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之毒医娘亲》 第一章 毁容下药 晚霞绚丽地在空中留下痕迹,暗夜到来,带着冷酷的气息。 “给本郡主打,狠狠地打。”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粉衣女子勾勒出一抹残酷的冷笑,眸中有着与年纪不符的狠辣之意。 一抹素白的身影躺在地上,浑身蜷缩着,绝美的小脸上露出了坚韧的神色,她紧紧地咬着牙,任由几人虐打,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渐渐地她的气息变得虚弱无比。 然而即使是这样奄奄一息的模样也惹人生怜。 “贱人,一张狐媚脸就会勾人,让我毁了看你还怎么勾引人。”粉衣女子望着那张小脸,顿时蕴满了妒忌之意,她勾起一丝狠厉的笑容,“来人,把刀给本郡主拿来。” “是,小姐。”几个小厮停下了手脚没有再踢打,一人走去拿了一把锋利的刀子递给了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一听,神色一凛,厉声呵斥道,“叫郡主。” “是,郡主。”那人瑟缩了一下身子,忙道。 她漾着冷笑一步步走近躺在地上的女子,她轻轻地蹲下,对上了那双晶莹的眸子,“我亲爱的姐姐,你说,你没了这张脸你会怎样?” 躺在地上的素衣女子气若游丝地看着她,“慕月柔,你毁了这张脸也没用,依旧改变不了你的身份。” 慕月柔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眸中妒忌之火在燃烧,没错,即使毁了这张脸也依旧改变不了她庶女的身份,凭什么慕倚歆永远拥有的都比她多? 她慕倚歆是被赐封的镇国郡主,职位一品,更长得绝美,又得皇上与父王宠爱。而她什么也不是。若不是父王不在,她母亲和哥哥夺了权力,慕倚歆孤立无援,也不会沦落到被她欺负的地步。 “慕倚歆,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你都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什么都得到最好的,就连我喜欢的五皇子都与你有婚约,等我毁了你这张脸,看五皇子还喜不喜欢你。”她狂笑了起来,手中的刀刃闪着冷光。 她冷笑着,双眼变得通红,脸色狰狞,猛地将手中的利刃刺向慕倚歆的脸。 在她的脸上划了数道疤痕,望着那鲜血淋漓的脸庞,慕月柔狂笑了起来,“你现在看看你这张丑脸,谁还会要你?哈哈哈哈哈······” 慕倚歆的眸中闪着莹光,艳红的血覆盖了整张脸。慕月柔望着她伤痕累累的脸庞,露出了得意之色,随即又从袖中舀出一瓶药,眸中划过一抹阴狠。 她捏住了慕倚歆的下巴,诡异地一笑,将药瓶中的药全数灌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慕倚歆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身上升腾起了燥热感,苍白的脸也变得酡红。 慕月柔猖獗一笑,“你没了这容貌,但是因为婚约五皇子还是要娶你,若是你失去了贞洁,那么你说婚约还能算数吗?” 慕倚歆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眸中顷刻间变得黯淡无光,染上了一层灰色的绝望。 慕月柔勾起唇角对着几个小厮说道,“虽然她如今是个丑八怪,但是那身子还是不错的,便宜你们了。” 几人漾起了一丝狂喜之意,摩挲着双手向慕倚歆走去。 贞洁与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多么重要,慕倚歆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几人,额上不断地冒冷汗,然而心底的决然却令她无视了身上的不适,猛地向莲池奔跑而去。 她愣了愣,转眸望着同样怔愣的几个小厮,厉声道,“你们还不快追。” 几人怔愣后忙点头,“是。”追着那抹素雅的身影而去。 只见那抹身影决然跃进莲池中,划开了大片的涟漪,身子没入池里,最终不见踪影。 蓦地,一名紫衣女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正好看到那纵身一跃的一幕,她望着了莲池,苍白的脸划过一抹沉痛,眼泪猛地掉落下来,“救她啊,歆儿,救她,你们快下去救她。” 慕月柔望着她的眼中划过一抹不屑,“姑姑,那贱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名义上慕琼雅是她的姑姑,是她父王在世时宠爱的妹妹,如今父亲离去,慕琼雅与慕倚歆同样是在王府里举步维艰,她叫慕琼雅一声姑姑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慕琼雅瞪着她,猛地给了她一巴掌,“她可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你打我?”慕月柔瞪大了眼眸,冷哼一声,“是她自己跳进去的,与本郡主何干?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在本郡主面前说话?” 慕琼雅抿着苍白的唇瓣,浑身在发抖,眼底溢满了悲伤,她保不住哥哥唯一的嫡亲血脉,她还有何脸面去见哥哥。 慕月柔说得没错,她是个将死之人了。她久卧病榻,才令王府的势力被慕诚之几人把握着,更让自己与歆儿陷入这饱受欺凌的地步。 池中陡然泛起了一丝波澜,一个人儿猛地破水而出,那张小脸俨然是方才跳池的慕倚歆。 鲜红的疤痕还留在脸上,在夜色中看得极为骇人。 “歆儿,太好了。”慕琼雅的脸上划过一抹狂喜,幸好,哥哥的嫡亲血脉保住了。 慕倚歆游了上岸,眸中光彩熠熠,淡淡的目光却给了几人无言的压力。 她身上似乎多了些什么,与先前的慕倚歆有着天壤之别。 如今的她,虽说脸上那新鲜的疤痕还在,却多出了之前没有的淡雅气质,还有冷酷的迫力。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几人,唇角噙着笑容,却给人一种冰冷的寒意。 她是慕倚歆,又可以说不是。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慕倚歆,一个著名的医学天才,特别喜爱研制毒药。因为实验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却被手下无意中倒在食物里,最终误食身亡。 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手下的疏忽,却害得她命丧黄泉。 她本以为已经死了,然而醒来却感到一股窒息感,还有脑中的记忆翻涌而来,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这副身子的前主人,可谓是活得窝囊了,然而名字与自己的一样,也算是有缘。既然到了这个身体,那么从今以后,就用这个身份活下去。 “歆儿,你没事吧?你怎么样?”慕琼雅不顾身子的病弱,猛然抱住了她。 轻轻抚上她脸上的疤痕,心中一阵触痛,伤害歆儿的凶手自然不言而喻。慕月柔一直妒忌歆儿,她又怎会放过她? “对不起,对不起,可怜的孩子,是姑姑没用。”慕琼雅抱着她不停地掉眼泪。 慕倚歆身子微僵,她不习惯别人抱她,然而慕琼雅的怀抱却给她一样异样的温暖,这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存在。 慕月柔感觉这贱人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心中升腾起一抹凉意,然而想着她不过是个被毁容貌的女子,自己才是高贵的郡主。 挺了挺背脊,她冷笑一声,“贱人,命还真是大,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慕倚歆掀起冷眸看着她,淡然着脸缓缓起身,猝不及防地扇了她几巴掌。 “啪!啪!”狠狠地扇在了慕月柔的脸上,顿时众人一阵惊愕。 慕月柔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一向懦弱的慕倚歆竟然敢打自己,一阵羞辱感划过,顿时怒火中烧,“贱人,你竟然敢打本郡主,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快。” 慕倚歆冷笑着望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几人,慕琼雅则护雏般地挡在她的面前。 她守护的姿态顿时令慕倚歆心中划过一抹奇异的暖流,第一次被人这般维护,也是这一瞬间,让她有了想要保护慕琼雅一生的念头。 她的声音尽量柔和了些,“你让开,他们还伤不了我。”柔软的语气却隐隐带着不可忽视的自信。 慕琼雅一怔愣,她,似乎不一样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闪,没人看清慕倚歆是如何出手的,却见几人已经躺在地上。 众人纷纷露出惊愕的神色,没想到慕倚歆竟然有如此的身手。 然而,她是何时学的武功? 慕倚歆冷冷地扫了一眼,即使她擅长医毒术,但却不代表她没有学武术,生存在世界上,她就必须要做到事事拔尖,否则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慕月柔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慕琼雅惊愕过后则欣慰一笑,“歆儿,你有了自保的能力,姑姑以后也不必那么担心。” 她不问她为何会有武功,为何忽然改变,她想的只是她终于不用被欺负了。 “岂有此理,你们给我起来,一定要把这贱人抓住。”慕月柔眸中冒着熊熊怒火,对躺在地上的几人吼着。 几人咬着牙站起身,硬着头皮将拳挥向慕倚歆。 她眸色一凝,身子一闪,然而浑身忽然灼热起来。 她紧紧拧起了眉头,蓦然在记忆中发现前身被慕月柔下了媚药。 “该死。”她低咒一声。 “歆儿,你怎么了?”慕琼雅敛起神色,紧张地问。 “哈哈哈,慕倚歆,你死定了,药性已经发作了。”慕月柔见状大笑起来,眉间掩不住的恨意。 慕琼雅闻言,怒目瞪着她,“你竟然对歆儿下药?” “那又怎样?”慕月柔冷笑,“还不快把这贱人抓起来。” ------题外话------ 音雨的新文出炉了。推荐旧文:凤倾城之王爷纵宠。 喜欢的就多多收藏哦!更文时间在早上八点左右,若有更改音雨会通知 第二章 你想死吗 风过无痕,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池水泛着月色的光华,波光粼粼的平面上倒映着娇艳欲滴的莲花。 慕倚歆抿着唇,眼色深不见底,波澜不惊,却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我不会让你们伤害歆儿的。”慕琼雅以保护的姿态挡在她的前面,神色坚定得令人震撼,她如今的气势与平日里的柔弱大相径庭。 “把她拉开。”慕月柔冷哼一声,衣袖一挥,眸光闪着阴狠之意。 几人上前强行将慕琼雅拉走,然而她却不停反抗,惹来慕月柔的怒气。 “岂有此理,你放不放开?再不放开就给本郡主打。”慕月柔的脸上染上一层阴鹜。 听到命令,几人开始对慕琼雅拳打脚踢,她紧紧咬着牙,唇角已经开始流出一丝血迹。 慕倚歆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身上的不适令她无法动手将几人打倒。 慕琼雅身子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如此的被拳打脚踢,身子一时间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旋即几人摩挲着双手向慕倚歆一步步地走近。 “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我们帮帮你?”一人露出了淫秽的笑容。 慕倚歆的眸光骤然一冷,浓郁的杀气迸发而出,令在场的人不由地心中一惊。 几人想要触碰她的手都瞬间被折断,凉凉的风伴随着骨折的声音,显得眼前的女子越发的骇人。 “贱人,被下了药还能动手。”慕月柔气急败坏。 她望着慕倚歆已然面目全非的脸,冷笑一声,旋即冷不防地上前想要再一次推她入水。 然而被她洞识先机,身形微微一闪,一股冲力差点令慕月柔掉入水中。 “歆儿,你没事吧?”慕琼雅神色一紧,走近慕倚歆,满脸的担忧。 她摇了摇头,然而身体的不适令她渐渐无力了起来,骨头似乎酥软般使不上劲。 该死的,她慕倚歆还从来没有过如此窝囊的时候。竟然连区区几个不懂武术的人都解决不了。 她知道,如今的状况,如果不用命搏,肯定是逃不出这里。 而慕月柔的心一抖,稳住了脚步,还一阵后怕,尔后转身眼眸愤恨地瞪着慕倚歆。 “必须将她给本郡主抓到,本郡主要她生不如死。”声音尖细地划破在空气中,狰狞的神情在夜色里显得无比骇人。 几个下人闻言,忙点头。 虽说慕倚歆如今不知为何那么强悍,然而她中了药,不会有能力将他们致死。而慕月柔不一样,她心肠歹毒,整个王府的下人都知道,若是事情不完成,他们的小命绝对就没了。 几人有些忌惮地缓步走近慕倚歆,她咬着唇忍受着来自身上的炙热感,唇瓣已然溢出了艳红的鲜血。 她的眸色亦然倔强,脸上有着令人畏惧的森寒冷意,若不是额头的冷汗,在场的人会以为她根本没有被下到药。 就连慕月柔也暗暗诧异,她明明亲手将药灌下去的,可是如今,望着她淡然处之的眼神似乎一点事都没有。 她买的是无药可解的媚药,除了找男子帮她解毒,她别无选择。然而这般厉害的药她竟然能够撑那么久,这是让慕月柔最为惊叹的地方。 只有慕倚歆身边的慕琼雅微微地感受到她身上的炙热以及因为强撑的颤抖。 慕琼雅担忧地看着她,如今这样的状况,恐怕她逃不出这些人的魔爪,该怎么办?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石头上,银牙一咬,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她猛然拾起那石头向几人砸去,几个家丁猝不及防地被吓一跳,其中一人正正被砸中脑袋。 “歆儿,快走,快。” 慕倚歆拧了拧眉,眸中有些犹豫,她走了,那她怎么办? “他们不敢对我怎样,快走。”见几人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抓慕倚歆,慕琼雅一着急,忙将地上的沙尘洒向他们的眼睛,由于风向的原因,就连慕月柔也不可避免地被殃及。 的确,慕琼雅虽说身体不好,却被皇上钦点为贵妃,几个月后入宫。即使他们不喜欢慕琼雅,却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思及此,慕倚歆抿了抿唇,留下一句话,“等我,我会回来救你的。”便转身跑去。 她如今唯有先解决了自己身上的媚药,以这具身体的反应来看,若不找男子来解药,必死无疑。 因为慕月柔总要对她做些虐待的事,以免太多人发现,便调开了后门的守卫,如今正好方便她逃跑。 她跑了许久后,发现是一处森林,慕月柔的人应该不会追来了。 嘴角猛地溢出一丝鲜血,她咬了咬牙,用衣袖抹去了唇角的鲜血。这副身子已经支撑不住了,若再不找个男子来,怕是要再死一次。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还是半夜三更,去哪找个男子? 蓦地,在寂静的微凉空气中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低吟声,被慕倚歆敏锐的听觉捕捉到。 她凝了凝眸,轻步徐徐走到出声处,却诧异地发现一张俊逸的脸,那棱角分明的面孔,仿若鬼斧神工般,一勾一勒都透着冷然的霸气,即使苍白的唇瓣亦影响不了他的气质半分,不知这样的脸若是绽开双眸又会是怎样? 她咬了咬唇,身上的媚药已然撑不了多久,倒不如拿此人当解药。 她一眼便可看出这个男子身中剧毒,否则不会晕眩在这荒山野岭中被她遇到。 他的气息尚弱,但暂时还死不了。然而若是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就未必了。 她虽穿越前是学医的,然她不是善良之人,她医治的人不多,反而死在她手中的毒的人却占多数,所以此男子她不打算出手相救。 反正这男子命不久矣,但也不能连累她,成为她的解药也算是他死前积德了。 她轻笑着抚上他的脸庞,动作柔和得不像话,然而嘴中却吐出与轻柔动作不符的狠心,“真是可惜了这张脸,不过在死之前能够夺得我的第一次,算你好运,你可以安乐死了。” 话刚落音,男子的双眸霍地睁开,眸里的冰冷寒意如让人坠入雪山般,一丝丝地浸入软骨,直到刺骨的寒冷将人冻僵为止。 深邃的瞳孔泛着一丝波澜,他凝视了眼前的女子许久,他没料到拥有这般悦耳嗓音的女子竟然是这般模样,她脸上的刀痕数之不尽,一看便知道是惨遭虐待,如今连五官都看不清晰了。 薄唇冷冷地开启,“你想死吗?” 他的警惕性一直处于超高状态,他知道此处还有个人,然而却捉摸不透她要干什么,便一直闭着眼眸等待她要做的下一步。 然而直到她刚刚开口的那句话,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毕竟如今他被暗算身中剧毒,内力完全用不上,只能浑身无力地被搓揉捏扁。 慕倚歆不以为意,“男人,要死的是你,不是我。” 言罢,她猛地覆上他的唇瓣,在他还怔愣中便进行了下一步,男子反应过来立即反抗,然而中毒的他完全不是慕倚歆的对手。 到了最后,男子渐渐不反抗······ 清晨的雾气弥漫着,拨开一层层雾气,里面有两个人紧紧相拥,看上去是那般静谧美好。 没人能想到两人竟然不认识对方的。 一贯的生物钟令慕倚歆即使在极其疲惫的状态依旧可以按时起来。 她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眸,感到身上的酸痛,不由地低咒一声。 她拾起衣裳穿上,望着旁边还光着的男子,身材线条分明,令她不由地感到脸庞一热。 算了算了,她是好人,帮他穿上衣服,也免得他要光着身子死去那么难看。 男子的唇瓣变得青紫,看来快要毒发身亡。 慕倚歆眨了眨眼睛,盯着他那俊逸的脸庞凝视了许久。 这么好看的人死了会不会太可惜了? 每个女子对夺了自己第一次的男子总有特殊的感情,她当然也不例外,即使这个男子是被强迫的。 算了算了,送佛送到西吧。帮他解了身上的毒,也算是报答他为自己解毒的恩情。 思及此,她拉过他的手仔细地把起了脉,虽然之前看他症状可以猜测是什么毒,但还是要确诊一下。 虽然这剧毒极其厉害,但还难不倒她天才医学家慕倚歆。 “算你走运。”她起身在森林里寻找着药草。 森林中最多奇珍异草,片刻她便集齐药草。 “没有东西煮药,你就原汁原味地吃吧,反正死不了。”她将药草放到揉成一团塞进男子的嘴里,然而却死活塞不进去。 她的小嘴一撇,语气极其埋怨,“该死的,要不是念在你给我解了毒,我才不救你。” 话落,她将药草放到自己嘴里咬碎,旋即踱过男子的嘴里。 她按了一下男子身上的穴位,让他将药草吞了下去。 做完一切后,她拍了拍手,看了一下天色,忙大步流星地离开森林。 既然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自然要回去暗中将姑姑救出来。 她刚来这个大陆上不久,却得到这个姑姑的以命维护,虽知道她维护的是自己身子的前主人,但她已经将这个姑姑当成是自己的亲人。 被她认可的姑姑自然不能被人欺负,否则以她护短的性子,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风过尘扬,逸扬王府中似乎没有太大的改变,然而在慕倚歆悄然无声地混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已然翻天覆地。 慕琼雅因侄女意外堕河而发病猝死? 慕倚歆的眸中迸发着森冷的寒意,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弄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姑姑害死。 她找到了慕琼雅的坟墓,望着那墓碑上的大字,缓缓屈膝而跪。 这个姑姑是她第一次跪的人,她因为自己而死,她尊敬她,感激她,若不是她,恐怕自己也没有命逃走。 抿着红唇叩跪三拜后,她缓缓地站起身,对着寂静冰冷的墓碑道,“我会为你报仇的,逸扬王府的一切,我也会夺回来。” 从今日起,她就是慕倚歆,逸扬王府唯一的镇国郡主慕倚歆。 她本对权势无兴趣,但因为慕琼雅一人,她决定将这副身子的一切都夺回来。况且既然穿越到这副身子,想必冥冥中自有安排。 ------题外话------ 下一章开始算是直蹦主题了,小包子出现,音雨文文风格稍微变了变,希望大家喜欢 第三章 毒医住处 六年时间如若在弹指之间,大陆上的许多事情似乎都发生了改变。而一切原本平凡的也会变得不平凡。 潺潺流动的溪边,淡黄的野花紧拥簇着盛开,耳畔的大自然声音清脆悦耳,伴随着一道稚嫩的嗓音轻轻荡漾在风中。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粉雕玉琢的小身影正坐在溪边百无聊赖地踢着溪水唱着歌,水波荡漾开来。 唱完后他猛地一哆嗦,嘴中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满天都是‘小星星’的人头太恐怖了。” 这种生活真是太无聊了。他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因为那里才能坑很多的钱,而小歆歆正好相反,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只是整天呆在屋里练药。 小星星不允许他跑太远,不然的话他早跑去玩了。 蓦地,慕至迁的余光正好瞧见不远处有几道身影,顿时眸光一亮······ 不远处的几人感到背后一阵寒意,似乎是要被算计了般。 几人的对话渐渐传了过来。 “公子,我们找遍了整个山头都不见什么毒医,连房子都没有,这可怎么办,你的身子熬不了多久。” “继续找。”青衣男子气若游丝地出声,然而语气间却带着不容置噱的霸气。 慕至迁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眼底闪过一道窃喜,有钱赚了。 然,他依旧不慌不忙地坐在溪边。 青衣男子看到了溪边的小小身影,道,“这里如此僻静竟有个小孩,他或许知道毒医的住处,去问问。” “是,公子。” 青衣男子身边的属下应了一声,便向慕至迁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小娃,你知道这毒医在哪吗?” 慕至迁眨着水灵的眼眸看着他,“回答一个问题五百两,还有,不要叫我小娃,我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迁迁。” “你······”他没想到这小小的孩子竟然狮子大开口。 彼时青衣男子温和的眼眸看了一眼慕至迁,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只是小小年纪,然而那双黠智的眸子以及他举手投足的贵气便可看出这孩子并不简单。 “云齐,给他。”青衣男子温和一笑,淡淡道。 慕至迁立即咧开唇角看着青衣男子,“大叔,你是个好人,不过,我刚刚所说的是五百两黄金哦!” 在他的字典里,愿意给钱给他的都是好人。 云齐眸子猛地睁大,“你一个小孩子,真是狮子大开口。” 慕至迁双手环抱没有理会他,只是凝视着青衣男子,似是若他不给,他便要从他的脸上剜出一个洞般。 “给他。”不容置疑的语气传来,云齐只好不甘不愿地舀出银子给他。 若是这小孩子的确知道毒医的住处还好,毕竟五百两黄金能够买到这消息也不亏了,然而若他不知道,自己必定将他千刀万剐。因为不仅骗了那么多银子,还耽误公子治疗的时间。 慕至迁心满意足地将银子收起来。若不坑多点钱,怎么养小星星呢?等等,这不叫坑,是赚,对,是赚。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慕至迁仰起脖子看着两人比自己不知要高多少的个子有些郁闷,“蹲下来,弄得我脖子酸死了。” 几人无奈地蹲下,慕至迁指着径直的方向,“你们直走五十步就到了。” 目光齐刷刷地向那处望去,却只见空旷的一片。 云齐犀利的目光瞪着他,“那里什么都没有,你骗银子的吧?” “切,你们不信就算了。”慕至迁瞥了他们一眼,冷嗤一声,扭过脑袋玩水去。 青衣男子凝眸望着那处,片刻,蓦地想到什么,俊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难道那就是传说中无灵子的阵法结界‘蒙尘’?” 无灵子所设的阵法结界‘蒙尘’是为了阻挡他人的寻找,即使此人在你眼前,只要他设了阵法,你依旧看不到他,与隐形术无异。 此阵法还可趁对方不备,杀人于无形。多年来无人可破,然而这阵法早已在几十年前便消失匿迹,如今居然出现在此? 青衣男子身后的几个属下闻言亦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倒是慕至迁“咦”了一声,“你居然认识?” 青衣男子惊愕,“还真是···”。如此这般说来,这毒医必然与无灵子是有关系的,而且无灵子当年也是用毒高手。 那眼前这个孩子又与毒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么多? 慕至迁对上他打量的眸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少顷,青衣男子敛起了愕然的神色,温文尔雅的气息依旧。 薄唇吐出了轻轻的话语,“你既然知道这阵法在那?那想必你也知道该怎么进去吧?” 这阵法的厉害之处就是即使设了也相当于没设,因为根本无人得知这里设了阵法。而这孩子却知道阵法在哪,那就证明他是有进去过的。 “知道啊!”慕至迁鼓了鼓腮子,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你可以带我们进去吗?”态度诚恳而温柔,然而这一套用在慕至迁身上却是不实际了。 “可以啊!”慕至迁很爽快地答应,无辜的眼眸盈盈水光,“不过费用就要另外算了哦!” 不待青衣男子有何反应,云齐便诧异地出声,“什么?刚刚你不是收了五百两吗?” “刚刚那个只是回答你们问题的费用。”他的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模样,“你们可要知道,毒医的行踪是无价的,我收你们的算是少了。” 云齐看了一眼青衣男子,见自家主子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便从腰间舀出银票。 这小娃说得是没错的,毒医的行踪的确是无价的,有银子也未必买得到。更何况是如今要进这无人能破的‘蒙尘’阵法。 若他真的能带自己和主子找到毒医,别说银子,就算是自己的命他也愿意双手奉上。 慕至迁接过云齐手中的银票,撇了撇嘴,“不要那么小气好吗?带你们进去就只值一千两吗?” 云齐看着他嫌弃的神情,不由地郁闷。这确定是平常的小孩?对于很多贵族人家的孩子别说一千两,一百两都已经很多了。 “那你要多少?” “一万两”。 云齐闻言一咬牙,“好,只要你能带我们进去,我就给你。” “成交。”慕至迁一拍手掌,顿时笑得眉飞色舞。 然而当他想到小星星知道他又带人进去的话,浑身抖了抖,小星星不会放过他的。 哎,钱不好赚啊!赚一次就被小星星罚一次。 ------题外话------ 萌宝宝出来鸟,兴奋~ 第四章 萌萌迁迁 慕至迁的思绪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决定带他们进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罚就被罚吧! 思及此,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走在了前面。 后面几人望着他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来,接下来你们跟着我做。” 只见慕至迁一蹦一跳地迈着小短腿跳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二、三、四······” 云齐见状,陷入了沉思,旋即喃喃开口,“这就是破‘蒙尘’阵法的第一步骤?” 随后他跟着慕至迁的身后一步步蹦跳过去,其余几个侍从亦然跟着跳了过去,只余青衣男子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眸里泛着淡淡的笑意。 难以想象几个七尺男儿如同兔子般蹦跳着。 终于跳了五十步后,慕至迁走到一朵花前扭了扭屁股,举起剪刀手伴着笑容“耶”了一下,旋即身子又扭动了起来,小小的唇瓣喊着,“萌萌哒,萌萌哒。” 做完这些后,他一本正经地退后了一步,“到你们了。” 除了青衣男子,其余几人都重复着方才慕至迁的动作。毕竟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很多,无人能破的阵法这样解阵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没有怀疑。 “屁股要对着花扭哦!” “要笑,笑得可爱点。” “哎哟,不是这样啦,说萌萌哒的时候要很可爱很可爱地说才对。” “扭大力点,对,左扭扭右扭扭,一二一二,一二三四。” 慕至迁用着稚嫩的声音“耐心”地教导着,然而几人却忽略了他眼底的笑意。 终于做完了一切后,云齐疑惑地望着青衣男子,“公子,你怎么不做,不做就破不了阵,你就进不去让毒医医治了。” 青衣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唇瓣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觉得他会那么容易告诉你破阵的方法吗?” 云齐的眸子瞬间睁大,顿时恍然大悟,满目怒意地瞪着慕至迁,“原来你在耍我们。” “哈哈哈哈······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傻的人。”慕至迁掩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角都泛起了点点的泪花。 “你——”云齐的气得噎住,“你可是答应了要带我们进去的。” 待慕至迁笑完以后,他轻轻呼一口气,“安啦!说了带你们进去就带你们进去,记得给我银票。” 言罢,他举起手似是在半空中画着什么,随后冲着空气大喊一声,“美女开门,美男回来啦!” 话落,几人的额上滑下几道黑线,唇角隐隐抽搐。 青衣男子的唇角上噙着温柔的笑意,对慕至迁不由自主的喜爱。他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父母才能教养出这样一个聪慧又可爱的孩子。 他虽然开始表面上是耍着他们玩,但另一层就是他想掩饰真正破阵的方法,所以才做了这么多的动作来掩盖。 蓦地周围浮现出了白蒙蒙的雾霾,轻风席卷而过,白雾被吹散,一座房子浮现在眼前。 云齐不禁叹了口气,难怪他们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毒医的住处,更难怪毒医那么神秘了。 但是转而一想,为什么这孩子对毒医似乎很熟悉,明显是与毒医认识的。 “喂,你和毒医是什么关系?” 慕至迁歪着脑袋鄙夷地看着他,“不要那么没礼貌,要叫我迁迁,我是毒医的药童哦!所以你们不要欠债不还哦!” 话音刚落,倏地传来了一声怒吼,“臭小子,你又带人进来了,欠揍吗你?” 慕至迁的身子抖擞了一下,忙躲到青衣男子身后去,“老女人的脾气真不好······” “说谁老女人呢?你是一日不抽身子痒痒了啊?”声音的主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一双翦水秋瞳仿若星光熠熠生辉,一半青丝简单淡雅地挽起,余下的如瀑般飘散在身后。身上一袭素雅的雪青色纱裙包裹着窈窕的身姿,优雅高贵的气质浑然天成。 “敢问阁下就是毒医?”青衣男子拱手优雅地问道。 女子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苍白的脸色显现了他身子虚弱的状态,然而她却完全没理会,来找她的哪个不是病得快没命了? 不过看着这男子这样的身子状况竟然还可以自己行走,不由地有些佩服他。 “看来你给迁迁的印象很好,否则他不会随意带人来。”女子没有承认她的身份,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没错,慕至迁虽然贪玩,但他做事有分寸,且他虽年纪小小,但看人一向准确。心术不正的人他不会带来,但即使如此,她的地方,还是要按照规矩办事。 青衣男子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拆穿慕至迁收他银两的事。 然而,女子的目光犀利如剑地瞪着慕至迁,“这次收了多少?” “五百两——”在女子锐利的眼神下,他的脑袋瑟缩了一下,“黄金。” “嗯?” “好吧,还有一万两······”慕至迁嘟了嘟唇。 “那知道该怎么做了?”女子轻轻挑眉。 他瞥了一眼青衣男子几人,抬着水眸楚楚可怜地哀求,“一次好不好?” “没得商量,收得多次数就越多。” 云齐几人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然而下一刻,慕至迁撇了撇嘴,小胳膊小腿开始动了起来,小腰伴随着嘴上的节奏扭了起来,“我最我最我最可爱了,身材窈窕脸蛋萌,聪明活泼身体好,可惜有个老姑婆,摧残身心伤自尊——” “嗯?”女子眯着眸子,尾音微微挑高,警告地瞪着他。 让他一边跳舞一边自我检讨,他倒好,自我称赞去了。 他是个爱面子的人,让他在外面面前如此是很丢人的,所以这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惩罚。 云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得欢,刚刚被整得那么惨,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一下舒爽了。 慕至迁的余光瞥见他如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行了,这次放过你,还有我写的《药典》你要全部背下来,明日一早检查。” “啊?”本来听到前一句兴奋的慕至迁,听到下一句时顿时诧异地目瞪口呆。那本药典可是有整整三百多页啊! “怎么?有意见?” “没有······”他拉耸着耳朵,满脸的委屈。嘟了嘟唇,转过脑袋看着青衣男子,“看在我牺牲那么大的份上能不能酌情加点银两?” 青衣男子刚想开口,却被女子打断,“还不进去背?” “知道了。”慕至迁迈着小短腿刚走了几步,又回首说了一句,“对他们放松点哈!不然可怜的迁迁没钱收了。” 女子凉凉的目光一扫,他忙瑟缩了一下脑袋,跑进屋里。 都不知道这小子到底随了谁的性子,就喜欢到处敛财。 虽然慕至迁到处敛了很多银两,但她从来不会限制他什么,银两也任由他自己收着。曾经她问过他为什么要那么多银子,他说他要赚很多银子养娘亲。 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当初生他下来努力抚养他是值得的。 ------题外话------ 小包子萌不萌不?一想到那场面我就想笑,哈哈! 考虑到某些原因,以后的更文时间改成了下午三点左右了哦!等到上架之后再回到早上八点左右 第五章 毒医三毒 “毒医,求你救救我家公子。”云齐猛地跪下,低着脑袋恳求。 “凭什么?”女子轻轻挑眉,冷淡道。 “我家公子危在旦夕,许多大夫都说公子已经活不过七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你救救他,你要什么可以说出来,无论你要多少银子我们都可以给。” 女子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不缺银子,也不会救他的,虽然你们是迁迁带来的,但我不会救人,你们走吧!” 闻言云齐激动地猛然站起身子,满眸怒意地看着她,“你身为一个医者,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你根本不配被称为毒医。” 女子轻轻一笑,“不要忘了我这毒医的名称是如何来的。” 之所以称为毒医,是因为毒医有三毒,毒舌、毒心、毒药。 想要让她医人,难过上青天。毒医的名称名扬天下,然而闻名天下以来,她医过的人十根手指就可数得清。 但也因如此,找毒医的人越发得多。物以稀为贵,毒医医治的人在少数,但她的医术出神入化。传说,她只要一根银针或者一把小刀便可起死回生。 “你——”云齐冷笑,“我看你这毒医的名声就是浪得虚名。” 青衣男子的眉头蹙了蹙,眸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得无礼。” “公子——”云齐撇了撇嘴,随即看向女子继续说道,“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你不过是有点名气的大夫,竟然敢如此的拒绝我家公子。” 女子微微地扬了扬唇瓣,水眸斜睨了一眼青衣男子,“梓恒皇朝三王爷殷梵陵,可惜,在我看来无论是王爷还是平民都是一样。” 殷梵陵愕然,没料到这女子一早便看出他的身份。而且她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份,依旧拒绝医治自己。 云齐亦然诧异地瞪大了眼眸,“你怎么知道?” “就凭我独具慧眼,行了,你们可以走了,否则你们就留在这给我试药。”说着她瞥了一眼殷梵陵,“不过看你们公子的身体,恐怕也试不了多少药便死翘翘了吧?” “你——”云齐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毒医果然毒舌,说话都带刺的。 殷梵陵苍白的脸色看不出一丝波澜,毕竟她说的是事实。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救我家公子?”云齐平复了一下心情,猛地吸了口气说道。 “如此的话,那就按我的规矩来办事。”女子思索了一会,拍了拍手掌,轻声喊道,“迁迁,拿出来。” 片刻,慕至迁便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转盘。他轻轻地将转盘放在殷梵陵面前,随即背手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让我医治他?可以!转动这个转盘,转到什么就是什么。”女子对着转盘示意了一下。 只见转盘之上的百分之一是“医治”两个字,其余的上面写着: 裸奔跳河、自生自灭、死无全尸、自挖心脏、百虫啃噬······ “这——”云齐面带犹豫地看着,他的目光渐渐转向殷梵陵,“公子,这怎么办?” “既然是毒医的规矩,那就按照她的规矩来吧!”他没有半点的惊惧,反而只是淡淡的一笑,恍若这世间的生死与他无关。 他这份淡然如尘的气质倒是令女子的眼里划过一丝赞赏。 “公子······”云齐惊愕出声,想开口劝说,然而却见殷梵陵只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若转不到这‘医治’二字,那只能说是天意,况且毒医本就没有义务要救我,如此说来,还要感谢毒医给予我机会。”温柔的嗓音如同流水般清清淡淡,柔软地划过人的心尖,轻轻挑起了一片涟漪。 女子勾了勾唇,“很好,那就转吧!” “对啊,转吧转吧!大叔,我看好你哦!”慕至迁睁着乌黑的雾瞳,点头如捣蒜。 见此,殷梵陵啼笑皆非,心里的雾霾似是瞬间被眼前的这个孩子一扫而光。 他轻轻抬袖,修长的手臂缓缓放到转旁上微微用力,转盘开始转动起来。 殷梵陵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即使面对这紧要关头,他依然表现得与他无关般。 反而是云齐握紧了拳头,屏紧气息看着转盘上的箭头缓缓地在移动。 女子面色漠然地看着一切,而慕至迁则表现得十分悠哉。 终于,转盘不负众望地指向了了“医治”两个字。 “太好了,公子有救了。”云齐与几个侍从激动兴奋地叫了起来。 女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殷梵陵说了一句,“你可真幸运。” “谢谢。”殷梵陵轻轻一笑。 “你们可以留下,但这里的花草你们一点都不能碰,明日我便帮你看病。”女子丢下了这一句,旋即拽着慕至迁的小胳膊走进屋里。 “哎哟,小星星你干嘛啦?”慕至迁撇了撇嘴表示很不爽。 慕倚歆淡淡挑眉,语气微微有些讥讽,“你不过是与那人第一次见面,竟然就如此的帮他,看来他深得你心啊!” 他闻言讪笑一声,“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小星星了。” 他的确帮了殷梵陵,否则以那么小小的几率,殷梵陵怎么会那么好运转到“医治”二字呢?其实就是因为他做了一丢丢的手脚。 “为什么帮他?” “我觉得他很有钱。”慕至迁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模样认真得令慕倚歆不禁失笑。 “还有呢?” “长得好看。” “还有呢?” “又有权势。” 慕倚歆的唇角抽了抽,“你还真是夸得他天上有地上无啊!” “哎哟。”慕至迁嘟了嘟小红唇,“人家这不是在帮你找对象嘛!要知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再不嫁就真嫁不出去了。” 慕倚歆凉凉的一个眼神射过去,“给我把药典背好,今晚检查。” 言罢,她转身回药房弄药。 只余慕至迁站在原地苦着脸欲哭无泪,“恶毒的老姑婆······” ------题外话------ 如果发现错字告诉音雨哦!音雨好改正 第六章 关系复杂 殷梵陵几人在屋外等了会,终于云齐忍不住走进屋,正好看见蹙着眉头苦着脸在背书的慕至迁。 “那个——迁迁,我们住哪?” 慕至迁不耐烦地抬头看他一眼,“哎哟,你知不知道打扰人家背书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哦——”云齐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那我们今晚睡哪?” 慕至迁叹了口气,颇为鄙夷地看着他,“没看见外面一大块地方吗?想睡哪就睡哪,不过不能压坏小星星的药草还有她精心栽种的花,不然她会爆发的。” 言罢,他继续低头看书去。 “你,你让我们睡地上?”云齐睁大了眼睛,惊诧地开口。别说他们家王爷,即使是他,都没有试过以天为铺以地为床。 慕至迁没有再理会他,当云齐再次想说什么时,殷梵陵温和的嗓音缓缓传来。 “云齐,好了,睡外面就外面吧!别打扰他了。” 慕至迁暗自点了点头,这个自己亲自为小星星选的对象还是不错的。 繁星挂在天空闪烁着,夜色正浓,房子外却如白昼般。 只见门前吊着两颗闪耀的夜明珠,如同现代的吊灯般,下面用银铃装饰着,风吹过发出了叮铛的声响,让寂静的空气有了一丝暖意。 云齐膛目结舌地看着两颗比拳头还要大的夜明珠,“这毒医是多有钱啊?” 要知道夜明珠不多,但一般贵族都会有。然而这么大颗的夜明珠却寥寥可数,所以十分珍贵。而这毒医竟然拿两颗夜明珠随意地放在门外照明,也不怕摔了。 彼时慕至迁咂咂嘴,慢悠悠地走了出来。鄙视地看着云齐,真是没见过世面······ “慕至迁,背好了吗?”慕倚歆施施然地走出来,轻飘飘地看了殷梵陵一眼。 “好了,”他咧嘴一笑,“我这么可爱聪明,怎么会没背好呢?” “连翘?” “株高约3米,枝干丛生,小枝黄色,拱形下垂,中空。叶对生,单叶或3小叶,卵形或卵状椭圆形,缘具齿。花冠黄色,1—3朵生于叶腋;果卵球形、卵状椭圆形或长椭圆形,先端喙状渐尖,表面疏生皮孔,可以清热解毒,消肿散结,抗病毒。” “麝香?” “雄麝的肚脐和生殖器之间的腺囊的分泌物,干燥后呈颗粒状或块状,有特殊的香气,有苦味,可以醒神开窍,活血散结,止痛,催产。” 后面的问题慕至迁都答得从善如流,殷梵陵几人看得连连诧异。 对于这些慕倚歆并不意外,毕竟迁迁就是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所以她才让他半日便背完药典。 考核完毕以后,慕至迁的目光对上殷梵陵几人惊愕的眼神,骄傲地仰了仰下巴,“你们是羡慕不来的,我就是这么聪明这么有天赋,人长得可爱又好看,哎哟~我要是女子肯定嫁给自己,真是太优秀了。” 几人唇角抽了抽,即使事实如此,你也不要说出来好吗? 慕倚歆对于他这种时不时就自恋一下、臭屁一下的行为表示淡定。 她轻轻启唇,“等等漱完口快睡觉,明日早起,解决好你带回来的大麻烦。”目光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殷梵陵几人。 后面一句话说得众人毛骨悚然,感觉她明日不是帮殷梵陵医治,而是要将他碎尸万段。 慕至迁鼓了鼓腮帮子,站在殷梵陵面前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殷梵陵不由地惊叹,这孩子实在太聪明了,一眼便可看穿人的心思。 他微微颔首,“你不只是毒医的药童那么简单吧?” 慕至迁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随即蹙了蹙眉,“难道我们的关系很复杂吗?” 殷梵陵不禁汗颜,这话不是应该问你吗? “嗯——”慕至迁严肃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们的关系还真的挺复杂的,她是骂人者,我是被骂者,她是施暴者,我是被爆者,她虐待萌萌可爱的我,我只能委屈地在角落掉眼泪——” 说着他还佯装地擦拭了一下眼泪。 “······”殷梵陵无语。 想在他嘴里套话还真是难啊!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不远处搭着帐篷的慕倚歆,良久,他疑惑地看向慕至迁,问道,“她在干什么?” “睡觉啊!” 殷梵陵不可思议,“她就睡在那里面?为什么有屋子不睡?” “据说,她要吸天地之灵气,然后打通任督二脉,最后,就可以变得无人能敌。” 这话一听就是瞎扯,实际是慕倚歆的想法不同常人,她觉得睡在夜空之下格外地舒畅。 这晚,慕至迁看见殷梵陵几人这么凄凉的份上,勉勉强强帮他们也搭了几个帐篷,起码不用风餐露宿这么辛苦。 思及此,慕至迁真真觉得自己菩萨心肠。 实际上,他是这样对殷梵陵几人说的,“我可以帮你们搭帐篷哦!一个一千两。” 殷梵陵很爽快地答应了,毕竟他也不想躺地上就这样对着夜空睡觉,且清晨露水重,说不定起身时全身早已湿透了。 一夜就如此安宁地过去。 清晨伴随着慕至迁稚嫩的尖叫声到来,“该死的,你又吵我睡觉,你信不信我把你炖了。” 众人揉着惺忪的眼睛起身,而殷梵陵过了一日身子更加虚弱,但除了面色苍白点,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无疑他的忍耐力非比常人啊! 只见屋子里被抛出一个白影,呈弧线划过。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只雪狐,它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屋内的小人儿,雪白的尾巴摇了摇,蹲坐了下来。 物似主人型果然是没错的,雪狐如今这神情如同慕至迁那装无辜可怜的模样。殷梵陵惊叹,没料到这只雪狐居然如此的有灵性。 彼时慕至迁满脸不爽地走了出来,狠狠地瞪着小雪狐,“你一天不吵我会死啊?我睡眠不足就会导致我可爱的小脸蛋变憔悴的,到时候我就炖了你美容。” 小雪狐瑟缩了一下小脑袋,似是十分害怕,然而它的眼神却不见有任何的惧意,明显是习惯了。 “好可爱的小东西,昨天怎么没看见。”殷梵陵淡淡一笑,问道。 慕至迁的白眼一番,“小星星虐待不可爱啊!让它去采摘灵芝了。” “不可爱?”虽然对于毒医让这只小雪狐却采摘灵芝比较诧异,但经过昨日看到的一件件令自己惊诧的事情,已然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又锻炼了一个级别。 “对啊,它叫不可爱,有问题吗?”慕至迁走去抱起了小雪狐,捏了捏它的耳朵,又对着它做了一下鬼脸。 殷梵陵忍俊不禁,“它为什么叫不可爱?” 慕至迁闻言,顿时小脸一皱,“难道它很可爱吗?” 殷梵陵无言以对,他蹂躏着“不可爱”继续说着,“它明明就不可爱,哪有我可爱?你说呢?” 众人一脸黑线,敢情他是对这小雪狐羡慕嫉妒恨······ 不远处洗漱完的慕倚歆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不是要治病吗?快点过来。” 殷梵陵随着慕倚歆进屋,她轻轻地抚上他的手腕为他把脉,片刻,她嘲讽一笑,“皇家之人,命运就是如此。” ------题外话------ 谢谢睿禧的评价票,感谢支持~ 其实想一发一千多字就算了嘿嘿。感觉可以的话快快收藏哦!看着那收藏数好忧桑。 下一章亲爱滴楠竹终于出现鸟~ 第七章 去绝尘庄 “什么意思?”他凝眉,疑惑地抬眸。 “你表面上看起来是身体虚弱,病痛缠身,但实际,是有人给你下了慢性毒药。这毒药下得巧妙,让人看不出你是中毒,只会认为是你自己身体的原因,久而久之你就会毒发生亡。” 殷梵陵的心中一阵震惊,他本以为,是他身体虚弱,没料到会是如此。 在四年前一次意外受寒发烧,他的身子便开始变差,无论用了多少珍贵的药材,身子都好不起来,原来,是他早已被下毒,若他不是遇到毒医,怕是到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只是,到底是谁给他下了毒? “你这毒不难解,这毒的厉害之处只是给人制造生病的假象,我给你施针,然后开药方给你回去吃半个月,便可痊愈。” 她从柜子中拿出针包,将小小的银针放到火烛上烧灼,旋即专注地为他下针。 殷梵陵望着那双专心致志的瞳眸,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他可以感受到这个女子的认真。 听她的声音明明岁数不大,却有着超凡的医术,本来他还以为毒医应该是五六十岁的老者了,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如迷般的女子。 渐渐地,他看着她流光溢彩的双眸越发的入神,墨瞳幽深得令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却给人致命的吸引力。 “看够了吗?”戏谑的嗓音瞬间让他顷刻间回神。 他尴尬地一笑,“抱歉。” 此时他感到神清气爽,不知不觉间她已然为他清了毒素,毒医的名称果然名不虚传。 慕倚歆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收拾好东西,随即写了一张药方递给殷梵陵,“针灸已经帮你解了毒,但身体还残留着毒素,回去根据这药方熬制,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殷梵陵一怔愣,随即释然,经过一晚的相处,他大概也清楚了她不近人情的性子。 他接过药方,转身走了出去,然而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缓缓转身,温润一笑,“谢谢,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会回来找你的。” 慕倚歆不以为意,不过一转身,她早将他的话抛诸脑后。 “这样就好了?不是该治一年半个月吗?”慕至迁蹦到殷梵陵面前打量着他。 “你这是看不起我的医术吗?”慕倚歆凉凉的话飘过。 “不是,当然不是。”慕至迁忙讪笑地摇头。他只是想让殷梵陵留在这多一会能够与小星星促进一下感情,发展发展嘛! “你们快走,还有,不能将‘蒙尘’阵法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慕倚歆森寒的冷眸中带着警告。 “好。”殷梵陵回以微微一笑。 “公子,你——就这样好了?太好了。”云齐兴奋地看着他喊道,随即向慕倚歆俯了俯身,“谢谢毒医,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不必。”言罢,她转身回屋去。 慕至迁闻言“切”了一声,“改日她也未必会认得你们。” “什么意思?”殷梵陵的心一紧,话语脱口而出。 看着他微微紧张的模样,慕至迁心中暗暗一笑,看来他对小星星有兴趣了。 “你们以后若见到她就知道了。”他狡黠一笑,卖着关子。 殷梵陵一头雾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见到慕至迁没有解释的打算,也就没问下去。 待殷梵陵几人离开以后,慕倚歆亦然进屋收拾东西。 慕至迁见状,抱着“不可爱”跟了进去,“小星星,你这是要去哪啊?私奔吗?私奔也不能抛下我啊!” 慕倚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要去绝尘庄帮你太师娘拿‘千年暖玉’作药引,她的病才能完全康复。” 小脸一跨,慕至迁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为什么我不能去?” “绝尘庄太过神秘,派了那么多人去打探,却只知道的确有千年暖玉在其中,然而没有一人可以成功混进绝尘庄,如今我只有亲自去,若带上你,一切行事都不方便。” “好吧,你快去快回。”他唯有撇了撇嘴说道。 太师娘对他那么好,他当然也希望小星星能够早日治好太师娘的。 慕倚歆无奈地看着他的小脸,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你给我安分点别惹事,要是又惹出什么事你知道后果的。” “哦。”他轻轻颔首,一脸的乖巧,然而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终于等到这个时刻了,他可以到处去玩了。 慕倚歆暗暗喟然长叹,她的亲儿子,她又怎会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安全,只是懒得再去帮他收拾烂摊子。 此次去绝尘庄虽危险,但也非去不可,毕竟千年寒玉她只查探到绝尘庄才有。六年前她一人颠沛流离,得到“不可爱”的帮助下遇到了师父。 她的师父无灵子是个世外高人,早已隐居起来,若不是“不可爱”,她根本遇不到无灵子。当她知道无灵子的震撼身份后,便希望他收自己为徒,毕竟在这个大陆上,若不变强,就只有受欺负的份。 她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无灵子也不肯答应收她为徒,正巧她得知他的妻子昏迷了十年,便提出让自己医治。而无灵子也许下承诺,只要她能够令他的妻子苏醒,他便收她为徒。 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令师娘苏醒,但她身体太过虚弱,再加上还有毒素,病情自然棘手了点。 几年内她努力帮师娘调养身子和压制毒素,但要彻底清除,还是需要千年暖玉作为药引。 师父师娘对她可谓有再造之恩,她如今的武功等等都是他们教的,偶尔她出去巩固自己势力时,也是师父师娘帮她照顾迁迁,她对他们又怎能不感激,所以此番她必定要拿到千年暖玉。 慕倚歆收起了回忆,带上包袱走出门外。慕至迁仿佛依依不舍般,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喊道,“小星星,黄泉路上——啊呸!一路上注意安全。” 远处的慕倚歆听见身后的嗓音,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直接将他的话无视。 待她的身影没入在雾霾中,他立即笑颜逐开,轻轻抚了抚“不可爱”柔顺而白绒绒的毛,“不可爱,我们自由了哦!玩去咯。” ------题外话------ 下章咱们亲爱的楠竹正式出现~里面的人物不会无端端出现滴。 推荐好友浮生的文文:盛世医香之摄政王好威猛。音雨的封面也是她帮忙做的哦! 如果陆弯弯知道床上这个极品帅哥就是当朝摄政王,她绝对不会把他睡了! 如果不是贪恋他的芝兰玉树天怒人怨的美貌,她也不会手段耍尽睡了他一次又一次! 以至于他雷霆暴怒,动用了最精锐的军队把京都掀翻了天! 只为查出这个不知羞耻又极度诱惑的小女人是谁! ** 大渊国,人人惋惜陆丞相家的掌上明珠 据说长得花容月貌羞花闭月,有大渊第一美人之称, 可,偏偏是个傻子! 陆弯弯穿越而来却是十分满意,这不叫傻,叫萌!换她身上就叫黑萌! ** 第八章 日久生情 人人都知道绝尘庄在哪,却极少有人进得去,原因便是这绝尘庄守卫森严。 也有许多仰慕绝尘庄庄主——绝尘公子陌君澜的风采来自动送上门,或者有想偷偷爬墙进去的,但都被发现丢了出去。 慕倚歆大步流星地走到大门口,门口的守卫立即警惕地握住剑柄,冷冷地看着她,“绝尘庄不容闲杂人等在此出现,你最好快快离开,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她轻轻一笑,覆在脸上的面纱遮住了倾世面容,此刻却给人一番神秘莫测的意味。 “告诉你们庄主,我知道毒医的下落。” 绝尘庄近几年一直在访寻名医,后毒医声名大噪,绝尘庄更是派了不少人找毒医的下落,虽不知他们要找毒医做什么,但可以看出毒医的消息对他们很重要。 守卫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移打量,“姑娘,你可知道若是欺骗我们庄主,会有什么下场?” 很多人为了进绝尘庄见庄主,也撒了这样的慌,总令庄主一场欢喜一场空。自此,这类人最终的下场都是暴尸荒野,后来也就没人敢用这样的谎言骗庄主见他们了。 然而如今这姑娘,又用这样的借口,她是不知道那些人的下场还是真的知道此消息? “你尽管去禀告就好,我想陌君澜应该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她淡淡一笑,眉眼间满是自信。 见状,守卫犹豫了一下,“姑娘稍等,我这便去禀告。” 片刻,一个男子款款而来,身着素白长袍,眉峰的凛冽之气散发着压迫感,立体的五官恍若谪仙般出尘,一双幽深墨瞳有着勾魂夺魄的魅力,凉薄的唇瓣紧紧抿着。 是他?她除了重要的人的脸记得以外,其他人的脸她都会忘记,她有脸盲症,却偏偏记得这一面之缘的男子。 她的目光触及这张脸庞不由地一惊,眼底划过一丝慌乱,眸光下意识地躲闪。 没料到六年前被她当成解药的男子竟然就是绝尘庄的神秘庄主陌君澜,而且,他还是迁迁的亲生爹爹。 陌君澜凝视着那双水眸,峰眉一蹙,这双眸子似曾相识。 他忆起六年前那女子的双眸,也如眼前人般摄人心魂。六年前的女子容貌尽毁,脸上被划了数道疤痕,而眼前的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难不成就是为了遮掩脸上的疤痕? 她就是六年前的女子? 锐利的双眸在慕倚歆身上流连,她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眸光闪了闪,冷声开口,“绝尘庄庄主原来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人,竟然毫无礼貌地打量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 陌君澜魅惑一笑,笑容间充满了冷意,他俯身贴近她的耳畔,“素昧平生?我想,六年前有缘与姑娘见过一次吧?你说呢?” 她退后了一步,将自己与他的距离拉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毒医的下落?” 闻言,陌君澜的面容变得肃然,凝眸看着她,“你真的知道毒医的下落?” “自然,”她点头,对上他的眸子,“但我不是白白给你这个消息。” “你要什么条件?” “我要住在绝尘庄。”她也不想兜那么多圈子——先住在绝尘庄再暗中找千年暖玉,实在是千年暖玉太过珍贵。 先前她派人来试探过他,他根本不愿用千年暖玉来交换毒医的消息,如今她唯有住进绝尘庄查探千年暖玉的下落,再将千年暖玉偷走了。 陌君澜的神色一变,如剑的利眸看着她,“你有什么目的?” “留在绝尘庄,可以与你日久生情,说不定还能成为绝尘庄的主母,你说呢?”她挑眉嫣然一笑。 见陌君澜神色凝重,犹豫不已,她又道,“你放心,我不会在此住多久,三个月后我便离开,若那时不能与你日久生情,我也只能掩泪而去。”说着,她还故作伤心的模样。 陌君澜汗颜,你能装得像点不? “若你说谎骗我,又当如何?” “任凭处置。”她答得很是迅速。 “好,我答应你。”不知为何,这女子给他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令他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她。 至于慕倚歆的那点小把戏他自然看得出来,这女子完全对自己不屑,不可能是想要当绝尘庄的主母,她进绝尘庄绝对是另有目的。他私下暗中派人监视她,就不信她能翻起什么浪来。 “你先告诉我毒医的消息。”陌君澜定定地看着她。 “这还不行,万一你不守信用,我一告诉你你就赶我走怎么办?” “我一向一诺千金,说话算话。” “可惜我不信你,你放心,三个月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反正不过三个月,等等便过去了。”言语间,她已大摇大摆地踏入屋内,俨然一个主人的模样。 陌君澜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亭蹙眉走了过来,“爷,你真的信她?” “姑且一信,有一点希望也不能放过。”而且他也要好好地看看,这女子是不是六年前的她。 慕倚歆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叫住了一个婢女问道,“你们庄主的房间在哪?” 婢女怔愣了一会,面色呆滞地指了指一个方向,心中不停地猜测。 这女子不会是庄主带回来的女子吧?难道她就是未来的主母?天呐!庄主这么多年不近女色还以为他是弯的呢!没想到还是喜欢女子的,这是不是说明她也有机会了? 慕倚歆才不理会这女子在想什么,径直地往陌君澜的房间走去。亭想要阻止,却被陌君澜拦住,“由她,我倒要看看她要干什么。” 庄内的人都惊奇地看着她,从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在庄内大摇大摆地到处走,而且竟然还敢走近庄主的房间。 一下子整个绝尘庄都沸腾起来了,都说庄主带回来一个女子,那是他们未来的主母,据说主母还光明正大地进了庄主的房间,庄主还非常纵容,一时间,他们的庄主被冠上了痴情的好男子名号。 ------题外话------ 有多少亲爱滴在追问呢?冒泡给偶看一下,木有留言木有动力啊······都在养文么 第九章 近水楼台 而实际,慕倚歆只是微微打量了一下陌君澜的房间,旋即又看了看隔壁房,许久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环境还算不错。” “喂,陌君澜,你这房间我要了。”她指了指隔壁房,语气十分的不客气,没有半点自己是客人的自觉。随后拿着包袱进入房内,从始至终,陌君澜还来不及出声拒绝。 亭的唇角抽了抽,这无耻的女子还真是······特别的无耻。 陌君澜汗颜,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他负手走进慕倚歆选的房内,望着她将自己的包袱摆放好。 “为什么选这间房?”他凝视着她问道。 她仔细打量着屋内的摆设,“近水楼台啊!不然怎么与你日久生情呢是吧?”说着她还轻挑地扬了扬下巴。 见她不说实话他也不再追问,“名字?” “哦!我姓沐。” 陌君澜的眸子凝了凝,“羡慕的慕?”这可是逸扬王府的姓啊! “栉风沐雨的沐。”她可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 “全名?” “木瓜。”她随意地摆摆手,明显的敷衍。 “谁家的爹娘会起这个名字?”陌君澜不由地失笑,这难得笑容,是他许久没有的了,没料到见到这女子后他会露出了许久以来的笑容。 “我爹娘,不行?”她仰起脑袋冷哼一声。 陌君澜轻笑,“姑娘,我发现你很不诚实,这样让我如何相信你确实知道毒医的消息。” 慕倚歆撇了撇嘴,终还是道出了一个名字,“沐歆。” “欣喜的欣?” “歆慕的歆。” 陌君澜点了点头,赞叹一句,“好名字。” 慕倚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能有多好?反正都是假名字。虽然也不全是假的。 “六年前,我曾在西郊树林遇到一个女子,她夺走了我一样东西,你与她很相像。”他炽热的目光盯着她的神情,却见她的神色未有一丝变化。 她挑眉,语气微微嘲讽,“哦?是吗?居然还有人能夺绝尘公子陌君澜的东西,还真是稀奇。” “我想小歆歆应该注意的是后一句,你与她很相像,或者,你根本就是她。”陌君澜倾身靠近她的面纱,紧盯着她的双眸。 她不由地感叹,真不愧是父子吗?连叫她的名称都一样。 “你认错了,我从未去过西郊树林。” 他的眸光闪了闪,“那你可敢将面纱摘下一看?” 他找了那个女子六年了,却没有半点消息,如今有一个可能是她的女子,他自然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慕倚歆轻笑出声,“陌君澜,你这是在觊觎我的美色吗?” 他的唇角轻轻一扯,凉薄的唇瓣轻启,“我要找的她面容极丑,被划了数道疤痕,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她,我对你的美貌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特意在“美貌”二字加重了语气。 “那还真是不巧了,我天生丽质难自弃,脸上更是肤若凝脂、光滑无比,没有半道疤痕,不是你要找的人。” “揭开面纱便知晓。”陌君澜似是今日不揭开她的面纱便不罢休。 她微微捋了捋青丝,眼底的光芒微微一闪,“我还真是好奇,这女子到底夺了你什么东西,让你这般执着?” “她夺了我清白。” 瞬间,慕倚歆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这男人还真是够直接的。 “你还真够诚实,不过你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子夺了清白?这说出去怕是没人信吧?你夺了人家的还差不多。” 她眉眼弯弯,衣袖下的手指悄无声息地动了动。 “当初我被人暗算下了毒,才让她有机可乘,但事后,若不是她救我,恐怕我早已死了。” 他忆起当年醒来时的惊愕,当初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料到自己身上的剧毒被解了,没料到那女子还会医术。 如今越想越怀疑眼前的女子,当年的女子会医术,而眼前的女子知道毒医的消息,那有可能她与毒医认识,又或者她根本就是毒医,所以懂得医术,当年就是她救的他。 “这么说来,那女子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她俨然一个旁观者的态度发表看法,旋即啧啧一声,似是惋惜,“真可惜,还真不是我,若是我,我肯定承认,说不定能够借这救命之恩便当上这绝尘庄的主母了呢!”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她。”他感觉那女子就是眼前之人,否则这感觉不会如此熟悉。 “既然那女子夺了你的清白,那么她肯定也不是完璧之身了吧?但我,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 言罢,她将衣袖一掀,手臂上赤红的守宫砂展现在眼前,刺痛了他的眼睛。 “怎么会?”陌君澜一怔,旋即走到桌上端起茶壶,将水倒在她手臂的守宫砂上,却未见有褪色的痕迹,看起来不像是伪造的。 “现在可是相信了?”她勾起唇角。她不能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她还有她的事要完成。她更不能让他知道迁迁的存在,迁迁可是她的命啊! “对不起,失礼了。”陌君澜敛了敛神色,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他的身影,她轻轻抚上手臂的守宫砂,不过伪造一个守宫砂,对她来说不是难事,这样一来,陌君澜多少会减少对她的怀疑吧! 她知道陌君澜不好糊弄,或许他还未完全相信,不过已经消除了一些怀疑,这样就够了。 她伸了伸懒腰,到床上睡去。赶路这么久来到绝尘庄,她早已疲倦不堪,要好好地补补睡眠。 她本想在外面搭个帐篷睡的,可惜没有材料,而且屋外搭帐篷怕是被这庄内的人看见了,便将她整个帐篷扛走怎么办?所以她就勉强睡在床上了。 到了夜晚,陌君澜从书房走了出来,对着身边的亭问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亭闻言便明白了他问的是什么,俯了俯身,答道,“一直在房内睡觉。” “亭、台、楼、阁你们轮流好好盯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报给我。” “是,爷。” 陌君澜抬步走向慕倚歆的房间,她都睡了一整天,难道就一点也没感觉饿吗? ------题外话------ 楠竹,就不让你这么快得到真相,怎么着?(我会不会被拍呢?) 第十章 鸳鸯戏水 陌君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在意她,或许,是因为她与那个女子相似,又或许,是因为她有毒医的消息。 他来到门前,轻轻抬手敲了敲门,然而里面却没有半分动静。 在屋内的慕倚歆翻了翻身,完全将门外的人置之不理,继续睡去。 陌君澜加大了力度继续敲,终于慕倚歆满脸不爽地睁开眼睛起了床,还不忘戴上面纱,旋即从桌上拿起了茶壶径直向门口走去。 门打开,陌君澜微启薄唇,话还未出口,却感到一壶茶水迎面泼来,一切猝不及防。瞬间,他的青丝湿透,就连白袍亦然湿了一大块,脸上还滴着水珠。 “爷——”他身后的亭惊愕地唤了一声,忙递上一块手帕给他。 见此场景的众人都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姑娘也太彪悍了吧?虽说她是庄主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子,可能是未来的主母。但她如此对待庄主,怕是没有好下场了。 陌君澜面无表情地接过手帕,将俊脸擦干净以后,冷冷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慕倚歆好整以暇地倚靠在门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开口,“你让我在睡眠中清醒,我自然也要回报你。” 她的起床气颇为严重,所以慕至迁从不敢打扰她睡觉,否则——这就是下场······ 对于陌君澜,她已经很给面子只泼茶水,而不是什么毒药。 陌君澜冷冷地盯着慕倚歆许久,霍然魅惑一笑,“既然你如此回报我,那我自然要感谢你一下,你不是想要与我日久生情吗?我给你机会,现在,陪我沐浴。” 顷刻间,她的眸子猛地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 众人的瞳孔中也写着难以置信,要知道庄主从不喜与人接近,更勿论是与人沐浴了。 “我从不开玩笑,你泼我湿了一身,我却以德报怨让你与我鸳鸯戏水,看我对你多好,给你机会勾引我。”陌君澜噙着邪笑,暧昧的一言一语却令人听得惊悚。 勾引?勾引你妹啊!慕倚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早知道就不拿茶水泼他了。 明显——她不是陌君澜的对手。 “给沐姑娘准备一套衣服。”陌君澜淡淡地给侍女一个眼神。 侍女应了一声,忙下去准备。 “陌君澜,你有病啊?”她瞪大眼眸看着他。当初该死的就不该随便编了那么烂的理由,说什么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不作死就不会死······ “那你就要请来毒医帮我看看,到底我有没有病。”陌君澜微微一笑,拽起了她的手。 她一怔,下意识地甩开,随即一巴掌迎风打去。 陌君澜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女子应该温柔点。” 慕倚歆冷哼一声,膝盖猛地向他的下半身顶去,幸好他的反应快,忙拦住她的腿,“一个女子怎可以这么流氓。” “你才流氓,看我不让你断子绝孙。”说完她一愣,忙呸了一声,什么断子绝孙,这不是连自己的儿子都咒了么? 见她这般模样,陌君澜轻笑,“看来你还是不舍得的。” “对啊!舍不得呢!”她勾起红唇,手下微微一动,一把药粉撒了过去。 陌君澜一闪身,到了她的身后。她愕然,没料到陌君澜竟然会闪得如此之快。 除了陌君澜一人外,所有人全部中招,连亭这个贴身护卫也不例外,都不停地用手抓着痒痒。 陌君澜一开始被她泼了水,完全是意料之外,他没有料到她会一开门便动手,之后他大概地了解了她的脾气,自然对她有所防备,才没被她暗算。 慕倚歆气得咬牙切齿,“你们用白菊花沐浴便可解了药性,”她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如今殃及池鱼,当然要告诉他们解药性的方法。 “走,沐浴去。”望着她气得牙痒痒的模样,他心情愉悦地揽住她的腰身,动作自然得像是轻车熟路一般。 感受到腰间的“猪蹄”,她的眸光冷冷一闪,一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手刃劈过去。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缠,慕倚歆是越打眉心蹙得越紧,她知道陌君澜不好对付,但没料到他的武功竟然如此的高深莫测。 他对起自己来游刃有余,且他根本没有用全力。 陌君澜望着她凝重的神情,眸里溢满了笑意,一个闪身来到她身边桎梏着她,迅速将她扛起。 “该死的陌君澜,你干什么?”感受到众人暧昧的眼神,她大力地挣扎,尴尬地喊出声。 “你再动摔下来就与我无关了。” 他就这样毫无顾忌她的形象、扛着她大步走到温泉。 温泉雾气漫漫,袅袅生烟,一靠近便感受到那温暖的气息。 他似是随意地将慕倚歆放下,但动作却轻柔得如同对待心爱之物。 她的脚一碰到地,便如遇到洪水猛兽般离得他远远的,还一脸嫌弃地抱手看着他。 陌君澜戏谑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宽厚的手掌放到了腰间,轻轻一拉,外衣缓缓褪下。 他本以为慕倚歆会有什么反应,例如尖叫、掩面之类的,然而却见她只是睁大眼睛盯着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见他停下,慕倚歆眨了眨眼睛,“怎么不继续啊?难道你的身材不及别的男子,怕丢人不好意思给我看?” 只要不是让她与他一起沐浴,她怎么都无所谓,况且她是医者,对于人的身体结构又不是没研究过,说不好意思那便是矫情了。 陌君澜的眸光一凝,抓住了她的柔荑,眼底迸发着莫名的怒意,“你看过很多男子的身子?” 她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一般的都只是看一眼,唯一一个让我看了三年。” 可不是嘛,迁迁那家伙自小都是她帮她洗澡的,只是迁迁三岁开始就不喜欢她帮他洗澡,真是不可爱。 “你——懂不懂廉耻?”陌君澜怒瞪着她,一想到她看过那么多男子的身子他就莫名的怒火中烧,而且还有一个居然看了三年?该死的······ “难道你懂?”慕倚歆倾了倾身子靠近他,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狡黠,手腕微微一动,猛地用力将他推下温泉去。 方才被她气得怒火中烧的陌君澜才会被她有机可乘,不过在被她推下去的那一刻,他忙反应过来,骤然拉住她的手。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两人一并落到温泉中,浑身湿透。 覆在慕倚歆脸上的面纱亦然落下掉在水中。绝色容貌暴露在眼前,水滴径直随着青丝一滴滴落下,水珠亦然顺着不施粉黛的脸庞滑落,如出水芙蓉般出尘动人。 ------题外话------ 审核编编,真真神马都没有,就这样过了吧哈! 对于女主,楠竹只能说,防不胜防,哈哈 第十一章 莫名恨意 陌君澜的神色怔愣住,那绝色容颜的确没有一道伤痕,绝美得倾国倾城。 看到他眼里的惊艳,慕倚歆才意识到什么,忙转身上岸,临走前转首冷冷地看他一眼。 也是这一眼,令她看到了他因亵衣散乱而露出的胸口,那如火般焰红的四叶形状特殊而诡异。 她的眸光微微一闪,原来这竟然会是遗传的胎记。 没错,那四叶胎记迁迁胸口上也有,她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胎记,没料到陌君澜身上也会有。 不能让陌君澜发现迁迁,更不能让他看到迁迁身上的胎记。 她敛了敛眸,抿唇轻点脚尖用轻功离开。 陌君澜不发一言地让她离开,他深幽的眸光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方才他也注意到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胎记那种复杂莫名的眼神,但他想不透她为何会是那样的反应。 “哥,那女子——你就那么放心让她住在这吗?”男子身着墨色长袍,神情淡漠无比,微冷的嗓音淡淡飘来。 他的五官与陌君澜有几分相似,但眉眼间的冰冷要比陌君澜更甚,他的眼底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沧桑。 他坐在一张轮椅上,滑动着轮子缓缓过来。没人想到这般风华绝代的男子竟然会是个残废。 “你什么时候来的?”陌君澜瞥了他一眼,眸里微微多了一丝暖意。 “我一直在外面,等那女子走了我才进来。”他听说哥带了一个女子回来,且让她住在隔壁的厢房,对那女子极为纵容,有可能是这绝尘庄的未来主母。于是,他便来了。 他不相信哥会忽然间喜欢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女子。 “曦言,你看到她了?” “只是看到身影,她用轻功离开,走得太快,没看清楚。”说到此,他的眸子冷了冷,“哥,她懂轻功,说不定也懂武功,万一她是那边派来的人就遭了。” 捕捉到他眸里的冰冷,陌君澜摇了摇头,语气不容置疑,“她的确会武功,但她不像是那边容易控制的人,而且我也相信,她不会害我。” “哥,你怎么就确定她不会害你?你根本不了解她。”陌曦言感觉自己的哥哥今日太过感情用事了,平日的他不会这么理智的。 陌君澜一噎,无言以对。他莫名地相信慕倚歆,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曦言,她知道毒医的下落,唯一的条件就是在这住三个月而已,三个月后,找到毒医,你的双腿就有救了。” 望着陌曦言已然残废的双腿,他的眸光如同寒冰般冷然。若不是曦言当初爱上了那个女子,双腿也不至于会如此。 “那个女子来历不明,不可信。”陌曦言的神情冷凝,眼底的幽光深沉不见底,自从他五年多前错信了那个女子,他便不再相信任何女子。 那些女子,接近他们绝尘庄都是有目的的。 “只要有一线希望能够治好你的腿,我都不会放过。”他的神情坚定,无论陌曦言再说什么,他都不会动摇半分。 陌曦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如今的哥哥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唯有暗中注意着那个女子,绝不能让她伤害哥哥。 月光透过树影落下斑驳清冷的光,夜晚悄无声息地来临,小桥中央一抹人影坐在轮椅上,手中执一箫放在唇畔缓缓吹响。 箫声仿若一缕秋风,悲凉却沁人心脾,藏匿着无法揭开的伤痕。 慕倚歆在房内听到那不远处飘来的箫声,眉心越来越凝,这箫声,怎么这般熟悉? 她寻着箫声的来处走去,远远地便看到那一抹身影。 她的凤眉一蹙,这不是她今日离开温泉时瞥见的那一个男子吗? 箫声骤然停下,陌曦言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眸光一凝,“你就是我哥带回来的女子?” 我哥? 原来他是陌君澜的弟弟,怪不得他长得与陌君澜相似,如此说来,他便是迁迁的叔叔了。 她这才注意到他一直坐着轮椅,脸上一片了然,“原来陌君澜要找毒医是为了治你的双腿。” 陌曦言抬眸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带着警告,“你别想用毒医的下落要挟我们什么,你更别想伤害我哥。” 她嗤笑出声,“你想得太多了,我对伤害你们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刚刚怎么会吹奏那首曲子?” 这首曲子可是那人的心爱之人所作的曲,她曾听过那人吹奏过无数次。 陌曦言的眸光一凛,锐利的目光射向她,“难道你听过?” “的确听过。”她笑得意味深长。 “你是从何听来?”他的心跳仿佛停止了般,那个女人终于出现了吗? 他的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以及复杂深沉的光芒。 “刚刚你不是吹奏给我听过吗?我只是觉得挺好听,来问一下而已。”她笑得十分无害,在陌曦言看来却非常欠揍。 他的神色一变,森寒无比,“你确定不说实话吗?”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慕倚歆耸了耸肩,“难道这首曲子还有什么特殊意义不成?” 陌曦言置若罔闻,语气冷然,“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人?她在哪里?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想,曲巧若心里的人就是眼前之人了。 她冷冷丢下这一句话,转身想要离去,却感到身后散发着危险的杀气。 ------题外话------ 陌曦言蜀黍,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呐~ 感谢若若的五朵花花,谢谢~ 第十二章 被屎塞住 一支长箭径直地破空射来,慕倚歆的眸色一凝,刚想闪身躲避,却感到身子一轻,已然被抱起。 陌君澜一来便看到这令他心跳骤停的场面,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躲过陌曦言的长箭。 “你没事吧?”他紧紧地揽住她的眼神,被吊着的一颗心微微落下。目光流露出的担忧是那般真切,看不出一丝作假。 慕倚歆微微一怔,忙推开陌君澜,冰冷的目光转向陌曦言,“像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人,活该巧若离开你。” 她这是赤果果的刺激他,谁让他要杀自己来着。 陌曦言浑身一僵,狠狠地瞪着她,“你果然认识曲巧若,她在哪?你快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她当初利用我,背叛我,把我害成如今这般模样,若不报仇,难消我心头之恨。”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眼里泛着浓烈的恨意以及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愫。 “真是可惜,你报不了仇了,因为,她死了。” 远处的曲巧若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她身边的孩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让你睡觉盖被子,这下着凉了吧?” “胡说,肯定是你歆歆阿姨在诅咒我。”不得不说,曲巧若真相了。 彼时慕倚歆淡淡的一句话,立即令陌曦言的脸色大变,声音嘶哑地大喊,“不可能,她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轻易死了?不可能。” 这么多年,他就是倚靠着对她的恨意才活下去。听到她死的消息,他感到世界都覆灭崩塌了,恍若被拖进无尽的深渊,只感受到无边的黑暗。 陌君澜上前按住他的肩,轻声安抚,“你冷静点,她说的,未必是真的。” 陌曦言慢慢地平复了一下心情,酷寒的眸子冷冷抬起,“没错,她不可能死了,当年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了。” 慕倚歆冷冷地勾了勾唇,“你还不知道吧?当初她走的时候,怀了你的孩子。” “你说什么?”他的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应该知道,她的身子骨很弱,根本不适合有孩子,可是,当初她执意要生下那个孩子,最终因为身子太虚弱,失血过多,一尸两命,她闭眼那一刻,还死死地拽着你送给她的玉佩——‘凤凰于飞’。” 她可没有说谎,当初曲巧若难产,手中拽着那“凤凰于飞”想见他最后一面,虽然差点就命丧黄泉了,不过被她又拉了回来。 陌曦言的泪水溢满眼眶,终于如孩子般痛哭失声。 慕倚歆抱手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一点要安慰的意思。 不过,看陌曦言这伤心欲绝的模样,想必也是爱惨了巧若,然而一念之差令他不信任巧若,这才会造成今日的结果。 陌君澜的眉心紧蹙,“凤凰于飞”他是知道的,那是曦言送给曲巧若的定情信物,如今她说得出来,那么或许她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她不是不爱我吗?她不是利用我吗?为什么要留下孩子,为什么还要留着我送给她的凤凰于飞?”他嘶哑地问出声,眼眶通红,溢满了沉痛。 “为什么?你为什么问我啊?为什么不问她啊?”慕倚歆斜睨了他一眼,“不对,你死了才可以问她。” “你少说两句。”陌君澜低沉出声。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弟弟,这女人偏偏要说话刺激他。 慕倚歆冷哼了一声,陌曦言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她怎么刺激他她也不会心疼。况且若不是他不信任巧若,她至今也不会带着儿子颠沛流离。 当年陌曦言只看表面现象而不信任曲巧若,曲巧若一气之下便说了令他误会的话,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便离开家。 后来遇见了她,慕倚歆曾问过,他若打探她的消息,她会怎么办。当初的曲巧若冷道,就让他以为我死了好了。 如今,慕倚歆这样的回答,也不过是因为曲巧若当初的一句话。 “她葬在哪里?”陌曦言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怎么?你还想去拜祭她不成?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对她的,真怀疑你脑子是不是被屎塞住了,巧若的气话你也相信,反而却不相信你平日看到的她,愚蠢!” 她不屑地骂出口,曲巧若虽是没心没肺,但她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去玩弄。 陌君澜闻言,唇角抽搐了一下,这女人,怎么说话的? 陌曦言的脸色一变,浑身如坠入冰窖般,顿时僵硬无比。良久,他颤抖地问出声,“难道,当年是我误会她了?” 慕倚歆冷嗤一声,没有回答,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内。 陌曦言的眼里满是悔恨与痛楚,“哥,我做错了,我真的误会她了。” 多年来他一直执着于自己的想法,执着于当初巧若的话,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她是否是那样的人。 如今被那女子的话惊醒,恍若醍醐灌顶。幡然醒悟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还害得巧若与自己的孩子命丧黄泉。 黑暗中的慕倚歆隐匿了自己的身影,躲过了那些暗卫的监视,悄然来到了陌君澜的房间。 她只有趁此时陌君澜的注意力在陌曦言那里,才能进入他的屋内找千年暖玉,否则,平日里的陌君澜太过警惕,根本没时间潜入他的房。 ------题外话------ 有木有人看到标题就喷了?哈哈,我喷了~这章算是过渡,剧情还没有完全展开。 文风轻松,偶尔正剧哦~ 第十三章 逆天脸盲 一身黑衣的慕倚歆犹如暗夜幽魂,锐利的眸子在屋内扫视。 她轻声拍打着墙,试图找机关或暗格。 倏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暗暗低咒,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她咬了咬牙,忙将身上的黑衣脱下,反过来穿。幸好她做足了准备,衣服也是两面不一样的,只要反过来便成了白色的衣裙。 脚步声渐渐凑近,她立即躺在陌君澜的床榻上。 当陌君澜走到门口,便感觉不对劲。他缓缓推门而入,凌厉的眸光落在床榻凸显出来的地方,冷呵一声,“谁?” “吵什么吵?没看见人家在睡觉吗?”床榻上的人儿嘟哝一声,语气十分不满。 她翻了翻身,仿佛刚睡醒般睁开眼,睡眼迷蒙地看着他,蓦地她惊叫起来,“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见到是她,陌君澜探视地打量她,“这是我的房间,难道你没发现吗?” 她蹙眉,似是才仔细环视周围的摆设,旋即对着陌君澜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进错房了,我马上走。” 待慕倚歆离开,他走出房门冷冷地喊了一声,“亭、台、楼、阁。” 言落,四道身影便落在了他的眼前,低沉的嗓音冷冷问道,“你们不是一直盯着她吗?怎么连她进我屋内也不知道?” 亭、台、楼、阁猛然跪下,“爷恕罪,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她的屋子,是我们能力有限。” 他们方才看到她从爷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都纷纷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没人发现她什么时候离开屋子到了爷的房里。 “这女人的武功本就比你们好,想要逃离你们的监视也不是不可能。”但他还是惊讶,毕竟四人都看不住她,她的隐匿声息的功夫是有多好? “从明日起,增加人手,绝不能把人看丢了。”陌君澜冷声吩咐。方才那女人分明是想要在他的房内得到什么,看来这就是她进入绝尘庄的目的。 翌日,慕倚歆清晨便起了身在庄内闲逛。昨日她一直呆在房内,就连晚饭也是婢女送进去给她的,还没有仔细地逛过这庄园。 “沐姑娘。”一个年级稍老迈的男子缓缓走了过来,俯身向她行了行礼。 “你是谁?”她蹙眉打量着他。 “老奴是这庄子的管家,您唤我秦伯便可。”他微微一笑,仔细观察着眼前之人,虽然她戴着面纱,但可以看出她的气质极好,庄主的眼光真是好。 慕倚歆点了点头,轻唤一声,“秦伯。” “姑娘,老奴是来唤您去吃早膳的。”他恭敬地开口。 “走吧!” 她跟随着秦伯来到大厅,却见陌君澜一人坐在餐桌前。而陌曦言想必是被昨日她的话刺激了,所以没有出来。 “住得可习惯?”陌君澜看了她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他的确是随口问的,这是一种礼貌,毕竟慕倚歆是客人。而正常的客人一般都会谄笑地说很好、不错。 而慕倚歆则不是一般人,她随意坐下,蹙起眉头想了一下,“除了房间里的花太俗,被子太大,蜡烛太暗,地板太硬,其他的都还好。” 瞬间,众人的唇角猛地抽搐。 你说她就不能不要那么不客气么?而且她说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被子太大也是错?还有哪里的地板是不硬的? “看来,小歆歆是住得很不满意啊?”陌君澜挑起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勉强吧!你有没有夜明珠?我不习惯蜡烛照明。”她夹起桌上的虾饺品尝了一下,旋即嫌弃地皱了下眉头。 “晚点我让人送夜明珠到你房间。”陌君澜望着她一脸嫌弃的模样,不禁开口道,“不合胃口?” “虾饺没有保持鲜味,皮太厚,还有昨日端过来的饭菜,饭太湿,还不软,煮之前应该让她泡一个时辰,少放点水,酸菜鱼不够入味,烧鸡火候不够······” 众人望着她一点点的数落,不禁汗颜,用得着那么挑剔么? “终上所述,你该换厨子了。”她一口气说完,最后喝了口水,淡淡地挑眉。 陌君澜以往觉得自己挺挑剔的,但与她想必,自己根本就是很随便了好吗? “你说的那些——难道你会做?”他夹了一口虾饺慢慢咀嚼,渐渐地发现味道确实不好了。 慕倚歆理所当然地抬头,“不会啊!谁规定会吃就一定会做的?” 她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唇瓣溢出一丝笑意,“你可知道美食斋?那里的厨子不错,你可以挖回来。” 陌君澜无奈地看她一眼,旋即看向亭,“你去美食斋把厨子请回来,价钱随他开。”至于庄里的规矩,亭自然会懂得告知。 “等等,”慕倚歆叫住了他,“你为什么让秦伯去?你自己去才有诚意。” 亭闻言,咳了咳,“那个,姑娘,我是亭,爷的护卫,那个才是秦伯。”他指了指秦伯的方向。 他没那么老吧?居然被当成秦伯? “是么?”慕倚歆看着他的脸,感觉都差不多啊,“随便啦,反正你不用去,让陌君澜去就可以了。” 慕倚歆的脸盲症极为逆天,即使年纪相差甚远,她都可以认错,在她看来,这些人都长得差不多。就如同人看动物一样,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题外话------ 下章预告:父子相遇 音雨今天回来得晚,章节发晚了,抱歉~ 第十四章 弥天大谎 “爷。”亭的目光望向陌君澜。他不明白这沐姑娘为什么偏偏要爷去。 “美食斋的厨子很难请的,说不定你去就可以请回来了。”慕倚歆晓之以理地说道,若是她知道此番陌君澜出去后发生的事,她绝对会后悔莫及。 “好。”陌君澜微微一笑便答应了,令众人不由地惊叹,庄主对沐姑娘还真是宠爱啊! 然而只有他知道,他不过是故意的,给机会慕倚歆得到她去找她想要的东西,他也才会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 “那快去吧!”她勾唇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 待看到陌君澜出了门,她浅浅一笑。 再一次避开了暗卫的监视,她悄悄潜入陌君澜的房内翻箱倒柜。 她拍着墙,感到有一处暗格,忙找机关打开,终于找出了一块令牌,她眸光一闪,轻启红唇,“终于找到了。” “原来,你要找的是这个。”本不应该在此的陌君澜竟猝不及防地出现。 他似笑非笑地走了进来,望着慕倚歆的脸色一变,只见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可惜,给了你这般的美貌,却不够聪明,你以为,你这招调虎离山计用得很高明?” 慕倚歆暗暗腹诽,你才笨,笨死了。 “什么调虎离山计?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故意装傻,无辜地看着他。 陌君澜的目光落到她手中的令牌,“哦?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真话了。”她咬了咬唇,轻叹一声,眼眶还有些泛红,“其实,我是封柏启派来的,他抓了我的亲人要挟我,我才不得不答应他帮他偷令牌。” 陌君澜望着她的眼眸,看不出说谎的迹象,他心中也是半信半疑。 封柏启是七溪皇朝的三王爷,一直想要夺得封聂的太子之位,然而势力却不及封聂,因为之前想要向陌君澜借一批死士。 然而陌君澜先前没有答应他,他没料到,他竟然让眼前的女子混进来偷能够使唤死士的令牌。 “他知道我与毒医相识,可能知道毒医的下落,他让我用这消息与你交换,他觉得只有这样我才能混进来。” “那为什么你不直接用这消息换令牌,而是要求留下?”陌君澜眯了眯眼,盯着她的星眸。 她似是犹豫了一下,旋即低声开口,“他的野心极大,认为以我的美色绝对可以勾引到你,之后把令牌偷到手,顺便将这绝尘庄的所有据为所有,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想救亲人,只要拿到令牌,他就会放了我的亲人的。” 看看,还见过这么无耻的女子,兜个弯来赞自己漂亮。 而且这谎,说得还真是炉火纯青。 陌君澜斜睨了她一眼,封柏启的野心的确很大,这女子说得没有破绽,暂时看不出什么嫌疑。 “那你是真的知道毒医的消息?”他挑眉问她。 “那是自然,否则封柏启也不会抓我的亲人要挟我。” 他思忖了一下,缓缓开口,“令牌我是不会给你的,但我可以帮你救出你的亲人,你告知毒医的下落,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慕倚歆猛地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好,但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你了,若是我不住在这里,被封柏启知道,他必定会杀了我的亲人。” 封柏启,只能利用他了。 她一早就知道陌君澜不会信任她,所以便自导自演了一场戏,转移他的注意力,她成功了。 “你的亲人是?” “她是我姐姐,叫以艳,之前是封柏启的侍妾。” 慢慢找吧找吧,那以艳早在先前得罪迁迁,被迁迁下药弄疯了,封柏启为了家丑不得外扬,便杀了她。 等到陌君澜得到这个消息回来之后,她再演一场姐妹情深的苦情戏便可瞒天过海。 ------题外话------ 失策了失策了,下章才是父子相见,呜呜~ 第十五章 盗版抄袭 慕倚歆云淡风轻地把令牌还给了陌君澜。 他拍了拍手掌,楼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低声对着楼说了几句,旋即楼便拱手出去。 慕倚歆知道他是派人去查以艳的身份,不过她早有准备。 当初以艳与迁迁发生冲突,她便让人去查以艳的身份以及背景,她的确是有个妹妹,只是自小被送走去学艺,根本不知所踪。 “我觉得你还是去请回美食斋的厨子比较好,毕竟我真的吃不惯你们的菜,我想你应该不会亏待我吧?”她随意地找个地方一坐,淡淡一笑,说道。 见他不语,她又道,“陌君澜,你如果担心我还会偷你令牌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她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千年暖玉,那么只能说是不在他的房间,或许,他随身带在身上,毕竟从之前她派人试探的过程中,得知千年暖玉对他很重要,似乎是有什么特别意义。 但无论是有什么意义,这千年暖玉,她必须得到。 “不必了。”若是此刻太过怀疑她,就未免显得自己没有风度。 “还是一起去吧,我也想出去逛逛。” 和他一起出去,还可趁机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千年暖玉。 这次陌君澜没有拒绝,他微微颔首,尔后似是想到什么,“一个侍妾的妹妹,竟然懂得那么多?对食物又这般挑剔?” 怕是连公主都没她这般挑剔吧? 慕倚歆只是浅淡一笑,没有任何惊慌,“我自小被送去学艺,被师父养刁了胃口,他对生活上的细节都很挑剔,所以我也被传染了些。” 若是无灵子在此,定会大骂这败家女,谁跟她那么败家又那么挑剔啊? 但她的胃口却是被师娘养刁的,怪不得能把无灵子这个风云人物的心拴得牢牢的。 “你师父是?” “世外高人。”她轻柔地捋了捋头发,旋即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若是告诉他自己是无灵子的徒弟,怕是他更不信任。 陌君澜颔首,没有多问,与她并肩走了出去。 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对风姿绰约的璧人,女子蒙上了面纱,反而给她添了神秘色彩。望着这出尘的气质,人们只会认为她太过漂亮才戴上面纱,而不是面容有缺陷。 两人一并步行,而没有坐马车,毕竟不想太过招摇。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很容易便找到美食斋的地点,因为美食斋实在太过受欢迎,大部分人流都往这边走。 两人进到美食斋,要了间厢房。他们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所以还是在静谧的厢房中比较好。 掌柜见到慕倚歆与一个男子走到了一起,脸上划过一抹诧异,旋即转瞬即逝。 她在陌君澜看不到的角度给掌柜一个眼色,掌柜立即了然,没有表现出热情的模样,只是不卑不亢地迎接他们到一间厢房。 “我们先吃饱了,再慢慢找掌柜谈挖厨子的事。”慕倚歆抿了一口茶,缓缓道。 “也好。”陌君澜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淡蓝色的墙壁上画着层层波浪,窗边的珠帘垂下,却隐约可看到外面的风景。 这里淡雅清幽,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屋内放的花没有一般酒楼的俗气,反而散发一种怡人的淡淡清香。 这美食斋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还没有品尝到这里的食物,但看这厢房的装饰,便可看出这老板的用心良苦。 不由地,他的俊脸上泛起了一丝赞赏。 望着他的神色,慕倚歆暗暗一笑,这里可是她亲自设计的,又岂是其他酒楼可比拟的。 “这里的茶不错,你试试。”慕倚歆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陌君澜亦然起身,伸手接过,却不料她倏然摔了一下,扑向他的怀里,手中的茶亦然随之倒在他的胸口前,浸湿了一大片。 慕倚歆似是一惊,忙离开他的怀抱,从腰间拿出手帕帮他擦,“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脚抽筋了。” 她的手在他胸口前擦拭着,衣襟被她撕扯开了一点,衣裳凌乱。 她似是触摸到了一块硬物,眸光一闪,正想伸手去扒开看看是什么,却被陌君澜猛地抓住她的柔荑,“不必了,我让人买套回来便可。” 言罢,他转身走了出去。却见一个孩子抱着一只狐狸与一个男子在争吵。 美食斋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厢房隔音太好,很多官员都会来这谈事。所以即使距离那么紧,在厢房内的慕倚歆也没有听见外面的争吵,否则,她必定会认出,这就是她儿子的声音。 “你说你这人,长得肥头大耳,这肚腩就跟有喜似的,还吃那么多,我家不可爱帮你吃点怎么了?” 迁迁鄙夷地看着眼前的“死肥猪”,目光转向怀中的‘不可爱’,轻轻地捏了一下它,叫你整天给我惹祸。 ‘不可爱’很无辜地眨了眨眼,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混小子,牙都没长齐,敢骂爷爷我,不要命了。”男子被说得满脸涨红,狠狠地瞪着他。抬起肥嘟嘟的大手,就要打向迁迁。 陌君澜望着这个孩子似是有种特殊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牵绊着他们。 当他看到那男子要对迁迁下手,他的心一紧,一把利剑抽出,径直向那男子的手划过。 瞬间,那男子捂着流血的手,痛得哇哇大叫。 “岂有此理,竟敢暗算我?是想死吗?”他望向陌君澜的方向,那俊美的脸庞完全刺激了他。 “咦?”迁迁歪了歪脑袋看着陌君澜,其实这男人不出手他也可以搞定,毕竟他身上的毒药不是吃素的,然而—— “盗版,你抄袭我的脸。”他鼓着腮帮子,神色十分激动。 陌君澜这才正面看清他的脸,不由地有些震惊,眼前这小孩的脸竟然与自己的有几分相似。 他敛起神色,忆起迁迁方才说的话,“盗版是什么?” “就是赝品啊!一看你就知道肯定模仿我的脸,你嫉妒我萌哒哒的脸,你怎么可以这样?”迁迁走到他面前,语气颇为鄙夷。 ------题外话------ 啦啦啦,终于见面了。还有谢谢凌素希滴花花~ 第十六章 你娘是谁 陌君澜望着这张满脸鄙视的粉扑脸蛋,不禁莞尔,“说赝品也应该你是赝品啊!要知道我可比你大。” 迁迁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小声嘀咕,“这是不是小星星说的遗传啊?” “嗯?”望着他的嘴唇动了动,似是嘟哝什么,陌君澜挑眉。 “喂,你是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迁迁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移。 嗯,看起来气质挺好,虽然长得不够自己好看,但还算过关。 这身衣着看起来也不错,应该挺有钱的。 听到他的问题,陌君澜亦有同感,看见迁迁他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且模样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说不定还真与自己有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他低下身子,满脸凝重。 难道······ “迁迁。”他的睫毛颤了颤,望着眼前与自己相似的人,思绪百转千回。难道,这人就是他的爹爹? “你娘是谁?” 迁迁闻言,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步伐轻轻退了一步,“你问这个做什么?” 陌君澜望着这张小脸,他的眸子漆黑如墨,流光溢彩,令自己都不由地喜爱。 “或许我认识你娘。” 迁迁不屑地“嗤”了一声,“认识你还问我?” 认识小星星的人多了去了,三国的人都认识啊,只是没见过而已。 “你娘可是曲巧若?” 他猜想或许沐歆是骗他们的,记得她说曲巧若当年怀孕难产而死,但或许他们没有死,又或者曲巧若不在了,却留下一个孩子,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才谎称孩子也留不住。 迁迁闻言怔愣了一下,凝眉望着他缄默不语。 他怎么说巧若阿姨是他娘呢?难道他长得与巧若阿姨像?不对啊!巧若阿姨没自己好看啊······ 于是乎,某小孩一阵胡思乱想去了。 见他沉默,陌君澜的心中又深信了些,只当他是默认了。 他们完全无视一旁盛怒的“肥猪”,自顾自地聊着。 一旁的男子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呵斥,“你们这是当我不存在啊?岂有此理,必须将你们碎尸万段,把他们都抓起来。” 他对着身后的护卫摆了摆手,几个护卫领命向前,陌君澜刚想出手,却听到一个不耐烦的嗓音: “你们吵什么吵?打扰我思考人生。” 迁迁一脸愠怒,从腰间掏出药粉撒了过去,顿时几个护卫瞬间倒下。 陌君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孩子身上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毒药,怪不得敢独自一人在外。 “你你你······”男子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自己的护卫竟然被这孩子瞬间解决了。 彼时,掌柜走了上来,额上的冷汗直冒。 他方才只是去了厨房监督主子的菜式,没料到听到小二禀告有人闹事,他一听,便知道这小祖宗来了,于是他立即从厨房赶上来。 “小——公子,你怎么来了?”本想称呼小少爷,只是看着周围的人却不太合适。 这小少爷,来无影去无踪,每次都不走寻常路,每每都翻墙进来,尽管他们安排了许多护卫把守,也依然让他偷偷溜了进来。 对于此事,迁迁的解释是:这才显得他低调······ 看到掌柜一来便是对迁迁毕恭毕敬,而完全被忽略的肥胖男子满眸愠怒,撕扯着喉咙喊道,“掌柜的,这两人竟然公然与本公子作对,你是不是该将他们扔出去。” 瞥了一眼陌君澜,掌柜想起这是主子带来的人,神色敛了敛,“公子,这两位都是我们的贵客,恕在下不能听你的。” “你——你怎么做生意的?你信不信我让人封了你这美食斋?”他抬起那满是肥油的手臂指着掌柜,眸子通红地喝着。 “来人,将这位公子送出去。”掌柜没有理会他的大吼大叫,只是冷冷地抬起下巴指向他。 “我一定封了你们这里,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虽然男子看起来“很有重量”,但几个小二还是轻而易举地将他扛起丢了出去。 陌君澜的眸色沉了沉,不禁深思,这美食斋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那些小二分明是有武功的。 而最奇怪的是掌柜的态度,竟然为了两个陌生的客人便将那看起来势力不小的男子赶走。或许——是因为迁迁才会如此,那迁迁到底是什么身份? “主子在这里,您不去看看她吗?”掌柜低声对着迁迁开口。 迁迁闻言,惊愕地“啊”了一声,连忙抱着‘不可爱’落荒而逃。 惨了惨了,要是让小星星知道他管教‘不可爱’不利,在美食斋闹出这样一件事,必然被罚不可。 而陌君澜刚想开口问迁迁什么,却见迁迁步伐极快地跑了,不由地想跟上前,不料却被掌柜拦住,“公子,我看你这衣服湿了,待会我让人送套新的去厢房给您,还请公子回去,一会就好。” 他说的话谦逊有礼,令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陌君澜看着那小小身影消失,心底一沉,唯有点了点头回厢房。 掌柜自然不会让这男子追着小少爷而去,纵然他是主子带来的,但小少爷的身份严密,难保他不会对小少爷动些歪心思。 陌君澜返回厢房,慕倚歆正惬意地品茶,她抬眸睨他一眼,“怎么这么久?”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应该要解释一下?”他盯着她的星眸,淡淡启唇,一双墨瞳似是要看透她般。 ------题外话------ 有时候感觉后台抽风了,评论居然是零。 第十七章 渣男爹爹 慕倚歆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解释什么?” 难道他发现她骗他了?可是他说哪一样呢?似乎她说了不少慌,要解释的也不少呢! 陌君澜也不与她兜圈子,直蹦主题,“曲巧若当年根本没有难产一尸两命是不是?” 她挑眉,难不成他刚刚出去的时候遇见他们了?可是不应该啊!巧若和曦曦此刻在师父的无灵谷啊!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方才我在外面看到一个孩子,长得与曦言相似。”他沉着脸看她,她不应该骗曦言说曲巧若母子死了,不然曦言如今也不会意志如此消沉。 慕倚歆拧了拧眉,思忖了一下。曦曦大部分都是遗传巧若的,不会与陌曦言相似,那么唯有—— 迁迁! 陌君澜与陌曦言本就是兄弟,因此长得相似,而如今迁迁与陌曦言相似也不出奇,只是——陌君澜如今怕是认为那是陌曦言的孩子。 她很庆幸他没有想到那是他自己的孩子。不过这迁迁怎么在这里? 见她沉思,陌君澜的怀疑更深了一层。 “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又不是没有,何必大惊小怪。”她云淡风轻地开口,心想着必须不能再让迁迁与陌君澜见面。 如今陌君澜认为迁迁是陌曦言的孩子,将来若是知道真相,不知道有何感想。 “是吗?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低沉的嗓音划过,他轻酌一口茶。 “巧若的坟墓埋在云山之上,当年她的孩子胎死腹中,你可以让仵作去一探便知。” 为了躲避曲巧若父亲的追寻,她一早就帮巧若做好了一切假象,她不怕他去查。 她是这般的泰然自若,语气又是这样的笃定,令人无法质疑她。 就连陌君澜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只是相似这般简单,然而也仅仅是怀疑,他对她的话未能尽信。 当初见面,他对她是下意识的信任,但只仅仅相信她不会伤害他、背叛他。其余的却还要看情况,且事关自己的弟弟,他不能尽信她,毕竟他还不是完全了解她。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门缓缓被推开,掌柜带领着几人端着菜放到桌面上,旋即又将一套衣服递给陌君澜,“公子,这是您的衣服。” 他颔首接过,掌柜的余光瞥向慕倚歆,随即微不可查地移动几步靠近她。 他微笑地开口,“两位尊贵的客人,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菜式,你们慢慢品尝。” 宽袖下,他的手微微一动,一张纸条暗中传给慕倚歆。 她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放到腰间,旋即点了点头,想到此番来的目的,她缓缓启唇,“这个谁谁,你可否将你们的大厨割爱?无论出多少银两都可以,对吧?” 最后一句话她对着陌君澜扬了扬下巴。 掌柜欲哭无泪,这主子的脸盲症真是严重,都好几年了还分不清。至于脸盲症这词,自然是迁迁告诉他们的。 纵然心中无奈,但他面色上还是无异,只是露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姑娘,你要知道我们的厨子可都是经过训练才有今日的成绩,这要是让你们带走,我们美食斋还怎么做生意?” “你们的厨子又不止一个,让一个出来不成问题的,十万两如何?” 掌柜似是经过了一番挣扎,最终一咬牙,“好,成交。” “那行了,把人叫上来等会跟着我们走吧!”她对着陌君澜浅浅一笑,“给银子吧!” 陌君澜汗颜,说得那么爽快,原来她早就不打算用自己的钱。 他虽无奈,但还是舀出银票给掌柜。反正这十万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慕倚歆执箸夹了一口菜咀嚼,举手投足都表现得落落大方。待掌柜带了一个厨子上来,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带一个厨子去绝尘庄,不仅是她吃东西挑剔,而且她需要一人在绝尘庄内打探消息。 之前她派了这么多人进绝尘庄打探消息,都没有多少人成功,即使打探到,也只是皮毛,绝尘庄简直就是密不透风,神秘至极。 回到绝尘庄,慕倚歆进入房间,警惕地环视了周围一眼,旋即拿出放在腰间的信笺:离夜皇宫、神秘势力、三日生宴。 一眼扫过,她的神情凝重,眼神莫测。将手中的信笺放到烛火上,瞬间化成灰烬。 在一年前,她查到姑姑根本没有死,然而却不知所踪。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查探姑姑的行踪,到了今日才有一点蛛丝马迹。 没料到姑姑竟然就在离夜皇宫,而离夜皇宫中有股强大的神秘势力,怪不得让她查了这么久才查到。 看来,这离夜皇朝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暗地里不容小觑的势力怕是会对她回归的计划有所阻碍。 但三日后便是离夜皇帝的四十生辰宴会,亦然是公布太子的日子。 那么三日内她就必须拿到千年暖玉回去,在宴会上现身。这是她夺回逸扬王府重要的第一步,毕竟那时三国人都会在场,不怕离夜皇帝徇私。 彼时,逃之夭夭的迁迁坐在树下蹙眉思忖,那男子与自己长得相似,却问自己的娘亲是不是巧若姨,难不成他是巧若姨的老相好,后来又糟蹋娘亲? 思及此,迁迁的小身子不由地蹦起来,一脸义愤填膺,怪不得娘亲不告诉他爹爹的事情,原来如此啊! 渣男,真渣的渣男! 于是他决定了,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爹爹”以报娘亲与巧若姨之恨。 “不可爱啊!借助你的鼻子一下,去找那个渣渣男去。” ‘不可爱’的鼻子比一般的雪狐都要灵敏,找个人是不成问题的。且它通灵性,听得懂人说话,所以慕倚歆才会将它留在迁迁身边。 ‘不可爱’眨了眨眼,叫了一声,便轻轻一跃,跳到了前面为他带路,迁迁迈着小短腿快速地跟上前面的白影。 哼哼!渣男,负心汉,我来了。 ------题外话------ 迁迁找爹爹去了,楠竹要接招~ 第十八章 亲了亲了 微风席卷而过,青丝飞扬,陌君澜听完手下的禀告不由地凝眸,“都检查仔细了?没有错?” “是的。” 闻言,他神情莫测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余下他一人满脸沉思。 据手下的禀告,曲巧若的尸体没有问题,是她本人,而且也的确是胎死腹中。然而他总是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迁迁绝对与他有关系。 纵然事实摆在眼前,他依旧不相信自己心中与迁迁的羁绊是假的。 彼时的迁迁被带到了绝尘庄门前,他仰起脑袋望着那熠熠生辉的牌匾,不禁撇了撇嘴,“居然还是绝尘庄的人,怪不得可以那么风流,哼!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 墨瞳转了转,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微微勾唇,低头看着‘不可爱’,“看我大显神功。” 他跑到护卫极少的围墙边,眨巴了一下眼,将药粉解决了几个护卫,旋即轻点脚尖一跃而上。 “以为围墙弄那么高我就上不来了么?”他得意洋洋地笑着。自小被太师父训练的他极懒,轻功却是极好。 他说他要做优雅的美男子,才不要打打杀杀的那么粗暴,于是他的轻功极好,而武功勉勉强强能打得过几个流氓。 一个暗卫本想直接上前将他解决,毕竟这是绝尘庄,哪是那么容易混进来的?即使明面上的护卫被他解决了,但还有暗地里的。 然而当他看到那张脸时,心中震惊,瞳孔倏然睁大,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禀告给庄主。 陌君澜闻言,眉眼间多了一丝宠溺,“你们当没看见他就好,不要伤害他。” 本来他还不知要去哪找他,正好他来了,虽然奇怪他是怎么来到这里。 他也想知道迁迁来这里做什么,也就随他玩玩。 得到陌君澜的命令,所有暗卫都隐匿着气息没有理会迁迁。 迁迁本想一跃而下,却望着一抹熟悉的人影,不由地瞪大眼眸。 惨了惨了,他怎么忘了小星星在绝尘庄呢!等等,那就是说小星星已经和那个负心汉见面了? 或者小星星早就知道那负心汉在这里,所以才找了借口和他说是来拿千年暖玉的,实际是来见这个负心汉的。哎哟,小星星怎么那么傻? 他的脑海中已经渐渐汇聚成了一副女子抛弃妻子却又舍不得男子的狗血剧情······ 慕倚歆在思忖着应该要怎么从陌君澜身上拿到千年暖玉,然而却瞥见一抹小小的身影,凤眸不由地瞪大。 这个迁迁怎么来了? 这里随时都会有些婢女走过,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她只是对着迁迁似是无意间地做了个动作,然而却是已经给迁迁传递了闭嘴的信息。 她可不想让陌君澜发现她和迁迁有什么关系,他本就怀疑她是六年前的女子,若是看到了迁迁与她一起,怕是一切都会被揭穿。 “你怎么在这?”身后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慕倚歆的身子倏然僵住,心中一惊,忙转身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我觉得这里风景不错,就来逛逛。” 即便她想要站在他面前挡住视线,即便她的身材高挑,陌君澜却还是比她高差不多一个头,根本挡不住什么。 为了抢走陌君澜的注意力,不让她发现迁迁,她猛地倾身,红唇贴向他的唇瓣。 迁迁倒抽了一口气,小星星太彪悍了······ “你干什么?”陌君澜心中诧异,唇瓣的美好感觉令他不由地想继续,然而还是推开了她。 “你不知道接吻要闭眼吗?闭眼啊!”闭眼就看不到迁迁了······ 于是她再一次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陌君澜虽然疑惑,但他不想再问,于是随之沉沦下去。 他的双眸渐渐阖上,双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两道身影紧紧贴住,经过的婢女都目瞪口呆,脸色酡红地走开。 这姑娘看来就是庄主的未来夫人了,之前听闻的那些看来都不是空穴来风啊! 此刻的慕倚歆脑子划过一个念头,她不想让他发现迁迁,直接转过他的身背对迁迁不就好了吗? 该死的,方才一时惊慌没有想到这个方法,白白被占了便宜。 思及此,她忙挣脱他的怀抱,拉着他的身子与自己调换了位置,这样他就背对迁迁了。 “刚刚不是好好的么?怎么推开我了?嗯?”他勾起一抹笑意,嗓音低哑魅惑,倾身贴近她的耳畔说着。 迁迁的嘴咂吧咂吧一下,看着“亲密”的两人,对着陌君澜的后背做了一个鬼脸。 旋即他又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扭了扭臀部,撅起屁股,“卟”了一声,一阵异味飘散在空中。 ‘不可爱’的双腿一缩,感觉快要晕眩过去,它离得迁迁最近,此时发现鼻子灵敏不是好事。望着它双眸快要翻过去的模样,感觉被熏晕了。 暗卫们忙捂住自己的鼻子,突如其来的攻击啊······ 慕倚歆暗自咬牙,忙屏住呼吸,拉起他的手,“我们还是走吧!发现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陌君澜却是站在原地,眉头拧了拧,“什么味道?” ------题外话------ 审文编编~什么都木有的······ 第十九章 无家可归 慕倚歆的思绪转了转,眸光一闪,似是才看到迁迁,诧异地出声,“咦,怎么有个孩子在这?” 方才她才意识到,此处有这么多的暗卫,怎么可能任由迁迁在此而不理不睬呢?唯一的解释就是陌君澜早就知道迁迁在此。 若她做太多的事情让迁迁躲避他的视线,反而更令陌君澜怀疑。所以她只能是装作不认识迁迁。 陌君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眸色深了深,旋即对着她缓缓开口,“他就是我说的长得与曦言相似的孩子。” “哦?是吗?”她仔细地打量迁迁,仿佛是第一次见他,“是长得有点相像。” 闻言,陌君澜的眸色划过一抹精光。 迁迁听到他们的对话嘟着红唇,这个该死的负心汉,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小星星不认他。 他的眼神一片幽怨,狠狠地瞪了陌君澜一眼。 陌君澜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轻咳一声,“迁迁,在这么高的地方危险,快下来。” 迁迁冷哼一声,抱着‘不可爱’一跃而下,令陌君澜不由地惊讶,随即又释然。 他趾高气扬地走到陌君澜面前,仰起脑袋看他,“我跟你很熟吗?” “上次你走得急,我都没来得及问你,你知道你爹是谁吗?”他的眸色溢满温柔,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知道。”他冷冷地回答。不就是你吗?混蛋负心汉。 “你知道?是谁?”陌君澜没料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爹是谁,他以为曲巧若会不告诉他的。 “你啊!”他没好气地回答,虽然心中是极气他的,但对于他的问题却还是忍不住回答。 话落,慕倚歆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倒抽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迁迁,他怎么会知道? “我不是你爹,你应该叫我大伯?”他失笑,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呢? 迁迁狐疑地看着他,“大什么伯?” “不可爱,抓他,毁他的容。”他低眉看着怀里的‘不可爱’,轻声说着。 ‘不可爱’抬眸看着陌君澜,却被他身上的强大气息给震住,忙瑟缩一下脑袋,躲在迁迁的怀里。 “真是没出息。”迁迁剜了怀里的小东西一眼,低咒一声。 陌君澜见状,暗暗叹了口气,这小家伙大概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了。 慕倚歆在一旁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笑意,迁迁干得好! “来,我带你去见你爹。”他弯下腰身去牵迁迁的小手,厚大的手掌包裹着他的小手,给予他一种特殊的感觉。 迁迁一手抱着“不可爱”,一手被牵着走去,神情怔愣得没有回过神来。这种感觉仿若一股暖流划过心间。 他回过神来,抬头睨了一眼陌君澜,虽然这人是混蛋,但他的手还是很舒服的。 慕倚歆瞪着他们牵着的双手,迁迁、宝贝、你倒是反抗啊! 见他一副被拐卖的模样,她咬牙跟了上去。 陌曦言彼时坐在轮椅上,眉眼间的悲伤掩饰不住,手中执箫在吹奏,音色在空中回荡,撩拨着心弦。 他仿佛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即使有人来,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咦······”迁迁有些惊讶,刚刚那首曲子不是说只有巧若姨和她心爱的人才会吗? 思绪婉转,他茅塞顿开。能够吹奏此曲的就只有曦曦的爹爹,那这么说牵着自己的人不是曦曦的爹爹。 “他是不是只有过曲巧若一个女人?”他眨眼甜甜地问,与方才冷冰冰回答他问题的人截然不同。 慕倚歆的心中一惊,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聪明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可以推算出来了。 望着他脸上甜甜的笑意,陌君澜点了点头,“你爹他一生中只爱曲巧若,又怎会有其他女人?” “哦!”迁迁满意地颔首,旋即勾唇一笑,又道,“我五岁哦!” 他比曦曦还要大半岁,所以说岁数,陌君澜自然就能明白自己不是那人的儿子了。 果然,陌君澜闻言一怔,“五岁?”以当初的情况看来,曲巧若是走之后才有的身孕,不可能五岁,最多四岁半。 所以迁迁不是曦言的儿子? 慕倚歆犀利的目光一直落在迁迁身上,希望他不要再说话,然而迁迁却仿若未有感觉般。 “你娘不是曲巧若?” “我从来没说是啊!”他轻轻一笑,无奈地耸了耸肩。 “也罢,算是你与我有缘。”陌君澜轻轻一叹,有些遗憾他与自己没有关系,“如果你爹娘不介意,可否留在这里住一些日子?” 他对迁迁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看到他,他就想要去疼爱、去宠他。 “好啊!” “不行。” 答应的自然是迁迁,拒绝的自然是慕倚歆。 “我问的是迁迁,你着急回答什么。”陌君澜瞥了一眼她,微微勾唇。 “他的爹娘总会担心的,你怎么可以留他在这呢?”慕倚歆微微一笑,晓之以理。 “没关系的,我爹不要我,我娘就经常打我,虐待我,这次她还把我赶出家门,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迁迁“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不停抽泣着,将“被虐儿童”的角色演得淋漓尽致。 慕倚歆的脸色瞬间黑了······ ------题外话------ 嗷,音雨脖子扭着了~ 第二十章 你爱她吗 迁迁感到背后一阵寒意,凉透心底。 陌君澜望着他的水瞳,心中泛酸,“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明明心里清楚地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他身上的药以及身手都显露了他的不平凡,但他还是忍不住要相信他、留下他。 慕倚歆气得咬牙切齿,然而脸上却依旧表现得云淡风轻。 “你娘如此的待你,那你想必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吧?来,我带你去‘好好’地吃饭。”她将‘好好’二字的语气咬得极重。 闻言,迁迁仿佛见到洪水猛兽般,如惊弓之鸟地躲到陌君澜的怀里,“啊啊啊!这个老女人好恐怖的样子,我不要跟着她。” 陌君澜忙将迁迁抱了起来,宠溺地安抚,“好,那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好啊。”迁迁在他的怀里笑得更欢,完全无视慕倚歆愠怒的视线。 他抱着迁迁走了几步,旋即顿住,转身对她魅惑一笑,“要不你还是戴上面纱,免得吓坏了小家伙。” 毒舌,慕倚歆第一次发现原来这男子也是这么毒舌。 她这般的容貌若是吓坏人,恐怕天下没有多少人能够出来见人了。 但经他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没有戴上面纱便出来,不过想到之前他见过自己的模样也就算了。 “你夫人呢?”迁迁夹着菜不停地往嘴里塞,脸上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嗯?这味道怎么那么像是美食斋的呀? “我没有夫人。”陌君澜微微一笑,宠溺地用手帕帮他擦着嘴上的碎粒。 众人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纷纷目瞪口呆,难不成这是庄主与沐姑娘的私生子?别说,还真与庄主长得有几分相似,而且庄主还这般宠他。那这么说是沐姑娘母凭子贵? 迁迁咂吧咂吧了一下嘴,“你没有夫人?那刚刚那个女人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我这里的一个客人。”陌君澜的手顿了顿,犹豫了一下答道。 迁迁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脸的狐疑看着他,明显的不信任,“难不成你和你的客人都会亲亲么?” “咳咳。”他被呛了一下,没料到迁迁这般直白。 秦伯站在一旁脸色涨红,但心里却是为他兴奋着。 “你有没有过其他女人?”他喂了一口牛肉放到‘不可爱’的嘴里。他可是个有良心的主人,有吃的怎么会不给‘不可爱’呢? “除了六年前意外碰过一个女子,没有其他女人。”不知为何,他面对眼前的人就是不想骗他。 迁迁的眼瞳咕噜一转,六年前?那不就是小星星?不错不错,守身如玉。 可是,什么叫意外? “为什么说是意外?”他满脸好奇地看着陌君澜。 “这······”他有些难以启齿,难不成他要告诉迁迁,他是被强迫的? “算了,换一个问题。”见他这般模样,迁迁也没有追根到底,反正那女子是小星星就行,管他什么意外不意外,“六年前的那个女子是谁?你爱她吗?” 对于迁迁的问题,陌君澜有些无奈,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早熟,然而他还是回答了,“她救了我以后就失踪了。” 对于这个答案迁迁显然不满意,他撇了撇嘴看着他,“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在测试你有没有资格做我爹爹啊!”他的手拿着一个鸡腿咬了一口,理所当然地说。 陌君澜不由地失笑,“爹爹不能乱认的。不过如果六年前若她有了身孕,如今想必也与你这般大了吧?” 言罢,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迁迁,脱衣服让我看看。” 他由始至终都以为迁迁是曦言的孩子,因此一直没想过他是自己的孩子,如今想想,或许有这个可能。 他不会因为样貌相似就说迁迁与自己有血缘关系,而是那种心灵之间的联系,一种羁绊,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 “你你你······大庭广众之下你让我脱衣服?”迁迁捂住自己的衣襟,一副“维护自己贞操”的模样。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蓦地,一道清脆的声音幽幽传来。 一大一小抬眸,却见慕倚歆满脸狐疑地在他们身上游移。 她的心却是如在半空中吊着般,她就知道陌君澜没有那么好糊弄,当他知道了迁迁不是陌曦言的孩子时,他就必定会想到自己身上了。 幸好、幸好她来得及阻止。 “我看这小家伙风尘仆仆来到这里,如今也吃饱了,该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了。”她噙着一抹淡笑,说出的理由没有半点不妥。 “我还从不知道你这么热心。”陌君澜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她轻轻一笑,“女人的天性,都喜欢孩子。”见鬼的天性。 “我帮他洗就好,”他站起身子,对着迁迁道,“我们走吧!” “这种事还是女子比较妥当。”她的眸光锐利地射向迁迁,其中代表的意思也只有他明白。 迁迁瑟缩了一下脑袋,小星星要爆炸了,为了避免死无全尸,他唯有投降,“我觉得还是漂亮姐姐帮我洗比较好。” 称呼立即改成漂亮姐姐,态度转移之快令陌君澜都有些措手不及。 慕倚歆终于满意地颔首,“那走吧!” 第二十一章 来找爹爹 绝尘庄内有室内的温泉,还有假山做装饰,如同室外一般。泉水汩汩流淌,雾气升腾而上,慕倚歆微微开了窗,风拂过,雾清散。 她将所有的婢女都赶出了门,旋即忙将迁迁的衣服褪下。 “哎哟,你不用这么饥渴吧?”迁迁看着她的着急模样,嘴上不停地说着,“虽然我天生丽质、俊美出尘、可爱聪明,可我终究还是萌哒哒的小孩子,你这样叫猥亵儿童哦!” “你给我闭嘴。”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还问你,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剥开他的衣襟,望着那上面艳红的四叶形状,眸色一暗,从腰间舀出一瓶药粉涂抹上去。瞬间,那艳红的四叶消失匿迹。 “我来找爹爹啊!”他得意洋洋地开口,旋即看到身上的胎记消失时,歪了歪脑袋,“难不成这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告诉你,他不是你爹,再胡说八道就把你丢给曦曦教育。” “啊?那我不说了。”神色立即变得惊恐,旋即他扁扁嘴,曦曦的“书中有云”会弄得他发疯的,所以他还是嘴上先答应了再说。 “不说什么?”蓦地一道低沉的魅惑嗓音淡淡飘来。 陌君澜面无表情地翩然走进,他的眸子落到迁迁的胸前,望着光滑无比、没有一丝疤痕或胎记的肌肤,他的眸光一闪而逝。 “啊啊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看了我清白的身子。”迁迁惊愕地尖叫起来,忙转过身去。 “抱歉。”他淡淡道了一句,而后转身离开。 慕倚歆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幸好她的动作快,否则陌君澜什么都知道了。 “听着,帮我拿到千年暖玉,然后立即离开,我们只剩下几天时间了。”她抱起他的身子,丢了一条浴巾给他自己擦拭干净。 迁迁撇了撇嘴,接过浴巾缓缓地擦着,嘴中喃喃自语,“臭星星,大猩猩,就会过桥抽板。” “嗯?”她微微挑高音,阴测测地看着他。 迁迁见状忙干巴巴地一笑,“放心放心,我一定帮你办妥。” 慕倚歆忆起当初陌君澜在温泉的时候,他身上是没有千年暖玉的,然而在她佯装无心倒茶在他身上时,他胸前却有一块硬物。 如今她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千年暖玉,在这几日便要偷得千年暖玉,必须靠迁迁帮忙引开他的注意力。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姑娘,庄主让我们送衣服过来。” 庄主真是宠爱少主啊!竟然在这短短时间内就让人买了很多孩童的衣服给少主。 “进来吧!” 婢女将衣服放下,旋即目不斜视地走出去。庄主说少主不喜欢别人看他沐浴,所以衣服放下就走。 “真是细心啊!”迁迁上前找了一套竹色衣服穿上,满意地颔首,“很合适呢!” 慕倚歆睨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他却又道,“爹爹这么有爱,我要去感谢他一下。” 言罢,脚步飞快地溜了出去,弄得慕倚歆有些啼笑皆非。 迁迁在询问之下知道陌君澜在书房后,便让人带路去书房。 “爹爹,爹爹。”他兴奋地跑了进去,望着那双小短腿,怎么看怎么喜感。 陌君澜抬首挑眉看他,待他扑进他的怀抱,他缓缓地抱起这个小家伙,感觉柔柔软软的,异常温暖。 “为什么叫我爹爹?” ------题外话------ 抱歉······迟更新了,我弟把鼠标藏了起来害我找半天,今天更少了明天补上 第二十二章 知道真相 迁迁萌萌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迎上那如深海般的瞳眸,“因为我想让你做我爹爹啊!” 陌君澜淡淡勾唇,眼角流泻出来的笑意,“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思索了一下,斟酌着语言,“如果你的亲人有病,需要一样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医治,你会给他吗?” “这想必就是你和她在这里的目的吧?”他微微一笑,语出惊雷,而他神色依旧淡然,丝毫不觉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人话语。 迁迁愕然了一下,旋即想到这个爹爹是与自己一样的聪明的人,猜到了也不出奇。 “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她是毒医,你是我和她的儿子。”说着他抱着迁迁的手紧了些。 迁迁完全呈现惊愕状态,“哇塞,爹爹你好厉害,你怎么看出来的?” 一句话显然承认了他说的是对的,毫无底线地出卖了自家的娘亲,完全忘了自己答应过娘亲什么。 陌君澜浅笑,“一开始,我只知道她是六年前的女子。”因为那次的吻反而让他确定了,毕竟那样令他心悸的感觉唯有那个女子才能给他。 “后来你的出现,再加上她的掩饰,让我联系了整件事情。在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而且她说知道毒医的行踪,能够准确知道毒医行踪怕是只有她本人,但一开始我也只是怀疑,但我和她靠近时,她身上的气息让我确定了她是六年前那个人。” 什么身上的气息,这都是哄骗小孩子的好吗?明明就是吻了人家才知道的。 “然而我想起她曾经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特意给守宫砂给我看,一个简单的女子不可能伪造守宫砂如此逼真,再加上我之前的怀疑,我便确定她毒医的身份,然而一个毒医不可能来我这里偷令牌,当初她不过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掩人耳目。” “而你身上,即使我没有看到胎记也已经确定了你是我的儿子,血缘的牵绊不可作假,而且你用毒那么厉害,后来她在我要看胎记的紧要关头将你带走,又让我看到你身上没有胎记,但就是如此让我更加相信你就是我儿子。” 陌君澜娓娓道来,他虽心中知道他们与自己的关系,但当迁迁亲口承认时,他还是不可抑止地激动。 他的儿子啊!都这么大了,那个女人,居然带着他儿子跑了还不打算让他们相认,看他怎么收拾她。 “爹爹你真聪明,小星星原来居然骗了你那么多,好好收拾她。”啦啦,终于有个爹爹帮忙收拾小星星了,呜呜,他终于要脱离那种被摧残的日子了。 陌君澜失笑,怪不得他们是父子,原来儿子也叫她小星星。而且他这般热衷于让自己收拾她,真不知道她对儿子做了什么。 “来,告诉爹爹你的全名是什么?你娘亲的又是什么?”他将迁迁放正做到腿上,第一次有种做父亲的责任感,眉宇间的愉悦显示了他的心情。 “我叫慕至迁,小星星就是慕倚歆。” 闻言,陌君澜无奈地摇了摇头,“沐歆,慕倚歆,她倒也没全骗我。不过——是栉风沐雨的沐?” “不是哦!羡慕的慕。”他的眉眼一弯,笑了笑,完全不觉自己说了什么令人诧异的事。 他拧起峰眉,喃喃出声,“慕倚歆?她这般的年纪、还是姓慕的女子,就唯有——离夜皇朝的镇国郡主?”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六年前,镇国郡主便已经被宣称暴毙,不料如今还活着,且还是家喻户晓的毒医。 他蓦然想起六年前遇见她的时间,便是在宣称镇国郡主暴毙的前一天。当初她虽说是强迫自己,但他可以注意到她身体的改变,她是被下了药。 该死的,谁给她下的药?而且当初的她是被毁了容。 似是看出他的想法,迁迁挪了挪身子,倚靠在舒服的地方,“小星星当初被她那个所谓的妹妹下了药,还毁容,若不是姑姥,恐怕小星星也跑不出来,更没有我了。” 思及此,他气呼呼地鼓了鼓腮帮子,他要将伤害小星星的人抓来,让他们天天对着自己可爱的小脸羡慕嫉妒死······ ------题外话------ 因为音雨今日的课会很晚,所以今天分两章发,晚上还有一章哦 第二十三章 坑爹的货 “伤害过你们的,我都会帮你们一一讨回来。”陌君澜的墨瞳中凝聚起一抹寒光。 见状,迁迁满意地笑了笑,这个爹爹还是不错的。 “爹爹,你是不是有很多银子?”他见到那些人对自己爹爹的恭敬,便可猜出他是绝尘庄的神秘庄主。没想到爹爹那么大的来头,那他应该很有钱吧?够不够坑呢? 果然,迁迁就是个打算坑爹的货,果真坑爹。 陌君澜看着他双眼发光的小贪财模样,不由地失笑,“你娘亲的银子好像不少吧?”毒医医人费用那么高,又怎会少? “我的也不少啊!”他点了点头,话题一转,“可是我要赚钱养娘亲来着,男子汉不能靠女人养,不然会很没出息。” 陌君澜的笑意深了深,“你还是孩子,不算男子汉。” “才不要,曦曦的武功比我好,我的银子可不能比他少了,不然会被他比下去的。”他撇了撇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漏了点什么。 “曦曦?”陌君澜的眸子眯了眯,直觉告诉他,这与曦言有关系。 闻言,迁迁讪笑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那个,曦曦是以前养的狗。” 言罢,他自己唇角一抽,呸,说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说狗? “狗的武功比你好?你还要与它比赚得银子多少?”陌君澜的眉峰一挑,眸光直视他眼底,“说实话,曦曦是不是曲巧若的儿子,曲巧若是不是没死?” “哎哟,不能说,说了娘亲会抽我的。”迁迁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睁大泪汪汪的水眸盯着他。 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不然会忍不住说出来的。 陌君澜见此忍俊不禁,但想到曲巧若,他微微蹙眉,“迁迁,那他们现在在哪?” 迁迁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说出来,露在外面的双眸眨巴眨巴一下。 “迁迁,你也希望看到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是不是?你曦言叔叔很惨知道吗?他自从听说曲巧若死了之后整个人都消沉了,而且既然曲巧若取名为曦曦,那就是说她心里还是有你曦言叔叔的。”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全用上了,陌君澜望着迁迁的眼中满是犹豫,便再循循善诱一下,“五万黄金?” 迁迁的心中一沉,仿佛看见了无数黄金在召唤他,小脸痛苦不堪的模样,似乎在抵抗心中的呼唤。终于,他双眸泛着点点星光,“诱惑什么的最讨厌了。” 正当陌君澜以为诱惑成功的时候,迁迁猛地抬头,似是想清楚了什么,一拍大腿,眸中带着指责瞪向他,“不对啊!你这是坑儿子啊!我是你儿子,你死之后钱就全是我的了,我觉得我盼着你早死实际点。” 陌君澜的唇角猛地抽搐,他能说他想骂人吗? 迁迁皱着眉头,继续思忖着,嘴中喃喃自语,“也不对,你都没和小星星在一起,我最多算是私生子,私生子能拿多少钱来着?” 陌君澜满脸黑线,他喟然长叹,旋即想起了什么,道,“迁迁,你娘亲到底来绝尘庄想得到什么?” “千年暖玉,”他觉得说这个应该没关系,随即委屈着一张小脸,“爹爹,你会不会给我们?” 陌君澜无奈地笑了笑,仿佛犹豫了一下,敛起笑容道,“这样吧!你告诉我曲巧若他们在哪,我给你们千年暖玉如何?” 千年暖玉是他们家族的传家之宝,是娘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之前也有不少人想要,但他都不可能给。而这是自己的儿子,本来就是要传给他的。 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 迁迁的小脸皱在一起,挣扎了许久,权衡之下,最终咬牙答应,“好。” 他拿到千年暖玉,小星星一定会赞扬他的,曦曦也肯定会佩服他的。哇啦啦~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些人崇拜的眼神。 陌君澜心中暗暗叹气,居然要和儿子做交易,真是悲哀。不过曦言是他弟弟,他不能任由他一直颓丧下去,而且曦曦是他们陌家的人,就要认祖归宗,不能任由其在外颠沛流离。 “曦曦和巧若阿姨在太师父的无灵谷内。”他扫了一眼桌上的书,脑袋歪了歪。 “太师父的无灵谷?” “是啊!小星星的师父就是我的太师父,本来应该叫师公的,可是我觉得太难听了,还是太师父好。” 陌君澜拧了拧眉,似乎他们有太多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呢,“无灵谷在什么地方?” “唔——”迁迁拿起桌上看了起来,“你找不到的,无灵谷中有蒙尘阵法,除非太师父他们本人同意,不然你进不去的。” 他的眸色一沉,面露诧异,“蒙尘阵法?这不是多年前已经绝迹了吗?” 迁迁眨了眨眼,纯洁无害的眼眸抬起,“难道我没告诉你太师父叫无灵子吗?” ------题外话------ 啦啦,以后迁迁这个坑爹的儿子会不会把芭比坑光呢? 第二十四章 遗书签字 陌君澜瞬间惊愕,即使再沉稳的人恐怕听到这个消息也会愕然吧? 无灵子当年可是名震天下的第一高手,他的阵法最是厉害,无人能破,然他扬言绝不收徒。 十年前他便已经宣告退出江湖,后来更是在江湖中销声匿迹,然而他的绰约风姿到至今都令人津津乐道。 “无灵子不是说不收徒弟吗?你娘亲怎么会成为他的徒弟?”陌君澜狐疑地问。 “据说娘亲当初恰巧到了无灵谷附近,后来遇到了‘不可爱’,‘不可爱’竟然找到了蒙尘阵法的破绽,带娘亲进入无灵谷。而太师娘昏迷多年未醒,娘亲出手救了她,太师父感激娘亲,就收她为徒了。”他捧着手上的书又翻了过去,目光继续在书上扫视着。 陌君澜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她这般年纪武功就有如此成就,而她的医术没人教,在六年前就已经可以救下一个昏迷多年的人,那她如今的医术究竟有多高? “你说的不可爱是谁?”他觉得他身为父亲有必要多了解一下这个儿子。 提起这个,迁迁才想起了方才被拖去沐浴时,为了防止不可爱偷看他清白的身子,又害怕它乱跑,就将它的尾巴绑起来吊在房梁上。 唔,算了,让它吊多会吧! 彼时不可爱可怜兮兮地望着下面来来去去的人,爪子的空中胡乱舞动着,远远望去,只见一坨圆滚滚的白影吊在半空晃来晃去。 “不可爱就是那只狐狸啊!” “为什么叫他不可爱?” “你不是第一个人问我了,不过看在你是我爹爹的份上,我再回答一次,不可爱没有我可爱,所以他不可爱,明白?”迁迁轻轻一挑眉,看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脑袋翻书。 陌君澜闻言,感觉世界观都颠覆了······ 他俯首见迁迁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他本以为他只是翻了翻好玩而已,然而他的神态却如此认真,根本不似看不懂,眼眸里的睿智熠熠生辉。 “你——看得懂?”陌君澜诧异地问出声,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手中捧着的书可是很多才子勉强才能看得懂的书。 迁迁蹙了蹙眉,撇嘴道,“勉勉强强吧!都是曦曦那家伙在读书时太大声,害得我拉屎的时候都听见,就不知不觉记下了一些东西。” 他不是天才,不会什么都懂,只是有些过目不忘的本事以及有点小聪明的头脑,才令他出色一点。 陌君澜干咳一声,温柔地教导,“迁迁啊!用词要温和一点,不要说拉——咳咳屎。” 迁迁眨了眨眼,理解地点了点头,“哦!我的菊花在发泄。” “······” “那个,迁迁啊!”陌君澜决定转移话题,再说下去他感觉自己要被儿子带坏了,“你说曦曦在读书的时候你偶尔听见就记下了,你是过目不忘?” 迁迁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主要是曦曦那死呆子整天像掉在书坑里一样,就喜欢书,整天看整天读,我想不记下都不行。” 陌君澜失笑,“曦曦很喜欢读书吗?” 闻言,迁迁猛地点头,一脸激动,“靠,曾经他拉屎的时候我听到他在里面念,书中有云,成家子,粪如宝;败家子,钱如草。所以我们不能浪费粮食,吃了拉出来不就等于浪费了吗?那么拉出来再吃回去应该就不算浪费了。” 迁迁学得似模似样,旋即话锋一转,破口大骂,“笨蛋曦呆子,脑子都不会转弯,要不是我告诉他屎拿去浇灌菜不算浪费,他早吃下去了。而且他时不时给我来一次‘爱的教育’,呜呜~” 陌君澜听罢,唇角抽搐了一下,那真是他们陌家的孩子吗?曦言也不见得会这样,为什么他儿子就成这样了? “这样吧!迁迁,你能让曲巧若他们出来吗?当年或许他们有些误会,如今也应该要澄清一下。” 迁迁颔首,“可以,我写封信给曦曦就可以了。” 言罢,迁迁从他的怀抱跳了下去,舀来一张白纸,笔墨在上面留下了狷狂的大字: 三日内不来我便烧光你的书! 署名:可爱萌萌哒的迁迁 他潇洒地将信递给陌君澜,“呐,飞鸽传书给他,他必定赶到。” 无灵谷虽然陌生人不能进去,但是动物还是可以的。 似是倏然想到了什么,迁迁又取来了一张白纸,执笔在上落墨,片刻,他检查了一遍后,轻轻吹干笔墨,满意地颔首。 “签了吧!”他伸手递给陌君澜。 陌君澜微微敛眸一看,大大的“遗书”二字映入眼帘,只见上面写着: 我陌君澜承诺死后一切财产归于儿子慕至迁所有,并且葬礼一切可免。 陌君澜感觉今日唇角已经抽得无法再抽,儿子啊!竟然为了省银子,连葬礼都不给他搞。等等,他还没死呢! 他无奈地扶额,望着迁迁一脸期盼的神情,他眼中的意思就是:你签啊!你倒是签啊! “是不是从今日起你就要天天盼着我死啊?” “不是。”迁迁摇了摇头。 陌君澜顿时深受感动,看看,儿子还是有良心的,果然是亲生的······ 下一刻,迁迁启唇又道,“如果你成为植物人,唔,也就是全身不能动弹或一辈子昏迷,相当于死无异,财产也归我。” “迁迁,我觉得,小小年纪是不应该这么爱财的,比起银子,你不觉得爹爹更重要吗?”他抱起迁迁的小身子,循循善诱道。 他决定要将儿子带回正途啊!不然某日被他毒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彼时他不可能大骂迁迁的,毕竟他还是孩子,需要教育,而且刚刚相认,若是他有过激行为吓到他了怎么办? 迁迁歪着小脑袋思忖了一下,随即无比天真无害地开口,“不觉得啊!有银子就可以养小星星了耶,你知道小星星多奢侈吗?我不努力点养不起她的。” 陌君澜霎时感到好失败,低叹一声,“你不觉得爹爹养你们更为妥当吗?” “我是私生子来着,娘亲也没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要你养?我觉得还是夺取你的家财比较妥当。” ------题外话------ 迁迁这个坑爹货!啦啦~ 第二十五章 注定我的 陌君澜的心底一沉,用狂妄霸道的语气开口,“你不是私生子,是我的儿子,至于你娘亲,她注定是我的人。” 他又何尝看不出,迁迁兜了那么大的圈子只是想让他追求慕倚歆,给她一个名分。 陌君澜一脸肃穆,语气是说不出的认真。迁迁见状微微挑眉,“你如果是因为我而让小星星嫁给你,我会鄙视你的,你若不是真的爱她,我不会让她嫁给你的。” 他虽然贪财,可他还是个孝顺儿子来着,要为小星星的幸福着想。 陌君澜轻叹一口气,“那你又知不知道,爹爹只会娶心爱的人,绝不会委屈自己的。” 从六年前开始,他便打定主意要定她,不是因为她救过自己,不是因为她有高超的医术,更不是因为她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仅仅是因为,她给他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无法言喻的悸动感觉。 迁迁望着他双瞳放空,似是在回忆起什么的模样,大概也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然而他却不得不打断他的思绪,“即使你想娶小星星,她也未必会答应,小星星一直没心没肺的,祝你好运!还有,现在就把千年暖玉给我吧!” 他要向小星星邀功去! 陌君澜微微一笑,恍若冰莲顷刻间绽开。他摘下脖子上的链子,吊坠上的玉泛着光泽,隐约渗着淡淡的雾气。 “你娘亲要千年暖玉干什么?”他将千年暖玉放到迁迁的小手中。 迁迁笑颜逐开,轻轻接过,“给太师娘治病。” 言罢,他激动地拽着玉转身跑了出去,然而却被陌君澜霍然叫住。 “迁迁,不要告诉你娘亲我知道了她的身份。” “知道了。”迁迁头也不回地回答,压根没打算问他为什么不让小星星知道。 陌君澜的目光随着那小小的身影渐渐远行,淡漠的眸光柔和下来,泛着浅浅的笑意。 慕倚歆思忖着迁迁与陌君澜待在一起那么久了,不会什么不该说的都说了吧? 思及此,她决定要去看一下,正巧迁迁的小身影扑了过来。 慕倚歆忙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子,“你这么急干什么。” 迁迁得意洋洋地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微微扬了扬下巴,“你看,我拿回来了哦!” 她的目光落到他手中的千年暖玉上,瞳孔一缩,颇为难以置信,“你怎么会拿到的?” 按理说想要在陌君澜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那可比登天还难,更何况是这对他来说可能有特殊意义的千年暖玉? “我这么可爱,爹爹被我迷倒了,不是我说你啊小星星,你适当得用些美人计早就可以拿到了。” “你对陌君澜用美人计?”慕倚歆唇角抽了抽,正色道,“说实话。” 迁迁被她犀利的眸光直视着,颇为心虚地低下脑袋,弱弱地开口,“他套我话来着,你儿子我太单纯,就——就把巧若姨和曦曦的事给说了,然后他就和我做交易。” “你说什么?”慕倚歆的眸色一闪,狠狠地瞪着他。 迁迁委屈兮兮地撇着嘴,“都是爹爹的错,谁让他套我话来着。” 这责任推得真是够强词夺理的。 慕倚歆旋即又变得云淡风轻,“算了,该来的始终要来。” 她早就想把事实告诉陌曦言,奈何她一早答应曲巧若不能将真相说出去,不能食言。但如今自己儿子说了,这可与她无关,她还是守承诺的。 “谁让你喊他爹爹的?”忽然想起刚刚迁迁的称呼,慕倚歆挑眉,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迁迁眨着清澈的眼眸,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爹爹说与我有缘,所以我以后就唤他爹爹了。” 慕倚歆微微一叹气,她也不能阻止儿子享受父爱的温暖不是? 但是—— “今晚我们暗中离开,你做好准备。”离生辰宴会的时间不多,而且再不走,恐怕儿子要被抢了。 “小星星,你果然是过河拆桥的无耻小人。”迁迁状似感叹地摇了摇头,不过他心中也清楚此番去离夜皇朝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可怜的爹爹,你好自为之啊! ------题外话------ 很快去虐渣渣~毁女主容的、给女主下药的、抢了东西的,都要夺回来。 第二十六章 丑女来了 夜色微凉,黯淡的星光一闪一烁,一辆马车飞快地驰骋而去,黑暗中的尘埃荡起一片。 一双锐利淡漠的眸子望着马车离去,马踏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突兀。 陌君澜负手,神情淡漠,眸中闪着莫名的精光。一袭白衣在凉风微扬,薄凉的月色淡淡落在他身上,遗世而独立,清冷绝尘。 “为什么放他们离开?”陌曦言滑动着轮子缓缓而来,不解地出声。 进入绝尘庄的人不会那么容易离开,且他们还有那么好的待遇,居然是坐着马车离开。这一切,恐怕是自家哥哥私底下的杰作,特意放他们离开。 他轻轻勾唇,露出了邪魅腹黑的一面,“绑得太紧会适得其反,松弛有度或许会得到意料之外的收获。” 陌曦言心中暗暗叹气,外人都道绝尘庄庄主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有多奸诈。 “听说,你认了那孩子当儿子?”蓦然忆起今日庄内的人讨论,他微微抬首问道。 庄内的人都说那是哥哥的私生子,然而他却是不信,虽然那孩子与哥哥有几分相似,但想必也是有什么原因才让哥哥认他当儿子吧? 闻言,陌君澜的脑海想起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脸蛋,深邃的眼眸瞬间柔化,“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是你的亲侄子。” 顷刻间,陌曦言感觉脑中一片空白,良久,才缓缓地回神,然而神色依旧难以置信,“怎么会?哥哥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亲生儿子?难道——” 他想起六年前的女子,但哥哥不是找了她那么多年都没找到吗? 陌君澜的眼神眺望远处,幽深的瞳孔深沉不见底,“她就是六年前的女子,那也是她的亲生儿子。” “什么?”陌曦言微微诧异,侧首想了想,“那她为何而来?又为何离开?” 哥哥确定了那是他的儿子,那么就没错。然而突然多出了一个侄子,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是为了千年暖玉来的,得到了自然离开。而且,她并不想让我知道迁迁就是我的儿子。”想起那个女子,心中一道异样的情愫划过。 陌曦言愕然地抬眸,“你把千年暖玉给她了?” 他浅笑颔首,“那本就是传给我的儿子的,不是吗?” 陌曦言想起自己本该也有个儿子的,他敛眸不语,眉宇间的忧伤似是永远定格在那。他颓丧了一段日子,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浑噩过下去,他还要帮助哥哥夺回他们的东西,所以他不能任由自己颓废。 “明日,与我去一趟离夜皇朝吧!”陌君澜的眸中泛着点点星光,他岂会猜不出慕倚歆想要做什么。 “哥,我还是留在绝尘庄帮你处理事务吧!”陌曦言淡淡开口,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即使他不允许自己颓废,但心中那道伤却难以迈过去。 陌君澜垂眸望着他,明白他放不下心中的痛,“曲巧若没有死,她没有一尸两命,你如今也有了一个儿子,他叫曦曦。” “你说什么?”闻言,他猛地睁大眼眸,脸上一阵狂喜,泛着泪花的眼眸显示了他的激动,他的身子微颤,虽然难以置信,但唇角还是不自觉地上扬。 巧若没有死,她没有死,她还生下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叫曦曦,曦曦—— 她是在怀念自己吗? 陌曦言喜极而泣,有些哽咽地开口,“他们在哪里?” 陌君澜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夜皇朝。” “我们立即去收拾行李,即刻启程。”他扬着笑容,滑动轮椅回去,眼中流露出了焦急与激动的情绪。 “我们明日再赶路,你的腿不方便,到了离夜皇朝去让毒医给你看看腿。” 他想起那小女人临走时还留了一张纸在桌上: 本姑娘还有事,就不勾引你了,毒医几日后会出现在离夜皇朝,能不能找到她看你缘分了。至于迁迁,他说要跟着我去找他爹娘,就不打扰阁下了,告辞! 陌君澜心中微微无奈,就连临走她都要掩饰她的慌,若她知道自己早便知道她的身份会有何感想。 “毒医?真的找到她了?”陌曦言惊讶地拔高了声音。得知巧若没死,还有自己的儿子,他想要治好双腿的决心就更为坚定了,毕竟他一个残废想要追回妻子是有难度的。 即使巧若和曦曦不介意,他自己也过不去那一关,一个残废如何保护家人? 陌君澜颔首,又一个炸弹砸下,“那女人,就是毒医。” “怪不得。”他自然明白哥哥说的女人是谁。她是毒医,便没有那么诧异,毕竟六年前是她救的哥哥。也难怪她说知道毒医的下落,原来她本身就是毒医。 “她为什么要骗我说巧若他们死了。”想起这个陌曦言有些恼怒,害得他白白伤心了一段日子。然而他也是感激那女子的,否则自己还一直误会巧若。 “这你就要问她了。” 这几日离夜皇都中越发热闹,只因快到离夜皇朝皇帝的生辰宴会以及立太子的日子,各国使者都纷纷到来祝贺。 彼时在离夜皇朝的美食斋内,更是热闹非凡,宾客坐满大厅,厢房亦没有空位置。 慕倚歆为了低调,也只是在大厅中选了一个清净的位置。 迁迁夹了一口菜打算放到“不可爱”的口中,然而“不可爱”刚张开嘴,他又将菜移开,放到自己嘴里,并且挑衅地看了它一眼。 “不可爱”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晶亮的瞳眸委屈地看着他。 “迁迁,又欺负‘不可爱’了。”慕倚歆无奈地开口,清脆的嗓音如柔水般流淌过心间。一袭月牙白的衣裳,举手投足优雅高贵,宛如艺术般。 在大厅中她俨然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她的脸上戴着面纱遮掩了容貌,令人纷纷猜测她的容貌。 蓦然,门口进入了几人,一道趾高气扬的嗓音响起,“掌柜,给我们安排一间清净的厢房,我们才不要和这些卑贱的人坐在一起。” 瞬间众人的视线纷纷被吸引到这边,大厅的人神色有些恼怒,然而心知他们的身份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忿。 迁迁抬眸望了过去,目光落在那趾高气扬的女子身上,眸子一冷,“小星星,毁你容的丑女人来了。” ------题外话------ 啦啦,渣女出现了 第二十七章 你未婚夫 慕倚歆眸色一闪,抬眸望了过去,门口站着两女一男,然而她却是分不出哪个是慕月柔。 嗷,那该死的脸盲。 迁迁又岂会不知她认不出哪个是自己仇人,真是的,连自己的仇人都记不住。 他就是知道小星星这该死的脸盲症,所以一早让人弄了这些人的画像给他看,否则他今日也不会认出慕月柔。 他伸手夹了一口牛肉喂给“不可爱”,旋即拍了拍它的臀部,“去,把那女人的脸给毁了。” “不可爱”咀嚼了一下吞进去,而后目光落在慕月柔身上,白影一闪,如光般迅速划过,只听见“啊”的一声尖叫响起。 慕月柔的眼中泛着惊恐激动,她感到脸上越发的刺痛,一阵湿意顺着脸轻轻滑下,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微微伸手抚摸上脸,望着手中的血,再次惊叫了起来,“啊!我毁容了,我毁容了。” 她的眼中泛起了雾气,眼泪滑落与血水融合,看着狼狈不堪,她自是知道女子被毁容会有什么下场,若她没有这副容貌,恐怕五王爷也不会娶她了。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是一般人看到都会同情可怜她,然而她方才那般趾高气扬的高傲模样令在场的人只会有幸灾乐祸的心态。 彼时罪魁祸首——“不可爱”已然回到了迁迁的怀中,他伸着爪子一副讨赏的模样。 “做得好,”迁迁笑着赞赏,笑容冰冷非凡,没有一丝同情慕月柔,他将一盆菜端到面前给不可爱,“都是你的。” 与慕月柔站在一起的男子神色微沉,即使他不喜欢慕月柔,但她如今可是自己的未婚妻,若她被毁容,自己情何以堪? 他抬步走到迁迁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小小孩童,出手竟如此狠辣,到底是谁教你的?” 说着,他的目光瞥向一旁的慕倚歆,意有所指。他觉得就是慕倚歆教唆的,否则一个单纯孩子哪会有这般的举动。 本来他到来时看见这个女子,不由地被她的气质吸引,却不想她竟然是这般心狠手辣的女子,竟毁他人容貌,简直蛇蝎心肠。 慕倚歆眨了眨眼睛,很无辜地看着迁迁,“我很善良的,为什么要怀疑我呢?” “贱女人,戴着面纱分明是见不得人,说不定就是个丑八怪,竟然嫉妒本郡主的容貌,毁本郡主的容,今日本郡主必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慕月柔用手帕捂着脸走了过来,话语狠毒犀利,然而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她的心不由地一震。 这双眼睛——是她?不会,不可能的,当年她逃走之后自己已经派出了不少人去追杀,她明明死了,怎么会这样? 她垂下眸子,心中的震惊无法言喻。身子微颤了起来,应该不是她,只是眼睛有些相似而已,不是她······ 她不知道的是,当年慕倚歆做了她跳崖死去的假象,否则这些年她怎会有一片安宁? 迁迁听着她尖细的声音一阵烦躁,睨了她一眼,“丑女人,小星星认不得你,所以我就稍微在你脸上做个记号,也方便她知道哪个是你,否则你以为谁愿意动你的脸,猪都比你好看。” 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都戳到了慕月柔的心底。 “小小年纪说话竟这般狠毒,真是没家教。”慕月柔身边的女子冷哼一声,眼神颇为鄙夷地看着他。 闻言,慕倚歆的神色瞬间冷凝下来,寒冷的气息从内而散发,气势比之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凌厉的眼神如同利刃般令他们心寒。 “不懂说话的人,这嗓子要来何用?”她冷冷开口,指尖的银针泛着冷光射出,封住了那女子的穴道。 女子满眸惊恐,只能指着嘴巴示意,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岂有此理,你这女子当真恶毒。”男子见状脸色阴鹜,双眸愠怒。 他取出长剑径直地刺向慕倚歆,她冷笑一声,身子如鬼魅般一闪。 顷刻间,剑刃入体,血涌而出。男子抬眸望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大厅一片哗然,皆是不可置信。 男子本来刺的对象是慕倚歆,然而如今刺中的却是慕月柔,期间谁也看不出发生了何事。 二楼厢房一个男子身着紫色长袍,眉宇间流露出慵懒的气息,眼角一颗朱砂痣显得妖娆万分,他执着酒杯轻抿一口,薄唇微微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移形换影?有意思。” 燕玄铭回过神来,眉头拧紧,忙为慕月柔点穴止血。 “哎哟,五王爷好眼力啊!刺大力点就更好了。”迁迁轻笑出声,神色悠然自在,语气微微讥讽。 闻言,慕倚歆挑眉看他,“五王爷?” “小星星,这可是你的未婚夫啊!”迁迁将许多有关人物的画像都记下,这五王爷燕玄铭首当其中,他可是小星星的未婚夫啊!当年的五皇子,如今成了五王爷。 慕倚歆嫌弃地瞥了燕玄铭一眼,这种货色是她的未婚夫?多亏慕月柔抢了他,不然自己该多憋屈啊! 慕月柔本就失血过多,听罢,脸色越发的苍白,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 那贱人没死?她回来了,她竟然回来了? “你究竟是何人?”燕玄铭半眯着双眸看着慕倚歆,他是她的未婚夫?他当年的未婚妻可是镇国郡主慕倚歆,可她不是死了吗? 慕倚歆轻笑,轻轻摘下面纱,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疤痕纵横交错,差不多看不清五官,如果说还有完好无损的地方,就只余一双晶莹剔透的星眸了。 “丑八怪,快把你的面纱戴上。”燕玄铭厌恶地别过脑袋。看到这张脸,感觉饭都吃不下了。 这张脸别人认不出,慕月柔又怎会认不出?当年可是她动手毁她的容。然而她冷静下来一想,慕倚歆如今虽然回来,但逸扬王府早已经落在他们手中,只要他们不承认,慕倚歆就什么都不是。 思及此,她感觉有了底气,抬眸恶狠狠地瞪着慕倚歆,“你可知道我们是谁?你弄哑的可是六公主,我是未来的五王妃,你这丑女竟敢如此对待我们,真是不知死活。” ------题外话------ 朋友出了事,心情很沉重,哎 第二十八章 论罪当诛 迁迁顺了顺“不可爱”的绒毛,轻飘飘地开口,“哎呀,我好像忘了不可爱的爪子是有毒的呢!如果被抓伤了,会烂的哦!” 闻言,慕月柔果然感觉脸上又痒又痛起来,一旁的燕玄铭瞥了一眼,神色瞬间变得嫌恶,脚步微不可查地退后,与她拉开距离。 只见慕月柔的脸开始红肿起来,标志的五官顷刻间面目全非。 她颤抖着手想抚上脸,却又怯弱地不敢触碰,只能着急地垂泪。 “王爷,不能放过他们。” 纵然她受了伤,脸被毁容成如此,依旧不忘要除掉自己的眼中钉。 她的心中是忌惮慕倚歆的,害怕她来抢夺自己的一切,否则她不会撑着伤口到现在还不去医治,她必须除掉她才能安心。 “是何人在此闹事?”一道故作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带着一群侍卫走来。 当他看到燕玄铭时,神色一惊,慌忙俯身,“王爷,下官不知是您,只是听说有人在此出手伤人。” 燕玄铭神色阴沉地看了慕倚歆一眼,缓缓出声,“尚大人,这两人伤害皇室中人,该当何罪?” 皇室中人?尚大人的目光落在一个女子身上,倒抽了一口冷气,最受宠的六公主居然也在此。旋即又看到了被毁容的慕月柔,眉心蹙了蹙,这样子,看着真恶心,不过能与五王爷在一起的恐怕也不简单。 目光瞥向慕倚歆与迁迁,他不知这一个弱女子与一个孩子是如何得罪这几人,然而他是不可以得罪王爷和公主的。 他敛了敛神,正色道,“伤害皇室中人,论罪当诛。” 慕月柔闻言,咬牙切齿地出声,“那就马上将这两人抓起来,他们竟然敢毁本郡主的容,还毒哑六公主,这两条罪他们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尚大人诧异地看着慕月柔,没料到这就是那嚣张跋扈的郡主,容貌毁成这样,怕是她娘都认不出了。 他转眸望向六公主燕水碧,只见她双眸愤恨地瞪着两人,神色极为阴沉。 “来人,将这两人抓起来。”尚大人神色一凛,冷冷地指着慕倚歆两人。 一群侍卫上前围住两人,想要上前将他们抓住,然而众侍卫只感觉眼前一抹白影划过,片刻,只觉得脸上一阵*辣的刺痛。 尚大人一眼看去,望着自己的手下脸上都有着爪痕,愠怒地呵斥,“一群没用的东西。” “刁妇。你今日出手伤了那么多人,本官必定要将你就地正法。”一旁的五王爷在看着,尚大人只能鼓足底气,正义凛然地沉声道。 慕倚歆一脸的云淡风轻,唇角微微扬起,没有一丝正常人该有的惧怕,“这位大人,怕是你没资格动我。” “别抢我的鸡腿,我只奖励你牛肉。”一侧的迁迁猛地拍了一下“不可爱”的爪子,不可爱委屈地甩了甩尾巴。 一人一狐都逗弄着。慕倚歆有些无语,儿子啊,你不是应该帮你娘造点气势么? 尚大人仔细思忖着京城中似乎没有这样的一号人物,旋即放下心来,“不过一名区区的刁妇,为何没资格?” “我有没有说过,我姓慕,叫慕倚歆?” 淡淡的一句话,掀起了惊涛骇浪。众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题外话------ 嗷,电脑抽风,艰难地码完这些字发上来,先看着,下章补上。 还有谢谢若若之前的花花,一直没看见来着 第二十九章 就地正法 “这不是镇国郡主的闺名吗?” “可镇国郡主六年前不是死了吗?” “这不会是冒充的吧?”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然而触及慕倚歆坦然的眼神,却又有一丝相信了。 “一些人口口声声自称本郡主,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夜皇朝多了一个郡主呢!”慕倚歆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慕月柔。 她是没资格自称郡主的,在离夜皇朝只有一人可以自称郡主,那就是镇国郡主。而她,不过是慕倚歆“死”了以后鸠占鹊巢,霸占了慕倚歆的名义。 而离夜皇帝没有赐她任何封号,只因着她是逸扬王的女儿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将本属于慕倚歆的未来五王妃位置赐予她,否则她今日何来这般嚣张? 慕月柔的神色有些慌乱,她颤抖着嗓音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谁人不知镇国郡主早已死了。” 她的眸光转向尚大人,红着眼眶嘶喊,“还不快将这骗子抓起来,还在等什么?” “哎哟,你不能激动的,就不怕血一下子全喷出来了吗?”迁迁咬着鸡腿颇有些不忍心地开口,旋即又蹙了蹙眉,嫌恶地看了一眼她的脸。 他抢过“不可爱”的整盘菜,蓦地轻点脚尖,只感觉一阵风过,众人再次听到一声惊叫。 目光齐刷刷地望出声处看去,纷纷不由地笑出声。只见慕月柔的脸上被整盘菜盖住,连盘子都贴得紧紧的。 而迁迁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么丑,不用点东西遮住怎么行?” “不可爱”的爪子指着慕月柔脸上的盘子,不满地叫出声。迁迁戳了戳它的脑袋,“被恶心的猪头碰过了你还敢吃?乖,等会我再给多一盘你。” 慕月柔闻言,感觉全身的血都在沸腾,怒火在不断燃烧,她气急败坏地将贴在脸上的盘子掰下来,菜弄得满脸都是,她只能狼狈地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却又不敢用力,毕竟一触碰到脸上的伤口就越发的疼痛。 燕玄铭被气得浑身颤抖,脸色越发得阴鹜,眸中划过一抹阴狠,“将慕姑娘还有六公主带回去,这个女子和孩子伤害皇室中人,且冒充郡主,就地正法。” 虽说他不喜欢慕月柔,然而她如今顶着自己未婚妻的头衔,如此的丢人现眼,打的可是他的耳光。 “娘亲是正一品的镇国郡主,你们谁有资格动她,还有,那个猪头你们不能带走,我还没玩够呢!”迁迁扫了众人一眼,旋即侧首对着掌柜喊一声,“刚刚的菜重新来一份哈!” 众人汗颜,这孩子是不怕死吗?居然还有心思吃。 掌柜颔首应了一声,旋即离开。 “娘亲?原来是已经有了孩子,竟然还带着孩子来骗人。你们有什么可以证明她就是镇国郡主?”燕玄铭不屑地看了慕倚歆一眼,一个不贞洁的女子居然也敢冒充郡主,真是不知死活。 “就是,一个不干不净的女子还敢冒充我姐姐?简直厚颜无耻。”慕月柔随之出声,然而脸上的伤口随着她开口抽痛着,令她不由地抽气。 然而她心中却是无比愉悦,她忆起当年给慕倚歆下过药,那药没有男子帮她解是不可能活得了,想必她是找了男人才有今日的孽种。这样一个不干净的女子有什么资格与自己抢五王爷? 迁迁闻言眸中冷光闪了闪,鄙夷地看着慕月柔,“谁要冒充你的姐姐?当你的姐姐不就是猪头姐吗?” “你——”慕月柔被气得一噎,随即扁嘴对燕玄铭娇声道,“王爷,你看他们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迁迁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了,他颤抖了一下,旋即一脸同情地看着燕玄铭,“你被一个猪头撒娇,不知你有何感想?” “噗······”众人忍不住喷了。 燕玄铭的脸黑得不能再黑,冷冷地沉声道,“还不快将他们就地正法。” 纵然他先前试过这女子的武功不凡,但他不信这么多人连一个女人和孩子都不能抓住。 尚大人忙俯首应声,冷冷开口命令,“将他们就地正法。” 众侍卫还未接近慕倚歆,却见她泰然若之地扫了他们一眼,悠然地从腰间舀出一个令牌,“不知道你们认不认得这个。” 众人惊愕,那是逸扬王代表身份的令牌。 慕月柔的手紧紧地蜷住,指尖快要嵌入肉里。她咬牙狠狠地瞪着那令牌,旋即大声喊,“大家别信她,这令牌分明是她偷来的,竟敢偷我父王的令牌,赶紧还回来。” “不错,这令牌分明是她偷的,还不快动手?”燕玄铭冷声地道。即使心底已经清楚了她的身份,但还是要将她除之而后快,一个无权无势的镇国郡主,只有虚无的头衔能够做些什么?若她回来,自己岂不是要与她履行婚约? 却见慕倚歆似笑非笑地又取出了一件东西,她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仿若嘲笑他们的无知一般,“那这也是偷来的?” 慕月柔的身子一震,踉跄地退后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手中的兵符。这兵符当年在慕倚歆离开后,他们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没料到竟然在她的手上。 她嫉恨地瞪着慕倚歆,凭什么父王什么都留给这个贱女人,难道就因为她是嫡女吗? 燕玄铭亦然愕然,逸扬王手中有一兵符,可使唤那支所向披靡的羽翼军队。他本想与慕月柔联姻就是要得到她手中的兵符,却没想到那兵符竟然不在她这。 他思索片刻,衡量了利害,顿时轻笑出声,“看来是误会一场,拥有这兵符的人又岂会是冒充镇国郡主?” 慕倚歆手中有这兵符,光天化日之下他不可能抢走,唯有承认她的身份。只要她恢复身份,那么他就可以乘机恢复当年的婚约,与她联姻,那么她手中的兵符、那势如破竹的羽翼军队不就是他的吗? 迁迁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他看人通透,又岂不知燕玄铭忽然转变态度的想法。想当他爹爹?吃屎去吧! “王爷?”慕月柔没料到他会忽然改变态度,着急地跺了跺脚,然而却又碰到了身上被刺伤的伤口,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你闭嘴,这是你姐姐。”燕玄铭冷冷地看她一眼,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这个女子嚣张跋扈,如今容貌又毁,若不是看在她还握有逸扬王府的权势,他早将她踹走。 如今慕倚歆归来,虽然她是个丑八怪,且还带着拖油瓶,但只要他帮她夺回逸扬王府,那么她便会自己感激不尽以身相许,将兵符拱手奉上。 比起外强中干的逸扬王府,那虚无的荣耀,自然还是兵符对自己有益得多。 二楼厢房的男子邪魅地挑了挑眉,勾起一抹笑,低沉磁性的嗓音流泻而出,“镇国郡主吗?” “阁下在上面偷窥了这么久,是在觊觎我的美色吗?”慕倚歆扬了扬唇瓣,目光望二楼看去。 她的眉间是说不出的风华绝代,只是可惜了脸上那么多丑陋的疤痕,众人不由地叹气。 男子不由地失笑,丹凤眼微弯,显得更加魅惑,他轻点脚尖,一跃而下,落在她的面前,调倪地出声,“郡主的”美色“在下可不敢觊觎啊!” “封太子?”燕玄铭看到他的脸,诧异地出声。 迁迁在一旁叹气一声,向慕倚歆报告,“封聂,七溪皇朝太子,性格亦正亦邪,做事随心所欲。” 慕倚歆恍然大悟,拉长了音,“哦~就是那个——女人向他告白他就挖人家双眼的变态吗?” 能不能不要那么直接?人家当事人还在场呢! 封聂勾了勾唇,指尖轻触嘴唇,一举一动妖娆万分,眸子危险地眯了眯,“变态吗?” “抱歉,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女子。”燕玄铭站前一步,拱手颇为抱歉地道,心下却暗自咒骂慕倚歆不懂事,居然敢惹这个煞星。 慕倚歆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别人怕他她可不怕。 “你是太子,地位勉强可以,样貌嘛,也还可以,你有银子吗?”迁迁无视燕玄铭警告的眼神,站在封聂面前眨了眨眼睛打量他。 他要给爹爹找个情敌,趁机考验一下爹爹。 封聂有些怔愣,他没料到这母子都不惧怕他。 “书中有云,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可如此看重银子,你可知书中自有黄金屋?要像我这般多看书可懂?你如今这般贪财以后如此成才?这样会让你娘亲很伤心的你懂吗?让女人伤心是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事情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幽幽的一段话传来,迁迁浑身一怔,他怎么忘了这个家伙会来,都怪爹爹。 呜,他要找地方躲去。 ------题外话------ 无意发现有妹纸帮我去其他文打广告了~在此音雨要说声谢谢,但希望你们不用这样做,毕竟没有一个作者喜欢在自己文文下面有一堆广告,如果喜欢文文就到评论区留个言音雨也一样高兴,但不用去打广告,谢谢了! 第三十章 爱的教育 迁迁猛地跑到封聂身后,用他紫袍来挡住自己的先身子。他轻轻地拉住封聂的衣袂,吐了吐舌头微微探头出去,正好瞥见一抹小小的身影踏入。 他身后一个女子浅笑嫣然,身着淡黄衣裙,瞳孔泛着淡淡的光华,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温柔婉约的气质。 “你们怎么来了?”慕倚歆挑眉,略微诧异。 曲巧若的眼神轻飘飘地划过躲在封聂身后的迁迁,她瞬间了然。 曦曦一到来,目光便捕捉到迁迁的小身影,他撇了撇嘴,微微启唇:“书中有云,男子汉大丈夫理应挺身而出,怎可窝囊地躲在别人身后,你要知道,你娘亲养你不容易,你怎么可以做如此丢脸的事呢?你知不知道你还丢了你祖宗三代的脸,虽然你没有爹爹,但是你丢了你娘祖宗三代的脸你知不知道……” “停。”见他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迁迁捂脸跳了出来,立即阻止他的喋喋不休。 封聂感觉身后的人儿离开,心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从来连那些所谓的皇子王爷对他都惧怕三分,恨不得离他远点,更别说触碰他的身子。而这孩子却毫无怯意地主动用手拉住他的衣袂,是他太无知还是太聪明大胆? “书中有云,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你怎么可以打断我的话呢?你怎么可以没礼貌呢?人生在世,没礼貌怎么行呢?你不知道对人都要礼让三分吗?作为一个未来国家的栋梁……”以下省略千字… 众人膛目结舌地望着他连续不断地噼里啪啦一大堆,连口气都不用喘。 封聂勾唇轻笑,丹凤眸微眯,流露出勾魂夺魄的魅力,“这孩子可真有意思。” 闻言,完全不认同他看法的迁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胡说八道就取消你当我爹爹情敌的资格。” 封聂失笑,低沉的嗓音从唇中流泻而出,“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当你爹爹的情敌了?” 迁迁嘟了嘟唇,颇为气恼,“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 然而在将来的那一刻时,他才懂得何为后悔莫及。 “迁迁,你让曦曦他们来干什么?”慕倚歆凝眸,眼里崩射出危险的光芒。 “迁迁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飞鸽传书过来,说三天不到就要烧光曦曦的书。”曲巧若噙着温柔的笑容说道。 别看她笑得如此无害,实际心早就被小星星给染黑了,迁迁不由地在心中腹诽着。 “嗯?”她的尾音微微挑高,凤眸如利剑般射向迁迁,笑容带着危险的意味,“你有什么事那么急?” 迁迁心虚地往曦曦看了一眼,马上推卸责任,“与我无关,我是被逼的。” “他让你这样做的?”慕倚歆眯着眸,这个“他”是谁想必两人都明白。 她早该想到陌君澜知道巧若他们没死定会找他们,然而没想到他通过迁迁将他们引出来。 迁迁怯怯地点头。慕倚歆叹了口气,对上曲巧若狐疑的目光,“你们没死的消息陌曦言恐怕知道了,而且,他应该很快就来找你了。” “什么?”曲巧若惊叫起来,联想起方才他们的对话,刹那便明白是迁迁出卖了他们。随即大吼一声,“曦曦,对迁迁进行爱的教育。” 第三十一章 爱说实话 迁迁不由地捂住小心肝,做痛苦状,“狠心的女人,蛇蝎心肠。” 慕倚歆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终归还是自己儿子,便出口相救,“曦曦啊,你就不想见见你爹?” “书中有云,为人子女应当孝顺,我觉得还是见见较好,即使他抛弃我们母子,但他依旧是我的父亲,所谓他对我们不仁,我们不能对他不义······” 如念经般的话语在耳边缭绕,慕倚歆扶额,“够了,可以了。” 曲巧若垂眸,面色有些犹豫,曦曦说得是对的,陌曦言怎么不对都是他的父亲,他有资格见自己的儿子,然而······ 慕倚歆见她犹豫不定,干咳一声,“之前我见过陌曦言,他似乎不太好呢!如今行动不便,要坐轮椅,某人怕是嫌弃人家了。” 听闻那人坐轮椅,曲巧若的眸光闪了闪,琉璃般的眸子滑过一丝痛色,转瞬即逝。 良久,她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冲动问出声,“他为什么会坐轮椅?” 慕倚歆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其实有些事情始终要解决的,逃避不是办法。” 曲巧若垂眸沉吟,一旁的封聂与燕玄铭则惊愕,毕竟他们刚刚提到陌君澜与陌曦言,他们可是绝尘庄的人,而方才听他们的语气,似乎与绝尘庄两人有渊源。 燕玄铭如今非常肯定选择慕倚歆没有错,能够认识绝尘庄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蓦地,一个身着太监服装的男子,挥了挥手中的拂尘走了过来,他漾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听闻镇国郡主归来,皇上十分高兴,现请郡主随洒家进宫面圣,还有封太子,既然早已到来,那便让皇上好好款待阁下。” 慕倚歆潋滟的眸光微闪,唇角微微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在此没多久,那皇帝便已经收到消息,看来在这京城中到处都被人监视着。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与两位一同进宫吧!”燕玄铭勾起唇角道,心中自然有他的想法,他要向父皇请求换回与镇国郡主的婚约。 “我也要去。”迁迁眨巴着眼睛,猛然出声。他不要与曦曦一起,而且正好他想去皇宫玩一下。 他的眸光瞥向燕玄铭,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样的一个人没有资格当爹爹的情敌。 慕倚歆没有理会迁迁,算是默许了,她的目光转向曲巧若,“皇宫你是不方便进去了,你到逸扬王府等我回来。” 虽然她还没有正式回逸扬王府,不过她相信巧若与曦曦有能力搞定逸扬王府那些人。 曲巧若颔首,如今她知道了陌曦言要到来,心中是忐忑的,但他既然知道了曦曦的存在,那就让他见一面,否则她早带着曦曦跑了。 几人随着公公进入皇宫,迁迁则带着“不可爱”东跑西跳的。 皇宫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富丽堂皇,一砖一瓦都用了极为贵重的材料。然而在这光鲜亮丽的表面下,不知暗藏了多少人命。 慕倚歆的眸中颇为讽刺,步履淡定从容,没有表现丝毫紧张或惊讶。封聂的丹凤眸中微微泛起一丝赞赏,不愧是逸扬王的嫡女,这种气魄无人能敌。 慕倚歆早已覆上面纱,只露出一双星眸在外,燕玄铭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停留,触及她的双眸,感觉快要陷进去一般。 没料到这样的一个丑女竟然拥有这般漂亮的双眼。其实在他的记忆中,镇国郡主一向被称之为第一美人,而六年后的她脸上为何会多了这般丑陋的疤痕? 思及此,他不由地问出口,“恕本王冒昧,郡主六年前绝色倾城,为何如今脸上······” 意思不言而喻,就连封聂都有这个疑问,那脸上的伤痕明显是被他人所伤,以她这般武功,有多少人能够毁她的容? 耳朵灵敏的迁迁闻言,蹦跳到了他们的面前,不爽地撇嘴道,“你这是嫌弃我娘亲的意思吗?” 燕玄铭一怔,敛下眼底的鄙夷,忙道,“没有,本王没有这个意思。”眼前之人若不是慕倚歆的儿子,他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哦!”迁迁颔首,旋即话锋一转,睁着清澈透底的双眸,十分诚实地开口,“可是我嫌弃你耶!” 燕玄铭只感觉心中的怒火猛地向上窜,然而他却拼命压制。他都没嫌弃她这个厚颜无耻的女子,竟然未婚生子,他们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看到慕倚歆身边没有一个男子陪伴,众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就是未婚生子,不过这也是事实。 “孩子就是爱开玩笑。”他只能讪笑地说道。 “你不知道孩子更爱说实话吗?”迁迁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眸子写满了认真。 慕倚歆心中失笑,暗自给自己儿子一个赞赏。 公公见状,不由地开口打断这尴尬的气氛,“快走吧!皇上等着呢!” 明显是给燕玄铭一个台阶下,然而迁迁却是不打算放过他,他抬起小脑袋,眼眸干净纯粹,“你是想当我爹爹吗?” ------题外话------ 由于整点审核,音雨怕太过晚了,先发上来,晚上还有一更。 还有感谢若若的评价票,还有碧霄长歌的钻石花花 第三十二章 进宫面圣 皇宫中花团锦簇,飘零的枯叶零丁地落在地上,空中浓郁的花香在蔓延。 在迁迁问完那个问题后,顿时悄然无声,空气中静谧地仿若呼吸都能听见。 燕玄铭尴尬地一笑,打算对迁迁晓之以理,“你要知道,你娘亲早已经与本王有婚约,即使是她嫁给本王也不为过啊!” 迁迁仰着小脑袋笑意浅浅,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他指了指一旁的封聂,“可是你长得不及他,或许还没他有钱,而且你连我娘亲都打不过。” 燕玄铭的胸口不断地起伏,明显气得不轻,眼底的狠厉一闪而逝,却被几人灵敏地捕捉到了。 封聂邪魅的双眸盈满了笑意,对于迁迁的话语十分满意。 见燕玄铭似乎气得不轻,迁迁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旋即仿若十分愧疚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抱歉啊!我不该说实话的,太伤人自尊心了。” 说话间,他小手中的药粉微不可察地洒落在燕玄铭身上,他的眸中划过一抹得逞的狡黠。 眼尖的慕倚歆自然看到他的小动作,脚步轻轻挪动了一下,与燕玄铭拉开距离。 封聂犀利的眸光看到两人的动作,直觉告诉他燕玄铭要惨了,于是他亦跟随着慕倚歆离燕玄铭远点。 燕玄铭气得说出话来,迁迁的计谋得逞以后便抱着“不可爱”跑远,“不可爱,我们玩去咯!” 被算计的燕玄铭根本不知发生什么事,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怒火当中。等着吧!待慕倚歆嫁给他以后,看他怎么整死这个孩子。 蓦地听到“嗡嗡”的声音传来,不远处一群蜜蜂成群结队地飞来,而他们径直向燕玄铭飞去。 燕玄铭神色一惊,忙甩袖想要甩开这些蜜蜂,然而蜜蜂们似乎缠上他一般,不蛰其他人,只攻击他。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顷刻间,他的脸上肿了不少大包,五官如同挤在一起般。 封聂啧啧一声,在一旁看着好戏,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眉间溢满了笑意。幸好他没得罪这个小魔头,不然他也变成这个样子了。 “五王爷、王爷。”公公惊愕地叫了起来,想上前帮他阻挡这些蜜蜂,然而数量太多,根本不是他一人之力便可阻挡的,“来人啊!快来人啊!” 他叫来了许多宫女太监,然而燕玄铭已经被蛰得面目全非。待蜜蜂们离开以后,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地跪下,“王爷。” 保护王爷不力,这下可惨了。 “还不快宣太医。”他的脸被蛰得肿如肥猪般,令话语说得也有些模糊。 “是。”他们不敢去看他的脸,毕竟蛰得实在连模样都看不出了。 迁迁毫不留情面地大笑起来,轻抚着‘不可爱’的脑袋,“哈哈哈,不可爱,好大的猪头啊!你说猪是用来烤的好吃呢?还是炒的、煮的呢?” 燕玄铭用一边衣袖掩住自己的脸庞,狠狠地瞪了一眼迁迁,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随即甩袖离开,“回府。” 别以为他不知道是这孩子搞的鬼?否则为什么那些蜜蜂只蛰他一人。此仇他一定会报的,等着吧! “哎呀,好多蜜蜂又来了。”迁迁猛然又喊起来,吓得燕玄铭浑身一颤,忙加快脚步走去。 然而他感到没有蜜蜂的声音,便自知是被耍了,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大步流星地走出宫。 “看来五王爷不能与我们进宫面圣了,我们走吧!”慕倚歆掩饰了眼底的一片笑意,淡淡地开口。 那公公在怔愣中回神,目光落在迁迁身上,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孩子绝对不简单。 他敛了敛神色继续微笑地为他们引路,“请吧!” 第三十三章 皇帝赐婚 御书房蔓延着严肃的气息,牌匾上的字显得庄严大气,门口的侍卫板着脸庞把守。 那公公带领了几人进了御书房,门口的侍卫却抬手把门,阻止了迁迁进入,“御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闲杂人等?”迁迁闻言立即炸毛,气呼呼地冷哼一声,小身板一个翻身,使用轻功跃了进去,旋即对着身后阻止自己的几人吐了吐舌。 几个侍卫不由地错愕,这孩子——居然会轻功。 在前面的封聂见状都不由地微微诧异,旋即转化成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让他进来。”低沉威严的嗓音缓缓传来。 慕倚歆的星眸微微一闪,这里是御书房,听命于皇帝,这分明是那老皇帝下的命令,无非是想试探他们,看他们该如何解决。 然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几人的步履缓缓迈进去,上座的男子身着明黄龙袍,双眸深邃如海,浑浊中却带了丝清明,眼眸微眯,流露出一丝皱纹。然而五官却棱角分明,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息。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慕倚歆眸子微凝,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没有丝毫行礼的意思。 “快行礼啊!”一旁的公公不由着急地提醒道,见到皇上不行礼,这不是明显蔑视天威吗? 然而几人还是没有动作,封聂从来随心所欲,张狂肆意,让他行礼那是异想天开。而慕倚歆有她自己的骄傲,更不可能行礼。 御书房内瞬间静谧无声,服侍的宫女太监都不由地暗暗心惊,这封太子不行礼很正常,毕竟他是他国太子身份尊贵,可这女子,就算她是郡主,那也是皇上封的郡主,怎可不行礼? 离夜皇帝见她毫不畏惧地对视自己,心底暗暗赞赏,随即眸光落到一旁逗弄‘不可爱’的迁迁身上,“镇国郡主乃是朕赐封的一品郡主,手握兵符,可免礼,而你,为何不行礼?” 迁迁感觉视线都在自己身上,不由地抬眸直视他,无辜地歪了歪脑袋,拼命眨着双眸卖萌,“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让我行什么礼啊?皇帝伯伯,你跟我一样那么萌萌哒,就不要计较了。” 离夜皇的眉眼间多了一丝柔和,“萌萌哒是什么意思?” “可爱啊!”迁迁咧嘴笑了笑,梨涡深了深,显得更加惹人疼爱。 慕倚歆在一侧扶额,打死她都不告诉迁迁萌萌哒还有另一种意思。 离夜皇的唇角一抽,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可爱,然而这孩子很得自己的欢喜,不由地笑出声,“好,好,以后镇国郡主以及这孩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慕至迁,可以叫我迁迁哦!” “好,以后镇国郡主与迁迁见朕都可不必行礼。”离夜皇目光柔和地发布命令。 闻言,迁迁眸光一亮,脆生生地道,“皇帝伯伯你真好说话。” 离夜皇望着他的笑容,眉眼间也多了一丝笑意,他是寂寞孤独太久了,所以才那么渴望这孩子对他的笑容。 “虽然你娘亲的爹爹,也就是逸扬王是异姓王,但他还是朕的兄弟,论起辈分你应该唤朕姥爷。” “皇帝姥爷,你没有那么老嘛!”迁迁蹦蹦跳跳地跃到桌上,笑意浅浅地看着他。 宫女太监们都诧异地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惊怕连连,居然堂而皇之地爬到皇上面前,真是不要命了。 然而离夜皇开始是微微惊愕,然而下一刻却小心翼翼地揽过迁迁的小身子,“小心摔着了。” “我不会摔哦!我会轻功的。” “好、好。”离夜皇笑着将他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看得众人瞠目结舌,这——还是平日威严的皇上吗? 他没有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垂眸望着迁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迁迁,你怀里的这个是什么?” 迁迁捧着“不可爱”,抬起清澈无尘的眸子道,“你说不可爱吗?他是一只没有我萌萌哒、没有我聪明、没有我可爱的雪狐。” 封聂的眸子微掀,有些好笑,用得着在前面加那么多赞扬自己的话吗? “他叫不可爱?为什么叫不可爱。”离夜皇轻柔地抱着他不让他摔下来。 “哎哟,其实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我啦,不过看在你是我皇帝姥爷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哦!因为它没我可爱所以就不可爱哦!” 这话他说了多少遍了······ 站在一旁许久的男子微微垂眸,父皇很久没有像如今这般真实地露出过笑容了。 慕倚歆这才注意到一旁还站着一个男子,他的眉宇间没有高人一等的傲人气息,反而平易近人,双眸如阳光般温煦,五官与离夜皇颇为相似,身上漾着一种难得的干净气息。 能在这皇宫中还能保留这干净的气息,真是异常难得。 此刻离夜皇抬眸看向慕倚歆,正好看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皇儿身上,不禁开口,“这是朕的第四个儿子,微一。” 介绍燕微一时,他眉宇间多了一丝骄傲与欣慰,这么多个孩子里,他最满意的就是微一,即使生在尔虞我诈的宫中,却依然保持着容纳天下的胸怀以及爱民的慈悲心,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 他先前也有一个疼爱的孩子,就是先太子,然而最终死于非命,才不得已要另立太子。 慕倚歆向他点了点头,“四王爷。”早听说四王爷爱民如子,如今看到这干净的气息,她算是知道谣言偶尔也是真实的。 燕微一礼貌地微笑一下,颔首回应。 离夜皇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垂眸问迁迁,“你爹是谁?” 即使听闻慕倚歆是未婚生子,但迁迁的爹是谁总知道吧? “我没有爹。”迁迁眨了眨无辜的水眸。 他一怔,“那你是怎么来的?” “娘亲说她是雌雄共体。”于是,你懂的。 众人的唇角猛地抽搐,离夜皇颇为无奈,他想应该是慕倚歆欺骗孩子,不打算告诉孩子父亲是谁吧? 然而这样也就说明慕倚歆与迁迁的爹爹是不打算有联系了?这么一来就好办了。 不得不说,他是冤枉慕倚歆了,慕倚歆的利眸如利刃般瞪了离夜皇怀中的迁迁,她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了?哪说过了? 封聂眸中带着戏谑的笑意望向慕倚歆,目光在她身上游移,“看不出来啊!郡主居然,啧啧,如此能耐。” 慕倚歆的脸顷刻间黑了,一侧的燕微一忍俊不禁。 离夜皇干咳一声,望着慕倚歆脸上的面纱,疑惑地开口,“歆儿为何来了如此久却依旧戴着面纱?” “当年不慎毁容,面容丑陋,不便摘下面纱。”她不卑不亢地启唇。 她之所以又在脸上弄了疤痕无非是特意刺激慕月柔,要令她想起当年她所做的一切,之后再慢慢报复。且她这副面容也不宜被看见,实在是太过吸引人,不便在外。 闻言离夜皇满脸愠怒地拍了拍桌子,“究竟是何人敢毁镇国郡主的容貌?” “不过是无意掉下悬崖被枝桠划到。”她没有说实话,即使说出慕月柔她也可以抵赖,毕竟她没有证据,而且她要报复慕月柔,不会让她死那么简单。 离夜皇的眸色微微一闪,“当年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会掉下悬崖,后来还传出死讯?” “当年父母不在,我痛不欲生,想出去散心,却不慎遇到山贼,后来被追到悬崖滑倒下去,幸好有人相救,然而生下迁迁后身子虚弱,到了今日才能回来。” 这慌说得多流利,眼睛都不带眨的,如同叙述真实事件般,看看那神情,多真挚,时不时还流露出一丝悲伤的感情。 “原来如此。”离夜皇仿若了然般点头,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片刻,他忽然出声道,“既然迁迁没有爹爹,你也未成亲,而朕挺喜欢迁迁这孩子,不如,朕就赐婚于你与微一,你做朕的儿媳妇,迁迁做朕的孙子,如何?” ------题外话------ 又感冒了~呜呜。如果瓦说差点忘记今天没发章节,你们会不会打死我······加多了一点点字数补偿乃们 第三十四章 入住王府 话落,燕微一看了慕倚歆一眼,脸庞飘过一抹绯红。 虽说这个女子毁容了,但他对她并不讨厌,然而这才刚认识,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封聂似笑非笑得瞥了一眼她,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应对。 慕倚歆的星眸微闪,微微垂下眼帘,“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子嫁给四王爷恐有不妥。” 岂止不妥?这皇帝想让她嫁给燕微一,恐怕是因为自己手中的兵符,他不过是想利用她来巩固燕微一的实力罢了。 这话明显的婉拒了,然而离夜皇却是不罢休,“你有孩子又如何,朕不介意,想必微一也不介意,你一个女子带着孩子不容易,有一个男人照顾比较好。” 他怀中的迁迁眨了眨眸,不发一言,他相信小星星可以搞定的。 慕倚歆的脸色微沉,眸光凌厉,正色道,“皇上,我与四王爷才初次见面,根本不了解,如果你想为我找庇护,恐怕不必了。” 看到她的不畏惧以及眉眼间的傲气,离夜皇心中的想法越发的坚定,六年以前的她受庇护长大,逸扬王夫妻死后孤立无援,那时的她性子懦弱,无法将逸扬王府握在手中,没料到六年的历练竟让他磨练成如此,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有资格站在微一身边。 而他不知道的是,不是历练将她的性格改变,而是骨子里换了一个灵魂。 “你们成婚之后可以慢慢了解······”被拒绝的离夜皇脸色不太好,眸色微沉道。 然而他话语未说完便被燕微一开口打断,“父皇,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对方不愿意,他也不想强迫人家,而且他对慕倚歆不卑不亢的性子颇为欣赏。 “对啊,皇帝姥爷,你就放过娘亲吧!”迁迁见状,可怜兮兮地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拉着离夜皇的手臂哀求道。 离夜皇的心微微一软,面色柔和了些,“也罢,你们年轻人自己有自己的一套相处方式,朕也不逼你们了。” 反正慕倚歆的身边没有男子,只要让自己的儿子努力一点接近她,凭自己儿子的风采,他就不信打动不了她的芳心。 然而当陌君澜出现把慕倚歆拐走的时候,他便后悔此时为何不霸王硬上弓。 彼时的离夜皇才意识到自己让封聂这个煞星等了许久,疏忽对他的招待,忙微笑道,“抱歉,封太子,让你见笑了。” “离夜皇帝总算看到本宫了,本宫以为你眼中只有你的未来儿媳妇和孙子呢!”封聂扬起一抹魅惑的笑容,一颦一笑邪肆至极,语气中微微带有嘲讽。 如此明显的讥讽离夜皇又怎会听不出,他敛过眼底的一丝暗沉,微微一笑道,“怎会呢?朕也不过是着急皇儿的婚事罢了,封太子莫要见怪。” 话题一转,他聪明地将先前的话绕过去,“太子既然早日到达离夜国境内,为何不早日入宫,也好让朕好好款待封太子。” 封聂微微一笑,“本宫只是觉得离夜皇朝地灵人杰,想低调地逛一下罢了。” “既然封太子在朕的国境内,朕又岂能对封太子招呼不周?朕已经命人在宫中收拾好厢房给封太子,就等封太子入住。” 封聂的眸光略微瞥向慕倚歆,笑容深了深,“本宫觉得或许逸扬王府更适合本宫住。” “封太子怎会想要住进逸扬王府?”离夜皇狐疑地问道,他不会是看上慕倚歆了吧? “本宫只是觉得逸扬王府或许会好玩些。”封聂意味深长地道,目光若有所指地睨了慕倚歆一眼。 慕倚歆归来,而她又是与逸扬王府如今当权的几人不和,他倒是想看看慕倚歆的手段,肯定会很好玩。 “也罢,那朕拟一道圣旨下去,让逸扬王府的人好好款待封太子。”离夜皇思忖了一下便答应了他的要求,毕竟封聂此人做事向来让人猜不透,他能做的也只是满足他,免得他在离夜国境内大开杀戒。 第三十五章 狂妄肆意 倏地,一抹人影闯了进来,紧接着一名侍卫跟随进来。 “皇上,六公主非要闯进来,属下拦不住。”对方是公主,他们又不能用强,只能任由她闯进来了。 离夜皇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旋即无奈地看了一眼燕水碧,语气带有一丝严厉,“碧儿,你在闹什么?御书房是你乱闯的地方吗?” 燕水碧的眸光瞥向慕倚歆,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奈何却说不出任何言语,她只能伸手指着慕倚歆,眼里满是控诉。 离夜皇见她缄默不语,却只是做着动作,眉头一凝,“你这是怎么了?” 她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摇了摇手,旋即愤恨地怒瞪着慕倚歆。 想她在美食斋那看着这女子被父皇的人请到宫里,心里便愤恨不已,后她本打算向父皇告状,但自己被这女子弄哑了,无奈只好让太医医治,却不想太医也治不了。她恨不得将这女人碎尸万段,所以斗胆闯入御书房。 离夜皇的目光睨了慕倚歆一眼,紧紧蹙眉,“你哑了?歆儿弄的?” 他的眼线只是告诉他这几人遇上镇国郡主,大闹了一场,却没细说,因此他并不知道燕水碧被弄哑了。 燕水碧猛地点头,满眸怒火地瞪着慕倚歆,而后者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歆儿,这可是真的?”目光转向慕倚歆,离夜皇皱眉问道。 慕倚歆的水眸轻飘飘地瞥了燕水碧一眼,微微颔首,眸中染上了一丝冷意,“没错,她不会说人话,那就不要说好了。” “她说错了什么得罪你了?”离夜皇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口无遮拦,容易得罪人。 躺在他怀里的迁迁霍然出声,水眸委屈地眨了眨,控诉地说道,“皇帝姥爷,她说我狠毒没家教来着。” “什么?”离夜皇微微愠怒,是他太纵容自己这个女儿了,才会让她对一个孩子也这般口无遮拦,然而,她终究还是自己的女儿。 他斟酌了一下话语,缓缓出声,“歆儿,看在她是一国公主、朕的女儿份上,你就放过她吧!” 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察觉了她的不凡,她眸中流淌着灼灼其华的风采,那流光溢彩的光华令人不禁沉溺在其中。眉间夹杂着不容小觑的傲人的气息,那是常居上位者的贵气。 因此,他不可能强迫这个女子,否则他还怎么让她助微一一臂之力? 慕倚歆细细思忖了一下,随即眸光淡淡扫过他怀里的迁迁,勉强颔首。 不知何时,银针已然在她的指尖闪着渗人的光芒,她微微一动,银针射进燕水碧的穴位。 离夜皇眸光一闪,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出来的,这女子竟然会医术,本来他以为她是给燕水碧下药,没料到只是小小银针便可做那么多事。不由地,他心中越发坚定要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 燕水碧顿时感觉喉头一松,怒瞪着她破口大骂,“你凭什么弄哑我?我可是公主,你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未婚生子,还敢带这野种到皇宫来?你以为你是郡主很了不起吗?你不过是个异姓王爷的女儿,他跟父皇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你这郡主也不过是虚无的头衔。” 她面色一沉,眸中寒光乍现,别人怎么说她她无所谓,但她竟然说迁迁是野种,龙有逆鳞,迁迁便是她的逆鳞,任何事若牵扯到迁迁身上,她必然追究到底。 见状,离夜皇心中恨铁不成钢,忙厉声呵斥,“你给朕闭嘴,回宫面壁思过去。” 没看见人家脸色那么难看吗?居然还敢说?吃亏一次还不长记性。 “父皇,这个女人弄哑你的女儿不说,居然还伤了她自己妹妹,还毁她妹妹的容,你就应该给她点教训。”燕水碧怒不可遏地剜了她一眼,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迁迁扁着嘴,颇为委屈地抽泣了一下,“皇帝姥爷,那丑女人是不可爱不小心用爪子划伤她的脸的,至于她的伤也是你儿子弄的,不管我娘亲的事。” 闻言,离夜皇肃穆着脸,冷声对带他们来的太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对着离夜皇耳语了几句,离夜皇面色沉凝,片刻才缓缓道,“这不过是场误会,你给朕回宫去,不许再闹了。” 终究除了弄哑燕水碧是她亲自动手之外,其余的都不算是慕倚歆动的手,而她如今已然医好燕水碧,再怪罪她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 “父皇,你怎么可以偏帮着她?她不过是个死了很久的女子,就算她生了一个野种你也没必要这般宠她。”燕水碧气急败坏地吼道,一向骄纵的她不能容忍自己的父皇竟然偏帮别人而不帮自己。 慕倚歆冷光微闪,手中的银针蓄势待发,她先前放过燕水碧完全是看在离夜皇的面上,只因离夜皇对迁迁那种宠爱是真切的,这个从他的眼神便可看出。然而燕水碧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迁迁是野种,她便不能容忍。 银针夹在指尖中,正准备发力射出,却不想有人的动作比自己的还要快。 “啊——”如杀猪般的嘶喊响起,燕水碧满脸痛苦地捂住自己的手臂,只见她的手上插着一把利刃,血如水般流不止,血腥之气顿时蔓延开来。 而始作俑者气定神闲地轻轻擦拭微微溅到血的衣袖,且红唇轻启,冷不防地说一句,“真脏。” 封聂不愧是封聂,一如既往的狂,即便在皇帝面前,依旧敢伤他的女儿。 燕水碧苍白着脸,愤恨地抬眸看向封聂,瞬间被他那张邪肆的脸迷住,然而触及他眸中的冰冷,立即如被冷水浇灌般清醒,厉声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刺杀本公主,该当何罪?” 封聂嗤之以鼻,这次他下手还是轻的。慕倚歆是他第一个不讨厌的女子,自然听不得有人说她的坏话。 “封太子,你这是何意?”离夜皇眸色沉了沉,虽然封聂狂妄肆意的性格大陆上的人都知道,然而他当着自己的脸上自己的女儿,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本宫看她不顺眼。”封聂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句。 听到离夜皇唤他封太子,燕水碧便知他是那个人人惧怕、喜怒无常的封太子封聂,虽说他容貌俊美,然而却不是她们这些女子可以肖想的。 离夜皇摆了摆手,“来人,快请太医为公主医治。”他虽不喜封聂如此嚣张的态度,但也不愿为了这事便与他杆上,于他无益。 ------题外话------ 封聂是楠竹一个大的情敌呀~ 谢谢sheliahuang的月票,不过音雨想说,文文还没上架是投不了月票的,这应该是手机的失误,亲可以去找客服看看可不可以拿回哦! 第三十六章 速速现形 燕水碧压下心中的怒火,被扶着走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剜了慕倚歆一眼。 她心中冷哼,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丑女,居然让喜怒无常的封太子维护,真是够贱。 她心中所想完全写在脸上,然而慕倚歆却不置可否,燕水碧这种骄纵无能的公主还不足以让她放在心上。 “该说的话你应该都说完了吧?那我们该走了。”慕倚歆收回手中的银针,淡淡地对座上的人道。 “对了,明日宴会你带着迁迁一起来。”离夜皇的眸光似有若无地瞥了燕微一一眼,他是想让燕微一与她相处多点,能够日久生情。当然,他也想见见迁迁,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孙子就好了。 “好啊好啊!”迁迁扬起笑脸,眸中流淌着浓烈的兴味。太好了,他又可以坑人了,宴会上什么人最多?各国的有钱人啊! “嗯。”她轻轻颔首,眼中平淡无波。对于这种宴会她没有一丝兴致。当初她本打算在宴会出现,不过既然早了一日暴露身份,那么宴会她自然没兴趣去了。 但是迁迁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她只好无奈地答应了。 “走吧!”她转身施施然迈步走了出去,完全没理会离夜皇有没有同意。 而迁迁见状,便屁颠屁颠地跟上去,离夜皇想拉都拉不住,不过想到明日还会见到他也没什么意见。 封聂则噙着一抹兴味的笑容抬步走去,这趟来离夜皇朝,他觉得会为他自己添了不少乐趣。 凉风习习,逸扬王府其实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在慕倚歆看来,却萧条了不少,或许是这寒凉的天气,又或者是她的心态。 目光淡淡扫过,却发现门口站了许多人,包括受伤的慕月柔,还有庶子慕月清、以及继母连兰。 “封太子,皇上已经下旨让我等好好款待您,请进来。”连兰微微一笑,礼貌地请封聂进去,然而眸光瞥见慕倚歆母子,立即迸发了恨意。 她立即收敛起眸间的恨意,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歆儿,没想到你回来了。” “呀呀,哪里来的老妖婆,快速速现形,让我迁迁收了你。”倏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噗——”望着迁迁那扭动全身的模样,封聂失笑。 连兰气得满脸涨红,然而当着封聂的面又不能发作,唯有硬生生地将心中的怒意压制下来。 “这是歆儿的孩子吧?这孩子的爹爹是?”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明知道父不详,却故意要问。 她知道六年前慕倚歆曾经被慕月柔下过药,这孩子恐怕是当年她为了解药而遗留下来的孩子,既然是解药,那么对方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本郡主跟你很熟吗?歆儿不是你有资格叫的。”慕倚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慕月柔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以往以郡主自称的只有她,如今慕倚歆回来她就要相让,凭什么?她有什么比不上这个丑八怪? 连兰咬着牙,声音带了一丝冷厉,“慕倚歆,怎么说我也是你母亲。” “你只是一个侍妾,而且本郡主的名字是你有资格叫的吗?直呼本郡主的名称,就是以下犯上,根据离夜皇朝的律法,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关键时刻卡机,字数明日补上 第三十七章 打个蟑螂 慕倚歆这个郡主本来也不过是封号,虽说是正一品的镇国郡主,但也是虚无的尊贵身份而已,但如今她手中握有兵符,等于掌握实权,地位自然不一样,等同于她的父亲逸扬王了。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比嚣张,谁能比过她。 彼时迁迁扬起下巴,异常兴奋地举起手,“我知道我知道,根据离夜皇朝的律法,以下犯上至少杖责三十哦!砍头也可以哦!” 闻言,连兰浑身哆嗦了一下,脸色瞬间煞白,“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可是你娘亲。” 迁迁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老妖婆,想当我外婆没那么容易。” 风吹过地上的沙尘,微微迷了人眼。 慕月清的眸子闪过一丝幽光,走上前微笑道,“好了,我们先进去再说吧!别怠慢了封太子。” 慕倚歆的眸光若有所思地扫过他的脸庞,这个自己所谓的弟弟,小小年纪已经如此冷静,看起来比他那所谓的娘亲和姐姐聪明多了。 进入大厅,装饰可谓富丽堂皇,即使是一花一木都珍贵无比,看得出来他们在这屋内花了多少心思。 然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几年来因为逸扬王府的家业落在连兰几人手中,弄得王府渐渐败落,而他们为了撑场面还花了不少银子。 慕倚歆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她接过婢女递的茶,缓缓轻抿一口,优雅地放下茶杯,淡淡道,“对了,巧若和曦曦呢?” “在西边的厢房。”连兰忆起那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他们来时连兰以为他们母子好欺负,而且他们声称是郡主的朋友,她不屑地打击。却不料那个看似斯文的女子竟然如此暴力,以一人之力打伤了他们众多家丁,更是掐在她脖子上威胁她,她差点便没命了。 她心有余悸地抚上脖子,即使她抹了不少粉却还有淡淡的伤痕。 “封太子,妾身已经为您安排好了厢房。”她没有再理会慕倚歆,而是谄笑地对着封聂道。 慕倚歆嗤笑出声,渗着寒光的眸子冷冷地瞥过,“此事应该由当家负责不是吗?” “我就是当家。”连兰感到背脊有些发凉,然而还是鼓足勇气道。 慕倚歆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啪”的一声响起,震耳欲聋,顷刻间,桌子立即粉碎在地,四分五裂。 “本郡主是嫡亲,你不过小小的侍妾,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掌管整个王府?”她的唇畔溢出一丝讥讽的笑。 连兰刚想发作,然而她身旁的慕月清却拉了拉她的手臂,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旋即他温润一笑,“姐姐说笑了,娘亲只是见你离开多年,才执掌家业,如今你回来,自然是要还给你掌管。” 慕月柔闻言抽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被慕月清的一记冷光噎了回去。 “很好,以后所有账簿全交给本郡主。”慕倚歆淡淡地启唇,眸光轻轻飘过迁迁。 迁迁一扯唇角,笑开了,下一刻,他蓦然大喊,“哇,好大的蟑螂啊!” 他小小的身子扑向慕月清,后者猝不及防,被扑个正着,摔倒在地。 “哎呀,我打死你这只蟑螂,好大的蟑螂,打死你打死你,让你恶心我,让你放屁,让你拉屎,让你吃东西······” “清儿,我的清儿。”连兰惊叫起来,想要上前去,却被慕倚歆拦住。 “本郡主的儿子不过想打个蟑螂,你的儿子看来多日没沐浴啊!否则身上怎么会有蟑螂呢?”慕倚歆的眉眼间溢出一丝笑意,封聂在一旁悠哉地看戏。 连兰被气得噎住,只能心疼地看着迁迁打自己的儿子。这慕倚歆显然是故意的,什么多日没沐浴,即使是如此,也不可能有蟑螂,不过是以一个虚无的借口来打她的儿子罢了。 他小小的手不知哪来的臂力,竟然打得慕月清没法还手,迁迁遮掩了所有人的眼线,一根银针夹在指尖中,轻轻刺入穴位,旋即他又掩饰般地再打多几下。 “呀呀,这蟑螂恶心死了,打得我手都痛了,痛死我了。”他还一副委屈兮兮地模样,看得连兰那几人火冒三丈。 连兰心疼地上前扶起了慕月清,“清儿,你怎样了。” ------题外话------ 呜呜~之前审核不通过,我有事也没看,就过了,断更了,呜~ 第三十八章 盗亦有道 慕月清刚想出声,却不料发觉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长大着嘴巴做嘴型。 他毕竟还年幼,颇为惊慌地拉着连兰,指着喉咙猛地摇头。 “你怎么了?清儿。”连兰见状,慌忙地抬手抚上他的脸,“你别吓娘亲,怎么会说不出话来了?” 她忆起方才迁迁对慕月清揍打一顿,大概是他做了什么手脚,不由地猛然回头狠狠地瞪着迁迁,“小杂种,是不是你?啊?就知道你们回来没什么好事。” “老妖婆,是他自己见到蟑螂吓坏了,然后说不出话来的,关我什么事?”迁迁对着她吐了吐舌头,冷哼一声,旋即抱回先前放下的“不可爱”。 连兰眸中怒火升腾,通红着眼眶瞪着两人,“什么见到蟑螂吓坏了?简直一派胡言,分明是你们做了手脚。” 迁迁仰着脑袋冷哼,感觉这样脖子有些累,旋即站到椅子上去,才勉强能与她平视,“你知不知道诬陷一个萌萌哒的小孩子是不厚道的,你诬陷我就会伤到我幼小的心灵,伤到我幼小的心灵我娘亲就会伤心,娘亲伤心你们就等于以下犯上,多砍你们几次脑袋都不够。” 站在椅子上就是好啊!感觉都多了几分气势。咦,他发现他有当曦曦的潜质,竟然长篇大论了一番。 “你说是迁迁动的手脚,谁看见了?”慕倚歆森寒的目光划过连兰的脸,她只感觉心中一寒。 慕倚歆转眸看向封聂,眸中颇为讽刺,“封太子在此,你倒是问问他有没有看见。” 封聂心中有些好笑,这女子是看不得自己站在一侧看好戏啊!偏偏要拉他下这趟浑水。 连兰忙看向封聂,面带哀求地道,“封太子,这孩子做了什么你应该看见的,他这般打妾身的儿子,您也是看见的,还请封太子为妾身讨回一个公道啊!” 封聂正了正色,敛起眉间的轻挑,“本宫不过一个旁观者,但本宫是没看到迁迁做了什么手脚,至于说迁迁打你儿子一事,本宫只看到迁迁在打蟑螂。况且本宫不是离夜皇朝的人,不便插手。” 对于封聂的帮忙,慕倚歆没有一丝意外,更不打算感谢他,他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而已。 “听到了吗?你先前以下犯上不说,如今还诬陷本郡主的儿子,怎么?本郡主就那么好欺负是吗?来人,将她给本郡主拉下去杖责三十。” 她厉声呵斥,这些年来,她与慕月柔做的好事她岂会不知,害怕燕玄铭喜欢别的女子,便一一将燕玄铭身边有企图的女子解决,宁愿错杀也不放过一个,平日又仗着身份嚣张跋扈,这样的人早已弄得京城女子哀声怨道。而慕月清则是帮凶,否则不会只是弄哑他这么简单。 然而她最最在意的是当年姑姑为了让她逃走,自己一个人留下,也不知会被这几人如何的对待,若不是他们,姑姑也不会失踪,害得她找了多年。 如今她还要留下他们的命得到姑姑的消息,否则他们早已死了千百遍。 那些下人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镇国郡主拥有兵符的事情如今离夜皇朝的人都知道,地位等同逸扬王,什么人敢得罪她。于是几个下人忙上前拽住连兰拖下去。 “你这贱人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才是这逸扬王府的主人。”被拽下去的连兰不停地挣扎,嘶吼着,满眸的不甘。 一侧无法开口说话的慕月清只能摇头向她示意,让她不要冲动,然而又气又怕的连兰又岂会看到。 慕月清深深地感受到,这个名义上的“姐姐”是多么的不好对付,他只能暗自叹息。 他的小动作慕倚歆的余光自然瞥见,他的确有些小聪明,否则不会开始时以退为进,首先答应将家业归回她的手中,也因为如此,慕倚歆才会让迁迁弄哑他,免得他再为那两个头大无脑的人出什么主意。 慕月柔早在房内养伤所以没看到这一幕。然而她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蹙眉问身边的侍婢,“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那么吵?” 她的侍婢去打听了一下,回来咬着唇,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敢说出口。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好像听到娘的声音,你快说。”她凝了凝眸,狠狠地在侍婢的手臂上掐出一块青紫。 侍婢吃痛地喊出声,旋即才犹犹豫豫地支吾出声,“是——是大小姐,她,她要杖责夫人三十。”在慕月柔面前,他们是不允许唤慕倚歆为郡主,否则不知又会遭到她怎样的对待。 闻言,慕月柔猛然惊坐起来,“什么?这贱人她敢?” 她慌忙地走了出去,便见连兰趴在长椅上被杖责,她的脸色顿时青白。 “啊——啊。”连兰痛得哭喊出声,她的臀部渐渐溢出血迹,额头的汗不停滑落。 “娘,娘。”慕月柔想要上前去,却被人拦住,她气愤地瞪着拦着她的几人,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本郡——我?还敢打我娘?你们想死是吗?” “吵什么吵?再吵连你一起杖责。”一道厉声传来,慕月柔触及了慕倚歆凌厉的眸光,不由地心中一颤,咬唇低下脑袋去,她紧紧握住拳头忍耐,垂下的眸子迸发出愤恨的光芒,慕倚歆,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还有这个呢!”迁迁满脸兴致地取来一个苹果塞到连兰的嘴里,“跟叫春似的,也不考虑一下我这个萌哒哒的单纯小孩子的感受。” “噗——”封聂异常配合地笑出声,对于迁迁时不时的语出惊人,他还是无法习惯。 待到杖责到了三十,连兰已然晕眩过去,慕倚歆摆了摆手让人将她抬回去,慕月柔紧紧咬牙,眼里蕴满了强烈的恨意,与慕月清跟随上去。 人都走光以后,只余下迁迁几人,慕倚歆冷不防地出声,“这次又敛了多少?” 没看见不代表她不知道,迁迁的性格她最是了解。 迁迁故作震惊地往后跳了一下,“小星星你什么眼神?这也让你看到了。” 旋即他在封聂惊愕的眸光下将银子、银票、玉佩等等掏了出来,嘴中还十分无耻地道,“小星星,我这是帮你夺回你的东西你知道吗?你这个家的当家了,他们的东西自然是你的,不拿白不拿。” 他仔细点数了一下银子与银票,唇角还不屑地撇了撇,“真穷,才这么点。” 封聂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迁迁的手法,连他都没有看见他在慕月清身上收刮了这么多东西,只是隐约看到他对着慕月清刺一针而已。随即他的唇角又有些抽搐,这是要做多少次这样的事情才有这般熟练的手法啊? “你这是在鄙视我吗?”迁迁收回东西,却见封聂嘴角微微抽搐,“你知不知道,我这叫盗亦有道,我很有道德的,出来行走江湖,要讲江湖道义。” 慕倚歆无奈地一拍他的脑袋,迁迁佯装吃痛地喊了一声,“你不能打我头,打傻我了看你去哪找个聪明又萌萌哒的儿子。” ------题外话------ 谢谢yy654415327送的花花,还有碧霄长歌送的花花与钻石。还有欠乃们的一章,音雨晚点发,如果赶不上审核,大概就是明早能看了。 推荐好友温润润的文文:王爷在手,天下我有! 男人靠征服天下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天下。 江宛若挑眉,呸,没有男人,女人照样可以撑起一片天,男人只是闲暇时的调剂品,孩子他爹! 娘说,不想嫁人,也要生个娃。 江宛若得了个好办法,掳了个王爷,准备借个种,生个娃。 家中祖母,嫡妹,庶妹,宅斗,智商压根不是一个段数,她都懒得跟她们玩儿。 她只需要防备着不要露出狐狸尾巴,被辰倾墨抓住就好。 可千躲,万防,老娘难防! 第三十九章 让你吃屎 “那我就再生一个。”慕倚歆凉凉地来了一句。 迁迁撇了撇嘴,转着圆滚滚的黑瞳,“你再生一个也没我可爱,况且你没人要,怎么生得出来。” 不愧是继承慕倚歆与陌君澜的优良传统,一样这般毒舌啊! 然而慕倚歆还未开口,封聂在一旁霍然插了一句,“你忘了她是雌雄共体,有自己创造下一代的功能吗?” 迁迁捂嘴偷笑,暗自给了封聂一个赞赏的目光。 慕倚歆脸色一黑,转身留一抹倩影给他们,“哪茅坑臭滚哪去。” “什么意思?”封聂满脸疑惑地看向正在憋笑的迁迁。 迁迁哈哈大笑后,敛了敛神,微微正色,轻咳一声,缓缓道来,“她让你吃屎去。” 瞬间,封聂的脸色如同调色盘般五彩缤纷,异常精彩。彼时的他仿若已然吞了大便般,尔后他又蓦然勾起一抹弧度,“这样才有意思。” 迁迁的目光幽幽掠过他的脸庞,“你果然是变态。” 言罢,他负手摇了摇头转身走去,俨然一副成熟少年的模样,他故作感叹地喃喃出声,“为何我身边总是这些不正常的人?” 夜色悄然溜走,一夜凉雨侵袭,花瓣上沾满了点点滴滴的露珠,莲池中波光粼粼地倒映着景色。清晨的冷风袭来,颇有些刺骨的寒意。 慕倚歆一如既往地覆上面纱,但却多了一件华贵的披风,内有羽绒保暖,外形却看着轻盈,更给她添了一分缥缈的神秘之感。 “姐姐。”蓦然传来一道声音,慕月柔正微笑着走来,然而只有她知道心中有多恨,妒火在燃烧,却只有拼命遏制。 “你唤我什么?”慕倚歆凝了凝眸,微微划过一丝危险的暗芒。 慕月柔的笑容一僵,咬了咬牙,勉为其难地唤道,“郡主。” “什么事?”明明心知慕月柔来是为了何事,她却是明知故问。呀!她果然太坏了吗? “郡主,我,我今晚想与你一起去宴会。”慕月柔支吾地出声,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哼,等她成为五王妃,看她怎么收拾慕倚歆。 以往的她头上有着未来五王妃的光环,且她还顶着郡主的名义为非作歹,皇上念在她是逸扬王的独女份上,没与她计较太多。平日的宴会她都可以自出自入,然而如今的她却不同,慕倚歆回来,她仿佛被打回原形,她不过是一个庶女,庶女是没资格参加宴会的。 彼时她低声下气地哀求慕倚歆便是想让她带自己去宴会见五王爷,况且今晚是立太子的大日子,只要她能牵制住五王爷的心,让他履行婚约,他若成为太子,那她便是太子妃了。 待她成为太子妃,她要将她所受的屈辱全都要回来。 “凭什么?”慕倚歆一眼便可看出她那显露在脸上的心思,却没有拆穿。 “郡主,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上,求你帮帮我,以往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可否帮帮我,就此一次。”她的眼眶渐渐溢出了一丝泪水,咬着唇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眸光满是哀求,然而若仔细看,便可发觉她眼底的憎恶与愤恨。 慕倚歆第一次发觉她的演技竟然可以如此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今晚你给我安分点。”这句话算是答应了。 “谢谢,谢谢郡主。”她一脸感激涕零的模样,然而却在心中暗骂这傻子,果然与小时候一般,都是同情心泛滥,只要她掉几滴眼泪,她便心软。 慕倚歆对于她压抑不住的鄙夷,微微有些嘲讽,抬起碎步离开。 以为她是心软的善良之人吗?可笑,这些子简直与她不贴边的。不过是她想起燕玄铭亦然会出现在宴会上,而先前燕玄铭想要与她恢复婚约的企图如此明显,她又怎能不防?带上慕月柔去不过是为了让慕月柔搞定燕玄铭罢了。 不过慕月柔恐怕没那个本事搞定燕玄铭,但能给他多一份阻碍也是好的。 ------题外话------ 咳咳,看此文切莫吃东西,怕你们恶心。曾经有妞吃饭时音雨的文喷了出来,前车之鉴啊! 楠竹快要出现了,又要出来拐女主了~ 第四十章 画只乌龟 微风浮动,翻书的声音在寂静的空中作响,温煦的阳光从窗棂射入,铺洒了零星的光影。 慕倚歆浏览着账簿,眉心紧蹙着,这逸扬王府没料到被那几人弄得如此*,幸好也不是没得挽救。 一抹紫影霍地窜入,他慵懒地倚在门口,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唇角似笑非笑,却不语。  慕倚歆感到一抹目光逗留在自己身上,微微抬首道,“管家,你不懂规矩吗?不知道进屋需要敲门吗?”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封聂的眉心微蹙,狐疑地道,“你叫我什么?管家?我什么时候成你的管家了。” 他本想来告诉她一个消息气她一下,却不料反而自己被她气了。 慕倚歆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看着他,“你一直都是逸扬王府的管家,怎么?不想干了?” “我堂堂太子当你的管家?”封聂觉得面前之人说话极其惊世骇俗。 闻言,慕倚歆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凝了凝眸,星眸泛着点点星光,“太子?你是封聂?” 他的脸色微微铁青,“你是第一次见我吗?居然不认识我。” 慕倚歆看着他的脸,星眸眨了眨,“谁让你们的脸都差不多。” 原谅脸盲症的人,在他们的眼里,人们就是长得差不多,无论气质相差甚远,她都觉得,反正都有五官都有脸,就是一样的······ “差不多?”封聂的声调微微挑高,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的脸明显好看多了,怎么会差不多?” “我问你,在你眼里,猪是不是都差不多?” 封聂的丹凤眉一挑,眼角的朱砂痣妖娆至极,渗出了一丝丝的危险气息,“你是说我是猪吗?” “哎哟,小星星有脸盲症的,她分不清谁跟谁的,除非是她重视的人。”蓦地,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迁迁抱着“不可爱”悠悠然地走了过来。 “重视的人吗?”封聂沉声低喃,磁性的嗓音缭绕在舌尖上,品出一丝丝复杂的味道。 “小星星,我告诉你哦!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你未婚生子、厚颜无耻、不知羞耻、水性杨花、残花败柳,辱没了逸扬王的名声哦!”迁迁轻启着唇娓娓道来,语气轻挑,显得云淡风轻,然而每说一词,他的眸光就越发森冷,迸发出骇人的杀意与霸气。 封聂凝眸,若有所思地望着迁迁,小小年纪便有了他独当一面的霸气,究竟是怎样的培育下才有这样的孩子。 不过迁迁所说的正是他来的时候所要说的。他本想看看这女人会有什么反应,岂料她压根不认得自己,这种感觉真是不爽啊! “慕月柔做的?”慕倚歆微微挑眉。 “是她,”迁迁微微颔首,旋即勾起一抹笑容,“我能把她塞茅坑里吗?” “现在还不行哦!宴会的时候会臭到我们的。” “那我今晚去玩一下,她应该不会很脆弱吧?被我玩死了怎么办?”他眨巴着眼眸,天真无害地问道。敢说小星星的坏话,真是不知死活。 慕倚歆则非常认真地思索了一下,随即肃穆着脸点头,“她会很顽强的。” 迁迁的目光霍然瞥向封聂,友好地提醒道,“如果你想今晚小星星认得你的话,可以在脸上画只乌龟哦!” “······”为什么他堂堂太子要画只乌龟在脸上别人才认识他······ ------题外话------ 今天好累,还好困······明天也会忙一点,如果有空章节明日补上。 谢谢月如音的两张评价票~ 第四十一章 星星有云 明亮的天空褪去,暗夜来袭,凉风吹散了夜空的雾霾。 宴会将要开始了,封聂一如既往地着一身紫袍,雍容贵气的牡丹花纹镶嵌在上。他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容,旋即徐徐地迈步走到慕倚歆的房门前,刚想抬手敲门,却听闻一道声音传来。 “小星星在睡觉,你确定要敲门吗?”迁迁在房顶上压低声音,俯首好心地提醒道。 “她这时候还在睡觉?”显然,封聂抓住的重点不是迁迁所说的后半句话,他仰首凝眉,“你在上面做什么?” “嘘!”迁迁竖起食指,示意他不要开口,余光瞥见一抹小小身影往这边走来,忙不迭蹲下隐匿着身子。 封聂朝着迁迁的视线看去,却见曦曦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了然,无可奈何抬手敲门,沉吟一会,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又敲了一下。 蓦然,一根银针径直地破空从门口穿出来,敏锐的封聂身子一斜,避过了银针,眸光迸发了一丝杀意。 正想发作,门缓缓打开,慕倚歆满脸阴沉地看着他。封聂的眸中闪着暴戾的光芒,“为什么忽然袭击我?” “谁让你吵我睡觉?”慕倚歆无视他浑身嗜血的气息,冷冷启唇。 瞬间,封聂身上暴戾的气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勾魂夺魄的妖娆,他微微扬唇,“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怪毛病,不过,我喜欢。”越来越对眼前的人感兴趣了呢!怪不得方才迁迁会那样说。 能不喜欢吗?变态喜欢恶魔。屋顶的迁迁心里暗自腹诽着。 “小星星,看到迁迁在哪吗?”曦曦面无表情地抬首问道。 “你找迁迁做什么?”慕倚歆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问。 曦曦舀出了一本书,“我想让迁迁跟我一起学习这本书。” “星星有云?”目光落在这本书的名字上,封聂蹙了蹙眉思忖一下,“有这本书吗?” “据说这本书是史上最强的书,包含了博大精深的知识。”说起这个,曦曦毫无波澜的眸中闪着崇拜。 封聂微微挑眉,大概猜想到了什么,眸光睨了一眼慕倚歆,似笑非笑地道,“史上最强?博大精深?” 慕倚歆悠然地望天。 “迁迁在上面。”她淡淡地指出了自己儿子的位置,迁迁什么性格她知道,不用想都知道他在哪。 “啊啊啊啊!”见自己被出卖,迁迁惊叫起来,“小星星,我诅咒你。” “迁迁,快下来,我们一起读书。”曦曦望着迁迁的小身子,声线没有一丝波澜地喊道。 “不要,我才不要,该死的呆子,完全被洗脑了你。”迁迁撇嘴赖在屋顶上,他可不像曦曦那么傻,明知道这本书是小星星写的,居然还被哄着读下去,不过一晚上完全被洗脑了。 曦曦面无波澜地轻点脚尖,跃上屋顶,一把将迁迁拽了下来,“星星有云,有好东西要与朋友一起分享,朋友不从,打晕拖走。” 封聂挑眉,果然被洗脑了······ 迁迁鼓着腮帮子,一脸哀怨,“曦曦啊!我觉得我完全不能领会这本书的精髓,还是你学吧!我就免了啊!” “星星有云,做事要坚持,不能轻易放弃,比如上厕所时便便,如果拉到一半你是不是要放弃将那一半塞回去?” “噗——”封聂忍不住喷了,他轻咳一声,“这书可真有意思。” 迁迁望着暗黑的天色,蓦地想到了什么,“这个,可是我没时间啊!等等要跟小星星去宴会呢!还是下次吧!” “哦!”曦曦微微颔首,迁迁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又听他说,“我可以跟着你们去啊!一路上我可以跟你将这本书的精髓。” “噗——”迁迁败! 准备的马车够大,几人一并坐在一辆马车上,一路上,只听见马车传出毫无波澜的嗓音—— “星星有云,打倒敌人,什么方法简便用什么方法,可以用一切手段,还要随身携带毒药,一个不爽洒过去,切记要看着敌人断气,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星星有云,女子要嫁个有钱有势的男子,最好还是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一脚要踏入棺材的男子,如此一来他死了以后就可以霸占他所有家产。男子要娶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然后将所有家财奉上,以表示自己的忠诚之意,当然,有娘亲者,要有孝心,将所有银子交给娘亲。” 曦曦孜孜不倦地缓缓道来,迁迁听得快要睡着的模样。 封聂唇角猛地抽搐,这书,这歪理,果然无人能比。 ------题外话------ 曦曦要走火入魔了~ 第四十二章 躲猫猫呢 “郡主,到了。”赶车的下人轻声说道。 慕倚扬慵懒地抬起眼眸,身子轻盈从车上落下。 迁迁一听见到了,连忙如闪电般地跳下车,宛若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啊啊啊啊啊,快跑啊!耳朵被曦曦荼毒了。 曦曦的身子轻轻一跃,揪住了迁迁的衣裳,“星星有云,做事要不急不躁,淡然自若,迁迁,看来你果然领悟不到这种精髓啊!也罢,我就多为你细细讲解,总有一日你会领悟的。” “忍无可忍啊!”迁迁鼓着腮帮子,旋即指着夜空大吼一声,“看,小星星。” 曦曦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回过头来,迁迁已然以风的速度闪人了。由于如今镇国郡主未婚生子人人皆知,虽然不认识她本人,但那高贵优雅的气质以及那遮掩容貌的面纱可让人们认出她的身份。再加上皇上特别吩咐过,所以侍卫没有阻拦他们。 慕倚歆的一袭披风缥缈如仙,施施然地走入宫门,封聂与她并肩而入。 月光朦胧地倾泻而下,路上的宫灯多盏,泛着微弱的光芒。 此时此刻,宴会早已开始,离夜皇伸着脖子等候多时了,而众人见时辰早已到了,却迟迟未有开宴,不由地心中怀疑,难不成还在等什么大人物? “怎么还没到?”离夜皇拧着眉头,眼里流露出一丝焦急。 他身旁的公公俯首轻声道,“皇上莫急,他们已经来了,想必快到了。” “哎,你是何人,怎会在此?”蓦地一人忽然厉声喝道。 “闭嘴,小心我爆你菊花。”迁迁怒不可遏,瞥见曦曦的身影,忙不迭地又躲到一个男子的身后。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皇宫的宴会岂容你在此捣乱?” 由于动静太大,座上的离夜皇都被惊动了,他蹙着眉头,不怒而威,“怎么回事?” “皇上,这孩子不知如何混进来的,竟然在此捣乱。”男子指着隐匿身影的迁迁道。 眼尖的离夜皇捕捉到那小小的身影,顿时眉头一松,脸色柔和起来,唇角微微带着笑意,“迁迁,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朕可等你许久了。” 见离夜皇对待这个孩子如此的和颜悦色,众人纷纷猜测这个孩子是何人。 殷梵陵执着酒杯的手一顿,眸中泛起了淡淡的涟漪,温柔的眸色染上了一丝激动,迁迁?他记得那是毒医的药童,那是不是代表毒医也在此? 先前他再次回去想要感谢他们时,却发现找不到阵法,他都那山上兜兜转转,也不过无疾而终,没料到竟然会在这宴会上看到他。 被发现的迁迁撇了撇嘴,狠狠地瞪了那个指出自己身影的人,尔后对着离夜皇讪笑一声,“皇帝伯伯,我在——躲猫猫呢!” “来,到皇帝姥爷这里来。”离夜皇眉眼间溢满了笑意,带着宠溺的语气道。 迁迁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走了上去,一屁股坐在离夜皇的腿上。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心中猜想着他不会是皇上流落在外的皇子吧?毕竟没听说过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啊!宫里的那些皇子大部分人也都认知。 “皇上,这是——”丞相身为百官之首,首先站出来为众人问出了问题。 “这是镇国郡主的孩子。”离夜皇淡淡地掀眉答道。 “这——”众人面面相觑,没料到皇上竟然对一个郡主的儿子那般宠爱,看来郡主很得皇上宠爱这个传言不假,否则怎会连对她的儿子都这般纵容。 曦曦远远地见到迁迁的身影,看到他与离夜皇坐在一起,知趣地没有上前,只是心中打定主意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育迁迁。 他站在原地等待着慕倚歆,跟在她身后缓缓走入。 “镇国郡主、封太子到。” 一道尖锐的嗓音突兀地响起,伴随着两抹身影缓缓而入。 殷梵陵听到迁迁是镇国郡主的孩子,不由地对镇国郡主颇为好奇。如今见镇国郡主到来,抬眸直线望去,触及到那双眸子,心中一颤。 ------题外话------ 啦啦,知道这几日章节字数少了,明日终于有点空,明日补上 第四十三章 开个玩笑 原来如此啊!镇国郡主就是毒医,毒医就是镇国郡主。没想到他即使寻不到她,但上天依旧是眷顾他的,居然在这里安排他们相见。 想到她是迁迁的娘亲,心中划过一阵落寞,然而传言她是未婚生子,既然她没有嫁人,那么他还是有机会的。 思及此,他温柔似水的眸中升腾起坚定的光芒。 他身后的云齐望着慕倚歆,闪过一抹熟悉的人影,顿时惊诧,低声对殷梵陵道,“王爷,这不是——” 殷梵陵抬手阻止他说下去,望着慕倚歆的眸光柔和似水,仿若一片温泉在流淌。 “歆儿和封太子终于来了。”离夜皇微微一笑,“来人,上座。” 燕水碧嗤笑一声,语气颇为鄙夷,眸中带着浓浓的恨意,“竟然让这么多人等你,镇国郡主还真是好意思。” 慕倚歆还未出声,封聂的眸光便冷冷地扫过她,“别忘了本宫与镇国郡主一起呢!” 燕水碧浑身一抖,忆起这个男子毫不留情地用刀刺她的情景,眼里不由地浮上惊惧的色彩,她僵硬着唇角一笑,“本公主说笑而已,封太子不必在意。” 由于封聂这个骇人听闻的煞星在此,众人即使心中再不满也不敢说什么。 座上的迁迁一怒之下直接想把怀中的“不可爱”扔过去,然而再出手的那一刻才惊觉手中的是“不可爱”,想了想,万一摔坏了“不可爱”的脑袋不就变成傻狐狸了吗?不成不成。 思及此,他随手舀了一个杯子砸过去,正好砸中燕水碧的脑袋,她转眸狠狠地瞪着迁迁,只见迁迁浅浅一笑,“我也不过开个玩笑呢!你不必在意。” “你——”她站起身来正想发作,却对上离夜皇凌厉的眸子,心中微颤,唯有弱弱地坐下。 燕玄铭望着迁迁的眼底划过一抹狠厉的光芒,他势必要将这个恶魔挫骨扬灰,上次害得他被这么多蜜蜂蛰地满脸大包,如今尚未康复。然而今日是宣布太子之位归属的日子,他必须要出席,只能戴上一个面具来。 彼时外面蓦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放我进去,我是未来五王妃,放我进去。” 也不知是她的嗓音过大,还是这皇宫太过宁静,即使宫门到这里隔了一段距离,她的声音依旧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这个嗓音,燕玄铭的脸瞬间黑了。 “怎么回事?”离夜皇肃穆着神色,威严而低沉的嗓音缓缓流泻而出。 慕倚歆无视众人的目光,随意找个角落坐下,而封聂则随着她,慵懒地坐在她的身旁。 燕微一安静地坐在一处,然而身上独具一格的干净气息显得异常突兀,他的眸中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普度众生的菩萨,能够容纳百川。 他的目光落在慕倚歆的身上,却又腼腆地低下脑袋。 慕倚歆淡淡睨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听到外面那吵闹的声音,她似笑非笑捋了捋青丝。 没错,是她特意让慕月柔独自坐一辆马车,却又不等她让她一人在外面。 “哎呀,这声音,似乎还真是五王爷的未婚妻呢!”她掀起眼皮,唇角扬起了一抹弧度,眸子染着笑意无害地看着燕玄铭。 燕玄铭想要出声反驳,却发觉无力反驳,对上她那清澈的眸子,他暗自咬牙切齿。 待她成了自己的妻子,看他怎么对付她。 离夜皇见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她进来吧!” 片刻,才见慕月柔抬着高傲的脑袋缓缓而来,眸中的骄傲显而易见,仿佛唯她独尊一般。然而在他人眼中,她不过是丢人现眼的跳梁小丑。 “参见皇上。”慕月柔矫揉做作地行了个礼,唇瓣扬着一丝魅惑的笑容,然而在一些人眼中,她那所谓的笑容不过是虚伪的面孔。 封聂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慕倚歆,“喂,你们真是姐妹吗?会不会是你娘红杏出墙生的你啊?” 为什么是她娘红杏出墙,而不是慕月柔的娘红杏出墙啊?封太子你什么思想啊? 慕倚歆睨了他一眼,问出心中的疑惑,“怎么不说她娘红杏出墙。” 封聂的指尖微微拂过红唇,魅惑地扬起一抹笑容,“因为你长了一张红杏出墙的脸啊!我想你应该像你娘。” 卧槽,她蒙着脸你也能看到她长了一张红杏出墙的脸?而且为什么长了这样的脸就要像娘亲啊?封太子的思想就是与众不同啊有木有? 无奈的慕倚歆抿唇不语。 “平身吧!”离夜皇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找个位置坐下吧!” “谢皇上。”她抬起脚步往燕玄铭的位置走去,完全忽视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厌恶,硬生生地佯装出优雅的姿态,徐徐坐在了他的身边。 “哈哈哈哈······”蓦然一阵大笑响起,众人的目光望去,却见迁迁已然笑得前俯后仰,毫无形象可言,“两只小猪谁的猪头比较大?看,这个比较大,哈哈哈哈······” 众人不明所以,封聂的脸上却浮上了笑意,随即似是诧异地看着燕玄铭两人,“呀!五王爷与这位姑娘是怎么了?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戴着面纱。” 燕玄铭的眸中一片暗沉,一丝狠厉转瞬即逝,他攥住拳头,紧咬着牙硬生生地挤出几个字,“本王只是有些不舒服。” “姐——郡主都能戴面纱,我为什么不能?”虽然害怕封聂的气势,然而慕月柔心中不忿。别以为她不知道慕倚歆是故意的,她就是特意让自己被阻碍在门外,早知道她就不求她带她进来了,看,如今那些人依旧给自己面子让自己进来。 “郡主戴面纱让人想到的是她的神秘,你嘛,一看就是遮掩自己的丑样貌。”封聂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色。 众人一看,果真如此。慕倚歆的气质从内而外散发,即使没有看到脸,人们也只会认为她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美貌。 “你——”慕月柔一噎,尔后思忖了一下,不怒反笑,“郡主不妨摘下面纱来看看如何?” ------题外话------ 谢谢hbf9111的花花,还有月如音的评价票 第四十四章 伴奏一曲 “你够了。”慕月柔身旁的燕玄铭眉宇间染上一丝愠怒,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丢人现眼。 如今他可要阻止她让慕倚歆摘下面纱,即使他不喜欢慕倚歆,但他想要娶她,如今若让她摘下面纱看到那丑样子,岂不是丢了自己的脸? “王爷,你干什么呢?”慕月柔抿了抿唇,娇嗔地说了一句,眸中因为他的打断有些不悦,依旧没有意识到燕玄铭的情绪变化。 “你给本王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燕玄铭压低声线,眸色蕴满了阴沉之色。 还想说什么的慕月柔顿时被他阴狠的眸子吓住,旋即唇瓣颤了颤,害怕地垂首。 五王爷从来没有这般对过她,都是因为慕倚歆这个贱人才会如此。 慕月柔如今是认定了燕玄铭移情别恋,所以才会呵斥住她,不让她弄得慕倚歆出丑。 燕水碧暗自咬牙,心中感觉有股气闷在心里,她愤恨地看了慕倚歆一眼,没料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多人帮,就连五皇兄也帮她说话。 但她绝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她弄得自己变哑,后又因为她而被封聂刺了一刀,所以即使今日她的伤未好她也要出席,她必定要慕倚歆一尝这痛苦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燕水碧灼热的目光慕倚歆又何尝没有感受到,只是她不屑理她。 迁迁一直眼观四处,坐在这皇帝的位置就是好啊!众人什么神情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燕水碧眸中的愤恨如此的彰明较著,迁迁岂会看不见,他的目光落在燕水碧先前被封聂刺了一刀的手臂上,唇边渐渐溢出一抹浅笑。 “皇帝姥爷,既然是您的生辰,那就让她跳一个舞来庆贺一下吧!”迁迁扬起一抹单纯无害的笑容,小手指着燕水碧说道。 “这——”离夜皇的面色一僵,他虽然宠溺迁迁,但碧儿也是自己的女儿,她如今有伤在身,若让她跳舞岂不是伤上加伤?迁迁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然而他对上迁迁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双瞳时,又有些不确定了。 迁迁眨了眨眸,嘟着嘴唇委屈道,“皇帝姥爷你觉得我的提议不好吗?你们说,做女儿的为自己的爹爹舞一曲贺生辰有何不可?”他转眸看向众人,真挚地问出声。 当日燕水碧在御书房被封聂刺了一刀的事除了他们几人没人知道,所以一些大臣也是奇怪皇上为什么会犹豫。 曦曦早躲在一个角落安静地看书,眼帘微微抬起看了迁迁一眼,又面无表情地垂下眸子。 “本王觉得甚好。”温柔的嗓音如泉水流淌般响起,殷梵陵的唇角噙着淡淡而柔和的笑容。 封聂倒是微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殷梵陵虽然看起来温和无害,然而他的手段凌厉,以他这样的人,怎会多嘴帮迁迁说话? “本宫也觉得不错。”封聂是个要看好戏的人,自然支持。 有了这两人的开口,其余人纷纷附和,“没错没错,公主就舞一曲吧!” 燕水碧的脸色微微发白,她今日是勉强来的,封聂的狠辣无人能敌,刺她那一刀毫不留情,如今若是跳舞恐怕她的手臂不用要了。 “本公主今日不太舒服。”她轻启苍白的唇瓣。 “不舒服还出席宴会?你就别谦虚了,舞一曲而已,很快过了,除非——你怀孕了,不会是怕孩子掉了所以不敢跳吧?”迁迁始终噙着无害的笑容,说出的话却犀利无比。 “你——”燕水碧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该死的竟然还给她安了一个这样的罪名,说什么不好竟然说她怀孕?如今她若不跳,恐怕就被安上不贞洁、未婚生子的罪名了。 她的眸子转了转,望向慕倚歆忽然笑开了,“你以为本公主像是某些人一样吗?未婚生子,不知廉耻。” 众人自然听出了她嘲讽的是谁,此刻大部分人望向慕倚歆的神色都有些鄙夷。 殷梵陵的眸色深了深,温和的眸底闪过一抹冷芒。 封聂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刚想出手却被慕倚歆拦住,她面色淡然地摇了摇头,“不要破坏了迁迁的兴致。” 迁迁的笑意越发的深了,眸色深不见底,稚嫩的嗓音却如同魔音般在舌尖缭绕,“那你倒是跳啊!” 离夜皇见状,抿唇看向了燕水碧,“既然各国王爷太子还是大臣都同意,你就舞一曲吧!” 他看出那么多人都帮着慕倚歆,而碧儿却偏生要与慕倚歆作对,若是她这舞不跳,恐怕下场会更惨。 燕水碧咬着唇站起身来,弱弱地应了一句,“是。” 丝竹音起,她强忍住手臂上的痛楚舞起来,毕竟是有过功底的人,她跳起慢节奏的柔舞虽然因为手臂的痛楚而导致动作不优美,但勉强算流利。 “既然那么高兴,我勉强为你伴奏一曲吧!”迁迁勾唇,笑意诡谲森冷,轻轻放下“不可爱”,他走到琴师身旁,一把推开琴师,小小的手掌在琴上穿梭,指尖流畅地弹奏起来。 音乐瞬间变得轻快,燕水碧极为难看,但还是要随着琴声舞起来,动作也变得轻快。旋即琴声再次骤然一转,风格激烈无比,燕水碧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却依旧要随着琴音而舞。 她手臂上渐渐溢出了鲜血,血腥的气息渐渐蔓延开来,终于,她脸色苍白如纸,晕眩而倒下。 “讨厌,我都没弹完呢!”迁迁不悦地撇了撇嘴,对于倒在地上的燕水碧没有丝毫同情之心,语气还微微带有惋惜。 众人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绝对是恶魔,看到一个女子晕倒竟然还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话,能不是恶魔么? “来人,快将公主送回寝宫,请御医。”离夜皇摆了摆手,头疼地扶额。 “皇上,这时辰也不早了,该宣布太子之位属于哪位王爷了。”一个大臣上前禀告道。先前他们都请求皇上立太子,但他却说要考虑,待他生辰再宣布。其余两国之人来参加宴会也无非是为了看新任太子是哪位王爷。 离夜皇缓缓颔首,在众人的注目下启唇,“五王爷燕玄铭智勇双全,有着宏图大志,朕宣布,他将是离夜皇朝的储君。” 一段话落下,众人怔愣片刻,便对着满是欣喜之色的燕玄铭道喜。 “恭喜太子。” “恭喜太子。” 慕倚歆的眸中划过一丝诧异的光芒,狐疑地看了离夜皇一眼,明明他属意的是燕微一,她看得出他对燕微一是真的疼爱,也想让他做皇帝,然而如今,为什么让燕玄铭当太子? 别说她不解,封聂与殷梵陵心中亦然疑惑,燕微一得民心,说到智勇双全绝对比得上燕玄铭,他是储君的最好人选,可是最后却选了燕玄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完全想不通。 ------题外话------ 好困好困,瓦不会告诉乃们晚上还有一章的,呜,早上还有课来着,先睡去了 第四十五章 有爹爹的 座上的离夜皇抿着唇,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眼底微不可察地划过一抹暗芒。 慕月柔的唇角扬起的弧度怎么都下不来,眸中的欣喜显而易见,颇为激动。 太好了,五王爷如今成为太子,那么她便是太子妃了。 “太子,那我们的婚事?”她略带娇羞地垂首,言语是隐藏不住的欣喜。 “什么婚事?”燕玄铭的笑容微敛,眉心蹙了蹙。 慕月柔一怔,略微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太子,你可是说过,待你成为太子之日,就是你向我提亲之时。” “本宫不会娶你。”燕玄铭淡淡地甩开她的手,仿佛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她的神色一变,音调蓦然提高,“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慕倚歆那个贱人?” “你闭嘴,有婚约的本来就是本宫与镇国郡主,不是你。”燕玄铭冷冷地看着她,眸色骤然变冷,如今他是越发讨厌眼前的女子,任性又不会得父皇欢心。 慕月柔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咬着唇看着眼前的男子,眸中似是划过一抹决绝,旋即站起身走到离夜皇面前跪下,“皇上,还请皇上为臣女做主。” “哦?什么事?”离夜皇微微挑眉。 “太子与臣女有婚约,请皇上为我们赐婚。”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令燕玄铭的神色越发的阴沉。 他缓缓走出来,拱手道,“父皇,与儿臣有婚约的本就是镇国郡主,后来只是以为镇国郡主死了才会改成与慕月柔的婚约,如今既然镇国郡主回来,那么我们的婚约也该履行了。” 封聂的心骤然一窒,这感觉令他很不舒服,嗜血的眸子冷冷地看着燕玄铭,这个新太子,他怎么看他怎么恶心啊! 殷梵陵的拳头紧紧地攥住,温柔的双眸泛起了一丝紧张之色。 迁迁狠狠地瞪着燕玄铭,“就你还想当我的爹爹,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死猪头,想得倒美。”爹爹啊!你快来啊!不然娘亲要被抢走了啊! “你放肆。”燕玄铭的眸内蕴满了怒火,这个孩子可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啊!真是忍不住想宰了他。 离夜皇微微眯了眯眸,拉了拉正在激动的迁迁,沉吟一会,转眸望向慕倚歆,“可太子说得有理,歆儿你的意思呢?” 慕倚歆轻笑出声,“即使是以为我死了而改婚约,那还是改了,若如今又恢复婚约,对于妹妹的名节来说可是不好的。” 一段话说得那个叫晓之以理,看看,多为自己的妹妹着想啊!她可是个善良的人啊! 迁迁抬起下巴冷哼,“就是就是,你想娶我娘亲问过我没有?你不知道一个女子的婚姻大事要由家里的男人做主吗?我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 “婚姻大事该由父母做主,既然逸扬王夫妻已然不在,那么就应该由父皇做主。”燕玄铭压制了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看他一眼。 “不行,我可是有爹爹的人。”迁迁一激动,猛地拍了拍椅子的把手,旋即痛得轻呼出声。 “本宫将是你爹爹。”燕玄铭冷笑。 “本庄主倒要看看,是谁要当我儿子的爹爹。”一道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传来,带着内力的镇压,响彻在空中。 第四十六章 赢的当爹 这个声音······ 陌君澜? 他刚刚说什么?他儿子? 如同惊雷般的话语炸得慕倚歆猝不及防,她的思绪瞬间仿佛绳子搅乱般复杂。 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裹住他颀长的身子,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令人如坠冰窖的冷意,双眸冷厉地扫过,目光落在慕倚歆的脸上,轻轻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举手投足都是睥睨天下的霸气,威严比座上的离夜皇更甚,一来便是万众瞩目。 封聂眯着丹凤眸,妖娆至极的眼里流泻出一丝嗜血危险的冷意,下意识地看陌君澜不爽,很不爽! 后来的他才明白,这是情敌间莫名的敌意。 内力能够与他相提并论的不多,他还自称本庄主,那么答案不言而喻,他就是那神秘的绝尘庄庄主,果然风华绝代,然而他也不会输给他的。 想到刚刚他自称是迁迁的爹爹,他的心脏一沉,唇角扯出一个完美的诡谲弧度,他偏过头去看震惊的慕倚歆,“他是迁迁的爹爹?你不是雌雄共体吗?” 殷梵陵的心仿若被悬在半空中,竖起耳朵等着她的回答,拳头不自觉地收紧,紧抿的唇泄露了他紧张的情绪。 慕倚歆闻言,敛起震惊的神色,淡淡地启唇,“他不是。” 封聂浅浅地笑开了,绝美的笑容似乎惊艳了岁月。对于慕倚歆的回答,他很满意,即使她是骗他的,然而也证明她是不想承认那男人不是吗? 殷梵陵绷紧的身子微微放松了一下,温柔似水的眸子淡淡地泛起了一丝涟漪。 “小星星,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陌君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感受到几道如芒在背的炽热目光,眼底微微一沉。 他要是再来晚点,妻子都要被抢走了!这女人竟然给他招惹这么多情敌,幸好他六年前与她偶然一遇生下了迁迁。 殷梵陵的眸子闪过一抹黯然,小星星?与迁迁的唤法一样······ “爹爹、爹爹。”迁迁欣喜若狂地从离夜皇怀中挣扎出来,猛地扑到陌君澜的怀里。 看吧!多么孝顺的儿子,如此一来,就是证实慕倚歆说谎,而陌君澜说的是实话。 果不其然,慕倚歆的脸色一沉,好啊!原来被他们父子俩摆了一道,他们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燕玄铭脸色阴鹜地看着这父子情深的一幕,握住的拳头咯吱作响。 燕微一还是噙着淡淡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阁下是?”离夜皇缓缓开口,虽然心中已然猜测到他的身份,但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绝尘庄庄主陌君澜。”他轻轻抱起了迁迁的小身板。 波澜不惊的话语掀起了一片涟漪,众人暗暗抽气。 “原来是绝尘公子,赐座。”离夜皇扬起了淡淡的笑容。对于陌君澜没有行礼的狂傲性子也没有多说什么,笑话,敢让绝尘庄庄主行礼,真是不想要这江山了。 要知道,绝尘庄可是连天下城都要忌惮的势力,而天下城的势力有多大,三国皇帝并不知道,反正肯定可以随意将他们的江山拿下就是了。 “不必,本庄主坐在小星星身旁就好。”他目光落在慕倚歆身上,旋即缓缓转过她身旁的封聂,眸光骤然一冷。 他站在小星星身旁,真是刺眼啊! 所谓情敌相见,彼此不爽。 “本宫觉得坐在小歆儿身旁最适合的是我。”封聂修长的手指轻轻在红唇上抹过,眼中的冷意升腾而起。 下一刻,紫袍一挥,身形一闪,向陌君澜攻击而去。 陌君澜眸色一闪,身子一旋轻轻躲过攻击,旋即缓缓放下怀中的迁迁,两道身影就这样打起来,完全不顾及三国的人,果然都是狂妄之人,然而却没人敢说什么,这世上,便是强者才有资格说话。 咳咳,当然,还有强者的亲属也有资格说话,比如: “加油加油,谁打赢了谁可以当我爹爹哦!来来来,下注了,你们买谁赢?买多赔多啊!”迁迁已然从怀中舀出一张纸铺在桌上,兴奋地向众人招着手。 而打得激烈的两人唇角无奈地抽搐了一下,陌君澜满脸黑线,刚刚还亲切地唤自己爹爹呢!一转身倒好,谁打赢了就可以当他爹爹?居然还下注? “看来迁迁还是不太承认你这个爹爹啊!”封聂勾起唇角,淡淡地讥讽道。 “你永远也没机会有我们之间的血缘牵绊。”他反唇相讥,一点也不输于封聂。 慕倚歆则气定神闲地坐着观看,仿佛旁观者般欣赏。然而心中却无法抑制的震撼,虽然知道他们的武功高,然而没料到竟然高到这种程度,而且可以看出他们只是在试探对方,根本还没出尽全力。 曦曦撑着下巴抬眸看着正在激战的两人,眸子微微眨了眨,旋即按照他们的招数自顾自地打了起来,“星星有云,要学以致用,来,迁迁接招。” “卧槽!”正在兴奋赌博的迁迁感觉到什么,转首却见曦曦“扑”了过来,不由地骂出声,脚步一旋,忙不迭逃跑,“啊啊啊······死曦曦你要谋杀啊!” “你怎么可以逃跑呢?大敌当前应该迎刃而上。”曦曦面无表情地在他身后追逐。 “打不过还不许我跑啊?星星有云,打得过就往死里打,打不过就赶快跑,喂喂喂,你们下注了不许拿走,买定离手,听到没有?”逃之夭夭的迁迁还不忘看紧那些赌注。 闻言,曦曦身子一顿,停下脚步,面无波澜的脸上浮现一丝狐疑,“是吗?” 他翻出《星星有云》,浏览了一下,恍然大悟,“对哦!迁迁你居然领悟得如此透彻,还能学以致用,看来,以后我不必教你领悟了。” 他研究一本书是一字一句地研究,因此还没有看完,而迁迁方才说的那句话,却在书的后面。 迁迁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终于不用听他啰嗦了。他果然是了解小星星的,那句话肯定写在书里了。 然而他听到了下一句话瞬间脸抽了,“以后就由你教导我好了。” “曦曦啊!今天呢!不宜教导,下次吧!”能推就推,先敷衍一下。 搞定了曦曦的迁迁忙不迭地回到自己设计的赌场上,眸光瞥向打成平手的两人,兴奋地将银子一揽,“平手,通吃!” “迁迁,你之前说,谁打赢谁是你爹爹,嗯?”尾音微微挑高,陌君澜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他。 “本来就是啊!我的爹爹不能那么没用被打败了,不然万一有一天我坑了谁的银子你没法打得赢人家我不就死定了?”迁迁扬着下巴,理直气壮地说着。 “······”众人凌乱了。 ------题外话------ 谢谢若若滴花花。 天气转冷大家小心保暖!今晚出去淋了雨现在感觉晕晕的,萌萌哒······ 第四十七章 做不下去 陌君澜幽幽地叹了口气,一缕清风拂过,他轻声开口,带着他独有的宠溺,“你放心,爹爹不会让你和娘亲被欺负的。” 封聂轻轻地捂住了胸口,妖冶的眸子微微垂下,这里的滞闷令他很不舒服。 不能怪他什么都不懂,你能让一个差不多半辈子都在杀人的魔头懂得什么是爱情么?初尝这种滋味他自然不明白,他只知道看陌君澜很不顺眼。 嗯,好想杀了他啊! “你们还有将离夜皇朝放在眼里吗?”燕玄铭眯着眸子,厉喝一声,眸中渗透着森冷的戾气。 该死的,当他不存在吗?他才是慕倚歆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这贱人有孩子他都不介意了,她居然还给自己勾三搭四。他承认陌君澜的确比他优秀,但他可是堂堂太子,身份比陌君澜不知要高多少,陌君澜拿什么跟他比? 陌君澜微微凝眸,打量了一下燕玄铭,眸中流露出一丝嫌弃,睨了一眼慕倚歆:“幸好当年你跑了,否则有个这样的未婚夫,洞房之夜怕是熄了烛火都做不下去吧?” 慕倚歆忍俊不禁,灿烂的星眸流泻出的点点笑意如星光般璀璨。 众人亦然憋笑,唯独燕玄铭脸色大变,眼里的肃杀之气尽起,离夜皇轻咳一声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露,忙敛了敛神,只是那双眸子却依旧蔓延着寒意。 “郡主乃是本宫的未婚妻,这是铁定的事实。”他沉着脸,冷硬地开口。 “你脑子被砸了吗?没听明白我爹爹说什么吗?我爹爹都在这里了你还想娶娘亲?脑子塞了米田共吗?”迁迁指着他不屑地开口,旋即转过脸对着陌君澜,神色变得无辜,“怎样?我是不是斯文了很多?” 燕玄铭神色铁青,他如今已经是太子,竟然在这几人面前丢尽颜面。 “好了,既然绝尘公子是郡主的夫君,那便不可能与太子成亲,朕下旨,赐逸扬王府慕二小姐给太子为正妃,一个月后完婚。”离夜皇算是看在逸扬王的脸面给了慕月柔不少恩惠,例如,她不过是个庶女,本只能为侧妃,然而他却给予了她正妃的位置。 闻言,慕月柔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之意,全然没有意思到燕玄铭阴沉的脸色。 “谢父皇。”他勉为其难地拱手,垂眸间遮掩了他一闪而逝的狠厉目光。 他缓缓勾起一抹冷笑,“父皇,既然这个孩子乃是郡主的孩子,按照离夜皇朝的规矩,是不是应该要送入学堂被太傅教导?”既然暂时那慕倚歆没办法,那就先对付她的儿子,以报被羞辱之仇。 离夜皇神色一正,颔首道,“按照宫中规矩,的确要如此,迁迁,你可愿意?”他也希望迁迁能够在宫中,那样他便可以经常见他。 “学习?”迁迁的脸色萎靡,扁着嘴一副不情愿,然而这个渣渣想害自己,又岂能让他如愿?就看看他耍什么招数。 念及此,他眸光一闪,“皇帝姥爷,让我去可以,不过我要带上他。”他指了指面无表情的曦曦。 “这个孩子是?”离夜皇蹙眉,眸光在曦曦身上游移,既然能够与迁迁一起,那想必也是不凡的人。 “本庄主的侄子。”迁迁未言语,陌君澜便缓缓开口,嗓音夹杂着一丝笑意。他一来便知这个就是曦曦,他冷静寡言,倒是与曦言的性子不符。 ------题外话------ 谢谢若若滴钻石。 楠竹也是没节操的~今天本来想更多,可是情绪不太稳定,怕影响了文文,弄成虐文就不好了啦! 第四十八章 捅你两刀 “那好,就让这个孩子与迁迁一并到学堂吧!”离夜皇颔首答应道。 曦曦闻言,眨了眨平淡无波的双眸,望向迁迁,低低的嗓音流泻而出,“你这是拉着我一起死的意思吗?” “这叫福同享有难同当。”迁迁无耻地挑眉,扯唇笑了。 慕倚歆的眸中划过一丝流光,施施然开口,“既然迁迁在宫里的学堂,那么也顺便住宫里吧!” “可以。”这正好如离夜皇的意,他含笑地答应了。 慕倚歆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接着又道,“那迁迁住在宫里,我身为他的母亲,也理应在宫里照顾他。” “对啊对啊!”大概猜到了小星星要做什么,迁迁异常配合地开口。 看到迁迁兴奋的模样,离夜皇觉得慕倚歆说得有理,片刻缓缓点头,“好。” “既然小星星和迁迁也要在宫里,那本庄主也不能缺席。”陌君澜扬唇,微不可察地靠近慕倚歆,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笑得无比欠抽。 封聂眯着眸子,目光注意到他的手放的位置,眸光一凛。 好像用刀把他的手砍了,可是现在砍过去岂不是伤到了这个女人? “你适可而止。”意识到自己腰间多了一只“咸猪手”,慕倚歆凝眸,瞪了他一眼。 他用的力极为巧妙,被桎梏的慕倚歆根本无法挣扎出来。 “小星星这是被揩油了吗?”曦曦抬起波澜不惊的眸子,秉承着“不懂就要问”的良好品德问出声。 陌君澜轻咳一声,俯首脸色柔和地看他,“曦曦啊!我是她的夫君,所以这样很正常,如果是其他男子就是有不良企图,那就是揩油了懂吗?” “你们没成亲。”曦曦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可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陌君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反倒是慕倚歆铁青着脸色剜了他一眼。 “我没看见······” 迁迁闻言兴奋地蹦起来,拉着曦曦的手道,“你想看啊?我带你去。” 慕倚歆眯起眼眸,凉飕飕地看着他,“你看过?” 他讪笑了一下,“就是没看过才要看啊!” “曦曦,我们已经生了迁迁,自然证明了我们有夫妻之实。”陌君澜很用心地讲解。 “迁迁是小星星生的,不是你生的。”曦曦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些话语。 陌君澜扶额,“我是你大伯啊曦曦,你应该站在我这边,等等我带你去找你爹。” “星星有云,耳听的未必是真,眼见未必为实,需要证据说明一切,证据呢?”曦曦淡淡掀眸,某些事情他很是执着。 “你可以问你娘亲!” “她会骗我。” “······”陌君澜表示没办法了。 “曦曦我告诉你哦!你可以去问问你爹看看你娘亲身上有没有胎记,例如胸前啊屁股啊!如果答对了就是你爹爹。” 慕倚歆满脸黑线,什么破方法。 曦曦看了一眼慕倚歆,眨着眸子问,“那你爹爹都答出来了吗?” “当然——”迁迁话音刚落,却被陌君澜接着道,“没有。” 迁迁对于这个打破自己谎言的爹爹很是不满,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抱手不语。 “当年是她趁我受伤,将我强了,所以我不知她身上有没有胎记,可能多几次就知道了。”陌君澜勾着唇,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没节操的话语。 闻言,慕倚歆咬牙切齿,伸手狠狠地在他腰间拧了拧,“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砍了你。” 迁迁抚着下巴,啧啧一声,鄙夷地看了陌君澜一眼,“爹爹你好没用啊!” 几人这番情景在他人看来,就是那该死的秀恩爱。 殷梵陵的眸光一暗,温柔如水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 封聂眼中嗜血的光芒一闪,这话听得怎么那么不舒服,舀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往陌君澜身上刺去。 感受到杀意的陌君澜忙不迭揽着慕倚歆躲开这忽如其来的匕首,对着封聂凉薄一笑,“封太子,匕首随便扔可不好。” 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特意将他与慕倚歆的事情说出来,为的就是打消在场对她有念头的人。 “本宫看你不顺眼,就是想捅你两刀。”封聂扬起冷笑,话语直接有力。 “没事,小星星会为了我捅你两刀的。”陌君澜溢满了温柔的笑意,看着慕倚歆的目光仿佛要溺出水来。 慕倚歆没有理会他们,而且将目光转向离夜皇,“安排住处给我们吧!我们也该走了。” “来人,带郡主他们去千凝宫。”离夜皇挥了挥手,他也没指望他们几人能够留在这多久。 “小星星着急跟我同床共枕了吗?”陌君澜浅浅一笑,唇瓣的笑意仿佛开了花瓣般惊艳。 慕倚歆不想理会他,径直走了,临走时若有所思地睨了离夜皇一眼,“皇上要照顾好身体。” 淡淡的一句话,却带着疏离与冷漠,不含一丝关心。离夜皇闻言,眸光微闪,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第四十九章 抱着暖和 凉薄的月光倾泻下来,可以模糊间看清长长的石子路,两旁绽放的花朵芬芳,沁人心扉。微风吹响了落叶,在静谧的夜色显得格外动听。 迁迁一蹦一跳地踏在石子路上,如同天真无邪的孩童发出了轻快的笑声。 陌君澜搂紧慕倚歆纤细的腰身,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方才为何那样说?难不成离夜皇身体有问题?” 慕倚歆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垂眸目光落在他揽着自己腰身的手上,“你搂够了没有?” 见他没有丝毫要放开她的意思,她才微微叹气,回答他方才的问题,“他被人下了毒。” 从她第一次见离夜皇的时候她便看出他被下了毒,所以那时她才会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然而她虽看出他中毒,但她不会为他解毒,毕竟她还不清楚他为何会中此毒,不得不说,这毒算是她在这个大陆上遇到最厉害的一种毒。 若不是她长期研究毒药,可能差点就看不出离夜皇中毒。况且她自问与离夜皇不熟,根本不会泄露身份为他解毒。 陌君澜微微颔首,没有多问。 一阵凉风袭来,带着阵阵寒意。他望向身边的人儿,眸光柔和似水,微微松开桎梏她的手,轻柔地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身上忽如其来的温暖令慕倚歆身子一顿,抬眸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不发一言。 陌君澜低声浅笑,磁性的嗓音在耳畔缭绕,他贴近她的耳廓,吐出温热的气息,再次紧紧地揽住她,“我的衣服都给你了,你让我抱着暖和一下。” 她动了动唇,最终没办法说出一语,心中的一丝暖意流淌而过。狭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她抬步继续走去,“走了。” 陌君澜心知她不太抗拒他了,便越发无忌惮地搂紧她,在外面看来,他们俨然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啧啧啧,爹爹果真高明,知道娘亲吃软不吃硬。”走在前面的迁迁一直注意身后的几人,彼时抚着下巴感叹道。 一个宫女抬着宫灯在前面带路,对于陌君澜的一举一动可是尽收眼底,不得不说,这绝尘庄庄主还真是温柔啊!感觉爱上了啊啊啊!怎么可以那么疼妻子呢?好想当他的妻子啊,对于这个郡主还真是羡慕嫉妒恨。 然而她又怎知道,陌君澜从来只会对亲人温柔,慕倚歆在他心中早已是他的妻子,他的亲人了。 对于这个宫女眼泛爱的泡泡,慕倚歆选择忽略。目光划过一言不发的曦曦,施施然地开口,“既然你来了,我想陌曦言此刻应该在逸扬王府吧?” “小星星真聪明。”陌君澜的笑意深了深。 她对于曲巧若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只是听着陌君澜的称呼,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 “你能不能别叫我小星星。” “我觉得甚好,独属于我们的称呼。” 陌君澜自认为他们是在你侬我侬间,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扰了。 “郡主。”身后蓦然出现一男子轻唤出声,独属于他的温柔嗓音,柔和地落在心尖。 几人顿住脚步,望向出声的男子,陌君澜凝了凝眸,锐利的鹰眸闪过一丝不悦。 迁迁窃笑出声,轻飘飘地看了陌君澜一眼,低声嘟哝道,“情敌来了呢!” 慕倚歆蹙了蹙眉,眸中一片茫然,“你是谁?找我有事?” 闻言,殷梵陵的身子僵了僵,轻轻迈着步伐走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你忘了你前段时间医治过一个人吗?” 陌君澜的眸光凉凉地划过她,她居然还医治过殷梵陵?真是不爽呐! 前段时间?医治过人?她紧紧拧眉,终于不负他望地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个三王爷身边的侍从吧?” 殷梵陵身旁的云齐脚下一个踉跄,这毒医怎么认人的?这也能认错? 陌君澜对此表示很满意。为什么?连一个模样都被她记错的人没有资格成为自己的情敌啊! “郡主,我是殷梵陵。”他耐着性子解释。 “是吗?殷梵陵是长这样的吗?”慕倚歆眨着清澈的眼瞳,“算了,随便吧!都一样。” “······” 念在殷梵陵曾经被自己坑过那么多银子,迁迁善心大发出来解释,“小星星有脸盲症的,认人都会认错,除非是她重视的人。” 汗滴滴,这话说出来,感觉好伤人心,这意思就是殷梵陵不受她的重视啊! 与殷梵陵的郁闷相反,陌君澜顿时心花怒放,唇角的弧度怎么都划不下来,“小星星一直认得我呢!若不是迁迁说,我还不知道她有这个毛病。” 这话很欠抽啊,他就是故意刺激殷梵陵的。 殷梵陵的眸色在月光下显得越发黯淡无光,下一刻他温柔一笑,语气自信地道,“没关系,我相信你总会记得我的。” 迁迁见状满意地颔首,旋即看向陌君澜眨着熠熠生辉的眸子,毫不犹豫地拆了他的台,“爹爹,不是我打击你,你与我长得有几分相像,她看了我的脸那么多年,她自然会记得你,你只是沾了我的光。” 他才不想看到爹爹那么得意的样子呢!给小星星找多点情敌,让他知道小星星身价有多高,有多难追。 当然,上面的话他说的话不完全是真,但也有一半真实。然而陌君澜始终是慕倚歆的第一个男人,始终有些特殊的,但若论有没有放在心上,彼时还不知啊! ------题外话------ 天气冷,有男票的让男票抱着取暖,没有的就只好去买大衣自己抱自己吧 第五十章 等你睡觉 明月的残影落在身上,陌君澜凉凉的目光扫过迁迁,眼底带着一丝警告,有这样子拆自己爹爹的台的吗? 然而迁迁却只是吐了吐舌头,牵着曦曦一溜烟跑在前面。 陌君澜以一副强势的姿态揽紧慕倚歆,冷着脸望向殷梵陵,“还有事吗?如果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殷梵陵又何曾没有感受到他的敌意,然而却只是轻轻一笑,温和的笑意溢满眼眶,柔和的眸子望着慕倚歆,“我只是想要跟你道谢。” “不必了,反正迁迁也收了你那么多银子。” 慕倚歆淡淡的一句话立即让陌君澜明白了,迁迁显然是引狼入室,专门坑人,坑着坑着把人坑到家里来。 “走吧!”他淡淡地开口,冷眸划过殷梵陵的俊脸,旋即搂着慕倚歆离开。 殷梵陵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温柔的笑意微微一敛,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王爷,这······”云齐见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同情地看着殷梵陵。 他家王爷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啊!然而对方却已经名花有主,还有了儿子。 “我们也走吧!”他低声开口,径直朝着陌君澜几人消失的方向走去。方才他让离夜皇也将他的住处安排在皇宫中,而且似有若无地透露想要住在慕倚歆附近。 然而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不止他一人明白,封聂亦然如此。封聂倒是直接,一开口便说出了自己的意思,“本宫要住在小歆儿身边,如果能跟她躺在同一张床就更好了。” 如今细想而来,他殷梵陵还不及封聂勇敢,然而他内敛的性子却决定了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彼时封聂的身影隐在不远处,凉薄的唇瓣轻扯出一丝邪魅的笑容,却也诡异非常,“为什么见到小歆儿就好想一口把她吃掉呢?” 魅惑的话语渐渐没入空中,随风淡淡飘散。 黑暗笼罩着夜空,微弱的星光闪闪烁烁,夜幕下的景色,拖长了影子。 慕倚歆踏入千凝宫,那微弱的烛火令她的眉心蹙了一下,陌君澜见状,缓缓拍了拍手,一抹人影忽然出现在眼前,他将盒子递到陌君澜手中,俯身又轻点脚尖隐身而去。 陌君澜含笑将盒子打开,顷刻间光芒照亮了这间屋子。 她毫不客气地拿走,“谢了。” 若不是此番她来得太着急,也不会忘记带夜明珠,不过眼前的男子竟然准备了,那她也就不客气地拿走。 待迁迁与曦曦睡下,慕倚歆也正准备脱衣服睡觉,然而却见一抹人影正坐在房中央饮茶。 “你怎么还在这?”她不由地问出声。 千凝宫中的内室还设多了一张床,一共两张床榻。本来离夜皇觉得他们几人,陌君澜与慕倚曦一起睡,迁迁与曦曦一起,这便可以了。 虽说陌君澜两人尚未成亲,然而在外人看来他们已是夫妻无误。而慕倚歆一直没有解释太多的原因也是不想嫁给燕玄铭,所以才任由他人误会,然而如今是私底下,她不可能要与他真睡一起,做真夫妻吧? “等你一起睡觉。”他轻酌一口茶,理所当然地说道。 “今日的事情多谢了,你有事就说吧!”她想陌君澜及时帮她解决了问题,她理应道谢。而如今他在此等自己,应该是有事找自己帮忙,毕竟以往她调查过陌君澜,他是不会与女子接触的,如今又怎会与自己睡觉,他也不过随意说说。 而先前他难得的与自己接触,恐怕只是因为他知晓迁迁是他儿子,而她是迁迁的母亲,才勉强与自己接触。 然而可怜的慕倚歆啊!低估了陌君澜的禽兽程度,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 她不知道,在喜欢的人面前,正人君子算个屁! 陌君澜暗暗叹了口气,他还真想与她一起睡,然而他怕太着急她会过于抗拒,所以还要慢慢来,温水煮青蛙,媳妇才不会跑。 但不得不说,他还真有事情想让慕倚歆帮忙。 思及此,他莞尔看着她,“小星星真聪明,的确有事找你帮忙。” 她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是堂堂绝尘庄庄主做不到的事情,竟然需要她帮忙,“虽然如此,可我觉得我没什么可以帮到你的,毒医的消息先前我也留给你了,你还需要什么?” 闻言,陌君澜的笑意深了深,这小女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呢。 他敛笑,肃穆着脸看她,眯着锐利的眸子,“你当年瞒着我生下迁迁,还瞒着你的身份,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慕倚歆的眸光微闪,唇角一撇,不禁爆粗,“这个杀千刀的迁迁,又出卖我。” 她自然而然地觉得陌君澜想要她帮忙的事情就是要回迁迁,一想到眼前的人如果要与自己抢迁迁,心脏不由地一沉。 “嗯?”陌君澜挑眉,凉凉地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心虚,毕竟瞒着他那么多年确实是自己不对,然而迁迁是她的命,谁也不能抢走,“就算我瞒着你生下迁迁那又怎样?他是我的又不是你的,虽然我承认你是他爹爹,但我绝不允许你抢走他。” 第五十一章 自求多福 陌君澜无奈地叹了口气,身为一个母亲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本来是想说她的身份,但她却能够思维跳跃到迁迁身上。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冷静点。” 慕倚歆抬眸看着她,眼神是倔强的坚定,“我与迁迁相依为命那么多年,绝不允许别人插足——唔!”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天杀的,她话都没说完,这男人居然猝不及防地吻她? 良久,在她快要窒息时他才缓缓放开她,他紧紧地将她桎梏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如琴声般悦耳却霸道的嗓音缓缓流淌而过。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们是一家人,什么叫别人不能插足?我不会抢走迁迁,但前提是你也不能离开我,否则即使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迁迁抢回,让你找不到他,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的。” 他心里清楚,这个女人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然而一旦事情完成恐怕她便会带着迁迁离开他,他不能冒这个险。唯有这样的威胁她才能安分点。 慕倚歆抿着唇倚在他怀里,鼻尖缭绕着他身上独特薄荷清香,一如六年前的薄荷香,也因此她有脸盲症却没有认错眼前的人。 仔细聆听他的心跳,有规律地跳动着,却也牵动她的思绪。陌君澜的势力她不清楚,但她知道她没办法与他相比,否则怎会连他的底细都查不清楚,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险。 许久,他才听到她低声开口,“好,我不离开你。” 别认为慕倚歆那么容易就妥协,她心里可是打着小算盘。待她带着迁迁查清他的底细后,再拐走他的势力,反正迁迁是他儿子,他必定会给迁迁一定的势力。到时候有一定胜算再走,陌君澜又能耐她何? 她心中的小算盘陌君澜又怎会不懂,然而他自信,到时候会让这个女人爱上他。 陌君澜感受着她柔软的身子,声音不由地柔了下来,“其实我让你帮忙的事情,是让你医治曦言的双腿。” 慕倚歆睁大眼眸,想了想他们方才的对话,不由地暗自咒骂,她这不是明显的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吗?亏大了。 她发现面对陌君澜,她总是难以淡定啊! 她咬牙切齿地推开他,缄默不语。 方才才威胁她,如今想她医治陌曦言?想得美。 “小星星,那个也算是你弟弟,你怎可不医治他呢?”陌君澜不由地莞尔一笑。 “他怎么算我弟弟了?”她冷冷瞥了他一眼,望着他眼眸的笑意越发的刺眼。 “我是你夫君,他是我弟弟,自然也算是你弟弟了。” “滚。”慕倚歆冷冷应道,黑瞳转了转,蓦然淡淡一笑,“毒医有毒医的规矩,你让我医治他,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 “什么规矩?”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知道我知道。”蓦然一道兴奋的嗓音响起。 两道视线望去,迁迁才惊觉自己暴露了,吐了吐舌讪笑一声。 “我就说不跟你同流合污。”曦曦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 迁迁瞪着他,什么意思,难道你没有份偷看吗?你没有吗? “你们不是睡觉了吗?”慕倚歆感觉一世英名尽毁,他们一直在这,那岂不是陌君澜吻她的时候也看得一清二楚? 陌君澜气定神闲地看了微微诧异的慕倚歆,没有流露出一丝诧异,仿佛早就知道他们躲在一处许久了。 “你们动静那么大,我们睡着也被吵醒了。”迁迁耸了耸肩,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好了,迁迁,你刚刚说你知道,你知道什么?”陌君澜眼含笑意地睨了一眼懊恼的女人,旋即转向迁迁问道。 “小星星的规矩啊!我早做好了,你看。”迁迁欣喜地从房内拿出缩小形的转盘。 对于迁迁早已经弄好转盘,慕倚歆则没有半分惊讶,他早准备好坑人的,转盘也时刻准备着。反正他坑的那些人都没那么幸运转到“医治”两个字,所以随便坑啦! “这是······”陌君澜望着上面的字眼,不由失笑,抬眸望着慕倚歆,“转到什么就是什么?” “对。”慕倚歆颔首,然而见陌君澜依旧胜券在握的模样,仿佛他可以肯定自己转到“医治”二字。 她拿起转盘仔细检查一下,果然发现被动了手脚,瞪了迁迁一眼后,她倒弄了一下,这下子看他还怎么作弊? “转吧!” 迁迁叹气一声,无奈地看着自家爹爹,“你自求多福吧!” 陌君澜神色依旧淡然,眼底还隐藏了一丝笑意,伸手轻轻一动,转盘飞快地转了起来。 渐渐地转盘变得缓慢,指针在“医治”二字周围徘徊,陌君澜的手微微凝聚内力,控制了指针。 见状,慕倚歆眸子一闪,亦然驱动内力想要阻止他,然而比内力她根本无法与陌君澜相比,最终,落在“医治”二字上。 陌君澜施施然收回内力,淡笑地看她。 “你作弊。”她冷哼一声。 他轻轻帮她捋了捋青丝,“你只说过转到什么是什么,却没说不允许用内力。” 慕倚歆一时噎住,也就陌君澜能在她眼皮底下这样做,倚仗着他的内力强。 然而她却从来没想过用毒药对付眼前的人,若是其他人这样做,恐怕她直接一把毒药洒过去了,而此时的她却没有意识到这点。 迁迁捂唇窃笑,对这个爹爹又认同了几分。为什么?他能治得了小星星啊,以后小星星要抽他的时候他终于有人帮忙抵抗了。 然而后来的他才仰天大呼,他错了,这样的人完全是妻奴,靠他压根没用。 “回到逸扬王府我会实现我的诺言。”慕倚歆气闷地说道,眸光划过迁迁,更加郁闷,“快睡觉。” 迁迁忙不迭拽着曦曦的手离去,“走走走,曦曦,老女人要发火了。” 陌君澜忍俊不禁,瞥向板着脸的慕倚歆,缓缓靠近她,“生气了?” “没有。”她的确没有生气,只是很郁闷,怎么她总败在这个男人手里? “那就睡觉。”他揽着她便往床榻走。 ------题外话------ 音雨的更文时间改成早上八点左右,这样的话偶尔晚上音雨还可以熬夜更多一点点,不用那么少。不过有时候晚上可能没审核,早上九点审核编编才上班,如果看到没有更新,那就是九点多编编才审核了 第五十二章 姑姑下落 陌君澜身上的薄荷清香令她不由地迷离,然而窗外的冷风划过,她猛然清醒,偏头凉凉看着他,“睡觉也是我睡,你出去。” “我们可是夫妻。” “那是你说的,我没承认。”慕倚歆拿开他的手,不咸不淡地道。 “这里只有两张床榻,迁迁他们睡一张,你不让我在此,那我睡哪?”他负手挑眉,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她不让他在这睡下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她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扬手指了指外面随风轻摇的树。 陌君澜了然,眸子凝了凝,“你让我睡树上?” “毕竟我觉得你即使睡在地上,也危险万分,安全起见,你还是出去睡。”一边说着,她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眉眼间带了一丝疲倦之意。 他的余光似有若无地瞟了窗外一眼,微微莞尔:“那好,你快睡吧!” 言罢他便转身走了出去,答应得如此迅速令慕倚歆都颇为诧异。 陌君澜一出房门,凝眸一个掌风往一个方向打去,顿时人影一跃而起,避过了凌厉的掌风。 他神情冷厉,望远处跃去,而身后的人影紧紧追上。 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此处距离千凝宫有些远,陌君澜确定不会吵到慕倚歆,才悠然地停下。 他微微冷笑,语气夹杂着讥讽:“堂堂封太子竟然也会做如此鬼祟的事情。” 若不是发现他在外面,他陌君澜也不会这么快出来,虽然不想那么快逼着慕倚歆接受他,与她同睡,要给她一个适应过程,但他还是想调倪一下她,想看她害羞的模样。 陌君澜在日后他便知,想看她害羞那简直是做梦都不可能的事。 微弱的月光落在人影的脸上,隐藏在暗夜的妖媚绝美容貌渐渐显露,他勾起红唇,直直对上陌君澜深邃的双眸,“本宫只是觉得小歆儿若与你一起定会吃亏,就勉强来当个护花使者。” 天知道他一整晚都心神不宁,想到两人会同住一间房,还同床共枕,他心里便一阵滞闷,感觉空落落的。 终究无可忍耐,就半夜来袭,隐匿在窗外偷窥。看到陌君澜吻她,他心里就一直不舒服,感觉什么被抢走了般。 他正纠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情绪,就猛然被陌君澜的一个掌风惊醒回神。 “我们是夫妻,做什么恐怕与你无关。”冷厉霸道的嗓音铿锵有力地砸下,陌君澜浑身散发着如坠冰窖的寒意。 这才是真正的陌君澜,他懂得善用伪装,就像刚开始用魅惑的伪装来试探慕倚歆,后来偶尔淡笑着谈笑风生,然而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有多么的冷酷狠厉。 当然,他还有温柔的一面,这是真实不可作假的,然只有面对慕倚歆与迁迁,他才会露出难得的温柔。 “打一场。”封聂扬着邪魅的弧度,眸光却异常冰冷。 虽然他知道与陌君澜打分不出胜负,然而他就是看他不爽。 男人之间解决问题是简单粗暴,直接打一场。用迁迁的话说就是,看你不爽就打你。 于是,两人这晚又打得酣畅淋漓。 而千凝宫内,待陌君澜走后不久,慕倚歆躺在床榻上睡了一会,便换上了一袭黑衣,戴上面巾。 她的眸光淡淡地在窗外扫过,没有发现一抹人影,流光微闪,轻点脚尖跃上屋顶。 方才在外面有人她又岂会不知,或许她的武功不及他们,但她感觉敏锐。她更知道陌君澜将那人影引开了,然而接着又有一人来,所以佯装睡下,那人似乎没恶意,看了一会便走了。 所以她待那人走后才换上这身黑衣。轻盈的身影在夜空中掠过,如风般一闪即逝,只余一抹残影,令巡逻的侍卫只觉自己眼花。 慕倚歆来到了皇帝的宫殿,悄然无息地揭开瓦片,透过镂空处望了进去。 只见离夜皇望着对面的女子,眉眼间散发着苍凉的气息,与平日见到的浑身散发威严气息的人截然不同:“我要见她。” 女子冷笑一声,嘲讽地看他:“燕迟啊燕迟,你说如果你将这份爱分一部分给我,今日你也不用落得如此地步。” “我要见她。”他依旧固执地重复这句话。 女子眸中闪现一抹愠怒,旋即咬牙敛下,缓缓从腰间递给他一个瓶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做好了自然让你见她。” 离夜皇面色沉凝地接过瓶子,不发一言。 女子见状嗤笑出声:“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什么心思吗?将太子位置给了燕玄铭,就为了保住你心爱的儿子燕微一,不过太子是他也罢,应该比你好控制吧?” 话落,女子猖獗地大笑起来,离夜皇紧紧攥住手中的瓶子,手指骨节泛白,额头青筋暴跳,然而却只能忍耐不能发作。 慕倚歆望着这场景紧紧拧着眉,看来这离夜皇是受到什么威胁了。 女子?究竟什么女子能够威胁这么一个皇帝? 而她这次来查探是想要知道姑姑的下落,先前查到在皇宫中,而她也让曲巧若在逸扬王府帮她暗中监视慕月柔几人,终于查探出姑姑的去处可能与离夜皇有关。 难不成他说的要见的女子,就是姑姑? ------题外话------ 网线抽风,忧伤死瓦了。天气冷码字手都是僵硬的 第五十三章 脾气不好 思及此,慕倚歆深深地觉得在这个女子身上可以找到线索,然而她自知有严重的脸盲症,日后若想再从这女子身上找线索,恐怕她也认不出是谁。 眼瞳转了转,顿时一亮,从腰间舀出一包粉末,旋即取出银针沾染了一点粉末。她勾了勾唇,银针夹在指间,轻轻射出,擦过了女子的青丝。 那粉末是她研制的香粉,只要碰上一点,三日三夜洗不掉,而那淡淡的香味也是独一无二的,如此一来,见到她便不怕认不出了。 而离夜皇蹙了蹙眉,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目光环视了一下周围,眼中泛起了怀疑。 他是皇帝,学过武功,要有一定的敏锐能力,所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而女子没有武功,自然什么也没发现。 慕倚歆偷听得差不多,便轻轻盖好瓦片,身子一跃回到千凝宫。 然而在门口却霍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小星星去哪了?怎么也不带上我?” 她一怔,缓缓转身,入目的是那抹纤尘不染的身影坐在树上。 “你怎么在这?”缓缓摘下面纱,她知道在陌君澜面前若想装傻是不可能的,还不如直接承认了,而且,潜意识她觉得陌君澜不可能伤害她。 见她毫无防备地直接摘下面纱,陌君澜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他扬着唇瓣慵懒地躺在树杈上,“不是你让我睡树上的吗?” 慕倚歆唇角一抽,转身没有理会他,径直进门。这里的侍卫以及宫女早已经被她迷晕,所以她光明正大地从门口走入。 他明明早已离开,还以为他不会回来,不过也罢,他喜欢睡树上就睡吧! 陌君澜望着她进屋关门,喟然长叹一声,这女人也不心疼一下,看来他今晚还真要睡树上了。 翌日清晨一早,寒风一阵阵地划过,陌君澜被席卷而来的寒风冷了冷,不由地惊醒。 这才想起他在树上睡了一夜,定睛望去,见几个宫女以及公公来敲门:“郡主,今日便要上学堂,还请叫小少爷准备准备。” 陌君澜挑了挑眉,他可记得那女人的床气很大,睡眠不足时脾气可是大的很。 果不其然,几根银针破空而出,凌厉地划过他们的青丝,顷刻间,青丝断在半空缓缓散落。 几人一惊,瞪大眼眸面面相觑,纷纷流露出惊惧感。 “这······”他们哽住,久久不能发出声音。 直到迁迁与曦曦梳洗完,悠哉地打开门,轻轻嘘了一声,食指向刚回神的几人勾了勾,几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迁迁压低声线对他们说着:“我跟你们说,娘亲她脾气不好,特别是没睡醒的时候,你们别惹她,否则,咔嚓。” 他做了一个引刀割脖的动作,众人浑身一抖,他们深有体会,刚刚差点就没命了。 “那两位小少爷,我们走吧!”公公亦然压低声音,生怕吵醒了屋内的祖宗。反正他们是来接这两人上学堂,能不惹镇国郡主就不惹。 “等等!”迁迁四处张望了一下,似是在找什么,蓦然一团雪白的物体划过一抹弧度,落在他的怀里,迁迁才捏了捏它的耳朵,“看你还乱跑,下次不给你吃的了。” “小少爷,这——”公公欲言又止,你有见过谁上学堂要带着宠物去的么?虽然这宠物看似温顺,然而他可听闻这小家伙曾经毁过那慕月柔小姐的容啊! ------题外话------ 电脑没弄好,烦死了,下章晚上更,会补字数。下章看迁迁虐渣渣~ 第五十四章 动的是嘴 “这什么这,走了。”迁迁直接抱着“不可爱”走去,一脸的不情愿。 早上若不是被曦曦死拉硬拽着起床,他也不可能起那么早。讨厌的曦曦一直在他耳边碎碎念,所以现在他的脸色有些臭臭的,这毛病有些遗传慕倚歆的。 公公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如今整个离夜皇朝都知道皇上宠这个小少爷。于是赶忙跟上他的脚步。 陌君澜见状低低地笑出声,动听而磁性的嗓音流淌而过。 儿子去上学堂,他也理应去看看才对。目光转向千凝宫的门口,无奈而宠溺的流光在眼底划过。 他整理了一下微微褶皱的衣裳,纵身一跃从树上落下。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旋即轻轻地推开门,敛起气息,放缓了脚步轻声走入。 他何时做过这般偷偷摸摸的事情?都是为了屋内的女人啊! 缓缓来到床边,望着她恬静的睡颜,陌君澜心中微微一动,似是触动了某根弦般。 他情不自禁地倾身,唇瓣愈发地贴近她白皙光滑的脸庞,蜻蜓点水般地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 须臾间,慕倚歆猛然睁开了清澈的星眸,手下意识地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彻在房间,清脆而悦耳,在房内回荡着。 陌君澜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眸,她居然打了他?然而片刻又释然,这女人从来都是那么狠的心,对自己出手又不止一次,算了算了。 这次他也是作死,明知道慕倚歆讨厌别人骚扰她睡觉,他还作死地吻她,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深呼吸,自我安慰着,这至少也算是她主动与自己的亲密接触,都摸脸了,再接再厉。 用几巴掌换来揩油的机会他还是不介意的,若有下次,依然会把持不住。 慕倚歆挑眉望着他脸上泛红的巴掌印,冷哼一声:“让你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动的是嘴,如果你喜欢,我下次动手动脚。”陌君澜还一本正经地回答,然而俊逸的脸庞多了一个巴掌印,怎么看怎么滑稽。 “滚。” 她掀开被子,完全没有理会陌君澜的目光,单单穿着亵衣的她直接在床边拿起衣裳穿上。 “走了。”她站起身想要走出去,她虽阖眼睡觉,却听到了今日是迁迁与曦曦上学堂的日子。刚走一步却被霍然陌君澜拉住了手,她凝眉疑惑地回眸看他。 “天气寒冷,穿多几件。”他的声音柔和地响起,眸中带着一丝执着。 她望了望自己的衣裳,觉得自己已经穿够了,而且今日虽凉,但没有那么寒冷,一丝温煦的阳光照耀下来,已然暖和许多。 “不用了,已经够了。”她出声拒绝,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见他一动不动,神色坚定无比,仿佛她不穿他便拉着她不走。 “不行,必须穿。”在她的身体问题上,陌君澜却绝不退让,声音有着平日对她没有的霸道。虽然知道她医术高,但他还是不放心她,毕竟医人者未必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慕倚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霸道执着地对自己说话,之前那些邪魅、无赖、温柔都去哪了? 然而她不知,陌君澜对于她可以邪魅、无赖、温柔,但对她不好的事情,他绝不可能退让。 “知道了。”见他如此执着,她无奈地开口,去找多一件外衣穿上。 见此,陌君澜才肯罢休,然而她却不知他方才暗中观察了一下她所有的衣服,发觉她的衣服真的少的可怜,心中盘算着要买些衣服给她。 慕倚歆若知道他的想法,必定会反驳,她的衣服很多的好不好?只是此番赶来离夜国没时间收拾。 彼时的迁迁垮着一张脸走进学堂,他身旁的曦曦仍旧是面无表情。 然而环视了一下,却发现所有位置都满座,没有一个空位置。迁迁心中冷哼,早就知道那个该死的燕玄铭让自己来学堂准没好事。 他打了一个呵欠,转身利落地走出去:“既然没有位置了就不上了。”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这可是皇上口谕让他来学堂上课,他居然大胆地掉头就走? “等等。”太傅忍不住出声,叫住了他,“皇上让你们来上课,就理应好好上课,怎可以因为没有位置就不上了。” 迁迁顿住脚步,眸光凉凉地看着他,“皇帝姥爷让我来上课,而你们却没有事先准备好桌椅给我们,这就是你们的失职,相当于抗旨。” 太傅浑身一震,没料到这娃子居然还伶牙俐齿的不好对付,本来太子让自己好好对付他,他还颇为不屑,毕竟区区一个孩子而已,怎么可能搞不定?然而目前看来这孩子的确挺棘手的。 ------题外话------ 又忙起来了,字数没补上······下章还是晚上更吧!如果有空就更多点。这电脑要弄死瓦了。 第五十五章 连绵不断 太傅定了定心神,轻轻挥袖,义愤填膺地怒斥道:“哪个狗奴才没有准备桌椅给两位小少爷的,拉出去杖毙,来人,快拿桌椅给两位小少爷。” 如此明显的栽赃嫁祸,是人都看得明白,然而却没有点破。 待人摆放好桌椅,迁迁打了个呵欠,撇了撇嘴拉着曦曦走进去,然而眼中还是一片的不情愿。若不是接下来他想看看这些人玩什么把戏,他才不会这么顺从地坐下。 迁迁将怀中的“不可爱”轻轻放在桌上,饶有兴致地用指尖戳了戳“不可爱”毛茸茸的臀部。 太傅这才发现迁迁居然带一只雪狐来上课,那雪狐绒毛雪白精致,一看便是难得的珍物,没想到这小小年纪的孩子竟然拥有这样的宝物。 “慕至迁,皇上让你来上学堂,你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来上学堂怎可以带狐狸过来?”太傅满脸肃穆,眉宇间满是对他的不满,声音极为严厉。 迁迁慵懒地用手撑着脸,淡淡地掀起眼皮:“我很遵守这里的规矩啊!你们又没规定不能带宠物,哪天律法规定上学堂不能带宠物了?” “这——”太傅一噎,对迁迁完全没办法,毕竟他说得没错,然而谁会想到有人上学堂还带宠物。他压抑了心中的怒气,严肃着神情,“既然小少爷如此的伶牙俐齿,那么作首诗词应该难不倒你吧?” 迁迁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老头看似人模样,岂知如此无教养,应是禽兽投胎来,貌丑变态人又矮,若问此人该是谁,莫属眼前近尺人。” “你——你——你”太傅脸色一变,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憋在胸口。被如此明显地辱骂,能不气吗,“你作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夫堂堂太傅岂容你等小儿辱骂?” 他可是教过太子与那些王爷、公主的,若不是太子王爷他们如今的年龄已经不需要教导,他也不至于要教这些小毛孩,虽说他们都是大臣之子,但与太子他们完全无法比的。 迁迁眨着清澈无底的眼眸,狭长的睫毛微卷,神色何其无辜,“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我没指名道姓你怎么知道我骂你,是你自己代入感太强了这不能怪我,又是你让我作诗的,我作出来你还不满意。” 太傅深吸了一口气,不能跟这小毛孩计较,他今日的任务是要整他们,不是被整,太子的嘱咐,他必须要完成。 念及此,他的眸光转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曦曦,安静的脸庞看起来格外无害,他心中冷笑,这慕至迁伶牙俐齿的,暂时整不了他,还整不了这个小毛孩吗?谁让这小毛孩与慕至迁是一伙的,那么就只能委屈他了。 “既然是慕至迁少爷的朋友,那想必也有过人本事,你就说说一个对联吧!”太傅扬了扬下巴,捋了捋白胡须,眼底划过一丝嘲讽的冷笑。 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还不怎么懂得对联,毕竟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刚入学堂。他就料定了曦曦什么都不会。 迁迁心中暗笑,这死老头不知死活,敢让曦曦对联,虽说曦曦的水平比他高,但曦曦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他对联的人? 果然,曦曦面无波澜地站了起来,一旦开口则是连绵不断:“星星有云,做人要懂礼貌,你身为一个太傅,一个师者,难道不懂得让人做事情的时候要先说一个请字吗?你以前的师傅没有教过你吗?即使没有你爹娘没有教过你吗?连我一个孩子都懂得的道理为什么你不懂?你真的有博览群书吗?你这会不会是误人子弟啊?还有你为什么要说想必?难不成所有事情你总是靠想的吗?那你吃饭便便也都用想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太傅瞪大眼眸望着他的红唇不断蠕动,一段话下来没有半点停息,一口气连绵不断地说下来,而且现在还没有停下来。 太傅凌乱了,怔愣间忘了开口。 ------题外话------ 啊啊,赶不及,还有一章明早九点后 第五十六章 怕被虐待 屋内的人都怔愣地看着曦曦,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着,然而曦曦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喋喋不休的话语仿佛连珠炮般砸下。 太傅终于回过神来,满眸愠怒地瞪着曦曦,忍无可忍地出声呵斥:“你够了,老夫让你想一副对联,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曦曦顿了顿,神情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起伏的嗓音再次响起:“你不知道打断人家说话很没有礼貌吗?你想说话起码要等我说完你再说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知不知道打断我说话会很伤我自尊,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尊是什么,但我知道你不知道礼貌是什么,你这样为人师表真的好吗?我为国家的前途感到深深的担忧,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父母吗?对得起教育你的师者吗?对得起你的家族吗?对得起重视你的国家吗?对得起重视你的皇上吗······” 迁迁早已经撑着脑袋阖上眼睛睡着了,就连不可爱也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然而他又不能再阻止他说下去,否则他又从头再说一遍教训他的话怎么办?他只能压制着怒火看他说完。 本以为这个孩子安安静静的好欺负,却不想他如此的废话连篇,面无表情地说出了一大段,中间连气也不喘。他好想将这两个人扔出去怎么办······ 待迁迁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依旧能听见曦曦絮絮叨叨的声音,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发现很多人眼里都对曦曦充满了佩服。 废话,他们的老太傅平日如此严厉,今日终于有人能够治得了他了,把他气得火冒三丈,如今的太傅已然在怒火爆发的边缘。 迁迁的身子猛地跳起,压低声音尽量不要骚扰到曦曦的教育:“来来来,我们赌一下太傅还有多久又再次爆发,赌一赔三,赚得过哦!” 本来还犹豫不决的人们,在迁迁努力的煽动下,终于蠢蠢欲动,顿时围成一个圈去下注。 太傅见状,神色变了变,想要开口怒斥。然迁迁的唇瓣溢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小手的指间夹着一根银针,径直射入太傅的穴位。 顿时,太傅只能张着嘴却无法言一语,他的眸间泛起了一丝慌乱,怎么忽然哑了?怎么会这样?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蓦然想起,有传言说这孩子胆大包天居然弄哑了六公主,思及此,他的视线落在迁迁身上,心中的怒意在蔓延,全身的鲜血仿佛要沸腾般。 肯定是他,一定是他搞的鬼,否则他怎么会忽然间哑了? 迁迁笑得满脸得意,感受到那犀利含有怒火的视线,他微微耸肩,就算猜到是他做的又怎样?他有证据吗? 窗外站在两道人影,温暖金黄的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慕倚歆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不愧是我的儿子。” 即使今日她对于迁迁与曦曦的能力是不担心的,但她还是想过来看看儿子的风采。 看看那笑容,看看的俊脸,多迷人啊! 陌君澜望着她熠熠生辉的星眸,只是一双秋水剪瞳便拥有着勾人夺魄的魅力。幸好出来前想起要给她戴上面纱,否则那张脸一旦露出,恐怕会掀起轩然大波。 “也是我儿子。”他轻轻揽着她,眉宇间泛着与有荣焉的自豪。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太子到、四王爷到、六公主到、七溪皇朝封太子到、梓恒皇朝三王爷到。”一群人漫步而来,扯着嗓音喊的公公不由地冷汗涔涔,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一群大人物全都聚集在此? 入目的首先是明黄的身影,他的目光望向慕倚歆与陌君澜,顿时微微一笑:“郡主与绝尘公子也在此,真是巧。” “怕迁迁被虐待了,还是看着好。”慕倚歆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燕玄铭。 “这是学堂,又怎会被人虐待呢?朕也想看看迁迁学得如何了。”离夜皇淡淡一笑,眉眼间溢满了溺爱,对迁迁的疼爱完全真切。言罢,抬步走入学堂。 一群人亦然随着他进去,封聂依旧是紫袍加身,华贵高傲,唇角噙着魅惑的笑容,“小歆儿,我特意来看你了哦!” 其实连封聂都没有注意,他对任何人的自称都是“本宫”,唯独对着慕倚歆是用“我”。 陌君澜的眸子眯了眯,揽住慕倚歆的手越发的紧了些:“我们进去吧!” 她颔首,恰好眼前一个女子经过,青丝飘扬,淡淡的香气从她身上蔓延开口,慕倚歆的身子顿了顿,神色高深莫测起来。 “怎么了?”见她神色如此,陌君澜不由地柔声问道。 “刚刚那女子是谁?” 陌君澜思忖了一下,忆起方才喊的人内就只有皇后娘娘与六公主未曾见过,而那女人明显年龄大了些,答案呼之欲出:“皇后。” 慕倚歆微微诧异,旋即敛起神色跟着走进去。没料到那女人竟然是皇后,皇后要挟皇上,真是天大的笑话,这皇上当得还真是可怜,被枕边人设计。 屋内众人听到皇上驾到,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回位置,纷纷正襟危坐地听课,每人都满脸认真的模样。 而期间,迁迁仿佛恰巧碰了碰太傅般,给他刺了几个穴位。坐回位置的迁迁满脸诡谲的笑意,太傅有种不祥的预感,背脊凉飕飕的。 第五十七章 该有反应 宫女在两侧摆放好椅子,离夜皇等人施施然地坐上去。顿时空间如同负重般,一片严肃的气氛骤然升起。 “你们继续,当朕不存在便是。”离夜皇微眯的眸子落在迁迁兴致盎然的脸上,看来他对学习还是挺感兴趣的。 然而他却不知迁迁有兴趣的可不是这个。 慕倚歆倚靠在窗边,没有坐下,而陌君澜自然陪她在一起。她的视线在众人脸上轻轻划过,然而蓦然在燕玄铭的脸上顿住,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陌君澜发觉身边的人儿目不转睛地盯着燕玄铭,心中顿时酸涩不已,“你当着我的面看其他男人,这样好吗?” 陌庄主吃醋了······ 她猛然回神,如星辰般的眼眸微闪,低声问道:“他是谁?” 此话一出,陌君澜顿时愉悦,毕竟她还是认不出这些人,“燕玄铭。” 闻言,慕倚歆凝了凝眸,眉心蹙得越发的深,她感觉这事牵扯的漩涡很大。 她方才在燕玄铭的脸上注意到,他居然中了与离夜皇一模一样的毒。蓦然想起那晚她看到离夜皇接过皇后给的瓶子,那里面,该不会就是毒药吧? 离夜皇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下毒害自己的儿子? 她压下了自己心中的诧异与疑惑,神色恢复了自然。 “有什么问题?”陌君澜贴近她的耳廓问道。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问别人的身份,且望着她方才凝重的神色,他感觉必然有事情。 “没事。”慕倚歆摇了摇头。不是她不信任陌君澜,只是她习惯了有事情埋在心里。 陌君澜的眸色微微一黯,旋即又恢复了淡然。他轻叹出声,嗓音柔软如山涧水声般:“你不说不要紧,但你要记着我永远是你的后盾,你的依靠。” 淡淡的一句话在她的心中掀起了一片涟漪,她清澈的眸中波光粼粼,如星辰般闪耀,她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而彼时太傅正咬牙吞下一切苦果,方才之事若他告诉皇上作用也不大,毕竟皇上没有亲眼看见。 他心中冷哼,如今皇上在此,看他们还怎么嚣张,如此他就能不着痕迹地对付他们了。 念及此,太傅清了清嗓音,挺起胸膛一副严师的模样,他执起书本:“现在我们来打开书一百五十一页,卟~” 蓦然发出一个令人尴尬的声音,场面顿时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了一股难闻的气味,众人顿时拧眉捂住了口鼻。太傅的脸色涨红,感觉自己的腹部如同在翻滚般,他想上茅房啊! 然而皇上在此,他此刻若丢下一众学生去上茅房,岂不是落人话柄,令皇上对他的印象也不好了? 迁迁捂唇憋笑,在太傅正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便大声喊道:“太傅,刚刚是谁放的臭臭?太污染环境了,就应该拉他出去塞茅坑里。” 屁屁是谁放的大家都心如明镜,而他却假装不知道,明显是不让太傅下台,让他丢脸。 闻言,太傅的脸色骤变,如同锅底般黑沉的颜色,污染环境他听不懂,但其他的话语已经能气得他冒烟。他紧紧咬牙,本想发作,然而目光瞥见两侧还有许多大人物在此,只要生生忍下。 “那不过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你不必大惊小怪的,好好听课。”太傅满脸肃穆,轻轻甩袖教育道。 然而言罢,“卟”的一声又再次响起,异样的气味再次蔓延开来。 太傅浑身一僵,脸色发烫,已然艳红,他一把年纪,居然在皇上面前出丑,真是丢人,丢人呐。 “太傅,传言道,不是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吗?这屁又响又臭,也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迁迁皱着眉,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俨然就是一副求知若渴的乖学生。 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早已经笑开了花,这老太傅太好玩了。 “这——”太傅噎住,不知如何回答,心中却是恨极了迁迁,竟然令他在皇上面前如此出丑,他敢保证,他忽然肚子不舒服必然是这小鬼做的好事。 慕倚歆抱着手失笑,她教他医术,也不指望他能够医治人,只希望他能自保,却不想他居然用在这种地方。 在她身侧的陌君澜眉眼间亦然溢满了笑意,他微微低首,沉稳的嗓音低低地流淌而过:“迁迁做的?” 虽然此话是问句,但他用的基本是肯定的语气。除了迁迁,还有谁会做如此缺德的事? “我的儿子哪有那么容易被欺负。”她扬起下巴,星眸蕴满了骄傲之色。这儿子是她教导出来的,又怎会不优秀? 陌君澜见状不由地轻笑,宛若绚烂的昙花一现,又宛若绝艳的烟花一灿,虽只是一瞬,却是极为难得以及惊艳。 终于离夜皇忍不住出声,沉声道:“太傅,若你真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休息。” “老臣有负皇上所托。”太傅一拱手,面色似是极为悔恨,忙不迭走了出去。此刻不走,还等何时?若在皇上面前忍不住,那才叫丢大了。 如此想着,却不料下一刻,“卟”的一声巨响,接着似乎听到水喷涌而出的声音。顷刻间,整间学堂溢满了茅厕独有的味道。 太傅脸色大变,红烫如火,匆忙捂脸跑了出去。 ------题外话------ 又要忙了,今晚音雨可能会比较晚回来,不过今晚还有一章,但怕过了点要到明早才能审核······乃们还是早上九点后看比较好~ 第五十八章 你没吃药 在这种寒冷的天气,窗棂一般都是关上的,然而如今整间屋子都蔓延着那难闻的气息,众人的面色都极为难看,忙让人打开窗。 凉风袭过,将难闻的气味吹散了些,众人憋着的气终于松了些。 燕玄铭的脸色最为难看,浑浊的双眸迸发着狠厉的戾气,铁青的脸上尚未消肿,看起来狰狞无比。 他本想让太傅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鬼,却不料反而被他教训回头。他虽不知太傅为何会如此,但必定与慕至迁有关系。 然而他不是一个轻易放过敌人的人。他的眸光划过一丝凌厉的暗芒,冷笑一声缓缓起身:“既然太傅身体不适,那么本宫为了未来的众多栋梁,今日便亲自给你们上课。” 众人见离夜皇沉默,大概便是答应了。而燕水碧扬起红唇满脸得意,面容已然恢复了些许血色,看来皇宫中的太医也不是摆设而已。 “好啊!皇兄可要好好教了。”她心中清楚地知道燕玄铭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才意味深长地说了这句话。 “他教?误人子弟······”迁迁闻言撇了撇嘴,嗤之以鼻地低声嘟囔了一句。 一侧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的封聂极其给面子地笑出声:“这话没错。” “哼!”燕玄铭冷冷一甩袖,眼底流露出一丝鄙夷:“即使本宫再学艺不精,教你们也是绰绰有余的。” “是吗?那我考考你?”迁迁挑起细小的眉,慧黠的眸中闪动着流光。 “好。”他嗤笑一声,颇为不屑地看他一眼,一个小屁孩出什么题目能够难倒他? “如果答不出来你怎样?”迁迁可是个很为自己着想的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会做吗? 不会! 燕玄铭冷哼一声,满目的不屑,然而众多人在场他还是要收敛一下对迁迁的厌恶:“你想怎样?” “这样吧!如果你输了你就要让我去你宫里挑宝贝,我看中什么你都要让我拿走,而且,你还要学狗叫三声。” “好。”燕玄铭不以为意地开口答应,态度极为爽快,实在是他太过自信,相信自己赢定了,“那若你输了呢?” “条件随你开。”迁迁扬了扬下巴,神情亦然十分自信,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笑容。 “这——”燕微一颇为担忧地看了迁迁一眼,纯净的眸子蕴满了不赞同,刚想出声阻止却被封聂阻止,“你别添乱,本宫要看好戏呢!” “好,出题。”燕玄铭已经在心里想好如何折磨他,这下一定要将他所受的一一奉还。 众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迁迁,实在难以想象他这样的小小年纪会出怎样的题目。 慕倚歆气定神闲地捋了捋青丝,没有半点为迁迁担忧的意思。陌君澜与殷梵陵知道迁迁的聪明,因此对于他也没有担忧,反而是同情燕玄铭,这下他宫里的东西都要被搬走了。 “听好题目。”迁迁噙着诡异的笑容,稚嫩的嗓音缓缓溢出:“如果你有一颗可解众的药丸,可在某一日内,你却被毒死了,为什么?” “因为被下了无药可解的毒药。”燕玄铭不屑地冷哼,如此简单还用问? “笨死了,都说了那药什么毒都可以解嘛,答案是你没吃药,你不吃解药自然被毒死了。”迁迁鄙夷地看着他,向他挑衅地吐了吐舌头,旋即转过身撅起臀部对着他扭了扭,又轻轻在臀部拍了两下,以此表明了对他的藐视。 “这算什么答案?”燕玄铭被气得脸都青了,什么叫他不吃解药被毒死了? “正确答案。”迁迁微微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答道,心里想着他要赶快解决完他然后回去睡觉。 “你这题目算什么题目?明显就是些不入流的市井问题,诗词歌赋你懂不懂?” “不入流的问题你都答不上来,还说诗词歌赋?听着,下道题。”迁迁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有一颗解百毒的药丸,但后来你又被毒死了,为什么?” 燕玄铭不屑地冷嗤,这问题他方才明明问过,“我没吃药。” 言罢,他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回答他怎么感觉那么别扭······ “噗——”迁迁忍不住笑喷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你的确没吃药,不过很可惜,你答错了。” “什么?先前你就是那样说的。”燕玄铭面色难看地望着他,狰狞的脸庞阴沉如水。 “你听清我的题目好不好?我说的是解百毒的药丸,只能解百种毒药懂不懂?世间毒药何止百种,用这百种以外的毒药就能把你毒死了。” 封聂抚着下颚,满脸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挺对的。” 燕水碧想要开口反驳,却不料触及到了封聂嗜血冰冷的视线,不由地浑身一颤,不敢发一言。 封聂如此说,令燕玄铭无言以对,只能硬生生地将一口气往下咽,他狠狠地咬牙,仿佛嘴中咬的是迁迁般,想要将他碎尸万段,“下一题。” “你有解众毒的解药,可你没吃,为什么?”迁迁逗弄着桌上的“不可爱”,轻轻拽了一下它的尾巴,他仿佛害羞得要躲起来。迁迁失笑,“不可爱”比燕玄铭好玩多了。 燕玄铭凝眉思忖,踟蹰了一会才开口:“来不及吃?” “又错。”迁迁叹气地摇头,怎么会有那么笨的人啊,“因为你是笨蛋啊!” “你——” 燕玄铭刚想发作,却又听迁迁往下说:“为什么说你是笨蛋呢?因为你连我这小孩子都没法比啊!” 彼时的燕玄铭脸色如调色盘般精彩,绿到极致又转黑。紧绷的脸阴鹜无比,双眸的怒火在不断升腾燃烧,若不是离夜皇在场,恐怕他早已扑上去将迁迁碎尸万段。 ------题外话------ 前面卡文卡死瓦了······ 第五十九章 便宜你了 “你放肆,胆敢辱骂本宫。”燕玄铭厉声呵斥,面色阴沉,如同暴雨前的阴鹜天气,濒临爆发。 迁迁直起身,抬着小腿站到桌上,感觉比对方高人一等才凉凉开口:“谁骂你了,说实话也不行吗?愿赌服输,我的问题你没一个答得上来,在场这么多人都是有见证的。” 攥紧了手帕的燕水碧咬了咬牙,心中暗骂,这个皇兄真是没用,连个小屁孩都搞不定。 陌君澜一袭白衣圣洁无比,然俊美的脸庞却在刹那间释放凌厉,立体的轮廓缭绕着一丝寒意,天籁般的嗓音隐隐含着巨大的压迫力,一字一句地敲砸着心尖:“难不成离夜的太子就是这样说话不算话的人?” 他身为迁迁的爹爹,自然要第一时间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儿子,自从知道有这样一个儿子,那份身为父亲的责任心便令他感到任重而道远。 陌君澜是何人?能够在小小年纪便与弟弟陌曦言建立出一个令人忌惮的绝尘庄,多年来的厮杀经验以及绝顶聪明的头脑,岂是燕玄铭这样一个报复心强的人所能比? 诚然,燕玄铭是没有自知之明的,自持太子身份,认为即使绝尘庄势力再大,但皇族身份依旧要比平民高贵得多。然若他知道陌君澜的真正身份,恐怕才会明白什么叫云泥之别。 “本宫岂会说话不算话。”他咬着牙缓缓地挤出一句话。虽然他鄙夷如陌君澜这样的“平民”,然而对于他的势力还是会有所忌惮。 彼时封聂亦然插话进来,高贵的紫袍轻轻一扬,妖冶的红唇微不可察地勾起:“那就履行诺言吧!本宫挺想看看离夜太子狗叫是怎般模样?” 一种自尊受到侮辱的羞耻感袭来,燕玄铭垂着阴鹜的双眸,双拳紧紧攥住,濒临爆发的怒意又被硬生生地压下。 “本王想燕太子应该不会反悔。”殷梵陵盈盈一笑,温柔无害的笑容宛若将冬日冰雪瞬间消融,温暖人心。 燕玄铭深吸了一口气,见离夜皇没有要帮自己说话的意思,攥紧的手松了松,又重新攥紧,咬了咬牙一脸豁出去的模样:“好。” “等等,等等。”彼时迁迁蓦然出声喊道,旋即对着一个宫女兴奋地说:“快,去拿些骨头来,快去。” 听罢,众人都知道迁迁要做什么,脸上都不由地浮起一丝笑意。当然除了燕水碧与离夜皇。此时始终丢的是离夜国的面子,离夜皇的脸面也不知往哪搁。 他身侧的皇后冷冷一笑,语气讥讽,“堂堂一国太子竟然沦落到学狗叫,真是可笑。” “你给朕少说两句。”离夜皇闻言转眸狠狠剜了她一眼,以往的她在自己面前总装得温柔可人,可自从她要挟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在手之后,便越发的肆无忌惮。 皇后被他瞪得恼火,心中冷哼,然众多人在场怕被看出什么端倪,所以缄默不语。 若她反驳自然容易被看出端倪,毕竟哪个皇后敢跟皇上叫板的? 片刻,宫女真的取来了骨头,战战兢兢地递给了迁迁。迁迁满眸笑意,望了一眼手里的骨头,对燕玄铭道:“来,你可以开始了哦,这骨头那么大,便宜你了。” 燕玄铭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燃烧,熊熊燃起的怒火快要将自己燃烧殆尽,浑浊的双眸底下划过一丝骇人的狠厉。这次的羞辱,他将来必然要加倍奉还。 “汪、汪、汪。”他咬牙很爽快地将这几声喊完,面容涨红得不像话,不是害羞,而是被气出来的脸红。 慕倚歆的眸光微闪,蹙眉望着燕玄铭,看来他能在深宫里存活未必一无是处,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可以在众人面前咽下心中的怒火而学狗叫,将来绝对是个祸害。 迁迁见状将骨头丢到他面前,轻轻一笑,语气仿佛是对待真正的宠物般:“乖,吃吧,今天好大的骨头啊,吃吧吃吧!” 第六十章 晚点找你 在这样的冬日,燕玄铭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意味不明地瞥了慕倚歆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了一句:“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语毕,甩袖疾步扬长而去。 见他离开,迁迁还不忘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我有空会到你宫里取宝物的。” 只见那远去的背影浑身一僵,旋即步伐越发的快了起来。 慕倚歆想到方才燕玄铭的神情,无奈地看了一眼迁迁,心中微叹,这下可真是把燕玄铭彻底得罪了,以他那般小心眼的人绝对不可能放过迁迁的。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迁迁,她知道迁迁当初也看出了燕玄铭眼底隐藏的杀意,随时都会找机会除掉迁迁。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迁迁才更加要下手为强。 一些人的目光偷偷地瞟了一眼离夜皇,毕竟那可是他的太子,即使他再宠爱那个孩子,也不会因此放弃儿子吧?然而却见离夜皇的面色没有半点波澜,更没有一丝要发怒的痕迹。 他只是缄默不语地站起身,旋即负手离去,眼底是谁也看不懂的深沉。 离夜皇一走,众人亦然随着散了。 燕微一的气息一如既往的干净纯粹,他略微担忧地走到慕倚歆面前,“皇兄他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今日迁迁如此对他,你们日后要小心。” 对上这双没有一丝染上世俗气息的眸子,仿佛一切的情绪都会因此瞬间平淡,慕倚歆微启朱唇:“谢谢。” 燕微一微微颔首,脸庞浮上一丝酡红,随即转身抬步徐徐离去。不过是因为她的一声谢谢,他便害羞起来,如此纯情的人,实在少见。 见状,陌君澜感觉妒火腾腾升起,音调意味深长地挑高,眸子森寒地微眯,“一枝红杏出墙来?嗯?”揽住她腰身的手越发的紧了。 慕倚歆没有理会身侧人的醋意,只是感觉腰身的手弄得她很不舒服,不由地凝眉扯开他的手,“放开。” “不放,你答应过我要在我身边的。”他揽紧她的腰身,将她与自己贴得紧紧的,没有间隔半点距离。 “是,但我可没答应让你一直这样抱着。”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个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抱紧她的人,若不是她打不过他,她早已将他碎尸万段。 “不贴紧我怎么算是在我身边?”陌君澜没有一丝恼怒,反而轻笑出声,唇瓣附在她耳廓旁,低醇的音色如红酒般余味绵长。 闻言,她不由地心中咒骂,这算什么破解释! 望着两人近距离的接触,一侧的几人眸中都闪着微光。 殷梵陵的五官线条柔和得仿佛要溺出水般,唇瓣温柔地勾起,含着温和无害的笑意,走到慕倚歆面前,缓缓道:“歆儿,我最近有些不适,你帮我看看可好?” 他身后的云齐猛然唇角抽搐,王爷啊王爷,鄙视你,用得着找这样的理由吗?他根本没有不适,只不过是想找借口与她相处而已。 见慕倚歆满脸狐疑地打量他,他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转瞬即逝。他淡淡一笑,“我是殷梵陵。” “小歆儿,你还会医术?”封聂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本以为她只是拿银针当武器,用来防身,却不想她竟会医术。 “略懂皮毛。”她淡淡回应了一句,随即看了殷梵陵一眼,表面上看他没有病,但一些问题表面也是看不出来的。 曾经迁迁坑了他那么多银子他都没有任何怨言,看在这点上,她便勉强帮他看一下。 思及此,她轻轻抬手想要拉过他的手腕把脉,却不料被陌君澜拦住,霸道的语气响起:“不许。” 她的小手只能由他来碰,其他人,滚一边去。 能执她之手、与她偕老的人只能是他陌君澜。 “晚点我去找你吧,你好好帮我看看。”殷梵陵似是十分宽宏大量,没有计较陌君澜的举动,依旧噙着温和的笑容,看不出一丝欺骗的意思。 然而陌君澜却听出了端倪,晚点去找她?这分明是想独处,而且还说晚点?若他半夜去找她,孤男寡女的······ 念及此,陌君澜深沉的眸中迸发出凌厉的光芒。 ------题外话------ 好困好累,想睡觉······谢谢若若的评价票,之前还没发现,看了评价票那瞬间凌乱 第六十一章 高手过招 慕倚歆的思绪一向不会划到爱情那边去,因此没有如陌君澜那般看出了他的企图,只是微微颔首:“好。” 她想也有可能是上次帮他治疗留下的后遗症,不管如何帮他看了才安心。 陌君澜听到她答应身子不由地一顿,眸中划过转瞬即逝的薄怒。然他明白这个不能怪她,心中对殷梵陵的敌意越发的深。 本以为封聂是最大的情敌,却没想殷梵凌也不容小觑,封聂做事直接,他倒是不担心,然而殷梵凌耍的是心计,来的是阴招,让人防不胜防。 陌君澜如今多么庆幸慕倚歆六年前为他生下了迁迁,至少他们之间还有迁迁,如此赢面会大些。 一侧的封聂彼时叫得十分欢脱:“小歆儿,那也顺便帮我看看吧!我觉得自己最近浑身都不舒服。” 话落,便迎来了众人的目光,其中以陌君澜冷厉的眸光最甚。 慕倚歆云淡风轻地扫了封聂一眼,慑人夺魄的丹凤眼媚眼如丝,她轻启红唇:“浑身不舒服那就直接准备棺材吧!” 顿时,陌君澜深沉如墨的眸中溢出了一丝笑意,小星星的话真是太可爱了。 封聂的笑容一顿,唇角却越发的上扬,仔细望去,那笑容却是没有一丝温度,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声线却蕴满了调倪的味道:“小歆儿对我真是残忍。” 迁迁在一旁看戏许久,满脸的兴致盎然,看得那是个津津有味。曦曦却是看不出他们之间的火药味,只是蹙眉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打架。” “打架?”曦曦拧着好看的眉头,仔细地盯着他们的动作,却看不出哪点是在打架。 迁迁轻声叹气,对于曦曦的情商表示头疼,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高手过招,凡人不懂。” “哦!”曦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一丝起伏的双眸流露出一抹崇拜,依旧面无表情地道:“迁迁你真厉害。” 他们还忽略了缄默不语的燕水碧,实在是她的存在感太低。她坐了许久却没走,一直凝眉思忖着应当如何对付慕倚歆母子,因此对于陌君澜几人的对话根本没注意。 良久,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决定回去之后再想办法,目光划过几人,却倏地停留在陌君澜的脸上,眸中显露出痴迷的色彩。 好俊美的男子! 其实她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他的身影,却没有抬眸看他的脸,实在是陌君澜的身高比她高太多,也可是说是她太矮了,至少比慕倚歆矮了半个头。 燕水碧早已闻言迁迁的爹爹是绝尘庄庄主。由于与慕倚歆扯上关系,她的嫉恨心里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个庄主一定长得不怎么样,而来的时候一心想要除掉迁迁,因此没有注意看陌君澜的脸,如今一看,却是深陷进去。 在第一眼看到封聂时她也是陷进去了,然而封聂那样的煞星不是她该招惹的人。而殷梵陵亦然风华绝代,然而先前听闻他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因此也对他打消了念头。 如今看到了一个长相与他们都不相上下的人,各有各的风采,却同样是万众瞩目。 然而一想到这样的男子竟然是迁迁的爹爹,不由的心底愤恨起来,凭什么慕倚歆那么好的运气,竟然与这般惊尘绝艳的男子有一个孩子。 ------题外话------ 来那个难受瓦了呜呜~ 第六十二章 招蜂引蝶 见着燕水碧的神色,不难看出她在想什么。迁迁眨巴了一下眼睛,爹爹这是在招蜂引蝶吗? 感受到燕水碧炙热痴迷的目光,陌君澜深沉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转而望向慕倚歆,眸中又变得柔和起来,如此差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慕倚歆目光晦涩不明地瞥了一眼陌君澜,淡淡的阳光折射得他俊美的五官越发魅惑,她揶揄地出声:“桃花运不错。” 他挑了挑眉,目光扫过封聂几人,“彼此彼此。” “公子与镇国郡主还未成亲吧?”燕水碧忽略了陌君澜眸中对她的厌恶,扬起了一抹自以为魅惑十足的笑容,媚眼如丝道。 陌君澜不语,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慕倚歆,将问题抛给了她,他倒想看看她是怎么回答的。 “无论我们有没有成亲,他都不是你能觊觎的。”她冷冷地看了燕水碧一眼,目光的森寒犹如千年玄冰般令人冷得不战而栗。即使如今的她对陌君澜无感,然而始终陌君澜是迁迁的爹爹,若他当着迁迁的面娶另一个女子,对迁迁影响不好。 “哼,走着瞧。”燕水碧临走时还不忘看了陌君澜一眼,眼中蕴满了强烈的占有欲,似要将陌君澜生吞活剥般。旋即又狠狠地瞪了慕倚歆一眼,就她这样一个毁容的丑八怪,也敢与自己抢男人,她有自己漂亮吗? 一旁的迁迁感觉戏看够了,眨巴着眼睛,清澈的眸中满是天真无害:“娘亲,你被鄙视了耶!” “闭嘴。”慕倚歆凉凉的眸子瞪了他一眼,这死孩子就不会说好话。 迁迁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小声地嘟囔:“果然是老女人,年纪大了脾气越来越不好。” 低声的嘟囔其余人没听见,在他身旁的曦曦却听得一清二楚,闻言,曦曦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心中觉得迁迁那么小声别人听不见,于是好心地启唇朗声道:“小星星,迁迁说,果然是老女人,年纪大了脾气越来越不好。” “曦曦,你——”迁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颇为怨恨地看了曦曦一眼,若不是自己了解曦曦,他真的会觉得他是故意的。 顿时,他感觉背脊凉飕飕的,扯唇讪笑地转眸,却见慕倚歆面色阴寒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曦曦的睫毛微颤,他方才那么大声小星星都没听见,于是他声音微微提高,如此的话语却被他用没有丝毫起伏的声线说出:“小星星,迁迁说,果然是老女人,年纪大了脾气越来越不好。” 迁迁霎时脚下一个踉跄,狠狠剜了曦曦一眼:“谁让你说了?” 他谄媚地走到慕倚歆面前,蹭了蹭她的衣裳,抱着她的大腿谄笑道:“小星星,你又年轻又漂亮,怎么会是曦曦说的那种老女人呢?你简直就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人,我能当你儿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星星有云,做人要诚实,不能说谎,不然会被唾弃的,虽说你方才是很小声说,但以我还未聋的耳朵,你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我重复地一字不漏,你不可以撒谎······”曦曦面无表情地歪了歪脑袋,说出话如同滔滔江水源源不断,没完没了。 “善意的谎言不给啊?”迁迁气呼呼地指着他,言罢他便后悔了,曦曦刚才话没说完,他打断了他,那么后果······ 果不其然,闻言,曦曦再一次对他进行教育。迁迁挎着一张苦瓜脸,跑到陌君澜面前,撇嘴可怜兮兮地伸出双手:“爹爹,抱~” 他好可怜好可怜,怎么就那么可怜,他要来向爹爹寻求安慰,忽然觉得有爹爹就是好。 望着自家儿子可怜的小脸蛋,陌君澜顿时感觉心中一软,轻柔地捏了捏他红扑扑的小脸蛋,缓缓俯身将他抱起。 彼时慕倚歆揉了揉太阳穴,已然没有心情收拾迁迁了,望着曦曦絮絮叨叨的模样,无奈地眺望远处。 谁敢打断曦曦说话?不让他说完,之后他的话语更加没完没了,所以只能让他说完。曦曦平日不爱说话,但一开口便如开闸的水般关也关不掉。 期间,殷梵陵以及封聂悄然离去,毕竟真心不知道曦曦要说到什么时候。 良久,慕倚歆已然昏昏欲睡,而陌君澜抱着迁迁坐下,逗弄着“不可爱”玩耍打发时间,曦曦感觉说得差不多了才骤然停下。 见状,迁迁猛然眼睛一亮,从陌君澜的怀中跃下,忙不迭抱着“不可爱”走在前面,感觉身后有猛兽追逐般,立即逃之夭夭:“终于说完了,快走!” 淡淡的阳光散落,透过萧条的枝桠落下了斑驳的影子。慕倚歆等人在路上走着,地上的影子快要交缠在一下般,晕染了幸福的滋味。 时光流过指尖,犹若流沙抓也抓不住,很快便到了傍晚。 落日的余晖映照着天边,拉长了晚霞,若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淡抹的色彩美不胜收。 此时此刻,正是吃晚膳的时候。偶尔,慕倚歆想要开口让陌君澜离开,但看着迁迁眼底对陌君澜的依赖,便心生不忍。 且她本来打算办完事情带着迁迁离开,若他舍不得陌君澜那又当如何?但她不可能一辈子留在陌君澜身边,毕竟他也要娶妻,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当然,这些都是慕倚歆自认为的,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陌君澜是因为迁迁才会如此对她,强留她在他身边。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想到陌君澜将来会娶妻,自己心底划过一丝涩然。 她将一切情绪都收敛得极好,一顿饭下来,她也不过是安静地夹菜。却没注意到陌君澜一旁温柔似水的眼神,一直注意着她夹哪些菜会多一些,那些她夹多些的菜式,陌君澜都一一暗暗记下,并且自己没有再夹。 他心中清楚她还没有接受自己,但来之前曦言说了,要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从而才能爱上自己。 陌君澜对慕倚歆的一切,慕倚歆没注意,却被迁迁收入眼帘,不由地无奈摇头,他这个娘亲对于感情方面果然迟钝,这都看不出来爹爹喜欢他。 然而他不打算理会两人的感情,为什么?他是小孩子啊!小孩子谈什么爱情对吧?待他将来遇到某人之后,他却将这些话抛到九霄云外去。 ------题外话------ 曦曦最无敌哈哈 第六十三章 自然而然 淡淡的风拂过,窗口蓦然窜入一道人影,霎时间几人提起警惕性,目光凝聚在忽然闯进的人影身上,慕倚歆已然凝眸,射出冰冷的目光,手中的筷子蓄势待发。 待陌君澜看到那人模样时,眉头一松,轻轻阻止了慕倚歆的动作,对上她狐疑的双眸,他扬起一抹柔和的弧度:“他是我的人。” 闻言,慕倚歆淡淡看他一眼,这才收回准备射出的筷子,继续夹菜慢嚼细咽。陌君澜将她喜欢的菜式都摆在了她面前,方便她夹菜,眸光流露出了细腻的柔和之色。 “楼”看得瞠目结舌,这确定是他们爷吗?不会被换脸了吧?他们爷居然会流露出这么温柔的目光,一定是他眼花了,一定眼花了。 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眸,发觉自己看的一切并没有改变,蓦然觉得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太好。 “咦?”打量着‘楼’的迁迁微微挑眉,跳下椅子走到他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胸前的牌子好一会儿,神色颇为古怪地抬首道:“这是什么?” “少主,这是属下的名字。”他恭敬地俯了俯身。 “你为什么要把镶嵌着你名字的牌子挂在脖子上,杀人的时候怕别人认不出是你做的吗?”迁迁鄙夷地看着他,你见过谁那么白痴将自己的名字挂在脖子上的?这么明显的标志,出任务简直就是找死。 “回禀少主,是爷吩咐的。”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慕倚歆的方向,缓缓解释道,“爷飞鸽传书回来说主母有脸盲症,分不清人,所以让绝尘庄所有人都带着,方便主母辨认。” “哦~”迁迁似是恍然大悟地拉长了音,眉眼间满是笑意。 慕倚歆夹菜的手一顿,淡漠的眸光微闪,抬起眼帘对上陌君澜柔和宠溺的目光,心中微颤,似乎有什么要难以控制般。 她快速地移开视线,尔后仿佛什么也没听见般,目光落在菜式上,继续动手专注地夹菜。 陌君澜轻叹了一口气,转眸看向‘楼’,面色恢复了淡漠:“放好吧!” “是。”他从怀中舀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璀璨的光芒四射,晶莹剔透的夜明珠顿时照亮了整个屋子。他将夜明珠缓缓地摆放好,随后悄然无声地跃出窗外离开。 慕倚歆的眸光瞥了一眼那颗夜明珠,思绪深陷其中,忆起她在绝尘庄中便对他说过她不习惯用蜡烛,需要夜明珠。 迁迁的小身子窜到陌君澜身边来,他爬到陌君澜的大腿上,缓缓坐了上去。陌君澜生怕他跌倒,双手抱住他的小身子,无奈而宠溺地一笑。 迁迁附到他的耳畔,小心翼翼地看了慕倚歆一眼,低声问道:“爹爹,你是不是喜欢过很多女人?” “嗯?”陌君澜拧起了眉头,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问?” 这话若是被小星星听见了,他的追妻路岂不是更长? “不然你怎么会那么懂哄女人?”迁迁双眸眨了眨,光彩夺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陌君澜本不明所以,思忖了一下才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他低声一笑,声线柔和:“这不是哄女人,以往爹爹不懂怎么去关心一个人,但是到真正喜欢上的时候才明白,有些东西不必刻意去学,你喜欢她,心底就会自然而然地给她想要的,给她最好的。” 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懂得温柔地照顾她。因为将她放在心尖上,不想她有事,所以时刻地都在担心她有没有饿着或者冷着。 如此真情的剖白,其实也是侧面说给慕倚歆听的。陌君澜自然希望她听完以后感激涕零地扑到他怀里,当然他知道这不可能,但他想渐渐打开她的心房,霸占她心里唯一的位置。 看出了陌君澜的意图,迁迁啧啧一声,“爹爹你真奸诈。”然而娘亲也不是吃素的······ 慕倚歆闻言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更没有要感动的意思,眸中没有起半点波澜。 陌君澜心中喟然长叹,谁说女人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小星星就不喜欢,到时要好好教训曦言才行,教的什么破方法。 夜色正浓,墨色的云雾笼罩了天边,遮掩了月光,微冷的天气显得荒凉,衍生出寂寥的气息。 此时此刻,正是熟睡的时候,慕倚歆再次察看了陌君澜有没有睡着,见他胸膛平稳地起伏,她暗暗放下心来。 迁迁与曦曦早已睡了,而她今晚破天荒地让陌君澜睡在屋子里,就是防止他会发现她今晚出去。且她以往万一还给他下了迷药,但对于陌君澜她不敢大意,还是检查再三才安心。 ------题外话------ 呼呼,手贱······差点要过一周才能审核了,幸好编编在线 第六十四章 银面男子 待慕倚歆换了一身黑衣出去,床上的人蓦然睁开眼眸,在黑暗中的双瞳显得熠熠生辉,泛着点点星光,一个不慎便容易深陷其中。 慕倚歆避过了眼线悄然来到皇后的寝宫,她已然打探到皇上今晚让皇后侍寝,所以她才会过来。 离夜皇并不喜欢皇后,让她侍寝肯定有猫腻,或许就如她上次所听到的,此番皇后要带离夜皇去见他相见的女子,那么她便可看看到底是不是姑姑。 有些人,只需要一眼,便可埋藏在心底多年。慕琼雅在慕倚歆心底便是这样的一个人,毕竟慕琼雅是她来此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为了她可以不惜放弃自己生命。这样的人的样貌足以让她放在心底数年。 在寝宫的屋瓦上,慕倚歆轻轻地揭开瓦片,如星辰般亮丽的双眸向屋内望去。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皇后冷冷地道,眼眸闪过一抹嫉恨以及狠厉,若不是那女人有用,她早已将她杀了,还能容她活到今日? “谢谢。”离夜皇由衷地说了一句,虽然是她威胁自己,但若没有她威胁还有别人,至少她是信守承诺的。 屋内除了他们空无一人,想来宫女早已被他们使唤开来。 慕倚歆听罢眼眸微闪,在夜色中格外有种神秘的魅惑。听他们的话是要带离夜皇去见他想见的女子,那么她必定是要跟上的。 她踮起脚尖轻轻纵身一跃,门口有众多宫女侍卫在把守,她舀出一支香来缓缓点燃,白烟随风划过他们的鼻尖,顷刻间他们陷入了迷离状态,却依旧屹立着身子,与寻常人无异。 旋即她闪身到了窗外,轻轻在窗纸上捅了一个小洞,见皇后走到床沿打开机关,床底顿时出现阶梯,她从桌上拿过烛火,缓缓走到前面带路,离夜皇随后跟上。 见他们进去,慕倚歆一个翻身从窗棂跃入,随后亦然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走下阶梯,前方是黑暗无边的道路,她缓缓地踏出一步,两旁的墙壁便猛然射出利箭。 她蓦然一惊,忙不迭闪身躲过。目光落到地面,发觉有些蹊跷。想必地面便是触动那些机关的根本,若一步踩错便触动机关,然而皇后早已带着离夜皇走得遥远,若不然也会发现她的存在。 然她没有看到皇后是如何走过去的,不知正确的步伐是什么。瞬间她拧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一个皇后的寝宫竟然有如此的密室,还有机关,绝不是她单独一人便可完成,这个皇后身后必定有人。 但是她如今要想的是如何走过这里。须臾间,身后出现一抹人影,她心中一顿,下意识地抬手向身后的人劈去。 此番看到那脸,不,准确地说是看不到脸的,银色的面具在黑暗中泛着光泽,一双墨色的瞳孔深邃幽深,却给她一种淡淡的熟悉感。 “别动。”男子桎梏住她身子,紧紧地搂住她。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慕倚歆惊愕地抬眸,“是你?” ------题外话------ 有谁猜不出男子是谁的就打死她~ 第六十五章 来陪你的 慕倚歆蓦然发现,陌君澜果然不是好对付的人,她都下了如此重的迷药,他竟然还保持着清醒状态,且跟随她来到此处。 “谁允许你自己一个人乱跑的?”陌君澜的眸中闪现着点点危险的光芒,语气微冷,但仔细听却能听出那浓浓的担忧。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害怕的情绪,环住她的双手渐渐收紧。 慕倚歆的心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旋即拂去那烦躁的情绪,声线尽量平静:“你可以放手了吗?” “弄疼你了?”陌君澜才意识到自己可以太过用力,缓缓放手柔声问道。 她敛起不自然的神色,反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陪你。”他脱口而出,没有一丝犹豫,如鹰般的利眸此时蕴满着无限的柔情。 有没有人,不顾危险,来到你身边,只为了陪伴你? 慕倚歆的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涟漪,渐渐蔓延开来,不得不承认,陌君澜已然可以影响到她的情绪了。 然而她却不再理会他,从腰间舀出火折子轻轻吹燃,淡淡的烛火模糊照亮了黑暗。她缓缓蹲下,用火折子仔细照看地下,注意到了那地上的痕迹,她的眸光闪了闪。 “走吧!”她起身淡淡瞥了陌君澜一眼。 陌君澜的唇角一勾,被银色面具覆盖的脸上露出了流光溢彩的双眸,染着淡淡的笑意。他的小星星就是聪明,这么快便想到解决方法。 慕倚歆顺着地上那浅淡的痕迹缓缓走了过去。毕竟这里是密室,常年没有人打扫,积的灰层较多,而这里又有机关,每次都只能踩过同一个地方,自然会留下痕迹。 待慕倚歆过了以后,转过身发觉陌君澜还站在原地,刚想开口让他跟随着方才自己的脚步走过来,下一刻却被噎住了。 原因?人家根本不需要看什么屁痕迹跟随着走过来好吗? 陌君澜轻点脚尖,身影缥缈轻盈,只看到一抹残影而过,他便来到了慕倚歆身边,期间完全不需要停顿。 什么叫踏雪无痕,不,踏尘无痕。陌君澜很好地为慕倚歆演绎了什么叫轻功强大走遍天下。 慕倚歆狠狠地吸了口气,一言不发地转身向前方走去。 她找了半天的印记跟随着走过来,人家一跃轻轻松松地就过来了。心里不平衡,很不平衡,内力强轻功强也不是这般炫耀的,存心的打击! 陌君澜见状宠溺地低笑出声,原来小星星也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然而他爱死她的孩子气了。 径直走到前方,却发觉走到了死胡同,前方根本没有路,只有一道冷冰冰的墙堵在前。 慕倚歆伸手抚在墙上,想要寻找有没有机关,片刻,她触碰到了异样的感觉,轻轻一按,石门打开。 然而,开的却是两道石门,眺望而去,前方感觉黑暗无止境,一走错,可能便会堕入永恒的黑暗深渊,无法回来。 她与陌君澜对视一眼,陌君澜的眸中满是对她的浓浓信任,他淡淡一笑:“我只是来陪你的。” 言下之意是:她的选择是什么便是什么,他都会陪她走下去。 本来慕倚歆想要难倒一下陌君澜,却不料他竟会这般回答。眼眸微眨了一下,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往一道门毅然走进去。 那里面漾着淡淡的香味,只有她这个常年接触药草的人才会闻到,况且皇后身上的香味是她导致的,虽然不是很浓郁,却足以让她闻到,跟随着香味走准没错。 蓦然手心一暖,慕倚歆垂下眸子,发现陌君澜的手紧紧地握住她。平日他都是直接揽住她的腰身,然而如今他却是用温厚的大手握住她,手心的暖意渐渐传到心底。 她任由他握住她的手,没有反抗,只是缄默不语地往前走。身侧的陌君澜唇角溢出了浅淡的笑意。 ------题外话------ 谢谢情儿的评价票。到这里卡住了······ 瓦不会告诉乃们昨晚好困好困,本来想睡一会就起来码字,谁知道闹钟叫不醒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本来还心存侥幸编编不会发现滴,谁知道······ 还有今晚平安夜,收到苹果的来炫耀一下~我就木有苹果~ 第六十六章 好好活着 蓦然听到一道惨呼声,慕倚歆一惊,心底浮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忙不迭疾步走去,发现一间石室,石床上躺着一个女子。 “砰”地一声另一道石门关闭,她只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残影,但那淡淡的香味却告诉她,那是皇后。 她的眸光一闪,松开陌君澜的手走到石床边,触及那张苍白的脸,与六年前的模样相符合。然而此时的她腹部插入了一支簪子,血腥之气扑鼻而来,艳红的血染满了衣裳。她的气息薄弱,已然奄奄一息。 “姑姑。”慕倚歆摘下脸上的黑布,轻柔抱起她,轻唤一声,心中掠过一丝涩意,忙拿出银针为她止血。 这个六年前不顾一切救她的姑姑,如此善良的人,更是第一个给予她温暖的人,她不允许她死。 身后的陌君澜眸中划过一丝讶然,旋即便释然,看来她当初要求在宫里就是为了姑姑。 慕琼雅听到唤声,仿佛置身于梦中般,她的睫毛轻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绝美的脸庞映入眼帘,惨白的脸色顿时漾起一丝笑意。 她艰难地抬起手抚上慕倚歆的脸庞,气若游丝地开口:“真好,还能在临死前见到你。” “你不会死的。”慕倚歆抿着唇瓣,眼眸满是坚定,此处没有药材,她身上带的一般都是毒药,没有药医治她,只能先传送内力吊着她的一口气了。 “没用的,歆儿。”她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传送内力,唇瓣溢出一抹淡然的笑,“姑姑能够再见到你已经很高兴了,歆儿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本来身子便不好,能够苟延残喘那么多年已是万幸,如今这一簪子刺下她根本不能活下去,只是心中还有牵挂。 她的目光缓缓移到陌君澜身上,陌君澜抬手轻轻地摘下那银色的面具,轻轻唤了一声:“姑姑。” 闻言,慕琼雅一怔,旋即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眉宇间的喜悦不言而喻:“好,好,歆儿有人疼了,姑姑走得也安心,好好照顾歆儿,我把她交给你了。” 最后一句说得极为郑重。她看得出这个男子身份非凡,那高贵的气质以及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且他看向歆儿的眼神真挚深情,如此她也放心将歆儿交给他。 “姑姑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陌君澜尊敬地承诺道,墨瞳里满是坚定,闪着令人信服的潋滟光芒。 他想起迁迁曾经说过当年若不是他的姑姥姥救了小星星,恐怕早已被侮辱了。所以对于这个姑姑他是感激且敬佩的。 慕倚歆瞥了一眼陌君澜,抿唇没有反驳,手轻轻地放到慕琼雅臂上把脉,眉心越拧越紧。 不把脉还不知道,这具身子早已破败,恐怕是有人一直以来用些药吊着她一条命才不至于让她死去。 慕琼雅见她为自己把脉,虽不知她何时学了医术,却也没多问,只是苦笑一声:“歆儿,姑姑的身体自己知道,你不必白费心机。有一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年所有人都以为你父王是病逝的,实际你父王是被害死的,目的就是逸扬王府的势力,幸好你父王有先见之明把兵符给了你,但我听皇上说,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兵符在你这里,那些人的注意力自然也在你这,你要小心,姑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希望你活着,必须知道吗?” 说到最后,她微微有些激动,扯到了伤口却不在意,神色带有一丝哀求。 “好。”慕倚歆深深呼吸了一下,平淡地回答,然而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情难以平复。 “活着,好好活着——”她用最后的一丝力气说完最后一句话,终于缓缓阖上眼睛倒在慕倚歆的怀里。 慕倚歆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没有痛哭流涕,更没有伤心欲绝,一切表现得十分平静。 “小星星。”陌君澜担忧地唤出声,轻柔地揽住了她的身子,只希望自己能够给予她一丝一毫的安慰。 “我不会让她白死的。”她凝了凝眸,眸中迸发出森寒的冷光,眼底的阴鹜一闪而过。 须臾间,石室蓦然摇晃起来,大块的石头猛地砸下,显然此处快要坍塌。 一大块石头砸下,落在慕琼雅的身上,慕倚歆想推也推不开。 “走。”陌君澜的脸上寒光一闪,忙拉起慕倚歆往外走,连慕琼雅的身体也来不及带走。 他护住慕倚歆的身子不停往外走,他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蓦然一块石头砸下,眼看就要砸向她。 他忙不迭推开她,石块砸在了他的身上,他低低地闷哼一声。被推倒的慕倚歆回头一看,神色顿时惊愕,忙回头帮忙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石块。 “你回来做什么?走。”陌君澜推开她,厉声喝道,眼眸通红,蕴满了浓浓的担忧。 “要走一起走。”她拼命用力推开那巨大的石块,石块已然压住了他半个身子。 “快走,迁迁还需要你照顾,他不能没有娘亲。”他怒吼着。 慕倚歆气急败坏地反驳,没有停止用力推开他身上的石块:“迁迁也不能没有爹爹。” 陌君澜顿住,望着她眼底深深的担忧,聚集内力在身上的石块上,石块骤然被内力打得粉碎。 果然内力强就是好办事,她心底叹息一声,忙扶起他往前走,却没注意到陌君澜的唇角溢出一丝血迹,却又被他快速地抹去。 正常人被那么大的石块砸下早已没命,而他虽然有内力护体,却也受了伤,再加上他强硬地用了内力,此刻的他已然受了重伤,但他却不想让她知道。 ------题外话------ 陌爷受重伤了~ 明天要上架了,早上十点左右开v,所以也会在这时候更新,上架万更哦!请各位支持正版哦!在520小说看的才是正版,首订希望有个好成绩。 至于群号之后也会在评论区置顶的,要加群的要递交订阅截图~ 第六十七章孤男寡女 耳畔响彻着轰砸声,身后已然坍塌得不成样子,萧条如废区。 慕倚歆凝重着神色,环视周围,旋即看到陌君澜苍白的脸色,心下骤然一沉。 她抿着唇,蓦然听到水流的声音,心下一喜,忙扶着陌君澜走过去。 前方是一汪深潭,而后面是死路,进入水中或许还有救。 “你会浮水吗?”她转眸望向陌君澜,见他颔首,她蓦然又吐出一句令人惊愕的话语:“那就好,我不会。” “······”她问他会不会浮水时,他以为她会的,岂料······ “我把性命交给你了。” 陌君澜淡淡一笑,笑容间溢满柔情:“好。” 他揽住她的腰身纵身一跃,跳入森冷的潭水中,一入深潭,陌君澜便发现她的情况不妥,浑身都冷得在发抖。 他只能凭感觉将她拉入怀,紧紧地抱住她,旋即覆上她的唇瓣,不停地为她踱过气息,手中亦然不忘给她输送内力。 良久,陌君澜感受到一抹温热的光线,便抱着她上岸,彼时的她已然晕倒在他的怀里,他用内力先烘干她身上的衣裳,生怕她着凉,旋即才烘干自己的衣袍。 陌君澜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离夜国城外的河边,回去至少要半天。 旭日东升,如今正是清晨,微风拂过,带着阵阵凉意。 “咳咳。” 听到咳嗽声,他忙看向怀中的人儿,眼眸轻颤,缓缓掀起眼帘,露出了清澈无尘的星眸。 “你醒了。”陌君澜露出了一抹喜悦的笑容,勾魂夺魄,精致的五官格外魅惑。 她从他的怀里起身,凝眉往四周看了一下,感觉很是熟悉。 护城河? 此处离皇宫太远了,没料到那深潭竟然还连着护城河。 “你怎样了?”她是医者,对于血腥之气最为敏感,在石室中她便敏锐地感觉到鲜血的气息,然而那时情况紧急,她来不及问太多。 她刚伸手想要去拉他的手把脉,却不料被他躲开。 他笑容坦然,一点也不似有所隐瞒,“我没事,我们先回去吧,不然迁迁该担心了。” 慕倚歆狐疑地在他身上游移了一下,她是毒医,他身上有伤她又岂会不知,但他依旧能够挺拔着身子站立,想来应该伤得不是很重。 但她还是不放心,决定回去之后再仔细帮他检查一下,如今迁迁与曦曦两人在宫里会很担心,还是先回去。 思及此,她微微颔首:“走吧!” 陌君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没有如平时那般揽住她,他害怕离她太近会被她发现什么。 慕倚歆想事情想得出神,倒是没注意到这点。她思忖着应该是皇后后来发现了有人在石室里,所以才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毁了。 可是皇后为什么要杀姑姑?那簪子上有着淡淡的香味,所以必定是皇后的,再加上皇后走时恰巧被她瞥了一眼身影,残留下了馨香,可以肯定就是她杀了姑姑。 她杀了姑姑,毁了密室,恐怕彼时就在皇宫中搜查,想要看看那进入石室的究竟是谁。 若他们不赶快回去,被发现不在皇宫里,那么皇后便知道入石室的是他们,而迁迁与曦曦还在皇宫里,就怕皇后对他们不利。 念及此,慕倚歆的心焦急了起来,神色凝重道:“要快点。” 显然陌君澜也是想到了这点,他蓦然抱起她的身子,没办法顾及那么多,只是垂眸轻声说了句:“你放心,我用轻功很快便到了。” 须臾间,他抱起慕倚歆轻盈地乘风跃去,身影轻轻划过,快得令人看不清。 彼时的皇宫内,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四处都有侍卫的搜查。 据说是皇后娘娘遇刺了,刺客逃走,恐怕如今还隐匿在皇宫,所以要大肆搜查。 搜到封聂的寝宫时,他一身紫袍慵懒邪魅地斜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侍卫,话语透着阵阵的寒意:“你们要搜本宫的寝宫,是不是想说本宫窝藏刺客?” 众侍卫感到心中掠过一丝凉意,浑身一颤,忙俯首道:“不敢不敢,封太子又岂会窝藏刺客,我们还是到别处去搜。” 实在是封聂的名声太过骇人,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的脑袋搬家,这样的煞星还是少惹为妙。 而搜殷梵陵的侍卫则十分轻松。为什么?因为他非常配合,说搜就搜,只是温柔地提醒他们不要弄乱他的东西。 “得罪了三王爷。”侍卫长拱了拱手,旋即带领人离开。 殷梵陵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晦涩不明的光芒。 由于封聂与殷梵陵当初是要求住在慕倚歆近处的,因此很快便搜到了慕倚歆的住处。 “你要找刺客?为什么要搜我们的房间?”迁迁撇着嘴,怀里抱着“不可爱”,脸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身旁站着面无表情的曦曦,身后的门关着严实,令人探不见里面的情景。 “小少爷,刺客可能窝藏在任何一处地方,我们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他心中是不屑的,不过是个孩子,若不是皇上宠他,他早就冲进去了。 “窝藏在任何一处地方那你不去其他地方搜,来我这干什么?想借搜刺客的名义趁机偷我东西是不是?就知道你们这些人不安好心了。”迁迁“恍然大悟”地指责着他们,仿佛他们是罪大恶极的人。 “小少爷,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刺客而已,绝无偷窃之心。”他拱手忙解释道,若被这孩子无缘无故安上这样一个罪名,在皇宫中可是要受重刑的。 “看看?你现在看我都看够了,既然没有偷窃之心,那看够就该走了。”迁迁摆了摆手,显然不欢迎他们,厌恶之情不言而喻。 侍卫长蓦然发现他们在此处说了那么就的话,郡主与那绝尘公子没有半点反应,心下顿时起疑,拱手恭敬地问道:“小少爷,请问郡主与绝尘公子为何这么久还不出来?难不成——真的在窝藏刺客?” “他们在睡觉,你怎么说话的?你不知道我娘亲睡觉最讨厌别人打扰的吗?她若被打扰了,你可是小命不保。”迁迁将手放到脖颈上作抹刀状,言语阴测测的,隐隐有些威胁的意味。 “若是睡觉此番我们如此的大声,他们也不会没听见吧?”他凝了凝眸,眼角流露出一丝冷意,神色显然的不信任。 “他们昨晚很晚才睡所以现在你才吵不醒他们,若你再大声点,恐怕娘亲就会要了你的命,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他们曾经试过叫我娘亲起床,结果差点——”迁迁指了指一旁的几个宫女,眸底掠过一丝微闪的光芒。 见几个宫女点头,侍卫长凝眸,却不甘心就此离开。迁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说说是小命重要还是刺客重要?况且我们也没理由包庇刺客嘛,你说是吧?侍卫哥哥,你那么好看,若被我娘亲误杀了多可惜。” 说到最后,他眨了眨双眸,满脸无辜的模样,眼眸澄澈见底,潋滟的波光在流淌。 后面微微讨好侍卫长的话语,瞬间令他心花怒放,决心微微有些松动。 蓦然一道厉声传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搜?不想要脑袋了吗?” 一袭大红衣裳迈着碎步款款而来,发髻上的金步摇碰撞着响起清脆的声音,五官艳丽,眉间透着上位者的威严,面容微沉。 “参加皇后娘娘。”众人忙跪下喊道。 迁迁垂下眼帘,闪过一丝懊恼,本来他都差不多成功了,这该死的皇后跑来做什么? 惨了惨了,小星星他们还没回来。 一大清早,他便发现两人不在,之后宫里又说什么抓刺客,恐怕与小星星他们有关,若此时发现他们不在,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思及此,他悄然掐了一下怀中‘不可爱’的臀部,多年的默契让‘不可爱’瞬间了然,雪白的身子一跃,蓦然出现在皇后身后。 “啊——”一声惨叫响彻宫中,就连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只见皇后的臀部紧贴着一团雪白的生物,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不可爱’的牙紧紧地咬住她的臀部。 皇后惊慌地看着身后,颤抖着嗓音怒吼:“快,你们还不快把这畜生给本宫弄下来。” 迁迁心中失笑,暗暗骂了一下‘不可爱’,真是只色狐狸,居然咬在屁股上,不过之后要给‘不可爱’洗洗牙才行。 于是宫里出现了一道奇异的风景,众人围着皇后的臀部在转悠。 “这是在干什么呢?”戏谑的声音缓缓传来,封聂噙着一抹笑容抬步走来。 旋即殷梵陵的身影接踵而来,实在是这里闹的动静太大,他们想不听见都难,而且发出的尖叫声是来源于慕倚歆的宫中,他们便不由自主地来看看。 任众人如何拉扯,都无法让‘不可爱’松口,皇后的神色闪过狠厉之色,咬牙切齿道:“你们,快把这畜生给本宫砍了。” 直接砍了了事,如此这畜生想不松口都难。 闻言,迁迁的神色一变,忙不迭大吼:“不行,你们谁敢?不可爱,回来。” ‘不可爱’立即松口,身影如雷电般一闪而过,回到了迁迁的怀中。但在‘不可爱’松口之际,顺便撕扯开了皇后的衣裳,也就是说,彼时的皇后臀部露出了大块肉,对称着她大红的衣裳显得格外耀眼。 “该死的畜生。”皇后咬牙狠狠地骂了一句,感觉身后凉凉的,回首一看,脸色大变,忙对着一个宫女怒吼道:“还不快把你衣服脱下来。” 宫女一怔愣,忙不迭哆嗦着脱下外衣披在皇后的身上。皇后脸色阴沉地扫了一眼众人,厉声道:“在场见到的人都拖出去乱棍打死。” “皇后娘娘饶命。” “娘娘饶命,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啊!” “皇后娘娘饶命,饶命啊!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一瞬间,哀求声痛苦声混杂在一起,都慌忙地跪下求饶,唯独迁迁与曦曦如鹤立鸡群般站着。 皇后凝眸,流露出冷冽的寒意,刚想说什么,却见封聂缓缓地走到她面前,唇角溢出嗜血的笑容:“皇后如此说来,那本宫与三王爷都要一并乱棍打死?” 皇后浑身一震,不敢直视那凌厉的双眸,僵硬着唇角一笑:“本宫相信封太子以及三王爷是正人君子。” “话不能这么说,本宫确实看了呢!皇后说应当如何?”封聂扬起一抹冷笑,盯着她艳丽的脸庞。他确实看到了,不过是意外地扫了一眼,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实在是这皇后没什么好看的,而且有些血淋淋的,看着恶心。 皇后的神色微变,心中的怒意涌上,然而对方是封聂,她也只能生生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扯出一抹淡笑道:“本宫想封太子不过无意之举。” 封聂对于她的话嗤之以鼻,只是闻到空中的血腥之气,牵起一抹戏谑的笑容道:“皇后就不需要回宫医治一下吗?” 彼时皇后才感觉臀部火辣辣的疼,忙让宫女过来扶她回宫,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这两个小杂种纵容那畜生伤害本宫,看在镇国郡主的份上,拉出去杖责一百。还有,这里必须搜,看看有没有刺客。” 杖责一百?别说是两个孩子,即使是成年人被杖责一百,也早已没命,她这么做明显就是要了这两人的命。 “慢着。”封聂的眸光一冷,叫住了皇后,“皇后这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吗?” “本宫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皇后顿住了脚步,铁了心要将两人弄死,旋即冷笑一声,对着众侍卫道:“还不快动手?” 他们毅然决然地向前,若是迁迁两人不死,死的便是他们了。如此一来他们当然希望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们刚触碰到迁迁的衣裳,几道骨裂声骤然响起,只见彼时的封聂满脸阴鹜,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冽气息,他狠狠地将那几个侍卫的脖颈拧碎。 几道身体顿时倒在地,脸上还来不及露出惊惧的神色,只能瞪大眼眸死去。 顿时其余人都恐惧地退后了几步,皇后见状脸色极为难看,“封太子这是做什么?” “本宫不过是帮皇后清理几个人而已,他们先前看到了不该看的,自然要死,皇后你说,要不要本宫帮你将他们一一杀了。”骇人的杀意在眼眸中迸射而出,封聂的唇瓣还噙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皇后被他森寒的双眸看得心中发毛,浑身一颤,然而若放过迁迁他们还是不甘心,“封太子这是要保住他们吗?” “他们即使有错,也理应交由皇上处置,娘娘这般滥用私刑,恐怕到头来要罚的是你,况且——本宫若看到不顺眼的就喜欢毁掉。”说到最后,隐隐透着阴测测的威胁。 皇后咬牙,眸波流转间,一道戾气闪过,旋即冷笑出声:“既然如此,那么他们搜刺客总可以吧?郡主与绝尘公子这么久还没出来,不会是被刺客挟持了吧?你们还不快去看看。” 她全然不顾臀部上的伤,一心只想置他们于死地。若慕倚歆他们不在,那就证明是他们进入密室,她毁了密室,里面的人定活不了,也就是说慕倚歆他们已经死了,留下这两个小杂种,以后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皇后娘娘如此关心我们,真是不胜感激。”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门被打开,覆着面纱的慕倚歆映入眼帘,她身后站着俊逸出尘的陌君澜。 见状,迁迁面露喜色,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也缓缓放松。曦曦虽然面无表情,但他心中却也是担心的,如今见他们回来也就缓缓放下心来。 皇后惊愕地看着她,难不成进入密室的不是她?可外面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她此刻才出来? 她敛了敛神色,凝眸看着慕倚歆:“郡主在房内做什么?为何这么久才出来?” 一声嗤笑出声,倒是陌君澜发出,他颇为好笑地看着她,轻轻揽住慕倚歆的腰身道:“你们打扰我与小星星了,孤男寡女的屋内,皇后说我们能做什么?” 皇后的神色一僵,泛起了一丝酡红,“你们——” 如今陌君澜在此,皇上都要忌惮他三分,她可不敢与他正面对上,再加上封聂也护住他们,此时不宜与他们发生冲突。 这样想着,她咬了咬牙,生生咽下了那口气,冷声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不打扰二位了,走。” 她被扶着走回宫,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实在是伤的位置不好。 “得罪了。”侍卫长拱了拱手,旋即亦然随着皇后离去。 封聂的目光落在陌君澜身上,他自然不相信陌君澜那什么孤男寡女在屋内能做什么的鬼话,皇后没有武功看不出,不代表他看不出,如今的陌君澜明显弱了不少,虽然他没有流露出一丝瑕疵。但平日里他无法感受到陌君澜深不可测的内力,如今却能感受到陌君澜的内力波动。 想来,他是受了伤。 思及此,封聂满脸邪魅笑意地看着陌君澜,揶揄道:“绝尘公子可还好?拖着这样的身子在房内,即使孤男寡女,恐怕也做不了什么吧?” 陌君澜眼底闪过一道晦涩不明的光芒,然而却还是面不改色,只是淡淡扫过封聂:“这就不必封太子操心了。” 即使是受了伤,他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以及贵族气质还是没有减少半分。 “爹爹,你受伤了?”迁迁不笨,在他们的话语里自然能够听得出是什么意思,忙走到陌君澜身边察看。 陌君澜的眼眸浮现一丝暖意,缓缓抱起迁迁的身子:“爹爹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抱着迁迁,旋即又牵起曦曦,眼眸淡淡地扫过封聂与殷梵陵,随后缓缓走入屋内。 慕倚歆的目光落到地上那几具身体上,旋即又移到封聂的衣袂,那上面还沾染了一丝血迹。只是一瞬她便明白了。 “二位进来喝杯茶吧!”慕倚歆对着两人道,毕竟封聂帮了迁迁与曦曦。 殷梵陵淡淡一笑,跟随着进去,他没有出一分力,倒是沾了封聂的光,但他也知道,封聂出手的话根本轮不到他出手,所以他便一直只当个旁观者。 屋内,陌君澜与怀中的迁迁在说话,迁迁还是不放心地在他身上察看着。 慕倚歆在桌上给两人倒了杯茶,旋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向着两人真挚地道:“多谢二位此番救了迁迁与曦曦,我感激不尽。” “郡主说笑了,我并没有做什么,倒是封太子尽力帮忙。”殷梵陵浅淡一笑,温柔的眸光在流淌。 封聂扬着唇瓣,那不断上扬的弧度显示了他此刻的心情好,他举起杯盏将茶一饮而尽,“对啊!小歆儿,我这样帮你,你以后怎么报答我?” 她迎上他含笑的眸子,此刻的他与杀人时的杀戮之神的模样截然不同,她莞尔一笑:“若以后你命在旦夕,我必救你一命。” “小歆儿,你这是在诅咒我。”此时的封聂不以为意,从来只有他杀别人,还没有人能够重伤他的,然而到将来那一日他才知道,今日慕倚歆的保证是多么有用。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这个你拿着,若命在旦夕时便点燃,我会很快赶到。”她舀出烟火递给他。 “好。”封聂见她盛意拳拳,便微笑地接过,他也明白她是不想欠着他的人情。 在帮陌君澜检查半天的迁迁似乎看不出什么,想要去把他的脉,却被陌君澜迅速躲开,他笑道:“迁迁,爹爹真的没事,你不用看了。” 迁迁拧着眉头,神色沉重,他躲开了自己就更说明他有问题,撇了撇嘴,对着慕倚歆喊道:“娘亲,你快帮爹爹看看,爹爹肯定受伤了。” 陌君澜一时间不察,倒是被迁迁喊了出来,无奈地看着他。迁迁对上他的双眸:“谁让你不让我看,那就让娘亲看。” ------题外话------ 编编接电话晚了点开v,不过我也没码完······已经早早起来码了,瓦滴老腰啊~时速果然慢了好多,先上传这个给乃们看先,中午一点左右还有一章哈! 第六十八章要保护我 陌君澜轻咳一声,目光淡淡扫过封聂两人,“我们谈家事,外人不便留在这。” 显然下了逐客令,殷梵陵脸上的笑容不变,微微俯身,温文尔雅的气质缭绕,“如此的话,先告辞了,郡主,先前说要来找你看看身体,我迟些再来。” 言罢,他缓缓走了出去。只有封聂神色不变地茗茶,且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臀部都不挪动一下。 陌君澜冷冷的目光射在他的身上,声音冷沉:“封太子怎么还不走。” “本宫与小歆儿又怎会是外人呢?”说着,他还抛了一个媚眼给慕倚歆,媚眼如丝,绝艳妖娆。最妖艳的人,却也是最心狠手辣的人,两个极端就这样毫无违和地融为一体。 陌君澜决定不理会他,毕竟这样的人实在厚脸皮,怎么也赶不走的。 慕倚歆走到陌君澜身旁,把起他的脉。 他望着她的眉头越拧越紧,心下暗暗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让她知道的,但此时若再不给她把脉,以她那倔强的性格会强硬来。 慕倚歆的眼底升腾起熊熊的火焰,目光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冷声开口:“你不要命了吗?” 他的伤已然伤及五脏六腑,竟然还一路死撑,回来还抱着她用尽轻功赶路,如此更是伤上加伤。 “我没事。”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陌君澜露出了绚烂的笑容。 “你还说没事?”她狠狠瞪他一眼,旋即思忖了一下:“我带的药材不够,你在一个月内都不能用内力知道吗?” 陌君澜此时却是十分乖巧地颔首,“你如果需要什么药材就写下来,我派人去找。” 迁迁望着陌君澜的双眸盈着水光,扁着嘴唇不满地看着他,然而眼底盛满了怜惜。 “迁迁放心,爹爹没事。”陌君澜轻叹了一口气,轻柔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待会收拾东西,我们晚点便回王府。”慕倚歆的目光落在迁迁与曦曦身上,曦曦也是时候见他爹爹了。 而且皇宫中的皇后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谁知道她忽然又出什么阴险的招数害迁迁与曦曦,虽说他们聪明,但究竟还是个孩子。 她留在皇宫本就是找姑姑的,如今姑姑死了,留在皇宫也没有意义。 想到姑姑的死去,尸身还被埋在那乱石中,她的眼底便浮现浓浓的寒意,她必定要为姑姑报仇,将那皇后折磨得生不如死。 封聂的红唇一勾,眉眼间带着对陌君澜的一丝挑衅,“小歆儿要回王府啊!正好,我觉得在皇宫住厌烦了,就一并走吧!” “我们一家人,你来凑什么热闹?”陌君澜的眸光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显然陌君澜是低估了封聂的厚脸皮。 “本宫也可以与小歆儿成为一家人。”封聂笑得极为魅惑,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就是想要接近慕倚歆。 向离夜皇说他们不习惯在皇宫,不顾离夜皇的劝说毅然告了辞,收拾包袱走到宫门。 一些花瓣脆弱地被风拂落地,残花落,清风过,掀起一地的艳丽。 燕水碧听闻陌君澜要离开,忙梳妆打扮,不顾身上未痊愈的伤,匆忙地跑到了宫门口。 看着几人就要踏出宫门,她忙不迭地叫住陌君澜:“公子。” 堆砌着满脸微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温柔恬静,她微垂着眼眸,似是娇羞。 几人转过身,看到她那娇羞的表情,纷纷浑身抖了抖,鸡皮疙瘩都快要起了。 陌君澜淡漠地看她一眼,语气疏离地道:“公主有事?” “听闻公子要走,碧儿连忙赶来相送,这是碧儿的贴身玉佩,还请公子收下。”燕水碧柔声道,望着他的眼神柔情似水,将手中剔透的玉佩递过去。 女子的贴身玉佩若是陌君澜收了,那就证明接受了她的情意。 “呕——”骤然一个呕吐声响起,迁迁捂着胸口宛若要吐出来般,瞬间燕水碧的脸色变得难看。 迁迁满脸的天真无邪,吐了吐舌似乎很不好意思地开口:“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看到一个恶心的东西居然还在说着恶心的话,有点忍不住了,所以那恶心的东西还是快滚吧!不然我再吐下去别人以为我怀孕了怎么办?” 这实在不能怪迁迁忍不了,左一个碧儿右一个碧儿,就连慕倚歆都快要忍不住吐了。 顷刻间,燕水碧的脸色黑如锅底,满脸阴鹜,居然指桑骂槐地说她恶心?该死的孩子。 陌君澜的墨瞳浮现一丝笑意,然而对上燕水碧又恢复了冷意,淡淡道:“公主还是收回去吧!若是被本庄主碰到了惹上什么肮脏的东西,公主可赔不起。” 言下之意,就是燕水碧的东西肮脏,她的人也肮脏······ 慕倚歆好笑地看着燕水碧那铁青的脸色,这陌君澜损人还真是不留情啊! 终于,燕水碧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了慕倚歆一眼,旋即转身气呼呼地离开,“陌君澜,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竟然羞辱我,走着瞧。” 慕倚歆感觉被瞪得莫名其妙,是陌君澜说话损她,又不是她慕倚歆,要瞪也应该瞪陌君澜才对。 然而细细一想,即使人家被羞辱了,但还是喜欢陌君澜,连瞪都舍不得瞪一下。 思及此,慕倚歆心中喟然长叹,抬眸瞪了陌君澜一眼,都是他的错,美色害人呐! 封聂噙着揶揄的笑容,然这笑容却刺痛了陌君澜的双眼,他挑眉道:“桃花太多可能会压死你哦!陌庄主好自为之。” 几人坐上了离夜皇让人准备的马车,一上马车,慕倚歆便感觉疲倦袭来,先前在密室折腾那么久,之后赶着回来又收拾东西离开皇后,没有好好地休息。如今心中一平静下来,便感到困倦。 迁迁一般坐马车便睡觉,因此彼时已然窝在陌君澜的怀中阖眼见周公去了。陌君澜看着这一大一小睡去,眉宇间染上一丝温柔。 马车行驶了一会,蓦然“吁”地一声,几人的身子微微向后倾,电光火石间,陌君澜伸手护住了慕倚歆的脑袋,免得她撞到。 瞬间几人清醒,周遭杀意渐起,杀气腾腾,一股血腥味窜入鼻中。 陌君澜的瞳眸寒光乍现,将迁迁放到慕倚歆的怀里,旋即身子一跃出去。 “陌君澜。”慕倚歆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该死的,他身上还有伤,说了让他别用内力的。 思及此,她将迁迁抱起放到封聂怀里,旋即掀起帘珠一跃而去:“帮我照顾好他们。” 封聂饶有兴致地望向了怀中的迁迁,旋即目光又移到曦曦身上:“她就那么相信我,不怕我将你们杀了?” 迁迁打了个哈欠,没有理会封聂的问话,只是从怀中舀出一些药粉,一把洒出去,岂料风轻轻一吹,将药粉吹了进来,于是,几人遭殃了。 曦曦早有先见之明,一早闭上双眼。但封聂便没那么好运了,当然,迁迁自己也遭殃了。眼睛顿时火辣辣的痛,泪水不断地流出。 “该死,你洒的什么东西?”封聂第一次尝试到泪流满面的感觉,恨不得将迁迁掐死。 “讨厌死了,都怪那风。”迁迁捂着眼睛撇了撇嘴,语气幽怨。 曦曦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幸好他了解迁迁,一看便知道他要做什么,旋即从怀里舀出一个瓶子,轻柔地抹在迁迁的眼睛上,旋即又帮封聂抹上。 本来封聂是想下意识地扣住对方的脖颈,毕竟这是他从小的警惕性练成的。然而感觉没有杀意,且身边只有这两个孩子,便生生忍下那股冲动。 曦曦瓶里的是备用的药液,给他们抹上后便清凉了许多,片刻便可缓缓地睁开眼眸。 马车外的陌君澜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刚想动用内力却被慕倚歆制住,她紧紧地抓住他的双手,眼神坚定:“我说了你不能用内力。” 她眸光一闪,后腿猛地大力一踢,冷冷地杀了一个偷袭的黑衣人,夺过他手中的长剑,扔给陌君澜。 陌君澜接过长剑,剑尖闪着锐利的冷光,不能用内力,但招式也可。 两人联手阻止那些黑衣人接近马车,黑衣人一个又一个地接着倒下。偶尔有一两条漏网之鱼闯入马车想要杀封聂几人,却被封聂利落地一脚踢了出去。 眼见黑衣人的人数越来越多,慕倚歆的星眸冷冷一扫,微不可察地舀出一颗药丸,旋即袭向身旁的一个黑衣人,用银针刺向最痛的穴位,待那黑衣人大叫一声之际,她便趁机将药丸扔入他的口中。 慕倚歆冷冷一笑,袖中的白绸如游龙般窜出,将那黑衣人的腰身紧紧缠住,旋即她轻轻用力,将那黑衣人的身子扔向其余黑衣人,顿时触及到那黑衣人的都全身腐烂,在痛呼中死去。 她及时将手中的白绸撕碎,否则自己也会遭殃的。 剩余的黑衣人看到她这般毒辣的手段,面面相觑,眼底都浮现出了一丝惧意,没料到这弱不禁风的郡主竟然如此狠毒,而且还懂得用毒,一下子便毒死了那么多人。 但想到没完成任务也是死,便执剑向前破空而来,继续攻击。 然而这次大部分都攻击陌君澜,毕竟他们本来的目标就是他,再加上方才慕倚歆狠辣的手段,有谁敢接近她。 蓦地一个黑衣人趁陌君澜不备洒出药粉,陌君澜神色一冷,身子轻轻一跃而起,躲过药粉的袭来。 他的眼眸迸射出森寒的杀意,冷哼道:“你们就只会用这些手段。”六年前他们就是倚仗着人多,趁他一人之时来暗杀他,武功不及他便用毒,所以才会遭了一次陷害,如今相隔六年,他早有防范,不会再愚蠢得被他们暗算。 他即使不用内力,然而剑法也是无敌的,下手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只见那凌厉的冷光划过,地上便又多了一具黑衣人的尸体。 片刻,地上鲜血流淌,犹如杀戮的地狱。 “你的仇敌真多。”在寂静的地狱“屠宰场”上,慕倚歆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凉凉地道。 从陌君澜的最后一句话中便知道这些黑衣人是冲着他来的,而且不止一次。她想起六年前他中了毒,想必也是遭到暗杀被暗算了。 听到慕倚歆如清泉般的嗓音流淌过心间,陌君澜只觉得心中的阴霾被洗涤干净,他淡淡一笑,“所以小星星你要保护我。” 慕倚歆暗暗翻了个白眼,走上前扶着陌君澜上马车:“以后出门带把剑,若杀人就用剑法好了,不必用内力,否则我任由你去死算了。” “好。”淡淡地回了一句,却蕴含着喜滋滋的甜意,陌君澜感觉她越来越在意自己了,这是好事。 由于赶车的马夫被杀,若想封聂这般心高气傲的人赶车是不行的,陌君澜身上又有伤,慕倚歆唯有自己扛起这个责任,认命地赶车回去。 回到逸扬王府,门口的门卫看到赶车的是慕倚歆,顿时惊愕,然而却不敢多问,只是让一人忙进去通报说郡主回来,快出门迎接。 片刻,便看到一抹清新淡雅的身影迈步走出,温柔恬静的气质令人心旷神怡,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俨然是气质温柔的曲巧若。 几人下了马车,曦曦望着那抹身影,轻唤出声:“娘亲。” 慕倚歆见状微微挑起柳眉,神色兴致盎然地看着她,照巧若的性格不可能那么积极地出来迎接她。 想到陌曦言也在此,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躲人,在躲陌曦言。 果然,在曲巧若走来不久,她身后便跟随着一抹颀长的身影,精致的面容带着阳光的笑意,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巧若,你怎么不等等我啊!” “去死就等你。”曲巧若低咒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陌曦言。 陌曦言也没有在意她的态度,然而目光触及曦曦的容貌时,神色微微激动起来,眉宇间的喜悦不言而喻,他兴奋地走到曦曦面前:“这,这就是我和巧若的孩子吗?” ------题外话------ 家里有熊孩子真是伤不起,被捣乱啊,完全码不了字~本来还想码够五千的。 明早章节大概是九点多或者十点审核完 第六十九章 在哪见过 曲巧若拧了拧眉,看了他一眼,纠正道:“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陌曦言倒是没有理会曲巧若的话,应该说他是直接忽略了,双手激动地抓着曦曦的肩膀,凝视着这个自己牵挂的儿子。 慕倚歆望着他的模样,不禁感叹爱情的力量大啊!之前见到他还是那一副死面瘫的冷酷模样,方才来的时候倒是春风满面。 “你叫曦曦是吗?”陌曦言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漾着满面的笑容,生怕吓到了眼前的儿子。 曦曦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目光在他身上游移了一会,仔细地打量着。旋即轻启唇瓣,声线没有半点波澜:“你想追我娘亲首先要把你的腿治好,否则你永远都追不上她。” 言罢,他拿开陌曦言放在他肩膀的手,旋即抬步离开,一举一动都透着难以模仿的贵族气质。 身后的陌曦言双手尴尬地悬在半空,唇瓣动了动,讪讪地收回双手,激动的神色渐渐敛去,瞳仁中掠过一丝黯淡。 陌君澜喟然长叹一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曦曦只是不适应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爹爹,不过他说得没错,你如今先要把腿治好。” “可是那么多大夫看过,也治了那么多年,要是能治,早就治好了。”陌曦言垂下眸子看着那无法动弹的双腿,唇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当年得知他以后再也无法正常走路时,他便差点自暴自弃,幸亏陌君澜在他身边,因为有这个哥哥,想着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才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然而医治那么多年,每个所谓的神医看过他的双腿都只是摇摇头走了,久而久之,他对这双腿也失望了。 虽然陌君澜说找到毒医他的双腿便有希望,但他已经不敢抱有希冀,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迁迁眨了眨双眸,走过来蹲在陌曦言的双腿跟前,伸出手指戳了戳,旋即又有模有样地把起他的脉来,旋即又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他的双腿,最后啧啧一声摇了摇头。 “你别告诉我你会医术。”望着他有模有样的动作,陌曦言不禁有些好笑。但想到他是哥哥的儿子,自己的侄子,心里便对他有种亲切感。 闻言,迁迁猛地跳了起来,鼓着腮帮子瞪着他:“怎么?你瞧不起我啊?我就不能会医术吗?告诉你,我就是毒医。” 慕倚歆挑了挑眉没有说话,陌君澜的眉眼间浸了一丝笑意,曲巧若维持自己温柔的形象没有翻了个白眼,但却望天感叹,某个小恶魔又要开始忽悠人了。 当然,曲巧若是不会帮陌曦言的,当初的事她就没打算原谅他,谁知他来了逸扬王府后完全不顾脸皮,就这样厚颜无耻地每日跟随在她身后。偶尔他还佯装摔倒,害得她紧张地扶起他来,触及他唇角的笑意,她才明白他是骗她的。 陌曦言这般忽悠她,这次就任由迁迁忽悠他。 “你别开玩笑了。”陌曦言满脸的不相信,伸手想要去摸摸迁迁的脑袋,却被他躲开。 迁迁撇着嘴,冷冷地哼了一声,双手交叉环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你是不是因为中毒才会如此?双腿经脉因为毒素几乎全部废掉,所以你才站不起来。” 闻言,陌曦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双眸满是惊愕,“你怎么知道?不会是我哥告诉你的吧?”他的眸子转向陌君澜,却见他摇了摇头。 其实陌君澜心中也是诧异,没料到迁迁竟然看出来了。 封聂心中亦是愕然,这孩子他知道他聪明,但没料到如此聪明,思忖了一下,想起慕倚歆懂得医术,难不成她是毒医?这么年轻? 彼时陌曦言俨然有些相信迁迁的话了,毕竟哥哥不会骗他,而迁迁竟然能够看出他双腿的情况。依稀记得哥哥曾经说过迁迁身上带有很多药的,难不成他真的是毒医?传说的毒医是个孩子? “你这双腿的情况,其实,也不是说没得治。”迁迁负手看着他,神色肃穆,时不时还伸出一只手捋了捋虚无的白胡须,引得曲巧若失笑。 “真的能治吗?”陌曦言睁大眼眸,泛着一丝希冀的光芒,也没有再去细细计较他是不是毒医的问题了。 “好了,迁迁别闹了。”陌君澜无奈地轻启薄唇,将迁迁的小身子抱了起来。 迁迁撇了撇嘴,不满地开口:“我还没玩够呢!” 陌曦言神色一僵,抬起幽深的双眸:“你骗我?” 瞬间他感到怒火中烧,眸子蕴满了愠怒之色。陌君澜轻叹一口气,又要帮迁迁收拾残局:“严格来说,他没有骗你,只是没把话说完整,他是毒医的儿子。”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完全旁观者状态的慕倚歆。 陌曦言的怒火瞬间被浇灭,视线缓缓转向慕倚歆,眉头拧了拧:“你是毒医?” 他可没忘记当初是这个女人骗他,说巧若死了。 “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相信。”她挑了挑黛眉,这句话俨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脸庞在面纱的覆盖下若隐若现,透着神秘的美感。 陌曦言抿唇不语,不是不相信,只是有些不满而已,打死他他都计较着她欺骗他的事。 封聂心中难以抑制的诧异,虽然早已经猜测到,但听她承认还是难以掩饰的愕然。狭长的丹凤眸流露出绝艳的妖冶,眼角的朱砂痣显得格外惊艳。 “我们进去再说了,站在门口说话不累啊?”迁迁适时地出声,如今他正被爹爹抱着呢,爹爹身上有伤,他还是很心疼自家爹爹的。 几人闻言才蓦然发现他们站在门口,这确实不妥,便一并走了进来。 “爹爹,先放我下来。”迁迁挣扎了一下,陌君澜无奈地轻轻将他放下,他将怀中的‘不可爱’丢到陌君澜怀里。 只见迁迁十分善良地跑去给陌曦言推轮椅,顿时将陌曦言的心软得一趟糊涂,哥哥的孩子就是孝顺,如果哪一天曦曦也如迁迁这般,他一定幸福死了。 然而下一刻,听到迁迁的问话,陌曦言感觉心碎了—— “叔叔,你这么笨,真不愧是曦曦的爹爹耶!不过他就是个面瘫,整天没有表情,你不同哦!你偶尔还露出了傻傻的表情。”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曲巧若果然笑喷了。 迁迁轻咳一声,瞥了一眼笑得毫无形象的曲巧若,轻飘飘地道:“巧若姨,说好的维持温柔形象呢?” “咳咳。”曲巧若立即收敛了笑意,恢复了温柔贤淑的模样,整一个大家闺秀,仿佛方才笑得前俯后仰的女人不是她。 陌曦言扶额,他终于知道他的巧若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大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近得慕倚歆以及迁迁太多了。 “哟,郡主回来了。”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慕月柔戴着面纱,矫揉做作地迈着碎步而来,总想将自己大家闺秀的温柔气质显现出来。 她与曲巧若一比便是相形见绌,曲巧若那是与生俱来的温婉气质,虽说偶尔会抽风,但她的婉约让人看着自然舒适,绝不是慕月柔这种模仿的矫揉做作可以相比较的。 “难为你们了,之前一直与这丑八怪在同一屋檐下。”迁迁摇头叹气,对着曲巧若道。 “你——”迁迁说得如此大声,慕月柔又怎会听不到,然而她刚想发作,却又敛了敛神色,得意洋洋地看着慕倚歆:“我知道你们现在是在嫉妒我,嫉妒我即将成为太子妃,不过我不怪你们,太子妃这位置又岂是你们这种人可以坐上的。” 曲巧若真心佩服这样的人,这样都能颠倒是非,她嗤笑一声,眼眸满是鄙夷:“你这太子妃的位置若不是倚歆不要,你能坐上?就凭你这副尊容,恐怕都嫁不出去。” 慕月柔的面色一变,眸中如淬了毒般,狠厉地出声,瞬间,方才想要扭捏出来的温婉形象荡然无存:“哼,我是未来太子妃,你们如此对我就是对太子妃的大不敬。” “都说了是未来太子妃,等你当了太子妃再说。如今的你还是一个小小的庶女,你在镇国郡主面前大呼小叫是不要命了吗?”曲巧若说到最后面容厉色,俨然肃穆起来,身上顿时散发出了凌厉的气势。 她不是六年前那个温柔婉约、单纯无害的女子,如今的她眉宇间多了一丝凌厉,这是多年的磨砺才可拥有。 陌曦言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心中不由地生疼,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下才会令她偶尔变得如刺猬般扎人? 封聂挑了挑峰眉,没料到这样温婉的女子还有这样的气势,慕倚歆身边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啊!不过——封聂顿时拧起眉头,这女子似乎看起来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见过。 慕月柔被曲巧若身上的气势震撼住,一时间呆愣在原地,待回过神来,说话有些不利索,声线带着一丝颤抖:“你,你们,等我成了太子妃,看你还如何嚣张。” 言罢,她气愤地转身离开。 曲巧若不屑地冷哼一声,蓦然感觉一道炙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回眸对上封聂妖冶的丹凤眸:“公子,你这样盯着一个女子看可是很不礼貌的。” 封聂没有理会她的话,道出了自己的疑惑:“本宫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题外话------ 音雨脑抽了,陌曦言是坐轮椅的,上章瓦写了他走过来,现在修改了~ 等等音雨有事要晚点更新,四点左右吧~ 第七十章 打起来了 紫袍轻扬,眸中流光辗转,语气慵懒却不容置疑。 封聂的传言令许多女子都望而却步,所以在他的记忆中女子的容貌是鲜少的,然而他却记得曲巧若,那就证明他真的见过她。 慕倚歆似乎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旋即又似乎想通了般,眉头渐渐松开。 曲巧若蹙了蹙眉,她没有见过这个男子,但是以他的气质,绝对不是那些说曾见过的话而达到搭讪女子的目的人。而他疑惑的神色也不似佯装的,但她没有见过他啊! “你是?” “封聂。”封聂勾起唇角,淡淡吐出自己的名字。 曲巧若神色一变,面色有些不自然,眼眸心虚地瞥向其他地方,隐隐有些慌乱。封聂的大名谁人不知,然而她与封聂还是有点渊源的,封聂能够扔出她,恐怕是因为他曾经看过她的画像。 然而如今她不能让封聂认出她,忙敛起神色,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原来是封太子,不过小女子没那个荣幸与您见过,这是第一次见。” 虽然她很快地掩饰了那心虚的眼神,但还是被封聂捕捉到了,这个女人明显在撒谎。 他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吗?” 曲巧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都被他看穿了一般:“封太子,虽然我知道自己人见人爱,但你不必用这种方式跟我套近乎的,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语毕,她转身走回房,脚步不由地加快了起来。 陌曦言凝眉瞥了一眼封聂,直觉告诉他巧若是与这个封太子认识的,若不是他眼里没有对巧若的爱恋与痴迷,他早已上前出手揍他了。 “巧若,等等我。”他收回视线,推着轮椅追随着曲巧若离开。 慕倚歆霍然看向封聂,意有所指地开口:“封太子,陌生人就是陌生人,不必想太多。” “哦?”封聂兴味地挑了挑眉,红唇微启:“看来小歆儿知道的也不少啊!” 她不语,只是略带深意地莞尔一笑,旋即跟随着曲巧若离开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霍然回首,指着陌君澜道:“不许跟来。” 旋即又径直走去。 迁迁从陌君澜怀中抱过了‘不可爱’,咧了咧唇角,可爱的梨涡凹陷下去:“不可爱,我们去玩了。” 迁迁走了,只余封聂与陌君澜两人站在原地,两人的视线交缠,如天雷地火般。 终于,陌君澜缓缓开口,幽深的瞳孔闪着微光:“封太子,还是回你的七溪皇朝去,听闻封太子还有个未婚妻,别让人家白白地等你。” 封聂彼时才忆起自己有个未婚妻,思忖了一下,终于露出了了然的笑,原来如此。 五年多前据说他的未婚妻要去学艺,至今未归。然而今日她却在此出现,且与陌君澜的弟弟陌曦言纠缠不清,真是有趣。 但当初他并没有在意这场婚事,皇上丞相又不敢逼他娶,所以久而久之他便忘却了这件事,今日蓦然被提起,才知道为什么看到曲巧若的模样那么熟悉,原来是皇上曾经给过画像给他看过。 “本宫自然是要回七溪皇朝去的,但本宫想要带着小歆儿离开呢!”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妖娆的弧度魅惑至极,封聂想着若带上慕倚歆这样有趣的人到七溪皇朝必定好玩。 言罢,他略带挑衅地看了一眼陌君澜,旋即扬袖离开,步履缓慢,恍若闲庭散步般。 陌君澜凝了凝眸,微微扬了扬手,一抹身影蓦然出现眼帘,跃到他的面前:“爷有何吩咐。” “去告诉封柏启,绝尘庄会暗中帮助他夺得太子之位。”陌君澜的眸色深了深,封柏启在七溪皇朝弄出乱子,看他封聂还走不走。 当然,他是不可能真的帮封柏启夺得太子之位的,只是推波助澜一下,给封聂弄些乱子而已。 “是。”楼一直暗中跟着,看到他与封太子剑拔弩张的模样,自然猜到是怎么回事,忽然觉得自己主子真心腹黑,太奸诈了······ 而慕倚歆进入了曲巧若的房间,见她若有所思,而一旁的陌曦言也不敢出声打扰她。 现在自己还处于危险期,巧若还没原谅他,他哪敢再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 慕倚歆看了一眼他的双腿,“你先去找曦曦培养一下感情,明日我帮你医治腿。” “我的腿真的能治?”陌曦言猛然抬眸,满眸激动,泛着欣喜的光芒。 “迁迁虽然小,医术却还是可以的,他不会治,但他清楚我会治。” “谢谢。”陌曦言虽然先前知道她是毒医,但没料到她的医术如此之高,果然名不虚传,且她竟然不计前嫌帮她治腿,一瞬间对她的芥蒂也少了些,不由地真诚地道谢。 当然,待她帮自己医治腿的时候,陌曦言才知道自己错了,什么不计前嫌,根本就是女人报仇、下手更狠。 彼时陌曦言心知慕倚歆与曲巧若有话要说,便也知趣地转动轮子出去,顺便去找曦曦培养感情,让他承认自己这个爹爹,这样对于追妻才更有把握。 慕倚歆轻轻阖上门,施施然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动作利落潇洒,她瞥了一眼正处于神游状态的曲巧若,缓缓开口:“封聂又不会抓你回去,你怕什么?” 曲巧若骤然回了回神,撇了撇嘴,轻叹一声:“他是不会,但我爹会,封聂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但如果他回去跟我爹说,那就完了。” “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跟你爹提起你,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应该巴不得你不回去。”她也就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放心封聂与曲巧若见面。 “也对,不过他的脾气谁猜得准啊?别忘了他喜怒无常,他之前好像认出我了,万一他觉得好玩把我抓回去怎么办?”曲巧若的脸又垮了下来,封聂那人的心思真的没人猜得准啊! “你别担心了,躲你爹那么多年的经验,你怕什么,万一你爹真知道你在这来抓你回去,你就回去陪我师傅师娘。” 被慕倚歆这样一说,曲巧若似乎想通了,心情也平复了些,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对了,你此番进宫可有收获?” 提到这个,慕倚歆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眸中闪过一丝阴鹜与杀意,“姑姑被杀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谁杀的?”曲巧若一惊,讶然地问道,她知道倚歆找了姑姑多年,可没料到最终竟然死了,顿时感到一阵悲凉。 “皇后,她身后似乎有一股势力,可我查不出来,不过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的。”她凝眸,凌厉的眼眸闪现着冰冷的光芒, 曲巧若轻轻握住她的双手,对她露出了一丝笑容。慕倚歆敛起了杀意,与她对视一眼,同样露出笑意。 她与曲巧若相识可谓是一种缘分,当年她被无灵子收为徒后,跑到山上摘草药。然而那时的她已经大腹便便,行动不便,本来无灵子见她肚子那么大不让她去,但她还是坚持要帮师娘找草药,最终意外发生。 因为草药长在高处,她一个失足摔下来,碰巧被曲巧若撞见,用轻功救了她,然而那时的慕倚歆怀有身孕,体重岂是曲巧若可以承受的,于是一并跌落下来,只是慕倚歆压在了曲巧若的身上,才幸好保住了孩子。 问题就在慕倚歆庆幸自己没事时,曲巧若的肚子却痛了起来,她一把脉才知道曲巧若有了身孕,被她这样一压,动了胎气,有流产的迹象,慕倚歆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她抱住了胎儿。 之后慕倚歆带她回了无灵谷,两人这么多年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俨然如亲姐妹般。 慕倚歆一直很感激曲巧若,当年若不是她,迁迁哪还能出生。曲巧若还有一股温暖人心的力量,才会将她的心房打开,两人的感情才能这般深厚。 “那老头的女儿你找到了吗?”曲巧若微微一笑,想到了无灵子一出生便失散的女儿。 她微微叹了口气,摇头道:“人海茫茫,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还是后背有一个莲花印记的女子,我也不能将所有女子都脱光了去找吧?” 她这些年倒是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找人上了,找她的姑姑,还要找师傅师娘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她的姑姑死了,师傅的女儿生死未卜。 门霍然被撞开,迁迁兴致盎然地冲了进来,兴奋地叫喊着:“你们快去看看啊!儿子大战老爹耶!” “嗯?”慕倚歆皱了皱眉,与曲巧若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让陌曦言去找曦曦培养感情的吗?怎么打起来了?她知道曦曦的武功钻研得不错的,陌曦言嘛!如今坐着轮椅,不知还是不是曦曦的对手。 “去看看。”曲巧若的眉宇间多了一丝焦急,没料到他们竟然会打起来。她虽然不原谅陌曦言,但却不想他被自己的儿子打,毕竟如今的他坐着轮椅,未必打得过曦曦。 ------题外话------ 明早的更新时间与今早的差不多哈 第七十一章 贪慕虚荣 利剑相缠,铿锵作响,划出了一道道凌厉的剑气。 曦曦执剑一跃径直刺向陌曦言,坐在轮椅上的陌曦言频频后退,眼看剑尖就要刺向他,他的腰身向后倾,轮椅重心向后,旋即身子以及轮椅跃起,一个翻身稳定地落地,划出了一道华丽的弧度。 陌君澜倚在树上,神色淡然,纤尘不染的白袍轻扬,缥缈如仙。 慕倚歆几人赶来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她微微怔愣了一下,旋即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人,“怎么回事?” 陌君澜见到是她,冰冷的眸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腻人的柔光,淡淡的笑意溢出,轻如绒毛的声音落在了心尖,引起了一丝悸动:“你来了。” 他的眸光缓缓转向不远处的战场,颇为无奈地道:“曦曦说要看看曦言的能力,若能力不足,无法保护娘亲,焉能当他的爹爹。” 脑中闪过迁迁先前看到他与封聂打起来时,迁迁大概也是这样说的,想必这又是迁迁灌溉给曦曦的思想。 “小歆儿你来啦!”一道慵懒的嗓音缓缓响起,慕倚歆微微抬头,却见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姿态慵懒地躺在树上,红唇溢出了丝丝的魅惑笑意。 慕倚歆不禁感叹树真是个好东西,陌君澜喜欢躺在上面,封聂亦如此。 当然,此刻她还是没有认出封聂,不过除却这里所有人,便只有封聂了。 若陌君澜知道她这样想,必定会幽怨地大喊:当初明明是她让自己睡在树上的。 一旁的迁迁蹲在树下,一手抱着‘不可爱’,一手还拿着个苹果在啃,是不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他的嘴中还含有苹果,望着曦曦的凌厉动作,惊叹出声:“曦曦的武功又高了,以后打死也不跟他打架。” 慕倚歆听到了他的碎碎念,很不留情地凉凉开口:“别说以后,你以前也没敢跟曦曦打。” “我才不要跟他打,万一他打伤了我萌萌哒又好看、天生丽质的小脸怎么办?”拿着苹果又啃了一口,好好吃,看戏就是要吃着东西看才过瘾。 以前曦曦找迁迁切磋,都是这样的场景:迁迁不停用轻功躲避曦曦,曦曦在身后锲而不舍地追着。为了躲避曦曦,迁迁的轻功才有今日的速度,不得不说曦曦真是居功至伟啊! 曲巧若望着那边的状况,心中渐渐放下心来,没有先前的担忧。倒是她小看陌曦言了,虽说他如今在坐轮椅,但似乎后来还是不停歇地练过,以至于武功虽没能达到以前的地步,但至少别人不易近身。 “这叫人椅合一的境界吗?感觉好厉害的样子。”迁迁嘴里的苹果塞得满满,却还是忍不住惊讶出声。 虽然陌曦言都是处于守卫状态,没有主动攻击,但即使如此曦曦也没有占了上风,可想而知陌曦言双腿没有残废前武功有多高。 只有陌君澜知道当初陌曦言在轮椅上练功努力了多少时间。 “父子相争,你说若是打死了一个多好玩。”封聂的唇瓣沁出凉薄的笑意,没有丝毫温度,眼里浸着毫无掩饰的兴味。 几人都知道封聂总会有些恶趣味,纷纷默契地没有多言。曲巧若此刻十分想瞪他一眼,然而却不想与他有太多的交集,思及此,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良久,曦曦收回了利剑,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这一关你勉强算过了,以后有待考察。” 顿时陌曦言的脸上流露出了欣喜之意。 “什么这一关?”曲巧若缓缓走上前,凝眉不解地问道。 曦曦扫了她一眼,娓娓道来:“迁迁有云,选爹爹条件,俊否?富否?强否?专一否?温柔否?安全否?他如今勉强算过了强这一关,星星有云,一个人有着坚韧的心智便可称之为强者······” 还有说下去的打算,却蓦然被迁迁不知从哪又舀出一个苹果塞到他嘴里:“吃苹果,很好吃的。” 听到曦曦的解释,众人都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陌曦言能够在双腿废了以后武功还能练到这种程度,是要依靠坚韧的心智,所以陌曦言即使没有打赢曦曦,也算是赢了。 陌曦言此刻无比感激那个‘星星有云’的星星,因为她曦曦才让自己过了一关,算是接受他的第一步。能够说出这样道理的人想必是个聪慧又蕙质兰心的人吧? 待他以后知道星星是谁,且不止教了曦曦这些上乘的道理,还教了坑爹的道理时,往往都有种想要敲晕自己脑袋的冲动。 陌君澜倒是对于慕倚歆的这个道理心生赞赏,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妻子,但想到曦曦方才的话,拧眉不解地问:“那安全否是什么意思?” 迁迁眨了眨澄澈的双眸,稚嫩的嗓音软软糯糯的:“就是指安全感啊,难不成要个长得安全的吗?” 蓦然外面似乎极为吵闹,吵杂声一片,却听不清说什么。 “郡主,郡主,不好了。”一道焦急的嗓音传来,一个守卫匆忙地跑来。 “慢慢说。”慕倚歆皱了皱眉。 “外面有个男子说,说——”他看了一眼陌君澜,欲言又止,面色犹豫,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说什么?”慕倚歆的声音微冷,顿时让他不战而栗,浑身抖擞了一下。 他垂下眼帘,生怕会看到她暴怒的神色,缓缓道来:“那男子说是您的夫君,少爷是他的孩子。” 陌君澜的面容顿时阴沉了下来,双眸暴戾,迸射着冰冷的杀意。 慕倚歆亦然眸色沉凝,片刻嗤笑一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也敢称之为我的夫君,把人带进来。” “看来有人不知死活呢!”封聂的唇瓣扬起一抹嗜血冰冷的笑意,目光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妖娆的五官透着沁如骨髓的冷意。 迁迁将手中的苹果核一扔,流露出无害的笑意,眼底却已然冷寒一片。 曲巧若扫了一眼几人的神情,心知有人要倒大霉了。 片刻,一个长相平平的男子被带进来,一袭青灰色的布衣,双目浑浊却透着精光,面容坦然,大有豁出去之势。 “长得这么丑也敢说是我爹爹?”迁迁咬牙,小手抚着‘不可爱’的雪白绒毛,声线沁着丝丝凉意。 “六年前,郡主受伤被我所救,她容貌尽毁且失忆,我却依旧不嫌弃地照顾她,她心生感动,以身相许,之后生下儿子,然而在不久前她恢复记忆,便抛弃夫君,来到京城恢复了郡主身份,且欺骗绝尘庄庄主说是他的亲生儿子,私下还生怕我说露影响她郡主的声誉,便派人追杀我,我大难不死来到此,郡主既然对我缘分已尽,那便请还我儿子。” 男子大声嘶喊着,显然就要喊给外面的百姓听,一段话声泪俱下,仿佛如真实发生那般。想必过会整个京城都满是郡主抛弃夫君、贪慕虚荣、水性杨花的传言。 他每喊一句,几人的脸色便阴沉一分,且他这段话不断重复地喊着。 曲巧若嗤之以鼻地看着他,这样的词句显然背下来,不过的确编得很是合理。 蓦然一道紫色身影闪过,只听见一声骨碎的声音,封聂已然扣着男子的脖颈冷冷一拧,男子,男子顿时瞪大眼眸没了声息,瘫倒在地上。 封聂缓缓收回手,面色冷寒,眼眸带着鄙夷与不屑,从怀中舀出一条帕子擦拭着骨节分明的手,旋即冷冷扔到这条帕子,帕子落到了男子身上,事后,他还云淡风轻地道:“吵死了。” 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封太子,出手之利落,心情一个不爽便置你于死地,完全凭借自己的心情来行事。 陌君澜的眉头微蹙,却没有多说什么,封聂所做的事正是他想要做的,然而本还想问了幕后主使是谁才解决他,却不想封聂动手如此之快。 迁迁面色从容地走到男子的身体旁,冷冷一笑,舀出了一个瓶,他将瓶里的药粉倒在了尸体上,旋即缓缓离开。 下一刻,便看到一群蛇蚁往这里聚集,爬到了尸体身上不停啃噬,期间蛇吐红信的‘嘶嘶’声音令人闻着胆寒,下人们望着这副场景都不由地脚软。 没想到这少爷也是这般的狠辣,连尸体也不放过。 慕倚歆的逆鳞是迁迁,迁迁的逆鳞亦然是慕倚歆,他不是骨子里狠辣的人,但一旦触及到小星星的事情,他必定有多狠做多狠。 望着迁迁如此,封聂心情不由地好了起来,发现迁迁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 “到底是谁会这么做?”陌曦言蹙眉缓缓出声,怎么说慕倚歆都算是自己的嫂子了,而且若说迁迁不是哥的儿子他是打死也不信,因为迁迁骨子里有着与哥哥一样的腹黑。 “燕水碧。”慕倚歆淡淡地瞥了陌君澜一眼,不假思索地道出她的名字。 这并不难猜,与她有仇的是皇后、燕水碧、燕玄铭、慕月柔。 如今的皇后尚未确定进入密室里的是不是她,况且就算是宁杀错不放过,也不会费周章毁她名誉。至于燕玄铭与慕月柔即将大婚,燕玄铭肯定是头疼厌烦不想管,慕月柔则是等着成为太子妃,暂时不会对她出手,就算出手也不会这样做,毕竟这样对他们没有好处。 而且燕水碧喜欢陌君澜,她自然想通过这样的事情毁她名誉,让陌君澜相信孩子不是他的,从而抛弃她,投入她燕水碧的怀抱。 最重要的一点是,只有燕水碧这样的智商才会想出这样漏洞百出的办法,其余三人心思深沉,不可能会想这些毫无高度的计策。 但如今外面的百姓不似他们,百姓心思简单,见到什么说什么。至少这个计划其实还是成功了一半。 “是她?”封聂的眸光冷了冷,看来那个女人还是不知教训呢! 陌君澜面色森寒,眼眸流露出一丝杀意,竟然让人自称是小星星的夫君? 夫个屁,他都没有正式成为小星星的夫君呢! “郡主,公主来了。”一人跑到报告,目光瞥向那被蛇蚁吃得不剩多少的残骸,顿时一阵恶心,然而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那我们就出去迎接一下公主吧!”慕倚歆勾勒起一抹冷冷的弧度,众人随着她走出去。 彼时门庭若市,围着许多百姓,都在议论纷纷,看到慕倚歆走了出来,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燕水碧望着她走出来,唇角微勾,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转向陌君澜俊逸的脸庞,心中一阵雀跃,很快,他就是自己的驸马了。 周围一阵吵杂声,热闹非凡。 “什么郡主,原来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烂货。”一个男子嗤之以鼻,不屑地大声喊道,在百姓里显得极为突兀。 陌君澜的身子一冷,夺过身旁守卫的利剑,身子轻轻一跃。 鲜血飞溅,血珠顺着凌厉的剑刃缓缓滴落,方才那男子瞬间瘫倒在地,脖颈的血还在不停地喷涌而出。 彼时的陌君澜执着利剑,浑身散发着如修罗般的寒意,杀气腾腾,凌厉的双眸一扫,瞬间周围噤声,不敢说任何言语。 都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陌君澜那无情的剑刃将他们的生命结束。 ------题外话------ 谢谢13857413193的打赏,还有芳菲雪岚的月票。下午四点左右还有一章······电脑抽风,火大啊! 第七十二章 丢人现眼 “慕倚歆的夫君只能是我陌君澜,迁迁的爹爹也只有本庄主一个,若谁再乱嚼舌根,便是这个下场。”凌厉霸气的嗓音响彻在耳畔,一字一句砸响在心尖。 众人都被陌君澜身上的气势震住,燕水碧亦然。 然而她却转念一想,这样一个霸气的男子,若是自己的夫君便更好了。于是心中更是打定主意想要将陌君澜抢回去当驸马。 空气在彼时凝结,寂静得令人生寒,只能依稀嗅到飘散在空中的血腥味。 封聂不知为何听到陌君澜说慕倚歆的夫君只能是他时,心中有些不舒畅,胸口微微郁闷,丹凤眸中的冷光一闪而逝。 慕倚歆施施然地走到燕水碧面前,步履从容,步步生花,她微启朱唇轻声道:“公主眼睛小看不清,却有招风耳耳听八方啊!否则怎会本郡主这里一出事情你就来了呢?” “慕倚歆,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本公主不过是关心你,所以才来看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她满眸愠怒,说得大义凛然,完全没有顾忌陌君澜阴寒的神色,她觉得陌君澜始终是个江湖中人,根本没有胆量动她。 然而她却想错了,在封聂动手之前,陌君澜却是先一步闪身到了她的身边,一剑刺进她先前还未痊愈的伤口。 若不是顾忌慕倚歆,害怕离夜皇会怪罪她,陌君澜早便直接杀了燕水碧。 “啊——你——”燕水碧痛呼出声,血液喷涌,她的唇瓣泛白,浑身在颤抖,额上因为疼痛冒出了许多冷汗。 “公主?”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惊呼出声,望着那流淌着血的地方。 众人瞪大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神色淡漠、恍若肇事者不是他一般的陌君澜,没料到他能这么狠,连公主也敢动手,然而谁敢言半句。 燕水碧本想发怒,然而触及陌君澜森冷的神色,心中一阵恐惧,只好掩着伤口咬牙道:“走,回宫,叫太医。” “等等。”陌君澜冷厉的嗓音叫住了她,眼眸满含杀意:“你不是应该有事情需要解释一下吗?” 她的眸子微闪,一丝心虚转瞬即逝,苍白的脸划过一抹慌乱,声线微微颤抖:“解释、什么?” “你找来一个男人说是小星星的夫君,这事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吗?”陌君澜的尾音微挑高,浸满了骇人的冷冽。 “擦上这药,止止血,否则等会说着说着就死了。”慕倚歆舀出一个瓶子递给她,噙着淡淡的笑容,那般无害善良。 “你,你这里肯定是毒药。”燕水碧微微退后了一步,警惕地看着她,不敢伸手去接过瓶子。 迁迁见状撇了撇嘴,“娘亲给你的是顶级好药,你还说那么多废话。”言罢,他上前一把拿过瓶子,打开后直接洒在燕水碧染血的地方。 一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快得令燕水碧措手不及,都无法躲避他洒过来的药粉。 “啊——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下毒,你们——”燕水碧惊恐地叫了起来,然而下一刻她却觉得自己的伤口凉凉的,似乎没有那么痛。 她低首垂眸看了看,发现血已经停止溢出,微微惊愕。 迁迁自然知道自家娘亲的意思,小星星可不想这么快就将她玩坏了,所以先给她止一下血,之后再慢慢玩。 慕倚歆的唇瓣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旋即兀然开口:“你看看,即使你再怎么陷害本郡主,他还是相信我呢!你永远也斗不过我。” 说着这话时,她忽然发觉自己很有当恶毒女配的潜质,那些台词不都是这样子的吗? 燕水碧闻言神色瞬间一变,眸色狠辣,迸发着淬毒的精光,激动得嘶声竭力:“你凭什么?你不过是个容貌尽毁的丑八怪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拥有他的孩子?没想到本公主费尽心机找人陷害你,他竟然还相信你,宁愿要一个水性杨花的丑八怪也不要本公主。” 哗—— 话语在众人的心里掀起了波涛汹涌,没料到竟然是公主陷害人家镇国郡主的。 看到众人指指点点的鄙夷眼神,燕水碧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方才那是怎么回事?话语竟然不经大脑地冲口而出,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怎么会这样? 对上慕倚歆戏谑的眸光,她恍然大悟,神色狠厉地指着慕倚歆:“是你?是你对不对?刚才那药的问题,你好卑鄙啊!” 迁迁冷哼一声,小小的身子挡在慕倚歆的面前,抬首看着她:“卑鄙得过你,找一个那么丑的人来说是我爹爹,你知不知道会对我的小心肝造成多大的伤害?小星星的夫君只能是我挑选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你——你”她被刺激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恨地瞪着他。 “皇后娘娘到。”蓦然一道尖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皇后坐着步撵,周围众多宫女太监随行,出行气势之庞大。彼时她的臀部下垫了许多软垫,却依旧感觉疼痛,只能用半边臀部坐着。 几个太监缓缓放下步撵,皇后伸出纤细的手,指甲上的蔻丹艳红无比,缓缓掀开轻纱走了出来。 “参见皇后娘娘。”众人急忙跪下喊道。 唯独是慕倚歆一群人没有跪,皇后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扬起唇角,柔婉的嗓音响起:“郡主身份尊贵无需要跪,迁迁少爷得到皇上允许无需跪,那你们为何不跪?” 她说这话时向着曲巧若与曦曦,自然不敢说陌君澜与封聂,除非她找死,而陌曦言坐着轮椅,自然是跪不了的。 “你没资格。”曲巧若的脸色明明是温婉的笑容,然而语气却是极为不屑。她想到倚歆的姑姑是她杀的,就恨不得上前帮倚歆报仇。 “大胆。”皇后神色一凛,厉声喝道:“小小平民,竟然犯上,来人,把她给本宫抓起来。” 说完,她又轻轻抽气一声,因为激动不小心又拉扯到了臀部的伤口。一想到这伤口是因为迁迁造成的,她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然而皇上宠迁迁,这么大的事,她去向皇上告状,皇上却只是说那不过是那只狐狸的野性未驯,与迁迁无关。 如今她只能将怒火发在慕倚歆身边的人的身上了,否则难以平息她这口怒气。 侍卫上前想要抓人,却不料利剑出鞘,寒光一闪,他们瘫倒在地。 众人望去,只见陌曦言眸色深沉,手中执着剑细细地擦拭,他冷冷的目光扫过,阴寒的嗓音缓缓响起:“谁敢动我的女人,就是跟绝尘庄过不去。” 皇后的目光落在陌曦言的双腿上,彼时她才想起绝尘庄有着另一个主子,是陌君澜的弟弟,然而不知为何后来坐了轮椅,但他凌厉的手段还是令人不敢招惹。 皇后的心中气闷,慕倚歆这个贱人身边也都是贱人,竟然将绝尘庄的两兄弟都给勾搭了。 她僵硬着唇角,扯出了一丝微笑:“原来是绝尘庄的二公子,本宫宽宏大量,就不与她计较了。”彼时她也不好正面与绝尘庄的人对上,毕竟绝尘庄的手段人人皆知。虽说她身后的那些人很强大,但在他们眼里自己不过是蝼蚁,一个还有利用价值的工具。 然而她瞥了一眼燕水碧流血的地方,又话题一转,声色凌厉:“但是伤害皇室公主,该当何罪?” 她怎么都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们,伤害皇室公主这是铁铮铮的事实,众多眼睛看着,道理在她这边,她还不能将他们治罪吗? “谁伤害她了,她自己弄伤的好不好?”迁迁嗤笑一声,旋即面向众百姓,扬着无害的俊美小脸,眨着眸子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是。”众百姓仿佛魔怔般附和。 皇后愕然地看着他们,难不成真的是她自己弄伤的?她刚刚才到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燕水碧有伤所以才猜测是慕倚歆他们弄伤的。 燕水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满脸的委屈,愤恨地指着百姓们道:“你们说谎,信不信本公主砍了你们。” “我们怎么会说谎,就是公主自己弄伤的,她还陷害郡主呢!”众百姓慌忙退后一步,然而却坚持着自己的说法,他们先前被陌君澜几人的狠辣手段都吓到了,如今当然是附和着他们说,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死。而且那公主陷害郡主,本来就是她活该。 “好了,别在这丢人现眼,回去。”皇后心中恼恨,对着燕水碧厉声说道。瞥了一眼泰然自若的慕倚歆,她咬了咬牙拽着燕水碧上了步撵离开。 她也不想就此罢休,然而众百姓都站在慕倚歆那边,而且听到燕水碧竟然陷害慕倚歆,无论陷害什么,这都是大罪,再留下去只会输的只会是她,因为她知道,这事若吵到皇上那,皇上必然帮的是慕倚歆这边。 在皇后要离开之际,慕倚歆眸中闪着诡异的光芒,一根泛着冷光的银针划过皇后的手,她只觉得手忽然一凉,却没有在意。 皇后一众人大阵势地离开后,一抹身影疾步走来,一如既往清新干净的气质,神色带着些许焦急与担忧。 燕微一看到地上众多的血迹与尸体,不由地露出了一丝惧怕与同情,唇瓣有些泛白,他咬牙绕过尸体走到慕倚歆面前:“你没事吧?” ------题外话------ 感谢冉冉丫丫、13714191400的月票。 瓦不会告诉你们真正的女配还未上场呢!她们只是蹦跶一下~ 第七十三章 博取同情 慕倚歆眨了眨眸,望着这个忽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家伙,什么时候燕玄铭这么关心她了?不是很恨她的吗? “燕玄铭,你来做什么——” 寂静,一片寂静······ 燕微一愕然,旋即神色转为无奈,涩然一笑:“我,叫燕微一。” 迁迁心中轻叹,小星星的脸盲症又严重了,气质相差那么远都能认错。 “哦!”慕倚歆对于自己认错人表现得十分淡定,水眸眨了眨,不解地问:“你找我有事?” “我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传言,担心你有事,就过来看看。”他轻轻的嗓音宛若清风拂过般舒适,眼眸微垂,颇为腼腆。 这样的一个人,善良,宽容,以百姓为先,朝堂上做决定也果断,但却有着腼腆的性子,很少与人说话,若是当皇帝可能就少了那股镇压得住群臣的气势,慕倚歆暗暗对燕微一做了一个评价。 然而想到离夜皇本来中意的是燕微一,想让他当皇帝,却因为被要挟改立燕玄铭为太子。难不成暗处的人就是因为燕玄铭这个太子已经立了所以才毫无忌惮地杀了她姑姑这样的筹码? 她还记得离夜皇身上被下了毒,后来燕玄铭被立为太子后也被下了毒。 慕倚歆蓦然想到了一个极为荒谬的想法,难道无论是谁被立为太子都要被下毒,所以离夜皇为了保住燕微一才会改立太子?可是暗处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里面有太多的想不通。 见慕倚歆怔愣地盯着燕微一看了许久,陌君澜的眸色越发的阴沉,心里已经冒着酸泡泡。 “你看完了,可以走了吗?”他凉凉的目光落在燕微一身上,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他舍不得用坏情绪对待小星星,自然就是燕微一受罪了。 “哦!”燕微一似是颇为失落地点了点头,对慕倚歆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我先走了。” “走就走,说那么多废话。”陌君澜冷冷的话语再次响起,燕微一唯有歉意地笑了笑,旋即转身离开。 陌君澜若有所思地望着那远去的身影,他不知燕微一是不是真的如表面那般无害,若他是装出来的,那么只能说这人的城府太深,连他都看不出端倪。反正他没有做对小星星有害的事还好,若做了就怪不得他了。 从始至终慕倚歆都没有说过半句话,待燕微一的身影已然消失,她脚步一旋,走入府中,曲巧若亦然随着走了进去。 迁迁摇头唉声叹气地走到陌君澜面前,他本想拍拍他的肩膀,但身高不够,只有拍拍他的臀部,一脸同情:“追妻尚未成功,还需继续努力。” 语毕,他抱着‘不可爱’转身走了进去,仿佛感觉‘不可爱’有些重了,他嫌弃地戳了戳它的身子:“你以后再吃那么多就把你宰了,我都快抱不动你了。” 封聂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颇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小歆儿或许是觉得本宫比你好太多了,准备投入本宫的怀抱。” 陌君澜冷冷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意外地没有反驳他。看着封聂满面笑意地走了回去还不发一言。 说他妥协?那是不可能的,很快封聂就笑不出来了,待七溪皇朝的消息传来,封聂不走都不行,他还何必跟他计较那么多。 陌曦言颇为同情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轻咳出声:“哥,或许是你方法用错了。” “哦?”他挑了挑眉,墨瞳闪着光芒。 彼时的慕倚歆再次看到慕月柔向她走来,她神色淡漠,没有打算理会慕月柔,因为她真心不知道向她走来的人是谁。 “郡主,你如今是当家的人,我的嫁妆你可要好好办,别失了本太子妃的颜面。”慕月柔毫不掩饰地挑衅,春风满面,虽然看不到她的颜面,但看到了或许也会被吓死。 闻言,慕倚歆自然知道她是谁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见状,慕月柔得意洋洋地仰起下颚,恍若高傲的孔雀般走了。在与曲巧若擦肩而过时,还挑衅地冷哼一声。 她即将是太子妃,如今连慕倚歆都要给她三分面子了,以后她在京城就可以横着走了。 曲巧若望着她趾高气扬地离开,皱紧了眉头问道:“你为什么还给她置办嫁妆?不将她揍一顿扔大街上就不错了。” 慕倚歆失笑,巧若如今是越来越暴力了,她就是温柔与暴力浑然一体的矛盾。 “她高兴不了多久,别说她如今的样貌燕玄铭不会喜欢她,就是燕玄铭府里的侍妾也不是吃素的,我让她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她才知道人越在高处跌下来就越痛。” “哦!那到时候我再去落井下石。”曲巧若一想到慕月柔的下场便兴奋。 “我先回房了。”慕倚歆莞尔,绝艳的笑容绽放在唇角。 曦曦见状跟随着慕倚歆离开,曦曦每次有什么问题要请教,都会悄无声息地跟着她。 站在不远处的陌君澜两人,望着她们的身影,陌曦言满脸的高深莫测,在教导着自家哥哥:“女子的心都很软,从这点下手最容易,比如博取同情。” “博取同情?”陌君澜拧着眉头重复道,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他是想要一点点地软化小星星的心,毕竟他只能强制她留在自己身边,却不能强迫她接受自己,更勿论爱上自己了。 “哎。”陌曦言叹气一声:“怪不得现在嫂子都不太理你,你看着我,我示范给你看。” 言罢,他推着轮椅向曲巧若的方向去,神情瞬间变得沮丧,变脸之速度让人惊叹。 “巧若。”哀怨地唤了一声,尾音微微拉长,显得越发幽怨,他可怜兮兮地抬眸看着她。 曲巧若被他突如其来的哀怨弄得无措,只能蹙着眉头看他,声音也比平日温柔了许多:“你怎么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他伸手握住曲巧若的柔荑,颓丧着脸道。 “啊?”曲巧若感觉如今的陌曦言极为怪异,“你到底怎么了?” “我很没用对不对?连曦曦也打不过,去哪都只能依靠轮椅,若你出事了我怕保护不了你。”陌曦言的眸中蕴满了难过,带了一丝荒凉的颓废,还有浓浓的失落。 他轻轻地将怔愣的曲巧若拉入怀,紧紧地抱着她:“就让我抱一会就好,我好难过,好难过······” 下颚搁在她的肩上,对着不远处的陌君澜眨了眨眼,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陌君澜的唇角猛地抽搐,然而望着那紧紧拥抱的身影,他的心微微一动,旋步走到了慕倚歆的厢房。 他抬手敲了敲门,在想着如何露出颓丧的神情,怎样才能博取小星星的同情心呢? 彼时,房门缓缓打开,慕倚歆狐疑地看着他,片刻,见他不说话,她蹙眉轻启朱唇:“你来干什么?” 陌君澜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神情变成失落感,然而他不懂什么叫颓丧,什么叫失落啊! 最终,变成了面无表情,他缓缓开口:“小星星,我好难过。” 闻言,慕倚歆错愕地看着他,唇角有些抽搐。 陌君澜会难过?重点是,哪里看出他很难过了?哪里? “你想说什么?”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移了一会,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我受了伤,万一你又遇到危险,我怕我保护不了你,我是不是很没用。”他尽力地想用失落、颓丧的感情去说,然而话出口,却是平静无波的话语,与平日里的曦曦颇为相似。 慕倚歆想到他没有用内力,只是剑法便已经一人杀了大半的黑衣人,这叫很没用? 陌君澜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太太怪异了。 陌君澜轻轻拉起她的手,刚想将她拉入怀,碰巧她转身走了进去,陌君澜无奈只好跟着进房,却发现曦曦也在她房内。 看到曦曦,他微微讶然,“曦曦,你怎么在这?” 慕倚歆瞥了陌君澜一眼,转而看向曦曦,清脆而云淡风轻的嗓音响起:“正好,曦曦你可以拿他实践,看看你能不能治好一个脑子有病的人。” “是。”曦曦颔首,旋即上前拽着陌君澜走了出去。 陌君澜愕然,她说他有病,他有病?怔愣间已然被曦曦拽到了他的房间。 顿时陌君澜感觉极为懊恼,为什么曦言用这招就可以,他却不行? 不行,还是要去找曦言问问。思及此,他猛然站起身,走了出去,余下曦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远处的身影,感觉寂寥的气息在他身上缭绕,当然,如果忽略了他手中的长针的话。 在他找到陌曦言之时,却看到了令人惊愕的一幕。 “我让你难过,我让你难过,居然敢骗我。”曲巧若拿着一箩筐的橘子狠狠地扔向陌曦言,且百发百中。 彼时的曲巧若满脸愠怒,手下没有一丝留情,封聂倚在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平日里温温柔柔、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如此暴力。 片刻,整整一箩筐的橘子都被曲巧若扔完了,待她扔完以后潇洒地捋了捋头发,又恢复了婉约的温柔女子形象。 旋即她掩唇莞尔一笑,柔婉的嗓音与方才骂人的嗓音截然不同,判若两人:“真是讨厌,我都没橘子吃了。” “······”众人倒。 曲巧若抬步施施然地离开,陌君澜在风中凌乱······ 陌曦言满脸幽怨,苦着脸撇着嘴,忍不住大骂:“哪个混蛋把我家巧若变得这么暴力,我宰了她。” 以往的巧若温柔娴淑,体贴入微,连他无意碰撞了一下她都会心疼地要命,如今的她下那么狠的手,还没有一丝的心疼。 “叔叔,你这话不要被我娘亲听见,不然你会死得更惨。”软软糯糯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陌曦言抬眸看去,却见迁迁在屋顶上不知干什么,想起他方才说的话才顿悟,咬牙切齿地开口:“是你娘亲把我家巧若带坏的?” 迁迁蹙眉斟酌了一下字眼:“可能大概或许可以这样说,娘亲给巧若阿姨灌输了不少思想,然而两人一起做了不少坏事。” 其实是刚开始时巧若阿姨因为对陌曦言特别生气,然后小星星就说要给她发泄,于是抓了几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丢给巧若阿姨揍一顿。 巧若阿姨揍完后感觉身心舒畅,自此以后她心情一好便揍人······ 陌曦言咬牙,目光移向陌君澜:“哥,我可以宰了慕倚歆吗?” 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危险的意味,凝了凝眸,低醇的嗓音缓缓流过:“你试试?” 陌曦言顿时垮下脸,有苦说不出。他的哥哥简直就是重色轻弟,一看他的地位就不如慕倚歆。 “叔叔,我劝你打消任何对小星星不利的念头,她可是要为你治腿的呢!”迁迁优哉游哉地坐在屋瓦上,凉凉地又来了一句。 陌曦言心想也对,万一她不给自己治腿了不就永远也得不到曦曦的承认了吗? 望着他的神情,迁迁大概可以猜出他的想法,只是但笑不语。小星星不会不帮他治腿的,毕竟答应了爹爹,可是小星星会用最痛苦的方式······ 迁迁默默地为陌曦言默哀。 ------题外话------ 谢谢joan琼子的评价票,还有十三零尘、987667182、阳光下的绿水晶的月票,谢谢~ 下午照常四点左右二更。天气冷注意保暖,瓦的爪子已经冻僵了~ 第七十四章 便宜你了 翌日,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外下着,凉风刺骨,鹅卵石路上一片光滑。 乌云覆盖着天色,灰暗的一片,应是格外沉重的心情,大概是因为‘不可爱’不是人的原因,看到那迷蒙的小雨便兴奋地在外跳来跳去。 ‘不可爱’身上的绒毛已然湿透,迁迁见状,对着雨中蹦跶的‘不可爱’大吼一声:“不可爱,你给我回来,再不回来就把你烤了。” ‘不可爱’闻言浑身一抖,垂着脑袋可怜兮兮地跑了回来,因为迁迁曾经真的将它烤了,令它心里有阴影。 实际上是‘不可爱’在外淋了雨,迁迁才无可奈何地将它放在火炉旁边烤,岂料靠得太近把一处的绒毛都给烧了,幸好后来又长了回来,自此‘不可爱’就很还怕接近火。 迁迁抱了‘不可爱’进到陌曦言的房间,用毛巾给它擦干。 彼时所有人都在陌曦言的房中,他自然也要一起。 慕倚歆正在给陌曦言看腿,在他希冀的眼神下,她叹气一声,摇了摇头。 顿时,陌曦言眸色黯淡无光,满是失落,感觉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希望。连毒医都无法医治吗? 陌君澜亦然拧紧眉头,难不成小星星也没有办法吗? 陌曦言垂头丧气地将手放到轮子上,准备推出去,却见慕倚歆狐疑地看着他:“你上哪去?” “我想一个人静静。”他沉着声音,神色颓然,全然忘了先前慕倚歆说过他得腿有得治。 “不治腿了?”她浸染着戏谑的话语缓缓传来。 陌曦言错愕地回眸,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的腿还能治?” 慕倚歆无辜地眨了一下星眸,反问:“我什么时候说不能治了?” “那你刚刚还摇头叹气?” 她挑了挑眉,“我摇头叹气关你什么事?” 须臾间,陌曦言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狂喜与激动,旋即转念一想,才发觉是慕倚歆耍了他。但他的腿还要依赖她治,有苦也只能自己往下咽。 陌君澜淡然地抿了口茶,只有曦言的腿能治就行,管小星星怎么折腾。 慕倚歆淡淡地扫了一眼陌曦言的腿,微微启唇:“首先,我要给你针灸。” 针灸没什么问题,然而,话落,她的玉手蓦然出现一根长度如筷子般的银针。 陌曦言倒吸了一口气,惊愕地看着她手中所谓的银针:“你,你这是筷子吧?你确定要用这个针灸?” 曲巧若一脸的幸灾乐祸,眼眸还带有一丝期待,倚歆这样做简直帮她把仇给报了。 迁迁逗弄着‘不可爱’,却依旧注意着他们的情况,时不时将‘不可爱’的身子放到火炉旁吓了它一下。彼时顺便再来一句风凉话:“永远不要得罪女人,特别是像小星星这样容易记仇的女人。” 陌曦言唇角抽搐地看着那细长的“银针”,闪着骇人的寒光。这针若是扎下去,他的腿有得治也变得没得治吧? 慕倚歆把玩着那如筷子般的银针,霍然笑了笑:“其实,我只是想说,我拿错了。” 望着这纯真无邪的笑容,却笑得陌曦言心寒。毒医,果然如传言那般,太狠毒了。 她重新拿出银针,在烛火上烫了一下,旋即神色变得认真严肃,一根根扎在陌曦言的腿上。 陌曦言随着她一针一针地落下,额上渐渐冒出冷汗,面色有些压抑的痛苦。 “怎么你看起来那么痛苦啊?很难受吗?”慕倚歆抬眸故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而细看便会发现她眼底隐藏的揶揄。 “没,没事。”陌曦言咬牙回答,这女人如今明显在报复,然而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报复自己,难不成是因为他昨日骂她的话被她知道了? 他如今显然是忘了当初与慕倚歆第一次见面便对她动手,这个仇她可是记到现在。 终于一轮针灸完了以后,陌曦言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用药。”慕倚歆将银针收了起来,唇角的笑意深了深,云淡风轻地开口:“药里加了蜈蚣、毒蛇、蝎子、还有一些雪莲等补品,重要的是,还有你宝贝儿子曦曦的童子尿,怎样?够补吧?” 经过方才慕倚歆的惊吓,如今陌曦言已然淡定了许多:“嫂子,别跟我开玩笑了。” 闻言,慕倚歆神色微变,狠狠地瞪着他:“别乱叫,谁是你嫂子了,而且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我一早就叫人准备好了。” 她黑着脸拍了拍手,一个婢女端着一大盆黑乎乎的东西进来,陌曦言的神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委屈地看着曲巧若,幽怨地叫了一声:“巧若,救我。” 曲巧若冷哼一声,扬了扬下颚:“曦曦的童子尿我都没喝过,便宜你了。” “快点,别浪费我时间。”慕倚歆冷冷地看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盆黑乎乎的药。 “这还不是碗······”陌曦言苦大仇深地看着那个盆子,一碗还可以干脆地喝了,可是那一盆······ “一碗哪来的效果?”慕倚歆冷嗤一声,凝视着他,就等他端起那盆东西。 陌曦言抿着唇,端起了那盆东西,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顿时反胃得想吐。 然而抬眸望着慕倚歆的神色,虽然知道她是故意耍他,弄了这么大盆来,然而也知道她不会毒害自己,唯有屏息忍耐着饮下。 他喝了一大口后,迁迁已然难以抑制地大笑了起来:“哎哟,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怎么那么笨啊哈哈哈哈哈。” 彼时陌曦言再傻也知道被耍了,他本以为慕倚歆只是特意把药弄多了让他喝,可如今看迁迁的神情,显然是不能喝的。 瞬间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移向慕倚歆,她却是那事不关己的态度。 “这个到底是什么?不能喝你为什么还要给我?”陌曦言压制住想吐的冲动,鼻腔中满是那难忍的气味。 慕倚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我从来没说这是让你喝的啊,这是给你泡脚的。” “你——”他气急:“那里面真的放了什么蜈蚣之类的?” “没有。”她说了这句话,陌曦言顿时放下心来,然而却又听到她开口:“不过确实有曦曦的童子尿。” 陌曦言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想吐的冲动,颇为大义凛然地道:“我儿子的童子尿,喝就喝。” “好样的。”慕倚歆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赞赏地看着他,终于决定不再耍他,秉着医者的态度道:“以后每日针灸,之后再用我给你熬的药泡脚,一个月后,你便可以练习走路,我想过多几个月你就能正常走路了。” “真的?”方才被耍的怒意全消,陌曦言激动地看着她,眼底蕴满了狂喜。他没有想到有一日还可以重新地站起来。 他的目光转向曲巧若,想要与她分享这个喜悦的消息,然而曲巧若却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又别过脸没再理会她。 然而陌曦言没有因为她的漠然而退却,他的腿很快便治好,他又可以重新让她爱上他了。 “曦曦,你的童子尿真有用,几个月后就可以走路了耶。”迁迁似是故意刺激陌曦言般,欢快地道:“我这么萌萌哒,长得好看又聪明,童子尿肯定更管用,你要不要试试?” 陌曦言的脸色顿时黑了黑,迁迁又道:“以我迁迁神医的角度看,或许米田共更有效。” “······” 离夜皇宫内,皇后的寝宫已然翻天覆地。 “饭桶,你们都是饭桶。”皇后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过去,神色狠厉,美艳的脸上多了许多黑色的斑点。 她难以抑制地抓着发痒的地方,然而抓了不久,红点又多了些,渐渐地又成了黑色的斑点,就这样周而复始地循环。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渐渐地平静下来,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战战兢兢地跪着的一群太医。 从昨晚她便感觉浑身发痒,但那时还没在意,然而早晨起身,却见宫女看到她都极力惊叫了起来。于是她去照了镜子,没想到自己的脸变成了这副丑样子,连身上也不知为何长了那么多奇怪的东西。 “臣等无能。”太医们面面相觑,颤抖着身子道。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什么病也看不出来吗?”皇后狠狠地打了为首的太医一巴掌。 “娘娘,这不像病,却也不像是毒,臣等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他脸上的巴掌印火辣辣地生疼,然而却只能生生地受着,谁让对方是皇后。 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太医紧蹙着眉,拱了拱手:“娘娘,您是否与什么人有仇怨,这个——倒像是毒医的风格。”他刚进宫不久,在进宫前曾到过许多地方游历,因此他见识过毒医下毒的手法。 毒医医治的人不多,然而给其下毒的人却不少······ “毒医?”皇后紧紧蹙眉,毒医的名声她是有听过,然而她却不知自己哪里得罪那个毒医了。 “娘娘,或许是有人买了毒医制作的药然后给您下药也说不定。” 皇后拧眉思忖了一下,旋即脑海闪现出了慕倚歆的模样,顿时咬牙,十有*是她了,要不就是她身边的那些人,否则谁还有这个胆子给她下药? ------题外话------ 瓦滴老腰啊·····人老了不中用了。 群号已经公布在评论区,要加滴娃子记得敲门砖,打上文里任意的人名哈! 谢谢kuran之于路亚的月票~ 第七十五章 脑子有病 “娘娘,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毒——也只有毒医能解了,可她的行踪不定,甚少出现在人的面前······”他垂着脑袋沉声说道。 皇后闻言,神色凝重,眉头紧蹙,思忖了一下厉声道:“传本宫懿旨,镇国郡主必须找到毒医,让她进宫,若做不到,便是抗旨。” “是。” 她扬手示意太医们离开,旋即目光落到不远处的镜子上,望着自己的模样连她都颇为恶心,眼底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 慕倚歆,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得到消息的慕倚歆却只是冷冷一笑,换了身衣裳,戴上斗笠去到皇宫。 由于她自称是毒医,是皇后娘娘要的人,向皇后请示过来,便让她进入宫中。 皇后端着一杯热茶,清香飘逸,微微抿了一口,才缓缓抬眸望向踏入门口的人。 “你就是毒医?”她微微凝了凝眸,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了一会。 “是。”慕倚歆压低了声音,避免被她发现了身份,斗笠内的神色冷沉,敛住了身上的杀意。 皇后嗤笑一声,脸色微微狰狞,迸发着恨意,“没料到慕倚歆这么快就把你找来了,还真是有点本事。” 见过毒医的不多,更何况是认识毒医的人,且慕倚歆这么快便把毒医找来了,那么想必他们交情是不错的。 “不是她叫我来的,是太子殿下让我来的。”眸子闪过诡异的光芒,慕倚歆勾起了冷冷的一抹弧度。 “太子?燕玄铭?为什么?”皇后自认与燕玄铭没多少感情,虽然她是皇后,但她却没有为离夜皇生育过一男半女。而她对燕玄铭这个不是亲生儿子的儿子一向冷淡,今日为何他要帮自己? “你屏退左右,我自当告诉你。”声音隐隐透着神秘,让皇后的疑惑更深。 皇后扬了扬手,示意那些宫女出去。她心想着酿这个毒医在皇宫中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才胆敢屏退左右,于是便做了她此生最后悔的事情。 待寝宫里只剩下她们两人,皇后冷冷地开口:“现在你可以说了。” “因为——”她拉长了音,随即缓缓摘下斗笠,绝美的脸庞映入眼帘,她勾着唇瓣继续道:“因为我与燕玄铭有仇。” “你——你是谁?”皇后踉跄地退后一步,目光震惊地看着她,感觉眼前之人十分熟悉,脑海闪过一个人的名字,然而却又否定了。 那人的容貌早已尽毁,不会是她,不会的。 慕倚歆轻声笑了起来,如银铃般动听,然而那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她噙着嘲讽的笑一步步走向皇后:“皇后娘娘,是不是猜到我是谁了?你害死我的姑姑,有没有想过你有今天?” 声音沁出丝丝的寒意,寒入骨髓。 皇后瞪大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慕倚歆,真的是你?当初进入密室的也是你?” 她的语气近乎肯定,蓦然想起她方才是打着燕玄铭的名号而来,顿时惊慌。她本来笃定这人对她不敢动手,然而如今却未必了。 刚想开口叫人的时候却被慕倚歆眼疾手快地点了穴道。 她的唇角扬着凉薄的弧度,“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痛苦。” 皇后惊恐地瞪大眼眸,望着慕倚歆从腰间舀出一个瓶子,缓缓打开向她走来。她的脚步不停地退后,然而慕倚歆却冷笑着迅速捏着她的下颚塞进她嘴里。 她只感觉一条异样的东西立即窜了进去,捏着自己的喉咙惶恐不安地看着慕倚歆。 她残忍地一笑,如残花落地般的唯美惊艳,“知道我给你吃的是什么吗?那可是宝贝,专吃人的五脏六腑,很快,你的身体就要被掏空了。” 听着她的话语,皇后的眼里满是恐慌,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同时,只感觉胃里面一片抽搐,那被啃噬的痛楚令她想大叫,然而她被点了穴道只能张大着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 慕倚歆冷冷地看着她瘫软在地上,痛得打滚,她的五官因为痛楚近乎挤在一块,艰难地伸出手来想要向她求救。 对于皇后的动作她都是一并漠视,自始至终都冷冷地看着她慢慢死去。 她说过要为姑姑报仇的,当初因为想要饲养这种恐怖的虫子需要时间,所以才任由皇后蹦跶逍遥了一段时间。 虽然她想知道皇后身后的那股势力是什么,但她也不愿插手太多。 帮姑姑报仇、将罪名推到燕玄铭身上,众人可能不知燕玄铭为何要害皇后,但她也不过设一个障眼法,令凶手模糊不清。 待皇后终于断气之时,慕倚歆冷笑一声,在四周洒满了磷粉,旋即拿出火折子点燃,整间屋子烧了起来。 外面顿时一片混乱,都在叫嚣着:“走水了、走水了。” 慕倚歆趁乱出去,轻点脚尖面色淡漠地离开。 她摘了斗笠换上面纱,旋即换了身衣裳再回逸扬王府,在门口却恰好看到一抹温文尔雅的身影。 她瞥了他一眼苍白的面孔,他的脸上有着异样的酡红,她微微拧眉:“燕微一,你怎么来了?” “我是殷梵陵。”殷梵陵的唇角僵硬了一下,旋即化为无奈,温和地笑着解释,眉宇间溢满了淡淡的柔情,“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就找你来了。” 慕倚歆蹙眉轻轻抚上他的额头,殷梵陵感觉那微凉的小手触碰到自己,心中一片雀跃。 “好烫啊,你快进来吧!”她蹙着眉头说道,旋即缓缓地走在前头带路。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身体不舒服要找她而不是宫中的太医,但也没有多问。 扶着殷梵陵的云齐撇了撇嘴,看着那纤尘不染的身影一阵郁闷,他家王爷特意在外面淋了几个时辰的雨,随后还不换衣服拼命叫人给他扇风,不病才怪。 他家王爷不是封聂,厚脸皮地跟着镇国郡主到处跑。但他家王爷为了见镇国郡主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厢房里,陌君澜本在等待着慕倚歆,看到她时还未来得及露出笑颜,却又看到了她身后的殷梵陵,顿时神色不满,微启薄唇道:“你怎么在这?” “他生病了,就来找我看一下。”慕倚歆淡淡地解释道。 “生病?”陌君澜狐疑地看着殷梵陵,微凉的眸光似要将他看出个窟窿般。 而一侧亦然在等待着慕倚歆的陌曦言掀了掀眼皮。 当然,他是在等慕倚歆给他针灸。她本来就说是出去找药材的,岂料带了一个男子回来。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殷梵陵,望着他眼里的柔情心中一阵鄙夷。虽然他表面看起来对谁都温和的模样,但陌曦言却还是一眼便看出他对慕倚歆的不一样。 他的身子微微靠近陌君澜,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戏谑道:“你看看人家的苦肉计用得多好,早知道我也用这招了。” 陌君澜眸里的怒火腾腾燃烧,一道冷光转瞬即逝,封聂还没弄走,又来一个殷梵陵。 桃花太多,陌君澜表示很忙······ 慕倚歆没有注意陌君澜阴沉的神情,让殷梵陵坐下,旋即抬手刚想为他把脉,手腕却蓦然被抓住。 她蹙眉不解地看着陌君澜,“你干什么?” “把脉不一定要碰到他的手,我听闻你们还有一种方式叫悬丝把脉。”陌君澜敛起了眸中的寒意,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为什么要那么麻烦?” “这样可以显示出你的医术高超!”陌君澜找了一个很烂的理由,陌曦言唇角抽搐,心中暗道,哥我鄙视你。 慕倚歆深呼吸了一下,微微愠怒地吼道:“你再捣乱我就把你扔出去。” “呀呀!爹爹你要知道小星星脾气不好,干什么还惹她?”刚进门的迁迁被这声怒吼吓了一跳,旋即扬着唇瓣凉凉道。 “没有生病的都给我出去。”慕倚扬剜了迁迁一眼,下了最后通牒。 “小星星我走了,不要想念我。”迁迁吐了吐舌,抱着‘不可爱’喊着跑了出去。 见迁迁离开,慕倚歆的目光又移到陌君澜身上,咬牙:“你怎么不出去?” “我有病。”陌君澜瞥了她一眼,面色淡然地道。 陌曦言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地呛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忙倒茶喝了一口,才缓和过来。 慕倚歆再次深呼吸,表示非常有耐性地问:“你有什么病?” “你上次说了,我脑子有病。”他云淡风轻地叙述,面色淡然得不像话,仿佛他说的是真的。 “······”慕倚歆表示无言以对,因为那话她确实说过。 “哈哈哈哈哈。”陌曦言已然事先压抑不住地笑了出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哥哥啊~ 在他笑得正欢,感觉身上有股凉凉的目光,感觉背脊凉飕飕的,旋即转眸看到陌君澜微凉的目光以及阴沉的神色,才微微收敛,然而眼里的笑意怎么也压抑不住。 殷梵陵本来听到那句话眼底顿时溢出了一丝笑意,然而下一刻却感觉心中一窒,陌君澜对于慕倚歆如此的霸道,不允许她碰他们男子,且还可以不要面子地留下,他对她的喜欢绝对不比自己的少。 ------题外话------ 谢谢冰心兒的评价票,还有sakurakathy、15659973886的月票。 音雨被大姨妈折腾得要死,然后卡文,所以晚更了,抱歉~只有三千,明天万更。 还有若不喜文文的话直接点叉就行,不必告诉音雨,作者玻璃心,受不了刺激 第七十六章 惜字如金 他的身子微微靠近陌君澜,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戏谑道:“你看看人家的苦肉计用得多好,早知道我也用这招了。” 陌君澜眸里的怒火腾腾燃烧,一道冷光转瞬即逝,封聂还没弄走,又来一个殷梵陵。 桃花太多,陌君澜表示很忙······ 慕倚歆没有注意陌君澜阴沉的神情,让殷梵陵坐下,旋即抬手刚想为他把脉,手腕却蓦然被抓住。 她蹙眉不解地看着陌君澜,“你干什么?” “把脉不一定要碰到他的手,我听闻你们还有一种方式叫悬丝把脉。”陌君澜敛起了眸中的寒意,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为什么要那么麻烦?” “这样可以显示出你的医术高超!”陌君澜找了一个很烂的理由,陌曦言唇角抽搐,心中暗道,哥我鄙视你。 慕倚歆深呼吸了一下,微微愠怒地吼道:“你再捣乱我就把你扔出去。” “呀呀!爹爹你要知道小星星脾气不好,干什么还惹她?”刚进门的迁迁被这声怒吼吓了一跳,旋即扬着唇瓣凉凉道。 “没有生病的都给我出去。”慕倚扬剜了迁迁一眼,下了最后通牒。 “小星星我走了,不要想念我。”迁迁吐了吐舌,抱着‘不可爱’喊着跑了出去。 见迁迁离开,慕倚歆的目光又移到陌君澜身上,咬牙:“你怎么不出去?” “我有病。”陌君澜瞥了她一眼,面色淡然地道。 陌曦言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地呛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忙倒茶喝了一口,才缓和过来。 慕倚歆再次深呼吸,表示非常有耐性地问:“你有什么病?” “你上次说了,我脑子有病。”他云淡风轻地叙述,面色淡然得不像话,仿佛他说的是真的。 “······”慕倚歆表示无言以对,因为那话她确实说过。 “哈哈哈哈哈。”陌曦言已然事先压抑不住地笑了出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哥哥啊~ 在他笑得正欢,感觉身上有股凉凉的目光,感觉背脊凉飕飕的,旋即转眸看到陌君澜微凉的目光以及阴沉的神色,才微微收敛,然而眼里的笑意怎么也压抑不住。 殷梵陵本来听到那句话眼底顿时溢出了一丝笑意,然而下一刻却感觉心中一窒,陌君澜对于慕倚歆如此的霸道,不允许她碰他们男子,且还可以不要面子地留下,他对她的喜欢绝对不比自己的少。 慕倚歆对于陌君澜颇为无奈,她又打不过他,唯有在他炙热的目光下帮殷梵陵悬丝诊脉。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迁就陌君澜的小小细节,令众人都看得出,陌君澜在她心里已经开始有位置了。 殷梵陵的心中划过一抹涩然,温柔的眼眸闪过一丝黯然。 诊脉完以后,她拿出笔墨纸,落下笔墨,笔迹锋利大气,与一般女子的娟秀字迹有所不同。她写完后缓缓放下笔,将纸递给殷梵陵:“这是你的药方。” 殷梵陵没有接过,温柔似水的瞳眸看着她,淡淡一笑,如花初绽,“你给你府上的人熬便可,从今日起我便留在这了。” 闻言,慕倚歆还没有反应,陌君澜便已经炸毛了,冷眸凝了凝:“你凭什么留在这?” “我身子不好,应该在此好好调养。”殷梵陵笑意不变,温柔的嗓音缓缓响起。 “皇宫有太医,你怎么不留在皇宫?”陌君澜嗤之以鼻,冰冷的眸光看着他。 他轻笑出声,如泉水流过般的柔和,目光转向了慕倚歆,带着浓浓的笑意:“郡主的医术好些。” “你们说够了吗?”慕倚歆凉凉的目光扫过两人,旋即再也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过去为陌曦言针灸。 由于慕倚歆没有明显的反对,殷梵陵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留下。 这段时间慕倚歆开始变得很忙,帮陌曦言针灸外,还要照料殷梵陵的身体,更要帮慕月柔准备嫁妆。 她让慕月柔风风光光地出嫁,但是待她婚礼当年,可能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陌曦言在期间不断地找曲巧若,各种厚脸皮,各种骚扰,然而曲巧若还是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然后他便去找曦曦,他发现曦曦简直就是惜字如金,极少开口。 他心里不解曦曦为什么这般沉默寡言,便跑去问了曲巧若。 彼时的曲巧若在翻阅着书,闻言,微微抬起眸,神色古怪地看着他,秀气的柳眉蹙起,“沉默寡言?那是你没看到他连珠炮弹的时候。” “是吗?”陌曦言紧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不会是曦曦不待见他,所以才对他惜字如金吧? 正巧,曦曦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看到了曲巧若,淡淡地唤了一声:“娘亲。” “曦曦,你去哪了?”曲巧若莞尔一笑,眼眸满是对他的宠溺。 “练功。” 一旁的陌曦言不乐意了,“曦曦,你只叫娘亲,不叫爹爹吗?” 曦曦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眸色无波:“还未承认。” 彼时,曲巧若狐疑地看了曦曦一眼,想起方才陌曦言说的话,不解地开口:“曦曦,你怎么现在说话都······” “迁迁有云,少说多做,惜字如金。”曦曦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 陌曦言的神色已经到了难以言喻的地步,好想找哥哥算账,谁让哥哥的未来妻子教坏他的未来妻子,而哥哥的儿子教坏他的儿子,可是武功不及他怎么办······ 曲巧若挑了挑眉,没有多言,毕竟曦曦惜字如金也没什么,配上那面无表情的脸多合适。 自此,曦曦便真正的成了沉默寡言之人,然而他那冷淡、惜字如金的性格在未来更受女孩欢迎。 时光飞逝,浅浅地划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这日,便到了慕月柔出嫁的日子,待她趾高气扬地上了花轿以后,慕倚歆便携着一群人去到太子府内参加喜宴。 本来太子成亲皇上应该到来,然而自从皇后寝宫被烧,皇后死去,皇上便卧病在床,常病不起。皇后死因不明,查到太子身上却没有实质的证据,最终不了了之。而众人都道皇上对皇后情深意浓,才会伤心过度卧病在床的。 而朝堂上大部分支持太子,还有小部分支持四王爷燕微一。 彼时的皇上因为身体有恙自然来不了,众多官员却一个不落地到来,心想着皇上身体有恙,若一个不慎驾崩,那么自然是太子登基,且如今太子有着大部分势力支持,谁敢不给他面子? 到处张灯结彩,所见之处一片艳红,喜庆之意不言而喻,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慕倚歆以一袭素雅淡然的白衣款款而来,如闲庭漫步,步步生莲,平静的眸内没有一丝涟漪,脸庞覆上了素白的轻纱。 身旁的陌君澜与她同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如雪般出尘淡然,目光一直在慕倚歆身上,仿佛眼里只有她,再也容不下一人。 封聂一如既往的紫袍,唇角扬着淡淡妖冶的笑容,目光淡淡扫去,眼底蓄满了浓浓的兴味,他知道慕倚歆在这肯定又要好戏看了。 殷梵陵双目温柔,唇瓣噙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心胸能够容纳天下的圣子般,青竹的衣裳恰好地衬着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迁迁与曦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容狡黠,迁迁怀里还抱着看似乖巧的‘不可爱’。 曲巧若与陌曦言倒是没有来,实在是陌曦言各种苦肉计上演,要曲巧若陪他练习走路。曲巧若被他缠得烦闷才勉强答应了。 燕玄铭见到他们一众人的到来,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宛若世间出尘气质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他的眼底闪过一道戾气,旋即脸上却洋溢着笑容向他们走去:“几位真是看得起本宫,都来参加本宫的婚宴,本宫甚是感激。” 慕倚歆淡淡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反驳:“你想多了,没人看得起你了。” 燕玄铭的脸色一僵,僵硬的唇角微扯,“郡主真会说笑,还请上座。” 几人寻了一处能够最好看到中央的桌子缓缓坐下。 片刻,不远处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被几人扶着碎步走出来。 顿时气氛沸腾起来,“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燕玄铭敛去了眼底的一片厌恶,勾起唇角上前牵过慕月柔的手,带着她走到中央。 “一拜天地。” 一声刚落下,慕月柔却轰然晕眩倒在地上,众人一片哗然,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倒下了?” “怎么回事?怎么新娘晕了?” “就是,怎么会这样?她不会有什么不治之症吧?” 闻言,众人惊恐地退后了一步,免得地上躺着的人身上有什么病传染给他们。 燕玄铭的脸色极为难看,如锅底般黑,心中狠狠地咒骂慕月柔,什么时候不晕偏偏在这时候晕了。然而他却只是面色冷然地站着,没有半分想要理会她的意思。 其中有太医正巧也在此,便上前察看了一下,旋即伸手为她把脉,然而片刻,他的面色惊愕。 “怎么回事?”燕玄铭冷冷地出声问道。 太医面带犹豫,在他森寒的目光下支支吾吾地出声:“她,她是——是——” “是什么?”燕玄铭眸色越发的冷,厉声道。 “是喜脉。”太医一咬牙,便说了出来,然而心中却是战战兢兢的。没有成亲便怀有身孕,未婚身孕成何体统,然而若孩子是太子的还好,若不是,那该如何是好? 闻言,燕玄铭脸色尽黑,眸中迸发着骇人的寒意,喜脉?他没有碰过慕月柔,她却是喜脉,她如今的样貌本就丑,让他看着恶心,她竟然还敢给他戴绿帽子? 第七十七章 不能人道 闻言,燕玄铭脸色尽黑,眸中迸发着骇人的寒意,喜脉?他没有碰过慕月柔,她却是喜脉,她如今的样貌本就丑,让他看着恶心,她竟然还敢给他戴绿帽子? 然而此话他怎敢说出来?他堂堂太子被带了绿帽子还有何颜面? 燕玄铭僵硬地扯出一丝笑容,然而眼底尽是冰冷,缓缓地对太医道,“既然太子妃有了身孕,那拜堂之事不能操之过急。” 而后厉声说道:“来人,把太子妃扶进去。” 慕倚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意盈盈地说道:“有了身孕为什么不能拜堂?晕了就直接弄醒就好,难不成孩子不是太子的?” 众人倒抽一口气,纷纷面面相觑,随即敛下眸,谁也不敢看燕玄铭阴沉的脸半分,心中对慕倚歆的话多了几分信任。 燕玄铭眼里迸发出狠戾的眸光,怒火中烧,眼底蓄满了浓浓的杀气,旋即微微敛去,唇畔扬起了一丝弧度:“郡主说笑了,这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本宫的,只是本宫怕爱妃太累了。” “是吗?那就把她弄醒,继续拜堂。”慕倚歆噙着淡淡的笑意,眸光潋滟,仿佛世间繁华尽数在其中。 燕玄铭微微凝眸,思忖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爱妃怀有身孕不适合那么操劳,不如就请郡主把她扶进去休息一下,等会在拜堂如何?” “好。”慕倚歆莞尔一笑,轻声答道。她倒要看看他在玩什么鬼花样,目光转向太医“太医,劳烦你先把她弄醒了。” “是,郡主。”太医拱了拱手,然后在慕月柔脸上的穴道按了几下,只见她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迷蒙的眼眸。 慕月柔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迷茫地看着众人怪异的神色,不解的开口:“我这是怎么了?” “太子妃,你怀孕了。”身旁的太医好心地道。 慕月柔顿时神色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众人,眸子瞬间睁大:“怎么可能?我还是清白之身,怎么可能会怀孕?” 众人心中嗤之以鼻,都怀孕了,居然还说自己是清白的,简直就是不知廉耻,逸扬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败坏了王府的名声。 见状,燕玄铭勾起了一抹看似温柔的笑容,上前扶起慕月柔,轻声道:“爱妃这是害羞了,你怀有身孕,还是先回房休息一下再拜堂。” “郡主,还请扶起本宫的爱妃进房休息,有劳了。”慕月柔刚想要开口解释,然而燕玄铭却不给她解释的时间。 慕倚歆嗤笑一声,勾起嘲讽的笑容,上前扶着慕月柔:“走吧!” 慕月柔的眼里蓄满愤恨的光芒,狠狠的瞪着慕倚歆,似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是你对不对,肯定是你妒忌我能成为太子妃,所以设下圈套冤枉我怀孕,你好歹毒的心。” 慕倚歆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扶着她进屋,旋即悠哉游哉地坐下,姿态慵懒地倚靠着椅子。 而慕月柔满眸恨意地瞪着她,她却仿若未觉一般。 蓦然她的眉心一蹙,唇角溢出淡淡的嘲讽,一旁的慕月柔眸色渐渐迷蒙,身子摇晃了起来,随后晕眩过去。 慕倚歆渐渐亦然阖上眼眸,片刻,门缓缓打开,燕玄铭一身艳红的红衣,抬步走了进来。 他看到已然晕眩过去的两人,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脸色狠厉,迸发着浓浓的寒意:“慕倚歆,最终你还不是一样落在本宫的手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不愿嫁本宫,那么若是本宫要了你,看你还嫁与否?” 他心中是一直惦记着慕倚歆手中握有的兵符,若得不到兵符,即使将来他坐上了皇位,慕倚歆也可以拿着兵符去调兵来反他。 逸扬王所训练出来的这支军队的厉害之处人人有目共睹,也因为如此另外两国才不敢来侵犯。所以他一日拿不到兵符,心中便一日不安,只要慕倚歆成为自己的人,还怕什么也得不到?顺便还可以报了之前被羞辱的仇。 思及此,他将慕月柔抱起扔在了一边,尔后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向着慕倚歆走了过去。 彼时屋瓦上的迁迁眨巴眨巴了眼睛,啧啧一声,对着身旁的曦曦道:“这燕玄铭好重口味啊!居然想要小星星嫁给他,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曦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秉持着沉默是金的道理缄默不语。 而陌君澜浑身已然散发着骇人的杀意,面色阴沉至极,若不是迁迁阻止他,他早已下去把燕玄铭给杀了。 在慕倚歆与慕月柔离开以后不久,燕玄铭亦然接着离开,他便感到奇怪,没料到他打的居然是这个主意。 待燕玄铭伸手刚想触碰慕倚歆之时,她却骤然睁开波光流转的星眸。 他一个踉跄退了一步,瞪大眼眸看着她:“你——你居然还没有晕?你不是中了迷香吗?” 她轻笑出声,指尖微微捋了捋青丝,樱唇轻启:“劣质的小小迷药也想迷晕我,你也太小看我了。” 燕玄铭闻言,脸色由先前的惊愕转为阴狠,他冷冷一笑,“即使你没有中迷药,本宫一样治得了你,本宫今日一定要你成为我的人。” 说着,他便向慕倚歆扑去,她嘲讽地笑了笑,一个闪身躲开,随后将慕月柔的身体扔到他身上,他顿时被撞倒在地。 “本宫不会放过你的。”燕玄铭将压在身上的慕月柔推开,眼眶尽红怒吼道。 他起身再次向慕倚歆袭去,然而每次都在看似成功的时候又被她躲开,如同耍猴一般。 久而久之,燕玄铭亦然知道自己被耍了,心中也暗暗惊讶,这慕倚歆武功竟然如此之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动手不多,因此一直以为她的武功只是不错而已。 “就看你不顺眼。”清脆的嗓音响起,慕倚歆一拳便打向他的脸,旋即腿也顺势踢向他的腹部。 片刻,燕玄铭的脸已经被打得肿如猪头,屋瓦上的迁迁咂了咂嘴,“小星星还是那么暴力······” 陌君澜望着慕倚歆下手如此之狠,眸底却是浮上了浓浓的宠溺,夹杂着一丝笑意。 “看见女人就想碰,我让你一辈子也碰不了女人。”慕倚歆冷冷地开口,脚下凝聚了力气迅速地往燕玄铭的身下踢去。 顿时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太子府,连外面的宾客都给惊动了。 燕玄铭双手捂着身下,额头溢出了冷汗,脸色苍白如纸,愤恨地瞪着她,“你——你——” “废话真多。”慕倚歆终于忍不住,一手将他劈晕,旋即将他与慕月柔一并扔在了床上,冷笑一声闪身一跃出去。 “太子,太子——”外面的人担忧地叫唤着,然而却迟迟不见燕玄铭有反应,于是焦急地推门而入,却看到床上两个紧紧相拥的人。 “太子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众人捂着眼睛忙走了出去,然而心里却对着这个太子毫无好印象,竟然在大婚之日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还未拜堂新娘就有身孕已经够离谱的了,如今竟然在拜堂前行洞房之礼,成何体统。 屋瓦上的迁迁睫毛微颤,无辜的水眸眨了眨,看向了陌君澜,“爹爹,你以后小心了,别得罪小星星,否则,我怕你以后——不能人道啊!那时候你肯定娶不到小星星了,我就真的只能是你私生子了。”说着他的目光还顺势瞥了一眼下面。 “再胡说八道。”陌君澜瞪了他一眼,轻声斥责,然而脸上却没有怪罪之意。 “我们走吧!”陌君澜扫了一眼下面的燕玄铭,划过一抹冷意,旋即几人缓缓离开,冷风划过,仿佛一切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今日的婚礼算是搞砸了,然而不管怎么说,慕月柔已经算是燕玄铭的妻子,虽然没有拜堂,但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 而燕玄铭的侍妾暗暗咬牙,都在私底下盘算着怎么弄掉慕月柔肚子里的“孩子”。 回到逸扬王府,正巧有人要找封聂,陌君澜的眸色微闪。 那人在封聂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他眸色深了深,晦涩不明的光芒闪过,略带深意地看了陌君澜一眼:“本宫有要事要回七溪皇朝,陌庄主,果真好计策。” 陌君澜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既然要回去那就快走吧!”他还嫌弃封柏启动手太慢呢,居然等到现在消息才传到封聂的耳中。 “小歆儿,要不要跟本宫走?”封聂的冷眸扫了陌君澜一眼便不再理会他,旋即满眸笑意地看着慕倚歆,妖冶的丹凤眸微微扬起。 “封太子,既然你要事,那还是先走吧!恕不奉陪了。”慕倚歆的唇角满是淡淡疏离的笑容,看得封聂感到刺眼。 封聂的心脏感觉空落落的,然而却不懂为什么,一抹涩然在心尖划过。旋即转身离开,衣袂飘扬。 陌君澜心知封聂如今还不自知他喜欢小星星,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来争抢,封聂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让别人得到,所以与其让他再接触小星星,之后发现了自己的情感,还不如直接弄走他,让他一辈子地将心中的情愫掩埋岂不是更好? 第七十八章 大发善心 顿时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太子府,连外面的宾客都给惊动了。 燕玄铭双手捂着身下,额头溢出了冷汗,脸色苍白如纸,愤恨地瞪着她,“你——你——” “废话真多。”慕倚歆终于忍不住,一手将他劈晕,旋即将他与慕月柔一并扔在了床上,冷笑一声闪身一跃出去。 “太子,太子——”外面的人担忧地叫唤着,然而却迟迟不见燕玄铭有反应,于是焦急地推门而入,却看到床上两个紧紧相拥的人。 “太子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众人捂着眼睛忙走了出去,然而心里却对着这个太子毫无好印象,竟然在大婚之日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还未拜堂新娘就有身孕已经够离谱的了,如今竟然在拜堂前行洞房之礼,成何体统。 屋瓦上的迁迁睫毛微颤,无辜的水眸眨了眨,看向了陌君澜,“爹爹,你以后小心了,别得罪小星星,否则,我怕你以后——不能人道啊!那时候你肯定娶不到小星星了,我就真的只能是你私生子了。”说着他的目光还顺势瞥了一眼下面。 “再胡说八道。”陌君澜瞪了他一眼,轻声斥责,然而脸上却没有怪罪之意。 “我们走吧!”陌君澜扫了一眼下面的燕玄铭,划过一抹冷意,旋即几人缓缓离开,冷风划过,仿佛一切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今日的婚礼算是搞砸了,然而不管怎么说,慕月柔已经算是燕玄铭的妻子,虽然没有拜堂,但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 而燕玄铭的侍妾暗暗咬牙,都在私底下盘算着怎么弄掉慕月柔肚子里的“孩子”。 回到逸扬王府,正巧有人要找封聂,陌君澜的眸色微闪。 那人在封聂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他眸色深了深,晦涩不明的光芒闪过,略带深意地看了陌君澜一眼:“本宫有要事要回七溪皇朝,陌庄主,果真好计策。” 陌君澜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既然要回去那就快走吧!”他还嫌弃封柏启动手太慢呢,居然等到现在消息才传到封聂的耳中。 “小歆儿,要不要跟本宫走?”封聂的冷眸扫了陌君澜一眼便不再理会他,旋即满眸笑意地看着慕倚歆,妖冶的丹凤眸微微扬起。 “封太子,既然你要事,那还是先走吧!恕不奉陪了。”慕倚歆的唇角满是淡淡疏离的笑容,看得封聂感到刺眼。 封聂的心脏感觉空落落的,然而却不懂为什么,一抹涩然在心尖划过。旋即转身离开,衣袂飘扬。 陌君澜心知封聂如今还不自知他喜欢小星星,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来争抢,封聂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让别人得到,所以与其让他再接触小星星,之后发现了自己的情感,还不如直接弄走他,让他一辈子地将心中的情愫掩埋岂不是更好? 封聂离开后不久,燕微一便徐徐走来,举手投足尽是优雅,看到慕倚歆之时依旧带着一丝青涩的腼腆。 陌君澜淡淡扫了他一眼,“你怎么又来了?” 慕倚歆看着燕微一有些讶然,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回七溪皇朝去了吗?” 闻言,燕微一满脸茫然,思忖了片刻才了然她是把自己认错了,微微一笑道:“郡主,我是燕微一。” “哦,有事?”她的面色淡然,眸子灿若星辰,满目澄澈。 “今日见天气不错,想找郡主一并到街上走走。” 顿时陌君澜的眸光微冷,如利剑般射向燕微一,他都没有约过小星星上街去,怎轮得到他? “上街啊?好啊好啊!”迁迁闻言兴奋地跑了过来,怀里的‘不可爱’似乎亦然欣喜,完全没有理会陌君澜微冷的脸色。 迁迁自从来到这里后还没怎么好好地逛过,所以一听到上街便十分兴奋。 慕倚歆本想拒绝,然而见迁迁兴致盎然的模样,想着来到此地也没有好好逛过,那便看看好了。旋即她微微颔首,“叫上巧若他们一起吧!” 燕微一眸光一闪,微微一笑,仿佛能够包容世间的一切般,“好。” 于是一群人走在了大街上,出众的容貌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即使是蒙着面纱的慕倚歆,身上的气质亦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个萌萌哒,好配我的气质。”迁迁一路上这个看看,那个摸摸,拿着摊上的东西欣喜地叫唤着。 曦曦平淡无波的眸光扫了一眼迁迁手中的东西,一如既往没有起伏的声线缓缓响起:“不配。” 然而耳尖的迁迁却是听到了,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曦曦不是一般人,不要跟他计较,不要跟他计较。 最终迁迁忍不住开口:“曦曦,看你以后怎么娶妻,哼!” 曦曦这种死面瘫,他从以往便一直想要看他有没有另外一种神情,然而无论他是不屑还是茫然,抑或是鄙视等等,都是面无表情,如此的他以后怎么找得到妻子。 “贱人,你还跑?”街上的摊子被打翻,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执鞭满脸愤怒地追着一个年少女子,嘴中还粗鄙地叫唤着。 众人纷纷望去,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一身素白的衣裳,艳丽的容貌,青丝散乱,眼眸水光潋滟,楚楚可怜,带有一丝惊恐,眼角还残留了一丝泪迹,惶恐地往前跑。 终究女子的体力不如男,被男子追上,男子满脸狰狞,狠狠地将鞭子挥在女子身上,顿时皮开肉绽,女子只能失声哭喊着,街上没有一人愿意上前帮她。 “贱人,我养育你多年,你就应该报答我。” “不,我不要去青楼那种地方。”女子眸里满是坚持,然而声音已经喊得嘶哑。 慕倚歆嗤之以鼻,又是这种情节,然而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好可怜啊!”燕微一面露怜悯地说了一句,旋即大义凛然地走上前开口道:“你——你住手。” “关你什么事,别多管闲事。”那男子闻言回首狠狠地瞪他一眼,狠声说道。 燕微一仿佛被吓住一般,缓缓垂首。 “走吧!”慕倚歆向来不是多事之人,且世间可怜之人太多,她不愿理会,刚想绕过他们走开,然而目光扫过女子身上之时,却愕然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陌君澜不解地看向她,他心知慕倚歆不是一个多管闲事之人,她蓦然顿住脚步定有原因。 慕倚歆眸光一闪,上前踢开男子手中的鞭子。 男子看到蓦然出现一个女子捣乱自己的好事,瞬间满眸怒火,抬步狠狠地向她袭去。 然而男子只有一股蛮力,又岂是慕倚歆的对手,不过片刻便被打得满地打滚。 迁迁看得目瞪口呆,当然不是因为她能够打得过男子而目瞪口呆,而是小星星竟然出手救人? 他惊愕地张着嘴巴,半晌才回过神来,对曦曦道:“这不是小星星吧?小星星大发善心救被迫进入青楼的女子?”小星星没有一把药全部毒死你就不错了,居然会救人,天下红雨啊! “除了大发善心,一切皆有可能。”曦曦淡淡扫了一眼地上被打得狼狈不堪的男子,面无表情道。 不得不说曦曦真相了,慕倚歆怎会大发善心? “好,好。”街上的众人见状都鼓着掌,他们没有勇气上前阻止,但看到一个英勇出手的人还是不禁佩服。 慕倚歆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后被打得裂开的衣裳,看到血迹斑斑的后背,眸色深了深。 “起来。”她扶起了女子,舀出了一颗药给她。 女子顿时感激涕零,眼眶溢满了泪水,接过药丸忙道谢:“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跟我走。”她拉住女子,眸色满是深意,淡淡道。 躺在地上的男子闻言,气若游丝地开口:“你们——你们不能带走她,她,她是我养大的,是我的女儿,你们不能——” “废话真多。”慕倚歆冷冷地看他一眼,猛然狠狠的一脚再次踹了过去,男子晕眩过去。 “她身上有宝物吗?小星星救她干什么?”迁迁挑眉看着慕倚歆扶着的女子,缓缓开口。 曲巧若思忖了一下,蓦然想到慕倚歆方才盯着那女子的后背看,脑海想到了一种可能,眸子顿时流露出一丝惊讶。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身旁的陌曦言目光一直在曲巧若身上,因此她眼中闪过的惊愕没有瞒住他。 如今的陌曦言已然能够开始走路,但却只能被扶着缓慢地走,彼时他就被曲巧若扶着站在她身边。 听到突兀响起的声音,曲巧若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她是我嫂子,你是我妻子,怎么不关我事?”陌曦言理所当然地开口,下一刻却闷哼一声,只见曲巧若手肘狠狠地顶向他的腹部。 “看你再胡说。”曲巧若面容依旧温柔,语气却是冷漠至极。 陌君澜听着他们的对话面色不改,目光望着慕倚歆,眼眸蕴满了温柔宠溺,轻唤一声:“小星星。” “我们回去。”慕倚歆扶着那陌生女子,淡淡道。 迁迁撇了撇嘴,眼里浸满了幽怨,才刚出来就要回去,太讨厌了。 女子已然奄奄一息,随后还晕眩过去,慕倚歆一人之力不可能将她抱得回去,唯有抬眸看着陌君澜,“把她抱回去。” “小星星,你在开玩笑吗?我只碰你一个女子。”陌君澜面露难色,眼里流露出一丝丝的柔软,然而慕倚歆却还是淡淡地凝视他,他轻叹一声,目光望向燕微一,“他抱回去,他不是想帮她吗?” 燕微一闻言走了上前,淡淡一笑,对着慕倚歆道:“那就让我抱回去吧!” 她颔首,燕微一缓缓打横抱起女子,一众人走了回去。 ------题外话------ 这两天事情开始有点多了,很晚才能回来,本来想请假,不过编编不在就算了。不过也就这两天,很快恢复以前的字数,章节音雨会修改的,稍安勿躁哈!么么~ 第七十九章 切磋武功 青砖黛瓦,亭台楼阁,池畔中碧波荡漾,府邸中蔓延着暖香,如诗如画。 此时,慕倚歆的厢房之中,床榻上躺着一个昏迷的女子,黛眉微蹙,嘴中还不停地喃喃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将我卖走,不要,不要。” 厢房之中只剩下慕倚歆与曲巧若两人,眉心紧蹙着望着床上之人,其余人早被她们赶了出去。 “你觉得她是吗?”曲巧若凝视着床上的女子道,眸底闪着深幽的光芒。 慕倚歆走上前将女子翻了翻身,令她趴在床榻上,眸色一片复杂,淡淡地开口:“你看,她后背的确有莲花的印记,虽然鲜血模糊,那印记还是可以依稀可见,然而单凭这个还是不能确信她的身份。” “我觉得她出现得太过合时,一直以来你找了她那么久,然而她却忽然出现在你面前,是你太幸运还是另有阴谋?”曲巧若凝了凝眸,晦涩不明的眸光微闪。 “若她是,那便最好,若不是——她又怎会知道我们要寻找的人有什么印记?”星眸凝视着那陌生女子,慕倚歆的眉心微微蹙了蹙,“要待她醒来之后仔细观察才可,我已经为她上过药,待会就能醒了。” 曲巧若思绪婉转,旋即又笑了笑:“或许是我们想多了,她若真是冒充也没什么好处,且她被打成这样,若是苦肉计,那这女子的心机就太过深沉了。” 蓦然轻轻的一道闷哼声响起,女子的睫毛微颤了一下,眼眸缓缓睁开,秋水瞳眸惹人生怜,目光触及到慕倚歆,忙不迭地想要起身,却扯痛了伤口,不由地低声抽气。 “你身上还有伤,先躺着吧!”独属于慕倚歆的清脆曼妙嗓音缓缓响起,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 女子抿了抿惨白的唇瓣,感激一笑,“谢谢恩公。” “你不必唤我恩公,我叫慕倚歆,不知姑娘姓名是?” “慕倚歆?镇国郡主?”女子拧眉思忖片刻,旋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讶然地看着她,“原来是郡主救了小女子,小女子姓蔚名紫月。” “那个打你的男子是你父亲?或者是养父?他因为赌博或许是其他原因缺钱,所以要将你卖入青楼?”她挑了挑眉,没有一丝婉转,直接说道。 闻言,蔚紫月的神色一怔,眼眶渐红,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你怎么知道?” 曲巧若撇了撇嘴,这样的女子,在街上一抓一大把,这样的原因听都听烂了能不知道吗? 慕倚歆才不理会她的身世有多么的悲惨,星眸微闪了一下,又问道,“那男子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虽然我不愿他是我的生身父亲,但世事与人愿违。”蔚紫月垂下脑袋,抽泣着说道。 慕倚歆与曲巧若相视一眼,旋即慕倚歆又转回眸望着她,“那你可知你的后背有个莲花的印记?”那并不是胎记,而是印记。 她怔了怔,一片茫然地看着慕倚歆:“莲花印记?我从未注意过。” “那好,你好好休息。”慕倚歆莞尔一笑,旋即拉着曲巧若走了出去。 慕倚歆帮她带上了门,旋即与曲巧若并肩走到亭子里。 池中的鲤鱼在徜徉,游出了一丝丝的涟漪,水面泛着碧绿的浮萍,随波荡漾。 “她说那是她的生身父亲,那还有可能是我们要寻找的人吗?”曲巧若蹙着眉头,望着远处的天边。 “她说而已,未必是真的,或许那个男人从小就骗她,况且她说那是他的生身父亲,反而减少了故意接近我们的嫌疑,但我们也不能够尽信。” “要不要我用美男计去试探一下?”蓦然一道软软糯糯的嗓音突兀地响起,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一道雪白的圆滚滚身影首先一跃而下,旋即小小的身影接着从亭顶跃下,两人满头黑线。 曲巧若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你平时不是躲屋顶上吗?怎么这里你也躲?” 迁迁抱起了‘不可爱’,眨巴了一下双眸,“我今天发现这里挺安全的,对了对了,我刚才的建议怎么样?要不要我用美男计?” “你?”曲巧若挑起黛眉看着他,音调微微挑高:“美男计?” “巧若姨,你这是不相信我的意思吗?你看我这么人见人爱天生丽质,看我眼睛,多可爱多无辜,肯定会迷得女子神魂颠倒,让她说出真话。”说着,迁迁还眨了眨水眸,以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 曲巧若轻咳一声,旋即眸子一转,拍了拍他的肩膀,“曦曦好像来了。” “啊?”迁迁瞪大眼眸,忙抱着‘不可爱’忙不迭逃之夭夭。曦曦如今惜字如金,他自然不怕他说话了,然而他又找自己比武······ 果真是:曦曦一出谁与争锋啊! 两人望着他迅速跑远的身影不由地失笑。 慕倚歆的笑容敛了一些:“好了,我们以后好好观察她,若确定了再将她带去给师父。” 毕竟无灵子的行踪不能让外人得知,那样会打扰了他们的生活。 迁迁跑了之后,望着身后看到曦曦没追来才肯罢休,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正巧却听到有说话的声音,迁迁疑惑地抬眸望着传出声音的厢房,思忖了一下才想起那是小星星名义上的弟弟的房间。 “我可怜的儿子啊!找了那么多大夫也没有治好你,真不知道那个贱人到底给你做了什么手脚。” “哼!如今柔儿已经嫁入太子府,而且听闻她还有了身孕,我们以后已经不需要再忌惮那个贱人,只要再用点手段将那贱人还有那小杂种赶出去,这逸扬王府最后还不是属于我们的。”声音中透着狠毒与诡异的笑意。 闻言,迁迁眸中的寒光一闪,那声音应该是小星星那后娘——连兰的声音,若不是今日正巧经过,都把这两人给忘了,竟然还打着这样的注意。 自从慕倚歆回来以后,连兰几人因为忌惮他们的手段,很少出门,只是一心想要治好慕月清的哑巴,如今慕月柔嫁入太子府,自然让他们心中的野心又再次燃起。 “找到你了。”蓦然一道毫无情绪的嗓音响起,那是曦曦特有的波澜不惊的嗓音。 一听,便知道是曦曦,然而他这一出声,也惊动了屋内的人。 迁迁本想立即闪人,但见连兰打开门走了出来,她看到两人,眸光复杂,颇为警惕地道:“你们在这干什么?是不是都听到了?” 迁迁仿佛一脸茫然,“听到什么?难不成你这里藏着男人,不能让人知道?” “你——”连兰的眸中泛着熊熊的怒火,“你这两个小杂种,没有一点教养。” 曦曦面无表情,蓦然问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 “嗯?”迁迁不解地看着他。 “小杂种。” 迁迁这才明白他问什么,心中叹了口气,惜字如金未必是好事啊,“小杂种就是各种优点混杂在一起的人。” “是吗?”曦曦的眼里露出了一丝迷茫之色。 连兰已经气得咬牙,迁迁望着她脑中想到了什么,唇瓣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指了指连兰,“曦曦,你不是要找人切磋吗?我告诉你,她可是高手,你应该跟她比,她不出手是不屑与你比。” 闻言,曦曦的眸中恢复了毫无波澜之态,声线无一丝起伏地对着连兰道:“切磋。” “切什么磋?小杂种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连兰看着曦曦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心里有些发毛。 “出手。”曦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淡淡开口。 迁迁见状,暗暗窃喜了一下,旋即轻轻一跃上了屋顶,上屋顶做什么?看戏啊! “你——你别过来。”连兰不断地往后退,眸中带了一丝恐惧。 “鄙视我?”曦曦再次开口,依旧是毫无情绪的声调。 他猛地抬起腿踹过去,想要逼她出手,然而速度之快岂是连兰这等没有练过武功的人所能躲避的,那一脚便踹到了她的腹部上。 连兰摔倒在地,捂着腹部吃痛地叫着。 “出手。”曦曦感觉对方就是在鄙视自己,竟然这样都不出手,不是鄙视自己那是什么? 慕月清听到外面极大的动静,神色一凝,忙走出来一看,却见到连兰倒在地,曦曦还想再出手,他忙不迭上前挡住他的招数。 慕月清自小习武,自然是能够接住曦曦的招数。当初若不是迁迁突然暗算,且对着他的穴位出手,也未必能够弄哑他。 曦曦见到慕月清接下自己的一招,眸子兴味盎然,旋即两人便打了起来。 慕月清是越大越心惊,没料到这样一个年纪的孩子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当初曲巧若带曦曦来的时候,都是曲巧若出的手,所以他不知道曦曦会武功。 慕月清自然是不知道曦曦的武功是被无灵子所教导的,他不是曦曦的对手也很正常。 “好,踹他肚子,戳他菊花······”迁迁坐在屋瓦上激动地喊着。 摔倒在地的连兰眼底滑过狠厉的光芒,神色闪过一丝杀意,正在专心“切磋”的曦曦没有注意到连兰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搬起花盆想要趁他不备向他砸去。 一根筋的曦曦只会一心比武,未曾想到突然有人会偷袭他。 ------题外话------ 喵~大概过了明天更新就能恢复正常鸟~ 谢谢莞蕾的月票、倾天下情、月如音的评价票、栀子花、阳光下的绿水晶、淳于飞雪的月票,还有一个好像后台有显示,但页面没显示的,啊欧······ 第八十章 空中飞人 寂静的空中荡漾着稚嫩的歌声,声线透着浓浓的兴奋以及恶趣味。 慕倚歆与曲巧若来到门口时,望着地上打碎的花盆,尔后瞥了一眼被点穴定住的慕月清,在他满满哀求的眼神下缓缓走进屋。 迁迁见两人逆光走了进来,停下了动作。脑袋歪了歪:“你们怎么来了。” 慕倚歆微微挑眉,目光划过连兰惨白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如泉水叮咚般清脆的嗓音缓缓响起,流露出了一丝兴味:“我听到了很难听的歌声就来了。” “······”迁迁的唇角一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算了算了,别指望小星星的嘴说出什么好话。 曲巧若抬了抬眸,兴致盎然地看了一眼连兰,眼眸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荡秋千?” 迁迁闻言,指了指连兰,一脸自豪地道:“这是我的新游戏,空中飞人。” 慕倚歆拧眉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微闪,“迁迁,你先和曦曦到外面守着,我要问她点事。” 蓦然忆起姑姑在死前说过前身的爹是被害死的,而连兰在逸扬王身边那么多年,应该知道点什么。 迁迁撇了撇嘴,眸光幽怨,尔后想到门外还有一个,便兴奋地拉着曦曦跑了出去,“走,外面还有一个。” 曲巧若表示对这几人默哀。 慕倚歆环抱着手,微微挑着黛眉,“你废话真多,我只是想问你,逸扬——我爹是怎么死的?” 闻言,她的脸色微变,眸子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慕倚歆的双眸,“他——他是病死的,外面谁人不知?” “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儿子丢到河里去喂鱼。”慕倚歆的眸色冷然,言语间毫不留情。 她很会抓住对方的弱点,顿时连兰的脸色大变,咬牙狠狠地抬眸瞪着她,“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她淡淡扫了她一眼,旋即施施然地坐下,唇瓣勾起了一丝冷笑。 连兰哑然,想到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她还真的敢,顿时陷入了一片慌乱中。 “你说人啊!若是将他身上割掉几块肉,再丢入河中,鲜血肆意地流在水里,再丢下几条食人鱼,那么这人肯定会被撕烂的,你说呢?”曲巧若轻扯着唇角,语气间透着阴测测的寒意。 连兰听得胆战心惊,眼神溢出一丝丝的惊恐,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浑身不可抑制地战栗,“不——不,我说,我说,是皇上害死他的。” 慕倚歆的眸子一抬,闪过一丝惊愕,拧眉道:“皇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爷功高盖主,手中的羽翼军队所向披靡,皇上自然想要他的命,夺得兵符,却不想,这兵符竟然落在你的手上。”说到最后,她的语气还极为不甘。 曲巧若思忖了一下,目光冷冷地看着她:“是你联合他一起害逸扬王的是不是?” 只有仔细思考一下都知道,逸扬王岂会那么容易被害死,肯定也有枕边人的推波助澜。 连兰俨然一副豁出去的神色,她脸色狠厉,眸光满是恨意,竭力嘶声道:“是,他一向偏心于慕倚歆这个女儿,什么都留给她,对清儿都没那么好,所以皇上来找我合作,我便答应了,只要他死了,那逸扬王府就是我的,兵符也是我的,皇上说过只要我们忠诚于他,那么兵符便会留给我们。” “你连自己的丈夫都可以害死,真是没人性。”曲巧若啧啧一声,眼底满是鄙夷。 连兰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然而脸上还是恨之入骨,“他活该,是他负了我,他心里就只有傅如那个贱人,从没把我当过他的妻子。” 慕倚歆闻言冷冷扫她一眼,嗤笑道:“就你这副模样也想比得过我娘亲?若不是你耍手段爹根本不会娶你,我爹心里只有娘亲一人。” 在前身的记忆中,连兰是她母亲的好姐妹,又使了手段离间他们夫妻的关系,然后她再乘虚而入,否则逸扬王是不会娶她的。 而如今慕倚歆的话语是一字字地刺痛了连兰的心,简直是往伤口上撒盐,再踩多两脚。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连兰嘶喊出声,双眸闭上,面容满是痛楚。 她却只是淡淡地望着她,“以后你和你的儿子就留在这个房间里,不必出去了。” 显然的软禁,然而彼时精神快要溃败的连兰哪还理会她说什么。 慕倚歆与曲巧若缓缓地走了出去,见迁迁正往慕月清的头上插花。 “哈哈哈,真好看。”迁迁望着慕月清头上的花抑制不住地狂笑。 “好了迁迁,你把他丢回房间,以后你们可以随时玩他们。”慕倚歆缓缓开口,眼眸闪过一丝寒光,无论如何,那连兰也是害逸扬王的凶手,不杀他们已经算是好的了,以后留着他们让迁迁玩也算是教训。 “真的?太好了。”迁迁闻言兴奋地叫了起来,而慕月清还不知大难临头,毕竟方才迁迁还只是帮他插花,还没来得及来真的。 旋即慕倚歆又叫来了几人看守住他们,免得他们逃走。 “郡主。”殷梵陵徐徐走来,面容温柔,五官透着温文尔雅的气质,眉宇间染着淡淡的笑意,“我是殷梵陵。” 如今的殷梵陵已经习惯见到她便自我介绍,没办法,她认不得自己,他便只好见她一次便自我介绍一次了。 “有事?”慕倚歆淡淡抬眸,流光溢彩的星眸看着他。 “我是来找郡主下棋的,郡主可会?”他淡淡一笑,如兰花般的温和淡雅。 “下棋不会,下毒就会。”她轻启红唇,淡淡地道。 “呃——”殷梵陵无言以对。 蓦然一个婢女从不远处跑来,恭敬地俯身道:“郡主,皇上身边的刘公公来了,说是皇上请郡主进宫。” 慕倚歆的眸光一闪,这时请她进宫所为何事?思忖了一下,淡淡道:“让他稍等,我等会就去。” “小星星。”陌君澜翩翩而来,深邃的双眸浸染着丝丝的宠溺与柔情,冷峻的五官看到她便柔和了下来,如琴声般悦耳的嗓音透着温柔,“我与你一起去可好?” “不必了,你就陪着迁迁吧!”言罢,她转身走了出去,只余陌君澜暗暗叹了口气。 迁迁眨了眨双眸,想到先前纠结的问题,不由地问出声:“爹爹,我问你,我如今姓什么?” “你是我儿子,自然随我姓。”陌君澜缓缓答道,眉宇间尽是柔和之情。 “陌至迁?这个名字感觉还可以。”迁迁歪了歪脑袋,旋即指了指曦曦,“那曦曦呢?曲亦曦,陌亦曦,哪个好听?” “当然是陌亦曦。”陌君澜还未出声,就见陌曦言步履阑珊地走了过来,然而神色还是不容置噱的坚定。 “是吗?我怎么觉得是曲亦曦啊?”迁迁嗫嚅出声,却被陌曦言灵敏地听到了。 陌曦言的眸色一沉,“你说什么?曦曦就该姓陌的,说,是陌亦曦好听对不对?” 明显的威胁啊!迁迁嘟了嘟唇,望向陌君澜平淡无波的脸上,冷哼一声:“爹爹,他威胁我,你若不揍他,我就,我就——我就去找更多的爹爹气死你。” 闻言,陌君澜的脸色微变,忙上前拽着陌曦言的衣襟,掐准力道揍了过去,“不准欺负迁迁,那可是我儿子你侄子。” “曦曦还是你侄子呢······”陌曦言幽怨地叫出声,自己的哥哥真心有异性没人性。 这边厢慕倚歆已然随着刘公公进入皇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寂静无比,香炉缭绕着袅袅轻烟,浓郁的香气蔓延开来。床榻上躺着一个气若游丝的男子,面容苍白,眸色黯淡无光。 “皇上,郡主来了。” 他咳嗽了一声,艰难地道:“让她进来。” 慕倚歆缓缓走了进来,望着那生命垂危的人,淡然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变化,只是眼底多了一丝复杂。 宫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片刻后慕倚歆才缓缓开口:“你叫我来所为何事?” 离夜皇难受地咳嗽了几声,从一旁拿出一个长长的盒子递给她。 她凝眉不解地看他一眼,接过盒子打开,拿出才发现是一道圣旨,当看到那上面的内容时,她的眸光微微一闪。 “为什么把这个交给我?” 他苦笑一声,半阖着眼看她,有气无力地说着:“朕不想让这江山落在他人之手,今日交这圣旨给你,是希望你可以辅助他坐上皇位,以你的睿智还有你手中的兵符,加上陌庄主定会帮助你,朕相信你必定可以做到。” “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老实说,我对你们这些争权夺位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眸色淡淡地看着他,“还有,什么叫不想让这江山落在他人之手?” “你是逸扬王的女儿,这江山你父王守了一辈子,他不会想看到他的心血落在他人之手,你是她的女儿,他既然将兵符交予你,必定想你继承他的宏愿。”他顿了顿,唇角多了一丝苦涩。 “至于玄铭这孩子,是朕对不起他了,我一早被控制着,被要挟着将毒下给下一任太子,我唯有立他为太子,将毒下给他,将来朕驾崩之时,那些人会以他身上的毒要挟他,所以他必定不能登基,而且,微一一向得民心,登基最适合不过,所以才希望你帮他。” 闻言,慕倚歆嗤笑出声,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你还知道这江山大部分是我爹守了一辈子的,那么你害死我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点?” 第八十一章 起不来了 离夜皇浑身一僵,眸子骤然瞪大,诧异地看着她,“你——你怎会知道?” 她淡淡地瞥他一眼,面色冷然,却不再言语。 他苦笑出声,“也罢,既然做得出,朕也不怕认,但你父王是朕的好兄弟,他死了朕又岂会不心痛?” 慕倚歆闻言眼底一片复杂,思绪一转,眸光微闪,“是那些人要挟你的?既然控制了你这个皇帝,自然是想要控制整个离夜皇朝,而我爹对他们有威胁,所以他们让你铲除他是不是?” 离夜皇眸里划过一抹赞赏,“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个聪慧的女子。我这个皇帝当得窝囊,害死了自己的好兄弟,还要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我只请求你,保住这个江山。” 她思忖了一下,望着他眼底沉痛的神色,走近他缓缓把起他的脉搏,“你身上被下了毒,如今你又伤心过度,但是,我可以医治你。” “你——会医术?”他睁大了眼眸,诧异的光芒一闪而逝,他被下了毒即使是众多太医也看不出来,没料到她竟然看出来了,且还说可以医治,那么她的医术究竟有多高? “我不想管你的烂摊子,治好你以后你自己管理。”慕倚歆深深地感觉今年她简直就像是出诊医生般,不停地医人。 他敛去了震惊的神色,眼底一片苦涩,却又多了一丝爱恋,“罢了,我累了,既然你医术这般好便去救其他人吧!她一个人在黄泉路上会孤独的。” 她凝了凝眸,眸光晦涩不明,“你是说我姑姑?” 离夜皇再一次惊愕地看着她,旋即又渐渐释然,“似乎没什么你是不知道的,这般说来或许皇后是你杀的。” 她面色坦然,没有一点隐瞒,“她杀了我姑姑,我怎能放过她,你被那背后的人用我姑姑要挟你做那么多的事,想来你是很爱她了。” “是,我爱她,可她的心里没有我。”他的眼里有着深深的眷恋,却夹杂着一丝苦涩。 对于他的话慕倚歆不能说什么,毕竟姑姑心里想的什么她怎会知道。 “那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慕倚歆凝眸,那些人势力似乎很大,看他们是想要这江山,可为什么只是控制他们而没有夺权呢? “天下城的人。”离夜皇咳嗽了几声。 “天下城?”她低声喃喃道,细细斟酌,字音在舌尖缭绕。 天下城是比绝尘庄还要神秘的地方,据说势力庞大,然而在江湖中却不见他们的踪影。 “我该交代的也交代了,我知道你能够很好地完成,那我就放心地走了。”他的唇瓣溢出了一丝笑意,眼前似乎看到了慕琼雅的脸庞。 慕倚歆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泛起了一丝愠怒,“我说了能够医治你,你非要找死,逃避现实,将烂摊子扔给我,你存心的吧?” “我就是存心找死啊,我不会让琼雅在黄泉路上孤单的。” “想死之后将烂摊子扔给我?我偏不让你死。”她咬牙,舀出了银针想要刺向他。 “我就要死,我不会让你医的。”离夜皇将她的手推开,面色苍白地道。 “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帮你的。”她气呼呼地瞪着他,虽然他害死逸扬王,但他只是受人要挟,再者她一点也不想干预这朝堂之事,自然不能让他死。 她点住了他的穴道,帮他施针,良久,他猛然吐了一口淤血,脸色红润了不少。 见状,她冷冷地看他一眼,将他的穴道解开,“以后我会每日为你针灸,再加上我开的药你的身体就好了,自己的江山自己打理。” 言罢,她冷着脸走了出去,离夜皇望着她离开的身影,眼底浮出了一丝暖意,这丫头看着冷情,但心里或许没那么冷。 彼时在逸扬王府内,淡雅的花香夹杂在凉风中吹过,陌曦言拄着拐杖一步步走着,走入了蔚紫月所住的房间,却正巧看到她缓缓走了出来。 她看到陌曦言淡淡一笑,犹如艳丽的花骤然绽开一般,“公子,你是?” 陌曦言微微颔首,眼底泛着淡漠与疏离,“我叫陌曦言,是来找巧若的,你应该就是那个被救回来的姑娘吧?” “是啊,陌公子,小女子蔚紫月见过陌公子了。”她娇羞地垂眸,柔弱的脸上染上温柔的笑意。 “巧若呢?”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她的身后,却不见一人。 “你说的是跟郡主一起的姑娘吧?她们走了好一会儿了,我自己见闷就出来走走。” “既然她不在我就先走了。”陌曦言的眼底划过一丝失落,旋即拄着拐杖转身想要离去,却不想小腿蓦然一痛,跌了下来。 蔚紫月忙不迭上前扶起他,却拉伤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他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她染血的衣裳上,眉头蹙了蹙,“姑娘,我想你的伤口应该是裂开了。” 她的唇瓣苍白,却依旧对着他笑了笑,“我没事。” 这一幕却正巧落入迁迁与曦曦的眼中,迁迁是一脸的津津有味,望着曦曦眼底微沉,不由地笑了笑,“这女人才刚刚来就勾搭上了曦言说说,不简单吶,我去试试她。” 曦曦的眸光一闪,却没有多言,只是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迁迁走向两人。 迁迁疾步走了过去,凝了凝眸,眉宇间浸染了一丝笑意,他悄然走到蔚紫月的身后,唇瓣微微勾起,猛然向她撞了过去。 “哎呀呀,我脚崴了,好痛好痛啊!” 蔚紫月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脸色越发的苍白,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迁迁顺势压在她身上,还顺道滚了两滚。 “啊——”她不由自主地叫出声,身上的鲜血溢出了更多。 陌曦言的峰眉皱了皱,“迁迁,你这是干什么?” “哎呀呀,我肚子痛,我头痛,我脚痛,我起不来了。”迁迁不停地叫嚷着,且还在她身上打滚,他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触碰着,小手滑到她的脉搏时,不由地眉头一蹙。 “迁迁,快起来。”陌曦言看到她身上染着的血越来越多,不由地出声道。 “哎哟,被这么一叫忽然感觉好多了。”迁迁又笑意盈盈地起身,旋即看到蔚紫月惨白难看的脸色时,不由地捂唇惊叹,“哎呀,这位婆婆,你流血了耶,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蔚紫月在听到他唤自己婆婆时脸色不由地一僵,旋即只能扯着唇瓣硬撑着起身,浅笑道,“我没事。” 陌曦言刚想出声,却被迁迁凉凉地看他一眼,道:“你不是想找巧若阿姨吗?她在亭子那。” 闻言,陌曦言瞬间将方才想要说的话抛诸脑后,忙点头拄着拐杖缓缓地离开。 见陌曦言离开,迁迁勾着唇瓣看向蔚紫月,“你身上都流血了,要不要我为你上药啊?” “不必,郡主把药留在我房间,我自己来就好。”她浅笑地说着,没有一丝不满,旋即缓缓走入房间。 迁迁望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他测试过了这女人,竟然没有内力没有武功? 他方才故意袭击,她却没有半点学武之人该有的反应,没有第一时间躲避或反抗,且他方才压在她身上,浑身上下都察觉不出这个女人有武功,或许,这个女人被他们遇见还真的只是巧合。 躲在一处的曦曦缓缓地走了出来,眼底淡然无波。迁迁抬眸看着他,“曦曦,你看出她有什么不妥吗?” 还未等曦曦回答,他便又自顾自地回答,“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把她吊起来。”曦曦的声线没有一丝变化,眼底一片淡然,突兀地道出了一句。 “啊?为什么?”迁迁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莫名其妙。 “不喜欢她。”曦曦平静地答道,如今在他的眼里,感觉不喜欢一个人就要把她吊起来,如同迁迁对连兰那般,不得不说,还是把曦曦教坏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迁迁不解地问道,眼里满是疑惑,难不成就只是因为刚刚看到她与曦言叔叔的一幕? “不知道。”曦曦摇了摇头,目光望向那屋子里,“我要找她切磋。” “难不成你看出她有武功?”迁迁抚摸着下巴,眉头紧紧蹙着,没理由啊!像他那么聪明可爱都看不出来那女人有武功,曦曦看出来了? “没有。”他面色坦然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想和她切磋?” “想打她。”曦曦还是那般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情绪地开口,却说得那般理所当然。 实在是好直接好诚实啊! 迁迁闻言顿时笑开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教育道:“现在打她不行,现在打不过瘾,等她伤好了再打。” 以为他有善心暂时放过蔚紫月?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只是怕此时打她会因为伤口再次撕裂,失血过多然后死去,事情没查清楚怎么能死呢? 顿了顿,迁迁望着曦曦眼底微沉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意深了深:“虽然你现在不可以找她切磋,但你可以找你爹爹啊!” ------题外话------ !啊啊啊啊,我傻了,我以为上传了,我以为发上去了,呜呜······最近智商变低了天哪,把时间设成了明天的,要死了 谢谢18621795405的打赏还有qrbaby若若的月票,还有一人的月票——页面没有显示,但后台却有,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好几人都这样。 第八十二章 曦曦做的 曦曦却是置若罔闻,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关着门的屋子,仿佛是穿透过墙看到了里面的人。 迁迁抚着下颚,俊逸的小脸透着稚气,双眸闪现着迷惑的光芒。看来这蔚紫月是彻底地得罪了曦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曦曦看她这么不顺眼。曦曦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般的不妥的。 他伸了伸懒腰,一丝倦意席卷而来,打了一个呵欠倦怠地道:“曦曦啊!你自己玩哈!我好累,去睡一会。” 言罢,他轻点脚尖身子一跃,便稳稳地落在屋瓦上,旋即悠哉游哉地躺下,直接阖上眼眸睡去,犹如躺在床榻上一般。 曦曦淡淡的眸光轻瞥了一下迁迁,在原地伫立了一会,旋即转身离开。 翌日,寒风呼啸,冰冷的池塘漂浮着碧绿的荷叶,站在亭子里眺望而去,枝桠随风摇曳,发出了沙沙声响。 蔚紫月紧紧地站在亭子内,剪水瞳眸深幽一片,轻抿朱唇,令人看不出她的情绪。一袭鹅黄衣裙清新淡雅,风拂过,衣袂微微扬起,目光凝视着远处的风景。 慕倚歆以及曲巧若站在不远处观察着,曦曦亦然在一旁。 “看了那么久,看出什么了吗?”曲巧若捋了捋青丝,唇瓣轻启。 “没有。”她摇了摇头,想到了迁迁昨晚跟她说这个女子看不出有一丝武功。而她先前为这个女子看伤势时也顺道把脉,确实感受不到一丝内力的浮动。 然而有些功力高深的可以隐藏自己的内力浮动,或者可以用药了隐匿了自己的内力,单凭把脉还是不能证明她没有武功。 如今也不能怪她们多心,虽然靠近她们的确没有利益可言,可还有陌君澜以及陌曦言,对方有可能是冲着他们来的,且那个女子的确是有疑点。 “虽然我帮她看过那伤是真的,身上还有其他伤痕也不假,可是后来我发现她的手上有茧,那位置应该是常年练剑留下的。”慕倚歆凝眸望着那亭子内的人影,眉心微蹙。 “如此的话,还要去试探她一下,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目的。”曲巧若眸光一闪,唇瓣勾起一抹笑意。 然而一侧的曦曦却霍然出声,眸光晦涩不明,“我去。” “嗯?”慕倚歆有些诧异,曦曦可是一向对这种事没有兴趣的,然而想到曦曦还是个孩子,或许蔚紫月没有戒心,便微微颔首答道:“好,那你去吧。” 曦曦抬步徐徐走向亭子内,悄然无声地靠近蔚紫月,而她浑然不觉。 曦曦眸光微微一闪,上前想要袭击,却不巧她正好转过身来,身子还恰巧地一侧,令曦曦扑了个空。 他由于冲力控制不住,身子快要落下池塘,他的眸中精光一闪,顺势拉着蔚紫月的大腿。 没办法,这身高只能抱大腿。 本来身子已然差不多稳住,然而曦曦的却用力将她拽下去。 “啊——”蔚紫月惊叫出声,花容失色,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栏杆,然而身子已然吊在半空中,而曦曦抱着她的大腿亦然吊在半空。她的眼眸里蕴满了惧怕,想要爬上去,奈何曦曦抱着她爬不了。 她的脸色苍白,只能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我怎么看曦曦是想要整她啊?”曲巧若温柔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讶然,旋即掩唇失笑。 “很显然啊!不过蔚紫月害怕似乎也不假,我们要不要救她?”慕倚歆挑了挑眉,目光凝视着不远处。 蔚紫月紧紧地抓着栏杆,仿佛非常惧怕地晃动着身子,曦曦拧了拧眉,平淡无波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冰冷,“别动。” 然而蔚紫月似乎已然吓得不知所措,双腿无助地踢着,曦曦抱着她双腿的手越来越松,他的身子渐渐往下滑,手差不多到了她的腿, 他不由地微微凝眸,蔚紫月的双腿还在不停地动弹,曦曦的身子终于控制不住地坠下。 然而在千钧一发之际,曦曦顺手抓着蔚紫月的裤子,那淡紫色的小小身影坠落,在堕入池塘前轻轻翻身,脚尖轻点水面,泛起了淡淡的涟漪,旋即一跃上岸。 “啊——”又一声惊叫,比方才更为惨烈。 “哇塞!”曲巧若的眸光变得炙热起来,声音中透着满满的笑意,“曦曦真是绝了。” 慕倚歆笑得前俯后仰,“第一次发现你儿子这么狠,把她裤子都扒了。” 已然上岸的曦曦淡淡地扫了一眼还在惊叫的女子,脸色如被火烧一般酡红。 曦曦看了一眼手中的亵裤,面色淡然,云淡风轻地随手将它丢进池塘。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听到惊叫声的一些婢女走了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婢女的目光望了过去,看到那抹有一半是赤条条的身影,眼底不禁流露出一丝鄙夷,“不要脸,竟然光着腿挂在那,简直是伤风败俗。” 殷梵陵几人亦然是听到了惊叫声走了过来,看到那一幕忙不迭别过脸。 陌君澜的目光下意识地望慕倚歆隐匿的地方望去,眼底闪现出一丝宠溺的笑意。 陌曦言望着曦曦站在池塘边不明所以,只是捂着双眸轻唤出声:“曦曦,过来。” 曦曦闻言转过身,向几人徐徐走去。 蔚紫月看到下面的几人,脸色煞白,然而只能咬着唇叫出声:“救我,救我······” “还不快去救人,这天气若是冻着紫月姑娘怎么办?”彼时慕倚歆缓缓地走了出来,语气肃穆地道,然而细细观察才能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 “救人,救人。”见慕倚歆出声,那些婢女们忙走到亭子上拉蔚紫月。 而陌君澜的眼里尽是温柔,抬步缓缓走过去揽住她的腰身,贴近她的耳畔轻声道:“你做的好事?” 慕倚歆将他推开,耸了耸肩:“关我什么事?曦曦做的。” 方才若不是曦曦轻功好,恐怕就被蔚紫月甩入池塘中,那女人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曦曦后来之举也算是给自己报了仇。 而那厢的陌曦言上前抱住曦曦,苦口婆心地道:“曦曦啊!女人的身子不能看的,知道吗?”方才曦曦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女人看,他也不知为何,但该告诫的还是要说。 曦曦淡淡掀眸瞥了他一眼,细细思忖了一下,缓缓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情绪,“那为什么女人可以看男人的。” 闻言,陌曦言的眉头微蹙,“谁说的?哪个女人看男人的?” “娘亲。”曦曦回答道,神色极为认真。 “你娘亲看过男人的身子?”陌曦言脸上一变,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间满是愠怒。 “是。”曦曦颔首点头道。 陌曦言难以抑制地厉声吼着,眼底的滔滔怒火不断升腾:“哪个男人?我要腌了他。” 曦曦眨了眨眸,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下,旋即面无表情地用手捂住,“你只有一个儿子,谁给你传宗接代?” 明明是毫无起伏的声线,配上那下意识的动作,却让人忍俊不禁。 “噗——哈哈······”慕倚歆见状失笑,笑得快要胃痉挛,手抑制不住地拍打着身旁陌君澜的肩膀。 陌君澜深邃的瞳眸透着笑意,仿佛没有丝毫被拍打的痛意,只是宠溺地看着慕倚歆。 咳咳,当然,看到曦曦父子的对话他亦然是忍俊不禁。 曲巧若缓缓走出来,唇瓣不停地在抽搐。 而陌曦言在看到曦曦的动作后微微一怔,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只能轻咳一声:“曦曦,你以后把话说清楚点。” 曦曦眸色淡淡看他一眼,他方才的话说得不清楚吗?感觉说得很清楚啊! 此时亭子那边的蔚紫月已然被救,有些婢女好心地去拿了衣裳给她披上,而她的脸上眼泪纵横,捂脸抽泣,飞快地跑回房间。 慕倚歆眼底闪过一抹幽光,旋即语气严厉地对着那些下人开口:“今日之事不能传出去半句,明白了吗?” “是,郡主。” “不好了,不好了,郡主,不好了。”一个婢女气喘吁吁地疾步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不安。 见状,她蹙了蹙黛眉,脸上微微不悦地道:“说。” “郡主,太子带了许多侍卫来,说皇上驾崩,要捉拿郡主。” 慕倚歆眸子一蹙,面纱覆盖着绝色的脸庞,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然而她眼底的阴沉已然可以看出她的不悦。 众人都以为她是因为要被捉拿才不悦,却不知她是因为离夜皇,她明明说过会救他,也让他打消去死的念头,却不想他如今还是驾崩了,难不成他真的不管不顾而去自杀? 可——他自杀关她屁事! “皇上驾崩,关我什么事?”慕倚歆已然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 “因为昨日郡主被皇上传入宫,且屏退左右,而昨晚皇上便中毒而死,太子说郡主就是昨日去给皇上下毒。”婢女战战兢兢地说完了这段话,不敢抬首看她阴沉的眼眸。 在场的几人亦然紧紧地蹙着眸,彼时燕玄铭意气风发地带着一队侍卫而来,笑容诡异,眼眸闪着戾气。 “你们都给本宫滚开。”燕玄铭对着挡住自己路的人厉吼道,就这样径直地走到了慕倚歆面前,他勾起了诡谲的弧度,“郡主别来无恙吧!” “太子这般闯入本郡主的府内,真当逸扬王府无人了是吧?”她凌厉的眸光一扫,声音铿锵有力地落下,透着浓浓的压迫感与气势。 “慕倚歆,如今就算是逸扬王在世也救不了你。”燕玄铭冷冷地一笑,目光望着她满是狠厉,微微摆手,“来人,把她抓起来。” “谁敢?”陌君澜上前挡在她前面,神色阴沉冷寒,霸道的语气在空中炸响。 迁迁彼时亦然脸色沉重地走了过来,方才他在与‘不可爱’玩耍的时候听到了喧闹声,感到事态严重,便急忙赶过来。 燕玄铭迎上陌君澜阴沉的双眸,身上的气势低他一等,思绪一转,嗤笑一声,“陌庄主,离夜皇朝与你有何干系?绝尘庄不便插手。” 陌君澜眼底满是冰寒,如同身在冰山般冻人三尺,寒气入骨,他冷笑一声:“她是绝尘庄的主母,怎没有关系?想要动她,也要看你们能否敌得过我?” 怎么滴,他们就是打不过他,又能把他怎么样? 燕玄铭就这般径直地与他对视,触及他眼底的凌厉之气,心中微微一颤,旋即敛神道:“你们尚未成亲,再者,她毒害本宫的父皇,当今的皇上,必须将她打入天牢,还有,谋害皇上是诛九族的,整个逸扬王府都要一并打入天牢,既然陌庄主硬着与这逸扬王府拉上关系,本宫唯有将你一并抓起来。” “那你不妨试试?”陌君澜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眼眸流露出一丝轻蔑之意。 “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再去各个房间搜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人。”燕玄铭的眸光一闪,遗漏二字语气重了些,似是别有深意。 一部分侍卫离开去搜查,余下的全部拔剑围住他们。 慕倚歆心中冷笑,鄙夷地看着他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各个房间搜查,这燕玄铭显然是想要找出兵符。此番说她谋害皇上,既可以趁机取得兵符,又可以除掉他们,真是好计策啊! “想抓我也要拿出证据来。”她凉凉的目光看着燕玄铭,唇角的笑意深了深,“若想要兵符——你也只能做梦。” 闻言,燕玄铭没有半点被戳中心思的尴尬,眼眸暴戾,满是怒意地瞪着她,“慕倚歆,别以为你不交出兵符本宫便拿你没办法,本宫就先拿你儿子开刀。” 他的话未说完,还未下命令,脖颈便被狠狠地扣住。 慕倚歆面色冷然地扣住他的脖颈,早在他下命令的前一步闪身来到他身边,狠狠地掐住他。 他触碰到了她的逆鳞,她岂会容他好过? “放开太子。”众侍卫执着剑警惕地看着慕倚歆,心中不由惊叹,没料到这个女子出手如此之快,他们根本没办法阻止。 “慕——慕倚歆,你敢、动本、本宫,你们都、活、不了。”燕玄铭被掐得无法呼吸,脸色如同猪肝色,艰难地出声。 她嗤之以鼻,冷笑地看着他,扣住他脖颈的手越发的收紧,“你不是说我毒害皇上吗?那么如今我再杀多你一个又何妨?” “太子——”侍卫们惊呼出声,望着燕玄铭通红的脸庞,这郡主再掐下去太子可就没命了。 就在燕玄铭快要感觉生命到了尽头时,她骤然放开他,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捂着自己的脖子深深喘息,旋即抬眸狠狠地瞪着慕倚歆,“你先是毒害皇上,又动手伤本宫,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他如今是认定了慕倚歆不敢杀她,既然如此,她死定了。 她却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嘲讽一笑:“燕玄铭,你以为我放过你是为了什么?我只是要让你好好看着你所认为重要的东西,全部都失去。” 语气间透着浓浓的寒意,意有所指的话语令他紧紧拧眉,却不明白她的意思。 旋即燕玄铭转念一想,或许这不过是她死到临头的逞能而已。 “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他冷冷一笑,仿佛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在向他招手。如今父皇已死,而慕倚歆手中的兵符他一定会逼她拿出来,以后他再无后顾之忧了。 “哦?难不成连本王也要抓?”殷梵陵缓缓地从人群中走出,温柔的嗓音不改,然而依稀还是带着一丝冷意。 “哦?原来是三王爷,此事与梓恒皇朝无关,三王爷自然不必抓,三王爷还请离开。”燕玄铭眸光一闪,浅浅笑道。无论如何,彼时也不能与梓恒皇朝发生冲突。 “可是本王若力保逸扬王府的人呢?本王相信此事必定有什么误会,郡主断然不会谋害离夜皇的。”殷梵陵斯文儒雅地道,温润的眸中蓄满了坚定。 燕玄铭微微凝眸,冷光划过眼底,转瞬即逝,他沉着脸色,微微抬手,“来人,将三王爷请出去,然后把这些谋害父皇的一众人抓起来。” ------题外话------ 手贱啊!码字码到火大,好不容易码出来弄没了,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呜呜······ 谢谢如音的月票,莲花湖渡的两张月票,还有一人的两张月票,页面没有,复制不了,可是后台道具那里却可以看到·····系统果然抽风了。 第八十三章 死亦同穴 慕倚歆见状,寒冷如冰的话语溢出,“你还真敢动手,那就别怪我了。” 一群侍卫还未碰到她,便被她横腿一扫,瞬间倒下。 殷梵陵想要上前,却被身后的云齐拉住,“王爷,这与你无关啊!” 他轻轻挣开云齐的手,温柔的眼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我不可能让她被带走。” 她一向与燕玄铭有过节,若是燕玄铭带走了她,她岂会有好日子过? 言罢,他上前夺过一个侍卫的长剑厮杀起来。云齐见状轻叹一声,亦然上前帮忙,自家的王爷都决定了,他也唯有帮忙。 陌君澜出手更加不用说,长袖轻轻一扬,强劲的内力便将身旁的侍卫弄倒了一大片。 而陌曦言虽说双腿还未完全可以利索地行走,但是杀人还是可以,且他还一直守护在曲巧若身旁,见到曲巧若出手凌厉果断,眼底闪过一丝讶然,旋即却又释然。 而迁迁嘟了嘟,望着一些侍卫向自己走来,眼底满是轻蔑,不过一个小小的孩子,难道还搞不定吗? “你们欺负小孩子,太讨厌了。”迁迁脸上不悦地说道,脚步渐渐退后。尔后冷哼一声,转身便跑,“追我啊,追我啊!” 见迁迁拔腿便跑,侍卫们立即傻眼,怔愣过后忙反应过来,上前追着迁迁的身影。 若以迁迁的轻功他们不可能追得上,然而迁迁似是有意放慢了速度,边跑还边回头做了个鬼脸,嘴中不停地说道:“你们这群笨蛋,追不上吧?追得上我有糖吃哦!快跑,快跑。” 侍卫们被他气得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追着他。 迁迁跑到了池塘边,双眸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旋即轻点脚尖翻身向后一跃,稳稳地落在地上。 那些侍卫追到池塘边却看到迁迁用轻功回头,一个个露出惊愕的神色,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往前面的池塘掉下去。站在后面那些侍卫则幸运一些,稳住了自己的身躯。 然而迁迁狡黠一笑,上前无情地推波助澜一把,将他们推了下去。望着他们在池塘中挣扎,不由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水里好玩吧?” 这边的陌君澜望着迁迁眼眸掠过一丝笑意,而后身子一跃到了慕倚歆面前,凌厉的掌力一一将袭击她的侍卫打倒在地。 她微微诧异,不解地看着他,他回以淡淡一笑:“小星星,这种粗活我代劳便行。” 他其实是不想小星星碰到那些人的身体啊!即使是在杀他们也不行。 片刻,地上染满了艳红的血,躺着许多尸体,如同杀戮无数的战场一般,散发着血腥之气以及杀意,然而期中却有多了一丝淡淡的温馨。 燕玄铭望着自己带来的人瞬间无声息地躺在地上,望着他们动手的凌厉,仿佛已然习惯般,心中顿时浮现了一丝慌意。 “慕倚歆,就算你反抗,这罪名也是洗不掉的。”他阴沉的眸子瞪着她,低沉地吼道。 他就不信朝廷那么多人,还有那些战功赫赫的将军,都没有一人可以抓得了她。 “你不抓我我怎么会反抗。”她嗤笑一声,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你没有证据,根本就不能抓我,就算你有证据,也抓不了我。” 她心中深知,即使没有证据,燕玄铭必定会造出一些证据来。 燕玄铭的眸中浮现着浓浓的怒意,然而看到自己带来的人已然被杀得差不多,自知一人打不过他们,今日是抓不了他们了。 眉心紧紧地蹙着,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好,本宫会让你心服口服的,从今日起所有人都不能出府,直到找出凶手为止,还希望你们不要跑掉一人,否则他会死得很惨。” 言毕,他带着剩余的人离开,思忖着回去以后必定要将皇宫中的暗卫调来将他们守着。 先前早就听说绝尘庄的庄主武功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若不派多点人来,恐怕他们便会逃出府去。 慕倚歆轻轻挑眉,神色没有一丝焦虑或紧张,她若想走谁能拦住住她? 眼眸微垂,望着地上的一片血腥,目光扫了一眼浑身颤抖,满目惊惧的下人,她轻启朱唇:“你们把这收拾干净,太煞风景了。” 殷梵陵上前一步,眸色带着一丝担忧,望着慕倚歆道:“现在怎么办?” “睡觉啊!能怎么办。”她眉宇间溢出一丝慵懒之意,神色疲倦,转身走回房间。实在是好久没有试过对这么多人动手,所以才会这么累。 望着那离去的倩影,殷梵陵低低地温柔一笑,这个女子果真是特别的,此时此刻还能如此的淡然处之、波澜不惊。 陌君澜瞥了一眼殷梵陵,将他眼底的情绪收入眼帘,旋即眸光微微一闪,追逐着慕倚歆的身影,“小星星,等我。” “巧若,我们也睡觉去。”陌曦言趁机拉住曲巧若的柔荑,唇瓣勾起了一抹笑意,满眸溺宠地看着曲巧若,俊逸的脸上一片温柔。 曲巧若嫌弃地推开他的手,“好啊!你到棺材里睡好不好?” 他却笑意不改,眼里的柔情似是要溺出水一般,声线低沉,温柔地入耳,“好,但你要陪我,生不能同床,死亦要同穴。” 瞬间,曲巧若浑身抖了抖,感觉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瞪了他一眼,“恶心死了。” 旋即她转身不再理会陌曦言,只余他一人在原地脸上依旧留着淡淡的笑意。 “曦言叔叔,你的花言巧语真是说得炉火纯青啊!”迁迁摩挲着手臂,调侃道。 而那厢的慕倚歆还未踏入房内,却见蔚紫月泪眼婆娑地走来,双眸氤氲着雾气,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 “郡主,方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多官兵?他们来搜房间,后来还想强硬地把我带走,吓死我了。”说着,她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慕倚歆淡淡地道,如今只知道她的目的不纯,身份却未确定,所以没有打算立即与她摊牌。 “好。”她微微颔首,舀出手帕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却不料手帕掉在地上,她唯有缓缓蹲下去捡。 本来慕倚歆没有多注意,然而她起身时脖子上的玉佩露了出来,她顿时讶然,瞳孔一缩,目光锁定在那玉佩之上。 “郡主,怎么了?”见慕倚歆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口看,她不由地觉得有些不自在,怯弱地出声道。 慕倚歆微凝着眸,抬起芊芊玉手拿起她脖颈上的玉佩,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这玉佩哪来的?” 这玉佩可是师父师娘留给他们一出生便失踪的女儿,师父曾经画过图给她看,所以她记得,特别是上面还有一个特殊的莲花图案,独一无二,她绝对不会认错。 “这玉佩是我一出生便携带的,有什么问题吗?”她不解地望着她,眼眸满是迷茫。 “为什么当初我为你检查的时候没看见?”慕倚歆紧紧地拧起眉头,目光凌厉地射向她。当初检查她身上的伤时,她明明没有佩戴任何东西,如今却戴着这玉佩,绝对有蹊跷。 “我一直有这个玉佩,对这玉佩一直有种特殊的感觉,可是被爹爹前段时间抢去典当,后来被郡主您救下以后,您对我很好,还给我一些首饰,我就去当铺将这玉佩换了回来。”她眼神真挚地看着她,充满了感激之意。 “是吗?”慕倚歆淡淡地呢喃道,然而她自然不会完全确信面前之人,事实如何还有待调查。 她有这块玉佩,身上还有印记,完全符合条件,然而也不排除她这玉佩是从真正的师父的女儿身上抢来的。 若她身份是假,从真正的师父的女儿身上抢了这块玉佩,那么以防万一她必定会杀了师父的女儿。 又或者她确实是师父的女儿,只是不知被什么人给利用而混进逸扬王府。 望着她陷入沉思,蔚紫月满脸不解地看着她,“郡主,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吗?您为何一直追问这玉佩之事?其实我想有可能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郡主你认得这块玉佩你是不是知道我娘亲是谁?她是不是真的如爹所说抛夫弃女,嫁给别人了?” 说到这,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啜泣出声。 慕倚歆回了回神,扬起淡淡的笑意,“你别多想,先回去吧!” “好。”她微微颔首,擦拭着眼泪转身离开,却正好看到陌君澜翩翩而来,她微微敛下眸子,看不清她的一切情绪,缓缓行了个礼,“见过公子。” “嗯。”陌君澜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漠地应了一声,径直走到慕倚歆面前。 “小星星,你不是说回来睡觉吗?我陪你。”望着慕倚歆的眸光瞬间温和下来,宛若一片春水在荡漾。 “要睡你自己睡树上。”她毫不留情地开口,旋即转身进门阖上门,动手迅速得连陌君澜都来不及阻止。 他望着阖紧的门,眼眸划过一丝无奈,旋即勾起一抹弧度,笑出声来,眼眸蓄满了宠溺。 蔚紫月的余光望着这一切,抿了抿唇,旋即转身抬步离开。 夜色黯淡,流光生辉,暗夜降临得无声无息,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凉薄的气息在滋生。 陌君澜倚在树上,目光凝视着不远处屋子的那扇门,眼眸深邃如潭。 暗处跟随着他的‘楼’不由地心中叹气,爷怎么就这般死心眼,主母让他睡树上他还真睡,明明有房间啊! 只有陌君澜知道,他是在等某个人儿,毕竟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然对她有些了解,等会她必定会夜探皇宫的。 然而想到她每次都让自己睡树上,心下不由地对这些树产生了怨恨。 眸光流转,他微微凝眸,低醇的嗓音的寂静的空气中流淌,“让‘亭’明日立即回去绝尘庄让人把所有的树都给砍了。” “······”楼闻言眸中泛着光芒,爷这是要反击吗?以后主母回到绝尘庄也不能让他躺树上了,只是难为‘亭’跑来跑去就是为了砍树。 果然,不出陌君澜所料,彼时不远处的窗缓缓打开,一抹漆黑的曼妙身影灵巧地跃出。 陌君澜见状眸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慕倚歆望着自己刚刚跃出来的窗口,唇角抽了抽,果然是被迁迁带坏了,总是不走寻常路,明明是自己的房间,明明可以走正门的。 蓦然感到一道毫不掩饰的炙热目光,她拧了拧眉,不用猜也知道是陌君澜了,然而真没料到他每次都这般听话,让他睡树上便睡树上。 如此想着,不再理会他,身子轻盈一跃上了屋顶,旋即往皇宫的方向跃去。 陌君澜望着那远去的倩影,不由地喟然长叹,这女人明明发现自己了,却没有理会自己半分,真是拿她没办法。 思及此,他轻轻扬袍,覆上银色面具追随着她的身影而去。之所以戴上银色面具是因为她都换装成了一身黑衣,既然去做贼,自然不能被认出。 彼时的离夜皇已然入殓,按照正常秩序,皇帝不可能这么快入殓,然而燕玄铭却匆匆入殓,众人虽疑惑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慕倚歆来到了摆放木棺的地方,四周有重兵把守,据说皇上三日之后便要出殡,如此着急,必定有诈。 她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巡查的侍卫,泰然自若地取出一包药粉洒下,旋即侍卫们都呈现呆愣状态,双目无神。 旋即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轻柔地关门,走到木棺旁轻声地打开。如今她的速度必须要快,否则等会下一批过来交替的侍卫发现了不妥便糟糕了。 “怎么回事?”蓦然一道带着怒意的嗓音响起,立即令慕倚歆的心一惊,猛地抬眸,目光定定地盯着门。 下一刻却听到了闷哼声,阖上的门霍然被打开,她得指间银针已然蓄势待发,然而看到那银色面具时不由地错愕。 “小星星,你要感激我哦!”目光柔和,带着调笑的语气,陌君澜缓缓关上门走向慕倚歆。 方才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恐怕她便被发现了,被发现是其次,打草惊蛇便遭了,若燕玄铭知道此处有人来过,那么必定会立即出殡。 慕倚歆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戴上手套,转眸认真地检查尸体,待看到他的唇角残留一丝药汁时,她的眸光一闪,伸手沾上药汁轻轻放到鼻尖,顿时微微凝了凝眸。 的确是中毒而死,身上也没有其他伤痕,然而问题出现在那药汁上,这药是对离夜皇有益,应该是太医开的药,然而里面却放有毒素。 这就证明他根本不是自杀,若他想死何必要将毒放到药汤里,唯一的解释是有人要杀他。 联想到燕玄铭这般着急地入殓,还这般着急地要将她抓起来,这下毒的大概就是他了,毕竟利益最大的就是他。 寻到答案的慕倚歆缓缓盖上木棺,陌君澜的眸中荡漾着温柔如水的流光,“可以了?” “嗯。”她微微颔首,尔后与陌君澜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望着那地上被陌君澜打晕的人,眸光微微闪了闪。 旋即一跃上屋顶,取出药粉轻轻洒下,瞬间门口的侍卫便清醒过来,看到地上昏迷的人不明所以,想到自己一直守在此地应该没什么事情,只当地上的人偷懒睡着了。 慕倚歆彼时还未打算回去,用轻功悄无声息地来到离夜皇先前的寝宫,仔细地观察着下面的状况。 陌君澜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却依旧在她身边,她不说,他便不问,若她想说,他便听。 她的小脸覆上了漆黑的面巾,只露出一双流光溢彩的星眸在外,如同星光闪耀般绚烂。仔细观察着下面的侍卫,人数并不多,毕竟此处只是皇上先前的寝宫,如此皇上驾崩,自然没有多少人重视。 她轻轻一跃而下,直接打晕门口的侍卫,即使被发现了燕玄铭也不知道她是谁,更不知她来做什么,因此不必浪费她的药粉。 陌君澜随之跃下,跟随着她走进寝宫。 ------题外话------ 审核不过,就删了重新发······ 第八十四章 不用害羞 慕倚歆在四处寻找着那道圣旨,后来应该是被离夜皇藏了起来。 “小星星,要找什么?需要我帮你吗?”陌君澜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她。他多么希望她能够多依赖他一点。 她思忖了一下,觉得一个人找的确太过麻烦,于是微微颔首,“找一道圣旨。” 圣旨?这两个字在陌君澜的脑海中缭绕,旋即他的视线在屋内淡淡一扫,停留在了床榻上。 他缓缓走了过去,掀开床褥,轻轻地敲了敲,淡然地将暗格打开,望着那一道明黄的圣旨,眉眼间浸染了一丝笑意。 慕倚歆的目光恰好瞥向他,视线移到了他手中的圣旨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找到的?” “直觉。” 对于这个答案慕倚歆虽然无奈却没有纠结下去,收好圣旨后与陌君澜一并回到府中。 她缓缓抬步进入房中,身后的陌君澜却随之踏入。 见状,她眼眸含着疑惑的光芒,星眸闪烁,轻声道:“你进来做什么?还有事?” 陌君澜的眉宇间浸染了一丝笑意,唇瓣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小星星,今晚我帮了你的忙,就让我与你同床可好?” 赶紧趁机为自己要点福利,否则这女人明日就翻脸不认人了,况且那么多人觊觎她,再不捂热她的心,恐怕她就要为迁迁找个后爹了。 她静谧了一会,挑眉道:“可以。” 陌君澜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他还以为她会拒绝呢,没料到她这么爽快便答应了,那是不是说明其实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他了? 思及此,他的心中霍然雀跃起来,唇瓣不可抑止地上扬。 慕倚歆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柜子里,搬出了被褥,旋即铺在床榻中间,分隔两地。 陌君澜从雀跃的心情跳脱出来,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神色微敛,暗自神伤。 然而就这区区的被褥便可以阻止他陌君澜吗?那也太小看他了。 慕倚歆铺好被褥以后,到桌上倒了一杯水,而后用身体作为遮挡,悄然倒了些许迷药在里面,旋即端给陌君澜:“你渴吗?就当是谢谢你今晚的帮忙。” 他眼眸略带深意地望着那杯水,尔后缓缓接过,微微扬起唇瓣道:“小星星,真的可以喝吗?” “怎么?怕我下毒?”她语气轻松,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怎么会,小星星给我的自然要喝,即使是毒药也一并喝下。”他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在她炙热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饮毕,他优雅地将杯子放下,然而眸色却开始朦胧起来,片刻,他阖上眼眸晕眩在地。 慕倚歆的眸色深了深,其实他明知有迷药依旧要喝,他真不怕自己下了毒药吗? 思绪紊乱,旋即她不再想,拉着他的双手打算拖到床边,然而刚一动手,便听到了“砰”的一声,陌君澜的脑袋被撞到了桌脚。 她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旋即继续艰难地拖着,终于拖到了床榻旁,却难以将他扛上去,一个不小心,再次将他的脑袋撞到床边。 彼时的陌君澜心中哀怨,这女人,就不能温柔点,若这房间再多点东西,他的脑袋就不用要了。 好不容易将陌君澜弄到床榻上,却发现他的额头上有着明显的淤青,必然是方才磕碰中留下的。 她的眸中露出了一丝歉意,但也不能完全怪她,谁让他偏偏要与她同床?她不喜欠别人的人情,他既然要与她同床她便成全他,但方式如何就由不得他了。 她走到药箱旁取出药酒,旋即回到床榻上倒出药酒,轻柔地抹在他额头上。 陌君澜闻着那独属于她的淡淡药香味,感受着那芊芊玉指在额头上温柔地揉着,浑身渐渐放松,感觉额头上的伤也是值了。 擦拭完后,她将药酒放回药箱,随即洗了洗手,褪下一身黑衣。 陌君澜半睁着眸,望着她渐渐褪下衣裳,呼吸都要急促起来,然而却不料她里面还有衣裳,不是亵衣,而是平日穿戴出门的衣裳。 他心中喟然长叹,什么都没得看了。 片刻,慕倚歆放好黑衣以后,陌君澜忙不迭阖上眼眸。她躺回在床榻上,虽然中间有被褥作为间隔,然而在这寂静的空中,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以及蔓延在空中的淡淡药香。 良久,待确定她真的熟睡以后,他的眼眸在漆黑的夜中睁开,熠熠生辉,如同夜色的星辰。 他半撑着身子,望着那恬静的睡颜,目光渐渐柔和,透着丝丝的宠溺。他微微倾身,在她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随即他将中间的被褥尽数推开,修长的手抱着那散发着淡淡药香的怀抱,唇瓣满意地扬起,鼻尖满是她的气息,顿时倦意席卷而来,阖上眼眸睡下。 翌日,慕倚歆醒来之际,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紧紧抱住,目光惊愕地望着眼前俊逸的五官。 中间的被褥呢?为什么陌君澜睡着睡着抱住她了?为什么他们靠得这么近? 顿时她眸光闪了闪,将陌君澜的手甩开,随即起身一把将陌君澜推下床。 陌君澜实际才已醒来,察觉到她醒来后,便佯装继续熟睡,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如何,却没料到她这般无情,直接将自己推下床。 彼时的他才缓缓睁开朦胧的墨瞳,满脸迷茫,佯装自己刚刚醒来,不解地看了看身子身处的地方,“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睡地上?” “陌君澜,你再装,你根本没中我的迷药,如今你还装睡?”慕倚歆的星眸狠狠地瞪着她,语气间蕴满了愠怒。 陌君澜轻咳一声,别扭地别过脸。他陌君澜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然而没想到她这般聪慧,一下子便想明白。 “以后连我的房间都不许进。”她狠狠地丢下这句话,旋即拿起鞋打算穿上。 却不料手中的鞋被夺了去,她愠怒地抬眸,与那温柔的目光交缠,却见他浅浅一笑,将鞋子轻柔地为她穿上:“清晨生气可不好,小星星,以后我不做让你生气的事情了可以吗?但你也不能剥夺我身为夫君的权利。” 慕倚歆的怒意消散了些,然而却还是瞪着他,“什么夫君?我什么时候承认过?” 语气已然轻柔了一些,望着他为自己穿鞋的模样,温柔如水,完全不像是一个上位者做的事情,然而他却偏偏放下尊严做了。 “我们有迁迁,应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你觉得呢?”他面色从容,没有半点生气,眼眸依旧浸着温柔的流光。 “再说吧!”她的鞋已然穿好,旋即走去梳洗。他的话在耳畔荡漾着,经久不散,心底掀起了一片涟漪。 其实他于她,她也不知是怎样的存在,本以为不过是意外生下迁迁,有了迁迁这样的牵绊,他才会想要与她在一起,然而如今却似乎不是这样。 但她还是不能确认自己对他的感情,她不是那种在朦胧的感情间便要答应对方的女子,她的感情必须是清清楚楚的,否则对他不公平,亦然对自己也不公平。 陌君澜听着她的模棱两可的话,心知她的心门已然打开了些,但还是要再接再厉。 待两人梳洗完缓缓走出去,却看到了迁迁惊愕地站在门口。 待迁迁回过神来,不由地大喊出声:“爹爹你不厚道,你什么时候把小星星拐到床上去的?” 这一声可谓是响彻整个逸扬王府,虽然说得夸张些,却也差不多了。蔚紫月在不远处眸光复杂,缓缓地走了过来。 “你给我闭嘴。”慕倚歆狠狠地瞪着他,厉喝道。 而她身侧的陌君澜却是一阵舒爽,满面春风,眼眸含笑,不打算作任何的解释。 “哎哟,小星星,这没什么的,你不用害羞的。”迁迁咧开唇一笑,仿若在安慰她一般。 顿时慕倚歆的脸色酡红起来,却不是害羞,而是被气的,然而听到迁迁下一句话,才感觉上一句话其实没那么气人。 “哦,我忘了,小星星从来不知道害羞的。” “慕至迁。”她咬牙切齿地怒吼出声。 望着她就要暴走的模样,迁迁倒抽了一口气,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一溜烟便闪人,“大猩猩,难得有人要了要好好珍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临走之时还不忘丢下一句气人的话。慕倚歆深吸了一口气,这臭小子就轻功最好,有事起来一下子便逃之夭夭,抓也抓不到。 陌君澜失笑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声线温柔如水,“好了,才说了清晨不宜生气的,别气了。” 蔚紫月彼时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嫣然一笑:“郡主与郡马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啊!” 慕倚歆却敛起愠怒的神色,回以一笑,“过奖了。” 这话明显就是承认了陌君澜的身份,这个认知令陌君澜瞬间感到愉悦起来。 实际是慕倚歆觉得解释太多反而不好,对于一些人也没必要解释,而且他们是从同一房间走出来,若说他们没关系也是难以置信的。 第八十五章 摄政郡主 慕倚歆在四处寻找着那道圣旨,后来应该是被离夜皇藏了起来。 “小星星,要找什么?需要我帮你吗?”陌君澜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她。他多么希望她能够多依赖他一点。 她思忖了一下,觉得一个人找的确太过麻烦,于是微微颔首,“找一道圣旨。” 圣旨?这两个字在陌君澜的脑海中缭绕,旋即他的视线在屋内淡淡一扫,停留在了床榻上。 他缓缓走了过去,掀开床褥,轻轻地敲了敲,淡然地将暗格打开,望着那一道明黄的圣旨,眉眼间浸染了一丝笑意。 慕倚歆的目光恰好瞥向他,视线移到了他手中的圣旨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找到的?” “直觉。” 对于这个答案慕倚歆虽然无奈却没有纠结下去,收好圣旨后与陌君澜一并回到府中。 她缓缓抬步进入房中,身后的陌君澜却随之踏入。 见状,她眼眸含着疑惑的光芒,星眸闪烁,轻声道:“你进来做什么?还有事?” 陌君澜的眉宇间浸染了一丝笑意,唇瓣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小星星,今晚我帮了你的忙,就让我与你同床可好?” 赶紧趁机为自己要点福利,否则这女人明日就翻脸不认人了,况且那么多人觊觎她,再不捂热她的心,恐怕她就要为迁迁找个后爹了。 她静谧了一会,挑眉道:“可以。” 陌君澜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他还以为她会拒绝呢,没料到她这么爽快便答应了,那是不是说明其实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他了? 思及此,他的心中霍然雀跃起来,唇瓣不可抑止地上扬。 慕倚歆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柜子里,搬出了被褥,旋即铺在床榻中间,分隔两地。 陌君澜从雀跃的心情跳脱出来,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神色微敛,暗自神伤。 然而就这区区的被褥便可以阻止他陌君澜吗?那也太小看他了。 慕倚歆铺好被褥以后,到桌上倒了一杯水,而后用身体作为遮挡,悄然倒了些许迷药在里面,旋即端给陌君澜:“你渴吗?就当是谢谢你今晚的帮忙。” 他眼眸略带深意地望着那杯水,尔后缓缓接过,微微扬起唇瓣道:“小星星,真的可以喝吗?” “怎么?怕我下毒?”她语气轻松,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怎么会,小星星给我的自然要喝,即使是毒药也一并喝下。”他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在她炙热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饮毕,他优雅地将杯子放下,然而眸色却开始朦胧起来,片刻,他阖上眼眸晕眩在地。 慕倚歆的眸色深了深,其实他明知有迷药依旧要喝,他真不怕自己下了毒药吗? 思绪紊乱,旋即她不再想,拉着他的双手打算拖到床边,然而刚一动手,便听到了“砰”的一声,陌君澜的脑袋被撞到了桌脚。 她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旋即继续艰难地拖着,终于拖到了床榻旁,却难以将他扛上去,一个不小心,再次将他的脑袋撞到床边。 彼时的陌君澜心中哀怨,这女人,就不能温柔点,若这房间再多点东西,他的脑袋就不用要了。 好不容易将陌君澜弄到床榻上,却发现他的额头上有着明显的淤青,必然是方才磕碰中留下的。 她的眸中露出了一丝歉意,但也不能完全怪她,谁让他偏偏要与她同床?她不喜欠别人的人情,他既然要与她同床她便成全他,但方式如何就由不得他了。 她走到药箱旁取出药酒,旋即回到床榻上倒出药酒,轻柔地抹在他额头上。 陌君澜闻着那独属于她的淡淡药香味,感受着那芊芊玉指在额头上温柔地揉着,浑身渐渐放松,感觉额头上的伤也是值了。 擦拭完后,她将药酒放回药箱,随即洗了洗手,褪下一身黑衣。 陌君澜半睁着眸,望着她渐渐褪下衣裳,呼吸都要急促起来,然而却不料她里面还有衣裳,不是亵衣,而是平日穿戴出门的衣裳。 他心中喟然长叹,什么都没得看了。 片刻,慕倚歆放好黑衣以后,陌君澜忙不迭阖上眼眸。她躺回在床榻上,虽然中间有被褥作为间隔,然而在这寂静的空中,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以及蔓延在空中的淡淡药香。 良久,待确定她真的熟睡以后,他的眼眸在漆黑的夜中睁开,熠熠生辉,如同夜色的星辰。 他半撑着身子,望着那恬静的睡颜,目光渐渐柔和,透着丝丝的宠溺。他微微倾身,在她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随即他将中间的被褥尽数推开,修长的手抱着那散发着淡淡药香的怀抱,唇瓣满意地扬起,鼻尖满是她的气息,顿时倦意席卷而来,阖上眼眸睡下。 翌日,慕倚歆醒来之际,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紧紧抱住,目光惊愕地望着眼前俊逸的五官。 中间的被褥呢?为什么陌君澜睡着睡着抱住她了?为什么他们靠得这么近? 顿时她眸光闪了闪,将陌君澜的手甩开,随即起身一把将陌君澜推下床。 陌君澜实际才已醒来,察觉到她醒来后,便佯装继续熟睡,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如何,却没料到她这般无情,直接将自己推下床。 彼时的他才缓缓睁开朦胧的墨瞳,满脸迷茫,佯装自己刚刚醒来,不解地看了看身子身处的地方,“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睡地上?” “陌君澜,你再装,你根本没中我的迷药,如今你还装睡?”慕倚歆的星眸狠狠地瞪着她,语气间蕴满了愠怒。 陌君澜轻咳一声,别扭地别过脸。他陌君澜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然而没想到她这般聪慧,一下子便想明白。 “以后连我的房间都不许进。”她狠狠地丢下这句话,旋即拿起鞋打算穿上。 却不料手中的鞋被夺了去,她愠怒地抬眸,与那温柔的目光交缠,却见他浅浅一笑,将鞋子轻柔地为她穿上:“清晨生气可不好,小星星,以后我不做让你生气的事情了可以吗?但你也不能剥夺我身为夫君的权利。” 慕倚歆的怒意消散了些,然而却还是瞪着他,“什么夫君?我什么时候承认过?” 语气已然轻柔了一些,望着他为自己穿鞋的模样,温柔如水,完全不像是一个上位者做的事情,然而他却偏偏放下尊严做了。 “我们有迁迁,应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你觉得呢?”他面色从容,没有半点生气,眼眸依旧浸着温柔的流光。 “再说吧!”她的鞋已然穿好,旋即走去梳洗。他的话在耳畔荡漾着,经久不散,心底掀起了一片涟漪。 其实他于她,她也不知是怎样的存在,本以为不过是意外生下迁迁,有了迁迁这样的牵绊,他才会想要与她在一起,然而如今却似乎不是这样。 但她还是不能确认自己对他的感情,她不是那种在朦胧的感情间便要答应对方的女子,她的感情必须是清清楚楚的,否则对他不公平,亦然对自己也不公平。 陌君澜听着她的模棱两可的话,心知她的心门已然打开了些,但还是要再接再厉。 待两人梳洗完缓缓走出去,却看到了迁迁惊愕地站在门口。 待迁迁回过神来,不由地大喊出声:“爹爹你不厚道,你什么时候把小星星拐到床上去的?” 这一声可谓是响彻整个逸扬王府,虽然说得夸张些,却也差不多了。蔚紫月在不远处眸光复杂,缓缓地走了过来。 “你给我闭嘴。”慕倚歆狠狠地瞪着他,厉喝道。 而她身侧的陌君澜却是一阵舒爽,满面春风,眼眸含笑,不打算作任何的解释。 “哎哟,小星星,这没什么的,你不用害羞的。”迁迁咧开唇一笑,仿若在安慰她一般。 顿时慕倚歆的脸色酡红起来,却不是害羞,而是被气的,然而听到迁迁下一句话,才感觉上一句话其实没那么气人。 “哦,我忘了,小星星从来不知道害羞的。” “慕至迁。”她咬牙切齿地怒吼出声。 望着她就要暴走的模样,迁迁倒抽了一口气,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一溜烟便闪人,“大猩猩,难得有人要了要好好珍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临走之时还不忘丢下一句气人的话。慕倚歆深吸了一口气,这臭小子就轻功最好,有事起来一下子便逃之夭夭,抓也抓不到。 陌君澜失笑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声线温柔如水,“好了,才说了清晨不宜生气的,别气了。” 蔚紫月彼时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嫣然一笑:“郡主与郡马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啊!” 慕倚歆却敛起愠怒的神色,回以一笑,“过奖了。” 这话明显就是承认了陌君澜的身份,这个认知令陌君澜瞬间感到愉悦起来。 实际是慕倚歆觉得解释太多反而不好,对于一些人也没必要解释,而且他们是从同一房间走出来,若说他们没关系也是难以置信的。 第八十六章 摔了一跤 一片咒骂声响起,陌君澜的眸里蓄满了冰冷之意,气温骤然下降,森寒的眸光淡淡一扫,语气低沉,含着冷冷的杀意,“都想死吗?” 他容不得别人说她半分,如今还说得如此过分,若不是怕破坏了小星星的计划,他早已动手将他们杀得一个不留。 陌君澜开口,众人噤声,即使心中颇有微词,却哪敢多说半句。 燕微一亦然在百官其中,然而他紧紧拧着眉头,“郡主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应该要仔细调查一番。” 燕玄铭这么大的动作,让文武百官都前来,他自然也被邀请到。 “皇兄,你以为你很了解她吗?”燕玄铭冷声道,旋即视线转向慕倚歆,勾起薄唇:“郡主,如今文武百官都认同本宫的做法,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文武百官大多都是趋炎附势之人,自然站在太子这边,而一些正值的官员虽有疑惑,但还是呈现观望状态。 那些表面证据都对慕倚歆不利,且大多数人都将她入罪,他们与她没有交情,自然不会帮她说话,当然,除了燕微一而已。 慕倚歆依旧泰然若之,目光在百官中淡淡扫过,唇瓣微扬,“众百官哪位认得皇上的字迹?” “本官。”丞相站了出来,眸中闪现着睿智的精光,岁月在他眼角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好。”她不慌不忙地舀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递给丞相,“你看看这是不是皇上的字迹?” 丞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接过,打开一看,那内容令他瞪大眼眸,惊愕不已,久久无法出声。 众人都好奇他看到了什么,为何神情如此诧异,却在陌君澜骇人的目光下不敢出声。 “可是皇上的字迹?”她莞尔,凤眸未扬,清脆悦耳的嗓音响起。 丞相始终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敛起惊愕的神色,缓缓答道:“是,且还有皇上的金印,不会作假。” “那就劳烦读出这圣旨的内容给大家听听。” 望着她眼里的点点笑意,还有那与生俱来的自信淡然,丞相生平对一个女子产生敬佩,或许,皇上的决定没有错。 思绪戛然而止,他望着圣旨朗声读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再三思虑,决定若朕驾崩后,将皇位传于四王爷燕微一,五王爷燕玄铭依旧是王爷,赐镇国郡主为摄政郡主,与绝尘庄庄主一并协助新皇处理朝政,若新皇治理朝政不当,摄政郡主可自行另立新皇,钦此。” 寂静无声。 只听得寒风刮过。 众人脸上纷纷错愕不已,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听到的是真的。 燕玄铭更是瞪大了眼眸,猩红着眼吼道:“不可能,这圣旨必定是假的。” 心中的嫉恨肆虐,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他才是未来的皇帝,慕倚歆为什么要一次次地破坏?他绝不相信这是真的,绝不。 “慕倚歆,你以为那假圣旨出来就可以掩饰你的罪行吗?”他狠狠地瞪着她,眸中的暴戾仿若要将她吞噬一般。 丞相的神色颇为不悦,“王爷,您认为下官还会认错先皇的字迹不成?” 对他的称呼都由太子改为王爷,俨然可以看出他的态度。 燕微一站在一旁神色诧异,澄澈的眼眸愕然不已,然而细看却深沉不见底。 燕玄铭平复了一下心境,然而心底依旧波涛汹涌,冷声道:“哼,或许你们狼狈为奸,想要谋夺本宫的皇位也不一定。” “谁稀罕那个皇位?你为了早点登上皇位,将你父皇杀死,还将罪名推卸于我,否则今日我也不会拿这圣旨出来。”慕倚歆沉声道,眼里蓄满愠怒。 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搀和进来,朝堂之上就是一趟浑水,沾了只会惹祸上身。 她已经能够预见自己未来的生活了。 她的话一出,一片哗然,目光纷纷转向燕玄铭。 燕玄铭闻言心一惊,然而很快镇定下来,面色阴沉地道:“你胡说,父皇明明是你杀的,你还敢狡辩?况且父皇身染重病,本宫何必多此一举。” 见他还硬撑着不承认,慕倚歆嗤之以鼻:“那你可敢开棺验尸?” 燕玄铭的眸光一闪,掩饰了一片慌乱,沉声说着:“父皇在已入殓,怎可开棺,这是大不敬。” “不敢吗?”她的唇瓣勾起了一抹嘲讽,顿了顿,继续道:“我日前有幸遇到毒医,她说与本郡主有缘便给了我一颗药丸,能够治百病,于是本郡主献给皇上,他服下后身体大好,你听闻此事后便在他平日的药里下毒,他不肯喝药,你便强硬地灌他喝下,本郡主说得可对?” 在离夜皇的下颚还有淤青,是被强硬掐出来的,由此可看出那药是被他硬生生灌下的。 燕玄铭瞪大眼眸,一阵心惊,她怎会知道?不会的,她不可能知道的,必定是猜测,没错。 他神色难看,故作镇定地开口:“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根本不能当真。” 慕倚歆冷笑一声,一根银针微不可察地出现在指间,刺入燕玄铭的体内,他只觉得顿时刺痛,旋即又恢复原状,便没有多在意。 “毒医跟本郡主说过,那药丸若给人吃下,三日内若有人碰到那人,手上便会有许多红点,五王爷,可敢把你的手伸出来。” “哼,为何不敢?”燕玄铭冷笑一声,抬起双手,看到那上面的红点时不禁错愕,“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顿时一片哗然。 燕玄铭难以置信地望着双手,来之前双手还是没有变化,所以他方才都敢伸出来,可如今不过瞬间便成这样? 他思忖了一下顿时了然,瞪大眼眸,眼眸盛满愠怒,猩红的瞳眸闪现着恨意,“慕倚歆,你陷害我?” 然而她莞尔一笑,万千风华聚于一身,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五王爷不敢开棺验尸,如今手上又有红点,重重证据,还如何抵赖?” “慕倚歆,你不得好死。”燕玄铭的神情满是阴狠,恨意蓄满了眼眸,五官的那一点俊美被恨意湮没,气质荡然无存。 他浑身满是杀意,向慕倚歆袭来,陌君澜眼神凛冽,身形一闪挡在她的面前。 然而燕玄铭还未来到慕倚歆面前,便狠狠地摔了一跤。 “哈哈哈哈——”肆意的笑声响起,众人望去,看到了迁迁的身影。 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根绳子,而另一边则自然是面无表情的曦曦。 见此情形,不必问都能想明白燕玄铭为何会途中摔倒。 他们两人不知何时早就准备好一根绳子在地上,清楚小星星性格的他们自然知道小星星会将燕玄铭气得半死,待他走过来之际便将他绊倒,多好的计划。 迁迁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要飙出来,彼时燕玄铭站起身来,火冒三丈,咬牙狠狠地向迁迁的方向袭去。 陌君澜的眸中杀意尽显,凝聚内力一掌向燕玄铭打去。 他还未触碰到迁迁,便被陌君澜一掌打得瘫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呕出血来。 慕倚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光寒冷,他竟然对迁迁出手,该死! “五王爷毒害先皇,按照律法打入天牢,待四王爷登基以后,择日处斩。” 冷冷的声音落下,带着不容置噱的压迫感,众人顿时有种想要匍匐于她的脚下的感觉,拱手齐声道:“摄政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彻空中,万丈光华显现,如同凤凰翱翔,傲世天下。这样睥睨天下的她,让陌君澜看得着迷,眼里的宠溺只增不减。 文武百官都齐聚于此,慕倚歆讨厌人多,因此赶快让他们离开,而燕玄铭被打成重伤,只能被拖入天牢。 百官离开以后,燕微一唇瓣扬着浅浅的笑意,眸光一如既往的纯粹,语气真挚地道:“谢谢。” 慕倚歆思忖了一下,会留下来与她说话的想必应该是燕微一了,便淡淡道:“这个位置本就是你的,不必谢我。” “走,你一早还没吃东西呢。”陌君澜随意地瞟了他一眼,揽着慕倚歆离去,蔚紫月眸光微闪,随之跟上。 燕微一尴尬地站在原地,复杂地望着她的倩影,片刻,转身离开。 早餐一早做好摆在了大厅,然而由于今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早餐已凉,只能重新做过。 众人围在桌前一并吃着早餐,虽然快到时间吃午饭了。 先前燕玄铭来的时候,曲巧若几人在暗地看着,想要知道慕倚歆如何解决事情,因此亦然没有吃早餐。其实不是他们不想出现,而是被迁迁阻止着,说他们出现会暴露他怎么办? 彼时气氛十分温馨,陌君澜眼里溢满温柔与宠溺,夹着糕点放到慕倚歆嘴里,她没在意众人的目光,随意地吃下。 两人仿若夫妻般的温馨。 陌曦言见状,亦然夹了一块糕点打算放到曲巧若的嘴里,然而却不料戳到鼻子上。 顿时,一片静谧。 陌曦言怔愣,动作定住,如被点穴般。 曲巧若深呼吸,眼底怒火升腾,众人一看便知火山要爆发。 只见下一刻,曲巧若将整盆糕点一并盖在陌曦言的脸上,旋即冷声丢下一句话,“我吃饱了。” 第八十七章 母子连心 黯淡的星辰若隐若现,凉风中夹杂着一丝荒凉,大概是这寒冷的天气促成的。 一抹小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走了出来,她轻点脚尖,身子轻盈地一跃,跃过围墙落下,却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 “哎哟。”她不禁吃痛地叫了一声。 方才天太黑她没注意看,此时落下才有感觉。蹙眉心里思索着围墙外怎么会突然有个微硬的东西在此。 她撇了撇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聚焦望着方才被自己压下的‘东西’,才发觉是一个人影。 地上的人轻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在薄弱清冷的月色下,隐约看清了他的人影。 怎么会是他? 陌曦言? 深更半夜站在外面有何企图?难不成早在此等她?他早已猜到她的心思? 曲巧若拧着眉头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少顷,她敛起了震惊的情绪,缓缓开口:“你怎么在这?” 陌曦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抓我要逃跑的妻子。” “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要走?” “你承认是我妻子了?”陌曦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反问道。 “滚!” 曲巧若怒气冲冲地低吼了一句,旋即将手中的包袱丢给他,脚步一旋往前走。 陌曦言看了一眼手中的包袱,唇瓣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他的巧若是妥协了呢! 旋即他乖巧地背上她的包袱,疾步跟上她的脚步。 曲巧若听着身后随之而来的脚步声,樱唇微不可察地上扬。 有些人,接近不得,却无法控制地接近。宛若罂粟一般,一旦沾染,难以自制。 他是她心底深处的一片柔软,即使明知不可接近,却还是无意识般地做出了一些心软的举动。 与此同时,蔚紫月的厢房内,一根利剑划过,箭剑闪着微冷的光芒,入木三分。箭羽绑着一张信笺,她淡然地打开。 望着上面的内容,唇瓣扬起一丝妖娆的笑意。平日里的清新气质荡然无存,媚眼如丝,眼眸微扬,眼底掠过一丝杀意。 旋即缓缓地将信笺放到烛火上燃烧殆尽,化为灰飘然落下,清风拂过,灰飞烟灭。 旦日清晨,发现府中不见了两人,慕倚歆却没有半分惊讶。 嗯,他们那算是私奔吗? 只是想到了两人的感情,她精致的面容泛起了一丝无奈,巧若始终有心结未解,不过以陌曦言死缠烂打的功夫或者很快能将她的心结打开。 彼时众人都坐在大厅用早膳,殷梵陵徐徐而来,脸上噙着温润的笑容,眼底泛着如冰雪消融后的暖意,衣袂翩跹。然而身后的云齐却是拿着包袱,意图不言而喻。 “要走了?”陌君澜扬起淡淡的笑意,眉宇间说不出的惬意。 殷梵陵也走了,终于可以不必见到他各种借口来找小星星了。 殷梵陵温润浅笑的神情未变,温润的嗓音如溪水潺潺流淌般,“我们还会再见的。” 陌君澜听来,言下之意就是我还会回来抢妻子的。 顿时他的脸色颇为不悦,而慕倚歆缓缓咽下嘴中的东西,随意一问,“要吃早饭吗?” 然而殷梵陵听得心神愉悦,这是关心他吗?他浅浅一笑:“我也想吃了早饭再走,不过父皇催我回去了。” 陌君澜在心中嗤之以鼻,少自恋了,小星星怎么可能会关心他?明显是客套话而已。 “哦!”慕倚歆平淡地回答了一句。 “我们该走了,郡主好好保重。”他临走之时不舍地看了慕倚歆一眼,眸色闪过一丝遗憾。 他至今都未知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容貌是如何,即使她容貌尽毁,他也不会介意,若没有她,自己根本不会活到今天。 殷梵陵离开以后,蔚紫月似是好奇地抬起眸,潋滟眸光满是澄澈无害,“郡主,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话音一落,慕倚歆诧异地抬眸,而陌君澜的眸色一沉,一抹愠怒闪烁而过,十分不悦。 “你想多了。”她淡淡地回应,旋即夹着一块糕点放到口中。 “可——”蔚紫月还想说些什么,却触及到了陌君澜森寒无情的目光,话语卡在嘴边,迟迟不敢发出。 迁迁暗暗鄙夷,尔后站起身端过她面前的糕点给怀中的‘不可爱’,“我想你也吃饱了,剩下的都给不可爱吧!” “我——”蔚紫月刚想反驳,却见迁迁眨了眨双眸又道:“难不成没吃完吗?食不言寝不语没听过吗?我以为你吃饱了呢!” 蔚紫月垂下眸子,似是委屈一般,静默不言,等待着别人的安慰,然而却没有一人理会她。 她似乎忘了,在场的人都不是什么滥好人。 而曲巧若那厢,被陌曦言一路各种死皮赖脸地缠着。 “累了吧?喝点水吧!”陌曦言望着四周荒山野岭,想要找辆马车也没有,尘土飞扬,一片寂寥,生出一丝荒凉。 曲巧若摆了摆手,凝眸望着四周,神色凝重:“这条路我走过很多遍,可是这次感觉很奇怪。” “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跟在我后面知道吗?”蓦然他神色肃然地看着她,眼底闪烁着冰冷的杀意,其实一早他便感觉不妥,如今那股血腥杀气愈发浓烈。 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人跃出,杀气尽现,冰冷的剑刃泛着无情的冷光,团团地将他们围住。 “你们是何人?”曲巧若紧蹙着眉头,警惕地望着他们。她自认得罪的人不少,但还不至于严重到派人来杀她。 而陌曦言先前因为双腿残废后足不出户,很少与外界接触,再加上绝尘庄本就神秘,他的模样没有多少人见过,必然不是来杀他的。 而且他们离开逸扬王府不久便被截杀,说明对方将他们的行踪把握住,然而对方为什么要来杀他们,这点无法想通。 “上。”黑衣人冷冷地出声,并没有理会曲巧若的问话,直接执剑袭去。 他们的目标,全部刺向曲巧若,明显曲巧若是他们要杀的人, 陌曦言的神色一凛,凌厉的视线一扫而过,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浑身萦绕着冷冽嗜血的气息。 他将曲巧若紧紧地护在身后,然而黑衣人数量太多,他根本顾不及这么多,片刻,他们两人便在厮杀中被分散。 曲巧若咬牙毫不留情地下手,神色冷凝,气势竟然不低于陌曦言,眼眸阴沉至极,红唇紧紧抿着。 这些杀手不是普通的杀手,他们必定是经过严格训练,从血腥中洗礼而来的。然而她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对方出这么大的手笔来杀她。 尘土染血,妖娆万分,剑尖落下一滴滴的鲜血,仿若无休止般。 一场厮杀尚未停止,两人已然耗费了大量的体力。 陌曦言眼眶猩红,无情的剑刃杀出一条血路来,他想要到巧若身边去,巧若不在他身边,他的心始终悬着。 果然,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即将发生,曲巧若被众多黑衣人围攻,根本顾不及身后的偷袭,冰冷的长剑就要刺入她的后背。 “巧若,小心。”陌曦言的瞳孔一缩,眉宇间尽是凛冽的气息,然而黑衣人在阻挡他的去路,他眼眸一凝,将手中的长剑径直射出,剑刃破空而来,刺入那偷袭的黑衣人的身上。 然而陌曦言自己则因为如此无法顾及身旁黑衣人的袭击,身上狠狠地挨了几剑,妖冶的血液喷涌而出。 曲巧若的瞳孔猛然睁大,嘶吼的声音划破天空,透着浓浓的悲凉:“曦言——” 她手下的动作越发狠辣起来,杀出血路来到他的身边,望着他身上的染满鲜血的衣裳,眼眶骤然红了,潋滟的水光在流淌,哽咽地出声:“你怎样了?” 陌曦言的脸色惨白,薄唇没有一丝血色,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硬撑着身体伫立在原地:“我没事。” 黑衣人还在不依不饶地袭来,他们手中的动作无法停歇。 陌曦言已然有些晕眩,然而望着那些黑衣人却依旧坚持着与之打斗,终于在杀完最后一个黑衣人时,他力气用尽屈膝一跪,用剑撑在地上。 曲巧若见状忙不迭扔到手中的长剑,蹲下扶着他,眼里的泪珠簌簌落下:“我们回去,回去找倚歆。” 陌曦言抬眸望着她满脸泪痕的小脸,释然一笑:“真好,你没事。” 轻轻的一句话却紧紧地揪起她的心,蚀骨的沉痛蔓延开来。 他在说完那句话后便晕眩过去。 只有看到她无恙,他才敢放心晕眩。 “曦言,曦言——”曲巧若嘶哑着声音叫唤着,却见他没有半点反应,玉手颤抖地放到他的鼻翼间,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才微微放松,然而如今她必须立即将他带回去给倚歆医治。 思及此,她咬牙将他背上,男人的重量终归重太多,她却无法顾及那么多,一心只想着带他回去医治,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 彼时的曦曦感到心脏蓦然诡异地一痛,眉头顿时一蹙,小手轻轻抚上心脏。 注意到他这小动作的慕倚歆不解地看着他:“曦曦,你怎么了?” “心痛。”他的声线平淡无波,然而眼眸却流露出了沉重的神色。 “曦曦你不会是想到被哪个女孩子抛弃了所以心痛吧?”迁迁歪了歪脑袋,不由地打趣道。 慕倚歆却紧蹙着眉头思忖,片刻,她的眸子骤然瞪大:“母子连心,遭了,巧若出事了。” ------题外话------ 谢谢qrbaby若若的鲜花还有水晶一般冰灵的三张月票。 去找考试时间没想到弄那么晚,手是冰的、僵硬的好难打字啊! 晚上还有一更,么么~ 第八十八章 互不相关 心中涌现着不安的情绪,慕倚歆忙不迭派人出外寻找曲巧若的踪迹。 去无灵谷的路有好几条,她根本不知巧若是走哪条路离开,因此只有四处寻找。 “我们也分头去找。”慕倚歆抿了抿红唇,神情担忧不已。目光复杂地瞥了一眼蔚紫月,冷光一闪而逝。 “好。”几人应声道,一向面无表情的曦曦彼时亦然沉凝着神色。 就在几人准备转身出去之际,蔚紫月霍然开口:“郡主,我也帮忙。” 慕倚歆凝了凝眸,星眸闪烁着晦涩不明的光芒,神情淡淡地颔首:“嗯。” 此时此刻,曲巧若的额上满是汗珠,咬唇艰难地背着陌曦言,感受着他愈发冰冷的身体,她的心越发下沉,痛楚席卷而来。 冷寒的风呼啸而过,刺骨在冰冷划过她的脸,脚步越来越沉重,衣裳褶皱,染着暗红的鲜血,有着打斗时杀人的鲜血,还有——陌曦言身上流出的血,但血迹已干,她始终在慕倚歆身边耳濡目染了许久,懂得帮他包扎好伤口再将他带回来。 她的神色依旧坚定,一步一步地走了回来,她一定能够将他带回去,一定能! 明明是寒冬的天气,她却冷汗涔涔,面色渐渐苍白,好不容易回到了城内,却发觉身上的力气快被抽干一般,虚脱无力。 眼前瞬间一黑,曲巧若感觉无法抑制地倒下,在阖上眼眸的前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一抹人影出现在眼帘,然而未等她细看那人的脸庞,她已然不省人事。 正巧在小巷里发现两人的蔚紫月眸色深了深,冷眸妖娆嗜血,凝眸扫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两人,唇瓣扬起一丝冷笑:“派出了训练多年的地狱使者竟然都杀不了你们,真是命大。既然你们落到我手里,我就好心地送你们一程。” 杀意尽现,冷血的笑意凝在唇瓣,她从刀柄拔出锋利的刀刃,在微暖的阳光在反射着无情的冷光,正想下手的蔚紫月身子陡然一顿,眸子一凝。 有人! 耳闻着脚步声越发接近,虽然轻盈得微不可察,却依旧被她感觉到。 蔚紫月咬了咬牙,不甘地收回匕首,余光瞥见了那素雅的倩影。眼眸的冷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措的泪光,氤氲着雾气,轻轻摇晃着两人的身子:“你们快醒醒,怎么办,我孤身一人带不了你们回去啊!” 待慕倚歆走近之时,她仿若才看见慕倚歆一般,神色一喜,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郡主,你来得正好,我一来便看到他们晕在此地,可我一人带不了他们回去。” 慕倚歆没有看她一眼,兀自把上曲巧若的脉搏,沉重的神色微敛,暗自松了一口气,旋即舀出一颗药丸给她服下。 再将目光移到了陌曦言苍白的神色,她缓缓拉起他的手腕把脉,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舀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诚然,陌曦言的死活慕倚歆其实真心不太想管,只是他若死去巧若与曦曦必定伤心,她才勉强救他。 至于他的伤势,自然是重的,若再晚一步陌曦言就要魂归西天了,可她还是有把握能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片刻,曲巧若渐渐转醒,她似是惊醒般,下意识地寻找陌曦言的身影,看到他晕倒在自己身旁,她焦急地去探他的呼吸,生怕因为自己的晕眩而导致他错过了治疗时间,丝毫没有发觉慕倚歆两人的存在。 见状,慕倚歆的唇瓣抽了抽,没好气地出声:“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他怎么会死?” 听到熟悉的嗓音,曲巧若惊喜地抬起脑袋看向她,眼眶顿时一红,有些哽咽地出声:“倚歆,太好了,幸好你来了。” “真是够窝囊的你,收起你的眼泪。”她从认识曲巧若以来,无论她多苦,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然而如今事情一旦关及陌曦言,她的眼泪就如洪水般没完没了。 如今慕倚歆才明白,曲巧若不是没有眼泪,只是之前还没有触及到那个能让她掉眼泪的人。 曲巧若拭去眼泪,喜悦地看着她:“你快救他啊!” “将他扛回去。”她微微挑眉,扫了一眼地上的陌曦言,眼神示意蔚紫月一并将他抬回去。 蔚紫月垂下眼眸,闪过一丝冷意,她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如今竟然要被慕倚歆吩咐。 然她还是不动声色地与曲巧若一并将陌曦言扶了起来。 慕倚歆一人悠哉游哉地走在前面,反正不是巧若受伤,她要怎么悠闲就怎么悠闲。 蔚紫月复杂地看着她的身影,没料到她的医术竟然如此好,刚开始她帮自己治疗那些伤势时,她只以为她懂得些许医术,后来伤势复原得极快,她也只认为是慕倚歆得到了什么灵药。如今想到慕倚歆方才自信的语气,她才发觉她错了。 听闻当初皇后要求慕倚歆寻找毒医,而慕倚歆立即寻来,众人猜想她必然认识毒医。 难不成,如今慕倚歆的医术便是毒医所教?蔚紫月拧眉猜想着,毕竟她可不认为慕倚歆便是毒医。 毒医医治的人少之又少,然而还是威名远播,这证明她的医术十分了得,一个医术造诣如此高的人应该是七八十岁的人,不可能是慕倚歆这般年轻的,所以她猜想慕倚歆的医术应该是毒医所教。 回到了逸扬王府附近,前面便是大门,却见曲巧若的爹爹曲臣陡然带着人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哼,果然是你。”曲臣冷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曲巧若。 他一早派人围着整个逸扬王府,下人来报说看到了曲巧若的身影,他便急忙来阻路。虽然有好几年未见,但他依旧可以认出那是他的女儿曲巧若。 几年不见,她愈发的美丽,眉宇间的柔美气质犹为夺目。如此的容颜,他就不相信封三王爷不会动心。 曲巧若闻言身子一僵,那熟悉的嗓音在自己脑海里二十多年,是让她心寒的嗓音。她怔愣地抬眸,喃喃出声:“爹。” 她因为是翻墙离开,再加上陌曦言早在外面等待她,将周围监视的人都处理好了,他们才能安全离开。然而如今回来她竟然忘了此事,且陌曦言受了伤,她不可能将他扛着翻墙回去,如今走到正门,却不想被曲臣正面撞见。 慕倚歆上前帮忙扶过陌曦言,而曲巧若怔怔地站在原地。 “你还知道本相是你爹?跟我回去。”曲臣沉着脸色,目光愠怒,低沉地厉声道。 “我不回去。”曲巧若别过脸,没有去看他满眸愠怒的神色。 他的神色冷然,眼里迸发着怒意,然而转念一想,他压下心中腾腾的怒意,声音软了下来:“你逃了那么多年,爹可以原谅你,乖,跟爹回去与封三王爷成亲。” “我不会与他成亲的,我更不会回去。”曲巧若迎上他如鹰般锐利的双眸,神情坚定地道。 他的瞳孔一缩,熊熊怒火在燃烧,冷厉的声音强硬有力地砸下:“在外这么多年翅膀硬了是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让你嫁你就必须嫁,嫁给王爷有什么不好,以后你便是王妃,将来皇位也是王爷的,你就是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要什么有什么,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事情。” 曲巧若却没有丝毫妥协,声调冷了些:“我不爱他,也不会嫁给他,这个位置我不稀罕,你让其他人嫁吧!” “说什么混账话!你是本相唯一的女儿,你不嫁也得嫁,今日就算是绑也要将你绑回去。”曲臣气急败坏,若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他何必苦苦寻找多年。也不知道是他平生作孽太多还是如何,即使妻妾成群,却没有一个能够再帮他怀上一儿半女,所以他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曲巧若身上。 “不许。”稍微稚嫩的嗓音兀然响起,众人望去,却见曦曦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不许?”曲臣嗤之以鼻,不屑的意味溢于言表,不过是个小杂种,也配跟他抢人? 曦曦走到曲巧若前面,以维护的姿态仰起脑袋毫无畏惧地看着他,眼眸波光冷凝,声线波澜不惊地响起:“她是我娘亲,不允许你带走。” 曲臣瞪大眼眸,震惊不已,良久才缓缓回神,怒发冲冠,狠狠地瞪着曲巧若呵斥道:“岂有此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相未允许你嫁人你怎可嫁人?如今竟然连孩子都生了,封三王爷岂会要你这样的残花败柳,说!是谁这么不知死活连未来的王妃也敢娶?” “我没有嫁人。”曲巧若的心中一窒,一股凉意蔓延开来,冷淡地开口。这就是她的爹爹啊!为了利益不顾一切,连她这个唯一的女儿都可以牺牲。 呵!残花败柳吗?她的心中泛起了一丝嘲讽之意。 闻言,曲臣更是惊愕,片刻,神色阴沉无比,流露出了鄙夷之意,陡然扬手给了她一巴掌,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咋耳畔,久久荡漾在耳边。 紧接着,他怒不可遏地厉声道:“不知羞耻!你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竟然未婚生子,本相为有你这个女儿感到羞耻。” 慕倚歆半眯着眸,唇瓣愈发的上扬,笑容诡异至极,令人望而生寒。 “打我娘亲?”曦曦的眼里流露出阵阵的寒意,薄唇缓缓溢出几个字,虽然神情平淡无波,然依旧给人一种胆战心惊的寒栗。 曦曦刚想出手教训这个打自己娘亲的人,然而却被曲巧若阻止,他迷惑不解地抬眸。 “曦曦,让娘亲自己解决。”曲巧若将他拉到身后,垂下的眼眸看不清一丝情绪,语气平淡无波。 曦曦抿了抿唇,最终一言不发。 曲巧若直视着曲臣,樱唇微启,柔和的嗓音如清泉般流过:“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一直以来,你根本只把我当做是一颗棋子,一个可以为你带来利益的工具。就是因为那虚无的一纸婚约,在我小时候你便将我当成王妃一样培养,琴棋书画,宫廷礼仪,无一不是要做到最好,只要有一点不合你的意,我便要罚跪,禁食,冬日严寒,你让我跪在冰天雪地里,夏日炎炎,你便让我跪在炎日或倾盆大雨下,我多次病倒,差点性命不保,若不是为了你的利益,你岂会救我?你何时有真心疼爱过我?你何时对我有过和颜悦色?可那么多年,就因为你是我爹,所以我一一照做,逆来顺受,不敢反抗。” 顿了顿,她瞥了一眼昏迷的陌曦言,眸光柔和了些:“直到我遇到曦言,我才明白,原来我也可以随心所欲地活着,我也可以快乐肆意地活着,可你为了你一己之私,竟然利用我伤害曦言,差点害他性命不保,然而你还是不肯放过我。或许权势利益对你很重要,可我一点也在乎,我只想自由自在地与曦曦生活,若作为您的女儿便必须要当王妃,那我今日便与你断情绝义,断绝关系,你不再是我爹,我也不再是你的女儿,从此形同陌路,互不相关。” 曲臣眯起双眸,神色没有一丝动容,怒气反笑:“好,很好!好一个形同陌路,互不相关。今日本相便与你断绝一切关系,你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情与我相府再无关系,今后也避免败坏我相府的门风。” 如今这样残破的身子,还带着野种,有何资格嫁给封三王爷?既然如此,带不带她回去都无所谓了。 “相爷可放心,我与你素不相识,丢的也是我自己的脸。”曲巧若的唇角扬起一抹嘲讽,到了此时此刻,他依旧想的是自己。 他冷哼一声,眼眸满是冷意:“哼!那就最好。” “的确很好。”低沉的嗓音响起,宛若虚无缥缈般轻声得不像话。陌曦言缓缓睁开眼眸,墨色瞳孔闪着凌厉的冷光,即使在此时此刻受伤的情况下,他的气势依旧没有弱半分。 “是你?”触及到他的脸庞,曲臣诧异出声。方才他昏迷一直被扶着,如今抬起头来才发觉是他。 “我能够站起来了,是不是很失望?”陌曦言冷笑。 曲巧若欣喜地走到他身旁,黛眉微弯:“你醒了?” “嗯。”陌曦言望向她的眸光暖了些,泛着宠溺,以及夹杂着心疼。从方才她让曦曦将事情交给她处理时他便醒了,听着她轻描淡写地叙述着那些事,他的心犹如针扎般疼痛,原来他的巧若自小便受了那么多的苦,那时他还误会她,不信任她,如今心中一片懊悔,恨不得代她承受一切。 他漾起了柔和的笑意,轻轻揽过曲巧若娇小的身子,轻柔地揉着她的青丝,似是承诺,似是兀自呢喃,“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即使是我,也不能欺负你。” 曲巧若的神色微微动容,还未言语,曲臣便嗤笑出声:“原来这野种是你们两个所生,你们竟然苟且了那么多年。” 陌曦言的冷眸一凝,寒光乍现,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修长的手便已紧紧扣住他的脖颈 “以前我为了通过你寻找巧若所以不动你,后来知晓你是巧若的爹,看在你是我岳父的份上我也不动你,然而如今巧若已经与你断绝一切关系,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吗?” “你敢?”被桎梏住脖颈,只能艰难地出声,即使是生死关头,曲臣要守护他的自尊。 “我有何不敢?若我早知道你以前是那般对巧若,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吗?”陌曦言的神色凛冽,冰冷的气息缭绕,目光森寒地看着他。 曲臣带来的人想要上前救他,却畏惧于陌曦言的气势。 望着曲臣窒息到整张脸都通红,曲巧若心生不忍,却不想理会,然而目光触及到陌曦言身上的伤口,竟然再次溢出了鲜血,然而他却浑然不觉,不由地露出一丝担忧:“曦言,住手。” 听到这眷恋依旧的嗓音,陌曦言身上的冷意褪去了些,然而手却未有放开的打算。 曲巧若抿唇,上前想要拽开他的手,忙扶着他回去,“快住手,我们回去吧!这次先放过他,以后他与我再无关系,若再见,你对他如何我都不会阻止你。” 他望着她满目担忧的瞳孔,以及固执的神色,片刻才缓缓颔首,松开了手,“这次看在巧若的面子上我放过你,以后你最好祈祷不要遇见我,否则你不会如今日这般幸运。” “我们走吧!”曲巧若扶着他走了几步,转过头对着好整以暇的慕倚歆道:“你快跟上。” 慕倚歆轻叹了一口气,她何曾看不到陌曦言身上的伤口裂开,然而她实在不想管啊!可是某个重色轻友的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思及此,她无奈地随着走了进去,曦曦与蔚紫月亦然。 曲臣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大手抚上脖颈,眼眸迸发出冰冷的狠厉,尔后转身甩袖离去,“走。” 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繁叶遮掩了身影,陌君澜抱着迁迁,将一切尽收眼帘,迁迁砸吧了一下嘴,轻轻揉了揉怀中雪白的一团‘不可爱’,扬起唇轻笑出声:“不可爱,我去看看那人的屁股白还是你白。” ‘不可爱’摇了摇尾巴,身子似闪电般掠过,到了曲臣身后,小小的身子轻轻一跃咬住了他的裤子,随即拼命往下拉。 曲臣只感觉身后一重,旋即下面一凉,便看到了一团雪白的东西在地上蹦蹦跳跳,感觉到周围人古怪憋笑的神色,他往下一看,面色气得发红,忙拽好裤子,随即怒瞪着地上似乎异常兴奋的雪狐。 他脸色阴沉如水,难看到极点,刚想开口让人抓住它,须臾间,它便不见了踪影。 曲臣咬牙,然而怒火无处发泄,只好转身离开:“走。” 彼时的‘不可爱’已然回到了迁迁的怀抱,尾巴得意洋洋地摇曳,似是在炫耀:他的屁股没有我的白。 迁迁煞有其事地点头,抚着它身上雪白柔滑的绒毛:“不错不错,不可爱就是比他白,值得奖励。” ‘不可爱’晶莹的眸子顿时发亮,兴奋地蹦来蹦去。 陌君澜宠溺的眸色划过一抹笑意,抱起迁迁的小身子缓缓落到地上,“好了,我们回去看看你曦言叔叔吧!” 他相信小星星的医术,心知曦言不会有危险,但他们还是要回去,总不能一直看着一人一狐狸在闹腾吧······ 屋内的慕倚歆帮陌曦言的伤口止血后,洒上了她自制的药粉后,缓缓对曲巧若道:“行了,你帮他包扎吧!” 曲巧若看了一眼那线条分明的上半身后,脸色微微不自然,然而她也知道慕倚歆是不喜欢医人的,她只喜欢研制毒,如今帮陌曦言治疗已经是她的极限,可别想她包扎。 她抿了抿唇,唯有拿起纱布,神色不自然地帮他包扎起来。 “巧若,你这是害羞吗?”陌曦言轻笑,毫无掩饰地揭露事实,调侃出声。 闻言,曲巧若的脸色顿时微变,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自己绑。” 陌曦言见状愈发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多少年了,终于又见到这样的神情,他以为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呢! 她虽有改变,却也未变。 而慕倚歆在丢下让曲巧若帮忙包扎的话后,便冷冷地看着蔚紫月一眼,让她随着自己出去。 走到了亭子中央,慕倚歆的脸色瞬间变得冷沉,从蔚紫月身上舀出匕首,拔出冰冷的刀刃抵在她细嫩的脖子上,眸子泛起了冰冷的杀意,“说,你到底是谁?进逸扬王府的目的是什么?” ------题外话------ 呼,终于更新了,一夜没睡啊!手僵硬着码,这速度我也是忧伤。 这章六千,恢复更新,之后慢慢将前面的补回来,音雨会尽量更多点的,在一个月后音雨就要考试了,一大堆事情要准备,考试那段时间还不知道要请多少天假。我尽量存稿,到时候就不用请假太久。 明天更新时间在早上十点左右。 第八十九章 帮你坑人 刺骨的寒风划过脸庞,青丝微扬,蔚紫月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她的眸光微闪,水眸氤氲着雾气,似是异常惊惧一般:“郡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还不说实话是吗?巧若他们离开不久就出事,你别告诉我这是巧合。还有,你找到他们的时候分明想杀了他们,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察觉吗?” 慕倚歆凌厉的眸光射向她,潋滟水眸流淌着浓浓的杀意。若不是她需要一个人与巧若一并帮忙将陌曦言带回来,早在那小巷里的时候她便已经动手了。 蔚紫月收起了楚楚可怜的神情,唇瓣扬起一抹妖娆至极的弧度,一双水眸媚眼如丝,她微启朱唇:“既然被你看穿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还有,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背后指使的人是谁?”冷眸定定地看着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 “我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眼眸阖上,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慕倚歆见状冷笑一声,点了她的穴位令她动弹不得,将匕首缓缓移开她的脖颈,移到大腿之处,她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血液喷涌而出,蔚紫月吃痛出声,满眸痛楚。 然而慕倚歆岂会这般轻易放过她,缓缓舀出银针向她的穴位刺去,将她身上的痛楚放大了百倍。 蔚紫月的额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五官因为痛楚扭曲起来,这般的痛楚令她想要自刎,然而穴位被点住,如今连死都是一种奢侈。终于,她难以忍受地开口:“我说,我说。” “早说就不必受那么多苦了。”慕倚歆淡淡瞥了她一眼,尔后指尖迅速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帮她减轻痛楚,然而大腿上的鲜血依旧在汩汩流淌。 “我是天下城训练出来的人,这次任务是要接近你们然后将你们一网打尽,至于原因,我们根本没有资格问。”她的脸色极为苍白,将事情娓娓道来。 慕倚歆眼里冷光一闪,黛眉微蹙,兀自地喃喃出声:“天下城?” 竟然又是天下城,先前控制离夜皇一事便是天下城做的,如今天下城又为何要派人来杀他们? 思绪紊乱,还是解决了眼前之人的事再说。 片刻,她挑眉缓缓启唇问道:“那你身上的玉佩还有你身上的印记是怎么回事?” “什么印记?”蔚紫月不解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说的印记是什么,但那玉佩本就是我的,我自小便带在身边,那应该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前段时间为了接近你要用上苦肉计,我怕会损坏到玉佩,所以一直藏起来,直到后来才重新戴上,那是爹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我不能让它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慕倚歆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对于她的话也不过是半信半疑,她微微凝了凝星眸:“那你爹娘呢?” “不知道。”她的目光望向远处,神情落寞不已,“在我懂事以来我便在天下城内,主子说若想见我爹娘,就必须完成百件任务。” 慕倚歆定定地望着她的神情,似是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端倪,然而她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妥。她蹙眉思忖着,若是蔚紫月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被天下城的人骗了,以为天下城的人知道她父母的下落,所以她才死心塌地地完成任务。 而她身上的印记她自己不知,玉佩更是自小戴在身上,难不成她真的是师父的女儿?当年她失踪就是因为被拐到天下城? 思及此,慕倚歆的眸光微微一闪,将她的穴道解开,清脆得如天籁之音的嗓音缓缓溢出:“我可以放过你,但你往后绝对不能对我们做出不利的事情,至于你父母的下落你不必担心,若是证实了你的身份,我自然会带你去见你的父母。” 闻言,蔚紫月的眸光一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真的?那我以后不必再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了。” 慕倚歆望着她狂喜的神色,眸光晦涩不明,视线扫过依旧流血的大腿,微启樱唇:“以后别想做些什么小动作,还有,你的腿自理,就当是你意图要杀巧若的惩罚。” “是。”她抿了抿惨白的唇瓣,缓缓颔首。 阴暗潮湿的地牢,四处蔓延着阴森的寒气,凉意沁入心底。慕月柔跟随着狱卒走过了一间间的牢房,终于在最后的一间牢房寻到了燕玄铭的踪迹。 望着燕玄铭潦倒的身影,她抿了抿唇,狱卒拿着钥匙将牢房门口打开,她缓缓舀出一些银子给他,“谢谢狱卒大哥。” 狱卒接过银子,凉凉道:“别聊太久了。” 在外有银子就是好办事。慕月柔走进牢房,望着那萧条的身影,凌乱的青丝随意飘散,脸上有着明显胡渣,透着颓废感,然而眼底沉淀着浓烈的恨意与不甘。 如此的形象令人很难想到这就是以往意气风发的太子,如今竟然成了这般的模样。 慕月柔感到一阵酸涩,她将手中带来的食盒缓缓放下,将糕点取出递给他:“太子殿下,柔儿来看你了,你看看我给你带些什么好吃的?” 燕玄铭缓缓抬眸,幽深的眸子望着她,陡然轻笑出声,夹杂着满满的嘲讽:“没料到本宫落到今日如斯田地,你竟然还愿意来看我。” 她的眸子氤氲起一层薄薄的雾气,眼眶一红,哽咽道:“太子殿下别这么说,你可是柔儿的夫君啊!” 虽然她先前在燕玄铭的默认下受了他的侍妾许多欺辱,但她却是爱他的,且若她不依靠他还能依靠谁?如今的逸扬王府是慕倚歆当家做主,她怎还能回去? 燕玄铭望着她面纱遮掩的脸庞,泛起了浓浓的不甘,暴戾之气尽显:“本宫乃是堂堂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如今竟然铛锒入狱,这个耻辱我必要报仇。” “太子,如今还能怎么办?”慕月柔抬手拭去了眼泪。她又何尝不想燕玄铭恢复身份,这样她就是皇后,然而如今的他身在牢狱中,还能做什么? 他的眸光一闪,唇瓣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定定地望着她,“柔儿,本宫倒是有办法。” “什么办法?”她的眸光一亮,忙不迭问道。 “慕倚歆身上的兵符。”燕玄铭勾起唇瓣,幽深的瞳孔满是算计,“只要你回去接近慕倚歆拿到兵符,有了兵符羽翼军队便会听本宫的号令,到时什么摄政郡主都要靠边站,待本宫登上大位之日,便是你当皇后之时。” 慕月柔听得眼里流露出了希冀,然而想到慕倚歆,她的眉头紧紧蹙着:“可是如今的慕倚歆心狠手辣,我该如何取信于她?” 燕玄铭冷笑一声,眯着眼眸,折射出冰冷的寒芒,“未必要尽心尽力地取信于慕倚歆,只要你能回得去逸扬王府,接近慕至迁便可。慕至迁可是慕倚歆的软肋,只要你抓住他要挟慕倚歆,还怕她不给你兵符吗?” 闻言,慕月柔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唇瓣不可抑制地扬起,“太子殿下,真是个好主意。” “记住,你一拿到兵符,立即先去调动羽翼军队,将本宫救出来,之后再杀他个片甲不留。”他幽深的瞳孔慢慢是嫉恨,慕倚歆,等着吧!待他出狱后,第一个要碎尸万段的便是慕倚歆。 “是。”慕月柔的柳眉弯起,眉宇间满是喜悦之情,她已经可以想象到未来她当上皇后的场景了。 画面辗转,逸扬王府内,陌君澜携着迁迁去寻慕倚歆,然而一抹身影蓦然闪现在眼前。 ‘楼’神情肃穆地拱手俯身道:“爷,庄内出事了。” “怎么回事?”陌君澜的神色未有改变,似是天大的事也撼动不了他一般。 “天下城的人得知爷不在庄内,派了许多人来攻打绝尘庄,如今庄内已有一部分人受伤,还请爷回去主持大局。”他的神情严肃,眉宇间满是凝重,心中暗骂天下城的人真是卑鄙无耻。 陌君澜的神色瞬间不悦了起来,眸色阴沉无比,这天下城的人突然攻打绝尘庄,他不得不回去庄内处理,然而这样一来便要离开小星星了。离夜皇朝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小星星处理,他不可能将她一并带回绝尘庄。 念及此,陌君澜喟然长叹,旋即轻轻扬手道:“知道了。” “楼”心知自家主子离不开主母,如今怕是要找主母告别,便知趣地退下。 站在一旁的迁迁撇了撇嘴,双眸澄澈纯净,水波荡漾,他眨了眨眸,轻声问道:“爹爹,你是准备抛弃我们的节奏吗?” 陌君澜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一缕温柔:“迁迁,爹爹回去处理好事情便立即回来找你们,在这期间,你帮爹爹好好守住你娘亲,别人她受伤了,还有千万别让一些狂蜂乱蝶接近你娘亲。” 迁迁轻轻挑眉,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我有什么好处?” “我帮你坑人。”迁迁说过他的银子未来都是要给他的,那么给他自己的银子自然起不了多大的诱惑,所以只能向外拓展。 “成交!” ------题外话------ 感冒似乎越来越严重,头痛·····先更这么多。 偷偷预告一下,咱们滴封聂很快要出来了哦! 第九十章 离别之吻 亭子里的一抹纤细的身影,衣袂翩跹,樱唇有一丝苍白,然而她望着慕倚歆远去的身影却微微勾起唇角,瞳仁泛着诡异的妖娆,闪过一抹精光。 蔚紫月缓缓垂首望了一眼鲜血流淌的大腿,晕染了大片的艳红,她却面不改色地抬步走回房间。 陌君澜回屋收拾东西,打算收拾完之后再向慕倚歆告别,却见她正巧回来。 慕倚歆望着他手中的东西,眸光微微一闪,“你要干什么?” 陌君澜抿着薄唇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尔后一言不发地走近她,蓦然将她纳入怀中,吻上那娇艳欲滴的樱唇。 且不说慕倚歆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怔愣无反应,一侧的迁迁亦然愕然地瞪大眼眸,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有没有考虑他的感受啊魂淡!他可是小孩子啊魂淡!怎么可以在小孩子面前做这种事啊魂淡? 似是感受到那哀怨的目光,陌君澜一手环着慕倚歆的腰身,另外一只手恰当地遮掩住他的双眼。 迁迁在心中叫嚣:既然知道了不应该在他面前做这种事就不要做啊!为什么还要捂住他的眼?虽然他在埋怨,但还是挺想看来着。 他怀中的不可爱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两人,随后小小的一团身子一跃到了陌君澜的脑袋,紧接着伸出一条小短腿摩挲着他的脸庞。 感到怪异的陌君澜睁开幽深的瞳孔,余光望着那白绒绒的小短腿,神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你见过谁接吻的时候会突然被只雪狐狸跳到你脑袋上不停摩挲你的脸吗? 这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陌君澜忍住了将‘不可爱’扔出去的冲动,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慕倚歆的唇瓣,遮掩住迁迁的手也松开来,脸色阴鹜地将‘不可爱’拽下来丢到迁迁怀里。 “不可爱,好样的。”迁迁勾唇轻声地赞扬道。虽然他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事,但‘不可爱’突然被爹爹扔回来,必定是做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放开小星星。 陌君澜一记冷眼丢过去,迁迁吐了吐舌不再出声。 见迁迁安分下来,陌君澜转眸望着慕倚歆,瞳仁间的温柔汩汩流淌,柔和的光芒夹杂着一缕不舍的情绪,他抱着她,将下颚抵在她的肩上,低醇悦耳的嗓音缓缓响起:“小星星,庄内有些事,我必须赶回去,不过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哦!”回以他的便是这不冷不淡的反应,似是没有一丝在意般。 陌君澜的眼底闪过一丝黯淡,小星星还是不在乎他吗? 在他神情落寞时,却又听到那清脆的嗓音响在耳畔,“早点回来。” 闻言,陌君澜眼底的黯淡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喜悦的光芒,“好,我走之后,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能为了研制毒药不吃东西,夜间寒凉,睡觉的时候多盖些被子,如果生气或郁闷时就找曦言发泄吧!不用留情。” 若是被陌曦言听到他的这些话,即使如今受了重伤也会立即从床上弹起来。有这么出卖自己的弟弟的吗?不要那么明显的重色轻弟好不好? 陌曦言真是躺着也中枪! 慕倚歆缓缓颔首,心间的一股涩意蔓延开来,胸腔的那股憋闷无法抑制,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令她极为不自然。 待她送陌君澜离开,望着他策马远去的颀长身影,她蓦然懂了,原来这叫不舍! 她真的喜欢上陌君澜了? 慕倚歆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感情,然而如今陌君澜已离开。也罢,下次他回来之时再告诉他好了。 迁迁抬着脑袋瞧着她的目光随着自家爹爹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不禁感叹,爹爹果然手段高明,这么快就俘虏了小星星的心。 然而陌君澜此次离去,待他知道慕倚歆后来发生的事情时,为他的离去而后悔莫及。 远处一片空旷,已不见了那人踪影,慕倚歆转身迈着莲步想要回去,却见慕月柔碎步而来,不由地蹙起眉头。 慕月柔没料到竟然在门外便遇见他们,目光触及到迁迁的小脸蛋,眸中掠过一抹诡异的精光。 真是天助她也啊!不必费尽心思进逸扬王府寻慕至迁,他如今就在眼前,只要抓住他,还怕慕倚歆不妥协? 思及此,她的步伐加快了些,走进慕倚歆,扬起了一丝笑容,“郡主别来无恙啊!” “你来做什么?”慕倚歆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 “我是来——”唇瓣越发的上扬,脚步微不可察地接近迁迁,顿时拿出匕首抵着迁迁的脖颈,见慕倚歆神色一凛想要上前,她冷声喝道:“别动!” “你想要什么?”星眸迸发着寒意,慕倚歆冷冷地看着她。 “果然够爽快,我要羽翼军队的兵符。”慕月柔冷笑一声,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迁迁,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杀意,“否则,你就跟这个野种天人相隔吧!” 慕倚歆还未出声,迁迁那骇人的哭声便响了起来,粉嫩的脸蛋皱在一块:“哇~呜呜,你居然要杀我,我这么萌萌哒这么聪明这么好看,你居然要杀我,没天理啊!太没天理了!” 抵住他脖颈的慕月柔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你——你哭什么?不准哭!” “哇······”然而迁迁的哭声却越发的大声,“你都要杀我了还不准我哭,我只是小孩子,你还不准我哭,天理难容。” “你,你闭嘴。”那哭声哭得她心烦意乱,然而慕月柔如今还不能对他下手。 显然慕月柔的威胁没有用,迁迁依旧不依不挠地哇哇大哭。慕倚歆撇了撇嘴,抬手掩着耳朵,这哭声实在太彪悍了······ 旋即,她迈出步伐往内走出,俨然不打算理会迁迁,顿时叫慕月柔看得瞠目结舌,神色瞬间慌乱:“你——你不要你儿子了吗?我真的会杀了他的。” 彼时,迁迁感觉自己哭得差不多时,他渐渐收起了哭声,唇角一撇,神情颇为不满,吼道:“该死的曦曦,我都哭了那么久了,你怎么还不动手。” 慕月柔闻言,目光顿时望了过去,却看见围墙上的曦曦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顿时神色一冷,还未有任何动作,便被曦曦射出的银针将手中的匕首打落。 而迁迁亦然趁机逃脱,顺便还踢了她一脚。 “你,你们——”慕月柔捂住被迁迁狠狠踢一脚的腿,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 迁迁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冷哼一声:“丑八怪,让你绑架我。” 他早已知道曦曦在围墙上,于是哇哇大哭想要逼曦曦出手,然而曦曦却置若罔闻,无动于衷,所以最后他才收起哭声直接吼。 曦曦似是思忖了一下,脑中闪现出慕月柔那张被毁容的脸,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挺丑。” “我要杀了你们。”慕月柔的眉宇间尽是狠厉,眼眸被恨意湮没,神色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从地上捡起匕首想要向两人袭去,迁迁一惊,忙不迭使用轻功躲到了曦曦身后。 “曦曦,靠你了,要保护你最最亲爱最最可爱的哥哥。”迁迁拍了拍他的肩膀,全然不觉自己的话有什么错。 曦曦面不改色,俨然这种话他已然习惯了。面对慕月柔执着匕首袭来,他面无表情地轻轻一跃,将她手中的匕首踢飞,旋即毫不留情地往她的脸上踹了一脚。 须臾间,慕月柔脸上的面纱掉落,那狰狞恐怖的面容露出,她惊恐地叫了起来,忙不迭用手掩住自己的脸庞。 迁迁见状拍着自己的胸口,似是异常害怕般,“吓死了吓死了,这张脸真是惊为天人啊!若是顶着这张脸走出去绝对天下无敌,无人敢接近啊!” 慕月柔的眉宇间流露出了满满的恐惧以及恨意,蓦然尖叫一声,站起身来疾步跑着离开。 “放虎归山?”曦曦扫了迁迁一眼,见他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淡淡问道。 “她哪是虎?分明是只兔子,还是只非常丑的兔子。” 彼时慕倚歆走进了陌曦言所住的厢房,却见蔚紫月也在,黛眉不由地皱了皱。 蔚紫月见到她,咧开一抹明媚的笑容,“郡主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她的冷眸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寒意,神色不悦地说道。 “我,我只是来看看曦言哥哥。”她似是颇为委屈地垂下脑袋,声如蚊呐。 陌曦言躺在床榻上,曲巧若正给他喂着汤药,他看了一眼慕倚歆的身后,不解地出声:“嫂子,我哥呢?” “他说庄内有事,回去了。”慕倚歆扫了一眼委屈兮兮的蔚紫月,神色没有一丝动容,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到床沿。 “事情竟然严重到需要哥回去?”陌曦言的眸色有些沉重,然而对于自己哥哥的能力还是放心的,思及此,悬起的心微微放下了些。 “嗯。”慕倚歆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伸出白皙的玉指为他把脉。 见她不咸不淡地回答,陌曦言不禁挑了挑眉,似是好奇地看着她,“嫂子,哥回去了你是不是不舍得他,现在有没有想他?” ------题外话------ 谢谢庸人自扰、冰心兒的月票,么么! 音雨决定去打针了,身体好多的话会加更~ 第九十一章 离间感情 慕倚歆幽深的瞳孔凉凉地看着他,眼眸没有一丝涟漪,然而却依旧让人看得背脊爬上一股凉意。 陌曦言心下顿时感到一丝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她便轻启樱唇,清脆缥缈的嗓音缓缓响起,“巧若,他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可以自己喝药,以后你不必亲自喂。” “你——”他咬牙瞪着她,一股怒意憋在胸腔间,然而敢怒不敢言啊! 难得巧若温柔地给他喂药,这个魔女竟然剥夺了他幸福的权利!陌曦言欲哭无泪。 慕倚歆不再理会他,站起身来迈起步伐走了出去,临出门之际意味不明地瞥了蔚紫月一眼。 日月交替,流光缱绻,黑暗笼罩着大陆,星辰点缀着夜空,透着一种荒寂的美艳。夜深人静,轻风从窗棂吹入,拂过薄薄的纱帐。 “叩叩——”敲门声在寂静的夜空中突兀地响起。 陌曦言躺在床榻上的眉头一拧,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难不成是巧若? 思及此,他眼底溢满了狂喜。巧若这么晚来找他做什么呢?会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太孤单所以来找他一起睡觉呢?又或者是想通了一切准备来与他滚床单滚出一个女儿给曦曦呢?啊啊啊啊!好兴奋好幸福! 待会巧若进来向他提出这些要求的时候,他是答应呢?还是犹豫一下再答应呢?心中的狂喜难以抑制,他勉强收敛脸上喜悦的神情,佯装平静地道:“进来。” 门被缓缓打开,一抹粉色的身影映入眼帘,纯净无辜的水眸,小巧的红唇,吹弹可破的脸蛋,透着摄人心魂的魅力。 然而,却不是陌曦言心中牵挂之人。这粉色衣裳巧若是没有的,她也从不穿粉色的衣裳。 而这人,是蔚紫月。 望着她的身影,哐当一声,陌曦言心中似乎有什么碎裂了,喜悦的情绪顷刻间散去,神色亦然沉了下来。 “怎么是你?” 蔚紫月端着一锅汤进来,升腾着袅袅烟雾,她缓缓放到桌上,浅笑嫣然,“我炖了些鸡汤,想给你补补,你身子还那么虚弱,应该要多吃点。” “为什么突然给我炖汤?”陌曦言躺在床榻上,没有一丝要起身的意思。语调颇为冷淡,显然对她的汤不感兴趣,如果是巧若给他炖的他肯定立即喝下了。 “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 “不必了。” 蔚紫月却置若罔闻,舀了一碗汤走进床沿,她莞尔一笑,将汤递给他,“我熬了很久的,多少喝点吧!” “拿走。”陌曦言神色冷漠,声调没有一丝温度。他一向是颇有风度的人,不像哥哥除了心中重要的人以外都是冷漠的神情,但如今蔚紫月深更半夜出现在他的厢房,若是被他人看见,被巧若误会,他该如何解释? “多少喝点吧!这可是我的一点心意!”蔚紫月倔强地将碗推到他面前,然而陌曦言却又推开,两人推托间,碗里的汤洒在陌曦言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蔚紫月忙不迭地道歉,拿出手帕想要为他擦拭干净。 “不必了,你立即给我走。”陌曦言的眸色沉了沉,躲开她想要伸过来的手,冷声说道。 她抿了抿红唇,垂下眼帘,声调委屈,语带抱歉地说了一句:“对不起。”随即她转身走了出去,陌曦言没有看到她转身那一瞬眼底的幽光。 见她终于离开,陌曦言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换了一身衣裳,旋即回到床榻上阖上眼眸睡去。 翌日清晨,温煦的阳光照射进来,泛着淡淡的暖意。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陌曦言睁开眼眸缓缓起身,为了避免昨晚的事情发生,他决定起身去开门,否则若又是那个女人,被她自己闯进门那还得了? 果不其然,陌曦言的想法是对的,门口站的正是蔚紫月,她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你又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开始有些厌烦。 然而蔚紫月的笑容不变,她将一早准备好的衣裳递上,笑意盈盈地道:“我给你送衣服啊!昨晚我把你衣服弄坏了,现在还一件给你。” 陌曦言的眸色愈发的不耐烦,然而余光却正好看见曲巧若满脸阴沉地站在不远处,神色顿时一慌,“巧若——” “陌曦言,我当初就不应该将你抬回来,让你死在外面算了。”曲巧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丢下这句话,脚步一旋转身离去。 陌曦言刚想追上去,却被蔚紫月焦急地拉住他的衣袂,“曦言哥哥,你身上还有伤呢,不能到处乱跑。” 他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谁让你碰我的?” 言罢,他忙追随着曲巧若的身影跑去,余下蔚紫月一人站在原地。 她的唇瓣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就是故意的,她早就知道曲巧若在,所以才特意说了那番话,且她说的是衣服弄坏,而不是弄脏,这弄坏和弄脏可是很大区别呢! 然而她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收敛,便僵在脸上,只见慕倚歆不知何时出现,神色冰冷地看着她,眸光晦涩不明。 “郡主,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愧是蔚紫月,即使是此时此刻,她依旧能够镇定自若地面对,恢复了明媚的笑容。 慕倚歆眸光锐利如刃,一步步地走向她,凌厉的嗓音响起,带着浓浓的杀意,“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允许你耍什么小动作,如今你离间了他们的感情,你很得意?” 她眼眶一红,垂下眼帘,哽咽出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喜欢曦言哥哥,担心他的身体,所以才会给他送汤,谁知把汤打翻到他身上,我心中内疚,才会特意拿了新衣服给他,我并不知道这些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的,我只是想默默地为他做一些事情而已。” 一段话说得声泪俱下,凄凉温婉,泪水纵横的脸上满是无辜。 然而慕倚歆岂是那种容易心软的人,即使蔚紫月哭死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撼动半分。 当她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却见一个婢女走来,俯身道:“郡主,皇上召见您。”虽然如今的燕微一没有正式登基,但众人已然称呼皇上。 闻言,她缓缓颔首,利眸冷冷扫了一眼蔚紫月,“在这里给我安分点,否则无论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一样不会留你。” “是。”蔚紫月乖巧地应了一声,见慕倚歆离去,目光望着她的身影,瞳仁掠过一抹幽光。 宏伟的宫殿,廊腰缦回,金碧辉煌,梁柱刻着熠熠生辉的龙纹,大气而奢侈。 彼时御书房中,燕微一神色凝重,负手而立,眉宇间少了一分青涩,多了一丝帝王的气质。 “找我来何事?”慕倚歆没有一丝拐弯抹角,随意地坐下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苦涩的口中蔓延开来。 “听说如今封太子失踪,七溪皇朝陷入混乱之中,梓恒皇朝乘虚而入攻打七溪皇朝,如今七溪皇帝招架不住,写了信给我国恳求支援。” 燕微一轻叹了一口气,“但我国虽富足,但兵力却不足以抵抗梓恒皇朝,且我尚未正式登基,百官的心未稳定,若此番贸贸然出兵,不能全力拿下梓恒皇朝,那就只有两败俱伤,待梓恒皇朝恢复兵力,或许就会将矛头对向我国,且还不知七溪皇朝此番的话是真是假,若是假的,把我们的兵力骗了过去中了他们的埋怨,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慕倚歆转了一下杯盏,缓缓放下,凝了凝眸轻声问道:“封聂失踪?他为何会失踪?” 以封聂那变态的武功,也会把自己搞丢?据说前段时间封柏启作乱,但她知道封柏启根本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岂是封聂的对手?就那样矬的对手也能把封聂弄失踪,那他真的不用活了。 “不知。”燕微一沉着神色摇了摇头,“我想,如今我们应该需要人去查探一下,七溪皇朝如今的真实情况。” 慕倚歆沉吟了一会,道:“我去吧!” “你去?”他差点惊呼出声,“这怎么可以?如今你去可是很危险的。” “我只是觉得挺好玩。”实际上她只是关心封聂一人的死活,她曾经答应过若封聂有事会救他一次,如今算是可以实现诺言,毕竟欠着承诺不好。 “谢谢。”他露出了真挚的笑容,笑颜恢复如初,如同第一次见面般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 “嗯。”她淡淡地回了一句,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道:“三日后便是你登基了,顺便处理了牢里的人,至于该怎么处置便随你了。” 牢里的人,说的便是燕玄铭以及慕月柔。 在慕月柔想要要挟她拿到兵符未遂后,燕微一得到了消息,便把她一并关到了牢里,如今不能再出来兴风作浪了,也正好到时候与燕玄铭一并处置了。 “好,你一切小心。”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唇瓣噙着淡淡的笑容,似是没变,又似是有什么改变了。 第九十二章 慢性毒药 慕倚歆回到逸扬王府,首先走到了曲巧若的房内找她,只见陌曦言苦着一张脸庞在桌前饮汤。 曲巧若的唇瓣上噙着温婉的笑容,柔软的嗓音缓缓响起,俨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形象,“若你不想喝,可以不喝的。” “不,怎么会?我很想喝,很好喝,真的。”陌曦言僵硬地勾起唇角,猛地摇头,旋即捧着碗猛然将汤灌下去。 见状,慕倚歆挑了挑眉,扫了一眼陌曦言五味杂陈的神情,再看了看碗里的鸡汤,“这——是巧若熬的?” 陌曦言喝完汤以后忙不迭倒水灌进嘴里,面对她的问题也只是苦哈哈地颔首。 “加了什么?”她歪着脑袋问道。以她对巧若的了解,巧若的厨艺是很好的,反观她便是个厨房杀手,所以看陌曦言那一脸苦不堪言的神情便知必定加了什么东西在里面才会令他如此。 曲巧若嫣然一笑,眉宇间流露着婉约的气质,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温柔,“没什么啊!只是加了些苦瓜,加多几勺盐,还有醋、辣椒、糖。” “酸甜苦辣咸都齐了,不错。”慕倚歆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点头赞叹道。 “他既然那么喜欢喝鸡汤我就让他喝够啊!”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婉,声音柔和如潺潺流水一般,曲巧若琉璃般的眼眸泛着点点的笑意。 她真的不怪曦言了,真的!只要他把汤都喝完了。 “巧若,我这辈子只喝你熬的汤。”陌曦言眼底流露出了一丝委屈,神情却是坚定不移。 慕倚歆在一侧无奈地摇了摇头,蓦然启唇,“好了,此次来我是想告诉你们,明日我便要去七溪皇朝,陌曦言如今伤未好不能舟车劳顿,巧若你留在这照顾他,我很快回来。” “巧若的确留在这就行,否则出外又被杀手追杀那就遭了。”陌曦言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想起巧若那时的危险境况眼底不由地一沉。 她皱了皱眉,眸光微微一闪:“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上次那些人主要是冲着我来的,可我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曲巧若微微敛起神色,眼眸颇为迷茫不解。 “那些人只是要杀你?而不是你们?”慕倚歆的星眸如同夜空星辰熠熠生辉,清冷的流光在流淌,旋即陷入了一片沉寂。 曲巧若颔了颔首,小巧娇嫩的唇瓣紧紧抿着。 良久,慕倚歆打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过一会儿,蔚紫月缓缓到来,正巧她看到陌曦言走了出来,神色愧疚地上前:“曦言哥哥,曲姑娘没有误会什么吧?我可以帮你解释的,我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 然而陌曦言却只是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面色极为难看。 蔚紫月抿了抿红唇,神情似是有些担忧,“曦言哥哥,我去帮你解释。” 陌曦言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蔚紫月疾步走入室内,目光可怜兮兮地看着曲巧若,“曲姑娘,我与曦言哥哥没什么的,你不要误会。” 曲巧若只是浅笑嫣然地看着她,沉吟片刻,她霍然抬手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会没什么?关心他的身体熬汤给他喝?呵!连我熬的汤都不喝,竟然还嫌弃我熬得难喝,我看他就是被你这狐狸精迷住了。” 蔚紫月的眼眸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戾气,旋即眼眶倏然通红,掩着红肿的脸庞,垂下眼眸抽泣出声,眼底的精光转瞬即逝,“我们真的没什么,曲姑娘你误会了。” 曲巧若冷哼了一声,猝不及防地又在另一边的脸庞上给了她一记耳光,见蔚紫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她轻笑出声:“这下对称了。” 门外似是听到了声响的陌曦言走了进来,望着蔚紫月红肿的脸庞,神情由愕然转为冷厉,“怎么回事?” 蔚紫月咬了咬唇,眼泪簌簌落下,她抽噎地出声:“曦言哥哥,没,没关系的。” 闻言,陌曦言似是越发的恼火,冷冷地看着曲巧若,语气多了一丝责怪与质问:“她不过是来解释而已,你竟然还打她?” 曲巧若鄙夷地看了蔚紫月一眼,冷眸迎上他鹰般锐利的双眸,“她该打,我还嫌打得少呢!” “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无理取闹?以往我认识的那个温柔婉约的曲巧若去哪了?你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手打人?我解释你不停打我也罢,你竟然连一个弱女子也打,我真是看错你了。”陌曦言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愠怒,声调冰冷无情。 “你让我相信你很有难度,如今你不就是为了这个狐狸精与我吵吗?”曲巧若冷眼看着他,眸色冷凝。 “不可理喻,我们走。”对视许久,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毫不留情地甩袖转身离开。 蔚紫月幽深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旋即跟随着陌曦言离开,她垂着脑袋,声音酥软入骨,“对不起曦言哥哥,都是我才会让你们吵架的。” “与你无关,那都是她自己无理取闹,我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女子。”陌曦言似是极为恼怒地开口,神情阴沉无比。 “曦言哥哥你别这么说,曲姑娘不过是太在意你了。”她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花,浅浅一笑,如同娇艳欲滴的花瓣般惹人怜爱。 “若她也如你这般善解人意就好了。”他缓缓地轻叹出声。 蔚紫月的唇瓣微不可察地勾起,她就知道,哪个男子能够过得了她这关。 “陌曦言,你做了什么?”蓦然一道冷厉的声音响起,慕倚歆的身影缓缓出现,白衣翩跹,不染纤尘。 她冷凝着神情走到了陌曦言面前,眸子冰冷地看着他,“你对巧若做了什么?竟让她泣不成声?” “是她自己不可理喻,与我无关。”他的神情淡淡,似是满不在乎。 “因为她是不是?”慕倚歆的冷眸转向蔚紫月,音调冷得如坠入冰窖般。 “与她无关。”声音依旧冷淡,毫无起伏,倒是与曦曦如出一撤,不愧是两父子。 她的冷眸定定地看了蔚紫月片刻,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响起:“你,跟我走。” “我说了与她无关。”陌曦言的声音似是有些不耐烦,脸上多了一丝恼怒。 “我要干什么也与你无关。”慕倚歆冷哼一声,旋即转眸看着蔚紫月:“跟我来。”言罢转身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蔚紫月抿着唇,在陌曦言似是担忧的神情下淡淡一笑,“曦言哥哥,没事的,郡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言罢,她转身跟着慕倚歆的身影迈起步伐走去。 慕倚歆一回到厢房便坐下悠然地倒了一杯茶,蔚紫月随后进门,眉宇间的委屈与清纯褪去,取而代之的傲然与魅惑的嗜血妖娆。 她勾着唇瓣缓缓坐下,却不言语。慕倚歆冷笑一声,满是嘲讽地看着她:“不装了?” “即使我再装下去,你还是会动手杀了我,不是吗?”她勾唇一笑,笑颜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透着魅惑。 “你不怕我杀了你?”慕倚歆的眼底沉寂着一丝冷意,身上顿时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闻言,她轻笑出声,似是蔑视,似是鄙夷,“你,杀不了我。” “我可是记得,你不会武功。”慕倚歆亦然勾唇一笑,缓缓抿了一口茶。 她莞尔一笑,不以为意,“你可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封住经脉,让人看上去如同平凡人一样?” “怪不得我把脉把不出来。”慕倚歆冷笑一声,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袂,“可你又凭什么会认为以你的武功能够将我杀了?” 蔚紫月似是有些诧异她会猜到她的想法,“哦?你怎么看出来我想杀你?” “我不知你接近陌曦言有什么目的,但你必定是不愿让他看到你的真面目,而如今你在我面前完全暴露,你只有杀了我才能继续伪装不是吗?” “真是个聪明的对手,不过,你本就是我一直想杀的目标。”她轻轻拂过红唇,笑得妖娆万千,若是忽略了她眼里的杀意的话。 “你以为凭你还真的能杀我吗?”慕倚歆冷嗤一声,刚想动手运功,却身子瘫软地倒下,额上冒出冷汗,浑身疼痛,她的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蔚紫月:“你给我下了毒?” “早在很久之前我便在你们所吃的饭菜里下了毒,这是慢性毒药,每日一点,如今也差不多了会毒发身亡了呢!那你说,我还能不能杀了你?”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望着她越发的痛苦她的唇角便越发的上扬。 “不可能,你下毒我怎会不知?”慕倚歆猛然吐了一口鲜血,惊愕地抬眸,依旧难以置信。 “那是无色无味的毒药,除了我们天下城的神医能够解毒以外,无人能解,你又怎会看得出?”她轻蔑地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倚歆。 “你绝不是单纯被训练出来的人,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擦拭了唇角的鲜血,慕倚歆咬着牙冷冷地看着她。 “我?我是天下城的大小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能死在我手里真是幸运。” ------题外话------ 谢谢倾天下情的20朵鲜花,还有赵颖a55、qquser6166970的月票。 快过年了,音雨决定在粉丝榜选三名送个小小的礼物,以感谢乃们对我的支持,顺便祝大家新年好,时间在2月5号凌晨确定前三名,也就是2月4号过了12点后,前三名的私聊给音雨资料。 第九十三章 我搅黄了 慕倚歆的眼底划过一抹幽光,零星的光芒闪烁着,她讥讽地冷笑一声:“真是难为你了,堂堂千金小姐竟然要用苦肉计来接近我,你到底什么目的?” “看在你命不久矣,我也就好心地告诉你,天下城本就与绝尘庄是对敌,我接近你自然是想要解决陌君澜他们,但是后来,你的出现却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所以,你也是我们的目标,你死得并不冤枉。”蔚紫月艳丽的脸上满是妖冶的笑意,凤眸微扬,眉宇间缭绕着魅惑的气息。 “既然你是天下城城主的女儿,也就是说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你是如何得到那块玉佩的?”她的声音似乎因为伤势渐渐柔弱,气若游丝地道。 “在你们这逸扬王府里可是有我安插的人,她查探到你要找一个身后有莲花印记的女子,所以我就去查了个究竟,没料到让我查到一个大消息,那个拥有莲花印记失踪二十多年的女子竟然是无灵子的女儿,我根据蛛丝马迹找到了当年抱走他女儿的人,发现那人把他女儿卖掉,但那玉佩却被他藏起来,所以我便夺走玉佩掩饰身份进入逸扬王府。”蔚紫月笑得明媚,眉宇间溢满了得意。 慕倚歆眼底划过一抹深意,没料到天下城势力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竟然连这些事情都能查出来,而玉佩竟然也被她找出来。她师父当年虽找到了抱走他女儿的那人,但却只能得知他卖给别人,根本不知那人竟然还夺走玉佩。 她顿了顿,继续问道:“是你向曲臣通风报信,说巧若在此,后来也是你派人去追杀她的是不是?”她的眼底泛着浓浓的杀意,微微敛眸,睫毛轻颤,闪烁着精光。 蔚紫月勾起妖艳的笑意,红唇如殷红的玫瑰般,“是我又怎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的冷眸射向她,如霜般的寒意冷入骨髓。 蔚紫月勾起唇角,波光潋滟的眸光艳丽无比,刚想回答,迁迁稍微稚嫩的嗓音蓦然响起,他小小的身子猛然闯入,将两人吓了一跳,“小星星,小星星,巧若阿姨他们今天是怎么了?” “来得正好,你与那个小杂种当初可是看我很不顺眼呢!竟然还羞辱我,如今我就让你与你娘亲团聚。”蔚紫月挑起柳眉,媚眼如丝的双眸划过一抹狠意。 迁迁定睛一看,正莫名其妙,为什么小星星会唇角流血在地上,如今望着蔚紫月狠厉的神情便了然了。 迁迁的小脸顿时沉了下来,满脸凝重,黝黑的瞳孔微微一闪,“你对小星星怎么了?” “她,快要死了。”蔚紫月冷笑一声,尔后蓦然神色一凛冽,抬起掌风向迁迁袭去,“如今轮到你了。” 地上的慕倚歆瞳孔一缩,神情冰冷,就在掌风快要打到迁迁身上之际,忙不迭抬手狠狠地给了蔚紫月身后一击。 “噗——”鲜血淋漓,喷涌而出,点点血光飘散,划出一抹艳丽的弧度。蔚紫月被打倒在地上,掩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倚歆,“你不是中毒了吗?” 她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她,“你以为就你那毒药便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即使我中了那毒,我依旧能解,别以为那毒只有你们的人才能解。” “不可能,这毒厉害无比,岂是轻易能够解开的?”蔚紫月眼眸里满满是惊愕,更加不可置信。 “不要对你们天下城的毒太过于自信了。”她神色森冷,犹如星辰般的瞳孔泛着清冷的芳华。 见状,诧异过后的迁迁回过神来,眼眶微微一红,忙不迭上前抱着慕倚歆,“小星星,你没事,太好了。” 她剜了他一眼,芊芊玉指戳了戳他的小脑袋,“谁让你突然闯进来的?坏了我的计划。” 她伪装受伤,让蔚紫月自认为她的计划都成功了,然后慢慢地将她的话套出来,岂料迁迁忽然闯进来打断。 迁迁吐了吐舌,瞬间明白了这是小星星的计划,不由地垂下脑袋,“对不起嘛小星星,我不是故意的。” 蔚紫月狠狠咬着牙,眼眸迸发着狠狠的戾气,“你们真是卑鄙,如此说来,那陌曦言与曲巧若根本没有吵架,全都是演戏给我看的。” 慕倚歆抬眸扫了她一眼,“是又如何,他们岂是你那么容易挑拨的?” 蔚紫月疯狂地大笑了起来,笑声不停回荡,含着浓浓的讽刺,“好一个慕倚歆,这次是我输给你了,但也不代表你赢了,我将无灵子的女儿囚禁起来,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她。” “把人交出来,或许我能饶你一条命。”她的眸色一凝,如同蒙上一层霜般,冷冷地看着她。 “总有一天,你们还是会落在我的手上,你们等着吧!”蔚紫月暴戾的气息尽显,旋即嗜血地冷笑一声,寒风拂过,她的身形一闪,蹿出窗外。 慕倚歆一惊,忙不迭追了出去,却已然不见了踪影,眸色不由地一沉。没料到此时此刻蔚紫月竟然还能逃出去,且她方才不过是一瞬便不见了踪影,这样的轻功,还是她从未见过的。 迁迁随后跟上,望着慕倚歆一人站在外面神色沉重,不由地咒骂出声:“该死的坏女人,竟然逃走了。” 慕倚歆眉心紧紧地蹙着,蔚紫月逃走还是其次,但却没有将师父那失散多年的女儿的消息以及蔚紫月接近陌曦言杀害巧若的目的套出来。 彼时的迁迁拉耸着脑袋,瘪着嘴,两手指尖轻轻触碰着,低声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闯进来就不会这样。” 她微微垂下眸子看他,轻声叹了一口气,“如今说这一切也于事无补了。” 此时陌曦言与曲巧若缓缓走了过来,宛若一对天生的璧人一般,曲巧若扬着柔婉的笑脸,浅笑嫣然,“如何?话套出来了吗?” 慕倚歆摇了摇头,目光轻轻瞥向迁迁,迁迁撇了撇嘴,异常自觉地开口,“我搅黄了。” “搅黄了?我牺牲了那么多你竟然搅黄了?”陌曦言惊呼出声,咬牙切齿地瞪着迁迁。虽然那时他是为了演戏而说的那些话,但巧若在私底下还是将他狠狠地揍了一顿才消气,如今竟然搅黄了?他这顿暴打算是白挨了。 “谁让你们不告诉我这是你们的计划来着?这能全怪我吗?”迁迁撇着嘴唇,满脸的委屈,眼眸波光粼粼,泛着倒影。 陌曦言一噎,无法回答,而后他的目光向后扫了一眼,却不见人影,不解地出声:“即使没有成功,那她人呢?我们还可以用刑逼她说出来。” “她逃了,而且不知是用什么样的轻功,竟然逃得如此之快。”说到此,慕倚歆的眼眸凝聚起一抹杀意。 陌曦言的眸色一沉,微微凝眸,“那她的身份,可问出来?”可千万不要是他猜想的那样。 “天下城城主的女儿。”她淡淡地答道。 顿时陌曦言的眸光微闪,冷冷的光芒一闪而过,神色沉重无比,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还真是天下城,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出手了。” “她说与你们绝尘庄一直是敌对,你们到底有什么恩怨,竟然让他们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你们。”她直视他的眼眸,似是想要看出什么一般。 陌曦言抿了抿唇,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个你去问哥吧,他若愿意说便说,不愿意便罢。” 慕倚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明知道陌君澜如今不在,竟然还让她去问他。 迁迁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蓦然红唇轻启,砸下了一个惊人的问题,“她去勾搭曦言叔叔,看着小星星的眼神却那么怨恨,那么到底是喜欢曦言叔叔的呢?还是爹爹呢?又或者她全部都想要呢?” “整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旋即缓缓又道,“蔚紫月那诡异的轻功令人防不胜防,我走之后会让逸扬王府加强防守,即使她再厉害也不会轻易进得来的,但你们还是要注意些。” 陌曦言凝着神色重重地颔首,旋即深情柔和的眸光望着曲巧若,“我会好好地保护巧若的。” “离开?小星星你要去哪?”迁迁捕捉到了重要的字眼,不禁抬眸出声问道。 “我要去七溪皇朝,此次可能有些危险,你还要去吗?”慕倚歆定定地看着他,眸里满是认真,她对于迁迁绝对不会过分地保护,否则没办法让他成长起来。因此对于迁迁自己的一些事情她会问他的意见。 “有危险啊!就是没时间坑钱?那不去了。”迁迁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下,旋即狠狠地摇了摇脑袋,喃喃出声。 “也罢,那你就与曦曦乖乖留在逸扬王府,不许到处乱跑,否则就给我到每条大街上自我检讨去。”她轻声警告,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若让迁迁又乱跑,被一些有心的歹人抓了去要挟那糟糕了,毕竟根本不知道陌君澜私底下到底有多少仇家。虽说迁迁轻功好,身上还有毒药,人又机灵,但对方若是太过厉害迁迁也是无法避免被抓走的,所以还是让他乖乖呆在家。 但她忽然又觉得方才说的都是废话,因为让迁迁不到处乱跑那是不可能的。 ------题外话------ 么么各位,时间过得好快,音雨做了个重大的决定,决定不考了,感冒后感觉想清楚了好多,我决定冲动一下。今天出去一天就是处理一些事情去了,回来晚了大家抱歉。 还有,音雨会回外婆家一趟,可能回三天左右,不会停更,音雨发给朋友帮忙更新,留言什么的回来再回复,各位么么~ 还有很快五号了,音雨那时候还在外婆家,群里的人给我截图看粉丝榜,记得给音雨资料哈! 第九十四章 冥顽不灵 蔚蓝的天空无边无际,马的嘶吼声划破了天空,马蹄踏着尘如疾风般跑去。 慕倚歆骑在马上挥着马鞭迎风而去,她星夜兼程赶了两天的路程,总归是赶到了七溪皇朝。 然而七溪皇朝如今一片混乱,大街上不过寥寥几人,她寻了一处客栈住下,不过片刻,便收到了信笺,她抿着红唇打开,望着信笺上的内容,眸光微微一闪,拿起包袱便离开。 她来到一处僻静的房子中,周遭没有一人,静谧地令人生畏。她轻轻抬起手,有节奏地在门上敲了几下,下一刻,一个男子出来开门,看见她忙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旋即恭敬地俯了俯身,“主子,快进来吧!” 他带领着慕倚歆来到了最里面的厢房,神色凝重地指了指厢房,“人就在里面。” 慕倚歆轻轻颔了颔首,娇艳的红唇微微抿了抿,“好,我知道了。” 言罢,她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扑鼻而来的便是浓烈的汤药味。 眸光微微眺望而去,床榻上躺着一抹颀长的身影,一双丹凤眸阖着,眼角的朱砂痣在苍白的脸上更显妖冶,棱唇紧紧抿着,峰眉轻蹙,妖娆的线条泛着一丝病态美。 慕倚歆缓缓走近,望着那张妖孽的脸庞,全然不同于平日里的嚣张邪肆,她轻声呢喃,似是带了一丝笑意,“真是难得,你也有今天。” 她缓缓把起了他的脉搏,下一刻黛眉轻轻蹙起,眸中划过一抹诧异,“竟然还有人能将他伤得那么重?” 以封聂的武功,伤他已经是不易,竟然还可以将他伤得那么重,那人的武功究竟要到何程度? 思及此,她决定还是先将封聂救醒再说。尔后她为他施了针,写下药方给人煮药。 先前封聂被她的人救下,之后发出了她曾经给他的烟火,随后在附近的她的人看到信号之后自然而然地将封聂救起,之后因为七溪皇朝太过混乱她的人一直没有机会将消息传递给她,只能暗中请来了大夫给他开了药。待她来到七溪皇朝后她的人才有机会通知她。 她兀自地坐了良久,汤药才缓缓端来,她待汤药凉了些以后,缓缓舀了一勺放到封聂的嘴边,然而他紧抿着唇,汤药到嘴边便流了出来,根本喂不进去。 慕倚歆的唇角抽了抽,她是不可能嘴对嘴喂封聂的,这样太便宜他了,而且万一被封聂发现了要杀了她怎么办? 念及此,她脑中划过一个念头,唇瓣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下一刻,她寻来了一个漏斗,洗干净以后毫不留情地塞到封聂的嘴里,旋即整碗药倒在了漏斗上方,顺着灌了进去。 不过片刻,整碗药已然灌完,她才悠悠地取走漏斗。 封聂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蓦然间,丹凤眸猛然睁开,流光溢彩的瞳孔泛着警惕的嗜血光芒环视着四周,目光触及到慕倚歆,才渐渐收敛了气息。 他苍白的唇瓣轻轻扬起,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容,“小歆儿,是你救了我?” 慕倚歆手上收拾着东西,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我说过会救你一命,自然不会让你死的,你身上的伤还挺重,究竟是谁能够伤了你?” 闻言,封聂的眸色微微一沉,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旋即缓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是一群黑衣人,他们本身的武功不低,但我可以应付,然而他们忽然摆了阵型,竟然牢不可破,我最终只能被他们所伤。” “一群黑衣人?”她的眉心轻轻皱了一下,不会又是天下城吧?然而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似是想到了什么,封聂的眸光微微一闪,蓦然抬首问道,“如今七溪皇朝如何了?” “乱成一团,梓恒皇朝趁机而入,攻打七溪皇朝,若是你再不回去,我想应该要灭国了。”说完,慕倚歆还肯定地点了点头,而那灭国的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那般的轻描淡写,仿佛不过一件小事般。 他眸里涌现出一抹复杂的眸光,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灭了也好,我也不必理会那么多。” 慕倚歆对于他的话表示理解,毕竟七溪皇朝的皇帝昏庸,整个皇朝若不是全靠封聂撑着,恐怕如今早已经被其他皇朝给吞没了。然而封聂这般肆意的人,却一直因为那七溪皇朝而拘束,这也源于他母后逝去以前,一直叮嘱他,必须帮助他父皇好好治理七溪皇朝,否则封聂早已经把这皇朝给毁了。 “你如今的伤需要好好休息,既然不想理会那就随它灭了吧。”她说得云淡风轻,但那改朝换代她也的确一向无视,反正七溪皇朝如何都与她无关。 封聂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然而不过一瞬便转换成一贯的妖冶笑容,眼角的一点殷红的朱砂痣邪魅无比,泛着魅惑众生的诱人气息。 “小歆儿,你是在担心我吗?可惜不行呢!七溪皇朝只有我能毁,别人休想!”邪魅的声线响起,唇畔微微勾起,眸中却泛着冷凝的微光,如同万年无法融化的冷冰,凝聚着浓浓的寒意。 慕倚歆不置可否地轻轻笑了笑,盈盈水眸闪着微光,语气淡然:“随你,不过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我说过救你一次便只会救你一次,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封聂的丹凤眸微闪,神情似是异常受伤般,“小歆儿,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与我计较这么多。” 她淡淡扫了他一眼,眼波流转,毫不留情地开口,“装可怜也没用,你好好休息吧!如今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切记不可动武。” 言罢,她转身迈起莲步悠悠地走了出去。 望着那落落大方的身影,封聂邪魅的眼眸划过了一抹柔光,胸腔似是被一股暖意填满般。 慕倚歆一出门便感到不对劲,眸子骤然冷下,锐利般的眸光扫向四处,神色微沉,清冷的嗓音响起:“既然来了便出来,何必躲躲藏藏?” 没料到她刚到此地不久便被发现,然而却不知这些人的目标是谁,是她?还是封聂? 暗地的黑衣人心中一惊,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便被察觉了。如今竟然被察觉,自然不再藏头露尾,纷纷一跃现身,屹立在围墙之上。 慕倚歆凝了凝眸,黛眉轻蹙,樱唇微启,“你们是谁派来的?来此有何目的?” 在屋内的封聂神色微沉,冰冷而嗜血的眸光一闪,紫袍轻扬,抬步走了出来。望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黑衣人,薄唇轻扯出一声冷笑。 “自然是取你们的性命。”黑衣人目光睨了一眼封聂,冷冷落下一句话,肃杀之意尽显,利剑纷纷亮出。 他们说的是“你们”,也就是说他们要杀她与封聂。慕倚歆心中冷笑,难不成,又是天下城的人? “你回屋去,此处有我对付就好。”慕倚歆抬眸迎上封聂妖冶的双眸,声音带着一种对黑衣人的鄙夷。 封聂望着那剔透的水眸,轻笑出声,邪魅至极的五官惊艳无比,身子慵懒地倚靠在门框旁,“小歆儿,我没打算出手啊,只是想在这看看小歆儿的身手而已。” “······”是她自作多情了。 “竟敢小瞧我们?”竟然被一个年级轻轻的女子小看了,还打算一人战他们所有人。顿时黑衣人感到男子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眸中满是愠怒地瞪着慕倚歆。 “不是我小瞧你们,而是你们背后的人太过小瞧我了,难道不懂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吗?”她轻轻抬起白皙的手捋了捋青丝,眸中泛着嘲讽的笑意。 他的眉头一皱,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小姐即使会武功应该也不是很高吧?可她说这样的话,究竟是何意? 慕倚歆的目光轻轻扫了一眼他们的脚下,神情满是戏谑的笑意,“难道你们没听说过,本郡主手段狠毒,蛇蝎心肠吗?”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眼里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慕倚歆在搞什么鬼,或许,她只是在拖延时间来等救兵。思及此,他们眸中泛起杀意,冰冷的目光犀利地射向她。 他们刚想举起手中的利剑向前一跃,却蓦然发觉双腿奇痒无比,却又极痛无比。瞳孔皆是一缩,难以忍耐地单膝跪地,执剑撑在围墙之上,通红的眸光冷沉地瞪着慕倚歆,艰涩地开口,“你做了什么?真是卑鄙?” “你们想来是自小被训练,不懂有句话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千万不要小瞧女人,更勿论得罪女人,可懂?”她轻挑黛眉,云淡轻风地教育道。 然而她的教育没有得到一声回应,只见那些黑衣人满脸痛苦地执着剑柄,拳头紧紧握住,额上不停地冒出冷汗。 慕倚歆对于她的教育没有得到回应非常不满意,眉头微微蹙了蹙,眸光一凛,声音凌厉而利落地再次砸下,“懂不懂?” 然而黑衣人痛苦至极,难以出声,她见此敛起了凛冽的神情,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这样吧!不回答可以,你们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我可以留你们一条命,反正你们如今杀不了我,回去还是一死,倒不如告诉我指使你们的人是谁,之后我放你们远走高飞。” 黑衣人的首领神色执着,虽是痛苦,面容却依旧坚定,“不可能。我们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可能告诉你。” 慕倚歆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利落地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石子,猝不及防地狠狠砸向黑衣人,黑衣人一个不防踉跄向后,倒了下去。 她冷哼一声,轻轻拍了拍手,“冥顽不灵。” ------题外话------ 抱歉各位,本来前段时间该更新了,可是又要忙找房子各类的事情,现在恢复更新 第九十五章 不认识他 尘土轻扬,掀起一层淡淡的薄雾。慕倚歆的目光扫视了一眼依旧坚持的黑衣人,唇角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遇到你们这些古板的死士真是无趣吶,一群愚蠢的人!既然如此,那我留下你们也没什么意义了。” 水眸骤然一凛,轻盈的身子一跃,她利落地夺过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中的剑,旋即剑刃丝毫不留情地划过,黑衣人们轮番倒下,泛白的瞳孔瞪大,神情还来不及诧异,生命便已逝去。 封聂淡漠地扫了一眼地上毫无声息的人们,唇角噙着嗜血的笑意,眸中闪过一抹冷芒。 他眸中的神色慕倚歆又怎么捕捉不到?她晶莹的水眸蒙上一层薄薄的冷雾,“我们的行踪都被发现了,这里不能久留。” “小歆儿,你可要保护我!”封聂眼中的冷意褪去,盈上一层魅惑的笑意,丹凤眸轻轻上扬,然而眸色深沉不见底,犹如巨大的黑洞。 慕倚歆幽幽地扫了他一眼,唇瓣微微一勾,“可以,我会将你交给那些黑衣人保护的。” 彼时,两抹小小的身影正在七溪皇朝境内的酒楼优哉游哉地吃着菜。曦曦淡漠的眸子扫了一眼众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不,正确地来说,是望向迁迁的眼神,是那般的诧异以及狐疑。 他收回视线,瞥向了迁迁,只见桌上摆着十多样菜式,而迁迁的肚子似是个无底洞般,已经有一半的菜式被他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清空,如今依旧拿着鸡腿不断啃着。 虽然速度惊人,但举手投足还是隐约透着一股优雅,一看便是贵族公子,也因此掌柜才没有担心他们没银子付账。 曦曦平静如水的眸子微微一掀,淡然地看着吃得尽兴的迁迁,“你吃够了吗?” “没有。”迁迁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含糊地回答道。 算了,让他不吃也是白费。曦曦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不是跟小星星说不来吗?” 当初小星星问他去不去之时,可是他自己说不去的,如今却是在小星星走后,他便收拾东西跟上。 “那是骗她的,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可以静悄悄地跟着她来,然后抓——奸呢?”迁迁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辜的眸光在流淌,语气却说得理所当然。 看看,这绝对是亲生的!哪有去抓自己娘亲奸的。 “抓——奸?”曦曦的眉头轻蹙,狐疑地看着他,满脸的迷茫之色。 “是啊!没有也要找,我可是答应了爹爹要帮忙看着小星星的,但只是这样看着显得我好像没做什么,所以必须要找些事情来做,等我抓到了小星星跟其他男子一起后,爹爹就可以帮我坑更多人的银子了。”啊啊啊啊,想到有更多的银子进口袋就好高兴的说。 “······”曦曦表示无言以对,对于迁迁异于常人的想法他无法理解。 蓦然,四处似是诡异地寂静下来,迁迁咬着鸡腿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门外,却见一个女子迈着轻缓的步伐缓缓走进来。 盈盈一握的身姿,眉眼间却是清冷绝傲,一袭艳丽红衣,在她身上却穿出了别样风情,那是孤傲中的冷漠,冷艳气质与烈焰红衣形成极端,却又出奇地融合。 她身后随着几个黑衣人,一人对她耳语了几句,她的目光落在了迁迁两人身上,冷漠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抬步径直走向迁迁。 迁迁的嘴里被食物塞得满满的,两腮可爱地鼓了起来,茫然地望着女子向他走了过来。仔细思忖了一下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女子,便转眸看着曦曦,神情颇为苦恼:“虽然我很人见人爱,可是这个女人这样一眼看中我不太好吧!” “嗯,看中了你的脑袋。”曦曦面无表情地颔首,那女子明显是来者不善,有哪个大家闺秀会如这个女子一般张扬却冷漠?且她手中还执着长剑,恐怕麻烦来了。 女子走近两人,凤眸冰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冰冷极致的嗓音缓缓流泻而出,“你就是陌君澜的私生子?” 迁迁嘴里的鸡肉尚未嚼完,却又咬了一口,眨巴了一下眼睛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他欠你们银子吗?那我不认识他。” “······”曦曦的唇角不着痕迹地抽搐了一下。 女子的神色却没有因为他的话有半分的改变,倒是她身后的几个黑衣男子露出了一丝杀意。 女子的眸光锐利如剑,打量了迁迁一会儿,随即又扫了曦曦一眼。比起曦曦,还是迁迁与陌君澜长得相似点,朱唇轻启,“只要你们与他有关系便对了。” 言罢,她微微给了几个黑衣男子一个眼色,脸庞勾勒着出冷艳的线条,隐隐地散着寒意。这是一个天生的冰美人,身上的冰冷气质完全是浑然天成。 收到眼色的几个黑衣男子冷笑一声,上前几步想要抓住两人。然而却被两人如泥鳅一般溜走,躲闪得那叫一个迅速利落。 “乖乖跟我们走,我们不会伤害你,但你们若反抗,我就不敢保证你们不会缺胳膊少腿了。”女子缥缈冷漠的嗓音悠然入耳,声线如同被冰雪凝结般,一字一句都缠绕着寒意,冰冷似要渗如骨髓般。 然而迁迁岂会是傻子,理会她才怪,忙不迭拽着蓄势待发的曦曦走人,仿佛轻风卷过,眼前早已没了人影。 冷艳女子的眸光微闪,冷声道:“追。”冷艳的身影瞬间追了出去,四周的寒意渐渐消散。 掌柜看得目瞪口呆,心下骇然,然而蓦然想到什么,神色一变,他们还没给银子呢! 他欲哭无泪地望着桌上一片杯盘狼藉,而且那都是他们店里最贵的东西啊!这次亏大了。 彼时,慕倚歆与封聂正坐在一辆马车内,慕倚歆敛眸假寐,而封聂则慵懒而随意地坐着。既然他们的行踪被暴露,那两人自然不能再继续在那待下去,于是两人决定先到七溪皇朝外境,再暗中联系封聂的部下。 封聂妖娆的丹凤眸凝视着那张戴着面纱的脸,一双美目紧闭,然而眉目间却依旧流露着淡淡的凉薄之意,一眼便可看出她没心没肺,凉薄至极。然而,若是遇到自己真正的心爱之人,又当如何? 心爱之人?思及此,封聂的心微微一顿,红唇轻轻上扬,魅惑的双眸流露出了笑意。若她的心爱之人是自己,应该是不错的吧! 然而望着覆在她脸上的轻纱,顿时感到颇为碍眼,他似乎,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呢!一直以来,她都是戴着面纱示人,她的真实模样究竟如何呢? 忆起流言说过,她曾经被毁容,之后一直带着面纱,然而他却还是想一睹她的容貌。不是在乎容貌,无论她容貌毁得多严重他都不在乎,他只是想记住这个女子。 修长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缓缓地靠近她的脸庞,打算掀开她的面纱一睹真容,然而刚触碰到面纱,那双灵动的水眸蓦然睁开,泛着冷意的眸子凝视着他,清脆的嗓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他的手一顿,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然而不过一瞬,却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魅惑,缓缓收回手,薄唇轻轻扬起,“小歆儿,似乎我还没见过你的容貌呢!” 慕倚歆微怔,旋即轻笑出声:“怎么?封太子对我的容貌很感兴趣?” 封聂眼眸含笑,眉间尽是魅惑邪肆,刚想开口说什么,马车却蓦然狠狠地刹住。 莫名的一道狠厉的杀意袭来,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慕倚歆的眸子划过一抹冷意,封聂邪魅的眸子亦然沉了沉,锐利的剑刃蓦然刺进马车,闪着阵阵的寒光,然而两人又岂是那么容易暗算的,轻巧地躲过剑刃,旋即运用内力,马车顿时四分五裂,两人一跃而出。 彼时慕倚歆的心里简直把那些杀手骂了个千万遍,不久前才解决了一堆,如今却又出现。 两人稳稳地落在地上,慕倚歆的衣袂轻扬,目光掠过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黑衣人们,眸子微微一闪。 这些人明显与之前那批不是一伙的,这批的死亡之气是由内而外散发,然而杀意却敛得极好,若不是特意泄露出来,恐怕无法发觉,这样的杀手才会真正厉害的,而他们的功力也不是之前那批黑衣人可以比拟的,看来背后的人是不简单的角色。 “你怎么有那么多人追杀?”慕倚歆蹙了蹙眉,目光移到封聂身上,眼底平静无波,即使面对一群浑身杀意的杀手,依旧淡定自若。 “为什么一定是杀我的,小歆儿,说不定是来杀你的哦!你得罪的人可不少。”封聂的眉目间泛着邪魅之意,眼眸含着淡淡的揶揄。 “我可是好人来着,他们的目标一定是你。”她的眼眸眨也不眨,语气笃定,似是这就是一个事实。 好人? 封聂顿时欣然笑开,魅惑的嗓音轻轻地流泻而出。她虽然不是穷凶恶极的人,但若说好人,她是绝对谈不上的。你见过哪个好人会见死不救吗?若不是他曾经无意帮过她,恐怕她是不会理会他的死活。 这样的女子凉薄,却又有恩必报,有仇必报,爱恨分明。然而,这也正是他欣赏的一点。 一群杀手就这样望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眼底微微一沉,杀手的首领微微打了一个眼神,黑衣人们变换了位置,俨然在摆阵。 余光一直锁住他们一举一动的封聂顿时瞳孔一缩,露出了嗜血的光芒,“该死,又是这个阵法。” 先前他受了重伤,正是因为这个阵法他无法破得了,如今他伤势未愈,本来便无法破了这阵法的他,如今又岂会破得了? 这些人不断出现,看来对于他的命是势在必得的。 他的目光望向慕倚歆,泛起了一丝担忧,一向狂傲不羁,随心肆意的他第一次露出这般凝重却带有担忧的神情。 他平日里孑然一身死去无所谓,但今日,却不想让她为自己陪葬呢! 慕倚歆本在思忖着黑衣人的阵法到底是什么,她竟然没有见过,然而似乎感受了什么,迎上封聂的目光,却感受到了一丝担忧与凝重,“怎么了?” “这就是之前将我重伤的阵法。”魅惑的嗓音含着冰冷,他凝视着她的双眸,眼里有着道不清意不明的复杂含义。 闻言,慕倚歆的眸底闪过一丝诧异,能够将封聂重伤的阵法岂会简单,旋即她却轻笑出声,“你有伤在身,看来,今日这阵法就只能让我会会了。” ------题外话------ 音雨给大家说抱歉了,真心是忙,这章也是抽出几天时间慢慢拼凑成的,过了一个月后会稳定更新的,抱歉抱歉! 第九十六章 以身相许 漫天烟尘,内力暗涌,蓦然惊觉眼前一片黑暗,只听得狂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 “你认为我是那种让女人保护自己的人吗?”封聂磁性的声音透着丝丝冷魅。这就是封聂,一个狂妄肆意的人又岂会容忍别人保护自己?且还是个女子。虽然慕倚歆不是普通的柔弱女子。 “噢~这样啊!那好吧,你上。”云淡风轻的语气幽幽地传来,旋即她又接着道:“我说,你们的目标是封聂吧,要杀就杀他,我只是一个纤弱的小女子。” “······”封聂算是认识到了这个女子的无耻了。 “少废话,你们都要死。”低沉阴森的女子声音从黑暗中乘风而来,这熟悉的嗓音带着嗜血的杀意。 是蔚紫月! 蓦然腾起漆黑的漩涡,慕倚歆淡然的眸子泛起了一丝凝重,想她随着无灵子学习阵法许久,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阵法。 处在阵法之中,黑暗掩盖了万千繁华,漩涡卷起的狂风似要将人吞噬,与此同时,蔚紫月竟然毫无阻拦地偷袭他们。 两人要控制不被漩涡吞噬的同时,还要防止被偷袭,而他们只能通过灵敏的听力去辨别蔚紫月的所在,然而狂风在耳畔呼啸,很大地影响了判断力。 四处似乎有无数的鬼魅一晃而过,慕倚歆紧紧地蹙着眉头,眼底闪现着如霜般的寒光,手臂上渗出了妖冶的血。 除了她刚穿越来到这个大陆,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难不成她今日就要与封聂葬身于此了吗? 顷刻间,脑海闪过一张淡漠的俊颜,还有迁迁他们。蓦然惊觉,原来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有太多的牵绊。 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如同在黑暗中的曼珠沙华缓缓绽放。封聂本就有伤在身,如今身上更是多了不少伤痕,唇角溢出了一丝殷红的血。 蔚紫月似是不着急将他们杀死,尤其是慕倚歆,她显然要将她慢慢折磨而死,然而她费劲力气,竟然也不过是伤了她一刀,心中的怒意愈发升腾。 她咬了咬牙,眸子迸发出如冰的利刃,一抹戾气一闪而过。好,她就先杀了封聂,然后将慕倚歆带回天下城慢慢折磨。 思及此,她手中的长剑破空而来,径直地向封聂刺去,只听见剑入身体的声音,她得意地冷笑一声,旋即打算将剑刃抽回。 岂料,封聂却倾身迎向剑刃,剑刃更是入骨三分,只听封聂轻轻一笑,在蔚紫月诧异之际,顺着剑刃将抓住蔚紫月的手将她一把拉过,狠狠地给了她一掌。 “噗——”蔚紫月猛地吐一口血,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封聂狠狠地扣住了纤细的脖颈。 “小姐——”围成阵法的黑衣人见状不由地紧张唤出声,卷起的漩涡瞬间停下,然而阵法却未完全停止,四周依旧被黑暗笼罩着,“放开我们小姐,否则让你们死无全尸。” 若小姐出了什么事,那么回去之后城主也不会放过他们。 封聂殷红的唇瓣勾起一抹冷魅的弧度,笑容妖娆诡异,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收紧,蔚紫月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紫,眼眶泛红,透着满满的不甘。 她不甘心,明明已经快成功了,却在临死关头被封聂倒打一耙。爹爹说得对,封聂这个人不好惹。 “只要你们其中一人自杀,我便放过她,否则,就让她陪葬。”封聂冷若冰霜的的嗓音砸下,妖冶的丹凤眸此刻泛着浓浓的嗜血寒意。 黑衣人面面相觑,若是其中一人死去,那么阵法便不能启动,今日,怕是要铩羽而归。最终,黑衣人的首领低沉的嗓音响起:“好,我们答应你。” 即使失败,也要救回小姐,或许他们还有命在,但若他们成功,却不带会小姐,城主必定也会让他们陪葬。 然而蔚紫月又岂会甘心放过他们,她冷笑一声,余光瞥向旁边平淡无波的慕倚歆,这个女人,既然落在她手上,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她。 眸底划过一抹诡异的光芒,她的袖中滑下一把匕首,不顾自己得性命还被捏在封聂手中,猛然举刀狠狠地袭向慕倚歆。 慕倚歆的瞳眸中闪过一抹冷意,眉宇间泛着淡淡的嘲讽。以为这样便能杀她吗?真是不自量力。 封聂没料到蔚紫月性命已经被自己捏在手里,竟然还敢动手。望着匕首径直刺向慕倚歆,他的神色一凛,下意识间便闪身挡在了慕倚歆身上,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身躯。 见状,蔚紫月的神色闪过一抹诧异,旋即冷笑一声,趁机逃出阵法。 而慕倚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尔后忙不迭为他点穴止血。 他殷红的唇瓣已然变得惨白,然而唇瓣却依旧上扬,透着摄人心魂的魅惑。 “为什么?”慕倚歆的神色微微动容,望着他无血色的脸庞,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不知道。”是啊,他也不知道,那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或许,是因为她救过自己,或许,是因为她的特殊,或许,是因为自己对她砰然心动······ 思及此,他莞尔一笑,眼角的朱砂痣愈发的魅惑妖娆,“小歆儿,不然,你以身相许,我也勉强能够接受。” 望着他浅笑盈盈的眼底,却透着一丝认真,慕倚歆微微一怔。 “死到临头还敢勾引男人。”阵法外被扶着的蔚紫月眸底充满了嗜血的杀意,唇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她冷笑一声:“启动阵法。” 今日若是不能将封聂斩草除根,他日待他伤势痊愈,那么对天下城则是大大的不利。封聂的武功以及狠辣的手段都是他们为之忌惮的,此人放荡不羁,绝不会与天下城合作,那么只能铲除他。 此阵法从来没有人可以逃脱,封聂却是第一人,然而他虽然逃出阵法,却也受了重伤,在此情况下,他依旧能在他们手下逃脱,由此证明,封聂有多难对付,所以,此番绝对不能放过他。 还有慕倚歆这个贱人,一次又一次地阻碍他们的大事,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彼时,迁迁仍旧拽着曦曦逃跑着,轻功如风,连身后追着的如冰般的女子都不禁心中惊叹,小小年纪,两人的轻功竟然如此了得,令他们追了这般久。 迁迁两人只能是无厘头地跑着,蓦然‘不可爱’雪白的身影出现,他的眸子一亮,“不可爱,快点,带我们去找小星星。” 先前在酒楼之时,他顾着吃,而‘不可爱’不知跑到哪里胡闹,心中知道它始终会回来,便没有管它。如今幸好‘不可爱’及时追了上来,它便可以带着他们去找小星星了。 ‘不可爱’眨了眨晶莹的眸子,雪白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望一个方向跑去。 两人自然随着‘不可爱’的方向追去,只有找到小星星,才能对方后面那个冰冷的女人。 后面的红衣女子神色依旧冰冷如霜,青丝飞扬,红纱掀起,望着迁迁两人跑去的那个方向,眸光微微一闪,与身后的几个男子一并追了上去。 狂沙起,黑雾掩,困在阵法的两人蹙着眉头,控制着自己不被卷风吞噬,慕倚歆紧紧地抿着唇寻找着阵眼。 一般阵法都有阵眼,然而此阵法竟然找不出一丝破绽,看来,只能从外破坏,然而如今在阵法里的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迁迁与曦曦到来,便是看到慕倚歆与封聂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浑身是血的模样,在外头的他们是看不到阵法里如何,然而看着那刺眼的鲜血,两人的神色便微微一变。 “小星星——”迁迁轻唤一声,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望着团团围住他们的黑衣人,眉宇间的煞气愈发明显,刚想上前,却被蔚紫月眼尖地看到了两人。 她冷笑一声,忍着身上的伤挡在两人面前,“你们来得正好,今日就一次性将你们解决了。”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在逸扬王府是怎么被这两个小子捉弄的,如今,她就要一报当日的羞辱之仇。 “丑八怪,滚开。”迁迁双眼猩红地抬头瞪着蔚紫月,心底一阵焦急,他从来没有见过小星星浑身是血的模样,一时间,心底涌现出了无限的担忧与慌乱。 “滚!”曦曦神色淡漠,亦然冷冷地吐出一个字,眼眸闪过一抹凌厉。 蔚紫月的脸色微变,眸底蕴含着满满的愠怒,目光正巧看到后面追上来的红衣女子,不由地冷笑一声,“你们以为救得了他们吗?恐怕你们自身都难保。” 她身上有伤,本来未必能够挡得住两人,然而如今亦冰彤来了,岂会拿不下两人。 但心中也是暗骂亦冰彤几人,竟然连两个孩子都抓不住,让他们逃到了此处,不由地满脸怒意看着红衣女子,“还不快点抓住他们,磨蹭什么?” 亦冰彤也不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旋即轻轻一跃,空中划过一抹妖娆的弧度,旋即落在迁迁两人面前。 对于亦冰彤这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虽然心中气愤,然而她武功好,且受爹爹重用,她也拿她没办法。 迁迁望着眼前的亦冰彤,还有笑容诡异的蔚紫月,与曦曦对视一眼,从腰间舀出一包药粉洒了过去。 然而一早便有防备的几人轻轻一闪,便躲了过去,须臾间,迁迁两人趁机一跃,竟然跃进了阵法。 回过神的蔚紫月勾起红唇嘲讽一笑,“真是愚蠢,也罢,就让你们死在一起。” 本来打算抓住慕至迁去要挟陌君澜,如今既然他们自己找死,那就成全他们。 见状,亦冰彤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旋即又缓缓松开。 进入阵法的迁迁与曦曦望着周围瞬间乌黑的一片,狂风席卷而来。若此时再不知是阵法,那便真的愚蠢了。 先前他因为担忧小星星,心中焦虑,却没注意到虽然小星星被围着,然而那些黑衣人却没有动手,原来,是他们在布阵法。 “小星星,你在哪?”迁迁望着一层层黑蒙蒙的雾气,暗暗用着内力咬着牙控制自己不被狂风卷走,出声唤道。 听到了迁迁的声音,顿时,慕倚歆的神色一变,“迁迁?该死的,你怎么来了?” 阵法外的蔚紫月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缓缓地执起匕首,森冷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慕倚歆,以为她不在阵法内便杀不了这个贱人了吗?先前她只是想一解心中的怒意,岂料被封聂倒打一耙,如今,只能在阵法外杀她。 锋利匕首泛着如霜的冷光,她径直对着慕倚歆的心脏狠狠地刺去,匕首如同利箭般破空而过。 ------题外话------ 音雨感谢先前亲们送的票票以及花花之类的,么么哒。还剩最后两个多星期,音雨就能正常更新了~么么 第九十七章 再说一遍 蓦然一道强劲的内力袭来,将锋利的匕首打落,蔚紫月一惊,忿恨地抬眸望去,然而目光触及到那纤尘不染的身影,神色微微一变。 “敢动他们,我要你们付出以命抵偿。” 含着森冷寒意的话语陡然砸下,陌君澜一袭如雪般的白袍踏风而来,轻轻地落在蔚紫月面前,淡淡的薄荷香渗出空气中。 凝聚着内力在掌心中,狠厉地给了蔚紫月一掌。 她还未从见到陌君澜的惊愕中脱离出来,便猝不及防地被打了一掌,本就有伤的身体更是伤上加上,狠狠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下一刻,陌君澜的冷眸扫向凝聚阵法的几个黑衣人,目光落在被困入阵法狼狈的几人,寒眸隐隐露出了骇人的杀意,袖袍一挥,强劲的内力袭向几个黑衣人。 顿时,几个黑衣人被打倒在地,阵法内的暴风漩涡逐渐停止,随即,他定睛在阵法的某一处,挥袖轻轻一卷,将先前落在地上的匕首卷起,径直袭向阵眼,瞬间阵法被破。 蔚紫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愕然地看着陌君澜,“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破得了阵法?” 陌君澜没有理会她,一个眼神也吝啬给予,眸光落在慕倚歆染满鲜血的身上,瞳孔微微一缩,心疼之意在流淌。 阵法撤去后,迁迁与曦曦便看到了慕倚歆,忙不迭地跑到她身边。 迁迁环绕着慕倚歆打量,眸光微微一红,泛起了水花,“小星星你痛不痛?” 出生以来,他还尚未见过小星星浑身染血的模样,即使是小星星以前为了提高武功找人练手,也不曾如此,最多只是小伤。如今这副模样,他也只在小星星的对手上见过。思及此,他心里更是不由地一阵酸涩。 曦曦默不作声,然而平日淡然无波的眼眸如今亦然泛着淡淡的担忧与着急。 “我没事。”慕倚歆扯着苍白的唇瓣淡淡一笑,然而话音一落,眼前便一黑,脚步一个不稳,失去重心将要倒下,却蓦然落入一个泛着淡淡薄荷香味的温暖怀抱中。 “你来了。”她轻柔的嗓音缓缓从红唇溢出,语气夹杂着一丝暖意与依赖。 “你别说话。”陌君澜眼中满满的心疼之意,望着她身上的伤,眼底一抹戾气一闪而过。 他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目光落在亦然浑身是伤的封聂身上,俊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薄唇吐出了冰冷无情的话语,“你死便好,为何要连累她。” 没错,他就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只要所爱的人无事,其他人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封聂轻启红唇,正欲开口,然而却一阵晕眩袭来,昏迷过去。先前他早已重伤,再加上拼死给了蔚紫月一击,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极限。 见状,陌君澜神色依旧波澜不惊,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后,目光缓缓收回,望着怀中的人儿,眸中瞬间溢满了柔情,低沉的声线飘过耳畔,“我们回家。” 淡淡的话语却夹杂着浓郁而无法言喻的情感,暖入心间,缓缓流淌。 见他们要走,身受重伤的蔚紫月忙不迭向亦冰彤几人冷声喊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赶紧将他们拿下。” 趁着几人受伤,及时拿下还好,若让封聂东山再起,再与陌君澜联合,那么届时更是难以对付。 亦冰彤的眸光微微一闪,如霜般冷漠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举剑向陌君澜刺去。然而他不过淡淡地一挥袖袍,劲风狠狠地将亦冰彤打退。 她踉跄地退后几步,旋即掩着胸口,似是无力地冷声道:“撤。” 闻言,蔚紫月的脸色微变,目光如炬地瞪着她,“你干什么?”她没料到亦冰彤会不顾她的命令在此时说撤退。 亦冰彤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却没有多理会,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大小姐走。”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尔后选择了听从亦冰彤的命令,扛起蔚紫月离开。 比起蔚紫月,他们更尊敬亦冰彤,毕竟在天下城内,大部分人都是她训练出来的,因此城主十分看重她。 蔚紫月被扛着离开,面色阴鹜骇人,唇瓣紧紧抿着不发一言。 她不蠢,相反,她是聪明的,她明白亦冰彤在天下城是什么地位,所以没有立即与她对着干。然而,方才之事,待她回去告诉父亲,必定参她一本,看看父亲以后还重不重用她。 多年来,她与亦冰彤一直不和,奈何亦冰彤能力出众,父亲看重她,她一直奈何不了她,如今,被她抓到了把柄,她倒要看看亦冰彤如今要如何解释。 挡路的人已离开,回去自然没有阻碍。陌君澜的冷眸扫了一眼地上的封聂,本想不理会,然而转念一想,这人的性命是小星星以命搏回来的,若是不理会便浪费了小星星的苦心。 思及此,眉心微蹙,唤来了‘亭’,将封聂抬回去。 迁迁与曦曦亦步亦趋地跟着陌君澜,而彼时的慕倚歆唇角含笑,终于撑不住渐渐阖上眼眸晕眩过去。 陌君澜低眸垂帘,一抹狠厉转瞬即逝。天下城,他要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陌君澜带着几人一并去到了绝尘庄的据点。曦曦给慕倚歆把了脉后,熬药给她服下,并无性命危险。虽然曦曦称不上神医,但却与一般大夫无异,再加上慕倚歆没有伤及心脉,医治她只是绰绰有余。 而封聂则伤得严重些,曦曦只能保住他的命,其余的要待慕倚歆醒来之后再医治。 天色渐渐昏暗,天边淡去了颜色,迎来了黑暗,夜色缓缓覆盖这个大陆。 彼时,慕倚歆缓缓转醒,狭长的睫毛轻眨,睁开了浮光的星眸。一直守在床边的陌君澜眼底掠过一丝惊喜,“你醒了?可有哪里疼?哪里不舒服?渴不渴?饿了吧?要吃点什么?” 这样的陌君澜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地诡异地看着他,佯装着异常严肃的模样:“说,为什么要易容成陌君澜的模样?” 此话一出,饶是陌君澜都不由地愣了愣,旋即才意识到方才自己因为她的醒来太过惊喜激动,彼时不由地一脸窘迫。 见状她禁不住失笑,陌君澜低叹一声,恢复了淡然的神情,遇见她,他总是变得不像自己。 “小星星你醒了。”迁迁一进门便看到一脸明媚笑容的慕倚歆,神色一喜忙扑到她的怀里。 曦曦随后进门,见到这副场景,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 蓦然间,慕倚歆才想起了什么,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封聂呢?” 闻言,陌君澜的神色淡了淡,“在隔壁。” “我去看看他。”毕竟是自己拼死拼活救回来的,而且在阵法中他也帮自己挡过一刀,因此如今必须要医治好他。 且待他夺回七溪皇朝,她还能好好让迁迁坑他一把。嗯,她真是个为儿子着想的好娘亲。 曦曦上前扶着她缓缓走出门,而陌君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间满是不悦,这个没良心的女人,醒来之后竟然第一个就是去看别的男人! 实际是慕倚歆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才决定先行搁置,把封聂医治完后弄走了再说。 迁迁倒是悠然地坐在软榻上,似是想到了什么,望着陌君澜微沉的神色,启唇问道:“对了爹爹,为什么我没通知你就来了?而且来得正巧。” “因为···爹爹与你娘亲心灵相通啊!”他的眸光微微一闪,淡笑着答道。 “······”这算是赤果果的在他这个儿子面前秀恩爱吗? 另一厢的慕倚歆为封聂针灸以后,身体已无大碍,但却依旧不能用内力。 而封聂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刚施针完坐在床边的慕倚歆,唇瓣勾起了妖娆魅惑的笑意,“小歆儿,你真是心疼我。” 她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你想太多了。” 她缓缓地将针包收起,望着她认真的眼眸,封聂一时间竟然看得着迷,不由地陷了进去。 恐怕世间再也找不出这般令人痴迷的眸子,眸底似水柔情,却又淡然疏离,似是毫无杂质,又似是深不见底。 慕倚歆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起身去为他倒了杯茶,旋即缓缓递给他。 封聂此时才渐渐回过神来,接过那微微温热的茶杯,触及那双耀眼的瞳眸,心脏微微一紧。若是有这样的妻子,应该会不错吧! 念及此,他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红唇轻抿了一口茶,魅惑的声线缓缓响起:“小歆儿,嫁给我如何?” “你说什么?”慕倚歆的眉心微微一蹙,不敢相信方才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这可不是示爱,而是直接的求婚! “嫁给我。”封聂的笑意不变,眉宇间的气息愈发的妖娆,妖孽的五官摄人心魂。 她敛了敛神,淡淡地开口:“不行。” 须臾间,封聂的笑容淡了淡,眼眸微眯,“你说什么?” 此刻却是轮到他来问这句话。多少人即使惧怕他但还是想要当他的太子妃,且他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未得不到过,如今,她竟然拒绝自己? “我说,不行。”慕倚歆倒是耐着性子认真地再说一遍,对着封聂慑人的眼眸,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他的脸色一变,修长的手狠狠地扣住她纤细白皙的脖颈,眼眸阴沉无比,“你再说一遍?” ------题外话------ 音雨刚从云南回来不久,然后还要烦一些事,不过现在已经恢复更新,今天的字数少点,明早更新时间为十点左右,字数会多点,么么! 第九十八章 怎么可以 “无论我说多少遍,答案都不会改变。”她眼眸冷凝地看着他。 “因为陌君澜?”他凝着丹凤眸,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她不语,然而封聂周身的气息却是愈发的暴虐,扣住慕倚歆脖颈的手愈发地收紧。 杀了她! 杀了她,她就是自己的! 杀了她! 然而下一刻,他发现她的脸色涨红,眼底却是泛着星星点点的冷漠,沉寂如水的眸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却让他的手禁不住放松。 她在他面前,没有多余的情绪,即使是人们最基本的弱点——惧怕,亦没有在她身上看到半分。 然而也是因为她这该死的性格,才会让他喜欢上她,想要得到她,占有她。 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得不到的就会毁掉,然而如今,望着她的一双淡漠的瞳眸,他却是下不去手。 桀骜的眸子显现出了一丝挣扎与痛苦,终于,他放开了扣住她脖子的手,狠狠地甩袖离开,一身紫袍,浑身涨满了肃杀之气。 然而离开前却是冷不防地丢下一句话:“向来没有我得不到的,你会嫁给我的。” 他要先回去养好伤,夺回自己的权力,才能将慕倚歆抢过来。 慕倚歆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掩着胸口渐渐才呼吸过来,心下一片咒骂。 如今的她身体尚未痊愈,而封聂虽然身受重伤,内力无法用,但那狠劲还在,她想要打赢他有点难,但也不是没可能。然而封聂先前救过她,她心中却是笃定他不会杀她,因此才没有动手,只是静默不语地看着他。 然而想到他离开时的话,眉心不由自主地一蹙,没想到封聂存着这样的心思,方才他的语气势在必得,看来以后他是个麻烦。一直以来,封聂都是个危险的变态人物,只是对手不是他们罢了,如今······ 蔚紫月一回到天下城,便将亦冰彤的“罪行”一一数落。 亦冰彤由始至终都是冰冷着脸色,冷眸如同千年不化的冰雪,冷漠一片。 待蔚紫月终于说完,幸灾乐祸地看了她一眼,旋即乖巧地站在一旁,等着亦冰彤被惩罚。 蔚乔隐轻轻掀起眼帘,阴冷的五官泛着着诡异的气息,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冰彤,紫月说的——可是真的?” 亦冰彤作揖俯首,冷艳的气息没有被这暗冷的地宫掩埋,声音不卑不亢,却透着惯有的冷然,“启禀城主,属下并无意放在慕倚歆等人,只是以我们的武功,根本不是陌君澜的对手,且属下只是担忧小姐身上的伤会耽误,所以才会撤退。” “分明你就是陌君澜的奸细,特意放他们走的。”蔚紫月狠狠地瞪着她,显然是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亦冰彤却是淡淡扫了她一眼,正欲开口,她身旁的男子便已然出声:“城主,冰彤自幼在天下城,多年来立功无数,不可能会是奸细。” 男子一袭墨黑长袍,冷然的眸子在看向亦冰彤时划过一抹柔和,立体的五官勾勒着阳刚的线条,俊美间带有一丝与亦冰彤相似的冷然气质。 蔚紫月冷哼一声,语气充斥着嘲讽:“席煦风,你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你自然会帮着她说话。” 席煦风喜欢亦冰彤,此事是整个天下城都知道的事,奈何亦冰彤却不领情,对他也是冷冰冰的。 闻言,他的神色微微一僵,旋即恢复了面无表情,“我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 “好了。”沉默许久的蔚乔隐眯了眯眸,终于开口阻止几人的争吵,阴冷着神情道:“都是天下城的人,有什么好争吵。此番冰彤说得不无道理,陌君澜的武功深不可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他的眉头顿时一蹙,眼底浸满了戾气,“陌君澜怎会懂得破暗阵的阵法。” 天下城的暗阵,只有他与他的女儿蔚紫月才懂得破阵的方法,即使是席煦风与亦冰彤也不知,陌君澜是如何得知? 蓦然想起以往他曾用过此阵法打算置陌君澜于死地,奈何每每阵法还未开始,陌君澜便以诡异的方法逃走,如今若不是为了救慕倚歆几人,怕是陌君澜不会将他懂破暗阵阵法这一事情暴露出来。 这世间,恐怕除了他与蔚紫月二人,已没有懂得破暗阵阵法的人,只因暗阵阵法是天下城独一无二的阵法,存在百年已久,一向无往而不利,如今,却让陌君澜一个区区外人给破了,难道······ 蔚乔隐的眸光微微一闪,顿时满含戾气的眼眸微眯,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脸色微变,冷声道:“查,必须要查清楚陌君澜。” 陌君澜此人令他很不安,十多年前绝尘庄凭空出世,他没有太在意,却不想绝尘庄愈发的壮大,在他想要探知一二时,绝尘庄已然有了能与天下城对抗的势力,而绝尘庄庄主陌君澜,他只查到他是生于普通的家庭,后来拜得一个好师傅,才有今日的成就。 天下城的势力分布天下,这个资料怎会有误?然而陌君澜又是怎样知道破解阵法的方法?此事怎样也想不通。总之,陌君澜绝对不简单。 “是。” “还有,慕倚歆此人,必须要死,那两个孩子,也必须要抓回来,这样才能牵制陌君澜。” “我去吧!”蔚紫月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上次明明差不多得手了,若不是陌君澜忽然出现,恐怕慕倚歆如今已经死了。 蔚乔隐颔首,“好,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完成任务,煦风,封聂就交给你了,七溪皇朝,不能回到封聂手中。” “是。” 席煦风的余光瞥了亦冰彤一眼,薄唇微微抿着,眼底划过一抹落寞。他的视线从来都在她身上,而她的眼中,从来没有他。 几人一同走出暗室,蔚紫月经过亦冰彤的身旁,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旋即冷笑一声,“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把柄,否则——” 然而亦冰彤也不过轻飘飘地瞟了她一眼,对于她的话置若罔闻,如此的态度更是让蔚紫月怒火升腾,凌厉的眸子闪过杀意,旋即压下心中的怒火离去。 那厢的陌君澜得知封聂走了以后,瞬间心情舒畅,虽然不知道为何走了,但慕倚歆不说,他也没有多问。 夜色带着神秘的气息,微凉的风徐徐拂过。慕倚歆孤身一人站在池塘的小桥上,朱唇紧抿,不知在想什么,此时的她没有戴面纱,一张美艳的小脸倾城绝代。 陌君澜走来,便是看到这副场景,冷漠的眸子顿时柔和了下来,缓缓走到了她的身边,轻声道,“怎么这么晚还在这,夜间凉,也不披多一件衣服。” 慕倚歆转首对上他的双眸,水眸有些迷茫与犹豫。想到上次陌君澜离开之际,她才发觉自己对他的感情,如今,她是否该对陌君澜说出来呢? “有话说?”他轻柔地为她捋了捋青丝,语气间含着温柔的宠溺。 其实,他发现自从先前将小星星救回来以后,她对自己便有些不一样,然而对感情还是空白的他,虽然清楚自己的感情,却不懂女人的心思。 如今,只是看她欲言又止,却不知有什么话竟然令一向无所顾忌的小星星难以开口。 慕倚歆抿了抿红唇,心里纠结万千,然而望着他满含柔情笑意的眼眸,似是给了自己勇气,似乎,又不是那么难开口了。 正欲出声,霍然一阵寒风袭来,夹杂着一丝诡异,一朵花瓣轻轻划过陌君澜的手臂,慕倚歆垂首一看,瞳孔一缩,骤然神色大变。 她忙不迭为他把脉,神色愈发的难看。 如今的陌君澜亦然是眼眸冰寒一片,望着她阴沉的神色,他又岂会不知自己如今可能是中毒了,大概,是方才的——花瓣。 慕倚歆紧紧拧着眉头,神色凝重,这种毒她没有见过,看来是新研制的,对手的实力竟然如此强。然而她是可以找出解毒的方法,但,需要时间,而如今的陌君澜,等不了。 这种毒不仅能废了人的武功,而且毒素会令人承受极大的痛苦,还会导致失忆。 而这种毒,必须要在一刻钟内解,否则,毒素会侵蚀全身,侵入五脏六腑。 望着陌君澜脸色渐黑,她咬了咬牙,踮起脚尖吻向陌君澜,与此同时,她暗暗点了他的穴使毒素聚集。 陌君澜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怔愣一下,然而下一秒,神色微变,想要推开她,却被她紧紧抱住自己。 近距离地望着那清澈的瞳眸,他的眼底是浓浓的不赞同以及心疼。 她,在将自己自身的毒度到她身上。 片刻,慕倚歆终于虚脱地倒在他怀里,唇瓣隐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陌君澜心疼地抚上她惨白的小脸,心里一阵钝痛以及自责,为何自己这般大意中了毒?绝尘庄内必定出了内奸,否则,下毒之人即使是用这般巧妙的方法,也不会这么容易成功。 如今连累她,让她不顾一切地救自己,他知道,她既然选择了这样做,证明这毒,是极为棘手的。 顿时他的眼眶浸出了一丝湿润,将她紧紧搂着,似是要与自己合为一体般。 “我该怎么救你?该怎么救你?”一字一字地艰难吐出,透着浓浓的悲伤与无力。 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爱的女子,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就这样失去她? ------题外话------ 嗷,音雨没注意时间,瓦错了~喵! 第九十九章 解毒方法 陌君澜紧紧地抱着她,身子微颤,那是一种无声的惧怕。 向来淡漠的他,如今却是害怕失去。 “告诉我,该怎么办,告诉我······” 一滴透明的泪珠须臾滑落,沉重地砸在了慕倚歆的脸上。 浑身无力的她只觉一片诧异,旋即,她涩然一笑,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袂,气若游丝地乞求,“找我师父,不要让我忘记你们,不要忘——” 她知道她已经没有时间了,然而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失去武功,她不怕,被毒折磨,她不怕,她唯一害怕的,便是失去记忆,忘记了他们。 言罢,眼皮沉重地垂下,她的眼角残留了一丝泪水,方才轻声无力的一句话,缭绕在空气间,渐行渐远。 “不要。”陌君澜撕扯着嗓音吼出声,眼眶通红,浸满了无尽的痛楚。 绝望、悲凉充斥着心,渐渐蔓延全身,浑身的血液似是冷却般。 “你怎会没中毒?” 蓦然一道难以置信的嗓音突兀地响起。陌君澜抬起血红的眸子,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抹人影闪,黑夜中的蔚紫月,一袭红衣显得更加神秘妖艳,脸上是浓浓的不解与讶异。 陌君澜血红的眼眸掀起了骇人的杀意,眼底深处不见底,犹如在海中翻滚着风暴,势要吞噬一切。 “是你下的毒。”他咬牙切齿地道,神色阴沉无比,修罗般的杀意显而易见,目光凛冽地看着她。 见此,蔚紫月的心微微一颤,恐惧地退回了一步,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陌君澜。 目光缓缓转移到了他怀中的慕倚歆身上,眸子微微一拧,明明她是给陌君澜下的毒,怎么换成了慕倚歆? 她本想废了陌君澜的武功,把他弄失忆,然后将他据为己有,以后,他便是自己的人。且若他不听话,就可以利用那毒控制他,岂料如今这毒竟然下到了慕倚歆身上。 这毒可是尽此一点,是她让天下城内的神医研制了半年才研制出来的毒药,用的药材更是难找,如今竟然浪费在了慕倚歆身上。 不过也罢,慕倚歆被废了武功,还失忆,身上更是有剧毒,那么杀她不过易如反掌。 念及此,她的唇瓣扬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 然而陌君澜捕捉到了她得意洋洋的笑容,更是杀意尽显。察觉到身上的内力渐渐回来,他的眼神一凛,狠狠地一挥袖袍,给了蔚紫月重重的一击。 顿时被打倒在地上的蔚紫月狠狠地一抹唇角的血丝,低咒一声,冷冷地瞥了一眼慕倚歆,冷笑一声,旋即一吹口哨,两个黑衣人出现将她带走。 如今的慕倚歆中了毒进入假死状态,陌君澜他们都会认为慕倚歆死了,待她入殓后,再将慕倚歆带出来,把她弄醒,然后慢慢折磨她。 且,慕倚歆是陌君澜的软肋,失忆后的慕倚歆,就让她好好利用来对付陌君澜吧! “我刚刚听到了很凄惨的声音,这是——”彼时迁迁抱着‘不可爱’走了过来,话还未说完,目光触及到了陌君澜怀中的慕倚歆,顿时神色一白,忙不迭走了过去,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小星星,小星星,你怎么了?你起来看看我啊!” “小星星,你起来看看我啊!你不要睡,你说要好好教我医术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把脉。”面无表情的曦曦轻颤着说出两个字,即使再沉稳的他,终究还是个孩子,且多年来,小星星便如同他的母亲一般,他怎可忍受失去她的事实。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失去理智。 闻言,迁迁顿时才恍然记起他自己会医术,忙把上慕倚歆的脉搏,眉宇紧紧地蹙着,然而却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只是假死,还有救。 迁迁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她如今是假死状态,还有得救,但情况也是不容乐观,我们必须要去找太师父救小星星才可。” 蔚紫月千算万算没有算出,慕倚歆是毒医,且有教迁迁与曦曦医术,能够看出她是假死。 “对,无灵子,必定有办法救她。”陌君澜敛起了绝望的神色,理智渐渐回来,想起小星星闭眼之前,亦然有说去找她的师父,她的师父几十年前也是用毒高手,必定有办法。 雾气笼罩的山涧,朦胧地看到清澈的瀑布汹涌滑下,四周蔓延着百花的清香,林间小路两旁种着许多奇花异草,然而踏入谷内的几人却没有心思看这周围的美景。 “有人来了,”一个年纪稍大的白发男人微微凝眸,唇角含笑地看着他身旁的女子,“难不成,倚歆几个人回来了?” “我们去看看。”女子温婉一笑,举手投足皆是名门淑女的气质。 白发男子宠溺地扶着她走出屋子,却见几人神色焦急,气喘吁吁地跑来。待白发男子看清几人,望着陌君澜怀抱中慕倚歆暗黑的脸色时,他的神色大变。 “太师父,快救小星星。”迁迁猛地扑向无灵子,眼眶微红,带着满满的哀求。 “岂有此理,谁敢这般伤我徒弟。”无灵子怒吼一声,眼眸满是暴虐之意。 “别说那么多,先救人。”唐可素一脸忧心,轻轻地拉了一下无灵子的衣袂说道。 “快把人抱进屋。”无灵子望着陌君澜,虽不知此人是谁,但如今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待无灵子诊断过后,神色愈发的阴沉,陌君澜的心似是不受控制般下沉,直至跌至谷底。 “这个毒我从未见过,应该是新研制的毒药,我需要时间来研究一下解毒的方法,现在,我先封住她的穴道,不能让毒涌向五脏六腑,否则,恐怕难以承受,此毒虽不会致命,但却能令人生不如死。”无灵子越说神色越难看,他最宠爱的徒弟啊,如今竟被加害至此。 言罢,他喟然长叹,又道:“好好照顾她。”旋即站起身来走向药房。 望着陌君澜眼底的担忧,唐可素莞尔一笑安慰道:“既然他说可以研究解毒的方法,便必定能够研究出来,放心吧,歆儿这丫头命大着呢!” “嗯。”陌君澜抿着薄唇微微颔首,这个,应该就是迁迁所说的太师娘,当初拿千年暖玉也是为了救她。 他坐在床榻旁,紧紧地握住慕倚歆的手,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眼里浸满了缱绻眷恋。 唐可素微微一笑,带着迁迁与曦曦走出了房间。这个男子,想必是深爱歆儿的吧!且他的样貌与迁迁相似,应该是迁迁的亲生父亲。若歆儿闯过了这一关,她以后会是幸福的。 五天五夜,无灵子在药房足足五天五夜,而陌君澜,亦然守着慕倚歆五天五夜。 如今的陌君澜,已不能用风华绝代来形容,五天五夜没有整理过仪容,青丝凌乱,雪白的衣裳褶皱,眼底泛着青黑,然而依旧紧紧握住慕倚歆的手。 “来吃点东西吧!”唐可素端着饭菜进来,望着陌君澜脊背依旧挺直的身影,暗暗叹了口气,这么多天来,他也没吃多少东西,只是执着地守在歆儿身旁,即使是她这个与他不相熟的人,看着也是一阵酸涩。 陌君澜仍旧一动不动,姿势没有任何变化,唇瓣泛白,眼眶布满了血丝,眼底倒映着慕倚歆沉睡的脸庞。 唐可素虽知与往日差不多,都劝说无用,却还是打算继续劝说他吃点东西,正欲开口,却听到了一声清晰的砸门声。 接踵而来的是无灵子激动欣喜的声音,“研制出来了,研制出来了。” 闻言,陌君澜的身子微微一颤,眸光一亮,激动的泪光在眼底流淌。终于,陌君澜黯然失色的眼眸重新有了光彩。 唐可素走了出去接过无灵子手中的瓶子,望着他眉宇间的倦怠,心里微微一疼,“你快去休息吧,我把解药喂给歆儿。” 无灵子溢出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头。 “给我吧!”陌君澜缓缓站起身来,多日里,还是第一次站起身,腿脚发麻,但他毫不在乎。 唐可素了解他的心意,将瓶子递给他。他微颤着手缓缓接过,旋即将瓶盖打开,抵住慕倚歆的唇瓣,缓缓将瓶中的药喂给她。 迁迁与曦曦听到了无灵子的喊声,亦然从不远处跑了回来,几人围着床边,等待着慕倚歆醒过来。 而陌君澜更是睁着眼眸,目光定定地盯着慕倚歆的脸庞,生怕错过了她醒来的时刻。 终于,片刻后,她不负众望地缓缓睁开眼眸,水眸不含一丝杂质,清澈得如出生婴儿,没有被蒙上半点尘埃。 陌君澜的眼眸划过一丝狂喜与激动,迫不及待地将她揽入怀中,“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迁迁与曦曦相视一眼,迁迁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曦曦眼底的担忧也渐渐褪去,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然而,被突然揽入怀的慕倚歆,无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狠狠地推开陌君澜,一双眼眸带着戒备看着他,神色微微不悦,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陌生,“你是谁?” ------题外话------ 本来想更多点,谁知道,被骚扰了······ 第一百章 我的妻子 “轰”的一声,陌君澜感觉世界已然倒塌了一般,眸子里依旧是不可置信,他的唇瓣微张,嗓音微颤,“你说什么?” 慕倚歆眨了眨眸,霍然又吐出了一句令陌君澜崩溃的话,“你好丑。” 的确,陌君澜如今这不修边幅的模样,已然没有那绝尘的气质,浑身缭绕着颓然的气息。 然而却也没有慕倚歆说的那般,即使再不修边幅,也不至于到了丑的地步。没料到失忆后的慕倚歆,眼光还是依旧的高。 陌君澜闻言,神色微黑,抿唇不语。方才她的那句“你是谁”,依旧令他无法接受。 “小星星,你不会连你最萌萌哒最聪明最好看的儿子也忘了吧?”迁迁鼓着腮帮子,与陌君澜相似的眸子溢满了委屈。 慕倚歆的水眸转移到迁迁身上,澄澈的眸子在他身上游移了一会,旋即试探地掐了掐他的脸蛋,在他带着希冀的目光下轻笑了起来,清脆的音色如泉水碰撞卵石般,“软软的,真好玩。” 迁迁顿时瘪着嘴,苦着脸看着眼前笑得灿烂的女子,眸光瞥向陌君澜,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陌君澜垂眸,脑海映出了她闭眼前的一幕:找我师父,不要让我忘记你们,不要忘—— 彼时这句话,似是嘲讽般不断地缭绕在耳旁,残忍地嘲笑着眼前的一切。他的神色间掠过一丝痛楚,蓦然将慕倚歆拉入怀中紧紧地搂住,“对不起,对不起······” 他没有做到她让他做的事,最终还是让她失忆了。 慕倚歆本想推开他,然而敏感的她却感受到了他的极大伤痛,本想推开他的手缓缓放到他的背上,轻轻安抚般的拍了拍。 ······ 无灵子休息完以后,便为慕倚歆仔细检查了一番。 检查完毕,无灵子的眉头依旧蹙着,喟然长叹一声,眼底带了一丝自责,“是我太没用,花了太长的时间研究解药,如今这丫头即使解了毒,但由于毒素在体内太久,始终发挥了药效,因此令她失忆,内力未废,已经是大幸。” 以无灵子的能力,五天五夜其实是快的,若是一般人,这解药根本研究不出来,然而如今慕倚歆的失忆,他还是怪在了自己头上。 陌君澜微微敛眸,沉吟了半晌,低沉的嗓音轻轻溢出,“没办法可以恢复记忆吗?” “我只能说,看天意。”他瞥了一眼正睁着眸子茫然地看着他们的慕倚歆,轻叹了一口气,“如今的她,虽说是失忆,但与初生婴儿无异,记忆空白,单纯到什么都不懂,然而她始终是我引以为傲的徒儿,我们夫妻会照顾她一生。” 他也了解到了陌君澜的身份,如今的慕倚歆,若是当绝尘庄的当家主母,怕是不服众,且陌君澜本人,也不知会不会介意。 闻言,陌君澜抬起幽深的瞳眸,眼里闪着坚定的眸光,“不,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照顾她一生,她,由我保护。” “不后悔?你要想清楚,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她不仅不能帮助你,且可能还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无论她变成怎样,都是我最爱的妻子,我的妻子也只能是她,”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目光望向慕倚歆,紧紧地牵住她的手,眸中浸满了温柔的溺爱,“照顾她,保护她,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我,心甘情愿。”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无灵子欣慰地颔首,歆儿遇到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即使如今失忆,也是幸运的。 陌君澜缓缓放开牵住慕倚歆的手,在众人的惊愕间猛然跪在无灵子面前,“谢谢师父对我们夫妻的恩情。” 不是对慕倚歆的恩情,而是对他们夫妻的恩情,因为,他们是一体的,救了慕倚歆,便是救他。 无灵子欣然接受了这一跪,满意地颔首,微微一笑,眼角有几丝皱纹,却不影响他的俊逸,“你们日后,好好生活。” “是。”他给了她最重要的承诺,而他,亦会履行到底。 是日,陌君澜带着几人出谷,不同于来时的是,陌君澜犹如带着三个孩子。如今的慕倚歆,比孩子还要孩子。 但她紧紧地握住陌君澜的手不放。自从陌君澜梳洗完后,恢复了纤尘不染的绝尘气质,慕倚歆便一直缠着陌君澜,对他很是依赖。 迁迁见此不由地大呼,小星星就是个看脸的女人。 “夫君,好累,背我。”走着走着,慕倚歆顿时停了下来,苦着小脸,清澈见底的瞳眸可怜兮兮地望着陌君澜。 至于夫君这一称呼,是陌君澜让她这样叫的,而慕倚歆,虽不知夫君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这样唤他似乎他很高兴,便这样称呼了。 他莞尔一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宠溺地点头:“好。” 他轻轻俯下身子,让慕倚歆缓缓上去,轻轻搂住他的脖子。他轻轻一笑,背着她继续步行。 如今的她,是一张白纸,而他,便要在这张白纸上,绘写出他们的人,他要让她日后的人生里,满满是他的存在。 虽然她什么也不懂,却是万分依赖他,这是让他最是欣喜的。或许是,她醒来的第一眼是他,所以在他身边才会感觉有安全感。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很享受她的依赖。 “小星星,我都没让爹爹背,你怎么可以让爹爹背?”迁迁撇着唇不悦地喊道。 慕倚歆搂着陌君澜的脖子,回头哼了一声,孩子气地做了一个鬼脸,顿时把迁迁气得跳脚。 陌君澜虽是背着她,但也大概知道她做了什么,失忆的她,倒是比以前多了几分孩子气。然而无论是之前的她,还是如今的她,对于他来说,都是她而已,是他唯一爱的女子,今生唯一的妻子。 “夫君,那是什么。” “那是雪狐,迁迁养的,叫不可爱。” “为什么它长成那样?跟我们不一样。” “因为,它叫不可爱,没有你可爱。” 身后的迁迁满脸黑线,曦曦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而‘不可爱’则极为不满意地在陌君澜身旁蹿来蹿去,爪子不悦地挥舞着,谁不可爱了?谁没有她可爱了? “我们现在去哪?” 不远处的前方又传来了那清脆的嗓音,带着浓浓的不解。 “回我们的家。” 迁迁在身后看着两人,前方的对话恍如隔世般,声音缥缈地传来,画面带着浓浓的温馨之意。 这样——也是极好的吧······ 两天两夜,几人赶回了绝尘庄。陌君澜抱着慕倚歆回到房间,待她睡着以后,才缓缓走出了房间。 一踏出门外,本是温柔宠溺的神色立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沉而森寒的杀意。 ‘亭’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俯首道:“爷,已经找出来了。” 陌君澜微微颔首,抬步向大厅走去,眼底流淌着骇人的冷芒,泛着澎湃汹涌的狂潮。 敢当天下城的细作,出卖他们,害得小星星失去记忆,就要付出代价! 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却是缭绕着浓郁的骇人冷意,一步步踏入大厅,大厅跪着的男子,望着那白色身影一步步接近,心里愈发的颤抖,额头的冷汗不断冒出。 陌君澜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嗓音冷到极致,如临千年雪山般,“为何出卖绝尘庄?” 绝尘庄的人都是一步步仔细选出来的,无一不是被他们查清楚身份的,选人之时,犹为谨慎,就是害怕出现细作,却不想,如今还是出现了。 然而每个进入绝尘庄的人,都是经过仔细调查和确认身份的,如今此人出卖绝尘庄,便定是他进入绝尘庄后才被天下城利用来当内奸。 绝尘庄一直待人不薄,他不明白,为何此人还要出卖绝尘庄。 “庄主饶命,庄主饶命,天下城给我下了毒,我不敢不从啊!”男子不断地磕头,满脸的慌乱惧怕。庄主的手段众人皆知,即使平日待属下再好,但若生气,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承受得了的。 但也只能怪他色胆包天,因为爱上了天下城的一个女子,将绝尘庄的一切告诉了她,而她却给他下了毒,让他之后不敢不从。 陌君澜的眸中一片凛冽之意,深邃的瞳眸浸满了肃杀之意,含着浓烈杀意的劲风狠狠地袭向他。 “噗——”鲜血喷涌,点点滴滴落下,男子瘫倒在地。 “将此人千刀万剐,挖出双眼,断了舌头,然而一片一片的扔到天下城内,就说是绝尘庄送给他们的礼物。” “是。”亭面无表情地俯首,旋即冷冷地将男子拖下去。就是因为此人出卖绝尘庄,让天下城知道绝尘庄的据点,知道爷的所在,才会让主母为了救爷而失忆,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本来他们只是因为爷喜欢慕倚歆,且她还生了少主,才认同慕倚歆主母的身份,如今,她为了爷竟做到此,他们对她是感激,是敬佩的。 “庄主饶命,庄主饶命啊!”男子慌乱地喊着,满脸的惧怕之意,千刀万剐,那是何等的酷刑。 “夫君,夫君,你在哪······” 茫然而清脆的嗓音幽幽传来,陌君澜浑身的杀意立即褪去,俊逸的脸上换成了浓浓的温柔,唇瓣扬起了一丝弧度。 然而目光瞥向那男子恐惧而狼狈的脸庞,衣裳鲜艳的血迹刺目至极,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悦,“快将他带走,别让小星星看到。” 第一百零一章 永生永世 亭忙不迭地点了男子的哑穴,旋即将人无情地拖走。 淡紫色的倩影渐渐映入眼帘,陌君澜的眼眸盈满了柔意。 人儿一见陌君澜,眸色微微一亮,忙不迭地扑向他的怀中,他的唇畔噙着宠溺的笑容,眼里的微光如同星辰般闪耀。 “怎么醒了,也不睡久点?”他轻轻也将她揽住,声线柔和得不像话,与方才要将人千刀万剐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夫君不在身边,睡不着。”清脆柔和的嗓音间透着一丝埋怨,她往他的怀里挪动了一下。 “好,我陪你。”他轻笑出声,惊艳繁华世间,短短的一句话含着无尽的溺爱。 他将她纤细小巧的手握在手中,传递着暖意,眉间含着柔情,缓缓地牵着她回到房中。 他弯下身子轻巧地为她脱下了鞋,旋即为自己褪去长靴,与她一并躺在床上,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为她拉好被子。 “冷吗?”虽然这天气不是极寒,但这微凉的天气却是更容易生病,如今的她什么都不懂,更不懂照顾自己,他必须面面俱到,才能照顾好她。 “不冷。”她盈盈一笑,眉间浸染着无邪的笑意,澄澈的眸里不含一丝杂质。 陌君澜的心微微一动,抱着她身子的双手更收紧了些,深邃的瞳孔划过一抹幽光,望着她纯粹的眸子,薄唇微动,“小星星,嫁给我可好?” “好。”清脆的嗓音爽快地回答了,慕倚歆含着纯粹的笑意望着他。虽然她不懂嫁给他是什么意思,但,凡是夫君说的都答应。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虽然他知道,彼时的她什么都不懂,必定会答应他,但他听到这个‘好’字时,心依旧不可抑止地微微一颤,眼底涌起了一丝激动。 他抵着她的额头,低沉的嗓音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神色认真道:“无论你日后是否恢复了记忆,你今日答应了我,便不能反悔,即便你恢复记忆后怨我,恼我,我也不会将你放开,你只能是我陌君澜的妻子,永生永世!” “夫君······”她眨着清澈茫然的眸子,低喃出声,她不懂夫君在说什么,便只能这样看着他。 他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恍然,轻轻覆上她的红唇,然而刚触碰那唇瓣,便立即被推开,蓦然“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个混蛋,占人便宜,呜呜,人家的清白没有了,你要给银子我,不然我去官府告你······” 陌君澜神色一黑,唇瓣微微抽搐地看着她泫然欲泣地控诉着自己,微微低叹一声,如今的小星星什么也不懂,谁教她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敛回思绪,低叹一声,轻柔地开口:“来,告诉我,谁教你这些的?” “迁迁啊!他说只要有人碰我这里,就那样做。”她终于停下了闹腾,收回了委屈的小脸,指了指自己的红唇,眨着眸子,毫不犹豫地将迁迁出卖了。 “······”他就知道!该死的迁迁! 他轻轻揽过她的身子,喟然长叹一声,神色颇为无奈,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才道:“睡吧。” 清晨,雾气氤氲着山间,透着寒气的凉风袭过,一丝朝阳洒落而下,整个绝尘庄散发着淡淡的温馨,除了一片光秃秃的树桩看着有些滑稽。 陌君澜醒来,望着身旁的熟睡的脸庞,微微一笑,蹑手蹑脚地穿好衣裳出门。 “主子。”秦伯微微俯着身子,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等候,见他出来,轻声唤道。 “三日之内准备婚礼事宜,可否做到?”嗓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然而如夜色般幽深的双瞳却是划过一抹暖意。 秦伯微微怔忪,余光瞥了一眼门内,旋即神色间掠过一丝了然,“三日,恐怕有些匆促,属下会尽力而为。” 陌君澜微微颔首,蓦然感觉一坨微沉的物体落在自己的脑袋上,神色微微一沉,将脑袋上的东西拽了下来,岂料,竟然是迁迁的‘不可爱’。 ‘不可爱’不满地瞪着他,带有灵气的双眸犹如控诉般,白绒绒的身子在他手中挣扎着。 “不可爱,你又调皮了。”微微稚嫩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 陌君澜抬头望去,却见迁迁慵懒地躺在屋瓦上,神色颇为无奈。 迁迁总喜欢不走寻常路,睡觉也与人不同,竟喜欢睡屋顶,也不怕夜晚的雾水淋湿。 “迁迁,下来。” 迁迁吐了吐舌头,身子轻盈地一跃而下,旋即‘不可爱’被陌君澜松开,一闪便回到了迁迁的怀中。 他戳了一下‘不可爱’,戏谑地看了陌君澜一眼,微微调侃:“爹爹,你可真奸诈,居然趁小星星失忆,把人给拐了。”他刚刚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爹爹是要跟小星星成亲的。 “胡说八道,爹爹可是经过同意的。”他云淡风轻地道,神色间完全找不出一丝不妥。 迁迁微微挑眉,眉宇间满是揶揄:“哦~那——是诱拐的呢?还是欺骗的呢?” 嗯,虽然在他看来两者没有什么区别。 “嗯?”陌君澜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深邃的眼眸隐着一丝幽光,“你爹爹我是那样的人吗?” 迁迁歪着脑袋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极为慎重地颔首,“是!” “巧若,走慢点。” 蓦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幽幽传来,陌君澜的目光随声而望,只见陌曦言紧张兮兮地跟着曲巧若大步流星地走来。 然而曲巧若没有理会他,红唇紧紧抿着,神色流出了担忧。她一收到慕倚歆中毒的消息便立即连夜赶来,也不知她如今怎样? 陌曦言虽说也想知道如今的慕倚歆如何,毕竟她是自己哥哥心爱的女人,若她有事,哥哥必定会伤心。然而,他更担忧自己心爱的女子,这样连夜奔波,也不知身体吃不吃得消。 “倚歆呢?她怎样了?”曲巧若一到来,便忙不迭开口问道,眼底满是焦急,目光看了看周遭,却不见慕倚歆的踪影,不由地心底越发地担忧。 话刚落音,便见一抹倩影跑了出来,睡眼惺忪,眸子泛着泪珠,纯澈不见底,如初生婴儿般干净。 “夫君,我饿了。”她跑到了陌君澜身边,自然地拉着他的衣袂。 “夫君?”曲巧若的眉头下意识地一蹙,诧异地望着这副场景,似是演练了百遍,叫唤自然,动作娴熟。 她所认识的慕倚歆,根本不是这样。且她唤陌君澜夫君,她什么时候与陌君澜成的亲? 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黛眉紧紧蹙着,心底满是疑惑。 “好,我让人给你弄吃的。” 然而陌君澜却是不理会曲巧若的讶异,微微低首娴熟地为慕倚歆捋了捋青丝,眼底泛着淡淡的温柔,腻人的目光毫不掩饰。 旋即吩咐人去弄了早膳,尔后便轻柔地帮她整理好衣裳。 见陌君澜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迁迁认为,还是要他这个聪明绝顶的人来说,“巧若姨,小星星失忆了。” “失忆?”曲巧若惊呼出声,想起方才慕倚歆对自己陌生的神情,再加上对陌君澜的依赖,顿时了然。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迁迁将事情详细地将了一遍,闻言,曲巧若沉吟半晌,望着慕倚歆两人,终究将那声感叹化为无可奈何的一笑,“或许,这样也是好的。” 虽然失忆,行为举止如同孩童般,但陌君澜依旧不离不弃,这样,便够了! “三日后,我们拜堂成亲。”陌君澜陡然又丢下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炸得刚到来的两人外焦里嫩。 “狡猾!” “阴险!” “腹黑!” 几人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情感,即使先前知道此消息的迁迁亦然加入了战队。 他们心中的想法大致相同,陌君澜竟然趁火打劫! 然而罪魁祸首却是异常气定神闲地与心爱女子耳鬓厮磨。 然而似是倏然想起了什么,陌君澜的冷眸微凝,如夜色般淡漠清冷的瞳孔泛起了一丝波澜,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别教给你娘亲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迁迁微怔,旋即了然,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爹爹,我那是为你好,万一小星星恢复了记忆,想起你曾经对她做过的事,你肯定要被扒层皮。” 彼时的慕倚歆迷茫地望着不远处的那一片树桩,皱着眉头在思索着那到底是什么。 “怎么了?”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慕倚歆身上的陌君澜,徒然发现她蹙着眉,不由地出声问道。 他不愿她蹙眉,不愿她有烦恼。 “那些是什么?”她抬起青葱玉指,指着那被砍得只剩树桩的一大片,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怎么都砍了?”不知情的陌曦言蹙了蹙眉,不明所以。好端端的树如今却只剩下树桩,不过是离开绝尘庄一段时间,怎么就成这样? 陌君澜一向不喜解释,且也难以解释。难不成让他直接地说,当初为了以防万一,怕小星星在绝尘庄依旧让他睡树上,便下命令将树全砍了? 他不解释,作为孝顺儿子的迁迁却是很好心地帮他解释,唇角含着一丝笑意道:“小星星,那是树,因为爹爹喜欢啃树皮,吃树叶,所以他把树砍了,如今就成这样了。” 慕倚歆似是醍醐灌顶般,满脸的受教。 陌君澜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这真的是他儿子吗?坑爹也不是这样坑的! 曲巧若两人忍住笑出声,然而眉宇间的笑意却是隐藏不住的。 淡漠的眸子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陌君澜并不打算理会他们,能让他上心的只有慕倚歆的事,他牵起她的手,眸子的淡漠微微褪去,化为一丝柔意,“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去吃早膳。” “好。”她乖巧地应道,随着陌君澜离去。 一般在膳食方面,陌君澜总是先让慕倚歆吃完,尔后再吃,如今的慕倚歆事事需要人照顾,而他,都是亲力亲为,半点不假手于人。 然而待他吃完早膳,本以为已经回房的慕倚歆,却不知所踪。顿时,陌君澜,慌了!绝尘庄,乱了! “找,你们给我找,必须找回来!”冷冽的嗓音含着浓浓的煞气,陌君澜的眉宇间浸满了担忧与焦急。如今的慕倚歆什么都不懂,能够跑到哪里去?她若在外面遇到危险,根本不懂保护自己······ 有人禀告慕倚歆已经出了绝尘庄,因为她的身份,无人敢拦,然而之后的去处却无人可知。 如今的陌君澜,恨不得将慕倚歆锁在身边,让她与自己寸步不离。 他抿着薄唇,甩袖抬步向门外走去,若让他自己在此等消息,那般煎熬,还不如他亲自出门去找。 “我们也帮忙找一下。”曲巧若见状,神色亦然是忧虑的,望着陌曦言与迁迁,微微启唇道。 至于曦曦,他一看书便是无尽头,膳食一般都在房内吃,也没有与他们一起,便不去打扰他了。 “小星星,你在哪?” “倚歆,倚歆······” 整个绝尘庄的人都放下了手头上的事,就是为了去寻找他们庄主最为溺爱的主母。 陌君澜走到了绝尘庄外远处的一片树林,雾气还未散尽,雾水落在青丝上,阵阵阴凉袭来,踩着地上干枯的落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蓦然间,定睛一看,目光触及到不远处的一抹熟悉的倩影,正站在一棵树旁,蹙着眉头,似是在苦恼什么一般。 他悬着的一颗心微微落下,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慕倚歆面前,将她轻轻揽入怀,感受到她在怀里,才真正的放心。 片刻,他轻轻松开她,盯着她绝美的小脸,依旧心有余悸,“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会担心你的。” 她垂下眸子,声音细如蚊呐,似是有些委屈,“我只是想来给你找树,可是我搬不回去。” “给我找树做什么?”显然陌君澜已然忘了迁迁那坑爹的事件,实在是这不过是一件极其微小的事,不足以放在心上。 “给你吃啊!”她抬起晶莹剔透的眸子,接话接得极为迅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题外话------ 此章高甜,虐死单身狗,单身狗的请举手! 第一百零二章 大婚之日 望着她认真的眸子,陌君澜却是啼笑皆非。虽说迁迁骗了她,但她却为了自己跑出来寻找自己所“喜爱”的东西,心底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缓缓地拉她走回去,一边还温柔地劝着:“以后别听迁迁胡说八道知道吗?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好,我都一一回答。” “哦!”慕倚歆眨了眨迷茫的眼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绝尘庄庄主大婚,此事本是极为低调地进行,陌君澜就怕有心人来扰乱这场大婚。然而此事还是被一直对绝尘庄极为关注的人知晓。 七溪皇朝,华丽的室内,紫袍男子摩挲着手中的琉璃酒杯,听着手下的禀告,眼中寒芒一闪,捏住酒杯的手顿时紧了紧,瞬间酒杯化为灰烬,在指间流下。 成亲? 慕倚歆,只能是他的妻子! “加快速度攻入皇宫!”封聂凝眸,一抹狠厉划过眉宇间,流露出势在必得的神色,眼角的朱砂痣显得艳丽而危险。 那日他离开,就是回来夺回七溪皇朝,毕竟只有握住强大的势力,才能争夺他想要的。 而这些天,他暗中召回自己的人,一一将封柏启的势力瓦解,手段雷厉风行,令封柏启胆战心惊,如今,封柏启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而蔚紫月在天下城中,听着这忽如其来的消息,沉吟了许久,终于冷笑一声,平静的神色如同暴风雨的前奏般危险。 慕倚歆,真没想到她的命竟然如此之大,神医研制多年的毒药竟然奈她不何,此次!她绝对不会放过她,大婚是吗?那就让她有个难忘的婚礼。 绝尘庄到处张灯结彩,喜气而温馨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绝尘庄。三日,仅仅三日时间,绝尘庄上下昼夜忙碌,才有此盛大的婚礼,虽说并未请宾客,但陌君澜还是希望给慕倚歆一个难忘盛大的婚礼,毕竟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八抬大轿迎娶自己过门。 如今没有宾客,而慕倚歆也是住在绝尘庄,并不需要八抬大轿,因此只能将婚礼各方面都用最好的。且有挚友与亲人在场见证,即使没有宾客,也无所谓,他相信慕倚歆并不在意这些。 彼时的慕倚歆在房中被化着妆,而她则是好奇地拿着梳妆台上的脂粉看着,一双美目如皎洁流光,顾盼生辉。 “夫人,别动,别动,还有一点点就好了。”婢女苦着脸为她化妆,彼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夫人真是够闹腾的,一会儿说要找庄主,一会儿说饿了。这副妆容足足化了两个时辰,如今就差一点点,且吉时也快到了,夫人还是不愿配合一下,若是错过了时辰,庄主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时辰快到了,怎么还没好?”喜娘走了进来,目光落在慕倚歆身上,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一闪而过,渐渐地浮起一丝妒忌与狠毒。 不是说慕倚歆多年前已经毁容了吗?一直戴面纱就是为了遮掩那丑陋的脸,然而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怪不得陌君澜被她迷得团团转,原来她根本没有毁容,就是用这张狐狸精的脸去迷惑陌君澜的。 然而所有的嫉恨暗暗掩饰,唇角勉强扬起一丝笑容。 “很快了,就是夫人不愿安静地坐着。”婢女苦着一张脸道,不是她不尽职,只是夫人太不配合,从未见过有人成亲会如此。 “磨磨蹭蹭的,你出去,让我来吧!”喜娘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摆了摆手,将人赶了出去。 婢女忙不迭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整个房内,只余喜娘与慕倚歆两人。 喜娘冷笑了一声,扬着狰狞的笑容一步步接近慕倚歆,眉宇间浸染了满满的戾气,“我来帮你。”送你一程。 慕倚歆蓦然蹙了蹙眉,心底下意识地泛起了不喜之意,这个人,她很不喜欢,“我不要你,你出去。”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喜娘冷笑,笑意骇人,轻轻一挥衣袂,伴随着一抹幽香袭去,迷药扑鼻而来。 然而片刻,却不见有任何药效,“喜娘”的神色惊愕,怎么会这样?这迷药即使是有百年功力的人也会迷倒,为何慕倚歆会没事? 然而她却不知,慕倚歆是毒医,偶尔会拿自己试药,自然对小小的迷药有所抵抗。 “你要干什么,你是坏人。”慕倚歆彼时虽然失忆,但对于危险还是敏感的,因此下意识的便高声唤起了陌君澜:“夫君,夫君,有坏人。” “喜娘”暗暗低咒一声,虽然感觉慕倚歆有些不妥,然而没有来得及想那么多,一把用力地劈晕她,旋即运功带她一跃出绝尘庄。 只觉一道魅影闪过,便不见踪影。这是他们天下城独门轻功,绝尘庄内的人又怎会追得上。 而陌君澜本在大堂等待,却不想心脏微微刺痛了一下,心感不妙,还是决定来房中看慕倚歆一眼,却不想来到,却听见慕倚歆的呼唤,旋即一道残影掠过。 “该死。”陌君澜的神色微变,忙不迭运功,脚尖轻点一跃而去。 “发生什么事了?”陌曦言几人赶来,却见陌君澜满脸焦急地离开,旋即目光落在空荡荡的房内,心下了然,“看来慕倚歆被带走,我们也追上去看看。” 狂风在耳边呼啸,寒风如利刃般划过脸庞,微微刺痛。慕倚歆幽幽转醒,旋即入目的便是蔚紫月的一张妖娆而精致的脸。 没错,蔚紫月,她易容混入绝尘庄。若不是绝尘庄上下忙于婚礼之事,又岂会让蔚紫月有机可乘。 “你要带我去哪?我要回去找夫君。”慕倚歆的一张绝美的小脸瞪着她,写满了不悦之意。 “你给我闭嘴。”言罢,蔚紫月似是想到了什么,嘲讽地笑出声,“原来如此,慕倚歆,你居然失忆了,你也有今天!” 她想到了先前即使抓她,她也没有反抗,且语言稚气,又联想到了之前她为陌君澜中了毒,她便明白了,虽然她没有被那毒药折磨得生死不如,但,还是失忆了。 思及此,她不禁冷笑,真是天助我也! 须臾间,慕倚歆惊呼出声,惊喜之意不言而喻,“夫君!” 蔚紫月一惊,虽是难以置信,然而还是转首望去,却见陌君澜神色紧绷地追了过来,望着他轻功的步法,更是诧异,这——明明是他们天下城的独步轻功,如同那阵法一般,只有在天下城地位尊贵才给秘笈,然而陌君澜,不仅懂,且运用得比她好。 难道陌君澜是天下城的人?然而为何他要与天下城敌对? 心底疑惑重重,然而却来不及想太多,点住了想要挣脱的慕倚歆的穴位,旋即不顾一切地使用内力加快速度。 岂料,却来到了悬崖上,山峰险峻,如立云端,眺望下去,深不见底,触目惊心,隐约的雾气缭绕在山涧。 蔚紫月的神色徒然大变,瞬间惨白,猛然止步,下一刻神色一凛,扣住慕倚歆白皙而纤细的脖颈,冷笑着转身。 “放开她。”陌君澜追至此,幽深的眸冷冷地看着她,如凝结成冰一般,冷冽慑人。 蔚紫月妖媚一笑,目光瞥了一眼慕倚歆出尘绝艳的脸,如淬毒一般,“要我放她,可以,你,娶我。” “不可能。”陌君澜不假思索地拒绝,没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即使她再美又如何?如今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一味地依赖你,你娶她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娶我却不同,娶我便等同于得到天下城,那时的你,即使称霸天下,不过是易如反掌。” “我陌君澜不需要靠一个女人来称霸天下,娶回家的妻子,便是要放在心尖上疼着,爱着,宠着,而不是利用,即使她如今什么都不懂,我也愿意爱她一生,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他的目光落在慕倚歆身上,眸中闪烁着腻人的光芒,语气说得十分理所当然,令蔚紫月却是嫉妒不已。 蔚紫月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 哪也比不上!然而这句话陌君澜却是不敢当着她的面说,毕竟小星星的命如今被拿捏在她的手上,最终他选择沉默不语。 见他不语,蔚紫月心中也是猜到了答案,顿时怒火浑身蹿腾,她凝了凝眸,冷冷一笑,“既然你说得她那么重要,那么便用你的命换她的命如何?” 他的眸色一凛,“你让我死?” “没错!”她倒要看看,在他自己与慕倚歆之间,他会选谁! 陌君澜的目光触及到了慕倚歆脸色渐渐通红起来,瞳孔一缩,“你先放开她。” “不用紧张,她还死不了。”她扣住慕倚歆的手微微松了松,如今,还不能杀她,她要让慕倚歆看着陌君澜是如何为了他自己而放弃她的,“快点决定,我没什么耐性的。” 他迎上了慕倚歆晶莹的瞳眸,流光溢彩,心底微微一痛。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肩负着责任,有不得不完成的责任。 “夫君······”慕倚歆睁着水眸,轻唤出声,如同羽毛般轻轻落下,却令人在心底泛起了涟漪。 ------题外话------ 么么哒,很晚才回来,码这几千字也码到半夜,这龟速啊····· 推荐好友洛檬萱的文文:宠妻如命之王妃太嚣张 本文一生一世一双人,男女主身心干净,宠文+女强+男强+腹黑 * 一朝穿越,灵魂易主,再次醒来,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她。 说她蠢笨如猪? 说她毫无才华? 说她容貌丑陋? 靠,通通都是放屁的好吗? 既然她大难不死穿越而来,那就必须要活的精彩。 偶尔装装小白兔,闲了整治白莲花。 管你是绿茶婊,红茶婊,奶茶婊,还是心机婊……只要惹了老娘,通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百零三章 休想摆脱 瞬间,一切责任在心中崩塌。再重要的事,都比不上她的一根毫发不是吗?只要她安然无恙,他死又如何? “你说话算话。”他冷冷地看着她。 “自然。”蔚紫月轻笑,目光笃定地凝视他,她坚信,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为了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用处的女子而牺牲自己的性命。 陌君澜从腰间舀出了匕首,那是慕倚歆的,只是她失忆之后,怕她自己伤害到自己,便自作主张地收了起来。 他抿了抿唇,目光幽深,寒冷如潭,一字一句含着威胁,“若我自尽后,你不放过她,整个绝尘庄都不会放过你。” 言罢,他拔出匕首,冷光微闪,刺痛了慕倚歆的眼眸,她的凤眸缓缓溢出了水光,“不要,不要······” 心脏莫名地揪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若夫君以后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即使今日我们没有拜堂成亲,但你在我心中,早就是我陌君澜的妻子,绝尘庄的主母。我知道我自私,在你忘记一切时骗你成亲,但无论如何,我都是爱你的,慕倚歆,你要好好活着,以后我再也照顾不了你,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旋即他举起匕首,在蔚紫月不可置信的神情中,刺向自己,利刃没入身躯,艳红的血涌流而出。 “不要······”慕倚歆撕扯着嗓音大喊出声,眸里蕴满了浓浓的悲痛。蓦然脑袋传来剧烈的疼痛,脑海闪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 “无论你日后是否恢复了记忆,你今日答应了我,便不能反悔,即便你恢复记忆后怨我,恼我,我也不会将你放开,你只能是我陌君澜的妻子,永生永世!” “无论她变成怎样,都是我最爱的妻子,我的妻子也只能是她。” “照顾她,保护她,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我,心甘情愿。” “好,我走之后,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能为了研制毒药不吃东西,夜间寒凉,睡觉的时候多盖些被子,如果生气或郁闷时就找曦言发泄吧!不用留情。” “你上次说了,我脑子有病。” “我动的是嘴,如果你喜欢,我下次动手动脚。” “我从不开玩笑,你泼我湿了一身,我却以德报怨让你与我鸳鸯戏水,看我对你多好,给你机会勾引我。” 熟悉的嗓音从未停止过,画面一幕幕地席卷而来,慕倚歆掩着剧烈疼痛的脑袋,神色苍白,眉心紧紧皱着,痛苦不堪地叫出了声音,“啊——” 见状,陌君澜的神色一慌,掩着鲜血喷涌的胸口,紧张地看着她,“你怎么了,小星星。” 他的神色微变,脸色苍白依旧掩饰不住他身上的煞气,眸光森冷地瞪着蔚紫月,“你对她做了什么?” 蔚紫月掩去了神色间的难以置信,心中的妒火在翻滚,慕倚歆可真是幸运,竟然遇到了以命相待的陌君澜,然而,那又如何? 倏然间,诡异的笑容溢出,她收回白皙的手,猛然将慕倚歆狠狠地往悬崖下一推。 “小星星。”陌君澜惊呼出声,身影一闪忙不迭拉住了她的手。 殷红的身影吊在悬崖边上,如血般的嫁衣随风扬起,慕倚歆的痛楚褪去,记忆尽数被翻出,她的眉心渐渐松开,唇畔扬起了一抹笑,苍白的脸凄美地令人惊心。 “放手吧!” “不,我绝对不会放开你。”他完全不顾及胸口的鲜血在流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陌君澜,你若不放手,我连你一起杀。”蔚紫月咬牙切齿地望着这一幕,嫉妒已然蔓延全身。 陌君澜,他竟然为了慕倚歆,一次又一次地将生死置之度外!然而他怎么可以?他喜欢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陌君澜,你放手。”慕倚歆的眼角落在一滴眼泪,眼眸复杂,“我不在了,就没有人会给你惹麻烦,你不必担心我什么时候走丢,不必费尽心思照顾我,不必为了我把绝尘庄的树都砍光,不必日日绞尽脑汁让我吃多点饭。陌君澜,放开我。” “你——你恢复记忆了?”他的眸中划过一抹愕然,通红的眼难以抑制地泛起了水光,他的手越发地握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绝不!” “慕倚歆,从我们相处、重逢开始,你就注定摆脱不了我,你休想我放开你,我告诉你,即使你先前没有记忆便答应与我成亲,但那也是你自愿的,从那一刻开始,我们便是夫妻,夫妻就是一体,我绝不会放开你,你听到没有?” “陌君澜,你怎么那么无赖?”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嘶哑的嗓音响起。 “你想不承认也不行,我早已说过,无论你日后是否恢复了记忆,你今日答应了我,便不能反悔,即便你恢复记忆后怨我,恼我,我也不会将你放开,你只能是我陌君澜的妻子,永生永世!你认命吧!你就只能是我的了,还是永生永世不能耍赖。”他轻扯出一丝笑意,温暖如初。霸道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地响彻在耳畔,在山间回荡。 “有君如此,我还有何求?”她轻笑出声,余光瞥向蔚紫月满脸妒火的模样,她的手中凝聚内力,准备袭向陌君澜,慕倚歆脸色一变,“蔚紫月你住手,我成全你。” 她在被蔚紫月弄晕带走后,便被她封住了身上的武功,否则如今怎会受制于她? 蔚紫月顿住,冷冷地看着她,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 陌君澜的蹙了蹙眉,还未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便见慕倚歆莞尔一笑,掩饰了眼底的复杂,水眸含着笑意看他,“夫君,好好照顾迁迁。” 下一刻,她在陌君澜怔愣间猛然拽开他的手,殷红的身影迅速落下,层层雾气覆盖了她的身影,最终不见踪影。 她知道,只要她死了,蔚紫月不会伤害陌君澜,而陌君澜也有那么能力不让自己受伤。 “慕倚歆——”陌君澜满眸通红,嘶喊出声,回音一阵阵响起,渐渐远去。蓦然,他对着悬崖底下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吗?休想!” 言罢,蔚紫月还未反应过来,陌君澜便纵身一跃,如同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地追随而去。 既是夫妻,便同年同月同日死。 既有牵绊,便永生永世在一起。 “哥!” “爹爹·····” 陌曦言几人追随而至,便是看到这样的一幕,不由地惊呼出声。 陌曦言抿着薄唇站在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崖底,心底一次又一次地自责,若不是坐轮椅这些年,无法练‘风影’步法,如今也不会现在才追上他们。 然而,哥哥为什么要自尽? 慕倚歆,对,肯定是因为慕倚歆! 他的眸光顿时冷冷地转向蔚紫月,如同一道利剑般射向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害得他们如此?” 迁迁站在悬崖边一声不响,眼底满满的沉痛,眼泪不断地落下,抬起衣袖狠狠抹去脸上的眼泪,然而下一刻便又再次泪横满面。 蔚紫月咬牙看了一眼悬崖底下,掩下眼底的阵阵嫉恨,冷声道:“活该。” 曲巧若怒目圆瞪,温柔形象一扫而光,气急败坏地抽剑向前袭击,“今日你逼得他们跳崖,我就将你碎尸万段来陪葬。” 见曲巧若满身杀气,陌曦言亦然上前帮忙,毕竟他害怕曲巧若受伤伤害。 蔚紫月咬唇一次次地挡住他们得袭击,然而一次次败退,自知不敌,便趁机用轻功逃跑。 曲巧若刚想追上去,却被陌曦言拦住,“别追了,我们先找到他们再说。” 曲巧若抿着薄唇,满眸愠怒,思及慕倚歆还生死未卜,唯有颔首答应。 “哟,这么热闹。”一道邪魅而戏谑的嗓音缓缓入耳,紫色身影渐渐映入眼帘,依旧妖娆到极致的脸,眼角的朱砂痣甚是惑人。封聂的目光缓缓在众人身上游移,却发觉颇为不妥,一丝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 他的笑意微微一敛,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眉宇间散发出一丝寒意,“小歆儿呢?” 他尽力加快速度拿下七溪皇朝,赶来参加婚礼,当然,实际是来抢婚的,岂料却没发现几人的踪影,威胁着守门的下人,得知几人往这个方向来,虽心中不解,却依旧追踪至此。如今却不见慕倚歆与陌君澜两人的踪影,望着几人看向崖底眼底的悲戚,心中微微一颤,似乎答案呼之欲出,然而,依旧难以置信。 一片寂静无声······ 几人沉默不语,然而都紧抿着唇,忧伤在眼角流泻而出。 封聂见状,难掩情绪,双目微微通红,大吼出声,“我问你们小歆儿呢?” “你们都哑了吗?” “陌君澜呢?是不是他把小歆儿藏起来了?说啊?你们都倒是说话!” 怒吼传遍整个山间,他妖娆的美目迸发着骇人的杀意,他一次次的质问,就是希望有人告诉他,慕倚歆没事,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 “你够了没有?”陌曦言终于忍受不住反驳出声,旋即牵着曲巧若的手抬步走去,“我们下去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妄却带着悲戚的笑声蓦然涨起,封聂笑得悲凉,“小歆儿,你终究看走眼,你不该选择他,你若不是选择她,你今日就不会落得如斯田地。” ------题外话------ 下章万更,嗯······男女主角自此以后死了,然而男女配上位,哈哈哈哈 第一百零四章 我喜欢你 层层迷雾环绕山间,悬崖底下陡峭危险,白雾缭绕,轻浮在池上,神秘而梦幻。 陌曦言等人去找来了长绳,一个个攀着绳子下到了悬崖,然而众人翻遍了悬崖底下,也不见人影,且别说活人,尸体倒没有,偶尔只见几具骇人的骸骨,白得渗人。 陌曦言拧着眉头,拳头微微一握,眼底泛着深邃的含义,“即使是死,也应当有尸体才对,如今却连尸体也找不到。” 顿了顿,他的眸光转向封聂那边,他亦然带人在寻,不禁凝了凝眸,旋即也微微松了口气,“没有看见尸体,那就说明他们尚在人世,还活着。” 可是他们受了伤,能上哪去? 昼夜更替,三天三夜,他们已然在悬崖底下搜寻了三天三夜,也依旧不见两人的踪影,一群人在悬崖底下撘了帐篷日夜守着,然而没有半点踪迹可寻。 彼时,一间小木屋中,一男一女躺在了床上,床沿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在照顾两人三天三夜。 终于,床上的男子狭长的睫毛微颤,眼眸睁开,那深邃得如同黑曜石般的瞳孔似是要将人吸进去般,骤然想起了什么,身子猛然起来,当看到身旁那熟悉的脸,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尔后陌君澜的目光移向了戴面具的人,淡漠的眸光露出了一丝柔意,“是你救了我们。” 戴面具的人微微颔首,脑袋微微转过去望向昏迷的慕倚歆,“我一到悬崖,便见你们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跳,于是我便暗中跟了下去,把你们救上来,我刚到悬崖下面,她醒过片刻,告诉我治你们伤势的方法,她便又昏迷过去,你们已经躺了三天三夜,想必绝尘庄的人已经找疯了。” 闻言,陌君澜的眸光微闪,冷硬的线条微微柔和,眼底泛起了一丝忧虑,“三天三夜?那你赶快回去吧,被发现了不好。但我还是认为,你回来绝尘庄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想你涉及危险。” “我既已做决定,便会到完成为止。”她从怀中舀出一个蔚蓝的瓶子递给他,微冷的嗓音透着显然的关切,“这是治你们伤势的药,你们再休息半月便无事,我走了。” 陌君澜微微抿唇,终究将要劝说的话化为一声喟叹,“一切小心。” 望着人影渐渐远去,陌君澜的眸底盈满了复杂,然而却是无可奈何。 他收回视线,目光缓缓转向慕倚歆,眉宇间多了几分喜悦以及柔情,微微倾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彼时,慕倚歆蓦然睁开双眸,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下意识地抬手挥了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一下子把陌君澜打懵了,许久反应不过来。 而慕倚歆在看清那是陌君澜的脸时,微微怔愣了片刻,目光落在他脸上通红的巴掌印上,唇角抽了抽,方才他的脸靠那么近,她根本不知是他,下意识的便一巴掌拍过去。 她自我催眠着,方才打的不是陌君澜,不是陌君澜。 陌君澜的神色微黑,方才静谧温馨的气氛顿时一扫而光,眼底微微流露出了一丝哀怨。 他亲一下自己的妻子怎么了? 又不是非礼陌生女子! 亲一下额头怎么了?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被打?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挨了一巴掌? 小星星难道又失忆不认识他了吗? 为什么要打他?!说好的相亲相爱呢? 陌君澜浑身缭绕的哀怨显而易见,即使慕倚歆再佯装视而不见,却还是无法直视,终究轻咳了一声,下一刻蓦然想起跳下悬崖后醒来看到的一幕,神色微变,怒目瞪着他,“你为什么要随我跳下来?幸好我们被救了,否则我与你都丧命,你让迁迁怎么办?还有陌曦言。” 望着她紧张的神情,陌君澜身上笼罩的怨气尽数褪去,心底浮出了一丝喜悦,轻叹一声,轻轻抱住她,依旧是那日艳红的嫁衣,“那你可知道,你自以为是地放弃了我们,让我怎么办?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顿了顿,神色肃然而认真,目光直勾勾地凝视她,“慕倚歆,我要让你知道,你今生今世都摆脱不了我的,你去哪我便去哪,所以,你看着办吧!” 虽然这话很无赖,却又透着陌君澜独有的霸道,慕倚歆闻言,心底的埋怨终究换成了理解,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有此一人,同生共死,又有何惧?有何埋怨? 她默言,陌君澜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薄唇扬起了一抹弧度。 片刻后,慕倚歆骤然想起在昏迷前见到的那个戴面具的人,下一刻环视着周遭的环境,却发现在一间陌生的小木屋内,虽然简陋,但还算清雅,然而屋内却只有他们二人。 她抬首,疑惑地看着他,“那个戴面具的人呢?救我们的那个人呢?” “她走了。” “走了?” “嗯。” 他抱着她,眸底泛着晦涩不明的光芒,瞳孔如夜色般漆黑,光芒微微一闪。 她知道他有许多秘密,但他不说,她亦然选择不知道,因为即使他再有天大的秘密,也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我们现在在哪?再不回去,恐怕迁迁他们会很着急。” 陌君澜透过窗棂望向外面,旋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那人自己一人自然是不能将他们带走,但她带了自己的人,让她的心腹将他们带到此处来,为了避免被蔚紫月他们找到,便寻了一处私密的地方,然而如今她走了,却忘了告诉两人此处是何地方。 慕倚歆退出他的怀抱,拉过他的手把脉。如今她记忆恢复,自然医术也恢复了。 “你的伤势已无大碍,想必那人除了喂药,还给你输了内力,对你如此好,不会是你勾搭的哪位美人吧?”细细想来,那人虽然戴着面具,但身形纤细,应该是个女子,只是不知为何救他们。 “多年来,我勾搭的女子也只有你一个。”陌君澜失笑,虽知她是在开玩笑,却还是解释,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慕倚歆微微转首似是不以为意,然而不可抑止上扬的唇角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我们也该回去了,免得迁迁他们担心。”她转过身去,掩去了脸上的笑意,缓缓地向屋外走去,她可不能让陌君澜得意,让他趁她失忆时便骗她成亲,哼! 陌君澜不知她的心思,还是跟了上去。 此次的生死劫难,两人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慕倚歆心中五味杂陈,想起了失忆后的种种,感动与窘迫交织。 两人走出小木屋,却发觉周遭环境清幽,然而不认识路,只能随意选了一条小路走了出去,径直走到了市集,尔后才发现,他们已然到了梓恒皇朝。 红衣飘扬,裙裾翻飞,艳丽的喜袍引人注目。两人身上的衣裳还未换,戴面具的人也只是让人给他们清理身子,却没有衣裳可换。如今两人在大街上如此光明正大地走着,路人都纷纷惊奇地侧目。 “我们还是快去换了这身衣服吧!”慕倚歆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望着身上华丽的嫁衣。丝绸柔滑轻盈,针线细腻,镶嵌了不少金色的茶花,贵重无比,嫁衣及地,拖出一道旖旎的弧度,绚丽绝艳。如今穿着到处跑,也不怪大街上的人频频侧目。 陌君澜眼底闪过一抹不情愿,然而对于慕倚歆却还是妥协。 难得哄得慕倚歆嫁给他,岂料又被蔚紫月破坏,终究还是没有成亲,如今这身衣裳,他都不想脱下,若是可以,他还是希望与她拜完堂再脱下。 然而,如今的小星星恢复了记忆,哪会那么好哄? 陌君澜在心中暗暗将蔚紫月抽了个千万遍! 该死的蔚紫月,还他娘子!还他萌萌哒的小星星! 看到了一间成衣铺,两人在老板惊艳而诧异的目光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两人身着喜袍,艳丽妖娆,匹配至极。女子眼眸清淡,澄澈见底,星星点点的光芒似是要绽放出烟火一般夺目,殷红的樱唇微抿,气质如兰。男子的眉宇间蕴含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峰眉如剑,墨色般的眼眸锐利无比,隐含着淡淡的冷漠,只有望向女子时,才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柔意。 好一对风华绝代的璧人啊! 可是——两人穿着喜袍到处跑是闹哪样?见过有人穿着喜袍到处跑,可是那是别人逃婚,但也不至于两人相约一并逃婚吧? 慕倚歆在老板各种凌乱的想法以及猜测间选好了一件青莲色罗裙且换上。而陌君澜则挑了一件净白的袍子,素雅间又含着淡淡的冷意,如月般的清冷。 “陌庄主屈尊降贵来到梓恒也不说一声,好让本王尽一下地主之谊。”含笑的语调幽幽传来,男子抬着悠然的步调走来,竹青的衣袍上绣着翠绿高雅的竹叶。他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温文尔雅的气质缭绕着,似是无害的书生一般。 殷梵陵? 陌君澜刚付完银子便看到他的身影,望着他俊逸儒雅的脸庞,淡漠的眸子划过一抹不耐,目光下意识地望向身旁的慕倚歆,却见她神色如常,无半点异样。 “你那么得空,还不如去想想如何将七溪皇朝攻下来。”他斜睨了殷梵陵一眼,视线微微掠过他身旁的女子,她的下颚微扬,眉宇间流露着居高临下的傲然气息,五官属上乘,陌君澜的眸光微微一闪,“这位是?” 难不成,这女子是殷梵陵要娶的王妃?未婚妻? 如若是这样那便太好了! 然而现实并不如他所愿! “这是本王的皇妹,四公主殷月舞。”似是看出陌君澜心中所想,殷梵陵轻轻扬起唇角,声调温润,如清风拂面般柔和。 “见过公子。”殷月舞微微屈膝垂首行礼,嗓音温柔如水,嫣然一笑,媚眼含羞,脸颊粉若桃花,眼里毫不掩饰爱恋之意。 陌君澜的心中划过一抹失望,淡漠的神情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打算再出声。而慕倚歆瞥了殷月舞一眼,却是微微挑眉,唇角噙着淡淡的嘲讽,莞尔道:“死公主鹦鹉?这名字不错。” 陌君澜的薄唇不可抑制地扬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眉宇间多了一丝笑意与宠溺。 女子清脆的嗓音宛若天籁,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妙之感,沁人心脾。 细听之下,似曾相识。 殷梵陵的眸光微微一缩,扫向慕倚歆,眼底划过了一抹惊艳,然而细看,却是有着一些熟悉感。感觉到陌君澜不悦的视线,才幽幽收回了视线。 殷月舞闻言,神色微微一变,怒意腾升,双眸愠怒地瞪向慕倚歆,然而触及她的脸庞,心底更是划过一抹嫉妒。方才她只顾着看陌君澜,根本没怎么注意他身旁的女子,然而如今定睛一看,却是令自己嫉恨不已。 她一直认为,以自己的美貌,世间的男子都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连陌君澜也不例外,岂料如今他身旁有个容貌比自己更要强百倍的女子,心里又怎能甘心? 她微微敛神,一直身处宫中的她,见多了后宫的波谲云诡,自然知道男子不喜女子如泼妇般,便压制着怒意,僵硬着唇角勉强扬起一抹笑,语气温和,却有种说不出的尖锐,“这位姑娘,你怎可出口侮辱人?你如今与陌庄主在一起,这不是丢了陌庄主的脸吗?” 陌君澜的目光掠过一抹寒意,凝结成霜,丝丝流露而出,寒意渗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却被慕倚歆握住,狐疑地对上她的眼眸,终于还是她水眸警告下妥协。 她既然想自己收拾这个女人,便由她吧!她永远有他当后盾。 “月舞!”殷梵陵神色微沉,瞪了她一眼,眸含警告之意。 “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赤果果地盯着别人的男人看,这就是要脸的行为了?”慕倚歆嗤之以鼻,旋即又佯装惊讶地叫出声,“哎呀,我是死公主鹦鹉的脸,她不要我了。” 陌君澜闻言,眸中的光芒微微一闪,沉寂的潋滟波光似是荡起了一丝涟漪,寒眸渐渐柔和如水。 她的男人? 这个身份真不错! 瞬间心底的郁闷一扫而光,渐渐被喜悦所取代。 “你——”殷月舞怒不可遏,狠狠地瞪着她,难以抑制怒意,刚想举起手给她一掌,却蓦然被一只如玉般精致的手桎梏,转首一看,却见殷梵陵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她,温和的嗓音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你再闹就给我回去。” 她咬了咬牙,不甘地收回白皙的手,然而眼底却还是没有收敛鄙夷厌恶之意。 她在皇兄宫中听闻陌君澜在集市中出现,便跟随他出宫见陌君澜。 陌君澜的大名她听过不少,绝尘庄的势力无人猜想得到,神秘至极,如同创奇。庄主本人也极少出现,更无多少人知晓他的行踪。前段日子却为了离夜皇朝那个毁了容的什么镇国郡主频频出现,听说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本来她是挺失望的。但却还是想见一面这个惊为天人的陌庄主,便缠着皇兄来见他。 不过一眼,一颗心便紧紧落在他身上再也逃不开。 那个镇国郡主又怎样? 他们有孩子又怎样? 她不介意,男人三妻四妾平常得很,她相信以自己的美貌会让他独宠自己一人,那个毁了容的镇国郡主算什么东西?想必不过是因为她有了陌庄主的孩子,才会被接受吧?母凭子贵,日后待她嫁给了陌庄主,有了孩子以后,便把那什么镇国郡主赶出去,自此独宠自己一人。 然而,如今出现在他身边的这个女子是怎么回事?镇国郡主毁容天下人皆知,她一直戴着面纱出行,而此女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位姑娘,月舞不懂事,本王在此向你赔罪。”殷梵陵拱了拱手,淡淡一笑,和煦如风。凝视着慕倚歆的双眸,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个女子······ “姑娘,不知可否告知姓名?” 按道理说,能出现在陌君澜身旁的女子便只有慕倚歆一个,然而众人皆知镇国郡主早已毁容,难不成,她的容貌恢复了? 还是陌君澜见异思迁,见到此女子的绝色容颜便将慕倚歆抛诸脑后?否则一直在他们身边的迁迁怎么不见了人影? “不能。”不等慕倚歆开口,陌君澜便抢先出声,语调透着不悦。 言罢,他便揽着慕倚歆大步流星地走出成衣店,一个眼神也不留给两人,狂傲冷漠,一点也没把两人放在眼里。 “我们现在去哪?”慕倚歆蹙眉望着他,也不知他带自己去哪,面无表情的脸上薄唇紧抿,泄露了生气的意味。然而慕倚歆却不知他为何生气,“你为什么生气?” 陌君澜还是缄默不语,神色微冷。 “你说句话!” “句话。”薄唇轻启,平淡没有起伏的嗓音与曦曦如出一辙。 “······”好冷的笑话。 慕倚歆的唇角抽了抽,无言以对。 蓦然他的脚步顿住,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脑袋埋在她的肩胛,声音沉闷,“你不能离开我,即使你喜欢上了别人,也不能离开我。” 他的爱,就是这样霸道,他没办法看着她在别人怀里娇声低笑,否则他会控制不了自己,杀了那个男人。 虽然她方才承认了自己是他的男人,但是,他不知她是不是因为感动,或是因为迁迁,所以才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他没办法确定,她是否喜欢自己。 方才看到殷梵陵,才想起,他的小星星,即使遮掩容貌,也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喜欢,他的嫉妒之意席卷至浑身血液,他没办法控制她喜欢上别人。所以如今,也只能将她牢牢锁在身边。 第一次,有个人让他这般怅然若失。 慕倚歆微微一怔,抬手回抱他,失笑:“原来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陌君澜,你听着,我喜欢的是你,我说你是我男人,你就是我男人,若有一日你见异思迁,我就把你的老二给割了。” 这种话,也只有她能说得出。 然而在陌君澜听来却很受用,他的眼底漫过一抹狂喜,唇角难以抑制地上扬,久久没有敛回,“小星星,我们成亲吧!” 此话再次提醒慕倚歆,在她失忆时,陌君澜骗她成亲一事,下一刻幽幽地退出他的怀抱,扬着诡异的笑容,看得陌君澜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成亲啊?”她的笑容愈发的明媚,然而明媚的背后却是藏了阵阵寒意,“我怎么记得,我们已经成过一次亲了?” “小星星,还没拜堂······”如夜色般的淡漠瞳孔流露出淡淡的抑郁,陌君澜定定地凝视她,似是她不答应他便不罢休。 “拜堂啊?可以。”她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在陌君澜面露喜色的下一刻,话锋一转,“你自己拜。” 不是她不想与他成亲,但是对于他在她失忆之际算计她成亲,是不能就此罢休的。 陌君澜心中喟叹,这丫头记仇得很,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答应自己成亲了。不过—— 他的眸色渐渐柔和,如水般碧波荡漾,流出一缕笑意。她承认了喜欢自己,那就是最大的安慰不是吗? 缕缕清风拂过,暖入心间。夜色渐晚,万家灯火闪耀,两人寻了最近的一间客栈走了进去。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 陌君澜走在前面,衣袂翩跹,他扫了一眼只有寥寥数人的客栈,却是神色淡然地开口,“此处这般拥挤,想必最多也就剩一间空房了吧?” 呼······ 客栈间似是有一道寒风呼啸而过,坐在客栈内的几人神色怪异地看着他。 店小二更是在风中凌乱······ 这位客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这里拥挤了? 哪拥挤了?! “这——”在店小二斟酌字眼期间,陌君澜又幽幽地舀出了一锭金子给他,“是只剩一间房了吗?” 店小二的眼眸顿时发亮,眼珠子一转,立即眉笑颜开,接过了金子,“没错,没错,小店住店的人多,只剩一间房了。” 得到了满意答案的陌君澜顷刻间勾起淡淡的笑意,望向慕倚歆,“小星星,你也听见了,只剩一间房了,看来你要跟我挤一挤了。” “······”慕倚歆的唇角猛然抽搐。 她不想揭穿他了······ “二位客官这边请。”店小二笑靥如花地在前面带着路。 陌君澜揽着她往楼上走,淡淡的愉悦之意在眉宇间流淌,她感受到了他的愉悦,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进入了房内,陌君澜磁性而淡漠的嗓音缓缓响起,犹如琴音般悦耳,“让厨房做份爆炒鸡丁、水煮肉片还有白灼青菜上来。” 这些都是小星星喜欢的东西。 “好的,客官,马上来。”店小二把毛巾往肩上一甩,疾步走了出去。 “我们明日先回离夜皇朝。”她有些事情必须要回去弄清楚,且当初也是因为要帮燕微一打探消息才去七溪皇朝,如今她不见踪影这般久,也该回去一下。 且今日陌君澜已然传书到绝尘庄告知他们没事的消息,想必他们也会很快来见他们 “好,听小星星的。”陌君澜神色淡淡,眼底的宠溺之意却是泛滥,五官的线条愈发的柔和。 两人的余光都微微瞥了一下门口,却都是默契地没有揭穿。他们早已经发现有人跟踪他们,然而此人也只是跟踪,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们便没有揭穿。 且慕倚歆觉得如今的生活太过无趣,便由着这些跳梁小丑蹦跶一下,至于陌君澜,自然是因为迁就她才不揭穿。 辉煌大气的宫殿,处处透着奢侈的气息,一名女子慵懒地躺在太师椅上,眸子轻阖,似是睡着了一般。 一个身穿宫女服装的女子疾步走了进来,到了殷月舞的身旁,她没有睁眸,只是缓缓启唇,“说吧!” “陌庄主与那名女子到了一间客栈,而且奴婢发现,那名女子,其实就是镇国郡主慕倚歆。”宫女微微垂首,眼底闪烁着恨意,戾气浸满了眼底。 殷月舞的眸子骤然睁开,立即起身,难以置信地惊呼,“你说什么?她是慕倚歆?不是说毁容了吗?” 在陌君澜带着那名女子走了以后,她与皇兄也就识趣地也没有跟上,但她暗中派了贴身侍女小柔跟踪他们,却不想如今得到这个大消息。 “奴婢也不知,或许是治好了。奴婢是亲耳听见陌庄主唤那女子叫小星星。”而小星星,是陌君澜与慕至迁对慕倚歆的称呼。她低垂的眼眸,充斥着满满的狠厉。 殷月舞微微凝眸,折射出冷冷的光芒。慕倚歆有了陌君澜的孩子,如今还拥有绝色容貌,她想要跟她抢谈何容易? 怪不得陌君澜如此纵容她,宠她。 “公主,她不过是倚仗着自己有那张脸,霸占着陌庄主,若是她的脸再次毁了,看陌庄主还会要不要她,到时,庄主夫人的位置,不就是您的吗?”小柔漾着笑容,似是为她着想一般,眼角泛着诡谲的光芒。 “脸再次毁了?”殷月舞扬眉看着她,下一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没错,若她再次毁容,看她还能不能这般嚣张,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做。” “是,公主。”她的眼底划过一抹窃喜,缓缓屈膝俯首道。 她转身的一瞬,眸光如淬毒一般,泛着狠辣的目光。 慕倚歆,你若落在我的手上,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凉风拂过,微微带着一丝寒意,临近凋零的叶子摇摇欲坠,清冷的月光由窗倾泻而入。 陌君澜站在窗边,他的衣裳单薄,屹立而站,任由着凉风蹿入,拂过的青丝轻轻地扬起,清冷的光影落在他的身上,如谪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小星星,我冷。”他淡漠的神色却吐出如此与形象违和的话语。 “冷你还开窗,还特意站在窗边。”慕倚歆躺在床榻上,施施然地瞟了他一眼,这厮又不知道在搞什么。 “晚上吹风对身体好。”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然而—— 好牵强啊有木有?! 慕倚歆的唇角一抽,果然是迁迁的爹爹,迁迁绝对是遗传他的! 她微微翻了翻身,决定不再理会他,阖眼睡去。然而片刻后,房内一片寂静,只听见绵长的呼吸声,陌君澜望着躺在床榻上的慕倚歆,再次轻轻唤了一声,“小星星。” “嗯?”闷闷的一声传来,她的眼眸没有睁开,只是半梦半醒地回了一句。 “我冷。” “······”如今的慕倚歆清醒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目光瞪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抱着你睡就不冷了。”陌君澜终于说出了他的意图,如墨般漆黑的瞳孔在夜色中显得愈发剔透,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她,等着她的答复。 “······”陌爷你的霸道去哪了? 如今与她同房,再与她同床,他都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就是生怕惹她生气。看来是因为成亲一事他怕再次惹恼她,看来是那事对他的阴影太大了。 思及此,慕倚歆的心却有些软了。于是,陌君澜最终还是如愿地抱着她睡。 白光洒落一地,夜色渐深,门口蓦然出现一抹黑影,一支竹管捅破门纸,浓浓的白烟由竹管中喷出,蔓延开来。 片刻,门缓缓被打开,黑影抬步走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边,望着已然昏迷的两人,勾起了一抹冷笑。 她的目光落在慕倚歆精致的脸上,划过了一抹嫉恨,眼眸戾气萦绕,从腰间舀出匕首,黑暗中的匕首寒光一闪,她举起匕首向慕倚歆的脸划过去。 然而还未触及她的脸,床上的人便猛然睁眼动起手来,匕首被打落,小柔浑身动弹不得。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根本没有昏迷的两人,脸上掠过一抹不甘心。 慕倚歆拾起匕首在手中把玩,玩味地看了她一眼,“这匕首挺锋利的,你是磨过很多遍了吗?” “这次动不了你算你走运。”她咬牙切齿地开口,眸光夹杂着浓浓的恨意与不甘。 “是你太没用了。”慕倚歆极为诚实地道出了事实,她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让我想想,是那只死鹦鹉派你来的吧?” 毕竟她今天得罪的就只有殷月舞一个! “什么死鹦鹉?”小柔本已做好了一死的准备,然而慕倚歆莫名其妙的话语令她一脸茫然。 “那个死公主鹦鹉。” “是又如何,公主不会放过你的。”她的眸光一闪,尖锐着嗓音道。 慕倚歆却是凝视了她的脸一会,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伸手狠狠地撕下她脸上的面具。 望着那张丑陋而恶心至极的脸,她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慕月柔?居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慕月柔没料到竟然被她识穿,只能咬着牙不甘地道。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她的眸光微微一凝,似是有什么答案在脑中呼吁而出。 慕月柔的眸光微微一闪,似是心虚一般不敢望她,“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你不说我也不逼你,”她莞尔一笑,旋即举着匕首缓缓接近她,利刃寒光微闪,“不过呢,我是不会留自己的敌人在外面逍遥,当然,我这么善良的人,是不会杀你,所以小惩大诫一下,就让你看不见,听不到,说不了。” 言罢,一颗药丸便随之扔到她的嘴里,尔后,将她扔到外面,两人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继续睡去。 暗黑的宫殿,透着阴森的气息,一名男子坐在主位上,额头有着淡淡的细纹,沧桑的眼眸内一片贪婪,带着对权利的渴望。蔚紫月站在他身旁,妖艳的双眸复杂一片。 “陌君澜他们既然堕崖,却三日都未找到他的踪影,本主怀疑他根本没死。”男子微微凝眸,指尖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眼角的皱纹明显可见。 陌君澜这样的人物,岂会那么容易死?否则也不会在短短的这些年间,将绝尘庄发展至此。 “极有可能。”蔚紫月沉吟了一会,重重地点了点头,尔后思忖到了什么,眉间微微一蹙,“还有,陌君澜的身份怕是不会那么简单,先前已然去查,但还是查不出什么,但上次我劫走慕倚歆时,陌君澜是用我们天下城秘传的步法追来。” “你说什么?”男子的眉心紧紧地皱着,“懂我们天下城秘传的阵法与步法,难不成——” 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大变,一直以来,他都肯定那几人都死了,毕竟尸体是他亲眼所见,然而如今,出现的陌君澜却让他有种强烈的感觉,难道当年,有人用了金蝉脱壳之法死里逃生?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神色便是满满的沉重,若当年那两人真的没死,那便遭了。 “传令下去,遇绝尘庄的人,杀无赦!”他的神色阴寒,微皱的脸泛着阴狠与毒辣,眼角流露出浓烈的杀意。 “是。” 蔚紫月领命走了出去,一踏出门槛,却感觉脚下似是踩到了什么,把脚移开以后定睛一看,一块玉牌映入眼帘。 上面的镶嵌着大大的“绝尘”二字,她的黛眉一蹙,神色微变,忙不迭捡起玉牌疾步返回。 主位上的男子见蔚紫月忽然回来,狐疑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蔚紫月忙不迭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玉牌交给他,神色凝重道:“这是我在门口捡到的,应该是绝尘庄的玉牌,我们天下城,有绝尘庄的细作。” 天下城城主的脸色寒如冰霜,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猛然一拍桌子,“岂有此理,绝尘庄欺人太甚,竟敢把细作安到天下城来。” 能够进入到天下城中心宫殿的,就只有内部人员,这就证明,这名细作在天下城内的地位还是处在高层。 没想到,他蔚安聪明一世,却栽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居然把一个这么危险的棋子放到了天下城内部来。若不是蔚紫月今日捡到这块玉牌,任由那细作在天下城内,恐怕天下城迟早被绝尘庄给吞了。 “难怪天下城这么多年来怎么都攻不下绝尘庄,原来是有细作,必须把他找出来,让他尝尝背叛天下城的后果是怎样。”他的眸中杀意乍现,眉宇间浸染了戾气,双拳紧紧握住,恨不得将那名细作粉身碎骨。 “能够参与天下城内部的,就只有我们四人,除了我们,就是亦冰彤和席煦风。” “他们两人都是自小跟随本主,更是我一把救回来,调教得最成功的两人,我把他们当做亲生儿女抚养,却没想到他们间有一个是细作,绝尘庄埋下的这颗棋子埋了十多年,陌君澜十多年前不过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岂料他小小年纪,心机、真是沉啊!”他的唇瓣微抿,有些说不出的遗憾,对于陌君澜的心机更是惊骇不已。 蔚紫月冷哼一声,妖艳的眼眸含着满满的不屑,“我就觉得那个亦冰彤是细作,平日里冷冰冰的,一点情绪都没有,还时时与我作对,上次还故意放走慕倚歆几人,她是最大嫌疑。” 蔚安微微抬起手制住她的话,“不可这般武断,如今,本主有一个办法,可以试探他们。” 他附在蔚紫月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旋即两人对视一眼,蔚紫月扬起如樱桃般的红唇,微微颔首。 彼时两人都没发现,门外一抹人影疾步离开。 翌日清晨,薄雾弥漫,露水轻轻在花瓣上滑下,一滴滴落在地上,跌出了一小片浪花。 陌君澜望着身旁女子的睡颜,唇角勾起了喜悦的弧度,墨瞳柔和,泛着淡淡的涟漪,微微倾身,唇畔接近她的脸颊。 然而唇瓣快要落在她的脸时,骤然又听见了“啪”的一声!清脆悦耳的巴掌声在房内一阵又一阵地回荡。 陌君澜的脸——再次黑了······ 第一百零五章 能奈我何 阳光透过窗棂稀稀落落地洒下,慕倚歆施施然地睁开了双眸,望着陌君澜沉着脸坐在旁边,左边脸有着明显的红色巴掌印,浑身萦绕着幽怨的气息。 她的心咯噔一跳,目光定格在他脸上的巴掌印,难不成,她又抽了他一巴掌? “要不,我再帮你打另一边对称一下?”某女毫无悔改之心,微微挑眉,戏谑地看着他,虽是脸上的巴掌印有些碍眼,但还是没有影响他的气质。 “去吃早膳。”陌君澜的唇角抽了抽,沉着嗓音不置可否地说道,然而神色间却没有半分责怪,隐隐约约还含着几分宠溺。 “哦!”她颔了颔首,望着他脸上滑稽的巴掌印忍俊不禁,但她可不是个虐待自己男人的人吶!便施施然地舀出自制的药酒,倒了一点在手心,旋即轻柔地擦上他的脸。 陌君澜感受着脸上细腻如凝脂的手,带来了丝丝微凉的触感,深沉的眸色柔和得不像话,不由地露出了一抹满足的魅惑笑意。 她望着他的笑容,擦拭的手渐渐停下,思绪似是飘回了第二次见他的时候,浅浅的笑意撩人心弦。 她愣着神,尔后触及到陌君澜眼底戏谑的笑意,才缓缓敛神,收回手,轻咳了一声,“走了。” “好。”他主动牵起她的手,笑意浸染了眼底,眉眼弯弯,露出了如同狐狸般的笑容。难得小星星有被自己容貌迷住的时候,第一次,他觉得这副容貌这般有用。 客栈的大厅内,陌君澜点了不少慕倚歆爱吃的点心,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温柔地为她夹着糕点,并且还体贴地喂到她的嘴里。 见她一点点地将自己喂的点心全部吃下去,眼角流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今日迁迁他们该到了,我们等他们到了以后,再一起去离夜皇朝。”如琴音般的嗓音悦耳地掠过耳畔,眉宇间充满了温柔,他拿着手帕轻柔地为她擦拭着嘴,动作习惯自然,似是演练了千百遍一般,看得众人目瞪眼呆。 绝尘庄离此处并不远,因此很快便可以见到迁迁几人。 慕倚歆点了点头,完全无视客栈的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这男子这般疼爱那姑娘,真是羡慕。” “这姑娘也是真好看,难怪这男子那么疼爱他。” 然而也有鄙夷不满的,“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不知廉耻。” 下一刻,此人猝不及防地便被一掌拍飞出去。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不知何时出手的陌君澜,他的神色淡漠,深邃的瞳孔淡淡地望着众人,似是睥睨天下的君王一般,低沉的嗓音悠悠响起,“我就是喜欢光天化日之下宠着我娘子,你能奈我何?” 被拍飞的男子吃痛地叫出声,尔后他身旁的侍从忙不迭地去扶起他,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起手来指着陌君澜呵斥道:“岂有此理,你可知本公子是谁?竟然敢动我?不知死活的东西。” 然而陌君澜却是不置可否,缓缓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慕倚歆。 男子顿时怒火中烧,五官开始扭曲起来,怒目圆瞪地说道,“本公子叫向俞明,可是大将军的嫡长子,若你被本公子揍一顿,将那姑娘送给我,便饶你不死。” 陌君澜的眸中在顷刻间迸发出危险的光芒,敢打小星星的主意,找死!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慕倚歆优哉游哉地抿了口茶,旋即凤眉轻挑,云淡风轻地道。 “本公子怎么知道你叫什么?”男子细细思忖了一下,梓恒皇朝内确实没有这样的达官贵人,毕竟整个皇朝的贵族他都认识。难不成,还是其他皇朝的不成?可是如今正是硝烟正起,其他皇朝的人怎会来此地? 她眨了眨眼,“我叫······” “叫地主” “抢地主” “加倍” “不抢” 众人一片凌乱,这都是什么鬼! 向俞明微怔了一会,反应过来以后,怒目瞪着她,“你居然敢耍本公子?你们给我上,将教训这个男的,女的带回去,本公子要好好调教一下。” “是!” 侍从们一并冲向陌君澜,他轻轻一挥袖袍,侍卫们还未接近人,就被强劲的内力打倒在地。 “你——”向俞明显然没料到陌君澜的武功如此之高,脸色气得涨红,虽然自知不是陌君澜的对手,但这口气还是难以下咽,“你以为得罪了我,你们还能在这京城里生存得下去吗?” “吵死了,声音真难听。”慕倚歆的神色颇为不耐,语气蕴满了嫌弃。 陌君澜的目光溺宠地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如羽毛般轻轻落在心尖上,“那我弄哑他可好?” “好啊!”她嫣然一笑,眼眸如一泓清水,似是没认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当然,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挺善良的。嗯,只要不弄死一个人,都叫善良,如果弄死了,那就是对方没用,活该。 向俞明的脸色骤然煞白,眼底划过一抹惊恐,冷汗缓缓地由额头上流下。 两人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谈论弄哑他的事,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啊喂! 陌君澜顺手执起了桌上的筷子,径直打向他的穴位,尔后筷子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向俞明如今被点了哑穴,只能张着嘴巴,怒不可遏地瞪着两人。 慕倚歆轻轻挑起凤眉,斜睨了他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清净多了。” 彼时有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进城,一抹小小的身影在各种摊档蹿来蹿去,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摊档的老板看得瞠目结舌,待反应过来以后,纷纷追逐着小身影跑去。 “小公子,你还没给银子呢!” “小公子,给银子啊······” “别跑,没给银子。” 陌曦言唇角抽搐地望着迁迁乱蹿的身影,再瞧了瞧他身后不约而同追去的贩子,感叹之意油然而生,“一进城就被追,真是受欢迎。” 下一刻,小小的身影却是如风般一闪便到了陌曦言面前,他的怀里塞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唇角漾着浅浅的笑意抬头看着陌曦言,“亲爱的叔叔,你该给银子了。” 嗯呐,轻功就是要这么用的。 闻言,陌曦言怔忪了一会,瞪大了眼眸,俨然要喷火一般,“你买的东西,不是应该你给吗?凭什么让我帮你给?” 他可是听巧若说了,这娃可是藏着不少小金库, “你是我的长辈,哪有让小孩子给银子的?而且还是我那么萌的孩子,这些东西可是用来孝敬小星星的,你不应该买些东西来孝敬你大嫂吗?”他舀着栗子缓缓地剥开,旋即利落地扔进嘴里,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这确定是给慕倚歆的吗?那你吃得那么起劲是闹哪样,“迁迁,我能打你吗?” “可以啊!呐,给你打。”迁迁眨了眨眸微微颔首,旋即幽幽地转过身,大方地撅起臀部向着他。 “这么大方让我打,还真是受宠若惊了。”陌曦言微微挑起峰眉,唇角微勾,眸间浸染了戏谑之意。 他咂吧了一下嘴,黑曜石般的瞳孔泛着光泽,犹如晶石一般透亮,“没有啊!我顺便放个屁而已,你打一下我就卟,打一下我就卟~” 陌曦言感觉三观都要尽毁了,迁迁,我不是你对手啊! “来了。”蓦然,一旁缄默不语的曦曦微微启唇,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怀中的‘不可爱’睁着水灵的眸子,轻轻地‘嗷呜’了一声。 只见下一刻,那些贩子转身看到了迁迁,以及迁迁面前的陌曦言,眸光顿时一亮,一股涌现他们。 “那小公子在那。” “找到了找到了,人在那。” 陌曦言瞪大眼眸望着人群涌向自己,他们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个个目光炙热,犹如看到了猎物,顿时陌曦言感觉自己的心拨凉拨凉的。 一群贩子围着他七嘴八舌,“这位公子是这小公子的爹爹吧?他拿了这么多的东西还未给银子呢!” “对啊对啊,不知这位公子可否付一下银子。” 陌曦言忙不迭退了一步,将自己与迁迁拉远距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不认识他,你们要找就找他,谁拿了你们的东西谁付钱。” 贩子闻言,都傻眼了,哪有父亲如此与自己的儿子撇开关系的?一时间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目光纷纷转向了迁迁,却见他慢条斯理地将零食收好,旋即吸了吸鼻子,水灵灵的双眸可怜兮兮,泫然欲泣地望着陌曦言,“爹爹,我知道你为了二娘要休娘亲,但我可是你儿子啊,你怎能不认我?” 众人的目光望着陌曦言渐渐变了,透着一丝丝的鄙夷。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男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了。 陌曦言的神色在顷刻间如锅底一般黑,微沉的眸色狠狠地瞪了一眼迁迁,终究还是妥协地舀出银子给那些贩子。 贩子们接过银子纷纷散开,有些临走时还不忘好心地为迁迁说话,“如此可怜的孩子,可要对他好点啊!” 迁迁点头如捣蒜一般,满脸的赞同,这位贩子大哥太会说话了,他决定以后要多帮衬他买东西。 陌曦言的面色冷沉,而他身旁的曲巧若却是捂着肚子憋笑憋得涨红,最终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他的神色愈发的黑,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埋怨,“巧若!”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曲巧若微微抹去了眼角笑出的泪水,敛起笑容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婉贤淑,眉眼温柔似水,俨然一个大家闺秀的形象。 “我们快去找小星星吧!”迁迁扬起小脸轻轻一笑,在曦曦怀中的‘不可爱’如闪电般一跃,雪白的小身影稳稳地落入迁迁的怀中。 迁迁抱着‘不可爱’垂眸不悦地数落着,小小的手指轻轻戳着白绒绒的身子,“该死的不可爱,还敢跑来我这,先前让你到处乱跑,不然我们就不至于在悬崖底下找了小星星和爹爹那么久。” 本来他打算用‘不可爱’灵敏的鼻子能够找到小星星,然而却不料在关键时刻,‘不可爱’不知跑到哪里去玩。 ‘不可爱’表示冤枉,委屈地嗷呜了一声,明明就是迁迁为了不让曦曦烦他,便答应了曦曦给他找草药,之后就把它丢出去找草药,说找到了才能回来,事后居然还说它去玩,好冤枉好冤枉······ 就在迁迁指责着‘不可爱’之际,却蓦然撞上了一抹粉色的身影。 “哎哟。”迁迁捂着脑袋吃痛地叫了一声,撇了撇嘴苦着一张脸抬眸望向这个人肉阻碍。 对方却是声调愠怒,满目怒火,尖锐着嗓音恶狠狠地呵斥出声,“不长眼啊?” 然而当她触及到迁迁的脸之际,神色微微一愣,旋即思绪万千。这脸与陌君澜长得相似,难不成,他就是陌君澜的那个孩子? 思及此,她的神色微变,敛起了凶神恶煞的脸色,顿时面露和善,变脸之术令人瞠目结舌,她身子微微蹲下与他对视,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语调柔和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公子,方才是我一时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你了,这样吧,我向你赔罪。” 迁迁打量了一下她,心底暗暗思忖,变脸变得如此之快,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突然对自己那么好有什么企图。 他微微一笑,露出了如单纯孩童般的笑容,眼底如含清泉一般透彻,“婶婶,不要紧,我原谅你了。” 殷月舞的瞳孔微缩,掠过了一丝恼火,婶婶?她有那么老吗? 然而想到他应该是陌君澜的儿子,极力地压抑住心底的怒火,她僵住唇角勉强一笑,“本宫是四公主,你叫什么名字?不如我请你吃饭就当是赔罪道歉?” “原来是死公主啊!我叫迁迁。”稚嫩的嗓音缓缓掠过耳畔,迁迁扬着纯真的笑脸诚挚地道。 殷月舞的神色一僵,四公主?她能说不愧是慕倚歆教导出来的孩子吗? 迁迁? 如今她已然可以确定他就是陌君澜的孩子,然而这般的无礼真是让人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她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却被敏锐的迁迁捕捉到了,然而他依旧不动声色,噙着纯真的淡淡笑容望着她。 迁迁身后不远处的几人望着殷月舞,不由地对视一眼,看殷月舞的眼里带了几分探究,但心底却是相信她伤害不了迁迁。 “你是说要请我吃饭吗?不仅要请我哦!还有曦曦巧若阿姨曦言叔叔他们哦!还有不可爱哦!”迁迁指了指身后的几人,扬着稚气的笑脸说道。 “好。”她僵着笑容颔了颔首,目光微微掠过陌曦言几人,心底越发的肯定他们的身份,尔后似是友善热情地牵起了迁迁的手,“我们去找客栈吧!” 她派了小柔去毁慕倚歆的容,然而这么久没回来,也不知人去哪了,也不知她有没有动手成功,思量再三,决定自己亲自出来看看,然而她先前却忘了问小柔陌君澜是住在哪间客栈,她只说了陌君澜与慕倚歆住在一间客栈里,却没说在哪间客栈。害得她找了许久,也不见哪间客栈有陌君澜两人的踪影,待找到小柔以后,非把她教训一下不可。 “好啊,找一间客栈。”迁迁冷冷地拽开她的手,她的眼底划过一抹恼火,然而触及到迁迁稚气的笑脸时,硬生生地将怒意压制下去。 他抱着‘不可爱’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前面,殷月舞唯有抿着唇跟了上去。毕竟她要与迁迁打好关系,讨好了他,让陌君澜知道他的儿子是可以承认她当母亲的,到那时,还怕陌君澜不娶她吗? 第一百零六章 不喜欢你 6‘不可爱’在前面带路,而迁迁则跟随着‘不可爱’跑去,毕竟只有‘不可爱’嗅到慕倚歆的气息,知道她的落脚处。 而殷月舞自然也跟随了上去,走到了一间客栈前,她抬首,目光定格在了客栈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一间客栈”四个字,殷月舞不由地怔愣在原地。 “有一间客栈耶!”迁迁抬手指着牌匾,白皙粉嫩的脸蛋漾着笑意对着陌曦言几人说道,黑瞳的流光汩汩流动。 “还真是一间客栈。”曲巧若的视线落在上方的牌匾上,浅浅一笑,笑容如沐春风,温婉无比。 然而当几人一踏入客栈,却发现一片狼藉,客栈内的桌椅倒塌在地,只有陌君澜两人坐的一处完好无损,两人如鹤立鸡群般悠然地坐着。 “小星星,爹爹。”迁迁一见两人,如黑曜石般的瞳孔掠过一抹狂喜,小小身影忙不迭扑到了陌君澜的怀里,期间还顺便踩了倒在地上的人一脚。 陌君澜低笑着抱起迁迁,如夜色般幽深的瞳孔泛着点点星光,柔和得宛若潺潺流水,尚未开口,迁迁便从他怀里探出了一颗脑袋,眸子微眨,“爹爹,我差点就要继承你的产业了。” 陌君澜的眼底却是噙着点点笑意,却是故作恼怒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臀部,然而与此同时,一股异样的味道弥漫开来。 “什么味道?”陌君澜微微皱了皱眉,却见慕倚歆早已躲得远远的。 他怀里的迁迁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抬头望着他,吐了吐舌头,稚嫩的嗓音轻轻响起,“爹爹,我之前吃了烤地瓜。” 与死而复生的爹爹再次相见,说好的感人画面呢?! 说好的痛哭流涕呢?! 说好的激动诉情的?! 如今这般是怎么回事?没有所谓的感人画面、痛哭流涕就算了,放屁是闹哪样?! 陌君澜神色淡淡,面不改色地将怀中的迁迁抱落地,尔后旋步走向慕倚歆,“我觉得我还是去找你娘亲比较妥当。” 迁迁感觉被嫌弃了,不由地撇了撇嘴,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样子。 彼时慕倚歆顺手抬着一张椅子慵懒地一坐,眸光幽幽地落在殷月舞的身上,思忖了一会,狐疑地问出声:“这位大婶是谁啊?迁迁你从哪拐来的?” 大婶? 又是大婶?! 他们分明是故意的! 殷月舞脸色铁青,满眸的愠怒,胸膛的怒火熊熊燃烧,她紧紧地咬着牙,然而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这下她可冤枉慕倚歆了,慕倚歆完全是因为脸盲所以认不出她是谁。 一旁的向俞明见到她时眸光猛然一亮,忙不迭走到她的面前,奈何说不出话,只能指手画脚一番。 殷月舞蹙着眉头,眼底划过了一抹不耐,然而仔细盯着他的脸时,发现有些熟悉。 陌君澜亦然拿着一张椅子坐在了慕倚歆的身旁。她望着向俞明指手画脚了半天这般辛苦,同情心翻涌而来啊!于是好心地随手舀了一张椅子砸了过去,速度之快令人始料未及。 椅子击中他穴位的同时,被强劲的内力击倒在地,胸膛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他满脸愠怒地站起身来大声呵斥,“你这贱人,竟然敢砸我?” 随即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能够说话了,神色一悦,急忙走到殷月舞面前义愤填膺地道:“四公主,这两人竟然大胆伤人,还意图把我杀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殷月舞的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面前是何人,然而余光望着陌君澜对慕倚歆的体贴入微,嫉恨充斥了胸膛,她压抑下要杀人的情绪,神色肃穆道:“向公子,这可是陌庄主与镇国郡主,怎可随口胡说。” 作为当事人,慕倚歆正在光明正大地抢了迁迁怀中的栗子,陌君澜则无奈地宠溺一笑,五官线条柔和,似是要溺出水一般,帮慕倚歆剥着栗子,旋即一粒粒地喂入她的嘴里。 她咀嚼着嘴里的栗子,似是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喃喃出声却足以令在场的人听见,“原来是死鹦鹉啊!”、 向俞明听到他们的身份,心底浮起了一丝忌惮,然而想到他们如今是在梓恒皇朝,且四公主在此,还怕他们不成? 念及此,他似是打抱不平一般,恼火地指着慕倚歆,“公主你看,她竟敢侮辱你,不教训一下岂不是影响了公主的威严?” 这边的气氛剑跋扈张一般,而慕倚歆那里却是一片热闹,迁迁想要夺回栗子,然而身手始终不及慕倚歆,且陌君澜还帮着她。 迁迁瘪着嘴,满脸的委屈,泫然欲泣一般,几人却视若无睹,只能吸了吸鼻子舀出怀中的烧饼狠狠地咬了一口,“哼!幸好我买了很多,讨厌的小星星,居然连我这么萌萌哒的儿子的零食都要抢,讨厌的爹爹,竟然帮着小星星抢我的。” 有见过自家爹爹还帮着娘亲来欺负自己的吗?! 陌曦言感到先前吃瘪的郁闷都消散了,戏谑地启唇道,“迁迁,你不是说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用来孝敬你娘亲的吗?” 慕倚歆敏锐的耳朵似是一动,闻言眸光骤然一亮,一脸喜悦地从迁迁的怀中一次性拿走了所有的零食,在迁迁怔愣期间一包包地拆开来吃,还不忘称赞道:“迁迁真是孝顺,懂得买东西给娘亲吃,我真是教导有方。” 你确定你称赞的不是自己吗? 待迁迁反应过来,苦着脸如丧考妣一般望着她将自己买的东西一点点塞入嘴里,终究撇了撇嘴,将心底的万千委屈化为一句,“无耻!” “确实无耻!”曲巧若与陌曦言默契地开口,异口同声地道出了事实。 “嗯!”曦曦面无表情的脸平淡无波,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以示同意。 闻言,陌君澜一个利眼扫了过来,如锋利的剑刃一般,含着淡淡的寒意。 几人噤声,满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妻奴不好惹啊?!而且还是如此强大的妻奴! 殷月舞望着几人这般旁若无人地打打闹闹,妒火在胸腔升腾,无法熄灭,憋闷得难受,眼角溢出了点点戾气。 她将怒意微微敛回,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虚假无比,缓缓抬步走到了陌君澜面前,“陌庄主,这向公子是向大将军的公子,不知,他方才说的话是否属实?” 然而陌君澜却不置可否,依旧自顾自地给慕倚歆喂食,顿时殷月舞的神色一僵,划过一抹尴尬与愠怒。 见状,慕倚歆深感自己是好人呐!便将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幽幽地抿了一口茶,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不属实,像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意图杀人呢!就像是昨晚一个女子跑来毁我的容,我也不过是小惩大诫一番,将她弄得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而已。”她还一副自己无比善良的神情! 话音刚落,殷月舞的神色微变,眸底掠过一抹惊慌,怪不得小柔这么久没回来,原来早已被发现,而且还被慕倚歆弄得又盲又聋又哑,这个小柔办事不力,活该! 然而这样,岂不是会让陌君澜认为自己是个毒辣的女子吗? 她掩饰住眼底的惊慌与心虚,佯装一副担忧的模样,“是吗?竟然有人胆敢毁你的容,那郡主没事吧?” 慕倚歆的眉眼间含着懒散,轻轻一笑,笑容间如花绽放,笑意渐浓,却渗着寒意,“我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份,你又是如何得知我是郡主呢?” “这——”她的神色滑过一丝慌乱,顿时急中生智,寻到了一个好理由,“人人都知陌庄主身边只有一个女子,那就是镇国郡主,我也不过是猜测。” 慕倚歆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猜测而已。” 彼时的迁迁总算是听出了什么猫腻,先前望着殷月舞眸里的妒火,便可看出她是喜欢爹爹的,如今听小星星这样说,原来这女人还派人来毁小星星的容,真是不可饶恕! 如黑曜石般的眼珠转了转,他的眸子流露出了狡黠的笑意,他迈着小短腿走到陌君澜身旁,蹭蹭地爬上了他的腿,旋即在他耳畔低声说道,“爹爹,如果你把方才的零食给回我一半,且还加上一万两黄金,我就帮你教训这两人。” 他已经是好孝顺好孝顺的了,零食只拿回了一半,都没有全部拿回。算了算了,看在小星星这次死里逃生的份上,那些就孝敬一下她吧! 陌君澜稳稳地抱住他的身子不让他滑下,峰眉微挑,颔首道,“成交!” 须臾间,迁迁扬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旋即一跃跳落地,一把药粉撒向殷月舞与向俞明两人,下一刻,药粉立即见效。 “卟···卟···” 一阵阵的响声尴尬地响起,带着阵阵异样的味道弥漫在空中,四处飘散。 “靠!”慕倚歆低咒一声,忙不迭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扇着风。 曦曦面色不改,但眉头紧蹙,泄露了他的情绪。众人纷纷捂着鼻子,憋得一脸涨红,陌曦言更是脸色难看地大喊出声,“迁迁你干什么?” 陌君澜不禁汗颜,这确实是教训那两人,而不是迫害他们吗? 殷月舞与向俞明更是满脸涨红,一脸怒容地瞪着迁迁,满脸的尴尬与窘迫,气得不知该说什么,一口气噎在喉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撒错了。”迁迁摆着手讪讪一笑,旋即又在腰间舀出了一瓶药粉,仔细一看,才重重一点头,“嗯,这下没错了。” 猝不及防地,一把药粉又再次撒向殷月舞两人,顿时,两人神色惊骇,想要躲开,却不料药粉已经渗入。 “好痒,好痒······” 殷月舞刚想呵斥出声,却不料浑身一阵阵的瘙痒席卷而来。指尖不停地抓着皮肤,脸上亦然传来一阵瘙痒,她的指尖再次抓向脸,然而即使抓得再用力,身上的瘙痒依旧没办法退下去。 她一边抓着脸,脸上已然被抓得血红,目眦欲裂,“你——快拿解药来。” ··· 梅花香气宜人,扑鼻而来,梅林放眼望去,如雪般的梅花傲然绽放,一片纯净雪白,地上的花瓣层层铺垫。 白衣女子在梅林间执剑练武,锐利的剑刃在地上扫出一片剑风,花瓣随之翩跹舞动,她轻点脚尖,裙裾翻飞,青丝扬起,利剑横扫梅林,片片花瓣落下,旋即收起利剑稳稳落地,零落的花瓣飘然落在她的肩上。 她的神情冷然,眉宇间透着与梅花一般的冷艳傲气,红唇微微抿着,如霜般的眼眸没有一丝焦距,不知在想什么,似是与生俱来清冷的气息萦绕着。 墨衣男子一来便是看到这副画面,他抿着薄唇,眼底含着难以言喻的复杂,他踏着地上的花瓣一步步走了过去。 似是感觉到来人,女子收回思绪,目光瞥向了他,眸里流光微动,音调亦如人一般清冷,“你来干什么?” 席煦风的眸光微闪,敛下了复杂的情绪,唇瓣微动,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是绝尘庄的人。”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没有一丝疑问的肯定语句。 亦冰彤眸里的一丝光芒转瞬即逝,声调一如既然的冷然,宛如含冰一般,“你什么意思?” “你在大殿外暗中听城主与蔚紫月的对话,却不料掉了专属绝尘庄的玉牌。”他紧盯着她清冷的双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痕迹。 她缄默不言,精致的五官透着寒冷,不承认,亦然不否认。 她离开大殿回去以后,就发现玉牌掉了,心中已知不妙,如今,竟真的被他发现了。 他的眼底蕴满了难以言喻的沉痛,满眸通红,一把抓住了她白皙的手腕,“你为什么要是绝尘庄的细作?为什么?” 以她在天下城的地位,再加上她的性格,不可能是在长大以后被绝尘庄收买当细作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自小被城主救回来,不过是一个阴谋。 她亦然不言不语,任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神情冷然无比,冰冷的气息让人如坠冰窖一般。 席煦风缓缓松开她的柔荑,眼眸泛着血红,眼角流出了一丝泪珠,含着深沉的痛苦与复杂,“我们自小一起在天下城长大,对于天下城,对于城主,对于——我,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以你在天下城的地位,你可以反悔不当绝尘庄的细作,可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出卖天下城,难道,在你心里,我们这些与你一起长大的人,就一点也比不上绝尘庄那些只会利用你的人吗?” 她缓缓阖上双眸,旋即再次睁开,眸中的冰冷还夹杂着不言而喻的沉痛以及怨恨,终于开了口,“你可知,我的亲人,是被蔚安杀死的,他心狠手辣,赶尽杀绝,我发过誓,必定让他血债血偿,我是主动要求当绝尘庄的细作,因为,在年幼时,我便只剩下一个愿望,杀了蔚安。” 席煦风没料到,她竟然还有这段往事,怪不得,她眼底时常沉淀的忧伤他看不懂,怪不得,她会如此冷然。 他深吸了一口气,眸底一片复杂,声调低沉,“你的玉牌被蔚紫月捡了,她已经将此事禀告城主,如今城主不找出细作是不罢休的。” “我自有分寸。”她知道,席煦风如今这样说,是不会揭发她的,但心中亦然明白,想必如今蔚安已经怀疑自己了。 他沉吟了一会,终于问出了心底藏匿已久的问题,“你先前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你的身份?” “不是,我的确是不喜欢你。” 她冷冷的回答一字不落地砸在他的心上,砸得生疼。 “我知道了。”他苦笑一声,转身走去,脊背挺直,身影却是透着道不清说不明的悲凉。他走了几步,顿住脚步,转首望向身后的她,目光落在她沉思的脸上,眸色微动,收回视线离开。 彼时的亦冰彤,望着他离开的身影,掠过了一丝复杂。 第一百零七章 必死无疑 迁迁的痒痒粉自然不止那般简单,这种药粉能够使人奇痒无比,与此同时,皮肤也会变得脆弱,一抓就破。 彼时的殷月舞脸上浮现着血丝,已然有好几道明显的血痕,当她看到手上的血迹时,惊惧地尖叫出声,“啊——” 她满眸杀意,泛着血红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迁迁,五官已然变得扭曲,双手颤抖地放在离脸颊不远之处,再也不敢触碰脸庞,然而剧烈的痒不断袭来,浑身的血液翻涌,心底的恨意涨满胸膛。 “快把解药拿来,否则我必然让你碎尸万段,死无全尸!” 向俞明更是惧怕地叫了起来,惊惧地望着迁迁,谁料到一个孩子身上竟然会有如此毒辣的药,他忙不迭跪下,哀求道,“郡主,我知错了,求你赐我解药,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看出来了,慕倚歆在这群人里是做主的,所以只能哀求她。 向俞明不过是个欺善怕恶的人,因此教训一下便好,不过在陌君澜看来,此人就该多教训一下,毕竟他最不该的就是觊觎小星星。 “他们毕竟是我梓恒皇朝的人,不如看在本王的面子上饶了他们可好?”温润的嗓音骤然响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噱的威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殷梵陵款款而来,面容带笑,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陌君澜轻飘飘地斜睨了他一眼,薄唇噙着淡淡的讥讽,“殷梵陵,你梓恒皇朝的人欺人太甚,如今不过是教训一下他们罢了,何必紧张。” 这殷月舞与殷梵陵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向俞明对于殷梵陵还有用,毕竟他是大将军的儿子,还需要靠大将军守护这梓恒皇朝,如今正是是非之端,他又怎能得罪大将军。 然而殷梵陵却没有一丝动怒的迹象,唇边依旧噙着温润的笑容,“既然陌庄主教训完了,不知可否给他们解药了吗?” 他的余光望着慕倚歆精致绝美的脸庞,心底划过一抹苦涩惆怅,原想着若是陌君澜移情别恋,身边带着其他女子,那么他便有机会趁虚而入,得到慕倚歆。却没料到,方才进来之时听见向俞明喊她郡主,才知道这个绝美的女子就是慕倚歆,难怪如此熟悉。 陌君澜伸手揽住慕倚歆的腰身,宣布主权之意明显至极,眉间涌出一抹挑衅,“药可不是我下的,你若想要解药,就问迁迁去吧!” 笑容间泛起了一丝苦涩,殷梵陵将目光移到了迁迁的身上,温文尔雅的气质一如他第一次见迁迁时,“迁迁,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们解药?”决定权在迁迁手上,那就容易办得多了,毕竟迁迁一向只要银子。 果不其然,迁迁如墨般漆黑的眼珠转了转,泛起了算计的笑意光芒,“一粒解药五万两黄金哦!” “好。”殷梵陵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陌曦言终于知道巧若为什么跟他说迁迁有小金库了,因为他的银子挣得太容易了,不,是坑! 迁迁眉开眼笑地丢过一颗药丸给向俞明,旋即又施施然地舀出一颗药丸,衣袂微不可察地一动,药粉轻轻落在那颗药丸上,尔后哂笑着丢给了殷月舞。 这难以察觉的动作谁也没看见,但却逃不过慕倚歆的双眼,她了解迁迁,别人若是对她有任何的伤害意图,他都不会放过对方,如今轻易地给了解药,必然有诈。 哎呀!她真是太羡慕自己了,怎么会有这样孝顺的儿子,自己真的教导有方啊! 念及此,她不禁莞尔,唇角溢出了点点的笑意,她身旁的陌君澜却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峰眉微微一挑,含着笑意看她,“想到何事如此高兴?” “我生了个好儿子。”她噙着淡淡的笑,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然而陌君澜却是惊奇地听懂了,了然一笑,不再言语。 向俞明与殷月舞接过药丸忙不迭吞下,片刻,瘙痒全无,只是挠过的痕迹依旧存在,刺眼地告知他们方才的苦楚。 殷月舞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待发现身上好了以后,便满脸怒容地瞪着慕倚歆,声调间充斥着冷然的杀意,“皇兄,必然是她指使她的儿子给我们下的药,你必须好好的教训她。” 如今有皇兄在,她就不信皇兄治不了区区一个女子。 殷梵陵闻言,眼眸一冷,温润的嗓音透着冰冷的呵斥,“闭嘴,本王跟你说过什么,让你不要招惹他们,给我回去好好反省。” 慕倚歆可不是普通的郡主,她这个镇国郡主可是拥有着比离夜皇朝皇帝更高的权利,殷月舞却全然不懂得看形势,一个地位比皇帝还高的人,身份可是比他这个王爷还要尊贵。 “皇兄!”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脸上的血痕殷红显眼。 “回去!”他厉声道,嗓音中的温润不复存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转向向俞明,“来人,送向公子回府。” 殷月舞不甘地瞥了慕倚歆一眼,旋即跺了跺脚转身离开,而向俞明亦然被送走。 迁迁望着离去的殷月舞的倩影,眼底的得逞笑意转瞬即逝,他可是在那药丸中又加了加强版的泻药,待她回去以后,恐怕一天中有大部分时间都要在茅厕了,且这药效还会持续一个月。哼!敢毁小星星的容,这就是下场。 殷梵陵拱了拱手,嗓音恢复了如水般的温和,如涓流般滑过耳畔,“陌庄主,郡主,不知可否赏脸到寒舍住上几日,否则他人要说本王招待不周了。” 陌君澜却是果断地冷声拒绝,“不必,我们即日便启程离开。” 笑容一僵,殷梵陵心间的苦涩滑过,他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吗?那么,日后相见,他们会成为敌对吗? ······ 焰火点缀了天空,泛着耀眼的光芒,星星点点地在夜空四处迸射,光芒转瞬即逝,化作灰烬落下。 大殿内,蔚紫月由窗外望去,勾起了一抹弧度,“鱼儿已经上钩了。” “本主倒要看看,这个叛徒是谁。”蔚安的眉宇间泛起了浓浓的冷漠杀意,声线带着如冰川般的冷寒,双拳一握,站起身一甩袖大步地走了出去。 蔚紫月随之走了出去,眼角溢出了一丝冷笑。她是一向看亦冰彤不顺眼的,亦冰彤向来眼高于人,冰冷高傲,连她也不给几分面子,更是仗着自己在天下城立过不少功,得到了城主的信任,便总与她唱反调。 如今若是那细作就是亦冰彤,她必定狠狠地折磨她一番,以报先前受的所有气。 然而待两人到了天下城城墙外的一处,望着被黑衣人团团围住的席煦风之时,蔚紫月愣了,而蔚安则是眸色一冷,痛心疾首地一挥手,沉声道:“把他给本主带回大殿。” 席煦风的神色淡漠,双手被桎梏,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一切情绪。 彼时正在房内思忖着应该如何是好的亦冰彤,白皙的手端着茶杯轻轻摩挲,如霜般的眼眸毫无焦距。 “叩叩。” 蓦然一道敲门声传来唤回她的思绪,清冷的嗓音含着淡淡寒意,“什么事?” “亦护法,城主请您去大殿。” “有说是什么事吗?”她沉吟了一会,眸光闪了闪,冷声继续问道。 “席护法被发现了细作的身份,没料到在天下城这么多年的席护法竟然是细作,城主勃然大怒,如今席护法正被压在大殿内部审讯。” 闻言,手中的茶杯随之一落,清脆的嗓音响彻在房中,亦冰彤清冷的双眸闪过一抹不可置信,旋即思绪一转,答案呼之欲出,心底骤然袭来一阵闷闷的窒息。 “亦护法,你没事吧?”门外的婢女担忧地问出了声。 “无事。”清冷的嗓音却含着一丝低沉,亦冰彤敛回一切情绪,缓缓站起身来开门,在婢女茫然的神色间箭步走向大殿。 婢女望着她清冷的背影,尔后目光落在房内地上碎裂的茶杯上,喃喃出声:“她应该也是对席护法有感情的吧,否则怎会听到席护法出事这般紧张。” 大殿内萦绕着低沉的气息,森冷的寒意弥漫着,蔚安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冷沉地望着跪在下方席煦风,眸光如锐利的剑刃一般,泛着骇人的光芒。良久,他微微启唇,低沉的嗓音蕴含着满满的狠厉,“你可知,背叛天下城有何下场?” “属下不懂城主在说什么。”席煦风垂首,沉着声音说道,狭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蔚紫月冷笑一声,上前从他的腰间取出玉牌,明晃晃地放在他面前,“不懂说什么?那你倒是解释一下这个是何物,若你是偶然捡到的,应当早就交给城主,然而你并没有,而且,方才你想要传书到绝尘庄道出一切消息,你还有何解释?” 她把玉牌放回原位,就等着人来取,但如此对方可以狡辩说是随手捡的,于是随后又暗中放出消息——准备去暗杀绝尘庄庄主以及慕倚歆,果不其然,席煦风去传书,如今人赃并获。 “没有。”他淡淡一笑,俊逸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惧怕之色,不假思索地承认了。 他就是要一开始佯装什么也不知,待蔚紫月拆穿之后才勉强承认,如此便没有一丝破绽。 彼时,亦冰彤大步流星地走入,清冷的眸光落在席煦风身上,眸光微动,旋即望向蔚安,拱手道:“城主,其实——” “既然如今已经证据确凿,亦护法就不必为我解释求情了。”她的话还未说完,席煦风便骤然开口,措辞没有一丝漏洞。 闻言,她清冷的眸光复杂地落在他的身上,唇瓣微动,“你清楚天下城的规矩,你必死无疑。” 明明清楚天下城的规矩,明明知道这是必死无疑的道路,为何要替她去扛这一切? 蔚安无论如何都会从他们中两人揪出细作,正是因为他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瞒不住,便先行佯装传书给绝尘庄,等他们认为他就是细作。 他知不知道,这样做,等于一命换一命。 第一百零八章 该满足了 然而席煦风却是浅浅一笑,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如旭日一般暖和,“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对吗?” 亦冰彤微怔,清冷的双眸定格在他满含笑意的脸上,樱唇紧抿,不发一言。 “席煦风,本主培养你多年,却没料到你竟然是绝尘庄派来的细作,今日,本主绝对不会姑息养奸,当初绝尘庄送来千刀万剐的人肉来挑衅,那么今日,我便同样以此法回报绝尘庄,也不会辜负陌君澜的一片苦心。”狠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杀意,蔚安神色阴沉,冷笑道。 “城主——”一向不善言辞的亦冰彤唤出声,却不知说任何言语,她不懂得如何为席煦风求情,当然,以蔚安的性格,求情根本是徒然。再加上如今他是执意要代替自己去死,纵然自己再自爆身份也于事无补,毕竟在他的身上证据确凿,若是一个不小心可能还会两人都送上性命。 蔚紫月啧啧一声,媚眼妖娆,嫣然一笑,施施然地走到了席煦风面前,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庞,然而还未触及他的脸便被他躲开,她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随后却是淡然地收回手,缓缓蹲在他面前与他对视。 “你说,若是当初你从了我,说不定如今我还会救你一命,可你却是死心眼地喜欢亦冰彤,如今你出事了,她又能为你做什么?” “我不是喜欢她,而是爱,我要的,只有她能给。”四目对视,席煦风的眼底透着难以言喻的执着,深沉的眷恋晦涩难懂。 亦冰彤的心不可抑止的一跳,似是有什么难以控制般,心脏犹如针刺般疼痛。 “爱?”蔚紫月拔高声音,质疑地问出声,眸光轻飘飘地瞥了亦冰彤一眼,“你爱她,可是,她爱你吗?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肯从了我,自此当我的男宠,那么你便可难逃一死。” “好——”他轻轻一笑,在蔚紫月惊喜的目光下吐出了另一个字,“难。” “你——”蔚紫月被气得噎住,满脸愠怒地站起身来,冷声中带着浓浓的狠厉,“既然如此,你便去死吧!” 亦冰彤阖了阖眸,沉思了一会,旋即缓缓睁开,清冷的嗓音再次飘然入耳,“城主,席煦风既然在天下城潜伏多年,那又岂能让他这般容易死去,属下认为,应当将他丢入万蛇窟,受尽苦楚。” 闻言,席煦风的面色不变,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蔚安沉吟了片刻,缓缓颔首,眸子闪着狠辣的光芒,“说得不错,就这样让他死了的确便宜他了,如此的话,便先行鞭打一百鞭,再丢入万蛇窟,死了以后,千刀万剐送到绝尘庄。” 蔚紫月冷笑着看他,眸底含着满满的幸灾乐祸,不答应自己,下场就是如此。 “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席煦风蓦然问出了这句话,目光定定地看着亦冰彤,眼眸深处透着一成不变的执着。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你可以死心了。”一如既往冰冷无比的音调无情地响起,寒眸微闪,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她衣袖下的手渐渐蜷在一起,白皙的手泛起了青紫的经络。 席煦风涩然一笑,笑容间带着一丝悲凉,依旧是以往的回答,“我知道了。” 这么多年,他问了多少次,明知道答案还是一样,却依旧没有死心地问下去,因为他总希冀有一天,她的答案能够改变。 “席煦风,我真是同情你,爱上这样一个无情又无心的女人。”蔚紫月扬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亦冰彤置若罔闻,微微垂首,清冷的声线犹如寒冰一般,没有刻意而成,而是与生俱来的冰冷,“城主,始终共事多年,就由属下将他的尸身送去绝尘庄吧!” “准。”蔚安挥了挥手,眉宇间泛起了一丝倦怠,“一会儿就由你们二人监督行刑吧!” 终于为天下城拔出了这样一颗毒瘤,然而却已然令他身心俱疲。绝尘庄,陌君澜,真是他的心头大患啊! “是。” 邢堂透着层层的森冷,满目琳琅的刑具整齐地摆放,泛着微冷的寒芒,渗人无比。 执行者拿过一条满是荆棘的长鞭,锐利的尖刺淬了毒,翠绿的冷芒微闪。 一百荆棘鞭,已是极刑,然而还淬了毒,内力再深厚者,受这一百鞭也必死无疑,之后还要被扔进万蛇窟,再被千刀万剐,天下城的刑罚,从来不曾手下留情过。 刑罚正要执行之际,亦冰彤却骤然做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她猛然倾身,覆上他的薄唇,众人瞪大眼眸,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席煦风更是怔愣在原地,旋即感觉她的舌尖踱过了一颗药丸给自己,药丸嘶溜一下便滑下了喉咙。 尔后,她缓缓地离开他的唇瓣,神色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一丝的变化,似是方才做的那一切都不是她一般。 席煦风良久才回过神来,轻轻抚上自己的薄唇,笑意溢出。虽然明知她方才只是为了踱那颗药丸给自己,但她确实亲了自己,即使她救不了他,他也没有任何遗憾。 蔚紫月冷冷地扫了一眼亦冰彤,没有发现两人的猫腻,只当她方才突如其来的动作只是为了安慰将要受刑的席煦风。 “好了,你也该满足了,开始吧!” 席煦风被绑在十字架上,然而神色依旧泛着淡淡的满足笑意,执行者执起长鞭,狠狠地挥向他的身躯,一鞭又一鞭,殷红的血液溢出,长鞭在他的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彼时,他浑身如被万千蚂蚁啃噬一般,痒痛交织,毒素已然发作,额上的冷汗滑落,唇瓣泛白,然而却没有叫出一丝声音。 这鞭子如同打在亦冰彤的心脏上一般,每一鞭鞭打声的响起,她的心脏便同上一分,痛入骨髓。她的樱唇紧紧抿着,神情清冷,抑制着情绪的外露。 她先前喂给他的是保命的药丸,能够护住他的心脉。这是当年她执意要来天下城当细作,陌君澜为了以防万一给她的药丸,如今,他为了她受过,她便给了这药丸给他,希望能够保住这条性命。 蔚紫月望着他受到这样的酷刑依旧不吭一声,心底却是暗暗佩服,然而也有一丝可惜。这样一个倔强的硬汉子,却偏偏是细作。 倏然间,亦冰彤微冷的嗓音响起,“蔚紫月,你的脸——” 话语欲言又止,令她的心一惊,蔚紫月忙不迭抚上自己的脸庞,慌乱地问:“我的脸怎么了?” 然而亦冰彤却不再言语,蔚紫月忙不迭跑了出去,箭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看自己的脸到底怎样。 望着迅速离开的身影,亦冰彤的眼眸微微一闪,蔚紫月最紧张的便是这张脸,即使有一丝的毛孔,都会紧张得要命,可以说,这张脸是她的死穴。 调走了蔚紫月,还有执行者。 亦冰彤的眸光幽幽地落在执行者身上,眸色一冷,步法如影,身形一闪便到了执行者的身后,不动声色地狠狠击了他一掌。 执行者措手不及,手中执着的长鞭渐渐滑落,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看她,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旋即倒在地,死不瞑目。 见此,亦冰彤上前去解了席煦风的绳子缓缓将他扶下,他的薄唇泛白,气若游丝地启唇,“你想干什么?” 他本以为她不过是给了药丸自己,希望尽量保住自己一命而已,然而她如今杀了执行者,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别说话。”她的神色凝重,尔后对着一处角落喊了一声,“出来。” 几名黑衣人骤然凭空跃出,旋即将地上已死的执行者褪去衣裳,换上了席煦风的墨衣,绑在十字架上鞭打起来,下手之重,毫不留情,且大部分往脸上鞭打而去,顿时,那执行者血痕满面,面目全非。 “将他带走。”她清冷的嗓音微沉,望着欲要昏迷的席煦风,心中微微一窒。 旋即几名黑衣人身形如风一般,将他带走,一名黑衣人留下,换上先前执行者的衣裳,继续鞭打着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执行者。 她在天下城这般久,不可能为天下城做那么多事,她所训练出来的人,她都暗中培养成自己的心腹,因此,在天下城中她已经训练了不少自己的人,只听命于她,而不是天下城。 顷刻间,含着愠怒的嗓音传来,蔚紫月的身影随之而入,满脸质问,“我的脸根本没什么事,亦冰彤该死的你敢吓我。” “我什么也没说。”她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把一切推得一干二净。的确,她可没说她的脸上有什么,只是利用她紧张自己脸的性格才说了模棱两可的话而已。 蔚紫月冷哼一声,随即目光缓缓落在被绑的人身上,如今已然面目全非,看不出本来面目,她啧啧一声,“真是的,俊脸没有了。” 对于正在鞭打的人,她没有一丝的怀疑。因为平日里的刑罚根本不需要她监督,毕竟先前犯错的人都没有资格让她监督,所以极少来到邢堂。对于执行者,她更是陌生,再加上先前她没注意执行者的脸,只是一味地望着一脸苍白的席煦风,所以压根没注意执行者已然被换。 “行了,够一百鞭了,扔去万蛇窟吧!”亦冰彤神色冰冷,眼底掠过了一丝担忧。 如今的席煦风虽然没有被鞭打一百鞭,但那几十淬毒的鞭也已然能要人性命,如今那颗药丸只能暂时保住他的心脉,必须赶快找人医治,否则,依旧必死无疑。 执行完所有的刑罚,蔚紫月伸了一个懒腰,妖娆的脸魅惑人心,懒散地回了房内。 亦冰彤命人寻来了一个大桶,尔后将已然被千刀万剐的执行者毁尸灭迹,而先前的几名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将已然奄奄一息的席煦风放入木桶中。 几人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将人运送出去,到了离天下城极远之处,亦冰彤忙不迭将席煦风从木桶中救出来,纤细的手指颤抖地去探他的鼻息。 气息微弱得似有若无,她的眸底闪过一丝诧异,一向清冷的神情破天荒地露出了慌乱的神情,“快,寻一辆马车来,快。” 身旁的黑衣人领命,急忙去寻马车,而她的红唇微动,一只彩色的鸟儿飞落在她的肩膀上,叽叽地唤了几声,若是内行人在,必然知道他们说的是鸟语。 从绝尘庄专门特训的鸟儿嘴中已然得知陌君澜的下落,随后黑衣人寻来了马车,她心急如焚地将席煦风带上马车,旋即赶上马车朝着梓恒皇朝离去。 然而彼时的陌君澜几人却已然收拾好包袱,坐上马车离开梓恒皇朝。 ------题外话------ 卧槽······我以为发上去了,谁知道没发····· 第一百零九章 正巧错过 凉风微拂,马车轮在官道上划出一道笔直的线条,帘子微微掀起,一颗脑袋探了出来,狭长的眼眸一眨,陡然间,一只彩色的雀儿落在他的脑袋上,迁迁‘哎呀’地惊叫一声,旋即抬起手将脑袋上的“东西”抓了下来。 轻轻地摊开小手掌,却见是一只小雀儿,五彩缤纷的颜色绚丽无比,若是一般的孩童,会兴致盎然地抓着玩儿,然而迁迁却是怒瞪了它一眼,“你干嘛?想在我脑袋上拉屎吗?” 也只有迁迁这样“独特”性格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吱吱吱······”你挡着我的路了。 迁迁不会鸟语,自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慕倚歆望着迁迁似是对着窗外兀自言语一般,眉心微微一蹙,狐疑地唤出声:“迁迁,你在干什么?” 迁迁正欲回答,却见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划出了凌厉的弧度,径直射向他,他的眸子顿时一瞪,忙不迭把脑袋缩回去,心有余悸地猛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哪个混蛋居然用箭射我。” 话音刚落,一支支的箭轮番射向马车,刺木的响声含着阵阵杀意。 陌君澜的神色一凛,寒光乍现,须臾间,迁迁轻轻掀开帘子望出窗外,然而脑袋却不敢伸出去,目光捕捉到了地上的彩雀,不由地“哎呀”出声,“彩雀死了。” 方才唧唧喳地叫的彩雀被一箭射中,没有任何声息地躺在了地上。 闻言,陌君澜的耳廓微动,瞳孔一缩,微光掠过幽深的眸子,陡然沉声,“停车。” 马车顿时停下,见状,一群杀手鱼贯而出,陌君澜掀起窗帘跳下车,望着那微远处地上的彩雀,心中一噔,浮起了一丝担忧。 未待他想仔细,杀手们一并涌上,与此同时,慕倚歆等人也纷纷下了马车,一同对抗杀手。 “速战速决。”陌君澜砸下铿锵有力的一句,眉间紧紧凝着,心中忧虑重重,难道她出什么事了? 那厢的迁迁轻点着脚尖不停地逃窜,嘴里还不满地呵斥着,“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这么萌萌哒你居然也下得了手。” 身形一转,他便幽幽地躲到了陌曦言的身后,用陌曦言作为挡箭牌,陌曦言唇角一抽,护着他狠厉地使剑抵挡,一步一落,烟尘飞扬而起。 迁迁蜷缩着小身子,全然躲在了陌曦言的身后。能不自己动手就不自己动手,能让别人动手就让别人动手,这是他的原则,他一直遵循自己的原则行事。 由于陌君澜说速战速决,几人下手极为迅速利落,沙烟缭绕,地上铺上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脖颈处都有一道刺目的血痕,见血封喉。 虽说几人都尽量利落地解决这群杀手,然而数量太多,且武功都不低,他们要想全然解决,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曦曦神色淡漠地舀出了针包,上面的银针闪着淬毒的光芒,如同毒蛇露出的锋利牙齿一般,只需一口,便叫人必死无疑。 他熟悉利落地发出银针,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仿若练习了千百遍。杀手没有料到,不过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也如此难以对付,不过是一根小小的银针,便足以让他们下黄泉。 躲在陌曦言身后的迁迁眨了眨双眸,小手轻轻摸了摸下颚,似是要溢出夺目的流光般,看来曦曦最新研制的毒药挺好用的,下次去坑一些来。 艳红的鲜血顺着剑刃滑下剑尖,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地上,炸开了如花般妖娆的形状,绚丽间含着一丝残忍的冷意。 杀手终于解决,陌君澜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那只彩雀,眸子微敛,深邃瞳孔闪过一抹暗色,薄唇紧紧抿着,眉宇间泛起了淡淡的忧虑。 彩雀已死,消息无法传达,他根本不知她出了什么事情。看来,只能亲自去一趟,不然他不会放心。 思及此,他的薄唇微动,眸间蕴含了一丝歉意,望着慕倚歆,“小星星,抱歉,我有急事要离开,你们先去吧,我办完事会去寻你们。” “哥,我跟你一起去。”陌曦言蹙着峰眉,眼底沉淀着担忧,他自然也是知道这彩雀是哥与亦冰彤的特殊联系方式,因为害怕她出事,如果失去了所有联系方式,那么至少还有彩雀,这是最后一道保障,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用的。因此看到这彩雀之时,他们才会担心。 慕倚歆望着两人凝重的神色,微微颔了颔首表示答应。看得出来他们的急事应该是与那只彩雀有关,然而她也没有多问,到了他们想说之时,他们自然会说。 “巧若,你好好照顾自己。”陌曦言的眸光落在曲巧若身上,溢着淡淡的柔光,尔后又转向曦曦,“曦曦,好好照顾你娘亲,等我回来。” 虽然知道巧若如今也有了自保的能力,且慕倚歆的能力那般高,然而——他还是不放心,为什么?!因为慕倚歆母子都很不靠谱啊!想当年他的巧若还是个温柔贤淑善解人意的女子,如今······ 虽说他也不会嫌弃什么,她在身边就好,但他还是怀念以前的巧若,毕竟那时的她都是以他为中心,他是占据着她人生的全部分。如今,她心里装下曦曦他无话可说,可是还有那对不靠谱的母子,慕倚歆说话的分量比他的还要重。 且他如今好可怜,说起来是一把辛酸泪,若他惹得她生气,她说动手就动手,解了气再说,且招招往痛处打,因为在慕倚歆身边耳濡目染,了解人的穴位,所以每一招的伤害都不大,就是痛! 倏然陌君澜将慕倚歆拉入怀里,埋在她肩胛间深深地吸了一下那熟悉的淡淡药香,吹出的热气轻轻掠过耳畔,低沉的嗓音如琴声般悦耳地荡漾,“等我。” “啧啧啧······”迁迁抬着脑袋看得惊奇,声线微微拔高,“小星星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脸红了。” 摔! 慕倚歆的神色微变,缓缓推开陌居澜,侧着脸目光闪着警告的光芒瞪着迁迁,“你看错了。” 迁迁刚想反驳,然而触及她眼眸的一记冷光,唯有懦懦地瑟缩了一下,唇瓣微动,不再发任何言语,扁着嘴侧过脑袋去以表示他的不满。 心中不断地腹诽着这该死的小星星,就会威胁他这样一个无害的孩子! 陌君澜见状眼底泛起了一丝笑意,失忆的小星星单纯得令他喜欢,如今没有失忆的小星星,别扭得也让他喜欢。 然而思及亦冰彤的事,应当刻不容缓,便只能噙着缠绵悱恻的眸光不舍地看着她,最后与陌曦言分别骑着马绝尘离去,剩下两匹马留给他们拉马车赶路。 而对于此次的刺杀,慕倚歆的唇瓣噙着冷笑,眉宇间尽是嘲讽,那人是有多害怕她回去? 那厢的亦冰彤来到了梓恒皇朝的一间客栈,疾步闯了进去,向来冰冷的神色多了一分急切,嗓音清冷入骨,“有四人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客人住哪?” 掌柜的被她如寒冰一般冷漠的眼眸吓得心中颤了颤,诚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他们已经离开了。” “何时离开?往何处去?”亦冰彤的心一沉,樱唇颤抖地轻启。为何会如此?她不是已经传了消息给他了吗?为何还会离开?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不成?若是找不到他,那席煦风······ “已经离开一个多时辰了,似乎是要去离夜皇朝,往东北方向离开的。” 闻言,亦冰彤忙不迭转身疾步回马车,命人加快速度走小路往离夜皇朝的方向所去。他们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时辰,如今想要赶上,走小路他们还能拼上一拼,只是不知席煦风熬不熬得住,唯有祈祷陌君澜他们的速度不快。 “踏踏踏······”马蹄声沉重而利落,马车所经之处漫起薄薄的烟尘,鞭挞声随着车夫“驾”的声音一次次地响起。望着席煦风惨白毫无血色的俊脸,亦冰彤如冰川般未曾融化的眼底,难得地流露出了慌乱。 半个时辰以后,只见马车由一道幽径小路窜出,走向了唯一一条通往离夜皇朝的官道,然而彼时官道上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另一辆速度颇慢的马车,施施然地走在官道上。 “吁。”车夫一惊,忙不迭拉紧手中的绳子,控制住马的力道。然而还是轻微地碰上了。 车内的人只感觉一阵摇晃过去,旋即马车骤然停下。慕倚歆微微蹙眉,伸出白皙纤细的柔荑缓缓掀开车帘,似水瞳眸望着车夫,娇艳欲滴的樱唇微动,清脆宛若天籁的嗓音溢出,“怎么回事?” 由于陌君澜两人离去,几人也懒得赶车,且他们就只有两个女子两个孩子,按照慕倚歆的说法,两个娇滴滴的柔弱女子怎么可以赶车呢?虽然此话遭到了迁迁的眼中鄙视,见鬼的柔弱女子。 但几人还是去附近的马棚雇佣了一个马夫,有钱能使鬼推磨,一锭金子过去,那人便喜逐颜开地答应,随后几人才幽幽地上路。 “姑娘,前面忽然有一辆马车窜了出来,正好撞上了。”车夫依旧心有余悸的模样,流露出了歉意慌乱的目光,这不能怪他,谁知道会忽然闯出了一辆马车。 “没事,继续走吧。”只是轻微的碰撞,马车没有损坏,人也没有伤亡,便不用多理会。 蓦然,那辆马车内的亦冰彤,听着这清脆悦耳的嗓音,眸光一凝,顿时绽放出了一丝喜悦的光芒,忙不迭掀开帘子,清冷绝尘的嗓音含着一丝焦急,“等一下。” 刚想放下帘子回马车内的慕倚歆闻言,微微一顿,流光溢彩的眸子瞅向了那辆马车,一个气质清冷的女子一跃而出,白衣翩跹,衣裳上浸染了几丝鲜血,如红梅般刺目妖艳。 薄如蝉翼的睫毛微眨,慕倚歆微微挑眉,“什么事?”只不过是轻轻撞了一下她的马车,而且这不过是意外,难道就要自己赔偿吗? 显然有严重脸盲的慕倚歆根本认不出这女子是何人。 “陌君澜呢?”亦冰彤疾步走到了她的马车附近,目光在她的身上环绕,然而却不见陌君澜的出现,不禁有些诧异。 先前他不是与慕倚歆几人在一起吗?为何如今她来了他却不见人影? “你找他何事?”慕倚歆打量了一下她,凉凉地问出声,慵懒的坐姿完全不同一般的大家闺秀,然而却别有一番韵味,周身缭绕着缥缈的气质。 心中思忖着,这不会又是陌君澜的烂桃花吧? 彼时不耐烦的迁迁亦然掀开帘子跑了出来,目光落在亦冰彤的脸上,“咦”的一声,诧异地道:“你不就是上次要抓我们的那个天下城的女人吗?” 他顿了顿,想到方才听到她问自家爹爹的话,瞳孔微微一转,似是找到了什么合理解释,声音微微拔高,“你不会是现在想抓我爹爹去当娈童吧?” “······”慕倚歆很想把这熊孩子塞回去重造,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一百一十章 气息全无 凉凉的风席卷而过,如瀑的墨发掀飞。 “救人。”清冷地似是凝结成冰的嗓音响起,亦冰彤如霜般的眼眸渐渐黯下,若是他在的话不会不出现,如今他不与慕倚歆在一起,她根本不知去哪找他,难道席煦风此次真的要性命不保吗? 前段时间她听闻陌曦言的双腿便是被毒医所治好的,因此陌君澜必定认识毒医,知道她在何处。 对于这个答案似是有些诧异,慕倚歆的唇角牵起淡淡的笑,意味不明,“你找陌君澜救人?他又不是大夫,且绝尘庄与天下城一向不和,为什么找他而不是天下城的那个所谓的神医。” 天下城的神医声名远播,据说妙手回春,没有病是他治不了的,然而他不轻易治病,治病的对象一向都是权势重大的人。 他与毒医的区别就在于,毒医虽然出名,然而见过之人甚少,被医治好的人更少,因此人们只当是那毒医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相反神医声势浩大,常常出现于人前,人们自然会选择常出现于人前的人医治。 慕倚歆本是不知晓那个所谓的神医,只是先前被蔚紫月害了一次导致失忆,还险些失去性命,待她恢复记忆之后便询问了陌君澜蔚紫月是如何会有那般厉害的毒药,因而得知那个所谓神医的存在。 “请你告诉我,他如今在何处?他知道毒医的去处。”冰冷声线破天荒地出现了恳求的意味,亦冰彤紧紧抿着泛白的红唇,狭长的蝶翼垂下,那一层层的冰仿佛被掩盖一般,遮住了冰霜的雪亮,黯淡无光啊。 没有解释为什么不找天下城的神医,也没有解释她与陌君澜的关系,毕竟关系重大,她不知是否决定告诉慕倚歆一切。如今只是单纯的请求,只有恳请她告诉自己陌君澜的去处,再去寻找他让毒医来救席煦风。 蓦然想起先前的传闻,似乎,慕倚歆亦然认识毒医。思及此,亦冰彤黯淡的眼眸渐渐闪过一抹希冀的光芒,含着一丝乞求望着她,“你可知毒医的所在?可否告知?” 亦冰彤在天下城为了保险起见极少与陌君澜联系,只有重大信息才会传讯息给他,否则如今不会不知道慕倚歆的身份,更不会焦急地苦苦找寻毒医的所在。 慕倚歆的身子一翻下了马车,动作连贯得没有一丝停顿,行云流水般利落,沉稳地落在亦冰彤的面前,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是天下城的人,凭什么认为陌君澜会帮你,我又会帮你?” 她只是好奇,为何天下城的人会找自己的对手帮忙。 “主子——”蓦然马车内的人焦急一喊,亦冰彤的身子一颤,忙不迭回到马车掀开帘子。 只见席煦风毫无声息地躺在那,苍白而俊逸的脸安详而静好。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探向他的鼻息,感觉到那微弱的气息都不复存在之时,浑身陡然一僵,整个人如同死寂一般,缭绕着孤寂荒凉的气息。 微风轻轻拂过,帘子被清风微微掀起一角,恰巧被慕倚歆瞧见了那荒凉的身影以及毫无声息地躺着的席煦风,她的心微微一颤,这一幕莫名地让她的心揪起,宛若见到了当初因为她中毒而浑身冷寂的陌君澜一般。 她从来不是好人,更不会轻易地去救人,可是——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不讨厌,在与陌君澜经历过几次的生死,似是心软了些呢!对于这样看起来十分相爱的一对,心里并不想让他们阴阳相隔。 难得的恻隐之心啊! 因为亦冰彤两人的这一幕,触动了她心底深处的一丝柔软,促使她的脚步微微抬起,走向了那辆马车。 迁迁诧异地看着慕倚歆一步步地走了过去,猜到了她想要干什么,然而心底却还是不可思议。 小星星何时变成这么善良的人?曾经有个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救他,最终死在她面前都没有得到她的一点怜悯,然而如今却是主动去救人,这怎么能不可思议? 亦冰彤发现了慕倚歆的存在是在她拉过席煦风的手腕把脉时。眸底似是一望无际的荒漠,荒凉得令人心悸,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双眸子在触及慕倚歆的动作之时光芒微微一闪,然而下一秒又如坠星陨落般沉寂下去。 慕倚歆大概是因为认识毒医所以会一些医术吧!然而即使懂医术,可还能够起死回生吗?如今的席煦风,已经没有了气息,即使找到了毒医,怕是也救不活吧! 慕倚歆舀出针包来,银针折射出了微弱的冷光,她又取出火折子吹燃,把银针放在之上缓缓消毒,旋即熟稔地刺入席煦风的穴位,手上的动作未曾停歇,却猝然问出声,“你跟他是恋人?” 在见到她一切动作的亦冰彤处在了怔愣之中,听到她的问话才微微恍神,嗓音一如既然的清冷,“不是。” 对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这个世界太多的人相爱不能在一起,也有太多的人爱而不得,然而她与陌君澜能够走在一起,那是最大的幸运。念及此,她淡淡一笑,继续道:“你爱他。” 毫无疑问的一句话,没有丝毫的质疑。她在这个女子的眼里可以看得出来那深藏在底层的复杂眷恋,被表面一层层的冰冷覆盖,然而,却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亦冰彤抿着红唇,沉吟了一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抬起双眸骤然问道,如冰川般的双眸折射出点点亮光,足以将先前的黯淡抹灭,“你能救他?” 没有人会费心在死人身上花功夫的,虽然她方才探到他已然没有了气息,然而望着慕倚歆一系列熟稔的动作还是抱有一丝希冀,毕竟以往不是曾经有气息全无却依旧能够被救活的人吗? 不知慕倚歆的能力,不知她的医术如何,但只是看她眉宇间的自信与傲然,便让自己的心底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信任,从而来的希望。 忽然,她明白了陌君澜为何会执着于要这个女子了,不是因为她当年救他一命,不是因为她为他生育了一个孩子,而是她本身的一种吸引人的气质,足以颠倒众生。 “他受伤极重,想必你曾给他吃下过保命丹,否则你带着他颠簸如此之久,我也没有把握救他。”虽然这个男子气息全无,但那只是表面现象,他的求生意志极强,否则不会撑到了现在。 此言一出,亦冰彤的眼眸有些酸涩,清冷的眸底如同是一片阴霾般,如今渐渐褪去,晶莹的薄雾涌上。 十多年了,除了当年她的父母被杀时流泪,这么多年没有流泪过一次,如今,在得知席煦风能够死而复生,却是破天荒地涌出了泪水,虽未落下,却也是极为难得。 良久,她平复下了那波涛汹涌的心情,清冷间含着一丝喑哑的嗓音溢出,说出了发自肺腑的由衷感谢,“多谢。” “仅此一次,若你再对迁迁他们不利,我必然让你把这条性命加倍还我。”她不是圣母的人,不会救了敌人尔后还对她面露善意送她离开,面前的人始终都是天下城的人,她曾经想要抓迁迁,她如今为了这一点的恻隐之心救了亦冰彤想要救的人,但不代表她们就不是敌人,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 “放心。” 慕倚歆收拾好针包,目光淡淡地掠过席煦风的脸,他渐渐地恢复了微弱的呼吸,胸膛有规律的起伏,亦冰彤清冷的双眸划过一抹喜意。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慕倚歆却又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虽然他如今恢复了呼吸,但不代表他不存在生命危险,还必须要我针灸加上泡药澡,外敷内服才能够痊愈。” 在给了人希望,救活了他的情况下,却又骤然扔出“还未脱离危险”的炸弹,炸得对方猝不及防。 早就说过吶,慕倚歆并不是什么好人。 “你想要什么?”在经历了这么一个此起彼伏的心境后,亦冰彤怎会不懂慕倚歆是什么意思。 若一个人没有展露实力,却告诉你她是可以的,那么众人大多都是半信半疑,然而此人若是实力露了一半令人惊叹,却骤然在这紧要的关头停下,吊足了别人的一颗心,那么整个局面便都会掌控在她的手里。 所以说,果然不愧是陌君澜看中的女人吗?一样的腹黑狡诈,杀人于无形。 慕倚歆的笑容深了深,狭长的水眸微微弯起,漾起了勾魂夺魄的笑意,“我没什么要求,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笃定陌君澜会救你。” 虽然说某些事情陌君澜想说便说,不想说她也不会问,然而如今这个女子实在是让她好奇,为何身为一个天下城的人会觉得陌君澜会帮她,而且还是笃定的那种。 带着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若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可能会冒险去寻找陌君澜帮忙,只能说是笃定,确定陌君澜会帮她。 只是,这是为何呢? 慕倚歆倒是没把亦冰彤往细作的身份想,毕竟按照她还那般年轻,且在天下城似乎地位挺高,这从上次她无视蔚紫月的命令可以看出来。除非是自小当细作,否则不会这么快坐到这么高的位置。且如果只是细作,这样冒险带人出来找陌君澜救命,有可能会破坏计划的人,也未必能够笃定陌君澜救人吧? ------题外话------ 之前手机发不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可以,真是强大的后台。今天一天满课,所以只能更这么多,明天音雨回家,坐车会久点,晚上更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帮他脱衣 丝丝凉风在没有被帘子完全遮掩的缝隙间窜入,气氛蓦然沉寂下来,亦冰彤抿着唇瓣沉吟了片刻,才道,“若我不告诉你,你便不会救人吗?” “是。”慕倚歆噙着淡淡的笑容,说得毫无心理负担。当然,嘴上纵然说是,但实际,看她心情!且她相信,面前的女子会愿意说的,毕竟她是极为想救那个男子。 果不其然,亦冰彤半敛下眸权衡利弊以后,还是决定救席煦风,清冷的音调地飘溢而出,“陌君澜——是我表哥,我自幼便隐瞒身份在天下城内打探消息。” 短短的两句话,便道尽了一生的艰辛。 闻言,慕倚歆感到微微诧异,然而片刻便可接受这不可思议的事实,流光溢彩的水眸在她的身上打量,发现她眉宇间的清冷与她第一次见到陌君澜时的冰冷有些相似。 “陌君澜让你去当细作的?”为什么陌君澜要让自己的表妹去当那所谓的细作?那不是极为危险吗? “不,是我自己去的。”亦冰彤如布满了霜雪的眸子渐渐没有了焦距,思绪飘回了当年,“当年,我父母被如今的天下城城主蔚安所杀,若不是我侥幸逃脱,恐怕我也已死了多年,那时我便决定要进天下城当细作,为表哥打探消息,从而为有一天杀了蔚安做准备。” “你的父母怎会被天下城城主所杀?你们与天下城似乎有很多纠葛。” “这个你去问大表哥吧。”不是亦冰彤不想告诉她,不信任她,而是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由大表哥亲自说比较适合。 “噢!”慕倚歆倒也不介意她说没说,今日,她似乎知道了太多了。目光划过脸色惨白的席煦风,她的眸子微微一凝,一道光芒转瞬即逝,“那么他,应该也是天下城的人?” 若亦冰彤不是细作,她喜欢这人没有什么不妥,但她是细作,与这人纠缠在一起,若是他醒了以后,在亦冰彤与天下城之间,选择了天下城,出卖亦冰彤,那么······ 念及此,慕倚歆倒是要好好考虑要不要把这人弄成残废之类的关了起来,否则他被救以后出卖他们,那时便得不偿失了,然而,她若想弄残这个男子,亦冰彤应该不会同意的。 这该如此是好呢?慕倚歆有些苦恼了。 似是看出了她想的什么,亦冰彤抿了抿唇,眉宇间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其实,你不用担心他被救以后会暴露我的身份,因为,他早已发现了我是细作,前段日子,因为我的一时疏忽,被蔚安发现了天下城的内部有细作,他为了隐瞒我的身份,故意误导蔚安,让蔚安认为他就是细作,而他命悬一线,皆是因为他被认为是细作而受到的惩罚。” “还真是深情。”慕倚歆对于这人,也只有这句话的评价了,如今得到了她的解释,那么她对这个男子也稍微放心了一点,被认为是细作的人,是不可能再回到天下城的。 听到慕倚歆这句话,亦冰彤微微垂首凝视着席煦风的脸,如蝶翼般的睫毛掩盖了眼底泛着的复杂。 蓦然忆起了什么,慕倚歆的神色颇为古怪地盯着她,“你们是不是用一只彩雀传信的?” “你看到?”她微微抬眸,眼底的愕然一闪而逝,旋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薄霜。 “陌君澜本来是与我在一起的,只是那只彩雀出现,应该是想传达消息,然而那时恰好我们被杀手围攻,不巧彩雀被一箭射中,还未来得及传达讯息便已经死了,于是陌君澜便神色凝重地走了,我也不知她去哪了。”现在想来,那只彩雀应该就是眼前之人发出的,若不是彩雀已死,想必陌君澜也不会这么急着离开,导致他们正巧错过。 亦冰彤向来冰冷的神情多了一丝沉重,“表哥大概是去天下城打探我的消息了,我得通知他。” 她与陌君澜向来都是有其他的联系方式,若不是此次她太过担忧席煦风的安慰,也不会用到最后一层保障——用以传送紧急讯息的彩雀。 “小星星,好了没有?我饿了。”骤然迁迁那稚气间带着哀怨的嗓音幽幽地传来。 慕倚歆的唇角猛然抽搐起来,这吃货!先前买了那么多吃的如今竟然吃完了?吃完了就算了,才多久如今又饿了?这到底是遗传谁的吃货品质。 腹诽了一会,她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了。” 反正若是医治这个男子,也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才能慢慢医治。 “谢谢!”亦冰彤突兀地道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如覆盖着一层薄霜般的双眸彼时含着浓浓的感激。 慕倚歆怔了怔,便欣然接受了她的道谢,然而她不知道,亦冰彤的这句感谢,不止是因为她救席煦风,也是因为她为大表哥生了一个孩子,给大表哥那淡漠荒凉的双眸增添了几丝柔意。 ······ 门上的珠帘被掀开,晶莹的珠帘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如泉水激荡一般的清脆声音。 亦冰彤坐在床沿照顾席煦风,蓦然闻见声响,抬眸瞧见慕倚歆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来,步履轻快却又不失稳重。 “把药给他喝了,他伤得太重,若没有半个月是下不了床的。”她把手中的药递给了亦冰彤,尔后如同又转身落落大方地走了出去。喂药神马的她是懒得亲自去做,免得等会那个男子不张嘴,难道她又要去那个漏斗插在他嘴里灌下去?! 这女人就是与众不同,怪不得会养出迁迁这样的孩子。别人喂药都是嘴对嘴的,她喂药倒好,直接那个漏斗强硬地插在嘴里,而后灌下去,所以做她的病人也是不容易啊! 走到门口慕倚歆的脚步骤然顿住,拍了拍脑袋似是想到了什么,转首嫣然一笑,“对了,药桶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小二就会拿上来,你便帮他脱衣服让他泡药澡泡足一个时辰,然后帮他擦干身子床上衣服,再扛回床上,唔——当然,你也可以不帮他穿上衣服,直接扛回床上也行,好了我累了,去休息,再见!” 言罢,泰然自若地走回自己的厢房舒服地睡觉,全然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言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所以你描述得那么详细是闹哪样?! “······” 亦冰彤被说得满脸窘迫,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丝酡红,多年来的冰冷神色要破功了魂淡! 大表哥跟这个女子在一起是不是整天要被各种调戏?!忽然觉得自家大表哥好可怜······ 然而言归正传,亦冰彤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脱席煦风的衣裳再帮他穿上衣裳。 她的手中还端着温热的汤药,垂眸望着昏迷当中的席煦风,紧抿着唇瓣将碗抵在他的唇间喂下去。 衣袂淡淡地拂过了席煦风的鼻尖,淡淡的馨香蹿入,感觉到了熟悉气息的席煦风便放下了防备任由她喂下了汤药。虽然席煦风昏迷当中,但他还是有一丝意识的。 “叩叩叩······”沉闷的敲门声传来,亦冰彤已然喂完了汤药,将空碗轻轻地放在桌上,“进来。” 两个小二一并艰辛地托着一个大桶进来,气息喘喘地将药桶放在了屏风后,而后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走到了亦冰彤面前,说道,“姑娘,我们已经将您要的放在那屏风后,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我们便下去了。” 本想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然而转念一想,席煦风需要脱衣服泡药澡,让这两人脱也是一样的。 思及此,她一如既往清冷的嗓音响起,声线间犹如寒冰般泛着薄薄的冷气,这浑然天成的嗓音她若没有刻意柔和,便会让人如临冰川般感到冰冻三尺,“你们帮我把他的衣裳脱了,然后扛到药桶里。” 两个小二对视一眼,尔后缓缓颔首,“是。” 他们走到床沿,伸手正想触碰他的衣襟,却不想席煦风似是下意识般的抬起手凌厉地扣住了其中一人的脖颈,沉睡中的他缭绕起了杀气。 “唔——救、救、命。”小二瞪大眼眸,没料到这昏迷的人忽然会如此,呼吸开始艰难,脸色被掐得涨红,眼底布满了惊惧,含着浓浓的求救。旁边的小二惊愕,上前想要掰开席煦风的手,然而却如何也掰不开。 亦冰彤的心中微微一惊,忙不迭上前拽开席煦风的手,感受到这熟悉的气息,他身上的杀气渐渐淡去,扣住脖颈的手也缓缓地松开,那小二才捂住脖颈如逃生天般浑身软瘫在地,另一个小二亦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后怕地捂着胸口。 “姑、姑娘。”小二颤抖着声线唤出声,看来是还未从方才的事全然抽离出来,依旧心悸不已。 “行了你们出去吧!”亦冰彤颇为头疼地挥了挥手。她倒是忘了席煦风自小被训练,身子不容人靠近,先前能够被她手下的人扛走尔后还被慕倚歆触碰,那全然是因为他处于生死一线,如今被慕倚歆施针喂药,虽然依旧重伤在身,但已然恢复了一丝。对于常年处于警惕的人来说,身子恢复了一丝便足以反抗。 当然,席煦风向来是不会防备她的。 那么——她是必须要亲自为席煦风脱衣裳了是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很高兴 有了此想法,亦冰彤僵硬着神情望着席煦风,缓缓伸出了柔荑到了他的衣襟除,然而迟迟下不了手解开衣服。 她抿着红唇望着他苍白的脸色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犹豫不决当中,却听门口处兀然幽幽地传出了一道清脆的嗓音,“要尽快脱哦,如果拖延时间迟迟没有把他丢到浴桶里,浴桶里的药汤凉了以后便没有药效了,那么他会死的哦!” “!” 亦冰彤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嗓音,旋即收回手,清冷的神情微微龟裂,唇瓣微不可察地抽搐起来。 慕倚歆——她的大表嫂,说好的去睡觉呢?为什么又忽然在门口出现。 亦冰彤顿时感到心力交瘁,清冷的嗓音含着淡淡的无奈,“大表嫂,我知道了。” “*!谁是你大表嫂,我睡了。”听见这称呼,慕倚歆颇为羞恼的嗓音再次传来,尔后脚步声愈来愈远,厢房内又再次沉寂下来。 感觉到她离开以后,亦冰彤再次缓缓地伸手到了他的衣襟处,旋即敛上双眸,眼皮遮掩住了一切,陷入了一切黑暗之中,只是靠感觉来解开他的衣襟。 当触碰到他那胸膛之际,柔荑如触电般缩回,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然而想到要尽快将他放进药桶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他剥光。 这不过是脱衣裳便磨蹭了许久,那么,下一步,把他扛到药桶里! 亦冰彤睁开眸子望着他不着寸缕的身子,眼眸如看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一般立即闭上,尔后凭着感觉将席煦风背起艰难地走到了屏风后,轻巧地放入了浴桶里。 虽然她习武多年,不像一般大家闺秀柔弱,稍微重点的东西对她来说没什么问题,然而席煦风亦然,虽看着清瘦,可身上的肌肉结实,亦冰彤将他背起来还是颇为艰难。 她站在浴桶旁微微喘息,尔后气息渐渐恢复平静,清冷如霜的双眸望着席煦风俊逸的脸,被泡着药汤的他只余脖颈以上存在,薄唇依旧苍白,她的眸子掀起了淡淡的涟漪。 “这表姑丈的身材不错耶!” “勉强。” “曦曦你不要羡慕嫉妒恨。” “没有。” “你有。” “没有。” “你有。” ······ 在屋檐上偷窥的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亦冰彤抬首望向屋檐,几块瓦片已被揭开,两颗小脑袋伸入那已然被揭开瓦片的空荡出,从亦冰彤这个角度望去,便可看见两张粉雕玉琢的脸蛋,如同镶嵌在屋瓦上般,四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极为滑稽。 “你们——在干什么?”亦冰彤僵硬地抬着脑袋,眉宇间的清冷在触及这两人便消褪了些,这是她可爱的表侄儿啊! 然而!为什么这两人会在屋檐之上,还是以这样的姿势在看着他们,那么方才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被他们看光了? 懊恼于先前的一时大意没有发现这两人的存在,亦然羞恼于先前所做的一切全然被他们看在眼里。 感觉好像自己暴露了,迁迁眨巴了一下泪汪汪的眼眸,扬起了一张无害的笑脸,完全没有被抓住偷窥的尴尬,“表姑,我们是来看表姑丈的,顺便跟你打一下招呼。” 他听小星星说这个是他的表姑之时,还诧异了许久,然而想到了这个表姑似乎在天下城好有地位的样子,那么是不是说明她也好有钱呢?忽然觉得命运真是眷顾他,又来了一个有钱的表姑让他坑,还有一个表姑丈,想到日后大批的银子进入自己的口袋,他便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一直在?”仰着脖颈颇为难受的亦冰彤,清冷的脸上飞快地飘出一抹酡红,僵硬地问出声。 “对呀!”迁迁光明正大地承认,用力地颔首,然而由于太过大力,却碰到了曦曦的脑袋。 “迁迁别动,碰到我。”曦曦蹙了蹙眉,平静得毫无波澜得嗓音飘然入耳。 两颗脑袋挤着本就难受,迁迁如果还动,那么便愈发的难受。 见过谁偷窥会把脑袋挤进掀开瓦片的空处?这两只就是! “哎呀你才不要动,快起来快起来,我脖子难受死了。” “······”亦冰彤早就想问他们的脖子难不难受了,她看着都难受。 然而,“哐当”一阵巨响响彻整个厢房,只见两具小巧的身子径直地落下,啪的一下,沉重砸声伴随着哀怨的痛呼声响起。 “哎呀——都叫你不要动了曦曦,害得我摔下来了,不过这么高摔下来居然不痛,我真是太厉害了。”迁迁顿时眉开眼笑,眉宇间泛着得意,全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只见他的身下躺着曦曦,依旧平淡无波的脸色,没有一丝涟漪的嗓音淡淡地溢出,“嗯,所以你可以起来了吗?” 后知后觉的某迁猛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旋即讪笑地扶起了曦曦,“抱歉、抱歉,谢谢、谢谢!” 这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恐怕只有曦曦才会明白,他是为方才压着自己而道歉,又是为他方才可以垫在底下而道谢! 亦冰彤将清冷的嗓音放柔了些,眼眸浸染了些许担忧,走到曦曦身上查探,“你没事吧?” “没。”虽然摔下来是挺痛的,然而对于常年连武的曦曦来说,这还伤不了他,若是换成了迁迁这样的吃货,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那便好。”担忧的心微微放下,然而亦冰彤抬首望着屋檐上破着的大洞,清冷的神情还是难以避免地破功,头上似是一只乌鸦飞过······ “美丽漂亮的表姑,我们先出去了,回见!”迁迁随着她的目光望了上去,心下自知又闯祸了,吐了吐舌头,拖着曦曦望外跑去。 如此能闹腾的两个,想必两个表哥也是挺头疼的,然而这闹腾的声音,却可以给那冰冷的绝尘庄带来了暖意不是吗?亦冰彤冰冷如霜的眼眸微微多了一丝暖意。 “他们就是陌君澜与陌曦言的孩子吗?” 骤然一道熟悉的嗓音飘然入耳,亦冰彤如遭雷击般僵硬着身子,尔后缓缓回首。席煦风正睁着眼眸,唇角噙着淡淡温暖人心的笑意望着她。 “你醒了。”神情依旧清冷,亦冰彤已然习惯了这样的面具,眼底浸染着不可言喻的复杂情感,迈着碎步走到了浴桶旁。 “为什么救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眸,方才望着她清冷出尘的背影,似是多了几丝暖意,是因为那两个孩子吧? “不想欠你。”她红唇微动,如泛着冰霜般的声线响起,如同冰刃般隔着席煦风的心脏。 不想欠他,只因为他为她顶替了那个细作的身份,为她承受了一切惩罚,而如今救他,不过是为还他的人情。何时能够从她嘴里听到他想听的? “所以你认为,如今你救我,便都还给我了吗?”薄唇因为泡了药澡开始有了一丝的血色,他紧盯着她的神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痕迹。 亦冰彤抿着红唇缄默不语,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有办法回答。 空气似乎沉寂下来,只听得席煦风微微紊乱的呼吸声,她转身抬步想要离开,然而手却骤然被握住。 有着薄茧的温厚手掌拉住了她纤细的手,彼时席煦风正欲说些什么,然而才发觉自己身处于浴桶之中,垂眸望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思绪百转千回。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警惕力有多么的强,陌生人根本没有办法近得了他的身,那么自己的衣裳又是谁脱的? 答案似是呼之欲出,他的神色间划过了一抹狂喜,猛然抬眸望着她,声音微微喑哑,“我的衣裳——是你脱的?” “不是。”她下意识的否认,淡淡的粉红从脸上一直蔓延到了脖颈,如凝脂般白皙的皮肤如今望着娇艳欲滴,泛着淡淡的魅惑。 席煦风顷刻间失了神,待回神以后,猛然起身将她拉入怀,她骤然装入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声,他抵着她的耳垂,气息喷薄在耳边,那难以抑制的喜悦令声线微微低哑,“我很高兴······” 短短的一句话在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如霜般的眼眸深处似是海上的波浪一般,骤然狂风暴雨,有些什么抑制不住地涌出。 席煦风身上的药汁无意间被抹在了她的身上,然而彼时的她已然没有心情在意这些。 “虽然如今你不喜欢我,但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他的唇角泛着淡淡的满足笑容,若这世上她没有喜欢上他,那么她再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了,因为,这世上她身边的异性只有他,而此次她还为他脱了衣裳,便更让他信心大增。 这样的一个男子,自小便是孤儿,被蔚安救了以后经过黑暗艰苦的训练,手上染满了鲜血,一步步踏着血走来,然而身上却没有沾染了一丝黑暗的气息,反而眉宇间永远泛着淡淡的阳光。 而实则,他眉宇间的阳光,都是来源于亦冰彤,他所有的温暖,亦然都是来源于她,因为有她的存在,为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带来了一丝阳光。 “那个——”门口骤然被打开,慕倚歆迈步进来,却不料看到这样‘香艳’的一幕,神色怔住,言语戛然而止。 第一百一十三章 活不下去 迎上慕倚歆愕然的眼神,亦冰彤忙不迭推开席煦风,清冷的眉目间含着淡淡的窘迫,一丝酡红飘然扑上脸颊,如烈焰的红衣,衬得脸颊愈发妖艳。一向清冷出尘的气质,犹如冰山之上迎风屹立的雪莲一般绝尘冷艳,如今却是带了几分与之矛盾的羞恼。 席煦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亦冰彤,在天下城的她总是一副难以接近的模样,浑身似有若无地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平日里,也只有他愿意接近她。 倏然忆起他刚被带入天下城时,因为自身的努力以及天赋,遭到了身边人的排挤、奚落以及欺负,饭菜经常性地被抢光,睡觉之时身旁会莫名地出现蛇虫之类,而管理的人自然不会理这些事,对于他们来说,若你连这小小的事情自己都解决不了,有何资格成为天下城的一员? 一次他被陷害得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他不同于那些孩子,他在被领来天下城之前是生于富贵之家,然而一家惨遭灭门,而他幸运地逃出来,恰好被蔚安所救而进天下城,因此并没有尝试过这么久没有吃东西的感觉。 再加上平日里强烈的训练,终于在他熬了三天三夜以后,想要出去找点吃的,却不料身体支撑不住晕倒在了门口。 待他醒来,便看到了亦冰彤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眸色间没有丝毫的温度,却骤然暖了他的心扉。 她小小的巴掌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眉宇间却浸染着淡淡的忧伤,那时的他并不懂。她的手中拿着两个馒头,缓缓地递给他,“吃了,我走了。” 然而在她转身之际,他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薄唇微动,嗓音轻如羽毛,缓缓地落入耳中,“为什么?” 她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臂,声调冷冷淡淡,“不为什么,只是想救你而已。”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动了恻隐之心,大抵是这时的她年纪还小,没有被长时间的鲜血灌溉的心还是柔软的。 “你叫什么名字?” “亦冰彤。”她不能用父姓,只能用了母姓,否则会受到怀疑。 亦冰彤······亦冰彤!这三个字,自此便深深地镌刻在他的心上,经久不变。 她救他,也因此,他记住了这样的一个拥有着精致小脸却冷冷淡淡的女孩。 如同在地狱一般被训练了五年,能够脱颖而出的只有五人,而这其中,便有他与亦冰彤,后来,他们被派去做各种各样的任务,踩着一步步的鲜血与骸骨走到了今日。 他望着那个冷冷淡淡的女孩一年比一年的冰冷,眉宇间的淡淡惆怅已经不复存在,那双清冷如霜的眼眸细细看下,眼底沉浸的隐忍与悲凉是他看不懂的存在。 与她一并生活十多年,从未见过她的笑容,更别说羞恼,如今得以看到,却令他雀跃不已。 他的双眸已然被亦冰彤吸引,一动不动地凝视她,却忘却了自己如今还是不着寸缕地站着,待他反应过来,已然被慕倚歆看了个遍。 而显然慕倚歆不是什么柔弱娇羞的女子,对于人体的结构她身为医生自然清楚得很,看完了倒是落落大方地嫣然一笑,尔后道出了令席煦风趔趄的话,“身材真不错。” 正常女子若是看到这样的场面,想必只会尴尬害羞地转身走了,她倒好,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还不忘夸上一句。 闻言,席煦风的脸如锅底般一黑,忙不迭屈膝一坐,漆黑的药遮掩住了身子,他目光如炬,眸光凛冽如冰,但却未说任何言语。 若不是看出她与冰彤似是有些关系,他可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大表嫂,你来干什么?”绯红渐渐褪去,亦冰彤的脸色恢复如常,清清冷冷的音调如同雪般带了一丝柔意。 席煦风的神色间闪过一抹愕然,大表嫂?! “方才迁迁他们告诉我,他们把你厢房弄出了个大窟窿,我便来看看。”她噙着淡淡的笑意说着这冠冕堂皇的谎话,若是迁迁在定会揭穿她,屁!明明就是听他们说那个男子身材似乎不错,而且两人在房里似乎准备做什么,她才来的好吗? 好吧,慕倚歆就是有这样的恶趣味,就是想特意打搅别人暧昧的场面,她会很有快感。 然而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眸光幽幽地望向了屋顶,慕倚歆的唇角猛然抽搐了起来,这窟窿——还真是大! “你可以出去了。”席煦风的声音微冷,含着浓浓的赶人意味,眸中闪着警告的光芒。 然而显然慕倚歆不受这套,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深了深,反唇相讥道,“最好对我态度好点,否则我可控制不了自己——在你药里下毒,你可能不知道,我自制力不太好。” 笑意嫣然圣洁,然而一字一句都犀利无比,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明目张胆地威胁。 气氛如此剑跋扈张,亦冰彤不得已地出声,语气婉转,“大表嫂,你不是说累了吗,早点休息,表哥明日便到。”她若是如今还猜不到这个表嫂的身份那么便是愚蠢了,先前听说毒医与镇国郡主认识,而陌君澜亦然请到毒医医治,如此还未曾想过慕倚歆便是毒医,然而如今见识到了她的医术,便大概可以猜到。 若只是认识毒医,不可能会有如此高超的医术能够将人起死回生,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就是毒医。因此,她想毒死一个人极为容易,席煦风若是得罪了她,即使不被弄死,但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听出了亦冰彤的维护意味,慕倚歆挑了挑眉,眸光淡淡地扫过了席煦风,眸中瞬间迸射出凛冽的光芒,警告的语气含着浓浓的骇人杀意,“你既然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就不要辜负之前所做的一切,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言罢,她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余下两人缄默不语。 席煦风凝视着她离去的身影,瞳孔渐渐放空,思忖着她所说过的话,尔后收回视线,目光缓缓落在亦冰彤精致清冷的脸庞上,“她就是离夜皇朝的镇国郡主慕倚歆?” “是。” “你叫她大表嫂,那——”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顿时折射出犀利的光芒,脸上满是惊愕,“陌君澜是你表哥?” 他本以为,她父母双亡,是孤儿,没有任何的亲人,却不想,原来她还有表哥,且她的表哥还是鼎鼎大名的陌君澜。 “是。” 席煦风抿着薄唇,惊愕得久久说不出去话语,垂着眸子沉吟许久。 凉风袭进,周身缭绕了一股淡淡的凉意,红衣翩跹,青丝扬起,她的眸底泛着一丝挣扎,终究似是做了什么决定,红唇轻启,“你的伤好了以后便走吧!” 席煦风闻言,心中划过一抹苦涩,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接受自己。喉头顿时一阵酸涩,有些艰难地开口,声音低沉,“你让我去哪?” 他如今是天下城人人唾骂的细作,是个已死之人,天下城已然容不下他,而他家族被灭,自幼在天下城生活,如今天下城已经不能回,他还能去哪? “天大地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以你的本事,你可以——” 清冷的声调仿佛没有一丝感情,话语尚未说完,便被席煦风抢过,他双目猩红地抬首望着她,眼底沉淀了满满的痛楚,“总有我的容身之处,那么你的心呢?你的心容得下我吗?” 她顿了顿,却是自顾自地说着,“若你担心不知该去哪,我——” 他冷笑,笑容间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沉痛与酸涩,心脏犹如被撕扯般撕心裂肺的痛,“亦冰彤,你从来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若是知道你今日要这般残忍,那么当年你还不如不救我,你可知道?在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便注定,再也离不开你,离开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离开她,他不会死,但却会如行尸走肉般活着,没有希望,没有目光,世界便变得暗无天日,没有一丝救赎。 她沉吟了许久,唇瓣微微泛白,声音带着一丝喑哑,“我的父母皆被蔚安所杀,他更是害得我表哥家破人亡,他与我们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而你,是被他所救,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永远都是对立的。” 席煦风对于对于恩情十分看重,这些年为天下城立下这般多的汗马功劳,一直为蔚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完全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因此,他被发现是细作,蔚安才会如此失望,也因此,亦冰彤才一直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 若要他与蔚安站在对立,恐怕——又是一番挣扎。 “我如今已经是个死人,我不会为天下城再做什么,我们的身份已经不是阻碍,我们不会永远站在对立的。” “跟我在一起,会不与天下城不起冲突吗?你可以不杀天下城的任何一个人吗?你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蔚安死在我手里而视而不见吗?”她清冷凉薄的嗓音一步步地质问,将他逼到了悬崖边缘。 席煦风的唇瓣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如今的他,脑子混成一团,顿时犹如陷入一片黑暗般,看不到出路,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题外话------ 台风来袭,影响太大,今天才有电,之前本想出去找个有发电器的地方充电顺便用手机码字,然而全部都是人,根本挤不进去。这次国庆做什么都不顺利,明天音雨就又要走人了,明天坐车,就怕塞车赶不及,如果早到的话字数多点,如果塞车,那也没办法了。依旧晚上更新,下章男主回来,么么各位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也想沐浴 席煦风垂着双眸,侧脸隐入黑暗之中看不出一丝情绪,坚毅的下颚露出了唯美的弧度,浴桶里的药汤渐渐变凉,骨节分明的手略显苍白。 终究,亦冰彤眸色复杂地瞥了他一眼,脚步一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离开。 彼时,慕倚歆在屏风后悠然自在地在浴桶中沐浴,她的手中舀着一条淡蓝的小蛇,噙着淡淡的笑容,一并帮着手中的蛇沐浴。 “帮你洗洗澡,明天带你去玩。” 她身上一直藏有些奇奇怪怪的动物,只是被藏在一个玉瓶里,极少拿出来。这蛇是她研究混交所得,再加上她一直给它喂养各种药物,因此才会有这种淡蓝的颜色,当然,它的毒也不容小觑。 蓦然,一抹人影轻巧地推开了门,环绕了周围一圈却不见慕倚歆,目光缓缓落到屏风那若隐若现的倩影上,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在沐浴! 有了这样的认知,陌君澜顿时眸色深邃了几分,虽然在她失忆期间都是由他亲自为她沐浴,然而那时的她比较闹腾,根本不能安分地沐浴,因此他来不及有什么想法,然而如今······ 他的眸色微暗,凝了凝眸一步步屏住呼吸绕过屏风走了进去。肤若凝脂,白皙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水珠,周遭氤氲着雾气,水眸添了几分迷离美,脸颊被淡淡的雾气熏得绯红,出水芙蓉当是如此。 慕倚歆感觉余光间骤然出现了一抹人影,眸光微微一冷,凝聚了一层杀意,然而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陌君澜淡漠的脸,然而眸色却是深沉得不见底,泛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她微微诧异,而后毫无羞怯地迎上他的目光,“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他的声线微微低哑,似是在隐忍什么,“小星星,我也想沐浴。” 咳咳,那意思很显然啦,就是他想跟她一起鸳鸯浴啦! “好啊!直接进来,鸳鸯浴。”本以为她会果断拒绝,却不料她轻笑出声,爽快地答应,水眸划过了一抹狡黠的光芒。 陌君澜的眼底掠过一抹沉思,他不是愚笨之人,这般爽快定有阴谋,然而还是缓缓地跨入浴桶之中,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在陌君澜入浴桶之际,慕倚歆轻轻一笑,猛然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过衣裳裹住身子,而后笑意盈盈地坐在一旁望着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早已猜到结果的他只是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尔后泰然自若地缓缓褪下衣裳,露出了肌理分明的身躯,然而却见慕倚歆的唇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笑容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还未等陌君澜想明白,便感觉身子有些微微痒意,抬手去抓,却抓住了一条滑溜地物体,眸色一凝,舀起一看,却见淡蓝的蛇在他手掌中扭来扭去,他的脸色骤然沉下,空气在顷刻间凝结,温度猛然下降,泛着彻骨的寒意。 然,慕倚歆似是未感觉周遭的变化一般,难以抑制地笑出声,完全无视陌君澜黑如锅底的脸。 敢情她所说的鸳鸯浴就是让他与这蛇鸳鸯浴! 整整一夜,他的神色阴沉,即使慕倚歆提到了亦冰彤两人的事,他的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紧紧地搂着她在床上,似是要把她嵌入骨子一般,却没有丝毫的动作。慕倚歆背对着他,喟然长叹,尔后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翻过身去面对他阴沉的脸色,抬手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尔后,在他惊愕之际覆上他的唇瓣,他的眸色渐渐幽暗,反客为主······ 然后—— 然后—— 盖上被子神马都看不见了。 翌日清晨,陌君澜的眉宇间浸染了淡淡的温暖笑意,唇角也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神清气爽地揽着满脸疲倦的慕倚歆走下楼。 望着两人这副模样,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到两人干了什么,迁迁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语气微微调侃,“你们这是下来吃早膳呢?还是午膳?” “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慕倚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尔后幽幽地与陌君澜入座。陌曦言的眸光微微瞥向曲巧若,思忖着什么时候也像哥一样搞定自己的女人? 曦曦面无表情地吃着饭,对于几人的事面色没有起半点涟漪。亦冰彤依旧是清冷的神色,然而眼底的深处却沉浸着淡淡的惆怅。 席煦风走了,今天一早她便不见他,他走了! 她让他的伤好以后再走,然而他却今日一早便悄然无声地离开,这样便看出他的选择了不是吗?虽然对这个答案没有半点的意外,然而心脏却犹如被揪住一般,不由自已地酸涩疼痛。 对于她的事,虽然陌君澜没有发表任何言语,但他却将慕倚歆所说的都放在了心上,他这个表妹活得太累太辛苦,当年若不是因为她的父母与自己的父母有着血缘关系,也不会被杀,说到底,都是他们欠了她。 “冰彤,天下城,不要回去了。”陌君澜骤然开口,漆黑的眸色犹如漫无边际的夜空,语气间却是不容置噱,带着浓浓的坚决与霸道。 这次若不是有席煦风,恐怕他们便再也见不到她了。虽然如此,但若再任由她回去天下城那个地狱般的地方,迟早会再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宁愿少知道点天下城的情报,也不愿让她冒险在天下城当细作,如此还能为小姨一家留下一点血脉。 “大表哥——”亦冰彤清冷的声线含着不赞同,轻轻唤出声,却不知该如何劝他。 陌曦言自然也是心疼这个表妹的,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一切,本不该由她承受的,他与陌君澜的想法一致,一直不赞同她在天下城,若不是当年她趁着两人不为意偷偷用计进天下城,而那时的他们还没有能力将她带出来的话,又怎能容忍她在天下城受苦这么多年。 他满脸郑重,声线微微低沉,如醇酒一般悠久美妙,“哥说得没错,不要再回去了,如今的我们,不需要你再继续当细作,而且,蔚安生性多疑,此次就连他最为信任的人都被‘查’出是细作,那么日后你会被简直地更加严谨,迟早会出马脚,既然如此,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回来,还能将蔚安气一番,说不定将他气死了我们便省事了。” 说到最后,想必陌曦言是感觉气氛有些沉重,语气开始轻松了起来,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思忖了许久,亦冰彤终于不负众望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那个地方,再也没有席煦风这样的人存在,那么她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且回去若是露出马脚被蔚安抓住,倒是被查出她的身份,用她要挟表哥们那便得不偿失了,倒不如不再回去。 “又到神医摆擂台的日子了,你们去看吗?” “去啊去啊!参加是轮不到我们了,但是可以去看一下。” 只见其余桌子的客人纷纷放下银子走人,慕倚歆捕捉到了“神医”这两个重要的字眼,眸光缓缓转向陌君澜,“什么神医,什么擂台?” 对此,陌君澜的眸色微微沉了下来,深邃的眼眸漆黑如墨,犹如漩涡般似是要将人吸进去,“那个神医是天下城的人,每月举行一次比赛擂台,只有有权、有钱、或有势的人才可以参加,最终赢的人便可以得到一次医治的机会,而凡是赢得的人,都会渐渐向天下城靠拢,也不知那个所谓的神医用了什么方法。” 这个神医,一直是他们为之忌惮的。他猜想,那神医必定是有什么控制人的方法,否则不会如此,然而一直以来他都查不出那个神医究竟用的是什么方法。 “哦?”慕倚歆淡淡一笑,牵出了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缓缓地站起身来,“去看看。” 几人一并起身,然而却见迁迁依旧在埋头苦干,脸颊两旁被塞得鼓鼓的,然而还是不停地望嘴里塞东西,而他怀里的不可爱已然忘乎所以地吃着,果然是物似主人型。 见状,慕倚歆的唇角抽了抽,“迁迁,走了。” “我还没吃完。”由于嘴里塞了太多东西,有些口齿不清,若不是慕倚歆了解他,恐怕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陌君澜望着慕倚歆隐隐有些怒火要爆发的节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尔后幽幽地舀出一张万两银票在迁迁的眼前晃了晃。 迁迁的眼光骤然一亮,然而却仍旧没有丝毫动作,嘴里还义正言辞地喊着,“你当我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吗?一张银票想收买我?”然而目光完全没有从银票上离开过。 只见陌君澜再次幽幽地舀出多一张银票,迁迁的眸子微微一缩,小手已然抑制不住地抬起,然而下一刻另一只手却是猛然把抬起的手拍下来,“我是不会为了小小的银票放弃我的原则的。” “刷!”陌君澜直接舀出五张银票出来,幽幽地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晃,发出了轻轻的纸质摩擦声。 “其实为了银票接受一切挑战也是我的原则。”终于,他眨了眨眸,倏然将银票夺过,笑意盈盈地道。 ------题外话------ 今天比较晚到宿舍,然后宿舍现在还没网,只能将文件传到手机再用手机上后台复制上去,比较麻烦,弄得来刚过12点,审核编辑过了12点不审核…抱歉了亲们。 还有这章…咳咳,盖上被子神马都不知道了,音雨不坑爹,不要说瓦坑爹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看不惯你 场面喧闹,人群拥挤,擂台上正在比武,台下的众人看得热血沸腾。 陌君澜众人易容以后才缓缓来到此地,实在是他们的容貌过于出众,不得不易容再出现。 擂台下越往前便越拥挤,陌君澜紧紧揽着慕倚歆不让她被人群挤出去,他如墨夜般的眸子转向了坐在擂台旁悠然饮茶的男子,如星辰般的光芒微微一闪,唇瓣附在慕倚歆耳畔,低沉的嗓音如同琴音一般飘然入耳,“那个就是天下城的神医宣于鹤。” 她循着他的视线瞅去,男子优哉游哉地端着一个琉璃杯时不时抿上一口,五官上乘,鬓间带了几缕白发,却更添成熟的韵味,目光盯着擂台上比武的两人,眼角流露出了兴味,唇瓣扬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透着淡淡的森冷。 “我今日倒是要让这个神棍好看。”慕倚歆微微凝眸,冷笑一声,眉目间浸满了冷意。这个所谓的神医与天下城狼狈为奸,先前更是制了毒给蔚紫月,害得她失忆,差点踏入鬼门关,如今这个神医就在眼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慕倚歆则是有仇即报。 她轻轻地拉过曦曦,尔后缓缓弯腰倾身附在他的耳旁,唇瓣微动,曦曦面无波澜地颔首,片刻,她缓缓直起身,然而唇角噙着诡异的笑意。 “你让曦曦干什么了?”陌君澜望着她诡异的笑容,瞬间从脚底蹿起一股寒意直达心底,幸好她已经是自己的人,否则被她算计,恐怕都不愿为人。 慕倚歆却是卖着关子,眸子望着不远处的神医,眼角泛着淡淡的笑,然而笑意却不及眼底,反而透着凉凉的寒意,“你等着看。” 曦曦抬首望着周遭拥挤的人们,眼底没有泛起一丝波澜,脚尖轻轻一点,踏过一个男子的头上一跃便到了擂台,小小的身子屹立而站,目光淡淡地扫视众人,如同君王一般睥睨天下。 “曦曦这是要做什么?”曲巧若见状,晶莹的眸子浸满了狐疑,悦耳的嗓音犹如流淌的柔水,温柔腻人。 “这孩子上去做什么?难不成也是要比武?” “哈哈,这小胳膊小腿的,比武?恐怕不过一招就被踹下来了,哪家的孩子不看好。” 擂台下的众人望着兀然出现的曦曦发出了阵阵质疑与嘲笑的声音。 然而曦曦却是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略微稚气的小脸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原本精致的小脸早已被易容成平凡的五官,然而举手投足间却还是流露出了淡淡的贵气。 “你是哪家的公子,也是要比武的?”宣于鹤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曦曦,思忖着这是哪家的贵公子,阴柔的嗓音含着一丝淡淡的诡谲。 “挑战你。”曦曦的眸子缓缓落在他身上,如同平静的水一般毫无波澜,声线犹如直线一般。 “哦?”宣于鹤眼角流露的兴味愈发的浓烈,“挑战我什么?” “医术。”平淡无波的稚嫩嗓音轰然砸下,顿时场面宛如波浪一般翻滚而起,众人嗤之以鼻地看着他。 “这小小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向神医挑战医术。” “就是,别说是神医了,即便是一些有名的大夫他也比不过吧!” “大概只学了一点皮毛便出来挑战别人,也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宣于鹤的唇角微微勾起,然而眼底渐渐凝结成一抹冷意,这个孩子忽然出现说挑战他的医术,这事绝对不简单,然而他的医术他自知世间没有几人能敌得过。 因此即使知道这孩子的出现很可能是因为什么阴谋,心底却未曾产生警惕,他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孩子医术还能高过他这个苦心研究医术多年才站到今日这位置的人。 “为何要与我比医术?”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了一抹不屑,诡谲的冷光扫向擂台下的众人试图想要寻找这幕后主使。 “要证明你不过徒有虚名。”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在众人看来极为狂妄,心底更是认定他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孩子,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没有自知之明,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宣于鹤怔忪了一会,大笑的起来,阴柔的笑声闯入耳畔,带着一丝尖刺的讥讽意味,显然在嘲笑着这狂妄而不自知的孩子。 笑罢,他直视着曦曦的双眸,宛若锋利的刀刃一般径直刺向他,“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毒医的徒弟,看不惯你。”若是平常孩子想必已然吓得腿软,然而曦曦却依旧泰然自若,没有一丝怯弱退缩。 “毒医?” “毒医的徒弟?” “即使是毒医的徒弟就可以这般狂妄了吗?” “他所说的毒医还不知是真是假,传言毒医那般厉害,始终不见踪影,不是那般容易寻找,说不定他所说的毒医只是冒充的。” “没错,纵然不是冒充的,小小年纪的孩子,医术还能高明得过神医不成?” 擂台下一阵沸腾,宣于鹤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余光望着曦曦,唇角的笑意凝结成冰,毒医的徒弟?那么他来也是毒医授意的?看来是想借自己出名,然而那个毒医太小瞧自己了,竟然派了这么一个孩子出来,既然如此,便让他有来无回,给那个毒医一个警告! 他不知那个毒医医术如何,然而传言她却是能够起死回生,医术非凡,然而在他看来,那个毒医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那些传言只不过是以讹传讹,流言太多,便将那个所谓的毒医神化了,否则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出现? “是毒医让你来的?”宣于鹤噙着一抹冷笑看着曦曦,今日他忽然出现打断了擂台的比赛,那么便给他一个教训,顺便将他背后的毒医逼出来好灭一灭她的火焰,若她真有传言那么厉害,今日名震天下的便不是自己了。 “不,看不惯你。”面无表情的神色,说着令人勃然大怒的话语,曦曦的话语没有半点起伏,却令宣于鹤的脸色微变,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怒极反笑,“很好,今日我便教一下你什么才叫真正的医术,让你日后再敢这般狂妄?看在你是孩子的份上,我便让一下你,你决定,怎么比?” “现场制毒,随后交换解毒。” “好。”他扬眉,眉宇间毫无掩饰的傲然,比毒?谁能比得过他?他研制毒药多年,岂是这个孩子能够解的?目光缓缓转向身旁的小厮,“把库存的药材端出来。” 小厮将药材舀出以后一一摆放,占满了大半个擂台,令众人看得叹为观止。 “果然不愧是神医,这么多种药材。” “好大的人参,竟然还有雪莲。” “这药材如此珍贵,神医竟然毫不犹豫地拿出来比赛,真是大方。” 听着这些话语,宣于鹤感觉虚荣心膨胀得满满的,傲然一笑,望着曦曦道,“用这些药材制毒,亦然从中挑选解毒,若所制的毒在这里是没有的便算输。”想必这人还没有见过这么珍贵的药材吧! 如此一来,这场比赛便增加了难度。 曦曦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没有宣于鹤想要看到的自卑,也没有任何的反对。 宣于鹤所说的比赛规则,他完全不在意。 而这些药材在曦曦看来完全普通好吗?平日里他随手做实验的都比这些好,他平日里人参才不会这么小,雪莲之类的质量也不会如此差,宣于鹤拿出来的这些是小星星的药房里放在角落里的药材。 “勉强。”也幸好如今的曦曦寡言少语,秉承着沉默是金的道理,否则他把完整的话说出来会气死对方。 他所说的勉强,便是指对方的药材勉强用一下。 “你有把握曦曦能赢?”陌君澜揽着慕倚歆的腰身,一手把玩着她纤细娇嫩的柔荑,心底微微浮起一丝担忧。 不是他信不过曦曦的能力,而是这个宣于鹤在这个大陆上已然扬名多年,神医也不是虚名,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不是有我吗?”慕倚歆的笑意深了深,眸子凝视着擂台,目光落在宣于鹤所选的药材之上,眸色微微深了深,而后凝成冷笑。 陌君澜猜想大概是曦曦输了比赛,她便亲自上场,因此没有往深层想。 宣于鹤缓缓起身,经过那一列一排的药材,微微凝眸思忖着要制什么毒,本想制一个没那么难的毒药,然而下一秒,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制一个连他都不知如何解的毒。 到时,这孩子解不了毒,众人只会说是他自己的能力不够。 而曦曦站在原地,瞳眸没有焦距,似是在想什么一般。在擂台下的慕倚歆唇瓣微动,却没发出一丝声音,而曦曦凝视着她的唇瓣,心中暗暗记下。 感觉到了身旁人的小动作,陌君澜如鹰般的眸子微微一眯,尔后在两人身上流连,心底窜出了一个答案,眼角流露出了一丝诧异。 他揽着慕倚歆的手紧了紧,贴紧她的耳廓低沉出声,在别人看来两人耳鬓厮磨亲密得很,大概也不过是在说些甜言蜜语而已。 “曦曦会唇语?”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事实,然而心底不免震撼,曦曦懂武功,懂医术,还懂唇语?小小年纪竟然懂这么多东西,这岂能让人不惊叹? 慕倚歆转首微微挑眉,眉宇间泛着一丝自豪与笑意,答案溢于言表。曦曦可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她教出来的人怎会差?而迁迁的性格不爱拘束,也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才会如此,但她不会逼迫他精通这些东西,她一向是个宽容大度、能理解自己孩子心的好母亲来着! 于是,某人又陷入了自夸的空间。 在宣于鹤已然开始制药之际,曦曦才幽幽地挑选药材。 片刻,两人都制好了毒药,宣于鹤拍了拍手命人把两只狗取上来,尔后将两人所制的毒药喂了下去。 众人紧紧盯着擂台上的状况,然而心底对于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没有半分期待,毕竟正常人都知道必定是神医赢得这场比赛。 两只狗被喂下毒药以后,一只是宣于鹤所制毒药喂下的,雪白的狗吃下毒药以后,便开始猛烈吐血,浑身抽搐起来。 因为考虑到喂的是动物,因此喂下的毒药也不过是所制出来的十分之一,然而效果便已然如此明显,毒药猛烈,令人触目惊心,若是用在人身上,必定身亡,片刻,那只狗便已然奄奄一息。 而另一只是曦曦制下的毒所喂的狗,吃完以后并没有特别剧烈的异常,这只狗只是看着渐渐软瘫在地上。 众人一见,自然认为是宣于鹤所下的毒比较厉害,心中为这个孩子悲哀,遇到这般厉害的毒,这个孩子怎会解得了? “好了,开始交换。”宣于鹤望着曦曦面前的狗软软地躺在地上,看来这个孩子的能力仅仅如此而已,尔后他冷笑一声,“听着,若你解不了我所制的毒,那么从今往后你便要一直为我当奴隶,且要说出你的师傅——毒医是何人。” “你若解不了,便爬着离开逸城。”曦曦的余光瞥向了慕倚歆,望着她微动的殷红唇瓣,将话语复述了一遍。 “好。”宣于鹤咬牙冷笑,竟然想让他爬着离开逸城?这小子好大的口气,然而他还是应下了,他断定,这个孩子赢不了他。 言罢,两人将面前的狗交换,随后将手轻轻放在狗抓之上为其把脉,再仔细观察了对方余留的毒药。 宣于鹤却是越观察眉心凝得越紧,抬起眸子紧紧盯着曦曦,眼眸的狠厉一闪而过,眸底浸满了愠怒与难以置信。 区区一个孩子所制出来的毒,他竟然不知这是何毒?说出来还真贻笑大方。 然而先前那孩子选药材之时他可是一直看着,所选的不过是些普通的药材,然而所制出来的毒竟然令他措手不及,这只狗虽然表面看起来犹如吃了软骨散一般,然而仔细观察把脉,才惊觉这只狗的五脏六腑已然受损,是他小瞧这个孩子了! 若是私底下他发现这个孩子的医术如此了得,或许会将他收为己用,然而如今这样的场面,他不可以让人发现他连一个小毛孩所制的毒都解不了,否则日后他神医的名号便要荡然无存。 他眸色越发的幽暗,黝黑的手紧紧地抓着狗而不自觉,被拿捏住的狗满眸痛苦,却无力唤出声。 而曦曦则是根据慕倚歆的唇语暗暗记下她所说的药材,尔后取过药材制成解药为狗喂下,不过片刻,雪白的狗便恢复了生气,到处欢喜地跑老跑去,更是跑到曦曦面前亲昵地舔着他。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没料到这孩子真能把毒给解了,真是厉害!反观宣于鹤这边,他却是犹如木头一般一动不动,神情难以言喻的阴沉,众人开始低声耳语起来。 “这神医该不会解不了那孩子所制的毒吧?” “难不成这神医只是沽名钓誉之人?连一个孩子的医术都比不过?” “他的脸色好难看,该不会真的解不了吧?一个孩子都赢不了,或许医术根本没那么厉害。” 一阵阵质疑的嗓音飘入宣于鹤的耳中,他的眸子顿时浸满了戾气,紧紧咬着牙抑制自己的怒意,然而眸中泛着的骇人寒光令人心颤。 片刻,他的眸光一闪,缓缓起身去取药材,尔后舀着那所谓的解药喂进那只狗的嘴里,在众人不易察觉之处射入一根银针,顷刻间,小狗缓缓站起身来,然而大大的眼眸间却是透着浓浓的死气与悲凉,没有像那只狗一般兴奋地蹦来蹦去,而是一步步缓慢地走着。 见状,慕倚歆冷笑出声,眸底的冷意更甚,没料到他竟然会出此下策!尔后眸光转向曦曦,眸色微动,如樱桃般的唇瓣微动起来。 ------题外话------ 没有网超麻烦…现在都要手机传,呜呜~ 第一百一十六章 藏起来了 “这——两人都研制出了解药,平手吗?” 擂台下的一人声音微微拔高,众人的眼色都泛着赞同。 宣于鹤的眼角折射出一抹冷光,微微一凝,眉宇间泛着诡谲的寒意,平手至少比他输了要好,若他输了,名誉扫地,城主不会放过他的。 思及此,他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了虚伪至极的笑容望着曦曦,“没料到小公子的医术竟然如此了得,不愧是毒医的徒弟,在下佩服,既然我俩都制出了解药,那么便没有输赢之分,你看如何?” 笑意微冷,语气间带着不可忽视的压力,眸光间透着一丝警告,然而在擂台下的人看来,这神医还是个大度谦逊之人。 曦曦却是忽视他的警告,眼帘微微掀起,浓墨的瞳眸寂静得没有丝毫波动,没有一丝起伏的嗓音幽幽响起,“如此便继续比,说出自己解了此毒的药方,看看是否正确。” 宣于鹤唇角的微笑一僵,瞳眸的冷冽一闪而过,阴柔的嗓音含着微不可察的愠怒冷意,“小公子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既然已然解毒,就证明解毒方法正确,为何还要说出药方?” “有时表面看着相安无事,可实际并不知,你说呢?”曦曦墨色的眸子直视他,犹如一道冷冽犀利的光芒直射心底,能够看穿一切一般,使他的心微微一颤。 宣于鹤一时慌乱以后便尽快地稳定下心神,然而表面却依旧看着不动声色,他的脸色僵硬,佯装勃然大怒一般,声调微微拔高,似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你这是质疑我吗?既然这狗明显已经解了毒,那还会有什么事?” “就是质疑你。”说话向来不会婉转的曦曦,秉着诚实的品行淡淡地开口,声线如直线没有情绪起伏。 “你——”他一噎,满眸愠怒地瞪着他,气极说不出任何言语。他根本不知对方的正确药方是什么,若不是他急中生智,暗中封了那只狗的穴位,让它暂时恢复正常,表面看不出异样,恐怕今日便要输了这场比赛。如今却让他说出药方,该如何说? 蓦然曦曦的话锋一转,“不如,你直接说出你正确的解药药方,我想看自己的解药是否正确。” 宣于鹤的眸底闪过一抹错愕,尔后便是惊慌,这个孩子看出了什么吗?该死,是他太低估他了。他自己所制的毒连他自己都不知解药,如何说出解毒药方?先前他不相信这个孩子会解了自己的毒,因此根本没怎么注意他用了哪些药材。 思绪百转千回,骤然眸光微微一闪,目光缓缓落在那只活蹦乱跳的狗上,一道想法跃出,心中暗暗冷笑,宣于鹤的唇角的弧度愈发向上,一步步地走向活蹦乱跳的小狗面前,“既然你对自己的解药有所怀疑,那么我便帮你检查一下这狗,若没问题,便证明你的解毒方法是正确的。” 一句话说得大义凛然,仿佛是曦曦不敢肯定自己的药方是否正确,只能等待他来检验一般。 他诡谲的眸光垂下,落在小狗身上,不易察觉地动了动衣袂,随后缓缓俯身将狗抱起,微不可察地将药粉抹在小狗身上,佯装若无其事地检查着狗,片刻,他兀然“咦”了一声,神色意味不明。 “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有什么问题?” “这狗必定有什么问题,我就说嘛,年纪小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地将神医的毒解了。” “这次这孩子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懂得让神医帮他检查,否则他以为解药是正确的,自以为医术能够比拟神医,日后去害他人那就糟了。” “这孩子方才说什么表面看不出来,看来说的是自己,表面看不出来有问题,如今一检查,便检查出来了。” 种种质疑的声音轰炸而来,陌曦言站在擂台下神色阴沉无比,眸中沉浸着如冰一般的冷光,竟然如此诽谤他的儿子,真是不知死活,若不是巧若一直拉着他,恐怕他早已将这些人教训了一顿。 神医的高明医术在众人心里已然根深蒂固,因此他不过是轻轻地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声音,众人便已然相信了那狗必定有问题。 宣于鹤的心中暗笑,是他逼自己反将他一军的,先前若是同意平手便可以平安地离开,如今——哼! 尔后他缓缓站起身来故作遗憾,微微摇摇脑袋感叹,“可惜啊可惜,大概是差了一味药,这狗虽然表面看起来已经解了毒,然而不过一炷香时间,这狗的毒便会再次复发。”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狗的嘴角猛然流出一丝艳红的血,染得白绒绒的毛鲜艳无比,众人恍然大悟,而后鄙夷地望着曦曦,而宣于鹤继续长叹一声,“这孩子已是天赋极高,只差一味药便可制出解药,也怪我一时没有仔细观察。” “是什么?”曦曦在众人讥讽的声音下骤然再次出声,众人不明所以,倏然一抹尖刺的嗓音响起,“他是在问你所差的一味药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却找不到说话的人,彼时的迁迁猫着身子用移形换影之法回到了慕倚歆身边,唇瓣噙着得意的笑容。没错!方才那个声音是他发出的,虽然他不会似曦曦一般懂得唇语,但他却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声音,更能模仿他人的声音。 陌君澜的眼底浸染了一丝宠溺,轻轻地揉了揉迁迁的脑袋,眼角的柔意流泻而出,带着一丝与有荣焉的满足,“我的儿子,是最好的。” 他的迁迁不比任何人差,虽然不爱看出,但却在曦曦身边耳濡目染,且脑子灵活,理解与记忆都极快,虽然武功不及曦曦,却是将移形换影以及轻功练得炉火纯青,加之他如今还特意教了他独门步法‘风影’,日后即使遇到天下城的人也可自保。 “哥,曦曦也不差。”一旁的陌曦言颇为不满地出声,眉宇间泛着一丝幽怨,这哥哥也太护短了,他自己可是一直以有曦曦这个儿子为荣的,虽然呆了点······ “两个都是我教出来的。”也就是她最厉害,完全没有一丝要谦虚的自觉。慕倚歆得意洋洋地漾起了笑意,眉眼弯弯如同月牙,纵然易容成了平凡的面容,可眉宇间若有似无流露出的气质却撩人心炫。 慕倚歆表示谦虚是神马?她不知道! 陌曦言冷哼一声,尔后转首凝视着擂台上的曦曦,虽然很不想承认,慕倚歆即使很坑很无耻,但曦曦如今有这样的成就的确是拜慕倚歆所赐。 “嗯,你最厉害。”陌君澜揽着慕倚歆,眉宇间噙着淡淡的笑意,旁若无人般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秀恩爱真的好吗?迁迁表示很愤怒,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他毅然愤慨地瞪着两人,小脸上满是控诉,“你们不要忽视我啊喂!” “不服自己去找一个。”慵懒地换了一个姿势靠在陌君澜的肩膀上,慕倚歆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丢出这句话。 望着母子二人这般,陌君澜不禁失笑,如无垠夜空般的漆黑眸子,褪去了凉薄,如今时常沉浸着淡淡的暖意,曾经视一切为无物的双眸渐渐有了温度,这些,都是因为慕倚歆几人为他带来的改变。 擂台上的宣于鹤听清了那问题,眸色一凛,眼底的杀意转瞬即逝,尔后唇角微微漾起了一丝笑意,“未离。” 众人都不知答案,他随口说一味药材,又有谁说他的是不正确的? 本以为事情差不多可以结束,却不想曦曦这般难缠,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未离’这味药材旁缓缓舀出一些,而后喂到在地上生命垂危的狗嘴里。 宣于鹤的眸色微闪,心中冷冷一笑,暗自腹诽,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了吗?他神色肃穆地看着曦曦,似是极为凝重地道:“如今你再喂这味药已经是无补于事,只能与先前的药一齐制成解药才有效,然而如今你若想制新的解药也没用了,这狗已然错过了救治的时间。” 他是神医,他说什么都是正确的,他说的话,谁会不相信。 “那便拿你再试一次。”黑曜石般的瞳孔波澜不惊地看着他,曦曦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然而却令人心底莫名地升腾起一丝诡异的寒意。 “什么?”宣于鹤对于他的话不明所以,心底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目光警惕地望着他。 然而曦曦的身形一闪,如风一般一掠而过,余下毒药的瓶子瞬间被曦曦拿走,尔后他如鬼魅一般又出现在了宣于鹤的面前,抬首将装有剩余毒药的瓶子递给他,“喝了。” “你——你是想毒死我吗?”宣于鹤瞪大眼眸,对于曦曦这一动作完全是意料之外,衣袂下的手紧紧地蜷缩着,若不是众人都看着,他必定将这个孩子杀了泄愤。 “既然你告知我解药,那便再试一次解药是否正确。”平静无波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曦曦波澜不惊的声线飘然入耳,然而在宣于鹤听来却是犹如魔鬼一般阵阵惊心。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杀了这孩子,那么便只能躲,哼!待晚点众人都厉害,他便将这孩子带回去用他试毒,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你若在药里乱加了什么,那我岂不是任你宰割?” “不会,你看着。”说着他便去取药材,当然也取了‘未离’,在原有药材的基础上加了这味‘未离’,那么药效便会完全改变。 宣于鹤咬牙望着曦曦取完了药材准备制新的解药,他的瞳眸微转,尔后走到曦曦身旁,唇瓣微微扬起,以衣袂衣身挡住,微不可察地将那味‘未离’收入衣袖内,尔后佯装大方一般,“既然你要试,那便试吧!” 却全然不知他的动作被曦曦全收入眼帘,然而曦曦却是不动声色,垂着眸子默默地将药材糅合,片刻,新的解药便已然完成。 他先是面无表情地递上了有毒药的瓶子给宣于鹤,黑曜石般的眸子凝视着他却不言语,然而动作却是很明显。 宣于鹤暗暗冷哼,咬牙将毒药饮下,这孩子想必弄不出什么花样,他原先的解药是正确的,自己喝了以后想必不会有什么事,若是自己有什么事,也可诬陷他暗中放了毒给自己,届时逼他再制解药给自己,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有事。这个孩子还是太嫩了!如何是他的对手! 饮下了毒药以后,身体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开始微微抽搐起来,疼痛顿时袭来,他的额上冒出了汗,唇瓣泛白,他咬着牙愤恨地瞪着曦曦,“快,解药。” 若不是这个孩子步步相逼,他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也不知他是真的想知道真正的毒药解药还是如何,反正他见招拆招,绝不能让自己的名声扫地。 曦曦淡漠着眸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狭长眸子微微一眨,缓缓递给他解药。一系列动作却是有说不出的萌点,顿时软化了擂台下一些女子的心。 宣于鹤接过解药忙不迭地饮下,顷刻间痛苦尽数褪去,他的唇瓣又恢复了红润,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台下,漾起了淡淡的笑意,“我说的解药没错,已经证明给你看了,如今毒已解,你输了。” 然而曦曦却是骤然出声,平静无波的直线式嗓音轰然砸下一个令人错愕的消息,“解药没加未离。” 宣于鹤的心中微惊,然而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笑容微微敛起,含着一丝怒意厉声道:“你这是耍我吗?大家都看见了,你明明加了未离,我亦是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没错,我看见了。” “对,我身为一个大夫,不可能认错。” “明明加了未离,怎可说没加,这孩子分明胡闹。” 擂台下是有一些大夫的存在的,都是纷纷仰慕神医之名而来,虽然医术不及他们,不知那些毒药的解药是什么,然而‘未离’这药材他们还是认识的。 曦曦却是置若罔闻,“是取了未离,但解药中并未加,未离被你暗中取走。” 宣于鹤的心中已然不能用惊愕来形容,眼底的慌乱旋即被怒意代替,没料到这个孩子一点也不好对付,如今他可以肯定,这个孩子分明今日就想毁了他! “你血口喷人,众目睽睽之下,大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如何取走未离。” “一搜便知。”曦曦的目光渐渐落在了宣于鹤的衣袂,淡然的目光看得他怵然,似是什么大秘密被看穿了一般。 曦曦的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在宣于鹤的身旁,小手微微抬起正想拽着他的手,然而宣于鹤又岂是那么容易任人宰割的,毕竟他可是天下城的人,始终会一些武功。 宣于鹤下意识地便甩开了曦曦的手,尔后正想抬起脚步离曦曦远点,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光微闪,一抹银针穿过人群径直地射入他的穴位。宣于鹤的眸子顿时诧异地瞪大,发觉浑身动弹不得。 擂台下的慕倚歆扬起了一丝冷笑,指间的银针泛着骇人的寒光,想跑?没那么容易。 如今的宣于鹤犹如砧板上的鱼一般任人宰割了,曦曦幽幽地拽住他的手,剧烈地甩了甩,顿时衣袖内的未离在众目睽睽之下掉落在地。 众人哗然,如同沸水一般沸腾起来。 “未离,还真是未离。” “神医的衣袖藏着未离,那么便证明这个小公子说得没错。” “居然真的暗中将未离收起来,神医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缺了这味药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爬着离开 曦曦黑曜石般剔透的眸子凝视着他,没有一丝涟漪的眸底沉寂无比,红唇微启,声线无丝毫起伏地响起,然而足以让擂台下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你为了保险起见,选择制了一个连你都不知如何解的毒药,却没料到我能够解你的毒,于是为保你的名声,你暗中接近小狗给它下药,诬陷我的解药是错的,随后更是欺骗众人,说解药中缺少未离,在众人看不见的情况下暗中偷走未离,以此来证明你说话的准确性。” 众人一阵唏嘘,眸间带着质疑望着宣于鹤,神色已然不像先前一般信任他了。 宣于鹤气急败坏地瞪着他,厉声呵斥以掩饰自己眼底的心虚:“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诬陷我。” 慕倚歆发出银针只是封住他的穴道片刻,如今,他已然可以开始动弹,余光狠厉地扫了一眼擂台下,他敢肯定,有人在台下帮这个孩子,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被点了穴,明显他们今日就是针对他,想要他身败名裂。 然而曦曦却是置若罔闻,径直走到那沉浸着死气的小狗身旁,垂下眸子轻轻戳了一下雪白的身子,然而不过轻轻一碰,小狗便骤然倒下。 众人不明所以地瞪大着眼眸,曦曦缓缓道出声,“我所制的毒你也根本解不了,你暗中封了狗的穴道,让他表面上无异,然而五脏六腑早已破损,毒药根本没解,只需要轻轻的外力触碰,便可倒下。” 曦曦自从秉持着沉默是金这原则以来,便没有说过这般多的话语,若不是小星星让他解释,他是不会说那么多的。 曦曦的话音一落,众人便以极其鄙夷的目光望着宣于鹤。 “原来医术根本没那么厉害,连一个孩子所制的毒都解不了。” “竟然选了一个自己都解不了毒给那位小公子解,可那小公子医术也真是高明,竟然解了。” “比赛明显是他输了,连一个孩子都比不过,枉称神医。” “毒医之名果然不虚啊,竟然教出这样一个徒弟,这神医连人家毒医的徒弟都比不过,更勿论是毒医本人了。” 鄙夷嘲讽的话语飘然入耳,宣于鹤听得脸色铁青,眸光的厉色一闪而过,杀意尽显。 慕倚歆的唇角扬起一丝冷笑,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让曦曦上台,就是为了让众人都知道,这所谓的神医连一个小小的孩子都比不过,还敢称为神医?如今身败名裂,日后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去找他医治了。 “小星星,你可真是贤内助。”陌君澜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浓烈,眼眸如星辰一般泛着点点星光,耀眼夺目。 如今小星星帮他把那个神医弄得身败名裂,那么天下城日后想要通过这神医揽人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天下城向来是想让宣于鹤招揽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在身份以及钱财上都可以助天下城一臂之力,如今被小星星这样一捣,天下城便失去了一个助力。 虽说如今以他的势力天下城没那么容易扳倒他,可是天下城始终是存在百年,根底稳固,如同一颗百年壮树一般,没那么容易连根拔起,如今小星星触动了天下城的根基,那么日后对付天下城也不会那般艰难。 有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声调拔高道:“既然输了比赛,便爬着离开,爬着离开!” 众人闻言纷纷起哄: “爬着离开!” “爬着离开!” “爬着离开!” 宣于鹤咬牙望着台下那些一向尊崇他的人,如今却是让他屈辱地爬着离开,这一切,都怪这个孩子,都怪他身后的人,或许就是那个毒医,然而他不知那毒医究竟是何人,如此,便先拿这个孩子开刀。 思及此,宣于鹤的眸光冷意乍现,渐渐地凝聚成了杀意,浑身萦绕着骇人的戾气,如同魔爪般的手掌令人始料未及地袭向曦曦。 “找死!”曲巧若温柔如水的嗓音如今冰冷刺骨,眸光冷冽,杀意席卷。 “混蛋!”迁迁抿着红唇冷冷地咒骂了一句,眸子的焦虑骤然升腾而起。 “该死!”陌曦言微微眯了眯眸,神色一凛,浑身的煞气犹如波涛般将人湮没。 陌君澜与慕倚歆顿时敛起笑容,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亦冰彤的脸色寒如冰霜,可冰冻三尺一般,六人一跃而起,往擂台上的宣于鹤袭去。 这一系列的变化令擂台下的众人措手不及,忙不迭匆匆分散离开,看戏是好,可若是涉及到自己的安全问题便不好了。 彼时的宣于鹤不知一切情况,一心只想着要了曦曦的性命,然而他却没料到曦曦竟然有此警觉,在他的掌风将要落在他身上之际,身形一闪,却是不见了踪影。 宣于鹤环视周围,正想寻找曦曦的踪影,然而尚未放眼望去,强大的劲风席卷而来,在他错愕不已之际,五道掌力狠狠地落在他身上,而迁迁则是一跃落到曦曦身上检查他是否有受伤。 “噗——”鲜血喷涌而出,他被狼狈地打倒在地,全身骨髓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他连忙封住自己的穴道,令伤势不会愈发蔓延地严重。 然而却发觉一直白绒绒如雪一般漂亮的雪狐狠狠地咬住他的小腿,他费力地想要甩开,然而雪狐却咬得愈发用力,腿上的血溢出,抑制不住的疼痛袭来,他忍耐不住叫出声来。 “不可爱,回来。”迁迁利落的嗓音落下,不可爱旋即松开了嘴,如闪电般一跃回到了迁迁的肩膀上。他轻轻抚着不可爱身上柔软的绒毛,“他的腿很脏的,以后别乱咬哈!”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今日必定要斩草除根,绝不可留下这样的后患。”慕倚歆的白衣翩跹,目光冷然,居高临下地望着宣于鹤,清脆的嗓音含着凛冽的寒冰。 言罢,她刚想动手,却不想一阵风而过,躺在地上的宣于鹤便不见了踪影。眸子骤然一凝,又是这种步伐,快如闪电,在蔚紫月身上看到过,当然,后来陌君澜曾教过迁迁,她再次见到依旧不由地感叹这轻功的厉害。 思绪回转,却见陌君澜的身影似是骤然消失不见一般,不过片刻,似是腾空又出现了人一般。只见陌君澜冷冷地拽着蔚紫月衣襟毫无留情地将她丢在地上,而在她身旁,是已然失去生息的宣于鹤。 陌君澜面色淡漠地垂眸望着她,淡漠的眸子凉薄至极,然而只是凉凉的一记冷眼,便犹如刀刃一般犀利,看得直叫人的背脊一寒。 蔚紫月一次又一次地害他们,先前差点让他们生死分离,如今竟然还敢在他们的眼底救走宣于鹤,岂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我去,爹爹真厉害!”迁迁的满眸惊愕地望着陌君澜,眸子泛着点点的崇拜光芒。竟然在一瞬间便将蔚紫月抓了回来,还弄死了宣于鹤,果然不是正常人啊! “你们当年果真没死。”蔚紫月的青丝凌乱,模样十分狼狈地趴在地上,目光难以置信地望着陌君澜。即使几人易容了,可她还是知道是他们,首先是因为那只雪狐一直都是慕至迁的宠物,再者,他们身上的气势根本让人无法忽视。 原本对于陌君澜两兄弟的身份还是怀疑当中,然而方才陌君澜的步法却是比自己的还要炉火纯青,除了本来就是那家族的人,还有谁会将这‘风影’步法练得如此登峰造极,因此,她进一步确信,他们就是那两人,当年没死,如今还活着。 上次她抓走慕倚歆,陌君澜是随后才知晓在身后追。再加上她一心想要置慕倚歆于死地,因此没有注意到陌君澜的‘风影’步法有多么的登峰造极。 蔚紫月的话语除了陌君澜兄弟与亦冰彤,其余几人根本不明所以,慕倚歆的眸光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陌君澜,却见他眸色幽深,如墨夜一般深不可测。 “我们没死,你们很失望吧?”陌君澜望着蔚紫月,眸子猝然升起了几丝恨意,似是要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一般。 然而蔚紫月却是眸子微闪,目光眷恋地黏在他的身上,眼角流露出了淡淡的妖娆,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我们该是天生一对才是,只要你娶我,你便可以轻易地得到天下城,且还可以尽情地折磨我,为你的父母报仇,你看如何?” 顷刻间,慕倚歆的眸中迸出了冷冽的杀意,陡然一脚猝不及防地踹在蔚紫月的胸口上,尔后脚微微一转,又狠狠地落在她的脸上,听得她痛呼出声,才缓缓地收回脚,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 一系列动作看得陌曦言瞠目结舌,真是残暴,太残暴了,怪不得短短几年就能让他那温柔婉约的巧若变得如此暴力,如今看来,巧若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蔚紫月的脸上残留下了一个绯红的脚印,唇角流出了一丝血迹,她目光如炬地看着慕倚歆,随后咬牙切齿地转眸望着陌君澜,“这个女子如此狠毒,你真的愿意跟她永远在一起吗?说不定有一天她也会如此对待你。” 说着,她又是龇牙咧嘴地抽气起来,慕倚歆这两脚丝毫不留情,特别是踩在脸上这一脚,如今连说几句话都是火辣辣地疼。 若不是以她一人之人敌不过这几人,且‘风影’步法不及陌君澜,她必定将慕倚歆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题外话------ 今天满课比较累,先更这么多,现在很多广告,亲们不要去相信哈!还有这几天我尽量调一下时间把更新时间改到早上,这样比较好,不然晚上容易过时间审核不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应该了解 “小星星是最温柔善良的。”陌君澜淡漠的眸子须臾间流露出了一丝宠溺,语气认真肃穆地阐述着他所认为的这个事实。 陌曦言的唇角已然难以抑制地抽搐了起来,最不温柔最不善良的就是她好吗?哥你这样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迁迁抬首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小星星温柔善良?!对于她的暴力他一直深受其害,然而为了维护小星星的形象他还不能说! 本来听到蔚紫月的话语异常恼火的慕倚歆瞬间愠怒全然消褪,眉宇间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 蔚紫月的眸底浮现出了深深的嫉恨,如淬毒一般闪着骇人的冷光,没料到陌君澜爱这个贱人已经爱到盲目的地步,竟然如此维护她。 陌君澜的眸光在触及蔚紫月眼眸内的狠厉之际,眸子渐渐冷凝,淡漠得不含一丝感情的声线犹如琴弦一般奏起,却是莫名地让人心底衍生出凉凉的惊惧,“把她带回绝尘庄囚禁,用尽庄内的极刑,再给喂药,绝不能让她死得那么轻易。” 言罢,‘亭’‘台’两人的身影陡然出现,在蔚紫月目露惧怕之时将她扛走。 在陌君澜看到彩雀感到不妙以后,便立即飞鸽传书让亭台两人来他身边帮忙。 “陌君澜,你不能这么对我。” “陌君澜,你如此对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拿回天下城,陌君澜,相信我······” 嗓音渐行渐远,聒噪的声音终于停下,迁迁掏了掏耳朵,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嫌弃,“吵死了,女人真麻烦。” 看看!从他回离夜皇朝开始,那些渣渣大部分都是女子,女人啊!代表的就是麻烦! 然而迁迁这样说,却是将所有的女子都骂了进去,慕倚歆的凤眉微微一挑,尾音微微挑高,似是缭绕在舌尖,“你说什么?” 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迁迁却是义正言辞道:“小星星我没说你,我说女人麻烦,你是雌雄共体,不包括在内。” 顿了顿,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眸光微微转到曲巧若身上,只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唇瓣噙着淡淡的温柔笑意,然而却有一丝诡异。迁迁讪笑一声,“当然也不包括巧若姨跟表姑啦!那些麻烦的女人怎么跟你们比。” “别闹了,回去吧!”陌君澜的眼底沉溺着笑意,言语间带着下意识的宠溺。 阴暗的大殿内,沉寂无声,骇人的冷人弥漫在空气间,令人窒息不已。蔚安坐在大殿的上座,神色阴沉无比,拳头狠狠地蜷缩在一起,发出了骨骼清脆的声响,唇瓣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极力地控制着怒意,双眸迸发出了冷冽的杀意。 陌君澜!陌曦言!当年竟然都幸存了下来,且如此竟然强大到连自己都不能忽视,若再这样下去,恐怕天下城会落入陌君澜之手! 如今的陌君澜已经不是当年的无知孩童,今日的他,安插了亦冰彤在天下城内,更是让她暗中培养势力,如今那批势力随着亦冰彤的离开而跟随离开,一一入了绝尘庄。 一想到亦冰彤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发展势力,且用着天下城的资源培养人,他便想将他们碎尸万段。若不是亦冰彤久去不归,且她手下的众人亦然不见踪影,他也不会查到这个令他忿恨至极的消息——亦冰彤才是细作! 且方才更是来消息,神医宣于鹤竟然败在了一个孩子手上,身败名裂,且已经被杀,而他唯一的女儿蔚紫月出去查探消息至今未归,后派人出去打探,却发现,蔚紫月失踪!这事必定与陌君澜离开关系! “啪”的一声,蔚安狠狠地拍向桌子,旋即桌子应声而碎,蔚安咬牙,神情狰狞可怕,眸子泛着骇人的青光,“陌君澜,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当年天下城既然能够被他夺走,那么今日他便能够守住不然他人夺走! 派遣细作!毁他计划!抓他女儿!这些账,他会一一跟陌君澜算清楚! 夜色撩人,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淡淡的凉意弥漫,然而屋内却是暖意蔓延。 慕倚歆坐在梳妆台前,水珠顺着青丝一滴滴地落下,脸颊绯红,带着刚沐浴完的迷离魅惑,她轻轻地用浴巾擦拭着青丝,蓦然身后一人走近,夺过她手中的浴巾,在她含着笑意的眸光间,轻轻地擦拭着她的发丝。 动作温柔轻巧,仿佛她掉一根发丝他都会不舍,他的眸光缱绻,柔得似是要溺出水一般,专注的眼神只有她一人的存在。 “今日,你没有话想要问我吗?”他骤然问出声,然而声调间意味不明,眼底犹如氤氲了一层雾意般将一切层层掩盖。 “那你想告诉我吗?”慕倚歆望着镜子中的他却是反问,眉宇间泛起了笑意,眉眼微微弯起如同月牙。 陌君澜的手缓缓顿住,微微倾身从她身后轻轻抱住她,目光落在了镜子上,两人的般配得犹如天生一对,“我的妻子,应该要了解我。” 先前不是他不说,只是他不知她会不会想知道,会不会想要关心他,才一直没有说,因为他一直不确定她心中是否有他,或许是因为太爱所以忐忑,害怕说出一切后她会回一句“与我何干”?她虽然看似平易近人,但他深知,她从来只将重要之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其余的她都是一概漠视。 若非她亲口对自己说喜欢他,恐怕如今的他依旧会忐忑不安。既然她已经表明心迹,那么他的事便不能再瞒她了,且今日蔚紫月所说的那些话,想必她是有疑问的吧? “好。”慕倚歆嫣然一笑,“那你便将一切我不知的都说了吧!” 陌君澜抱着她紧了紧,似是斟酌字眼,不知从何说起,片刻,如琴音般动人的嗓音流泻而出,“天下城,一直是我们家族的,当年,我爹是天下城城主,因缘巧合之下救了蔚安,将他带回天下城,蔚安刚开始时表现得忠心耿耿,且很努力练武,每每任务都完成得很出色,且在一次偶然下恰巧帮我爹挡了一掌,重伤躺在床上三个月,久而久之,我爹便极为信任他,更是当他如亲兄弟一般,将天下城百年来只传亲人的轻功以及阵法教给他,却不想,原来蔚安早已怀有野心,渐渐地将天下城的势力笼络在他的手中。一次,趁着我娘生病,竟然教唆我爹出外寻找神医,随即暗中杀了我爹。” “由于我爹久久未归,且身边的人被换,娘感觉有些不妥,猜到了大权已然落入他人之手,便趁着蔚安还未回来之际,带着我与曦言逃出天下城,我们为了避难,娘带了我们到小姨那里寻求庇护,也就是冰彤的娘亲,却不想我们的踪迹被蔚安发现,他让人团团围住小姨与姨丈的宅子,打算灭门,而小姨与姨丈手下的人根本不是蔚安手下人的对手,情急之下,小姨夫妇为了保住我们,放火烧宅。” “蔚安或许不知道,小姨不止有冰彤一个女儿,还有两个长期在外学艺的儿子,那时他们恰巧回来,小姨便想到了用他们代替我们的方法。那场火烧了一天一夜,小姨一家除了冰彤,全部死在那场火中,我们带着冰彤趁乱逃走,才得以活下来。” 言及此,陌君澜的嗓音有些低哑,“我们欠了冰彤太多太多,她的一家都因我们而死,她的父母,她的两个亲哥哥,都是因为我们而一一死在她面前,而她,却没有丝毫责怪我们,且为了帮助我们夺回天下城,更是暗中跑回天下城当细作。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我根本不能用言语描述,所以我跟曦言一直把她当亲生妹妹一般疼爱。” 听罢,慕倚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缓缓抚上他俊逸的脸庞,犹如雕刻一般立体的俊美容貌,宛若仙姿般的风华绝代气质,如今却是让她心疼不已,更是对亦冰彤的多了几分疼惜。 原来这个男子的过往是这样,他是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以及辛酸才走到今天这步的? 她回抱着他,清脆的嗓音带着如汩汩流淌河水的柔和,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我会帮你,帮你夺回天下城,帮你的亲人报仇,日后,我也会把亦冰彤当成是亲妹妹一般疼爱。” 她的眸光微微一闪,看来,是该让自己的势力增强了! 顷刻间,陌君澜的心微微一颤,一股暖意涌上胸膛,眼眸流露出了一丝感动的喜意,紧紧地抱着她低声道,“谢谢。” 黑暗中划过一阵凉风,一抹如鬼魅般的影子一闪而过,尔后轻车熟路得闯入天下城的大殿之中。 彼时的大殿内只有蔚安一人,感觉到了人影的骤然闯入,他的眸光一冷,神色间泛起了警惕之意,月光迷蒙,落在了对方的脸上,渐渐的那张脸清晰地倒映在眼底,他的眸光闪现出了一丝错愕,“是你?” ------题外话------ 昨天开会上课,本来就水土不服再加上天气变化就不舒服,所以后来还是撑不住请假,今天这章死活传不上去,完全没信号,现在就跑出学校外才上传。以后没意外都是早上更新,昨天那章会补字数,明天满课,不知道能更多少,所以明天以后补字数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不相信 ??席煦风俊逸的脸微微泛着一丝惨白,神色淡然地望着对面惊愕的人,波光流转的眼眸看不清任何情绪。 “你来有何事?”错愕过后,蔚安微微眯了眯眸,眼底掠过一抹精光。能够潜伏多年夺得天下城的蔚安又怎会不理智,不过片刻,心底便猜到了他找自己必定有事,且——还是关于离开天下城的。 亦冰彤!果然是红颜祸水,诱惑他教导多年信任多年的人背叛他,竟然令他隐瞒了亦冰彤的真实身份且为她顶罪。 如今席煦风还活着,他心中的并没有多大的吃惊,毕竟他是为亦冰彤替罪,那么亦冰彤必然会想办法救他,只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彼时出现,恐怕是想跟天下城脱离关系。 席煦风要腰间缓缓舀出一把匕首,淡淡地丢在了地上,清冷的月光倾泻在上,刀刃折射出了寒光,他缓缓掀起晦涩不明的双眸,语气含着不容置噱的坚定,“给我一刀,便算是还你一命。” 即使知道他想与天下城脱离关系,但没有料到他竟然用这般决绝的方式。闻言,蔚安微微诧异,旋即眸子微微一沉,幽暗得如暴风雨前的阴天。 他的脑海思绪流转,随即眸中的一抹幽光转瞬即逝,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了一丝诡异,“你以为,让本主杀你,便能还清你欠本主,欠天下城的吗?” “当年城主救我一命,今日我便将这一命还你,再加上这么多年我为天下城所立的功,已然可与你多年的养育之恩互相抵消,一刀过后,从此两不相欠,若我未死,日后与天下城再无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哈——”然而蔚安却是骤然嘲讽地大笑了起来,眉宇间泛着浓郁的嘲讽与诡谲的笑意,“好一个两不相欠,你以为,与本主脱离关系,与天下城脱离关系,亦冰彤就会与你在一起吗?你太天真了,你可知道,她的一家,是怎么死的?” “被你所杀。”席煦风淡淡地回答,不明白他忽然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冰彤的亲人不都是被他所杀吗?难不成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是,她的一家,当年竟然藏匿了陌君澜几人,该杀,但你可知,本主又是如何准确得知陌君澜几人就藏匿在亦冰彤的一家?” 蔚安的唇角渐渐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席煦风的心底升腾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蔚安讥讽地笑出声来,一字一句犹如剑般镌刻在他的心上,火辣疼痛蔓延开来:“亦冰彤没有告诉你,他们一家是居住在郓城吧?” 席煦风心底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一般,泛白的唇瓣微动,艰涩地开口道:“什么意思?” 蔚安望着备受打击的席煦风,神色间却是毫不掩饰的嘲笑,唇角含着刺目的讽刺,“当年本主带你回家根本不是巧合,你父母当年为了利益暗中告知本主亦冰彤一家藏匿了本主想要找的几人,在本主将其灭门后,曾经受到亦冰彤一家恩惠的人听闻此事便联合在一起将你家族杀尽从而为他们一家报仇,而本主正巧路过,毕竟此事都因我而起,念在你父母通知本主这般重要的消息的份上,本主便在那些人手中救下了你,将你带回天下城。” “不可能。”虽然隐隐猜到,然而席煦风还是难以置信,声线微微颤抖,瞳孔间满是无法言喻的痛楚。他没有办法去相信,自己那善良的父母会为了利益而害了冰彤一家,若此事是真的,那么冰彤一家惨遭灭门,都是因为他父母,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若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打探一下,郓城傅家,在郓城无人不知。”傅家是积善之家,乐善好施,更是救过不少人,因此郓城无人不知傅家。 席煦风踉跄了一下,神色惨白,瞳孔似是没有焦距一般。傅家!傅家!原来冰彤是傅家之人,当年他听说过傅家被灭,整整一晚的火光闪烁,此等惨事在郡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他却没料到,原来——那傅家就是冰彤的家。 不!不! 不查清事实他不甘心。 思及此,他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敛起神色,微微抿唇,旋即转身利落地离去,脚步微微紊乱,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郓城,离天下城并不远,只需要一天一夜便可,席煦风日夜兼程赶到了郓城,只为了寻求一个答案,他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的父母是那种人,更不愿相信,冰彤一家都是因为他的父母而惨遭灭门。 凉意渗入骨髓,席煦风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来到了当年的傅家,傅家在郓城无人不知,更是地处郓城中心,即使是席煦风当年年纪极小,都听说过傅家的所在。 彼时的傅家已然不如当年那般富丽堂皇,枯萎的落叶在地上,萧瑟的风拂过,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傅家牌匾已然一片漆黑,只是隐约看到了“傅府”二字,周围各处都有着烧焦的痕迹,一片破落,弥漫着荒凉的气息,阴凉之意蔓延。 这就是当年人人尊敬尊崇的傅家,如今却是一片没落,只余下了淡淡的荒芜。 “你是何人,来此有何事?”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见到一个男子在傅府面前站了许久,不由地走了过去问道。 他打量着席煦风,只见面前此人眉宇间泛着显而易见的疲惫,青丝略微凌乱,眼底下泛着淡淡的青黑,然而容貌俊美,却是有种颓废的美感。 席煦风敛了敛神,望着眼前之人,淡淡一笑,“是这样的,我自小以前受过傅家的恩惠,今日有了能力,便想着来报恩,然而却不知这傅府竟成了这样。” 闻言,年纪稍大的男子眼底的警惕之色褪去了一些,俨然是相信了他的话,他喟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你来晚了,傅家,在十五年前,便惨遭灭门。” 席煦风故作诧异一般,问道:“哦?傅家这般的大家族,怎会被灭门了?” 男子的目光警惕地环视了周围,尔后声音微微压低,靠近他道:“傅家一家都是好人,然而当年他们的一个亲戚得罪了天下城,为了避难便来到傅家,傅家好心收留,却不想后来被人暗中通知了天下城,天下城城主知晓以后便勃然大怒,一夜之间将傅家全灭,傅家上下三百多人,一一惨死。” 虽然此事郓城人尽皆知,然而却是不敢妄自言语,如今谈起此事也只能压低声线,毕竟天下城的势力太大,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惹的。 席煦风的心咯噔一下,心脏犹如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沉重得令他难以窒息,他沉吟了片刻,薄唇微颤,“那——又是何人通知天下城?” “当年的郓城贵族席家,竟然为了攀附天下城,泄露了傅家藏匿人的消息,才会导致傅家灭门,傅家也是对我有恩,因此我每月都会来此拜祭傅府一家。”男子的嗓音渐渐低沉沙哑,尔后话锋一转,他冷笑,言语间透着浓浓的不屑,“席家与傅家一向没有任何仇恨,可是席家却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傅家一门,活该被报复。” 席煦风的脸色已然变得惨白,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脚步紊乱,身子摇摇欲坠,似是随时要倒下一般。 “公子——你怎么了?”男子望着他的离去,疑惑地蹙了蹙眉,然而见他置若罔闻,便皱着眉头离开。 席煦风彼时只觉得上天给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他本想着,若蔚安刺他一刀,他有幸不死,那么从此以后与天下城没有任何关系,届时他便可以留在冰彤身边。 然而却不想在此时得知自己的父母是害死自己心上人一家的仇人。顷刻间,他便如在沙漠内看到海市蜃楼的人一般,镜中人,水中月,一切都是虚无缥缈。有什么比被夺走希望更让人绝望? 席煦风踉跄地走着,然而他抿着薄唇,利落地骑上马背,抱着一丝虚无的希望,执着地不愿去相信这样的事实。 不,无论如何,他始终不相信。 他不相信! 他必须要找冰彤问清楚,或许城主是为了误导他,冰彤根本不是傅家的人,只是为了让他查到目前所知道的这些,尔后让思绪紊乱的他相信了他是冰彤的仇人之子。 兴许傅家与冰彤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没有得到亦冰彤亲口说的答案,他是不会死心的。 连续两天两夜,为了那么一丝的希望,执着地赶着路,日夜兼程不顾一切地骑马赶去亦冰彤的所在地。 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寒意,雾气还未散去,席煦风不断打探与赶路才得知了彼时的亦冰彤的所在地。 窗口骤然闯入一抹人影,感觉到了另一个人气息的亦冰彤双眸猛然睁开,如冰霜一般的眼眸噙着骇人的寒意,然而待她眸光落在窗前站着的人影之时,神色微微一怔。 彼时的席煦风青丝凌乱,衣襟褶皱,眼底的青黑色愈发的深,透着浓浓的倦怠,俨然一看便知好几日未曾打理,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眼底波光流转,泛着晦涩不明的意味。 “你这是怎么了?”清冷的嗓音含着一丝疑惑,亦冰彤的柳眉微微一蹙,望着他惨白的脸色心中流淌过一丝酸涩。 ------题外话------ 不要问为什么更新那么晚,呜呜~不懂为毛手机网络死活上不了,之前不是这样的,学校网络过段时间才装。由于音雨手机问题,明天可能也是晚上更新了 第一百二十章 死了也好 席煦风却是陡然抓过她的柔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猩红的眼底含着一丝希望,低沉的嗓音微微嘶哑,“你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哪个府上?” 亦冰彤不明所以,清冷的双眸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答道:“郓城,傅府。” “轰”的一声,席煦风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淡淡的几个人便可以将他击得溃不成军,最后的一丝希望如今悉数尽灭。 “哈哈哈哈哈哈——”他蓦然仰天大笑起来,眼角渐渐笑出了泪水,笑声间含着无尽的苍凉以及绝望。 郓城,傅家! 傅家! 原来,他也是她所要杀的仇人,她说过,他们永远都是站在对立的,果然没错。 若她知道,他是她的仇人之子,会杀了他?还是日后再也不想见他? 席煦风踉跄着身子,周身缭绕着绝望的死气,眼底没有一丝焦距地一步步离开。 “席煦风——”见他如此,亦冰彤的双眸浮现出了一丝担忧,不由自主地轻声唤出,然而席煦风却是恍若未闻。 彼时的迁迁与曦曦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却不巧撞上了一堵肉墙,迁迁‘哎呀’一声,抬眸怒目望去,然而目光触及到那颓靡形象的人,却是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下。 望着那人踉踉跄跄地走下楼梯离开,迁迁微微蹙着眉头,喃喃出声道:“这人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啊?” “表姑父。”一旁的曦曦淡淡开口,依旧是那波澜不惊的嗓音。 迁迁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旋即眨了眨双眸一阵疑惑,“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被打劫了吗?” 然而苦思冥想却依旧想不出原因的迁迁只好摇了摇脑袋,尔后转身却是看到了不远处的亦冰彤神色清冷地站在门口,目光凝视着那离去的身影,却是不发一言。 “有猫腻。”迁迁摸着小下巴低声道,澄澈的双眸间浮起了一丝沉思。 冷意彻骨,清晨的凉风阵阵拂过,青丝凌乱,走在路上的席煦风彼时已然没有多大的感觉,如今对他来说,人生似乎已经没有他值得去追求的。 他自从在一家被灭后,唯一所想要追求的便是跟亦冰彤在一起,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她,便是他一生唯一的追求,然而如今连目标都没有了,那么人生瞬间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他不能再留在她的身边,不能永远陪伴她,若她知道了他的身份,想必更会以剑相向。 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承受不了有一日她会对他以剑相向的痛楚。 “查清楚了?”一道声音骤然响起,然而席煦风却依旧垂着双眸没有看他,恍若未闻一般。他自然知道这是蔚安的声音,只是,与他何干?蔚安为了不让他好过,将这样痛苦的真相告诉了他,等同扼杀了他的命,他又何必再理会他? 蔚安却是不在意,阴暗的眼底泛着算计,站在他身旁轻笑一声继续道:“亦冰彤如今还不知你的身份,你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留在她身边,本主不会在她面前揭露你的身份,当然,唯一的条件是,你要继续留在天下城为本主办事。” 如今,他的得力助手亦冰彤是细作,女儿蔚紫月失踪,虽然天下城不乏有人才,然而能够比得上席煦风的却是没有,因此,即使席煦风曾经为了亦冰彤背叛他,他也可以当做不在意。如今的陌君澜势力愈发的壮大,他不可以再失去一个得力助手了。 闻言,席煦风的眸子微动,微微掀起眸看他,然而眸色却是冰冷异常,骇人的阴沉凝结在眸底,锐利的眸光似是要将他绞杀一般,“你告诉我真相,就是为了让我继续留在天下城为你办事?你好狠的心呐,若你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为何要说?为何要说?!” 蔚安的神色骤然沉下,一向对他恭敬有加的席煦风竟然如此质问他,他的心底顿时腾升起了一丝怒意,声调微冷了几分,“本主把你当亲生儿子般培养,而你却是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本主,如今让你继续留在天下城而不是杀了你已经算是宽容,你听着,你的父母是害死亦冰彤一家的凶手,这一点是铁铮铮的事实,你没有办法改变,你更没有资格怪本主,要怪就怪你的父母自私自利。” 席煦风抿着薄唇一言不发,他没有办法反驳,他的父母害死冰彤一家,这是事实。 沉吟了片刻,席煦风恢复了一丝理智,神色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会做伤害冰彤的事。” “这个可以。”那个细作他会亲自了结的,“但除了这个,你必须听本主的。” “我也不会做伤害冰彤身边人的事。”然而席煦风却是淡淡道,他知道,伤害了冰彤身边的人,就等于在伤害她。 “你——”蔚安目光如炬,眼底蕴含着惊涛骇浪的怒意,旋即他尽力压抑住自己的愠怒,冷声道:“好,这些事你可以不做,但其余的,你必须听本主的命令。” “帮天下城做事,也是在伤害她。”席煦风迎着他的双眸,坚定不移地道,“我是不会回天下城的,今日,你便杀了我,算是我还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他已经是冰彤的仇人之子,他不能再与她对立,即使不做伤害她的事情,但只要一日在天下城,那么都是与她站在对立。且如今的他已经生无可恋,瞬间如同失去方向的无头苍蝇一般,不知何去何从。但他始终欠蔚安一条命,那么还给他,就当是两不相欠,如今,死了也好,不用等到冰彤发现以后亲手杀他。 蔚安闻言咬牙,怒目瞪着他,良久,却是硬生生地挤出了几个字,“冥顽不灵。” 言罢,他利落地抽出利剑,毫不留情地刺入席煦风的心脏,尔后无情地抽出被染了血的剑,冷哼一声转身上马绝尘而去,看也不看身后的席煦风。 席煦风在顷刻间缓缓倒下,胸膛血流喷涌,然而唇角却是扬起了一丝释然的弧度。 这条命,他终于还了,他不再是天下城的人,不用与冰彤是对立面,真好! 他躺在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清风拂过,他的衣裳微微而动,渐渐地,他噙着笑意闭上了眼帘,陷入了黑暗之中。 死了之后,会不会成缥缈的灵魂?是否没有人再可以看得到他?那么,届时他便可以默默地守在她身边了吧? 真好······ 真好······ 彼时在客栈内的吃着早膳的亦冰彤却是一直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如同没有灵魂一般只是一味地小口咬着手上的热馒头。 然而骤然她的心微微一窒,心神顿时慌乱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般。 “冰彤,怎么了?”敏感如慕倚歆,微微皱着担忧地看着她,自从陌君澜对她讲了那些事,她心底便一直感激亦冰彤,若不是她的亲人,恐怕陌君澜几人不会活到今日。她亦然心疼她,小小年纪便要在天下城受着折磨。因此,她从那日以后,便如她所言,把亦冰彤当成亲生妹妹看待。 亦冰彤回了回神,旋即微微摇头,一向清冷的嗓音柔和了几分,“无事。” “该不会是想表姑父了吧?”迁迁吃得两腮都是鼓鼓的,艰难地咽下以后缓缓开口,“今早表姑父好凄凉地离开啊,表姑是欺负他以后又想他了吗?” “吃你的,少说废话。”慕倚歆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迁迁嘟着唇冷哼了一声,而后垂首继续吃着他的美食。 “他来做什么?”陌君澜漆黑的墨瞳望着亦冰彤,如同琴声般悦耳的嗓音淡淡地响起。 “不知,只是莫名地问了我我是哪里人,是哪个府上的,便走了。”提起这个,亦冰彤思及席煦风当时如同遭到雷击般受到打击的神情,心底一阵不解,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就问了个问题,便如丧考妣地离开?”迁迁咀嚼着嘴里的糕点,完全忽视慕倚歆眼底的警告,再次出声道。 闻言,陌君澜陷入了一阵沉思,然而却始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慕倚歆见几人蹙着眉头却依旧不解,便决定不再想那么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思及此,红唇微动,“好了,吃完继续上路。” “小星星你有什么想不开吗?”闻言,迁迁却是睁着澄澈无比的眸子看她,两腮塞得鼓鼓的如同松鼠一般,却是异常的可爱,彼时的他满眸迷茫不解。小星星的那句话宛若在说‘吃饱了好上路’一般。 慕倚歆一记冷眼扫过,迁迁的脑袋瑟缩了一下,尔后,似是方才的那句话不是他说的那般,继续坦然地吃着早膳。 陌君澜的眉宇间噙着淡淡的柔和笑意,而陌曦言的余光却是淡淡瞥了一眼慕倚歆,果然只有这个女人是迁迁的克星啊!然而这个女人真的可恨啊有木有?忆起当初她为自己医治腿时对自己做的一切,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恶魔,还是善良温柔贤淑的巧若好! 思及此,陌曦言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漾起一丝笑意,夹了一块糕点放到了曲巧若的碗里,“吃多点。” 气氛融洽温馨,然而亦冰彤此时却依旧觉得心中极其不舒服,胸口似是被压住一般透不过气来。 似是,生命中的什么重要东西要即将脱离自己! ------题外话------ 呼…最近手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上不了网,流量明明还剩很多,好不容易等到舍友回来开热点给我才上传。 还有最近发现跳订,跳着看真能看懂?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瞧你了 如今已然入冬,萧瑟的冷风席卷而过,陌君澜等人赶了半个月的马车,总算是回到了离夜皇朝。如今的众人都裹着厚重的衣裳御寒,街上的人稀少了些。 慕倚歆的身上披着蔚蓝色的披风,而陌君澜一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肩,一手握住她的柔荑给予暖意。 踏入皇城,慕倚歆的眸光流转着冷光,似水瞳眸浸染着意味不明的寒意,绝美的容貌早已不再覆上面纱。待他们回到了郡主府的门口,轻轻地下了马车,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见之纷纷闪过一抹惊艳。 剪水瞳眸微微环视了周围,敏锐地看到在暗处监视的人,慕倚歆冷笑,在回离夜皇朝这半月,已经遭到了不下三次的暗杀,那人竟然恨不得置她于死地,不顾一切地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杀手,明杀,暗杀,下毒等等招数一一尽用。 如今她安然无恙地回来,想必那人很失望吧? “你们先回去,我有事要进宫。”她敛起了眼底的冷意,如同泉水击石般的清脆的嗓音流淌而过。 “我陪你。”陌君澜墨色的瞳仁凝视着她,泛着腻人的柔意。他知道,必定是与在路上不断被追杀有关。 慕倚歆轻轻一笑,“不必。”那人她必须亲自解决。 皇宫大殿散发着威严的气息,道路蜿蜒曲折,慕倚歆一步步地走向御书房,步履轻快,神色间泛着闲人勿近的寒意,眼底折射出冷冷的杀意。 她走到了御书房门口,门口的侍卫见状眼底闪过一抹惊艳,本以为是哪个娘娘,却不想看到她舀出了令牌,目光落在令牌的字上,心底一阵惊愕,忙不迭俯首作揖,“见过郡主。” 然而几个侍卫的身子并没有让开,紧紧地把守着门口,明显有阻拦之意。 “滚开!”慕倚歆冷冷地扫过几人,如同冰刃一般直直地射入心底,瞬间心底发寒、毛骨悚然。 “郡主,御书房重地,还请郡主不要为难属下。”一个侍卫低眉顺眼道,嗓音满是乞求之意,整个离夜皇朝有谁不知镇国郡主的大名?谁拦得住她?然而他听命于皇上,即使拦不住也要拦。 “笑话,还要本郡主去不了的地方?”慕倚歆冷笑,骤然抬起手衣袂毫不留情地一扫,强大的劲风将几个侍卫打倒在地,她的冷眸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人,尔后抬首神色阴寒地走了进去。 只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坐在桌前,垂首批着奏折,对于外事恍若不知一般,以往纯粹的眼底如今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杂质,浑身更是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与成熟,与以往青涩的模样截然不同。 旋即,他缓缓抬手,目光触及慕倚歆绝美出尘的脸,顿时愕然,下一秒唇瓣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笑容如同当初一般纯粹得似是没有夹杂任何东西一般,“你回来了?” 虽然听闻了手下人的报告说慕倚歆如今的容貌绝美,根本没有毁容,然而当真正看到,这样的视觉冲击依旧极大。 见状,慕倚歆冷笑出声,一步步地走近他的眼前,清脆的嗓音寒冷入骨,“怎么?才知道我回来?” “当然不是,只是你一回来便入宫,朕有些诧异。”燕微一依旧噙着淡淡的笑容,对于慕倚歆的态度全然当做没看见。 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游移了片刻,尔后敛起了身上的冷意,无所顾忌地坐在了桌上,姿态悠然自在,“看来,你当这个皇帝挺适应的。” 天下间的女子,恐怕也只有她慕倚歆敢坐在帝王御书房的桌上,以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垂眸望着对方。 “父皇既然交了这个位置给我,我自然要做好。”瞬间,他对自己的自称便全然改变,眸色间含着淡淡的纯粹笑意,仿若对慕倚歆的无礼极为包容一般。 然而骤然间,慕倚歆的神色一冷,眸光凝结成冰,闪烁着骇人的杀意,一把扣住他的脖颈,嗓音顿时冷到了极点,一字一顿地犹如挤出来一般,“燕微一,我告诉你,你能坐上这个位置,我也能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然而燕微一却是满眸茫然地看着她,脸色因为被扣住脖颈而涨得通红,他嘶哑着嗓音艰难地道,“为、什么?我不懂、你、你在说什么。” “不懂?”慕倚歆嗤笑一声,含着浓浓的嘲讽之意,“我原以为,你会是个仁慈的皇帝,心怀天下,为国为民,可没想到我慕倚歆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竟然被你的伪装给骗了。” “当初你以让我去七溪皇朝查探为借口,把我骗走,随后便派人杀我,若我死了,如此一来,便与你无关,毕竟我是在七溪皇朝死的不是吗?可你没料到,我会将你派出的人一一灭口,于是,你便暗中将慕月柔放走,因为以她的性子,必定找我报仇,若得手了,你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可你没料到,慕月柔的阴谋被我识破,之后怕我回到离夜皇朝,一路上不断派人追杀,但你小瞧我了,即使你后来派出了身边的暗卫,依旧伤不到我一分一毫。” 闻言,燕微一的神色间满是冤枉,纯粹无杂质的眼眶泛着一丝雾气,“我、我没有。”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只有你有那个权力放慕月柔走,而且,整个离夜皇朝,恐怕是你最不愿让我回来,因为那道圣旨,我随时可以废了你,所以你不甘心,你怕永远屈居于我之下,你怕我摄政郡主的身份,你怕你的皇位坐不稳,因为你的害怕,便想置我于死地,我说得对吗?” 锐利如箭的双眸直射入他的眼底,慕倚歆的声线逐渐拔高,一字一句地砸在他的心上。 然而未等他出声,慕倚歆的唇角便勾着冷冷的讥讽弧度,“为了你的皇位,不惜将我与我身边的人一一杀尽,你可真是好样的。” 把想法动在她身上她或许不会在意,然而一次次的刺杀,危及到了迁迁与曦曦,曦曦虽说武功不错,但毕竟年纪太小,且燕微一派出的是皇室暗卫,武功极高,迁迁与曦曦根本应付不了,于是只能一味地用轻功躲避,待慕倚歆几人处理好那些人他们才得以松了口气。 燕微一陡然笑了起来,猝不及防地推开了慕倚歆,唇角勾着邪魅而诡谲的笑容看着她,明明是同样的容貌,却是给人全然的陌生感,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漾着笑意凝视慕倚歆,然而笑意未达眼底,眼眸一片冷冽,“的确是我小瞧你了,本以为可以解决你,却不想你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但你想将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恐怕没那么容易。虽说你手执先皇圣旨,可我未有犯下过大的错,即使是你这个摄政郡主,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废了我。” 闻言,慕倚歆怒极反笑,水眸深处是毫不掩饰的慑人杀意,“是吗?你说,若是你突然暴毙,即使有人怀疑,但也查不到我身上吧?” “你想杀我?”燕微一扬起了一丝不屑的冷笑,表示对慕倚歆的话嗤之以鼻,她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离夜皇朝,大概是因为陌君澜等人在吧?虽然她的手段狠辣,但武功—— 不过区区六年,他不信一个女子离开六年生了孩子武功还能够极好,能够比得上习武十多年的人。 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屑之意,慕倚歆冷笑,长腿利落地横风一扫,他敏捷地反应了过来,旋即两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纠缠一起。 慕倚歆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宛若舞蹈一般优美,然而手下却是毫不留情,处处带着杀招,且每招利落,没有一丝繁琐。 越打越惊心,燕微一的瞳孔睁大,眼底蕴含着满满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短短几年,慕倚歆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且这些招式狠辣利落,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是他又小瞧她了! 其实也不怪燕微一难以置信,实在是没人想到慕倚歆的师傅会是无灵子,且慕倚歆为了自保在武功上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外面的人听见御书房的打斗声,一群人忙不迭地冲了进来,先前他们没有拦住郡主,但由于摄政郡主身份极高,且皇上没有发出任何命令让他们进来,便一直警惕地守在外面,如今听到里面的打斗声,神色一凝,急忙走了进来。 而一群侍卫冲进来,看到的便是慕倚歆利落地踢中了燕微一的胸膛,力度没有一丝的留情,燕微一狼狈地倒在了地上,猛然呕出了一口鲜血,眼底流露出了一丝不甘与忿恨。 没料到今日他竟然会输给了一个女子!本以为她大言不谗,却不想是一直深藏不露。 慕倚歆的目光淡淡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团团围住自己却不敢动手的侍卫,唇角轻轻漾起了一丝魅惑人心的笑意,撩人心弦,清脆的嗓音响在耳畔,“看来皇上的武功还要好好练练,否则日后再找我切磋,又如今日这般伤到你就不好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将灭九族 众侍卫闻言面面相觑,难不成,他们方才真的只是在切磋武功?且皇上还不是她的对手? 燕微一的眸底划过一抹狠厉,尔后转瞬即逝,轻轻地抹去了唇角的血迹,轻笑出声,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虚幻,“是啊!郡主武功高强,朕必定会练好武功再找你切磋。” 然而声音里蕴含的意味只有当事人才听得懂,慕倚歆浅笑嫣然,眉宇间盈着点点的冷意,笑意愈发的浓,“那么,期待你的下一次挑战。” 言罢,她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转身,衣袂翩跹,划过一道艳丽的弧度,迈着步伐离去。 那倩影冷漠绝尘,燕微一被侍卫扶起,凝视着她的身影渐渐没入逆光之中,眼角流露出了晦涩不明的意味。 如今,她不能杀他,他亦然不能杀她,那么两人便耗着吧!看看谁笑到最后。 慕倚歆走出宫门,回眸望了一眼御书房的位置,冷冷一笑,含着一丝骇然的杀意。燕微一,就看看,是我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还是你先杀了我? 如今她若贸贸然杀了燕微一,那边整个离夜皇朝都会大乱,所以暂且留他一命,但这不代表,他便是能够安然无恙地坐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 慕倚歆一步步地走向逸扬王府——也就是如今的郡主府,她被封为摄政郡主,那么牌匾也必须换,如今经过街上,她却犹如遗世独立的仙一般。 风华绝代的气质,如莲一般的圣洁的美貌,若不是她的眉宇间散发着冷意,恐怕不少人会直接上前示好。 “京城中何时有了这样绝色的姑娘?真是漂亮。” “若能娶到她,我死也安心了。” “想娶她,做你的梦去。” 街上顿时变得熙熙攘攘起来,人群吵杂,如火如荼。而始作俑者却是置若罔闻,见慕倚歆的神色间愈发的冷凝,周遭的人心脏咯噔一跳,不敢发任何言语。 “听说啊!那七溪皇朝的丞相一家,因为帮助皇子谋反,过几日便要全家抄斩。” “这事我也听说了,谁也没料到本已失踪的封太子突然回归,且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夺回政权,后查出丞相与皇子密谋造反,已经宣告灭九族。” “那丞相唯一的女儿在前些时间跟他恩断义绝,也不知是不是预料到今日之事呢,竟然逃过了一劫。” 慕倚歆在经过面摊之时,锐利的听觉将他们的话语一一听了进入,眸光微微一闪,疾步走回府,身上的貂皮披风随风而起,最终,她轻点脚尖,用轻功径直跃回逸扬王府。 丞相!曲臣,巧若的爹,虽然巧若与这个爹恩断义绝,但这个消息还是要告诉她,毕竟是她的亲生爹爹,巧若这些年虽然已经被曲臣的凉薄将她的对于他的感情磨地心灰意冷,但她的心里始终对父亲这个角色有着一丝特殊。 冷风袭来,慕倚歆只觉得脸上被一道道冰刃所刮一般,透着刺骨的寒冷,然而她却面不改色。到了逸扬王府,直接从墙上跃过,暗处的人风中凌乱,有门不走为什么非要翻墙啊喂! 陌君澜一直在等待她回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瞳孔微微一缩,一丝心疼流淌而过,只见她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丝绯红,明显是被冻红的,思及她方才是由翻墙回来,宽厚的手掌拉过她的小手传递暖意,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责怪,然而眼眸却只余心疼之意,“怎么就这样回来?也不知天气寒冷,看把这手冻的。” 尔后他霸道地将她纳入怀,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臂,眼底的温柔缱绻似是一张大网将她笼罩,却叫她的心底流淌过一丝暖意。 “巧若在哪,我找她有事。”倚靠在他的胸膛,慕倚歆还是未有忘记自己的初衷,清脆的嗓音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闻言,陌君澜的眼底微微一沉,流淌过几分不满,小星星一回来竟然想的是曲巧若而不是他! 然而陌君澜却依旧面色不改,低醇如琴音一般的悦耳声音缓缓响起,“她跟曦言回了房。” 意思就是,人家小两口回房,你就不要掺和了,好好地跟我相亲相爱吧! 陌君澜的心中思忖着要怎么把曦言给抽一顿,自己的女人不管好,成天让小星星操心曲巧若的事情,令她一回来想到的不是自己。 囧!陌君澜吃醋了。 “我去找她。”慕倚歆轻轻地推开了他,旋即不顾陌君澜微沉的脸色,大步流星地走向曲巧若的厢房,陌君澜抿着薄唇,却还是无奈地随着慕倚歆的脚步走去。 然而刚来到厢房的门口,便传出了一阵阵砸碎东西的巨响,两人相视一眼,上前推门一看,却见曲巧若与陌曦言在打得天翻地覆、昏天暗地。 正确来说,是陌曦言被打得天翻地覆、昏天暗地。 “巧若,你别生气、别生气!”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别生气。” “我真的错了,巧若。” 陌曦言一味地躲闪,却不敢还手,反观曲巧若下手没有丝毫留情,良久,她才缓缓地停了下来,微微有些喘息,脸色通红,在这寒日,额上竟也渗出了一丝细汗,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流氓,看你日后还敢在我睡觉之时脱我衣裳。” 陌曦言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她本就该是他妻子,脱一下衣裳很正常不是?好吧!他只是对于哥哥能够搞定慕倚歆而羡慕嫉妒恨,便想着来一次快刀斩乱麻,却不想惹恼了巧若,遭到了一顿暴揍。 虽然巧若看似下手不留情,但他只是痛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知道,巧若还是心疼他的。思及此,陌曦言的眼角流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在门口看了许久的慕倚歆唇角抽了抽,淡淡地挤出了两个字,“有病!”被这样揍竟然还笑,不是有病是什么? 曲巧若彼时才发现慕倚歆两人站在门口,随后唇角轻轻漾起了一丝笑,声音温柔如水一般汩汩流淌,捋了捋微微凌乱的青丝,“你回来了?” “巧若,我回来之时,听说了一事。”慕倚歆凝视着她的神情,微微顿了顿,旋即缓缓开口,“曲臣过几人要被斩首,已经被判曲家——灭九族。” 她这段时间,一路回来,却是没怎么注意其他事,导致如今才知晓曲臣的事。 曲巧若的神色微微一怔,眼底的笑意微微敛了敛,尔后却又轻笑出声,然而落在他人眼底,这笑容却是有着些许勉强,“我早已与他恩断义绝,不再是曲家之人,与我何干?” “巧若。”见状,陌曦言的心微微一窒,轻唤出声,温柔地将曲巧若揽入怀里,轻轻地为她捋了捋青丝,他叹气,“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对于曲臣,陌曦言是不喜,甚至可以说是恨的,若不是他,他也不会坐轮椅坐了这些年,若不是他,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误会了巧若这些年,若不是他,他也不会不知巧若带着曦曦在外吃苦这么多年。然而,曲臣却终究与巧若有血缘关系,他不可能会想办法救他,但也让巧若去见他最后一面吧!毕竟巧若是他唯一的女儿,而巧若,想必也是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陌曦言对于曲臣,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就算报答他养育巧若多年的恩情吧! 曲巧若沉吟了半晌,终究微微颔首,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涩意。那个自小只把她当成工具的父亲,如今即将被斩首,心还是不可避免地软了一些。 “那好,明日你便陪巧若启程,曦曦便留在此,我们会照顾他的。”慕倚歆望着陌曦言,四目交缠,他懂她的意思,好好照顾巧若! 如今的慕倚歆有事处理,哥哥自然会陪着她。陌曦言沉重地点了点头,微微垂首目光触及曲巧若有些涣散的眼眸,心中划过一丝酸涩,他的巧若,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吧? 虽然这些年她有些改变,但本质却没变,对于亲人,她始终狠不下心来,即使曲臣以前那般对待她。 翌日清晨,阵阵寒意席卷而来,冷风拂过显得有些苍凉,曲巧若与陌曦言坐上马车,随着马夫驾马的声音渐渐远去。 “他们去哪?”曦曦坐在屋瓦上,望着远去的华丽马车,嗓音淡然无波地响起。 “私奔。”躺在他身旁的迁迁,啃了一口苹果,不断地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听到曦曦的问题,幽幽地答道。 “不带我?” 摔!这不是重点好吗?你重点放错了! “私奔干嘛要带你?何为私奔呢?就是两人私自奔走,然后恩恩爱爱轰轰烈烈地走过天涯海角,不带第三者。” “我们私奔!” 闻言,迁迁被狠狠地呛了一下,旋即好不容易一口气顺了下来,墨瞳微微一转,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曦曦,你不能跟我私奔,应该去找其他男子,懂?” “为何?”依旧是犹如直线一般没有一丝起伏的嗓音,曦曦径直的小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怕累,走天涯海角多远啊!找其他男子去哈!” “哦!”似是貌似是这样,迁迁很懒的呢! 于是,某人就要被带上了一条神马道路吗? ------题外话------ 过渡章节⊙▽⊙ 今天好累…本来买些乌鸡煮汤喝,谁知道臭了…这命!过段时间才能装网,所以现在超不方便,求安慰!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条件随你 哐当”的一声巨响,迁迁与曦曦对视一眼,随后缓缓站起身子,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在地上,抬起步伐走向传出巨响的厢房。 若是从小星星那厢传来,他们必定不以为意,但——方才的巨响,是从表姑的厢房传来,那么事情必定有蹊跷。 迁迁站在厢房门口,秉持着礼貌的态度轻轻地敲了一下房门,然而却不见有所回应。 狂风呼啸而过,迁迁敏锐的耳朵微微一动,仔细地从听到了厢房内传出来了细微的低吟,若有似无一般。 迁迁的神色一沉,他肯定他没有听错,方才的声音,的确是由里面发出,下一刻忙不迭推门而入,顿时他的瞳孔一缩,脸色大变。 只见亦冰彤彼时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紧紧地咬着银牙,然而嘴里依旧难以抑制地发出了一声声的低吟,夹杂着彻骨的疼痛,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艳红的裙摆铺在地上,宛若艳丽却透着绝望的曼珠沙华。 即便是曦曦见到此情景,眼眸都不可避免地掀起了一丝愕然。 “快,叫小星星。”迁迁脸色焦急地拉了拉曦曦的衣袂,待曦曦走了疾步走出去以后,他上前走到了亦冰彤身边,望着她承受着莫大痛苦的模样,心中似是被什么堵住一般难受。 他抿着唇瓣想要拉过她的手腕,然而她却因为难以抑制的痛苦只能狠狠地抓着自己,抱着自己,迁迁根本拽不开她的手,彼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表姑,表姑是我迁迁,你把手给我看看好不好?”迁迁轻声说道,企图唤回她一些理智,软软糯糯的嗓音似是流入耳畔,亦冰彤的银牙紧紧地咬着,一只手渐渐颤抖地抬起。 见状,迁迁忙不迭伸手把着她的脉搏,片刻,缓缓放开她的手,小小的眉头紧紧地蹙着,眉目间满是担忧与焦急。 他——看不出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由于犯错被小星星罚去学医术,且在小星星身边经常性耳濡目染,再加上曦曦整日研究,极少有他看不出的毛病。 有些病,虽然他未必会治,但他看得出来,但若有病他是看不出来,那么必定很严重,如今,只能等小星星了。 “表姑,你忍着点,小星星很快便来了。”浓浓的无力感升腾而起,迁迁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小手轻柔地抚着她,无能为力,便只能出声安慰。 “噗——”陡然间,亦冰彤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血迹循着唇角渐渐落在红衣上,交相辉映。 “怎么回事?”慕倚歆一进门看得便是这样的场景,神色微微一变,瞬间变得凝重,疾步走到亦冰彤身旁。 陌君澜见状亦然神色微变,眼角流露出了担忧之意,步伐紊乱地走到她身旁缓缓蹲下。 慕倚歆执着她的手腕,轻轻地放了上去把脉,然而凤眉却是愈来愈紧,尔后柔荑放在她的腹上游离,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瞳孔微微一缩,神色变得沉重起来。 见此,陌君澜的心升腾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看着她利落地点了亦冰彤的穴位,尔后她的目光扫了一眼周围,起身疾步走到树下,摘下了两片叶子放在唇间。 悠扬的丝竹声响起,缥缈悦耳的音似是在心尖流淌而过,洗涤心灵一般。亦冰彤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在顷刻间放松,亦冰彤难以抑制地昏了过去。慕倚歆清脆的嗓音带着一丝喑哑,“将她抱回床上。” 闻言,陌君澜立即将亦冰彤打横抱起,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凝视着她惨白的脸,他的薄唇紧抿了些,片刻,才缓缓出声,“如何?” 慕倚歆蹙着眉头凝重地瞥了一眼亦冰彤,尔后担忧望向陌君澜,斟酌了一下语言,樱唇轻启,“是蛊毒。” 陌君澜的眸色大变,“怎会是蛊毒?”蛊毒自古以来最难治,更是毒辣无比,然而极为少见,如今,却不想冰彤中了蛊毒,怎会这样? “这蛊毒若不发作,平日里根本看不出来,蛊毒在她体内已存在了多年,想必是蔚安为了多一层保障,多年前便下了蛊毒。母蛊控制子蛊,母蛊必定在蔚安手中,因为冰彤是细作,他便利用母蛊控制子蛊,搅得她痛苦不堪。武功高强的男子,连续痛上最多三日,便会因为那难以忍受的痛而自尽。” “方才我用净魂曲将那子蛊安分下来,然而这只是一时之策,时间一长,净魂曲也无法控制住子蛊,唯一的办法是夺回母蛊,将子蛊引出。” “不能直接毁了母蛊吗?”低沉的嗓音蕴含着浓郁的阴沉,陌君澜缓缓开口道。 “不行,母蛊毁了,子蛊不会死,且还会直接啃噬五脏六腑,将人体内全部掏空,那么,冰彤绝对活不了。” 陌君澜眸色越发的阴沉,寒光乍现,浓郁的煞气从眼角流泻而出,浑身萦绕着显而易见的杀意,一字一句咬牙挤出,“蔚安!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他如今真是极尽的懊悔,怎能不看好冰彤,让她当年暗中偷跑去了天下城,如今竟然让她遭受如此的痛苦。 慕倚歆联想到了先前的事情,眸光微微一闪,嗓音如凝结的冰般,冷寒彻骨,眼底迸发着杀气,“那个所谓的神医真是该死,死了也留下一堆麻烦,这蛊毒必定是他的制作。” “必须要立即启程天下城,再拖一日,恐怕冰彤受不了。”神色阴沉如水的陌君澜缓缓启唇,眉目间煞气萦绕,眸光冷漠至极,锐利的瞳孔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蔚安不可能会交出母蛊,如今,我们唯一的办法,便是暗中将那母蛊偷回来。” 陌君澜的峰眉紧蹙,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行,天下城内布下层层机关与阵法,贸然进去,只会丧命。且因为冰彤的事,蔚安必定将天下城内的机关阵法尽数换了。” “蔚紫月必定知道天下城内的布局。”慕倚歆的眸子微微凝了凝,剪水瞳眸内波光潋滟。 说到此,陌君澜的漆黑的眸色显得愈发的浓,“她嘴巴硬得很,严刑拷打几日,什么也不肯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绝尘庄。”他虽然不在绝尘庄内,但绝尘庄每日的事务都会送来给他批阅。 “好,我陪你。”慕倚歆的樱唇微启,眸光凝视着他,纤细的手轻轻地握住他宽厚的手掌,陌君澜感受到了她给予的力量,回以淡淡的微笑。 是日,几人便带着昏迷中的亦冰彤坐着马车离开,慕倚歆望着愈来愈远的城门,眸光冷冷地一闪,先暂时留燕微一几日,待她回来,必定不放过他。 天下城的耳目众多,陌君澜等人赶路两日,不过刚踏入天下城附近的都城,蔚安便已收到了消息。 期间,亦冰彤的蛊毒发作过几次,但都被慕倚歆的净魂曲压制下来,然而已然隐隐有了难以压制的趋势,因为慕倚歆吹的净魂曲的时间愈发的长才能压抑住亦冰彤的蛊毒。 夜幕渐渐降临,大陆被黑夜笼罩,冷风夹杂着刺骨的寒意袭来,萧瑟的气息蔓延着,清冷的月光洒下一地,落在人的身上犹如披上了一层银白的素裹。 彼时,几人寻了一间客栈,晚膳还未吃到一半,却见一个男子带了几人浩浩荡荡地走入,他的目光落在陌君澜身上,迸出了阴寒的冷意,尔后缓缓转到慕倚歆身上,眸子微微一眯,想必这就是慕倚歆——那个坏了他多次好事的女子。 眸光流转,落在了迁迁与曦曦身上,却是冷冷一笑,视线移到亦冰彤的身上,微微诧异了一下,竟然还没死?然而细看她苍白的脸,他的唇角扬起了嘲讽的笑意,当细作,便是这个下场。 望着蔚安一步步地走来,陌君澜的神色不改,一如既往的淡漠,然而衣袂下却紧紧地握着拳头,因为隐忍骨节微微泛白,青筋暴跳。 热血沸腾,杀意在体内流窜,只有他知道自己隐忍得多么辛苦,然而却不能杀了蔚安。如今在天下城附近,蔚安的人满布周围,当然,陌君澜是不会惧怕这点,但若杀了他,便找不到母蛊,陌君澜怕的便是救不了亦冰彤。 “陌君澜,好久未见。”蔚安噙着诡谲的笑意走到了陌君澜的面前,他一向是留在天下城坐镇,极少出现,然而陌君澜难得光明正大来一次,他自然要招待一下不是? 以陌君澜的能力,可以躲过他所有的视线,但如今他却毫不掩饰地出现,那么便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他找他有事! 客栈内的人感受到了强大的气压,周遭的温度骤然变冷,其余的人纷纷受不住放下银子离开。 陌君澜冷笑,迎上他的双眸,淡漠的眸子底下翻滚着惊涛骇浪,犹如海上的风暴一般,“是很久没见。”他上一次见他,已然是好几年前,他抢夺了天下城的商业街之时了。 “想必陌庄主出现在此不是偶然吧?”蔚安的唇角勾着阴森的弧度,眼底的冷意愈发的浓,恨不得将对方开膛破肚,然而陌君澜的武功与势力都不容小觑,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要母蛊。”陌君澜径直说出他的目的,没有一丝拐弯抹角。 他微微一怔,阴森的眼眸掠过一抹愕然,然而不过片刻便敛回,他轻笑出声,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淡淡地扫了一眼亦冰彤,“不错嘛!竟然有人看得出她体内有蛊毒。” 他是知道陌君澜不会医术的,否则陌曦言的腿也不会伤了这么多年才痊愈。然而,竟然有能力看出蛊毒存在的是何人呢? 蔚安的眸光缓缓地落到慕倚歆的身上,瞳孔微微一闪,难不成是她?一个空有容貌的丫头片子? 陌君澜的神色阴沉如水,萦绕着淡淡的煞气,沉声道,“交出母蛊,条件随你开。” “大表哥?”亦冰彤的眸中闪过一抹愕然,望着他阴沉却不容置噱的神色,清冷的眸光流淌过一丝柔意,然而—— “不行,绝对不行。”亦冰彤清冷的嗓音微微沉下,含着不容置噱的坚定,眸子凝了凝,条件随蔚安开?他必定会狮子大开口,若是一下子要了绝尘庄,那么大表哥多年来的心血都付诸流水毁于一旦。 “我已经决定了。”然而陌君澜的嗓音却是极为强硬,不容置疑的语气令人难以反抗。 亦冰彤苍白的唇瓣轻启,刚想说什么,然而寂静无声客栈内,蔚安却是骤然狂笑出声,眼眸的诡谲光芒闪烁,“哈哈哈哈哈哈,陌君澜,没料到你还真是有情有义,竟为了区区一个亦冰彤,条件随我开?” 他本还猜想着陌君澜来此到底有何事,却没想竟然是如此。幸好他当年留了一手,陌君澜,你始终斗不过我! 虽然宣于鹤被陌君澜所杀,但宣于鹤留下的东西却依旧对他有极大的用处,看吧!区区一个母蛊,权利便唾手可得。 陌君澜抿着薄唇,眸光凉凉地望着他得意洋洋的神色,狠厉的杀意一闪而过。 蔚安渐渐敛起了笑意,神色变得肃穆,眉宇间泛着阴冷的寒气,“陌君澜,想要母蛊,首先把我女儿放出来,其次,我要你帮我夺到三大皇朝的势力,待我统一大陆之时,便给你母蛊。” 陌君澜的神色冷凝,漆黑的瞳孔如夜色般,愈发的阴沉无比,他怒极反笑,唇角噙着淡淡的讥讽,“你的胃口未免大了些吧?” 虽然早知蔚安的野心极大,想要控制几大皇朝的势力,然而却不想他的野心竟然比自己所知的还要大,竟然想要统一整个大陆,自己当皇帝,且还是想借他的势力为他铺平前面的路。好一个大的野心,好一个厉害的算计。 “谁不想站在最高的位置?”蔚安笃定陌君澜不会放弃亦冰彤的性命。 想不到啊!一个细作,竟然还有这般大的作用,如今却是感谢陌君澜送入一个细作进天下城了。 “不行,大表哥,不能答应他,我大不了是一死。”亦冰彤望着陌君澜,眼底蕴满了不赞同,没有一丝血气的脸上看着柔弱无比。 “亦冰彤你闭嘴,能有人为你这样牺牲,你该感到高兴庆幸才是,陌君澜是一个,席煦风也是一个。”蔚安冷冷地厉声道,尔后瞳眸微转,话锋一转,却又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你还不知道吧?你先前千辛万苦救下的席煦风,为了要脱离天下城与你在一起,竟然送上门来找死,如今,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望着亦冰彤神色大变的模样,蔚安感到无比的痛快,唇角的笑意更是深了几分。 亦冰彤感到什么轰塌了一般,心脏微微一颤,眸子瞬间呆滞,如遭雷击般僵硬地坐着,许久,苍白的唇瓣微动,颤抖着声音问道,“席煦风,他、他死了?” “冰彤——”慕倚歆担忧地唤出声,如今的亦冰彤犹如纸人一般,似是风一吹倒下了,心中暗暗诅咒蔚安千万遍。 “是啊!他死了,我一剑刺入他的心脏,然后,他死在我的剑下。”然而蔚安却是火上浇油,明显是要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一想到她在天下城骗了自己多年,气便不打一处来,他笑得深沉,“能够死在我的剑下还是他的荣幸。” “你闭嘴。”慕倚歆狠狠地剜了蔚安一眼,清脆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意,冷厉地开口。陌君澜锐利的眸光更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一道利剑般将他射穿。 亦冰彤蓦然笑出声来,渐渐地眼角笑出了泪,眼底含着晦涩不明的沉痛,然而却依旧不停地笑着,笑容间满含悲凉,“ 死得好,死得好。” 死了便不用再为她而痛苦,更不必再为她费尽心思,好、好! ------题外话------ 音雨码字不容易…请亲们支持正版,只有在520小说的才是正版哦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还有我 蓦然,她的身子缓缓倒下,眼帘阖上,蝶翼般的睫毛还残留着一丝泪水。冷艳的脸惨白如纸,颇有些透明,似是轻轻一触便要破碎的琉璃般。 慕倚歆的脸色微微一变,上前执着她的手腕,旋即心下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迎上陌君澜略显担忧的漆黑眸子,她的樱唇轻启,“身体本就虚弱,如今伤心过度,才导致晕眩。” 言罢,她舀出了一个凝脂白的瓶子,倒出了些许药酒擦拭在她的太阳穴上,片刻,她才幽幽转醒,睁开的潋滟瞳眸深处,却是化不开沉痛。 “迁迁、曦曦,扶表姑回房歇息。”慕倚歆心中暗暗叹气,扫了一眼蔚安幸灾乐祸的脸色,咬牙道。 “好。”迁迁应道,随后与曦曦一并扶着亦冰彤上二楼的厢房,然而亦冰彤却是掩着钝痛的胸口,敛起了眼底的痛楚,眉宇间浸满了坚定决绝之意,“大表哥,绝对不能答应他,否则,我宁愿死在你面前。” 闻言,蔚安的眸色微变,一抹阴鹜划过,渗出了阵阵的寒意。 “好。”陌君澜低沉着嗓音颔首,“你且上去歇息。” “记住我的话,我说到做到。”亦冰彤冰冷如霜的眼眸瞥了蔚安一眼,眸色毫无温度,清冷的嗓音蕴含着坚决。 这个女子,倔强坚强得令人心疼!纵然知道席煦风已死,却很快地将心底的痛楚收敛,冷然地说出了一番威胁的话。 慕倚歆的心中第一次如此佩服一个女子,陌君澜这辈子欠她的太多,再多的补偿怕也是不够了。 蔚安满眸阴鹜地望着亦冰彤离开的身影,这个贱人,迟早他要让她死在自己手里。 “冰彤已然不在,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陌君澜如夜色般的墨瞳闪着晦涩不明的光芒,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有规律地敲打着桌上,“你太看得起我陌君澜了,天下城这么多年都没有拿下三大皇朝,绝尘庄恐怕没有那个实力拿下。”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蔚安轻轻一笑,森冷的眸光落在慕倚歆身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诡谲光芒,“有摄政郡主帮你,何愁不成大事?” 慕倚歆可是摄政郡主,有着先皇的旨意,能够废了皇帝再立新帝,届时,离夜皇朝稳稳地落在她手上,随后再发兵拿下其余两大皇朝,而暗中绝尘庄帮忙,岂会拿不下? 天下城虽然势力强大,然而三大皇朝也不容小觑,虽然他暗中控制了许多势力强大的贵族子弟以及一些皇室人员,但三大皇朝中深不可测的人也不少,例如封聂以及殷梵陵,竟然一直难以找人接近到他们,且总是有意无意地将他安插的人除掉,实在不好对付,因此他只能利用其他人给这两人弄出乱子。 至于离夜皇朝的燕微一,他倒是实在没料到最后会是他登基,没料到那个死老头死了以后还把他给摆一道。 陌君澜凝眸思忖了一下,随后低醇的声线缓缓溢出,“好,我可以答应你尽力夺下三大皇朝,但是,蔚紫月不在我手里,故而这点我帮不了你。” 绝对不能让蔚紫月回天下城,她几次三番害得他们痛苦不堪,且蔚紫月是蔚安的翅膀,那么如今他便要折了他的翅膀。 闻言,蔚安阴鹜的双眸迸发出了熊熊怒火,“陌君澜,若不是落在你手里,她又岂会失踪?” 陌君澜却是嗤笑出声,眼角流露出了淡淡的嘲讽,“可笑,失踪了便是落在我的手上?那么天下间那般多失踪的人岂不都在我绝尘庄内?绝尘庄地方小,还容不下这么多人。” “你——”蔚安一噎,尔后怒气反笑,森冷的嗓音蕴含着浓浓的威胁,“陌君澜,你是想这交易做不下去了是吗?你是打算眼睁睁看着亦冰彤死在你面前吗?” 他冷笑,不受半点威胁,迎上他威胁的眸子,视线在空中交缠,“冰彤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若你一再相逼,那我只好成全了冰彤。” 蔚安的心微微一颤,竟然被陌君澜的气势压倒了些,压抑住在体内乱窜的怒火,咬了咬牙道,“好,既然你说紫月不在你手里,我暂且相信你一次,但你必须要夺下三大皇朝给我,你放心,期间蛊毒我不会再启动,直到你们完成任务为止。” 说什么相信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话语,如今,只能牺牲了紫月一人,换回这个大陆的权利。说不定紫月早已死在了陌君澜手上,若执拗于这点而放弃与陌君澜的交易,才是得不偿失。 陌君澜讥讽一笑,将他的所思所想尽收入眼底,然而却是不动声色道,“好。” 蔚安这才满意地一笑,眼底噙着阴冷的算计,轻轻地唤了声,“秋姿、秋容。” “在。”他身后的两个女子上前一步应了一声,两张面孔极为相似,五官娇媚,面如桃花,一双杏眸荡着涟漪,眼角似有若无地流露着魅惑,姿态与蔚紫月颇为相似,然而终究比不上蔚紫月的妖娆。 “秋姿、秋容日后便好好协助陌庄主完成大事,每隔半月向我汇报,若是忘了汇报,本主可饶不了你们。”蔚安的唇角噙着笑意,话语间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是。” 陌君澜微微地眯了眯眸,一抹冷意在如夜色般的瞳眸间转瞬即逝。这个老狐狸,明着言是协助,实际却是派来两个女子来监视他们。每隔半月汇报,无非是怕两人被他杀人灭口,无论是天下城还是绝尘庄,都有自己特殊的暗号,因此传书的是不是自己人,只需看暗号便知。 慕倚歆的神色阴沉,然而潋滟的眸底却是划过一抹冷笑,蔚安还是太小看他们了,以为派来两人来监视,便奈何得了他们了吗? 那厢的曲巧若与陌曦言彼时在七溪皇朝打探着曲臣被关押之地,然而好不容易打探到,天牢门口却是有着重重士兵把守。 曲巧若在暗处的角落内沉着神色扫了一眼严阵以待的士兵,红唇微微抿了抿,如今不愧是被封聂治理的皇朝,重重把守,没有一个士兵敢懒散。 “如今不适宜贸然进去。”陌曦言观察了一会,沉着嗓音道出了这个结论。 正在两人思忖着该如何是好之际,一道熟悉而魅惑的嗓音骤然响起,“两位来到我七溪,怎么不打声招呼,让本宫好好招待招待。” 两人的神色一惊,回首却见封聂着一身高贵的紫袍,慵懒地站在原地,唇角扬着勾魂夺魄的笑意,眼角的朱砂痣泛着致命的魅惑。 “封聂?”陌曦言警惕地看着他,身子微不可察地挡在了曲巧若的面前,这人曾是巧若的未婚夫,纵然两人互不喜欢对方,但他对封聂依旧有防范之心,封聂此人太过深沉,太过危险,不得不防。 “好久不见,怎不见小歆儿呢?本宫可想了她许久。”封聂依旧噙着魅惑人心的笑意,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先前他寻了慕倚歆许久却不见踪影,后因七溪皇朝有事处理他便先行离开,之后他派去的探子给他带回了消息,慕倚歆与陌君澜都没死,他总算是放下心来,然而想到两人一直在一起,心底的狂怒席卷全身。 “她有事。”曲巧若柔和似水的嗓音轻轻流淌,红唇轻轻弯起了一个弧度,“不知封太子可否看在倚歆的面上,让我们进去见曲臣一面。” 封聂的笑意深了深,“不行呢!除非——” 他顿了顿,卖起关子来,然而曲巧若却还是难以抑制地掉入他的陷阱,“除非什么?” “除非让她答应嫁给本宫,她成了太子妃,届时,整个七溪皇朝都是她说了算,见一个人自然容易至极。” 曲巧若温和的笑意顿时敛起,眸光凌厉地剜了他一眼,拉着陌曦言抬步离开,“她的婚姻我做不了主,我们走。” 封聂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撩人心弦的笑容淡了淡,修长的指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薄唇,低喃出声,“小歆儿,我是该把你抢过来,还是抢过来呢?” 言罢,他又兀自地笑出声,魅惑至极的笑声在他身后的手下听来却如同鬼魅一般毛骨悚然。 陌曦言与曲巧若彼时只要寻了一间客栈住下,曲巧若优雅地抿了一口茶,如柔水般的温柔声线彼时带了一丝压抑,“如今,我们只能待明日午时他被带上断头台之际才可见上一面。” 陌曦言的心微微一疼,如同被银针刺痛一般,轻柔地将她揽入怀,轻轻地抚着她的青丝道,吸吮着她的馨香,“巧若,你还有我。” 她怔了怔,心底流淌过一丝暖意,缓缓颔首,倚靠在他的怀抱间。 翌日午时,两人按时到了城门,许多人围着断头台,人群拥挤,混杂着各种的吵杂声,陌曦言护着曲巧若艰难地挤了进去。 “带犯人。” 监斩的官员大声厉呵道,尔后曲臣的九族被带上了断头台,九族人众多,拥挤地跪在断头台上,曲臣满眸颓丧,穿着刑服,衣裳颇为脏乱。 ------题外话------ 明晚音雨要考试,所以可能会晚点更新,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同归于尽 曲巧若抿着红唇,一步步走到了曲臣的面前,眼底浸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凝视着他。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曲臣缓缓抬起眸,曲巧若的脸庞映入眼帘,瞬间,他满目猩红地剜着她,眸子竟然流露出了滔天的恨意与厌恶,全然不似在看自己亲生女儿的姿态。 他陡然嘶哑着嗓音怒吼道,“你来干什么?都是因为你,才会连累我们九族被灭。” 曲巧若怔了怔,倒是陌曦言看不过眼,巧若终究放不下来见他,可他看到巧若竟然是这副脸面,思及此,双眸怒瞪着他,“你胡说八道什么,自己做的孽不要推在巧若身上,巧若好心来看你,没料到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曲臣闻言却是冷笑,冷冷地望着曲巧若,犹如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若不是你当年不知廉耻,与这个男人勾搭上,之后又离家出走,今日的太子妃便是你,封聂又如何会将我们九族诛灭?” 曲巧若虽然对于自己这个爹爹的利欲熏心司空见惯,然而却仍旧难以抑制地升腾起一丝失望,没料到在他死前,怨的依旧是她,她恨他,只因为她没有按照他的安排嫁给封聂,给他带来更大的权利。 思及此,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你自始至终想的都是你,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亲生女儿。” 然而曲臣却是冷声答道,语气间含着浓浓的戾气,没有丝毫的感情,“你本来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养育你多年,你竟然如此报答我,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该救你回来,导致今日害了全家。” 感觉一道雷击狠狠地打下,曲巧若怔忪在原地,红唇微微张开,神色间满是震惊,陌曦言的眼底掠过一丝诧异,随后一言不发地揽着她,片刻,她才缓缓回神,“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自然不是,当年我的亲生女儿生出没多久便已夭折,而我恰巧碰到一个左脸有一块大胎记的人想要卖掉一个孩子,故而便将你买回来,却不想竟然带回来了一头白眼狼。” 曲巧若的眼眶微红,蒙上了一层雾气,泪珠顺着眼角缓缓落下,喉头似是被哽住一般,不知该说什么。 “行刑时间到,闲杂人等快离开。”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尔后两个侍卫上前将陌曦言两人拉开,曲巧若垂着眼眸,眼泪簌簌落下,陌曦言轻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搂住她,心底不由地对曲臣颇为怨恨。 然而目光望去,却迎上了曲臣复杂的视线,含着一抹晦涩难懂的情绪,深深地看了一眼曲巧若,随后缓缓地阖上双眸,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彼时的陌曦言心底震撼,似是看懂了什么,顷刻间对曲臣的怨恨也少了些。原来,他对巧若终究不是没有感情的,他故意骂走巧若,随后找准机会告诉她的身世,不动声色地泄露了卖孩子的人的消息,无非是希望她不要为他伤心,让她去寻自己的生身父母,至少,将来还能有个幸福的家。 “斩。”随着一道冷冷的声音落下,尔后似是有什么滚落在地一般,鲜血喷洒一地,百姓们见状都惊叫了起来,胆小的纷纷捂住双眼不敢看。 “我们走。”陌曦言掩饰了眼底的情绪柔声道,随即轻轻地揽着柔若无骨的身子离开,方才他所发现的事情并不打算告诉巧若,毕竟那是曲臣最后为巧若做的事情,虽然他一生中从未对巧若有过半点的疼爱,然而死之前却终归是舍不得这个养育多年的女儿。 “原来他不是我爹?那我爹是谁?我娘又是谁?我是谁?”曲巧若迈着碎步缓缓走着,瞳眸有着些许涣散,红唇低喃着。 “你是我陌曦言的妻子,是曦曦的娘亲,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爱的女子,你就是你,即使你的爹娘换了无数个,这些都不会改变。”陌曦言缓缓执起她的手,目光缱绻着温柔,只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声音低沉犹如醇酒一般,暖暖地流入心间。 ······ 坐在马车上,迁迁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望着秋姿、秋容两人,眸光透着浓浓的厌恶。这两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就如那蔚紫月般讨厌,如今见她们还要一直跟在身边,眸光更是极为不善地瞪着两人。 他的小手微微动了动,眸中掠过一道狡黠的光芒,然而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动作,便被慕倚歆给叫住。 “迁迁,如果无聊的话就回去再玩。”慕倚歆又怎会不了解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见状自然能想到他想干什么,然而她却是嫣然一笑,道着意味不明的话语。 迁迁闻言不满地抿了抿薄唇,随后爬到陌君澜的怀抱中砸吧砸吧了一下嘴便阖上眼眸睡下。既然小星星说了要等到回去再收拾这两人,如今便也只好忍耐一下吧! 秋姿、秋容是不把迁迁这样的一个孩子看在眼里的,下颚骄傲地微抬,媚眼如丝地看着陌君澜,眸光中含着缱绻着淡淡的眷恋,完全没有将慕倚歆这样的正主放在眼里。 在她们看来,男人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而慕倚歆虽然美貌,但已然是二十几的年华,这样的年纪就已是明日黄花,哪里是她们的对手。 在临走之前,城主便暗中告诉她们,若是将陌君澜勾引住,将他的心牢牢抓住,那么届时便可以掌控整个绝尘庄,这让两人如何不心动? 慕倚歆望着两人直勾勾的眼神,不由地冷笑一声,樱唇微启,轻飘飘的语气云淡风轻,然而却透着浓浓的威胁,“若是还想要自己的眼睛,就把眼睛管好一点,不要看着不该看的。” 她对自己的人可是有强烈的占有欲,纵然这两人还未有任何动作,然而这般*裸的眼神却是让她的怒火升腾而起。 感觉到空气间的醋意蔓延,陌君澜的薄唇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丝。 秋姿却是神色微变,旋即目光鄙夷地看着慕倚歆,冷声道:“如此悍妇,且年纪还这般的大,恐怕过不了多久就陌庄主便不要你了。” 闻言,慕倚歆还未言语,陌君澜的脸色变骤然阴沉下来,犹如暴雨席卷前的狂风一般,眸子含着浓浓的阴鹜,他二话不说,袖袍轻轻一挥,一道劲风席卷而去,两人惊愕地瞪大眼眸,胸口被狠狠地一击,旋即吐出了一口鲜血。 陌君澜冷眼垂眸看着两人,竟然口无遮拦地说小星星的坏话,简直不想活了。 他可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君子,没有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一套,触及到他的底线,一概直接动手。若不是蔚安还拿捏着冰彤的命,此刻两人又岂会是受伤这么简单? “你、你们——难道就不怕我告诉城主吗?”秋姿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丝惧意,没料到对慕倚歆温柔的陌君澜竟然会二话不说地打伤他们,如今才明白,陌君澜的温柔是留给慕倚歆的。然而她不甘心,若是能够夺下陌君澜的心,到时她便是绝尘庄的当家主母,便不必再看城主的脸色。 秋容痛苦不堪地掩着胸口缄默不语,然而杏眸深处却是透着森寒的冷意。 彼时的亦冰彤,却是一道冷凝的光芒射出,眼眸间没有半点温度,犹如千年冰雪般难以融化,眉宇间的冷意令人战栗。她骤然上前狠狠地扣住了秋姿的脖颈,清冷的嗓音沉了沉,“告诉蔚安?你以为你们还有命去告状?以为拿捏着我的性命就能随意威胁表哥表嫂?今日我便先杀了你们,再去杀他,最多与你们同归于尽。” 虽然大表哥告诉她如今答应蔚安不过是权宜之计,他自有办法不帮蔚安的同时,亦然帮她拿到母蛊,然而她也不过是将信就疑,心中还是害怕他不过是哄骗她,为的是让她不再反对。 如今这区区两个女子,竟然斗胆当着大表嫂的面勾引表哥,还扬言要告状?亦冰彤冷笑,她岂会让表哥表嫂受到这般的威胁,如今,便先解决了她们,至于她身上的蛊毒,她根本不在乎。 秋姿被掐得满脸通红,杏眸涌现出了一抹雾气,流露出了浓浓的惧意,她怎么忘了,即使亦冰彤是细作,但先前她也是天下城人人敬畏的亦护法,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这种女子根本不能惹。 秋容瞪大了眼眸,望着秋姿满脸通红的脸色,“你快住手,你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吗?”若是秋姿死了,那么亦冰彤下一个目标便是她,她必定不会放过她的。 迁迁眨巴着眼眸,看着这两人被表姑教训,心里很是痛快,然而他却也是心知不能杀了这两人,否则表姑的蛊毒便不能解了,思及此,眸光渗透出了一丝担忧,“表姑——” “冰彤,住手。”陌君澜低沉的嗓音淡漠地响起,对于两人投来的求救目光,墨瞳没有泛起半点涟漪,然而如今两人却不能死。 然而亦冰彤却没有停下,纤细的手指缓缓收紧,秋姿感觉快要窒息已然濒临死亡。 “冰彤,相信你表哥。”慕倚歆摇着脑袋示意她住手,星眸的潋滟眸光凝视着她,亦冰彤只觉得这双眸子有魔力一般,莫名地信任了她的话,手指渐渐地放松,秋姿才得以呼吸起来。 亦冰彤抿着苍白的唇瓣,缓缓收回了纤细的手,见状,秋容忙不迭上前扶着秋姿,秋姿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颈咳嗽着,依旧心有余悸的模样。 “我警告你们,最好安分一点,否则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亦冰彤的冷眸看着两人,嗓音透着彻骨的寒冷,如霜般的眸子流露了森冷的杀意。 秋姿才呼吸顺畅过来,迎上亦冰彤寒冷的双眸,不由地瑟缩了一下。这是一种本能的惊惧,在天下城,亦冰彤的手段便令她害怕,如今亦然。 秋容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然而神色沉静得可怕,狭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的阴鹜。 她不似秋姿那般冲动,反而聪明冷静,也因此,慕倚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不动声色,唇角不可察觉地勾起一丝冷笑。 亦冰彤如冰霜般的眸光扫了一眼秋容,她自然知道这女子的性子不像秋容这个姐姐一般冲动无脑,但在她的眼皮底下,她休想做什么。 她缓缓敛回情绪,静静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青葱玉指熟稔地抚上了腰间佩剑上的吊坠,佩剑挂着红色的流苏以及一个小巧而晶莹的琉璃瓶,那——是席煦风送给她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通敌叛国 “你送我这个作甚?” “让你戴上身上,如此你每日看着这琉璃瓶都会想我。” 回忆如波涛般袭来,席煦风俊逸的脸上勾着如阳光般暖入心扉的弧度,那双瞳眸间浸满了满足的笑意,一点一点地融化她心间的冰冷,从此浸满了整颗心。 再也没有人会比他更爱她了!可这个最爱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亦冰彤缓缓地阖上眼眸,感觉着手中的琉璃瓶给她带来的触感,玉指紧紧地握了握,这是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而她如今能抓住的也只有这个。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若不是当初她逼席煦风伤好之后离开,他也不会为了她而自行找蔚安还了那条性命,她本不想让他为难,可到头来,却终究是她害了他。 席煦风,对不起! 对不起······ 时间不可控制地流逝,如同指间的沙,一点点地流掉。几人赶了几日的路程回到了离夜皇朝中,然而还未入京城中,便被门口的侍卫团团包围住。 慕倚歆环视了一眼围住自己的侍卫,眼眸微掀,渗出了一丝丝的冷意,然而唇角却是微微上扬,笑意冰冷,言简意赅地道,“理由?” 侍卫长上前,摆了摆手沉声道,“如今已然查明郡主通敌叛国、意图谋朝篡位,皇上下令,郡主全府上下立即抓入天牢。” 通敌叛国!意图谋朝篡位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呐!慕倚歆冷笑,燕微一竟然先下手为强了呢! “我乃是先皇封的摄政郡主,身份等同摄政王,若想治我罪,恐怕要到大殿上,在文武百官的眼下审讯吧?”这是离夜皇朝的律法,凡是正一品或以上身份的人犯罪,皆是如此。 “郡主说得没错。” 一道声音幽幽传来,燕微一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抬步施施然地走来,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眸泛着一丝挑衅,走到了慕倚歆的面前,“郡主,通敌叛国乃是大罪,即使是你是先皇所封的摄政郡主,也难逃一死。” 慕倚歆锋利的视线凝视他,樱唇微勾,星眸内的笑意没有一丝温度,“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所说的已查明,是如何查明,人证物证何在?” 燕微一的眸子微闪,尔后敛起笑意摆了摆手道,“带走。” 他倒要看看,如今慕倚歆还有什么办法为自己脱罪,还想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那也要看她日后可否有命在。 慕倚歆漾着笑意与他擦肩而过,星眸深处含着冷意,侍卫们站在她身边,然而心中因为惧怕于她心狠手辣的传闻,并不敢上锁押她。 而她却是犹如闲庭漫步般施施然地走着,陌君澜走在她身旁,其余人都随着他们的身后,一群人的神色云淡风轻,全然没有一丝自己是犯人的自觉。 秋姿的眼底浮现出了一抹鄙夷与怨恨,没料到还未进离夜皇朝,竟然就要被抓,都怪慕倚歆这个贱人。 皇宫的大殿之上,燕微一坐在上座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下方中央的慕倚歆等人,两侧的文武百官齐全地站立着,视线纷纷望着漫不经心的慕倚歆。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自己是罪人的自觉?完全没有一丝紧张与惧怕,也不知该说她无知还是无畏。 “慕倚歆,你勾结七溪皇朝的封太子,欲里应外合夺下这离夜皇朝,你可治罪?”燕微一的双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一身明黄的龙袍,神色肃穆,声音间满含阴沉厉喝道。 “不知。”慕倚歆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摊了摊手,星眸内澄澈至极,一身素白的衣裳,裹着紫罗兰色的大氅屹立而站,令人移不开视线。 旋即她盈盈一笑,犹如万花绽放迷人眼,抱着手微微扬起下颚,“不知皇上有何证据证明?” “如此朕就让你心服口服。”燕微一冷笑一声,随后挥了挥手,他身旁的太监领命,下一刻扬着尖细的嗓音喊道,“传慕连氏、慕月清上殿。” 话音一落,连兰以及慕月清碎步走上殿,目光触及慕倚歆之时,眼底渗出了阴狠之意,随后缓缓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慕倚歆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眼角流露出了讥讽之意,本来被她软禁在府内的两人竟然会被燕微一放了出来,然而以为就凭这两人便可以胡乱诬陷她一个罪名吗?真是可笑。 她的身子慵懒地倚在了陌君澜身上,完全不把燕微一以及两侧的大臣放在眼里,大臣们然而虽然看不过去,却无人敢出声呵斥,如今慕倚歆还未判罪,她还是摄政郡主,身份依旧高贵,不是他们所能置噱,而陌君澜身上散发的威压让他们的心底隐隐颤抖,故而全然不敢得罪这个目中无人的男子。 而燕微一似是默许了他们的动作一般,然而他心底却是思忖着这慕倚歆即使下黄泉,如今便先让她逍遥逍遥。 “你们把郡主如何与他国太子勾结的事情一一道出,要让郡主心服口服。”燕微一望着殿下的连兰以及慕月清缓缓说道,余光扫了一眼慕倚歆,‘心服口服’四个字的语气却是咬得重了些。 “是。”连兰垂眸应声,眼底划过一抹精光,旋即娓娓道来,“当日封太子在府上便极为与郡主交好,然而臣妇并未在意,直到一日我与月清无意中在书房门口听见封太子与郡主竟然在谈论着如何联合将离夜皇朝拿下,如何利用羽翼军队侵入皇宫,从而让郡主把持整个皇朝,而郡主还承诺,成功以后必然送十座城池给封太子。那时我们才知晓郡主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可恨的是臣妇因为感到太过害怕与惊讶,发出声响被郡主发觉,因此郡主便打算杀人灭口,若不是我们苦苦哀求,拿出了逸扬王的名号,她也未必肯放过我们,然而自那以后,我们虽保住性命,却被软禁在了府中,若不是皇上派人救我们,恐怕我们母子便一辈子老死在逸扬王府。” 说到此,她的眼眶通红,眼泪簌簌流下,一段话说得声情并茂,没有挑出丝毫的缺陷,恍若真实发生一般,令慕倚歆都不由地拍起手掌感叹。 “啧啧啧,”慕倚歆缓缓走到了连兰跟前,垂眸看着她,轻笑出声,“这剧情还真是狗血啊!但胜在编得流畅,不错,不错。” “慕倚歆,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你的母亲与你同父异母的胞弟都一力指证你,两人皆将你如何通敌叛国试图谋朝篡位的过程听得一清二楚,难道此事还有假?”燕微一锐利的目光直视她,尾音微微挑高,带着浓浓的冷意。 “皇上怕是弄错了,这慕连氏不过是我父王一个小小的妾,有何资格当我母亲,且众人皆知,这母子二人一向与我为敌,更是恨我回府夺回了逸扬王府,他们说的话,傻子都知两人的话不可信,皇上觉得呢?”慕倚歆的樱唇勾起,目光挑衅地迎上他的视线。 这明显就是拐着弯骂燕微一是傻子罢了。 燕微一却是沉住气,怒极反笑,“自然不能听取他们的一面之词,可是在你的书房内却是搜出了与封聂的书信,上面清楚地写着你们的协议,你有何解释?” “什么协议?不拿出来让各位大臣看看,我怕是不能心服口服呢!”然而慕倚歆却没有一丝的紧张,唇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余光却是不易察觉地给了迁迁一个眼色。 迁迁晶莹的眸子闪烁着一丝眸光,旋即流露出了一丝狡黠。 而陌君澜望着这两人微不可察的动作,心下无奈地一笑,漆黑如夜的瞳眸流露出了淡淡的宠溺。 “呈上来。”燕微一冷笑。 旋即一个太监缓缓端着一封密封的信笺走上大殿,呈了上去给燕微一,燕微一冷冷地瞟了一眼慕倚歆,利落地打开信封,然而当视线触及信封上的内容之际,神色猛然大变,如吞了苍蝇一般难看,眸色极为阴沉。 慕倚歆却是轻轻一笑,清脆的嗓音流过众人的耳畔,“皇上,倒是将这信给我与各位大臣看看啊!” 众大臣微微仰起脑袋,眉心微微蹙起,都好奇皇上到底看到了什么脸色竟然如此难看,难道是那郡主与封聂的协议太过气人? 将众人的脸色收入眼脸,慕倚歆抬起步伐走到燕微一面前,将他手中的信夺过,目光落在信上的内容时,她顿时忍俊不禁,尔后抬起手将信光明正大地打开给众大臣。 “这——”众大臣面面相觑,目露诧异,这说好的是郡主的罪证呢?然而信上面俨然只有一只大大的乌龟,且还写着‘王八’二字? 见状,陌君澜的瞳眸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尔后垂眸望着迁迁满脸得意洋洋的模样,唇角若有似无地漾起了一缕无奈的笑意。 “皇上,这——是想证明我的画画技术好吗?”慕倚歆勾着唇瓣,极为不知廉耻地道。 “这是怎么回事?”燕微一阴沉着神色猛然一拍扶手,眸光阴鹜无比,望着那太监厉声呵斥道。 太监忙不迭跪下,浑身颤抖了起来,神色间满是惊惧,战栗地道,“皇上,老奴不知啊!这信未经任何人的手,老奴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啊!” “未经任何人的手怎会变成这样?”燕微一冷凝着神色,眸光凉凉地落到慕倚歆身上,“郡主,想必是你让人把信换了,以掩饰你的罪证。” “身为皇帝,可不能血口喷人,没有证据就别乱说话。”慕倚歆的笑意淡了淡,眸光危险地看着他,声线间含着淡淡的冷意。 燕微一咬牙,他捏造这封信可是不容易,上面可是还有封聂的印章,如此才能将慕倚歆入罪,然而如今信却变成了一只乌龟,这岂能让他不气。他心知必然是慕倚歆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信换了,然而众目睽睽之上,却没有一人发现慕倚歆有将信换走,而她也一直站在没有动半分。 难不成是她早便知道他准备的一切,从而将信换走?思及此,却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是从昨日才向逸扬王府下手的,慕倚歆如何会得知他的计划? 任由燕微一如何苦思冥想都无法想出慕倚歆是如何将信换走,他满脸阴鹜,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眉宇间蕴含着浓浓的森寒之意。本以为能够一举将慕倚歆除掉,却不想竟然让她轻而易举地躲掉。 慕倚歆望着他阴沉的神色,心中冷冷一笑,清脆的嗓音再次缓缓落下,“既然没有证据,那么还请皇上还我一个清白。” 闻言,燕微一眯了眯眸子,折射出了阴冷的光芒,尔后敛起一切思绪,衣袖下的手紧紧地蜷缩在一起,沉声道:“慕连氏以及慕月清污蔑郡主,罪不可恕,暂行押入天牢。” 言罢,他的眸光缓缓转向慕倚歆,眼眸深处含着浓浓的森冷,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意味不明地启唇,“郡主,你可还满意?” “只希望皇上日后不要再眼拙,将一只乌龟当成了罪证,否则这该有多少人通敌叛国,意图谋朝篡位?”她轻笑出声,清脆的嗓音犹如风铃般悦耳,然而听在燕微一耳里却是该死的刺耳。 “自然。”燕微一牵强地扬起了一丝笑意,压抑着胸腔浓浓的怒意,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众大臣望着两人剑跋扈张的模样皆不敢出声,心知那封信必定被慕倚歆换了,然而却无证据证明她换了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倚歆证明了她的‘清白’。 “真相大白,那么我也该回府了。”慕倚歆唇角含着嘲讽之意瞥了他一眼,尔后转身抬步,然而走了几步她却又骤然停下,转过身子缓缓抬起白皙纤细的手,当着众人的面直立起小指,随即挑衅一笑,迈步离开。 燕微一紧紧抿着唇瓣,浑身散发出了骇人的阴寒之气,眉宇间的煞气显而易见,胸腔的怒火呼啸,恨不得将慕倚歆杀了,这女人,太嚣张了! 随着慕倚歆与陌君澜身后走着的秋姿与秋容四目对视,都在对方眼中泛起了一丝警惕,这个女子,的确不好对付。 走出了皇宫,迁迁扬着眉幽幽地从袖中舀出了一封信,尔后再舀出火折子轻轻吹了一下,将信放在火折子上,片刻,信件便燃烧起来,顷刻间成了灰烬,随风飘逝。 陌君澜的眉宇间噙着淡淡的柔意,宠溺地揉了揉迁迁柔软的脑袋,迁迁用独门步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换走了信件,其余人未看到,但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心下不由地感到好笑,他教他独门的步法是为了让他有自保的能力,却没料到还能用在这种地方。 凉风轻轻拂过,青丝飘起,裙裾翩跹,陌君澜揽着慕倚歆,动作温柔地为她拢了拢柔软的大氅,墨瞳见浸满了温柔的宠溺。 秋姿、秋容两人见状心底泛起了一缕嫉妒之意,若是陌君澜这般对她们,即使是死也死而无憾了。心下更是坚定了必须要将陌君澜勾引到手的信念。 慕倚歆感受到了身后两道嫉妒的森冷视线,星眸划过一抹精光,尔后转瞬即逝。 回到了逸扬王府,才听见下人禀告曲巧若与陌曦言已然回来,两人彼时坐在凉亭下,曲巧若神色倦怠,温和如水的眸色泛着晦涩不明的光芒。 待慕倚歆问清了事情的前后,微微愕然过后便已释然,然而见曲巧若提不起精神的模样,思忖了一会道,“既然曲臣说了卖你那人的特征,派人去寻应该很快便能找到。” “嗯。”曲巧若微微颔首,心底的酸涩始终未能淡去,她之前终究放不下将曲臣的尸首亲自埋了才回来,如今的她对于亲生父母已经不抱那般大的希望,经历了曲臣这样的父亲,已经不想再遇到一个。 第一百二十七章 干得漂亮 曲巧若的目光缓缓落到秋姿两人身上,眉心微微一蹙,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这两位是?” “我稍后再跟你解释。”慕倚歆淡淡扫了一眼两人,随后唤来下人帮两人准备厢房。 “不知陌庄主在哪间厢房呢?”秋姿却是骤然问道,声音娇媚,杏眸眷恋地凝视着陌君澜,媚眼如丝,红唇微微嘟起带了一丝魅惑。 如此明显露骨的话让众人也是醉了! “阿嚓~”迁迁猛然轻轻跃起一巴掌拍向她的红唇,试图要将她微嘟的红唇打凹下去一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坐下。 见状曲巧若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缕笑意,心间的沉重亦然消散了些许。慕倚歆挑了挑凤眉,眉目间带了一丝赞赏,心中暗暗道了一句干得漂亮! “小——”贱种,秋姿捂着红唇顷刻间被打懵了,待回过神来怒目圆瞪着迁迁,难以抑制地骂出声来,然而话还未出口,便触及到了陌君澜如寒冰般深幽的瞳眸,宛若要将自己凌迟一般,顿时心中一颤,噤住声。 已然得到过教训的秋姿将原本要说的话艰难地咽下,尔后勉强扬起了一丝笑容,“小公子,你怎可忽然打人这般没礼貌?” 迁迁抬起迷蒙的双眸,微微眨了眨,似是极为无辜,澄澈的瞳眸不含一丝杂质,“我没有打你啊!我只是看着你的嘴突然肿起来似的,便帮你恢复一下正常。” 让你嘟唇! 让你学我! 让你勾引我爹爹! “你——”秋姿被噎住,明显听出了迁迁是在讽刺她,正要发作,却猛然被身旁的秋容暗中拉了拉衣袖,这才咬牙将怒火压下。 “各位,我们先去歇息了。”秋容抿唇一笑,微微行了个礼,随后生拉硬拽着秋姿缓缓抬步离开。 “这倒是个识相的。”陌曦言意味深长地望着秋容的背影,与曦曦相似的瞳眸泛起了一丝冷笑。他又怎会看不出这两个女子明显对哥哥意图不轨,只是不知怎么会把这两个女子带了回来,以慕倚歆那样的性格,怎会允许? 见陌曦言意味不明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慕倚歆慵懒地一坐,缓缓抿了一口茶,茶香缭绕在舌尖,旋即将事情娓娓道来。 听罢,曲巧若神色微微诧异,而陌曦言却是沉吟了一会,望着陌君澜,神色间没有丝毫的质疑,如醇酒般的嗓音幽幽溢出,“哥,我相信你的选择。” 星辰点缀着如泼墨般的夜空,如雾般的云层略微挡住了清冷的月色,只余月牙般的形状悬挂。夜间的冷风席卷而过,莲池上泛起了一圈圈淡淡的涟漪,池上的浮萍不由自主地漂浮着。 亦冰彤只感觉凉风拂过,一道气息似是在空气间不寻常地流动,本能的警惕使她正欲睁开眸子,却不自觉地昏睡过去。 男子一袭与黑夜形成一体的黑衣,修长的手缓缓离开她的睡穴,随即坐在床沿,幽深的双眸贪婪着望着她的睡颜,略微粗粝的手指轻柔地抚上她微微苍白的脸,下巴如今因为消瘦变得愈发的尖,他眼眸的心疼流淌而过。 不过不见一段时间,她怎脸色如此之差?且还消瘦了这般多,本就偏瘦的身子如今竟如拂柳般轻轻一吹便要倒似的。 其实纵然蔚安如今未再启动母蛊,但她先前被蛊毒折磨得身体已然难以承受,再加上因为知晓席煦风已死的事,瞬间如同顶梁柱倒塌一般,身子越发虚弱,慕倚歆每日用药膳给她调理,如今也不过是好了些许。 男子轻柔地为她盖上棉被,尔后身子微微倾下,在她略微苍白的唇瓣上缓缓落下一个吻,久久不愿离开。 良久,才眷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 整整一夜,他守在床边目不转睛地凝视她,似是怎么看不够一般。直到接近旭日东升的时辰,他抿唇看了一眼黑夜渐渐褪去的天色,才缓缓起身离开。 他能够随在她身旁的时间太短太短,短到让他觉得这近乎是奢侈。 淡淡的暖阳洒下,薄薄的雾气尚未有尽数消散,氤氲着朦胧的一层,娇艳欲滴的花瓣上泛着晶莹剔透的露水,一点一滴地随着时间渐渐蒸发。 慕倚歆彼时已然起身,端着熬好的药膳漫步走到了亦冰彤的厢房内,她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却不见有人回应,心下疑惑着,加大力度敲了门,然而依旧不见有任何的回应。 她的眸色微微一变,以为亦冰彤出什么事了,猛然推开了门,将手中端着的药膳放在桌子上,随即疾步走到了她的床边,却见她呼吸平常均匀地躺着,俨然是正常地睡觉。 慕倚歆的凤眉微微一蹙,平日里的亦冰彤一向早起,且警惕性极强,绝对不会听到她敲了多次门还未醒来。她轻轻抚上她的手腕把脉,尔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却不见有任何异常,暗暗地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旋即她轻轻摇了摇她的身子,清脆的嗓音轻声唤道,“冰彤——” 亦冰彤幽幽转醒,缓缓睁开眼眸,与平日不同的是,她今日醒来眼眸竟带着一丝迷离,慕倚歆的眉心更是轻蹙了一下,尔后望着亦冰彤渐渐回神,她的眉头才舒畅开来。 “冰彤,你今日是怎么了?” 亦冰彤闻言,细细思忖,旋即摇了摇头,“不知,大概是昨日太累了吧!” 彼时她望着自己身上盖着的棉被,不由地看得出神,她昨晚不知是如何睡过去的,她感觉——昨晚有人来过,然而却将这个想法否定了,逸扬王府内守卫森严,除非是武功高强之人,但若真是武功高强之人来过,那她今日应当不会这般完好。 “好,先洗漱一下,再吃药膳吧!”慕倚歆缓缓地颔首,眸光微微一闪,闪现出了狐疑的精光。 方才,她似乎敏锐地嗅到了一缕药香,平日里亦冰彤的药膳都是她做的,绝对不可能有别的药出现,然而那股药香却骤然出现在此,虽然味道极淡,已然渐渐飘散,但她接触各种药多年,绝对不会闻错。 亦冰彤缓缓下床,随即打水洗漱。她不喜与人亲近,因此慕倚歆给她拨的婢女她都没有要,事事亲力亲为。 “冰彤,最近——你有接触过什么药或者是吃过什么药吗?”慕倚歆望着她忙碌的身影试探地问出声,虽然思忖着应该没有,但还是问了一下。骤然出现的那药香——是用来治割伤之类的,而冰彤,身上绝对没有伤。 “没有啊!”洗漱完的亦冰彤缓缓走到桌前坐下,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声线间露出了一丝疑惑,“大表嫂,怎么了?” “没事,只是我给你吃的药膳,是不能吃其他药,否则会有冲突作用,提醒你一下罢了。”慕倚歆淡淡一笑,瞅着亦冰彤冷艳的侧脸,心底的疑惑更是重了几分。 冰彤今日似是被用了迷烟般迟迟未有醒过来,但空气间却没有丝毫迷烟的味道,那么——便是点穴。而房内却是突兀地出现了一缕药香······ 慕倚歆的眸光望向了半敞开着的窗,眸色微微深了深。 待她回到了厢房,却是见陌君澜站在了门口,而‘亭’微微垂首,背脊挺直地站在他面前。 唔——要问陌君澜为何两人站在门口呢?因为那是他与小星星的闺房啊!他们夫妻间的闺房怎可让其他人进入呢? “回来了?”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陌君澜目光望去,见慕倚歆款款而来,本还淡漠的眸光顷刻间放柔,如琴音般的嗓音含着浓浓的宠溺。 ‘亭’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变化,心中各种怨念升腾而起,爷你这样明显的区别对待真的好吗? 慕倚歆浅笑嫣然,红润饱满的樱唇微微勾起,星眸噙着淡淡的笑意,一笑倾心大抵也不过如此。不过是淡淡一笑便让他暖了心。 她的目光狐疑地瞥了一眼‘亭’,陌君澜瞬间一记森冷的眸光射向‘亭’,她不过是淡淡的一个眼神,他便浑身都不好了! 然而他亦然知道慕倚歆心中的疑惑,毕竟他的人极少会出现,即使出现,也不会清晨便在此,故而她才会疑惑。 陌君澜微不可察地漾起一丝笑意,轻柔地牵过她的手,深邃的墨瞳柔和得不像话,然而想到‘亭’方才的禀告,声音微沉了沉,“我前几日派他夜探天下城,然而找不到母蛊的所在。” 天下城内重重把守,且各种机关阵法,以‘亭’的武功亦然是极为不容易才不被发现而离开。 “船到桥头自然直。”慕倚歆淡淡一笑,想到方才的种种迹象,若她猜得没错······ 见她如此,陌君澜微沉的眸色亦然渐渐消散,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亭’退下。‘亭’领命舒了一口气忙不迭退下,方才被爷那一记冷光射过来,背脊一片凉意,自家主子吃醋太可怕了! “我们先去吃早膳。” 他牵着她走到了厅中,却见周遭一片狼藉,。迁迁彼时抱着‘不可爱’坐在一个角落,目光灼灼地望着秋姿、秋容两人青丝凌乱,衣裳微微褶皱,面色被气得通红的狼狈模样,且他手中还端着一大盘完好的糕点吃得津津有味,陌曦言与曲巧若早已躲在了一个角落未免遭殃。 “你们吃早餐之际,顺便练了一下武功?”慕倚歆扫了一眼周遭,望着那两人极为狼狈的模样,心中暗笑,嘴上不由地调侃道。场内最为淡定的便是曦曦,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原位,与现场的凌乱格格不入。 ------题外话------ 寻了好久才找到信号我也是醉了。 章节名无能,每次都急忙上传,所以乃们对于某些章节名可以无视。 瓦每天看到亲们的订阅,为毛不出现一下捏?求告诉瓦是想看席煦风再死一次呢,还是满足他的愿望在一起呢?还是两人相爱相杀呢→_→其实瓦最喜欢相爱相杀了哈哈 第一百二十八章 欺人太甚 “慕倚歆,你们欺人太甚!”秋姿整理着凌乱褶皱的衣裳,满眸愠怒地瞪着她,尖细的嗓音狠狠地撕扯开来,带着一丝狠厉。 她与秋容坐下不久,那慕至迁怀里的雪狐便不断地在她们面前上蹿下跳,将那些粥与糕点之类的都打翻在她们身上,且那只雪狐还可恶地跑到她们的脑袋上各种玩耍,这怎让她不气恼? “不过是不可爱调皮了点,想吃你面前的东西,何必如此斤斤计较?”迁迁望着她如此怒吼小星星,心里不愉快了。狠狠地咽下嘴里的糕点,随后云淡风轻将事情一笔带过,语气间满是讥讽。 若不是这个女人一来便问爹爹在哪,且趁着小星星不在,说了小星星各种的坏话,他也不会教训一下她们。 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好不?只是让不可爱出手而已,他都没有亲自出手呢!若不是这两人拿捏着表姑的性命,他才不会如此简单地教训两人。 “调皮了点?”秋姿拔高了声调,眸子满是燃烧的怒意,似是要将迁迁燃烧殆尽一般。这只是叫调皮? 她本想抓住这小畜生宰了,然而没料到这小畜生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她没法抓住它,只能独自一人在原地暗自跳脚。 秋容的眼底渗出了阵阵的戾气,然而却又极力掩盖,本以为两大护法不在,她们便可以上位,岂料城主给她们这样一个任务,当然,若是能够成功,她们日后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然而如今尚未开始勾引,便已然被他们弄得如此狼狈。 然而她不似秋姿一般易怒,反而极力地隐忍下来,男子是喜欢温柔贤淑的女子,又怎能让陌君澜看到她们如泼妇的一面呢? 思及此,她敛起眼底的狠厉,缓缓抬眸莞尔,娇媚的嗓音极为温柔,状似大方地道,“抱歉,姐姐性格较直接,让你们见笑了,方才不过是玩闹了一番,无伤大雅,只是如今桌上的膳食尽毁,不如便让秋容为你们下厨做回一桌早膳如何?”虽然问的是众人,然而她的目光却是询问着陌君澜。 而在衣袂下,她狠狠地拽住了秋姿的手腕阻止她发作,故而秋姿虽是气急败坏,却也因为秋容的阻止缄默不语,只是一双杏眸依旧狠狠地瞪着慕倚歆。若不是她教唆自己的儿子对付她,慕至迁一个小小的孩子又岂会有这样的心思? 闻言,陌君澜却是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慕倚歆,慕倚歆倒是牵起了一丝笑意,潋滟的眸光划过一抹深意,“好啊!” 她又何尝看不出这秋容的小心思,想在陌君澜面前表现她贤良淑德的一面,从而侧面地告诉陌君澜,看,慕倚歆不会为你下厨,而我会,我温柔贤淑,慕倚歆却只会享受你的给予的一切,所以还是抛弃她选我吧! 不得不说,秋容是了解人的心思的,人一味地给予却没有收获,终归会累的。然而她却忽略了一点,陌君澜不是一般人,他就是让慕倚歆享受的好吗?他的妻子怎可以做那般累人的事情呢?他娶妻是为了对她更好而不是糟蹋的! 他对慕倚歆好不仅不会觉得累,反而觉得对她好便是一种享受,且他一直觉得,自己对慕倚歆还是不够好来着。 陌君澜此人,若有一个人能够走入自己的心间,他便会关上心房,再也不允许对方走出来了,更不会允许其他人再走进去。 长久以来,慕倚歆即使情商再低,也看得出陌君澜对自己的付出,故而她自始至终相信陌君澜,即使其他女子再温婉,对他再好,他的眼里也完全看不见别人。 他们的感情,早已因为经历了生死的波折、失忆时的平淡而变得愈发牢固,坚不可摧。纵然看到想要挖墙脚的心里会吃醋,但那些人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如今的秋容在慕倚歆眼中便是这样的存在。 慕倚歆望着满眸自信的秋容拉着秋姿离开,不由地觉得好笑。对她来说,有人给她免费弄吃的,不吃白不吃! 唔——不过不知她的手艺好不好,看她那般自信的模样,应该不差吧? 旋即她唤来了人将厅内收拾干净,而迁迁则是抚着圆滚滚的肚子抱起‘不可爱’享受地半躺在椅子上,那女人做的东西他才不要吃!也不知道会不会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陌曦言见状唇角抽了抽,迁迁是吃饱了,他们可是一点东西都没动便被‘不可爱’弄得天翻地覆。 半柱香后,秋容两人便端着一盘盘的糕点上桌,颜色艳丽,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秋姿抿着红唇,眉宇间依旧噙着淡淡的愠怒不甘,而秋容轻轻一笑,姿态端庄地坐下,杏眸见含着淡淡的媚意,娇声道:“各位尝一下吧!” 慕倚歆挑了挑眉,首先夹了一块红枣糕放入嘴里,然而咀嚼了一下,眉心愈来愈紧蹙,旋即面色不喜地吐了出来,幽幽地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 “难吃?”视线一直放在慕倚歆身上没有半点移动的陌君澜眸色微沉,低醇的嗓音淡淡地问出声,余光冰冷地扫了一眼秋姿姐妹。 慕倚歆颔首,感觉到舌尖依旧缠绕着那淡淡的糕点味,凤眉蹙着倒了一杯茶缓缓饮下。没想到啊!看她那么有自信,竟然做出这样的食物! “那便不吃了,待会再让厨房给你做。”陌君澜轻柔地再为她倒了一杯茶,漆黑如夜的眼眸盛满了柔意,而对于桌上的糕点则是视若无睹。 秋容见此面色瞬间极为难看,艳丽的杏眸微不可察地流泻出了一丝阴鹜,衣袖下的手难以抑制地紧紧抓着衣裙。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糕点,只因为慕倚歆的一个表情,陌君澜试也不尝试,这个女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实际上慕倚歆真心不是故意的,对于他人来说,这糕点并不难吃,只是慕倚歆一向胃口被养刁,府内的厨子都是陌君澜特意为了她高价从美食斋聘请回来的。然而陌君澜由始至终都不知美食斋背后老板是谁,某女似乎忘了说来着! 而秋姿便是直接了些,猛然拍着桌子起身,目光如炬地看着慕倚歆,神色间满是戾气,“慕倚歆你够了,我们姐妹好心忙活半天,你一句难吃便将我们的努力弃之敝履,你就是故意的!” 慕倚歆的星眸表示无辜地眨了眨,似是要眨出柔水一般,看在陌君澜眼里心间更是柔了几分,小星星怎么那么可爱! 然而陌君澜却没有忽视秋姿的指责,冷冽的眸光淡淡一扫,锐利如冰刃般划过,秋姿的背脊微微一寒,宛若身体已然被捅得千疮百孔般,双腿一软如水般瘫软在椅子上。 不得不说,秋姿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若不是冰彤的蛊毒未解,想必她已经死了千百遍。 陌君澜唤来了人让厨房重做一份早膳,尔后缓缓起身,眼眸的温柔尽数褪去,恢复了无垠淡漠的眸色,“来书房。” 秋姿稳定了一下心神,压下心尖的颤抖,尔后与秋容相视一眼,随着陌君澜的身后缓缓抬步走去。 “我给你煮些粥。”见几人离去,曲巧若望着桌上的糕点微微蹙眉,旋即莞尔一笑,柔和的嗓音恍若温热的泉水般流淌而过。 “好。”顷刻间,陌曦言的眉眼微弯,眉宇间泛着淡淡的满足笑意。似是从七溪皇朝回来以后,巧若便对他好了些呢! 寂静的书房内,强烈的压迫感弥漫,秋姿、秋容两人忐忑不安地站在陌君澜面前,不知他有何事。毕竟经过这几次,她们已然知道陌君澜没那么好威胁,她们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嚣张的资本。 终究还是秋容冷静些,她敛起心神缓缓问出声,“不知庄主找我们何事?” 陌君澜将一份布局图平坦地放在她们面前,上面俨然是针对皇宫的布局,且看似不起眼却处处透着杀机。 “告诉蔚安,我已有了周全布局攻入皇宫,但绝尘庄人手不够,需要他派两千暗卫帮助。”他淡淡的嗓音一字一句地砸在心尖,犹如石子般落在水内泛起了波澜,言语间,墨夜般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稍纵即逝。 秋姿、秋容相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眼底看到了诧异之色,旋即刚想开口,陌君澜却又骤然出声,从腰间舀出了一块色泽光滑、如羊脂玉般的玉牌,“若他不放心,担忧我将他的人吞下反咬他一口的话,可收好这玉牌,见玉牌如同见我,他执着这玉牌可调动绝尘庄的任何人。待我将这离夜皇朝拿下,便将他的人归还,同时,他亦然要将玉牌归还。” 秋容渐渐从诧异中抽离出来,望着陌君澜的眸色愈发地闪着亮光,“庄主的话,我俩会转达。”陌君澜能力如此高的男子,就该是她的不是吗? 夜色迷离,刺骨的寒意席卷而过,一只白鸽被放上了空中,然而飞到不远处,一块小巧的石子却是凌厉地击中它的翅膀,白鸽惨叫一声落在地,一抹人影放下了弹弓迈步走向白鸽跌落的位置,将白鸽的系着的信笺拆出。 尔后他从怀中舀出白纸笔墨,将信笺上的内容一丝不漏地抄在上面,利索地做完一切以后,将白鸽取过来将信笺重新系上,一切恢复原状,他缓缓地将白鸽放开犹如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题外话------ 还是把电脑弄好了,今天超郁闷的,幸好搞定,所以不用请假,么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请去上朝 旋即他缓缓起身脚步一旋,走到了不远处的墨袍男子面前,淡淡的月光倾泻而下,树影斑驳,身影铺上了星星点点的薄光,男子微微垂首恭敬地对他道,“爷,可以了。” 陌君澜眸光幽深地颔首,“尽快让人研究出来。”一般他们传递重要信息都会用到密语,而他们的密语都不尽相同,天下城的密语更是繁杂,无一字是可看得懂的。 如今他用这种方法为的就是尽快让手下人破解那密语,日后便可佯装秋姿两人的身份传递消息,自此便不再需要她们的存在了。 “是。”楼应声道。 “若研究不出该如何?”清脆如风铃响动的嗓音骤然在寂静的空气间响起,一抹身影渐渐地从黑暗中款款而来,薄薄的月光落在她绝美出尘的脸上,近乎失真。 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陌君澜淡漠无垠的墨瞳掀起了淡淡的涟漪,顷刻间有了温度,他轻轻地扬起一丝笑容,将她拢入怀,感受着怀里的柔软,瞬间心脏被暖意灌满,“怎么来了?” “醒来见你不在,就出来看看。”陌君澜一离开不久她便醒了,习惯真是一件不好的事,感觉——离不开了呢! “我们回去。”闻言,他的眸光愈发的柔,笑意渐浓,含着一丝满足,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柔地为她捋了捋青丝,旋即揽着她的肩缓缓抬步回去。 翌日清晨,慕倚歆还在睡梦中,却骤然听见到敲门声,下意识的眉心一蹙,眼眸都尚未睁开,随手的便一根银针射出。 别问她为什么睡觉时身上还带有银针!就是这么任性! 门口前来传旨的太监猛然一惊,望着银针擦身而过,划落了几缕青丝,他忙不迭地退后一步,心有余悸地呼了一口气。 不远处的迁迁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看吧!早跟他说了小星星的起床气很严重,偏不信! 太监苦着脸,他也不想来啊!他的确听闻过这个郡主的脾气不大好,特别是她睡觉时,然而皇命难违! 彼时陌君澜蓦然打开门,望着那太监的身影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迁迁身上,“怎么回事?” “哦,他说奉那个皇帝的口谕,来请小星星上朝的。”迁迁咬了一口苹果,漫不经心地说着。让小星星每日一大早起来去上朝?那皇帝也是异想天开! 陌君澜正欲开口,慕倚歆却施施然地抬步走出来,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凤眉微微挑起,凉凉的目光落在那太监身上,“让我上朝?理由?” 淡淡的话语,却带着一股强烈的威压,空气间弥漫着冷凝的气息。 “皇上说,郡主是先皇所封的摄政郡主,职责是辅佐皇上,理应去上朝。”他感到背脊一凉,额上渐渐冒出了一丝冷汗,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在离夜皇朝的历史上,还是有女子当官的先例,虽不多,但如今慕倚歆是先皇所封的摄政郡主,上朝不是什么惊奇事。 慕倚歆冷笑,当初圣旨上还写着让陌君澜与她一并辅佐呢!如今却是只让她上朝,而没有叫陌君澜。先皇所想的是陌君澜的势力可以帮助燕微一,然而如今燕微一与她为敌,自然不敢让陌君澜入朝,毕竟他怕陌君澜与她联手一并将他从那个位置赶下来不是吗? 陌君澜自然也想到这一点,峰眉微微一蹙,眼底掠过了一丝寒光,陡然却听慕倚歆缓缓启唇,“好。” “我陪你。” “不用了,我很快回来。”她浅浅一笑,随即还不等陌君澜有任何回应便抬步回屋洗漱,片刻才施施然走出来随着那太监进宫。 皇宫大殿之上,大臣们毕恭毕敬地站在两侧,龙椅上的燕微一沉着神色,整个大殿上一片沉寂,流动着异样的气息。 彼时慕倚歆才姗姗来迟,柔顺的秀发垂直到腰间,身上披着柔软的紫罗兰斗篷,悠然自在地走了进来。 “郡主来了,可让我们好等。”燕微一眸色深沉,唇边流泻而出的话语夹杂着危险的气息,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皇上让我上朝辅助您,自然要好好准备不是?”然而慕倚歆却是嫣然一笑,语气夹杂着浓浓的深意,随后不等燕微一有所表示她便抬步走到了一群大臣的前面,站在了第一个位置。以她的身份,便只有这个位置适合。 燕微一掩饰了眼底的愠怒,恢复了平淡的神情,心中暗自冷笑。慕倚歆,晚点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站在燕微一身旁的太监一挥拂尘,捏着鸭公嗓般尖细的嗓音道。 丞相却是微微站出一步俯首作揖,“皇上,珺城三年旱灾,庄稼无法生长,百姓民不聊生,如今饿死的已然有万人,还请皇上派人赈灾,且免除郡城赋税,待旱灾过后再恢复。” 燕微一沉吟了一会,目光落在慕倚歆身上,似是骤然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给郡主去办吧!朕相信身为逸扬王唯一的嫡女,郡主能够完成此事。” “好啊。”不是没有看出他的算计,只是慕倚歆一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淡淡一笑,便欣然答应了。 似是没料到慕倚歆会这般爽快地答应,燕微一怔了怔,便敛起神色道:“朕会拨下一百车的粮食应急,以及五百万两黄金赈灾,至于珺城的赋税,便待到旱灾过后再收吧!” 待下朝以后,慕倚歆步履轻快地走了出去,冷风间夹杂着淡淡的梅花飘香,不知不觉地她却迷了路,虽说这皇宫她来了不少次,但皇宫太大,她没有人带路,且还有点路痴,不迷路才怪! 慕倚歆望着周遭的环境,艳丽的红梅纷纷争艳地绽放,望着过去一片淡淡的梅红美不胜收,俨然是一处梅林,冷风拂过,红梅一身傲骨迎风而立,枝桠在风中摇曳,浓郁的馨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没料到这皇宫还有这样的一处地方! 慕倚歆轻声叹了口气,寻着一张石椅坐下,百无聊赖地缓缓坐下。总会有些宫女太监经过,届时她再让他们带她出去便是。 然而不过片刻,便听见一些女子的轻笑声以及说话声,慕倚歆微微挑眉,望向不远处的一群人,最前面的几个女子拥着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着装华丽,佩戴着昂贵的首饰,神色间都带有对中间女子的讨好。 然而被拥在中间的女子却是神色淡淡,似是并不把几人说的话放在心上一般,然而她身旁的几人毫无尴尬,仿佛习惯了一般,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 慕倚歆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敛下,能够着装如此华丽在皇宫中行走的女子,约莫是那后宫的妃子了。然而慕倚歆对于后宫中人一向敬而远之,后宫勾心斗角她懒得参与,故而见到这群妃子往自己这边缓缓走来,她感到犹如一大波僵尸接近一般。 她施施然地起身,脚步一旋正欲走人,然而却听后面一个女子疑惑地出声,“咦,这个女子是何人,怎会在淑妃姐姐的梅林中?” 慕倚歆却是置若罔闻,径直往前面走去,然而身后的女子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站住,你是何人,斗胆在这梅林中,不知此处是皇上为淑妃娘娘所建的吗?”女子拔高声调,瞥了一眼淑妃淡淡的神色,不依不饶地厉声呵斥道。 慕倚歆顿住脚步,缓缓转身,出尘绝艳的容颜映入眼帘,除了淑妃以外的几个女子眸底皆划过一抹惊艳,随之而来的是嫉恨。她们细细打量着慕倚歆一会,旋即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贱女人,难道还想在此勾引皇上,以代替淑妃娘娘的位置不成?” 她们望着慕倚歆不过是随手将大半的青丝挽起,并没有什么名贵的首饰,最值钱的恐怕是她身上的紫罗兰斗篷,看上去是挺漂亮,但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因此便将慕倚歆纳入为想要勾引皇上的女子。 敏婕妤神色鄙夷地看着她,胸腔地妒火在肆意乱窜,若是她有这女子这般绝色,恐怕别说是妃子,即使是皇后的位置也是她的,然而—— 目光触及慕倚歆绝艳的容颜,心底泛起了一丝敌意,旋即冷冷出声,“就是!也不知这宫门侍卫干什么吃的,竟然随意让一个贱女人进宫。” 面前的女子没有穿宫女服,打扮朴素简单,却拥有这般的绝色容颜以及出尘气质,看着不似是宫中的宫女或者皇上新纳的妃子,那么便只能是宫外的野女人了。 慕倚歆不想与这些宫妃接触不代表会随意被人辱骂,施施然地走到几人面前,眸光渗着淡淡寒意,唇瓣危险地扬起,清脆而平静的嗓音夹杂着淡淡的压迫感,“勾引?贱女人?” 厉声叫住慕倚歆的女子——李昭仪,此时感到有淡淡的压迫感,底气微弱,然而还是提起底气鄙夷出声,“难道说错你了吗?看你也不像是宫中人,恐怕不知收买了哪个宫女太监混进宫来想要勾引皇上从而野鸡变凤凰,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记巴掌声清脆地响彻在耳畔,李昭仪顿时被打得懵了,脸上泛着火辣辣的疼,回过神来满脸愠怒地瞪着慕倚歆,瞳仁间噙着浓浓的难以置信,“你敢打我?” ------题外话------ 出现的宫妃绝对不是偶然,这是铺垫,这几天老师调课,都是满课,所以会比较晚更新,星期四就好了,星期四开始补字数。 第一百三十章 便来等你 然而慕倚歆却是嚣张地抬手再一记耳光打过去,声线冷若冰霜,“打的就是你。” 李昭仪的两颊微微红肿,双瞳蒙上了一层雾气,疼得眼泪簌簌流下,眸中透着浓浓的怒意,抬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庞却在不经意中触碰了伤口,不由地倒抽一口气。她双目猩红,咬牙厉声呵斥着身后的宫女,声音透着一丝嘶哑,“你们都死了吗?还不赶快把这贱女人给本宫抓起来。” 宫女们方才已然被那一幕惊愕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这李昭仪可是后宫中极为嚣张跋扈的妃子,还从未有人竟敢这般对她的。平日里她对下人向来随意打骂,如今见她被一个容貌绝艳的女子打了,不由地对那女子心生佩服。 如今听见李昭仪的呵斥,忙不迭回过神来,心中暗暗对那女子说了一声抱歉,尔后纷纷上前想要抓住慕倚歆。 然而慕倚歆岂是那般容易便被这些人抓住,身形如鬼魅般一闪,众人诧异地望着原地只余一片缥缈的轻烟。 转眸望去,却见她优哉游哉地站在她们的身后,几人不由地瞪眼双眸惊愕地望着慕倚歆。 “没用的东西。”李昭仪气急败坏地给了其中一个宫女一记狠狠的耳光。 “够了!”一直缄默不语的淑妃骤然冷冷出声,目光望着李昭仪,眼眸深处淡得没有一丝温度,“若是她有能力得到皇上的欣赏,那是她的本事,身为后宫女子就应该大度些,花无百日红你还不懂吗?” 闻言慕倚歆淡淡的眸色倒是掠过了一丝兴致盎然的趣味,目光深深地看了淑妃一眼,这个女子并不是特意表现的大度,而是她真的不在乎,更不屑于争宠。这淑妃倒是后宫中的一朵奇葩,哪个妃嫔不去争宠?不去算计?而她竟然如此大量,燕微一的这个妃子,看来有点意思! 李昭仪想要反驳,然而转念一想,淑妃如今可是皇上最得宠的妃子,她便硬生生地咽下了想要说的话,然而眉宇间却依旧流露出了不甘。 淑妃的确说得没错,花无百日红,然而若是让其他的花先行抢了自己的艳丽,只怕会更加加速枯萎,所以她绝对不会允许一个长得如此好看的女子有机会与自己争抢,如今已然有个淑妃爬在自己头上,若是再来一个,那么恐怕自己离进冷宫的日子便不远了。 所以,即使她再忌惮淑妃,但依旧不会放过那个女子的! 思及此,李昭仪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了慕倚歆的身上,唇角骤然轻扯出一丝冷笑,旋即音调森冷地砸下,“侍卫都死了吗?还不快进来把这来路不明的女子抓起来。” 侍卫们闻言忙不迭走了进来,侍卫长先是拱手行了个礼,旋即目光转向李昭仪,“不知昭仪是要抓何人?” “她!”李昭仪扬着下巴,趾高气扬地指着慕倚歆,眉宇间泛着淡淡的不屑。长得再美又如何,在宫里权力说了算。 侍卫长的目光循着李昭仪的手望了过去,触及慕倚歆那云淡风轻的脸色,顿时神色一惊,流露出了一丝慌乱,额上渐渐地渗出一丝冷汗。李昭仪怎么惹上了这尊大佛了,惨了惨了! 然而他的反应落在李昭仪眼里却是对慕倚歆的惊艳,见状,她神色一凛,厉声呵斥道:“你还站在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个贱人抓起来!” “都在干什么?”骤然一道熟悉而略带威严的嗓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款款而来。 李昭仪见状眸光一亮,尔后忙不迭碎步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臂似是极为委屈地娇嗔道,“皇上,臣妾被人欺负了。” “谁敢欺负你啊?”一句话意味不明,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然而李昭仪却未发觉,自顾自地指着慕倚歆,满脸愠怒地道:“就是这个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混进宫里,还顶撞辱骂臣妾。” 她的余光仔细地观察着燕微一的反应,生怕他被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迷住了尔后将她收入后宫。 “哦?”燕微一意味不明地看向慕倚歆,尾音微微挑高,在众人暗自揣测间缓缓勾起唇角,眸间的情绪晦涩难懂,“郡主,不知朕的妃子又是如何得罪你了。” “郡主?”慕倚歆还未出声,李昭仪便诧异地惊叫起来,忐忑不安地望着慕倚歆。 整个离夜皇朝,还能有哪个郡主?唯一的郡主便是那嚣张狠毒的镇国郡主,如今还是先皇封的摄政郡主,地位仅次于皇上,不!若她不对皇上不满,还可废了皇上!更别说是她这个小小的妃子了。 思及此,李昭仪更是焦躁不安了起来,背脊的冷汗直冒,声音微颤结结巴巴地开口,“郡主,臣妾、不知是、是您。” 敏婕妤的心脏更是不停地狂跳,希望慕倚歆忘记了方才自己是怎么对待她的,然而心底同时又在埋怨她,若她早说出自己的身份,她们又岂会这样对待她? “她们说,我是来勾引你的。”慕倚歆冷笑地看着燕微一,唇角含着明显易见的嘲讽之意。燕微一在她眼里连屎都不如!勾引他?就如同吃屎一般难受! 燕微一自然听出了她的嘲讽之意,脸色一沉,却是对着李昭仪厉声道,“诬陷郡主该当何罪?” “皇上,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不知道······”李昭仪猛然跪下,双目通红,眼眸间氤氲着雾气,拽着燕微一的衣角叫唤。 “拖下去,杖责三十。”然而燕微一却是恍若未闻一般,神色冷漠地下命令,李昭仪被强硬地带了下去,眼泪哗哗直下,不断地撕扯着嗓音求饶,然而他的眸光凉凉地落在慕倚歆身上,“还有谁?” 她先前可是说了“她们”,那就是说,不止李昭仪一个!他的目光掠过其余两人,目光停留在了淑妃身上,神色间的冷漠褪了些。 慕倚歆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底暗自冷笑,看来这个女子对于燕微一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 然而方才唤她停下的那个是谁来着?慕倚歆蹙着眉头在两人身上流连,眼角流露出了一丝苦恼,脸盲真可怕!忍不住方才那人是谁了。 然而见状燕微一却是猝然厉声对着敏婕妤呵斥,“敏婕妤,竟敢污蔑郡主,拉下去,杖责三十。” 慕倚歆微微挑眉,她可是什么也没说,燕微一竟然就这样定了那个敏婕妤的罪,看来,是明显偏袒那个女子,害怕她追究。 “皇上——不要啊!皇上,淑妃娘娘救我,皇上!”敏婕妤亦然哭喊着被带了下去,完全不顾及形象,方才趾高气扬的气势荡然无存,燕微一的眼眸泛起了一丝不耐烦。 慕倚歆瞥了一眼淑妃,原来她就是淑妃,细细想来那个淑妃似乎还‘帮’了她说话,且似乎对皇帝的宠爱并不在意。 彼时燕微一的眸光转向淑妃,抬步向前正欲牵起她的手,然而她却是不动声色地避开,微微福身行礼,美眸蕴含了一丝疏离,举手投足却不失典范,“想必皇上有事与郡主相商,臣妾告退。” 言罢,还未等燕微一有反应便徐步而去。见状,慕倚歆戏谑地瞥了一眼燕微一,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燕微一凝视着那抹倩影,旋即渐渐回神,才想起还有慕倚歆的存在,目光未转,却迎上了慕倚歆戏谑的目光,他的脸色难得掠过一抹窘迫,竟然被自己的敌人看到这样的一幕,如何不窘迫! “想必皇上也没什么事与我相商,我走了。”她轻轻一笑,尔后旋步一转抬步离去,紫罗兰的披风轻轻掠过了一抹艳丽的弧度。 燕微一为她处罚了两个妃子,外人可能会以为是这个皇上忌惮她这个摄政郡主,然而燕微一的心思却是深得很。他想要以此事来让两个妃子恨上她,两个宫妃能够如此趾高气扬,坐在今天的位置,也是因为她们的背后有着家族的支持,她们的父亲都是朝堂上的大臣,如今两人因为她而受罚,她们恨的不会是燕微一,而是她! 因此,她们的家族从此必定会想办法除掉她,届时,燕微一只要随意找个她的罪证,她们的父亲在朝堂上再推波助澜一下,那么,必定会如燕微一所愿,成功除掉她。然而——她慕倚歆岂容别人如此算计!算计她的都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慕倚歆走了一会,才想起自己不懂得怎么走出去,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尔后转身回头随意拽了一个侍卫带她出宫门。 然而刚出宫门,却见一抹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站,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缓缓转身,漆黑淡漠的眸子在须臾间变暖,抬步轻快地走向她,轻柔地将她拥入怀。 “你怎么来了?”她莞尔一笑,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轻启,清脆的嗓音柔和得如同山涧清泉流淌一般,星眸犹如点点星光闪烁。 “见你许久未回,便来等你。”他凝视着她,如墨夜般的双眸染上了层层暖意,双手握住了她微冷的小手,轻轻摩挲着为她取暖。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为她而死 待两人回到逸扬王府,慕倚歆还不忘去厨房煮了汤药旋即送到亦冰彤的房内。 一踏入房门,那浅淡的药香味飘入鼻腔,慕倚歆的眸光微不可察地一闪,却不道破,待亦冰彤饮完汤药便徐徐离去。 她走了没多久,耳廓似是微微一动,脚步顿住,目光锐利地射向不远处的树上,神色一凛,她冷声道:“出来!” 一抹黑影宛若风般袭过,屹立在她的面前,恭敬地俯首道,“主子,当年贩卖曲小姐的人早在半年前便死了。” “死了?”慕倚歆的星眸微微一眯,尾音缭绕舌尖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寒意,眉宇间染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莫测,尔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樱唇缓缓轻启,“去查燕微一的妃子淑妃的资料。” 旋即她缓缓挥手示意他离开,男子恭敬地颔首,身子微微一闪便已不见踪影。 她迈着莲步一路苦思冥想着发生过的事件,觉得那人死得有些蹊跷! “倚歆。” 骤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慕倚歆从思绪间抽离出来,缓缓回首却见曲巧若款款而来,唇角噙着淡淡的柔和笑意,她的身旁是形影不离的陌曦言,他见到慕倚歆时都不由地脸色一黑,毕竟真心不想让巧若接近这个女人太多,会被传染的! “巧若,那人死了,线索断了。”慕倚歆的声音微沉,没有一丝委婉,径直地道出了这个消息。 曲巧若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她所讲的是什么,轻轻一笑,如同微风拂过般柔软,“没事,也罢,找不到便算了。” 陌曦言闻言却是揽过曲巧若不盈一握的腰身,扬起浅浅的笑意,“巧若有我就好。” “曦曦,他当你不存在!”不知何时出现的迁迁骤然冒出声,陌曦言额头的青筋直跳,这迁迁是在挑拨离间吗?思及此,陌曦言忙不迭加了一句,“巧若有我,还有曦曦,你听漏了。” 曦曦眨巴着澄澈见底的双眸,然而神色却是淡然无波,给予人一种莫名的萌态,目光定定地望着陌曦言,似是在质疑他说话的真实性。 “咳咳,曦曦你要相信爹爹。”被自家儿子用这般质疑的眼神看着,即便是陌曦言都不免有些心虚。 迁迁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旋即眨巴了一下眼眸抬首望着慕倚歆,“小星星,看来你不适合找人,帮太师父找女儿找不到,如今找巧若阿姨的爹爹也找不到。” “你闭嘴。”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虽然迁迁这是实话,但怎么听怎么心里不舒畅。 “你们先前也在找人?有什么特征吗?”陌曦言嗓音低醇如酒,缓缓流泻而出,他轻轻地揉了揉曦曦的脑袋,柔软的触感令他愉快至极。 虽然不知道慕倚歆的势力有多大,但他自问绝尘庄的势力绝对能够比拟,或许绝尘庄能帮她一把。虽然慕倚歆很坑,但没办法,她还是自己的嫂子!还是要帮忙的! “背后有莲花印记的女子。” 清脆的音调犹如风铃般萦绕在耳畔,冷风拂过,慕倚歆的青丝凌乱地扬起,绝美的小脸略微有些冻红。 闻言,陌曦言的眉心轻蹙,音调轻轻绕在舌尖,颇为古怪地重复道,“莲花印记?” “怎么?你见过?”见状,慕倚歆的淡淡的星眸顿时一亮,染上了一层希望的光芒,流光溢彩得撩动人的心弦。 陌曦言的目光缓缓落在曲巧若身上,唇角微抽,“巧若后背就有!” “你说什么?”慕倚歆与曲巧若异口同声地惊愕道,两人面面相觑,片刻,慕倚歆忙不迭拉着曲巧若的手腕抬步想要离开,却被陌曦言阻止,“你们干什么?” “去脱衣服。”慕倚歆云淡风轻地开口,旋即没有理会陌曦言微变的神色打算离开。虽然陌曦言说巧若身后有莲花印记,但她还是想要确认一下,一想到自己找了多年的人竟然就在身边,就恨不得捶胸顿足, “不行,巧若只能让我看。”反应过来的陌曦言忙不迭拽开慕倚歆拉着曲巧若的手,身子如同护犊般拦在她跟前,深沉的眸子底下浸满了浓浓的占有欲。 “闭嘴。”曲巧若瞪了他一眼,温柔的嗓音佯装恶狠狠一般,脸颊在须臾间变得酡红,红唇微微一动,“还是我自己去吧!” 言罢,她转身自顾自地进屋,待回到厢房内,缓缓解开腰间束带,旋即微微侧身望着透彻的镜子,微微从肩上拉下衣裳,她的目光触及在那艳红的莲花上,瞳孔微微一缩,流泻出一抹愕然,一朵红莲妖艳欲滴地镌刻在上,盛开着醉人芳华。 虽然陌曦言说了她身后的莲花印记,但远远没有自己所见的那般大的视觉冲击。 难道,她多年敬重的无灵子夫妇真是她的父母吗?如此说来,她的爹娘不是故意抛弃她的,且多年苦苦寻找着。 思及此,她的胸膛涌上了一股复杂的酸涩,眼眸微微噙着一丝含有笑意薄雾,渐渐地,屈膝蹲下身子缓缓蜷缩在一起,难以抑制地哭出声音来。 “巧若。”焦急的声音骤然响起,陌曦言猛然撞开房门,望着她蜷缩成一团哭泣的模样,心里顿时钝痛,上前轻轻地为她整理好衣裳,尔后宽厚的手掌抚上她的小脸,轻轻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声音轻柔地哄着,“傻瓜,哭什么?以后不仅有我和曦曦,你还有爹娘,我陪你去见岳父岳母,嗯?” “嗯。”哭声戛然而止,微微嘶哑的嗓音应了一声,曲巧若双眸通红凝视着他,眼眸如同被洗礼一般透彻,如今的她模样异常的乖巧,不由地令陌曦言的心中一软,伸手紧紧地搂着她。 在门外站立的慕倚歆缓缓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意,总算为师父师娘找到他的女儿了,若他们知道巧若便是他们的女儿,想必会高兴极了。 思及此,她忙不迭离开写下信笺,飞鸽传书到无灵谷。望着白鸽展翅离开,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下颚微抬,紫罗兰色的身影耀眼夺目,淡淡的阳光踱在身上,侧脸美得惊心,近乎失真。 解决了一件事情,那么,就该到下一件了。 夜色笼罩整个大陆,寒意渗人,侵袭而过,深夜间,府内寂静无比,只听见零落的碎叶声。 一道黑影似是与暗夜融合一般,颀长的身影肆无忌惮地在逸扬王府中行走,旋即驻留在亦冰彤的窗前,舀出一包雪白的粉末轻轻往窗内倒去,轻风将粉末吹散,无色无味的粉末渐渐融入空气间。 完成一切,他才一跃而入,缓缓走到亦冰彤的床沿边,抬起手掌为她输送内力。 近些日子他一直在暗处看着她,眼见她的身子愈发的消瘦,心中不免一痛,唯有不断地为她输送内力。 良久,他的额头上溢出了些许冷汗,才缓缓收回输送内力的手掌。旋即坐在床沿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目光愈发的柔软,可一思及自己的父母是孩子她父母的凶手,心里便如压着大石般喘不过气。 如今的他,只能这样鬼祟地看着她,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每晚如此,不累吗?”一道人影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慕倚歆的身影映入眼帘,清脆的嗓音犹如砸在席煦风心上,他目光惊愕地望着突然走出来的女子。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封住气息穴道的银针,步履从容地走到他的面前。以席煦风的功力,若她不以银针隐匿自己的气息,恐怕早已被他发现。 多年的任务生涯令席煦风不过片刻便收敛起情绪,目光警惕地望着面前淡然自若的女子。 “不用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此话一出,慕倚歆微微一怔,什么鬼!在这种场合说这种真是太有违和感。 “你是如何发现的?”席煦风没有理会她所说的话,薄唇紧紧抿着,如沐春风的嗓音彼时微微沉下。 她轻笑一声,目光落在他心脏的位置,娓娓道来,“你选了无色无味令人沉睡的药本可以瞒天过海,但你因为受伤身上时常要敷上药材,自然会有药香味,即使你谨慎地提前离开,但屋子里还是残留了一点味道。你大概万万没想到我的嗅觉是极为敏感的,纵然只余极淡的药香味,依旧能被我发现。” 顿了顿,她细细打量了一下他继续道,“看来命挺大,先前的伤还未好,便又受了致命的一刀,竟然还没死。” “你的目的?”席煦风却是径直问得,声线间冷淡无比,没有一丝温度。慕倚歆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特意在此等他出现,唯有一个解释,她必定有事。 “就喜欢你这般直接的人。”她的笑意深了深,目光微微掠过亦冰彤静谧的睡颜,白皙的脸色透着一丝近乎透明的病态。 “蔚安一开始为了以防万一,都在你们身上下了蛊毒,而如今蔚安以为你死了,自然不会启动蛊毒,但冰彤不同,先前被蛊毒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日日为她进补,也不过是好了一些。她的身子再也经不起折腾,我们与蔚安谈好了条件,如今蔚安暂时不会启动母蛊,但难保有一日他会反悔。” 席煦风的眸光愈听愈发的冰冷,眼底夹杂着浓郁的心疼,他修长的指尖微微颤抖地触向亦冰彤的脸庞,声音间带着难以抑制的嘶哑,“你要我做什么?” “去天下城偷母蛊。”以席煦风对冰彤的感情,绝对不会置之不理,虽然如此有些不道德,但没有再比他合适的人了。 毕竟天下城里的机关虽然改变了,但一时间不至于改得彻底,而席煦风是除了冰彤以外最熟悉天下城以及蔚安的人,且他的武功足以应付那些机关,这次人选非他莫属。 “好。” 如慕倚歆所愿,席煦风还是答应了。旋即她眸光微闪,星眸掠过一抹狡黠的弧度,尔后舀出一张图纸递给他,“不止要冰彤的母蛊,我要蔚安手中所有的母蛊,这是母蛊的图,你照着找就是。” 末了,她还不忘加上一句,“就当是你还我的救命之恩好了。” 话言于此,席煦风也无力反驳了,抿着薄唇微微颔首,尔后缓缓起身脚步一旋正欲离开,倏然他又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背对着她,声音微沉,“不要告诉她我还活着的事。” “给我一个理由?”她微微挑眉,眉宇间露出了一抹疑惑,她不懂席煦风为何要瞒着冰彤。这个问题也是她这两天想不通的,纵然她推测出了每晚来此的人是席煦风,然而她无法推测他的目的。 屋内一片沉寂,透着一丝诡异的压抑,良久,在慕倚歆以为席煦风不会回答之际,却听见他低沉带着一丝喑哑的请求声,“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她微怔,终究还是应了一声,“好。” 旋即她舀出了一个剔透精致的小瓶,嗓音如风铃般奏着清脆的响声,一字一句流窜过耳畔,透着满满的鄙夷,“这是给你治伤的药,为你治伤的那个庸医用的药,恐怕不知要等到何时你的伤才能好。” 席煦风缓缓转过身接过药瓶,眉宇间流露出了一抹谢意。尔后转身走到窗口正欲离开,却听见慕倚歆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心行事,若你有事,我必定会告诉冰彤,你是为她而死。” 他不语,轻轻一跃离开,冷风轻轻划过,寂静无声,犹如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慕倚歆喟叹一声,睨了一眼床上的亦冰彤,随即转身走出房门,然而待目光触及那淡漠的身影之际,她的瞳孔微微睁大,一片愕然。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羞不羞 “你都听见了?”略微诧异过后,她敛起了愕然的神色,声音宛若飘絮般轻盈。 陌君澜轻叹一声,带有薄茧的温厚手掌自然而然地牵起她手往外走去,“若不是今晚被我听见,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自诩诚实的慕倚歆斟酌了一下字眼,异常真挚地回答,“等成功拿到母蛊的时候。” 陌君澜闻言缄默不语地牵着她抬着步伐缓慢地走着,步履微不可察地随着慕倚歆的节奏,沉吟了许久,待她感到气氛变得有些许诡异之时,他却又话锋一转,“你就喜欢他这样的?” 话题转得那般快令慕倚歆有些猝不及防,怔愣了片刻,才忆起她先前对席煦风说过‘就喜欢你这般直接的人’这样的话。 思及此,潋滟的星眸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顿住了脚步,陌君澜还沉浸在醋坛之中,彼时见她停下脚步不由地疑惑。 她莞尔一笑,微微抬首直视那如墨夜般的双瞳,细嫩如藕的双臂勾住他的脖颈,“这样你都能吃醋啊?” 陌君澜却是闷闷地应了一声‘嗯’,如夜空般的深邃眼眸彼时却是流淌着片片郁闷,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倒是与曦曦有几分相似,然这样的反应却是令慕倚歆忍俊不禁。 “陌君澜,你真可爱。” 可爱?从来没有人对他用过这样的评价,不过望着她笑得花枝乱颤,陌君澜心底的郁闷如同雨后的乌云渐渐消散,眉宇间浸满了柔意。 “走,回去滚床单!” 啥?! 陌君澜骤然启唇说的话,令慕倚歆停止了笑意,怔愣在原地,转移话题太快她没法接啊!而且谁能告诉她!陌君澜的思想为什么跳跃如此之大。 而且居然光天化日耍流氓!不对!如今已然是夜黑风高之时! 见她呆愣的模样陌君澜的眼角渗出了一丝笑意,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旋即抱起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一跃而去,嗯!回屋进行人生大事! 近乎天明之时,陌君澜躺在她的身旁,搂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望着她疲倦的神态,暖流蹿过,涌上心头。他知道她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他而已,这样的她,如何让他不爱? ······ 微暗的角落站立了一抹人影,淡薄而清冷的月光投射在他身上,阴影下的棱角分明的侧脸恍若染上一层萧索的凉意,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牌。 玉佩雕刻精致,却有几分破损,细细观察,还带有几分已干的殷红血渍,如红梅般点缀在上。 这玉牌——是冰彤的,因为这玉牌,令他的人生彻底颠覆,也因为这玉牌,才使得他当初没有死在蔚安的剑下。 蔚安当时的确准确地往他的心脏刺去,但玉牌恰巧也在这个位置,用了特殊材质的玉牌使蔚安那一剑巧合地将刺向心脏的位置微微偏移了一下,这才让他虽受重伤,但未致死。 “席哥哥,喝药了。”一道甜美的嗓音传来,将席煦风的的思绪拉回。 他缓缓将玉牌收回,回首,女子浅笑嫣然地向他走来,女子容貌清秀,虽不是绝美,但另有一番甜美,身上披着粉色的厚重湿袍,青丝简单地束起,身上并没有什么名贵的首饰,俨然是一个家庭普通的女子。她手中端着汤药徐徐走来,眉目间隐隐漾着淡淡的眷恋。 “我们没那般熟悉。”席煦风冷声回应,对着亦冰彤一向明媚的眉目彼时冷淡无比,离开了亦冰彤,他便再也不懂得笑容是什么。 女子抿了抿唇,微微敛下的眸子颇有些委屈,然而片刻便又恢复了甜美的笑意,将手中的汤药端给他,“席公子,喝吧!” 她眼底的爱恋席煦风又怎么看不出,但于他来说不过是多了一枝桃花。虽说这女子救了他性命,但这女子绝对不会有除了救命恩人之外的身份。 “不必了,等会我便离开。”席煦风却是淡淡睨了她一眼,如暖风般的嗓音在女子听来却是冰冷彻骨。 女子闻言倏然眼眶一红,双瞳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引人生怜,她哽咽出声,“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席哥——公子,你说,我可以改,只要你不走。” 当初席煦风虽说未死,但也受了重伤,若不是得这女子所救,恐怕久而久之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在他醒来那一刻,他并不是感激这个女子的,毕竟他不愿生活在一个没有亦冰彤的地方,没有冰彤,他还不如死去,但后来他却决定苟且偷生,不过是为了见冰彤几面。 或许也该庆幸这个女子救了他,否则他如今又怎会知道冰彤被蛊毒折磨得生不如死?否则他又怎会救得了冰彤? “我有事要离开,与你无关。”席煦风向来不是心软之人,面对这般楚楚可怜的甜美女子哭着苦苦哀求,依旧可以视若无睹,“你的救命之恩,我必定偿还,如今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但不可超越我的底线。” 他本不想回到此地,因为不想与这个女子有任何牵扯,但救命之恩他必须还,因此只能回来此地告诉她这些话。 女子声音略微喑哑,抽噎了一下,目光通红地凝视他,“好,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留下陪我。” “不行,我有事必须要去做。” 不容置噱的声音令她的心微微一颤,她咬了咬唇瓣,彼时的嗓音却是异常冷静,“你必须要走是吗?” “是。” “好,我要你完成你的事情后回来,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席煦风的眸光微微一闪,折射出一道冷冷的寒光,眼底泛着浓浓的阴鹜,“我这一生,只会陪在一个人身边,而那个人,绝不是你,你这个要求已经过了我的底线。” 席煦风如此阴冷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浑身不由地一颤,脸色有些发白,片刻,席煦风收敛了浑身的冷意,她才稍微冷静下来。 如同席煦风那般在天下城执行任务、训练人员多年的人的气势,又岂是她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可以相比拟的? 女子怯弱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薄唇紧抿的冷峻脸庞却愈发的让她心动,虽然他方才身上的冷意令她有些许害怕,但这些不妨碍她喜欢他,且她是愈发的喜欢他,这般的气势气质,还有服饰打扮,绝不是普通人所拥有的。 但思及方才他所说的话隐隐透出的讯息,她可以猜想,他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想到此,她的心底不禁微酸。 她勉强地牵扯出了一抹笑意,宛若漫不经心地问,“席哥、公子,是有了即将相守白头的喜爱女子吗?” 女子清楚地看到,在她问此话之时,席煦风眼底流泻而出的酸涩复杂之意,心中不禁窃喜,看来席哥哥没有与那个女子在一起,或许那个女子已经嫁人了也说不定,如此说来,她还是有机会的。 “这不是你该问的。” “噢。”虽是淡淡回答,但仔细听来却是有难以抑制地愉悦,她扬起明媚的笑容望着他,“现在我还想不到让你做什么,待你完成事情回来之后,再告诉你。” “你确定吗?”他或许未必会活着回来。 “嗯。”女子用力地颔首,眉目间的忧伤已然尽数褪去,彼时染上了淡淡的喜悦。只要他欠着她的,那么他始终都会回来找她。 席煦风从腰间舀出了一包东西递给她,眉宇间的冷淡不言而喻,“若你想到要我做的事,便将这谷物洒到外面,你便将信笺绑在引来的白鸽上,看到信笺我自然会替你完成你所要求的。” 她笑意浅浅地接过那一小包的谷物,谷物泛着与一般谷物不同的清香,她甜蜜地收好在腰间的钱袋里,这是他第一次送给她的东西,自然要贴身收着。 见状,席煦风神色淡淡,并未阻止,于他而言,这谷物她放在哪里对他都没什么影响,只愿她快些想到要求让他快些完成便好,当然,前提是待他拿到母蛊以后性命无忧。 他脚步一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转身,抬起步伐大步流星地离开。 清晨,薄雾还未散去,淡淡的阳光洒落,踱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阵阵的寒意刺骨,即便是有了阳光,也增添不了多少暖意。 “喂!你要找小星星就自己去找,干嘛拖上我?”迁迁仰着脖子极其不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红唇微嘟,目光满满的不悦。 “郡主闺房男子不宜闯入。”男子的五官粗犷,神态倨傲,略微低头冷冷地看着迁迁。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你说男子不宜闯入却推我进去,你什么意思?虽然我年纪小,但我也是男的,你不要看我长得比你好看就说我不是男的,你这是赤果果的看不起好看的男的,你做人怎么可以这样?你是欺负我年龄小不敢反驳你是不是?你身为一个将军居然做这样不道德的事情,你羞不羞?你羞不羞?” 男子不过冷冷的一句话,便彻底让迁迁炸毛了,且有着向先前的曦曦发展的趋向。 “我——” 男子刚要启唇,不过吐露一个字,便再次被迁迁打断。 “你就回答你羞不羞,羞不羞?” “······”这让他如何回答?回答羞也不是,不羞也不是,男子彼时有种想要一刀砍了迁迁的冲动,然对方是镇国郡主的儿子,却又不好得罪,彼时只能欲哭无泪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吃草充饥 陌君澜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出现,身上随意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他目光无奈,压低着嗓音沉声唤道,“迁迁!” 他的听觉是何等灵敏,两人不过是稍微接近一下他便听得一清二楚,而勿论是如今迁迁这样吵闹声。 “哎呀,爹爹,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迁迁诧异地抬眸,澄澈的双眸犹如一泓清泉,粉嫩的小脸精雕玉琢,梨涡微深,醉人心间。 “在你问那句你什么意思的时候。”陌君澜刻意压低了声音,微微弯腰轻柔地牵起迁迁的小手远离一些慕倚歆的厢房,“不要吵到小星星知道吗?” “噢。”爹爹这个妻奴!妻奴! 依旧是那句话,妻奴不可怕,最怕妻奴还强大。 “这位是?”陌君澜似是彼时才注意到男子一般,如泼墨般的黑眸在他身上游移。来找小星星的男子都要防着点,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嗯,比自己老,小星星应该不喜欢老男人。 嗯,也没自己好看,他可是记得小星星在失忆时便极为喜欢他这样好看的脸。 嗯,虽然看着魁梧,但内力不及自己,小星星不会喜欢一个保护不了她的人。 不过片刻,陌君澜便已然鉴定完毕,此人对自己没有威胁。 男子驰骋沙场多年,死在他手下的人不在少数,早以为练就了一身的铁血本事,却不想在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小辈的冷漠目光下,竟然难以抑制的发寒。 “他是子阳胤子将军,说找小星星有事。”迁迁倒是从容地介绍,心底不由地暗自叹息,小星星太可怕了,每次有人找她的话管家伯伯都让人来找他,毕竟管家伯伯不敢打扰正在睡眠中的小星星啊! 如今整个离夜皇朝谁人不知不能吵醒睡眠中的镇国郡主?她的手段已经狠毒到在睡梦中杀了你! “抱歉,末将姓子阳,不姓子。”子阳胤轻咳了一声,微微粗犷的嗓音从唇间溢出,解释道。 闻言,迁迁的一记冷光如同刀刃般射过去,“我就喜欢叫你子将军,不行啊?” 彼时慕倚歆的厢房内,一抹身姿曼妙的身影躺在床榻上,月白色的帷帐被轻风淡淡掀起,狭长的睫毛微颤,灿若星眸,折射出淡淡的幽光。 其实她早已醒来,只是不想理会外面的人,她知道陌君澜会去帮她处理的。 然而骤然间她的鼻翼微动,淡淡的药香传来,她的眸光落在了窗外,旋即缓缓起身,清脆的嗓音淡淡落下,“进来。” 一抹健硕的身影一跃而入,恭敬地站在她的面前,身上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味。没错,只要是她的人,身上都会有淡淡的药香味,这是为了让她好辨认。 “如何?” “淑妃,丞相之女,嫁入宫前曾与一男子私定终身,但后来因为被燕微一看上,她父亲强行逼她入宫,燕微一更是暗中对她所爱的人下手,从而让她心灰意冷入了宫,入宫后盛宠不衰,但她本人却是极为冷淡,对燕微一亦然如此。” “燕微一还真是好样的!”慕倚歆冷笑出声,凤眉间染上了淡淡的讥讽,然而转念一想,这正好给了她好的机会不是么?思及此,她盈盈一笑,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算计。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微微勾了勾,示意他靠近一些。男子抬步靠近了些,慕倚歆的樱唇微动,娓娓道来她的计划。 “主子,你真阴险。” “嗯?”她的眉眼微挑,尾音略微挑高,如同繁星般夺目的眼眸露出了丝丝的危险。 “主子你真聪明。” 慕倚歆这才满意地颔首,尔后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男子喟叹一声轻轻一跃离开,摊上这样的主子他也是不容易啊。 微风浮动,窗轻轻摇了摇,寒意渗入。她走去拿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披上,梳洗完毕后才施施然走出房门。 陌君澜的目光敏感地捕捉到她款款而来的身影,目光瞬间柔和似水,五官冷硬的线条亦然覆上了一层柔意,“怎么起来了?” “听到有人找我有事,便起来了。”她盈盈一笑,尔后目光缓缓转向子阳胤,不由地凤眉微挑,“这是?” “在下子阳胤见过郡主。”子阳胤为她温婉的笑颜恍惚了一下,旋即想到她先前废太子的手段,便忙不迭回神拱手尊敬地道。 差点被这笑容给骗了,这可是人人敬畏的镇国郡主。郡主的尊贵身份与生俱来,父亲是人人敬重的逸扬王,而她本人更为受先皇器重,得以封摄政郡主之名,有废立皇帝之权,拥羽翼军队之重,可谓千古第一女子。 虽名声不好,未婚生子,但如今她与陌庄主同房的事情不胫而走,在众人看来他们已然是夫妻。 而传言她手段凌厉毒辣,但她从未自持身份,肆意妄为,且管理逸扬王府井井有条,府中的人不但没有欺压百姓,反而对百姓友好相助,因此百姓们对摄政郡主此人是又敬又畏。 如今皇上让摄政郡主前往赈灾这一事在百姓间如同沸水般闹腾起来,众说纷纭。有人说郡主是逸扬王府的后代,手段凌厉,赈灾之事自然可以完成。而有人亦然说,郡主虽然身份贵重,手段雷厉风行,但终究不过一个女子,怎可以受得了往赈灾路上的苦楚? 子阳胤对于这些传闻保持缄默,所有的一切,待赈灾后便自可见分晓。 “大将军子阳胤?子将军你好。”慕倚歆噙着浅浅笑意,对于子阳胤的名字还是耳熟能详,子阳胤是新上任的将军,立功无数,为人软硬不吃、不偏不倚,倒是难得的好官。 “噗——哈哈哈哈哈哈。”彼时的迁迁已然难以抑制地笑出声来,目光睨向子阳胤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看他如今怎么回应。 “郡主,末将姓子阳。”子阳胤被他笑得脸色涨红,他该说不愧是母子俩吗? 果不其然,慕倚歆凉凉的眸光扫了他一眼,泄露出了一抹危险之意,“我就爱这样叫,你有意见?” “没。”纵横沙场多年的子阳胤,让他行军打仗便会,但遇上如此刁钻的母子俩,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彼时只能顺意地回了一句。 “子将军来此有何指教?”某女死性不改地继续原来的称呼,陌君澜的眸间噙着淡淡的柔和笑意站在一旁,宠溺之意溢于言表。 子阳胤亦然不再矫正,正了正色,粗犷的五官线条冷硬非常,双瞳是难掩的认真,拱手道:“言归正传,郡主,皇上派末将来协助您运送粮草黄金去珺城,还请郡主即日出发。” “哦?那我回去收拾东西!”慕倚歆倒是答应得爽快,然星眸间却是流淌过一抹冷光,转瞬即逝。 陌君澜随着她的步伐走去,小星星去哪他自然也要去哪。 彼时迁迁才注意到,两人竟然裹着一模一样的雪白狐裘,只是陌君澜的稍微大了点。这不就是小星星所说的情侣装吗?! 摔! 秀恩爱?! 爹爹和小星星居然秀恩爱?! 迁迁忽然心好累,这两人自从确立关系以后,眼中基本就没有自己了,心好累,好累······ 子阳胤领着一队侍卫在门口等待,良久,便见慕倚歆一群人施施然走来。子阳胤的目光落在迁迁与曦曦身上的包袱,眸光微微一凝,转向慕倚歆,神色颇为肃穆,“郡主,此次是赈灾,不是游山玩水,陌庄主随着去便罢了,你带了两个侍女去也罢了,但他们两个还是孩子,如何能去?” 在子阳胤看来,慕倚歆身后的两个女子,想必是郡主害怕在路上无人服侍而带的两个侍女,先前本还以为她那般让人敬畏的女子应当不至于娇生惯养,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而子阳胤所指的两个女子便是秋姿、秋容,她们非要一并随行,且扬言那是城主的吩咐,必须寸步不离。慕倚歆便也由着她们,因为——她们很快,便笑也笑不出来了。 被当做侍女的秋姿极为不悦,正想发作,却被秋容按住了手腕,无奈才咽下到嘴边的骂语。 “堂堂将军,怎可因为年龄便看不起对方。”她轻飘飘地道出这句话,言语间却是显然的不容置噱,旋即未等子阳胤言语,便自行上了马车,陌君澜的深幽的冷眸淡淡扫了他一眼,尔后随着慕倚歆上马车。 而迁迁则是戳了子阳胤一下,仰着脑袋看他,鼓着腮帮子,眸光浸满了不悦,“你不当我是男子便罢了,居然还小看我,我很不高兴。” 见状,子阳胤的心在须臾间便有些柔软,他行军打仗多年,只为了建功立业,如今尚未有成家,更勿论是有孩子。如今迁迁这样粉雕玉琢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再铁血的男子都有一瞬间的柔软。 但他是理智之人,不会因为一时间的柔软便放弃了自己的坚持,然对于迁迁的语气还是放软了不少,“我们是去赈灾,此事刻不容缓,况且路上艰苦,生活不比你们在府中,再者路上会遇到什么都无法预料,届时我们未必能保护得了你。” “不用你保护,曦曦保护我。”迁迁理所当然地指了一下曦曦。陌曦言陪着曲巧若去了无灵谷,而曦曦在迁迁的挑唆之下没有一起去,如今便只能跟他们一起。 对于挑唆曦曦不去无灵谷一事,迁迁是这般想的,如今的爹爹与小星星如胶似漆,独留他一人在风中凌乱这可不行,无奈之下便骗着曦曦留下陪他。 “他?”子阳胤的眸光落在曦曦身上,露出了质疑的神色,怎么看他都与迁迁一般,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孩子。 “不许质疑曦曦,曦曦可是保护我很多次的。”见状迁迁的目光流窜着浓浓的不满,微微撅起的唇瓣光泽红润,“路上有盗贼曦曦会保护我,路上艰苦我们也不怕的,曾经我与曦曦三日三夜没吃饭,只能吃草充饥呢!我们这都熬过去了,还怕什么?” 闻言,曦曦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唔——迁迁的确说得没错,他们试过连续三日吃草,但吃的是药草啊! 迁迁的目光捕捉到了曦曦抽搐的唇角,扬着眉表示不服! 干嘛!药草不是草啊?! 那时的迁迁不过三岁,便喜爱带着曦曦到处乱窜,却不料无意间吃了有毒的药草,而结果便是为了解毒,三日之内只能吃解毒的药材,不许进食。 见迁迁神态真挚,不似说谎,子阳胤在顷刻间便相信了他的话,心底更是多了几分同情怜悯。是了,郡主失踪几年,大概在外生活艰苦,连带着迁迁都只能靠吃草充饥。 思及此,子阳胤便对慕倚歆少了几分意见,想来能够在外吃苦多年的人,不至于娇生惯养吧? “吃草充饥?”马车内的陌君澜扬了扬眉,戏谑地看着慕倚歆,墨色的瞳眸布满了狐疑。他可不相信,以小星星这样的人会允许迁迁吃草。 果不其然,待慕倚歆无奈地解释完,陌君澜忍俊不禁,眼角流泻出了柔软的笑意,对于迁迁这样的断章取义表示佩服。 第一百三十四章 虽然扁了 子阳胤为迁迁的那些话而动容,最终对于带他们走一事没有持反对意见。而慕倚歆与陌君澜除了一开始为了包袱放好而上马车,之后全程都与众人走路,且不言一丝苦楚,这不禁让子阳胤对慕倚歆刮目相看。 “快——”子阳胤望着后面的将士们艰辛地推着羊角车,不由地心急如焚,如今郡城的百姓还在等着他们救,即便再辛苦,也必定尽快赶到。 暗色笼罩,月明星稀,只能倚靠淡淡的薄光照着前方的路,道路崎岖,山石众多,虽在商量之下选了一条安全与平坦综合来说都较好的道路,但依旧不好走。 寒冷的风刺入骨髓,众人的唇瓣都微微有些泛白,冷风萧骚,草木抖颤着发出飒飒声响。 “已经走了一天,今晚就在此休息吧,大家也都累了。”慕倚歆扫向众人疲惫不堪的脸色,余光扫了一眼微微抖动的灌木丛,缓缓启唇道。 “也好。”子阳胤思忖了片刻,颔了颔首,望着她淡然的神态心底不禁感叹,以慕倚歆这样的女子,能够支撑到现在依旧面不改色,令他这样的男子都不由地起了敬佩之意。 彼时的迁迁优哉游哉地从马车一跃而下,旋即站在马车旁踮起脚尖,小短手艰辛地往里伸,“曦曦,拿出来给我。” 下一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的麻袋,麻袋后伸出了一颗小小的脑袋,毫无起伏的双眸清澈见底,莲藕般的手臂将麻袋缓缓推出。 与此同时迁迁一把接过大麻袋,然而力度过大导致整个麻袋猛然砸向他。 “哎哟!”一声惨叫随之而来,只见大麻袋压住了迁迁的身子,只余一颗小脑袋在外,小脸皱着一团,红唇撅起,神色极为痛苦,“快救我。” 彼时的曦曦在马车上探出脑袋寻找迁迁的身影,然而在他这个角度却只能见到那大麻袋,眉心蹙了蹙,正想一跃而下。 却听见慕倚歆骤然喊了一句‘曦曦’,不由地阻止了他的动作,然而前倾的冲力无法避免,身子晃了晃,终究一落而下,扑倒在麻袋上。 “啊!”与此同时,再一次惨叫声响起······ “噗呲——哈哈哈哈哈······”慕倚歆倚靠在陌君澜的怀抱里,终于难以抑制地笑出声来,灿若星辰的瞳眸浸满了幸灾乐祸,笑声响彻在众人耳畔。 众人纷纷向迁迁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有这样的母亲真是悲哀! 子阳胤深表同情,箭步走到了迁迁身旁,扶起了曦曦,旋即移开了那厚重的大麻袋,心中虽然疑惑为何他们会带如此大的麻袋上路,但也没任何言语。他轻柔地将迁迁扶了起来,无奈地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子将军,你是好人,以后我跟你混了。”迁迁鼓着腮帮子,小脸红扑扑的,却是极为洒脱地甩出了这句话。子阳胤见状粗犷的五官都不由出现了与之有违和感的柔和。 曦曦则是缓缓打开了大麻袋,一股淡淡香味溢出,顿时引得众人直吞唾沫,他缓缓舀出了一个纸包的东西,缓缓打开,只见里面的糕点已然被压扁。 闻到香味的迁迁目光瞬间凝聚在了曦曦手中的糕点上,下一秒脸色大变,宛若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一般凄惨叫唤,“啊啊啊啊啊——我的蛋糕,曦曦,你压扁了我的蛋糕。” 这蛋糕可是小星星出品。当然,绝对不是慕倚歆这种不沾厨艺的人亲手做出来的,只是知道做法,告诉了美食斋的大厨,没料到竟然做出来了。许多美食都是因此做出,新鲜而又美味的食物谁人不喜?也因此美食斋才会开了众多分号。 迁迁站在原地垂着脑袋,神色满是幽怨,瘪着嘴为自己的蛋糕忧伤了许久,终于从中抽离出来,然而眉宇间却依旧是掩不住的哀怨。 他拖着沉重的大麻袋走到了众将士面前,神色如丧考妣般,将手中的蛋糕一一递给他们,“这是小星星特意吩咐人给你们做的,虽然扁了,但还是很好吃的,虽然扁了······扁了·······” 曦曦只能说,怪我咯! “虽然扁了,但不影响味道的,虽然真的好扁······” 迁迁每递给一个人,都要重复一次类似的话语,这不禁令众人啼笑皆非,而冰冷的身子却是因为这番话缓缓回暖,心中的酸涩油然而生。 他们这些将士向来为国家出生入死,但在掌权者的眼里,他们不过是一只小小的兵卒,死了一个还有一个,除却母亲外从未有人会特意为了他们还做了糕点。 顷刻间,众人望向慕倚歆的眼里都浸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而子阳胤则是对慕倚歆彻底的改观,望向慕倚歆的倩影,不由地觉得有了逸扬王的影子。 彼时陌君澜微微垂眸睨向怀中的人儿,眼里的宠溺渐渐扩散开来,染上了一丝柔软的笑意。论收买人心,谁能敌过她? 良久,确认人人有份的迁迁往大麻袋里伸出小手,瘪着嘴摸索片刻,当小手触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之际,顿时喜上眉梢,将最后一个蛋糕取出。 “谁?!”倏然间子阳胤眸光一凛,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大声厉呵,嗓音含着浓浓的杀意。 躲在灌木丛许久的一群人本不想如此早暴露,而是打算在此埋伏待他们熟睡以后动手,奈何那些蛋糕的香味令他们的肚子不由地作响,这才让子阳胤发现,如今不得不动手了。 一群山贼鱼贯而出,手中纷纷露出了泛着寒光的大刀,杀气腾腾而来,而他们的目的,俨然是冲着那些钱粮而来。 “岂有此理。”子阳胤怒不可遏,忙不迭提起兵器对敌,没料到精挑细选的路线,竟然还会有埋伏,然如今的他还未来得及想太多,一心只想护住那些米粮以及黄金。 一把泛着银光的刀刃砍来,迁迁的瞳孔一缩,忙不迭躲开,而小手不由地放松,扁状的蛋糕就这样在迁迁愕然的目光下落地。 “哇~”迁迁哭腔顿时响彻空中,那山贼错愕地望着他,他还没砍到他,怎么就哭了······ 众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却见迁迁敛起哭腔,神色愠怒,目光通红,眸间的熊熊怒火在燃烧。 下一秒在众人诧异的神色下身影一闪到了那山贼的身后,毫不留情地一脚踹过去,尔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他手中的大刀扔掉,小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让人看花了眼,只能清楚地看见山贼渐渐变得鼻青脸肿,气若游丝地趴在地上。 “我最后的蛋糕,让你弄掉我的蛋糕。” “看我不打死你,弄掉我蛋糕。” 曦曦心中不由地感叹,迁迁还是第一次不用他保护呢! 万万没有料到最后会变成这样的情形,子阳胤敛起了诧异的目光,缓缓放下悬着的一颗心,旋即集中精神挥起兵器向山贼而去。 山贼渐渐被灭,然待子阳胤的目光一扫,顿时瞳孔一缩,神色凛冽,眼角迸发出了浓浓的杀意。 所有的米粮还有黄金,竟然都一一被抢光!看来那些山贼是有备而来,一批拖着他们,而另一批趁乱劫走所有的钱粮! 子阳胤咬牙狠狠地将兵器丢在地上,目光猩红地望着地上已然被杀的山贼,目眦欲裂。 “将军,钱粮被劫,无法运送到郡城,不仅引起民怨,还是杀头大罪。”一名将士满脸忧虑,眼眸底下是深深的绝望。 彼时的子阳胤抿着唇瓣,神色阴沉,余光锐利地落在了先前被迁迁揍得气若游丝的山贼,目光顿时一凛,折射出了片片杀意,幸好还有一个没死不是吗? 他迈着步伐一步步走向那山贼,冷冷地揪起他的衣襟,声音冷若寒冰,粗犷的脸庞凶神恶煞,“说,你们把粮草都劫向何处?” “我——我、不会说的。”他艰辛地吐露了几个字,五官早已被迁迁打得模糊不清,如同猪头般肿胀。 “既然人家不愿说,就不要逼他了。”站在一旁气定神闲的慕倚歆终于幽幽地开口,语气间云淡风轻,没有一丝的担忧。 众人都不禁为这个郡主忧虑,即便她是摄政郡主,但弄丢粮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依旧避免不了被处罚的命运。 “如今只有他一人知晓粮草的去处,若他不说,我们如何夺回粮草。”子阳胤的唇瓣紧紧抿着,心中暗暗焦虑,本来路程便远,更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还弄丢粮草,即便皇上不处置他,他也无脸去见百姓。 慕倚歆却是盈盈一笑,眉宇间流露出了淡然,“放心,我为以防万一,早已在那些钱粮以及车上洒了香粉,只要随着不可爱去寻,便可寻到。” 听罢,子阳胤才暗暗松了口气,然还是免不了疑惑,“不可爱?” “迁迁,抱不可爱出来。”慕倚歆睨向沉浸在忧伤中的迁迁,无奈地出声道。 “噢。”迁迁瘪了瘪嘴,抬步转身走向马车,缓缓爬上马车后,望着躺在那缩成一团的白绒绒物体,不悦地戳了戳它柔软的小身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岂有此理 ‘不可爱’的小短腿动了动,蜷缩的身子缓缓伸展开来,微微翻了翻身,睁开了迷蒙的眼眸望着迁迁。 “不可爱,别的动物需要冬眠便罢了,你还冬眠!”迁迁怒目瞪着它,却是动作轻柔地将它抱在自己怀里。‘不可爱’可是一早便躲在马车内睡,整整睡了一天竟然还不知足,它可是雪狐啊! ‘不可爱’抬眸却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萌萌的眼眸似乎流露出了一丝鄙夷之意。 “走,帮小星星找东西去。”若是平日里的迁迁必然早已炸毛,但他还未从失去了最后一块蛋糕的阴影中走出来,神色厌厌地抱着‘不可爱’缓缓落下马车。 子阳胤的目光凝聚在迁迁怀中的一团雪白,浓眉轻轻一凝,“这是你养的狗?”一般说靠着嗅觉去寻人的动物,众人第一反应都是犬。 闻言,‘不可爱’的目光抬起,宛若人一般,透着浓浓的愠怒,似是在控诉,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这是雪狐。”慕倚歆无奈地解释,眉宇间流淌着淡淡的笑意,尔后她舀出一小包的东西放到了‘不可爱’的面前让它闻了一会,“好了,不可爱,去吧” ‘不可爱’的鼻子动了动,尔后‘嗷呜’一声,身子一跃划过一道雪白的弧度,往一处幽静的小路间跑去,白影穿梭在期间,犹如一道闪电般迅速。 “其余人留在此地,我们走。”慕倚歆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在另一辆马车上停顿了一下,冷光稍纵即逝,秋姿、秋容两人一直坐在马车上,无论风吹草动都不可撼动她们半分般,实则不过是不屑与众将士走路。 她敛起眸间的冷意,尔后便移开视线落在子阳胤身上。后者沉重地颔了颔首,旋即与慕倚歆、陌君澜两人一并追随着‘不可爱’的身影而去。 冷风在耳边划过,宛若利箭般穿过脸庞,透着淡淡的刺痛,子阳胤愈发的感觉到力不从心,额上渗出了淡淡的冷汗,胸腔无规律地起伏着,余光瞥向身旁慕倚歆以及陌君澜,两人依旧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的模样宛若闲庭漫步。 然实际他们都在用着轻功追随着‘不可爱’而去,但子阳胤感觉,一与这两人比较,简直望尘莫及。陌君澜身为绝尘庄庄主轻功极好他觉得平常至极,但没料到慕倚歆这样的女子竟然轻功都比自己高,看来,众人对镇国郡主的了解还是不够啊! 子阳胤并不知道,慕倚歆常常要在山上悬崖采药,要费尽心思攀岩上下,久而久之,她的轻功便练得炉火纯青。 穿过林间,待子阳胤感到自己即将坚持不住之际,不远处的山寨却顿时映入眼帘,他不由地瞳孔一缩,尔后便见‘不可爱’那雪白的身子在山寨的屋瓦上蜷缩着身子,以一副懒洋洋的姿态等着他们。 “钱粮想必就在这山寨中,我们先进去察看他们把钱粮放在何处。”慕倚歆凝着锐利的双眸,清脆的嗓音沉重地落在心间上,如星辰般的瞳孔划过一丝精光。 “嗯。”子阳胤颔首,目光沉重地望着不远处的山寨,门口有十几人手握火把在把守,眸光微微一眯,“有人把守,若想暗中进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若是杀进去,于他来说是轻而易举,但如今并不能惊动里面的山贼,否则不但找不回那些粮草黄金,还会让他们闻风而逃。 闻言,陌君澜却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旋即目光转向慕倚歆,顷刻间柔意涌上,唇瓣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 须臾,他的颀长的身影轻轻一跃,落在山寨门口,把守的人见状瞠目结舌,然而还未来得及唤出声,脖颈已然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不过片刻,把守的人便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瞳孔依旧诧异地睁大。子阳胤看得目瞪口呆,眼眸间望着陌君澜露出了浓浓的敬佩,不愧是绝尘庄的庄主,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之步。 “走了。”慕倚歆睨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沉浸在诧异之中,不由地轻声提醒,余光瞥向了陌君澜俊逸淡漠的五官,心底涌上了一抹自豪。哎,自己选的男人就是那么优秀!简言之,自己很优秀! 于是,几人便大摇大摆地走入,偶尔会遇到一些山贼,但都被陌君澜手段利落地解决。 冷风扑面袭来,陌君澜揽住慕倚歆的肩膀,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这一幕落在子阳胤眼里,忽然产生了要寻个妻子的想法。 愈发地往里走,终于瞧见了一抹淡淡的光晕从一间屋子透出,隐约的还有说话的嗓音。 慕倚歆几人对视一眼,敛起气息,轻步缓缓接近那微亮的屋子,他们偏倚着身子,缓缓走到窗边,轻轻戳开了窗纸,只见两个男子正襟危坐。 一男子身着厚重的皮袄,嘴边灌满了大胡子,眉宇间透着江湖中人的豪迈,应当便是这山寨中的老大。而坐在他面对的男子却是黑衣紧裹,双目冷淡,平淡的五官却流露出了淡淡的凌厉气息,形象俨然与那男子截然不同,两人却坐在同一桌,画面莫名的怪异。 “我们寨中死了那么多兄弟才劫回来,五五分成根本弥补不了我们的损失,我要六成。” “原先说好的五五分成,你怎么忽然反悔?”男子言辞冷淡,眸光微微一凝,但却隐隐透着冰冷的寒意。 “当初你找我们的时候,并没有说那些人武功如此厉害,竟让去的那些兄弟全数被灭,如今我不过是要多一成,想必不过分吧?”他冷哼一声,语气间含着浓浓的愠怒,忆起当初这男子忽然出现告诉他有人会运送一批钱粮经过此地,让他劫走,事后他们五五分成。那时的他被利益蒙蔽了眼睛,岂会料到如今竟然损失了那么多手下? 男子沉吟了许久,微微敛下眸光似是在沉思,然冷凝的眸中迸射出了冷冷的杀意,待缓缓抬眸之际,却又将杀意敛回,他缓缓颔首,眼底掠过了不易察觉的凌厉光芒,“可以,记得届时,要似有若无地泄露出是那女子与你们联合劫走粮草的消息。”分六成么?可以,但,也要有命花! 在窗外的子阳胤早已惊愕不已,瞳孔微缩,久久不能回神。待里面的人似乎打算开门之际,他才忙不迭敛起愕然的神色,与慕倚歆几人一跃落在了屋瓦之上,目送着那男子开门离开。 子阳胤抬起微颤的手指,转眸望向慕倚歆,声音依旧是不可抑制的惊诧,“那——那是皇上贴身侍卫高全?” 她的星眸间却没有一丝的惊讶,平淡无波得惊不起半分涟漪,她淡然自若地颔了颔首,表示赞同。 良久,待子阳胤完全消化了这个事实后,他的眸光顿时涌上了层层愠怒,义愤填膺,“岂有此理,皇上竟然为了一己之私,罔顾郡城数十万人的性命。” 虽然他性子不拘一格,但宫中污秽之事见识太多,不过稍微动脑联想一下,便可想到这是燕微一为了陷害慕倚歆的计策,难怪他们秘密运送的道路会出现山贼。呵!竟还特意让那人误导自己,认为误会郡主监守自盗,真是好计谋啊! 皇上竟然为了一己之私,不惜牺牲郡城的百姓,也要将慕倚歆除掉,这样的人,如何能当皇帝! 如慕倚歆所料,彼时的子阳胤对燕微一是完全的失望,更是忿然。她心中冷冷一笑,燕微一的初衷是想让子阳胤误会自己监守自盗,届时有他这样的大将军一力指证自己,即便她是摄政郡主,手持先皇圣旨,也免不了被褫夺封号,收回令牌家财的封号。 监守自盗,谋夺送去赈灾的钱粮是何等大罪,不仅让她遭受百姓唾骂,还可夺取她的一切。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免不了要被打入天牢,届时便可任燕微一宰割了。 如今燕微一恐怕万万没料到,她会有如此的一记反击,让子阳胤站在了自己的阵营。 他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粗犷的五官泄露出了浓浓的不忿,“郡主,如今我们要先行找回钱粮,运送到郡城,一切,待会京中再解决。”即便到了如此地步,子阳胤依旧不忘挂念郡城的百姓。 “好。” 话音一落,几人轻盈地踏过屋瓦,尔后稳稳地落在地面。山寨并不是极大,因此几人稍微寻了片刻,便已找到了羊角车被安置的地方。 见此,子阳殷的眸光一亮,忙不迭抬步上前,打开羊角车上的箱子,然而预料之中的黄金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岩石。顷刻间,子阳胤大惊失色,眸光顿时阴沉如水,他蹙眉凝着双眸,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声调森冷无比,“皇上!竟然早已将粮草掉包!” 想必皇上一早便将粮草掉包,尔后忽悠那寨主劫走这些钱粮,嘴上答应是给予他们一半,但实际······ 呵!这样的皇帝,丝毫不将百姓放在心上,有什么资格让他子阳胤去效忠。 浓眉紧蹙了许久,子阳胤缓缓抬眸瞅向慕倚歆,不知为何,此刻竟然觉得这女子应当有办法解决,目光沉浸着浓浓的担忧,他低沉着嗓音道,“郡主,如今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三十六章 募捐银两 慕倚歆神色凝重,微微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稍纵即逝的精光,尔后缓缓抬手,轻声喟叹,“当初以为他是爱民如子的皇帝,没料到竟然如此自私,如今钱粮尽换,我们只能自己凑,先行救了郡城的百姓再言其他。” 闻言,子阳胤紧蹙的浓眉微微舒展了一些,眼底掠过一抹赞赏,但依旧沉浸着忧虑之意,“可郡主,我们如今如何凑银子粮草,如此庞大的数目,恐怕掏空家底也未必够。” 缄默已久的陌君澜却是骤然出声,低沉的嗓音如琴音般幽幽入耳,犹若天籁,“我绝尘庄愿捐献三百万两黄金。” ‘砰’的一声,子阳胤只感觉耳廓作响,仿佛听错了一般,久久回神以后,目光望着陌君澜透着浓浓的敬佩以及感激,“多谢陌庄主慷慨解囊。” “哎,逸扬王府在我不在的年间,早已被掏空,如今也只能捐出十万两,其余的,我已然想到办法解决。”言语间,她的语气透着坚定自信,纤细的身影萦绕似是踱上一层光辉般夺人心魄。不是她吝啬不肯捐献多一些,实在是先前人们都知道逸扬王府早已外强中干,她若是贸贸然拿出太多银子,只会遭人怀疑。 子阳胤的目光倏然一亮,恍若见到宝贝般闪闪发亮,脸色不由地泛上了一抹喜意,“郡主想到了什么办法?” “在路上募捐,让国内的人都为那些灾民出一分力。”现代都是用这样的办法,亦然是这个办法最为奏效。 “可——郡主,那些人只会说囊中羞涩,无法捐赠。”他的眼眸浮起了一丝失望,本以为她会有什么办法呢!这个方法历代皇上都用过,然而越富贵越吝啬,于那些人而言,他人的死活根本与他们无关,如何还能慷慨解囊? 慕倚歆的星眸微微一凝,迸射出了万丈光辉,宛若昙花般炫目绽放,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我会让他们大开仓库的!” 望着她高深莫测的模样,子阳胤霍然觉得,先皇封她为摄政郡主这一决定是正确的。 “子将军,还望你帮我一个忙,让我们的募捐途中不被破坏。”蓦然,她敛起笑意,神色肃穆地望着子阳胤,尔后唇瓣微动,略微靠近他一点,压低嗓音道出了计划。 子阳胤闻言,神色沉重地颔了颔首,不禁感叹还是郡主想得周到。而陌君澜,在慕倚歆说完计划的须臾间,便轻轻地将她拉回怀中,目光染着浓浓的霸道以及醋意,引得慕倚歆频频失笑。 ······ 夜未央,墨色正浓,冷风呼啸,刮过了灌木丛,发出了细碎的声响,而慕倚歆等人彼时已然沉睡在梦想。 须臾,一抹人影似是微不可察地从灌木丛中蹿出,旋即恰到好处地发出了声响。他轻声抬着步伐来到了慕倚歆的帐篷前,舀起了一颗小小的石子,屈指一弹,射进了她的帐篷里,尔后身形一闪,疾步往不远处跃去。 顷刻间,慕倚歆掀起的帐篷微微屈着身子抬步而出,脚尖轻点一跃追上了男子的身影,而男子彼时已然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等待她。 她缓缓碎步走了过去,眸光微微一凛,还未待她言语,男子便莫名其妙地开口,“主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钱粮劫走,但不知该移到何处?” 还未等慕倚歆有任何的反应,一道浑厚的嗓音含着熊熊怒意响彻在空中,目光如距地剜着慕倚歆,“好啊!没料到你竟是这种人,居然暗自派人将那些钱粮劫走,表面上是当做山贼打劫,实际不过是你为了一时私欲想要私吞。” “主子,我先退下了。”那男子似是恭敬地道,垂下的眼帘掠过一抹精光,旋即转过身子阴阴一笑,神色诡谲,箭步离开。 见他已然离去,子阳胤敛起了怒不可遏的神色,大步走到了慕倚歆的身旁,眸光隐隐露出了冷芒,“郡主,他信了。”如郡主所料,今晚必定会有人出现实行诬陷她的计划,她便让他佯装在那人面前相信了是她监守自盗,如此,便可让宫里那人放心,不会为了陷害她而破坏了募捐之事。 然而实际慕倚歆亦然是有私心的,如今让子阳胤与她演这场戏,让燕微一自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放下了对她的戒心,待她回宫中以后,再狠狠地反击。 旦日清晨,风过无痕,水珠在叶子上颤抖,一滴滴缓缓落下,炸开了点点水花。众人正收拾帐篷准备进城,毕竟弄丢钱粮如此大事,只能尽量去弥补,彼时的将士并不知一切,只当是山贼夺走了钱粮,而郡主几人寻不回。 “陌庄主,你们这一趟行程,可是耽误了不少事啊!”倏然,久久未露面的秋姿迈着步伐缓缓走到陌君澜面前,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但杏眸间却透着一丝威胁,“当初的你,可是答应了城主的,如今,你却迟迟不行事,城主知晓了可是会不高兴。” 陌君澜淡漠的双瞳犹如浩瀚的银河般,看得见,摸不透,无法探知任何的情绪,他的薄唇轻启,目光凉得渗人,“你若再啰嗦,我便不动手了。” “你——”秋姿的目光迸射出了浓浓的怒意,却不知该如何言语,面对陌君澜的眼神,心底的怒意便已被怯意替换,咽喉似是被掐住一般,久久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旋即见陌君澜走去为慕倚歆轻轻捋了捋青丝,动作温柔得腻人,令人不禁泛起了一丝羡慕,秋姿的眼底流露出了浓浓的嫉妒,然而思及陌君澜如今被城主牵制住,只要日后城主夺下这江山一统天下,届时的陌君澜便只能匍匐在她脚下了,还怕得不到他吗? 慕倚歆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脸,却不发一言,眸光闪过的冷芒转瞬即逝。看来,这两人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么,便提前动手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城,慕倚歆径直去了知府的府上,亮出了令牌,平舆城的知府忙不迭火急火燎地出来迎接。 “不知郡主驾到,未曾出来迎接,还望郡主恕罪。”平舆城知府一出来触及到慕倚歆凉凉的视线,身子骤然发颤起来,俯着腰毕恭毕敬地站在她面前,如今明明是寒冬,可额上却流出了汗。 他的心底宛若打鼓一般忐忑不安,虽然这郡主绝色,但眸光骇人,方才郡主不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背脊便顿时一亮,仿佛被算计了一般,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进去吧!”慕倚歆却不在意他的反应,抬步落落大方地走了进去,完全没有一丝在他人府上的自觉。 陌君澜轻轻一笑,不知为何霍然忆起当初她刚来绝尘庄时的情形,亦然是那般无耻——咳咳,不对,是坦然。他的眉宇间浸满了浓浓溺意,似是一不小心便要沉浸期间。 彼时的知府目光落在了陌君澜身上,心中更是颤抖不已,那扑面而来的上位者气势,纵然他尽力收敛,但都会似有若无地泄露一些,宛若睥睨天下的高高在上者,自有一股‘一览众山小’的气势。彼时的太守已然知晓此人的身份! 陌君澜! 那个神秘莫测的绝尘庄庄主! 最近频频出现,比之以往高调了不少,但他的出现都是在郡主身旁。因此,在郡主身旁,气势如此之强的,除了陌君澜,别无其他! “郡主,陌庄主,请!”平舆城知府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俯着腰身恭敬地迎着他们进门,这两尊大佛忽然出现,可是把他吓得不轻啊! 一群人随着两人缓缓走了进去,知府的心恍若跌进谷底一般,愈发的往下沉,郡主带了如此多人来,到底是为了哪般啊! 大厅内,知府俯首试探地问出声,“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而慕倚歆却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缄默不语,目光环视周遭的环境,片刻,蓦然道出了一句诡异的话,“看来知府大人的生活不错。” 知府再次抬起衣袖抹了抹汗,讪讪一笑,“郡主说笑了,微臣殚精竭虑,只为让城内的百姓生活好些,自己的还顾不上。” “是吗?”她的尾音诡异地挑高,目光戏谑地落在他身上,在知府忐忑期间,却骤然一笑,“那么百姓有难,知府大人该不该帮?” 派他们前往珺城运送钱粮一事还未来得及传到平舆城中,因此城内的人皆不知慕倚歆此番是为了护送钱粮到珺城。 “自然!”此话说得那是一个掷地有声,官场上的人,谁不懂一些敷衍的话语。 “啪啪”,慕倚歆闻言不由地拍起手掌,唇瓣勾起,含着意味不明的算计,“很好,看来知府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啊!那么想必知府大人对于如今正是饥荒的珺城百姓会心生同情的同时,亦然竭力帮忙。” 总算是说到点上了,彼时的知府若再听不懂她言语间的意味也白当那么多年的官了。然而方才自己可是信誓旦旦地说着,自然不能再自打嘴巴,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吞,“当然,百姓有难,微臣自当尽力。” “哦?这么说,知府大人愿意捐献十万两黄金给珺城的百姓了?”慕倚歆盈盈一笑,勾魂夺魄,还未等知府从惊愕间抽离出来,她的笑意浓了浓,嗓音微微拔高,“多谢知府大人为珺城百姓的捐赠。”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坨一坨 知府的内心仿佛在滴血一般,悔得那个肠子都青了,这个郡主一来便挖了一个坑给他跌进去,且还无力反驳。他苦笑连连,僵硬着唇角望着慕倚歆,“不知郡主还有何事。” “还有一事,自然是知府大人你来办比较恰当。” 她唇角的浅浅笑意顿时让知府的心脏微颤起来,一股寒流从脚底蹿起,知府只觉得瘆的慌。 “郡主有何吩咐尽管说?” “我要你发告示,希望所有百姓可以捐款,且捐献的银子或物品的数目会公布出去,第一名可得最美慈善家的称号。”她顿了顿,从腰间掏出了一张地图给知府,目光沉凝,“还有,我要你召集人手,照着这地图挖一条地道,通向珺城。” 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透着落落大方的贵族气质,仿佛指点江山的君主一般,这样的女子,便是天生的上位者。 知府接过地图,视线落在地图之上暗暗心惊,这张地图将挖掘地道的每一个细节都标志地清清楚楚,完全避免与防范了挖地道会出现的问题。且通过挖这地道运送粮草以及银两到珺城,不仅节省不少时间,还能防止遇上山贼、或者山路崎岖等。 “是,郡主。”知府战战兢兢地将地图收起,唤来下人给他们收拾厢房以后,立即出去办慕倚歆吩咐的事。 刺骨的寒冷直达心间,纤尘不染的雪渐渐飘然而落,屋瓦上、地上都渐渐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雪,银装素裹。寒风袭过,摇曳的枝桠抖落了一些白雪,零落地洒在地上。 窗户紧紧闭着,彼时慕倚歆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她的身旁放置着一个火炉,暖气蔓延。陌君澜端着一杯暖酒缓缓走到她身旁,视线触及她慵懒的模样宠溺一笑,将手中的杯子抵在她唇边,“先喝一杯暖酒暖暖身子。” 对于这个知府的府邸陌君澜是极为鄙夷的,连个壁炉都没有,在他的绝尘庄,每间厢房都是经过特殊打造,冬暖夏凉,也不至于冷到小星星。 慕倚歆双目迷离地睨了他一眼,乖巧地饮下了暖酒,暖酒穿肠过,淡淡的暖意蔓延开来,她满意地莞尔一笑。 顷刻间,窗户传来了一丝声响,一股寒风瞬间侵入,冬雪飘入,落在地上渐渐化成水珠。尔后一抹人影一跃而入,淡淡的鲜血味道扑面而来,窗户被关上以后,人影迈着沉重的步伐疾步而来。 他的唇瓣惨白,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冰冷的眼眸沉淀着难以言喻的深沉,眉宇间浸满了倦怠,黑衣还残留着点点的冬雪,身上还有已然干涸的殷红血渍,而他丝毫不在意。 “你是何人?!开窗冷死我了!找死?”慕倚歆冷冷的目光如冷箭般射了过去,语调骤然森冷,含着浓浓的危险。 “席煦风。”陌君澜好笑地瞥了一眼她,才幽幽地解释,小星星的脸盲症还真是严重。 言罢,他又走进了内室搬了一床厚厚的布衾出来,轻柔地盖在她身上,没办法,小星星可是很怕冷的。 听见席煦风的名字,她才敛起了一身危险的气息,彼时整个身子如同蝉蛹般裹了起来,只余一颗脑袋在外,她目光落在席煦风血迹斑斑的衣裳上,惊诧之意微微由星眸间流露而出。 “拿到了?” 见陌君澜看到自己没有丝毫诧异,席煦风猜想应当是慕倚歆告诉了他,但他相信两人都是个守信之人,不会泄露给亦冰彤。思及此,席煦风缓缓解开了身上的包袱,露出了不少瓶子。 尔后他轻巧地从怀中舀出一个瓶子,目光晦涩复杂,缓缓将瓶子放在了桌子上,嗓音低沉喑哑,道不出的滋味,“这是冰彤的母蛊,接下来,你如何为她解了蛊毒?”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如今我想你担心的应该是,你的身体能撑到什么时候。”她戏谑的目光凉凉地看着他,清脆的嗓音带着一抹慵懒,听不出任何意味。 以她的医术,又怎会看不出席煦风如今伤得有多重,且看他风尘仆仆、不修边幅的模样,想必是不断连夜赶来。撑着重伤无暇顾及,顶着寒风不顾一切地只一味想着快把母蛊送来,这个男人!是不要命了! 她的话音一落,只听得一声重响,席煦风轰然倒下,慕倚歆眨了眨双眸,笑容间不含一丝杂质,似是无辜般,她还以为席煦风能撑多久呢! 但说来也是,席煦风提着一颗心终于将母蛊送到,任务完成,紧绷的精神才缓缓放松。本就受伤未愈的身子更是伤上加伤,且还一路盯着风寒而来,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极致,神经一旦放松,那么整个人亦然会接着轰然倒下了。 陌君澜上前探了一下他的呼吸,感觉到还有气息才缓缓放下心,旋即转眸望着蜷缩成一团的慕倚歆,无奈地轻轻一笑,唤来婢女,让她将迁迁与曦曦叫来。 实际上陌君澜对于这个为天下城卖命多年的席煦风没有多大的同情心,若不是念在他救过冰彤,且如今还为了冰彤不顾性命,他都懒得唤来迁迁与曦曦为他医治了。 若问为何不让慕倚歆医治?笑话!他陌君澜的妻子自然要舒坦地躺着享受,小星星本就怕冷,怎可还让她起来为席煦风医治。 迁迁一来听闻是要医治人,便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极为鄙夷地望着裹着一团的慕倚歆,“小星星我鄙视你!你怎么不动手而是让我们来,看看你!裹得跟不可爱一样,都是一坨一坨的。” “嗯?”慕倚歆淡淡地掀起眼皮,危险地挑起了尾音,轻飘飘地瞟了一眼迁迁,“一坨一坨?” 他这是在骂她吗?!毕竟一坨——一般都是用在屎上面的。 须臾间,迁迁一个激灵起身,讪笑一下,走到了席煦风身旁,佯作认真的模样,嘴里还喃喃自语,欲盖弥彰,“嗯!本神医方才一直在研究此人的伤势,可是什么也没说。” 陌君澜见此不禁失笑,而曦曦将所探得的脉象告知慕倚歆,她才娓娓道来了医治的方法,当然,依旧是她动口来曦曦两个动手,且她还美名其曰是给两人的锻炼。 寂静的空间,慕倚歆潋滟的星眸泛着骇人的冷光,唇角噙着淡然自若的笑容,骤然莫名地启唇,“看够了吗?” 门外的两人一惊,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已然被陌君澜的一记掌风袭过,那扇门在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而门外的两人随着掌风的一击重重地摔倒在地,呕出了一口鲜血。 秋容事先反应了过来,撑着受伤的身子忙不迭跪下,声音镇定自若,垂下的眼脸掩住了眸底的慌乱,“秋容愿意弃暗从明为庄主与夫人效劳。” 她们见迁迁两人在深夜间竟然还来到了陌君澜的厢房,不由地心生疑虑,果不其然,在虚掩的门外望了进去,目光触及到了席煦风的脸以及桌上写着亦冰彤姓名的瓶子,心下惊愕不已,正想着如何告知城主,便被慕倚歆骤然的一句话弄得不知所措,如今更是被陌君澜所伤,若不迅速表明自己立场,恐怕下一刻自己便成了尸体。 她若没猜错,那瓶子必定是城主用来要挟他们的母蛊,如今却被他们盗走,这种情况除却投降于陌君澜,别无他法。 见状,秋姿亦然忙不迭跪下,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一样的话语。她的这个妹妹一向比她冷静聪明,跟着她做自然没错。 “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我这里,从不缺‘俊杰’,你说,哪个女子会那么愚蠢,将两个对自己夫君有觊觎之心的女子放在身旁?”彼时的慕倚歆破天荒地掀开了布衾等缓缓起身,步履缓慢地走到两人面前,气若幽兰,腰如约素,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两人的背脊渗出了阵阵的凉意。 “秋容不敢对庄主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望夫人给我们一条生路,日后必定为庄主与夫人效犬马之劳。”秋容的神色一慌,忙不迭开口,一段话说得掷地有声,坚定不移。 闻言,慕倚歆却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走到桌子旁把玩起了其中一个瓶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而彼时的陌君澜正拿着披风为她系上,眉目温柔,目光缱绻,道不尽的柔情,一向在绝尘庄内如指点江山的君王般的陌君澜,如今却如同小女子般为她做了这个时代的男子不该做的。 陌君澜向来不觉得自己这般做有何不对,他更不会去限制小星星做什么,在他眼里,小星星不是一般女子,自然任由她翱翔,若有谁敢折断她的翅膀,他必定废了那人整个天堂。 而在她直冲云霄之际,他便默默在她身旁陪伴,他不懂那些人的爱情是什么,但在他所理解的爱情便是如此,同时,他也会做到。 秋容望着慕倚歆唇角阴测测的笑容,即便是看到了陌君澜的温柔体贴,也已然无暇嫉妒,她的心微微一颤,心底升腾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瓶子——似乎与装着亦冰彤母蛊的瓶子有些相似,难道—— 思及此,她的眸子骤然瞪大,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了惊惧愕然的神色,不,不会的······ 而秋姿不是秋容,彼时还茫然不知,只懂摇头。 “不错哦!就是你想的那样!”慕倚歆的笑意深了深,欣赏着秋容惊惧的神色,幽幽地吐出了这句话,宛若魔鬼般,生生撕碎对方的希望,还在对方颤抖不已的心上再丢下几道天雷,直到炸得对方凌乱不堪方肯收手。 第一百三十八章 当我侍卫 “你们在说什么?”彼时的秋姿亦然感觉到了什么,心底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杏眸微微一眯,流露出了警惕的光芒。 “你们以为,蔚安有先见之明只下了蛊毒给亦冰彤,却不曾想,凡是身居高位的他都下了蛊毒,虽然你们两个的地位勉强,但他为了以防万一,依旧给你们下了蛊毒。” 慕倚歆莞尔,唇角微微上扬勾魂夺魄,却是意味深长得很,宛若地狱阎王般,伸出了带走生命的双臂,眼眸的光芒如同淬毒一般,极为渗人。 “不——不可能的。”秋姿的脸色骤变,顷刻间泛白,杏眸瞪大,眼眸内刻满了难以置信。 她们一向对天下城忠心耿耿,城主给她们下达的命令她们从未违抗过,且都是尽心尽力地去完成,却不料到头来,城主压根就不相信她们,竟然还给她们下了蛊毒? 须臾间,她的心凉了大半截。 秋容不过在片刻间便已然调整好情绪,目光扫向了慕倚歆手中把玩的母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色沉声道:“秋容愿听吩咐。” 如今知晓了蔚安并不信任她们,且母蛊在慕倚歆手中,那么唯一的正确选择便是听命于慕倚歆。 “很好。”她噙着淡淡的笑意,目光缓缓落在了依旧沉浸在不可置信的秋姿身上,清脆的嗓音如飘絮般轻柔落下,“你呢?” 闻言,秋姿才猛然回神,望着秋容半跪在地毕恭毕敬的模样,微微敛神,颇为不甘地垂下脑袋,“秋姿愿听吩咐。” 骤然间,慕倚歆却是轻笑出声,剔透的双眸却是没有一丝温度,“可是我没有事情让你们做呢,你们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不过是想让你们憋屈一下而已,你们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要气死你们! 话音一落,跪在地上的两人顿时抬首瞪大双眸,秋姿的眉间更是掩藏不住的愠怒,目眦欲裂,五官开始微微扭曲,抑制不住胸腔奔走的怒火,猛然站起身来浑身戾气地向慕倚歆袭去。 还未靠近慕倚歆便被陌君澜毫不留情的掌风狠狠地一击,秋姿狼狈地瘫倒在地上,秋容见状上前扶起她,旋即目光慌乱地望着陌君澜,他却是一个眼神也不留给她们,只是一如既往目光温柔地锁住慕倚歆。 秋容的神色惨白,扶着秋姿缓缓轻启干燥的唇瓣,满脸警惕,“你想怎样?” 亦冰彤的母蛊在慕倚歆的手里,没有任何要挟他们的资本,她们的母蛊亦然在慕倚歆的手里,然慕倚歆根本不需要她们做任何事,那么等待她们的只有——死。 “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对你们怎样呢?” “小星星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迁迁站在一旁压低了嗓音,附在曦曦的耳畔说道。 慕倚歆的耳朵是何等敏锐,只见她轻轻挑眉,目光转过迁迁身上,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好像你很久没练习医术了,这样吧,这两人就留给你做实验。” “啊——”一声惨叫划破天空,直穿云霄。 ······ 深夜,薄霜结层,寒风掠过卷起薄薄的雪花,飘舞而起,翻飞翩跹,凉意渗入骨。 “冰彤——冰彤。” 席煦风躺在床榻上,昏迷间却是一直叫唤了亦冰彤的名字,一声声道尽了刻骨的相思。 慕倚歆歪着脑袋眨着星眸望着他紧蹙的眉头,这人明明爱惨了冰彤,可是到底为什么要躲避她呢? “你为什么不让冰彤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 然而问题出来,却无人回响,只见席煦风的眉心依旧紧蹙,唇瓣苍白无血色,渐渐地,他紊乱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见状,慕倚歆转身缓缓抬步离去,她本只是担心席煦风会熬不过今晚,但如今看来,他的意志靠着亦冰彤的存在支撑了下去。 旦日清晨,迁迁推门而入,却不见任何人影,床榻上铺得整整齐齐,仿佛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迹,厢房内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寻遍了整间厢房,迁迁确定了人真的不见了,才忙不迭迈着小短腿跑到了慕倚歆的厢房,“小星星,表姑父不见了!” 慕倚歆却是淡然地颔首表示知道了,对于席煦风不告而别的事情,她早已经淡定。 “你跟曦曦今日就回去,拿着母蛊给你们表姑解了那蛊毒,方法我昨晚已经告诉了你们,记住了吗?” “不记得。”迁迁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顺口应道,想他辛辛苦苦走到此地,如今又要回去,他心里可是极为不爽的。 “不记得?”她轻轻挑眉,余光泄露出了一丝凉意,却是云淡风轻地启唇,“那便给一万两黄金给我,我再教你。” 话音刚落,迁迁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感觉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哎呀,刚刚一下子好像又想起来了,我要赶着回去给表姑解蛊毒了,再见!” 言罢,他拽着曦曦的手转身绝尘而去,独留小小的身影给原地的两人。 陌君澜忍俊不禁,淡漠无垠的深邃目光泛起了淡淡的柔和,缱绻着温柔的宠溺。 “郡主,郡主——”蓦然一道身影如箭般跑到他们身前,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欢喜,捧着一本簿的双手微微颤抖。 见状,慕倚歆心中便已猜到他这般惊喜的原因是什么。 果不其然,子阳胤微微喘着气,嗓音是抑制不住的惊喜,“郡主,你的方法果然有用,不过短短一日,捐款竟然比原本运送的银子还要多。” 却见慕倚歆面不改色,淡然自若的模样,子阳胤不禁感叹郡主实乃高人,恐怕心中早已猜到了捐款的数目,因此才如此淡定不以为意。 然而在她本人心里却是醉醉的,能不多吗?先前所谓的已经被抢的粮草银两各种的,实际上早已被她调换转移了,如今不过又暗中以其他人的名义捐回去罢了。 “如今连夜挖地道,不出三日,便可将粮草与银两送到,微臣替珺城的人们谢谢郡主了。”言罢,他拱手恭敬地单膝下跪,眼底满是心悦诚服,如今的他,已然被这个传闻手段凌厉的郡主制得心服口服。 原本该要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地缩短成了三日,恐怕只有她才能做到了。 “好了,我们等会带着一些大夫先去赶路,至于银子那些他们会随后运送过去。”她的神色肃穆,红唇紧紧抿着,黛眉间浸染着淡淡的担忧。 子阳胤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帘,心中暗暗对这个郡主又多了几分敬意,这个郡主虽是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且一直心心念念着那些灾民,先帝选的这个摄政郡主果然不错。 ······ 阵阵的冷风拂过,却含着淡淡的板栗香味,迎面扑来的诱惑,瞬间让走在路上的迁迁口水直流三千尺。 “啊啊啊啊,好饿。”迁迁忙不迭向那板栗扑去,板栗上的薄薄蒸汽轻轻浮上,却给人增添了几分暖意。 曦曦见状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果然吃货就是容易被诱惑,说好的赶路呢!结果如今在路上就被几个板栗绊倒了。 “啊啊啊啊啊——你放开我!信不信我让皇兄砍了你!” 蓦然间,一道稚嫩的嗓音嘶喊着响起,含着几分慌乱,然而却依旧倔强地叫嚣着。 放眼望了过去,却见一个男子拽着一个小女孩,女孩看起来才四五岁的年纪,身着华丽的衣裙,稚嫩的脸上满是怒不可遏,脸颊红扑扑的,纵然气愤,小脸依旧精致,如今年纪甚小,日后长开了,怕是不知要祸害多少男子。 “快放开我!我堂堂公主,怎容你随意碰。” “公主?据我所知,我们皇朝并没有公主是你这样的年龄的,公主会连一顿饭钱都给不起?我告诉你,今日我必须把你卖了诋回这钱。” “我是七溪皇朝的公主,不过是银子被偷了,待我回去拿给你就是,你敢卖本公主,你知不知道是死罪?” “小小年纪就骗人,你以为不知从哪偷来了这身衣裳我就相信你是公主了吗?就算是,来到了此地,还是要按照此地的规矩办事。” 男子沉着脸色一路拽着小女孩走去,女孩极力挣扎,经过迁迁身旁,却是剧烈地碰撞过去。 彼时的迁迁恰好双眼发亮地接过滚烫的板栗,刚想伸出小手舀起一颗吃,却不料被蓦然撞来的两人碰得手中的板栗洒了一地。 “!” 迁迁就如此眼睁睁地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板栗掉在了地上,那香喷喷的板栗已然染上了薄薄的尘土,他抬起眸子满脸愠怒地瞪着拽着女孩的男子,红着眼眶径直走了上前二话不说地踹向男子。 尔后还未等男子反应过来,迁迁的身影犹如鬼魅般,将他揍倒在地,良久才幽幽地收回手,然而小脸依旧气呼呼的。想他这一次出门,居然这般倒霉,连续两次被弄丢‘吃的’在地上! 小女孩就这样望着迁迁揍了男子半晌,旋即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良久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话,“你身手似乎不错,当我侍卫吧!我付银子给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结局 “什么?”迁迁的耳廓动了动,感觉听到了什么刺耳的字眼,目光噙着浓浓的怒火瞪着她,“侍卫?你居然让我当侍卫?你见过这么好看这么萌这么厉害的侍卫吗?你有没有眼光?” “我自然有眼光,才让你当侍卫啊!”女孩扬着下巴,一双丹凤眸内却浸染了傲人的光芒,淡紫色的褶皱衣裳已然蒙上了不少灰尘,却难掩她的傲人气质,“喂,记住你主子我的名字——幽玥,话说你叫什么?” 迁迁愠怒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下,尔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必定是哪个有病富家千金,说她是公主他还真不相信,毕竟他没听说过七溪皇朝有这么有病的公主,且公主出巡,怎么可能身后会没有人保护。 “首先,你并不是我主子,我没答应你当你的侍卫,其次,你问我名字我就要告诉你,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幽玥瞥了他一眼,丹凤眸间露出了淡淡的鄙夷,那妖艳的双眸却是有着与之不符的清澈稚嫩,“你看起来那么傻,若不当我侍卫,日后怎么过活?” 迁迁的眸子猛然睁大,抬起拇指指着自己,他哪傻了?哪傻了?他明明很萌好不好?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她,熊熊怒火在热烈燃烧,旋即却是努力地深呼吸再深呼吸——小星星说过不能打女人,不能打女人。 “迁迁,我们还有要事去完成。”曦曦骤然启唇,平淡无波的嗓音幽幽响起,稚嫩的声音透着与之年龄不符的淡漠。 闻言,迁迁的眸子微眨了一下,才缓缓敛回神色,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冷哼一声,脚步一旋准备离开,“不跟你计较了,再见!不对,再也不见。” 见状,幽玥不由地一急,抬手忙不迭拽住了迁迁的衣角,丹凤眸间隐隐染上一丝慌乱,然而嗓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倨傲,“你不能丢下我,你可是我的侍卫,你要带我走,不对,你要跟我走。” 他扯开了自己的衣角,轻轻拍了拍身上褶皱的地方,“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侍卫,请我当侍卫你还付不起那银子。” 幽玥撇了撇嘴,压抑住心底的怒火,若不是如今需要他们,她早就将他们砍了,“你想要多少银子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跟着我。” “我可是无价的,你给不起,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言罢,迁迁抬步正欲离开,幽玥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板栗上,流光溢彩的丹凤眸掠过一抹狡黠的光芒,顿时眉间染上了浅浅的笑意,“等等!若我说日后你的所有饮食都由我包了呢?” 似乎听到了什么悦耳的字眼,迁迁的耳畔动了动,脚步顿住,黑曜石般的眸子猛然一亮,尔后眨巴了一下眼眸,缓缓回首,“你说什么?” 曦曦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一抽,波澜不惊的瞳眸移向了幽玥,这女孩不容小觑啊!一下子就抓到了迁迁的死穴,一击即中!一针见血! 幽玥感觉到迁迁已然提起了兴趣,笑意不由地深了深,“只要你当我侍卫,日后你吃的,都包在我身上。” 迁迁的眼珠转了转,抱着手思忖了片刻,才微微启唇,“这样吧!我们打个商量,我呢!先办完我的事,然后再护送你到家,这一路上,我的饮食你全包如何?当然,以你如今身无分文的情况,我们可以记账,你到家以后再还我。” 以他那么聪明的脑袋,怎会看不出这幽玥分明是需要人护送她回家,否则她不会死赖着他不走。 幽玥在心中骂了迁迁千万遍,简直就是个小狐狸,粉嫩的脸上泛起了被看出心思的恼怒,旋即才咬牙道:“成交!” 若不是她不认识回七溪皇朝的路,若不是她不懂武功,若不是她先前将身边的侍卫甩了,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等着吧!看回到皇宫看她怎么收拾他! ······ 若说彼时珺城的百姓们最敬佩的是谁,那无疑是摄政郡主。因为摄政郡主不辞辛苦赶路去救助他们,且没有半点架子给他们治病,给他们派送粮食,教他们种植,最重要的是,她将珺城藏着粮食不外派的贪官一一果断处理,那手段雷厉风行,却是让百姓们一一叫好。 据说,他们的粮草先前被劫走,还是摄政郡主辛苦再次凑够银子,且摄政郡主的夫君绝尘庄的庄主陌君澜更是捐献不少银子。短短数日,扬名立万,尽收民心。 “如今珺城的事已然差不多处理好,我们洒出去的网,也该收回了。”慕倚歆的红唇微勾,眉目如画,笑容勾魂夺魄,却透着让人意味不明的凉意。 陌君澜揽着她的肩膀,心领神会地颔首。 半个月后,离夜皇朝的皇宫御书房内,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闯了进去,燕微一微微蹙眉,目光落在神色慌张的侍卫脸上,不悦地开口道:“何事如此匆忙?竟连规矩都不懂了。” “皇上恕罪,但如今外面已然乱套,百姓们都声称是皇上您为了陷害摄政郡主而夺去粮草银两,置珺城百姓于不顾,如今百姓们都纷纷要皇上您给他们一个交代,而朝中大臣听闻此事亦然对您有所怀疑,大部分臣子已然罢朝,希望皇上给出解释。” 闻言,燕微一的神色微变,以往清澈无半点污染的双眸彼时染上了沉重的阴鹜,宽厚的手掌紧紧地拽住了手中的毛笔,唇瓣紧紧抿出一条直线,浑身泄露出了森冷的寒意,终究却是不怒反笑,“好你个慕倚歆!” 本以为计划已然成功,现在看来是被慕倚歆摆了一道,如今外面的百姓如此大胆,恐怕也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还不等燕微一思忖片刻,一个太监便又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神色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他掐着嗓音喊道,“皇上,郡主在大殿上,要求皇上出去给她一个交代。” 燕微一站起身来,明黄色的龙袍晃眼至极,他的唇角牵起一抹冷笑,眼眸底下尽是阴鹜,“以为区区谣言就能把朕怎样吗?休想!走!去看看这郡主是如何造反。” 大殿上弥漫着肃穆沉重的气息,所有大臣都被纷纷请上了朝,慕倚歆一袭狐裘屹立在中央,她的身旁站着无法忽视的陌君澜,浑身萦绕的气场压得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那凌厉的双眸更是渗人。 “皇上驾到!”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一抹明黄色身影渐渐映入眼帘,燕微一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施施然地坐在了龙椅之上,目光淡淡地扫了慕倚歆一眼,眼底微不可察地掠过一抹寒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了慕倚歆两人以外的大臣们纷纷跪下,毕竟如今虽说皇上有错,但他依旧是皇上。 “免礼,”燕微一的目光锁定在了慕倚歆那精致的脸上,瞳孔微微眯了眯,“郡主说要朕给你一个交代,不知要朕给什么交代?” “皇上自己做的事情自当清楚,身为皇帝竟然不顾百姓而勾结山贼劫走赈灾的银两和粮草,还意图陷害于本郡主,实在是让本郡主寒心。”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砸下,且声情并茂,神色间似是极为痛心。 “郡主可不要三人成虎,谣言岂可当真?”燕微一冷笑,缭绕在舌尖的话语诡异至极,眼底隐藏着浓浓的阴冷之意。 “我向来都是用证据说话。”慕倚歆早知道他不可能会承认,但她准备好了一切。她的目光缓缓转向大门,唇角扬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进来。” 话音一落,一名女子款款而入,她神色淡淡,眉宇间流淌着意味不明的气息,朱唇轻抿,看不出任何情绪,一袭月白色披风,漫步而来,所经之处,残留了淡淡的梅香。 淑妃?! 丞相见状大惊失色,望着淑妃一步一步地踏入,他压低着嗓音,控制住自己外泄的情绪,“你来干什么?” 慕倚歆轻缓地向丞相行了个礼表达敬意,旋即轻轻一笑,余光睨着燕微一难以置信的神情,笑容更是深了几分,“丞相大人,是本郡主邀请您的千金淑妃娘娘来的,想必我说再多,也没有皇上的枕边人说的一句有用。” “后宫不得干政,回去!”燕微一的心底浮上了不祥的预感,他忙不迭敛起神色,厉呵一声。 “怎么?皇上害怕我说出事实的真相吗?”淑妃却是淡淡地抬眸,神色间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双眸径直与燕微一直视,四目交缠,她没有半点退缩,眼神却是愈发的坚定,隐隐的还透出了些许恨意。 还未等燕微一说什么,淑妃便舀出了一张信笺打开给众大臣看,信上面艳红的玉玺印章映入眼帘,“这是皇上给他的贴身侍卫下达命令的信笺,信中提到让侍卫高全勾结山贼抢夺银两以及粮草,随后便用计让将军等人误以为是郡主监守自盗,这些一字一句写得清清楚楚,玉玺不假,字迹更是皇上的无疑,由此可见,皇上为了一己之私而陷害郡主,置百姓于不顾。” “还真是皇上的字迹。” “没错,我认得这是皇上的亲笔。” “这玉玺也是真的。” 众大臣拿着信笺仔细观察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发现淑妃说得没有错,面面相觑却不知该怎么办。 丞相见状拽住了淑妃的柔荑,咬牙压低着嗓音警告道:“你疯了,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如今她当众指证皇上的罪名,日后追究起来,即便皇上再宠爱她,也免不了一死。 “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父亲放心,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不会连累丞相府一干人等。”淑妃却是轻轻地挣脱出了桎梏,眉宇间尽是不容置噱的坚定,眼角泄露出了一丝冷意。 “淑妃身为朕的枕边人,想要盗取朕的玉玺,模仿朕的笔迹,有何难处?”燕微一冷笑出声,目光灼灼地盯着淑妃,眸底深处浸满了复杂。 彼时,沉吟许久的子阳胤却是骤然出声,粗犷的嗓音低沉沉稳,透着让人信服的力量,“末将可以作证淑妃娘娘所言属实,当初本将军可是亲耳听到皇上您的贴身侍卫高全以及那山贼的对话,否则末将也不敢相信皇上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若不是郡主尽心尽力,此次珺城的危机岂会那般容易度过?” 燕微一彼时的眼眸迸发出了浓浓的阴鹜,神色冷凝至极,双手紧紧地蜷住,指尖深深地嵌入肉中。当初本想误导子阳胤,让他帮自己指证慕倚歆,如今却不想反过来。 子阳胤、淑妃······ 很好,很好,慕倚歆,心机还真是深啊!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皇上应该没什么可说的吧!” 慕倚歆瞧着燕微一如锅底般阴沉的脸色,心底是说不出的舒畅,她嫣然一笑,目光望向了陌君澜,他无奈地勾唇,眉宇间浸染着难以掩饰的宠溺,默契地从衣袖内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递给了她。 她执起圣旨,清脆的嗓音响彻在整个大殿之上,神色须臾间变得肃穆,令人大惊失色的话语一一砸下,“根据先皇圣旨,皇上若无能,本郡主有另立新皇的权力,如今皇上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百姓,显然不能担任一国之君,因此,本郡主宣布,今日,废帝!” 废帝! 废帝! 这两个字在大殿间回响,沉重地砸在了众大臣的心间,令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待大臣们反应过来忙不迭纷纷劝阻,“郡主,这不妥啊!” “是啊郡主,如今先皇只剩下皇上一个子嗣,若废帝,另立新皇便是大逆不道。” “郡主,此时其他皇朝虎视眈眈,若废帝,其他皇朝必定趁我朝无新皇攻入,离夜不保啊!” “求郡主三思。” 最终,除子阳胤以外的所有大臣纷纷跪下,“恳求郡主三思。” 子阳胤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帘,却是不发一言,自从赈灾一行,他便知支持郡主必定没错,且另立新皇——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陌君澜的身上,心底暗暗下了个判断,怕是无人能比他更合适了。 他相信,若离夜皇朝的统治者换成了陌君澜与慕倚歆,必定会更加繁荣昌盛。 燕微一凝了凝眸,扫了一眼满朝的大臣,目光冷冷地定格在了慕倚歆身上,他冷冷一笑,“慕倚歆,别以为你手执先皇旨意便可肆意妄为,你早就预谋好了一切想要以这所谓的正当理由废了朕,随后让陌君澜篡位,朕可有说错?” “就算是我篡位,你能奈我何?”陌君澜却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过去,然而淡淡的一句话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的神色淡漠,在慕倚歆看来却是拽得不行,就差在他脸上写着:看我不顺眼有本事打我呀! 燕微一的眸子一眯,眼角流露出了嗜血的杀意,唇瓣轻启,流泻出了如寒冰般的冷意,“来人,慕倚歆与陌君澜意图谋反,给朕杀。” 话音一落,皇室死士鱼贯而出,利剑折射出骇人的光芒,刀光剑影,只见那群死士穿梭在大臣间,尔后一一袭向慕倚歆两人。 燕微一皇宫中的侍卫早在先前便被陌君澜暗中派人一一处理干净,如今燕微一手中也只有这一批死士了。 陌君澜的眸光一凝,眉宇间浸满了浓郁的冷意,神色阴沉至极,他的下意识地护住了慕倚歆,尔后一一解决了围绕在她身边的死士。 “出来!” 倏然间,陌君澜沉重的嗓音砸下,亭台楼阁等人纷纷一跃而出,大臣们只能惊慌地跑到角落躲着,子阳胤则不露痕迹地走到了一旁望着中央的厮杀。 丞相慌张地在角落里寻找着自己的女儿淑妃,布满沧桑的目光扫了一眼大殿,却发现淑妃不知何时走到了燕微一身旁,彼时的燕微一正专心致志地望着大殿中的血腥,没有注意到淑妃的存在。 丞相心中升腾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见淑妃她的手中不知何时执着一把利刃,神色间泛起了一抹冷笑,夹杂着无限的恨意,下一秒,她猛然向燕微一刺去。 待燕微一感觉到杀意的袭来,骤然转身,却躲不过这一刀,他微微颔首望着胸膛刺进去的匕首,顺着那握着匕首的柔荑缓缓抬眸,望着满脸恨意的淑妃,他艰涩地开口,嗓音沙哑,“为什么?朕对你不薄。” “你害死了他,我怎会饶了你?”淑妃咬牙切齿地望着他,眼眶猩红间氤氲着淡淡雾气,随后,她抿着红唇果断地将匕首拔出,顷刻间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她的衣裳还有脸上。 待燕微一缓缓倒下,她苦笑了起来,笑声渐渐大了起来,响彻在了大殿上,弥漫着悲伤的凉意,眼泪由眼角流落而出。 “皇上——”大臣们倒在地上的燕微一以及握着匕首笑得癫狂的淑妃,谁也没料到淑妃竟然会弑君,纷纷不由地瞠目结舌,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令众人都猝不及防。 慕倚歆的星眸更是掠过一丝惊愕,她倒是没料到淑妃竟然是这般的烈女子,为了给自己心爱的男子报仇,直接杀了燕微一。 然而还未等众人完全反应过来,下一刻,淑妃却是执起匕首猛然刺向自己的腹中,那被溅了血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旋即身影缓缓倒下,阖上了双眸。 “潇潇——”丞相嘶哑着嗓音喊出声,就这样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倒下了自己面前,眼眶通红,砸下了一滴滴的眼泪,他步履沉重地走到了淑妃的身旁,抬手缓缓触碰了她的脸颊,“你怎么那么傻?是爹错了,爹不该让你入宫的,来,爹带你回家。” 他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轻柔地抱起了淑妃的身子,抱着她一步步走出了大殿,将大殿中央的厮杀置若罔闻。 慕倚歆的眼眸微微一闪,微不可察地将一根银针刺入了淑妃的体内,尔后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任由着陌君澜保护着她。 渐渐地死士全部被清理干净,大殿上的血腥之气蔓延开来,地上还躺着死士的尸体,亭台楼阁等人解决完死士以后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此时的慕倚歆以及陌君澜两人鹤立鸡群般地站在一地的尸体中央,陌君澜淡淡地扫了一眼众大臣,薄唇微启,淡淡的语气间含着不容置噱的压迫气势,“还有谁敢反对小星星的,只有一个字,死!” 大臣们顿时忙不迭纷纷跪下,齐声喊:“臣等听郡主的一切吩咐。” 她的眸光潋滟,清脆的嗓音音调拔高了一些,张扬高调,“很好,本郡主今日便要让陌君澜当上这个皇帝,你们谁有意见?” 众大臣对视一眼,齐齐拱手道:“臣等没有意见。”你大你说了算咯! 现在他们还怎敢说有意见? 子阳胤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了一抹笑,陌君澜平日里与慕倚歆在一起极少露出他真正的实力,但他知道,陌君澜的实力绝对不比表面上看到的少,有他与郡主强强联手,必定强大能够离夜。 “小星星。”听到这句话,陌君澜却是微微惊诧了一些,深沉的眸光凝视着她,含着一丝疑惑。 毕竟他对这位置没有兴趣,此番解决燕微一也不过是因为他威胁到了小星星,他本以为小星星会另外选人来当这个皇帝,却没想到,她竟然让他来坐这个位置。 “没有谁比你更合适。”她却是莞尔一笑,浅浅一笑如同昙花一现,醉人心尖,淡淡的一句话轻轻浅浅地落在他的心上,荡起了淡淡的涟漪。 他知道,她想让他坐上这个位置,能够结合绝尘庄,更好地对付天下城,但,一旦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她也要被困在这个牢笼里,如今,她竟然为了他,甘愿在此。 思及此,他的心底涌上了几丝感动,暖意渗透整个心间。他与她双目对视,渐渐地他如夜色般的眸色坚定了起来,蓦然间,他问出声,“钦天监,最近哪一日是吉日。” 钦天监被身旁的官员撞了一下手肘才缓缓回神,思忖了一下连忙答道,“回皇上,是十日后。”如今虽然还未登基,但这样称呼也没错吧? 陌君澜的目光缓缓转向跪在地上的众大臣,浑身缭绕着与生俱来的睥睨天下气质,他运气内力出声,如琴音般的嗓音缓缓流泻而出,“好,十日后,举行登基大典,亦然是我迎娶慕倚歆为后大典,我陌君澜在此起誓,此生只娶慕倚歆一妻,终身不纳妃。” “这——”众大臣闻言面面相觑,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毕竟当皇帝都是三妻四妾,而如今他竟然说终身不纳妃,这不是罢除了后宫吗? 陌君澜微微凝眸,尾音微微挑高,“嗯?不同意?若不同意,那这个皇帝你们便找别人当吧!” “臣等听从皇上的安排。”他们如今也只能听陌君澜的,先答应着吧!毕竟燕微一已死,皇室再无人继承,而一些贵族子弟无人能比陌君澜。陌君澜闻名天下,且绝尘庄势力强大,唯有他当了这离夜皇朝的统治者才能保住离夜不亡国,因此他们自然害怕陌君澜不当这个皇帝。 陌君澜这才满意地颔首,他轻轻执起了慕倚歆的柔荑,眉目间望向了慕倚歆,浸满了浓浓的宠溺,如黑夜般的双瞳彼时灿若星辰,流淌着淡淡的温柔。 “从今以后,你我一并执手,笑看天下,只要你要的,我都给你,我若没有,便会想尽办法取来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嫁给我,为我的妻,当我一人的皇后,终身不得反悔。” 须臾间,慕倚歆的潋滟星眸氤氲起了一层雾气,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破涕为笑,“你不是已经宣布了吗?那我岂可不答应?” ------题外话------ 别急别急,到这里自然还没有真正结束,后面还有番外,会将所有事情一一交代清楚的,这里只是暂时告一段落。 番外一 听闻两人成婚的消息,迁迁眨了眨双眸,清澈的瞳眸望着陌君澜,稚嫩的嗓音缓缓溢出,带着一股欠打的气 陌君澜的伤势在短时间内根本不能完全痊愈,但他却坚持婚礼照旧。毕竟他不想再如同上一次一般,在婚礼之上出意外,当然,他也迫不及待想要自己真正地成为慕倚歆的夫君。 陌君澜望着她愠怒的星眸不由地噤声,抿着薄唇弱弱地凝视她。小星星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你闭嘴。”慕倚歆嘶哑的嗓音喊出声,星眸剜了他一眼,随即继续处理着他的伤口。她可是毒医,又怎会不知这伤势严不严重,疼不疼痛。 你一哭,我便欲屠人间。 你一哭,我便不知所措。 陌君澜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眉心微蹙,忍着痛意偏头一看,须臾间心脏一缩,痛意蔓延,他有些慌张地抚上她的脸庞为她擦拭着泪水,淡薄的声线微颤,“你,你别哭,我不痛的,小星星,真的,我没事,你别哭了。” 如今她庆幸她出门带了一些药,否则这伤延迟处理恐怕会更糟。 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她咬着牙缄默不语,忍着哽咽的声音舀出了药粉洒在他身上。她平生什么伤势没有见过,即便是全身溃烂的人在她面前她依旧面不改色,但如今看到他身上的伤却犹如剜心般疼痛。 “你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她桎梏住了他的手腕,而后不顾他的阻拦掀开了他的衣裳照看伤势,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目光触及到那血淋淋的一片,心脏还是难以抑制地一揪。 “我还要娶你,怎舍得死?我死了岂不是让你守寡吗?”他抬起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庞,神情一片云淡风轻,仿若后背的伤全然无感觉一般。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死了才告诉我?”慕倚歆强忍着泪水,星眸通红,望着他后背浸染的鲜血,没好气地说着。 他让她好好地待在家准备当新娘,却依旧不听话地跑了过来。 听到那熟悉的清脆嗓音,陌君澜咬着牙,忍着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抬起双眸望着慕倚歆双眸氤氲着雾气向自己跑来,他强撑着身子,苍白的唇瓣轻轻扬起,淡漠的双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间柔和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慕倚歆没料到来到此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幕,顷刻间瞪大眼眸,心脏难以抑制地狂跳了起来,忍不住嘶喊出声,神色慌张地往他的位置跑了过去。 “陌君澜!” 爆炸声响彻天边,陌君澜即便已然察觉他是想自爆与自己同归于尽,但终究晚了那么一步,身后的剧烈抨击袭来,他猛地往外一跃,后背依旧无法避免地被炸伤。 “嘣!” 闻言,陌君澜的瞳眸眯了眯,下一刻,却见蔚安凝聚内力集于一体,望着他唇角诡异的笑意,他的眸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快步退后。 “哈哈哈哈哈,”他忽然仰脖狂笑了起来,“陌君澜,我不会后悔我所做的一切,今日你以为夺回天下城你便赢了吗?” “你杀我父母,夺走属于我们的一切,更灭冰彤一家,就该料到有今日的下场。”陌君澜淡漠的眼眸泛着浓郁的冷意,如夜空般荒凉的眼眸划过了一抹杀意。 他蓦然笑出声,“当年,你父亲输在我手中,想不到,今日我竟会输在你手中。”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蔚安缓缓睁开眼眸,目光落在他俊逸的脸上,眉目间与他的父亲有些许相似,只是比他的父亲更多了几分凌厉,果然不愧是那人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袭来,陌君澜执剑而入,浑身缭绕着肃杀之意,望着坐上上位阖着眼眸的蔚安,眸光一凛,大步流星地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外面一片厮杀的声音渐渐传来,刀剑铿锵的清脆声以及惨叫声流入他的耳畔,他缓缓阖上双眸。 蔚安的眼眸愈发的森冷,唇瓣紧紧抿着,拳头紧紧蜷缩在一起,因为过于用力导致溢出血来,浑身迸发着骇人的戾气,他猛然抬起手挥向那人,一股强烈的劲风袭过,那人瘫倒在地,唇角溢出血来,瞳眸瞪大,死不瞑目。 “城主,遭了,我城大部分人都投靠了绝尘庄,就连先前牵制住的贵族亦然与我们天下城翻脸,如今绝尘庄众人在外攻入,天下城就要被攻陷了。”一人慌乱地跑了进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忙不迭报告外面的状况。 陌君澜,让他损失了那么多人还盗走了全部母蛊,休想心安理得地登上皇位! 蔚安的眸子一眯,双眸迸射出了狠厉的杀意,划过了冰冷的光芒,额头上青筋暴跳。 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 难怪!难怪陌君澜肆无忌惮地杀了他的人,难怪他无所顾忌地坐上那个皇位,原来母蛊早已被偷!他终究还是小瞧了陌君澜。 他得知这个消息之时想去拿母蛊折磨得亦冰彤生不如死,让陌君澜尝尝得罪他的滋味,却不想,母蛊居然尽数不见。 竟然被他摆了一道!他先前派去助他的人竟然无一返回,全部葬送在了陌君澜的手中。 陌君澜! “嘣”的一声,楠木桌子轰然倒塌,蔚安神色阴沉无比地站在一旁,依旧保持着碎桌的姿势,他的眼角渗着浓浓的狠厉之意。 番外二 皇兄?! 一看到封聂,幽玥便紧张地屏息,微不可察地挪着步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以其他人的身躯挡住自己的身子,免得皇兄发现她。 迁迁站在她旁边自然感觉到她的端倪,抬起晶莹剔透的眸光狐疑地望着她,稚嫩的嗓音缓缓响起,“你干嘛一直退后?” 幽玥一惊,眼神略微闪烁,僵硬着笑容道,“后面气氛好。” 迁迁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多问,撇了撇嘴抱着怀中的不可爱望着封聂款款而来。 慕倚歆的目光落在那穿着一袭高贵紫袍的男子,清脆的嗓音缓缓砸下,“若封太子是来庆祝自然无限欢迎,但若是其他——” 话语顿住,但不言而喻。 封聂瞧着两人的手紧紧握住,那相衬的红衣更是刺目得很,顿时他的眼眸划过一抹戾气,唇角扬起了不含一丝温度的笑意,“小歆儿这般说可是没良心,本宫可是领着五十万兵马迎接本宫的太子回去。” 话音一落,陌君澜的眸光顿时再次沉了沉,嗓音更是含着刺骨的冰冷,目光冷冽,径直射向他,“封聂,她是我的妻子。” 奈何封聂置若罔闻,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慕倚歆道,“小歆儿,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跟我走。” 陌君澜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光浸满了浓浓的冰霜,手紧紧地握着慕倚歆小巧的柔荑,身子微微挡在她的前面,毫不彰显他的主权。 慕倚歆感觉到陌君澜手心的细汗,清楚他的不安,她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给予他安全感,陌君澜紧蹙的眉心才缓和了一些。 “我要的是他的爱,你给不了。”她的目光迎上封聂,璀璨的星眸满是坚定不移,清脆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落在他的心房。 封聂微怔,霍然讽刺地笑了起来,片刻,将视线从她身上离开,落在了陌君澜身上,眸光深沉阴暗,“只要你答应终生不娶她,本宫立即退兵,且答应,与离夜皇朝十年内不开战。”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大臣皆是议论纷纷,渐渐地,大部分都露出了赞同的目光。反观陌君澜闻言立即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可能。” “皇上,如今皇朝内动荡不安,若再开战必定涂炭生灵,还请皇上三思。”一个大臣站了出来,面色悲戚地跪下,见状,大部分大臣亦然纷纷跪下,异口同声道,“还请皇上三思。” 望着这样的场面,迁迁顿时怒不可遏地跳了出来,伸出手指着跪着的大臣骂道,“你信不信我毒死你们!爹爹可是好不容易能骗到小星星再次成亲的,你们这群老东西拦什么拦!” 陌君澜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虽然这个儿子是在帮自己说话,但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太子,臣等不过是为离夜着想。”有大臣不要命地出声反驳,迁迁的神色一凛,目光一瞪,忙不迭上前将那大臣打一顿。 “我允许你说话了吗?” “我让你说话了吗?” “我让你多嘴、让你再多嘴!”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上前阻止,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个太子虽然表面可爱无害,实际上是个不能惹的主。 “迁迁,本宫当你爹爹不好吗?” 封聂蓦然启唇,迁迁的动作顿住,脑袋偏了偏望着他,眼眸微微一眨,小小的红唇微启,“我比较孝顺来着,小星星喜欢谁就是谁。” 这个理由瞬间令封聂无法反驳,他的眸光重现落在了陌君澜身上,依旧想要说服他,“你可想好了,你不过刚登基,不要为了一个女子而毁了整个皇朝。” 陌君澜嗤笑出声,如夜色的眸光望着他满满的嘲讽,“在我看来,十个王朝也比不过一个她,而且封太子不也是为了她大动干戈吗?孰轻孰重,不懂?” 下面的大臣们暗暗抹汗,一个国家竟然被看得如此轻如鸿毛,看来史上也只有这样一位了,而迁迁撇了撇嘴,自顾自地喃喃道,“十一个就能比了?” 虽然声小,但内力稍高点的人都可听到,陌君澜自然也就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眸光如利箭般径直射了过去,迁迁浑身一僵,吐了吐舌捂住嘴表示再也不说话。 “所以你是宁愿开战也不答应吗?”封聂的唇角愈发上扬,然而笑容间没有半分温度,眼眸闪着森寒的冷意。 陌君澜正想开口说“是”,慕倚歆却拉住了他,她知道,此番若是陌君澜不答应而非要大动干戈,那么必定失了民心,更会引起满朝文武百官的不满。 陌君澜自然也知道,但他淡漠的眼眸间却满满的坚定,望着她的眸光含着无限的柔情,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不在意那些,我只在意你。” 淡淡的一句话掀起了一片涟漪,慕倚歆的唇瓣难以抑制地勾起,余光看到了封聂愈发冷沉的神情,她轻轻一笑,“让我解决,嗯?” 望着她璀璨的星眸流淌着淡淡的笑意,陌君澜终究败下阵来颔首答应。 蓦然,慕倚歆挣开了陌君澜的手,身影一闪,拔出了站在一旁的带刀侍卫的剑,一把抵在了自己白皙的脖颈上。 “小星星?!”陌君澜与迁迁见状同时惊呼了起来,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而曲巧若几人的眼底亦然含着满满的担忧。幽玥抿着小小的红唇缄默不语,望着迁迁焦急紧张的神情,再看自己皇兄咄咄逼人的架势,彼时 番外三 思及此,她完全不顾自己衣衫不整,忙不迭疾步追了上去。而走在外面的席煦风,目光骤然间落在不远处的两抹小小身影上,脚步开始缓慢了下来,彼时,绵儿见到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以为他的药效开始发作,他还是需要自己的,神色一喜,忙不迭上前想要抱住他。 见状绵儿顿时愕然不已,神色间难掩诧异,这个可是烈性媚药,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望着席煦风的身影,她不知所措,然而彼时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必须要将他留下,否则经过此事以后,他若再也不出现怎么办? 此情此景映入眼帘,若席煦风还不懂这是一个局便是愚蠢至极了。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眼底掠过了一抹厌恶,尔后不为所动地转身抬步离开。 只见绵儿一步步施施然走来,故作魅惑地扭着腰,衣裳略微敞开,露出了白皙的肩。她轻轻嘟着红唇,勾起了自认为妖媚的笑意,嗓音更是故作娇柔地拉长了尾音,“席哥哥,你来啦~” 下一刻,还未等他想到为何会有媚药这一问题时,绵儿便给了他答案。 他紧紧地咬着牙,忍住身体的不适,笙艳香乃是烈性媚药,没料到居然会出现在此。 居然是笙艳香! 席煦风来到了绵儿的厢房,推门而入,一股异香在须臾间涌入鼻尖,他的神色顿时微微一变,旋即忙不迭点住了自己的穴位。 虽知道不该随意进入一个女子的厢房,但彼时救人要紧,也不知是出了何事,在信中没有写明,只让他来这一趟。 席煦风来到了绵儿的住处,却不见任何人,眉心不由地蹙了蹙,神色泛起了一丝狐疑。霍然间,绵儿的房间传出了一声尖叫,席煦风的神色一怔,疾步走了过去。 ······ “这个该死的幽玥,欠着我银子就跑了,分明就是不想还!”迁迁一路走着,嘴中不断地骂着幽玥,望着周遭的东西都感觉无趣起来,没有幽玥在此跟他吵架好无聊! “出师不利。”迁迁缓缓地呼了一口气,尔后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在前头。曦曦眨了眨晶莹剔透的双眸,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不含一丝杂质,他抬步跟上了迁迁,难道迁迁有心事?怎么看到他很烦恼的样子? 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听到这样的解释,迁迁不禁扶额,稚嫩的嗓音颇为无力,他是说无意间摔下去的话才让他接住他,自己好端端地用轻功落在,他倒好,玩“空中接水果”一般,他落在哪他就站在哪挡住他落下。 曦曦悠然地起身,轻轻地掸了一下衣裳上地灰尘,闻言面不改色地抬眸,“你说摔下接着你。” “哎哟!”迁迁咬着牙起身,怒目瞪着他,“你干嘛拦着我?” 眼看就要撞上曦曦,他忙不迭转移了一个方向落下,却见曦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转移到他即将落下地地方,顿时“砰”的一声,迁迁毫不意外地压着曦曦,两人倒在地上。 “卧槽,让开。” 迁迁见状扬唇一笑,一甩袖回首对着宫墙内的宫人轻轻一扬眉,尔后转回头张开双手一跃而下,动作潇洒利落,蓦然间,他的瞳眸瞪大,只见曦曦冲着他落下的位置跑来。 “哦。”曦曦倒是乖巧地应了一句,尔后小脚轻轻一点,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随即施施然转身抬着眸等待着迁迁的落下。 “等会我若跳下去不小心摔倒了你就可以有所准备接着我了。”虽然他是肯定不会摔下去的,但做人要有两手准备,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为何?” “曦曦,你先下。”迁迁对下面紧张的宫人视若无睹,他眨了眨眸,眉宇间浸染着淡淡的笑意,眸光望着曦曦闪烁着淡淡的精光。 “烦。”即便是一旁的曦曦都不禁冷冷地吐出这一个字,他站在宫墙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下面的宫人,眸色平静如死水。 “别吵啦!”迁迁摆了摆手,神色间满是不耐,当这个太子太烦了,一点自由都没有,整天被这群人跟着,他爬了那么多年的墙怎会有事?! 这太子也是任性,有宫门不走,非要爬墙,还说什么他要‘不走寻常路’。 一群宫人神色慌张地望着迁迁一跃而上到了宫墙,心脏犹如被悬挂起一般,生怕这个太子会摔下来。这可是皇上唯一的儿子,若磕了碰了哪,怕是他们这一群人皆是人头落地。 “太子、太子,小心些。” ······ 他淡然无波的双眸微微一闪,薄唇轻抿,尔后将信笺销毁,终究抬步往绵儿家里地方向走去。 ——绵儿 家中有事,盼君相救! 白鸽飞落在不远处,席煦风望着白鸽落在自己的眼前,他的神情波澜不惊,缓缓地将信笺取出,望着信笺上的浓墨大字: 席哥哥,你会是我的。 一处普通的小院内,一个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女子轻柔地将怀中的一包东西取出,缓缓打开以后散发出了淡淡地清香,她将谷物洒落在地上,片刻,一只白鸽缓缓飞来落在了谷物上,她将预先准备好的信笺绑在白鸽细小的腿上,尔后她的眸光凝视着白鸽渐渐飞远,直到不见踪影,她的唇瓣渐渐漾起一抹弧度,眼眸闪现着精光,甜美清秀的脸上流露出了与之不符的野心与诡谲。 番外四 她知 “席哥哥,你不可以这样,我救过你,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怎可以这样无情?”绵儿的眼泪絮絮落下,狼狈地坐在地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先前略微敞开的衣裳彼时更是凌乱不堪。 绵儿微怔,而后才明白过来,就因为她骂了那个女人一句不要脸,他便要如此对她。顿时她的胸腔涌上了一股熊熊的妒火,那女人冷冰冰的有什么好?竟然为了那个女人伤她?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岂容你辱骂?”他冷冽的眼眸射向她,竟与亦冰彤的如出一辙的气势,“先前我救你一命,一命换一命,日后我再也不欠你,你若再犯,休怪我手下无情。” 他扬起衣袖,一股劲风冷冷地向她袭去,顿时绵儿一惊,被袭倒在地,呕出了一口鲜血,她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他,眼底一片受伤,“席哥哥,为什么?” 他望着她矫揉做作的模样神色间流露出了一丝厌恶与嘲讽,这样的女人还想代替冰彤?做梦! 席煦风冷冷地凝视她,下一刻,他抬起步伐一步步向她走去,她心中一喜,看来席哥哥还是抵不过这媚药的厉害,更抵不过她自己的魅力,她似是含羞带怯地站在原地等着他走来。 绵儿不由地踉跄了几步,泪雾迷蒙,满脸委屈地望着他,“席哥哥,事到如今只有我能帮你解药啊!” “席哥哥,让绵儿帮你解药吧!”她媚眼如丝地望着他,声音故作娇柔,抬手正要接近他,却被他冷冷地一把甩开。 而绵儿在看到曦曦立刻诊断出席煦风身上的媚药之时,神色间不由地露出了一丝诧异,但彼时最重要的还是要完成她的初衷。 迁迁闻言瞪大了眼眸,随即打量了一下席煦风,澄澈的眸子轻轻一眨,流露出了一丝佩服,“哇塞!能撑那么就不错耶!” 曦曦仔细瞧着席煦风的模样,浅淡的眉头微微一皱,黑曜石般的眼眸如古潭般寂静,微不可察地划过一抹狐疑。他上前一把拽住席煦风的手把脉了起来,尔后小小的红唇轻轻吐出了几个字,“笙艳香!” 迁迁见状吐了吐舌,这种情况感觉不太妙,表姑那样子感觉要去杀人吶!而表姑父的样子感觉也要死人啊! 对不起······ 对不起! 席煦风的眸光随着那抹红影越走越远,眼眸的淡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痛楚,而额上渗着淡淡的汗意,脸上带着不自然的酡红。 即便是他有苦衷,但他这般护着那个女子,着实让她心凉。 “呵,不认识!”亦冰彤冷笑出声,含着明显的讽刺,眼眸淡漠地望着他,渗着淡淡的凉意,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尔后脚步一旋,红衣轻扬,妖艳的弧度划过,她轻点脚尖,一跃离开。 彼时的席煦风强忍着身上的不适,仿若无事一般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实际脚步虚浮,即将支撑不住。他身上的伤势本就没好,再加上被下了药,见到亦冰彤之后更是火上浇油。 如今,想接近却不能接近。 以往他想接近却不敢接近她。 “我不认识你,自然护着她。”席煦风迎上她冰冷的眼眸,神色淡漠无比,实际只有他知道,那冷冽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脏。多年来,即便她一直都是清冷淡漠,但绝不会对他露出如此冷冽陌生的眼神,顷刻间,他只感觉窒息一般,顿时苦涩蔓延开来。 “席煦风,你竟然护她?”亦冰彤的话语冷到极点,蕴含着冷厉的意味,眸光锐利,如同淬冰一般。 虽方才差点被伤到依旧心有余悸,但他为了护着她不惜与面前这个女子对上,想到还是自己重要些。 亦冰彤难以置信地抬眸望去,只见席煦风护在绵儿面前,他身后的绵儿丝毫无损,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可怜兮兮地躲在他身后,眼眸望着亦冰彤划过一抹窃喜。 而亦冰彤冷如冰霜的眸光缓缓落在绵儿身上,她浑身萦绕着显而易见的冷意,站在她面前的她宛若俯瞰众生的女神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宛若蝼蚁的绵儿,眼眸微凝,杀意尽现,妖艳如火的衣袖轻轻一扬,强劲的内力袭去,然而下一刻,内力却缓缓被化解。 话音一落,席煦风眼底的杀意微不可察地掠过,旋即又恢复了淡然,宽大袖袍下紧紧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跳。 还未等席煦风开口,绵儿便已然上前一步,神色鄙夷地看着她,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你够了,我夫君说不认识你就不认识你,你这女人怎么这般不要脸?” “有任何苦衷有可以说,何必装作不认识我?”亦冰彤的眸光暗了暗,眼角难以抑制地泄露出了一丝受伤。她与席煦风认识多年,怎会不了解他,即便他隐藏得再深也逃不过自己的眼睛,她知道,他死而复生却不敢见她必定有苦衷。 “这招太烂了。”迁迁在一旁不由地嫌弃,嘴中喃喃出声,声音几不可闻。装失忆什么的简直太拙劣了好吗?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露出了惊愕的神色,绵儿直觉觉得席煦风与这几人是认识的,虽不知他为何装作不认识,但无论是何缘由,只要不与这个女子在一起就行。 几人的目光皆是落在席煦风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冷冽的风掠过,他掩饰了眼底晦涩不明的复杂情绪,以一副陌生姿态望着亦冰彤,眸光一片淡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