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若有情地为证》 【001】燕初雪 在那层层叠叠苍松翠木的青山掩映下，有一条清清潺潺的小溪流曲里弯弯地环绕在几座豪华别墅群里，幽静而又充满着贵气，这就是西川市里最豪华的帝豪花园。 仅仅几座的帝豪花园却是西川市财富与权利的象征，几乎垄断了西川市房地产行业，以及周边城市其他行业的老大周平就住在这里。 在西川市或许有人不知道市委书记是谁，但没有人不知道周平，知道他就像是知道香港的李嘉诚一样。 因为有传说，说他的资产不低于李嘉诚。 他之所以能够这样富达与李嘉诚，是因为另一个传说，说他是青州省省委书记佟致远的私生子。在中国，任何行业一旦与权利挂钩，就会迅速崛起，财富就会滚滚而来。 此时，周平未来的第二任妻子，燕初雪正在卧室外的露台上，静静地站立着，听见卧室门响了两声，她知道这是家佣小梅来送茶水了，就说了声进来，却没想到进来的是周平的干姐王欣雨。 “欣姐。”燕初雪淡淡地叫了一声。 王欣雨把茶水放在茶几上，脸上露出一抹轻轻地笑，“平弟早上离开的时候说，等你起来后去一下医院，他已经跟赵医生联络过了。” 这几天胃口总是不舒服，想是周平看见了。尽管自己不喜欢去医院，可还是得去，“我知道了，欣姐。那你忙去吧。” 王欣雨并没有离开，燕初雪迟疑了一下，“还有什么事吗？” 王欣雨又委婉地笑了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谈谈，只是你好像不大喜欢。昨晚上平弟回来后和我说了很多，今天就想着，该和你说说了。” 燕初雪扭转脸看着王欣雨，尽管不知道她和周平到底有着多深厚的关系，但是能让周平敬重能被周平称作姐姐的她该是不简单的人，这个长着一副文静清秀脸孔的女人，尽管脸上总是有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别墅里的四个家佣还是很怕她，生怕惹恼她而丢掉这份工作，因为在这里工作的薪水要高出外面同等工作的二倍，就连周平的公司里的员工们，见了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大概只有燕初雪，才在她面前冷冷静静地不卑不亢，总是淡淡地一副表情。 偶尔地有时候，一个两个的家佣来到燕初雪面前，拐弯抹角地试探着，王欣雨到底是周平的什么人，叫姐姐又不是亲姐姐，不是亲姐姐却又是那般抬举她，以至于她站在一人之下而凌驾于万万人之上。 【002】曾经的过程还重要吗? 家佣们这样问的时候，燕初雪只是一笑而过，然后嘱咐她们干好自己的事情，别的莫问。 家佣之所以这样来问燕初雪，一是看燕初雪平时对这些家佣要比王欣雨温和柔软。二是，燕初雪是周平的夫人，这个别墅的女主人，难道弟媳妇还不知道丈夫的姐姐和丈夫是什么关系吗？ 可燕初雪的确是不知道，周平没有说，她也不会问，在她看来，这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见燕初雪看她，王欣雨就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燕初雪淡淡笑了笑，“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王欣雨已经习惯了燕初雪的不冷不热，她从来没有计较过，此时也是，“你来了也已经两年了，对平弟你大概也了解些了，无论他多忙，多晚，他都会回到别墅里来，因为，在平弟的心里，只有这个别墅才是他的家，只有他的家人才可以住进来。住在东华苑的姗姗也只是在刚刚搬进来的那年住了一个月，那也是为了陪寰儿的，等寰儿到美国上学后姗姗就又回到了东华苑。在你之前，平弟的身边的确有不少女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没有走进这个别墅半步，也没有和平弟出双入对地出席过任何宴席，作为平弟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住进来的，被称呼为平弟夫人的只有你，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的。” 燕初雪静静地听完王欣雨的这一番话，“你说这些话，想要表明什么？” 王欣雨沉吟了一下，“我想说的是，你为什么就不喜欢平弟，论相貌，平弟仪表堂堂；论财富那更不用说了；论对你的温软体贴那也是无可挑剔的。可是，自你进来后，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对他笑过，平弟的任何事情你也从未关心过，漠然视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而平弟对你就只差那个烽火戏诸侯了。是的，我也知道，你住进来并不是情愿的，我也是女人，我懂得这是什么感觉。” 燕初雪依旧淡淡一笑，“既然懂得，为何还要说这些。” “那么，你长这么大，也见过了许许多多的人家，他们是你情我愿呆在一起的，可是，结果又怎么样？那些男人对他们的妻子像平弟对待你这么好吗？女人图什么呢，不就是图一个真心对待你的男人和你过一辈子吗？只要是真心对待你，曾经的过程还重要吗？” 【003】我不会爱上他 燕初雪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下，王欣雨说的没错，周平对自己真的是无可挑剔，两年来，自己对他冷若冰霜，可他依然呵护备至，没有一丝一毫地怨愤。就是在性生活上也从不勉强，除了第一次。 第一次……那个镜头再一次慢慢地出现在眼前……不，燕初雪捂住了脸，就是他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我，我也不会爱上他，不会，绝对不会。 “你怎么了？”燕初雪的神情让王欣雨有些不安。 燕初雪放下双手，轻声说，“你出去吧。” “如果你讨厌我刚才说的话，就请你原谅我。” 燕初雪没再说什么。 王欣雨就又说，“金师傅在外面等着你去医院呢。” 燕初雪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想去，不过，你还是去看一看吧，看得出，你最近睡眠很不好，胃口也不好。身体是你自己的，要爱惜。等到病了没有人可以替代你，就是爱你的平弟也替不了你的。” 王欣雨这些话打动了燕初雪，她转过身来，看着王欣雨，眼睛里浅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你，欣姐。” 王欣雨见燕初雪笑了，也轻轻一笑，然后就出去了。 燕初雪又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儿，才进了卧室换上衣服走出门。 西川市第一医院是西川市最好的医院，而赵医生又是第一医院里最好的医生了，周平为了她的健康花重金聘请赵医生做了她的个人医生。 有钱真的是太好了，若是家乡也这么富裕的话，自己何苦来这里打工，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命运。 从医院出来，她没有上车，而是步行来到医院大门口，站在这里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和各种各样的车，幽暗的心泛起一些涟漪，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出来了。 自跟了周平，就很少出来，日常所用的东西都是王欣雨出来买，外出的衣服又是周平给她买回来。 在周平的应酬中，除非是特别重要的，她才会在他的请求下陪他出席，而每次出席过后就是更久地蜗居在别墅里，不再踏出一步，似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她燕初雪这个人。 此时，站在这个尘世中，感觉好像是从几千年前古老的过去穿越而来，这个世界透射着陌生，让自己无所适从，但却又是无比美丽、激情荡漾的。 她想起现在的一些网络写手写的小说，现代人穿越到古代，附在一个古人的身上，言说着甜蜜的爱情以及新奇的生活，让唯一一次的生命散发着光芒。 可是自己呢，一心想着沉沦下去，直到生命完结…… 【004】什么是幸福 司机金师傅站在她身边，一直等待着她。 金师傅永远都是这样一副表情，恭恭敬敬地，含一丝微笑。 两年中，坐在他开的车上，却没有和他说过几句话，此刻，看着紧跟在身边的金师傅，燕初雪的内心忽然有了一丝感触，“金师傅，您说，什么是幸福？” 燕初雪的突然开口，让金师傅有点发愣，但随即恢复了神态，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心中想要什么，得到了，拥有了，这就是幸福。” “金师傅，你幸福吗？” “我很幸福。” 燕初雪噢了一声，沉吟了一下，轻轻地说，“祝贺你金师傅，真是羡慕你。可是我……我的幸福在哪里？” 金师傅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燕初雪，见她这样茫然，心里很难受。 过了一会儿，燕初雪说，“金师傅，我今天想走走，你开着车慢慢跟着我就行。” “对不起，夫人，我不能让您单独行走的，万一……还是让我跟着您，我就走在您身后，稍离开一些，有事情我可以马上奔过来保护您。” “金师傅，您多虑了，没有人会来害我的。” “还是小心些好。” 话音刚落下也就几秒钟，一个男人就奔过来，直冲燕初雪身上来了。 金师傅左手一把揽住燕初雪的腰，一个弯转到一面，躲开那个奔过来的男人。就在燕初雪惊魂未定时，金师傅搜地一下追出去，没等燕初雪看明白，那个男人已经倒在地上，金师傅一条腿压在他的后背上，右手已经把他的一只手臂弯在后面，就如警察逮人一样，快捷利落。 “我知道你还有同伙的，告诉他，别乱动，否则我费了你的招子，弄断你的脊椎骨。” 金师傅的话刚进了燕初雪的耳朵，她就感到腰上有个东西通着她，耳边有一个声音，“让他放了那人。” 燕初雪霎那间呆住了，大脑一时间空白。 “快点。不然，对你不客气。” 就在燕初雪呆愣的时空里，金师傅已经提溜着那人站起来，走过来一点儿，然后在那人耳边说着什么。 那人闭着眼睛，点点头，对着燕初雪这边说，“老六，先走吧，我没事的，你放心。” 金师傅笑微微地看着燕初雪。 燕初雪此时的心都快窒息了，威胁她的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只是看见金师傅手里提留的那个人快速地离开，金师傅到了她的跟前，“夫人，没事了。” 燕初雪就软软地倒在了金师傅怀里。 【005】夫人，您是不是有了 燕初雪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趟在病床上，街上发生的那一幕立刻浮现在眼前，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难怪周平会派金师傅跟着她了。 守在床边的金师傅和赵医生，见她醒来，赵医生就问，“周夫人，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燕初雪笑了一下，轻轻说，“谢谢您，我好多了。” 赵医生也笑了笑，“那就好，回去后好好休息。”说完，拍拍金师傅的肩头出去了。 金师傅看着燕初雪，内疚地说，“对不起，夫人，让您受了惊吓。” 燕初雪就又一笑，“该是我说对不起的，是我不该不听您的话。哦，还有，您别告诉周平，我不想让他知道。” “夫人放心，我没有说。” 燕初雪闭上眼睛，两年来，内心就如死了一般地活着，可刚才，真真地要死的时候内心却是那么害怕，那么得不舍，原来自己还是想活下去的，要不然，为什么就没想过自杀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靳冬吗？ 是的，当初是为了靳冬才被迫屈从与周平的，可是，过去的两年来，不也是好好地活着吗？她又睁开眼睛，扭转脸看窗外，阳光是那么明媚，此时才感觉到是那么美好，原来活着真的是美好的。 “我们回去吧。”燕初雪坐起来说。 “夫人，您可以吗？”金师傅还是有点不放心。 燕初雪笑笑，“没事的。” 金师傅扶着燕初雪下了床，走出病房。 金师傅左右环顾了一下，这才扶着燕初雪走到早已停在门口的车，打开车门，让燕初雪上去后，关好门，再次看看周围，才上了车。 燕初雪想着刚才的事情，一定是周平得罪了什么人了，人家才会来找他的家人报仇的。她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和电视剧，这些地产大亨门为了抢夺生意，就雇人伤害和他抢生意的人。 虽说她从来不关注周平的事情，可是，从每次应酬中可以看出周平在西川市的地位，就连市委市政府里的市长书记们都对他是彬彬有礼的，可见他有多厉害了。生意都他做了，别人能不急吗？ “金师傅，您劝劝周平，做事别太过了，钱有多少才是够呢。” 金师傅知道燕初雪一定是从刚才的事情上看出了什么，这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尽管她不太爱说话，但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就会告诉你的。 “我知道了，夫人。” 燕初雪也只说了这一句，就没再往下说。她知道，这一句已经够了。 家佣小梅站在别墅门口，拿着伞等候着。 车一停下来，小梅打开伞举在车门跟前，等燕初雪下来。 燕初雪下来后说，“我想晒晒太阳。” 小梅就又把伞收起来，跟在燕初雪身后，问着，“夫人，您是不是有了……” 【006】他年葬侬知是谁 燕初雪看着吞吞吐吐的小梅，“有了？有了什么” “我们几个听说夫人去了医院，就在想……夫人是不是……” 燕初雪有些纳闷，这个小梅平时挺利落的，今个儿是怎么了，“小梅，有话就说，别这样。” 小梅这才小声地，吞吞吐吐地，“我们在想，夫人，是不是，有了宝宝了。” 燕初雪愣怔了，她怀疑这个呀，随即说，“不是。” 小梅有些失望地说，“夫人，您不喜欢宝宝吗？其实有个宝宝真的很好的。我的侄儿，就是我哥哥的儿子，现在已经一周岁了，每次回家看见他，我呀就什么也不想做了，只想抱着他，和他玩儿。” 两年中她一心想死，怎么还会想到要孩子？燕初雪自嘲地笑了一下。 “夫人，您生气了？对不起，小梅不该多嘴问您的，请您千万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你回去做事吧。” 小梅嗫嗫嚅嚅地离开了。 小梅的问题到让燕初雪心动了动，周平为什么没让她怀孕呢？ 见他看见孩子好像是挺喜欢的，怎么不让她给他生一个呢？ 是怕她因为这个会寻死吗？ 是呀，假如真的怀孕了，自己会怎么样？ 真的会寻死吗？ 燕初雪不知道，毕竟这只是假如。 金师傅不远不近地跟着，眼睛不时地巡视四周。 燕初雪心想，这以后金师傅怕是会更加小心谨慎了。这一次也多亏他机灵，不然自己已经躺在殡仪馆那冰冷的冷冻箱里了。 想想就后怕，她的身体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见燕初雪走进别墅里，金师傅拿出手机打给了康在。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时间太短，还查不到什么，不过，我想和上次绑架夏市长的女儿有关系。上一次绑架者的后台没有达到目的，才又在夫人身上下手。二哥，你一定要小心保护夫人，千万别有什么闪失。” “我知道的。” 收起手机，金师傅从后面绕到露台下面，朝上看看，然后在下面的躺椅上坐下来，眼睛扫视着四周。 吃过午饭后，燕初雪斜靠在床上，拿出放在枕头边上的《红楼梦》翻到上次看到的那一页： 宝玉因不见了林黛玉，便知他躲了别处去了，想了一想，索性迟两日，等他的气消一消再去。因低头看见许多凤仙石榴等各色落花，锦重重的落了一地，因叹道：“这是他心里生了气，也不收拾这花儿来了。待我送了去，明儿再问着他。”说着，只见宝钗约着他们往外头走。宝玉道：“我这就来。” 说毕等他二人走远了，便把那花儿兜了起来，登山渡水，过树穿花……到了花冢，犹未转过山坡，只听山坡那边有呜咽之声，一行数落着，哭得好不伤感。 宝玉心下想到：“这不知是哪房里的丫头，受了委屈，跑到这个地方来哭。”一面想一面煞住脚步，听他哭道： 花谢花开花满地，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清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处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 【007】贵妃出浴 燕初雪又看不下去了，把书放在枕头边，躺下来，而泪水早已流在腮边。《红楼梦》自己不知看过几遍了，可每次看，都是这样伤感。 门被敲了一下，然后就有人进来了，燕初雪知道这是周平。 周平走到床跟前，看见了燕初雪脸上有泪水的痕迹，知她又是在看《红楼梦》就一边伸手给她擦泪水，一边柔柔地说，“今个儿胃口怎么样？好些了吗？” 燕初雪没有说话，她知道王欣雨会给他汇报的。周平问她似乎也只是问问而已，也好像并没有想着她回答。 周平握住燕初雪的手，举起来，放在自己的嘴唇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然后说，“初雪，有事情拜托你。” 燕初雪见周平这么早回家来，就知道是有了应酬让她出席了，就说，“你告诉金师傅地方就行了。” “初雪，谢谢你。这次是西川市房产界联谊会十周年会庆，所有参加的人都要有夫人陪同的。” “这样重要，该让姗姗姐去。” 周平笑笑摸了一下燕初雪的脸，说，“六点半，在帝豪大酒店，我会在那里等着你来。衣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燕初雪没有再应声。 周平俯下身在燕初雪唇上亲了一下，就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燕初雪听着周平渐渐离去的脚步声直到消失才坐起来，用手抹着嘴唇。 一阵风从窗子吹进来，佛在了燕初雪的脸上，燕初雪转脸看了看，下了床，推开落地窗，站露台上。 不远处的那湖水荡起的凉意跟随着微风吹佛在周围，她突然感到一阵惬意，闭上眼睛，仰起双臂做飞翔状。 “初雪，该去洗浴了，戴娜老板已经在洗浴室等你了。”门外响起王欣雨的声音。 “知道了。” 别墅里有一个四十平的洗浴室，还有一套专门做身体护理的器具。 燕初雪每一次陪周平去应酬前，都会请戴娜美容院的老板戴娜亲自来给燕初雪做全身美容，而平时也是三天做一次。 来到洗浴室里，戴娜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浴池里又是满满一池的牛奶与玫瑰花瓣儿，这是周平喜欢的，他说，他在看那些古装电视剧时，只要一有在玫瑰花瓣里洗澡的镜头，他就会激动，他觉得那样洗澡出来的女人才是最让男人销魂的。 他对自己说，等到自己能够有这个能力，他会为自己最爱的女人天天奉上玫瑰浴。 于是燕初雪来到别墅后，浴池里从来就没有断过玫瑰花瓣。 而燕初雪为了不让周平如意，就拒绝洗这个玫瑰浴。 周平不会为难她，但是，那些个家佣就倒霉了，无奈，燕初雪最终臣服与周平。 记得第一次从浴池里缓缓出来时，周平走进来，那个情景宛如唐明皇与杨贵妃：华清池里浴贵妃，明皇眼里再无梅。 【008】特殊的日子 燕初雪对戴娜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戴娜也如以往一样，准备帮燕初雪脱衣服，燕初雪挡了一下，“我自己来。” 戴娜惊了一下，赶紧说，“是不是戴娜做错什么了？” 燕初雪边脱衣服边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今天想自己做而已。”然后跨进浴池，头靠在浴池边上，闭上了眼睛。 戴娜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燕初雪出来。 说起来，戴娜也算是西川市有钱的人了，她满可以不用出来做这样的事情，她的美容院光连锁店就有好几个了，银行里的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多很多了。 可是她还是得来给燕初雪亲手做美容，而且还是全身的，就因为燕初雪是周平的女人。 半小时后，燕初雪从浴池里出来，躺在美容床上。 戴娜先把燕初雪身上的水擦干净，就开始搓背。大概半个小时后，燕初雪坐起来，站在淋浴下，用水把身上的东西冲掉，就又躺在床上，戴娜这才开始做美容护理。 把毛巾围裹在头发上，只露出一张脸，戴娜小心翼翼地开始做。 做完清理面容后，开始用产品了，手在脸上弄了几下，戴娜问，“夫人，手法，重吗？”无论做过多少遍，只要做，戴娜都要这样问一下。 “挺好，就这样。”燕初雪回答，顿了一下，又说，“一会儿，头上多按一按，今天有点头疼。” 戴娜的手停下来，“严重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严重。只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估计要喝酒了，到时候怕疼起来，会影响的。所以还是现在弄好它。” “是的，今天是联谊会，周先生是会长，你是会长夫人，大家是要给你们敬酒的。到时候你就是不多喝，也得少喝点。” 戴娜说的没错，每一次的应酬，酒是无法避免的，尤其是她这样身份的人，更是不能少喝，每一个人都要过来敬酒，每个人都要陪着喝一点的。 其实，她跟着喝酒不是想要讲礼貌，而是想要麻醉自己，酒喝多了能够好好睡一觉。 不知道周平是不是能够感觉到，反正每一次喝酒时，不管她想多喝，还是不想喝，周平从来没有管过她。 两年下来，她的酒量逐渐地上升着。偶尔有时候，睡不着的时候，自己在别墅里也会闷闷地喝上一小杯，这样就能够睡上一会儿。 不过，刚才燕初雪说的特殊日子，却不是指这个联谊会的，而是另外一个日子。 想到这个，燕初雪的心紧紧地疼了一下，身体不由地跟着抽搐了一下。 这一下的抽搐吓坏了戴娜，她停下手，万分紧张地问，“夫人你怎么了？是哪里不对了吗？” 【009】相认(1) “不是。”燕初雪睁开眼睛看着满眼惶恐的戴娜，“戴老板，不是你的问题。” 她知道，美容也会出事故的，前一些日子，西里街上的一家美容院里的一个顾客的脸就给毁掉了，老板被起诉，美容院也关闭了。 “可是，刚才您好像抽搐了。” “那是我心里想起个事来，与你没关系的，别担心，继续做吧。” 戴娜的心还是噗噗直跳，别人除了事故，无非就是赔些钱，若是燕初雪出事了，她戴娜的命就保不住了。 燕初雪感觉到了戴娜的紧张，“对不起，是我害你紧张了，做吧，没事的。” 戴娜这才舒了一口气，“夫人，您人真好，说实话，这么多客户中，很少有人像你这样体贴人。我的美容院里那些美容师们，经常地让一些夫人们给训哭了。尽管我现在也算是很有钱了，但是在她们眼里我终究还是一个低下的人，不能和她们平等的，因为我是一个伺候人的人。” “官在前，富在后，百姓为下。”燕初雪呢喃了一句。 戴娜停了一下，接着又做起来，“夫人，今天时间会长一点儿的。” “以后可以不叫我夫人吗？”燕初雪轻轻说。 戴娜就又停下来，想了一下，轻声问，“那我该怎么称呼您？” “就叫我的名字，我想听人叫我名字。你比我大一些，我以后也不叫你戴老板，就叫你戴姐。” 戴娜简直高兴坏了，其实她在内心一直喜欢着清纯善良的燕初雪，只是因为她是周平的女人，她才不敢显露，想不到今天燕初雪主动说了出来，她怎么可能不高兴不兴奋，于是她赶紧站起来，面对着燕初雪，把最真诚的笑意堆砌在脸上，声音极尽温软地说，“夫人，哦，不，初雪妹妹，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在西川市我也是一个人，能够有初雪妹妹相陪伴，就太幸福了。” 戴娜的响应让燕初雪也很高兴，“今天就算是我和戴姐真正认识的日子，等联谊会结束后，咱俩再一起坐一坐。” 戴娜高兴地说，“那我等你电话。” 在这两年里，除去别墅里的人，接触最多的就是戴娜了。别墅里的人都把她当作夫人来敬着，她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心里话的人，也可以说没有人敢听她的心里话。 在和戴娜的接触中，感觉到她的身上有一点豪侠仗义的性情，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和她在一起自己是可以放松心情说说话的。 “戴姐，谢谢你。”燕初雪莞尔一笑。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以你周董事长的夫人身份，如是别人，怕是连瞧都不会瞧我一眼的，可你却肯叫我一声戴姐。妹妹，真的，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只是，我这人也许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你不怕吗？” 【010】相认(2) “你会有什么麻烦，就算是有，我也不在乎的。人怕的无非是失去生命和钱财，生命迟早都会失去的，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更何况，我本就一个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说，还有什么麻烦让我怕的。” 燕初雪看着戴娜，“你为什么会为了我这样做？” “因为，因为你和我的妹妹太像了，就好像双胞胎似的，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我的妹妹。” “你妹妹？你刚才不是说就你一个人吗？” “五年前，我妹妹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时出了交通事故，都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孤单单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初雪，以后我们俩就是亲姐妹俩，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燕初雪哽咽着说，“姐姐，谢谢你。” 门外王欣雨在喊，“戴老板，好了吗？” 戴娜一听就赶紧说，“还要等一会儿，夫人说头疼，我要给她做一下按摩呢。” 一听燕初雪头疼，王欣雨就推门进来，来到燕初雪身边，关切地问，“很厉害吗？要不要去叫大夫？” “不用的，让戴老板按摩一下就行啦。” “刚才平弟来电话说，让你早点过去，说是夏副市长也来了，想让你去见一下。” “什么时间？” “六点。提前半个小时。” “知道了。” “真的没事吗？”王欣雨又问了一下。 “没事的，别担心。” “那戴老板就费心了，好好给夫人按摩一下，今天的酒怕是少不了的，如果头疼起来就麻烦了。” 戴娜就赶紧说，“您放心，我会给夫人好好做的，一定保证不会让她在酒席上难受起来。” “那就谢谢戴老板了。”说完就出去了。 戴娜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不用着急，来得及。我给你好好按按，应付今天晚上是没问题的。不过，你明天可要去医院看一下了。头疼说小也小，可说大也大的，不能大意的，知道吗？” 燕初雪笑笑说，“我知道的。” 燕初雪开始话多起来，一会儿说说这样的事情，一会儿说说那样的事情，戴娜感觉到了一个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燕初雪。 看见燕初雪这样，戴娜也快乐着。 等到头部按摩做完后，燕初雪问道，“姐姐，刚进来时我觉得你好像有事情和我说，是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忙，我会帮忙的。” 戴娜立刻接口说，“现在不用说了。” “为什么？” “现在你是我妹妹了，再说那样的事情我会觉得心里不安的。” “就是因为我是姐姐的妹妹了，我才会让你说的。说吧，没事的。” 【011】相认(3) 戴娜为难起来，她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求助燕初雪的，可没想到，会和燕初雪做了姐妹。这样一来，那件事情就不能说了，否则，认姐妹的心就会不纯洁了。她想了一下，还是说，“初雪，还是算了，不用了。” “我知道姐姐在顾忌什么，我不会那样想的，你若是那样的人，我怎么会和你做姐妹呢。姐姐，你说吧，无论有多么难办，我都会想办法给姐姐办好的。” 戴娜感动地说，“谢谢妹妹。即然这样，那我就说了。其实也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是这样的，我美容院里的一个美容师，她的弟弟因为和人打架被弄进了拘留所里，并且还要经济赔偿。经济赔偿她们认了，可是心疼弟弟，怕在拘留所里受罪，所以求我让我来求妹妹，看能不能提前给放了。” “几天了？” “昨天晚上进去的。” “我一会儿见了周平说一下，应该可以的。” “妹妹，太谢谢你了。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也不会来给你添麻烦的，这个美容师也是个没有父母的苦命孩子，只有这个弟弟。为了供弟弟读书，直到现在还不敢谈恋爱，怕对方将来不管弟弟的生活。她的弟弟和她一样是个善良的孩子，老实乖巧的，这一次打架不怨他，是别人老欺负他，他实在忍不住了才打坏了人家。要不然，我不会来求你的。妹妹，谢谢你，我替她和她的弟弟谢谢你。” “姐姐，看你，还说这样客气的话。我们不是姐妹吗？” 戴娜就说，“妹妹，我今天好幸福，真的。自从家人一下子离开我以后，我就没有真正高兴过，就算是现在拥有了很多钱，但是心灵的孤单是钱不能化解的。妹妹，谢谢你，是你又给了我快乐。” 燕初雪的眼睛湿漉漉的，“姐姐，我也是。” 俩人轻轻地拥抱在一起。 等燕初雪走出浴室后，王欣雨明显地感觉到了燕初雪的变化，一改往日死气沉沉的神情，满身洋溢着愉快的气息，更明显的是眼睛里，那是一种怎样的快乐，而这样的快乐是王欣雨第一次看到。 她疑惑地跟在燕初雪后面，把戴娜送到别墅门口，看着戴娜和燕初雪高兴地告别着。 回到房间里来，王欣雨说，“点心已经准备好了，要在饭厅吃，还是到卧室里？” 每一次去宴席前都要先吃上一点儿的，因为宴席上的饭菜燕初雪不大喜欢吃，所以，周平就安嘱家里先做一点燕初雪爱吃的点心什么的。 依旧还在兴奋中的燕初雪一点也不想吃，“晚上回来再吃吧。我先去歇一歇，再换衣服。” 【012】假死亡 燕初雪上了楼。 王欣雨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燕初雪。 “阿姨，怎么了？”家佣何小梅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欣雨立刻回过神来，“什么怎么了。你去超市买一点草莓回来，记得不要买太大的，大的草莓不好吃。” 何小梅走了后，王欣雨又抬眼往楼上看看，就也上了楼。 她的房间也在楼上，房间里有一间卧室，一个小客厅和卫生间。坐在小厅的沙发上，王欣雨静静地思索着今天的燕初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她这样快乐。 两年来，周平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博得她的欢颜，看见周平那样，她的心都要碎了。 “平，为什么要这样？你太累了。”有一次她忍不住就问了一句。 疲惫中的周平浅浅一笑，上前来，拥抱住王欣雨，在她耳边呢喃着，“姐，我爱她，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只要每天能看见她，我就是幸福的，就是快乐的。” 王欣雨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在周平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既然这样，我什么都不说了。我会帮助你。” 从此，她再也没有想过劝说周平放弃燕初雪，她想方设法地为周平做着一切，想换来燕初雪对周平的微笑，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可是，燕初雪只要面对周平，脸永远都是冷漠的。 后来她又想到了燕初雪的家人，听周平说过，她只有养母。 于是，王欣雨就想着把养母接到别墅来，这样的话，燕初雪一定会很高兴地，高兴之余就会感激周平，这样一来，燕初雪就会对周平笑了。 可谁知，等她到了燕初雪的家乡，才知道，养母不单单是养母，更确切地说，是准婆婆，因为燕初雪已经和她的儿子，那个叫靳冬的订婚了。 听到这些时，王欣雨才知道自己想错了，想必周平早已经是知道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想不到这个想法，来博得燕初雪的欢颜呢？ 本来是想给周平一个惊喜的，却给了自己一个惊诧。 当她回到别墅看到那心如止水的燕初雪时，心生生地疼了一下，于是眼前就浮现出那个英俊不凡的靳冬，俩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可是造物弄人，却偏偏成了现在的样子。 尽管这样想，但她还是想让周平幸福。她想，也许，时间一长，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会让她慢慢接受的，那么多的女孩儿想尽各种办法来接近周平，就是为了想过这样的生活，难道她能够免俗？ 可王欣雨还是估计错了，燕初雪对于富贵无动于衷，把自己沉迷在假死亡里。 可是，今天，她却快乐起来，王欣雨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更不知道这一份快乐是好事还是坏事？ 燕初雪回到卧室，再次站在露台上，迎着从湖水面上飘来的那凉爽，让心慢慢安静下来，然后轻轻地笑了，母亲把自己带来这个世界上承受了那么大的苦难，自己怎可轻言就放弃，那么多的残疾人不但活着，而且还在积极努力争取着幸福和快乐，自己一个健康的人为什么要放弃呢？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要好好活着；爸爸，妈妈，你们若是在天有灵，就帮助你们的女儿吧。 时间到了，王欣雨拿着衣服推门进来，燕初雪的眼睛一下子停留在衣服上一动不动了。 【013】整容 帝豪大酒店不是西川市最高的建筑，却是西川市最豪华的酒店，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部修饰，都是一流品质，最重要的是西川市政界所有的重要会议，商界巨贾的聚会，都在这里，它有着和帝豪花园一样的象征，西川市这两个极富极贵的象征的缔造者就是周平。 站在帝豪酒店的最高一层，周平俯瞰着西川市的全貌，此时此刻，尽管他的心情，不再像四年前，帝豪酒店和帝豪花园在这块土地上，矗立而起时的那般激情跳跃，但还是不能够平静如水。 在这块土地上建造一座如皇宫一般的宫殿是他从小的梦想。 这块土地曾经是一片平民区，周平和母亲还有王欣雨一家人就住在这里，房间的简陋使得他们总是很困苦，冬冷夏热，风刮雨漏。 在一天漏雨的下午，看着接雨的母亲，周平就对母亲说，等他长大了，在这里盖一座宫殿给母亲住。 母亲高兴地抱住他亲吻着，说平儿呀，人家汉武帝是金屋藏娇娃，你是金屋藏妈妈呀，妈妈等着我的平儿给我盖金屋住。 可是没有等到他长大母亲就去世了，留给他一生的遗憾和痛苦。所以，在帝豪花园和帝豪酒店里周平专门给母亲留着一个房间，每一个周日的早上，都会来酒店里的这个房间呆上一会儿。 而在别墅里，他每天睡觉前都会在母亲的房间里小坐一会儿。如果回来晚了，有时还会睡在母亲的房间里，怀想着母亲。 “周老弟，又在重温你的梦想了。”西川市副市长夏建明笑着说。 周平转过身来，一边伸出手迎上去一边笑着说，“只有夏哥懂得我周平。” 夏建明握住周平的手，也是爽朗地笑着，“是吗？那我夏建明可是太荣幸了。” “是我周平的荣幸才对。” 俩人就都哈哈大笑着。 周平身边寸步不离的康在对着夏建明说，“夏副市长，您好。” 夏建明松开周平的手，走到康在身边，看着他，很深情地说，“康在，谢谢你，真的，一直想找个机会说这句话的。” “夏副市长，您客气了，那是我该做的。”康在说。 “把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险境地去换取别人的安全，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的，更何况是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康在，我和我的女儿都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的。” “您还是忘记的好。”康在说。 周平接过来说，“柔静还好吧，听说去了韩国，什么时候回来？” 夏建明在康在肩上重重地握了一下，然后转身和周平一起坐下来，“怎么也得一个月吧。等完全恢复了，没有什么反复的话就回来了。” “对不起，夏哥，还是没有保护好柔静，让她受了伤。”周平歉意地说。 “周老弟，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不是康在和你的去搭救的话，柔静恐怕已经出了意外了……现在只是被毁了容，何况还不是很严重。都说韩国是世界上整形手术最好的国家，满大街的美女都是整出来的，那丫头这一整，说不定会变得更加漂亮了，我看到时候呀，眼睛会翘在天上了。”夏建明说完就笑起来。 【014】市长之争(1) 笑过之后，周平的脸色变的严肃起来，他看着夏建明，声音沉沉地说“夏哥，你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其他目的吗？” 见周平这样问，夏建明沉吟了一下，“其他目的？你想说什么？” “市长一职一直是由常务副市长杨天代着，下个月就要换届选举了，虽说现在还没有公布候选人的名单，但是，杨天代市长本就是市委书记秦江浩推荐的，应该是在候选人里，还有就是你和李达了。” 夏建明听到这儿轻轻一笑，“还有一个情况你忽略了，正市长说不定，会从其他市转调过来。” “我已经问过了，不会从其它兄弟市过来，这一次就从你们三个人中选一个。而你的口碑要比李达好，比杨天也不差。夏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 夏建明自嘲地一笑，很无所谓地说，“一开始这个副市长就当的糊里糊涂的，至于我怎么当上的恐怕你比我本人还清楚，只是当上了就要干好它。至于其他的，我从来就没有积极地去想过，若是选上我，我仍旧会好好干，选不上我，那我就把给我的工作做好，我就是这样的。” “你不想不等于别人不想，也许别人会认为你挡了他的路呢。可恨地是那个家伙，在现场发哮喘死了，不然地话就能够知道是谁让他做的。” 夏建明听了眉头皱起来，不一会儿又舒展开来，笑着说，“老弟多虑了，虽说我来西川市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也足够让他们对我有所了解的，我本无意这些官场之争的，一心想的就是工作，不会挡住他们上升之路的。就算他们真有这个想法想让我退却的话，也不会想这个办法的，这是触犯法律的行为，我想他们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的。” “那是你夏哥的想法和心境，却不是别人的。如今，向来都是小人爱度君子之腹的。” “周平老弟，别这样想，你也听柔静说了，绑架者说他没有钱了，想找点钱花，问柔静有没有钱，如果没有，就找一个有钱的出来，可见他并不知道柔静是副市长夏建明的女儿。” “三年前，从青川来出任西川市副市长时，我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柔静。就是在青川市也很少有人知道，柔静是我的女儿，因为柔静从一出生，就在她的姥姥家里，一直跟着姥姥生活。” “当初和妻子约定，如果生下的是女儿就姓她的姓，所以柔静并不姓夏。这些年因为工作忙，陪伴女儿的时间很少，一起出入人多的场合几乎没有。去年考大学时，才报考了西川大学。尽管这样，我们相见的次数也很少，因为她住在学校里。我不喜欢张扬，柔静也就没有对同学们说她的父亲是市长，就算是档案上父亲一栏里有我的名字，可中国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周平，我说了这么多，就是让你明白，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巧合而已。” 【015】市长之争(2) 周平见夏建明这样说，心里多少有些明白的，也就不在此事上再说什么了，于是转了一个弯子，“那夏哥，若是从全局考虑，你应该是西川市的市长，未来的书记。” 夏建明就更是摇摇头，摆着手，“周老弟，你抬举我了，我夏建明没有这个本事的，其实，我还是想做回我的本行，大学的教授，那才是我夏建明能够发挥真才实学的地方。” “夏哥，你错了，你如果没有这个能力，当初青州省委又怎么会把你从学校里提拔起来，放进政府部门这个重要的岗位上。夏哥，别谦虚，也不用低调，不是说当官就是不好的，淡泊名利才是君子。只要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那这个官当的就是对的。夏哥，我本想给上头打招呼的，可是，我了解你的性格，所以又没有那样做。现在，我问你，夏哥若是有这个意思，那么，我周平会支持你。” 夏建明看着周平，声音严肃起来，“周老弟，你对我的肯定我夏建明很感激，你没有那样做，我更是感激。就像我刚才说的，若是上级领导和老百姓承认我，信任我，让我做这个市长，甚至更大一些的官，那么我夏建明定会不负辜负的做好它。但是我是绝不会利用其他的手段来达到这个目的的。所以，老弟，你千万别一时冲动，做出那样让我夏建明感到难为和难过的事情来，那我们之间就怕是结束了。” 周平听了，内心的担忧更是重了，他不相信这次的绑架事件单纯到只是为了钱，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地就在选举之前做这样的事情，任是谁也看出了端倪。 可他确是不信，或许，或许夏建明已经感觉到了这一层意思，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也就是说，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才不想深谈这个话题。 不，以他和他的交往，夏建明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个坦率的人，不会这样心藏神机的。 夏建明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卡，放在周平面前的案几上，“周老弟，这是你给我的卡，我今天给你带过来了，我知道你这是给柔静上学用的，谢谢你，可我不能收。你提议让柔静到国外去上学，我想了想也觉得很好，出去历练一下，不是什么坏事。她的学费我有钱解决的，我家里一直珍藏着一件古董，那是我们家祖上留下来的，卖掉以后足够柔静的学费和生活费了，至于再多一些的开销，就让她自己想办法解决，才能够锻炼她，因为我们毕竟不能替她安排上一辈子的生活。” 周平看了一下，“夏哥，怕我以后给你带麻烦吗？” 【016】不是官商勾结 夏建明摆摆手，很郑重地说，“我们相识以来，在我心里，我和你之间不是那种官场和商家，为了利益才在一起交往的关系，也不是因为听说了你的身世背景想要在你这里得到什么才和你交往的。西川市好多的项目给你做，是因为你周平的帝豪集团有这个实力，能够做到最好，做到让西川市民众信服的工程。” “除却工作外的交往是我个人的行为，我夏建明虽说是政府里的市长，但却是个性情中人，大概是上学时期看多了金庸的武侠小说，所以骨子里一直有一种江湖之气，曾经做梦还梦见过自己成了东邪黄药师，你没有觉得我的柔静有点像黄蓉吗？从没想过要进入政界的我，却一步一步地到了现在的境地，有时候想想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既然做了就想着做好它，这是我做任何事情的原则。当我来西川市接任副市长后的第一次房产界会议，见到你时，我身上隐藏了多年的那股子江湖之气重新浮现出来，假如是武侠时代，我会立即抓住你和你八拜之交的。就是因为这个情愫我才把女儿介绍给你，也跟柔静说，假如她需要帮助的话就找你周平。” “所以柔静在被绑架后才会打电话给你，让你救她。现在，我负责房地产这一项工作，你是西川市里房地产界的老大，我们在一起时间久了，人们难免会认为我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关系，但是，别人可以这样认为，但我们不能这样认为，一旦这样认为了，那么以后就会犯错误了。我不敢说我夏建明是一个十分清廉的好官，因为我也爱钱，我也希望吃的好一点儿，穿的好一些，让女儿过得好一些，但也绝不会为了这些就去做一些违法乱纪，让老百姓指着脊梁骨骂娘的官。” “尽管你的钱来路正派，干干净净，但是，作为一个副市长，我依旧不能拿。拿了他，意味着什么，咱俩都知道。假如说，我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在没有钱的情况下，我会收下你的这笔钱。又或者说，等我将来退休了，没钱花了，那么，我也会去找你帮助的，因为那时候，我们之间不再是管和商人，而是朋友之间。” 周平静静地看着夏建明，夏建明也看着周平。 康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附在周平耳边说，“大哥，我就在门外。” 周平示意了一下，康在离开了。 “康在跟你几年了？”夏建明问。 “13年了。16岁那年从孤儿院里跑出来遇见了我，就跟着我了。” 【017】八拜之交 周平从茶几上拿起银行卡看着，夏建明刚才的一席话，把一直掩藏着的那块心石浮了出来，就像夏建明所说，第一次在会议上见到夏建明时，心里一阵阵激荡，当时的心里就和夏建明刚刚说的一样，如果是在武侠时代，他会拽着他八拜之交的。 大学里他也是看着金庸小说过来的，以后一发不可收拾，金庸的所有武侠小说他几乎都看遍了，他崇拜着里面的那些人物，无论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尤其是黄老邪，一个亦正亦邪的绝顶人物，就那样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脑海里，再也没有离去。 自己的身心与行为也在不由地渗入着黄老邪，他希望在自己的生命中能够遇上一个懂得他和他一样的人来，此生也就不虚了。 于是遇到夏建明后让他激荡不已，那种相见恨晚的情感让他兴奋，带着这份兴奋，他总是找各种各样的机会去见夏建明，和他说上一会儿话，他也能够感觉出来，夏建明对他的那种不同于别人的感觉。 但夏建明毕竟是市长，周平不能按照自己的心里去做想做的事情，所以去年夏建明把女儿介绍给他认识以后，周平就时不时地去学校看望柔静，还和她一起吃饭。而柔静被绑架的那天中午，俩人又在一起吃了午饭。 夏建明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看来，我们之间的交往，注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我们这种身份，不会有单纯的东西存在着，那是属于老百姓的。” “我们还失去了一个让我们更亲近的东西。夏哥，若你不是政府官员，我现在真的很想和你焚香结拜。” “不会很远的，等你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俩人就可以焚香结拜了。” “那好，我们约定，等你我离开的时候，我们焚香结拜，了却心愿。” 周平和夏建明一起笑起来。 康在走进来，站在周平身边。 夏建明说，“昨天我去医院看望一位老工人时，在那里见到周寰母亲了，本想上前打声招呼的，可身边跟着的人太多了。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周平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大夫说，熬不过今年冬天了。” “周寰知道吗？” “不知道。她说不想耽误孩子的学习，可我感觉她是不愿意让孩子看到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头发因为化疗都已经掉光了，脸面也不像一个三十几岁的人。” “自古道，儿不嫌母丑，每个人只有一个母亲，还是让孩子回来吧。若是真的等到母亲去世后，才让孩子知道，孩子怎么能受得了，我们没有权利剥夺孩子，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陪伴母亲的权利，除非他自己放弃。” 【018】悲剧也会遗传吗 周平沉默着，记得母亲去世时，自己就不在身边，连母亲最后的话都没有听到，一想起来心就疼的要死，难道这也要遗传吗？ 在母亲留下的日记里，知道了奶奶是在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爷爷的小夫人带大父亲的，父亲第一个妻子也是在哥哥十二岁的时候离开了人世，父亲一个人带着哥哥生活着。遇到母亲的时候，这个哥哥已经是大学生了。 自己呢，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父亲，母亲又在自己十四岁的时候撒手人寰。现在，周寰又是如此，这是为什么？难道说，这个家族曾经有过十恶不赦的罪孽，否则为什么要有着这样的命运。 夏建明看着周平，此时的周平没有了平时叱咤风云的威慑，没有了人们背后所说的魔性，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思念母亲和悲哀家庭，沉浸在痛苦中的男人而已。夏建明伸过来手，握住了周平的手，没有说话。 周平看着夏建明，恢复了神态，笑着说，“谢谢夏哥。不过，你这样好像有点女人的样子，男人安慰男人可不是握握手这样温软的做法。” 夏建明就也笑起来，“那要怎麽样？” “应该是这样的。”周平说着就站起来，连带着把夏建明也拽起来，伸出一只手臂搂住夏建明，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在夏建明的胸口处，捣了两下，“男人应该是这样的。” 夏建明就照着周平的样子做了一次，然后俩人互相看着哈哈大笑起来。 “周老弟，我先走一步，今天这帮老板们不会放过我的，我的去找一个帮手来帮我应付一下，不然，今天就得和你焚香交拜了。” “夏哥，这你可尽管放心，有老弟我在，谁敢放倒你。” “你还自身难保呢，哪有机会来救我？我还是自己靠自己吧。” 周平就笑起来，然后又说，“夏哥，还有一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说吧。” “我想在酒会开始前，让你见一下初雪。这两年的酒席你很少参加，初雪又不大爱出来，所以没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我准备结婚的时候，请你做初雪的娘家哥哥，因为初雪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我不想她感到孤单。夏哥，不知你是否愿意？” 夏建明答应着，“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在家里也是光棍一个，有一个妹妹那还不是好事吗？哎，我说周老弟，你该不会借着今天这个日子来结婚吧？” 周平笑着说，“夏哥不愧是周平的知己，又被夏哥你猜中了。不过，还得看初雪的意思，如果她要是愿意的话，那我就会在酒会上宣布，若是不愿意，我还得继续等待。” “那就先祝你成功，然后祝你幸福。” 【019】连干女儿也做不了了 夏建明一出去，周平走到一个书柜前，拉开正中间的一个抽屉，伸进手，然后又把手拿了出来，之后，书柜就慢慢地移开了，露出一扇门，周平和康在走进去，书柜又关上了。 等周平站定，康在说，“刚才的电话是涛子来的，他说找到了一个叫秃头的混混，他认识绑架柔静的人，叫红毛，最近一段日子在柳南街混。秃头还说，红毛出事前他们俩人一直在一起，但红毛没有和他说过要绑架柔静的这件事。说红毛有一次带他去见了一个叫东哥的人，见面那天，就听见东哥问红毛准备的怎么样了，红毛说差不多了，东哥就给了红毛二万块钱，说做成之后，还会有很多。秃头还说，这个东哥二个月前刚从牢里出来。” “康在，你觉得会是夏市长说的那样是巧合吗？” “如果是和夏市长有关，我觉得这是一箭双雕的计谋。” “什么意思？” “夏市长说没有几个人知道柔静是他的女儿，但要是对方执意想要找他的麻烦，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他的资料，那么任何事情都会知道的。按照他们的安排，夏市长为了保护女儿就会答应他们所有的条件。在西川市这些人里，几乎都知道夏市长和大哥你的关系不一般，那么夏市长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找大哥帮忙，大哥为了柔静也会答应他们的条件的，这样的话，不就是一箭双雕了吗？这只是我的猜想。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柔静身边一直有着我们的人暗中保护着，柔静一出事我们就知道了，而柔静也没有找夏市长，而是直接找了大哥。但我更相信这件事情和大哥的关系更多一些。” 周平直视着康在，“为什么会和我有关？” “没有人知道柔静是夏市长的女儿，但会有人认为是你的女儿。” 周平哈哈大笑，“真是笑话，我周平只有一个儿子西川市谁不知道。” “你和柔静在一起时，任凭谁看了都会觉得，你们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女俩，就是……私生的那种。” “有人这样说吗？” “因为你以前的女人太多了。” 周平愣怔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如果这话让夏市长听了，他该难过死了。柔静那孩子真的是让人喜欢，真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原本想着做儿媳妇呢，可周寰那小子有点小，再说等他从美国佬那里回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媳妇做不成就想着做干女儿吧，可现在，就连干女儿也做不了了。” “为什么？”康在问。 周平看着康在说，“你叫我大哥叫了13年了，我若是认了柔静做干女儿，你就得改口跟着叫干爹了，你习惯吗？” 康在一愣，随后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赶紧说，“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去救她是因为你，与她和她的父亲没有什么关系的，你别想歪了。” 【020】多管闲事的后果 周平哈哈笑了起来，把个康在弄的脸红红的。 “康在，难道你看不出柔静对你的心思吗？” 康在嗫嚅着，“一个小女孩儿能有什么心思。” “你以为柔静每次见我就是为见我呀？” “不为见你还为什么，我看不出她还有其它的目的。” “那是为了见你康在先生，你呀，真是比梁山伯还梁山伯。” 康在又嗫嚅了一句，“梁山伯是谁？我不知道。” 周平就大笑起来，他知道康在知道，当一个人对你有爱慕的时候你说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不爱慕对方，对方的一切不在你的眼里和心里，你又怎么会说知道呢。 沉默了一会儿，周平说，“柔静这件事情并没有过去，最近一段日子一定要多加小心，别墅里那边再安排一些人手，记着，一定要可靠的人。凡是安排保护工作的，除去工资再另外给与奖金，这些钱不要从公司里出，从我个人的账户里走账。还有，让涛子查清楚了，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柔静。” “我已经嘱咐涛子了，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的。” 看着周平走来走去的，康在又说，“大哥是不是还有什么疑虑？” 周平停下脚步，皱着眉，“你刚才说于我的关系更多一些，我的心里开始想了，我觉得这个叫东哥的好像是认识我？” “从哪方面？” “你还记得我和你认识的那一天吗？” “记得。” “曹贺的手下，叫猛虎的。当年被判了十五年，后听说减了两年，今年刚好到时间了。” 周平的一句话让康在想起当年，因为在福利院里与其他孩子打架被教训，他一生气就从福利院里跑了出来。 闲逛了一天，天黑时逛到一片拆迁工地上，看见几个人正围着一个人很打，康在二话没说操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子就扑了过去。 其他人一见棍子飞来，就都躲了开来，只有一个没有躲开，被康在的棍子扫倒了，康在立刻把棍子压在他的身上，另几个人一看，正要扑过来。这时候，一群警察飞奔过来，那几个人一看，立刻逃跑了。 警察们只抓住了被康在棍子打到的这个，这个人就是孟虎，而康在救得这个人就是周平。 周平被打，是因为他看见这几个人在打一个老人，周平缠住了他们，让老人好不容易逃脱了。后来周平作证，把孟虎送进了监狱。因为老人回去后不久就瘫倒在床上了。 【021】不做人命案 “你怀疑是他？” “有这个可能。” “可是送进监狱的不止孟虎一个，大哥怎么能够断定就是他？” “那些进去的，都是和我有纠葛的，甚至更多的是对不起我周平的，我才会把他送了进去，这样的人他出来了也不敢来报复我。孟虎当年和我们没有一点关联，我们属于多管闲事，把他送进去的，所以他恨我。” “大哥分析的有道理。当年若不是你管了这档子事，那孟虎说不定就是曹贺的接班人，过的有滋有味的。十几年的青春耗在监狱里，他对大哥的恨可想而知有多深。大哥，那我们可要留神了，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好防备的。” “他暂时对我还不至于动手，我想他是在等待机会。他刚从那里出来，什么都没有，我想他会需要点什么的。只是，康在，别墅那边你在刚才的人员上再添加两个人轮流换班守着，在我收拾他之前，一定不能出事的。” 见周平这样紧张，康在也紧张了，若是他知道了燕初雪已经被袭击过一次的话，怕是周平要把整个西川市的人马都要调集进来保护的。好在没有出事，等过了今天再说吧。 “康在，你想什么呢？和你说话你也不吭声，这可是你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康在惊愣了一下，“我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不出事。” 周平却轻轻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年经历过那么多生生死死的，不都过来了吗？” “可是大哥，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比以前更加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灭的。” 周平看着康在，“今晚上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好了。” “罗彪那小子太狂傲了，这一次一定让他吃点苦头，他才知道我周平是谁？” “罗彪狂傲是因为东海书记是他的舅舅。” 周平冷笑了一声，“看来他这个书记是不想干了。” 康在一惊，“大哥，你要跟上面的大哥说吗？” “前几天，我去看他时，他还问过我，东海市的书记我了解不。当时我笑着说还行吧。因为我知道今天要和罗彪那小子办事，所以才放他一马，假如他今天还是不老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哥，我知道怎么做。” “把他送进监狱，用不了几天他就会出来的，伤及不了他，至少暂时还伤不了，他就会更嚣张了。这一次对罗彪不按照以前定下的规矩办了。” “那要怎么办？难道要灭了他？大哥，我们不是说过，不做人命案吗？” 周平看着康在笑了，拍拍康在的肩头，“你想错了，不是人命案。你好好想想，你上次介绍他时你说过什么话吗？” 康在凝神静气地想着，突然他眼眉一笑，“我知道了。可是，这个活儿我们从没做过，弄不好还是有生命危险的。” “交给西郊菜园的老爷子。” 【022】心慌 “可是他现在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能行吗？” “五一的时候你还见过他的，你看他老了吗？” 康在想想就轻轻一笑，“看不出是老头儿的样子，依旧精神矍铄。” “老爷子一生未娶，绝对的童子功。” 康在就说，“这一点比大哥你强。” 周平哈哈大笑着。笑过之后，神情冷峻下来，“要做的有理有据的，让他想说也说不出来，还让他知道是我周平要这样做。” “放心吧大哥，我会想到办法的。” “丽水工程的胡老板这几天怎么没见他来找我？” “我也纳闷儿呢？前几天还来嚷嚷着让我给他再拨点款儿，可是到现在也没来。” “一会儿他来了，你去问问他。这个工程本来是想给赵荣发的，可是他非要要，这才给了他。他若是出事了，就把我们害苦了。” “大哥，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再确定一下他的事情。” 周平走过来走过去的，就又说，“我的心有点不舒服，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康在赶紧从兜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大哥，要不要先吃上一颗？” 周平摆摆手，“这倒不用。今天的记者那里，你要安排好人手照顾好，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叫他们闭嘴。” 康在说，“知道了。我安排了方可和杨倩俩个人在那里。” “行，这两人办事行。” 他看看表，说了一句，“初雪怎么还没到？” 康在也看看表，说，“大哥，时间还没到呢？” 说到初雪，周平的脸上有了笑意，“康在，你猜猜看，她今天会穿那件衣服吗？” 康在说，“大哥，这件衣服是你专门请法国设计师做的，其他的不用说，单是这一份情意怕是没有谁能做得到的，我想嫂子应该会穿来的。” “我在官场商场打拼这些年，任何事情都能够心中有数，不急不躁，唯独在初雪身上我没有一点把握，她的心始终都是封闭着，我无法走进去，更不知道她的心里想些什么？我知道当初是做的过分了些，想着把她接到身边，给她最好的，她应该会被我感动的，可是，两年过去了，她没有一点改变。尽管她从来不忤逆我，但是她却对我毫无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是她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我活着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周平这样一说，康在真真地被吓坏了，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没见过他这样泄气过，“大哥，别担心，嫂子才跟了你两年，再过一些日子会好起来的，你可别泄气。”周平拍拍康在的肩膀，转而一笑，“你跟了我这十几年，也该过正常的生活了，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了。柔静是个好女孩儿，你和她在一起会幸福的。” 【023】紫水晶项链(1) “不大哥，我已经习惯在大哥身边了，离开大哥我会闷死的。再说，我对柔静并没有那种感觉，怎么可能和她一起生活，那样对柔静是一种伤害。还有，我根本就配不上市长的女儿。” “你就是认为配不上，才会觉得对她没感觉。爱情不讲究门当户对，你抛开这些，心里就有感觉了。” “大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大哥身边半步的，有大哥的地方就有康在。” 周平眼睛湿润了，“大哥知道你的一片心，可是不能因为我毁掉你的生活，那样我太自私了。” “大哥，人活着有各种各样的幸福，我的幸福就是在大哥身边，帮助着大哥完成心愿，大哥幸福了，康在也就幸福了。” 周平看着康在，从孩子的时候就跟随着自己，帮助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今天的辉煌，却从来没要过什么。 其实他有过很多机会创建自己的事业，都被他放弃了，只是一心一意地跟随着他。 “康在，你放心，大哥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在大哥心里你不只是兄弟这般亲近，大哥一直把你当作儿子一样来培养和疼爱的。若是你再小一些，我真的很想让你改口叫一声干爹的。只可惜，今生无缘与你做父子了。 正在这时候，门铃响起来，响了三声，是有人进来的讯息。 王欣雨第一次见燕初雪看见衣服时有着这样的痴迷表情，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周平给她买过的衣服数都数不过来，每一件衣服的价格都是上万块，甚至是十几万块。现在的燕初雪就是以衣服论价也是一个百万富翁了，这还没有算上那些昂贵的首饰。 可是她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一眼，每次宴会时都是很麻木地任凭王欣雨摆弄，宴会后就把衣服一脱束之高阁再也不去理会，平时在家里穿的几件衣服是她自己出去买回来的，很普通很便宜。 尽管说用钱打动不了的女孩儿是可贵的，可是连钱都无法打动的人却也是可怕的。 王欣雨的心里隐隐地在为周平担忧着。 衣服穿在模特身上，王欣雨举着模特来到燕初雪跟前。 燕初雪的眼睛一动不动注视在衣服上，好久，才抬起手，托起模特脖子上的项链，手一碰，发出幽幽的紫色光忙，耀眼夺目，她呢喃着，“紫水晶，是紫水晶吗？” 王欣雨刚才还以为她是在看衣服呢，却不料是因为这个紫水晶项链。 这样一想，心中一动，也许，因为这个项链，周平能有希望，因为这是周平母亲留下来的。有一次，她看见周平母亲拿着这条项链哭着，嘴里还呢喃着一些话，那个样子看起来是非常宝贵这条项链的。 【024】紫水晶项链(2) “这是平弟的母亲留下来的，平弟母亲很宝贵这件饰品。平弟说，是平弟父亲送给他母亲的。还有这衣服，是平弟请了法国的一位设计师专门给你做的，是为了配这条紫水晶项链的。” 果真是紫水晶，果真是一颗一颗菱形块儿穿成的。 她的手轻轻地抖抖地又摸在衣服上，还有这衣服，柔软滑嫩的手感，优美流畅的线形，幽幽而又妖媚的紫色中散发出那亦梦亦幻般的魂灵，无处不在。 看看项链，看看衣服，“就是你们，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找到你们了。”燕初雪轻轻地滑落了泪珠儿。 燕初雪的神情惊诧着王欣雨。 可王欣雨怎么会知道，这紫水晶项链和这件衣服对于燕初雪来说是怎样的情怀。 一个月前燕初雪在电视上看到了一部美国拍的儿童动画电影《企鹅与水晶》，故事里说南极阿德利企鹅家族有一个非常浪漫的传统，每年求偶季节来临时，所有的企鹅都要到南极冰滩，去寻找一颗特别的水晶，在月圆之夜献给自己的意中人。如果两情相悦，他们将共度一生。 一个叫休比的公企鹅爱上了美丽的母企鹅玛丽娜，而坏企鹅德雷克也觊觎著玛丽娜，于是趁著休比到海边找水晶时将他推到海里喂海豹。 自此后，企鹅休比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劫难，最后，历经三千英哩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玛丽娜的面前，献上了表达爱情的那块紫水晶。 燕初雪带着泪水看完整部片子，心底深处藏着的那个梦想就又浮现出来，于是，她想起了家乡秀水村。 村子里，有一个拐脚爷爷，因为这个梦想是拐脚爷爷给她的。 村子里除了村支书，没有人知道拐脚爷爷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他来的时候一只脚已经拐了，所以，村子里的人就叫他拐脚大哥，拐脚大叔，然后就是孩子们，叫他拐脚爷爷了。 小的时候，每天吃完晚饭，孩子们就会围绕在拐脚爷爷身边，听他讲那些英俊的王子与美丽的公主的故事。 这一天是雪儿的六岁生日，恰逢下着大雪，铺天盖地的雪花铺满了秀水村上所有的路。 吃过晚饭后，燕初雪顶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来到了拐脚爷爷的茅屋前，此时只有她一个人。 看见她，拐脚爷爷拿出一朵红纸剪下的花儿送给了燕初雪，“雪儿，爷爷祝你生日快乐！” 燕初雪一边接花儿一边说，“谢谢爷爷，爷爷每次都记得雪儿的生日。” 拐脚爷爷就笑了，“雪儿，今天，爷爷就给你讲一个紫水晶的故事，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什么是紫水晶呀？” “就是一种能够发光的石头，特别的好看。” “爷爷，比王子送给公主的钻石还要好看吗？” “一样的好看，只是它们代表的意义不一样，钻石代表的富贵，而紫水晶却代表着爱情，人最想拥有的不是钻石，而是爱情。” 【025】紫水晶项链(3) 燕初雪歪着头问道，“爱情？爷爷，爱情是什么？” 拐脚爷爷迷离着双眼，好像是看着一个地方，又好像不是。 燕初雪盯着拐脚爷爷，左看看又看看地，又问，“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告诉雪儿，爱情是什么呀？是好吃的？还是好玩儿的？还是漂亮的衣服呀？” 拐脚爷爷这才低下头来，看着燕初雪，笑眯眯地说，“爱情呀，不是好吃的，不是好玩儿的，更不是漂亮的衣服。” “那是什么？” “是呀，是什么呢？让爷爷想想，想想啊。就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这就是爱情。” “爷爷，那雪儿也想要这样的爱情，可是，怎么样才会有爱情呢？” “雪儿也想要啊，让爷爷想想，想想啊。听完故事你就知道了，雪儿想听吗？” “雪儿想听，爷爷，你快给雪儿讲吧。” “好的，爷爷就把这个故事送给我们最美丽最善良的雪儿，以后，雪儿就是这个故事的主人了。” “真的吗？真的只给雪儿一个人听吗？” “对，只给雪儿一个人听。” 燕初雪拍着手，高兴地说，“好啊好啊，雪儿想听，爷爷快讲。” 拐脚爷爷放下手中的书，望了一眼窗外的白雪，声音缓缓地，“那天也是这样一个下着雪的天，虽说雪下的不是很大，可是却下了一整天，所有的路都被雪给覆盖住了。就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一个中年男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行走在路上，白雪皑皑的路上留下了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在那脚印里隐隐地有着红红的颜色。” “爷爷，那红红的颜色是什么呀？”燕初雪睁着好奇的眼睛问。 “是血呀，因为他受伤了，所以血就顺着身体流下来印在了雪地上。” 燕初雪呀了一声，捂住了嘴巴。 拐脚爷爷低下头来，“害怕了吗？” 燕初雪就赶紧松开手，坚定地说，“雪儿不怕，爷爷，雪儿只是觉得那个……中年男人，爷爷，中年男人是大人吗？我该叫他叔叔吗？” “是大人，就像你的冬儿哥哥的爸爸那样大的人，该叫他叔叔的。” 燕初雪又往拐脚爷爷身边坐了坐，“爷爷，我不怕的，你讲吧。” 拐脚爷爷摸着燕初雪的头轻轻地笑了，“雪儿真是个好孩子，知道爷爷的心思，好，爷爷继续给雪儿讲。这个叔叔终于回到了家里，想不到家里被弄的乱七八糟的，就像是被强盗洗劫了一样，书柜上几乎所有的书都被拿走了，其他的东西也是扔的满地都是，几乎没有他站的地方了。看着空空的书柜，他哭了，那些都是他喜欢的书呀，可现在全没有了。” 【026】紫水晶项链(4) “爷爷，是被小偷给偷走了吗？” “不是小偷，是……雪儿，这个不重要，在这个故事里书不是重要的。” “我知道，是紫水晶，对吧爷爷？” “雪儿，真是聪明。” “他坐在地上哭了一会儿后就赶紧不哭了，他站也没站就那样爬到书柜跟前，用手扒开挡在书柜前的那些东西，拉开最下面一层的抽屉，可抽屉里什么都没有，空空地，他放在抽屉里的紫水晶不见了，于是他就昏了过去。” 燕初雪又呀了一声，着急地说，“爷爷，那个叔叔死了吗？” “叔叔没有死。” 燕初雪捂着胸口舒了一口气，然后抬眼看着拐脚爷爷，见爷爷眼里有着一层薄薄的泪水，就问，“爷爷，你怎么也哭了，你认识那个叔叔吗？” 拐脚爷爷摸着燕初雪的头发，喃喃地说，“叔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睁开眼睛，见自己不在地上了，而是躺在床上，床边还趴着一个人，已经睡着了。他仔细一看是个姑娘，吓得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燕初雪悄悄地问，“爷爷，是美丽的狐狸吗？就像爷爷讲过的那些个狐狸精的故事。” 拐脚爷爷看着燕初雪笑了，“不是狐狸精，却像狐狸精一样美丽的姑娘。” “那她是谁呢？” “是那个叔叔的学生，那个叔叔是大学里的老师。” “爷爷，我知道了，这个狐狸精一样美丽的姐姐喜欢上了他的老师，所以，她就像狐狸精一样在半夜里来救了他。” 拐脚爷爷在燕初雪的鼻子上点了一下，“雪儿可真聪明。叔叔知道姑娘喜欢他，想嫁给他，可他不能娶她，因为他的年龄和她的父亲一样大。尽管叔叔拒绝了那姑娘，可那姑娘不死心，总是找时间来叔叔的家里，帮着叔叔做这做那的，因为叔叔没有妻子，只有一个和姑娘一样大的儿子。” “白天的时候姑娘看见叔叔在受罪，但她帮不了他，只好在晚上偷偷地来家里，就看见叔叔昏倒在地上。如果不是那姑娘的话，躺在那冰冷的地上，叔叔就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叔叔看见姑娘不是因为别的害怕，是怕自己连累姑娘。” “叔叔一醒来，也就惊醒了姑娘。看见叔叔醒过来，姑娘高兴地哭起来。她对叔叔说她已经做好了饭，一直在火上热着呢。说完就赶紧地去厨房给叔叔端来了一碗小米粥，还有几样小菜。看着姑娘忙碌着，叔叔感激之中把姑娘揽在怀里，流下了泪水。” “这是叔叔第一次拥抱姑娘，姑娘别提有多快乐了。吃过饭后，叔叔就让姑娘赶紧离开，因为天亮以后他还得出去受罪，免得让那些人看见了连姑娘也要受罪了。姑娘为了能够在晚上照顾他，只好走了。只是叔叔没有想到，那天，受完罪后，不让他回家了，要把他送到另一个地方去受罪，他怎么哀求都没有用，只好跟着送他的人去了火车站。他不知道要把他送到哪里去，但是他能感觉到会很远很远的。” 【027】紫水晶项链(5) “爷爷，那个狐狸姐姐怎么办？她能找到叔叔吗？” “叔叔猜想的没有错，他被送到了一个叫下马村的小山村里，这个下马村离他的家乡太远太远了，火车几乎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他知道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女学生了，也见不到他的儿子了。” “他白天被派出去干活，晚上他就到村子外的山坡上，站在那里，朝着自己家乡的方向望着。那天，他在外面呆了很久很久，当村长发现他时，他几乎冻僵了。村长把他弄回到他住的屋子里，救了他，然后，陪着他住了几天，最后，村长又让他去了村里的小学校里给孩子们当老师。白天给孩子们上课，晚饭后又辅导孩子们作业，辅导完作业，就开始给孩子们讲故事。就这样过着一天又一天，转眼到了年三十。” “爷爷，那个狐狸精姐姐怎么还不来呢？” “别急，听爷爷说。就在这天晚上，村子里的民兵，在村子边上的雪地里，发现了一个姑娘，她已经昏迷了。民兵赶紧把她带到村长家里，村长的老婆和女儿费了好半天的时间，总算是把姑娘救过来了。” “一问她，才知道她是来找叔叔的。村长就赶快把叔叔叫来，看见姑娘，叔叔激动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姑娘扑过去，抱住叔叔，哭着说，自打叔叔被带走后，她就开始打听他的下落，有说去这儿的，她就赶紧去这儿找，有说去哪儿的，她就又赶到那儿去。就这样两个多月来她一直找，找呀，找呀，最后她终于打听到了准确的地点，这才来到这里。” “下了火车没有汽车，就一路走来了，因为又饿又累的，就倒在了雪地上。听着姑娘的诉说，屋子里的人被感动地流下了泪，于是，村长决定，就在这天晚上给叔叔和姑娘办婚礼。看叔叔的那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村长就发动村子里的人给叔叔捐点东西，于是有送一个桌子的，有送一个凳子的，还有送被子的，尽管不是新的，但也挺好的，还有几个老太太剪了几张窗花和喜字贴在了窗户上，就这样一个洞房布置好了。” 听到这里，燕初雪跳起来，拍着小手，高兴的喊叫着，“这下好了，王子和公主终于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说完后就又依偎在拐脚爷爷身边，问道，“那狐狸精姐姐有漂亮的钻石和漂亮的衣服吗？” 拐脚爷爷摇摇头，“她没有漂亮的石，也没有漂亮的衣服。” “那怎么办呢？王子和公主结婚的时候，不是都有漂亮的钻石和漂亮的衣服呢？” “她虽然没有漂亮的钻石，也没有漂亮的衣服，但叔叔有紫水晶呀。” “紫水晶不是丢了吗？” 【028】紫水晶项链(6) “一开始，叔叔也以为丢了。庆祝完婚礼后，客人们就都离开了，叔叔和他的新娘子坐在炕上，叔叔说，对不起，我连一件结婚礼物也没有。新娘子就说，有啊，你已经送给我了。叔叔愣怔地看着新娘子，我什么时候送你礼物了？新娘子就从带来的行李箱里取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包包，一层一层揭开，晶莹剔透的紫水晶就出现在叔叔眼前。” “叔叔简直惊呆了，怎么，怎么会在你这里？新娘子才说，那天晚上她到家里去时，看见一个人在家里，原来是叔叔的一个男学生，就是他把叔叔的紫水晶给藏起来的。见她来了知道她是喜欢叔叔的，就把紫水晶给了姑娘了。看见紫水晶，叔叔高兴的哭起来。然后，叔叔就说，他要把紫水晶穿成项链，送给他的新娘子，表示他永远爱她。” “那叔叔做成项链了吗？” “那个叔叔呀，是很有本事的，他会写字，会画画，还会雕刻，还会很多很多的手艺呢，所以，他就把紫水晶穿成了一条项链，送给了他的新娘子，成为了俩个人爱情的象征。” 燕初雪不再吭声了，眼神呆呆地。 “雪儿，怎么了？” “要是再有一件和紫水晶一样的衣服不就更好了吗？” “雪儿，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呀，哥哥给你买。”靳冬走进来说。 燕初雪一看是靳冬，嘴就撅起来了，“刚才叫你来你不来，现在又来干什么。” 靳冬笑着说，“你呀，就是这么性急，我是想把雪扫一扫，扫出一条路来，好走。你不听，就这样急慌慌地来了，你瞧瞧你的鞋子成什么样了，湿了吧。看一会儿你怎么穿？” 燕初雪这才觉得脚有些难受，屋子里暖和，鞋上的雪融化了，把鞋弄湿了。 靳冬从背后又拿出一双鞋来，递给燕初雪，“换上吧。” 燕初雪一看，高兴的接过来，脱下湿了的鞋，换上了干净的，然后就说，“谢谢靳哥哥。” 靳冬就说，“雪儿，你还没有告诉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呢？你说了，哥哥才能给你买呀。” 拐脚爷爷笑眯眯地看着燕初雪，燕初雪这才红着脸说，“谁说要你买啦？” 靳冬伸出手来，在燕初雪头发上摸索着，“我不给你买，谁给你买。” 燕初雪就藏在拐脚爷爷背后，“雪儿说的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的那件衣服，哥哥也要买给雪儿吗？” 靳冬愣怔着，他听过拐脚爷爷的故事，当然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再说，他比燕初雪还大五岁。见燕初雪眼睛注视着她，等待着他的回答，靳冬的脸也红红的了，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只要雪儿想要，哥哥当然买给雪儿了，雪儿还想要什么？” “紫水晶，紫水晶项链。只要哥哥给雪儿紫水晶项链和紫水晶一样漂亮的衣服，雪儿就永远跟着哥哥。像那个狐狸精姐姐跟着叔叔一样。” 【029】紫水晶项链(7) 靳冬不知道什么狐狸精姐姐叔叔的，但是见燕初雪这样说，他也坚定地表示着，“好，哥哥一定会给你买紫水晶，还有和紫水晶一样漂亮的衣服，哥哥向你保证。” 拐脚爷爷搂着两个孩子甜甜地笑着。 时间一晃，燕初雪满了二十岁，为了村子里的学校，燕初雪和靳冬决定出来打工，临走时就又去见了拐脚爷爷。 “爷爷，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那个紫水晶项链是什么样的？” “你想它是什么样的呢？” 燕初雪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喜欢菱形块，如果是我，我就串成菱形块的，那么多的角，那么多的面，散发出来的光该是多么美丽。” “那就让冬儿给你穿成菱形块。” 可是她来到西川市没有多久就碰到了周平，被周平弄到了这个别墅里，她就把这个梦想压在了心底，再也不去提及。如果不是看见电视上播放《企鹅与水晶》，那么燕初雪也许永远不会再想起来。 那天晚上，燕初雪不知道周平是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的，她只记得他看到休比拿着紫水晶跪在玛丽娜面前时，她泪流满面，直到画面消失了，她还在痴呆呆地盯着电视机一动不动。 是王欣雨看见周平喊了一声，她才知道周平在身后。 她站起来，看了周平一眼，就进了卫生间，呆了很久才出来。 那一晚，周平没有进她的卧室，躺在床上的燕初雪睡不着，那个画面一直在眼前晃着，在临晨三点多钟燕初雪走进书房，拿起笔和纸开始画画，她不是学美术的，所以很难画成她想要画得样子，地上不知道扔了多少张纸，在窗外的天微微泛出鱼肚白时，纸张上出现了燕初雪穿着漂亮的衣服，带着那紫水晶项链微笑着走在红地毯上…… “初雪，换衣服吧，时间要到了。”王欣雨一边说一边把纸巾递给她。 燕初雪接过纸巾把眼泪轻轻擦去，拿起梳妆台上的粉底朴了一下。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让王欣雨给她穿，她自己脱下身上的衣服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从王欣雨手里接过礼服，小心翼翼地穿着，穿上后，又把项链戴上，最后，燕初雪抬起手，把已经盘上的头发解开，于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到大腿弯处的长发就像瀑布一样哗地一下流下来，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美轮美奂的绝色女子来。 王欣雨惊呆了，她似乎看到了什么，燕初雪那么多的衣服都是绝美的，但只有今天这一件才有了它该有的灵魂，燕初雪的心活了。 “太美了。”王欣雨呢喃了一句。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泪珠儿再次滴落下来，滑过脸蛋儿，掉在地上：拐脚爷爷，我找到了紫水晶，也找到了衣服，可又不是我该有的，不是我想要的，爷爷，你还在吗？ 【030】一反常态 王欣雨赶紧递过纸巾。 燕初雪的神情让王欣雨很高兴，燕初雪终于开始有感觉地做这些了，这样才不枉费周平的一番心思，“见你这样，我好高兴，你终于让自己的心有了感触。其实，有好多事情换一个角度想就会是另一个样子了。” 王欣雨的话让燕初雪心中一震，看来，她好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思。 燕初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过了好一会儿，平静之色落在燕初雪脸上，淡淡地说，“欣雨姐，我不穿这件衣服，也不带这个项链，你去拿另一件来。” 王欣雨一听着急起来，“怎么了？这可是周平专门为今天准备的，你刚才不也很喜欢吗？” 这是燕初雪第一次反对周平的安排，其实从一开始燕初雪对衣服的反应，王欣雨的心里就忐忑不安的，她能够感觉出这件衣服和饰品对于燕初雪来说一定有着不寻常的意义。 看着燕初雪的心慢慢因着衣服激情起来，王欣雨的心也跟着颤动着，她很高兴，希望燕初雪能够有新的转变，能够把心慢慢对周平敞开，让周平进去。 她把那份担忧使劲地压制着，不希望担忧最后战胜高兴。但是，终究还是浮现在眼前。 “两个月前，周平不是给我买过一件礼服吗？就白色的那件，我因为生病没有出席那次宴会，衣服也就没有穿过，今天穿也是一样，是第一次，不会给周平丢脸的。” “初雪，我虽说不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知道一定有着你的理由，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的做法。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一件事情你可以换一个角度去想，就会是另一个样子的。不管你在心里怎么样想的，你就当今天该是你穿这件衣服的日子，在你的心里这样想着，那么就会是另一个境界了，不是吗？” “你既然说能够理解我，那么就请按照我的意思做。穿与不穿，什么时候穿是我的心给予我的指示，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王欣雨真是诧异了，两年来几乎是一个哑巴的燕初雪今天却变的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犹如法庭上那让人生畏的律师了。尽管一直以来，王欣雨从没有在心里轻视过她，因为周平不会看上一个绣花枕头的，但真正交锋起来，她还是有些震惊了。 “去拿衣服吧。” “你真的决定了吗？”王欣雨还是想让她改变做法。 “是的。”燕初雪很冷静地说。 王欣雨不再说什么，就去放衣服的房间取那件白色晚礼服，回到燕初雪的卧室，燕初雪已经把那件衣服脱下来，重新穿在模特身上，全身赤/裸的燕初雪晃了一下王欣雨的眼睛，王欣雨停了一下，才又走过去，把内衣，内裤，礼服放在燕初雪身边的衣架上，然后又去首饰柜去拿配这件衣服的首饰。 【031】你是邦德吗 往常都是她给选，可今天燕初雪的举动使得她站在首饰柜前第一次失去了判断力。 燕初雪也没有让王欣雨再给她选，“要那款带有心形项坠的项链，没有钻石的那枚白色戒指，今天不带耳环。” 干脆利索的话语再次让王欣雨的心惊了一下，她有些难受，手在心口上按捂了一下，才推开柜门，一件一件拿出燕初雪刚刚说的项链和戒指走到燕初雪身边，递给她。 燕初雪一一带好，然后笑微微地看着镜子中的人，“这一件才是周平的太太今天该穿的衣服，华贵，高雅，而不是刚刚那件燕初雪想穿的爱情之梦。好了，该走了。” 王欣雨被燕初雪说的爱情之梦彻底惊厥了，周平永远都不会走进燕初雪的心里，筑巢安乐了。 坐在车里的燕初雪吩咐着金师傅，直接开到帝豪酒店周平专用的电梯间后院，她要上那个房间去，那个她一直拒绝去的地方，每次宴会她都是在酒店里的一个房间里等候，因为她拒绝去那个房间。 周平不得已给她在酒店里备了一个房间，作为她等候时的休息所。 尽管她一直在憎恨着周平，但是她在心里还是感谢着他，是周平让她体验了上流社会的生活，体验了公主与王子的童话，钻石，礼服，宫殿，那是普通人永远的梦幻与向往。 车开进了电梯间所在的那个小院子里，顺着右边绕在电梯间门口停下来。院子里什么都没有，打扫地干干净净。 门是那种很厚重的防盗门形式的，门上只有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口子。 门是关着的。 燕初雪还是和以往一样自己打开车门下来，她一直不喜欢让金师傅来给她开车门，自己有着手，为什么要让别人来给开门呢。 就像这个电梯间，前面本来就有着电梯间，周平非要给自己单独弄一个，这就是富人的谱。 燕初雪刚要敲门，金师傅急忙拦住燕初雪，“夫人，我来。” 金师傅的动作吓了燕初雪一跳，本能地往后一退，躲在金师傅身后，这是金师傅对她说过的，一旦有危险要立刻躲在他的身后，而此时金师傅的表情很紧张，就好像刚才燕初雪差点被危险了似的。 金师傅在门上敲了一下，等了一等，就又连敲了三下。 门里面传出来一声沉闷地说话声：报号。 金师傅回答道“007” 燕初雪一听，噗哧一声笑出来，于是就笑着说，“金师傅，你是邦德吗？” 【032】真枪实弹 金师傅看着燕初雪，有些惶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燕初雪的笑，没想到，这个女孩儿笑起来竟是这样的美丽、迷人。他就想起来，那个烽火戏诸侯的故事，难怪那个帝王要那样做了，此时自己看到燕初雪的笑也是无法抗拒地。 正在这时候，门开了。 金师傅这才恢复神态，先走进去，燕初雪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原来里面是一间房，外面的防盗门不是电梯间的门，她往前面一看，正对面的那个门才是电梯间的门。她刚要问金师傅，就见四个精壮汉子围住了她，而且手里还端着枪。燕初雪立时吓傻了。 金师傅厉声断喝，“这是夫人，收起你们的东西，赶紧退下去。” 其中一个说，“我们没见过夫人，所以必须确认才可以进去。” “没见过夫人，也没见过我金大有吗？”金师傅冷冷地说，那副神情真是有点毛骨悚然般让人恐惧。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又说，“二哥，您该知道这是三哥定下的规矩，凡是进这里的人只要有一个不认识，没有报号的，就不能上去。我们没有开枪已经是看了您的面子了，要想上去，我必须要和三哥先确认。”说完，就吩咐边上的一个小子，“你去给三哥打电话。” 燕初雪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这是周平的地方，不会有人伤害她，刚才只是太突然了。 “金师傅，你给康在打电话。” 刚才的那个人楞了，这个女人直呼康在的名字，看来真是夫人，可是，规矩是不能破的，没有确认不能上去是康在的指令，任谁也是不行的。 要去打电话的那小子也停住脚步，看着燕初雪和金师傅 金师傅拿起电话打给了康在，电话通了以后，燕初雪接过去，“康在，我是燕初雪，现在在电梯间。”说完就把电话递给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他接过去，说了两句话后就又把电话还给了金师傅，然后对着燕初雪弯了一下腰，“对不起夫人，但这是三哥为了大哥的安全才这样安排的，请夫人原谅。” 燕初雪淡淡地说，“不怪你们，这是你们的职责。那我现在可以上去了吗？” 另外的三个人早已经过去，打开了电梯门。 燕初雪抬脚就走，看到这样的事情，傻瓜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算是很有钱的地产大亨也不用这样铺排的，周平一定是还做着其他的生意，而且还是非法的，仅仅用枪这一项就是非法的。 戴娜说，外面的人说周平是皇帝，我看不如说是黑社会老大。周平，你是黑社会老大，我燕初雪就是黑老大夫人了，如果将来周平一旦发生不测，我同样在劫难逃。 【033】不会出卖你， 进了电梯，转过身来，金师傅站在门口，并没有跟着她进来，“金师傅，你不陪我上去吗？” “夫人，这个电梯中间是不停的，一下子就到了顶层，康在一定已经安排人在等着您了，您快上去吧，离董事长规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见金师傅不陪她，燕初雪内心有些紧张了，“金师傅，你还是和我一起上去吧，我一个人害怕。” 还是刚才的那个人，“二哥，车子不能在院子里停留超过五分钟，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金师傅为难地看着燕初雪。 燕初雪突然迈出电梯间，走过来，“金师傅，你若是不陪我上去，那我就不上去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去前面吧。”说着就要走。 金师傅哪敢让燕初雪下来，这两年来，周平用尽了办法让燕初雪从这里上楼，可是燕初雪就是不来，今天好不容易进来了，如果让燕初雪离开，自己怎么和周平交代。 “夫人，那您等一下，我马上去把车开走，然后回来陪您上去。”说完立刻打开门跑出去。金师傅用了不到四分钟就又跑回来了，脸上隐隐地有了汗水。 燕初雪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为了自己，让这个可以做她父亲的人，这样来回跑动，真是有些不该。进电梯后，燕初雪打开手包，取出纸巾递给金师傅，“对不起金师傅，让你受累了。” 金师傅接过纸巾，“谢谢夫人，没什么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金师傅，以后，你叫我初雪吧，我叫你金叔叔好不好？” 金师傅手中的纸巾掉在地上，随后，又赶紧捡起来。 燕初雪见金师傅这样，心中隐隐难受着，她明白这是为什么，记得第一天住进别墅，第二天金师傅就来到别墅给她当司机了。 “初雪，让金师傅跟着你我就放心了，他做事情稳重，身手也很好，最重要的是他够忠诚，不会为了别的出卖你，遇到危难时，他会为了你把自己的性命交出去。” 当初听了这些话，她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那时候，她的心已经死了，不需要别人来保护，再说，还有谁比他周平更坏更胆大包天的，所以，对于金师傅她一句话也没有问过。再说，太平盛世的，哪有什么危险，就算是有一些不法之徒，但也不至于来为难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女孩儿。若不是在医院门口的一幕，若不是刚才电梯间的一幕，她还是把自己当作是一个与周平毫无关联的小女孩儿。 “对不起金师傅，让你为难了。其实，名字和称呼本就是为了方便而为，既然觉得不方便，就不用理会了，你想怎么叫随你就好。” 【034】大概子弹也打不穿 金师傅不明白燕初雪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从不说话的人，说了这么多话，一直拒绝来这里，今天也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改变了？难道是医院门口的那一幕，生死关头下顿悟了吗？ 金师傅在想，燕初雪自己也在想，今天一切反常的行为和心性从何而来，难道仅仅是早上出去那么一趟吗？大概不是的，好像从那天看那个动画片就开始了，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心绪一直就在隐隐地动荡中，曾经的死寂一点一点消失着，偶尔地会去仰视外面的天，也觉得那天是那么的清爽舒服，偶尔也会注视那一棵一棵的树木，才发现树也是那么的好看，有花儿点缀在上面竟是那么悦目醒神……还有一些其他的，她都觉得是那么的生动，她想起来了秀水村，秀水村的那个燕初雪，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儿，是一个热爱一切的女孩儿，是一个爱笑爱闹爱说话的女孩儿。 燕初雪眼睛四处瞅着了一圈，呢喃了一句，“这里，大概子弹也打不穿，是不是？” 金师傅明显地愣怔了一下。 见金师傅这样的神情，燕初雪轻轻地笑了。 金师傅暗自地称赞了一下，这丫头太聪明了，他思索了一下，也轻微地笑了笑，“是防弹的，这是董事长从国外专门定制的，不但这个电梯间，还有他的车也都是，包括夫人你的车也是。” “我的车也是……防弹的？” 金师傅点点头。 燕初雪看了一眼金师傅，沉吟了一下，轻轻一笑，“你不该跟着我的，跟着我埋没你的本事了。” “保护夫人才更能显示我的能力的。” 燕初雪愣了一下，“这倒也是，周平是个大男人，而且自身也有着能力，发生什么不测时，他自己也可以自保几份，而我就不一样了，金师傅必须要付出全部甚至更多的能力来保护我，才可以使我免遭不测，对吧？” 金师傅笑了笑，没说话。 不只是王欣雨替周平担忧，就连金师傅也是一样，燕初雪对金钱的淡然，他从内心着实敬佩着，他跟着周平见识过多少女人，只要一见周平，那几乎就要贴在身上了，尤其是看见周平拿出钱来，那简直是苍蝇见了血…… 对于周平这样周旋在女人身边，他实在是不喜欢，姗姗嫂子那么好，他为什么就不能去疼爱她呢，反而跟这些烂女人嘻嘻笑笑地。所以每次见到那些个女人，他就一脸地不屑，满眼的不高兴。 当周平把燕初雪当作未来的夫人对待时，他曾经也是像对待那些个女人一样，却没想到燕初雪和姗姗嫂子一样，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女人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好女人心里没有过周平，金师傅就在心里难过起来，难道他这个周平兄弟就没有好女人相伴的命吗？ 【035】皇宫 电梯停下了，门缓缓打开，两边站着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孩儿，身着一色的粉红长裙，身形飘逸有如仙女一般，俩人没有说话，行了个半跪之礼就又站起来。 这是什么？皇宫吗？这是宫女吗？ 燕初雪感觉自己，像一个刚刚入宫的秀女，不知所措地惶惑着，好奇着，无论是格局，还是装饰，都和酒店里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就连气氛都是不一样，燕初雪再一次地惊愣了。 “夫人，该出去了。” 康在没有来接她，燕初雪也没有问，大概是因为金师傅跟着吧，她知道康在是寸步不离周平身边的，只有晚上回家睡觉康在才会离开他，因为金师傅住在别墅里。 燕初雪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帝豪酒店里哪一个位置上，进来这里竟是一片茫然，曲里弯弯的，就像御花园一般，只是走过的都是走廊。 又拐过一个走廊，走出去，面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个带着大量花草的花厅，中间有一个圆柱体，上面有着一个漂亮的门，门的两边站着四个精壮汉子，就像楼底下的电梯间一样，虽说手里没有带着楼下那些重家伙，但燕初雪猜想，身上一定有着更厉害的武器。 看见燕初雪和金师傅过来，四个人一起喊了一声，“夫人，二哥。” “董事长在里面吗？”金师傅问。 “在里面。刚才三哥已经吩咐我们了。”其中一个说。 “最近一段时间一定要精心，知道吗？” “二哥放心，我们会好好保护大哥的安全的。” “不只是大哥的，还有你们自己的。” “谢谢二哥。” 金师傅伸出右手在门口边上的一个方框上捂了一下，一个数字盘露出来，然后按下了几个数字，门开了。 看着这些，在楼下电梯间的那一份心思就又上来了，看来，周平的的确确是在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燕初雪脑海里滑过那些看过的电视剧，那些有关于警匪片的，现在最危险的就是贩毒和制毒了，难道，周平在做这个生意？想到这儿，燕初雪的心突然紧缩起来，身体不由地哆嗦了一下，手就捂在了胸口上。 “怎么了？夫人。”金师傅紧张地问了一句。 燕初雪摇摇头，支起身子，把手放下，舒了一口气，然后淡淡地说，“没事的，进去吧。” 此时，刚刚打开的门里面的一层帷帐从中间慢慢拉开，整个房间展现在燕初雪面前，燕初雪深深地震颤了。她没想错，的确如皇宫一样，房间的格局就如电视剧里皇帝上朝议政的那个金銮殿一样，门口对面就是一个高高筑起的四方台子，台上摆放着一把龙椅，和电视剧里皇帝坐的一模一样，颜色也是金黄色的，台子四周有着四根廊柱，廊柱也是金黄色的，整个屋子里金碧辉煌，此时，周平就坐在龙椅上，俨然就是一个皇帝，高高的俯瞰着台下走进来的燕初雪。 【036】皇后 燕初雪进来的那一瞬间，周平的心尖都在激动和颤抖，但随后，失望和痛苦滚过，如刀一般，剜割了他。她没有穿那件，他为她准备的衣服，她依旧拒绝了他。 周平失望的神情，映入燕初雪的眼眸，竟然颤起她内心一丝的慌乱，还伴随了一丝内疚，怎么会？他这样，我该是高兴才对，打破他的梦幻，不就是我一直努力，一直在做的事情吗？ 转瞬间，周平眼眸里，浮起温软的笑，走下来，握住燕初雪的手，“初雪，你该告诉我的，我好到电梯间去接你。” “我想给大哥一个惊喜，所以没有说。”康在说。 这是周平吗？是那个充满煞气，让人看一眼，就浑身胆寒的周平吗？是那个用靳冬来威胁她，强/暴她，夺走了她少女纯真的周平吗？此时他深幽绝美的双眸里，不再冰冷，盛满了柔情，满身杀气的身上，裹着的却是柔顺和温情，这就是王欣雨说的，他的爱情吗？ “你喜欢吗？” 周平用手指着那张龙椅，温情脉脉地看着燕初雪。 “雪儿，你知道吗？那张椅子太宽阔了，我一个人坐着，太孤单，所以，我一直期盼着，能和你，坐在那上面。” 周平拉着燕初雪的手，缓缓地往龙椅跟前走，就好像电视剧里，皇帝拉着皇后的手一起步入大殿，往金銮殿上的龙椅上走。 “雪儿，这里就是金銮殿，我是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这个天下就是我们俩个人的，我会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送给你，让你幸福，让你快乐。” 最好的东西？最幸福？最快乐？这些还属于我吗？拐脚爷爷，你说过，白马王子送给公主的，才是最幸福、最快乐的，除此外，就是一无所有。可眼前的这个俊逸非凡的男人是我的白马王子吗？ 周平已经拉着燕初雪的手来到龙椅跟前，燕初雪仍然有些傻傻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之后，就扭转脸看着周平，“你说，你是皇帝？” 见燕初雪开口说话，周平的心再一次激荡起来，他甚至不想控制自己的激荡，他想让燕初雪感觉到他的激荡，“你坐上去后，就是我的皇后了，来，我们一起坐上去。” “雪儿，愿意吗？” 皇后，多么令人羡慕和仰望的称呼啊，在古代后宫里，那些女人为此拼杀的不就是这个位置？还有，如今的女人们，千方百计接近周平，不也是为了这个位置？可周平却给了她，一个充满仇恨，时时刻刻想要杀了他的女人。 “雪儿，坐上去。” “我坐上去，就是、你的皇后？” “对，我周平的皇后。”燕初雪淡淡地莞尔一笑，“你，不知道，我一直，都想杀了你吗？” 周平没有丝毫的震惊和意外，他用盛满柔情的眸子，看着燕初雪，“雪儿，我知道，但我更知道，我周平此生唯一想爱，也是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燕初雪，就算你杀了我，我对你的爱永恒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