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忆河》 第一章 2008年9月7日 星期日 晴 阳光漫漫的，很柔和。 我坐在课室里，感到很寂闷。我很想在阳光下走动，一个人，让自己的心灵在大自然中慢慢的舒展，然后融合。 回忆吗？我怕回忆，我竭尽全力，按住自己的思绪，使它不要钻到过去的往事中，我的过去——很灰暗，凝着些深秋的清凉。一想到过去，心灵就像坠了一块铅似的，隐隐地向痛处坠去。现在将来或许会染上些光影。 我迈开脚步，一个人默默地向阳光里走去，哪里是目的地，我自己也不知道。 ——回来，你还要参加活动哩。小草在我后面喊，她那股声音很清脆，像箭一般掠过我的耳边，遥远了，沉寂下去。小草是我的同学，她有一副好身材，面容和胸脯总是迸发出诱人的青春，她的笑让人捉摸不定，有时候像春天的微风一样温柔，有时候又像夏日的烈光一样热辣。 我没有回头，还是默默地走着路，后面跟着的是我的身影。在阳光的抚衬下格外鲜明。 我忘记了时间，来到了一条小河的河边，这条小河很纤瘦，流着轻细的水，潺潺的水声颇委婉动听，像水乡的民谣。河边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地，因为有着这条小河的哺乳，草地上的草正疯长着，撑起一片片浓绿的世界。我踩着草地，小心翼翼的，但我知道，只要草的根还在，它们的生命就有一股韧劲，不屈不挠。我小心翼翼是我的态度。 一位老农夫正赶着牛慢慢地向着我的方向走来。 ——老伯，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这河叫漂忆河。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老农夫和牛的身影渐渐遥远了。漂忆河，可是是漂着记忆的河，也可能是漂走记忆的河。此时，我宁肯它是漂走记忆的河。 这河是漂忆河，我记住了。 夜已入深，微凉的秋风拍打着窗子，我在教室里看了一夜的书，眼皮感觉有一些沉重。心灵困倦了。整个教室里安静得很，同学样随着夜的浓厚和清凉陆续退回宿舍去。还没有睡意的，就钻在被窝底下聊一下天，宿舍里时不时攘动着咯咯的笑声。教室里除了我外，还有一位女同学，班里人都叫她为叶。叶披着一头长发，温柔和矜持占据了她平时生活的空间。我放下书本，收好。 “走了。”我在叶身边掠过时，淡淡的吐出了这一句，很随意的。叶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很快又把头埋进了书本里去。教室里空荡荡的。 走在路上，微凉的夜风徐徐向我扑来。我心里的困倦顿时淡了许多，对秋天里的夜风总怀有一种难解的感情，觉得秋天的夜风很凄美，飘着绵绵不断的幽思。草地那，还有几对男女在偎依着，低低说些情语，把整个夜空染上层罗曼帝克的朦胧。眼光不经意触了一下，心里飘着点淡淡的苦涩。 回到宿舍，室友们还没有睡下，一大堆的挤地一起，取一些暖，高谈着各种各样的故事。vcd还响着，歌声逼满室内，那跳动的音符把室里每个人的灵魂颤抖得兴奋赤热。叫睡意飘向天空，让彼此的话不尽长江滚滚来。我跟室友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遛至卫生间里刷牙洗脸，那水凉冰冰的，浸得手有一些疼痛，铺在脸上却又觉得很爽。出来后，坐在床上，一声不响地看着室友们说话的神态，听着他们的说话，有些夸张。 “你觉得隔壁班的雪怎么样？” “相貌？” “秀色可餐，你小子喜欢她？” “有一点点。” “我刚才喝了一点酒，有了狗胆，用不用我去女生宿舍把她抱回来给你？” “听说她宿舍的人都是巾帼英雄，小心让你在高处做直线落体运动。” “不用。” “什么？她们是巾帼英雄，我们还是情场高手呢。”一个声音杀了进来。 “所以不用担心，我能过关斩将呢。” “睡觉了——”管理宿舍的老师在遥远处大吼一声，声音向箭一样刺过来。大家都晓得那老师的威严，顿时鸦雀无声。vcd停止了，灯灭了，每一个人都假惺惺的躺在床上不出声，很辛苦憋着的那一种。那脚步声渐渐向宿舍贴过来，手电筒的光在宿舍里扫荡一番。其后，宿舍里一阵骚动，室友纷纷涌向卫生间，刷牙，洗脸。我钻在被窝底下，舒服极了。夜的冷才是夜的美。 安静了，周围一片醋声。一些按不住的回忆开始悄悄地嚼着我的思绪。嚼得心灵在痛，夜愈深，痛得愈深。等那嚼完了，我也彻底累了，疲软地躺在一片睡梦中。 第二章 秋天的早晨像一个疲倦的老人，总是来得很迟很迟。他第一眼睁开时，微亮的晨光在窗边隐隐约约地闪动着。很久，还没有爬进来。室内荡满凉风飕飕的气息。被窝底下很温暖。我看这混沌初开的早晨，什么也没想。静静的。许久，窗上那点阳光化开了，开始涌进室内，用一种微妙的力量压着他的胸膛。每一个在秋冬早晨起来的人，对被窝底下那温暖总是难舍的。他鼓起勇气爬起来。依着朦胧的晨光刷牙洗脸。室人有一点骚动。有几个室友已经醒来了。“这鬼天气，好冷啊！”有室友说。身体在被窝底下转动一下，然后伸伸腰，慵懒地“啊——”几声。 我走出宿舍，开始我每天的晨步。我不喜欢晨跑，觉得跑很累。脚酸酸的。这早晨没有风，跑道上已经稀疏地撒着几个人，他们在晨跑，嘴巴迸出大口的雾气，很辛苦，像要断气似的。他看见了草。 “早啊，草。” “一起来跑跑步？” “不用了。”我摇摇头，“——我受不了，怪辛苦的。” “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草笑了一笑，跑远了。我还是走我的路，天荒地老都不变。 走了两圈，天空白得像鱼肚一样，显得格外的明朗。走进教室，那位叫叶的同学读书读得声音都一些哑了。她还是不亦乎。坐下来，我看到一下叶的长发，愣了一会儿。“不要胡思乱想”我打断自己，捧起书来低低念了起来。我觉得自己念得很难听，怕别人听到，所以念得很小声。念了一通课本后，我放下书本，发觉得叶已经不在坐位上了，心中有一点怅然所失，长发看不见了。 上课的时候，老师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都回答得很凌乱。老师飘了点冷冷的眼光过来，让我心神摇晃了好久。其后，我把自己的思想压扁了，但始终挤不进书本的字缝里。愣坐着，等着下课铃声打响。课间，同学们闹起一片，一个个笑意灿烂。我习惯了宁静，总觉得这种气氛像一条虫子一样在啃着我的心窝，很不舒服。我走出了走廊，看着秋天的阳光在附近的树下走动。走廊上，此时也铺满了阳光，我感到很温暖。突然有一个人一声不响走到了我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是草。 “阳光好暖和啊。！”她说。 “你来错了地方，这里一点也不热闹。”我感觉自己说话有一点盛气逼人。 “所以才来这里，把这里搞热闹。” “我不喜欢热闹。” “你不应该这样，现在才刚始，以后大家相处的日子还很长呢——试着适应吧。” 我感到草的话有一点分量，有一点逼人，不往下说了。 “很多同学说你过于沉默，有一点忧郁。”草说。 我回驳：“不少人说你爱管闲——”我突然知道这种话很伤人心，赶紧刹住了。但已经晚了，草的眼睛里闪着耀人的泪光。“起不起。”我轻轻的说。草已经转过头去，沉默，沉默了一会就回教室去了。 我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还是很热闹，只有草趴在桌上不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阵阵愧疚。上完上午的课，我去学校食堂的路上碰到了草。“对不起。”我又说一次。草没有出声，但她身边的那几个同学已经是惊鄂一片。一种淡淡而平静的神情，让我感到颇为不安。“她真的不原谅我吗？”我心里问自己。 说错了话，伤进了心，总是很难让人忘却。初中的时候，我在黑板上写不出一道数学题，那个数学老师就说我蠢，我现在还记得，有时候心里还会隐隐作痛。 想到我对草说的话，我心里很不安，觉得有必要写一封信给她道歉。拿出了纸和笔，一抬头，草又在我前面了，望着我。“晚上请我吃饭就可以了！”草说得很平静。但在我的心中却是荡起了一阵暖浪，知道草已经原谅我了。一顿晚餐，值得。“好。”他只用一个字回答。 “晚上九点，校门口号等你。”草又回过身去，走了。 第三章 夜离现在还很远，看那天空，浅红色的云特别明丽，慢慢的蠕动。我这是第二次来到漂忆河，躺在草地上，享受着风，还有风里混着的草的味道。闭上眼，感觉心已融化，在向这大自然延伸，到处是绿绿的草，漫上脚根——还有在草地上穿越的小河，像这漂忆法河一样，清澈，婉丽。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已是傍晚的暮色，浅红色的云已经化去了，剩下的只是深蓝的天空，又很遥远，很遥远。 伸出手去触摸，触摸不到。 我懒洋洋的爬了起来。下午没有课，我一个人就这样在河边躺了一个下午。时间是用来消磨的，是享受还是忍受全看个人的心境了。慢慢的走回去，身后，夜，正数着我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宿舍的灯已经亮着，空无一人。我把外面的衣服收了回来，与桶，一起带进浴室。打开了水龙头，才给安静的宿舍添一点响声，哇啦哇啦…… 一丝不挂的，先将毛巾浸在桶里，再往身上抹，凉意阵阵。 上到教室的时候，终于看到几个人影泡在书堆里，也是安静得没有声音。柔和的灯光伸展到了每一个角落，但都是孤独的。草也在教室里，正埋头看着《马克思列宁主义》。在她身边看许久才问候她一句，“在看书呀。”她抬起了头，嘴角弯上一点笑意，“恩，快九点了。”在暗示该一起去吃饭了。 “走吧，”我没有大声说，生怕其他几个人影听到了。一个男孩与一个女孩去吃饭，对我来说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可是尽管如此，他心里还多少有一些激动和喜悦。草把书放进了桌屉，站了起来。让她先走，我远远的跟在身后，也生怕别人知道我们是一起的。草了解我的性格，也没有说什么，可能心里在暗笑：笨死了。 草为这晚上穿上了米黄色的t恤，咖啡色的牛仔裤，更显得苗条。头发温柔的散落在肩上，还散着淡淡的发香。这一切，我都没有留意，我已经徘徊在记忆里了：一个人躺在漂忆河的草地上，淡淡的阳光轻轻的降落在我身边，…… 从记忆中苏醒了，看到夜很迷茫，行人都走得匆匆的，脸上一副麻木的表情。街的两边，站着矮矮的街灯，把橘黄色的光静静的铺在街上。街灯的头上全挤满高大的树，密密的叶子把天空缝成了黑色。“去哪个店吃？”草问。这条街比较冷清，没几个人影，但各色的店子都还没有收档，射去懒洋洋的灯光。“我还没有来过这地方，你抓主意吧。”他看了一下草，把主动权彻底给草了。“好啊。”草一点也不客气。 进了一个饭店，终于见着几个人影。他们是围在一起的，有说有笑。等我和草下来的时候，那些人就撤走了，连同说笑声一起撤走。店里很静，服务员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两位想吃点什么？”那菜单就摆在桌上，里面也没有几个菜，一目了然。草拿起来看了一下，马上点道：“鱼头豆腐汤，还有瘦肉炒苦瓜，够了。”她可能曾几次在学校食堂看到我吃那个菜（瘦肉炒苦瓜），便代我点了。豆腐鱼头汤，这个汤不错，很鲜甜，很有营养，而且价格也不贵。这几个菜也只是几十块钱吧，对我来说，不贵。“就两个菜吗？”我看着草有一些吃惊，我还以为她要狠狠宰我一顿呢。“够了，点多了还浪费。” 两杯热茶先上，那几粒茶叶是刚撒进去的，正伸着懒腰，慢慢的展开，杯里的热水一点一点的变成金子般的黄色，浓浓的茶香随后飘了上来，袭进鼻孔，沁入心脾。厨房里的厨师已经在做他们的菜了。 “你老家哪里的？” “清远的。” “哦，我去过，以前暑假的时候跟我父母去清远漂流，那个叫黄腾峡的地方。还有你那里的清远鸡也很出名，那些鸡还有身份证呢。” 我虽然是清远人，但我没有到黄腾峡漂流过，那些地方有钱人才会去。我也没有吃过正宗的清远鸡，那些鸡有钱人才吃。当草提到这些的时候，我只是随意的点一下头。茶杯里的茶叶彻底张开了，原来的一丁点，现在变得很饱满，撑满了半个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苦入心菲，茶过喉咙，还泊着那阵凉意，然后又暗生一丝丝的甜味。 “你有什么爱好吗？我发觉你平时除了早上散步，好像也没干什么了。” “恩，我就爱散步，对其他也不感兴趣。” “这样你不觉得单调吗？我可不喜欢。”草想找尽可能多的话聊，可能她想打入我的心灵，了解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现在感觉有一些困难，我不爱跟别人交流。她曾留意过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里所描写的纯属于另外一种状态。 豆腐鱼头汤先上，我先帮草盛上。 “来，我也帮你盛。”草把我的碗抢了过来。我没有出声，那碗也已经被她抢过去了，再说也没什么用。“傻小子，你有福了，我是第一次为男孩子盛汤。”听到草说这样的话，我心里在动荡不安，这不安中又藏着一种不能言语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我会喜欢她？”想着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就不要想那么多吧。过了今天晚上，一切又会风平浪静。我还将是一个人在跑道上散步，或一个人躺在草地上，享受阳光、轻风。 第四节 2008年9月10日 星期三 晴 夜色很浓，那街上撒满橘黄色的灯光。 我跟草刚从外面回来，宿舍的灯已经熄灭了，那几个室友还在黑夜里聊得兴起，把他们心中许多美好的回忆统统拿出来分享。我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唯独是在草地上晒晒太阳，吹吹风吧，但对他们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我又回到教室，把灯开着，教室里已经没有人，静静的，这种环境正适合于写我今天的日记。 又是星期二，时间过得挺快的。当早晨的阳光漫进窗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是一个晴天了。可惜那么好的天气没有去那河边散步，有一些浪费了。早晨的漂忆河应该很美，很美吧。 我很沉默，我以为我这种人不会轻易伤害到别人的，但没想到我今天居然对草说出那些话来。她是一个女孩子呀，唉。一整个上午，我的心都悬着，直到下午她叫我请她吃饭了，我才看到一线光明。 她可能知道我没什么钱吧，点了很便宜的菜，吃饭的时候还帮我盛汤，我觉得她真的很可爱，也善解人意。 花点钱，吃个晚饭，能得到她的原谅，这个“交易”很划得来。 以后我说话会尽量小心的。 从教室里回来，校园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夜色漫漫，他走在校园的小道上，感觉自己像一个黑夜里的精灵。精灵也会孤独吗？他想到将来迷茫的人生，真的感觉有一些孤独正袭入心里。我想到了草，她嘴角上弯弯的微笑，还有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帮自己盛汤的样子…… 思绪也野草疯狂的滋长。 经过宿舍楼的门口，那值班老师已经回去了，只有守夜的老头正在值班室坐着，抽着烟。“你还不去睡觉？”那老头对他说，口里吐着浓浓的烟雾，有一些从窗口漫出来。“我这就去睡。” 室友也彻底睡着了，宿舍里安静得只剩下酣声。我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思绪继续滋长，等它累了，它就会平静下来。 “醒醒—— 醒醒——”一睁开眼，宿舍已经是一片明朗，明媚的阳光正在窗口处斜斜的照进来。这是早晨了吗？我有一点不敢相信，很疲倦的坐了起来，看着四周，室友都不见了。我究竟是从现实生活中进入了梦中，还是从梦中进入现实生活——很像周公的蝶梦。是阳光叫醒了我，又像是某种意识唤睡了我。 时间已经是九点了。哇，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八点钟就开始上早课了，看来我还真的还在梦中。那宿舍的那些混蛋怎么没人叫我呢。穿好衣服，刷牙，吞了口水，洗脸，抹了把水。经过宿舍大门的时候，那里换成阿姨值班了，看到我，一副惊愕爬上黄脸，我才彻底确信这真的不是梦。 还没有上二楼的教室，已经听到语文老师在读徐志摩的诗，还配着很优美的音乐： ……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树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找篙， 向青草更青处温溯， 满载一般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她念到“正如我悄悄的来……”我就悄悄的站在门口来了。喊了一声报告，全班的学生都注视着我，可能都在期待着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老师显然很生气，诗中最经典最浪漫的那一部分就这样被我破坏了。女同胞们也很生气，合着那么美的诗，那么美的音乐，来的是我，而不是徐志摩那帅哥。 老师点头，我进教室了。站在讲台上的老师郁闷了很久才把后面的两句补读上去，但已经看上去怪怪的感觉。看来我要在老师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我坐下座位的时候，才感觉到草的眼睛的余光在默默扫视着我。羞涩从心中犹然生起。 在为什么迟到的这个问题上，我想了很久很久，始终想不出其原因。平时，无论我晚上会多晚睡，但每一天早上，就算是星期六星期天，我也都会很早起来的，然后在学校的跑道上散步。昨晚我睡得也不是很晚，一点钟都没有超过呢。为什么我会起床那么晚呢，昨晚吃错东西？不可能，除了那个“浪漫”的晚餐，我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我建议把这个问题归入到重大的历史之迷。 第五章 下课的时候，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影，是草。“你会迟到，难得哦。”说完她咯咯的笑了一下。鄙视她，这样笑我！ “我要在我的大学生活中创造一个历史先例！”我回击她。她推了一下我，“干嘛那么认真，我开玩笑的。”玩笑不玩笑，我都没有去想了，只是刚才我仿佛被青春撞了一下腰，心慌慌。 “恩。”我简单应了一下。 “你有没有手机，要不，以后我叫你起床？”我差点晕倒在地，看来我不止被青春撞了一下腰，可能还要被爱情撞了一下腰。幸好我没有。我想我迟到就今天而已，以我的良好习惯，迟到对我来说是罕见的历史事件。 “没有。”我还是忍不住认真的回答她，让她知道这个历史真相。 “哦，”她哦了一下，久久没有续言。一个“没有，”仿佛把这对话冻结了。“草，谢谢你，我以后会注意的，应该不会迟到了。”两个人的沉默也是一种尴尬，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她尴尬。 “恩，进去准备上课了。”她又露出浅浅的微笑。她进去了一分钟了，我才慢慢进去，我怕别人用奇怪的眼光看我。 叶的长发再在我面前飘拂的时候，我心里有一些感到不自然了。心里仿佛有了归宿，再去贪恋别的东西，觉得很对不起…… 对不起？我怎么有了这种想法？心里又莫名颤抖了一下。我还是一个自由的，怎么就有归宿呢？没有，绝对没有！我还是好奇去看一下叶的长发，很温柔，似水一般地流泄在肩上。 再远一些，居然闪出了草的身影，我连忙把眼光的焦距拉近，拉到眼皮底下了。草迎面向我走来，偶尔一个微笑，我却慌了神，怕她发觉得什么的。脸有一些汤，头垂得有一些低。她没有言语，从我身边滑过去了，我也没有言语，让她从我身边滑过去了。其实我想跟草聊一下天，只是没有想到说什么而已。 图书馆的阅览室是我经常去的地方，那里虽然人很多，但很安静。我就喜欢这种充满书香的安静。从书架上觅得散文小说，找一个角落，慢慢去品读，感觉很美。 一个很淡的黄昏里，无风，树静，林子里面也只是偶尔几个劈哩啪啦鸟的叫声。我一个人走进了阅览室，在书架上挑了本散文，在那个靠窗的角落坐下。脚底那里，还懒洋洋的躺着阳光的余影，温和，在静静的呼吸，呼吸。我又看到宋静茹的《孩子》了，这个文章我在高中时读过，很是喜欢里面细腻的感情，还有细腻的文字。 “我有一件半红半黑的双面羽绒服，漂亮的颜色漂亮的款式，可惜常有整根整根洁白的鸭毛从密实的线缝隙中探出头来，现在这件衣服就平铺在我的膝盖上，喵喵一面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面就用手去把那探出头的羽茎。……” 在她的眼里，一切物体仿佛都有了灵性，她的每一个文字用得朴实却又动人。我宁愿沉醉在她的文字中不醒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品尝，一句一句的去享受。阅览室里，同学都各自在享受各自的世界，很静，当傍晚变得浓重的时候，周围的人影才渐渐退去，最后空荡荡的，剩下几个管理员。 “时间到了！”那个管理员对阅览室的空间里呦喝一声，现在只剩下对我呦喝了。我把书本放在书架上，还恋恋不舍那《孩子》的散文，离开了。咣当一声，阅览室大门锁起来了。校园的小道一片低沉，是浓厚的黄昏压下来。没有阳光，没有风，没有人影。小道旁的灯应该亮起来了，在黄昏中显得暗淡无奇。透过树的枝叶的缝隙，一片斑驳的乱影，睡在我的脚下，却宁静而惬意。遥远处，终于看到一个繁忙的世界了，忙于打饭，忙于洗澡，忙于洗衣服…… 我应该不是那世界之外的人。 仿佛有一些时间不见草，我倒怀念起她来，怀念她身上透着的那股青春味，还有她那浅浅的微笑。此时，她也应该很忙吧。 走进学校食堂，人影已经散去七七八八。去打饭的时候，还是那个阿姨帮他打饭菜。“小子，还是那么晚打饭吃呀。——还好，还有点饭菜。”透过玻璃，那阿姨已经是一副欲睡的状态，双眼无神看着我。被开水泡过的青菜，还有半截焦黄的鱼。拿了饭菜，我走去了食堂一个最偏僻最安静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位置，——因为不会有人去那个偏僻的角落吃饭的。可以放心的吃，大口大口的吃，或者文静的吃，没人会看我，也没有人会说我。吃完了，我就坐着，看一下食堂里的那几个人影，来来往往的。对，这个世界就是来来往往的。 食堂里亮着的是很安静的光芒，浅白色。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感觉到夜爬进窗口，风在微微呼吸。窗外有一些无名的花，此时也在默默的绽放了，也是浅白色的，花心里吐出深红的蕊，在平静中不甘寂寞。嗅一嗅，几缕花香正探出来，感受这浅浅的夜色。 “他睡着了？” “可能吧。” 两个室友在悄悄的说着，好像怕打扰我的。我人睡了，但意识还醒着，很清醒。听了他们的说话后，我想起来。但没想到，我起不来了，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着我。我在挣扎，刚才美丽的意境全都支离破碎了，我在挣扎，我要起来。眼睛很艰难地才颤动一下，我还在使着力气让自己起来。久久地，我终于能睁开双眼了，这才真正醒过来，我的脑里还依然留着痛苦的残痕。在那片意境里，我真担心自己就那样从睡眠中死去。 “我以为你那么早就睡着了，呵呵。” “没有，我有一些困，所以就先在床上躺一会儿。”外面虽然已经是黑黑的夜，还没有向深处坠去。爬了起来，终于感到自己活着。 第六章 上了教室，今天晚上教室的同学特别多。一些是在看书，或写练习。一些是成对的，坐在一起，像看书，又像谈恋爱。我坐了下来，把今天老师讲的课复习几遍，等脑里有一些印象了，就把书本放下。透过玻璃窗，外面是一片宁静的夜，与教室里柔和的灯光在这玻璃窗上静静的相吻。 教室众多的人，但没有见到草的身影。她今晚干什么去了，没有看到她，心里面好像有一个缺似的，不安，与惆怅。 拿上笔记，我准备去阅览室，我喜欢那里的安静。穿过那小道的时候，我终于看到草了，在一棵大树的底下，正想跟她打招呼，突然隐约看到她的前面还有一个男生，很帅气那一种。他们在聊天，打招呼的想法一下子全抛到九霄云外了，换来的是酸溜溜的难受。啊，我怎么会是这种感觉呢？难道我真的那么在乎她，真的？想到这些，心里莫名的颤抖起来。我装着看不到他们的样子走进了阅览室里。阅览室今晚很多人光顾，还有不少成对的男女坐在一起看书。真是可恶，这是阅览室，不是用来谈恋爱的场所。 今晚打算找汪国真的诗来看看，很多人都说汪国真的小诗，写得很美，写进了年青人的心扉，写出生命的真谛。我在书架上找了很久才找到，然后迫不及待坐下来翻阅。他写的诗确实很简洁精练，字字如玑，将人生的感悟很巧妙的融合诗句里面。还有，他也善于引用《诗经》里的经典句来修饰他的诗。我在里面找到了一首情，很是喜欢，便把它摘抄了下来： 默默的情怀 总有些这样的时候 正是为了爱 才悄悄躲开 躲开的是身影 躲不开的 却是那份 默默的情怀 月光下踯躅 睡梦里徘徊 感情上的事情 常常 说不明白 不是不想爱 不是不去爱 怕只怕 爱也是一种伤害 好美的一首小诗，道出了年青人朦胧的情感，我也正是这种心境吧：不是不想爱/是不去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受害。 “爱也是一种伤害”？一个声音从我身后探了过来，吓了我一跳。是草，想到刚才的情形，心里有一股气。不想理她，还是看我的书。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把她一个小包扔到我怀里，“帮我看好，我去拿书！”真是蛮横，放上桌上就可以了，干嘛扔到我怀里呀。我还是小心的把它抱在怀里，感觉那包有一股很亲切的味道。 不一会，她回来了，居然还让我帮她拿着包。唉。 这是阅览室，应该禁止一切言语，我看着自己的书，半句话也没有和她说。她也能静下心来看书，仿佛还忽视了我的存在。她的包还在我的怀里揣着。把汪国真的诗看完了，眼睛有一些苦涩，想出去走走，便用手轻轻的推一下她。把她的包还给了她，然后就把书放回书架上，出来了。今晚阅览室里的安静是很拘束的，让我放不开情怀去看书。走了出来，空气清新，情怀像山间的野花自由绽放。 我漫步在小道上，在树底下，往事飘在风中，有一些淡淡的忧伤，在滋长，在吞噬心灵的每一个角落。往事中，太多太多不如意的事了，让我拖着沉重的包袱走到了现在， 我好想甩掉它，但它仿佛就刻在我的记忆中似的，怎么也抹不去。我也好想用快乐来掩盖它，但我的快乐又在哪里呢？ 我从小道走到操场，从树底下走到草地上，那些思绪一直跟随着我。夜渐渐浓了，只有几天微微的一些夜风在这夜里轻轻呼吸。 第七章 2008年9月12日 星期五 阴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泊满了淡淡的灰云，久久的徘徊不动。但一切都还是明朗的，没有风，也没有让人感到寂闷，今天应该不会下雨吧。 确实没有下到雨，到了傍晚，还是那样的天空。“你又一个人出去吗？”草她看到我一个人向校门走去，跑过来问了我一句。是的，我一个出去，去河边散步。那里只适合我一个去，幻想才会美丽的绽放。 也许某一天我感到很孤独了，我会叫上她的。我已经感觉到我们的心已经离得很近了，有一些酸涩的萌动。 那里有很美丽的草地，几天不见，那草又长高呢，可以没上我的脚跟了。我找了一个好位置坐下，旁边站着一棵很大的树，叶子很密，撒在下面是一股清凉。在眼前流淌的便是漂忆河了，也许是太久没有下雨了吧，如今剩下纤细的身体，两边露出优雅的水草来。闭上眼睛，我却仿佛感觉到草在我身边，她身体一斜，偎依在我的身上。手牵着手，聊着一些将来的事。我不喜欢聊过去的事，容易让我感伤……最后睁开了眼，还只是我一个人。黄昏又开始慢慢变浓，远处渐渐迷朦。 我要起来了，坐得太久，屁股都有一些潮湿了。 我感觉到鼻孔有腥腥的东西流出来，用手一抹，是鲜红的鼻血。往忆不得不涌上心头，心里有一些慌，有一些冷。我躺了下来，无奈的看着灰色的天空，好像离我很近了。躺着，感觉到一些鼻血咽入喉咙的，很咸很咸。几分钟后，我坐了起来，鼻孔安静下来了，只是里面有很多淤血，我小心翼翼的喷出来。 用漂忆河的水洗着我的脸，很清凉的，感觉很舒服。如果这漂忆河的水可以洗礼我的生命那该多好呀。 夜里，室友们都聚集在宿舍里，懒散的躺在床上。夜的灯很明亮，照在每一个的脸上都是一种温暖。他们聊着天，我只是静静的听着。当室友德说他对草感兴趣的时候，我的心莫名其妙的难过了。“我明天就开始行动！”他兴奋的说。室友们都欢呼着，都为他高兴，唯独我。但我一直安静惯了，他们也没说什么。 “草不错哦！”“恩，长得很漂亮。”……那夜里，我彻底失眠了。 第二天，室友就开始为德为谋画策了。他们打算先在学院广播里为草点一首歌，点一首情歌《爱你一万年》，刘德华的经典情歌。这点歌的信上还应该写上内容，应该怎么写才贴切呢。 “怎么写呢？你帮我写吧？”他跟我说。 “是啊是啊，你得帮他写一下。”室友一个个看着我。室友都知道我曾写过文章给校刊，应该帮得上忙的。我好想推掉的，但众室都这样团结的看着我，弄得我只好点头了。但心里却是很难过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难过了。 “我是电子英语教育一班的曾庆德，特地点一首刘德华的《爱你一万年》给那个叫草的女孩听，希望她幸福快乐！”我写好了。“就那么简单？”德疑问的看一下我。确实就是那么简单，我不想写那么复杂的，也不想写那么浪漫动人的。德为什么不喜欢其他女孩，偏偏喜欢草，郁闷。很快，在这个朦胧的傍晚，广播里响起了《爱你一万年》这一首歌。室友欢呼了，好像为这一步感到自豪。我走出了宿舍，漫步在草地上，遇到了草，头低着，让她看不到我的难过的样子。 她跟我打了一个招呼，走远了，我又忍不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没有言语，彻底没有言语了。 一首歌是不可能就将女孩子追到的，应该写情信，应该送花。写情信？太out了，应该问她的手机号码，然后一天24小时给她发信息。德在努力进行着，第二天很早他就起来，到了花市。“早上的玫瑰花比较新鲜！”早上还没有上课，他已经拿了一束玫瑰花回来了，共11朵，一心一意！室友为他的壮举都鼓起掌来。“好样的！”好样的？我心里还在难过。 他鼓起勇气跑到女生宿舍，把花送给草。 我们都等着他回来，终于，看到他回来了，垂头丧气的。“花，送去了？”“送去了，但我下来后，那一束花也从天而降了。”他失败了，这我心里才有一些高兴，我用平静的神情掩盖着心里的高兴。 “不要气馁！”室友鼓励着。我希望他气馁了，或是草永远都拒绝他。我心里终于感觉到一阵轻松了。傍晚的时候，我又一个人走到漂忆河的草地上散步，然后舒服的躺在草地上。那傍晚很朦胧，但很美的，好像一幅江南烟雨画。 第八章 这两天，被心情阻滞，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还没有写。等心情好了，醒悟过来，已经是早上的语文课了。“再不交作文的同学，下课前还没有交的要扣十个学分！”或许还来得及，我赶紧拿出笔和稿纸。那作文是用自己的观点和看法评价一下先秦文学，我花了几分钟去构思一下。有了，我开始奋笔疾书，连草稿也不起了。 随 笔 一 我有一些怀疑，自己是否认真上语文课了。语文课上讲的东西在我的脑子里总是模糊不清，至于作业，可谓一点痕迹也没有在脑子里。 昨晚，见宿舍里的那两厮匆匆地写东西，（平时很少见他们这样做的。）问之：写什么？写语文作文，回答。我不想理，因为自己也没有这个打算，笔下功夫不行嘛。一个厮说，不写要扣分数的。听了分数这个词，心里不免一阵寒颤。从小学到现在，这东西一直抑压着我的心灵，它似乎系着我的命运，否则我也不会到这里来了。我心里掂量一二，还是不要学李敖那样逛傲，学一下南郭吧：滥竽充数等于充了分数。 写东西我不是很在行，昨夜看了一下林语堂的书，倒让我感到肤浅的折服，写小说，莫名其妙插进一些奇句异词，使人思考人生，很不错。我学几辈子的文学也未必能沾上他的边。所以现在要写东西了，心里不免有点坎。 写什么？我问。答曰：写评论，关于先秦文学的。一听到先秦文学，这又令我头皮一阵发麻，对先秦文学不如老鼠啃书那样咬文嚼字，只是浅浅知道些罢了。但是为了分数，我要写。 在时间：七点三十九分，上着语文课。这东西呆会儿要交，我正忙于下笔哩。 二 语文课上的伯乐与千里马之论，刚开始时只一味地听女人们男人们吵架。吵完后，我仍不知所云，认为他们争强好斗而已。等清静下来了，我思考了一阵，认为伯乐与千里马有东西可谈。 在古代，有不少有才能的人，他们想发挥自己的智慧，非需要伯乐不可（普遍是这样的，我个人认为）。因为他们处于君主专制的时代，说话权力只凝聚在一小撮人手上，有说话权力的人不一定每一个都是有德之人，所以伯乐极其难寻。任何人想发挥智慧都需要机遇，机遇在何处？说讽刺一点，人说话权力的人就是机遇，想成就大事，大抵要看看他们的脸色。 先有伯乐，后有千里马之言论，我个人认为纯属谬论。在历代社会中，千里马可谓云云，它们跟伯乐之间只是发现和被发现的关系，没有先后之分，更不存在什么必然的联系。正因为如此，在古代社会中，才有众多智者迫于无奈，隐居于深山野岭之中。他们有日奔千里之能，但他们的结局，还不是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悲哉！ 在现代社会中，气氛近乎于公正、和平，这就给千里马的发挥才能酝酿了土壤，有才能的人可以创造机遇。 说多了，我不敢说，因为我在唱反调。倘若说多了，恐怕作者不服，然后从泥土中钻出来，非把我掐死不可。 三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倒贴切民意，沾上历史潮流的边。我想唐太宗有如此政绩，大抵与此有关。 我还是把这东西放在当代中国来说吧，中国由民组成，民运牵国运，所以民为重。在中央，无论制定什么决策，皆从民意出发，脱离民意，最美妙的决策也等于泡沫一缕，还可能有政权被推翻的危险，蒋介石不是在大陆倒台湾了吗？领导人也很重要，但他们是人民的公仆，按轻重来说，民为重，“君”为轻。 领导人有屁用。这种话我不会乱说，恐怕此言一出，胡锦涛立即从北京赶来这里。“莫祖宁哪里去了？”然后对我一阵感叹：“我的功绩全被你这句话抹去了。” 他这一句话一上报纸，恐怕全国十三亿人每人掷一双鞋履过来，非把我掷死不可。不过，只要我不被掷死，我一定改行做鞋履生意了，每一双两元。哇，十三亿人，二十六亿元，不做中国的首富也难了。 四 小学的时候，老师往学生家中走。大学的时候，学生该往老师家中走了。我想：我也该往老师家中走，拜访拜访老师，恭维恭维老师，一提及“恭维”这个词，一些回忆从心里头冒起。我想起了钱钟书的《围城》：赵小姐的脸被恭维得像东方初出的太阳。倘若我把老师恭维到这等境界，我考试不及格他（她）也会给60分。我60分了，说不定还可以把其中的6倒过来使唤，岂不美哉。我进一步幻想，可以在老师家中用一餐，鸡鸭鱼肉俱全。幻想总是美好的，实际呢，恐怕举步唯艰，首先的问题，老师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倘若真的去了老师家，老师毫无准备，只是小菜一碟，吃的时候，老师的爱人及其家人个个脸孔都拉得紧紧的，恐怕我吃了一碗半碗，便要怯生的放下饭碗，“你们慢慢吃，老师，我吃饱了。” 然后溜人，因为呆会儿老师吃饱了，有了点力气，恐怕又要以他（她）崇高的威严进行威压，到时候想脱身也脱不了了。唉，与其心惊胆颤的拜访老师，还不如寻个清静处独自思考！ 课了，我刚刚写好，匆匆交上去。“你交迟了，还是要扣十个学分！”语文老师说，我难过得没话说。草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在格格的偷笑。“原来你也那么懒，嘻嘻。”还不是因为你，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 第九章 中午，我在学校食堂那一个最偏僻的角落用午饭的时候，那是幻想最美的时刻，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将我美丽的幻想统统踩碎了。是草，她就坐在我身边，“这个角落好静哦，你真会挑位置！”用一脸微笑看着我。我想到室友德，心里有一些紧张起来。别人看到了，会不会说我？ 吃饭没自由了，得慢慢吃饭。我怕她看到我吃饭的丑相。她却不在意这些了，还是大口大口的吃，脸上都粘着饭粒了。“你脸上？”我用手对自己的脸示意在哪一个部位，没想到她那么笨的，怎么也抹不到。没办法，我赶紧迅速伸出手帮她抹掉。她的脸滑滑的，很有弹性，抹了之后，我的心跳明显加快了。我是第一次触摸女孩子的脸蛋。 她跟我说起了德。“我不喜欢他。”她说。我很平静的听着，心里有一些莫名的喜悦。我“哦”了一下。“我感觉他没什么气质，又抽烟又喝酒的。”我知道德有那些坏习惯，没想到他这种习惯都传在女生的耳朵里了。“我觉得你不错，人老实，不抽烟不喝酒的，就是有一点内向。”我想听她这样说，但心里又有一些紧张。我想到汪国真的的那一句诗，“不是想爱/不是不去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心里有一些惆怅起来。 我父母都只是农民，家里并没什么钱。如果我遇到了爱情，那么，我的爱情中只有一份朴实。试问，又有哪一个女孩子只接受朴实的爱情。 对于草的说话，我也只是一个“哦”字。吃完饭后，洗了饭盒，我们就各走东西了。我们在那么偏僻的角落吃饭，室友应该不会看到吧。 那作文发下来了，我得了一个a字，就是优秀的意思。语文老师在讲台上，“这次作文全年级只有两个同学得a的，其中一位是最后才交的，他花一节课时间就写出来了，没有起稿，还写得很整洁。——很厉害。”我知道她在说我，我心里拼命的颤抖，手心都粘乎乎了，出汗了。最后，语文老师报出了我的名字。全班的同学唰唰都把目光聚到我身上，让我浑身不舒服。 后面还有更尴尬的事，语文老师还叫我上讲台读出我写的作文。我上去了，一直都紧张着，把我的好作文读得一塌糊涂。我回到座位后，脚都有一些微微颤抖了。以后我再也不写那么好的作文了。 对这语文老师，我还是挺喜欢的，她才29岁，但很有文学才华，还在报刊上发表过文章。讲课的时候，她说话的声音很清晰的，让人感觉很舒服。在我们学院当中，只有她的普通话水平是达到一级甲等的。 这篇作文让学院很多人都知道我了。很快，班长找到我，说学院的口才协会要招我当口才协会秘书。我没兴趣，何况我在讲台上念自己的作文都乱七八糟的，还口才协会呢。戏剧社的人找我，要我当管事的。我不感兴趣，也拒绝了。连唱歌的团体也找上门了，说让我来带唱，我差点晕倒。那时，学院还没有文学社，考虑弄一个出来了，这事交给了语文老师来办。 很快，语文老师开始招兵买马，其实这事是交给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子去做的。同一个年级中，她就是作文得a的另外一个人。这我也只是听说，还没有见过她。按某些定律来说，这有才的女孩长得肯定不好看的，所以也不去想了。 “以你的写作水平，你应该申请加入文学社！”草跟我说。 加入文学社？人生何必那么累，我喜欢在外面自由的生活，可以尽情的呼吸，可以尽情的幻想。我摇头了。 “你真没趣。”她说我。 “呵呵”笑了一下。她手上正拿着书，“还笑？”那书本温柔的拍过来。拍在我的脑袋上，她好像又有一点心疼一样。“有没有拍痛？”“没有。” 上我还是会抽一些时间去阅览室里看书，我仿佛几天没有看到草出现在阅览室里了，心居然静不下来。从书架上拿来的书，总是东看一下，西看一下。里面的文字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吸引人了。“她晚上会干什么呢？”我总是忍不住去想。 一个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正在洗饭盒，一个女孩向我走来。“你就是莫祖宁吧？”我抬起头看了一下这个女孩子，长得还挺清秀的，戴着一副眼镜。“恩，”我点了一下头。我不帅，应该不会有什么吸引力呀。“我是练萍。”哦，她就是于萍，就是作文得a的那一个女孩子，没想到定律也会有失误的时候，她长得那么好看。“是这样的，语文老师推荐你加入我们的文学社。你看？” 把语文老师都搬出来了，我感觉这份量重了一些。我加入吧，没了好多自由，不加入吧，那也显得我太清高了——何况是语文老师推荐我了。我一下子都迟钝了，没有说话。那个叫练萍的女孩子倒是很醒目，“那就当你加入啦，其实我早就把你列入名单去了！”她格格笑了一下。原来已经先斩后奏了。 我就这样多了一些人生的束缚。 第十章 周末，下雨天，蒙蒙的小雨洒满了整个天空。向远处望，也是蒙蒙的一片世界。我很早就从睡梦中醒来了，想出去走走，但被那小雨毁了心情，只好闷坐在宿舍里头。室友们都是比较好睡的人，一个个还没有醒来呢。 这样坐在宿舍里也辛苦，我还是出去走走吧。打着雨伞，走在小雨里，清凉的风夹着雨水打湿了我的脚。外面的世界还是车来车往的，只有零仃的几个行人，撑着伞在蒙蒙的雨里行走。我绕到了学校后面，又来到了漂忆河的河边。那小河开始慢慢肥胖起来了，吞了河边的一些草地。 远处，是蒙蒙的山，很像书上所说的“江南三月”。 我在河边慢慢的走着，看着这雨，往事如烟。这岁月过得真的是很快，这一晃就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想到了《论语》的一个句子：“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在将来的路上，我也不知道怎么走，我的人生还没有目标。 这河边，我也看到几个行人，但都是匆匆忙忙的，像急着回家去了。 回家？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每次打电话回家的时候，父母都说还好。但我好想回去看一下他们，当他们的面喊一声爸爸妈妈。 走在这河边，思绪真多，开始凌乱了。唉，雨也渐渐大了，回去吧。 我裤脚已经被雨水打湿了，感觉有一些冷。回到学院，经过教室的时候，草正教室阳台上望着雨发呆。看到我了，突然跑了下来，冲进我的雨伞下。吓到我了，她冲我笑了一下“麻烦你送我回宿舍吧。”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在伞下走着。身后，一个女同学在冲着她喊，“草，你的伞！”好狡猾的女孩子，她又笑了笑。“你不会赶我出去吧？”我怎么忍心呢。 她的手触摸到我的衣服。“怎么那么湿？刚才去哪里了？” “去散步。” “下雨天，去哪里散步哦？” “外面随便走走。” 我送她到了她宿舍，她的几个室友正舒服的睡觉呢。我只送她到她宿舍门口。“你回去换衣服吧，别冷到了。”“恩。” 我从女生宿舍楼出来的时候，碰到了那个叫于萍的女孩子，她正打着伞不知去哪里。她看到了我，微笑一下。“送你女朋友回宿舍吗？”我连忙解释“不是，是同学，她忘记带伞了。” 等她的微笑沉了以后，好像她脸上有一点忧郁了。背影慢慢远去，这情景很像戴望舒《雨巷》里的那一个那个丁香一样的忧愁的女孩子。看了这情景，弄得我心里都有一点淡淡的忧伤了，唉。 回到宿舍，换了衣服，舒服多了。把衣服洗了，看着满天空的雨，有一些惆怅，还是躺在被窝里听雨做梦吧。 文学社那里开始有动静了，那个叫练萍的女孩子叫一个同学给我带来话，说明天晚上到艺术楼那里开会。那地方我去过，一楼有一个会议室，然后二楼到十楼都排满蜂窝状的小房间，每一个小房间里都放着一架钢琴，专门给音乐系的学生练钢琴用的。星期天的晚上，雨已经彻底停了，地面上还留着滩滩雨痕。我到了那里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文学爱好者。我没有看到语文老师，这次会议是由于萍主持的。我被安排到编辑部的位置，一个会议下来，我就成了编辑部的部长，下面还有十几号人物。 从会议室出来，感觉没了好多自由。 草很天真，为我高兴着。非得晚上请我吃宵夜，我也好久没有在夜里走过了，便答应她了。城市的夜空总是那么美，到处撒满街灯柔和的光。小车还有很多在奔跑着，带着流动的灯。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店，很宁静的小店。坐在里面，仿佛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了。 吃完了，她坚持买单。 一起回到学院的时候，校园里面已经很安静了。就是有学生也是成对的躲在树的后面，搂抱亲嘴。 很快，安静被打破了，几个学生在外面吃宵夜回来，喝了酒，嚷嚷的，是我的室友。他们看见我了，德也在里面，嘴里叼着烟。“原来你小子挖了我墙角！”想冲过来，室友挡住了。草倒是突然抓紧我的手，“什么挖墙角，我们早就相爱了！”室友一片惊愕，我也一片惊愕。我们早就相爱了？也许吧，我早就爱她了，只是自己都不敢相信而已。 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吻了一下我的脸颊。室友德没话说了，跟着室友一起回宿舍去。我送草到女生宿舍楼的时候我也回来了。自从她吻了我之后，我们没有说话了，只是手还在牵着她的手。 在宿舍里，室友都没有睡觉，也没有说话。他们想不到结局是这样的，前几天德还叫我帮他写点歌的稿子，原来草和我早就相爱了。 我刷了牙洗了脸就上床睡觉了，我不想这样无言的面对他们。 第十一章 第二天开始，班里的所有同学都知道我跟草是恋爱关系。德的心也开始慢慢淡下来，跟我见到面也会打一下招呼。“好好爱她吧，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他都这样说了，我只有点点头。 室友也一起为我欢呼。 恋爱也并非是一件甜蜜的事，那是傍晚的时候，天空已经进入朦胧。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要约我一起去逛街，说她看中哪件衣服，要去买。“说好呀，我可没钱。”我实话对她说。她笑了笑“知道了，小气鬼，我自己掏钱的。”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梁。但到了外面，面对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她总是怀着一颗极大的好奇心，慢慢挑慢慢看。我被她牵着鼻子走，累死了。 我买东西从来都是很简单的，感觉可以就马上掏钱买。 她怕我走散了，在人群里走的时候，她总是紧紧抓着我的手。一直逛到晚上，她才真正逛入主题，要买衣服了。买之前，她还是打了十二分精神，看了又看，又跟服务员讲了一会儿价，那衣服才买下来。 “要不要也帮你买几件？”她问我。我已经被折磨得够呛，赶紧说不用了。晚上，我们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饭，也是她掏钱的，我感到挺不好意思的。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茫然的夜色。 开前，她又吻了一下我。“我会好好爱你的！”她说。这话，这吻，应该是我们男孩子做才对的，可惜我就是没有勇气。但这一次逛街，确实让我感觉挺累的，恋爱并非别人所说的那么浪漫。 回到了宿舍，室友们还一个个羡慕着，唉。 那文学社刚创办起来，还有很多事要做，语文老师让我们在这两个月内出一次文学刊。首要的一件事是给文学社取一个名字，这也得依赖全体社员的努力，一起去想，几天之后，一大堆名字交到于萍的手上，晚上的时候就叫我们几个部长级的人物去参谋参谋，最终，我们将文学社取名为“旭日文学社”“旭日”代表初出的太阳，总是充满生气与活力的。接下来就是征稿，这件事是由宣传部来干的，在电脑上打印了很多征稿启事，然后分派到各个班中。我们都年轻，都有一种表现的欲望，都有一种冲动，所以投稿箱没几天就塞满了稿。当那些稿件一拿到我们编辑部的时候，有一些兴奋，也有沉重的压力。社刊的封面也由宣传部开始在设计了，他们都是笔用纸自己画的，画好了也不一定满意，累得更呛。…… 我的很多课余时间都在文学社那里忙碌了，感觉到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就这样飞进了笼子里。 那些稿件收上来了，我们编辑部的人要先要把好的挑出来，然后再分给手下的成员去仔细看，觉得可以的就适当的改一下。当然这活我也要干，“你的能力强一些，应该多做一些！”于萍说。我难过得没话说。 我开始看到各种各样的文章，有诗歌的，散文的，小说的，童话的，还有杂文的。该枪毙谁不该枪毙谁，这是我要面对的问题。很多文章仿佛都很好，又仿佛欠点什么。有时候我要改别人的稿子的时候，心里有一些为难。那毕竟是别人写的，是别人的心声，也是最真实的一面。我改了它们，不知道是不是在强奸别人的思想。 当他们借用古语的时候，我还得去图书馆资料查阅，看看是否有那古语，或是古语的真实出处。 我还是喜欢诗歌多一些，诗歌都比较简洁，却又不乏朦胧的美。可能对诗歌方面我也比较有灵性吧，对好的诗歌我总是很容易发现了。 “你也写点稿上去吧。”于萍说。 “不写了。”自己是编辑，再写东西上去，有一点持权造作的嫌疑。再说，我也不一定能写得出来，现在我已经被关在一个笼子里面了。没了自由，思想和感情都皆受到束缚，哪还有什么灵感呀。 选好了稿，改好了稿，要把那些文章打入电脑里。我还没有接触过那玩艺，不会打字，只好让其他人来打。可以用的电脑只有一部，是在学院的打印室里的，只有当里面的工作人员下班了，我们才借来打。夜里，同学们都入睡了，我们还在加班加点。我虽然不用打，但我也不能走开，陪着他们。于萍也经常来督战，于萍是谁？她是我们的头头，社长大人。 忙起来，也没多少时间跟草在一起了，心里倒是酸酸的。 食堂里，那个最偏僻的角落里，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空间了。就是那时候，草陪在我身边，两个人静静的吃饭。吃完了饭，我们聊几句才散。爱情简单化也不错，总好过拖着手逛街，累！ 唉，夜深了，睡吧。 第十二章 2008年9月25日 星期四，晴 那蒙蒙的小雨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不知道怎么的，我还特别怀念那一场绵绵的小雨，把整个天空染得茫茫的画面。走在雨里，惆怅又有一点凄美的感觉。 自从爱情开始后，我就没有去过漂忆河了。那里的草应该长高了吧，好想在这美好的天气里躺在草地上，重新让幻想绽放。周末，草已经在校园树底下的长椅子那里等我了，坐在一起，盘算这周末怎么过。但怎么盘算，我都不想带她去漂忆河那里散步，我觉得那是我一个人的世界，是让我绽放幻想的世界，一旦第二个人融进来，那这个世界的所有美丽都会消失。 们去了公园，看那伪劣的山水，听那杂吵的嘻闹。我们去了逛街，在人群中呼吸浑浊的空气，在商场里看她精挑细捡，最后还是她一个人买单。我不知道是幸福还是郁闷，是感动还是失落。但真真切切，我们在相爱着。 我累了，好想躺在漂忆河河边的草地上好好睡一觉。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到漂忆河那里散步。 自从进了文学社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阅览室看书了，我还是挺怀念那里宁静的氛围的，到处弥漫着书香的味道。挑了一本好书，找一个角落坐下来，静静的看书，那是一种多美好的享受。现在很多空余时间都忙于弄别人的文字了，半夜还要加班加点，心灵感到很疲倦。这样下去，我感觉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真的在笼子里了，好想飞出去。 听说那个叫叶的女孩也开始拍拖了，跟其他系的一个男孩子。在晚上的教室里，在早晨的跑道上开始不见她的身影了。见不到她的温柔长发，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一点怅然所失一样。 一个早晨，天还蒙蒙的，我起来散步的时候，在学院门口见到了她，被一个高大的男孩子牵着手。她也看到我了，头低着。他们昨晚应该去外面开房了。唉，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就这样…… 我常常在想，爱情之后是不是就会有肌肤之亲？我跟草也是等着那一天的来临吗？ 有了肌肤之亲，也许以后要更为对方负责了。 他们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还是一个人慢慢的散步，我好久没有这样出来呼吸这校园里的新鲜空气。我那棵草以前还习惯出来晨跑一下的，跟我谈恋爱以后，有一些懒散了。天天早上做一个舒服的睡美人。 咯咯。“说你呢，还笑。”中午的时候，我们吃完了饭，我说她懒散了不少。她却不在意，挽着我的手臂，咯咯的笑着。 “明天开始，你要出来跑步，我在外面等你！”“你也跑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散步嘛！呵呵”那文学社的稿子都打进电脑里，只等着拿到学院印刷室印刷就可以了，我心里也放落了一块石头。 早晨，我终于可以看到我那棵草的影子了，穿着运动服，显得阳光多了。她慢跑了几圈，然后就陪着我在校园的草地里散散步。我本来想在散步的时候寻找一下我的灵感的，但有她陪着，我就收紧那萌动的思想吧。她挽着我的手臂，散着步，聊着天，也是一种很有情趣的生活。 “谁是你那棵草？”她发现了我曾这样描述她，把我扑倒在草地上，导致一个严重的后果要，就是久久的吻着不放。幸好没有其他人看到，我以后再也不敢说我那棵草了。 “还说！” “不说了，呵呵。” 国庆就要到了，室友们纷纷打起算盘来，准备去哪里哪里玩。对我的经济实力来说，哪里也不去，最远也应该是到学院后面的漂忆河走走。但这一个国庆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假期，身边多了一个草。夜里，我们从阅览室里出来后，就偷偷就躲在校园的某一个角落商量我们的国庆大计。 国庆放七天假，可是一个很长的假期。 她也了解我的经济情况，就问我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好玩的地方？我很少出去的，也没发现什么好玩的地方。但她这样问到了，我还不由地想起来我的漂忆河，那一个宁静的地方，纤瘦的河水，两边长着绿绿的草地。这一个，我可不拿出来与她分享。我说不知道。 连续商量了两个晚上才出结果： 一. 花两天时间去逛这个城市的公园。 二. 花一天的时间去逛商场，买两套情侣运动装，那钱嘛，由我的女朋友草儿老板掏。 三. 花一天的时间到这城市附近的小山去爬山。车费由我掏，我也可以当大老板的。 四. 花一天时间我们一起洗我们的被单蚊帐。这应该花半天的时间就可以了，那剩下的半天怎么过到时再想吧。 五. 花一天时间到城市郊区的草霉地摘草霉。听说草霉六月份就过时了，到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摘，呵呵。 六. 最后一天大休息。 第十三章 草还想带我去酒吧玩一天晚上的，她说她从来没有去过那地方，想感受一下什么氛围的，被我投票否决了。我听说那酒吧音乐像发了疯似的，震得五脏六腑很不舒服。而且都很乱的，鸡呀鸭呀都有，还有很多喝醉酒的人乱摆着身体，丑态百出。——还不如陪我睡一个晚上，嘻嘻。 她用手指刮一下我的鼻梁，你想得美！ 我送她到宿舍，感觉一点睡意也没有，一个人了去编辑部的办公室看看书。我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还没什么看呢，再者，我也好久没有写过自己的文字了。 那个办公室也是位于学院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一到晚上都没什么人去那里，很静。这正合我意，我可以静静的看书，或写东西。坐了下来，把窗打开，外面是凉凉的夜风，吹进来，感觉特别舒服。 看了几页书，灵感袭来了，于是拿出笔记本要写点东西。 ——喵——，外面的猫叫了两声，声音有一些怪异。我抬起头的时候，正有一只猫蹲在门口那里，用那双绿得发紫的眼睛看了一下我，然后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不理会它，继续写我的文字。一会儿，我又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很轻，好像愈来愈靠近这办公室了。那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呀，我站了起来，正要出去看看，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差点把我吓倒。 “怎么是你？”我们同时说。 那人是于萍，她晚上睡不着，一个人出来走走，看到这里的灯亮着，就过来看看究竟了。我的心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跟她一起坐在办公室里。 “你怎么那么晚还没有睡觉？”她问我。 “我喜欢在这安静的地方看看书，写写东西。”说着赶紧把笔记收好。我最怕别人看到我的文字了。她果然有这个意思，想看看。 “语文老师说你写东西很厉害！”她看着我说，从她眼镜里射出来的目光，射到我的脸上，让我感觉不安。 “呵呵，纯属运气而已。” 书是看不进去了，文字也不是看不进去了。一起走出了办公室，在校园里徘徊了一会儿我们就分开回宿舍睡觉了。 九月三十号那天傍晚，放学了，很多同学纷纷开始自己的国庆计划，要么出去旅游，要么回家。很快，校园便空空的，静静的，这情景看了，还真让人感觉有一点失落。我和草躺在校园的草地上，望着还湛蓝的天空，享受恋爱带来的惬意。她今天好像也很少说话了，要么望着天空，要么望着我，可能也是被校园的这种情景感染了吧。 躺了很久，我们才站了起来，牵着手，在空荡荡的校园里走着。放假了，学校食堂也关门了。我们晚饭将在外面吃。 到了夜里，我们也无处可去。教室里有电视，有vcd机，我们到外面租了个碟回教室看，《泰坦尼克号》是美国经典的爱情电影。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以前我从来都不看外面的爱情电影的，觉得无聊。远远不如枪战，武打那么好看。她说她还想看一次，我就租回来了。 “泰坦尼克号”这个名好记，“太太你可好”。 在茫茫的海里，那“泰坦尼克号”触怒冰山了，然后带出惊心动魄的场面。那船要翻了，男女主人公开始经典感人的生死爱情对话。草早就准备好纸巾了，不停的抹着眼泪。一点不像平时的她。这样的电影情景，这样可爱的草，弄得我心里都有一些酸酸的。 我在看着里面的男女主人公在生死离别的对话： jack： listen， rose。 you“re going to get out of here。 you”re going to go on。 you“re going to make lots of babies， and you”re going to watch them grow。 you“ re going to die and old， an olddy in her warm bed， not here， not this night， not like this。 do you understand me？ rose： i can“t feel my body。 jack： winning that ticket （for titanic at a poker game） rose， was the best thing that ever happened to me。 it brought me to you， and i“m thankful （crying） you must （shivering） ……you must …… do me this honor。 promise me that you“ll survive， that you won”t give up， no matter what happens， no matter how hopeless。 promise me， now， rose， and never let go of that promise， never let go。 rose： i“ll never let go， jack。 i”ll never let go， i promise。 我希望这电影快点放完，不想看到我的草这样难过。船沉下去了，连同那男主人公也沉下去了。草的眼泪掉得更多，然后扑进我的怀里，好像现实里我们也要生离死别一样，弄得我的心无限清凉。 “放心，是男的掉下去的，女的没事！”我开玩笑说。 她用手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胸脯，“男的掉下去也不行！”事实上，男的已经掉下去了。我的胸脯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湿了，好好珍惜我们的爱吧。 完了电影，我们拥抱了许久，也许那是看了《泰坦尼克号》的后遗症吧。我们走出了教室，在校园里散散步。学院里的人也并非全走光，可以看到几个人影匆匆走过。夜深了，我们分开各自回宿舍。 我的宿舍里，室友们都走光，很静。躺在床上，我睡不着，格外想念我的那棵草，看着电影，抹着眼泪，很纯真，很可爱。睡了许久，我还是睡不着，又爬了起来。她应该已经睡着了，我一个人又来到那编辑部的办公室里，看看书，写写文字。这宁静的夜晚上，看起书来，写起东西来，感觉特别亲切。 猫还是会偶尔在门外怪叫几声。我又想到那沙沙的脚步声，想到那个叫于萍的女孩子，她此时也应该不在校园里吧。 很晚了，当我站起来要走的时候，她又出现在我的前面了。 “你国庆没打算去哪里玩吗？”我问她。她微笑了一下，“没有。——你们呢？”我谈恋爱的事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了。 “我们打算在学院附近逛逛就可以了。” 她的眼睛里，写着一点忧郁，我看得出来。这办公室的附近是几棵榕树，我记得柳宗元有这样的诗句：“山城过雨百花尽，榕叶满庭莺乱啼。”现在，这榕树正茂盛得很，底下清凉如水，荡着几个秋千。 荡着秋千，聊着往事。聊了半夜，她眼里的那一份忧郁依然存在。我也该回去了，去梦里跟我那棵草相会去。 第十四章 一大早，我就听到有人在敲宿舍门，原来是我那棵草来了，特意叫我起床。宿舍里没其他人，我穿着底裤就去开门了，顺便诱惑一下她。没想到她根本不吃这一套，看了一下我。“想让我劫色呀，没门！——快点穿衣服吧。”无奈，我只好慢吞吞的把衣服穿好。可能是昨晚睡得比较晚了，感觉还有一点困。 洗了一把冷水脸，头脑才没有刚才那么发热了。一切准备后，她拖着我的手开始出发了。我们先去中山公园，那公园就在城市的最中央，坐一趟公车就到了。 阳光慢慢的从遥远的东方升起来，穿过公车玻璃窗照了进来，有一种惬意的温暖。牵着手，外面是清澈的早晨，行人很少，似在晨步。到了那站，我们下车了。中山公园大门早早就开了，还没什么游客，所以里面也缺少公园应有的欢乐的气氛了。 “来早了，我们。” “那就进去散步吧。”我说。宁静的地方好散步我觉得。牵着她的手，在公园的大树底下慢慢走着，远处可以看到草地，还有一些假山假水。花是随处可以见到的，像火红的玫瑰，雪白的月季，淡紫的兰花，还有很多说不出名来。 “你还没有送过玫瑰给我呢。”草认真的对我说。 我想到了室友德，曾拿过11朵红玫瑰追草。但没有追到，草是爱我的，我也爱着草，感到好幸福哦。听了那么说，看着旁边正撒着一片火红的玫瑰，贼心萌起，想走过去摘几朵送给我心爱的草，被她拉住了。 “这是公园里的花，不能摘的。”她说。 “我没有打算摘呀，我打算偷的。”这话一说出，又被她刮了一下我的鼻梁。看来天下是没有免费的玫瑰花了。这玫瑰花改天再送吧，现在，我确实也有那份念头。 公园里还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湖中间设了不少的亭子，不是孤立的停在水中央，亭与亭之间，还有亭与湖畔之间都有精巧的小桥连着。我和草踏入小桥，进了亭子。这个亭子不是很大，六方形，上面盖着浅绿色的水泥瓦，亭子里面架着六张泥砌成的椅子，浅灰色，很光滑洁净。六张长椅的中间摆着一张圆桌子，桌面是大理石做的，摸下去光滑舒爽。 我跟草坐在亭子里，吹一下清凉的晨风。湖面荡起微微波粼，水里，清晰的可以看到成群的鲤鱼在散步，像我跟草一样。一大片浅红色之间拥戴着几条深红色的鲤鱼，特别显眼。“好可爱哦。”看来草很喜欢那深红色的鲤鱼。 人渐渐多了，开始感觉到一点欢乐的节日气氛。湖里的每一个亭子我们都去看一下，感受不同的建筑风格。再经过那几棵大树的时候，底下已经坐满了一群老头老太婆，放着两个大音箱，鼓呀锣呀麦克风呀都带来了，他们正在唱戏，调子还挺高，吓走了年轻人。我和草自然不适合听这样的戏，又赶紧走远，只有那些老人才会津津有味的听着。 我们到了有照相的地方。“我们也去照几张吧。”草说。 说到照相，我突然感到自己out了很多，从初中到现在都没有照过生活照，都是一些毕业照。我站在照相机面前总是感觉很不自然，可能心里有一点阴影吧。但草已经提出照相了，我还是照吧，我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让我心爱的草扫兴。牵着手照了一张，把她揽入怀里照了两张。照片很快弄出来了，一看，笑了，里面我的表情怪异。我掏钱让她把这三张相片藏起来，我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不要这样嘛，呵呵。” 公园里也有图书馆阅览室，我们在公园里逛了一上午，有一些累了。看到有图书馆阅览室，赶紧走进去找一个好位置，感受这书香气味的安静。从书架上挑了两本散文，慢慢的品读，草现在显然没有那份心境，看了一下就倒在我的肩膀上了，可能累了吧。她没有说话，我可以感觉到她平和的呼吸。我的爱人可能真的累了。 看了一会我就拖着她的手出来了，找了一个宁静角落，坐着。我把她揽入了怀里，简单的吻一下她，然后让她静静的睡。 宝贝，睡吧。 阳光已经灿烂的照射着，这树底下跳着很多斑斓的暖影。这宁静中，我又想起一些过去的往事，心里有一些惆怅与苦涩，唉。这一转眼，又是过了好多年，每当想起那些往事的时候，都有一些淡淡的痛。 坐了太久，脚有一些麻痹了，但我不忍心叫醒她，她真的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吧。 醒了，她。“你累吗？”她问我。“不累。”我回答。她终于有了力气，站了起来，准备再玩一会就回去了。可惜我站不起来了，脚很麻痹了。她蹲了下来，赶紧帮我揉一下脚，这情景，让我感觉很温馨幸福。我以后一定好好爱着草，多苦多累都不怕。 站起来了。 我们牵着手又一起融入公园的欢乐中，公园里有一个“缘份洞”，听说进去过的情侣，他们的爱情都会天荒地老的。“我们进去吧。”我跟草说，她很认真点了一下头。那是一个很平淡的洞，里面没有奇物怪景。唉，够了，平平淡淡才是真。从洞里走出来，我心里感觉多了一份责任，那就是好好爱着草！ 她也一脸认真看着我，吻了我一下。“宁，爱你！” 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是感动！ 在回来的公车上，她又睡了，躺在我的怀里。我的宝贝，真的累了。回到了学院，到处是是静静的阳光。除了在大门值班的几个保安，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影，感觉有一些萧条。“我宿舍没人，陪我上宿舍吧。”草说。 我是第一次进她的宿舍，以前都只是送到她宿舍门口而已。宿舍里面，也并非我们男孩子所想的那么整齐温馨，一些衣服随意的扔在床上，那些内衣内裤呀，还有胸罩呀也随意挂着。 “那是她们的，呵呵。”草说。 “是你的我也不介意呀，嘻嘻。”我刚得意地笑时，被她拍了一下脑袋。 “放心，我的东西不会那么随便放的。” 她躺在床上，我帮她盖上被子。正想走时，被她拉住我的手，突然起来抱着我。我吻了一下她，抱着她暖暖的身体，我有一种想占有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我的宝贝，她累了，让她好好睡觉吧。 我回到自己的宿舍，特意用冷水洗了个澡，把那种欲望一起浇灭下去。我也挺累的，也好好睡一觉吧。 下午还有一大截时间，我都是在睡觉的。这公园逛得有一些累，如今可以钻进被窝里躺着，好舒服。如果草也在我被窝里，那肯定更舒服了。我只抱着她睡就可以了，可以听到她平和的呼吸，可以闻到她的身体的味道。 傍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醒来了。我睁开双眼的时候，居然看到草就在我的身边。“我不是做梦吧。”她温暖的小手摸了过来，使劲的捏一下我的脸。“哟！”疼。“是梦不？”真的不是梦。 “你怎么进来的？” “你门都没有反锁，宁，起来了吧。”我伸出手来让她把我拉起来。那身体从被窝探出来的时候，我方发现我下面硬硬的，撑得底裤鼓鼓的。“呵呵，”我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她脸红了，“你好坏哦！” 我把衣服穿好，那一股热量才慢慢冷却下来。 已经是黄昏，太阳还没有完全沉下山去，照射出火红的光芒。我跟草坐在草地了，看着红红的落日，看着天边的晚霞——一幅灿烂的傍晚美景。晚霞随着时间慢慢变淡，太阳下山了，远处已经朦胧一片。 吹起了风，有一些冷。 第十五章 “学院有一个小花园？”我还不知道学院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呢。当草告诉我这个秘密的时候，我有一些不敢相信。 又是一个偏僻的角落，坐落着一个小园子，里面果然种满了花。很多花还是花骨儿，很有生命的爆破力。草拖着我的手来到了这个地方。可惜这园子被一道铁门锁了，进不去靠近观看。在这园子里面，我又看到玫瑰花了，没有公园里的那么灿烂火红。但也感觉不错，显得比较朴实，——我喜欢朴实。 “你们来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站了一个老头，好像有七十多岁，长得还慈祥。 “阿伯，我们是来看看花的。”草说。 那老人很可爱，马上把铁门打开了，让我们进去看。我们一边看一边跟他聊天，原来这老头已经在这里呆了四十年了，以前这里还不是学院，而是一个普通的师范学校，近几年才升为学院的。学院很多老师和领导都认识他，称他为“花王”，专职种花，等花开得灿烂了，就把它们摆在的办公室的门前，或是教学楼的阳台上。 很多花我都不认识，正好可以向他请教了。 他的家人都在佛山南海了，就剩下他一个在这里住，他一年回去两三次。说着，他把水龙头开了，用条水胶管，慢慢的浇花。“这些花早晚浇一次。”他的腰后，还带着一把花剪，将那些多余的枝叶剪掉。 我和草都像乖孩子一样听着他说话，看着他浇水剪花。 他忙完了，天空已经显出一些夜色，出了这个小花园，我们直接到学院外面找个饭店吃晚饭了。中午没有吃饭，现在饿死了。 夜里，宁静如水。阅览室在节假日是不开放的，想睡觉又太早，没地方可去。于是又租个碟回来看，这回不敢租爱情片了，怕草不停的抹眼泪。我租的是喜剧片，今天去中山公园玩了大半天，要好好轻松一下。 看完了电影，我陪她去宿舍，又在她宿舍聊了一会。她宿舍只有一个人，我不敢在她那里坐那么久，怕会冲动犯下什么事。但我又舍不得她，好想跟她在一起，哪怕是聊一下天也好。等这长假过去，再想来她宿舍聊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我起身要走的时候，手又被她拉住了，我再也忍不住了，紧紧的抱着她。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在悄悄的滑落下来，心灵在酸酸甜甜的不停的颤抖。我真的很爱她，抱着她，热吻着，两个身体一起融入了一种虚渺的境界。 痛并且快乐着！ 累了，抱着我的宝贝在被窝里，感觉这个小世界很温暖很幸福。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了床单上有一些血迹，看到她低着头。“我把自己给了你！”她轻声的说。我又是一阵感动袭上心头，把她抱在怀里。起床后，我们一起把被单洗了，洗好后，一起拧干它，晾在阳台外。今天是国庆假期的第二天，这一天我们是打算去另外一个公园玩的。 那一个公园叫幽林公园，一开始很多人听到都以为那叫幽灵公园。我没去过，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从学院到那里，虽然不是很远，但也要转一趟车，所以我们吃了早餐后，还是早早出发了。 又可以见到早晨的阳光亲切的爬入窗内。途中，我们转了一趟车，终于到了幽林公园。看这名字，这应该是一个幽静的公园吧。“幽林”这个词本身就蕴藏着幽静，像宋代的朱熹就有这样的诗句：“坐获幽林赏，端居无俗情”，不仅含有幽静的意味，还有一种独然的境界。 进了公园，里面却是一番热闹的景象，很多大人小孩都来这里玩了。看里面的娱乐设施，这公园应该是儿童的乐园吧。里面有旋转飞机，碰碰车，海盗船，转马等。草童心大起。“好噻！” 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玩过这玩艺的，今天就陪草好好玩一下吧。 每一个公园几乎都离不开湖泊，这个公园里的湖泊比中山公园的还要大，没有精巧的亭子。水上已经有不少船儿在划动，草拉着我的手，也去划船。湖面上凉风习习，感觉舒服惬意。这船儿的游动，全靠脚下面踩，像踩单车一样。为了享受这美好的时间，我们游到湖中间就慢下来，像散步一样。 划完船，我们就去坐过山车，当那山车环绕着山（假山）飞奔的时候，兴奋与恐惧同在。草一直抓住我的手，狂喊个不停，真像一个孩子一样。从山车上下来，很多游人都盯着草看，盯着这个不懂事的大女孩。 “呵呵。” “傻笑。” 接下来是进鬼洞了，“你怕吗？”她问我。虽然我从来没有进过鬼洞，但我小时候经常在夜里徘徊，已经具有那份胆量与勇气了。一进了洞，恐怖的音乐响起来了，洞的四周不时喷出白雾。草倒是慌了，原来牵着我的手的，赶紧改成挽着我的手臂。突然，从旁边飘下一个鬼面孔来，吓得草叫了一下。里面的毕竟是道具，离逼真也差远了，所以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在里面，经过十来个场景，终于看到出口的光线了，草才舒了一口气，换回原有的童心。 “以后再也不想进了。”她说。看来她还真有一点吓到了。 为了去掉她心中残留下的恐惧，我打算再跟她去玩其他好玩的东西。我看到玩碰碰车的人都是笑声不断的。“我们也去玩吧。”我跟她说。我没有玩过碰碰车，就跟她同坐一辆车，由她抓方向盘。一个场里，不停的跟别人碰撞，倒也很有乐趣。我坐在她身边，一直陪她笑着，喊着。 这公园真的全部是热闹的地方吗？我们玩过了碰碰车，累了，向公园的深处走去，终于看到了一大片树林，那些都是参天大树。走进了树林里，没有喧哗，没有嘻笑，只有一些鸟儿在树上跳来跳去，撒下欢快的叫声。但这一切，依然显得那么幽静。树林里，有一些长椅，我们挑了一把坐了下来。她累了，又静静的偎依在我的怀里。 我想到这公园的名字，“幽林公园”，原来真的有一片幽静的树林。这静得恰到好处，我们从热闹中走出，真的需要一片宁静的休闲地，让心灵得以休息。七分动，三分静，很重要的三分静。 草从怀里醒来，我们又向树林的深处走去。在树林的中间，有一处空旷地，一个烈士纪念碑立在中央，纪念碑的四周长着整齐的松柏，绿色的。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是无数个烈士用生命换来的，向他们致敬！我们在纪念碑前面默哀了几分钟，才沿着原来的路慢慢的走出来。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大半天时间。 “累了吧？”我问草。“恩。”一个活泼可爱的草去过了那片树林后，变得有一些安静了，可能是在想什么吧。此时，天空一片湛蓝，阳光在灿烂中撒些炙热。 我们又踏上回来的路上了，回到学院，送她到宿舍，等她睡着了，我才回到自己的宿舍，躺着，却睡不着。想到昨晚的事，自己心中都有一些恐惧，怎么就那么轻易跌破底线，还有昨晚，我们没有做避孕的措施，一旦不小心怀上了，那可是很棘手的事，打胎？对身体不好。任其自然？那绝对是不可能，这是大学校园…… 我自己陷入了一片凌乱的思绪之中。 第十六章 窗外，又是傍晚了，太阳已经沉到山尖上，那天空，没有昨晚那么漂亮了，没有绚丽的晚霞，只有几抹浅灰色的云在慢慢的蠕动，绽放。 草又来到我宿舍了，坐在我的床沿上，俯下身来吻了我一下。“猪，起来了！”她开玩笑的说。我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穿好衣服，然后手牵着手一起在这惬意的黄昏里散步。 想到漂忆河，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去那里散步了，一片宁静的世界，我想念漂忆河。 在校园的草地上走了一下，我们又去了一次花王那里，他正在给那些花浇水，看到我们来了，打了声招呼，然后我们聊下天，等到黄昏浓了，他的园子锁门了，我们才到外面简单走一下，吃个晚餐。 “晚上还看不看电影？”我问她。 她不想看了，我也是，看了两晚，感觉有一些腻。那今晚干什么呢？我们想不出结果，也商量不出结果，真的没事可干了。“唉，在教室看书吧。”她说。只能这样了，我两天没有看书了，不知道书本还认不认得我。 夜里，我送草回宿舍后，我想到那编辑部的办公室里，看看书，写写东西。我喜欢那里的宁静。还没有走到那里，居然看到那里有灯光从窗口那里射出来，莫非那里面…… 再想下去连自己都感到有一些害怕。我小心翼翼的向那办公室走着，好奇心和一点恐惧心同在。走近那门时，那门突然开了，把我的心灵悬在半空中。一个长长的黑影在门口里爬出来，我的心不仅悬在半空中，还不停的颤抖，莫非里面真的有——鬼？ 那长长的黑影爬完了，走出一个人来，原来是于萍。 “原来是你！”两个声音叠在一起，“吓坏我了，”两个声音又叠在一起。然后彼此微笑一下，将心中的恐惧抚去。 “怎么你昨晚没有来？”她问我。那她意思是昨晚她也来这里了。我昨晚没有来，我昨晚抱着她睡觉了，穿过了一条底线，那一条底线不知道怎么来称呼。 “我昨晚太累了，”我跟她说。 我坐在办公室里，跟她面对面。书是看不进去，东西也是写不进去了，可以看到双眼里的忧郁。“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我问她。 “你想听吗？”她问我，我点了一下头，开始静静的听她陈述了。 “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我父亲是老师，那时查得很严，国家干部只能生一个孩子，如果生多了，后果很严重。 “父母一生下我，因为我是一个女的，他们想生一个男的，就偷偷把我送到我外婆家了，由我外婆把我带大。但我舅舅他们一点都不喜欢我，经常只给我吃剩饭，我爸爸寄给我的生活费也全部被他们拿走了。因为我，他们经常虐待我外婆，不给我外婆饭吃，有一次因为外婆给了我一点钱，他们把外婆的头也打破了，现在那个疤痕还在。 “我六岁就敢一个人坐车去很远的地方了，我只能一个人。去我爸妈时，我不可以叫他们为爸爸妈妈，只能叫他们叔叔阿姨，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他们的女儿。弟弟也不认识我，他只知道我是外婆家来的一个可怜的女孩子。 “有一次，我在爸爸妈妈家吃饭，吃多了两块肉，弟弟就来打我，说我是个野孩子。我爸妈听了，不停的掉眼泪。 “我上小学就开始住宿了，我每一个月都回‘家’一趟，我爸妈给够我生活费。就住一个晚上，我就回学校了。有时候，我也会去看一下外婆，把自己省出来的钱给一些她，但我走后，那钱又给舅舅们抢走了。 “我外婆摔了一跤，没人管，死了。我去到的时候，舅舅们都说是我害死的。我好想念我的外婆，她对我真的很好。 “现在那政策放宽了，我爸妈已经认回我了，弟弟抱着我哭了好久，我是他的亲姐姐呀，我不是野种。 “我高中的时候拍拖了，他对我很好，无论我多么困难，他都会陪在我身边。他父母给他的生活费很少，但他依然会分一半给我。有一次我摔伤了，不敢告诉我爸妈，他就把他最爱的运动型自行车给卖了，陪我去医院治伤，住了两天院。两个白天晚上他都陪在我身边照顾我……” 她的故事很长很长，再看她的脸，已经全是眼泪。我一直听着，我的心也酸酸的，想跟着她一起哭，但还是忍住了。此时，我真的好想过去拥抱她一下，告诉她，你将来一定会过得很好的，相信我！ 我没有那份勇气去拥抱她，或者说我很理智，因为我自己有最心爱的女孩——草，我很爱她很爱她。 第十七章 出了那办公室，我跟她一起在草地上散散步，她脸上的眼泪已经被风吹干了，在路灯下，再看她的双眼，好像没有忧郁了。有一些事，找人倾诉一下好。 我很晚才回去睡，一趟在床上就晃入梦里，在梦里，我看到草又睡在我身旁，两个人吻着，然后穿越了底线，一个很缠绵的梦。梦完了，我睁开双眼，看到草趴在我床边睡了。窗外头阳光正强烈的照进来，宿舍里已经很明朗了。我的感觉模糊了，我这是午觉醒来，还是早上醒来？ 我不忍心把草叫醒，起来后，把她抱到我床上去，盖上被子。看一下时间，我这是早上醒来，这个早上，我也真够晚醒的。我在旁边看着她睡得美美的，忍不住吻一下她。完了，把她吻醒了。“坏蛋，趁我睡着吻我！”然后双手伸出来，勾住我的脖子，狠狠的吻我一下。“现在扯平了，呵呵。”早知道是这样，我应该吻久一些。突然她眉头一皱，问我，“你今天怎么那么晚醒？不舒服吗？”她用摸一下我的额头。我摇了摇头，但也不敢把昨晚的事告诉她，怕她不高兴。 我们一起到外面吃了点早餐，然后就去逛商场了。今天的计划是买两套情侣运动装。我喜欢穿运动服，强烈支持！可惜逛了很多商场，都没有情侣运动装卖，休闲装倒是不少。“买休闲装算了吧？”我摇了摇头，我就喜欢运动服，呵呵。拖着手，继续逛。逛了很久，终于看到一个运动服卖店。“凭我的直觉，这里有运动情侣装卖。”果然有。 在颜色上面，我们又产生了分歧。“我要白色的，显得比较阳光一些。”她说。“我要黑色的，显得比较深沉一些。”我说。可惜，就是没有白配黑的情侣装。想想她对我的付出，我突然感觉惭愧起来。我们还是决定买白色的。 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再去逛一下，吃个午餐，我们就回来了。回到宿舍，她把我们的情侣装洗了，晾好。 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午觉了。“你还没有睡够呀？”“睡多一些可以保持身材呀，呵呵。”我笑着说。她又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梁，“什么歪理！”可能她也看出我的一些累了，还是让我睡了。她则一个人去教室看一下书。 我从午觉中醒来，又是傍晚了。我上了教室，草还在教室里看着书。“你终于起来了。”牵着她的手，我们又一起到草地上坐着，看着天空的云。傍晚的天空总是很寂廖的，很多云朵可能都回家了，剩下几朵懒洋洋的在这广阔的天空上徘徊。 “明天是什么计划？”草问我。我记得明天是去爬山的，说真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爬过山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爬得动。 “如果我明天爬不动了，你要背我哦。”她说。那简直是雪上加霜了。但我不敢说个不字，还是答应了。如果明天真的要我背，哼，没门。 太阳又渐渐溶入西山，剩下的只是柠檬色的天空。坐在草地上，我想到那个叫于萍的女孩，在白天里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在学校里出现过。她躲在哪里呢？我想到她的故事，想到她的眼泪，心里又莫名的酸涩起来。唉。 夜里的时候，等草睡觉了，我还是去那编辑部的办公室，她没有在那里。我就坐在那里看书写东西，心里却默默想着她，等着她的出现。她一定会出现的，我觉得。门外，猫已经第二次用它深绿的眼睛看我了。夜，渐渐浓厚起来，还有一些冷。“她不来了吗？——不会的，她一定会来的！”两点了，唉，她不会来了吧。我走出了办公室，把门锁好。我打算回宿舍睡觉了，明天还要去爬山。 大树底下的秋千在夜风中轻轻的摇荡，我想到我曾跟她一起在这里荡秋千，聊着往事，今夜没有见到她，心里不禁的失落起来。 睡觉前，洗了一把冷水脸。 我们爬的叫笔架山，就在这城市的附近，山上长满了树木。我跟草早早就来到山脚底下了，抬头望去，这笔架山还真高呢，信心有一点点受到打击。“好高的山哪！”草说。我开玩笑说，“那我们干脆不爬了吧？”我还真怕她爬不动要我背呢，那我还不死翘翘。她果断的回答“爬，就算我爬不动，还有你背嘛。”晕倒。“那我也爬不动呢？”“到时候抱在一起滚下山就可以了，呵呵。”我没话说了，拉着她的手开始走上那上山的路。幸好那路不是很陡，还可以走，但有时候就要抓一下树枝爬一下。 今天来爬山的，不止我们两个，一会儿，一对六七十岁的老太爷老太婆便从我们身边爬上去了，一会儿，几个十来岁的孩子也从我们身边爬上去了。我们只能相视苦笑一下，没想到我们连老人小孩都不如。幸好草那时没有叫我背她，否则被其他爬山的人笑死了。爬了两个小时，我们才到半山腰。从我们身边赶过的人，却是一拨又一拨。 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山顶了。站在山顶上，心胸顿时开阔了许多，感觉很舒坦！向远处望去，整个城市一目了然，尽收眼底，那些曾在眼前高大无比的高楼大厦都现在都是那么的渺小。 我们离天空很近了，但伸手出去，又是离我们那么遥远。在这个茫茫的宇宙中，我们人类也是很渺小的。 那些爬山的人都是带着一个包来的，到了这中午，一个个打开包来，拿出食物和水来，他们用午餐了。我跟草第一次来爬这山，根本没有想到这些，空手而来，现在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看着别人吃，馋死了。 “年轻人，来吃面包吧。”一对老人给了我们两个包，还有一瓶水。为难的事让我来做吧，我不好意思的接过面包和水，道说谢谢。然后和草躲在山顶的一个角落里，慢慢把面包嚼了，再喝点水，感觉舒服多了。吃完了这午饭，休息了一会，然后我们跟其他爬山的人一起下山，在下山的路上，还多得其他人的帮助，否则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了。回到了山脚底下，已经是傍晚了，我们赶紧搭上车回学院。 回到了宿舍，很累，但心里又是很舒服。洗了澡，我就跟草到外面吃晚餐去了。我们不会忘记赠我们面包和水的老人，也不会忘记帮助我们下山的人。吃了晚餐回来，天空已经是夜的天空了。今天很累很累，打算回去睡觉了。 睡觉前，不知怎么的，我又想到于萍，她的样子总是不停在我脑海里出现，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但是没用。我又爬了起来，去了一趟编辑部的办公室，看到那里灯没有亮我才回到宿舍，慢慢的让自己睡。 当我正是朦朦胧胧欲睡的时候，宿舍门被人打开了，一个黑影走了近来。“宁——”原来是我那棵草。把门关好了，她爬上了我的床，钻入我的怀里。幸好我今晚没有去那办公室里看书写东西。“我睡不着，我想你！”“恩，”我紧紧的抱着草，吻她，抚摸她，然后进入她的身体……一切都阻挡不了，一切又是那么自然。 她终于在我怀里睡了，我还没有睡着，在想着责任，在想着结果。 第十八章 早上，天气有一点凉。我早早就醒了，草还在我怀里睡着。看她睡得那么美，我又忍不住吻一下她额头。太阳出来了，阳光爬上窗口，那原先的清凉在慢慢的褪去，剩下明朗与温暖。 待她醒来后，我们就开始今天的计划了。她的被单前两天洗了，只洗蚊帐，加上我的被单与蚊帐，也挤满一桶了。放上水，放一些洗衣粉，泡它半个小时，然后才慢慢用手搓。 “这样搓得很累，我们用脚踩吧？”我说。我看到过别人也这样洗被单蚊帐的，效果不错。被单蚊帐分两个桶装，里面放半桶水就可以了。我们卷起裤角，左脚踩踩，右脚踩踩，没有用手搓得那么累，再过几趟清水就可以把它们拧干，最后晾好，今天的计划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再看看今天剩下的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感觉时间又漫长起来。 “我们去荡秋千吧。”我想带她去那个偏僻的角落去荡秋千，那不远便是文学社编辑部的办公室了。 “好呀！”偶尔玩一下，我觉得也挺好的。那个角落在白天也没有那阴深，阳光透过茂盛的榕树枝叶，还可以见到斑斑点点阳光。她坐上秋千，脸上醮满微笑。我则她身边侍候她，推动她的秋千，让她的微笑也荡漾起来。 我神经有时会错乱，看着荡在秋千上的是于萍，她把不快乐的往事都抛开了，在尽情的欢笑。 “宁！”草叫了一下我，我心里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是草，是我爱的人！ 我是怎么了，怎么了？脑子里总是经常呈现出于萍的样子，我想抹掉她，但始终抹不去。我爱草，我要好好对她的。 草玩累了，和我静静的坐在秋千上。我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她是草，不是于萍。“怎么了，你？”草可能看到我神情不对劲了，问了我一句。我认清她是草，摇了摇头。“没事呀。”脸上挤一点笑出来。 到了夜里的时候，我不敢再去那办公室了，躺在床上，睡不着，很痛苦。我想到与草走过的这些日子，很幸福，很甜蜜。但是于萍的身影总是时不时叉进来，秀气的样子，还有她的故事，让我觉得她很需要我的呵护与关心。 我好像两天没有见到她了。 那思绪在脑里挣扎累了，我才慢慢平静下来，慢慢的睡着。早上很早起来，看见花王正从那小花园里搬花出来，我连忙过去帮手。国庆长假快要过完了，校园里的一些花需要更换，他要把那些结蕾的花全部换出来，等到上课的时候也正是开花的时候吧。 “太谢谢你了！”搬完花后，他带我去他住的地方。那只是一个小木屋，里面很简陋，我在那里喝了杯水就回来了。出了点汗，回来洗了个澡。草来了，从后面袭来，在我背后抱着我。“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刚才来找过你了。”我照实说。“怎么不叫一下我？我也可以帮他搬一下花嘛。”她吻了一下我。 今天的计划是去摘草莓，这城市的郊区就有很多草莓种植地。我们乘车过去的时候，看到满地的草莓，很多草莓都已经熟了，红通通的长在地里。看了，喉里泛起阵阵甜味。跟守在旁边的老板谈好了价钱，“去摘呀！”草得意的说。以前我没有干过这玩艺，摘草莓的时候，我只是拿着袋子走在她身后，看着她摘。“把大的，红的摘下来就可以了。”她说。我还是没有兴趣，看着她摘就可以了。 摘了一袋，怕吃多了吃不下饭，够了。一称也要几十块钱，我想想国庆的这几天，她应该花了不少钱了吧。 我们拿回了校园，分一些给花王。我们悄悄的躲在阴凉的草地上吃，吃多了，牙齿也有一些软。中午到外面吃饭的时候，那些菜饭差点咬不动。吃了这一回草莓，我以后也不敢吃了。 吃完了午饭，不想那么快回校园，我们就一起在外面逛逛。虽然是秋天，但这中午的阳光还挺猛的，照在身上，感觉有一些热。我们逛就赶紧回来了，还是宿舍好，可以软绵绵的睡觉。 2009年10月06日 星期一 晴 太阳早早就出来了，把这秋天的早晨照得明朗一片。等时间的脚步走到中午的时候，阳光便猛烈起来，我跟草走在街上，感觉有一些闷热。 国庆长假也快过去了，我们一直玩，心灵有一些累。但当我宁静下来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学院后面的漂忆河，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去那里散步了。河边的草应该在这秋天里沾上一点枯萎了吧，河水是否还那么瘦小。我好想躺在草地里，对我的人生无尽的幻想，或是卷起裤角将双脚浸在清凉的河水中——那是一种很美的享受。 那个办公室，那个女孩，开始情不自禁的爬上心头。一个很宁静的地方，当我坐进去的时候，总是有灵感在黑夜里向我微笑，沙沙的写着：黑夜，如清凉的水，宁静，惬意…… 还有一个藏着辛酸往事的女孩，微笑里带着忧郁，总在深夜里拖着长长的影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聆听她的故事的时候，我多想给她温暖的信心。 秋千，在轻轻的摆动，我喜欢荡着秋千，感觉我和她的存在。 从黑夜里走出，我开始惆怅，因为我知道我生命中的爱人是草，一个很阳光的女孩，陪我经历了很多，给了我很多快乐与呵护。我常常想，如果我能走出生命中的那一片黑影，那是因为有草给了我阳光！ 感谢你，草，我会好好爱你的！ 第十九章 假期即将over，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回到学院，这宁静的校园里开始恢复以往的热闹了。我在这校园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也仿佛对宁静产生了一种审美疲劳。现在看到身边的同学们都回来了，心里反而感到亲切起来。 “这几天你没有跟草在我们宿舍里天天什么吧？”室友问，他把“什么”两字特意提升了几个声调。我有一些心虚，说没有。走出了宿舍，转而一个人又在草地上徘徊，看瓦蓝的天空。这草地上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世界，四周撒着对对情侣，拥抱的坐在草地上，拼命的抚摸，拼命的接吻，有点像久别重逢的情人，做出大胆激动的举动来。 草可能跟她的室友们寒喧去了，没有陪我。 “看什么！没见过接吻呀，” 一个男的以为我在偷窥他们，对我大喊了几句。那个女的脸红得像春天的桃花，低着头。说完，他把他的女朋友按下去，使劲的吻，那个女的推都推不动，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们 我走进那宁静的小道，尽处，便是阅览室了，门开了，心中一阵欣喜，我可是好久没有去阅览室看书了，心中正饥渴着呢。我要看鲁迅的杂文，我要看张爱玲的小说，我要看三毛的散文…… 此时我真像一个孩子。进去了，里面居然没人，哈哈，那不是让我一个人享受这个充满书香的空间吗！ 这样的宁静最容易爆发灵感。我已经感觉到灵感已经在我心中朦胧的出现，在呼吸，“呼，呼……”在跳动“砰，砰……”一种很自然很平静的旋律。接着，它呼吸变得沉重了，每呼出的一口气，都地动山摇，每吸进一口气，都惊涛骇浪；它的跳动也跟着加快了，而且没有了规律，在每一个方向都见它跳动的光影，极快，瞬间过去，瞬间又来。 拿本鲁迅的，还想拿其他的，但想想不实际，便算了。 我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这好像是我的一种习惯了。靠近窗口，阳光无限，但只是在外面徘徊，屋里只有它的一点点暖影。 翻开杂文，里面的字句精练简洁，我颇为喜欢，只是字句下面的意思有一些苦涩难懂，揣摸不出他的心怎么样的跳动的。鲁迅的文字很寂寞很冷硬！ 抬起头，在不远的另外一个偏僻角落里，还有一个身影，是一个女的，比较远，我看不清楚，感觉很熟悉。她看到我了，转过头来向我微笑了一下，是她，于萍。她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也察觉不到。我也向她报以微笑，一种苦涩的微笑。看到她，我彻底把鲁迅抛弃了，心里不停的呈现出那黑夜里的画面，有微笑，有秋千，有眼泪…… 我捂住心口，明显感觉到我的心在酸涩的跳动。我有一些慌了，我在颤抖。我还是选择离开了，我无法承受这样的心跳。 离开了阅览室，心中又无限的惆怅。 经过那草地的时候，只剩下那个男的，在那里抱头痛哭，自语着“不要离开我”。他的爱情就这样完了。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这一会儿的功夫，就…… 我也忍不住想到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爱情有一天也会到尽头吗？我想到我在阅览室里的那一种冲动，不免打一个冷颤，我是这样爱草吗？心里开始难受，有一点想哭的感觉。 我来到漂忆河，在这里没人会看到我的失落，也没人看到我的惆怅与苦恼。我坐在草地上，河水就在我前面静静的流淌，纤细，清澈，远处可以看到巍峨的大山，秋天里，已经染上一点淡黄了。 闭上眼睛，我想宁静，我想从脑里抹去一切。我好想我的思想我的灵魂，还有我的肉体全部融入漂忆河里，随那漂忆河的水向远方漂去。 我睁开双眼，希望是新生！ 回到校园，黄昏已经逼近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天空是橙色的，玻璃是橙色的，草地是橙色的…… 好像一切都变成橙色一样。学院的食堂又开始开放了，没有见到草，我又一个人坐在那偏僻的角落里用着的我的晚餐，静静的，远处人来人往，欢笑不断，但谁也不会注意到我，我仿佛成了路边的一束野草一样，孤独肆意的成长。 “草来找过你了。”一个室友说。 女生宿舍那边，已经在这时节到处充斥着热闹。我走在楼梯之间，不时的撞到女生异样的眼光，或变形的微笑，很让我忐忑不安。到了她宿舍门口，看到她正在床边整理衣服。室友提醒了一下她，她才察觉我的到来。 “你去哪里了？”她问我。 “我到阅览室看一下书，然后出去走走。”我没有告诉她我去漂忆河那里走，在捍卫那一片世界的宁静。 她看一下我的眼睛，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了？”一只手伸了出来，抚摸一下我的脸。没有她的时候，我会孤独，我会寂寞。忍不住，我紧紧的抱着她。“我想你，我爱你！”我真的好想她，好爱她。 里面的女生一片惊叫，“天啊，他们好疯狂呀！”就差接吻了。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总是不停的颤抖，连我的脚都跟着颤抖了。我是怎么了，居然在女生宿舍门前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来，简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第二十章 回到宿舍，发现宿舍里多了一台电脑，还是液晶呢，是室友林带来的。家里有钱就是不同，一个“国庆”回来就把电脑也搞到了。 “这是追女孩子的一个重要硬件！”他在我前面说道。 我只是微微笑，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到了夜里的时候，很多室友都围着他的电脑转，好像没见过电脑一样。那电脑还没有拉网线，只能在里面简单的玩一下游戏，或打一下字。但对室友林来说，这远远是不够的，得上网才行。 我在教室坐一下，然后还是会去阅览室看一下书。再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室友林已经招了不少女生来，“等我拉好线后，你们多多来上网呀！”看他春风得意。那些女生嘻嘻的笑着，都巴不得现在可以上网了。 第二天，拉网线的人来了，真够快的。拉好网线后，第一批女生马上进驻我们的宿舍，排着队等着上网。室友林在看旁边看着，幸福的笑着。上了一个晚上，问题就来了，来的女生太多了，很容易为电脑争风吃醋，差点没打起来。原来那些女孩子也那么俗的。林从中挑了一个满意的，开始慢慢培养。那个电脑只为那个女孩开放了，我们室友动一下，他都会有很大意见。 “弄烂了我怎么泡女孩子呀。”他的电脑好像是豆腐做一样。 那女孩不在的时候，他就全课余时间守在电脑前，聊qq，或是下载点黄片看。搞得一宿舍的人都有一些春心荡漾。有一个晚上，我们都睡着的时候，他和那个女孩子还守在电脑前，我则一下头看，他们已经进展到一起看黄片了，没有放出声音。看完后，然后他们就出去了，彻夜不归。 第二天，室友林就正式对我们宣布了他们谈恋爱了。这爱情真像有一些歌一样，升温得特快。 在夜里的时候，我还是习惯在编辑部的办公室看一下书，写一下东西，待夜静如水了，我便一个人去那榕树底下荡着秋千。思绪跟着秋千一同荡漾，一前一后，一前一后，然后慢慢的停下来。听到的还是夜里的轻风，再也没有于萍的脚步声了。我好想听到她的故事，我好想透过她的眼镜看她忧郁的眼睛。 她没有来。 走出那个偏僻的角落，外面的草地全安静的睡在朦胧的夜空下。我惆怅，我茫然，我失落…… 多美的夜，唉。 某个宿舍里正飘出陈百强的歌声，低低的。 夜梢梢的转动我俩在听秋风 室里温暖不必多变动 送我一个梦秀发已解松 听不见看不见让世界抛弃 此刻的她将会不顾一切将心里的死结渐渐地放松 星光闪闪银河上她的肤色何明亮 灯光幽幽投墙上俪影一双 星光闪闪银河上她的肤色何明亮 她的幽香仍弥漫在晚空 愿送我一个梦停留在我心中…… 文学社那边开始有进展了，当我回到教室的时候，一本刊物已经放在我的桌面，一看是《旭日》。我们的社刊出来了！我心里一阵狂喜，这有自己的一份劳动成果。急忙翻开看，又失望了，发现里面的很多文章都是陌生的，我选稿时根本没有看到过这些文章。而编辑部选上的，又打进电脑去的，却很多都迷离失踪了，更糟糕的是这些文章根本上不了档次，粗枝大叶之作，错别字连天。这些文章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也不知道谁放上去。 那些作者的名字好像——挺熟悉的，再仔细一看，晕倒了，全是文学社管理干部的名字，各部长副部长都在社刊里占一席之位了。 我拿着社刊去找于萍，“你看这社刊——” 在这社刊面前，我一丝男女感情也没有放进去。她也正在苦恼着，想从我这里找答案，毕竟我是编辑部的部长。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文章不知道谁放上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去的。我去把关的时候是根本没有这些文章的，印出来后，它们像鬼一样冒出来了。” 我召集了编辑部的人问一下，个个都说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印刷部？这毕竟是另外一个部门，我不方便过问。于萍去问了，回来告诉我，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拿来就印了。真是见鬼了。 那些榜上有名的部长和副部长看到自己的大作终于上刊了，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问及他们的时候，他们便摆上一副惊讶的面孔：“我这样的文章也上社刊了？”然后就是一个“不知道哦。”我知道这样问下去，答案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这突然使我感觉很累。 一个星期后，语文老师要召集我们文学社的干部开会。她先在会上不动声色说我们的第一期社刊办得很好，内容很充实，阵容很强大。然后用一个委婉的词，“但是”，问题就来了，问题一，社刊里面的文章质量低下。问题二，打字时太马虎，错别字出乎意料的多。问题三，版面设计得不好，没有什么插图，看了很乏味。问题四，装订得不好，现在那社刊都快要散架了。…… 很多很多。而前面三个问题都是归编辑部负责的，而且都是很重要的问题，严重影响了社刊的质量。 第二十一章 开完会后，语文老师找到我，跟我聊了一下。 “我跟于萍聊过了，这次刊物出现的那么多问题，可能是有人暗箱操作的结果，下次你把好关就可以了。”她还问到我有没有在课余写点什么东西之类的。 “有，都是随便写的。”我回答她。 “那给我看看吧，我很喜欢你写的文字。”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一些为难的，我觉得我写得并不好，拿给她看，有点献丑的意味。但答应了，我还是准备给的。回到了教室，我仔细的从我的笔记挑出几篇好的，最后决定拿《一点言语》和《散文四篇》给她看。 那《一点言语》是我写给的语文老师的话，也挺长的，约模有五千字吧，自我感觉还可以。那《散文四篇》是我在高中时候写的四篇小散文，简洁优美，又有一点淡淡的忧伤。内容如下： 散文四篇 雨 天灰蒙蒙一片，欲下雨了。 我在房间里傻坐着，沉闷老是触动心头。想写点东西，但脑子空荡荡一片，写不出来。我打开窗子，让灰蒙蒙的光侵进来，扑着我的心灵。 菜园里的几缕绿色在灰蒙蒙的光中憔悴。 天，下雨了。那雨很小，随风飘洒。冷凄凄的风，在微微地摆着外面貌一新的草草树树。它看见的窗子敞开着，就越过我的窗子遛了进来，夹着几个雨花。那雨花天酒地冰冷得很，它拍打着我脸颊，拍打着我的心灵。我感觉着到，我的心灵湿透了，像坠着铅一样沉重。 菜园里的绿色在这小雨中抖擞精神。我关上窗，爬上床，伴着淅淅的雨声，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我忘却了时间。我从睡梦中走出来时，窗已透着些阳光。打开窗子，一股暖暖的气息扑入胸怀。那些阳光正懒洋洋地在菜园里笑着走着。 我呼一口气，心灵轻了许多。 晚风 现在已经到了傍晚，太阳掩在云中，微微透着点薄光，柔柔地抹在那山尖上。晚风在吹，它染着秋天花板的味道───有一点凉凄凄的。遥远处，树木的沙沙声掠到耳边，心中不觉地弥着一股苍凉。 我从睡梦中醒过来，那是如何的睡梦，梦见了遥远的确良朋友，梦见了朦朦胧胧的人───永远都那么遥远。梦里伤心，醒来亦伤心，不知觉得如何是好。房间里的气息令我窒闷，我爬起床来，钻出房间，一个人坐在风中，春天，我遥远的山，───然后写我的文字，这是一种清凉的心境。 炊烟袅袅地从屋顶升起，然后弥散在天空中。少年时的回忆飘散在风中，打动我的思绪。多么灿烂的时光哟，快乐的笑声荡漾天上人间。 回转现实，如今你年，岁月是如此的匆匆。我眼泪欲流。 蝴蝶记 那日，心情淡淡。我在草上漫步，阳光懒洋洋地在草地上徘徊着， 天空湛蓝一片。 几个小蝴蝶，不知从哪个地方飞过来，它们在草地上空悠闲地打转，彩翅一闪闪的在空中掠动，姿势颇优美。我停下步子，坐在草地上，两眼望着它们，它们似乎具有磁性，在吸引我的心灵。 看着它们，我的心神飞弛在美丽的回忆中，如痴如醉。 孩子们来了，一大群的，个个拿着捕蝶的网，孩子们的笑声顿时挤满了草地。然而且，他们像侵略者，开始拿着捕蝶的网在草地上“胡作非为”，蝴蝶都惊掉了魂在空中乱窜，多么可怜呵。 天啊，你们不能在这里捕蝶，我大声地呼喊着，同时脸上挂上怒意。孩子们被我吓跑了，笑声很快从草地上退去。那些可爱的精灵不知飞到哪里去，没有踪影。我很难过，我细细地端洋着草地，这时，我才发现一只蝴蝶被弃在草地上。它受伤了，彩翅折损，在绿色草丛中痛苦地挣扎着。绿色掩饰着它凄凉的美丽。 我捧着它，像捧着一颗生命那样沉重。 当我走近小溪时，这只受伤的蝴蝶似乎动了灵性。它使劲一挣扎，从我手掌中跳了出去， 然后滑落在溪水中，随着溪水漂零去了。 我的心也跟着漂零去了。 我的石头 写完《蝴蝶记》，现在想写石头了，欲取名为《石头记》。但忆及《红楼梦》的原名为《石头记》，我顿时羞愧万分，我写的这篇东西岂敢跟《红楼梦》“齐名”，另取名吧，取名为《我的石头》 我的心情不好，一个人去了河边。河水在清清地流淌着，流淌着生命一般的诗曲。岸的对面，是铺满绿色的大山，小河静静静地偎依着它。 那一片石滩上，安闲地躺着各种各样的石子，在阳光的抚摸下，微微闪出光来，可爱动人。我在石滩上漫步，心灵渐渐溶于这片光景之中。一些痛在不知不觉中记却了。 我坐了下来，开始细细地寻找一些石头，我想趁这闲游之余地找一些漂亮光滑的石头回家作装饰。我找了许多，有一块石头像对我怀有感情似的，炫耀在我面前。它很光滑，有些透明，里面染有一些绿，颇像一片浅绿色的草地，看着它，我的心顿时清凉，唯一的，我选中它了。 我的河水里洗涤去它身上的泥污。 “爸，这块石头漂亮吗？”我把它拿回家给爸爸看了。我想爸爸一定会先赞赏的。爸爸淡淡地应了一句，“漂亮，但它太小了，不值钱。”我的心顿觉悲哀，觉得大人们的心灵世俗浸透了。默默无语，我把它拿进我的房间，摆在窗前。看来，只有我独自欣赏了。 早晨，阳光穿过窗玻璃照射在石头上，石头里那片草地上光芒，显得格外明丽，倘若我能在那片面性草地里踏闲，那该多好呵，我幻想着。 夜里，夜深人静，我倚着窗子回首往事，那石头总是默默地陪伴着我，我熄灯睡觉了，它也一同与我沉睡了。 一日，弟弟走进我的房间，他看见了窗前的石头，眼里闪着光。“哥，这块石头很漂亮。”终于有第二个人世间欣赏它了。 我正得意，弟弟却要不得横刀夺爱。“哥，把它送给的吧？”他请求道。“你要它干什么？”我问弟弟。“用它作雕刻。”弟弟自小爱雕刻。听了它那话，我马上回敬他，“不行”。我讨厌把这透明光滑的石头雕成艺术品，它自然的美才是真正的美。 我把弟弟打发走了。 其后，我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那石头留在家里，因为带着它不方便。隔了数日之久，我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是看那石头。 “我的石头哪里去了？”我回家后发现石头不见了，对家里人大喊。妈听见了，问道，“是不是窗前那个石头？”“是”“那东西放在窗前碍地方，我───把───它扔了。”我刹时无语，心里装满了怨恨和伤心。 “妈，那石头你扔到了哪里去了？”我问妈妈。“我记不清了。”妈妈回答。 唉───我的石头。 第二十二章 语文老师看了之后，很是喜欢，叫我去投稿去试试。她也记得我在《一点言语》里夸她是如一条优雅的水草一样，觉得我写得很别致。但对于别人的夸赞，我心里除了欣喜，也有几份忸怩不安。从语文老师办公室出来，手心里已经全是汗。 不久，语文老师不再担任学院文学社的顾问指导了，让我挺难过的。这对我来说，好像失去了一个知音似的。“她的工作比较忙吧。”于萍说。“你还要多努力哦，老师说了，你的写作水平还可以，只要坚持写下去，将来一定成功的！” 我当部长也开始有人有意见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的是编辑部的副部长，说我工作不够负责，才酿成这次刊物那么失败。想到语文老师，我一封辞职信写给了于萍，——就这样跳出了文学社。那夜里，我也没有再去编辑部的办公室了，但倒是很怀念榕树底下的秋千，一个人去那里走走，荡荡秋千。那夜里，于萍又来到我面前了，坐在秋千上。 “宁，不要离开文学社，好吗？我不想一个人呆在文学社里，我需要你在我身边！”说完，泪光朦胧。 我心痛着，我真的好想抱一下于萍。但我跳出了文学社，我是不会再进去的。 第二天，于萍也辞职了，跳出了文学社。我知道的时候，心里挺难过的。我感觉得到她是因为我才辞职的。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近得让我心慌。我想到了草，心里无限愧疚。我不能对不起草的，我提醒自己。于是，我每天都花很多时间陪在草的身边，陪她说话陪她笑。 “你怎么变得那么乖了。”我那棵草说。我笑了笑，牵着她的手，看朝阳升起，看夕阳落山。 在语文老师的办公室里，“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我和于萍。“好端端一个文学社，被你们搞得乱七八糟。”我们两个跳出了文学社，现在还是脱不了干系。语文老师跳出了文学社，但心还系着文学社。批评之后，于萍又重新做她的社长，我还是做我的自由民众。走出办公室之前，语文老师又叮嘱了我一句，“宁，继续努力！”她是指在写作方面。我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温暖。 “回来吧，宁。” “我不适合那样的工作的。”我对于萍说。 宿舍里，室友林的爱情又有突破性的发展，晚上我们睡觉了之后，他们还在看他们的黄片。看完之后，他们不再出去开房了，而是直接爬进室友林的被窝里。床开始晃动，被窝里发出一点微微的呻吟。当那个女的骑马的时候，透过蚊帐，便可以看到她朦胧的身体。整个宿舍里，除了室友林那床有动静外，我们都没有动静了，但是我们都没有睡着，都在静静的聆听，都在静静的偷窥。 他们也太疯狂了。 早上，他们起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也当没事。那个女的一走，我们马上一起骂室友林，骂他晚上让我们睡不好觉，让我们做男人的，难受！他呵呵笑了一下，没当回事。室友们个个开始筹划找女朋友，否则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们男人就是坏，”草说。我们又在食堂最偏僻的角落里，吃完了饭，聊一下天。听到“男人”这两个字时，我心里莫名的悲哀，我就这样坠落成“男人”了吗？还有她所说的男人有点堕落。我想到我刚来学院的时候，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自由自在，心里有欲念，但不会出格到这种地步，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呢？唉。 这叫长大吗？ 草可能看到我的神情有点忧伤，转而说一句，“始码我的男人是一个好男人。”挽一下我的手臂，偎依在我的肩膀上。我心中的忧伤才开始慢慢淡去。 中午，我出去买笔记本的时候，路过一个药店。我想到了避孕的事，在药店门前停下了脚步，犹豫着。药店里的mm猜到我想买什么药，“先生进来看看吧。” 我走了进去。 “先生，要买什么药吗？”看店的又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在那里徘徊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勇气。“你——这里有——避孕套买吗？” “有。”她带我去了药店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列着一架子。“我觉得那种薄荷型的比较好用，清凉持久，价格也不贵。”我不敢跟她多说，赶紧掏十几块钱买下了一盒。 “先生，我们店里还有壮阳药，你买一些回去吧，包你百战不倒。”侧眼便看到那些各种壮阳药了，药盒上印着各种强壮的男人，怀里还有性感美丽的女人。我曾歪想了一下，但担心看药盒上的图片久了，会有一些反应，还是赶紧走人了。那盒避孕套用黑袋子装着，然后再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回到宿舍，趁室友不在的时候，我把它塞进了我的皮箱。 第二十三章 黄昏，我们吃完了饭后，草要回去洗澡了，我不想洗那么早，又一个人来到了漂忆河，发现那河水已经涨起来，下游的水闸关闭了，漂忆河的水积成了一个小湖。周围的很多草地都被河水吞噬了，但也别有一番景色。我看到了一群孩子，正在河水里游泳嘻笑，有一些则光着全身在河边跑来跑去。 童年多美呀。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一到夏天，也经常和村里的孩子到河里游泳，一起潜水找扔下去的石头，或是相互追赶，扑通的钻进水里，不见了，然后久久的才从水里探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我们还可以在水里的石洞里摸鱼。——童年的时光真的好美！ 我坐在草地上，看着他们游泳，看着他们追逐。等黄昏涂上一点夜色的时候，孩子们穿好了衣服，都回家去了。漂忆河边只剩下我一个人，静静的，有一些惆怅。 转过身欲走，一个人已经在我身后了。她是于萍，静静的看着我。她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我迷惑着。 “你在这里坐了好久了，宁。”她对我说，脸上浮出些微笑。“这个地方真的好美。” “萍，你怎么知道来这里的？”我想弄明白。 “我是跟着你来的，你一个人走出学院门口的时候，我感到好奇，就跟着来了。”说着，她坐在草地上，并把我也拉下来了。“没想到你谈恋爱了，还保持着这份宁静。” 我仿佛是一个乖孩子一样，静静的听着她说话。 “我在文学社里好辛苦哦，好想你在我身边照顾着我。” 我没有说话，但心里却默默的难受着。我听过她的故事，她真的很需要我帮助。然而，我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了。天要黑了，我不想跟她一起融入夜里，“我要回去了。”说着，站了起来。她还坐着不动，我走了，“宁，我恨你！”她在我身后大声冲着我喊，我转过头去的时候，朦胧的看到她坐在草地上哭。我也掉眼泪了，跑了过去，扑在她身上，抱紧她，吻着她，两片舌头交融在一起。 我想到了草，赶紧把她推开。天啊，天啊，天啊！！！ 我痛哭了起来，此刻，我真的好想跳进漂忆河里，永远在河里静静的睡着。“萍，对不起，我爱的是草，是草！” “我们是朋友。”我对她说。 她眼里满是泪水，点了点头。我把她拉了起来，一起踏上回学院的路，在学院门口，我们分开了走。 回到学院，眼睛还有一些不舒服，我便一直呆在宿舍里，室友约我去教室，我不想去，同学约我去阅览室，我也不想去。草来了，坐在我面前。“怎么了，宁？”“我眼睛进了沙子，不舒服。”眼角还有一些泪痕。她用手指撑开了我的眼睛，“没看到呀。”然后用力吹了一下。“好些没有？”她问。我点了一下头，这夜里，她便一直陪在我身边了，在我宿舍里，直到我们宿舍要关灯睡觉了。 夜里，室友林又跟他的女友在宿舍里睡觉了。他的床在晃动，他的被窝里在传出呻吟声。室友们都静静的聆听着，偷窥着。但对我来说，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心里很苦恼，老是抹不去在草地上的情景。越是想忘记萍，但萍的影子就越是清晰的出现在脑里，她的微笑，她的眼泪，还有她带着忧伤的眼睛。 我成了一个很危险的人，明明跟草相爱了，却要背着她想另外一个人，还做出那样可耻的动为来。 夜深了，睡吧，睡吧。 第二十四章 到了周末，我和草决定出去逛逛。这几天来，我除了上课，一般都是呆在宿舍里的，我怕见到萍，不敢面对她。我们去了幽林公园，“我们好好玩吧！”于是又是坐过山车，玩碰碰车之类的。在游乐场里，我才可以暂时可以抹去那些苦恼的事情。玩累了之后，我们在阴凉的草地上躺了半天。 “宁，玩得开心吗？” “开心。” 享受着清凉，闻着草地上的草的淡淡香味，感觉躺着好舒服，想睡觉…… 我睁开双眼的时候，发觉天空有一些朦胧，已经是黄昏了。草还睡着，我摇了摇她。“傍晚了！”她还不想起来，微睁开双眼，懒洋洋的说，“傍晚就傍晚吧，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啊，原来是她是有目的呀。 我想到前几天买的一盒避孕套，塞进床底下的皮箱里，早知道带一两个出来了。 我又陪她继续躺着，等她起来。 在店里吃了晚餐，路过一个药店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我跟着她走了进去，想看个究竟。 “我——想买一个避孕药。”原来她是要买…… 我赶紧退出了店外。她出来后，还是跟平时一样的神情。我认真对她说，“吃避孕药那副作用很大。”“应该没事吧。”她犹豫的说。“吃一个，时效长。”晕，她好像今晚要跟我大战几个回合一样。 头一回到外面开房，到了一个酒店，问了一下服务员房间的价格，还好，还能接受。现在住酒店都比较严格，要登记身份证。服务员带我们到了房间，然后就回去了。进了房间，草就把我按倒在床上。“想强奸我？”我说。 “想得倒美。”我们脱了鞋子袜子，坐在床上，偎依在一起看电视。 那些电视节目换了一个又一个，一点都不好看。换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电视画面上出现了一对光着身体的男女正进行着…… 上面下面都看得很清楚的。“有这样的节目，呵呵。”我笑了一下。 “我们去洗澡吧。”草说。 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洗澡，在洗澡中，看着她光滑的身体，抚摸着，有一种很兴奋的感觉。洗完了澡，然后我们一起钻进了被窝里去了。 “草，我爱你！”我紧紧的抱着她，真希望这种美好的感觉会延续一辈子。 “我也是。” 早上，我很早就醒来了，看到她还甜甜的睡着，忍不住探过去吻她一下。虽然我醒了，但感觉挺累的，可能昨晚太过度了。“别浪费那避孕药了。”我记得她昨晚那么说，于是战斗了好几回合。 我打开了电视，放得小小声的，怕吵到她。那种节目我不敢再看了，怕冲动。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她才醒来，勾住我的脖子，吻了我一下。“你永远都是我的。”起了床，洗好牙，洗好脸，赶紧把房间退了。 在外面用了午餐，我们才回到学院。 “怪了，你从来不夜不归宿的，怎么昨晚没有见你回来？”我一进了宿舍就有室友就问我。“你不会和草在外面开房了吧？”室友对这些很感兴趣。我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就说去亲戚家了。在这个城市里，确实有一我的一个亲戚，不是很亲的那一种。 一个下午，我都是躺在宿舍里睡觉，感觉昨晚睡得还不够。傍晚的时候，我起来了，太阳已经落山，天边泊着宁静的白云。我一个人在校园的草地上走走，看到身后没有人跟着，又向漂忆河的方向走去。 我喜欢漂忆河的草地和水。 到了那里，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已经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望着静静的漂忆河。那身影好像挺熟悉的，是——是——于萍。她怎么一个来这里？我想倒回学院去，但我的脚步好像不听我指挥了，还是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我又看到她流泪的双眼了，无语的眼泪。“你来了。”她转过头跟我说，“以后的每一个傍晚我都会在这里等你。”她已经等了好几个傍晚了。她现在这样子我很心疼，我坐在她身旁，却没有言语，只有一个肩膀让她静静的依靠着。 “你以后不要来这里等了，好吗？”我对她说。 “不，我要等，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的。” 草地还是那样的草地，水还是那样的水，只是都沾上茫然与无奈。等天空快要浸入夜色的时候，我们回来了，到了学院门口又分开。 我已经有些日子没写文字了，心里还存着那份欲望。想到语文老师的叮嘱，我真该写一下了。夜里，我跟草一同去了阅览室，那里比较安静，而且很有看书写作的氛围。草就在我身边看我的书，她是不会打扰我的。我想写一个小说，写一个关于孩子的小说。看了宋静茹的《孩子》，我很喜欢那里面的细腻，无论是描写还是在情感上的。我打算用“父亲”的角度来写这篇小说，来写一个残缺的孩子。 这一个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子呢？一个纯朴可爱，却又说不了话的孩子。 构思了一个晚上，感觉还不明朗，但这个文章已经深深吸引着我了，我一定想办法把它写出来。“阅览室要关门了，”草提醒我。我把笔记本合上，心中还苦恼着。阅览室已经基本人去楼空了，剩下我和草，还有另外几个人。 黑夜迅速吞没了阅览室的每一个角落。 第二十五章 在睡梦里，我继续构思我的小说。在我的小说里，我应该是一个有爱心有责任的男人，深爱着自己的女儿。有了女儿，我还应该有一个妻子，不用很漂亮，但贤惠善解人意，我们一起关心呵护着女儿。 梦还没有完，天便亮了，那淡淡的晨光刺开了我的双眼。我早早起来，一个人上了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还没有人，这环境正适合我写小说。 “夜的时候，一切白天的余热都渐渐消散，撒出点清凉。我走进孩子的房间，晓得孩子还没有睡觉。她正倚在桌旁沙沙地画着，……” 我是这样开头的，一直，我都很喜欢夜的宁静，所以我要选择从夜开始。夜里，很多人都睡觉去了，而“我”的“女儿”还没有睡，她是多么的孤独呀。我写了一些文字，思绪停止了转动。走出了教室，我远远看到草正在操场上跑步，穿着我们一起买的那套运动服，显得很有青春活力。我也看到了叶，那个飘着长发的女孩。好像最近没有看到她身边的那个男孩子了，脸上多了一些忧郁。 昨天，我跟她打过招呼，她脸上的微笑很勉强。 了草地上，草慢跑了过来。“你那么早呀，要不要跟我跑一下步。”我笑了笑，“不了，我还是喜欢散步。”今天我也没有穿运动服，不适合跑步。她吻一下我的脸颊，不理我了，继续跑她的步，而继续散自己的步。 叶又从我身边跑步跑过去了，她没有和我打招呼，还是一副很沉重的表情。 后来我才知道她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那个男的，爱上另外一个女孩子，也发展到了同睡一床的地步。知道后，我自己的心里也不禁的颤抖一下，我想到了于萍，如果还这样发展下去，我怕有一天我会失去我最爱的那棵草。但我不知道怎么办，心里是很苦恼很茫然的。 又是上语文课了，我总是很喜欢看到那语文老师，真的很优雅，像一条水草一样优雅。我也喜欢听她讲的课，说起话来很流畅清晰，也很风趣。 “最近有没有在写东西？”下了课后，我们聊了起来。 “我正在写着一篇小说，叫《孩子》，现在才写了一点。”我跟她说。 “听起来不错，我想你一定会把它写得很细腻，无论在感情上还是在文字上。”她已经想到我所想的，真是佩服。 “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吧。”她笑了笑说。 “我们？”是我和草吗？ “我挺喜欢你和于萍这两个孩子的。”原来她所说的“我们”是指我和余萍。说到余萍，我脑里又是呈现出我跟她的很多情景，聆听着她的故事，一起荡着秋千，还有在漂忆河那边的草地上…… 我“哦”了一下。我想到了我那篇《随笔》，里面也提到到老师家吃饭情形，但愿不是会是里面的那样子，毕竟现在语文老师有那个准备了，怎么说也不会是小菜一碟。不过，我真的好想尝一下老师的厨艺。 2008年10月13日 星期一 晴 这天空已经晴了好久了，感觉有一些单调。 我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沿着小道，阳光透过两边的树木斜斜的照射下斑斓多彩的影儿，风一吹来，都在欢快的耀动。我那篇小说又开始在我的脑里萌动了，“看她在桌上的纸全涂满了孤独的色彩，幽冷的黑。粗大的铅笔线吞着纸，偶有的空隙之间又叉出纯洁的白来……”一个内心很孤独的孩子，是很需要父母的爱的。 穿过了小道，已进入一片纯白的阳光里。我的那一棵草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并没有像往日一样陪在我的身边。 那小说里，孩子在黑夜里哭泣，沙哑的哭泣。我最听不得孩子的哭泣了，总感觉很凄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我的小说是要这样发展下去的。 “上课了，”身后有人喊。这一喊，刚才萌动的灵感全部幻灭。我回到了现实中，面对着一地的阳光，却还是感到前面的路是茫然的。教室里，我转过头，看到草正专心致志写着什么东西。作业？好像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作业了，这很跟大学的情况相符合。 待到夜里，我的小说灵感还没有复苏，我从阅览室走了出来，那草已经独自回宿舍了，“我累了。”她说，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早点睡吧。”她点了点头，回去了，剩下我一个人溶进这宁静的夜里。 我一个人在草地上散步，希望找回那灵感。那灵感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希望我可以快点完成我的小说——那一定是一篇很美的小说了。 第二十六章 “怀孕了？”室友林的女友怀孕了。我听了这消息后，有一些吃惊，但确实是如此，室友林开始向我们借钱，说是带她去打胎。平时这家伙小气得很，碰一下他的电脑，对我们就有很大意见——最终形成我们对他有很大意见。广东话说，有多风流，就有多折堕。他经常跟他的女友到外面吃喝玩乐，现在终于破产了。 “宁，你有钱吗？借一千来用用。”他终于诚恳看着我。 一千？差点把我整个人吓倒了。我把这个学期的生活费都借给他了，那我不是喝西北风去了。还有，我也比较了解他，借给他，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得还。 “我没有哦，对不起。” 其他室友个个都说没有，然后他又有意见了。“你们也太小气了，亏我们还经常在夜里做爱给你们看。”晕倒，好像他们在宿舍做那事是我们叫他们来做一样。他们经常在宿舍做严重影响了宿舍环境，弄得我们晚上睡不好觉。 没办法，他只有另外想法子了。 夜里，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想到怀孕的事，我就有一些害怕。前两次我跟草做那事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做避孕措施，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像他们那样中招。 “我们会不会像他们那样怀孕哦？”第二天，我在草的耳边悄悄的说。 “应该不会吧，我那时都是安全期。”她说。安全期？我听不懂。“不过有时候我还真的好想有我们的孩子，最好是双胞胎。我做妈妈，你做爸爸。”她天真的说。这些我可不敢想，毕竟我们都只是学生，还靠父母养，心理一点都不成熟。 “还双胞胎，小心把你的肚子撑破。”我吓唬她。 她居然有过这样的想法，以后跟她出去逛街，我铁定带一两个套套出去。她那人鬼精鬼精的，说不定她一冲动，就给我弄一两个孩子出来。 午睡，我朦朦胧胧的：我一个人在漂忆河那里散步，那时虽然是傍晚，但天空还很湛蓝，连一朵云也没有。我躺在草地上，居然有阳光出来了，暖暖的，照得草地上一片发白。“这鬼天气！”我起来要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两个男孩在喊，“爸爸，爸爸。”不是叫我吧。我一看我的周围，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呀。我转过身去，看到那两个十来岁的男孩正向我跑来，笑着。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女人，我仔细一看，啊，那不是草吗？“那是我们的孩子，”草开心的说。天啊，我有两个孩子了。那两个孩子一起扑向我，把我扑倒了，草地上正有一块石头，痛——我睁开了双眼，是我的头碰到床沿的墙壁上，原来那只是一场梦，吓坏我了。洗了脸，那梦里的情景还很清晰的在我的脑海里出现。 出了宿舍，正遇到了我的那棵草。“怎么了？没精打彩的”她问我。 “我睡觉梦到我们有两个孩子了，幸好那只是梦。” “呵呵，那你不是当爸爸了？我也可以当妈妈了，好耶！”她差点大声的叫起来。搀着我的手臂，向教室走去，走了几步路，又赶紧松开了，怕别人看到不好。 下午上了一节课，就自由活动了。我和草觉得呆在教室里闷，就去了篮球场看别人打篮球。那时节，学院正举行着篮球比赛。我们系也有一份参加比赛，去给他们加油吧。那里挤满了人，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缝里。看了一会，又被人挤出来了。说真的，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一个半夜里，室友林还没有回来，我们想，他们应该又在外面风流去了。他说过，以后不会在宿舍里做那事，让我们偷看着，很吃亏。结果，他还是回来了，喝得大醉。“老子——不要——你了。”浓浓的酒气薰到了宿舍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室友都被薰醒了。他胡言乱语几句，然后又哭着。 “贱——女人！”听起来像骂他女友。 分手了，他们。十月，校园里的不少同学都在分手，仿佛十月是一个分手的月份。我倒是担心我和草的爱情，会不会也在十月份里走到尽头。何况我的生活中，尤其是心灵中，又多出了一个于萍。 室友林的举动让我们很有兴趣去调查一番。几天后，结果出来了，他带他女友去医院打胎，才发现肚里的bb根本不是他们的种。是她的前任男友太强劲，播下的种。医生说女人怀孕了，一个月左右才会有反应，他们的恋爱还没有半个月呢。 那女人打了胎后，他们就分手了。 经过这次打击，室友林很受重创。他课也很少上了，整天呆在宿舍里睡觉，有时候就弄十来块钱的白酒喝一下。用浓浓的酒味告诫我们不要找随便女孩子做女朋友。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很少言语了，一直以来引以自豪的电脑也没有开过了。 尽管他平时很小气，但我们还是不忍心看他这样堕落下去。 “过去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学院里还有那么多女孩子，现在你又可以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了。”我们安慰他。 第二十七章 一个星期后，我们才发现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振作起来了，终于又经常守在电脑前，时不时还招几个女生进宿舍，让她们排队等着上网。他电脑里的黄片，又开始重新播放了，与我们室友一起分享。 “你们宿舍的人真色，你也是！”挨草批评了。事实上，我很少看的。我很多时间都是陪着她，或是在阅览室写我的小说《孩子》。 我好想这十月快点过去，平安的过去。这十月里，自从室友林他们分手后，陆陆续续还有很多人在分手。十月，真的是一个很不安分的月份。每一天，我都在小心翼翼的过着，去过的地方也无非是四处，宿舍，教室，阅览室，还有食堂。 “宁，这些天来，你怎么了？好像乖得有一些超乎寻常了。”我能不乖嘛，再不乖连我那棵草都没有了，我心里这样想。 “呵呵，我要做你的乖男友嘛。”我笑着跟草说。 “你想偷腥呀！”草又刮了一下我的鼻梁。 一个傍晚，天空还明朗着，只是天边飘着几朵淡淡的灰云。我在阅览室里，继续写我的小说《孩子》，“接下来的是星期天，阳光灿烂得让所有人的心都舒展开来了。庭前那些花草由于我和妻久不打理，早已荒芜一片。今个儿，那柔和的阳光在草叶之间抖动，可爱极了。孩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阳光下，柔水般的头发在闪亮，脸上有了些笑意。看来，孩子喜欢这星期天早晨的阳光……”走过了黑夜，现在终于迎来了星期天，多好的阳光，我幻想着，心都跟着醉了。这般好的阳光，我要让他们一家在阳光里活动活动。 窗外，天边的灰云开始变浓了，吹起了风，袭进窗子，感觉有一些凉。小说里也写到微风，但那是早晨的微风，在阳光里，被阳光薰得暖暖的。傍晚，阅览室里人比较少，安静得有点清凉。 “终于下雨了。”我听到旁边有一个人说，语气之中，有一阵欣喜。确实，这天空已经晴朗了n久了，有一些单调，很需要下点雨搅动一下。杜甫的《登高》就有写秋雨的诗句：“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这回，这雨也可以洗一下这清秋了。 不知道在这雨天去漂忆河那散步会是怎样享受。漂忆河？萍？我赶紧合上笔记，收拾好书本，冒着雨冲回了宿舍，然后带上伞向漂忆河跑去。 到了漂忆河，我的衣服也湿得差不多了，雨里，我看到了那个身影，她还坐在草地，一动不动的。她真的好傻哦，我哭了。我走到她的身边，用伞护着她湿淋淋的身体。“宁，我知道会来的！”她转身看着我，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她衣服湿透了，站了起来，推开了我的伞，抱着我，紧紧的抱着我。 “你好傻哦，”我流着泪。 在雨里，我们尽情的拥抱着，躺倒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热吻着，抚摸着。她的每寸肌肤，我燃烧着的情感。在雨里，我们都情不自禁燃烧了。 等燃烧成灰烬了，冷却了。想到了草，我的心更痛，痛得流血。草，是一个多好的女孩，她深爱着我，我也深爱着她。“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离开草。”她流着泪，点了一下头。我的心依然很痛，很痛。 回到了宿舍，洗了澡，心里一片茫然了。 十月，很不安分的十月，难道我和草的爱情真的走不过十月？。想到和萍在草地上的情景，我心里就隐隐作痛。 淋了一阵大雨，我感冒了，第二天醒来，我就不停的打喷嚏，然后鼻孔不通气了，鼻涕却慢慢从鼻孔里渗出来，暖乎乎的。草中午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带了包纸巾，“让你擦鼻涕用的。”面对着草，我心里很愧疚。“你昨天怎么淋到雨的？” “我想试试在雨里散步的感觉。” “你疯了？现在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爱惜你自己就等于爱惜我。”听了她这样说，我心里好感动哦。 “我以后不会了。”我抱紧了草，我真的好担心我们的爱情走不过十月。 “中午，我带你去看一下医生吧。”草说。感冒对我来说，是一件小事，买点感冒药就可以了。一到中午，她就把几盒感冒药买回来了，“一天三次，每次两片。”好像我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药盒上是有服药说明的。 没想到这一次感冒会是来得那么凌利，中午，我从午觉中醒来，感到天昏地暗，浑身没力，连起床的力都差点使不出了。我叫室友帮我请假，下午继续躺在床上。下午上课没多久，草闯进来了。“宁，怎么了？”她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那么汤？应该发烧了，来，我们现在去医院。”说完，她便扶我起床，到了学院门口，她拦了一辆的士，一同去了医院。 一量体温，39。5度，发高烧了，要吊两瓶药水。这差不多要花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她一直陪着我，跟我聊一下天。 “你爸妈怎么样的？”她问我。 “我爸妈都很随和的。”…… 吊完了两瓶药水，感觉头没有那么晕了，但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在医院里，我们拿了一些药就回来了。 第二十八章 以后的几天，我都是呆在宿舍里，一到放学的时候，草都会在我身边陪着，到吃饭的时间，她就帮我去打饭。花王也来宿舍看过我一次，他说我们很久没有去他的花园看花了，现在那里面的花正开得鲜艳。语文老师也念着我，室友说。 不知道怎么的，有时候我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于萍，那天傍晚回来，不知道她不会像我一样感冒发烧了，身边有没有人照顾她。有一些担心。 十月份到月底了，最过一个星期，这个月就过去了。但在这月底里，每过一天，我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我总觉得只要走过了十月，我和草的爱情就能进行下去。所以，我很想快点过完十月。 我的小说《孩子》已经搁了几天没有写了，心里也很朦胧，不知道如何让孩子的道路走下去。室友传来消息，“旭日”的第二期开始已经征稿了，我对那文学社彻底没了兴趣，即使有同学叫我投稿，我也没有理会它。但我的小说《孩子》也确实花点心思去想了，搁了太久会丧失写下去的动力的。 躺了几天，感觉身体有点力气了，草就陪我到草地上走走，散散步。可以看到那么美的天空，心里好舒服。想到那漂忆河，这个月里，我打死也不去了。我真的不想失去草，她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宁，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她在我身旁说。听了她这句话，我悄悄掉眼泪，半夜里，我醒着的时候，想起她的这句话，我的眼泪又悄悄来了。草真是一个好女孩。 早上，我很早起来，草在校园里操场上跑步，我去了一趟花王的小花园。 “宁，你来了。”他跟我打招呼。他正在给花浇水，虽然是在秋天里，但是他的花园里还是有很多花争着怒放。 “花伯，我来帮你烧花吧。”我从他手里接过胶水管，捏紧胶管口，轻轻的给花浇水。“花伯，你的花一天浇两次吗？” “恩，早晚一次。”浇完了花，我跟他进了他简陋的小屋里坐了一下，喝了杯开水。唉，在这里工作几十年了，住得还是那么差。没坐多久，我便听到草在喊我了。“我在这呢！”她沿着声音也来到了这简陋的小屋。 出了花王的小屋，草就对我说，“花伯都那么老了，我们以后应该多来看他吧，尽可能帮他。”没想到草的心灵更美。他马上拥过去，给她一个吻。“这里也吻，羞死人了！”又刮了一下我的鼻梁，看来我的鼻子长来就是给她刮的。 在那两旁长满树的小道上，我的鼻子开始有一些痒痒的，“难道我准备感冒了？”有一点感冒前的感觉，果然，感觉有鼻涕开始慢慢从鼻孔里渗出来。“宁，你的鼻子？”草吃惊的说。“没事，流鼻涕。”我拿纸巾出来一擦，纸巾红了一大片，是鼻血。这久违的鼻血又来了，心里开始有一点冷，但我还装上笑容说，“没事，天气热都是这样的，可能热气吧。”我又拿纸巾出来，揉成纸团，塞住鼻孔。“我带你去看一下医生吧？”她关心的说。“不用，我多休息一下，喝一下凉茶就可以了，很快就没事的。” 旁边的行人在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会怪怪的看我一眼。 几分钟后，我把那纸团抽出来，感觉鼻孔通了，很清凉，很舒服。回到宿舍，用清水洗一下鼻孔，喷出了一堆淤血，这才把鼻孔洗干净了。 “没事了吧？”草问。 “没事了。”她这才放心回到她宿舍去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买了一堆凉茶，有板蓝根，有夏桑菊，有凉茶王。“你不是回宿舍了吗？”“没有，我给你买了一些凉茶，你泡着喝吧。”这才真的回宿舍去了。 “宁，你有草这样的女朋友，真是你的福气。”室友对我说。想想，真的也是。从我们谈恋爱时开始，她都在无微不至的关心着我，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 “恩，”我点了一下头。 但想到另外一个女孩子，我心里又开始痛苦的挣扎着，我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呢？十月，真的过了十月就会一切没事吗？ 一节语文课下课后，在走廊上，语文老师跟我聊天。 “最近，有没有写什么东西？”这句她是经常问我的。 “在写一个小说，写好再给你看吧，不过又花些时间。”我实实在在跟她说。 “我建议你在课余的时候，多看一下文学书，从里面吸取一些营养来。”她突然沉默一会，“我有几天没有看到于萍了，你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吗？”于萍？我心里打了一个冷颤，几天没有看到她了？我开始担心起来，她不会生病了吧？ 傍晚一放学，我马上就向漂忆河走去了。“宁——”草在后面叫了一下我。“我有点事，去去就回来。”我扭过头跟草说了一句。 到了漂忆河，没有看到她。河边上有几个小孩子在聊天，“不去游泳了吗？”其中一个问道。“不去了，前几天有人在这里跳河了。”一个孩子答道。 我连忙跑过去问，“是什么样的人跳河？” “是一个老头。”这我才舒了一口气。 “宁，你怎么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我背传来，一看，是草。她终于来到这漂忆河了。 “没什么，”我轻声回答，心里有一些紧张，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你怎么来到这里的？”我问她。 “看你走得挺急的，我就跟着你来了。——这河叫什么河？” “漂忆河。” “很好听的名字。”此时的漂忆河像一个平静的小湖的，荡着微微波粼。“它能漂走人的记忆吗？”她问我。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很宁静，很不错。” “那我们以后常来这里散步吧。”她说。我的心又紧张起来，这漂忆河，除了我和草知道，还有于萍也知道，她也喜欢到这里来，幸好她今天不在这里。 旁边的孩子还在继续聊道，“不怕呀，那老头被人救了，还好好的。”说完，那些孩子把衣服都脱光了，连下面的小泥鳅也看得清清楚楚的。扑通，扑通都往水里钻了。 “那些孩子都好可爱哦。”草说。 孩子们从水里钻出来，都嘻嘻哈哈的笑着。 “以后我们也生些孩子来玩玩。”她的恐怖而可爱的思想又来了。 第二十九章 这里已经隐藏着我的一些见不得光的回忆，跟草一起在看这漂忆河，心里总有一些忐忑不安，或是愧疚。“草，我们回去吧？”我跟草说。 没想到她也爱上这里了。“那么好的地方，我们再玩玩嘛。你看，这草地挺美的，还有，那河水，像一个小湖一样，好宁静好惬意哦。”拉着我的手，坐在草地上，然后躺倒在我的怀里。 我感觉我的心跳加快，那么好的地方，为什么她和于萍都知道了，都喜欢这里？唉。 这黄昏里，可以看到太阳慢慢的沉入西山，那柔和的光芒渐渐收起，溅起血一般的红霞，整片漂忆河里的水都被映红了。草躺在我的怀里，似醉非醉。“宁，吻我！”她轻轻的对我说。 孩子们都回家去了，这已经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一个很美的世界。 我俯下身去，吻着她，醉了。我不仅想吻她的唇，还想吻她的脸，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我想在这血色的黄昏里，与她激情的相融…… 夜，阅览室里，我又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写我的小说。小说里，那孩子开始交到她的第一个朋友，“邻居家的小嘎”一个很天真很善良的孩子。 “从那以后，小嘎来这里，跟我的孩子一起守护庭前那些花草。每一片新叶的抽出，每一朵花的绽放，都逗来孩子无尽的欢笑。清晨，黄昏都充斥了他们斑斓的幻想。看着孩子的一切，泊在我心头的沉重淡了少些。……” 当我的写作思绪变得模糊了，我才不得不把小说暂时搁浅下来，心里却无限苦恼。 “我建议你在课余的时候，多看一下文学书，从里面吸取一些营养来。”我想起了语文老师对我说过的话。终于，我放下了笔，从书架抽些书来看。我发现对文字描写得细腻的文章我都喜欢看，都想贪婪的吞嚼它们。 阅览室关门后，剩下宁静的夜。草，回宿舍睡觉了。我还一个人在草地上徘徊着，构思一下我的小说接下来怎么写。 这美丽的夜空下，好多情侣都在草地上坐着躺着，抱着吻着。唉，这就是大学校园吧。 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那就是编辑部的附近，这时候应该没人了，我可以去那里荡一下秋千，构思我的小说。好久（好久？几天而已）没有见到于萍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慢慢的向那里走去。 刚想坐上秋千，便看到编辑部的办公室里传出灯光。那么晚了，应该没有人了。难道是她？我当编辑部部长时，她就经常深夜来编辑部的办公室找我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止不住脚步，慢慢的，静静的，向那里走去。门关着，那灯光是从玻璃窗传出来的。 靠近的时候，开始听到里有男有女的声音。 “我下面出了好多水，快插进来。啊—— 啊——”呻吟着。“我插进来了，好舒服，啊——啊——”也呻吟着。 那个男的声音我听得出，是以前编辑部的副部长。没想到一个这么宁静的地方，却是用来…… 我慢慢的，静静的，又走远了。 以前觉得文学社最不好，也始码存在一点书香的味道，现在却是变得很肮脏了，幸好我退了出来。半夜里，回到宿舍，室友们都睡觉也了，唯独室友林的床又开始晃动，又开始发出呻吟声。他不是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吗，怎么？我悄悄的爬上了床，不理会他们，睡觉了。这时节，好像又是发情的时节。 第二天早上，一个新的面孔从林的被窝里钻了出来，又是一个大美女。林向我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女朋友，叫静。”果然长得好文静的样子。林也真够厉害的，换女朋友比换鞋还要勤快。 到外面散散步，然后和草一起帮一下花王浇花，然后再去花王那屋里喝一杯开水，生活就是那么简单。 2008年10月24日 星期五 晴 黄昏，太阳刚刚坠入西山，校园变得宁静下来了，那些热闹的身影不知道消失在哪里去了，真是感到奇怪。 草也不知道在哪里去了，想念，想念。 明天就是是周末了，学院里很多人放学后，都出去逛街了。我一个人端着饭盒来到了食堂，食堂里空荡荡的，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了。厨窗里，那些打饭菜的阿姨都开始打瞌睡了。 “打饭了！”她们才回过神来。 “小伙子，怎么今天只有一个人呀，你的女朋友呢？”她们都熟悉我了，可能她们注意到我经常坐在食堂那个偏僻的角落里吧。她们也知道我谈恋爱了，身边总有一个女孩子陪着，那一个偏僻的角落也成了一个幸福的角落。 但我的那棵草今天傍晚去了哪里呢？坐在食堂里吃饭，第一次感到那么失落。那饭吃了一半我就吃不下了，倒掉了。我去了一趟草的宿舍，那里门关着，一个人也看不到。草，我的宝贝，你怎么忍心抛下我呢？ 阅览室还没有开门，我上了教室，我在构思我的小说。教室里，终于看到一个人影了，那是叶儿，在那里静静的看书。我走近一看，她正看着一本言情小说。“叶，你怎么喜欢看这些小说呀？”她抬头看了一下我，也是一脸的失落，还有寂寞。“我偶尔看一下。”她露出勉强的微笑。很快又把那微笑收回去，认真看她的言情小说。 第三十章 我在等待夜，安静的夜。 我想写一下我的小说，但那小说的思绪依然没有流动。苦恼，静下心来，小说写不下来，我可以写一其他文字吧。写一首诗吧，好久没有写过诗歌了。我想到学院后面的那一条漂忆河，灵感袭来： 漂忆河 那是条小河 在我的记忆中 它很美 静静地伏在学院的后面 纤细的身体 无限的世界 听不到流水潺潺 却格外清澈 小鱼和虾儿 在悠雅的水草底下 快乐的游动 灵性的跳跃 …… 河的两岸 是绿绿的河堤 彼此遥远的相隔 默默相望 是宽阔的情怀 又在惆怅的相思 还好，我还能写得出来。在我的记忆中，我从初中就开始写诗了，可能那时候写出的也不算是诗吧。上了大学后，我这方面的情愫才浅淡了。 “漂忆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已经在我的身边了。“我们学院后面有一条河叫漂忆河吗？看你的诗中写得还挺美的。”有两个女孩知道已经够麻烦了，再加一个她进去，那漂忆河就不是我心里的圣地了。我笑了笑说，“这是我乱编的，呵呵。” 失落又重新爬上她的脸，也许她需要这么一个宁静的地方抚慰她心灵的伤口。“有空你去看一下吧。”我对她说。 那么晚了，还没见到草的身影，心里开始担心起来。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回到宿舍，终于可以看到一个室友了，他正要出去。“宁，林要请我们宿舍的人到外面吃宵夜呢。”那个家伙一向都是那么小气的，什么时候变成那么大方了。我正无聊着，见不到草，心情很郁闷，跟着他去了。 出了学院，外面便是繁华的夜市。然后转入一个偏僻的小巷，如果有人抢劫，我们实死无生。穿过了小巷，又是热闹的大排档，室友们正围着一桌喝粥。“你们怎么那么久才来呀，那粥快喝完了。”一看，果然是，只剩下渣了。室友林又多点了两碟炒粉，那啤酒开始一打打上桌了。 林的女友也在，一副笑脸。 “我不喝酒的。”我跟他们说。刚说完而已，差点被室友骂得半死。“是男人就喝！”真后悔跟着室友来了。 啤酒已倒入杯中，端在手里，冰凉冰凉的。“来，开头一杯先一起喝。”进了嘴，吞了，清凉，苦涩，从喉咙到胃，到肠，一路上残留着。脑袋上，凝聚在一起的思绪被这酒力撞击一下，全都散开了，然后不停的摇摆。喝完了这一杯，大伙继续聊天，聊些生活的事，学习的事。 室友林在这种场合也不忘记和他的女朋友亲热，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揽着女孩子的腰，笑意淫淫的。 第三杯下肚的时候，我的脑袋开始重起来了，感觉夜色朦胧。“好美的夜色。”我跟自己说。 “宁，你不会那么快就醉了吧？”室友问。 这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我还没有醉，还认得东南西北，还认得围在一起的室友们，不，还有一个女的，我就不认识了。我还知道我有一个女朋友，叫草，我很爱她，很爱她。知道她今晚不见了。 又喝一杯下去，脑袋虽然很重，但我感觉到我的思想快可以飘起来了，真想闭上双眼，去畅游仙境。 喝完最后一杯，我谁也不服，我就想扶墙，可惜我身边没墙可扶，就扶桌子吧。不行，我要趴下了，双眼慢慢的闭起来。“他怎么那么快就醉倒下去了，没意思……”听不清楚了。草，你在哪里了？我的思想终于可以飘出了体外，在漫漫的黑夜里徘徊，在等着我的爱人，我的草。 我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窗外射进早晨的阳光，很温暖的，很柔和的。我疑惑着，什么时候睡觉的，怎么我睡觉连衣服也不脱。头还有一些痛。向四周看去，室友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我终于想起了，昨晚我跟室友们一起去外面喝啤酒，我喝醉了。 第三十一章 林的床上，还有一秋天春色图，两具没有穿衣服的裸体。我过去把室友林拍醒，他看到这情景，才懒洋洋的用被子盖住他们。 出了宿舍，走进了阳光里。阳光是暖暖的，但我却感觉很孤独，我已经一晚没有见到草了，她去了哪里呢。去了花王那里，他的小花园已经锁上了，他的小屋也锁上了，可能出去了吧。 我在校园里的草地上走了一会，倒回了教室，里面还是只有一个人，是叶。她谈恋爱以后（现在已经分手），我很少发现她那么乖的。“叶，我发现你最近好勤奋哦。”她羞赧的笑了笑。“没事干，只有在教室里看看书了。——你的草呢？”她问我。说到草，心里又有一些失落。“她还没有起床吧。” 我也该看一下书了，昨天，教育学老师布置了一道作业还没有去做。 一会儿，叶突然坐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我们学院后面真的有一条漂忆河呢。”唉，那里又多一个人发现了。“不过跟你写的那首诗有一些出入，听不到流水潺潺，倒像一个宁静小湖。”她不知道在这小湖之前便是流水潺潺了。“你是不是经常去呀？”她问我。 “我偶尔去过一两回。”但我这个月里都不想去了，怕我和草的感情花生什么意外。我可不想失去她。 写好了作业，还没有见到草，在草地上散步的时候，各种不同可怕的幻想都涌上心头。幻想她得了重病，被室友送去医院；幻想她晚上出去买东西时被车撞了；幻想她一个人出去被陌生人…… 心开始加速的跳动，染着浓浓的悲伤。“我怎么想这些呢，她一定会没事的。”我时而清醒理智提醒自己。 再一次，忍不住去了一趟女生宿舍。她宿舍门开着，几个女生已经起来了，慵懒的梳着头。敲了一下门。 “你来找草吧？” “恩，她在哪里了？” “她在医院了——” “啊？”没想到我的幻想真的会成为现实。“怎么了，她？”我真不该有那些幻想的。 “我都没有说完呢，她送一个其他班的同学去医院的，现在还没有回来。”我舒了一口气，不是她就好。“其他班一个女生在宿舍楼前晕倒了，草看到了，就把送进了医院。” “哪个医院？” “不知道，她现在都没有回来。” 我倒回了自己宿舍，宿舍的人都已经起来了，都两眼还半睁着，好像还没有完全睡醒。“宁，昨晚害死我们了，你醉得不省人事，弄得我们轮流扶你回来。”“我都说我不会喝酒了，你们还让我喝那么多。”室友一脸不满意，“你只喝了几杯也叫多呀，我们是喝了十几瓶呀。”我没话说了。 刚躺倒在床上想草，便听到外面有人喊我的名字。是草，她回来了。我赶紧爬了起来，冲出了宿舍。 “你小子，看你幸福得。”室友笑我。 “宝贝，你昨晚担心死我了。”我冲上去，抱紧她。她可能一晚没有洗澡了，有一汗味道，但我喜欢闻她身上所有的味道，包括她头发的味道。 “叫我什么？宝贝？” “恩。” 她突然捏着我的鼻子，“我昨晚送一个同学去了医院，所以冷落你了，宝贝。你昨晚喝酒了？身上有一股酒味。” 我心里好幸福哦，她也叫我宝贝了，从今以后，我就是草的宝贝了。 “昨晚是室友拉我去喝的，也没有喝很多，就几杯，但还是醉了，呵呵。”我相信坦白从宽。“哦，那个同学现在怎么样了？” “她没什么大事，下午可以出院。你以后尽量不要喝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要回去洗澡睡觉了，我一夜没睡，好困哦。”我陪她走上了她宿舍，然后才下来。时间已经到中午了，温暖的阳光中带些热烈。我又一个人在学院食堂那个偏僻的角落里用我的午饭。想到草，她可能昨天晚饭不吃，今天早餐不吃。 我打了份盒饭上她宿舍去，她还没有醒，“她刚睡下不久。”她的室友提醒我。我想叫醒她，让她先吃饭再继续睡，但又感觉不好，她一定很累了，让她继续睡吧。她熟睡的样子真的好美，我好想吻她一下。 回到宿舍，我才清醒的知道自己昨晚也没有洗澡，赶紧去洗个澡，把衣服洗了，然后才爬进我温暖的被窝。我也要睡午觉了，渐渐的，我看到我自己躺在漂忆河的草地上，阳光懒洋洋地在身边徘徊，嘻嘻，它会笑呢。我睁开了双眼，看到于萍也躺在我的身边。“宁，我想你！”她很安静的说。我却不敢说，——一瞬间，已经是傍晚了，不知道怎么的，我又吻着于萍，一只手抚摸她的胸部，一只手伸到她下面…… ——宁，背后有人叫我，是草。我吓了一跳，从梦中跳了出来，是一场梦，是一场梦。 第三十二章 应该快到傍晚了吧，草又来宿舍找我了。 “我们一起去接那个同学出院吧。”虽然我不喜欢闻医院那里的味道，但为了看她救了哪个美女，心也蠢蠢欲动了。 “她长得很漂亮哦！”听她这样说，那还真的去看看哦，呵呵。“——看你美得。”我头部深受重创，被她狠狠的拍了一下。 那医院离学院也并不远，走十来分钟的路就到了。医院里面处处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很不好闻。“到了。”到了一个病房，轻轻的打开了门，一个女孩子正侧着脸睡着。她可能听到我们的脚步声，醒了，转过头来。 “于萍。”那人正是于萍，我心里极度紧张起来。想到这还没有过去的十月，心情又复杂起来。 “宁。”她叫了一下我，但她并没有像我那样的紧张。她应该知道草我的女朋友了。 “你们认识？”草有一些吃惊。 “我们学院的大才子，谁不知道呀。”她好像经过一场大病，脸色还不怎么好。 “他才子？我看他笨笨的。” 真没想到我们三个就这样碰到一起了。“她是我们学院文学社的社长，”我跟草说。在这病房里，我不敢正眼看于萍，我觉得我对不起她。 “社长？哇，那不是大才女嘛。”草笑了。 一会儿，草要去一趟洗手间，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于萍，我才敢看着她。“于萍，你怎么了？”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几天没吃饭，饿昏了。” “你傻了，几天没吃饭。——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我几天没有见到她，她真的瘦了好多。在我心里，没有见到她，心里总是忍不住想她，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现在看到她了，还离得那么近，心里颤抖得厉害，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了。我真的不想失去草，我们真的爱得很深。我不想离开草，她让我觉得好幸福。 “现在没事了，草真的是一个好女孩子，你好好珍惜她吧。”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感觉有一些痛，于萍，是一个好女孩子。 等草回来后，我们就一起去办了出院手续。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听着她们说话，我只像一个孩子一样静静的听着。 中午，我们一起到了一个小饭店吃午餐，三个人一起坐在同一桌上，感觉还真有一些滑稽。“于萍，你几天没吃了，一定很饿了，今天我们要好好补一下。这客我请！”草说。我终于挤出一点笑意，“好呀，我又可以顺便赚一餐了。”我在旁边添一句。 “你只会吃，其他什么也不会。”看到我们有点卿卿我我，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但我想她心里一定很不开心的，这，我知她知。 “草，你人真好。”我那棵草被她这样一夸，还真的飘飘然，脸上的笑像一朵灿烂的花。不过她笑得还真美。 吃完了午餐，我们就送于萍去她宿舍了，她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在草地上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这草地几天没有留意，好像长(zhang)长了，坐上去软软的，感觉很舒服。草地里还散发着一股草的香味，闻起来很清新。“宁，有没有想我？” “还好意思说，从昨傍晚到上午，我都没有见到你的身影，担心死我了。” “来，就冲你那么想我，让我吻你一下。”她扑了过来，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吻嘴唇不好，容易激起欲望。 在草地上，我睡了，她躺在我的怀里睡了，美美的睡了。 傍晚的时候，风吹得有一些凉，我先醒了，叫醒了她。阳光已经彻底被西边的大山吞没了，天边浮出一朵朵深褐色的云。握紧她的手，我希望瞬间我们就老了，而她依然偎依在我的身边，这种情景，很浪漫，很幸福。但梦想归梦想，是改变不了现实的，我们还年轻，将来还要走很漫长的人生道路，也许还要经历过很多磨难，唉。 “宁，怎么叹气了？”她听到我的叹息了，跟她说这些好像又有一些荒谬。 “没什么。”我把惆怅掩盖起来。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们两个坐在那偏僻的角落里，以为不会有人打扰了，没想到刚坐下来，第三者出现了。那是于萍，“你们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坐吧。”当然介意了，这是我们两人世界，我没敢说出口。草倒是很热情，“坐吧，坐吧，没什么。”我又想到十月，这可怕的十月，难道我和草的爱情会在这十月里结束？ 于萍看了一下我，让我心里很不安。她是一个好女孩，也是一个有才学的女孩，看不到她的时候，我心底里总是藏着她的身影，想着她。为她担心，为她惆怅，也为她失落。 吃完了晚饭，我一个人早早离开了，我不知道怎么样来面对这些事情。 回到了教室，我极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我要写小说了，我的《孩子》好几天没有写了，我写道：“孩子正一个人在附近的大树下荡着秋千，秋千摆着冷冷的弧度。在不远的另一头，一大群孩子正相互追逐着，欢笑声传到了天边的彩云上。孩子看见我来了，扑入我的怀里，化作怀里一缕春光，暖暖的。我的宝贝。‘孩子，回去了。’孩子拉着我的手，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渐渐地融在傍晚的夕阳里。……”我真希望里面所描写的幸福将来会出现在我和草的身上。 第三十三章 晚上，我去阅览室看书，草在我身边，于萍也在我身边，唉，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难道她别有用心？应该不会的，萍不是那样的女孩子，她可能也想跟我在一起吧。 “我有一些累，想早点回去了。”我悄悄的跟我的草说。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草说。她拉起了我的手，向于萍放个微笑，然后一起走出阅览室，当我再透过玻璃望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于萍了，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眼睛里又流露出忧伤的眼神。 我们并没有回宿舍，牵着手一起在校园里徘徊了。我感觉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了，在一片草上坐下，抱着我的宝贝。“草，我好爱你！”心里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现在于萍经常跟我们在一起了，我的心底里总是很不踏实，总担心她会破坏我们的爱情，我总担心我们的爱情会在这十月里死亡。 “宁，怎么了？”草也抱紧我。“我看你的神情好像有一些不对劲。” “没什么。” 今晚的夜色有一些深沉，天空是一片漆黑，没有风。旁边的夜灯温柔的亮着，照出一片朦胧的校园。 当我带草回我们宿舍时，室友都有一些吃惊。“你可是从来没有那么晚带女朋友来宿舍的。”幸好室友们还没有睡觉，个个都挤在林的电脑旁看黄片。看到我们来了，赶紧把窗口最小化了。林和他的女朋友没有在宿舍，这时候不在宿舍就意味着他们今天晚上到外面开房去了。 草在我的床上坐了几分钟，然后就想回去了，我送她。 “你们宿舍的人真色，个个都挤在一起看那些片，你跟他们住在一起，我看你也好不了多少，哼。” “呵呵，我很少看的。”我这样回答应该算是老实了。他们平时看的时候，我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只是在自己的床那边远远的从人缝里偷窥几眼。 我送草到她宿舍门口我就回来了。刚走出女宿舍楼大门时，我看到于萍了。她好像在那里等着我一样。“宁，你可以陪我走走吗？”她眼里还是那样的忧伤，我不忍心拒绝她。我们又一起到了编辑部办公室的附近的大树底下，坐在秋千上。办公室那边，灯没有亮，那边今晚应该没人了吧。看到那办公室，我总是想起那晚上的呻吟声。 “宁，我好想你！”她突然在我面前激动的说，让我感到有一些紧张起来。她从秋千上下来，走近我，从背后揽着我。 “可是，萍，我不能离开草。” “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只是我好想让你来陪，我好爱你。”说完，她的眼泪滑落在我的脸上。她从身后绕过来，吻着我的额头，吻着我的脸，吻着我的嘴唇。我完全被软化了，任她吻着我的时候，用她那片舌纠缠我的舌。 我想到今晚在草地上对草说，“我好爱你。”心里一阵颤动，我就这样对草吗？眼泪不由的滑下来。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我推开了萍。 “萍，对不起，我爱草，我爱的是她。” “你不爱我吗？你回答。”她痛哭了。我回答不出来了，心里马上一片矛盾。我知道我心里也爱着于萍的，如果回答不爱她，那将伤得多深呀。如果回答爱她，那么我们的感情越陷越深了，草那么爱我，也对我那么好，我不能失去她的。 我们都又平静的坐在秋千上，没有说话，等心灵慢慢平静下来。 “学院来了两个外教了！”有同学收到料。我们学的是英语教育专业，有口语课，从今以后，我们的口语课肯定是由外籍老师教我们了。我虽然学的是英语教育专业，但对英语我是没什么兴趣的，他们来教我们了，恐怕我也只是随便望望而已，并不会增加我的学习欲望，呵呵。 终于上外语课了，我们一个个都望着门口那里。外教终于来了，来的是一个高高的帅哥，金色的头发，蓝色的双眼，穿着一套整齐黑色的西装。全班女生都尖叫起来了，很多都大声喊着“handsome boy！”那个老师名字叫brown。 人是长得帅了，然后说着一口纯纯的英语，却没多少个人能听得懂了。 我们这一节课是介绍自我，每一个同学都要站起来用英语介绍一下自己。英语不是很会，心里开始紧张了。想想，全班那么多人，只要我推到最后，应该轮不到我吧。唉，想得那么美好，事实并非如此，是按着座位轮着来的。很快就要轮到我了。 全班之中，就我没取英文名。 唉，终于轮到我了。 “hi， mr。brown。 you can call me zuning。 i am very happy to meet you today。 i think you will be happy as a teacher in our college。……” 说得吞吞吐吐的，终于说够几百字，心满意足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双脚，却止不住在发抖。草在一旁看到了，在嘻嘻的偷笑。 那个布朗老师上课挺随便的，不会只在讲台讲书本上的知识，大部分时间都是走下来与我们学生简单的chatting。一个学生问他，”can youspeak chinese？” “当然会！”原来他也会说一点蹩脚的中文。 第三十四章 一节课下来，这个高大威猛的外教老师吸引了班上的很多女孩子围上去，用半英语半中文的言语聊天。“how are you。”“where do youe from？你长得真的很帅哦。”……我的草也跑过去凑热闹，弄得我有一些吃醋。 学院也开始办英语角（english corner），定于每个星期的星期四晚上七点到九点。我的口语水平很差，我想，为了分数还是要勉强去参加一下，看能不能提高我的英语口语。“到时候，他们个个嫌弃你差，那就我们两个私聊好了，嘻嘻。”草说，这话里面好像有一些讽刺的含义，听了觉得很不爽。 “也不要这样打击我嘛。” 中午到了食堂，刚打好饭，那个偏僻的本来属于我们的角落里已经坐着于萍了，在向我们招手，不想去也不好意思了。 “我们年级的外教好handsome哦，”于萍对草说，“什么时候我们去找他学一下口语吧。”我在一旁听了，又醋劲大发。你们谁也不准去，心里是这样想的。 “要去你自己去哦，别把我那棵草拉进去了。” “你那棵草？哈哈，原来可以这样称呼她呀。”于萍掩着嘴偷笑，差点喷饭了。“不过叫得挺好听的，呵呵” “你别听他的，他不正经的。”一边对于萍，一边拿手敲我的脑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 “你们小两口好可爱哦。”听了于萍这样说，草脸都有一些红了。 吃完了午饭，正想要回去。那个于萍突然拉住草的手说，“草，你这人真好，——不如我们认姐妹吧？”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心里是反对的，怕她们关系密切了，会影响我和草的感情。但我又不方便说出来，这毕竟是她们的事，何况我对于萍的感情很微妙。唉，随她们吧。“宁，你没有意见吧？”于萍问。草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她们各自说出自己的出生年月日，结果草大于萍两个月，草当姐姐，于萍当妹妹。我还是我。 “今晚我们三个到外面吃一餐，庆祝一下，我请客。”于萍说。 “你的生活费够不够哦，要不，我请吧？”草说。 “放心，够的。”这年头，动不动就认兄弟姐妹，唉。 夜里，刚见一点夜色，于萍就约我们到外面吃饭了。学校对面街上有一个新开的餐厅，里面装修还挺有情调的：处处绽放着暖暖的米黄色，每一张餐桌旁都摆放着一盆白色的百合花。 “这里吃饭贵不贵的？”我怀疑在这档次那么高的餐厅吃饭，收费应该很高的。也不知道于萍有没有带够钱，我出来的时候也带了两百块钱出来。这两百块应该是我一个月伙食费了，如果她钱不够，我就…… “还可以，新开的，还可以打折的。” 进了那餐厅，里面有一些冷清，不过也好，冷清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就是幽静。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外面是车水马龙，是忙碌的人生。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请问，几位要点哪些菜呢？”我们点了豆腐鱼头汤，白切鸡，茄子煲，炒菜心。三个人吃，很多了。 厨房那边准备了，我们坐着喝着茶。这茶是茉莉花茶，有一种很清淡的茉莉花香。 “茉莉花可以美容，”于萍说，怪不得她的皮肤那么好了。 没坐多久，外面又来顾客了，一看，my god，是叶和那个外教老师！难道他们？真的不敢想象。叶看到我们了，主动热情的跟我们打招呼。那个外教对我们还有一些印象，也很热情和我们打招呼。 “mr。brown想尝一下中国菜，我就带他来了。”叶满脸笑容的说。mr。brown对我们说，“我们坐在一起吧，这样比较热闹一些。你们中国人不是都喜欢热闹嘛。”老师来了，我们没有意见。那些服务员看到了外国佬，就好像看到美钞一样，眼里绽放着光彩。走了过来，递过菜单，“hi， sir can i help you？” mr。brown用中文说，“你们有什么好介绍呢？——我要满汉全席！”我差点晕倒，他也太牛了吧。那个服务员听了，赶紧把店老板叫了出来。那个老板不知道这鬼佬会讲中文的，就用英语说，“i am very sorry， sir it’s impossible for us to do these dinners。”然后转过身说对他的服务员说，“这鬼佬也太牛了吧。”那个服务员满脸赤红的说，“他会说中文的。”“啊，你不早说，害得我说错话了。”马上脸上堆上笑容，“先生，你点过其他菜吧。” mr。brown简单看一下菜单，随便点了三个菜，还是点了便宜货。老板看到了，很没劲，这事交给服务员去办了，他也不知道消失在哪里了。 我心里倒是担心到结帐的时候这钱由他们出，还是由我们去，还是aa制。 菜陆陆续续上桌了，我们吃得很小心翼翼的，唉，早知道不来这里吃了。但那个mr。brown倒是很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嘴里不时吐出“good”。结果，这一桌子的菜一半给他一个人吃掉了。“这饭菜很好吃，very good！”他开心的说。 吃完了，喝些茶。mr。brown说，“中国有一句话说得很好，那就是‘尽地主之谊’，我很欣赏这句话。”我们对mr。brown彻底没feel了。这餐饭花了我们六百块钱，我的两百也贴进去了。 第三十五章 从那时后起，看到mr。brown我就反感。不过那个叶子依然还跟他交往着，视他为朋友一样。 一个中午，我从宿舍回到教室，教室里只有叶子一个人。我好奇的问她，“你很喜欢mr。brown吗？”没想到叶子点了一下头，还说，“不是喜欢，是爱，我们相爱了！”天啊，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学院里好像不允许师生恋的。——我觉得那个mr。brown一点男人的品味也没有。”“没有呀，我觉得好可爱呀。”我没话说了。 唉，好好的一个中国女孩就要给外国高大的男人摧残了。唉，也真不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自从跟草恋爱以来，我的生活费开始紧巴巴了。我打算找一份兼职，给自己的钱包一些补充。“找兼职？宁，我看算了吧，那么辛苦。我的生活费给一些你吧，反正我过得还游刃有余。”草说。我最不喜欢就是向别人要钱了，我拒绝了。 中午吃完饭后，我就一个人去人才市场走走，问问。不出校园不知道，外面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人才市场里挤满了人。我问了几个窗口都没有结果，失望而回了。 “宁，干脆别找算了，我也好需要你陪着我。” 我又一个人去学院附近的中介所找找，那些中介所已经办了几年了，还是比较有诚信的。我来到了一个叫方正中介所的，里面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这里有没有请家教的？”我问。老太太翻了一下本子，然后回答“有，是一个初中生的，你能教得来吧？”“可以，只要不是高中就可以了。”我开心死了。老太太看了一下我的身份证，学生证，继续说，“明天中午等那个学生家长来了，你再给我五十块钱的中介费吧。” “草，我找到家教了！”我一回到学院就开心的告诉我那一棵草。但她有一些不开心，“那你只管做家教好了，别理我好了。”她生气了。 我抱紧了草，“宝贝，不要生气嘛，这家教也不用花很多时间的，我保证，其他时间我分分秒秒都陪着你！” “你不够钱用，我可以给你呀，我家里经济比较好的。”她这样说，我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了。我想一个男孩子伸手向女孩子要钱，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草，你的钱先存着吧，说不定我们以后用得着。” 她推开了我，独自一个人回宿舍去了，唉，女人的心。 我回教室写东西的时候，又看到叶子一个人在那里看书。看到叶子我就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个外教，想到他们的关系，不寒而栗。 我的小说又应该写了，上次写到门前的花开了，这次那个“孩子”的朋友应该出现了，他就是“小嘎”，探进脑袋，看到了门前的花，从而引出了“孩子”…… 夜里，我进了阅览室里看书，却没有看到草来，她可能真的生气了，唉。草没有来，但于萍来了，看起来好像特别开心似的。“你把我姐弄生气了哦。”“她生气了，你还那么开心？”我说。她探过身子来，在我耳边悄悄的说。“姐不来，我可以全心全意陪你了！”这家伙动机不良。我不理她，静静的看我的书。她也不说话了，看着她的心，不过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心在无形的向我靠近。 十点钟左右，我的书本看不进去了，心里不停在想着我那棵草。我要去看她宿舍看一下，于是把书本放回书架，没有和于萍打招呼就离开了阅览室。 上了她宿舍，她正躺在床上看书。她的室看到我了，对草说，“草，你男朋友来看你了。”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我，没有神情，然后又转回去看书了。看到她对我那么冷漠，我心里特别难受。 “你来干什么？”她冷冷的问我。她宿舍的人都有一些吃惊了，以往我们都卿卿我我的。她这种反应，我心都痛了，仿佛在流血了。 “哦，我走了。”说完，我转身就走了。 我回到了宿舍，一句话也没有跟室友说就睡觉了。心里真的很痛很痛，我们那么相爱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宁今天晚上回来后，好怪哦，一句话也没说就睡觉了。” “他不会是和他那棵草吵架了吧？” “不知道他。” 半夜里，室友们都睡着了，而我还是睡不着，心里一直都痛着。爬了起来，向校园的草地走去。此时校园应该没有人了吧？我一个人静静的草地上徘徊着，想着和草相处的日子里，看看现在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真的好爱她，不想失去她。 靠近那秋千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我赶紧把眼泪抹干了。 “宁，”那人叫了一下我。是于萍。“你怎么那么晚还没睡觉？”她问我。我平静的回答，“想感受这夜的宁静。”但我心底里还不停的痛着。 我坐上秋千，轻轻的摇晃。 “宁，我真的好想你！”于萍说。但此时我心里想的是草，她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我随便的“哦”应了一声。 “萍，不早了，你还是回去休息了。女孩子睡多一些可以美容。”我也有一些担心于萍，老是那么晚睡对身体不好。 第三十六章 “宁，你是在关心我吗？”她认真的问。她从秋千上下来，走到了我身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吻一下我的脸颊。“我就是爱你！”她认真的说。我差点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幸好抓紧了。 “你对得起你姐吗？”我问她。 “对得起，我只是爱你，又没有从她身边夺走。”她的思想怎么变得简单的。俗语说得好，爱情使人变笨。她是明显变笨了。 “我们都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这她才跟我走，到了宿舍楼前，我们分开了。我回到了宿舍，宿舍里面一片安静，室友们都睡着了。唉，我想到了草，心里又一阵阵心痛。她那么爱我，怎么这样呢？ 一眨眼，天亮了。 我爬了起来，感觉眼睛还沉沉的。也许草此时在跑步了，我得出去看看。到了外面，果然可以看到她。她依然穿着我们一起买的运动服。我在草地上散步，时不时望着她。不一会她跑到我身边了，突然紧紧的抱着我，吻了一下我的嘴唇。“宁，对不起，昨晚。”周围正有人看着我们呢。 “草，我好爱你，我好怕没有你！”我跟她说。 “从今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她认真的说。早晨里有一点雾水，把这早晨的天空装修得有一些朦胧。 她继续跑步，我则回到教室，心里终于轻松了。教室里，还是只有叶子一个人，她在那里小声读着英语。“叶子，那么勤奋呀。”“学好英语好跟他回国。”她大胆的跟我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但是我想到那个mr。brown就感到反感，觉得他不像个好男人。同时也有一些胡思乱想，想到外国男人下面…… 叶子怎么受得了…… 草跑完步就上教室了，一上来就把我拉走了。 “哇，宁，你那棵草很像爱情强盗哦。” 我们在外面走了一会儿，然后就一起去食堂用早餐了。于萍昨晚那么晚睡，今天早上不会那么早起来打扰我们了吧。还好，她没有在食堂里，我终于可以和草用一个浪漫早餐了。吃完了，她就静静的偎依着我。 “宁，我们读完大学就结婚吧？” 啊，她也太急了吧。古时候是成家立业，现在立业成家才行。刚毕业出来，连工作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怎么结婚呀？唉，亏她想得出。“结婚？也太急了吧，始码等我们有了工作，稳定了才结婚。还有，结婚有房子才行。” “哦，也是，那我们到时候先登记吧。” 也好，反正我也那么爱草，早点登记也没什么。我答应她了。 中午的时候，我一个人去了学校附近的那一个中介所，那个老太太已经在等着我了，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妇女，看她的打扮像三十多岁，正饮着茶。看见我来，扫了我一眼，放下了茶杯。 “这是莫祖宁，这是张太太。”她过来跟我握了手。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跟女性握手呢，感觉她的手暖暖的。 “50块钱一个小时，星期六星期天每天补两个小时，上午来补，可以吗？”我觉得很好，赶紧点头了。我交了50块钱给那老太太后，我就跟着这张太太走了。她家离学校也不是很远，住在一幢大厦的十楼上。那一路上，我们都聊着天，渐渐的，我感觉她是一个很随和的人。 开了门，一个十五岁大的女孩子正在那里看电视。“蓉，来认识你的新老师，他姓莫，你叫他莫老师好了。”那女孩子倒是很乖，赶紧站了起来，给我倒了开水。 “阿宁，你吃饭了没有？要不，在这里吃饭吧？”那张太太对我称呼也变了。 “不了，谢谢。——张太太，我先回去吧，到周末我才来给你女儿补习。”她点了一下头说好，我就回来了。回到了学院，已经是一点半了，感觉很困，赶紧回宿舍睡了一觉。现在找到了家教，生活费就有着落了。如果我还有多余的钱话，我要买些礼物送给我那棵草，她已经为我付出很多了。 我好像有几天没有去看花王了，傍晚的时候，我又带上草，去他的小园走一趟。那花王正蹲在花丛中松土，剪多余的枝条。他看到我们来了，自然是很开心。“花伯，浇花了没有？”我问他。他回答没有，我就主动请樱，“花伯，我来帮你烧花吧。”说完，我就开了水龙头，拿着胶管，捏紧，让水均匀的撒出来，浇在花上。每一朵被淋过的花，都显得格外的鲜艳，而且很富有生活力。草没事干，就散步在花丛中，闻一下花香，或问一下花王，哪些花应该怎么称呼。 忙完了，就到花王的小屋里喝杯茶。我感觉这样的生活也挺惬意的，“等我们老了，也过着这样的生活吧。”草说。我发现草最近患了天真幻想症。 “好，”我顺着她的话说。那个花王则在旁边哈哈大笑，“你们现在还那么年轻就想得那么遥远了。”草红了脸，低下了头。出了花王的小屋，我们又在草上散散步。在遥远的西空，云层在慢慢的变浓，叠成了灰色。在编辑部附近的时候，我看到了于萍，她正在跟编辑部的那人（以前的副部长）商量些事。我看到那人就不由的想到那个夜晚编辑部办公室里的呻吟声，觉得这家伙不是个好人。看到于萍跟他聊天，心里替于萍担心，莫名其妙的担心。于萍看到我们，结束了他们的谈话，走了过来跟我们打招呼。 “我在跟编辑部的部长谈一下下一期刊的准备工作。”那家伙现在已经是部长了，但我想他肯定不是一个合格的部长。 第三十七章 2008年10月22日 星期三 阴 那灰色的云朵在慢慢的散开，然后撒满了整个天空。“会下雨吗？”我那棵草问。这里已经是好久没有下雨了，偶尔来一场雨也好，给这校园一点清凉。她静静的偎依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起看天空。 来一点风吧，四周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我想听一下风吹树动的声音，在我的记忆中，那是沙沙的响声，很惬意。不过在古人看来，这秋风总是意味着萧条，汉刘彻有诗写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在这南方的世界里，草木黄落并不多见，即使是冬天了，向那大山望去，仍是春天的那般绿。 那风并没有来，我牵她的手回到了教室。 自从和草谈恋爱以来，我一个独处的时间少了很多。难得进了深夜，躺在被窝里，只有这个时候是一个人的，也格外留恋那一个人时的情景：一个人看书，一个在食堂偏僻的角落里吃饭，一个人散步。思绪拘束不住，幻想可以四处流淌。 我很想在一个人的世界寻找些灵感写我的小说。 跟草相处，感觉很幸福甜蜜，同时把思想也粘住了，我只会想着如何缔造一个幸福甜蜜的小世界，除此以外，什么也不会想了。 半夜里，我又爬了起来，室友们睡得很香，我真羡慕他们。而我的头脑总是经常在半夜里发热，需要出来凉快凉快。校园里，除了朦胧的灯光，就是一片寂寞了。那些值夜的叔叔阿姨仿佛也知道了我这个习性，走出宿舍楼了，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了一下。 “有一个女生也是这样的。”今晚值夜班的阿姨说。 我猜到是那人是于萍，我们两个经常在深夜里去荡秋千，像两只黑夜里的精灵一样。 “你困了没有？”我问于萍。她摇了一下头。“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感觉不到累。”她很安静的说。跟她在一起，我时时紧防着她会突然袭过来。我们是相处，不是相爱。 回去了，在宿舍楼前分开。我进宿舍楼的时候，那个阿姨仍对我微笑。“有一个女生也是跟你那么晚回来的。”再躺进被窝里的时候，满脑热量已经拂去，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我希望有梦，梦里是一个小世界，只有我和草的小世界。 星期四了，昨天的灰云并没有化雨。今天早上的时候，浓雾被阳光拨开的时候，又可以看到一片湛蓝的天空。今天是星期四，晚上将会有一个english corner。我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叶子正在努力的读英语。 “我今晚要好好的用英语跟我的mr。brown聊天。”她开心的说。还“我的mr。brown”？听得全身都起疙瘩了。一会儿后，室友德也来教室了，一坐下来就拿起英语书来读。这让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以前从来没有那么勤快的。 “德，你不会今晚也好好的用英语跟你的mr。brown聊天吧？呵呵”我开玩笑的跟他说。 “什么你的我的，乱七八糟的。我今晚去参加english corner，看能不能认识一些美女。”然后再轻声对我说，“我也要找爱情滋润一下，呵呵。”离上课的时间还很久，德按耐不住的烟瘾，突然从容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烟头处，被他允得一闪一闪的亮着红光。 两手指夹下烟，吐了一口烟雾，散了半个教室。 叶子有意见了，“you are a bad boy， don’t smoke at here。 ”她那么快就学以致用了。掩着鼻子走人了，她。我自小在父亲的烟雾中薰陶，对这些烟雾不是很敏感，仍坐地教室里看书。 草跑完了步，上了教室，看到了这阵势，赶紧拉着我走人了。去了食堂，那个于萍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仿佛有几天了吧，于萍没有来打扰我们用餐了。“好久没有和你们一起用餐了，想你们了！”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望了一下我。我心里有一些发毛。 “妹，你最近忙什么呀？”草还真的当她是妹了。 “没什么，都是忙一些文学社上的事。姐，叫你男朋友也投一下稿嘛，这校刊需要有质量的文章。”她又望一下我，还是那诡异的笑。 “他就在这里了，怎么跟我说这些呢？——你今天有一点怪怪的。”不是一点怪，而是很怪，我心里补充道。 这些天，天天早餐吃太多炒粉，有一些热气了，感觉身体有一些不舒服了。今天的早餐只是喝了点粥。再上教室的时候，烟雾已经散去，但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烟味。那个叶子又在教室里为她的mr。brown读英语了。今天早上，很多同学都在读英语，可能都是为了晚上的english corner吧。 晚上七点来钟的时候，学院教学楼旁边的一个角落里严然成了一片人海，男生女生都挤在一起，用一些中国式的英语聊着天。两个外教老师也来了，在学院里，我只看过mr。brown，不只知道另外一个外教是怎么样的。不会是一个美女吧，我猜想。两个外教老师都被人群围住了，一个人群中大多当数是女生，这应该不用去看了，肯定是那个mr。brown了，他的外表最容易吸引无知少女了。另外一个人群，有男有女，我想应该是另外一个外教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挤了进去，哇，原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呀，在人群中哈哈大笑，金黄色的牙齿全部展露出来了。我的英语那么差，赶紧退出了那一个人群。 出来喘了一口气，一个奇貌不扬的女生突然拦截在我的面前。“how do you do。 nice to meet you。 can i know your name？ how old are you……”十几句英语全部一下子挤了过来。我只回应了一句，“i am sorry。” 人海中也有不少是情侣的，都在用英语说着“i love you”“you love me”之类的话。可惜我的草不知道在人海的哪一个角落里了，否则我也会对她深深的说句“i love you！”那些情侣说完那些经典情话之后，情不自禁了吻起嘴来。德在一旁看到了，大受刺激，吐了一句，“哇，搞性爱派对好了。” 第三十八章 周围的男生女生都看鄙视一下他，弄得他赶紧退出那片人海了。叶子在这english corner里最可怜了，怎么挤也挤不到她的mr。brown身边，到处的英语说得嗡嗡叫的，她也听不到她的mr。brown说的话。 最后，她失落在一旁看着那个人群。“hi， beautiful girl， can i chat with you？”一个男生走近她身边，想跟她搭讪。她也没有兴趣理会那个男生。这些天来，她一直都那么勤奋学英语，没想到白费劲了。 这english corner除了有外教来参加，很多英语老师也来了。到九点来钟，人潮渐渐散去，又只剩下宁静的校园了。我找回了我那棵草，牵着手一起在草地上漫步。 在树底下，我抱着草。“草，我爱你！”我很认真的对她说。我知道用中文说我爱你，比用英文说更有诚意。她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知道了，宁，我也爱你！”今晚的情话说得特有感触，心里酸酸甜甜的。 和草分开以后，我看到阅览室的灯还亮着，一个人去了阅览室，拿了些书看。这几天，我的小说《孩子》进展缓慢，我看能不能从书本上找一些灵感来。 “阳台上有六棵水仙。我时常用一把剪刀，插进水仙花的根里。凿，凿。露出白色汁液，露出它们生鲜的血肉。我把剪刀缓缓地压下去 ，汁液慢慢渗出来，溅到我的手上。这把剪刀一定是非常好的铁，它这么冷。我一直握着它，可是它吸走了我的所有元气之后还是冰冷。最后我把切下来的小小鳞片状的根聚在一起。像马铃薯皮一样的亲切的，像小蚱蜢的翅膀一样轻巧。我把它们轻轻吹下去，然后把手并排伸出去，冬天的干燥阳光晒干了汁液，我有了一双植物香气的手。……” 我看到了一本张悦然的书，可以感觉出里面的描写很细腻。我就需要这一种手法来写我的小说。我小说里面的“孩子”她不会说话，但在她的内心底处，却是隐藏着丰富的情感的。 我正努力的构思着，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同学们，到时间了，请把书本放原处！”什么又没了，唉。 我转过身，吓了一跳，那个于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我的身边了。“你是幽灵呀，你在我身边，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嘻嘻，是你发呆在想东西吧。” 外面的夜此时是那么的美，小道上撒满了柔和的灯影，风吹来，树动，影动，心动。 我一晃过神来，我已经坐在秋千上了，旁边坐着的是于萍。“今天的思想好怪哦，总好像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似的。”她说。我也感觉挺怪的，刚才好像有一段时间是处于无意识的状态。 头顶上，是密密的枝叶，看不到夜空。这大树底下，秋千荡着那个熟悉的黑影，长发飘飘。“萍，你爱我会一直会爱下去吗？”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这样问她。望着她，又期待她会认真的回答。 “会的，我。你呢？”她反问我。 我没话说了，心里开始感觉隐隐的痛。感情这东西为什么总是那么复杂，总得不停的伤害，不停的伤痛。 回到了宿舍，室友德还没有睡觉，宿舍灯已经灭了，他坐在卫生间的门口旁边抽着烟。“宁，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失败？”我想小便，他看到我，这样问我。我心里很凌乱，也不清楚什么叫成功，什么叫失败。拥有不一定幸福，失去也不一定不幸。 “我不觉得呀。你见的世面比我广，学习上也比我厉害。”我这样回答他。 “为什么同学们都不喜欢跟我相处，尤其是女生。” “可能你说话太直接了吧，还有不分场合的抽烟，很多女生都不喜欢闻到烟味的。”我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把烟夹在手里，又喷出一大堆浓雾来。看他的吐烟雾的情形，真的好像坠入仙境一般。 “这烟，我已经抽了十几年了。”他很认真平静的跟我说。 真为他感到悲哀！ 我爬上床睡我的觉，他还继续坐在卫生间的门口旁边抽着他的烟，思考他的人生，或是在享受他的仙境。 我又看到漂忆河的水瘦下去了，露出很多湿淋淋的草地，我抚摸着的时候，却又感觉不到湿。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躺了上去。头顶上是好湛蓝的天空，只有几朵浅色的白在拼命的舞动，哈，哈，哈—— 那云朵笑了。…… 睁开眼，看到的是透过玻璃的晨光，原来是梦。 我爬了起来，卫生间的门口旁丢满了烟头。他昨晚的人生也思考得够久的，如果老是这样思考下去，非把肺癌思考出来不可。 又是新的一天了。 第三十九章 “我们好久没有去逛街了，今晚我们去逛街吧。”我跟草说。这些天，经常在夜里听室友林的床不停的晃动，不停的呻吟。感觉自己按奈不住寂寞了。 草刮了一下我的脸，“你好坏哦！”她已经看穿了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犹豫了一会，“好吧。”这回出去，我要带上那些东西才行了。天空还是早晨的天空，明朗无云。 回到教室的时候，叶子又已经在教室了，坐在窗旁发呆。窗外面，是一方被树枝叉着的天空，宁静而寂寞。她又应该在想的她的mr。brown吧。经过那次吃饭后，我对他一直反感着，他的课我也没有兴趣了。上口语课的时候，除了跟同桌聊几句简单的英语外，其他时间都是沉默中构思我的小说。 语文老师还等着看我的小说呢。 “叶，又在想你的男人了吧？”我开玩笑说。 她转过身来，冷冷的看我一眼。“什么男人呀，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单纯的男女关系。”我听得一头雾水，“单纯的男女关系？”是彼此单纯的男人和女人的关系，还是已经发生关系的单纯的男人和女人？ 我不想花那么时间跟她较劲了，也找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慢慢的构思我的小说。笔记和笔已经旁边侍候了，等待思路的清晰。但十几分钟过去了，脑袋里还不明朗，感觉有灵感出现了，欲要抓住的时候，它又“倏”的一下缩进去了，看不清它的真面目。 “你发呆的样子好可爱！”叶子说。我想告诉她我不是在发呆，我是在构思。但想想，说了她也不一定明白，懒得说了。 跟草去食堂的路上，我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了上来，但不是袭在脑海里，而是袭在我的鼻孔里，用手轻轻一抹，是流鼻血了。在一旁的草有一些慌了，连忙拿出纸巾来，让我堵着鼻孔。 “你的鼻子经常流鼻血，我带你去看一下医生吧。” “不用，可能最近太热气了，我的鼻血想出来散步一下，凉快一下。”我开玩笑的跟她说。 “到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真是的。——一定要去看一下！” 到了食堂，我把那纸团拿开，一股清凉从鼻孔渗入，然后渗到全身的细胞。再用清水洗一下，感觉舒服多了。早晨，草帮我打了一份粥给我喝，外加一碟小咸菜。刚刚起筷，那个大才女来了。 “你们早呀。” 本来我还想吃完早餐后跟草卿卿我我几句的，没想到被于萍搅和了。她拿了一大碟炒粉，“姐，我吃不了那么多，分一些给你吧。”草对那些热气的东西不感兴趣。转而问我，“大才子，分一些给你。”草马上反对，“他刚才流鼻血了，不能吃那么热气的东西。” “他流鼻血了？”她认真的看着我。“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我回答。 中午的时候，我正想坐下来好好休息，没想到草来了，一手把我拉起。“来，出来一下！”然后被她拽出了宿舍。“真是野蛮女友！”室友看到了。 “去哪里？” “你经常流鼻血，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呀。”出了学院门口，叫了辆的士。 医院里，医生正给我诊脉，诊完了脉，拿个电筒照一下我的鼻孔。看他一言不发的，我心里还真有一些发毛。我听说患鼻癌的人或患血友病的人了经常流鼻血的。全部检查完了，草比我还急，“医生，他怎么样了？”医生放下了刚才的严肃，换上了一脸的从容。“没什么大病，就是有点鼻息肉，动个小手术后吃点药就可以了。” 我躺在手术台上，两个医生围在我的身边，其中一个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撬着我的鼻孔，然后插什么东西进去，场面恐怖，但还好，感觉不到痛。做完了手术，医生叮嘱了我几句，叫我不要吃辛辣，热气的东西。草在一旁，怕我记不了那么多，还特地拿笔拿纸记下来。 “草，又要你为我花钱了。”我内疚的说。 “宁，傻瓜，我们两个还说这些干什么，你是我最爱的人，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的！”她抚摸了一下我的脸。好温暖的手，我忍不住握住，吻它一下。心里好感动，有草这么好的一个爱人！ 回到了学院，她要回宿舍休息了。我也感觉累了，“刚才有一女的找你。”我一回到宿舍，就有室友对我说。“她是我们学院文学社的社长。”原来是于萍找我，找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先不管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再说。 傍晚放了学，因为是星期五的缘故吧，很多同学都喜欢在这时候去逛街，校园里一下子静了许多。“你的药也带上吧。”草说，是指治鼻子的药。我也和草出去逛街了，临走前，我终于没有忘记把那些东西带在身上。 第四十章 我们去了商场，看了一下琳琅满目的商品，对草来说，处处都染着新奇，但对我来说，这些商品处处都让人沉睡。在里面瞎逛了许久，才终于买了一点小吃。出了商场，外面的天空是还瓦蓝瓦蓝的，夕阳的余光暖暖的照在地上，感觉很舒服，如果这时候去漂忆河散步，也应该是别一番景致吧。 在公园的湖边，我们坐在亭子里。她偎依着我。 “好想一辈子都这样偎依在你身边就好了！”她轻轻的说。确实由她这样偎依着，我感觉好温暖好幸福。我忍不住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她，抚摸她的秀发，最终忍不住去吻她，草，我的宝贝，爱你。 等太阳沉落山的时候，我们便一起去了一个酒店。她说累了，想睡觉。来到了酒店，我总要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在酒店的房间里，我们躺在床上一起看电视，这酒店里的电视依然有一些成人电影，看了，想入非非。最终把电视关了，搂着她，抚摸着她，吻着她…… 让夜激情的流淌，最后流入宁静的港湾…… 星期六，我们又回到了学院，她可能特别累吧，一回到学院，就回她的宿舍睡觉了。我送她去她的宿舍就退下来了。宿舍里，室友们个个睡得像猪一样，酣声不断。我起来了就不再有睡意了，一个人到校园四处走走。 在一个角落的草地上，我又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于萍，她好像在发呆。我正想悄悄的走开，却被她发觉了。“宁。”她叫了一下我。 “早上好呀。”我跟她打招呼。心里不知怎么的，居然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坐，”她叫我坐在草地上。这草地上的草，已经染了一些淡黄了，但还依旧绿意无限。我坐了下来。跟她有一米的距离，这一米的距离应该够远了。“你周末不出去玩吗？”她问我。 “出去玩，累，所以不想去玩。”我回答她。 “我好久没有去漂忆河那里散步了，你呢？那里真是一个散步的好地方，——不如我们现在去吧。现在的阳光好美哦！”现在的阳光真的很美，淡淡的，暖暖的，又有一股清秋的惬意。她认真的看着我，眼睛里是她柔情的期望。 我的心被熔化了。 跟在她的身后，走向那宁静的漂忆河。眼界一片开朗，又看到漂忆河了，仿佛一个湖似的伏在我们的眼前。两旁是淡绿的草，缠绵的伸向遥远的地方。 面对漂忆河，她动情了，对着漂忆河大声的喊道：“莫祖宁，你是一个大傻瓜，大傻瓜！”遥远处还有不断的回音。她疯了，她哭了，而且是痛哭，哭得让我心碎！ 人世间的爱情为什么会是这样呀！ 喊完后，她平静下来了，静静的坐在草地上，望着眼前的漂忆河。我也是没有言语坐在草地上，心里却是异常痛苦，看到眼前，却想到草，我就这样夹两人之间，一下子迷茫，失落…… 全部藏在痛苦之中。 我不敢看她，我觉得对不起她。 但想到草，我知道我已经有了选择，只是我觉得…… 趁这阳光还没有热烈的灿烂，我对于萍说：“我们回去吧。”她点了一下头，用手抹一下附在脸的眼泪。她看了一下我“宁，我是不是很傻呀？”脸上泛起苦涩的微笑。我还心痛着，“没有。”我回答她。 回到了学院，我还是跟草一起坐在学院的食堂里吃午饭。“宁，你怎么了？好像有一点魂不守舍的。”我心里还在想着上午漂忆河的事。不一会，于萍也来吃饭了，坐在我们身旁，我方镇静下来，当成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萍，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草看到了她的眼睛，有哭过的迹象。我在一旁听了，心有一些虚。萍回答：“没什么，刚才在宿舍看了一部很感人的爱情电影。”这倒激起了草的好奇心，“什么电影呀？有空我也要看看！” “《记忆里的橡皮擦》。” 这午饭我吃得很不舒坦。吃完了午饭，我送草回了她宿舍，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宿舍了。有一些疲倦，要好好睡一个午觉。 ……我隐隐约约看到了漂忆河的草地，慢慢枯黄了，然后溶入泥土里。漂忆河里的水也突然干沽了，露出一条条裂痕，很深。但地上的鱼居然还能乱蹦乱跳的，还会喊：“救命呀，救命呀！” “救命呀，救命呀！”我被这惊叫声震醒了。我赶紧爬起来跑了出去，看见一堆人围什么似的。有人跳楼了，从十楼上。头先落地，场面惨不忍睹，喊最多的救命也没用了。几分钟后，学校领导来了，面对那具还溅着血的人，手脚都颤抖了，哆嗦向上级领导请示。一会儿后，那血已经凝住了，那微弱的呼吸连同那生命也一起凝住了。 草紧紧抓着我的手，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深深的爱着。 白车来了，裹住了那具尸体，然后又走了。管宿舍的领导赶紧叫人处理好现场，把血迹冲洗干净。又像往常一样的校园，只是我们住在男宿舍里，心里都有一些阴影，尤其是晚上出来的时候，一经过那片地方，心里都有一些发悚。 室友林的女人晚上也终于不敢来了，他的电脑没有女人碰，也仿佛会寂寞一样，一声不吭的，而林呢，往往在半夜寂寞得叫得像发情的猫。 第四十一章 那小子的死并不是那么寂静，学校经过调查，才知道他是因为被他女朋友甩了，而想不开，然后跳楼…… 他临死前可能还在想：为什么不是我甩她呢？多没face！但无论如何，他是我们学院建立以来第一个跳楼的人，在我们心中是可以载入史册的。 学院开个校会，叫我们学生要珍惜生命，不要因为感情而自杀，最后还开一个小小的玩笑，说学院的水泥板地面经不起高空落物的冲击，叫我们身体留情。 我和草在一起，再一次看到于萍的时候，心里总有一些疙瘩，担心她会不会因为也…… 听说她住在女生宿舍的十楼，挺高的。万一…… 肯定死翘翘了。 2008年10月28日 星期二 晴 我的小说《孩子》已经搁在一边好久没有写了，心里仿佛在渐渐的淡忘。早上，我很早就起来了，没有在校园里散步，直接进了教室。 教室里一个人没有，很安静，正适合我意。 我拿出了久违的笔记本，里面已经写有一截小说的文字。我终于又开始写我的小说《孩子》，上次写了我为孩子去打了一架，挂彩了。再慢慢构思： 幸好，我的孩子并没因这件事而心受创伤。小嘎也经常过来哄她。几日后，两道身影又出现庭前的花草旁。此时，那些花草正蓄足了力量，拼命地疯长，似乎一眨眼罢了，绿叶密了，花儿多了，肥肥瘦瘦地挤在一起，一片热闹。 我的孩子和小嘎正聊着他们的世界。 “哑姐，你长得这么漂亮，长大以后能不能嫁给我？” 我在窗里头，听到了，微微笑。 小嘎扯了扯我女儿的衣袖，“哑姐，可不可以啊？” 我的孩子把头侧到了一边，最后投降了，点了点头。小嘎笑得很灿烂。他伶俐地从我的庭前折了几枝又红又好看的花给他未婚妻。幸好，我的爱妻出去了，否则看到这小家伙这般折损那些花，得骂人哩。 最后，孩子笑了，他们都笑了。…… 小说继续向后，发展着，慢慢开始接近结局。我会给这个小说安一个美好的结局的，我这人，喜欢向往美好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我还是花点时间放在阅览室里，看一下文学书，从文学书里吸取一些文学灵感，这对我写小说有好处。草也常常陪在我身边，让我感觉好温暖。在阅览室的另外一个角落里，我也常常看到于萍的身影。 日记写好之后，天空已经有一些微蓝，天边放着浅浅的光芒。叶子来了，带着幸福的微笑，“我会嫁给mr brown的。”她肯定的说。我对那个外教有一些反感，现在也感觉她是个很俗的女人。 第一节语文课上完了，我们是连续上两节语文课的。课间，我在阳台看着远处的建筑物，心里对将来有一些迷茫，看不到将来，好像我的将来已经被那些建筑物阻挡住了。草在教室里埋头看她的毛泽东思想，近期这一科要小考一下。 语文老师也出来透透气，走近我的身边。 “你的大作写好了没有？”她笑着说。大作？我倒不好意思了。我回答她，快写好了。她很期待。 “星期五晚上，你来我家吃饭吧。”是老师主动邀请学生，我不去都不好意思了。我记起来了，她曾说过要邀请我和于萍一起去她家吃饭的。可能她也应该邀请了于萍了。不知道怎么的，最近看到于萍，心里总有一些不安和内疚。 我把语文老师邀请我吃饭的事跟草说了一下。“真的？语文老师对你真好。——你去吧。”草才是我的顶头上司，去老师家吃饭，我要得到她批准才行。但我没有把于萍也可能去的事告诉她，怕她不开心，到时去不了，语文老师那里也下不了台阶。 校园里，我再一次碰到了于萍，看她脸上带着微笑，让我的心有一些慌。 傍晚的时候，我又带上草去那小花园那里看一下花伯，他在浇花，我就让他休息一下，我来帮他浇。其实偶尔劳动一下，也是娱乐，何况我是给花浇水。那花，多美呀。草则蹲在花的旁边，探着鼻子嗅着花香。 “花伯，这花好香，叫什么花呀？……” “丫头，别靠那么近，有一些花的花粉对皮肤有刺激性。” 吓得草赶紧站了起来。花伯的话果然没错，第二天一大早，草就来找我了。我看了一下她的脸，感觉有一些不对劲。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撒下一些红点，幸好只是淡红。草委屈得差点哭起来。 “还看，你！”她撅着鼻子对我说。“快陪我去看医生！” 刚走出宿舍楼的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花伯正散步。“没事，我这里有药，很快就好了。”花伯带我们去了他那里，拿了一瓶小小的药水，闻一下，味道清淡。在那里，草就赶紧拿来擦了。 上午，草请假，没有来上课。到中午吃饭了，也没有看到她陪我吃饭。那个于萍倒是来得很准时。 “怪了，怎么不见你的那棵草？” “她有一些不舒服，呆在宿舍不出来了。”我跟于萍说。就我和于萍坐在一起吃饭，感觉怪怪的。 第四十二章 我吃了午饭，帮我的草打了一份，然后拿到了她宿舍。她正在宿舍里看书呢。“小草，你的男朋友打饭回来了，好幸福哦！”她的室友在身边微笑道。好不容易，她才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没事了。”我跟她说。她点了一下头。 等她吃完了饭，我就一个人回来了。外面的天空已经是一片深蓝色，飘着几丝带状的白云，好惬意的天空。宿舍里，又可以看到林的女朋友了，霸占着林的电脑，上着qq，林就在一旁看着，顺便一只手揽着她的腰。 德又蹲厕所的旁边，抽着烟。 唉，现在的大学生就是好，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学院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躺在床上看一会儿书，便午睡了。 傍晚的阳光挺美的，带一点点橘红色，将大地照得格外的美。草的脸已经没事了，等我们再去花伯那里的时候，她心里仿佛有了一个阴影，只是在远远的一旁看着。帮花伯浇了水，然后到他的小屋里喝了杯热茶，心里暖呼呼的。 到了草地上，看到很多人在草地上散步，也有一些坐在草地上的，脸上写着惬意。 “我累了，我们也坐下来吧。”草说。一起坐了下来，感觉还不够舒服，干脆躺在草地上，望着那美丽的天空。 “下一个星期开始运动会了，你打算参加吗？”草问我。我知道自己没有一点运动天赋的，所以不打算参加。但无论如何，班里有一个集体项目，我是逃不了的，那就是健美操，我们晚上都要抽一个小时出来一起排练。 “你打算报一个长跑。”草说。听了我大吃一惊，长跑？跑到终点时，命都没有了一半。我赶紧劝她，“长跑很辛苦，我看改短跑吧。” “没事，我跑慢一些就可以了，呵呵。” “这也可以？服你了。” “重在参与嘛。”她的理由还还挺高尚的，弄得我没话说了，只好支持她了。说不定她那时跑得剩下半条命，正好是我大献殷勤的时候，嘻嘻。 晚上，全班人都集中在排练室里，由体育委员教我们一套健美操。那体育委员是一个女的，长得偏高，身材很好，是班里很多男生的目标。但她人长得高，眼光也自然高了，对班里的男生看不顺眼，但大家还能聊得来，有说有笑，所以我们大伙就一致选了她做我们班的体育委员。 星期五的傍晚，天上有一些斜斜灰云，很宁静的天空。“语文老师邀请我去她家吃饭。”我跟草说。我觉得语文应该邀请我和草一起去就好了。“那你去吧，语文老师对你真好。”她调皮的眨一下眼睛，嘴角上浮着微笑。当天空浸着夜的灰暗的时候，我出发了，一个人。出了学院门口，搭了一辆公共汽车，往老师家的方向开去。 说真的，语文老师的家里我没有去过，只知道大概在什么位置。我在一个清潭站下了车，走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正要拨老师家里的电话，身旁突然窜出一个人，吓了我一跳。“于萍，你怎么在这里？”那人正是于萍。她看着我，很平静的。“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你好久了。我知道你不认识路，所以我又从语文老师家里出来，好出来接你。”我放下了电话，哦了一声就跟在她身后了。 “你能不能走快一点？”她催我。我们终于并列走着。“语文老师可能在家里等急了。”于是我们又加快了脚步。这已经是夜，朦胧的街灯光撒下来，很温和很切意。 走了五分钟左右，便来到一个小区，里面被夜灯弥漫着。语文老师就住在这里了，朦胧的灯光里，还可以看四处撒着树和草，有一些角落也会偶尔冒出假山，泡在池里。“这里还可以吧？”于萍问我。“恩，很好，有山有水，有草有树，——还有老师，呵呵。”我开了一下玩笑。她也微笑了一下。 终于来到老师家里了，看到老师正和她的爱人正忙于布置饭桌。“祖宁，你们来了。来，先喝杯茶。——于萍，你帮他倒茶吧。”没想到于萍跟老师关系都到这个程度了。我在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随后，于萍给我倒了一杯茶，是铁观音，清香扑鼻，我虽然很渴，但也不忍心一口把它喝下去。 刚喝完一杯茶，马上就开饭了。 我是一个吃饭不会说话的人，饭桌上，都是听他们聊一些生活，工作，学习上的事。于萍嘴最甜了，“老师，你们的手艺真是了得，做得太好吃了。有机会我要跟你们学两招才行……”赞得老师和他的爱人脸上阵阵的笑意。 “祖宁，于萍都说这菜好吃了，你要吃多一些哦。”我这才放出一句话来。“会的，我是老师，我是饭桶。什么都不行，吃饭最行！”此话一出，赶紧让他们捂起嘴忍不住笑出来了。“莫祖宁，你还真幽默。”于萍说。 吃完了饭，我们坐在一起，看一下电视，聊一下天。但我心里却格外想着我的那棵草了，也不知道她吃饭了没有，在做什么呢。心里想着早点回去了，但是于萍好像还有聊不完的话似的，时不时问我两句，问我老家在哪里，问我的父母情况等等。外面，夜色渐渐深了，灯光却是愈来愈，城市永远是不会睡眠的。 “于萍，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不要打扰老师休息。”我终于忍不住对于萍说。她应该意识到她今晚说了太多话了，哦的应了一声。老师送我们到门口，说帮我们拦辆的士。我们说不用，这她才回去休息。确实晚上了，感觉剩下的只是寂廖的灯光，还有我们两个，我和于萍。我拦了辆的士，正要上车，于萍突然拉住了我，让那的士走开了。“怎么了？”我问她。她看着我，平静的跟我说，“我不想回去了，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不可以。”我很快就回答她，我知道学校里，草正等着我回来，她肯定很想很想我了，我必须回去，回到她的身边。 第四十三章 “那你回去陪你的草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走走。”话里带着一些颤动，可能是生气，也可能是伤心。“你一个女孩子在街上不安全，还是回去吧。”我突然陷入一种很迷茫的境地，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不如去漂忆河那里走一下吧，有些日子没有去那里，我们。”她说。对我来说，漂忆河是经常在我的记忆中流淌的，纤细而清澈，又富有朦朦胧胧而苦涩的感情。我不应该再陪她去漂忆河的，但想到，那漂忆河就在学院的附近，去了漂忆河，就很快可以回到学院，看到我那棵草了。于是，我就答应她了。拦了辆的士，就往那方向去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漂忆河，这宁静的夜里，这漂忆河也显得格外的宁静，“宁，我好喜欢这里。”我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幸好夜空不是黑得彻底，依稀可以辨得清哪里是草地，哪里是水，还有于萍的身影。 “走一下我们就回去吧，这么晚了，这里不安全。”我对她说。她笑了笑，“我觉得这里很安全，因为有你在我身边！”她的一只手悄悄的伸过来，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的心里又混乱起来，是不是该对她勇敢的说“不”，可是我怎么开不了口，仿佛心底还潜伏着对她的感情。她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呀。 累了，我们坐在草地上，这草地上有一些潮湿，却也夹着一股新鲜的草味儿。她跟我聊一些过去的往事，有时候微笑，有时候叹息。我累了，累了，终于躺下来。躺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而是一对人。“宁，”她在我耳边轻轻的呼唤我。我的思想就在朦胧的边缘，隐隐约约的偎依在草的身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她叫着我，“宁。”很温柔，我心都醉了。我抱紧她，吻她，久久的吻她，双手变得不安分起来，去抚摸她，去褪她的衣服…… 半夜里，吹风了。我醒了，于萍正一丝不挂的抱着我，我彻底的醒了。 宿舍里的人都出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床沿上，思想很混乱。窗外面射着几缕阳光，在这秋天里又有一些泛黄。草来了，来到我的身边。“宁，怎么了？”她看到我行为有一些反常，问我。“那么好的周末，怎么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她继续问。我握着她的手，“没事。”心里很内疚很内疚。 “我们出去走走吧。”说着，她拉着我的手走出了宿舍，融进阳光里。她脸上的微笑很美。有时候，我想，如果阳光能把我熔化掉那该多好呀。 坐在一个草地上，草就躺在我肩上。她今天心情好，在讲一个秋天的童话。童话里，男女主人翁的爱情很凄美，但最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宁，我相信我们的爱情会比他们好得多了。”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格外难受。 我点点头，“恩。” 上午还有一点点时间，我一个人钻去了阅览室，继续写我的小说。我那小说也快结束了，那孩子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的。 “‘咱的孩子能说话了，咱的孩子能说话了！’妻扑进我的怀里。她的泪水温暖着我的胸怀。多少年来，我和妻都为这个目标忙碌着，现在，孩子就要说话了，喜悦在我的心胸里心情地撞击着，无比快感。 “进手术室之前，我和妻吻了一下孩子的额头。 “‘不要怕，孩子！有爸妈在这里哩！’孩子勇敢地点点头。…… 写到这里，我也为“孩子”感到喜悦。他们多幸福呀，不知道我和草的结局会怎么样，心里隐隐的颤抖。 在阅览室里，我看到了于萍的身影，她正一个人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看书。我放好杂志，收起笔记本，就回宿舍了。走出阅览室门口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那一双的眼睛在看着我，带着期望，又带着失望。 回到宿舍，一个人影都没有，但林的电脑还开着，从主机箱里传出微微的鸣响，但显示器是关着的。我正无聊着，想开显示器看一下。没想到，一打开显示器，就看里面放着黄片，两个诱导的身体在拥抱接吻。我心里想看下去，但又不敢，赶紧去显示器。“宁，你坏坏哦，一个人看这种东西！”还是慢了，被草抓个正着。她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一开显示器就是这样了。”我跟她解释说。她不会因这个跟我分手吧，心里莫名的担忧。突然，她笑了一下，“看你紧张的样子，没什么啦。——我们宿舍里的女孩子也经常在晚上聊这些的，呵呵。” 一起去学院食堂吃饭，又遇到于萍了，她仿佛在等着我们。“你们两个那么晚才来呀。”坐在一起吃饭，于萍就在我的对面。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总感觉她在偷偷看我…… “宁，宁？”我那棵草叫了我两回才听到。 “肉太多了，你吃！”她把一些肥肉弄到我的饭盒里面。我比较瘦，吃多一些肉也无所谓。“下午我们一起去逛街吧？”草又跟我说。然后停顿了一下，又对于萍说。“萍，你要不要一起去呢？” 我很怕于萍会答应。 于萍没有答应，她笑了一下。“大白天的，我就没必要跟着去做电灯泡了，呵呵。” 草去洗饭盒了，剩下我和于萍在吃饭。“你怎么吃那么慢？”我实在不想这样沉默下去，有一些痛苦。她回答，“吃慢一些有利于消化吸收。”她回答得很轻声。也许我们都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草，很快就回来了，坐在我身边。 我再回到的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已经热闹起来了，一大堆室友围在林的电脑前，哇哇的乱叫。“莫祖宁，快来看，好劲的咸片！音箱已经被他们打开了，人堆里透出男女的呻吟声来。林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受了这种片的影响，跟他的女朋友去酒店开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