?” 她冷哼一声,“没错,你这恶魔。”她说着,蹬蹬的加快的步伐。 我微笑着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拿起书看了起来。 她说的没错,我是恶魔。 明明厌恶血腥,却因为你在我的身边,只是因为想要阻止你,明天,我不知会害死多少人。 我是正,你是副,而我永远都不会讲兵权交给你,我冷笑。 第六章 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已经完全离开了村子,我挥手下令全军原地休息,并且传来五位将军商议军情。 乐蓉一直站在我的身边,我知道,这次她能来,一定是与他那奸诈的父亲交换了条件的,她曾经说过,从军是她唯一的出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王知道那句话的意思,所以他一定会利用她这个弱点,要挟她。 将军中,三位比较年长,两位年轻,而那个军师三四十岁的样子,长得还很俊秀。 “各位将军,对现下的局势可做了分析,有何良策。” 五人面面相觑,均默默无言。 我知道他们不是无话说,而是不想说,“既然各位无话可说,那么就由迦叶分析一下当下军情吧。”我拿出了严君四周的地图,摆在了地上,笑了笑。“我们行军这么久,迦叶虽然是一位僧人,但也知道军疲而衰的道理。既然是一个人人都知道的道理,燕也会知道,所以他们要么等我们去攻打严君,反之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等我们恢复元气,所以我们要么攻城,反之必然遭袭。 地图上,我们向着严君进军的方向来看,严君的正前方是一道护城河,河前百米处有两座小山,名麒麟山。而这两座山地势险峻,将唯一通向严君的路完全堵死,只留下一条几米宽的小路可行,这里也就埋伏偷袭的最佳地点,我点了点那里,“如果我是燕,无论对手何时攻城,我都会在这里埋下伏兵。” “既然这样,攻城无疑是大大的险招,而若是按兵不动,万一遭偷袭,我军的士气必然大弱,不过我想燕的胃口一定不会很大,所以他最多会抽出一些兵力来消减我军的士气,士气和全军覆没相比,去留各位应该很清楚了吧。” 几位将军愣了许久,一个个望着我也不开口,这时乐蓉倒是插话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等着燕军来打我们吗?” 我欣赏的看了一眼乐蓉,“兵之常规是这样。但是要出其不意,反将燕一军的话,我们就不光能争取到休息的时间,还能大震我军的气势。” “何解。”一个比较年轻的将军开口了。 我笑道,“请君入瓮。” 几人都面面相觑,乐蓉突然又高兴的插嘴道:“我知道了,大家看,严君和我们在的这个地方隔着这两座麒麟山,而麒麟山只于我们相隔三千米,步行也只需一个时辰。麒麟山,地势极为险峻,藏人的地方多,可上下山的地方却只有这里和这里两条路,所以我们如果留在这里,对方只用一小部分就可以消减我们的士气的话,来偷袭我军的人,就一定是从这两座山上下来的人,所以我们只要抢在他们的前面,将路封死,他们不就无计可施了吗?” 我冷冷的望着乐蓉,她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第一次从军的她,不过十四岁,居然就有这样的见识,我握起拳,不知道为何,我再次扬起了杀意,不过我还是冷笑着说,“乐蓉你既然这样说,不如就由去封死那两条路口吧。” “真的?”她兴奋的两眼发光的望着我,我微笑的点了点头。 乐蓉说的没有错,一般保险的人,是会为了保证大军的实力,从麒麟山上派兵而下,但是以燕那目中无人的个性,他们就一定会为了给我军一个下马威,不惜动用大军,而且他们还必定会为了防止我们的偷袭,在麒麟山设下埋伏,路口虽然是下麒麟山的唯一途径,但是若设下埋伏,进去的人,就不可能出来,所以我说的请君入瓮,并不是乐蓉说的在麒麟,而就是在我们现在的这个看起来平常的平地。 乐蓉我给了她一千人,让她去封住入口,实则是送死,所以对于我这一千人我很心疼,可是看着她那稚嫩的脸上那邪恶的凶光,我就又下了杀心。 乐蓉一走,我就命令所有将士搭起了帐篷。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平原,在不远处还有几个大大的土坡,树林也离开的这处平原不远,根本无处可以藏身,也就是说,这里要想偷袭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如果将几千个帐篷搭起,然后一个挨着一个,围成一个圈,又一个圈,在让探子在周围放哨,里面的也就可以休息,外面一层放哨,里面的再休息,依次而下,戒备不光森严,而且要有人靠近这里,大军就会立刻觉醒,就像一个小型的碉堡一般,牢不可破。 可是这样的阵,最怕的就是火攻,所以我要让天下雨。 然后为了让来偷袭的燕兵一个都回不去,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在燕军后来的方向,放上一千名士兵,就像一个张开的羽翼一般保护着中间的碉堡,而只要有人靠近碉堡,它就会再化身为野兽长大的口,立即合上,就此,我要让燕军一个人都不能活着出去。 夜,还没等到燕国的军队,天就率先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惊得人心绪不宁,但在劳累的驱使之下,军营还是想着此起彼伏的鼾声。 半夜,燕国军队来的时候,我已经是一觉睡醒了。帐篷的最外层是刀剑相拼的声音,我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第二天清晨,燕军的尸体虽然已经基本清理干净,空气中还是环绕着浓烈的血腥味,我捂着唇,只觉胃中一阵排山倒海,扶着一边的帐篷,整个人虚脱了下去。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下了一个命令而已。 “国师,国师,你可真是神算呐,”老远就有一个兴奋的声音传来。“燕军当真在昨晚大军来袭——” 这次那老将军比那些年轻的将军都要兴奋,“哎呀,国师不知,当时啊,燕军摸到军营,一看国师的阵,见到里面一层挨一层拿着剑的士兵,当时就傻了。” “就是说,在等到后来的几千兵将他们包围,他们啊,当时的情形总之是一下子溃不成军了,我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给拿下了。” 几个人在那里欢欢喜喜的说着,我靠着帐篷呼吸,可惜不断吸入的都是血的味道,我的身体越来越冰。 “国师,你怎么了。” 我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迷迷糊糊的答道:“血,都是血的味道。”片刻,似乎有人将我抬了起来。我任由他们折腾,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鼻腔中传来一股奇特的香味。 那香味很好闻,像是花烧开了一般,整个屋子都是香气。 我默默的平复我的心绪,睁开了眼,我睡在木板搭着的地面,而在我的一边,军师却侧躺在地上,我笑了,“军师。” 听到我喊他,他便立刻睁开了眼睛,我笑道:“去把几位老将军请来吧,我有事要和他们商量。” 军师看了我一眼,随后又道:“国师不在休息一会吗。” “军情要紧。” 他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不久几个将军就进来了,他们都紧张兮兮的瞅着我,我好笑的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从小就闻不得血腥,老毛病了。” 几个人一开始无视我,到现在的紧张,看来是接受我做督军了。我吸了口气,又开始叙述起了燕国的战役,“燕国这次开头就吃了一亏,下面就会越发的不好对付了,而且燕报复性很重,我想他们现在一定是要誓拿我的人头了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却都笑了,一个年轻的,名叫王虎的将军更是腼腆道:“国师真是料事如神。” 我也笑了,“被惹怒了的狮子是碰不得的,所以接下来,我不更不能攻城了。我不攻城,狮子却不可能按耐的住,所以他们一定还会再来偷袭。我算过,这天,最近十天都会有雨,也就是说我的阵还可以用十天,而这十天,我一定要让燕军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阵怕火。” “这又是何解。” “我的阵除了火是无法破的,而燕军想要拿我的人头,自然要破我的阵,当他们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破阵上,而又知道我的阵怕火之后,我们也不予换阵。而天却偏偏连续十天下雨,这在愚昧的人心中,算不算天助我们风国呢?” 众人点了点头,无不露出兴奋的神色,“可是国师怎会知道天会下雨,这——”这次是另一个叫做,唐平常的年轻将军。他虽然兴奋,却露出少有的谨慎。 “这个是天机,你们只要遵循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这天我保证这雨必然要下上十天。” 第七章 接下来的两天,正如我所说,天时不时的就会来上一两场雨,而燕军也不出所料在各处忙着想要破我的阵。 我盘腿坐在木板搭成的床上,闻着屋子里独有的香味,一时间我的心无法宁静。 乐蓉应该已经死了吧,三天,她去了整整三天音讯全无,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希望她死,或者我不相信她会死,这天下本就与我无关,现在我又凭什么为了苍生而杀她。 我只是难以克制自己的杀意,就像是本能一般,想要杀她。 我踱步离开了帐篷,拿起一个香囊放在鼻尖,雨还在下,下到地面泥泞不堪,我一步步的离开营帐,却听到远处有人在喧闹,寻声而望。 我没有想到她会出现,而她出现了,我只能忍住内心那翻腾的感觉,愣愣的站在原地。 那是一片雨朦胧了的天地,我看到了她,她骑在一匹被棕色的马上,身上银色的盔甲被染成了血红,她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长枪,还有那疯子一般杂乱的长发,我看不清她的脸,她的脸早已被血和头发遮掩了,血沿着她的身体,在雨的冲刷下,一滴滴的落下。 她似乎在瞪着我,我也只能呆呆的望着她,突然她爬下坐骑,带着那满身的血向我走来,我后退一步,直到她走到我的身边,我才稍微看清了她的表情,她的脸,“我没有死。”她冰冷的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我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笑了。 一千人,只有五个人活着回来,无论他们是怎么回来的,我也可以想象一千人就这样死去,那满地尸骸,血流成河的样子。 不知为何,我伸手抱住了她,忍着胃中排山倒海的感觉,将她带进了我的帐篷。 那一夜,她很乖巧,也许是死里逃生,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我,我颤抖着,再美的香味也掩盖不了她身上的血腥,我倒在她的身边,任由她抓着我的手,只觉的身体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身体冰冷就像是要死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睡了过去,然而我的手,却没有放开她,不知为何,就是不想放开她。 当我醒来,她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而我的帐篷里除了花香,也再没有那血的味道了。 “你怕血。”我醒来,那是她问我的第一句话。 我冷笑,“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让你去送死。” 她苦涩的扬了扬嘴角,“你要杀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原来她知道,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对我充满敌意吗?我又问:“那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她冷冷的看着我,突然她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脖子,她的手轻轻的划着,“很多人都想我死,我不在乎多你一个。” 我闭上了眼,有多少人想要你死吗?我只觉得心有些痛,猛然,我抬起她的脸,用口咬住了她的唇,那柔软的,带着蜜汁般的唇。我狠狠的吻了她,越吻我的心也越痛,我紧紧的抱着她,用尽我的一切力气,摧残着她的唇,她的一切。 直到我放开她,我的心才好过了少许,她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泪,她望着我,轻轻的吻上了我的唇,然后她说:“别后悔。” 我笑了,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她紧紧的抱着我,我也伸手抱住了她,一夜。 我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已经产生了变化,她也比以往更加成熟了,她不再充满敌意的望我,而是平淡的,偶尔会含笑。 我平静的心居然会快乐。 我好笑的望着她,我知道,她依然是唯一一个可以影响我情绪的人。 第八章 接下来的两天,正如我所说,天时不时的就会来上一两场雨,而燕军也不出所料在各处忙着想要破我的阵。 我盘腿坐在木板搭成的床上,闻着屋子里独有的香味,一时间我的心无法宁静。 乐蓉应该已经死了吧,三天,她去了整整三天音讯全无,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希望她死,或者我不相信她会死,这天下本就与我无关,现在我又凭什么为了苍生而杀她。 我只是难以克制自己的杀意,就像是本能一般,想要杀她。 我踱步离开了帐篷,拿起一个香囊放在鼻尖,雨还在下,下到地面泥泞不堪,我一步步的离开营帐,却听到远处有人在喧闹,寻声而望。 我没有想到她会出现,而她出现了,我只能忍住内心那翻腾的感觉,愣愣的站在原地。 那是一片雨朦胧了的天地,我看到了她,她骑在一匹被棕色的马上,身上银色的盔甲被染成了血红,她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长枪,还有那疯子一般杂乱的长发,我看不清她的脸,她的脸早已被血和头发遮掩了,血沿着她的身体,在雨的冲刷下,一滴滴的落下。 她似乎在瞪着我,我也只能呆呆的望着她,突然她爬下坐骑,带着那满身的血向我走来,我后退一步,直到她走到我的身边,我才稍微看清了她的表情,她的脸,“我没有死。”她冰冷的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我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笑了。 一千人,只有五个人活着回来,无论他们是怎么回来的,我也可以想象一千人就这样死去,那满地尸骸,血流成河的样子。 不知为何,我伸手抱住了她,忍着胃中排山倒海的感觉,将她带进了我的帐篷。 那一夜,她很乖巧,也许是死里逃生,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我,我颤抖着,再美的香味也掩盖不了她身上的血腥,我倒在她的身边,任由她抓着我的手,只觉的身体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身体冰冷就像是要死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睡了过去,然而我的手,却没有放开她,不知为何,就是不想放开她。 当我醒来,她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而我的帐篷里除了花香,也再没有那血的味道了。 “你怕血。”我醒来,那是她问我的第一句话。 我冷笑,“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让你去送死。” 她苦涩的扬了扬嘴角,“你要杀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原来她知道,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对我充满敌意吗?我又问:“那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她冷冷的看着我,突然她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脖子,她的手轻轻的划着,“很多人都想我死,我不在乎多你一个。” 我闭上了眼,有多少人想要你死吗?我只觉得心有些痛,猛然,我抬起她的脸,用口咬住了她的唇,那柔软的,带着蜜汁般的唇。我狠狠的吻了她,越吻我的心也越痛,我紧紧的抱着她,用尽我的一切力气,摧残着她的唇,她的一切。 直到我放开她,我的心才好过了少许,她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泪,她望着我,轻轻的吻上了我的唇,然后她说:“别后悔。” 我笑了,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她紧紧的抱着我,我也伸手抱住了她,一夜。 我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已经产生了变化,她也比以往更加成熟了,她不再充满敌意的望我,而是平淡的,偶尔会含笑。 我平静的心居然会快乐。 我好笑的望着她,我知道,她依然是唯一一个可以影响我情绪的人。 第九章 麒麟山被风国占据,严君被围。 “国师,现在我军士气大振,为何不一鼓作气攻下严君呢?”唐平常性子很直,几天的围城下来,他就按耐不住了。 “我们不知道燕究竟有多少兵力,以及可有陷阱,所以我想再等等。” “等什么?等他们弃城投降吗?”这时那个叫做王虎的将军也沉不住了,几个老将军也点头称是。 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明明知道燕不会弃城投降我还是在等,我闭了闭眼,“你们下去吧,让我想想。” 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请国师好好考虑一下,现在可是攻城的最佳时机啊。”一个老将军语重心长的说着,才和众人退了下去。 我抬头望着乐蓉,笑道:“你为什么不走。” 她不理会我友好的笑容,而是单刀直入的问:“你不忍心了?” 我的心一颤,抬头望着她,只见她那双阴暗的眸子,直直地望着我,最后她似忍不住般笑了,“我应该早就想到了,你无论多聪明,都是个自视甚高的秃驴。” 我的嘴角抽了抽,不自然的底下了头,“你不是我,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会知道,血对我的折磨有多深。”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手滑过腰间的香囊。“从小我就知道,我的命运是超脱世俗的。”我指着我的胸口,“这里,我从生下来就有渡仙的结印,这个印记,注定我不能存在人类的感情,甚至是怜悯,可是上天却给了我这个病,我对于血的恐惧,超过死亡。” 她拧起眉,不解的望着我,“知道我总是为什么高高在上吗?因为我不是人类,知道我为什么说皇族的人可悲吗?因为我也很可悲。” 我拉住了她的手,画着那张注定血腥的面容,她望着我,“不是人类?” 我笑了,“我从生下了,就有一半仙人的血统,也就是说,我是个半仙。” 她没有怀疑我,而是有些迷茫的瞪着眼,“这件事——” 我微笑道:“只有你知道。” 她我们不怀疑我,突然觉得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换了别人一定不会相信。 但是她信。 我们斗了那么多年,但扪心自问,若问这个世界上最信的人是谁,竟都是对方。 她呆呆地望着我,突然笑了起来,“这个游戏真是太滑稽了,迦叶,你是不是注定这样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在你的脚下,不停的蹦,不停的跳。” 我摇了摇头,“我也会死,只要我死了,一切就会结束,包括我半仙的血统,也会消失。” 她愣愣的看着我,我也呆呆地望着她,“我知道了。”她说:“这场仗我来打,这不是你想做的事,也不是你的理想,甚至你厌恶,那么就放手,让我来打,这是我的梦想,我要拿着剑,来实现我的理想,而你,如果想死就去死,想成仙就去成仙。”她推开了我,转身而去。 我拧起了眉,望着她在说完这些话后,毫不犹豫的离开的背影,有些恼火。 她实在太小看了我的私心,我对她是特别的,可是我绝不会纵容她,我忘记告诉她,阻挠她是我活着的乐趣,我笑了,转身将地上的地图捡起,拍掉了上面灰尘。 第十章 离开麒麟山百米,外面的空气里却还是有血的味道,我使劲的闻着手中的香囊,走出了帐篷,我抬起头,远远的望着那还残留着血迹的严君的城墙,“来人,去把各位将军,和军师请到我的帐中。” “主子。”只从出征之后,蘅一直都没有说过话,这次还是他第一次与我主动说话呢,我好笑的望着他,“怎么了。” “我也想要出战。” 我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许久,“你也想要功名。” 他想都没想就回到道:“是。” 我不由笑了,这个家伙还真是诚实,“可是这个世界上想要的东西不是都能如人意的,人若有所求,就是活在人间,也会犹如步入地狱,何必这样折磨自己,不如放开一切,这样才能免去烦恼。” “主子,蘅已经死了,早已在地狱了,就让蘅出战吧,蘅一定要在战场上建立功名。” 我愣住了,因为他的话让我有些窒息,已经死了?早已在地狱?那么我不让乐蓉出战,是不是将她锁在了地狱? 我深吸口气,“蘅,你去把公主也叫来吧,告诉她,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她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表情,回身进了帐篷,是啊,求而不得,对于人来说本就是地狱啊,乐蓉想要功名我不给她,我岂不是在杀她,在将她锁进了地狱? 我本厌恶血腥,为什么要为了束缚她,把自己也推进地狱。 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她,我究竟,干了什么。 我的浑身开始颤抖,良心让我扭曲,为什么参与这场战争,我究竟干了什么。 所有人进入我的帐篷后,我只是靠着帐篷,缓缓的说了一句,“从今天起,你们就听乐蓉公主的差遣。”还有人想说话,我只是冷冷的扬起了手,疲惫的一笑:“军令如山。” 我给她,她想要的,并不是因为她是对的,而是我不喜欢扼杀她,她应该是张扬的眸子,哪怕是血腥的,她也不能失去她的张扬。 所有人都愣愣的望着我,连她也对着我冷笑,不知道她在讽刺的是谁,也许是我们两个,总之她的笑很伤人。 攻城之时,我离开了,离开之时我只带走了一个香囊和一匹马。 我不想知道她是如何攻城的,听着那尖锐的哀号,以及逐渐传来的血腥,我加快了步伐,我的个性本就不是那么坚韧的,血让我无力的靠着马,任由它一步步的缓缓向前。 我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甚至我来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而这里没有血腥的味道,有的是一个大大的湖泊,还有一大片的青草,树木,依照四周环境来看,这里应该是森林的深处。 因为是正午,这里的天在绿叶的折射下显得很美,我身下的马已经开始坦然的啃着地面的青草,我笑了,看来是这样的美味将我带到了这里。 我闭着眼,并没有下马的意思,如果就这样的消失也很好,那个风国我也不必回去了。 马拖着我,缓缓的向前,不知这样走了多久,我突然感到马的肌肉紧绷起来,我睁开了眼,拉紧了缰绳,空出一只手安抚马受惊的神经,马蹬蹬的跑了两圈便稳定了下来。 森林之中本就是什么都有,遇上熊自然也在情理之中,熊可听不懂佛法,我无法感化它,我低低的笑了笑,拉着马一步步的向着。 熊立起了身子,高过了马的身体,我盯着它的眼睛,微微一笑,它听不懂佛法,却看得懂人心,它立了一会,看着我,吼了一声,放下了蹄子,庞大的身躯震得大地一颤,它张了张嘴,转身没入了丛林。 不知为何,我和马居然很不要命的跟上了熊,大概是因为这只熊有灵性吧,我一直就比较容易被有灵性的东西吸引。 在行走的过程中,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然后拿烟味变成了一股浓烈的焦味,仿佛是有很多东西混杂在一起被烧焦了,而且还有肉烧焦了的味道。 熊带着我不断的向前,我抓紧了缰绳,直到面前出现一大片被烧焦了土地,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根本就没有走远,我现在呆的地方根本就是麒麟山,而这只熊带我来,就是要我看看我自己的杰作。 我最大的弱点就是血腥,我望着那一大片烧焦了的山,还有不断传来的腥臭,猛的吐了出来,我一边吐一边瞪着那熊,冷笑,“你想要告诉我,我错了是吗?”我冷笑着,从手中变出条细长的鞭子,我挥动鞭子,猛的抽断了那熊的一只耳朵。 血腥的弥漫下,我的喘的越来越快,突然那熊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悬浮空中,冷冷的瞪着我,“迦叶,你还不认错吗?” 认错,为什么要认错,“你给我的命运我永远都不会承认,我才不是和你一样的东西,什么仙人,什么佛,与我无关,都与我无关。” 我声嘶力竭的喊着,我身下的马也随着我的叫声惊了起来,它蹬蹬的乱窜,我用尽了灵力想要平复它,它却惊叫着将我带到了一片尸骸之中,那漆黑一片,被烧焦了的,有些已经不成型了的,有些还瞪大了眼睛望着我的,我张着嘴,恐惧的四肢抽搐,却还是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不认错。” 空中的老头无力的叹了口气,“迦叶,你生来的命运,别想逃脱,我会在蓬莱等你。”说完,老头就消失了,留下我在那一片漆黑的尸骸之中像是要被吞噬一般,惊出了一身的汗。 我只希望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师傅没有找到我,他还在天山修炼,我杀了很多的人,很多,很多,我不应该在乎,当我醒来,一切都恢复平静。 第十一章 那是一个安宁的村庄,民风纯朴,空气中飘散着稻子的清香,当我醒来我就是在一个农家的床上,我的床头是一个长着胡子的汉子。 他似乎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冷冷的推开了他过来搀扶的手,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摇晃着来到屋外,望着那一望无际的田,这时的我才知道,我已经逃离了,这里不是战场。 我虚脱的靠着墙,望着我对面紧张而疑惑的汉子,“这里是哪里。” 汉子叹了口气,又同情的望着我,“这里是福德村,你认识吗?” “福德村?是在风国吗?” 大汉愣愣的望着我,“福德村怎么会是在风国呢,这里离开风国虽然不远,但却是庆海国啊。” 我居然跑出国了?我有些吃惊的望了一眼我的马,“哦,那敢问大叔,这里回风国要多久啊?” “风国在打仗,我看暂时还是不要回去的好,你还是先在我这里住下,我一个粗汉子,没有老婆光棍一个,不怕你住。”他拍着我的肩膀,呵呵的笑。 我站了起来,微微一笑,望着那一望无垠的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虽然好,却不是我可以停留的地方。” 我说是这么说,脚却没有移步。 汉子名叫柳风,他也不像一般的庄家汉,他拥有这么多的田地,怎么也是个大地主。 他乐善好施,所以到了秋收的季节,会有很多人来为他割稻,我认为,在这样的地方,佛法是没有用的,因为这里的人内心没有善恶,也不需要佛法来给他们指明道路。 我留了下来,在这里我谁也不是,连迦叶都不是,这里的人都叫我小伙子。 我妄图在这个平静的山村,洗清我身上的血腥。 柳风闲暇的时候喜欢钓鱼,他会穿着斗笠,拿着个凳子,躲在树荫下,拿着根长长的杆子,聚精会神的望着湖面。 他这样的怪癖,大概是让自己清醒的佛性,很多人要别人给自己选着出路,而他这样的人,应该是用垂钓让自己清醒。 我时常泡一杯茶,做到他的旁边,享受着这烈日下,树荫的清凉。 在这里,我悠闲到几乎忘了乐蓉,我曾经想,如果那一年,乐蓉没有在庆海找到我,我也许真的可以成佛。 `` 时间就这样流逝,半年的时间,我都是在柳风那破烂的,茅草屋子里品茶度日。 我不喜欢说话,柳风就以为我是石头,他时常在我的面前侃侃而谈,但我给的反应依然平平。 最后柳风说,我一定是得了什么病,失忆了,所以偶尔他会带来街上一些有的没的的新闻来影响我,看看能不能恢复我的记忆。 我不是失忆,他当然也影响不了我,因为我曾经提起过风国,所以他格外热衷于给我将风国的事。 风国。 乐蓉实现了她的理想,她已经震慑了整个天下,短短半年的时间,她连续夺下了严君大都,开封城,还有水路,冯岛,还有风国边境。 燕被打的节节败退,因此她也在两国中名声大振,就连庆海也将这个年少的女英雄传的神乎其神。 一直我也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在听着她的传奇,直到燕国大败之后,柳风告诉我,公主大胜之后没有回皇宫,而是留在了严君,找一个叫迦叶的国师。据说,公主还亲自发话,生要见那个国师的人,死要见那个国师的尸。 我再也不想听柳风的唠叨,闭上了眼睛,这天,秀中暗蓝,风静而向北,看来明天会有一场大雪。 我赶紧吩咐柳风,让他告诉果农今夜将橘树搭好支架,还有家中房顶有漏的去补一补,家中无柴的赶紧去拣点来存着,要洗衣服的明天也不要洗了,总之我用观天的眼,做了一大推很荒谬的事。 不过柳风倒是很乐意的去执行了。相处下来,我只能说,这柳风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留在这里我的心是平静的,我不想离开,更不想回风国,其实我是害怕,我怕回去后真的会杀了她,毕竟我还是那个极度厌恶血腥的迦叶。 第二天,雪真的开始下了。 这一年的雪下得特别的大,席卷着我头顶那茅屋都摇摇欲坠,柳风很是不要脸的吹嘘:“这茅屋实在是太顽强了,在这样的风雪中,还昂然立着,哈哈,不愧是我柳风的房子。” 我很遗憾的带上我的茶具和衣物,走出茅屋,立在风雪之中,喊道:“柳风,你也出来吧,它要倒了。” 柳风在房子倒下的最后一刻逃出房子,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解救出来,我牵着我的马,带上我解救出来的那么一点点的遗产,带上柳风,一起去投靠了孙大娘。 我很佩服柳风,他虽然没智慧,也没地位,但是他的人缘真是好的不得了。 第十二章 孙大娘家里有三个女儿,只是我一直记不清她们叫什么,只是听孙大娘常说,二女儿秀秀很喜欢柳风,还有那个什么大女儿,小女儿对我有意思。对此大女儿和小女儿我不感兴趣,倒是二女儿,我有点兴趣。 乘着吃饭的空挡,我仔细的观察着那个二女儿,叫做秀秀的女孩。 秀秀长得并不瘦弱,肩膀圆润,秀拳不大,却不难看出里面的力,她的美目里还透着一股刚毅,很像个巾帼英雄。 面对柳风,她总会红脸,哼着,冷嘲热讽一番。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她是在欲拒还迎,勾引柳风那大傻瓜呃。 我笑了,要是成了这么一对,倒也是一桩美事。 这雪下了整整七天,雪停后,我和柳风一同回到茅屋重建家园。 茅屋看起来破烂,要建起来还真不简单,首先我们要将房子的骨架搭好,这次,柳风还特地找来了几根粗点的大梁,梁粗点是好,可也很重,我们虽然是俩个男人,柳风的力气我却实在不敢恭维。 无奈我只能动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我将自己的灵力化成一条长鞭,让木头的一端固定,然后将灵力绑上木头的另一端,然后将木头拉起,柳风兴奋的拍手叫好,最后整个房子的骨架全落到了我的头上,柳风就在一旁拍手叫好了。 骨架搭好就要开始编草了,这项工作我全部交给了柳风,可好巧不巧,这天一大帮村民闻声而来帮忙,最后柳风又啥都没干。 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是平静如水的心,居然因为这一点小事泛起了嘀咕,我想一定是我太久没念经文的缘故,我居然这么容易就犯了嗔戒。 因为人多,房子很快就造好了,望着比以前看起来更加顺眼的茅屋,柳风直念叨:“倒得好,倒得好。” 我不禁摇头叹息。 再过几天就是年夜了,柳风邀请了秀秀来家做客,于是秀秀的大姐和小妹也跟了来,秀秀粘着柳风,那另两个姐妹自然也就粘着我了。可因为我太冷,她们也不敢粘的太近,只能有的没的拿点问题来问我,或者弄点东西来给我吃。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和谐而无趣的饭桌上,可以听到她马的嘶鸣声,当她从雪中踏进茅屋的那一刻,我就只能呆呆地望着她,忘记了呼吸。 她长高了,只是那本是美丽的脸有些暗黄,明明是很幼小的年纪,她却看起来没了天真的美丽,她身上没有穿盔甲,只是一件寻常的棉衣,不难看出她已经玲珑的身材。 她望着我,第一句话却是,“我们回严君过年吧。”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外,就连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一样,我除了猜透了她的血腥,其他我都无法了解。但是当我想起那鲜血如注的大都城时,我便微笑道:“还是你留下来吧,在这里一起过一个年。”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犹豫,很自然的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以至于就有了后来很精彩的一幕。 我看到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给我夹菜的姐妹,与此同时,姐妹的筷子缩了回去,两人一桌菜都没有动,闷闷的吃完了一顿饭。 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了,因为她那一丝正常女孩子的神态,我的心会醉。 吃完饭她也没有说要离开,而是坐在桌边望着我,我不知道她在抉择些什么,只是她的表情很悲伤,很寂寞,就像她很小很小的时候一样,无助,恐慌。 我跟着柳风和秀秀到外面放着烟火,她就在我的身后,我没有理会,只是抬头望着黑夜中的星火感叹。 放完了烟火,她还是坐在桌边,望着我,我微笑着,拉起了她的手。 她有些迷茫的望着我,我说,“去和秀秀一起沐浴,然后回来。为了迎接新年,大家都会沐浴。” 秀秀过来拉起了她,她望着我,迷茫着,走了。 我沐浴完后,穿上了柳风给的新衣。 她也被秀秀送了回来。她被秀秀拉着手,秀发披散着还没有干透,身上穿着一件绿色的新衣,抬起眼,奇怪的笑着,脸上是一片绯红。 我伸手拉住了她,她没有反抗,温顺的躺在我的怀里,我只觉得那一刻的她很美,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挠着,似乎有什么想要冲破我的胸膛。 我拉着她进了房间,毕竟柳风这里条件有限,她只能和我挤在一起了。 我将她放到了我的床上,然后轻轻的搂住了她,冲动之下,我轻轻吻了她,然后温柔的摸着她的长发,道:“睡吧。”我搂着她,闭上眼睛。 那一夜,她的泪浸湿了我的衣襟,而我却心烦意乱,睡的很不安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那种感觉让我到了第二天,连她的手都不敢触碰。 那一夜,我很多年后回想,依然是甜蜜的,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她被秀秀拉着手时,那一丝羞涩和纯真,永远也无法忘记。 第十三章 第二天,我才知道,她之所以找到我,是因为我事先透露了下雪的那件事,整个庆海,只有这里的果农没有受到大雪的迫害,不过凭着这一点点的线索她就找到了我,不愧是乐蓉,她永远都是那么的随心所欲,执着而疯狂。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回去,回去当国师不好吗?你要在这里,住这样的草屋。”她抓着我的衣领,明明就比我幼小,却是如此的狰狞,然而她的狰狞却是因为我拒绝回到风国。 “放我离开吧,我不想回去再和你斗,你明明知道,你的理想会惹我杀了你。” 她瞪着我,“你说什么,你还想杀我,经过了这么多事你还像杀我。”她瞪大了眼,涌出泪花。 “只要你会杀人,我就会杀你。” 她瞪我,不说话,我叹了口气,理了理敞开的衣领,突然她拍掉了我的手,抓起我的衣领,狠狠道:“即使这样,我也要你跟我走,哪怕真的有一天你会杀了我,你也要跟我走。” 她吼着,吼的我的心一痛。 我真的会杀了你啊,你难道不明白吗?我的心在痛,覆上了她那冰冷的手,“公主,你知不知道我的命运是什么,我的命运就是杀了杀神,成佛。”我拧起了眉,望着她,“而那个杀神,就是你。” 她张了张嘴,扯着嘴角,问我:“所以你千方百计的阻止我上战场,所以你才要离开?” 我愣住了,这么荒谬的事她居然一点也不怀疑,不对,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 “没错。” 她似明白了什么,再次抓紧了我的衣襟,“在你的心里,我是什么,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 “你在乎吗?你会为了我,不再杀人吗?” 她愣住了,望着我,我苦笑:“这间茅屋,如果是你和我的家,你会留下吗?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成佛,你可以为了我放弃杀戮吗?” 她猛地后退一步,我摇了摇头,“离开吧,我不想杀你。” 我知道你不会留下,我知道—— =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喧闹声,似有千军万马向着这里赶来。 她一把抓住了我,“快走,庆海的人也找到这里了。” 她怎么知道是庆海的人? 这时,柳风和秀秀也冲了出来,而我却想挣脱乐蓉的手,可是她却含着泪,用尽力气的拉我,那一刻,我感觉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我惊讶的忘记了防抗,我不知道,也许我也会哭? 迷茫的我就这样被她拉上了马,身后的秀秀和柳风二人跟着,柳风大声的问乐蓉:“发生什么事了。” 乐蓉挥着马鞭,“不关你们的事,别跟着我们。”说着又加快了步伐。 我坐在乐蓉的身后,只回头望了一眼那一望无际的田野,闭上了眼。 我无法回绝那恶魔带着泪痕的眼睛,我知道一切,从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开始。 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又回到了我自己,迦叶。 然而柳风却加快了步伐,赶上我们,并且大喊,“你们跟着我吧,这里的路你们不熟。”的确,这里没有熟人的带路,我们根本就走不出去,我没有说话,任由乐蓉跟着柳风,快马加鞭。 第十四章 第二天,我才知道,她之所以找到我,是因为我事先透露了下雪的那件事,整个庆海,只有这里的果农没有受到大雪的迫害,不过凭着这一点点的线索她就找到了我,不愧是乐蓉,她永远都是那么的随心所欲,执着而疯狂。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回去,回去当国师不好吗?你要在这里,住这样的草屋。”她抓着我的衣领,明明就比我幼小,却是如此的狰狞,然而她的狰狞却是因为我拒绝回到风国。 “放我离开吧,我不想回去再和你斗,你明明知道,你的理想会惹我杀了你。” 她瞪着我,“你说什么,你还想杀我,经过了这么多事你还像杀我。”她瞪大了眼,涌出泪花。 “只要你会杀人,我就会杀你。” 她瞪我,不说话,我叹了口气,理了理敞开的衣领,突然她拍掉了我的手,抓起我的衣领,狠狠道:“即使这样,我也要你跟我走,哪怕真的有一天你会杀了我,你也要跟我走。” 她吼着,吼的我的心一痛。 我真的会杀了你啊,你难道不明白吗?我的心在痛,覆上了她那冰冷的手,“公主,你知不知道我的命运是什么,我的命运就是杀了杀神,成佛。”我拧起了眉,望着她,“而那个杀神,就是你。” 她张了张嘴,扯着嘴角,问我:“所以你千方百计的阻止我上战场,所以你才要离开?” 我愣住了,这么荒谬的事她居然一点也不怀疑,不对,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 “没错。” 她似明白了什么,再次抓紧了我的衣襟,“在你的心里,我是什么,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 “你在乎吗?你会为了我,不再杀人吗?” 她愣住了,望着我,我苦笑:“这间茅屋,如果是你和我的家,你会留下吗?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成佛,你可以为了我放弃杀戮吗?” 她猛地后退一步,我摇了摇头,“离开吧,我不想杀你。” 我知道你不会留下,我知道—— =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喧闹声,似有千军万马向着这里赶来。 她一把抓住了我,“快走,庆海的人也找到这里了。” 她怎么知道是庆海的人? 这时,柳风和秀秀也冲了出来,而我却想挣脱乐蓉的手,可是她却含着泪,用尽力气的拉我,那一刻,我感觉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我惊讶的忘记了防抗,我不知道,也许我也会哭? 迷茫的我就这样被她拉上了马,身后的秀秀和柳风二人跟着,柳风大声的问乐蓉:“发生什么事了。” 乐蓉挥着马鞭,“不关你们的事,别跟着我们。”说着又加快了步伐。 我坐在乐蓉的身后,只回头望了一眼那一望无际的田野,闭上了眼。 我无法回绝那恶魔带着泪痕的眼睛,我知道一切,从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开始。 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又回到了我自己,迦叶。 然而柳风却加快了步伐,赶上我们,并且大喊,“你们跟着我吧,这里的路你们不熟。”的确,这里没有熟人的带路,我们根本就走不出去,我没有说话,任由乐蓉跟着柳风,快马加鞭。 第十五章 回到风国还有三四天的山路,我们将马放走了,步行在丛林之中寻找出路。 就在与风国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们甚至在丛林之中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射进的阳光,周围却涌出了大量的庆海士兵,将我们团团围住。 围着我们的这次不是十几个这么简单了,而是密密麻麻大约百人,这次带头,依然是先前的那个白衣男人。 我看了一眼乐蓉,她犹豫着望了我一眼,也只是那犹豫的片刻,她就被一个庆海士兵架住了脑袋。我没来得及阻止,只见她讽刺的笑了一下,手握住架着自己的刀,翻身,扭断了士兵的脖子,她的手不光快,而且狠,她拔出剑,一个人挡住了几十个扑向她的男人。 我深深的望着她,任由士兵架着我,脱离了她的视线。丛林深处,没过多久,就有血腥传来,我虚弱的下滑,这时那个白衣男人向我走来,丢个我一个香囊,我愣愣的望着他,将香囊放在鼻尖。 那是一股浓烈的香味,不好闻,却完全的掩盖了血的腥味。 “你果然是风国的国师。” 我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传说,风国国师仁慈却冷漠,用兵如神,俊美如仙,却闻到血就会全身无力,失去意识,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我不理会他是赞美还是讽刺,而是冷漠的望着他,“你不去看着你的士兵吗?那个女孩说不定会把那些人都杀了。” 白衣男人笑了笑,“我此行的目的只有你,那些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我冷笑,“是人,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生命在你的眼里真的这么不值吗?何必伤害别人来增加自己的痛苦,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还活着,就没有尽头,你不该就这样放弃向善之心。” 男人望着我,笑了起来,“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国师到那里都喜欢将佛法吗?” “你的确有向善之心,这一切与佛法无关,我点的,是你的心。” “哈哈,哈哈——”他大笑着,吩咐手下道:“带上他,我们回皇宫。” 隐约之中,我回头望了一眼乐蓉的方向,她不会这么简单放弃她执着的东西,她恐怕会因为我,杀进庆海国,“我不能跟你走。” 白衣男子笑了笑,“这可由不得你。” 我笑了,“既然这样,就让我跟那个女孩说两句话。” 男子看了我一会,随即笑道:“现在她正杀的兴起,你去怕是会坏事的哦。” 我不理会他,直直的向着她的方向而去,香囊几乎不能掩盖血的味道,我虚脱的走向她,男子在我的身后大喊一声住手,杀戮中的她停下了手。 从前的她很美,就像精灵一般,现在的她,脸不光黑了,还永远都弥漫着血腥,虽然这些依然掩饰不住她的风华,但她已不再动人心魄。我望着她,缓缓道:“乐蓉,我要你答应我,永远都不伤害庆海的人民。” 她瞪着我,说,“好,只要他们马上放开你。” 我摇了摇头,“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不伤害庆海的人民,一年之后,我就会回到风国,否则,我就再会回不去。” 她喘着气,望着我,眼神逐渐明亮,但是她没有说话,直到我离开,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转过身,心,在颤抖。 岳蓉,你可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人窒息。 第十六章 “你不担心她吗?”白衣男子骑着马,略过我的身边。 我摇了摇头,“她不会死。” “那你不担心自己吗?”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很烦,但是我还是耐心的回答:“我也不会死。”我愿意跟他走,也是因为我看到他的眼里没有恶意。 他很是伤感的哀号了一声,“果真是好冷漠啊,伤心,我那玲珑剔透的心啊,碎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何必将自己的真实面目伪装起来,而且你那套真的很假,骗不了人的。” 他笑了起来,“我的演技一直是公认的,差!哈哈,被你看出来也不稀奇。” 我不说话。他又继续道:“不过说实话,你这样样子会没有女人爱的诶,笑笑嘛!” “我只有一个爱人,可惜对于那人来说,我笑也没用。” “说的什么话,女人最喜欢男人对他们温柔的笑了,来,看好。”他拉着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然后问我:“明白没,就是这样,这叫放电,来你也做一个,你也试试。” 我拧眉。 “哎!不是这样啦。”他懊恼的拧着眉,“怎么这么笨呢,笑都不会。” 我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很少被人说笨的,于是我不理解的看着他,同时说:“以后教我,我保证学会。”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我没有想过庆海国抓我来,只是为了救一个人,一个男人。 我们到达皇宫的时候,出来迎接我的是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不出意外他就是庆海的国君,看他那焦急的神色,那个男人一定对他很重要。 他们带着我来到了皇宫的一处偏殿,可是我刚踏入门就退了出来,我靠着墙,滑了下去,我翻出腰间的香囊,这个房间里好浓的血腥味。 “怎么了,”皇帝抓着我,很是不客气的问。 白衣男子拉住了皇帝,“皇兄,放开他,国师只是见不得血腥。” 我恢复了心绪,淡淡地望着那个凶恶的皇帝,笑了,这样阴冷的眸子,却被里面的男人折磨的失去了灵魂吗?“要我救他,就将他身上的血洗干净,然后在房间里点上几盏香薰,越浓的越好。” 我知道准备这些东西需要一些时间,于是我转身,没入了这深宫,散起了步。 这里的皇宫和风国并没有太多的不同,都是以朱砂红和各种雕花作点饰,还有深色的宫墙,修剪成型的花草树木。 我抬头望着月亮,如果人能够得着它,恐怕也会给它装上些修饰物吧,我笑了,在一步步的回到了那个房间,房间里传来一股极其浓烈的香味,我踱步向前,推开了门。 床上躺着一个俊秀的少年,美目妖娆,肌理通透,我低低的笑了笑,将香囊低着我的鼻尖,指尖探上了他的手腕。 胸口的伤已经入骨,并且一把剑正直直的插上了心脏,他似乎是吃了某种圣药保持着假死的状态,体内还有中毒的迹象。 我看了一眼床边紧张的二人,“你们不觉得可笑吗?太医没告诉你们,他已经死了吗?” 我刚说完,那个皇帝就一把扣住了我的脖子,“你敢胡说,他明明还有一口气。” 我冷冷的盯着他,“这一口气,还是没有的好。” 皇帝听了我的话,立即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我呼吸一顿,冷笑着闭上了眼睛,白衣男子再次制止了皇帝,接着一脸恳求的望着我,“不瞒你说,这个孩子本就是没救了,可是我们不想放弃,不然我们也不会千方百计找你回来。” “是谁告诉你,我可以救他。” “国师曾经在云游之时,救过一个半死的孩子,不是吗?”他笑道:“有人传说你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所以我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请你回来。” 死马当活马医?我不可置否的冷笑:“不瞒你们说,我的确有办法可以救他,可惜我不会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我望了一眼皇帝,“因为你们没告诉我,他是自杀。” 第十七章 我没有权利剥夺一个人生的权利,同样也没有权利剥夺一个人死的权利,他的剑这样准确的刺向心脏,可见他死的决心,我吸了口气,只能叹息。 “你真的有办法救他。”皇帝望着我,那受伤的眸子里,我看到的是一片深情。 “我说过,我不会救他。” “我求你呢,你救不救?” 我呆呆地望着他,不再说话,求我,我可以考虑,毕竟我对于信徒的请求有时还是可以满足的。 我笑了,因为他果真穿着那明黄的龙袍,跪在了我的脚下,“只要你救他,我的命你可以拿去,”他悲鸣的笑了起来,“这是我欠他的。” 他抽出衣摆下的匕首,向着自己的胸口刺去,他的速度很快,而我却失神一般阻止了他,匕首哐当落在了地面,我望着他,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冷笑。 “我答应你。” 我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轻轻的走向了他,也许他还不能死。 我扣住了少年的手腕,一把封住了他的血流,以及他所有的经脉,“你们都出去,拿一件干净的衣服,还要准备一桶冷水,还要一根千年人参。” 他们慌乱同时又迅速的离开了。 直到他们离开,我才解开了少年的衣襟,露出了那狰狞的伤口,我忍住内心翻腾的感觉,用刀子割开了手腕,紧接着迅速拔出了他胸口的剑,血弥漫了我的视线,我举起手,让自己手腕上的血,一滴滴的滴入了他的伤口,接着我望着眼前一片血的红,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而弥漫着血腥也不见了,我靠着床沿,叹了口气。 “怎么样,醒了。”还是他,那个白衣的男子。 我爬了起来,“你们把他清洗干净了吗?我还要解开他身上圣药,以及剧毒。” 他一把按住了我,“休息一下吧,反正他也死不了了。” 我笑了,“可惜越晚就醒他,他将来记得的就越少。” 他愣了愣,随后恼怒起来,“这怎么行,万一他不解的皇兄怎么虐待他的怎么办,那岂不是便宜死皇兄了。”说着就来拉我,“走,我们赶紧救他去。” 我好笑的看着他,跟着他来到了那个房间。 皇帝一直陪着那个少年,以至于皇帝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将香囊低着鼻子,对他说:“你回去休息吧,我保证他三天后就会醒。” 他看了我一眼,退到了一边,却没有离开。 少年的胸口已经因为我的血完全的愈合了,而他体内的圣药和毒就比较难办,需要大量的药材,先解开他的毒,才能解开圣药的安眠效果,可惜他现在因为圣药无法入食,所以只能靠泡药浴的方式解毒了。 我写下了解毒的药方,“药,按照这个比例,抓十副,然后放在一个锅子里煮,再准备一大桶的热水,给他泡浴。” 接着我又问皇帝,“上次让你拿的千年人参呢?” 皇帝恭恭敬敬的奉上,我接过,“恩。”了一声,起身看了一眼他,“药煮好后,就把他放进去。” 皇帝很是疲惫的点了点头。 我冷冷的笑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算他救回他又怎么样,受过的伤是没那么容易愈合的,他和他最终还是会以悲剧收场,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我笑了,望着皇帝,却淡淡的说。“如果可以,带他离开皇宫吧。” 皇帝望着我,“如果不想他再死一次,就带他离开这里。” 我闭上了眼,转身离开了那个偏殿,望着那刺目的淡白的太阳,扬起了手,我知道我又想起了她,我和她如果是悲剧,我倒是希望不要别人和自己一样,乐蓉,乐蓉,乐蓉不应该是开心的意思吗?“为何我从来没有见你真正笑过。” “谁没有笑过啊!”白衣男子又跑了过来,“树林中的那个,风国的公主?”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默认了?” 还是不说话。 “其实看你们眉来眼去,我就猜到了,不过是急着要你回来救谭月,懒得搭理。” 不理他。 “不过,我看你们还真是般配,一个魔,一个佛,简直绝配。”他笑嘻嘻的说道:“怎么了,喂,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你很烦。” “啊,你才知道我烦啊,一般人认识我第一天就知道我烦啦,你这么多天才发现我烦,真不知道说你特别,还是那个——呵呵。” 我叹了口气,隐忍住了怒气。 我发现我几大戒全犯了,现在连怒戒也犯了。 我老说自己成佛,可自从当了国师之后,自己也越来越不普通人了,或者这才是真正的我,毕竟我从未觉得自己像个僧人过。 事后我才知道,庆海国找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他们也知道岳蓉也在找我,所以他们一直跟着岳蓉。 岳蓉也早就知道庆海在跟着她,但是她为了想让我在庆海呆不下去,才故意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只是她并不知道庆海找我为了什么。 我让人给她带了口信,自己在庆海住下,一年的时间,我想好好想想。 第十八章 我原本计划一年之后,再回风国,可是她却追了来,对于她的执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记得,那一刻,我曾想抛弃一切,哪怕成魔也不在乎,她望着我,冷冷地望着我,她说:“我等不了一年。” 心跳的就像战鼓,那还是人类的身躯么,我伸出手,召唤她到我的身边,她走了过来,站直着,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望着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样下去,我和你就都没有出路了。”我的手,不自禁的紧紧抓着她的手。 我本想淡忘一切,其实我是有了逃跑的念头。我太害怕我的命运。那总是溢出的杀意,好几次,我都控制不住。 她愣了愣,接着冷笑,“你说过,你不会后悔。”那稚嫩的眸子是何其的坚定,那是恶魔的爱恋,尖锐的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我记得,我说过,我从不后悔。 我把她拉入了我的怀里,乐蓉,我不会后悔,可是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会更痛。 我吻了她,不顾她惊讶的表情,吸取了那柔软的,女孩的芬芳,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接触到她后身体的变化,以及她躺在我怀中的温度。 我的手自然无比的探入了她的衣襟,就像一直想这么去做,动作是如此娴熟。 “刺客,刺客。”皇宫之中一片喧哗。 她动了动,我按住了她,她喘息着,断断续续道:“是秀秀姐,她和我分头在皇宫里找你。” 我抬头望着她,望着她那绯红的脸,笑了。她双眼迷茫地望着我,一动不动。我画着她的脸,心竟有了一丝暖意。 我回过头,望了一眼门外,推开了门,不理会外面的情形如何,不理会谁是刺客,我冷笑着动用灵力抓住了那个飞檐走壁的家伙,她果然是秀秀,我笑了,对着一旁的侍卫道:“她是来见我的朋友,为她安排住处。”说完,便关上了门。 我回身望着岳蓉,抬起了她的脸,她望着我,初见女子的娇柔的脸上,一双眸子,幽深黑暗,那里有我永远都拯救不了的灵魂,那里也有将我拖入黑暗的灵魂。 她眸里涌出的泪那么温暖,我一颗颗的吻去,望着她,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笑了。 师傅,你错了,迦叶,有爱。 我也想不顾一切,和她一样。 若今天的一切,本就是我空白的内心一直等待的情感,我何需还要躲藏? 岳蓉握住我抓着胸口的手,那双恶魔的眼睛,带上朦胧的温柔,让人心醉。她画着我的脸,手轻轻地解开我的衣襟,我愣住了。 长发全数落下,我低头看着已到腰系的长发,有些发愣。 她靠近我,我情不自禁的回吻了她,耳边是她清脆洁净的笑声。 长袍落下,身心燃烧到了火一样的温度。 我依稀记得那一夜,不,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夜。 那个美丽血腥的公主,属于我的瞬间。 有人说过,六公主岳蓉,是皇室最美的公主。 柳叶弯眉,樱桃红唇,还有一双黑如夜色的双眸,美丽可人。 任何男人都会爱上的女孩,只爱一人。 我终于记住了白衣男子的名字,上官鸿,“你的小恶魔,被你收服了?”他很兴奋的围着我。 我冷笑,但我知道,我脸上的骄傲早已溢于言表。 “啊,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啊,我听说第一次,你可是把人家弄得昏迷了三天啊,真是不小心。” 提起这个我不禁皱起了眉,我瞪着他,“你有什么好方法吗?” 他更兴奋了,“你这是向我请教吗?” 我没有回答,这是他说的,沉默就是回答。 “哎呀,你这态度,不想知道,我还不想说呢?” 我笑了笑,“你不是说沉默就是回答吗?” 他愣了愣,再冷哼一声,“你倒是什么都记得,那记不记得你上次抠了我家一根千年人参,你弄那里去了。” 这有什么不记得的,我冷哼一声,“我为了救那个谭月花费了那么多力气,不要补补吗?” “力气,我看是血吧。”他知道,我瞪他,“呵呵,别生气,我也是无意中见到你的手伤可以不药而愈,所以我想你是用你的血救的谭月。” “这件事,我希望你保密。” “要我保密可以,你要告诉我你的血为什么可以不药而愈。”我差点忘记他是个赖皮来着了,我冷哼一声。“想知道?” “想。” 我故意卖个关子,然后邪笑着靠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你死了,我就告诉你。” 他愣愣的看着我,然后手一把捏上了我的脸,“啊,迦叶,你居然会看玩笑了。” 我知道他捏我的脸是为了想证明我是不是本人,所以我没有反抗,可是被乐蓉见到了,她一把抓住了上官鸿的手,稍一用力,就将它给扭脱了臼,不愧是暗部第一高手,力道就是不一样。 “哎——乐蓉,自家人,不能下手这么重,明白吗?” 乐蓉瞪我一眼,提起剑对着上官鸿,冷冷道:“你心疼吗?” 我拧起了眉,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拖入怀中,“我说过,以后不可以随便打人,你忘记了吗?” 她拧了拧眉,望着我,“没忘。” 我笑了,没忘就好。 “我们什么时候回风国。” “你想回去了吗?” 她别过头,望着远处,叹了口气,然后她起身望着我的眼睛,微微的笑了,“我也希望,我可以不回去。” 那苦涩的微笑在她的唇边化开,映着那逐渐回白的皮肤,如花般耀眼。 我承认,我已经动心,我轻轻的吻了她,命运我不会去逃脱,迦叶本来就不是个会脱逃的懦夫,我同样望着远处,拉着她的手:“你回去,我便跟你回去。” 秀秀做了她的手下,柳风已于风国住下。 我不懂人世的情感,但是我突然觉得在风国我居然会有牵挂所在。 我本清心寡欲,但此刻我已会克制不住,少女的发丝迷人心智,朦胧的体香更让人销魂。 我已是凡人,凡间的男人。 第十九章 十日后,我们告别了庆海,回到了风国。 我们刚回到风国,就听到风国到处贴着皇榜,在找我和乐蓉的消息,看来王已经急了。 在整个风国,王唯一在乎的恐怕只有我和乐蓉,他那双阴暗的眸子,总是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我们,饶有兴致的说:“你们两个真有趣。” 王为了我和他举办了盛大的宴席,在风国,没有人知道我曾经离开过军营,这场盛大的宴席,欢迎的是我和乐蓉两个。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与她分享荣誉,那天,她笑的格外开心。 宴会中央,王问我们要什么奖赏,我想不出。 乐蓉要求王放了一个冷宫的女人。 那个女人,也就是我曾经救过的那个,冷宫之中,她称为母妃的女人。 望着那纤细的身体,我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少,我笑着对王说,“我想要的奖赏,和乐蓉少主一样。” 王惊讶的看着我,也是,我从小就喜欢和乐蓉斗,天下皆知我不喜欢她,而现在我居然为了求情,在不知内情人的眼里,是会惊讶的。 王邪笑着答应了我们的请求,我望着他,只见那阴暗的眸子里闪过杀意,而那杀意,不是对我,也不是乐蓉,是对谁? 夜,我和她各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往的深宫,一个往的是国师府。月亮不圆,残缺还被乌云遮去了些,沿路的灯笼散发出淡淡的光,我和她走着,一路上似有很多小宫女在窃窃私语,然而我和她却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了分岔路口。 “今天的天,格外的黑。”她说。 我转过头,微笑着望着她,“夜,都是黑色的。” 她摇了摇头,“我记得,在庆海的时候,夜也是蓝色的。” 为什么她说这样的话,我会觉得心酸,明明就是一句不合逻辑的傻话,我却不自觉拉起了她的手。 她微笑着望着我,“迦叶,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无论我们将来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要恨我。”她的眼中含着泪,望着黑暗,“父皇,恨我的母妃,我冷宫的母妃。” 她终于肯告诉我她心里的秘密了吗?我将她搂进怀里,“你已经救了她。” “是啊,我救了她,可是她未必稀罕。”她靠着我,抓着我的衣服望着黑夜,那双阴暗的眸子燃起了不服输的光芒,耀眼,同时也让我觉得害怕。 第二十章 回到风国后,我和岳蓉时常会见面。 有时我会去后宫看她,有时她会半夜出现在国师府。 我很喜欢抱她,也喜欢和她把酒论天下。 岳蓉爱下棋,她的棋艺老道,很多次我都险些输于她。 从十三岁起,我们就没有和平共处过,不过,相处之下,我才发现,她不仅凶狠,同时也充满了智慧。 她不是没有向善之心,她说,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不得不杀人的理由。我当然是会和她争辩的,但往往都是不欢而散。 如此反复,一晃几月,正是初春。 万物复苏的日子,燕国派使者求和。 燕国大战之后,燕派使者求和,并提议燕,风,两国联姻。 王招我入殿商议,其实我的官位是很少干政的,但他就是喜欢招惹我,联姻这样的事也要找我商议。 大殿里坐站在两个燕国的使臣,穿着燕国那深绿色的朝服,恭敬的站在一边。 我进了大殿,望了一眼金殿上的男人,风国的王,乐蓉的父亲,炎天承,我跪了下来,微笑着望着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望着我,我依然微笑。我的心,再也没有我作为僧人时候的超脱和逍遥了,我已经被囚禁了,成为一个平常不过的臣,我抬头望着他,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同命相连的苦楚,我早已向他下跪了,然而我们只是相视微笑。 “国师,平身吧。” 我站了起来,只听王说:“燕国,想让我国的公主嫁去燕国,做燕国的皇后,国师有何看法。” “那么,燕国看上了哪位公主呢?” “六公主,乐蓉。” 我早已猜到了燕国的企图,而王叫我来,恐怕是听到了风声来试探我吧,我笑了,望着金殿上依然霸气阴狠的男人,“王,迦叶不知,燕国毕竟是乐蓉公主下败将,他们凭什么提这样的要求。” “乐蓉毕竟是个女子,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嫁给一国之王,难道不是给她最好的奖赏吗?”一边的使节也连连点头称是。“所以这不是要求,而是给她最好的归宿,足以证明燕国求和的诚心。” 他明明就是想杀了乐蓉,他明明知道,让乐蓉嫁去燕国,就是杀了她,我的心难以扼制的愤怒,我隐忍道:“难道公主不该嫁给自己爱的男人吗?” 王笑了,“爱,你觉得我的公主在乎那种东西吗?成了燕国的皇后,她想要的东西不是更容易得到,她要的天下,她要的杀戮,我想以燕王贪婪的个性,一定会满足她。” “我会阻止她。” 他愣了愣,好笑的望着我。 “她会改变,我保证。” 王冷笑,“她已经在培养自己的暗部,并且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亲信,我希望你在她篡位之前阻止她,否则一切我就不敢保证了。” 听到王的话,我愣住了,同时也有些无奈。 她在背后做的一切,自己不是早有察觉了吗? 我笑了,虽然我早已有了准备,但得知被欺骗的那一霎那,我的心还是扭曲的发痛,为什么她不肯放弃,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才十五岁啊,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野心,难道,你真要逼我亲手杀了你吗? 我对岳蓉说过,她不可以在杀人,否则我会在她杀人之前杀了她。 她答应了的,她说,为了我,她可以放下剑。 我想要控制她,一直都是如此。 我不喜欢她的杀戮,喜欢她美丽干净的模样,我不喜欢她辜负我,我希望她可以乖乖地听话。 我是很固执的,我想要做的事,不喜欢有阻碍。 我早已知道岳蓉身上带有血腥,我刻意忽视,我甚至蒙蔽自己的眼睛,但是岳蓉,当一切摆在我的眼前,我几乎想将你撕碎。 你可知迦叶是谁,信过谁,这一生有过谁。 何为大道,轮与此世,何为大道。 平定天下?匡扶正义?还是归依佛门? 迦叶不吃在乎,迦叶心中一片空无,就连佛经出现的颜色也只有黑白,何为天下,何为正义,何来佛门?迦叶不懂,何来在乎。你如明珠,如万花,如世间尘土,给迦叶的是活着的感觉。 迦叶信你,因此,不容你背叛。 第二十一章 局势越发的紧张。 朝中传言,六公主拒婚,燕国与皇城的暗部欲对皇宫不利,同时有边境青虎大军回城,打着护驾的旗号,意欲何为,不得而知。大军无诏回城,皇城内外一片恐慌。 岳蓉从此不来见我,我写信,也没有一点音讯。 我本不想去见她,我此刻的心情,实在不想见她。 她收养男宠,暴政,体罚下属,甚至残杀俘虏,在冯岛活埋上百余人,比比血案,丑事不断传入我的耳中。不管是否是人有意为之,据我查证,皆为事实。 也对,若不是真的,以她的凶狠,谁诬陷的了她。 皇城外的凤凰大都已经传来硝烟,据说凤凰守将青虎军狭路相逢。 战事将起。 夜。 我记得乐蓉从不喝酒,因为她怕醉。我站在黑夜之中,抱着两坛竹叶青。 假山流水,林艺花草,甚至院中的躺椅茶几都依然如故。 我是常来的地方,那个白衣娃娃不断长大的地方,如今的她,已到我的肩头。 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纱裙,披着一件雪白的皮貂,摆弄着桌前的梅花,她本就长得很美,何况她还失了淡淡的粉,眉间点了殷红的朱砂,她那墨绿色青丝如水一般,只用一根银色的发带帮着,刚刚洗漱过的稚嫩少女的身躯,美的快要将万物融化。她回过头来对着我倾城一笑。 我知道她在迷惑我,我知道她望着我的微笑里带着悲伤和阴狠,她知道我会阻止她,知道我会来见她,也知道我此刻的心情。 我笑了,我说:“喝一杯吧。” 她看了我手中的酒一眼,脸上露出一丝防备,我闭上了眼,假装没有看到,直直的坐在她的对面,拿起坛子,猛的喝了一大口酒。 酒带着那竹叶的香辛辣的呛出了我的泪,我冷笑着又灌了一口。 我一直都高看了自己,我何时想过会被她背叛? 我是如此自信,今天我终于尝到了苦果,这滋味,好苦。 她呆呆地望着我,问我,“迦叶,为什么要哭。”她一边问我,一边落泪,然后疯了一般的抓起我的衣襟,“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呆呆地望着她,只感觉那酒在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她一把抓住我拿着酒杯的手,“你不杀我,马上风国就会血流成河,你为什么不杀我。” 其实我知道,如果我动手杀她,她一定会先动手杀了我。她在问我,还是在问她自己。 我们为什么不动手? 原来面对她的背叛,我不想杀她,我提不起剑。 我们紧紧的靠着,身体几乎没有缝隙,然而这样靠着,心却是撕裂般的剧痛。 我望着她,吼道:“我想杀你,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杀你。”我推开了她的手,望着她,“你要我杀你,那你又为什么哭。”你的样子,让我怎么下得去手,怎么下得去手。 我推开了她,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她的房间,后宫,我只喝了一口酒,可是我彻底的醉了,彻底的醉了。 这是什么样的折磨,我厌恶无比的东西,却是我的爱,如果第二天这风国真的血流成河,我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我靠着树浑身都是杀意,不能靠近她,不能靠近她,我不敢想象我杀了她之后,我会有多痛,我伤害她,我自己会有多痛,我宁愿自己就这样死去,也不敢杀她。 因为我的懦弱,这个天下迟早会血流成河,我望着周围陌生的空气,失去力气。 这个世界与我何干,为什么我要因为这个世界去约束我和她。 眼前出现麒麟山尸骸遍野的场面,我在做和以前一样的事,我在放任她。 我剧痛的心,应是本能?我想要扼制她的冲动也是本能。 很好,将来的有一天,我可以成佛。 我会杀了我最爱的人,然后成佛。 这都是本能。 上天,给你他想给你的命运,你跟着他的命令走,无法抗拒。 这都是本能。 弟二十二章 “国师?” 魅影婆娑,黄色的龙袍,一个掌灯太监。 炎天承看着倒在地上的我,有兴趣的一笑。“有兴趣喝一杯吗?” 他总是带着讥讽的目光看着我,我不知他在玩弄我,还是觉得我的生存方式让人觉得可笑。 我站了起来。 面对他,我无法颓废,我骨子里,依然保持着我的尊严。 我站在黑夜中,淡笑。 深夜,皇室凉亭之中。 “这深宫之中,能得一知己真的不简单。”他那阴暗的眸子闪过一道苦涩。 “何解。”我不理解他,我和他不是知己,至少我并不认识他。 王笑,喝了口酒,神情洒脱不羁,于朝堂之上那个阴险坏笑的王判若两人。“自以为王,却被凡俗所囚,且,深到,不可解。” 我低着头,依然不懂他说些什么。 “呵呵,凡尘之间,情若昙花一现,你说,为何,苦,为何,终生心葬。” 我有些懂了,听他那语气,他应该在说,他也很痛。 “你与本王,是一样的人。” 明月皓白如雪,地面洒下枝头碎影,空寂的黑夜,有微风拂过。 我端着酒杯,嘴角缓缓扬起。似有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聪若妄闻。 王和我联手了,我有的是为我卖命的信徒,而王更是风国的主宰。 我们两个联手,澄清了燕国入侵的谣言,并且设计将青虎大军打出了凤凰城,于此同时利用锦衣卫压制住了岳蓉的暗部。 虽然有些勉强,但这次的动乱,王胜。 次日。 我又遇上了岳蓉。 她来向炎天承请安,而我也正好站在大殿。 乐蓉没有看我,“父皇,乐蓉给您请安。”她穿着白色绣花长袍,头戴珠花,整个人高贵典雅,即使跪在地上,也俨如身处画中一般。 公主没有传唤是不能上殿的,这次岳蓉又想做什么? 炎天承笑了笑,没有理会她,而是望着我说:“国师,快来看看我的乖女儿又有什么新花样。” 我拧起了眉,不理会王那讽刺的嘲笑,“王,时候不早了,迦叶先告退了。”说完,我看了岳蓉一眼,不理会王,大步离开了偏殿。 那天起,岳蓉安分了,就连所有的暗部,都选择了按兵不动,青虎大军也在得知皇城无恙的情况下,回到了边界。 我不知道那天清晨,他们谈了什么。 王说:“她肯乖乖的做她的公主,我很高兴。” 我没有理会他,他摇了摇头,“迦叶,你这样对一国之王,我真想拉你出去砍了。” 我还是不理他,他恶狠狠地瞪着我,“真是越来越不可爱,还有我那女儿也是,居然想篡位,孩子真是越大越难搞。” 这个我终于想回答了,于是我说道:“你从一开始就不该玩我们。” 他不屑的笑了,“不玩,不玩你能活到现在?”他那双阴暗的眸子永远都染着玩味的笑容,我望着天,“可惜,你已经引火烧身了。” 他笑了,“谁说的,只要你活着一天,她就永远不会动风国。” 他想要扳回局势,频频设计调换个大部分边疆的将领,还有朝庭重臣,然而他却说,只要我活着,她就永远也不会动风国。 风微微的流动,带着我身边花儿的清香飞向天际,我坐在石廊上,望着碧蓝的天空,突然很想见她。 她过的好不好,以及我们是否还可以再见对方。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或者—— 第二十三章 她人在后宫,爪牙已经遍布整个风国。王的挽救,仿佛是垂死挣扎。 她逐渐高挑的身姿,明锐的面容,风华正茂的十八岁生日在风国隆重举行。 我做在群臣首端,单手扶着案几,身边一个淡粉色的宫女为我斟酒。“国师请。”她的声音甜腻,像酒的味道。 她坐在高台之上,身着华服的她,高傲冰冷。 两年,我和她终于又见面了。 国师府已经没有她的味道,而后宫我也再没踏入,我不喜好贪嗔痴念,一直都是,我差点忘记自己本是无情。 我灌了一口酒,这个人世真是可怕,我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不出蓬莱,像我们这样的人,怎能敌过阴暗里的恶魔。 燕国又来了,他们的脸皮的确很厚,丧家之犬,还有本事耀武扬威。 他们又来提亲。 朝中大臣深知王和公主都不好惹,个个闭口不言。 王奸笑,不言不语。 岳蓉从高台站了起来,微笑着望着燕国使者,回头对着炎天承弯腰道:“父王,孩儿今年已十八,的确是到了婚配的年龄。” 台下哗然,大家料到公主会发火,会暗地里给燕国一拳,或者不动声色抵死不嫁,只没想到她会为燕国说话。 我的心也被一楸,很明显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能呆呆地望着岳蓉,提着心胆。 “孩儿知道,燕国是真心想与我国修好,既然如此,孩儿自当从命。”她的声音激昂,似真心。“孩儿也想看看,敢娶孩儿的王子,是何许人也。” 此话一出,莫说燕国,就连朝中重臣都打了个寒颤。 她仰着嘴角,后话里,字字暗藏杀机。 如此一往,燕国也不敢再勉强岳蓉,只能说了些好话,送上许多珍宝,来软攻。 岳蓉收下礼物,犀利的眸子突然转向我的案几,我一直都在看她,此刻正好四目相对。 她回到了位子,弦乐声响起,晚宴正式开始。 我端着酒杯,突然觉得十分苦涩,我扬唇一笑,清明的脑中,混沌一片。 •; 国师府。 岳蓉站在门前,美丽的身子,穿着白花长袍,简单的发髻,笑如万花。 我走下轿子,站在那石砌的路上,只觉每日都是如此反复的道路,今日格外绚丽。 风拂过我的脸,思念就像是野兽般逃出我的心牢,突然间,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迦叶,今日是我的生辰。”她笑着说。 我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轿子,她为什么会来。 两年没见,两年她都没用靠近我国师府一步,为什么今天会来。 “国师。”有人过来扶我,我没有动,顺势站直了身体。“我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但那与我何干。” 她摇了摇头,向我走来,“和你有关系,你还没有送我贺礼,我是来讨的。”她说着启齿一笑。 “你生辰我从未送过贺礼,为什么这次你才来讨。”我急忙的应付着,望着她渐近的脸,胸口如雷鸣动。 她笑着,走到我的身边,拉过我的手,问:“迦叶,你真的不想送我东西吗?一件想送的东西都没有?”她深情的眸子,语气哀怨。 鼻尖传来熟悉的香味,淡淡地清兰味,若有若无,我没有说话,低头望她。 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的身上带着浓浓的杀意,她遣走了轿夫和侍卫,拉着我的手,我没有说话,轻轻地握住了她,步入了黑夜。 风拂过我的脸,她的笑近在咫尺,冷漠异常的她,今日笑得如此灿烂。仿佛是我第一次见她,她飞奔在万花丛中,灵动美丽,那个人间精灵。 她说:“迦叶,你不送我礼物吗?” 湖水幽幽,褐色的草在月光下泛出别样风华,我低头望着湖,我不知道我可以送她什么。 “为什么不送我礼物呢?凡间的男女都会互赠礼物的。”她幽幽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我抬起头,只见她淡笑望着湖面,细碎的长发下,美丽的眸子带着一丝苦楚。“我一直在想,迦叶何时会把岳蓉看的珍重,就好像其他男子爱上女子一般,为我痴迷。” 我的心动了动,划过酸楚。“你与我都不是凡间的男女,我自然无法——” “迦叶,你可曾喜欢过岳蓉。”她打断我的话,嘴角依然带笑。“可曾想过岳蓉会为你而伤。”她回过头来看我,精致的眼角,带着三分哀怨,“岳蓉为何不能做一个凡间女子?为何不能得到你全部的爱。”她望着我,似要望进我的灵魂。 我愣愣地看着她,心慌乱的砰砰地跳。我想说话,可是,有什么咽住了喉咙,说不出口。 她眉角带着灵动和刚毅,刚才一瞬间的犀利仿佛利剑刺进我的灵魂,我心在不断地呐喊,回答她,回答她,手微微的颤抖,“我——”她的眼神动了动,依然直直的望着我,“我何时说过我不喜欢你。”半响,我憋出了几个字。 她的眸子映着湖水的反光,泛出笑意,我愣住了,今天的她与平时大不相同。 她的手伸到的身后,拉下我头上的发带,笑呵呵的说:“迦叶,今日是我的生辰,就把它当做礼物送给我吧。”说完,将发带握在手心。 水流动出美妙的声音,我看着那笑如花儿的岳蓉,扬唇道:“好。”有什么目的都无所谓了,本来我就斗不过她,何必还要无谓挣扎。 她说“迦叶,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笑。” 我笑着说:“好看吗?” 她点了点头,笑眯眯望着我说:“很好看。” 我扬唇,笑的愈发灿烂。 他们走在一起,在漆黑的湖边,男如仙君,女如精灵,有路过的渔夫经过,见此情形,竟以为上仙将世。 我没有问任何问题,两年的空缺早已像利剑一般扎在了我的心里,我不愿提起。 第二十四章 燕国的使节来了,众人知道燕国的野心,也知道风国公主的战绩。于是各国也纷纷前来,学着燕国求亲。 而这件事,也招来了一个熟人,庆海国的二皇子,上官鸿。 大殿之上,国朝当前,他就对着我挤眉弄眼,我当然是不会理他的。 下朝后,上官鸿就拉着我,问这问那。 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然后拂袖而去。 上官鸿在我的身后大喊:“怎么也是老朋友啊,什么表情,什么意思啊!” 老朋友,当年好像是他把我抓走,然后囚禁在庆海皇宫的吧,我和他什么时候是老朋友了,自己怎么不记得。 我不理会他,大步离开,而我刚回家,他却又找上了我。 因为我生性冷淡,国师府极少有人来,十年,除了一开始有人敢上门说两句话,已经整整十年没客人上过门了。 当上官鸿踏入国师府的时候,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静。静到让人感觉万物都失去了生机,偌大个国师府,没有一点声音。 没有通报,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认为会有客人上门,所以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但当上官鸿刚踏进国师府,就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那压力仿佛不似人间力量要将他硬生生的推出门外般诡异,接着是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滚。” 一般人无不被这样的情形给吓的转头就跑,而上官鸿毕竟与迦叶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他大大咧咧的嚷了起来,“啊,救命啊,吓死人啦,你出不出来,再不出来我砸门啦。”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人是无比的啰嗦,所以我很怕他,可现在看他的样子怕是不见到自己就不会走了,我放下手中的经书,再叹一口气,走出了房间,同时收回了释放的灵力,很不友好的瞪着他,“你有话快说。” 上官鸿笑了,“国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俊美,连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多年不见,真是让小弟我看的心痒难耐,啊,小弟我好幸福,好怀念啊。” 我摇了摇头,看到没,这就是我怕他的原因,他这张嘴,简直比利剑还要犀利。“你再不说,就滚出去。”我想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无奈的底下了头,伸出手指着我,“你,你,哎——就因为你这样才没女人爱,你说说,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玉树临风的贵客呢,我可是来救你的啊,你居然赶我走。” 我拧起了眉,突然他大喊一声,“等一下,我的确是有正事找你。” 我摇着头,突然对他那见风使舵的样子觉得好笑,心情放松了少许,“进来吧。” 第二十五章 在国师府的后花园内,我和他热了一壶酒,春,还是有些淡淡的阴冷。 “你知道我来风国的目的吧!”上官鸿说。 “知道。” 他苦恼的摇头叹息,“哎——都是我那没良心的王兄,我为他打天下这么多年,他居然派我来提亲,而且娶得还是自家兄弟的情人,你说说,这不是摆明了陷我于不义吗?” “你可以不娶的。” 他叫了起来,“不娶,你以为事情这么容易啊,这么容易我还需要苦恼吗?风国国力强大是不怕,可庆海地势平广,物资丰富,难守易攻,要是燕国那厮娶了乐蓉,怕是第一个就拿我庆海开刀,为了我国的人民,我不娶她行吗?” 我望着他,心说不出的复杂。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我说,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把乐蓉搞定呢?人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没本事娶她回家,你说说,害的五国局势这么紧张,你把她娶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我在也听不到什么,万物都静寂了,我的脑力只浮现出了两个字,“娶她?” 他叫了起来,“啊,迦叶,你不会从来都没想过娶她吧,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你怎么忍心玩弄她。”说着还很鄙视的瞪着我,“禽兽,禽兽不如,太没人性了,她那么可爱,你居然玩弄她,看你仪表堂堂,长得人模人样,居然是个衣冠禽兽。” 我的心一痛,玩弄她,我瞪了一眼上官鸿,我怎么可能玩弄她。 然而直到但这一刻,我才知道,在很久以前,我已经抹杀了她作为一个女子最基本的渴望,她为我付出了一切,然而她却没有要求我娶她。“上官鸿,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应该娶她吗?” “当然啦,你娶了她世界就太平啦。” “不是因为世界太平,而是我,早就应该娶她。” ========================================================= 我翻开我的壁橱,除了官府,换洗的衣服只有几套,而且都是灰色。 上官鸿说,嫁人是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女人们一生都是为了这一天,所以我必须打扮一下,为了让女人觉得嫁给自己值得。 我好笑的望着自己的手,拿了些银子,来到了裁缝铺,买了一件雪白色的长衫,上官鸿说,女人很难抗拒白色。 我望着自己,站在我的房间那唯一的铜镜前,将自己的发髻散下,我从没有仔细的看过自己,这一刻我却细细的将自己看了一遍,我笑了,镜子里出现一个经历了沧桑,冷俊而阴郁的男人。 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整个风国,无不知道我性情古怪,然而我这张脸,乐蓉不畏惧。 我用一根白玉簪子盘起了我的长发,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有点像以前光头时候的样子,虽然长着头发。所以我又放下了头发,想了想,只用一根发带绑起。 我对于自己内心中蜂拥而至的感觉感到欣喜,我一直以为我会像一句无情的雕塑般活下去,然而我再也不是了。 如果有一天我无法成佛,如果有一天我也将被驱虫爬满我的尸身,我愿意只记住我这一刻的感觉,只要这个瞬间,记住就好。 上官鸿拿着一把花,塞进我的手里,我皱起了眉,轻轻的闻着花香,笑了,“上官鸿,多谢了。” “是朋友就不要说这些,重要的是能搞定乐蓉,搞定了她,我就太平了。” 我笑了,谁知他居然大叫起来:“啊,你笑起来真是太美了,记住一会见了乐蓉,能笑就笑,保证迷死她。” “我笑,是因为我觉得你像那些摆手弄姿的媒婆。” 上官鸿愣了愣,接着讽刺道:“能说笑了,哎呀,果然是要心情好的啊,比起刚才冷的要杀人的样子,你现在简直是活佛。” 我摇了摇头,门外马车已经停下,我笑着,望了一眼手中那姹紫嫣红的花儿,缓缓上了马车。 我轻轻的滑过一朵白色的小花,即使我对这世间的花从不熟悉,我还是喜欢上了这样一朵白色千层花瓣叠起的小花,虽然是有指甲大小,却圆滚滚的格外可爱,那是一种熟悉而亲近的感觉,是人类都要经历的过程,我也可以一样。 第二十六章 “公主不在?” 她不在自己的宫里,也不在嫣花阁,我的心浮现起了一丝不祥的感觉。 我想等她,我向丫鬟笑了笑,转身站在门口。我揣着花,神情怪异,旁边的宫女嬉笑走过,我笑了一下,靠着墙边的树,望着回宫的小道。 大约过了一会,她便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在幽深回旋的石路上,烈阳之下,她全身黑色。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衣,头发束起,留下几根在额前垂下,那逐渐高挑的身姿,却没有女子的丰韵,纤瘦,而充满了骨感,她呆呆地望着我,露出一丝牵强而美丽的微笑。 我拧起了眉,嘴角也在微笑。 这时一边有太监冲了过来,他像是得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军情一般,慌张的跪下,喊道:“国师,皇上有请。” 听到太监的话,她的身形微微一僵,表情有些怪异。 我走了过去,将花放到她的怀中,望着她失神的脸,微笑道:“蓉儿,我希望我这一刻想对你说的话,等回来后,依然可以说出口。”她愣愣的望着我,迷茫的眸子露出一丝倔强。 我转过了身,突然她伸手拉住了我的手,也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她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弥漫开来,我听到那微微颤抖着的声音,心也开始颤抖,“现在就说。” 我忍着对血的厌恶,屏气,愣在了原地。 “国师,皇上那边有要事相商。”太监在一旁催促。 她还是紧紧地拉着我,固执的说:“说完,再走。” 我依然无法忍受,明明这样个血腥张狂的眸子才是她,我依然无法忍受,当我闻到她身上的血腥的那一刻,我的心似被刀转着一般的痛。“我说过,只要你不杀人,我会保护你。”我说着,身体已经开始虚脱。我回身抓住了她的衣领,勉强的支撑着自己,终于忍不住的悲鸣的哀吼:“我想娶你,你说好不好。” 我看到她望着我的眼,涌出了泪,“很好啊,迦叶,我愿意啊,我愿意嫁给你啊。”她猛然投入我的怀抱,紧紧的抱着我,我的身体开始下滑,全部软在她的怀里,“迦叶,别忘记我们今天说的话,我愿意嫁给你,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妻子。” 说完她放开了我,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和她究竟在做什么。 ` 我缓缓的起身,那个太监还在旁边唧唧歪歪,我忍着身体的不适,由侍卫扶着,去了大殿。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妻子。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记住的是什么。 我木讷的站在一边,大殿上的一切都空若无闻。 “国师,国师——”似有人推了我一下我才回过了神,我望着大殿上的一切,只听耳边一个大臣小心的提醒,“皇上问您呢,关于五国使节被杀事件有何看法?” 我愣住了,猛然抬头望着金殿上的王,只见王叹了口气,我只能愣愣的开口问道:“五国,都被杀了?”原来这一切来得这么的快,她那温柔是否都是假象,为什么,那样的温柔都是假象。 大殿一片宁静,我只是望着金殿上男人的眼睛,苦笑的问:“那么庆海国的二皇子,上官鸿呢。”还是一片沉默。 我的心猛的被狠狠一击,倒退一步,她居然杀了上官鸿。 我痛恨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我一直都是相信她的,她给我的诺言,不动庆海的国民,何况还是上官鸿。 我冷笑着,失神般的离开了大殿。 第二十七章 我想去杀了她,我一步步的走着,却去了五国的使节馆。 “风国的狗,滚出去。” 我没有理会,身后的侍卫替我打开了道路,我一路向前,一直来到了灵堂。 王子在他国意外死亡,千里迢迢,他们只能在风国办完葬礼,在将尸体运回自己的国家。 我派侍卫押走了所有灵堂的人,并且不许任何人进入。 我望着灵堂之上年轻的脸,笑了。 就算我耗尽一生的灵力,耗尽生命,我也要救醒五国的皇子。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许是在寻死,我的血本就是救人的良药,何况加上我的灵力,救一个人我就花费了我一半的灵力和大量的血,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救下第二个。 我的手上被划开了一道道狰狞的伤口,血似乎已经流干了一般,凝结成了紫黑色的细线,细线缓缓的愈合,只要片刻,就会完全的消失。 我苦笑着,走出了房间,身体已经没有一丝气力,我望着万物斑斓的世界,执着的迈出了步伐,而这时,房间内死去的平乐国王子已经苏醒。 •;; 当我来到沽国的使节馆之时,平乐国起死回生的奇迹已经传到了这里,门口的守卫很是殷勤的为我指路,我一步步的走着,脑子和眼前几乎都在变的空白。 灵堂之中,我遣走了所有人,一个人望着那个躺在灵堂之上的沽过王子。 沽国的皇子长得十分好看,秀丽的眉目,映着那安详雅气的脸,就像个熟睡的孩子,我苦笑了一下,她为什么这样的孩子都下得了手,我苦笑着我划开了手臂,同时将香囊封住了我的口鼻,如果她有错,我愿意为她弥补,哪怕一点都好。 血沿着那被强行张开的尸口,缓缓而下,直到血流到再也流不出一滴,我才伸手给他灌注灵力。 皇子的身体渐渐热了起来,只是那温度还是很低,并不是人应该有的温度。 我收回灵力,忍着内心对血极度的恐惧,划开了手,灵力已经没有那么多了,救醒这个王子也许会让我就这样虚脱而死,我已经不在乎了,望着自己的血一滴滴的流出,我的体内就像是在排山倒海一般,我冷笑着,忍着剧痛和虚脱,睁着眼。 灵堂外突然有些吵闹,我听到一个极其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回荡:“滚开。”接着是有人打斗的声音,我虚脱的已经闻不到血的味道,而着时那沽国王子的体温已经回到了人类的常有的温度,门被一道大力踹开,我不予理会,为皇子灌输我的灵力。 灵力灌输之时,我的四肢已经开始隐隐抽痛,我望着那安详的脸,只要一点点,他就可以醒了,我似乎被一个人拉开了,我早已虚脱,那人拉开我后,我便整个身体软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虽然少了那点灵力,那个现在皇子不会马上醒,但一个星期之后还是可以活下来,我笑了,耳边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吼声,“迦叶——” 我闭上了眼睛,忘记了一切,如愿的安然的陷入了昏暗。 我的手被谁紧紧的抓着,那样大的力气,勒的我的心渐渐有些痛。 第二十八章 醒来的时候,望着她倒在我身边疲惫的脸,推开了她,她醒了,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扶着床沿,下了床。 “迦叶,你想死吗?”她在我的身后压抑的怒吼。 我扶着桌子,笑道:“那你杀了几国的王子,就没有想过,几国大军来犯,风国我的国民会死吗? 她站了起来,站在我的身后,我没有转身,然而她的声音却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低沉,“这是个世界负我,怨不得我。” 我的拳紧紧的握起,她依然在我的身后缓缓地说,“不过,如果你想救这个世界,你可以杀了我。因为我只愿意死在你的手里,阻止我的人只能是你。” 我回身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望着我,面无表情,我苦笑,收紧了手,她还是没有表情。 她的脸映在我的眼前,我的手愈发的颤抖,“乐蓉,我会阻止你,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会阻止你。” 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她们可以追寻着那梦想,拼尽全力去追寻,但是世界上除了理想,还有一把尺,那把尺是判断是非的,衡量善恶的。 我不能因为那是她的梦想,不能因为那是她的本性,而放任一切,因为我就是那把尺,我的心,就是那把尺。 别人我可以无视不予理睬,但是她,我不可以,我会约束她,即使将我们一同推入地狱。 我不会伤害你,即使知道你是错的。 可是纵容你,我会痛,因为明明知道是错的,我依然纵容你。 这是爱,但是却无法逃脱良心的约束,无法逃脱欲望的蛊惑,所以永远不不能随心所欲。 那一天我看着她那纤细的背影离开,留下的是一句,“燕国皇子我已经将他碎尸万段,你救不了了。”冰冷的声音传入我的脑海。 “那庆海皇子上官鸿呢?” 她愣了愣,随后回过头望着我,认真的望着我,接着她讽刺的笑着,握着腰间的剑,转身而去。 后来我才知道,上官鸿没有死,他是装死。所以她才会那样看着我吧,因为我不相信她。 但,我们之间还有信任吗? •; 五国皇子被杀事件之后,最后死的只有那燕国的皇子。 燕王大怒,立即派兵征伐。 我依然不是个喜好参政的人,我平时也只是在传诵着佛法,念着经文,但是王还是找上了我,又一次将我拉入了这人类的斗争之中。 在大殿之上,他将乐蓉讽刺的一无是处,乐蓉是过分,她不该有那可怕的想法,但是他毕竟是她的父皇,难道他就真的没有一点的亲情在吗?为什么要在那样悲伤的灵魂之上乱砍。 王说,只要我不让乐蓉出征,她在凶狠也只能是个深宫的公主,兵权不给她,她永远都只是个孤立无缘的小女人。 我的心在砰砰的跳,然后王邪笑的望着我说:“你在这次的事情中功不可没。”我猛然抬头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我难以扼制,“你是她的父皇,为什么你要以伤害她为乐。”大殿之上,极少说话的我,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大殿上的王。 王没有发怒,而是笑着望着我,“那国师的意思是要本王让她出征,给她兵权?” 我一愣,让她出征,怎么可能。 她现在已经控制了风国的大半兵力,要是在将兵权交给她,那么以她们父女的关系,她岂不是可以堂而皇之的篡位?然而不让她出征,她就真的会乖乖的做一个公主吗?以她现在的实力,她真的不会孤注一掷,和王争一争天下?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而王却哈哈大笑,王说:“迦叶,你好可悲,爱上我这个女儿,我什么都猜到,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以你们的个性,你们永远都会是一对死敌,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会爱上她。”他笑着,摇了摇头,“迦叶,这次平定燕国,我会让你出战,而且我不会让乐蓉跟你去,因为我会让她选,让她选这个天下,还是你。” 我望着大殿上的王,愣住了。 第二十九章 出征的前一天夜里,宁静了许久的国师府,迎来了贵客。 “蘅,你连我的命令也想反抗。”一个冰冷的声音惊醒了我,我记得那声音,她是乐蓉。 “公主,你下不了手,就让蘅来,总之国师今天一定要死。”接着是拔剑的声音。 蘅,那个跟了我几年的侍卫,他要来杀我? 我坐起了身子,不禁觉得好笑,有些时候,善敌不过恶,血腥会比芬芳迷人,又一次,我输给了她。 这边是乐蓉也拔出了剑,“蘅,我说过,不许杀他。”她依然喊道尖锐,斩钉截铁,我该谢谢她吗? 我冷笑。 接着是刀剑相拼的声音,还有蘅在打斗之中的怒吼,“公主,你为他已经做的够多了,你再为情所困,让我们这些下属怎么服你。” 乐蓉没有说话,只听蘅再次怒吼,“迦叶是那高高在上的国师,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做的一切,他也永远都不会容得下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闭嘴,蘅,闭嘴。”她的吼声有些慌乱,仿佛还带着颤抖。 “公主,你不用动手,让我杀了他。” 我听到刀剑似乎停顿了片刻,也就是那个瞬间,门被打开了,剑直直的向着我的床铺而来,我冷冷的躲开了那一剑,门被推开了,只见乐蓉呆呆地站在空地之上,在黑暗之中僵硬着身子。 身后传来一阵寒意,我回过身,剑于自己已经没有距离,我的手抓住了那冰冷的剑,轻而易举的将它和蘅扔出了我的视线,蘅滚落在地上,提起剑指着我,我拧着眉,恶狠狠的说道:“蘅,滚出去,我不想再见你。” 蘅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冰冷的望着我,“国师,你容不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同样也容不下你,受死吧。” 我容不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容不下我? 接着是一道阴影闪过,蘅惨叫一声,躺在地上。他抱着一只胳膊狰狞的瞪大了眼,血沿着他的胳膊冒出,我后退,只见乐蓉提着剑,站在我的眼前,冰冷地说到:“蘅,你要记住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给我滚,否则我要拿下的就是你的头颅。” “公主。”蘅在一边尖锐的大喊,“你疯了。 我看了一眼乐蓉,她站在原地,没有看我,这就是她的选择吗?因为我,放弃了天下? “岳蓉。”我喊她。 她回过神,望向我,“你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你知道蘅他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记恨他。” 她对有些人真的很好。我轻声回道:“恩。”她望着我,片刻后又说:“这次出征很危险,你要好好保重。” “我知道。” “督军的位置我不会和你抢,但是我也会想办法去战场,在我去那里之前,你要小心。” 她站在门口,黑夜中,那细长的身影笔直而孤立。 我靠着床沿,望着她。 我们静望片刻,莫名的感到安心,仿佛千言万语都不及这一眼。 “迦叶,上次你送我一根发带。”说完,一个香囊扔在我的怀里,“这是我送你的。”她又说:“你要好好留着它,下次见面我要检查的。”她俏皮了说了一句,我拿起了香囊。 香囊的的味道很浓,是一种罕有的檀香,千夜醉,上面还有她的体温。 我放在鼻尖,若有若无的笑了笑。 这时,院内的侍卫也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大概是国师府很少出事,所以院内的人办事效率很差,过了这么久,才有人赶来。 “我走了,你要保重。”说完,她踏着月色,离开了国师府。 那一夜,我靠着床沿,直到天空泛白才合上了眼。 第三十章 偷袭 出征。 她被留在了深宫之中,由那高高的城墙禁锢了她的理想,而我却随着大军出发,去施行这人世间的征伐。 这次行军,军师依然是与我同行,同时之前的五位将军这次只有两位年轻的将军。 而我得到的军情是,燕被风困在了边境,不得前进! 这样的战情本来是不需要大军出征的,但是我还是被派往的前线,而且只带了一万精兵。 情报上说,燕国这次的大将——惶诸,是个阴险的角色。 我虽然不问世事,却也知道对付这样的人,只要将一切表面的真相看做假象即可。 刚出皇城,我就派了几十个精兵探子,沿着我们的行军之路,先前一步查探军情,并派十几个精英,往前线边境,然后是冯岛,在来是水路,再查探军情。 面对敌人的阴险,我必须万无一失。 就这样,大军一路平安行使,几个月后至严君大都。 我没有让军队前往开封城,因为那里离开水路太近,容易偷袭,而且开战之前将大军聚集在一个地方,也是兵家大忌。 冯岛是个设埋伏的好地方,所以边境一旦被破,水路就将是最重要的关卡,我也启程去了水上。 我派去边境的探子一直没有回来,我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到边境的情报我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就从那天起,我开始整日住在了船上。 我在适应,适应船给人身体带来的眩晕感,还有边境的完全沉寂的奇怪现象。 过了一些时日,边境依然没有消息。 我知道边境已经失守,这样的结果让我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因为边境失守,可燕却没有一点要进攻的意思,而我方却不知道对方的一点军情,我派出的探子没有一个回来。 我让大军在水路设下重重陷阱,我不想进攻,在燕等着我入套的情况下,前进。 我和燕都在比耐性,看谁先耐不住性子,先动手。 有些时候,我会认为自己在杀人,我每下一个命令,往往都是在杀人。 我的心在挣扎,我一步步的向前走,却觉得自己在一点点的向着黑暗坠落,我望着远处的天,船晃的我根本站不住脚,除了布阵和下令,其余的时间我都会觉得四肢无力,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只想躺着,可是眼却闭不上。 高尚的人,会因为欲望和爱而堕落,黑暗的人,会因为欲望和爱而升华,一切都是公平的,上天不会给任何爱特权,迦叶也不能。 他依然在反抗,认为自己是与世不容的灵魂,而这一丝高傲是可悲的,也让人觉得心酸。 我严密的布阵,要求士兵对边境,水路,进行监视,我做一切我该做的,而并非我想做的。 ` 夜,所有的一切都处于低度戒备,有血腥弥漫开来。 我本能地睁开了,一脚踢开我的船舱的门,大呼:警戒。 我对血的灵敏,会让燕的偷袭,血本无归。 第二十一章 不远处火光通明,血腥弥漫着,我站在船头,身体在一点点的失去重力。 黑夜之中,那喧闹的战场传来一个中厚而遥远的声音,“迦叶,你认错吗?” 又来了。 我后退一步,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迦叶你认错吗?” “不。” 我的心已经被腐,曾经的我,妄图离开仙界拯救人世,我不再是个逍遥脱世的仙人,不再是一无所知的仙人,而是一个懂得凡事的常人,平常人,无需为杀戮困惑。 “你还不认错吗?”师傅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冰冷,“迦叶,再不回头,你就没有出路了。” 承受不了这人世的情爱,承受不了这人世的算计,想要摆脱杀死心爱人的命运,还可以逃走。 可是—— 我不能。 我知道我没有退路了,在很久以前,在我第一次想要拯救世人之时,我就没有出路了。 我被恶魔抓住了。 我跪倒在船头,一把把寒刀闪着光在我的面前摇曳,温热的血迎面而来,有一个身影在我的面前不断的砍杀这扑向我的黑衣人,我被血浸湿了脸,我瞪大了眼,望着那美丽的湖面,那荒唐而癫疯的杀戮,心,好痛。 “我不认错。”我望着远方,闭上了眼,“不能认错。” 曾经问她:“你怎么小,为什么这么悲伤。”我想要拯救她。 她却回答:“我早已是魔,想要我向善,就杀了我。” 那时的她,不过五岁,她是怎么想的,她的心究竟承受了什么?我被她震撼了,心在那时颤抖了。 那时的我,作为一个食肉的狼,犯了一个错误,我去窥视了猎物的心,那之后我才知道,我的猎物,是一个普通的和我一样存在一个世界的灵魂,我没有权利剥夺她的生命,所以我必须放弃我的尖嘴与利牙。 她说:“我记得,在庆海的时候,夜也是蓝色的。” 我也在想,如果我们一直都在庆海,天会一直都是蓝色的,而不是这一刻被浓浓烟雾弥漫了的朦胧和荒芜。 她曾经问:“迦叶,为什么要哭。” 她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哭过,她知不知道,那一夜是我第一次流泪,她也许不知道,只从和她在一起后,我的心就像是被汪洋淹没了一般,总是储藏着太多的泪。 我不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相爱的了。也许是一开始,也许是在营帐里的那一个吻。我并不害怕我内心的感觉,我爱她,我是欣喜的,所以我想用的方式去改变她,改变我们的命运。 我太想拥有一个美丽的结局。 第 似乎有水没过我的头颅,我挣扎着睁开了眼,眼前是一片昏暗的世界,零星的灯火在不远处摇曳,身边有尸体与我一同沉没,我屏气缓缓沉入湖底。 我的脑海不断浮现出岳蓉的样子,幼小的,满怀戒备的样子。战场上,鲜血淋漓,恶魔的样子。庆海,羞涩纯真如普通少女的样子。那个夜晚,她嬉笑狡猾,如精灵般的样子 。 我抚向腰间的香囊,似乎在水里也能闻到那醉人的香味,安宁的百草清香。 她啊,就是太执着。张狂的个姓,敢 爱,敢恨。 手被一道强力抓住,我睁开眼,水中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楼住了我,她不是岳蓉。 我被她拉出了水面,呼吸到带血的空气,我也使不出力。她拉着我,一声哨响,几个黑衣人游了过来,抓住我,拉上了一艘船。 •;;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我虚弱的睁开了眼。 周围已经没有了血的味道,指尖被什么刺了一下,眼前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我动了一下,身体居然被绑在一木桩上。 我拧眉看了他一眼,我是该愤怒还是恐慌,我笑了一下。 “风国国师?” 昏暗的墙壁周围,各种刑具琳琅满目,这里显然是个地牢。我冷冷地回到:“何事?” 对我的无礼,男人也不恼,他笑着对身边的士兵干脆地说:“上刑具吧。” 腐朽的味道,是刑具散发出来的,墙壁虽然昏暗,却很干净,这里应该是临时成了地牢。专门用来关我的吗? 一个二十来岁的士兵,穿着普通的盔甲,上前取了刑具向我靠来,我动了动身体,对那个魁梧的男人喊道:“等一下,你是谁。” 男人笑了笑,“司胡山。” 我细细的翻阅出脑中的资料,豁然醒悟。 “惶诸的副将,燕国皇帝的侄子。” 男人笑笑,“没错。”说完,向一边的士兵招了招手,“现在可以上刑具了吧。” 我不理他的话,环顾四周,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司胡山眯着眼望向我,“国师不是会算卦吗?为何不算一下。” 我笑了下,“我已经很久不算了。” “不如再算一挂,如何?”他望着我,显露出了好奇。 我笑了下,闭上了眼睛,摇头,“不算了。”说完,我用力挣开了绑着我的绳索。 司胡山一惊,似意外我会武功。一边的士兵也伸手摸上了腰刀。 我何止会武,我用灵力化成长鞭,打下了男人以及两个士兵手中的武器,“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自会出去看。”说完,我用灵力劈开了大门。 男人空手上前挡我,我冷冷一笑,侧身躲过,一转身,离开了牢房。牢房应该是个密室,里面除了刚才在牢里见到的三人,竟一个人都没用。 我一路见墙就拆,在拆了三堵墙后,也看到了阳光。 我跑的很快,但极少动武的我,身体并不灵敏。 我跑到外面,司胡山也追了上来,没等我回身击退他,他却提剑在他身后的士兵身上砍下一刀。 卑鄙,他居然伤害自己的自己手下来威胁我,燕国大将的残忍冷血让我心寒,比起他岳蓉不知好上几千倍。 我转过身,正巧看到士兵被他砍倒的瞬间,我想退,身后突然涌出大量的燕兵,我挡开几个靠向我的燕兵,血的味道窒息了我的神经,身体软了下去。 脖子上架着几把大刀,司胡山走了过来,笑道:“国师真是天真,这样的身体还想逃?” 我扯了扯嘴角,“你想要做什么。” “以后你自然知道。”说完,转身对侍卫说道:“把他带回地牢,随便把那位兄弟抬下去包扎一下。” 第二十 我没有机会再逃走,我的身上被他们打的破烂,血早已染满。 我虚弱的斜着脑袋,眼看着那个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的司胡山。 “国师,现在可以写了吧。” 我眯着眼,恍惚的低下了头。 “国师,何必呢,只要你写几个字给你的公主,我马上可以放你离开。” 要我利用她活下去,可笑。 我笑着,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司胡山有些怒了。 只见迦叶雪白的衣衫已成血红,上面还挂着白色秽物,他细弱的身体,早已出多进少,在用刑,恐怕熬不过今夜。 最可恶是那个公主,消息传出去那么久,她还是不动声色。 难道情报有错,公主和国师根本没有奸情? 夜,我被他们从木桩上放了下来,侍卫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我虚弱的望着他,身体微微的移动。 手腕传来刺痛,仿佛是什么东西断了。我迷糊的抬头看他,微微卷曲了身子。 “国师,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知好歹。” 要杀了我了吗? 令一只手也被抓住,血弥漫了视线。 双手变得无力,我冷笑,迦叶骄傲如斯,怎么能用岳蓉来换我自己。 我笑了笑,血依然席卷我的神经。 好多年前,我曾想拉着她一起死,现在我不会了。 岳蓉,你可知道,其实我一直只想,待你好! 我闭上了眼,脚也在奇怪的声音中失去了气力,我虚弱的动了动,却完全使不出力,身体就好像还在水里,上下沉浮。我要死了吗? 周围空无,一片黑暗。 心如此宁静,仿佛我未曾来过人间。 我和师傅,还在蓬莱修道。 “迦叶,你不能死。”细微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你死了,我杀了外面所有的人。”有人在威胁我。 “几百号人,你死了,我就把你拉到外面看我一个个把他们五马分尸。” 我想笑,那的确很残忍。 “醒醒好不好,我等你,你看,我在你身边。” 熟悉的声音,今日好不温柔,心,跳了一下。我想睁开眼,动了动手,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来人,来人。”是她的吼声,我闭着眼,听清了。“去,拉一个砍了。”有人领命去了。 她又喊“离远点。”接着是关门的声音,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我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有人摸着我的脸,又开始说话:“迦叶,你不能死。”不断地重复,我好似已经听了很久,很久。 我就这样睡着,听着身边有人来回,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意识在渐渐清醒,但是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还是没有办法动弹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话语已经从不要死,渐渐变了,慢慢醒。 她又来了。 “你等着,你慢慢的醒,等我把燕国平了你再醒。”似有手在抚摸我的脸,我想愤怒。 “只要你睡着,我就一天杀一个俘虏,你死了,我就把他们全分尸,怎么样,怕不怕。” 那还让我慢慢醒?我急了。 “你慢点醒没关系,只要你不死就好。” 真想爬起来,诈尸也成。 她缓缓的叹息,“我啊,最怕你醒了,满怀厌恶的望着我。” 我想动,无奈动不了,只能静静地听着。 “你不必讨厌我,岳蓉死了,指不定会下地狱的,总会有报应的。” 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轻轻地靠着,“你何必总是那样望着我,你每每那样望着我,我的心都会像穿孔那么疼。” 细细的声音,弱了下去,“活在这个世上的人,越高,就越脏,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为什么唯独容不下岳蓉。”说到这句她笑了一下,“呵呵,是因为你心里有我吗?因为你的眼里有岳蓉,所以才在乎?” “呵呵,岳蓉知道,岳蓉早就知道,迦叶,你的眼里何时有岳蓉,岳蓉早已知晓。” 手,抚上我的眼皮,“你不会说谎。” 无法动弹的我,就只能被她压着,任由她在我耳边嘀咕,一句,又一句,一段,又一段。 我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好累,很困。 第三十三章 我陷入了昏睡,也不知何时能醒。 昏暗的世界里,我已经习惯了有人在我身边叮咛,习惯了苦涩的药味,习惯了来人那时而恶毒,时而温柔的威胁,但是某日她居然动手擦拭我的身体。 她搂着我说,“迦叶,你居然长胡子了,不过,也很好看。” 她的手,隔着布,摸遍了我的全身,那一刻,我真想醒。 “迦叶。”低低的笑声响起,“呵呵,我这么摸你,你就会有反应额。” 我想动,很想醒。她难道没有人间女子的羞耻心吗,居然,公然,公然—— 我的身体染上一团火,脸也烧了起来,用尽气力,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疲惫的眼,拉开了一条缝。 我眨了眨眼,四肢依然无力,眼前出现模糊的景象,我干渴的张了张唇,还有些吃力。 我的身上跨着个人,正是岳蓉。 她呆呆地望着我,她身穿青色男衫,跪在我的眼前,细长的发丝顺着她的身体落在我光着的大腿上,一只手还停留在我的腰间。美丽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我,我全身如羽毛扫过,奇痒无比,我冷声,命令。“下来。”声音沙哑,很是难听。 她张了张嘴,似吃惊,又似激动,腰间的手缓缓抚上我的脸,轻声问:“醒了?”语气,就像喊我不要死的瞬间一般,那样温柔。 我闭了闭眼,对她露出一个笑容,“醒了。”说罢,再瞪她一眼,“下来吧。” 见我瞪她,她才回了神,她笑着摇了摇头,眯着眼,“我不下。” 我生气了,声音冷上三分,“下来。” 她看着我,突然扑到在我的身上,搂着我,嘴巴堵了上来。 我全身无力,别说反抗,就是做个反应都困难。 我张唇想痛斥她,结果,湿润的舌头专入了我的口中,一瞬间,我眼变得迷离,喃喃地嘀咕:“岳——蓉——” 好想她,我想掩饰,无奈行为却很诚实。 干渴的舌头抓住了她,身体似乎只有这个还能动,我还好想抱她。 一吻结束,她抬起头来望我,深情的眸子,复杂,痴迷。我望着她,心被奇怪的感觉填满,像是满足。 突然她似想到什么,眼亮了亮,低低地说:“迦叶,我来帮你吧。”说着,手伸向我的下体。 刚才柔情似水的心,瞬间冷却,我不满的瞪她,“不行。” 她不听我的,不依不饶的在我身上四处点火,一开始我还反抗,最后只余下了细碎的呻吟。 何必抗拒呢,本来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她要我,给她好了,迦叶除了这样,还能给她什么。 一场欢愉一场梦,我睁开眼,却见四肢被纱布捆的严严实实。 “别动。”岳蓉依然在我的身边,“你的手脚筋都被挑断了,现在动一下,以后会有后遗症。” 她说着,眯起眸子,温柔的望着我。 原来我的手脚是断了,怪不得我使不出力。我的身上穿着崭新的衣衫,应该是她换的,什么时候换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什么时候能动。”我问。 她笑了一下,“能动需要一个月,恢复半年。放心,你已经睡了半月,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拆纱布了,到时候就能动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 我闭上了眼,岳蓉又问,“迦叶,要吃些东西吗?你刚醒,吃些东西吧。” 我摇了摇头,“不能动,吃了东西会不方便。”吃了,当然要排了,我现在的身体,岂不徒增尴尬。 “不行,一定要吃,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岳蓉很坚持。 “没关系,我没事的,在挺一个星期,我没问题。” 岳蓉拧起眉,生气的瞪着我,接着又笑了起来,“你是怕吃了东西部方便吗?没关系,我会帮你的。” 此刻的她,为何笑的如此可恶,我眯起眼,冷冷道:“我说了不吃就不吃。”惹我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岳蓉摇了摇唇,死死地盯着我,我闭着眼,不理她,许久,她拉着我的手,哄道:“好吧,听你的,不吃就不吃。” 我拧眉望着她,她对着我露出一丝微笑,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第三十四章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拆了纱布,但是四肢还是很虚弱,下床很困难,那东西也只能拿轻的,不过生活,也算能自理了。 拆了纱布岳蓉也去忙了,很久,我才能见她一面。 我不知我住的是什么地方,大至是一个什么庄园,景色不像风国。 空旷的庄园有丫鬟侍卫,门口还有守卫守着,我这样的身体哪也难去,只能乖乖的起床,下床,吃饭,睡觉,偶尔晒晒太阳,看看书什么的。 我一个人住在庄园养伤,但是我寸步难行。 当我伤好后有几次想要出门都被拦住了,我只有在岳蓉在的情况下才能出门,不用说,这一定是岳蓉的注意。 我已经有五个月没见她了,她除了在我伤好后的一个月出现过,后来干脆就消失,我现在是彻底被关在了这庄园。 时间就这样溜走,我醒来后的半年后,我虽然已能正常的行走和行动,但灵力消失了。 灵力不是人类的内力,那是我出身就带着的仙气,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消失,难道是因为我被挑了手脚筋。 我想叹气,最后却望天沉思。 周围的安静告诉我,她有事不想让我知道。 也许正如她所想,我不出这个庄园,是为我好吧。 而我该出去,还是不出去呢? 我一直都在矛盾中缓缓的消磨着时光—— 后院的墙角,有一颗梧桐长过了高墙,从外面,枝展到了墙内。 后院是小花园,有假山流水,还有奇花异草,那意外出现的枝条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也同时显眼,粗制滥造的显得可爱。 我身后五米处有一个丫鬟,周围十米处,都是守卫。 我庆幸我有几十年的修为,否则这样的环境,一定发疯。我坐在石墩上,靠着凉亭的柱子,不知是在看花,还是看天,也许都不是,现在的我真像个任人摆布的活死人,我叹了口气。 “迦叶。” 许久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我晃了晃以为是幻听。但那坚定而温柔的呼却唤像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毒牙,咬住了我的心神,清醒吧!我不断的催促着自己,却缓缓回头望着她,扯出微笑。 她就站在五米外的石路上,就像一朵反逆与世却又夺人目光的黑牡丹傲然而立。 她又带疲惫和欣喜的目光出现了我的面前,我想闭眼,我不想看那逐渐锋芒的刚毅杀气。可惜,我任何一个动作都是徒劳,我还能将她怎么样,我甚至连回避都做不到,我尝不想见她—— “迦叶。”见我失神,她走到了过来,蹲在我的脚边,扬着头,含笑望我。“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 “不肯告诉我吗?”她笑了,“我知道,你是在想我对不对。”她含着笑意,厚着脸皮质问。 我笑叹,“也许吧。” 她依然含着笑意,云淡风轻的笑,“我可是很想你。”她说。 秀丽的长发衬托着那黝黑了的面庞,透着刚毅锐利的别样风韵,她含着笑,淡淡地望着我,很平静。 “岳蓉我的灵力恐怕不会恢复了,我想和你说,我不能一辈子都在这个院子里吧,我想出去。”我明确的说出了我的想法,“那些侍卫,你让他们离开吧,我不需要他们照顾。” “何必我一回来就和我说这么无趣的话题。”她哀怨的抱怨,“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我很想她,可每日每夜被限制自由的滋味很不好受。 “不要转移话题,岳蓉,这件事必须立刻给我一个答复,我不希望还有人拦着我不让我出门。”我有些哀怨,但并不是太生气,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自由而已。 她煞有其事的望着我,露出无比哀伤的神情。“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 我的手紧了紧,忍住了推开她的冲动,拧起了眉。 见我露出厌恶的表情,她也不再微笑了,抓着我的手,冰冷道: “迦叶,我会一直囚禁你,直到一切结束。”她抿着唇,仿佛变了个人般,冷冷地望着我。“你别试图让我放你离开,或者逃走,已经不可能了。”此刻的她哪里还有我怀里柔顺的样子?那黑白如晨星般的眸子闪着锐而陌生的光芒让我害怕,“迦叶,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我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用责怪忿恨的眼神望着她,她为什么怎么霸道,甚至不再掩饰。 我一直都知道她很无情,凶狠,只是她从不在我眼前表露,是因为我成了废人,是因为我没有了力量,所以她再也不用顾忌我了? “他,是我和你的孩子。” 一个穿着黄色长裙的侍女抱着那嗷嗷待哺的婴孩,毫无表情。 她说什么,婴孩很小,十分安静。 无法理解,她说这话时的平静和坚定是怎么回事,她望着我,却一眼都没有看一边侍女襁褓中的婴孩。 她说这是我们的孩子! “七个月,现在他刚好一个月,你应该记得,时间刚刚好。” 我胸口一窒,只觉得有什么卡在喉口,不吐不快,我忍着剧痛,摇了摇头,真想笑。“很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完吧。” 她看着我,依然坚定而平静,“如果你死亡或者是失踪,我就会杀了他。” 我笑——看了她一眼,“还有呢。” 她低下了头,眼神柔和了些,“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哈哈哈哈哈——”我抬起眼,看了一眼襁褓中安静的孩子,那细致的眉角,哈哈,还真的像极了我。 岳蓉的眸子露出一丝痛苦的狠色,“迦叶——” “闭嘴,滚——”我打断了他,用尽全力的吼道。 她闭了闭眼,一脸的痛苦与不舍。 我已经没有力量制约与她,所以她才变成了今天这样,泯灭了所有的人性。 我一直都认为她并不是那般冷血,我一直都想救她,可现在我连拯救自己的力量都没有,她要囚禁我,甚至用自己的孩子要挟我,我除了苦涩竟什么也做不了。 她离开了,让我冷静些,怎么冷静? 我缓缓起身,侍女十分欠了欠身,“国师,孩子是将军战场上生下的,因为早产十分虚弱,还有孩子还未有名字。” “名字。他生于我和她之间,根本就是个错误。”我一步步的离开,我不想看那个孩子,“叫无为吧,生于我与她之间,无为,即为。” 我一步步的离开,妄图离开所有怀有她影子的地方。 第三十五章 战争依然继续,四年之后,燕国终于战败。 四年的时间,两个国家长久战乱的结果是—— 风国因为战争,再三征收赋税,加上近年天灾不断,导致动乱四起,百姓流离失所,风国已是满目疮痍。 而燕国战火风飞之下,房屋尽毁,人民颠沛流离,悦容更是三番四次下令屠城,死城,是燕国最可怕的地方。战败的城镇,那里没有人,只有被烧毁的房屋和尸骨,为了防止疫情,那城镇被烧上两三次,直到一切都变成了焦碳。老远,你就可以感到那阴森的死城,散发出的慑人骨髓的死亡之气。 我站在死城之内,看着着荒芜的,灰暗的,到处散发出恶心味道的城镇,黑灰黏住了脚就掉不下去,而那黑色,因为混了血的颜色,格外耀眼。 我不知道,我逃离了悦容身边,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件事可以确认,她已经彻底的变成了魔鬼。 看着这荒芜的城镇,我的心再一次被撕裂。 我缓缓地走,我要去找她,找她,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不会再逃了,不会。 时间,在一天天的磨合着我的心脏,痛,却又麻木的让我无法言明与他人知晓。 风国已经再没有我和王的立足之地,她没有杀王,没有篡位,留一个空位给王,也许她还念一份亲情,也许她还远顾忌我的一点感受。 现在我也依然是风国的国师,虽然我已经离开风国四年。 不过,现在我又回来了! 突然记起,她从前骂我,她说我无情,说我脾脏都不见得健全。如今看来,我确实悲天悯人。我的心肺,不由我活。而由天下苍生而活,那并不是无情。 悦容,我亦知错,我并非无情,而是太太悲悯!我顾念的情,并非为我自己,而是因这天下苍生! 而你却是唯一个,挑逗我的私情,去违天道的人。 我违了天道,放过了你,我本应为了天下苍生杀你,而我却放过了你,因为我这苍白的私心中,唯有你一人而已。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在这虚无无情之境,我已经生存太久,如今我亦不再想做那个不仁之人,一切该由我之手,终了! “迦叶,走了,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死城外面是大量的庆海士兵,这里离开悦容驻扎的地方已经不太远了,上官鸿也就是这次庆海派来风国的大都督。他对着我嚷嚷,说话的方式丝毫没变。“天黑了,在这种地方过夜会吓死我的士兵的,快些出来,快些离开这里吧。” 如今风国和燕国的战役已到尾声,庆海横插一脚,无论站在哪一边,都可以捞些好处,而我也就是跟着上官鸿,一起去见悦容。 悦容的确没有骗我,她没有动过上官鸿,那次上官鸿的确是装死。 我并不怎么理睬上官鸿,我只是要通过他,去见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