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老公在隔壁》
第1章 女人，麻烦的生物
正值盛夏，烈日炎炎，梧桐树上的知了不停的叫着，一个个拼命三郎的架势，听的人心烦意乱。
平山区分局局长办公室里，一个高大纤瘦的身影，站在窗前，皱眉看着外面泛着金光的树叶，双手垂直插兜，神色冷峻，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缓缓转身，眸光若电，直直的扫向走进来的那位有些微微发福，笑的如同弥勒的中年局长。
“孟局，我凌晨五点刚睡！”因为睡眠不足，徐子谦帅气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孟局看着皱眉的徐子谦，再抬眼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指针刚刚走到八点半的挂钟，心里犯怵。
徐子谦今年26岁，是刑警大队队长，破案率一直是全市所有分局第一名。只是这性格嘛……孤傲，清冷，只要是他看不上的人，别管是谁，别想让他多看一眼。而他看上的人则会对别人百般刻薄。所以，被他看上或者看不上，都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孟局无奈的看着手里的资料，替新人丁小钱捏了一把汗，“咳咳……那个子谦啊！我也是没办法啊！”孟局略微尴尬的微笑，如果说别人睡不好会有起床气，那么徐子谦睡不好则绝对的是火山爆发，就像现在，他虽然只是淡淡的看着自己，但是自己却感觉到屋里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说重点！”徐子谦保持着站姿不动，只是偶尔抬起手，抽上一口夹在指缝中的香烟，再缓缓落下。
“刑侦高校那边给安排过来一名高材生，点名让你带！”孟局把心一横，一口气说出自己的目的，偷偷的瞄了一眼徐子谦，悄悄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徐子谦连表情都没变，转身走到孟局桌子前，动作优雅的掐断香烟，抬腿向门口走去！
“没兴趣！”
他既不是保姆又不是幼稚园老师，照顾新人这种事情不适合他。深知自己脾气秉性的徐子谦可以肯定新人一定会受不了他的脾气，而他也绝对忍受不了新人的种种问题。与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不如趁早拉倒。
“是张院长的意思，而且是个女孩儿！”看着徐子谦要走，孟局情急之下说出让徐子谦带新人的原因。天知道自己多不想碰徐子谦这头老虎的尾巴，但是刑侦高校院长是自己的老师，老师张口自己不得不办事啊！
徐子谦脚步停下，却依旧没回头。张院长不但是孟局的老师，也是他的恩师。他和孟局在学校关系就不错，有这份师兄弟关系，孟局才任由着他在他面前肆无忌惮。
张院长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却特意安排一个刚毕业的新人到他的身边，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只是，女的，多麻烦的生物！
“我希望十分钟之内看到她出现。否则，你自己去带。”
说罢，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
张局确定徐子谦真的离开了之后，才沉下脸色，朝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吼着：“臭小子，要不是看着张院长的份儿上，我……”
他‘我’了半天，终究只是悻悻地跌坐回座位里，拿徐子谦一点脾气都没有。
眼下他唯一希望就是那个叫丁小钱的新人赶快出现，他可保证不了徐子谦能不能做出什么来。
临近中午，院儿里驶进一辆黑色切诺基，从车上下来一个戴着眼镜，模样十分清纯的姑娘。
驾驶室车窗缓缓降下，一位异常俊美的年轻男子从里面探出了头，脸上挂着温和笑意，十分关切喊住那姑娘：“钱钱，真的不用我送你进去吗？”
纯如水的姑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我可以。”
男子依旧有些担心，好心提醒：“可你今天已经迷路四次了，如果不是我碰巧遇见你，你确定今天来得及报道？”
姑娘白皙的脸上染上不自然的红晕，有些恼羞成怒：“二哥，已经进院子了，我总不会走丢了。”
被她称为二哥的年轻男子温和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生怕宝贝妹妹真的和自己生气，连忙说：“那你去吧，晚上我来接你。”
丁小钱深呼吸一口气，勇往直前地朝前走，身后传来丁一劲无奈的声音：“钱钱，又错了，是左边这个楼！”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雄赳赳地转身，走进左边的大楼。
徐子谦从窗前离开，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局长办公室整张沙发。他躺在沙发上微微闭着双眼，交叠放在肚子上的手有节奏地轻轻敲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敲打节奏的手指变得愈发地不耐，好整以暇的节奏逐渐变快，开始有些杂乱无章。
刚刚豪车送来的女孩儿就是张院长介绍的高材生吧，居然是丁一劲送来的。
不知情的人或许不了解，但徐子谦背景颇深，从丁一劲对那女孩儿近似讨好又宠溺的态度，立刻猜测到那应该就是传闻中丁氏兄弟最宝贝的妹妹。
堂堂一个天之骄女会放下身段到刑警队来工作？一定是对这份工作一时的好奇，好奇心过了就会离开了。要么就是把这里当一块跳板，总之绝对不能是踏踏实实用心在工作中的。
警局中需要的是有用之人，不是让这些人拿来挥霍时间的，更不是学校，苦心地培养一个没多久就会离开的无用之人。
“孟局，你浪费了我一上午的时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睁开，声音同样毫无情绪起伏，孟局却感觉这句话好像一鞋底抽在他脸上一样，火辣辣地疼。
“说是今天来，没确定几点，反正现在手头上也没什么事情，你就当休息了。”
孟局的话几近讨好，却只能让徐子谦掀了掀眼皮。
让他带新人就已经打破了他的习惯，而且还是丁氏兄弟的宝贝妹妹，这让徐子谦多少有些头痛。现在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娇气，多急的事情都要等她化妆收拾完毕。他尤其不能忍的就是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他从早晨等到现在，最后的耐性已经快要被磨光，女主角居然还迟迟没出场。
“我情愿出去抓在逃没日没夜的不能休息，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新人身上。”
丁小钱站在局长办公室敞开的门口前，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眼镜后面那双漂亮的杏仁眼中闪过一抹光芒，迅速地打量了一下沙发上的男人，敲了敲门。
“孟局，您好，实习生丁小钱前来报到！”
第2章 师父，温柔点
徐子谦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高中生的丁小钱，没错过她故意装作无视他的表情。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擦着丁小钱后背往外走。
“人见过了，我走了。”
他听到身后孟局在介绍：“刚刚出去的就是带你的师傅，徐子谦。刑侦队大队长，以后你要好好跟他学习。”
丁小钱转过身子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徐子谦消失的背影。
徐子谦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直接回到他的队长办公室，从卷宗柜子里挑选出几本来，放在桌面上。
虽然心里十分抗拒这个安排，但既然是张院长发了话，他也不能拒绝。身为新人的师傅，总要有所传授。
徐子谦就是这样一个性子，他清冷，他寡言，他在侦破的时候却无比认真和敏锐，对待工作如同对待敌人一样。
视线落在桌面那张实习生资料上，上面二寸照片里面长相清秀得如同高中生一样的姑娘似乎也在淡淡地看着他。徐子谦唇角勾了勾，如果因为受不了他安排的工作强度而离开，他可不负责到张院长那边去解释。
队里面都已经知道了今天会有新人来报道，是接替即将调任到市局的高慕君位置。大家带着对高慕君即将离开的不舍以及对新人的期盼中度过了一上午。眼看快要到了中午饭点儿，不见新人来，难免又成了他们饭前消遣时间的话题。
“君君姐，你给分析分析。新人到了现在都没来，是个什么情况？是故意给头儿来个下马威吗？这么大胆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给分析分析她什么性格？”
说话的是小胡，酷爱运动的阳光大男孩，也是队里最活跃的。
高慕君只知道接她的同样是学犯罪心理学的，其他的一无所知。
“我分析不出来。”高慕君永远都是笑眯眯的表情，好像在她身上看不见什么能让她为难的事情。
“怎么分析不出来呢，你不是学这个的么……”小胡假装不满。
瞥了他一眼，高慕君捧着奶茶继续看着网页：“我学犯罪心理学是分析罪犯的，不是来给你算命的。”
“请问……”
小胡刚要说什么，被门口一个声音打断。
这是丁小钱第一次出现在刑侦一队所有人面前的场景，据小胡回忆，当时的丁小钱就像只迷路的小斑比，模样清秀纯净。如果不是身上那身衣服拉了分数，他绝对第一时间封丁小钱为清纯女神。
素净的白色半袖衬衫，下身搭配着最普通的黑色工作裤，脚下踩着一双低跟黑色皮鞋，标准的三十岁以上职业女性打扮。配着她那张高中生一样的脸，确实显得有些不适合。
“请问，队长办公室在哪儿？”
小胡直接从座位上窜起来：“你就是来报道的新人吧？队长办公室这边，我带你去。”
不管对方是否单身，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小胡殷勤地把丁小钱送到了徐子谦办公室门前。几步路的距离，他已经把自己祖宗十八代介绍个遍，旁敲侧击加直截了当的询问，却仅仅换回对方一个眼神。
这一眼，却让小胡有点发愣，明明是平静的注视，没带着任何情绪，可他偏偏有一种一眼就被她看穿的感觉。
“头儿，我把新人给你送过来了。”小胡赶紧敲了敲徐子谦办公室的门，推开门把丁小钱送了进去。
徐子谦抬头看了一眼，只嗯了一声。
小胡给丁小钱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火速般冲回去，压低了声音宣布：“头儿今儿心情不太美丽。”
“师傅。”
“关门！”
第3章 跳楼案件初试牛刀
丁小钱在心中迅速地判断了一下两个人稍后的距离，以及一旦出现突发情况她会不会及时安全地从那个屋子里逃脱。确定自己不会有危险之后，关门入座一气呵成。
“这些……”徐子谦把整理出来的卷宗推向丁小钱：“明天早晨我要看到你的总结报告。”
高标准，严要求，这是当初张院长对他实行的方法，他也用了同样的要求来对待丁小钱。
工作强度不是一般的大，就算是小胡他们在队里待了一两年的做起来都会有些吃力。徐子谦一来是不想自己的徒弟和其他人一样碌碌，二来也是带着私心的，用高强度工作让她感受到压力，抵抗不住了就走人。
“哦。”
丁小钱把卷宗抱在怀里，哦了一声后继续安静的坐着，视线与徐子谦保持平齐。
徐子谦安排好了工作以后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卷宗上。昨夜一个非正常死亡的案子让他一直忙到了天亮，勘察现场时候几条线索对破案都没有帮助，又在法医那边等待解剖结果，好不容易数据出来了，他需要赶快比对一下。
丁小钱怀抱着卷宗，安安静静地坐在徐子谦对面椅子上。
正午阳光火辣辣的，被窗帘遮挡住光芒，却抵挡不住它的热情。
暖暖的，没有直接照射的炙热。丁小钱舒服地闭着双眼，听着面前笔尖划过卷宗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书写的声音陡然停下，丁小钱第一时间睁开双眼，依旧平静地看着徐子谦。
徐子谦用手撑着脸，用着研究的眼神看着她，问：“有事儿？”
丁小钱微微摇头。
“那怎么还不出去？觉得强度太大不能胜任？”
他难得好耐性地询问，只希望丁小钱点头承认做不了，然后理所当然地走人。
丁小钱声音细小，却带着那么一股子理所当然：“你没让我出去！”
徐子谦眼睛深邃的看着面前一脸坦然看着自己的丁小钱，这个女人，一定是院长派来折磨自己的！
伦敦大道与樱花街交叉路口，人流攒动。
这里有南区最大的江佰购物中心，周边各种商厦琳琅满目，是南区最大的购物中心。
步行街人来人往，行人表情各异。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个男人惊慌的喊声：“走开，都走开啊！”
声音逐渐靠近江佰购物中心，那是一个年约三十七八岁的男人，他身着黑色半袖衬衫，下身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脚上套着一双廉价的运动鞋，背着个双肩包，一边往江佰购物中心方向跑一边叫着：“走开，都走开，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行人来不及躲闪，被他撞得咧咧跄跄。他跑上几步就会警惕地回头，好似身后有人在追杀他一样。
他一路跌跌撞撞，双手捂着耳朵，拼命地摇头，嘴里狂叫着：“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过往的行人都被他吓坏了，一个个远远地躲闪开，遥遥地对他指指点点。
他一路冲进江佰购物中心，反常的行动立刻引起购物中心里面的保安注意，立刻上前去拦他。
见有人阻拦，他愈发地激动，一口气跑到了七楼，径直爬上了护栏，狂吼：“你要我死，你一定要我死是不是？我今天就死给你看，我死给你看！”
四五个保安同时追了上去，他一看有人靠近，立刻激动起来：“不要过来，不要逼我，你们让我死，你们让我死。我不死的话他是不会放过我的，他不会放过我的！”
“先生，有事慢慢说，有事慢慢说啊！”
几个保安齐心协力生拉硬拽住了欲跳楼轻生的男人，江佰购物中心早有人打了报警电话。那人被强行从栏杆上拉下来，不停地抗争着：“你们不要拦着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啊！我不死的话mafia不会放过我的，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他十分激动地挣扎，让那几个保安放过他。尽管他语无伦次情绪激动，几个保安却听得清楚似乎有人想要他的命。
徐子谦听到丁小钱理所当然的回答，盯着她的眼神定了一下。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小胡从门外冒出一个头来，脸色严肃：“头儿，有现场。”徐子谦看了丁小钱一眼，拿起外套迅速起身：“东西放下，跟我出警去。”
丁小钱动作很迅速，徐子谦比她更敏捷，人已经随着声音冲出去了，她听见走廊里传来喊声：“头儿，现场那边传过来的资料。”
徐子谦随手接过一份资料，一手草草翻了两页，一边大步向外走去。
丁小钱努力让自己跟上他的节奏，她闷声不吭用尽全身力气追赶着他的脚步，可徐子谦依旧嫌她太慢，翻着资料扭头喝了一声：“跟紧我。”
丁小钱只能更快。
出了大楼徐子谦一头钻进车子里，发动起来等待其他人上车。
小胡和老连各自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徐子谦隔着玻璃扫了一眼在车下站着的丁小钱：“你干什么呢？”
“跟紧你！”
“不上车怎么跟紧我？一会儿你跟着车跑吗？”
“哦。”
丁小钱听话地上车坐好，徐子谦将资料扔到丁小钱怀里，狠踏油门已经冲出了大院儿。突袭的推背感让丁小钱有些不适应地挪了挪身子，随后安静地缩在角落，拿起手中的资料看了起来。
徐子谦从后视镜里看了丁小钱一眼，第一次对恩师张院长的安排产生了怀疑。
这么迷糊的性格，怎么会是高材生？难道是读书读傻了吗？
奔赴现场的途中，车内的几人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言简意赅的汇报给徐子谦：“案发地点在江佰购物中心，有人要跳楼自杀。他不停地叫着mafia这个名字，让对方放过他。然后又情绪激动得非要死不可，周围的目击者比较多，已经有片警去维持秩序了。”
“难道是被人追杀？那这可是个大案子。”老成持重的老连率先开了口，稀疏的眉毛几乎拧成一团。
“mafia？意大利黑手党？电影看多了产生幻觉了？”活跃地小胡在一旁开口。
“高利贷欠钱还不上？”老连摇头，继续翻看着资料。
“不排除有精神疾病的可能。”
一个细弱但坚定的声音插进来，顿时吸引了全车人的目光。徐子谦撇了一眼，道：“怎么说？”
第4章 疑团重重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快速说道：“据资料显示，目击者只看到涉案人员一路慌张奔跑，却并没有看到所谓的‘追杀者’，而涉案人员在整个过程中情绪异于常人，自问自答的方式有可能是患有精神分裂症引起的幻听，导致涉案人员在神志不清醒情况下做出错误的判断。”
车里瞬间安静了一瞬间。徐子谦略带欣赏的看了一眼丁小钱，而小胡则是惊讶的看着丁小钱：“行啊，你这脑袋可以和刑警教科书相提并论了！”
老连神色沉重：“那就要查一下涉案人员有没有精神科的鉴定了！”顿了顿，老连又换上轻松的表情：“如果是精神疾病患者行为，那就轻松多了。”
徐子谦嘴上不说，心里却对她的这番分析给予了肯定。看来张院长诚不欺我，这姑娘确实不错。
徐子谦肯定了丁小钱的想法，冷冷开口：“小胡，你调查一下涉案人员的户籍信息以及他的所有情况。”
说着车头一转，便停了下来。众人下车，小胡得令先行去做调查，与之前到场的片警取得联系去了。
涉案人员已经被那几个保安从楼上带了下来，暂时看管在监控室，门口有俩片警在守着，一看到徐子谦带人到了现场，立刻迎了上去。
“徐队，涉案人员在里面，情绪非常激动。”
徐子谦点了点头，推门欲进，身边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拦了一下他的胳膊。
徐子谦扭头，对上丁小钱平静的眸子。
“小心，对方如果有精神疾病，会有很大的攻击性。”她说。
他平静地点头，对于她的提醒心中稍感温暖，却依旧喜怒不形于色，推门而入，顺便把丁小钱拦在了门外。既然不确定屋里的安全，而她又是张院长亲自发话要他带的徒弟，于情于理他都得护着她的周全。
丁小钱眸子里闪过一抹了然，安静地守在门边。
小胡虽然有些过分活跃，办事效率却极高。徐子谦前脚刚进屋，小胡已经拿着一沓资料出现在了门口。
“头儿呢？”
丁小钱指了指里面，小胡立刻推门而入，喊了徐子谦出来。
“这是全部资料，涉案人叫黎光，本市南区人。曾经有过精神分裂症病史，一年前康复，家庭情况简单，一妻一女，别无他人。他目前在天马科技有限公司做推销员工作，业绩一般。”
徐子谦和丁小钱对视了一眼，看来车上丁小钱分析的路线是对的，果不其然是有精神分裂症病史，这次有可能是病情复发。
“立刻通知医院过来注射镇定剂，马上联系他的家人。”徐子谦飞快地安排了工作。
医院那边赶来的速度飞快，打了镇定剂之后的黎光终于停止了抗争，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徐子谦等人一路开车尾随在医院的车后面，直奔医院方向。
康宁医院距离市区有着不短的距离，徐子谦果然在康宁医院找到了黎光以前的病例。
“病人一年前声称自己已经康复，从那之后就没有再复诊了。”曾经黎光的主治医生介绍着黎光之前的病情。
徐子谦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身后跟着丁小钱，走向病房。
小胡守着病房门口，身边椅子上坐着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看到徐子谦后，立刻站起身来。
“头儿，这是黎光的妻子。”
“邱女士，这是我们刑侦大队队长，徐子谦。”
小胡为双方介绍着。
姓邱的女人表情有些紧张，拎着皮包的手赶快腾出来一只朝着徐子谦伸过去：“你好，徐队长。”
恰在此时她皮包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吓得她一下子把包丢了出去。
丁小钱视线锁定在邱女士身上几秒钟后，移动到地上的皮包上。皮包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邱女士视而不见，翻出手机快速地接听起来。
她的表情慌乱，明显难以自抑的紧张。低声说了两句后匆匆挂断，朝着徐子谦露出一抹歉意笑容。
丁小钱蹲在地上帮忙捡东西，目光落到跌出来的钱包上，里面是一张邱女士和一位年约十七八岁小姑娘的合影。
照片中小姑娘清秀可爱，邱女士面带慈爱，两人一起举着一张奖状，奖状的具体内容看得不是十分清楚。
她把皮包还给邱女士，不动声色问道：“这是你女儿？很漂亮！”
邱女士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笑容，说道：“是啊，刚刚高中毕业，是学校的优等生，考进了上海复旦呢！过几天就要去报道了，我舍不得，就把上学期得奖时候的照片放在钱包里，没事拿出来看看。”
小胡凑到近前看了一眼，说道：“还真是又聪明又漂亮啊，肯定很多人追吧！”
邱女士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连忙低下头，掩饰着眼底异样目光。
第5章 逼迫犯罪？
“你们让我死啊，我不死的话mafia不会放过我的……你们干嘛拦着我……放开我呀……让我去死……”
病房内忽然传出黎光大声吼叫，几名孔武有力的医护人员拼命地把他按倒在床上，控制着他。
“可能是药效时间到了。”小胡门外说了一句。
徐子谦立刻带上丁小钱走进病房，丁小钱上学时专修犯罪心理学，对于情况分析得比较准确，带上她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丁小钱在进门之前扭头看了一眼邱女士，却发现后者在听到黎光叫喊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担忧，反而沉默下来，紧抿着唇坐回到座位上。
“我会死的，你们不要拦着我，他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不要害我的老婆和我女儿！”黎光被压在病床上，不停地抗争着，嘴里一直吼叫不停。
徐子谦走到病床前，替代了一个医护人员，手臂用力按住黎光的同时，轻声安抚着：“别怕，这里是医院，我是刑侦一队的队长。你现在很安全，放松点。”
黎光瞪着眼珠死死地盯着徐子谦看了半天，终于从激动的情绪中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徐子谦扭头看了一眼丁小钱，丁小钱立刻会意地打开卷宗，开始记录。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黎光依旧喘着粗气，很明显虽然他平静下来，对眼前这些人依旧带着浓浓的不信任。
徐子谦亮出自己的工作证，让黎光看得清楚，才收起来，说道：“看清楚了吧，我是警察，警察是不会伤害到你的。你要相信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才能帮你。”
面对徐子谦的询问，刚刚平复情绪的黎光忽然又激动起来：“mafia，是mafia来了，他要我死啊，我必须得死，不然mafia会杀了我老婆，还会杀了我女儿的！”
负责记录的丁小钱抬起头来，平静却肯定地说道：“邱女士现在就在外面，你的女儿也在外面，她们都很安全。”
对于丁小钱这个谎话，徐子谦没有任何态度，黎光却一万个不相信。他用力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mafia不会放过她们的，mafia也不会放过我的！”
他忽然换上一副哭腔，哀叫着：“我不想死，我更不想那么做，是mafia逼我的。警察队长，你要相信我啊，是mafia逼我做的。”
徐子谦压着黎光肩膀的双手稍稍抬了抬，给予黎光一些些活动空间，让他感受到他是自由的，之后才问：“你别着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
黎光满脸苦不堪言之色，懊丧道：“是mafia逼我的……是mafia逼我去强暴那个女孩儿，又杀死了她……我真的不想的……”
他发出垂死挣扎的哀鸣，铮铮汉子当着徐子骞和丁小钱的面居然哭了起来。而丁小钱在听到‘强暴’这个字眼的时候，却是猛地一抬头，眼镜下面黑眸中寒光一闪。
徐子谦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他示意身边的医护人员接手帮他按住黎光，走到旁边按下接通键。
“头儿，南区派出所那边交上来个案子，有人报案南区滨崔道看到有人强暴女高中生，嫌疑人就是刚刚你让小胡查的黎光。”电话彼端，传来留守在队里的高挑美女高慕君的声音。
徐子谦的电话声音很大，屋子里本就安静，瞬间她的声音被所有人都听了去，包括躺在床上的黎光。
黎光的情绪瞬间又一次激动起来，忽地掀翻按住他的医护人员，冲到徐子谦的身前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服：“警察队长，你救救我，我是无辜的，是mafia逼我的，我不想的……我不想这样啊……”
他再度泪流满面，懊悔写满整张脸。
徐子谦直接挂断了电话，道：“你先冷静，放松，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
“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丁小钱忽然开口。
黎光的身子僵了僵，被医护人员拽回了床上，躺好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将黎光留在康宁医院那边羁留，徐子谦驾车带着丁小钱往警局回。南区派出所那边已经将全部资料递交到了刑侦一队，等到两人回到警局的时候，桌面上已经摆满了取证来的所有消息。
“案发现场发现了黎光的工作证，康宁医院这边关于黎光一年前的精神疾病病史……”丁小钱认真地翻看着黎光的病史，说道：“一年前停药，没有继续用药。”
小胡在一旁说道：“病历不能证明黎光完全康复，很有可能他病情复发。”
丁小钱合上资料，认真说道：“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徐子谦眸子中光芒闪过，给了她一个继续说的眼神。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这是她思考时候的一贯动作，缓缓说道：“从表面上来看一切顺理成章，嫌疑人黎光似乎确实因为病情复发导致此次作案。但黎光的妻子邱女士却在此事中表现得有些不正常。”
徐子谦起身道：“现在先下班，我再去一趟康宁医院。关于你的分析，明早给我一份详细的报告。”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丁小钱也想获得更多的信息，立刻自告奋勇。
“做好你的报告！”徐子谦并没同意，提醒道：“不要只依照书本上的死知识，也不要只考虑表面，我相信你的能力。”
“是，师父！”
小胡在旁边笑了笑：“丁儿，怎么这么听话？”
丁小钱声音不大，却理所当然：“师父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
徐子谦看了她一眼，迈步往外走。小胡在后面朝着丁小钱竖起大拇指，小声说：“算你有眼光，头儿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徐子谦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那是位身着银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的年轻男子。他异常俊美，高高的个子，身板挺得直直的，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幽深的眸子中闪耀着自信光芒，最为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让人一眼就难以忘记。
“我是神域集团总裁江彧，神域集团旗下江佰购物中心今日遭到他人捣乱，对我集团产生了极重要的影响。听说那个人还是个强奸犯，我想对这件事情进行一下了解，同时也要起诉这个人。”
第6章 我喜欢你
“在案件还没有彻底查清之前，一切与案情有关事情都不方便透露。起诉请找相关部门！”
徐子谦无视江彧，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带起一阵凉意。而他那深邃的眸子却一黯，黎光涉及强奸案这件事情只有刑侦一队以及南区派出所那边知道，他可以保证自己手下的人绝对不会透露出去，这么说来就是南区派出所那边的问题了，想不到这个江彧手伸的还挺长。
他的傲然和自负并没有激怒江彧，而徐子谦从江彧身边经过，却将原本属于江彧的光环悉数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个子没有江彧高，线条也比江彧硬朗，简单的衣着，却带着一股无法被忽视的威严。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无法模仿，更无法复制。
江彧此刻心中并不平静，第一眼看到徐子谦就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感，他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挥不去那股熟悉感。
待到他从徐子谦离去的背影上收回视线的时候，蓦然发现一个纤瘦身影目不斜视地从大楼里走出。
“小钱儿！”江彧开口，之前面对徐子谦时礼貌却疏远的微笑变成了惊喜，唇角缓缓勾起，声音温和却不甜腻，亲近却不亲密地喊着。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有些迷糊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视线落到他眼角那颗泪痣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疑惑问：“你哪位？”
江彧有些受伤地看着丁小钱，比划着：“我是江彧啊，原来住在你们家斜对面单元的江彧。”他在脸上做了一个眼镜的动作：“还记得吗？”
丁小钱点了点头：“哦。”跟着问：“然后呢？”
江彧已经习惯了丁小钱的迷糊，对她来说，除非是嫌疑人或者是尸体才能在她的记忆漩涡中留下痕迹，其余的人在她的眼中男人几乎等同于萝卜，女人则等同于白菜。
这根优质的萝卜走到丁小钱近前，直接一个大大的拥抱。除了两个哥哥，从未被其他男人拥抱过的丁小钱十分不适应地用力挣开他，愤怒神色一闪即逝。
“你怎么会在这儿？听亮哥说你读刑侦高校……”他忽然露出恍悟表情：“这么快毕业工作了！”
丁小钱不语，脸上写满她要离开的表情。
意识到她兴趣不高，江彧主动热情地申请应聘护花使者一职，送她回家。
丁小钱当然拒绝，江彧不放心地蹙眉：“那你等一下，我给亮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丁小钱除了在专业上聪明，平时生活技能一塌糊涂，多年邻居住着，江彧又怎么会不知道。唯恐她在自己眼皮底下离开发生什么意外，赶紧打电话给丁一亮。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机，丁小钱不情愿地开口：“二哥。”
江彧瞬间会意：“通知劲哥？没问题！”
一辆黑色切诺基缓缓地驶入刑侦一队大院儿，丁一劲那俊逸容颜从车窗探出：“钱钱，着急了吗？”
好看的酒窝在他的脸上展现，先和妹妹打过招呼之后才又说：“江彧，你怎么来这儿了？遇见什么案子了么？可以找丁大律师帮你解决！”
丁一劲的脸上带着温和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这个永远都带着笑，仿佛从未遇见过难事的俊逸男子却是江北市最出名的律师，坐镇恒远律师行，有不败战神之称。
他几乎可以算是完美男人，长得好，厨艺好，性子好，工作好。恒远律师行每天门庭若市，倒不是因为江北治安太差，而是很多人慕名而来，尤其吸引很多女性。
若说丁一劲唯一一点缺憾，就是对妹妹太珍贵了，太宝贝了。只要涉及到丁小钱的点事情，哪怕他正在法庭上，也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他先和丁小钱打过招呼才和江彧讲话，在江彧看来，太正常了，如果顺序相反他才会被吓到。
“劲哥，我刚要给你打电话呢。来这边打听些情况，刚好碰到了小钱儿。她什么时候开始工作的，你们怎么都没说？”
看得出来江彧和丁一劲之间很熟络，在外人面前那副礼貌却疏远的态度完全卸下，换上一脸自然，带着一点点玩世不恭。
丁一劲帮妹妹把车门打开，接过她手中资料丢到后排座位上，又帮她系好安全带，整个过程像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患者一样。做完这一切才面带笑容回答江彧：“今天第一天。”
罢了，连忙扭头关心地询问丁小钱：“怎么样？累吗？”
丁小钱摇了摇头，问：“能快走吗？我今晚要熬夜交报告。”
丁一劲立刻发动车，江彧连忙喊：“劲哥，我去你那混个晚饭怎么样？就当庆祝小钱儿入职。”
丁一劲赶紧看自己的宝贝妹妹，见后者没拒绝，这才点头带笑：“走吧，那就一起。”
风平浪静地回到家，丁家兄妹住的地方不乏好车名车，但江彧那辆扎眼的迈巴赫一停下，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江彧已经习惯这样的风头，迈着悠闲的步子紧跟在丁小钱的身后。
丁小钱回到家就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将打算参观她卧室的江彧阻隔在门外。
丁一劲一边准备做饭一边笑着问江彧：“这么多年了还没死心？”
江彧表情坦然回答：“只要你和亮哥不拦着，我就有绝对的信心让小钱儿成为我的女人。我会给她世界上最好的温柔，给她最体面的身份，给她最安逸的生活。奋斗这么多年，虽说现在神域集团还不能和亮哥的香榭集团媲美，但绝对有能力给小钱儿幸福。”
丁一劲还是笑：“我倒是没什么，信得过你的为人。大哥那边我可不保证，你也知道，他比我更紧张钱钱。”
顿了顿，他脸上的笑容减少了几分，却更多地真诚：“江彧你想过没有，你要给的生活，是不是钱钱想要的生活。”
一句话令江彧陷入了沉思，开始问自己这么多年努力打拼就为了给丁小钱幸福生活究竟是对是错。丁小钱对幸福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晚饭时候丁一亮在外面有应酬没能回来。丁小钱很不适应家里忽然多出一个人来，哪怕这个人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捧着饭碗回到自己房间，很快就听到她键盘敲敲打打的声音传出来。
江彧有些受伤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随即又扬起了笑脸，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说给丁一劲听：“我就喜欢小钱儿这股认真劲儿。”
偌大的餐桌旁只剩下丁一劲和江彧两人，倒也没冷清下来。两人寒暄着，询问彼此最近的生活和工作。
丁小钱列出一系列的数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信息太少，没办法完全进行分析，这一点让她很头痛。
徐子谦的话不其然地跃入脑海：“不要只看到事情的表面，不要只依靠死知识。”
丁小钱反复思考这句话的含义，陡然眼睛一亮，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黎光精神分裂症复发？”
这行字最后被她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立刻很多疑问跃入脑海。
资料上面所显示的信息，强奸案中被害人头部受到撞击导致昏迷，至今还在医院急救室。如果从正常人角度去分析，黎光强奸加上伤害，起码要判很多年。但如果他只是精神疾病复发，只能在康宁医院那边执行三年的医院羁留。
换做是她，她也会选择用这一招来赌。
如果这个假设是成立的，也就能合理解释为什么黎光会选择人流最多的江佰购物中心跳楼，他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都是在暗示目击者，他只是一个精神疾病患者。
而且，医院中的黎光在镇定剂药效时间到了以后，激动的情绪竟然能被徐子谦三言两语安抚下来，这一点又有些不合理了。
如果假设成立，他是装的，邱女士异常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这里面还隐藏着什么呢？
正感迷茫的时候，卧室的门被突兀敲响。
第7章 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
丁一劲在丁小钱不满注视中推门而入，摩挲着她的头发，轻声劝着：“钱钱，江彧很久不见了，你连晚饭都不露面，确实有些失礼了。大哥要是知道，肯定又怪我了。”
丁小钱想到大哥那火爆的脾气，对无辜的二哥略感愧疚。她歪着头靠上丁一劲的胳膊，脸颊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
丁一劲借势说道：“江彧要回家了，你去送送，这样在大哥面前也好说话。”
丁小钱正在考虑问题，被打断已经很不满了。但因为是疼爱自己的二哥，这才没发泄任何情绪。
送江彧下楼的过程，丁小钱一直都没说话。
就是这个人，让二哥打断自己思考；就是这个人，死皮赖脸地跟着回家；就是这个人，鲁莽地抱了她一下。
江彧下了楼，站在车前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丁小钱奉命送江彧，江彧不走，她又不好转身上楼。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望着对方，还都不说话，场面特诡异。
“小钱儿！”
江彧终于开口，表情认真。
丁小钱安静地望着他，江彧瞬间有一种心里想法完全暴露在对方眼中的感觉。
“我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他再度开口，生怕她立刻拒绝，赶紧继续说：“亮哥和劲哥都知道我喜欢你，而且是从小就开始喜欢。你先别忙着拒绝我，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不想被直接枪毙。”
“哦。”
回答他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哦。
丁小钱转身上楼了，没等江彧离开就上楼了。江彧一个人坐在车里半天没动，想不明白这一声哦到底是同意还是没同意，他是被丁小钱直接宣布下课了还是成为男朋友预备役了。
丁小钱根本没想那么多，开门进屋换上拖鞋对丁一劲说：“二哥，江彧说他喜欢我。”
丁一劲拿开手中报纸，笑眯眯地问：“那你呢？什么感觉？”
丁小钱认真地想了想，摇头：“没感觉。”
丁一劲还是有心想要帮江彧一把的，说道：“起码不讨厌，不如试试看。”
丁小钱又摇头：“不可能。”
丁一劲目光灼灼盯着她：“你有喜欢的人了？”
丁小钱赶紧否定：“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不适合我！”她忽然语速变快：“根据调查表明，他这种优质身份的男人身边不会缺少各种类型的女人的，他对我说喜欢有很大的几率存在的是一时的新鲜或者是多年没得到的不甘心，只是一种执念，而并非是真正的喜欢。如果是前者，那么我将有95%的可能性会在他新鲜过后立刻被抛弃，如果是后者，那么我只不过是被他征服体现他强大的一种手段和方式。无论哪个可能最后受伤的都会是我。还有，我们的生活习惯决定了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共同语言，也不会有共同爱好，一对不能互补又不能契合的情侣分手率高达87.4%……”
她整个人陷入一种奇妙的世界中，丝毫没觉得自己冷静又理性却有些不近人情的分析让面对她的丁一劲有多吃惊。
“还有……”她又继续说：“他的衬衫并不合身，和裤子也不是同样品牌，身为一个企业集团的总裁，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显而易见他的衬衫并不是他原来的搭配，而是临时换上去的，而衣服也是别人为他准备的。在什么情况下需要临时换衣服？最可能的两个情况，第一衣服脏了，他的身份嫌少有机会接触到脏的东西，因此，有人故意弄脏他的衣服可能性极大。这个人的身份必然是他的秘书或者是合作代表，而且绝对是女性，毕竟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体好奇心不是特别重的。
第二个情况是收到别人的礼物，被当场要求换上。能够出现这种情况的身份人一定和他之间亲密度非常高，亲人或者是情人。亲密度高的亲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尺码，那么只剩下情人这个可能。
以上一切都可以表明他并不是一个对感情专一的人，而我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家庭，我不会选择他的。”
用极专业的分析总结了不合适的理由之后，丁小钱抛下依旧发呆的二哥，再度钻进卧室，重新陷入案件沉思中。她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奋笔疾书，很快满满地写了几页纸。
丁小钱有个习惯，她会把她所有想到的细节写下来，然后归类进行分析，再进行画像。在电脑时代，这种做法已经很少见了，可她却一直坚持了下来。
等到脉络捋顺一看时间，居然已经深夜十点了。她从来没这么晚休息过，打了个哈欠，洗漱完毕爬上了床，刚想睡觉，忽然想起什么，又重新打开灯，拨了个电话出去。
徐子谦手中端着茶盏坐在黑白相间真皮沙发里，茶盏里面冲泡得是上好冻顶红茶，茶叶在滚水中舒展，尽情妖娆。
他刚刚从名仕华庭那种奢华到极点的私人会所回来，下午从康宁医院出来就接到那群铁磁的邀请电话，原本想拒绝的，那些人却不干了，抱怨着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又千里迢迢到的江北，若徐子谦不见他们，就要到他家里折腾。徐子谦没辙，只好去露一面。那群有日子没见的人见了面就不肯放过他，硬是逼着他一连灌下十几瓶啤酒才终于作罢。
打开电脑登录邮箱，看见里面安静的躺着的那份邮件。徐子谦嘴唇微动，吹了吹杯盏中漂浮的茶，一口滚烫涌入喉咙，不禁想起之前的情景。
名仕华庭中音乐震耳欲聋，这群平日里在下属面前道貌岸然、不苟言笑的家伙们都喝嗨了，一个个哪还有往日的沉稳。
徐子谦稳坐沙发上，任凭那群人怎么叫他，都摇头不动，独自拎着一瓶啤酒，却也不着急喝，单纯地欣赏着眼前一幕。
人称廖三爷的廖志轩浑身是汗从舞池中下来，挨着徐子谦坐下，这个在投资界股市上令人只能仰望的操盘手对着徐子谦的态度却略显恭敬：“谦少，不下去玩一会儿？今晚的小妞可都正啊！尤其那对双胞胎姐妹，谦少要是看得顺眼了，等会儿就让她们陪你。”
徐子谦笑骂：“诱导警察犯错么？”
“人民公仆，伟大光辉，我廖三哪敢啊！”廖志轩大呼冤枉，顺带依旧是无数次询问却无数次得不到答案的问题：“谦少，说真的，你可是你们家唯一继承人，放着那么大的集团你不要，难道真想做一辈子警察吗？”
徐子谦家里富可敌国，光是他们家半山区那边的房子就占了整个山头，徐家毫不客气地干脆整个山都拦了起来，大门设在了山脚下。只门前那两座虎门狮子就几个亿，更别提从山脚到山上一路两旁重金移植来的树，包括运费又是砸进去十几个亿去。
廖志轩想不明白，这样的身家，徐子谦怎么就想不开非要过那一个月只有几千块钱工资的生活。
徐子谦手机适时响起，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浓眉略挑了下，起身往外走，同时按下接通键。
第8章 半夜接师父
“师父，报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音通过手机传到丁小钱耳中，她不适地把电话拉远，声音稍大：“师父你听得清楚我讲话吗？”
徐子谦拉开包房门走出去，瞬间隔绝了整个世界。
“说。”他没有任何废话。
“是，报告我已经做好，发到您的邮箱。另外，案件有些问题，我想找你当面问一下，您在……”。
“现在？”徐子谦揉了一下眉心，连续的睡眠不足已经让自己脑袋发蒙，回头看了一下屋里的好友们，还在兴高采烈的喝着，心底有一丝疲倦。“有驾照吗？”他忽然打断她，问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有。”她没有被打断的不满，迅速回答。
“去闽江路88号咖啡厅，见面详谈。”他说。
“好！”她果断挂了电话。
转身，对紧随其后跟出来的廖志轩说：“替我跟鸽子他们打个招呼，我先回去了。”
廖志轩一脸奸笑：“是不是未来小嫂子等不及了？”
他眼尖的很，可没错过徐子谦手机屏幕上那个女性化的名字，而向来对女人不假以颜色的谦少竟然接了电话就要回家，事有蹊跷哦！
徐子谦不屑纠正廖志轩的误解，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你们都少喝点。”
这群人可不是心血来潮造访，而是和香榭集团那边有一宗大生意，他不想他们喝多误事。
深夜十点半，饶是夏日，这个时间也稍显凉。徐子谦坐车赶到闽江路88号咖啡厅，坐在咖啡厅里喝完三杯咖啡，还未看见丁小钱的影子。
耐心值终于降到零，徐子谦掏出电话拨过去，口气不善：“丁小钱，你现在在哪儿？就是走路也应该到了！”
丁小钱看了一眼街旁路标，答：“香山道。”
徐子谦愕然：“你去那边干什么？”他好像没让她顺路买什么东西过来吧，而且香山道在江北最西北，闽江路88号咖啡厅在东南，完全相反的方向。真是他要她带什么过来，也不会安排不顺路的方向。
“接你！”
“你走错了！”他太阳穴隐隐在跳，腾出一只手轻轻揉着。
“开了导航。”她理直气壮回答，顿了顿，又一副理所当然：“师父，请不要吵我开车，等我去接你！”
徐子谦生出一种想去跳江的冲动，开导航都能走错的茬子，他还第一次见，真是开了眼界。
狠狠地命令道：“马上停车，香山道等我，不许移动，原地待命！”
丁小钱那边似乎有些嫌弃的意思：“香山道？还要倒回去！”
“你到底在哪儿？”他勒紧牙缝问。
“刚过香山道，在樱花大街准备调头。”
“那就在那等，立刻，停车，熄火，原地待命！”
“哦！”
徐子谦拦了一辆空车，从江北的东南赶到西北樱花大街时候，天都快亮了。
一辆显眼的绿色奇瑞qq停在马路正中心，还是已经停产的0.8排量的，车门大敞，丁小钱一身史迪仔睡衣倚门而立，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徐子谦大步上前，“怎么把车停这儿了？抛锚了？”
看了看小qq，这种老车出问题实属正常。
“你让我马上停车熄火，原地待命的！”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徐子谦横了她一眼：“车钥匙给我。”
走错路，马路中央停车，这种低级错误连没摸过车的新手都知道怎么避免。
回去的路上，徐子谦生怕丁小钱不知道又能把车开去哪，主动要求他开车送她回家。他原本喝的就不多，在外面风吹了一个半小时，路上又耽误点时间，再被丁小钱一刺激，已经醒酒了。
原本以为她会开豪车来接他，就算不是丁一劲那辆切诺基，估计也是宝马或者路虎一类。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小家伙，他这长胳膊长腿的，驾驶座已经向后推到最大限度了，还是别别扭扭施展不开。
“这种车，以你的水平以后尽量不要开！”徐子谦可能是喝了酒，平日身上的冷萧气息，淡化不少，嘴角微微上翘的看着身边迷糊的丁小钱，安全系数为零的车型，她以后还是不要碰微妙。
丁小钱目光盯着前方道路，头都没扭一下：“省油，不用总去加油站。”
徐子谦顿时觉得心塞，自己不能再和丁小钱说话了。
微微扭头，视线撇到导航仪上，徐子谦被震撼的灵魂又抖了三抖。他抓起导航仪插头问：“导航仪都不插，你是怎么看导航接我的？”
丁小钱觉得师父智商略低，回答：“输入目的地，会显示路线方向。”
徐子谦拿起导航仪，随便输入一个地址，导航仪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紧接着屏幕闪几下彻底黑屏。徐子谦皱着眉头说：“导航仪都已经坏了，你难道不知道？”
丁小钱这才注意，看了两眼，哦了一声：“上次导航和车大修后，就一直没用过。今天……出来的有点着急，下次不会了！”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同时她在心里道，原来不是自己智商出问题了，是导航坏掉了。
徐子谦看着丁小钱一脸的平淡，心里顿时知道这个丫头不光迷糊，原来还是个一根筋。丁小钱推了一下眼睛，表情认真的看着徐子谦“师父，案件我有一个地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子谦打断。
“案件的事情，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谈，现在我需要休息！”连续睡眠不足，刚才又在路边吹了一个小时的冷风，原本要帮丁小钱解惑的心情此刻已经被丁小钱破坏的荡然无存。徐子谦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路。
听到徐子谦的回答，丁小钱面色略微失望，但是听到徐子谦略微沙哑的声音，丁小钱简短回答：“是，师父！”
回到家里的徐子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正常入眠，翻身起来，坐在电脑前打开邮箱，看着丁小钱发来的资料。看着详细无缺，有条不紊的资料分析，徐子谦眼神划过一丝赞赏。翻出丁小钱电话，扫到屏幕上时间，播出一半的电话被他硬生生掐断。
发了通消息过去：睡没？
第9章 反常行为
丁小钱很快回复了消息：没。
他又发了两个字：八点到我办公室。
对方回：哦！
徐子谦放下电话，打开邮件阅读起来，脑海中不其然浮现出丁小钱回复信息时木然的状态。
接到徐子谦短信后，丁小钱彻底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在播放案件的点点细节。
因为时差的关系，丁一亮结束网络会议之后已经凌晨四点多，驱车回到家里，意外地发现丁小钱卧室的灯居然还亮着。
他推门而入，见丁小钱平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嘴巴里念念有词：“强奸？地点？人？原因？”。立刻紧张起来。
“钱钱，怎么没睡觉？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大哥带你去医院！”
丁小钱抬头，摇头：“大哥，别打扰我，我在想案件。”
“倔丫头，别想了，赶紧睡会儿。”丁一亮赶紧把丁小钱揽进怀中，瘦小的身子在丁一亮的怀里几乎被揉捏得看不到了。
丁一亮身材高大威猛，动作却十分轻柔。他轻轻拍着丁小钱的后背，就像小时候抱着她一样，没有丝毫的不妥“听你二哥说，今天晚上江彧来咱们家了？”
丁小钱从丁一亮怀中抬起头，望着疼爱她的大哥，再次汇报：“是的，江彧说他喜欢我。”
丁一亮表情凝固了下，蹙眉问：“你答应了？”
丁小钱摇头，后者立刻露出欣慰表情：“不着急答应，我的妹妹可不是那么好追的。虽然那小子不错，这几年来也够拼，那也不能轻易地答应，得让他吃点苦头。”
“我和他不合适。”丁小钱又道。
丁一亮脸上看不出太大情绪，问：“拒绝他了？”
随即赶紧说：“拒绝就拒绝吧，以后大哥再帮你物色更好的。我妹妹这么优秀，什么样的人我都觉得是你委屈了呢！”
丁小钱默，反正她早就知道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在大哥眼里都是不入流的，永远都没看顺眼过。
早晨差一刻钟半点三十分，丁小钱在丁一劲的护送下出现在刑侦一队。
依旧是白色半袖衬衫和黑色裤子的搭配，脚上却换了一双黑色平跟鞋。若说与昨日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眼镜都无法遮挡的黑眼圈。
“丁儿，第一天上班不适应吧，喝咖啡么？我给你泡一杯，提提神。”热情的小胡凑过去献着殷勤。
老连则说：“咖啡对身体不好，连叔这有茶，来一泡！”
丁小钱声都没吭就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拎着路上买来的汽水进了队长办公室，有几个点她需要和徐子谦探讨一下，昨夜没得到解决，她已经憋了一晚上了。
老连倒还好，小胡则有点挂不住了，嘟囔了句：“这姑娘，太不近人情了。”
丁小钱并不是不懂礼貌，她只是懒得讲话，而且她脑子里被昨天的案子充斥得满满的，更加懒得思考别的事情。
丁小钱自觉地敲门进入，徐子谦还未到，丁小钱放下汽水，转身出去拿资料。等到再次进来时，发现自己刚才拿来的汽水已经剩下半瓶，并且被徐子谦握着。
徐子谦回头看见丁小钱盯着自己手里的汽水，又抬手灌了一口。宿醉之后喝瓶碳酸饮料把酒嗝顶出来的感觉真爽。
丁小钱平静地盯着那瓶汽水，幽幽开口：“那是我的汽水。”
徐子谦又喝了一口，坦然地放下瓶子，好似没听到丁小钱的话，问：“资料拿来了吗？”
说到案件，丁小钱立刻抛下所有其他杂念，双眼中闪过认真光芒。
“是的，师父，关于这个案子的疑点……”
“关于这个案子的疑点我已经看过报告了，但你的报告上只单纯的从量刑方面提出怀疑，没有更全面更合理的提出疑问。”
徐子谦打断丁小钱的话，对她的报告进行着补充：“学术研究显示，大部分精神疾病患者没办法完成整个****过程；由于基因问题，精神疾病患者绝少患有类风湿关节炎。你可以从这两个方面去取证，就能提出你的初步怀疑。至于你提出疑点的理由，根本只是假设。你要知道，假设是不成立的，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丁小钱如醍醐灌顶，她一直自认自己专业课程学习得非常不错，眼下看来，强中自有强中手，张院长让自己跟着徐子谦学习果真是最英明的决定。
“师父，你怎么会想到这些？”她认真地问。
“经验。”徐子谦淡淡地回答：“经历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丁小钱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徐子谦这两句话无疑是最大的提点。既让疑点完全合理化，又指出了她在案件中分析的不足。
她斗志昂扬起来，立刻起身道：“师父，我想去康宁医院那边一趟。”
徐子谦点了点头，忽然道：“等会儿。”
丁小钱安静地等着，徐子谦则起身出了门，没一会儿再度返回，手里拎着不下十瓶汽水，一股脑放在丁小钱面前。
“喝。”
刚刚被嫌弃，徐子谦不想占人便宜，何况还是新徒弟，他可不想被传出利用身份逼迫徒弟这种事情。
丁小钱听话地打开一瓶，慢慢地喝着。一瓶喝罢，又拧开了一瓶，继续。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听到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以及丁小钱吞咽汽水时的声音。
桌面上已经第四个空瓶了，徐子谦从口袋里也掏出一瓶，拧开之后学着丁小钱的样子，慢慢地喝起来。他仔细地品着其中的味道，没觉得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她喝起来没完？
第六个空瓶放下，丁小钱匀速的动作终于暂停，徐子谦这才有机会问：“味道很好喝？”
丁小钱轻轻打了个嗝，微微摇头：“一般。”
徐子谦又问：“有那么渴？”
丁小钱再度摇头：“不渴啊！”
徐子谦阅人无数，破案无数，第一次遇见他完全搞不明白的人，声音略提高：“不渴喝这么多！”
“你让喝的！”她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脸上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竟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子谦深呼吸两口气，他觉得很有必要和张院长沟通一下，究竟把丁小钱派到他身边是来学习侦破的，还是为了刺激他的。
他不说话，丁小钱也沉默。许久，徐子谦注意到丁小钱，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放话让她出去，她肯定又是等命令呢。
“还有事吗？”看着她欲言又止，他问。
第10章 小钱儿的发现
“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去卫生间？”她有些难为情，却不得不提。
徐子谦赶紧摆手让她走人。
康宁医院里，黎光情绪明显较之昨日平静了许多。丁小钱和驾车带她来的同事一起进了病房，选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打开卷宗。
黎光的口供还算清晰，他称自己曾经有精神病史，但一年前康复，没有再复诊。之后一直在天马科技有限公司做推销员，三个月前开始幻听。因为怕失去工作而继续硬撑，每天过得都很辛苦。
而谈到昨天的强奸过程，黎光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昨天，我正在南区发传单，刚好有几个高中生放学从我身边经过……”他吞咽了口唾沫，脸上带着后怕和懊恼的表情，偷瞄了丁小钱一眼才继续说：“可谁知道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重复着说，走在中间的那个高中生表面清纯，背地里龌龊，罪孽深重，我必须要惩罚她，一定要惩罚她才可以！”
黎光低着的头开始用力左右摇晃，想要驱赶走耳边声音一样。
丁小钱十分平静地看着坐在床上的黎光，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黎光忽然抬头，满脸痛苦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就连说话声音都变了……
“她是贱人，我必须要惩罚她，只有惩罚她才能救赎她，才能洗干净她身上的罪孽……”
他嘿嘿一笑，露出牙齿，表情阴森：“我一路尾随她，她毫无察觉。我一直跟着她到她家门口，趁着她开门的机会上去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了天台上面……”
他的表情忽然一变，一脸害怕地用原来的声音急切地解释：“我也不想的……可mafia说我如果不这么做，就会杀了我老婆，杀了我女儿的……”
好似川剧变脸一样，他瞬间又是满脸狰狞：“我把她带到天台，那个贱人居然还敢挣扎。我把她丢在地上，扯她的衣服，她居然用脚踹我……”
从康宁医院出来，丁小钱用力地呼吸了一阵，才平复心底有些烦躁的情绪。她本不该因为案件情绪波动的，但一想到花季少女就这样惨遭毒手，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随行的同事后下的楼，交给她一份确认书。丁小钱翻看着，更加肯定了之前提出的疑点。
学术研究显示，大部分精神疾病患者没办法完成整个****过程，嫌疑人黎光完成了整个过程；由于基因问题，精神疾病患者绝少患有类风湿关节炎，而嫌疑人黎光却患有比较严重的类风湿关节炎。
尽管统计资料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只能作为案件分析的提示，但丁小钱却认为，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而是必然。
打了通电话给徐子谦，对方告知丁小钱他要赶往昨天的案发现场。丁小钱在康宁医院有所收获，刚好也想去现场看看，当即两人约定了现场碰面。
临上车前，遇见了前来探望黎光的邱女士，向来懒得开口讲话的丁小钱破例地去打招呼：“邱女士，来看黎光？”
邱女士低着头神色匆匆，冷不防面前出现个人，抬起头来看到是丁小钱，脸色瞬间变了变，又详装镇定：“是啊！”
她眼神飘忽，飞快说：“我还赶时间，等下要去上班，不耽误你们了。”
说罢，匆匆走进康宁医院大门，那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多少。
丁小钱抿着唇上了车，一路不言，若有所思。
从康宁医院到南区的案发现场远比刑侦一队那边近很多，丁小钱到的到时候徐子谦尚在路上。她站在楼下仰望着楼顶，慢慢地一步步靠近那栋楼，仔细观察，不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徐子谦早晨的提醒让丁小钱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她对这份工作充满了更大的动力和激情。
沿着楼道缓缓向上，她把自己代入到案件中，不时地微微闭眼，模拟之前的现场经过。
脑海中一组组画面闪过，丁小钱脚步停留在被害人家门口片刻，继续向上，一路到了天台。她的手抚过天台门锁，眸子中闪过一丝光芒。又继续向前，停在第一现场，缓缓蹲下，双手好似掐着什么，用力往水泥台上摔，同时嘴里骂道：“你这个贱人，去死，去死……”
“受害人应该是被拽着头发摔在地上，而不是被掐着脖子……”身后传来徐子谦纠正的声音。
丁小钱立刻睁眼，果断站起身，赧然道：“师父，我在模拟现场。”
徐子谦走到她的身边，问：“想到了什么？”
第11章 不一样的怀抱
丁小钱拿出从康宁医院那边的确认书以及写满黎光口供的卷宗给徐子谦看，趁着他看的时候说道：“医院那边已经证实了师父早晨说的那两点，我们的初步怀疑是有效的。而且，嫌疑人作案时间恰好选在了高中生唯一一个半天学的时候，这个时间附近的住客基本都没下班，居民楼里鲜少有人出入。
第二，天台门恰好是打开的，而天台的门锁又恰好是坏的。
第三，我从楼下上来沿途观察过，这附近恰好又都没有监控摄像头。”
徐子谦回转身打量着整个天台，补充道：“而这个地方恰好又是天台上唯一有障碍物的地方，是唯一的盲点。”
丁小钱立刻点头，对徐子谦补充的这一点深以为然。
第一现场位于天台上一排太阳能热水器的侧面，大概是因为这里的采光度最好，几乎所有使用太阳能热水器的居民都把机器架设在了这边，而天台上其余地方则是平坦一面。
“所以……”丁小钱笃定的目光看着徐子谦：“完全不排除嫌疑人在案发前事先到这边来探过路，又故意弄坏了天台上的锁。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好有人到天台上来晾衣服，无意中撞到了他的罪行。他在仓皇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他的工作证。而为了减轻量刑，所以特地选择在人流高峰时分冲到江佰购物中心去装病，让更多的目击者可以为他作证。”
徐子谦立刻反问：“那么你又怎么能证明他是装病呢？这些不过是你的分析，多少巧合都不排除黎光有精神疾病可能。现在急于得到结果反而不是最重要的，还是那句话，任何事情你都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凭着你的喜恶去判断，凡事都要抓到重点。”
丁小钱沉默了一会儿，小心问：“师父，能给我个提示吗？”
徐子谦对于丁小钱能分析到这一步其实很欣慰，也很赞赏。毕竟她一直面对的都是课本的死教材，第一次出警就是这么大的案子，她能发挥到这个水平已经不易。
他毫不吝啬传授经验，说道：“你有没有留意到黎光的妻子？”
丁小钱点头道：“有，而且她的反应很不正常。”
“譬如？”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目光，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丁小钱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推了推眼镜，道：“昨天和今天我都碰到她了，她一直表现得很紧张。而昨天黎光药效过后开始狂躁，吵着要自杀的时候，邱女士非但没有担心难过，反而十分沉默，坐在走廊里根本没有要进病房的迹象。今天她同样行色匆匆，我在她面前提及黎光的时候，她同样表情不自然。”
“所以？”徐子谦提出问题。他从丁小钱逐渐变亮的眼神中已经看得出来她想到了什么，而他想知道她所想到的和他知道的情况是否不谋而合。
“黎光妻子的反常行为要么是因为她对黎光的不关心，甚至是憎恨，亦或者是她精神方面也存在着隐患或者某些问题，而这些隐患或者问题绝对是黎光所导致的。”
答案虽不精准，但相差不远。徐子谦给了丁小钱最后一个提示：“户籍信息上面显示黎光和他妻子是十年前结婚的，他的妻子和她前夫有一个女儿，她现在恰好在江佰购物中心做保洁员。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就是你刚刚的疑问，为什么她会举止反常呢？”
干燥的大手在丁小钱的肩膀上拍了拍，他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黎光身上的时候，不如多去注意一下她的妻子，查清楚她是否隐瞒了什么。黎光究竟真的病情复发还是在装病，身为他最亲近的家人，他的妻子应该最清楚。”
“谢谢师父教诲！”丁小钱受益匪浅，似乎所有难题疑点在徐子谦面前都势如破竹般被攻克。
难怪会成为破案率最高的神探，不是空穴来风吹出来的。这恰好是她最缺乏的经验啊！
她对这个案子越来越感兴趣了，随着对案件的抽丝剥茧，她找到一种说不出的动力。
转身下楼，满脑子都是案子的丁小钱丝毫没注意到脚下盘列纵横的热水器线。一脚绊上去，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接向前扑倒。
徐子谦听到身后有动静，一扭身迎面扑来一具软软的身子。他迅速伸手，将她稳稳地抱在怀中，入手触感让他略微一怔。
丁小钱只感觉眼前一花，瞬间被对方结实温暖的胸膛传来的温度烫到，连忙推开他。
两具身体稍稍接触便分开，丁小钱压抑对案件进展的急切心情同时，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里产生。她有些纳闷地蹙了蹙眉，很快恢复平静。
徐子谦也收敛好情绪，两个非人类正常思维的生物均不提此事，研究起民生问题——午饭。
到康宁医院录口供以及模拟现场花费掉了整个上午时间，眼看回去也是错过单位食堂中午开饭，师徒二人只能在外面吃上一口。
徐子谦对吃什么不挑，但嘴刁。什么都可以吃，但不好吃绝对不吃。丁小钱从小被两个哥哥惯得口味有些刁钻，除了吃惯丁一劲做得饭菜，外面的基本都不太合口味，能让她看得进去的也就那么几家。
最终选择了香榭集团斜对面一家名叫一石居的私人菜馆。之前开车随行的同事可算是有了口服，这一石居看着门脸不大，里面可是别有洞天。在这随便吃上一顿，就够让他勒紧裤腰带奋斗大半年的。
三个人点了七道菜，样样精品。丁小钱胃口不大，吃得也慢条斯理文文静静的。徐子谦来过几次，对这里的味道比较推崇，专挑自己爱吃的吃。至于那个随行的同事，几乎好吃得快要哭了，全场埋头与美食奋斗，压根头就没抬过，自然错过了徐子谦打量丁小钱的目光，同事也错过了丁小钱眼神中的若有所思。
回到队里，整个下午都听到那幸福感爆棚的同事如何夸赞一石居的美味以及账单上让他瞠目的数字。一顿便饭花了两万七，平均一道菜将近四千块钱。对于他这个每个月到手只有三千块，其中还包括五百块超时补助的人来说，去一石居吃饭简直就是临死之前的挥霍。最让他没想到的是看着跟高中生似得清纯小豆芽妹妹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单给结了。
小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呼后悔，应该抢下开车这个差事的。但他因为早晨丁小钱的几乎不近人情，有些小小的受伤，所以在丁小钱出门的时候才故意让其他人开车跟着去。
后悔过了，小胡‘不计前嫌’地凑到独自在角落进行犯罪画像的丁小钱面前，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丁儿，你该不是什么隐藏的富二代、白富美吧？”
丁小钱抬头，再低头，全程无表情。
小胡继续问：“昨天接你的是谁啊？还有，看起来和神域集团的总裁很熟的样子啊！”
丁小钱只想尽快赶走小胡这只扰乱的苍蝇，又不懂得撒谎，只好简单回答：“接我的是我二哥，工作性质和社区大妈差不多，大哥自己做点小买卖，我不是富二代，更不是白富美。”
之后，用眼神警告小胡，你果断、马上、利索、痛快地离开。
小胡摸着鼻子回到自己的座位，歪着头和高慕君窃窃私语起来。丁小钱终于换回了情景，继续和案子展开精密搏斗。
倘若她的回答被那两个哥哥听到，估计一定会泪流满面的。有不败战神之称的丁大律师竟然沦落到社区大妈调解员的水平，而几乎掌控了整个东南亚经济，触角已经开始伸向欧洲的香榭集团竟然变成了做小买卖的。
不知道是丁小钱的世界观太奇葩，还是这对拉风的兄弟在她眼中太不值钱。
很久很久以后，当小胡得知那两位身价以及他们和丁小钱之间关系的时候，小胡嗷地一嗓子就哭了。
下班的时候，丁小钱再度碰到江彧。他从大队斜对面的市法院由院长亲自送出来，面带礼貌笑意寒暄了几句，转身就看到了丁小钱走出大队门口。
“小钱儿！”他扬声喊她，和身边的法院院长说声告辞，又吩咐随行律师和助理先回去，自己则大步走到丁小钱的面前。
不可否认，他长得极惹眼，甚至用妖孽来形容都不为过。尤其是眼角的泪痣，更是为他凭添了几分色彩。
“这么巧，我刚好办完事。你也没事了吧，一起去喝咖啡好不好？”面对寡言的丁小钱，江彧主动展开了追求行动。
昨天丁小钱的一声‘哦’让他琢磨了半天，这个商场上雷厉风行叱咤风云的年轻总裁，竟然被一个语气助词给难住了。最后江彧干脆不想了，反正他喜欢丁小钱的心是肯定的，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他都会表现出他的真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早晚会让丁小钱给他明确答案的。
丁小钱活学活用：“咖啡对身体不好。”
“那我们去吃饭？”江彧换了一招。
“不饿。”
“要不然我们去看电影？”他锲而不舍。
丁小钱觉得她不把话说清楚，他恐怕能换一百种约会方式。干脆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平静说：“我们不合适。”
“还没接触怎么会知道不合适？”
第12章 性情大变
丁小钱又把昨天说给丁一劲的那一套讲述一遍给江彧说，江彧有些难以置信失笑：“小钱儿，谈恋爱是感情投资，不是用数据就可以证明一切的。是，我会出席应酬，会带必要的女伴，但不能因为这个就否定我对你的感情。”
他的表情十分真诚：“小钱儿，我跟你保证，以后绝对只有你一个人存在，你相信我一次。就算是定罪也要给个理由，也要有取证的时间，你不看我的表现直接一句不合适，有点太武断了。”
丁小钱默，竟然无从反驳江彧的话。
最后结果没有不欢而散，反而是江彧喜逐颜开地把丁小钱送回了家。本来丁小钱给丁一劲打了电话的，可对方一听说她和江彧在一起，立刻把送丁小钱回家这项光荣而伟大的工作交给了江彧。
丁小钱忽然觉得二哥不爱她了。
江彧自然地留下吃完饭，丁小钱依旧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卧室，丁一劲依旧一边准备饭菜一边和江彧聊天，唯一不同的是丁一亮今日难得在家。
江彧带着讨好和取经双重想法，更多时间是在和丁一亮说话。丁一劲被忽略了，也不恼，依旧笑出酒窝，慢条斯理地准备着晚饭。任谁能想到，法庭上咄咄逼人永占上风的不败战神卸下战甲后竟然这么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丁小钱在卧室里终于停下了笔，不知为什么有一副画面一直在她的脑子里转，她却抓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踟蹰半天，她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走出来，在江彧眸子闪亮欲搭讪的节奏下走到完美先生丁一劲的身边，拽着他的袖子慌。
“怎么了钱钱？是不是饿了？二哥马上做好饭了，先去洗手吧。”
“二哥，抱一下。”
丁一劲愣了愣，还是顺从了宝贝妹妹的意思伸手抱了抱，随即推开：“二哥身上都是油烟，快出去别呛到，对呼吸道很不好的。”
望着他灿烂笑容，丁小钱忽然问：“为什么感觉不一样？”
丁一劲下意识问：“什么不一样？”
“反正就是不一样！”丁小钱嘟囔着往外走：“抱你、被江彧抱、抱他，感觉都不一样！”
丁一劲可听清楚这句话了，动作顿了一下，狐狸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丁小钱抱他还是抱大哥都是正常，被江彧抱也从小到大多发生过，但这个‘他’是谁？
他脑海中拉响了警报，必须赶快和大哥通个气，好好查一查这个隐藏在背后，竟然和宝贝妹妹抱过的‘他’了！
得到徐子谦提示之后的丁小钱干劲十足，一大早到警局报个道之后就立刻再度赶往康宁医院。
这次小胡自告奋勇开车带她一起，路上小胡不停找着话题，可丁小钱全部心思都在案子上，哪有心思理会。
医院门口，两个人在撕扯争吵着，小胡低声说道：“是黎光妻子！”
丁小钱立刻上前，眯着眼睛打量撕扯中没注意到他们的那两个人。
“你要去哪儿啊？”邱女士满脸焦急和痛心，扯着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短发女孩儿不肯松手。
女孩儿用力气挣脱邱女士，口气不善：“不要你管，赶快给我钱！”
邱女士哪肯，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你就是要走，也要先去看了你爸爸再走啊！”
听到邱女士提起黎光，女孩儿的情绪有些激动，恨恨地瞪了邱女士一眼：“他为什么还不死？让他赶紧去死！******赶紧给我钱！”
说着，直接伸手去抢邱女士的皮包，又动作粗鲁地用力推开拦着她的邱女士，表情愈发不耐。
“住手！”
丁小钱和小胡齐声喊着，一起跑过去，丁小钱伸手扶住站不稳的邱女士，小胡则去扳开那女孩儿的手。
那女孩儿忽然好像受到巨大惊吓一样猛地缩回了手，拼命地揉搓被碰到的手臂，表情惶恐，大声尖叫着：“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摸我？你想干嘛？”
她表情一变，理直气壮地吼着：“男人都是贱货，贱货！”
丁小钱的视线一直盯着眼前这位黎光的继女，忽然开口：“我们是警察，不会对你有恶意的。”
那女孩儿看向丁小钱的眼神略为缓和，转回到小胡身上的时候又立刻变得十分恐慌。
邱女士连忙去拉小胡，歉意道：“对不起啊，我女儿太没有礼貌了。”
转身，她连忙往外面掏钱包，不满地说道：“要钱是吧，给你钱，都给你！”
女孩儿伸出手去接，丁小钱眸子狠狠地一缩，定格在女孩儿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别太晚回家……”
邱女士叮嘱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儿已经一把抢过钱，头也不回地快速跑远了。
邱女士有些尴尬，赶紧跟小胡道歉：“不好意思，我女儿以前很听话的。我还赶时间，我先上去了。”
小胡正打算放邱女士离开，丁小钱却上前一步拦住她：“刚好我们也想和他谈谈，一起吧。”
邱女士似乎有些紧张，不停地搓着手臂，沿途进入医院、上楼，整个过程都一直偷偷地瞟着丁小钱。
第13章 重要突破
丁小钱一脸轻松随意，说道：“你丈夫这两天还好吗？我听他主治医生说精神分裂如果不按时吃药很容易复发的。他昨天有没有自言自语？”
她看了一眼完全紧张状态的邱女士，忽然说：“你好像很害怕，难道是他发脾气骂了你吗？”
邱女士紧张的情绪到达一个临界点，终于爆发了：“他当然会骂我了，他有精神分裂，会经常骂人的。”
她几乎在用全身的力气在喊，喊完之后竟然不顾丁小钱和小胡的反应，急匆匆地跑上楼，把两个人扔在原地。
丁小钱淡定却极其肯定地对小胡说：“她在说谎！”
两人上了楼却没直接去见黎光，而是直奔医生办公室，找到了黎光的主治医生。
“确定报告不好出。因为他之前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症，而一年前他没经过检查就确定自己康复停止了服药，完全有可能是病情复发。”主治医生角质眼镜下闪过一抹无奈，又说：“这两天我们也尝试对他进行动态脑电波检查，但每次一检查他的情绪就非常的激动，出来的数据完全不可以作为参考证据。”
每次检查都激动，利用情绪影响脑电波数据？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为什么在黎光的身上会发生这么多的巧合？
推开黎光所在病房，医护人员刚为他做完简单检查，丁小钱问：“他今天情况怎么样？”
“吃了药很安静，身体情况也很好。”
回答了丁小钱的问题后，医护人员自觉地出去带好房门。
黎光靠躺在床上，头瞥向一旁，目光呆滞且空洞，脸上毫无表情。
丁小钱走上前去，问道：“看样子你今天不错，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mafia有没有再来找你？”
提到mafia，黎光缓缓地扭回头来，眼皮用力向上翻，木然地盯着丁小钱不肯开口。
丁小钱没指望从黎光口中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她继续说道：“我去过案发现场了，你很聪明，找唯一的死角作案，你一定有上去探过路，你一定是有预谋翻案。我们现在全力调查，你不要以为装精神病就可以过关，我一样有法子可以查出来。你有本事让你妻子帮你说谎，我就有本事让她说真话！”
黎光只是盯着丁小钱，表情依旧木然。
从医院回来，丁小钱第一时间把所有信息重新整理一遍，着重抓住其中几个重点，终于有所突破。
抓紧时间把情况简单扼要地去跟徐子谦汇报一下。徐子谦忙了一上午，刚把之前那个非正常死亡的案子给完结了，听说丁小钱有重要突破，午饭都顾不上吃，直接进了办公室。
“我今天见到邱女士，她表现惊慌失措，但坚持黎光有精神分裂。从她紧张经常搓手、双眼不敢看人，慌张神色和崩溃情绪可以判断出她情绪很压抑。而造成她压抑的原因则是女儿不听话、丈夫是强奸犯。
而根据我们之前的假设，黎光没有精神病，那么他作案就一定是计划好的。根据数据显示，一般蓄意作案的从挑选被害人、估计环境到最终行动，都是有一定既定模式的，不会一时冲动。所以我怀疑黎光之前曾经就有过相同作案经历，而且作案过程很成功，才会导致他之后的计划更加的完美，我申请调查之前他曾经工作的地区是否有未侦破的相同案件发生！”
她微微蹙眉：“只是就算能够证实他不是初犯，他一定能用精神疾病做挡箭牌。现在邱女士的口供十分重要，我请求带邱女士回来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徐子谦从桌子上拿出两份上午特意让人去调查的记录推到丁小钱的面前。丁小钱翻开以后，是两份报告。一份证实之前黎光工作过的地方有相同的案件，另外一份则是关于邱女士的报告。
“师父……”
丁小钱看着两份报告眼睛发亮。没想到徐子谦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而且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报告。她顿时对徐子谦敬佩又多了几分，尤其关于邱女士的那份报告，更让她对侦破案件多了把握。
“我这就去联系邱女士，让她来警局。”
“等等！”徐子谦喊住她，说道，“第一天去医院的时候我们碰到邱女士的情景你还记得吗？”
“记得！”
“你刚才说她女儿不听话……”
徐子谦的点拨到此为止。
丁小钱沉吟半晌，猛抬头：“我知道了！”
“说！”徐子谦的话永远那么简洁。
“之前在医院邱女士钱包里有她们母女合照，那时候她说过她女儿很听话，还是高材生。今天见到她女儿脾气很大，当街抢邱女士钱包，简直是性情大变。而且，她的手臂上有明显多条割痕，根据走向可以确定是自残。
最重要的一点，今天小胡无意中碰到她，她表现异常，特别紧张害怕，好像有人要杀了她似得。”
“性情大变、自残、有暴力倾向，害怕和异性接触，是什么症状？”徐子谦引导着她。
两人视线对在一起，露出一个只有对方才看得懂的表情。
“立刻传唤邱女士和她女儿来做笔录！”丁小钱站起身就要走，小胡却忽然不敲门直接闯了进来。
“头儿，黎光继女刚刚吃药自杀被送到医院急救！”
第14章 突发事变
几个人立刻动身赶往医院，车上丁小钱忽然说了一句：“这样就证明了我们的假设是成立的！”
到了医院，邱女士的女儿已经从抢救室推了出来，送进了观察室。
看到了焦灼不安的邱女士，徐子谦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经过，上前去和上报的民警了解情况，丁小钱则走到邱女士的身边，低声问：“能谈一下吗？”
眼看邱女士不放心地盯着观察室，小胡立刻自告奋勇：“你放心，我帮你盯着，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邱女士这才和丁小钱一并走出来，站在医院花园里，丁小钱一语双关：“邱女士，我已经知道你女儿的事了。”
邱女士一听这话眼眶就红了，声音变得哽咽：“医生说幸好发现得早，洗了胃再观察一下应该没什么事情了。”
丁小钱从兜里掏出一包面纸递了过去，邱女士说了声谢谢以后悲从中来：“本来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知道你女儿为什么自杀！”丁小钱一语惊人：“是因为你丈夫黎光！”
邱女士不能不惊讶，女儿自杀的原因她到现在都不清楚，这个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小女警怎么会知道？
警惕写满了整张脸，她一边哭一边嚷着：“你还想要跟我说什么？不要什么事情都提到我丈夫好不好？我跟你说了他有精神分裂症，他不嫌弃我嫁过人带个孩子，用心帮我照顾孩子承受压力才复发的，我不想这个时候你再说他什么话了！”
丁小钱无视她的激动，她的目的恰好就是要把邱女士逼到一个临界点，彻底打开她心底的郁结，这样她才能站出来作证。
“我承认你的丈夫对你们家庭付出的很多，但正因为这样他的压力才大。生活的压力让他逐渐找不到和你组合家庭的快乐，而他因为工作缘故经常会看到放学的学生，感到他们身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青春和活力。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mafia让他惩罚什么罪孽深重的学生，完全是因为他起了色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真的有精神分裂症的！”邱女士慌乱地试图打断丁小钱，而丁小钱则继续述说，她也笃定邱女士尽管情绪接近崩溃，却能清楚地听到她所说的内容。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特地跟踪那个学生回家，又观察了附近情况，确定下手时间，又到了天台弄坏天台上的锁，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才找机会下手的。”
丁小钱在与案子有关的任何情况下，整个人都好似绽放出另外一种光彩的模样，那清纯文静的气质变得格外庄严肃穆。
“有句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被人看到了。强奸加伤人，加在一起就是重罪。而他为了逃避重刑，就装精神分裂症复发，这样只能判他医院羁留，三年后就会没事了。但他过度聪明，每次脑电波检查的时候他都故意进行扰乱，直接暴露了他没病的事实。而你知道他是假装的，知道他犯下了强奸伤人的罪行，所以在医院听到他喊自杀的时候你毫无反应，因为那时候你还没能原谅他犯下的罪，但你又出于本能和夫妻感情想要袒护他！”
“不是的，根本不是，我老公他没有撒谎，他也不是假装的！”邱女士脚步频频小步后退，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丁小钱。
“那是他在骗你！”徐子谦冰冷声音忽然从两人背后响起。
“师父……”
徐子谦把之前那两份报告给了丁小钱，转身再度离开。
丁小钱打开报告让邱女士看清楚：“看到没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两个月前和三个月前，在他之前工作负责区域内已经有相同的两个案子了。”
邱女士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份报告，耳中丁小钱的声音变得有些空旷和幽怨。
“他是个惯犯，如果这次不是没人发现以及他掉了工作证在现场，他也绝对不会上演着一出戏的。”
她又打开另外那份关于邱女士的报告：“这是关于你的报告，你在四年前患有严重子宫肌瘤，被迫摘除子宫，从此以后你无法满足你丈夫的需要。所以他让你帮他作伪证，并用你无法满足他，他只能到外面寻找解决办法为理由，让你自责，让你无法不答应他，无法不原谅他！”
邱女士被另外案件震惊了，却依旧下意识地想要袒护黎光：“是因为我没办法满足他，他才会犯错……”
“没办法解决可以想其他办法，一定要用伤害别人的方式进行吗？”定小钱咄咄逼人：“他不但假装精神病，还在你面前装无辜。你以为你袒护他，他就会改过了吗？你这样只会让他更变本加厉！
看看你女儿变成什么样子？原来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丈夫黎光，因为他强奸了你的女儿！”
第15章 凶手竟然是他
如果说丁小钱之前所说的那些推理过程只不过为了刺激邱女士，那么最后关于邱女士女儿这件事情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听闻这个震惊的消息，邱女士当场崩溃，抓着丁小钱大吼：“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丁小钱有些吃力地挣开邱女士，言之凿凿：“你想知道你女儿为什么变成这样，那么我告诉你。因为黎光，黎光强暴了她！她想和你说，但是她不敢，因为你是她最信任的大人。可是你对黎光盲目的顺从，义无反顾。你的女儿不懂为什么她最信任的继父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而她最亲的母亲却根本看不到这一切。
因此她不信任你，不相信任何人，对你感到失望，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所以她才会自残，她的胳膊上才有那么多的割伤痕迹。这也是她今天为什么吃药自杀的原因！”
她冷冷一瞥：“事到如今，你还觉得黎光值得你去包庇吗？你现在需要保护的是你的女儿，而不是黎光！”
邱女士抱着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敢相信丁小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徐子谦再度出现，手里捏着电话：“刚刚法医那边传来消息，之前两宗案子dna提取比对，和黎光相符。”
他的话敲定了三起强奸杀人的凶手正是黎光，也间接证明了黎光对邱女士女儿也下过毒手这件事。
邱女士只剩下哭，没人知道她究竟哭的是委屈是后悔还是哭自己有眼无珠。
这个女人哭了很久，丁小钱耐心十足地站在原地等她。等到她哭够了，终于起身，擦着红肿双眼留下的泪水，恨恨地说：“我同意举证他，我要让他万劫不复！”
感觉到她情绪异样的激动，丁小钱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去看看你女儿吧，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她身边。”
她的提议立刻得到邱女士的认同，两人一起回到观察室，徐子谦则留在了花园。
邱女士女儿名叫李真真，此刻她已经苏醒，两眼放空盯着天花板。
“李真真，为什么黎光强奸你，你不选择报警，反而却伤害自己？”丁小钱根本不顾及李真真的心情，推门而入后直接开口逼问。
“如果你早一点报警，黎光就会早一点受到法律的惩罚，而不是逍遥法外继续作案。”她又说。
李真真在看到丁小钱出现的时候就有点闪躲，闻听她一句又一句的逼问自己，李真真猛地坐起来，尖叫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给我出去，出去！”
她胡乱地挥着手，输液针头刺穿了她的手背，她却浑然不觉疼痛似得拼命地尖叫着：“不要跟我提那个人，他是畜生，是禽兽。你走啊，走，我不想听见你讲话！”
邱女士光是从李真真的反应足以肯定了之前丁小钱所说的那番话，想到自己义无反顾百依百顺的丈夫居然对自己女儿做出这种禽兽的事情，她又一次崩溃的哭了。
上前用力抱住同样崩溃的李真真，邱女士哭着哀求丁小钱：“你先出去吧，不要再逼她了，不要再逼她了好不好？”
李真真终于找到了久违的怀抱，哭着趴进邱女士怀中，所有的委屈和害怕一股脑发泄出来：“他就是个畜生，他不得好死……”
尽管李真真没正面回答，但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已经充分说明了所有假设都成立。
从医院出来直奔康宁医院，丁小钱手中几份报告以及邱女士和李真真的供词已经完全足够给黎光定罪了！
下了车，徐子谦接了通电话，他示意丁小钱和小胡先上去，自己随后就来。
黎光一身病服，脚上套着那双破旧的运动鞋，蹲在病房角落里不知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丁小钱站在他的身后，近似无情得宣判着：“黎光，你于今年五月十七号、六月二十九号以及本月二十七号分别在南区进行了三场有预谋的强奸杀人案。比对报告已经出来了，证实了三个案件都是你所为。而且，你还强奸自己的继女，现在李真真和邱女士都同意出面作证。不要以为你抗拒脑电波检查就没办法定罪，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我们有可靠的证据证明你是假装病情复发，为了躲避重型。现在我们要带你回警局，马上跟我们走一趟！”
黎光蹲在地上，只觉得头嗡的一声。百密一疏，他怎么也没想到李真真居然肯站出来揭发他。那是他第一次得手，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半年了，起初他也会心惊胆跳，但李真真却矢口不提，这才让他食髓知味起来。
黎光并不知道，邱女士和李真真提供的口供仅仅能做参考，却并不成成为直接证据。他作案手段很完美，关于法律这一点却完全不知。他只知道那两个女人如果作证，他就死定了。
完了，计划了这么久，原本可以瞒混过去的，就这么完了！
缓缓起身，黎光依旧面目表情木然地转过来，视线落到丁小钱身上。
第16章 亡命追踪
忽然他猛地往前冲，狠狠地把丁小钱推倒在地，趁势跑出病房。
小胡快速扶住丁小钱，没想到黎光竟然趁着这个机会跑了出去。小胡立刻转身就去追，一边追一边大声喊着：“站住，听到没有，站住！”
徐子谦正往楼上走，迎面黎光跑下来，小胡在后面紧追不舍，喊着：“头儿，拦住他！”
徐子谦猛上前，抓住黎光狠狠地一个过肩摔。
黎光从楼梯中央直接被摔倒，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穷途末路中他爆发出了惊人的体力，竟然一个打滚爬了起来，直接冲了出去。
丁小钱最后一个追出来，论头脑，她比很多人都优秀；论体力，她则瞬间沦落为渣五的选手。
黎光冲到医院大门口，不顾危险地直接横穿了马路，一拳挥倒一位路边正打算上车的司机，驾车而逃！
小胡立刻跳上车，徐子谦随后一起钻了进去。丁小钱最慢，但好在之前他们阻拦黎光耗费了点时间，让她刚刚好赶在车冲出去之前钻进了车里。
徐子谦盯紧了前面的车，小胡把油门往死里踩，丁小钱立刻联络留守在局里的老连。
“连叔，马上联系交管部门，封锁道路。我们在……”她顿了下，问前排两个人：“我们在哪儿？”
徐子谦抢过电话，简单地吩咐了几声后道：“加派人手，我会随时和你联系！”
堂堂刑侦一队大队长，让案犯从眼皮底下跑走。
徐子谦脸绷得紧紧的，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丁小钱就是能感觉得到他此刻心情特别的糟糕！
一路紧紧追随黎光那辆车，从市区到了郊县，又一路上了盘山道。
不知道黎光是抱着必逃的决心，还是对此地情况非常熟悉，他一路不曾减速，哪怕是骇人的山路，他都一路冲刺到底。
通往山上的道路就这么一条，小胡不得不略微放慢点车速，眼看着黎光的车从他们视线中消失不见，小胡恨得狠狠地锤着方向盘。
“继续追！”
终于发现黎光开的那辆车，前面已经没了道路。三个人下车冲了上去，却发现已经人去车空。他们身后半途追上来几辆警局的车，上面的人也都纷纷下车靠上前来。
徐子谦辨认了一下地面上的足迹，之后指着左侧方向道：“在这附近搜索，不要分开。”
徐子谦提醒着，主要是怕丁小钱这种没有经验的人会遭到黎光伏击。
丁小钱一路走得十分小心，山上野草丛生，稍远一点，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小小的头颅。
“师父，不对！”
丁小钱忽然抬起头，表情异常严肃，说道：“正常人在奔跑时发力点主要在前脚掌，地面足迹前后用力均匀，黎光体重七十五公斤，之前足迹深度符合，但这一段再往前就变浅，而到了那里……”她指着前面山谷处：“最后一对足迹痕迹特别明显，然后足迹就在那里消失！”
徐子谦接过话道：“这表示从这到山谷，都是黎光有意安排，目的误导我们去错误的方向，甚至于让我们误以为他从山谷下去了。”
“没错！”丁小钱点头，走到山谷边，扶着一棵大树朝着下面看了看，手指轻轻敲了敲树干，忽然道：“黎光是爬到树上然后转移到其他地方逃窜的。他应该在那个方向！”
她指着一条密林中唯一一处植被稀少的地方，率先追了过去。
徐子谦不疑有他跟上去，小胡在后面却说：“那边不方便藏匿，黎光不会这么蠢吧！”
一个能把作案布置得如此详细的人，心思一定很缜密，真的会犯这种错误吗？
“跟上！”
徐子谦却不予多做解释，一副完全信任丁小钱的模样。
一队人沿着丁小钱所指的方向一路追下去，意外地在半山腰发现了一处破旧的房屋。
斑驳墙壁，残破的旧门，看上去就是一个年久失修久无人住的地方。
丁小钱却立刻神情戒备起来，指了指破屋。
徐子谦上前，单手把她拨到身后，缓缓靠近。其余人呈包围状逐渐靠拢。
房门被一脚踹开，众人蜂拥而入，却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第17章 神探欧巴住隔壁了！
屋子不大，最多四个平方，在这逼仄空间里，却满满得都是各种照片，有的青春洋溢，有的面带愁容，更多的则是那些人死后惨不忍睹的画面。
“头儿，都是之前受害者的照片！”小胡声音低沉，牙齿狠狠地咬着。
“头儿，这儿有一个日记本。”另外一个人有所发现，递上一本日记。
徐子谦翻阅几页，缓缓合上：“这里应该就是黎光藏匿地点，把这里的物证整理好，不要错漏任何物件。”
黎光的日记上详细地记载了他是如何从部署到最后实行犯案的整个过程，他甚至在日记中特别提到了看到那些人死后凄惨模样，就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整个日记内容残忍、无情、冷血、变态，在场所有人一边整理满屋子的物证，一边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抓到黎光。
只是黎光的足迹是继续向下延伸的，途中并没有回到这个屋子。留下一批人整理物证，徐子谦再度开始抓捕行动。
这次的抓捕行动明显艰难了许多。一路追随足迹下山，山脚下一条小溪阻隔了去路。而当他们从小溪中穿过之后，却发现足迹意外消失了。
“去下游！”
丁小钱适时开口，面对的小胡怀疑目光丁小钱边追边解释道：“一个人在仓皇逃跑时候绝大数情况下会选择最快的方式，除非反侦察能力特别强的人才会背道而驰。”
她又指着溪边某处：“那边树枝有刚刚被折断的痕迹，黎光一定是往这边逃的。”
小胡不由地敬佩起丁小钱敏锐的观察力，徐子谦虽没说话，眼底却有一抹赞赏之色闪过。
又追出去差不多近半个小时，前方视线中终于出现黎光的身影。他似乎脚受了伤，行动有些不便。众人立刻奋起直追，一拥而上，饶是黎光挣扎得激烈，也终于把他擒了下来。
冰冷的手铐毫不留情地铐住黎光的手腕，他双臂反剪，被众人一路押回了警局。
整理物证的那些同事也都收获颇丰，现场除了那个记录了黎光罪证的日记本之外，还意外地发现了很多不应该属于他财力范围内的其他很多高科技的东西。其中包括单反数码相机、针孔摄像机还有高倍望远镜等。最引起徐子谦和丁小钱怀疑的，当属那些数码器材，另外在现场还发现了一枚金质的徽章。
徽章的模样很普通，上面的图案是一条黑色的龙，盘旋在一团火焰之中。看上去除了稍显诡异之外，倒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但黑龙的眼睛处却是一颗价值不菲的钻石，这明显不属于黎光，而且也绝对不可能是黎光捡来的。如果真的是黎光捡来的，那么他完全可以把这可徽章变卖掉，钻石和黄金的收入就足够他一家过上很好的生活。所以，这枚徽章很有可能是有另外的人出现，不小心落下，或者是有意落下，这都说不定。但能够判断出的就是除了黎光之外，这个屋子还有别的人来过。
这个人和黎光素不相识，还是黎光背后提供那些数码器材的幕后之人？黎光的作案仅仅是因为他个人的欲望，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面对铮铮铁证，黎光不得不低下头，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但对于那些数码器材的来历他却说不清楚，只说是某次回到那个房子的时候发现里面就有这些东西了。最初他也很小心，没敢动，还以为是谁进山以后不小心走到了那里，落在那的。但是一连等了好几天，都不见有人回去认领，黎光这才动用了那些器材。
至于现场遗落的那枚徽章，黎光却表示自己没注意到过，同时他还表示，如果他早就发现那枚徽章的话，肯定会拿去卖掉换钱，根本不会一直留在屋子里的。如果是那样，可能他也不会因此感到生活压力太大，迫切地需要在刺激和渴望当中缓解压力，也就不会走上犯罪的道路了。
不管怎么说，连环强奸杀人案终于水落石出，宣告侦破！至于那枚遗留在现场的黑龙火焰钻石徽章，以及那些数码器材，经过检验之后上面没有任何的指纹，也提取不到任何的dna，暂时只能放在档案夹里存封，以作备份。
但所有人内心都希望这只不过是个巧合，就像黎光所说的那样，不过是偶尔进山的人迷了路，把器材放在那里之后去寻找出路。结果找到了出路却找不到来时的路，这些器材也都丢失在了那屋子里，没有再寻回去过。还有那枚徽章，大概也是同时期不小心掉落的，不过黎光并没有发现，毕竟留在现场整理证据的那些同事也是费尽力气把整个屋子一扫而空之后才在角落发现的，被人无视也实属正常现象。
“哎呀，案子终于结束了，那个畜生罪有应得，真是大快人心。”小胡歪着身子倚着椅子，神情畅快，忽然他面色一整，站起身严肃地喊了一句：“孟局！”
分局局长孟占卓站在门口，环顾办公室，找到他要找的人，安排道：“徐子谦，丁小钱，局里让你们针对这个案件，做一下汇报，你们准备一下。”
他丢下两把钥匙：“这一周内你们将住在市局那边安排的宿舍，这是你们的钥匙，下午放你们半天假，去简单收拾一下。”
恰值周五，之后两天就是休息日。孟局安排完工作就离开了，小胡羡慕地看着丁小钱，由衷赞赏：“丁儿表现是真不错，刚来就破了这么大的案子。”
他又扭头看着徐子谦：“头儿，咱们是不是趁着周末庆祝一下？对了，头儿不是有个有钱的朋友最近要结婚，然后直接去度蜜月吗？能不能借房子用一天？让我们也参观参观富豪的家。”
徐子谦对此并无异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后说：“下周日早晨集合！”
众人欢呼，喜不自禁。
丁小钱也通知了两个哥哥，除了上学，这还是第一次出去住，丁一亮不放心的要安排几个保镖给她，丁小钱连忙拒绝。
大哥那几个保镖都像黑社会似得，她住在市局的宿舍里，这样会造成不好影响的。
对于她的拒绝，丁一亮明显不满。但宝贝妹妹发话了，他又不能不听，挂了电话之后一身阴郁，直把公司里面的人吓够呛。
丁一劲则比较好说话些，听闻丁小钱要出去住一个星期，立刻放下手头工作罗列出生活需要清单，不遗余力地亲自送到市局宿舍。
丁小钱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宿舍，这里设施齐全，每个房间里还有自带的卫生间，和一般宾馆环境差不多。丁一劲那些东西几乎把房间填满，她挑选几样重复的物件，打算给徐子谦送去。
刚拉开门，隔壁的房门也被拉开，徐子谦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门口的丁小钱，停下了脚步。
丁小钱愕然，知道两人在同一层，没想到竟然门挨着门，成了邻居。这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偏偏又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
看她楞楞地看着自己，徐子谦问：“有事儿？”
第18章 师父，睡了吗
丁小钱把手中东西递过去：“我带的比较多，这些给你吧。”
徐子谦冷冷扫了一眼：“不用！”
说完，转身回房间。
丁小钱看着没送出去的东西，也没多大情绪，完全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和不自然，扭头进屋关门。
工作后第一个休息日，丁小钱却没能安生。江彧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她懒得接，任由电话响了一天，临近晚上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才算清净。
丁小钱插上充电器，半天才开机。大概是江彧那边听到了关机的提示，终于死了心，总算没再继续打过来，丁小钱的耳朵根子也终于清净了。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徐子谦准备着汇报，到了晚上难得打算约上丁小钱一起出去吃饭，发了短信半天不见有人回。他本就不是主动的人，更没有去深究，关上门一个人离开了。
等徐子谦吃完晚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丁小钱房间门是敞开的，里面传出一个略微熟悉的年轻男子声音。
“……小钱儿，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但我还是那句话，感情不是用数据来衡量的，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没变过，这就足以证明我对你的真心和诚意。亮哥和劲哥都觉得我们在一起很合适！”
丁小钱慢悠悠地回答：“那你嫁给他们吧。”
“小钱儿！”
江彧面对不紧不慢得到丁小钱有些挠头。
徐子谦不动声色地打开自己的房门，别人感情事情与他无关，不管江彧追求丁小钱是因为真喜欢她还是觊觎她背后两个哥哥的势力，这些都和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咔嗒一声，门锁打开，隔壁房间却在几秒前安静了下来。这轻微的开门声音立刻被他们清晰的听到，江彧立刻戒备地出现在门口，目光中带着侵略性望着徐子谦。
看着紧紧相依的房门，江彧双眉拧到了一起：“小钱儿，你没说你和别的男人住在一起！”
丁小钱依旧温吞吞：“哦！”
江彧冲到她的面前：“难道你不该解释些什么吗？”
丁小钱终于把视线从面前那本《犯罪心理学》上离开，不解地看着江彧，反问：“什么？”
江彧刚要张口，丁小钱的手机短信响起，看到师父的名字，丁小钱立刻放下手里的图书，打开短信。
“出差期间依然是工作状态，约会属于私人事件！”
看完师父的短信，丁小钱仿佛看到师父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立刻回复短信“好的师父，下次绝对不会再犯”。刚要放下手机，突然想到什么，又补充发了一条“报告师父，我不是在约会。”
丁小钱发完短信，小脸严肃的看着江彧：“江彧，你不要打扰我工作，我现在是出差状态！”说完，再次拿起书，完全忽视身边欲言又止的江彧。
看着再次陷入图书中的丁小钱，江彧无奈的揉了一下眉头，站起来温柔体贴的嘱咐道：“钱钱，那我走了，你要注意安全，还有……”话没有说完，就看见丁小钱抬起头，一脸平静严肃的看着自己。
在丁小钱的注视下，江彧不死心的闭上嘴巴，深情的看了看丁小钱，摸了摸鼻头，放下自己买的零食及水果，推开门离开。
而另一边的徐子谦则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看到丁小钱回复的短信，特别是看到最后一条，不知道什么原因，心里竟然轻快不少。
看着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丁小钱拿起电话拨通大哥的手机。
刚响过一声，电话就被接通。
“大哥，我想在单位附近租个房子。”丁小钱看着窗外亮起的霓虹灯。
丁一亮立刻神情紧张：“怎么了？住得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不是说汇报就一周吗？”
“江彧总找。”丁小钱直言不讳。
丁一亮当即道：“我立刻告诉他以后不许再找你。”说罢，又近似哀求地：“钱钱，你出去了我们俩不放心，你不会做饭，肯定吃不好的。”
“外卖！”
“没人照顾你，我担心你会过不好。”
“我长大了！”
丁一亮没辙了，郁闷道：“你就一定要搬走才肯吗？”
“我出差回去就会找房子！”丁小钱在脑子里过滤，到底搬到哪里？最好离警局近一些，这样自己不会迷路。
“大哥，让钱钱独立一下也好，以前在学校她不也不在我们身边吗？”虽然接收到大哥的眼神，丁一劲决定还是让妹妹自己出去锻炼一下。
“那你答应大哥，周末必须回家。”丁一亮退而求其次和丁小钱谈条件。
“好的。”丁小钱痛快答应大哥的要求。
挂断电话，丁一亮看着丁一劲无力的说“看来钱钱是真的不喜欢江彧，以后还是尽量避免两个人接触吧。看看，还没怎么样呢！就要离家出走了！”
“大哥，江彧那小子对钱钱不会死心的，他野心很大。”丁一劲又说着。
身为一名专业高端律师，他看人的眼光奇准。这一点丁一亮深以为然，之前在书房谈了那么久，在知道妹妹不喜欢和江彧接触之后，他甚至以一份长达十年的合作条约来让江彧放弃，没想到那个小子宁肯不要这笔巨大的利润，也要追求丁小钱。
搬出去，到是能躲开江彧。只是……
给两个哥哥下完通牒后，丁小钱当晚睡了个好觉，而丁一亮当晚连夜给助理打电话，让其把全市的高档楼盘资料发给自己，亲自给妹妹挑选公寓。考虑到妹妹经常找不到路这件事，丁一亮尤其叮嘱助理，一定要地形不复杂，距离警局近的。
第一天汇报有些手忙脚乱，到底是没经历过。如果不是徐子谦帮她准备的那份材料，丁小钱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收场。不过丁小钱本就是个淡漠的人，也没觉得多尴尬，只是告诉自己回去要好好准备一下。
汇报工作比案件报告还难弄，丁小钱晚饭都没吃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开始鼓捣。当几经修改终于达到她满意之后，开始打印，准备一会儿去找徐子谦过目一下。
唯恐徐子谦已经休息了，她还特意发了短信：师父，睡了吗？
第19章 夜撬师父大门
简单的回答：没。
丁小钱：哦。
丁小钱打印文档的时候，徐子谦捏着手机等了半天，没见下文。把这当成普通的师徒之间问候，手机丢到一旁，进了浴室。
哗啦啦流水声将一切隔绝，徐子谦没想到就是因为他洗澡，居然差点洗出事故来。
嗡嗡嗡打印声终于结束，丁小钱没想到她不过是打印一下文件，居然差点惹出事故来。
笃笃笃……
丁小钱怀抱着刚打印出来带着墨香的文档站在徐子谦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久久地，没有回应。
丁小钱略加大力气，再加大力气，敲了足足几分钟，都不见有人出来开门。
刚刚明明才联络过，怎么会没人开门，莫非……
丁小钱脑子中闪过黑暗画面，当即用力撞了撞门，随后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抽着凉气：“不行。”
转身回房间一阵折腾，再度出现在徐子谦门前时候丁小钱手里一把修电脑用的小螺丝刀。
“师父，坚持住，我马上来救你！”
深呼吸两口气，丁小钱开始进入撬门模式。
小小螺丝刀在大口径螺丝里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丁小钱又舍不得这唯一一把工具，只能连拧带拐，努力拆卸。
徐子谦关上水龙头就听到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凝神仔细听了一下，飞快地穿好衣服，顾不上头发还在滴着水，动作灵敏悄然无息地靠近门口，手轻轻地放到门把手上。
外面依旧有撬门声音，门锁上不时会传来咔嗒咔嗒的声音。徐子谦眸子一冷，身子微微弯下，左手猛地拉开门，右手则朝着门锁高度位置狠狠地捏了过去。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到市局宿舍来进行盗窃。
丁小钱整个重心都在门上，因为小螺丝刀不好用，她必须使出全身力气让小螺丝刀卡在大螺丝里，然后再拧。耗费了不少的时间，才刚刚卸下两颗螺丝。
门忽然被打开，不设防的丁小钱一下子就扑了进去。因为徐子谦弯着身子的缘故，她直接一头就顶到了他的肚子上，吓得她一激灵就要站起来。
徐子谦重心在前，整个人前扑姿势。巨大力道撞到他的肚子上，他下意识向后退一步，伸手打算抓住胆敢撞自己的人。
他往后退，丁小钱往前走准备起身，两个力道相加之后的结果就是徐子谦结结实实地倒摔在了地上，丁小钱则一手撑住他的胸，一手螺丝刀，极其别扭的姿势趴在了他的身上。
“师父，你没事吧？”她从他身上爬起来，没有半分尴尬，居然还有空关心别人。
徐子谦干脆坐在地板上，冷眸扫过她手里的螺丝刀，反问：“你没事吧？”
这句话绝对不是关心，丁小钱却露出被关心的感激：“我没事。”
“没事儿大半夜撬我门玩？”他视线锁定螺丝刀，好像上面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丁小钱严肃脸：“刚刚敲门师父没答应，我以为师父出了什么意外。师父没事就好，师父晚安。”
说完，捏着小螺丝刀转身回房，没有愧疚，没有害羞，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徐子谦起身，翻箱倒柜找工具，进入夜半三更修门锁模式。
听到隔壁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丁小钱忽然想起还有报告要给徐子谦看，又一次趿拉拖鞋抱着文档出现在门口。
“师父，我的文档做好了，请你过目。”
“没看我在修门吗？”徐子谦冷冷回答，提示着丁小钱这个错误她造成的。
丁小钱完全没有认错意识：“哦，那我等你修完。”
“几点了？”他问。
丁小钱捏亮手机看了一眼：“快十一点了。”
“回去睡觉，明天再说。”他吩咐。
丁小钱不干：“明天汇报要用。师父你别说话了，抓紧时间吧。”
徐子谦深吸一口气，开始和门锁肉搏。
“师父，拧偏了。”
“师父，螺钉垫片你忘了上。”
“师父，锁芯……”
徐子谦终于不再沉默：“回去，关门，睡觉，立刻，马上，这是命令！”
“是！”丁小钱刷地站起身，敬了个礼，听命回去。
徐子谦长吁一口气，门哗啦又拉开，丁小钱把文档小心地戳到徐子谦脚下：“师父，记得看文档！”
丁一亮选好房子是在丁小钱做汇报的最后一天，轮到徐子谦在上面做汇报，丁小钱就坐在下面安静的听着。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丁小钱看着丁一亮的名字果断挂断了。没多久丁一亮的短信就过来了：“钱钱，怎么不接电话？房子大哥已经帮你选好了，警局出门右拐直走三十米的水岸府邸小区，不用拐弯，这样你就不会迷路了。小区全封闭的，精装修，你二哥已经帮你整理好了。大哥帮你找了个钟点工，会定期去帮你收拾……”
说是短信，丁一亮洋洋洒洒地打了好几页，丁小钱翻了半天总算全都看完了。想象大哥此刻的表情，脸上露出淡淡柔色。
“收！”
她仅回了这一个字。
台上徐子谦余光瞄到丁小钱的小动作，见她低头对着手机屏幕露出满意的表情，没来由觉得不爽。他轻咳两声，待到丁小钱抬起头注视他的时候反而目不斜视地盯着汇报文档，继续进行。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之前是错觉吧，怎么感觉师父好像对她不满！
汇报结束之后，市局那边留下徐子谦和丁小钱以及市局几位同事一起用餐。丁小钱吃东西比较挑剔，胃口又小。不合口的菜基本不动，合口的也吃不上多少。
徐子谦左侧是丁小钱，右侧坐着一位又高又白又瘦的阳光大男孩，就跟动漫里面走出来似得。一脸暖洋洋的笑容，总会让丁小钱不自觉地想到自己的二哥。他们俩的笑容很像，唯独二哥多了一双酒窝，还有二哥有些时候笑起来也很可怕，不像这位笑的那么舒服。
做报告时候就是这个漫画男接待的，丁小钱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叶萧。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他自称是徐子谦的粉丝，从见到徐子谦的那一刻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热情，热情得让人无法忽视。
此刻叶萧紧挨着徐子谦，眼中闪烁着见到偶像时激动的光芒。他举起酒杯：“偶像，我敬你一杯。你一定要跟我喝一杯酒啊，回去了我就能跟他们说了，我偶像跟我喝酒了。你知道吗？我一直特崇拜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调到你的身边跟你学习。偶像，我先干为敬啊！”
滔滔不绝之后，他豪爽得一饮而尽。看得出来叶萧的酒量不是很好，一杯酒下肚，很快从脑门红到了脖子跟。
徐子谦没说什么，淡淡地举杯，喝了下去。
“我偶像跟我喝酒了！”叶萧兴奋得不行，原本就红透的脸更深了几分，好像一碰都能挤出血来似得。
徐子谦的酒杯刚放下，叶萧已经殷勤地给满上了，再度举起酒杯：“偶像、偶像偶像，好事成双，来来来……”
一连喝下去四五杯，徐子谦除了对叶萧的热情略感不适之外，没有其他感觉。叶萧则整个人开始发飘，视线都有些迷离了。隔着徐子谦指着丁小钱：“偶像，我跟你说……就你这个徒弟，不错！我也不错，偶像你也当我师父吧。我死而无憾我跟你说！”
对于叶萧的酒话，徐子谦权当没听过。这么多年这样的话听过无数，从最初被鄙视、被怀疑到之后的被肯定、被钦佩，他经历了太多，早已习惯成自然。
丁小钱涌上一股危机感，师父如果多了个徒弟，传授自己经验的时间就会相对减少的，根据比例来看，这不划算。
当叶萧再度端着酒杯凑过来的时候，整个饭局最安静的丁小钱忽然站了起来：“我代表师父谢谢你，谢谢你崇拜他。”
说完，一饮而尽，随后一张笑脸瞬间皱到一起。
第20章 她的惊人言论
徐子谦眉梢动了动，这丫头是吃醋了吗？不太可能，应该单纯的聊表谢意。
叶萧畅快地喝下一杯，为自己和丁小钱满上：“以后咱们就是师姐弟了，师姐多关照。”
丁小钱蹙眉不喝，她可不承认有这样的师弟。
“师姐，我敬你，我敬你！”叶萧酒杯直往丁小钱的下巴送，旁边的人瞥见徐子谦脸色阴沉，赶紧上去把叶萧强行拉开。
“喝多了，他喝多了……”诸如此类的解释。
叶萧不依不饶：“别拉我，让我跟偶像说几句话！”
声音逐渐消失在包房外。
又有人向丁小钱举起酒杯：“叶萧喝多了，丁儿别介意啊，这杯当替他赔不是了。”
丁小钱迟疑地伸手摸向酒杯，还没等她碰到，就被徐子谦拦住，顺势把她的酒杯拿过去，站起身来。
“她不能喝酒，我替他喝。”
徐子谦放下酒杯，神情自然。
丁小钱私下戳了戳徐子谦，压低了声音：“我能喝一点，你不用替我挡酒。”
虽然他是师父，可这么明显的袒护她似乎有点不太好吧。
徐子谦表情不变，同样低声：“喝酒不能开车，我是留你当司机的。”
丁小钱：“哦！”
这么解释就能说得通了。
饭局一开始徐子谦就先喝了一杯，酒过三巡了这才跟叶萧喝的。她只喝了一杯，应该不算酒驾。
这么一想，之前心里涌上的那小小的异样感觉又瞬间消失了，丁小钱捏着餐布点头，只是合理安排，没有私人因素。
徐子谦寡言，面对市局领导和同事也没见话多，饭桌上的气氛并不热烈。他一边礼尚往来地敬着酒，一边用余光观察丁小钱。看着她头一点一点，眼神有些涣散，心道这孩子喝多了，就是不知道她在那晃悠晃悠的想什么呢。
“丁小钱刚接触工作就能破获这么大的案子，徐队你得好好培养培养，这徒弟不错。”
徐子谦听到赞扬，微微点头。丁小钱在旁边头一点一点的，似在认同。
“这次抓捕案犯过程，丁小钱有没有害怕啊？”
话匣子打开了，就有人刻意的套近乎，不过无非也都是给徐子谦面子而已。
丁小钱点头，还是点头。
徐子谦解释着：“她话少。”
众人虽带着笑，明显态度较之前冷了许多。就算话少，在市局领导同事面前也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说吧，高材生也不至于这么清高，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可不好做啊！
徐子谦身子歪向丁小钱，打算提示她一下。他平时还不是惜字如金，但有时候有种行为叫无奈，不得不做。
靠近了，徐子谦刚要说话的表情却僵了一下。耳边传来匀称的呼吸，丁小钱的头一点一点的。
她居然睡了！
“清醒点。”他暗戳她，在她耳边提点。
丁小钱努力地抬头，问：“走？”
徐子谦道：“没有。”
丁小钱又低下头。
“精神点！”
“困！”
“不许睡！”
“睡！”
徐子谦见她确实困得不行，眼前这些人又不能直接丢下。小声出着主意：“你给我打电话，我假装接电话，然后就说有事儿，先走。”
丁小钱一听说可以走，立刻来精神了，掏出电话在下面拨了徐子谦的号码过去！
徐子谦故意让大伙儿都听到铃声以后才装模作样地接起来，刚喂了一声，丁小钱就在旁边抗议：“师父，你干嘛接我电话？话费很贵的！”
徐子谦哽在嗓子眼的谎话硬生生地咽下去，不着痕迹地挂断电话：“是不是你无意拨出来了，我没看号码。”
叶萧在旁边抿着嘴笑，看懂了什么，却偏偏没去揭穿。
徐子谦觉得这个迷糊徒弟欠沟通，凑过去低声道：“过十分钟以后再打一次。”
丁小钱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刚才她给计划暴露了。一想到还要多待十分钟，忽然好心塞。
好在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徐子谦电话忽然再度响起，所有人视线暧昧地扫到丁小钱身上，后者无辜地举起手中电话，徐子谦那边已经接通了手机。
“头儿，有个大事儿……”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停在了航山别墅群入口。说是别墅群，这里一共六座别墅，却都属于柳家的。
提起柳家或许一般人没听说过，但在商场中如果提起鼎天国际，那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徐子谦等人乘坐第一辆车先到，下了车之后有人立刻迎了上来。
身后车上下来的是市局派过来的人，丁小钱就听见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高喊着：“师父，师姐！”
难以相信的是市局那边派来的人居然是徐子谦的头号大粉丝叶萧。他表现得异常兴奋，好像他们是去郊游，而不是去案发现场。
“师父，能和你一起办案简直是太好了，我一定认真学习，绝对不给师父丢脸！”
丁小钱被叶萧一把挤开，栽栽愣愣的时候被徐子谦一把揽住肩膀拉了回来，顺便把叶萧挤一边去。
丁小钱的心忽悠一下子，徐子谦则立刻松开了手。丁小钱眨巴眨巴眼睛，师父只是怕她摔倒，同时也是不喜欢叶萧才有这样的动作。纯粹的师徒之情，可以理解！
叶萧一直在旁边聒噪，丁小钱已经学会自动屏蔽，在一群鸭子叫中进入案发现场那幢别墅。
柳家一大家子人都在一楼客厅，法医已经先行一步到达了案发现场，正在进行尸检。大厅内每个人表情各异，徐子谦丢下小胡和老连在楼下负责做笔录，他则带着丁小钱还有死皮赖脸非要跟着的叶萧上了四楼。
死者是鼎天国际董事长柳老爷子，他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仰面朝天，表情狰狞。
“徐队！”法医尸检完毕，开始了详细的汇报。丁小钱尽职地掏出纸笔记录着。
“死者柳国邦，年龄七十五岁，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五点左右，腹部一共中了七刀，致命伤在扎中肾脏那刀。根据伤口描绘，应该是餐刀一类的作案工具。”
徐子谦听完了尸检报告，点了点头开始对现场进行取证。
“师父，这有发现。”丁小钱目光如炬，在门口走廊靠近门的地方，发现了一粒不大的面包屑，立刻用证物袋装好。同时在门口附近又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男士领结，也用证物袋装好。
现场除了那一块小面包屑和领结之外别无发现，门锁把手里外都仔细检查过，除了死者的指纹之外，没有其他痕迹。三个人从楼上下来，小胡和老连已经进行完了询问笔录的工作。
“谁最先发现的死者？”徐子谦冷声问，看了看旁边泣不成声的好友柳菲菲，视线转移回来落到手中的笔录上。
“是我！”人群中站出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
“身份，描述一下经过！”
秃顶中年男人连忙回答：“我是老爷的管家，今天早晨我像平时那样去喊老爷下来吃饭。以往老爷都会起得很早，然后在屋子里看看报什么的。可今天我敲了半天的门都不见老爷出来，而且门还是反锁的，于是我用备用的钥匙打开了老爷的房门，结果就发现老爷浑身是血躺在了地上。”
他顿了顿又道：“我吓得立刻跑下楼，打电话通知了二少爷、大小姐还有两位小小姐，之后由小小姐报了警。”
“你说死者房间的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叶萧在旁边问。
管家点了点头，叶萧又问：“有几把备用钥匙？”
“只有这一把！”管家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放到了身边的桌上。
叶萧做出侦探柯南的造型，一指管家：“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你！只有你有钥匙，刚刚我们检查过现场，窗户也是封闭的，那么表示只有你才能进入房间，只有你才有可能杀了柳国邦！你在屋子里杀了柳国邦之后再在外面反锁上门……”
管家吓得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表情仓皇：“不是我，不是我啊！”
“再这么不严谨你就给我滚回去！”徐子谦冷声一喝，叶萧立刻收起姿态，点头哈腰地跑到徐子谦身后站着去了。
没了叶萧的捣乱，徐子谦继续开始询问，其他人的描述和笔录上的答案基本相符。
六栋别墅，之前死者与二孙女柳菲菲居住在一起，昨日柳菲菲大婚，当天住到隔壁的别墅，其余几栋分别居住着死者的小儿子柳慎行，大女儿柳欣一家三口，大孙女柳裴裴两口，以及一栋住着柳家全部佣人和管家。令徐子谦等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别墅群，竟然只有佣人们居住的那栋别墅门口有一个小小的监控，范围却窄的有限，只能看到佣人房门口是否有人进出，其他什么信息都得不到。
好在监控画面并没有任何佣人在案发时间进出，直接排除了佣人作案的可能。否则光是这二十多个佣人逐个排查，就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和时间。
丁小钱在空白的纸上画下了柳家关系分布图，在柳慎行的名字后面打了个问号。
而听闻死者房间是反锁的，大厅里一群人开始议论起来。
“难道是自杀的？”说话的是大孙女婿马兆龙，他的表情有些不屑，和身边的大孙女柳裴裴并肩站在一起，两人表情如出一辙，完全没有任何悲伤。
“不可能的，爷爷不会自杀的！”反驳的是泣不成声的柳菲菲。
柳欣冷笑着：“那可说不准，或许老头子发现了你的真实面孔，不打算把遗产分给你了呢！现在好了，老头子死了，看你还怎么装善良哄骗老头子把遗产都留给你！”
扭过头去，柳欣得意地对身边闷不吭声的丈夫褚国栋说道：“老公，这下我们再也不用挨老头子的骂了，柳家的财产都是我们的了。”
她的得意被柳裴裴打断：“姑姑，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你想霸占家产，那是不可能的事！”
柳欣眼睛一瞪：“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裴裴贴着柳欣的耳朵悄悄耳语了几声，柳欣瞪圆了眼睛，尖叫着：“不可能！”
马兆龙也冷哼着：“姑姑，我可是指望拿到财产去挽救我的公司呢，你不要太贪心了。”
柳欣眼中浮现出憎恨目光，死死地盯着柳菲菲！
“死者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的！”丁小钱十分笃定的开口。
“你凭什么这么说？”柳家的人，尤其是柳欣看到开口说话的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清秀小女孩，顿时觉得对方说的话没有什么震慑力，忍不住问出声来。
第21章 凶手和幕后指使者
“入室抢劫，小偷一般是求财不索命，即使是杀人，一般多发冲动杀人。而杀人者一般会拿走大量财产，快速逃之夭夭”丁小钱推了一下眼睛，看着四周的人“而经过现场勘查，死者门口走廊有血迹，目前看来不是很多，显然是被人清理过，如果是入室抢劫，小偷是不会做出清理现场的举动。”丁小钱说完看了，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师父的表情。
“而且根据尸检报告给出的分析，死者身中七刀，证明犯罪人对死者有很深的仇恨。因为一般冲动杀人者，只是为了快速解决目击证人然后逃离，目的在于逃脱。而这起案件的死者形态，则清晰的表明，杀人犯的作案手法是在泄私愤！”丁小钱说完看到徐子谦微微点头，心里略微雀跃。
“那老爷子为什么不呼救，反而要把自己所在屋里？”二儿子柳慎行显然对丁小钱的分析产生质疑。
“是因为死者刚刚开门，就遭到了迎面的刺杀，同时他的嘴被人捂住，因此他无法呼救，也无法向前逃跑，只能退回到房间里，反锁上房门，避免凶手的二次伤害。但因为身上带着致命伤，死者进入房间之后来不及打电话求救就死了。这一点可以根据死者的朝向来判断出，死者生前曾经有想要打电话的行为，却因为伤势过重而终止了。”丁小钱举起手里的照片，眼神平静淡然的看着发出疑问的柳裴裴。
丁小钱的话说完，大厅里的人面面相觑。徐子谦拿起其中一个证物袋举起来问：“这个是你们谁的？”
楚江看到那领结，顿时脸色煞白，他身边的柳菲菲惊讶道：“这不是大江的领结吗？”
徐子谦眸子一冷：“你确定？”
柳菲菲点头：“这是我送他的新婚礼物，为了婚礼特意从意大利那边定制的，绝对不可能有同样的第二条。”
瞬间，所有人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面无血色的楚江。
楚江拼命摇头：“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
柳欣眯着的眼睛一冷：“就是你，是你杀了老爷子！”
叶萧跳出来：“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凶手是谁我们会抓到的！”
柳欣冷哼：“我可以肯定凶手就是他！”她带着憎恨的目光瞪着楚江：“因为你害怕老爷子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菲菲，所以你杀人灭口！昨天我上楼找老爷子，无意中听到你们在争吵。你真实的身份其实是楚云海的儿子！”
柳欣最后一句话音刚落，在场包括楚江在内，柳慎行和褚国栋的脸色均是一变。
柳欣继续说道：“楚云海当初的公司被老爷子霸占来了，导致他抑郁自杀，所以这么多年你怀恨在心。你制造假身份进入鼎天国际，凭着你聪明的脑袋慢慢地做到了销售部经理的位置。你又设心处虑地故意接近菲菲，目的就是想要杀了老爷子报仇！而且你知道老爷子最疼菲菲，分家产的时候肯定会给她多留一份，而菲菲根本不懂公司里面的事，这样你就可以借口帮助菲菲，好不费吹灰之力霸占我们柳家的财产，是不是？”
这又是一幢豪门隐私丑闻，丁小钱和徐子谦尚能保持表情，叶萧和小胡在一旁已经听得瞠目结舌，就连一向稳重的老连都忍不住一个劲儿摇头。
柳菲菲刚刚经历最亲爱的爷爷被杀事件，整个人陷入悲伤之中无法自拔，忽然听到自己最爱的新婚丈夫居然为了复仇和财产才接近自己。她顿时感到天塌地陷，泪流满面难以置信地质问着楚江：“是这样吗？我以为你是因为爱我才和我在一起，原来你这么卑鄙！”
楚江急切地抓住柳菲菲的手辩解着：“菲菲，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我承认最开始我是带着复仇的心进了公司认识了你，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善良可爱，我是真的爱你才和你在一起。我已经放下了仇恨，放下了啊！”
柳菲菲猛地甩开他的手：“不要再说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我不想看到你！”
现场找到了领结这个物证，加上柳欣的证词，楚江以第一嫌疑人的身份将会被带回警局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柳菲菲缩在角落，拼命的哭，柳裴裴在一旁继续讽刺着：“菲菲，老爷子已经死了，你也不用装了！”
柳菲菲猛地抬头：“姐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兆龙在一旁接了话头过去：“菲菲，你别装了。爷爷活着的时候你就装，现在爷爷已经死了，你还有装的必要吗？身为柳家人，想要调查一个人的来历身份是很难的事情吗？尤其你还是爷爷最疼的人，凡是接触你的人哪个没事先被调查清楚，何况是跟你结婚的对象！爷爷那么疼你，按照他的脾气，楚江的八代祖宗肯定都会被查得清清楚楚。原本爷爷就不同意你们两个结婚，虽然不知道老爷子最后为什么会答应，但是你和爷爷的死肯定脱不了关系！”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接到老公授意的眼神，柳裴裴脸色阴狠“说不准就是你明知道楚江的真实身份却故意和他结婚，然后杀了爷爷，为了夺取所有的家产。你这个骗子，天天在爷爷面前装单纯，其实最阴险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打算装，真让人恶心！”
“你胡说！你在胡说！”
这下不但楚江成了案犯嫌疑人，连柳菲菲都成了幕后主使怀疑对象。两个人一起被带回了警局，其他人则被要求留在别墅区，案件没破之前不允许离开。
审讯室里，楚江面露哀伤。徐子谦一进去，楚江立刻开口：“我能见见菲菲吗？”
徐子谦微微摇头，楚江立刻露出担心表情：“菲菲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一定很难受。”
徐子谦放下手中卷宗，道：“请把昨天书房里发生的事情经过描述一遍。”
楚江舔了舔嘴唇，缓缓说道：“昨天我和菲菲举行过了婚礼，回到别墅之后爷爷发了一通脾气。他先骂了一顿姑父，说姑父窝囊没出息，又骂云翔，就是姑父的儿子。他骂爹窝囊儿子也没出息，云翔吓得不敢吭声，爷爷却一直在骂，说云翔整天就知道画画，无所事事，唯唯诺诺的还痴心妄想，他还警告云翔那种不可能的事情不要再奢望，这辈子都实现不了的就赶快死心！”
徐子谦打断了他，问：“死者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江摇了摇头：“大概是爷爷恨云翔不争气吧。云翔一直胆小，不喜欢和人接触，只喜欢画画，总想去参加比赛，又想开画展。大概爷爷讨厌他做这种没有结果的投资，所以生气吧。”顿了顿，他继续说下去：“然后爷爷把我叫到了书房。我以为他是要叮嘱我和菲菲蜜月旅行的注意事项，没想到一进屋子……”
完全中式装修硕大书房内，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楚江则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楚江啊，你今天婚礼上表现的不错！”老爷子放下茶杯，缓缓道：“菲菲很会找男人啊！”
楚江脸上略带羞涩，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笑了笑。
随即，老爷子却忽然变了脸，斜睨站在面前的楚江：“如果菲菲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还会笑得出来吗？”
啊……
楚江大惊失色，在听到老爷子接下里那句话之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你以为改造身份，就能隐瞒你是楚云海儿子的事实吗？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吗？你为了替你父亲报仇，隐瞒身份进入公司，又故意接近菲菲，这件事情我老早就知道了！”
老爷子的口气特别严厉，带着一种铁血的毫不留情。
“说吧，你到底什么目的，是要钱还是打算要我的命？”
楚江见身份暴露，低下头去，一双拳头死死的捏着，浑身颤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个咄咄逼问，一个拒不开口，谁都没注意到门外一个身影趴在紧闭的房门上听了半刻，带着邪笑快速地离开。
许久，楚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爷爷，我承认，我起初进入公司是因为不甘心，但我是真心爱菲菲。我求你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菲菲，就让她幸福开心的过下去，我发誓我已经忘记了仇恨，是菲菲的善良和爱感化了我。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菲菲幸福，请爷爷给我这个机会！”
老爷子久久地沉默了，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果我不是知道你真的爱菲菲，你以为我会同意把她嫁给你吗？”
“爷爷！”楚江猛地抬头，眼中乍现惊喜。
“你能经得住考验，我很满意。但你要记住你今天对我说的话，你要尽你自己最大的努力给菲菲幸福。如果哪天我发现菲菲受了委屈，我会连本带利一块收回来！”
第22章 可疑之人太多
楚江大喜，由衷地感谢道：“谢谢爷爷！”
老爷子微微合上双眼，摆了摆手：“出去吧，今天的事情你知我知，就让他过去吧。”
楚江如释重负，轻轻地从书房退了出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毕竟经历了刚刚的惊吓，他是真的很怕失去柳菲菲。
徐子谦做了详细的笔录之后回到了隔壁的监控室，推开门就见丁小钱站在观察镜后面，认真地盯着楚江。
“楚江并没有说谎！”她笃定的开口。
叶萧在旁边抗议：“师姐，你不要看他长得帅就帮着他说话，我们是讲究证据的！”
丁小钱无视叶萧，看向徐子谦，后者点了点头，丁小钱这才说：“心虚的人在面对审问的时候语速不会这么快，他会小心措辞，尽量避免话中出现漏洞。楚江在提供口供的时候神态自然，关心柳菲菲的表情也自然。
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会习惯性看向左边，楚江虽然双眼空洞盯着桌面，很明显是进入到回忆中，而并非一边思索对策一边回答模式。同时，他的双腿自然下垂，而一个案犯则会两只脚尖向着门外，时刻做好要逃跑的准备。
再看楚江双手，平放在桌面上，呈放松状态，紧张的人会下意识揪住裤子或是衣襟两侧。”
“这样也仅仅能证明楚江是真的爱柳菲菲，不能完全排除他是凶手。”叶萧在一旁沉吟。
“案子还有疑点。”徐子谦明显站在丁小钱这边，补充道：“别忘了我们现场找到的领结。现场走廊的血迹明显被人事后处理过，但既然凶手能处理血迹，为什么看不到领结掉到地上呢？这分明是凶手故意陷害楚江，打算把他甚至是把柳菲菲一起拉下水。只可惜，方法拙劣了一些。不过，这也有可能说明楚江是凶手，故意这么安排，误导我们的分析。”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叶萧双手击在一起，看着徐子谦的眼神陡然变得炙热起来：“不愧是偶像，想的就是周到。看来我还要好好跟偶像学习。”
他一扭头，看到丁小钱木然的表情，立刻补充：“还要跟师姐好好学习！”
楚江的证词虽然证明了他是真的爱柳菲菲，也证明了柳菲菲根本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并没有勾结这一说法，但并不能排除他的嫌疑。而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楚江的一切行动也被警方监控了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警局，柳菲菲却拒绝和楚江讲话。回到别墅群之后，也狠心地把楚江关在了别墅群最外面大门之外。除非从里面打开，否则楚江休想进入别墅群。
楚江眼底写满了悲伤，他蹲在大门口，时不时地扭头看向别墅群，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试图等到柳菲菲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放走了二人，会议室再度响起激烈讨论的声音。
“这样一来，柳家很多人都有可疑。”老连率先开了口。
叶萧好看的月牙形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捋了捋垂下来的刘海，十分准确地开口：“柳欣一直把鼎天集团当成囊中之物，她甚至想把这些以后传给褚云翔，遭受到褚云翔拒绝，看到自己儿子懦弱之后，柳欣决定把财产亏为己有。在得知死者有意把所有财产留给柳菲菲之后，有可能会杀掉死者，避免死者立好遗嘱。而死者仓促下死亡，财产就会按照继承顺位来瓜分……
另外有嫌疑的就是柳裴裴的丈夫马兆龙，他手下经营多家公司，却负债累累，他一直想到得到柳家财产来挽救自己的公司，很有可能对死者下手。
第三嫌疑人就是柳慎行，虽然他的作案几率不大，但现场我们找到了面包屑这个证物，而根据其他人的证词，柳慎行在昨日柳菲菲和楚江的婚礼上亲自做了西餐给大家吃，其中就有面包。再根据我们的搜查，柳慎行专用的刀具箱里缺少了两把刀，其中一把和死者身上的伤口正好吻合。另外一点就是柳欣的供词中，提到了柳慎行曾经向死者借钱，想要开餐厅，却被死者拒绝了。”
所有人的供词卷宗都在徐子谦的手里，叶萧不过在柳家看了一眼卷宗，竟然把里面记录的所有信息都记了下来并且加以分析。
尽管其中还有一些纰漏，但这份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却让丁小钱不得不刮目相看。
说完这些，叶萧也有些得意，赶紧谄媚地问徐子谦：“偶像，怎么样？有没有点向你靠拢的意思？”
徐子谦对于叶萧的厚脸皮多少有些麻木了，朝着丁小钱点了点头，丁小钱继续补充。
“分析到这里，我们的疑点就是。第一，柳慎行的刀具为什么缺了两把？现场我们没找到凶器，整个别墅群搜索也没有发现，如果案犯在别墅群内，那么他把凶器藏到了哪里？第二，案犯使用其中一把刀杀了死者，那么另外一把刀的用途会是什么？会不会凶手还有下一个目标？第三，柳慎行明知道刀具会暴露自己，他还会选择用自己的刀具作案吗？”
她提出了三个疑问后又用着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现在唯一肯定的就是凶手一定是别墅群内居住的其中一个人，可以完全排除外人进入作案。”
众人把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所有人都知道丁小钱不会说没有根据的话。
“案犯选择作案时间刚好是死者平时醒来的时间，且清楚知道那个时间包括管家在内所有用人都在佣人房不会过来，而死者又恰好有在那个时间下楼取报纸回来看的习惯。最重要的一点，柳菲菲之前一直跟死者居住在同一栋别墅，昨天新婚当天才搬到隔壁的别墅。想要满足以上几点的只有柳家内部人，对死者习惯了如指掌，对别墅群周围动态了如指掌才会行凶。可以说，这是一场蓄意谋杀案，绝对不是一时冲动而发生的。”
徐子谦微微颔首，丁小钱平时虽然迷糊，对案件分析，尤其是凶手心里分析把握得绝对恰到好处。但这样一来，得到的信息完全不够用，每个人看似都有嫌疑，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忙活了一整天，收集到的证据目前暂时只有这么多，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下班。徐子谦带着众人先回分局，准备第二天到鼎天国际去进行下一步的取证，比对一番再说。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分局院儿内，丁一劲那辆显眼的切诺基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警局的车回来，立刻从车上下来。
“怎么样？玩的开心吗？”他毫不避讳地抚摸着丁小钱的秀发，一脸的宠溺。
丁小钱身心疲惫，微微摇头：“出案子了。”
丁一劲看了看徐子谦，问道：“有危险吗？”
丁一劲虽然脾气秉性要远远好过丁一亮，但护犊子心情却完全不输自己大哥。他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如果这件事情有危险，不管丁小钱怎么抗议，他都会想办法让丁小钱参与不进去的。
丁小钱微微摇头，眼下她担心的是凶手下一个目标，柳慎行的刀具缺了两把，极有可能凶手不只柳国邦一个目标。但柳国邦凶杀案留下的线索太少，根本无法进行案犯画像，这一点让她极为不悦。
唯一能肯定的是，凶手手段非常残忍，根据刀伤可以判断出凶手并不是惯犯，更像是积压太久的仇恨宣泄一样。
“好了，别想不开心的事情了，眉头都皱到一起了。”见不得妹妹不开心的丁一劲连忙在旁边宽慰着，顺便转移了话题：“新房子都弄好了，去看看怎么样。”
提到新房子，丁小钱郁闷的情绪总算缓解了一些，点了点头。
丁一劲对着院儿内一群人邀请道：“大家晚上没事情的话，我做个东，请大家吃顿饭。”
丁小钱微微露出不赞同表情，她一向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虽然这一群人都是自己的同事，但一起吃饭有必要吗？
高慕君看出丁小钱的情绪，微笑着摇头：“今天都挺累的，不如改天吧。”
高挑美女做人很有一套，从来不会把话说死。大概这和她心理学活学活用有关系吧。而丁小钱虽然在心理分析上药高过高慕君一筹，为人处事上却略显拙劣。
她倒不是眼界高，只是懒得打理那些关系，一切都归功一个‘懒’字。
丁一劲见其他人没拒绝，继续邀请说：“择日不如撞日，钱钱上班有一段时间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代表她感谢大家的信任、支持和包容。”他低眸宠溺地看了一眼丁小钱，又说：“另外钱钱换了新居，就当大家一起为她庆祝乔迁吧。”
跟着一起回来的叶萧这两天除了对偶像徐子谦表现出极大热情之外，另外一个让他看得顺眼的就是丁小钱。个中原因究竟是因为丁小钱是徐子谦的徒弟，他爱屋及乌；还是他单纯地觉得丁小钱在案件分析上犀利表示钦佩，总之他都觉得丁小钱值得更深一步的接触。
第23章 天才过目不忘
“行啊，那必须要去庆祝一下！”这个犹如漫画中走出来的阳光大男孩挑了一把头发，还知道不忘征询一下徐子谦的意思：“偶像，去吧。师姐可是你的得意门生，当然还有我也是，替师姐庆祝这事儿咱们得必须到场。”
徐子谦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心中略带疑惑。
丁氏兄弟对丁小钱这么紧张，怎么能放心她搬家？难道就不怕她上班途中迷路说不定走到哪儿去了吗？
徐子谦点头了，其余小胡和老连更是附和。高慕君笑笑称自己有约会，并没有一同前往。
待到徐子谦随着丁氏兄妹走到水岸府邸小区门前的时候，眸子里一抹异样光芒闪了闪。难怪丁氏兄弟会放心丁小钱搬出来住，这小区出了大门就能看到警局的大门，不用拐弯不用回头的。
不过，他可清楚这里的房源有多紧张，重金难求。丁氏兄弟不声不响地就在这里给丁小钱准备好了一套房子，可见下了多大的功夫。
跟在后面的小胡一看丁一劲带头走进水岸府邸小区，当即怪叫起来：“丁儿，你不会是和头儿同居了吗？”
话音没落，就被老连狠狠地拽了一把，徐子谦更是立刻冷眸扫去，让他闭嘴。
丁一劲脸上带着笑意，一双酒窝若隐若现的，月牙似得眼睛盯着小胡。小胡忽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尽管那笑容看着如此灿烂，可他就是觉得心底发寒。
丁小钱面露疑惑看着徐子谦，后者竟然破例地解释了一句：“我在这有套房，以前有案子时候嫌回家麻烦，就住这边了。”
“哦！”
简单的回答，到是符合丁小钱的性格。
丁一劲依旧是那个笑脸，小胡却有一种错觉，之前的恐怖一瞬间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这个笑让人毫不设防啊！
“能和徐队成为邻居，到是件好事。那还要摆脱徐队多关照关照我们钱钱。”丁一劲说着客套话。
徐子谦点了点头，算是客气地答应了下来。
电梯停在了十七楼，小胡又脱口而出：“还说不是同居，这分明就是……”
话说了一半，忽然想起丁一劲恐怖的笑容，他果断地闭上了嘴。
不仅是他，就连徐子谦都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戏剧性的巧合。丁小钱再一次和他成为了邻居。
他居住在1703，而丁小钱的房子则是1702，再度一墙之隔。
叶萧在一旁大呼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徐子谦略显聒噪地白了他一眼。
丁小钱的房子明显充斥着小女孩儿的浪漫和情怀，嫩粉和嫩黄两种颜色搭配，让屋子里看上去格外温暖和温馨。一大批毛绒玩具霸占了整个卧室，只留下一张纯净得白色圆床。
厨房并不大，却被很多吃的堆满，丁一劲在收拾房子的时候可谓是花费了心思，唯恐宝贝妹妹遭吃一点苦，遭一点委屈。
衣柜里面也被丁小钱的衣服塞满，丁小钱有些头疼地看着哥哥们为她准备的那些衣服，有些甚至从买来就没穿过，还挂着崭新的吊牌。她从中挑出一套乳白色半袖运动卫衣套装，关上房门换起了衣服。
丁一劲又让众人眼前一亮，这个叱咤法庭的不败战神扎起了围裙，娴熟地为大家准备着水果和饮料。叶萧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徐子谦：“偶像，用不用我偷偷安几个摄像头，让你方便随时查看师姐的动向？”
徐子谦不着痕迹地瞥了丁一劲一眼，见对方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谈话内容，才回过头来瞪着叶萧：“多事！”
叶萧厚颜无耻惯了，直接把徐子谦说的这两字转化为表扬，嘿嘿地笑了笑。
丁小钱轻松造型出现在众人面前，乳白色拉链半袖卫衣，下面是套装七分腿卫裤，与平日打扮风格迥异。
扯开马尾辫摘下眼镜框的丁小钱更显清纯，小胡大呼丁小钱平时也要这么打扮，这才符合清纯女神的形象。
“丁儿，这么打扮太有清纯萝莉范儿了，平时你干嘛穿得灰突突的。”
小胡的话有些夸张，白衬衫黑裤子加上黑色大框眼镜充其量会让丁小钱那张犹如高中生的模样看起来成熟一些，倒也不至于灰突突的。
丁小钱大概是在自己新房里，有一种她的地盘的感觉，对别人的问话没有那么排斥：“办案方便。”
小胡有些没抓到重点，扭头看徐子谦。
徐子谦低头看都没看丁小钱，解释道：“年龄小，说话没有信服力。”
小胡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后却用暧昧的眼神扫了扫低头的徐子谦，和坐在他们对面的丁小钱。
“师姐，你的书好多啊！”叶萧是个话篓子，只要有他在，永远都不会冷场。
丁一劲并没有专门为丁小钱设置书房，客厅靠近卧室那面墙整面墙打了个整体书柜，里面塞得满满的。
提到书，丁小钱的表情软化了许多。叶萧趁势问：“能借我两本看看吗？我保证珍惜书，不会乱写乱画，不会弄丢弄坏！”
不等丁小钱点头，叶萧已经从书柜上随便抽了一本书出来，一页一页飞快地翻着。一共六十几页的书被他瞬间翻完，然后放回到原位，露出一个阳光笑容：“看完！看看，我没说错吧，没有乱写乱画，也没有弄丢弄坏！”
丁小钱只当叶萧故意逗她，木然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老连剥了瓣桔子进嘴里，笑呵呵地说：“小叶，你这逗小女生的把戏有点过时了。丁儿可是心理分析大师，你这样的把戏可没办法引起她的注意。”
叶萧同样也是笑，看不出被人戳穿的尴尬，说出的话倒是认真：“连叔，我真的看完了，不信你考我上面的内容。”
小胡见叶萧认真了，最喜欢凑热闹的他站起来去书柜把那本叶萧刚看过的书拿下来，随便翻开一页问道：“狭义的犯罪心理学的研究对象是什么？”
叶萧收起笑容，表情认真回答：“是犯罪人即犯罪主体的心理和行为，就是说犯罪心理和犯罪是其研究对象。犯罪主体的心理包括其心理过程和个性心理、犯罪心理结构形成的原因和过程、犯罪心理外化为犯罪行为的机理、犯罪过程中的心理活动、犯罪心理发展变化的规律以及怎样对犯罪心理结构施加影响和加以教育改造等。只研究犯罪人的个性缺陷及有关的心理学问题。”
他回答的十分详细，甚至连小胡没问的问题都回答了。小胡不相信的又翻了两页换了个问题，叶萧再一次准确无误地回答。
小胡把书塞回去，撇嘴：“不算不算，你肯定以前看过这本书。”
丁小钱的眸子却亮了亮，她之前见识过叶萧的过目不忘，对这个神奇的技能非常感兴趣。
徐子谦注意到丁小钱的变化，不知为什么，眉头却蹙了蹙。
叶萧也不辩解，对小胡说道：“不信你可以再换一本，这次你挑，只要给我看完的机会就可以。”
小胡也不含糊，直接挑了本三百多页的书，得意地塞进叶萧的手里，等着看他的笑话。
叶萧这次用的时间比较久，但翻页的速度和上一本却是一模一样。翻至最后一页，合拢书，还给了小胡。
“出题吧。”他信心十足。
小胡又是故意刁难了一番，叶萧却震惊众人眼球地完整准确地回答出每一个问题。
丁小钱眸子越来越亮，小胡把书一丢，惊恐地看着叶萧，说了句：“怪物，你是哪个星球来的？”
叶萧帮他收好书，屁颠屁颠地凑到徐子谦的身边，谄媚着：“偶像，这样有没有资格做你的徒弟？”
徐子谦竟然没拒绝，淡淡地丢给叶萧一句话：“留用察看。”
这一句就让叶萧开心的要死，兴奋地起身去拉着丁小钱的双手：“师姐，以后正式成为同门师姐弟了，多多关照。”
令人跌破眼镜的是，丁小钱居然没拒绝叶萧如此亲近的动作。
这个现象让丁一劲暗中挑了挑眉，月牙眼睛下面光芒一闪即逝。有必要查一查这个小子的来历了，但凡试图用各种借口接近妹妹的，他必然要调查清楚对方祖宗十八代才行。
叶萧并没有太过分，兴奋之后就松开了手，回到沙发上学着徐子谦的姿势坐好，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模仿的味道。
小胡半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叶萧，你真是第一次看那两本书？”
叶萧点了点头：“我以前在经侦，没接触过师姐的心理学。不过刚才看了两本，忽然觉得也挺有趣的。”
小胡不信地说：“你要是能给我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位，我就相信你真的过目不忘。”
叶萧动作一窒，摇头：“不会。”
第24章 毫无进展
小胡怪叫：“你耍我，你不是过目不忘吗？怎么能不会？”
丁小钱也一瞬不眨地盯着叶萧，等待他的解释。
叶萧一脸理所当然：“那个对破案基本没用，我就直接从记忆库中删除了。”
众人愕然，到是丁小钱可以理解这种想法。她也是这样，懒得记没用的东西、事物或者是人。
丁一劲不着痕迹地问叶萧：“除了过目不忘，你应该还有别的擅长的吧？”
叶萧这时候显得很谦虚：“计算机方面略懂一点点。”
老连趁机插了一句：“那正好，改天去连叔家给连叔的电脑重做一下系统，最近用着特别慢，不知道是不是你连婶总是乱点链接引起的。”
叶萧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堂堂一个……啊……什么，居然沦落到干给人做系统这种杂活，要是被那群‘什么’知道，不笑死他们了。
但眼下能顺利融合到偶像生活群体中是叶萧的头等大事，当即把胸脯砸得当当响，保证一会儿吃完饭就去。
丁一劲的厨艺可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尝到的，一顿丰盛的晚饭，除了徐子谦还算正常，那几个人都有一种吃掉舌头的感觉。临走时候还恋恋不舍，问丁一劲什么时候还来做饭，他们一定准时登门拜访。
“二哥，你也回吧。”丁小钱开口。
最近丁一劲正忙着一个大单，每天抽空接送她上下班，已经让她心有不忍了。搬出来住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躲避江彧，一部分原因是距离单位近，可以多睡一会儿，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丁一劲太为她操心。
丁一劲确实忙得不可开交，眼看着屋子里也都收拾干净，没什么让丁小钱动手的，也就放心地跟着众人进了电梯。
徐子谦和丁小钱并肩站在电梯外走廊，小胡见徐子谦没有要走的迹象，纳闷地问：“头儿，进来啊！”
“今晚住这。”徐子谦言简意赅。都折腾到晚上十点多了，明天还要起早去鼎天国际，这个时候回到半山区的话，得过了午夜凌晨了。
丁一劲瞬间戒备起来，又不好说不走这样的话，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丁小钱：“自己注意安全。”
丁小钱乖巧地点头，站在徐子谦旁边让人有一种小鸟依人的错觉。
电梯缓缓下降，小胡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冒出一句：“头儿和丁儿刚才好像两口子送客人的感觉似得。”
叶萧不满小胡的比喻，敲了一下小胡的后脑勺：“乱说。偶像和师姐怎么能在一起？哪是师徒，放在过去是大禁忌。”
电梯刚好停下，叶萧直接窜了出去，小胡叫着追了上去，和叶萧撕扯在一起。老连露出稳重笑容，先一步到对面局里去取车，丁一劲却露出沉思的表情。
拨了通神秘的电话，丁一劲脸上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片冷然：“查一下叫叶萧的人，之前在经侦工作，我要他详细的资料。”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顺便再查一下徐子谦，平山分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尽快……”
挂了电话，丁一劲再度恢复成往日的笑面虎，眯着月牙眼睛，露出带着酒窝的笑容慢悠悠地跟上打闹中的那两人……
送走了他们，丁小钱站在原地不知是不是应该直接回屋子。尽管她很想这么做，可毕竟师父还在，尊师重道她还是懂的。
徐子谦转身，对上丁小钱询问的目光，丢了句：“睡吧。”
“哦。”
丁小钱听话地转身进了屋子，身后传来隔壁房门开门的声音，却是没再回头。
丁小钱并不知道，徐子谦手上开着门，视线却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知道她的房门关上。
第二天，晴转多云。
江北的夏季一向以热出了名，好在是个多云的天气，才没让人一大早就觉得热的透不过起来。
丁小钱恢复了那个白衬衫黑裤子搭配造型，小胡说不出的痛心疾首，徐子谦倒觉得丁小钱这样打扮很顺眼，起码……不会太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个奇怪的小心思并没有引起徐子谦的警觉，而当叶萧阳光帅气地站在丁小钱身边，热络地喊着师姐和丁小钱打招呼的时候，徐子谦却忽然觉得略微有一点不满。
为什么她这样还能吸引到叶萧？叶萧是故意接近她么？她好像也并不反感叶萧的靠近。
在结果还没分析出来之前，徐子谦已经抓着丁小钱上了车，对打算上车的叶萧道：“上后面那辆。”
叶萧厚着脸皮说道：“偶像，给我个靠近你的机会。”
“去把小胡换过来，我有事情交代，路上谈方便。”徐子谦坚持着。
叶萧扁着嘴，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加上小胡也坐得下啊，偶像，啊不，师父……”
“去，马上！”徐子谦不容置疑地下达了命令，叶萧这才不甘愿地跑到后面车旁，敲敲窗户把小胡换下来。
等待小胡的瞬间，徐子谦冷着脸吩咐丁小钱：“离叶萧远点。”
丁小钱不疑有他：“哦。”
连为什么都不问，绝对的信任。
徐子谦忽然心底有点小雀跃，丁小钱这么信任他，是不是表示她对他……
脑海中忽然浮现叶萧昨晚的话：“师徒关系，放在过去那是大禁忌。”
微微摇头，甩去忽然浮现出的这种怪异想法。小胡拉开门一边上车一边问：“头儿，没休息好吗？”
徐子谦直接用沉默回答，踩油门前进。三人一边赶往鼎天国际，一边看着小胡起大早去取来的关于柳家全部人员的户籍信息。
因为头一天已经提前打过了招呼，告知柳家的人今天他们将要到鼎天国际进行进一步的取证。众人到达公司的时候，除了褚云翔，其余人都已经出现了。就连被柳菲菲屏蔽在别墅大门外的楚江都远远地站在众人视线范围内，他的眼神炙热而专注，一直落在柳菲菲的身上不肯离开。
柳家这些人在鼎天国际里都担任着很重要的位置，按照顺序首先进入了死者柳国邦的董事长办公室。
偌大的空间以黑白两种色调结构而成，柳菲菲一身黑色装扮坐在同颜色系的沙发里，瘦小的身子几乎陷进沙发空隙中。如果不是她一直哭泣发出声音，都会被人直接忽视存在。
除了几分待签字的文件，办公室里最多的就是书，叶萧被徐子谦留在身边，他的技能在此刻发挥出了专长，所有进入他眼眸的都会被他快速记下来，方便之后的分析。
小胡和老连主要负责进行员工调查，针对柳家成员平时的人际关系做一个相信的询问。
丁小钱负责记录，叶萧记忆惊人，却也需要书面记录报告才行。
大概进行了两个小时，才对董事长办公室整体检查完毕，可惜的是并没有任何收获。
安慰了柳菲菲两句，接下来调查的是在本案中嫌疑最大的楚江。
他担任销售部经理一职，办公室布置得很简单，除了桌上一台电脑和旁边的打印机，就是抽屉里几份文件，还有一沓没开封的打印纸。
楚江对于警方的调查十分配合，从头到尾表情坦然。
叶萧这个对计算机‘略懂’的人检查过楚江的电脑，确定没有任何可疑线索。很快就被允许走动的楚江有些急切地问：“我能去见见菲菲吗？”
“那是你们的家事。”徐子谦公事公办回答，之后才用朋友的语气劝着：“这个时候你最好暂时别出现在她面前，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楚江眼神黯然下去，知道徐子谦说的是事实，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的秘书位置坐下，安静地守着。
连续两处搜查，都没得到任何有用信息，眼看距离午休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众人难免略微有些感到心焦。
桉顺序排查下去，接下来就是采购部的褚国栋。采购部一向是一家公司最能捞油水的地方，从褚国栋那矮胖的身体就不难看出，这个差事有多肥。
没想到褚国栋的办公室竟然更寒酸，居然连个电脑都没有。面对质疑，褚国栋一脑门汗，惭愧地解释着：“我不会用电脑，所有采购物品都是手写的表格，然后一起交到财务部那边进行归档和统计的。”
财务部，那可是柳欣的地盘。柳国邦生前为何要如此安排，难道他真的看不出来如果这两口子联手起来，会亏多少公司的钱吗？
果不其然，在财务部柳欣那里，刑侦大队的人员遭受到了绝对正面的抵抗。
“搜查可以，配合也可以，但是电脑绝对不许动。里面包含着整个公司的机密，还有和其他公司合作的预算开支数据，一旦不小心泄露了，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第25章 无法接受的遗嘱
柳欣一如既往的刻薄：“老爷子不在了，我更要守住鼎天，将来到了我的手里，那就都是我的。我不允许有丝毫的错漏！”
老人死骨未寒，柳欣已经盘算起来如何接手公司的事情了。这种冷血情绪让丁小钱难以接受地蹙了蹙眉，而林欣的坚决不退让也让徐子谦略感为难。
他们只是负责取证调查，并不是确定案犯而进行搜查，自然也没有什么搜查令，想要强行带走电脑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柳欣越拦，众人却越觉得可疑，更加肯定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午休时间无法阻拦地来到了，柳家人被限制不能离开公司，几个人凑在会议室里享用着高级外卖，徐子谦则利用短暂的时间把众人叫到一起开个临时会议。既对上午进行的工作做一个小总结，又要想办法解决柳欣这个难题。
小胡和老连的工作进展最顺利，一个上午已经把人物关系中牵扯到的都进行了调查和取证。
死者柳国邦生前是个易怒易爆的人，员工们对于柳国邦的死却多数不是释然的情绪，而是感到很惋惜。调查中表示，尽管柳国邦生前是个特别抠门舍不得花钱的人，但对于出成绩的员工奖励却从不吝啬。光是这一点，就收买了大部分人的心，毕竟出来打工都是为了求财。
关于柳菲菲也是一致好评，善良可爱富有爱心，她几乎每天都会来陪死者，也会顺手帮助其他员工做做杂事，从不摆大小姐架子，十分受人喜爱。
相反柳裴裴的风评则差了很多，嚣张跋扈，为所欲为。担任着策划部主任职务，却仗着自己是柳国邦孙女的身份，经常性迟到早退，她主持的case永远都是拖后退的那一个，底下员工经常要为了弥补她的错误而加班加点。而她非但不领情，反而认为那些人拿着柳家的钱，为柳家做事是应该应分的。总而言之一句话总结：工作能力不行，人品更不行。
至于褚国栋，和他所表现出来的一样。比较窝囊，经常可以听到柳国邦不分场合地点的训骂，唯一的优点大概就剩下对老婆柳欣言听计从，说一不二，义无反顾了。
遭受到正面反对的柳欣作为重中之重被留到了最后汇报，剩下的柳慎行只是空挂着企划部总监的名头，在公司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天只钻研他喜欢的料理。
“下面说说死者大女儿柳欣，关于……”
徐子谦猛地打断：“等等，还有褚云翔呢，怎么没有关于他的？”
“你怀疑他？”丁小钱问着，眸子中有亮光闪过。她推了推眼镜，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徐子谦点头，肯定道：“你也是对他有所怀疑吧。”
丁小钱点了点头，再一次为她和徐子谦想法一致感到小兴奋。
老连摇了摇头：“我认为不可能。根据我们的调查，褚云翔倒是每天也会来公司，但他对死者柳国邦似乎非常惧怕，向来不肯靠近。到了公司之后就会找个角落画画，从来不和别人交谈，只和柳菲菲比较亲近。是一个比较懦弱、胆小又内向的人，包括他的钱包掉了，眼睁睁看着被人拾起来拿走，都不敢上前去要。”
叶萧搓着下巴：“褚国栋虽然窝囊了点，可柳欣却十分强势，不管他们怎么结合也不该生出褚云翔这种性格的人啊！”
徐子谦一语挑明：“户籍信息表示，褚云翔是柳欣和褚国栋的养子，二十五年前从丰南市孤儿院抱养回来的。”
叶萧和徐子谦等人分坐两辆车，没看到那些材料，忍不住又问：“柳欣和褚国栋谁有问题？不能生？”
丁小钱丢下一颗重大炸弹：“柳欣和褚国栋是远方亲属关系，有八分之一的血缘关系。因为这个关系导致两人不能生育，只好抱养了褚云翔。而柳国邦因为褚云翔的身份，加上褚云翔一直不努力上进，所以才会经常责骂。而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怀疑褚云翔很有可能会因为长期的情绪压抑而爆发，杀害柳国邦以泄愤。同时他清楚知道柳欣对家产的野心，这样一来柳欣势必会争家产，就算他只是养子身份，将来这笔钱也少不了他的。”
叶萧震惊：“这么劲爆？现在谁要是说柳欣和褚国栋对柳家财产没有想法我都不相信。”
说完，叶萧好像下了什么决心，认真地对徐子谦说道：“师父，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保证查到柳欣电脑里面的秘密。”
老连领教过叶萧做系统的手段，赶紧拦着：“你还是算了吧，给我们家电脑弄得现在谁都不会摆弄了。”
叶萧对老连露出你有眼不识金镶玉的表情：“我是嫌你们家系统盘太旧了，后门留得太多，到处都是隐形插件和病毒。我重新给你写了个系统脚本，你居然嫌弃我。”
老连到底年纪大，自持稳重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徐子谦灼灼目光盯着叶萧：“你的计算机水平到底在什么程度？”
叶萧不太好意思地露出憨厚笑容：“国际黑客联盟中的天鹰就是我。”
丁小钱和老连毫无反应，小胡瞪圆了双眼，徐子谦则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
国际黑客联盟算得上是一个私下的组织，更严格点说他们甚至是国际网警重点要铲除的一群人。连续几年的跟踪追查，国际黑客联盟中少数没被查出身份的人当中，就有天鹰这么个人。
没人知道天鹰是男是女，更没人知道天鹰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人。神秘天鹰在国际黑客联盟中简直就是奇葩的存在，他离经叛道，毫无组织纪律性，经常在黑客联盟集中火力攻打某个国家防火墙的时候，上去甩两个补丁，把汹涌的病毒拦截在防火墙之外。他也会在双反对战中面对专家努力的反扑丢出个不屑笑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对方服务中心。
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有一次天鹰强行攻入某个国家服务器，把解锁密码改成了大名鼎鼎的红白机游戏《超级玛丽》，必须用一条命闯关成功才能拥有破获下一重密码的资格。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天鹰居然是这么一个厚脸皮的家伙，徐子谦和小胡怎么能不惊讶。
对电脑毫无兴趣，水平仅徘徊在简单使用上的老连问同样迷糊的丁小钱：“天鹰很有名吗？”
丁小钱摇摇头算做回答。
有了代号天鹰的叶萧存在，柳欣的阻拦已经毫无震慑力。叶萧只是借用了鼎天国际一个员工的电脑，直接下了几个跳板，链接上柳欣电脑的ip地址，没费吹灰之力就把柳欣自信没人能够破获的十二重密码全部破解开。
一边往外导着数据，叶萧一边嘟囔：“十二重密码，跟鹰爷玩大战十二金钗的游戏吗？”
那副得意的表情写在阳光帅气的脸上，怎么看都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小胡感觉很受伤，同样是人，叶萧的两个技能一个比一个强大，一个比一个变态。他甚至开玩笑问叶萧：“你确定你不是npc？不然你一定开挂了。”
变态的黑客技术加上惊人的过目不忘，叶萧很快就从柳欣电脑数据中发现了不寻常。经过比对之后，果然抓到了柳欣亏空公司财务的证据。
“虽然无法证明凶手就是柳欣，但也不排除她因为亏空了公司的财产，急需霸占家产来堵上这个巨大的洞，进而行凶杀人，或是买凶杀人。”
柳欣瞬间成为了被怀疑的对象，就连所有人都不肯相信的褚云翔都被丁小钱在纸上写下名字，后面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就在徐子谦正打算带着那些证据对柳欣进行进一步审问的时候，柳菲菲从会议室出来，径直找上了他。
“子谦，你能来一下吗？管家说爷爷生前已经立好了遗嘱，需要有两位以上见证人在场才能宣读。律师已经到了楼下，马上就上来。我……我很乱，除了你我不知道该找谁。你和你的同事能帮我们做一下见证人吗？”柳菲菲的情绪不是很好，根本就是勉强打起精神的模样。
徐子谦刚想拒绝，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答应了下来。带着丁小钱还有死乞白赖硬挤上车的叶萧，进入会议室。
会议室里，柳家人已经全部到齐了。柳菲菲形只影单地坐在角落沙发里，垂着头。远远地柳裴裴夫妻和柳欣夫妻凑到一起，表情得意中带着不屑，又夹杂着对即将宣读的遗嘱的忐忑。临时被叫来的褚云翔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他竟然没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而是距离柳菲菲稍微近一点，小声地安慰着她。楚江坐的最远，只在门口找了个位置。
徐子谦三人落座，那位自称姓言的律师便开了口。
第26章 好奇怪的想法啊
“各位好，我是柳国邦的律师，我姓言。柳国邦老先生一年前曾在我这里立下过遗嘱，三个月前他修改过一次。本人会秉承柳国邦老人遗嘱所托，在柳国邦老人去世后于众位子孙面前宣读遗嘱。”
他环顾众人，见大家都没有意见，立刻宣读起来。
遗嘱内容很简单，航天别墅群里面的别墅归居住在其中的人所有，而柳国邦手中持有的鼎天国际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其中百分之六十归柳菲菲所有，百分之十归楚江所有，条件是楚江必须协助柳菲菲打理公司。一旦发生公司亏欠情况，以楚江的百分之十股份作为补偿，同时收回楚江所拥有的百分之十股份，并立刻驱逐楚江离开公司。
遗嘱又特别注明了楚江拥有百分之十股份的盈利，却不能进行转让。
内容一曝光，最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当属柳欣和马兆龙。
柳欣横眉冷对：“凭什么全部家产都要留给她？就因为她会在老头子面前装乖巧吗？还有，楚江什么身份，他凭什么还分到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们身为老头子的直系亲属，我们居然除了一套破房子，什么都没有？”
言律师见多了为争家产打的头破血流的事情，见怪不怪地用稍大一点的声音说道：“柳老先生这里还有两份备注遗嘱，但需要等到柳菲菲小姐完全有能力驾驭公司业务，或经过刘菲菲小姐和楚江先生两人共同同意才可以宣读。”
马兆龙拍案而起：“还驾驭什么？同意什么？多少都是留给他们俩的！柳菲菲你太会计算了，欺骗老爷子立下遗嘱，在撺掇外人杀了他，这样一来家财都是你的了。”马兆龙狂躁的甩开柳裴裴的手，原本帅气儒雅的面容此刻，凶狠的看着小脸画的精致的柳裴裴：“我他妈忍了这么久，为什么？要不是看上你们家有钱，谁他妈会和这个女人结婚！”
他指的，自然是柳裴裴。
柳裴裴一听当即就不干了，她向来嚣张跋扈惯了，和马兆龙结婚这么多年却是一直感情都不错，忽然听到马兆龙说这样的话，当即翻脸。
“马兆龙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跟我结婚就是为了我们家的钱吗？”
马兆龙既然撕破了脸皮，也不怕继续进行下去，梗着脖子吼着：“对啊，怎么不行吗？你也不看看你那脾气，要不是为了你们家财产，我干嘛要忍受你这么多年？”
“马兆龙你这个混蛋！”柳裴裴尖叫着扑过去，朝着马兆龙的脸狠狠地挠了一把。
马兆龙措不及防被挠中，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他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柳裴裴的脸上。
徐子谦几个人只能上前把两人拉开，到底是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们负责破案，不负责调解夫妻感情。
柳菲菲痛心疾首，既伤心爷爷的去世，又难过楚江带目的的接近，想要她一时半会儿把公司操作起来简直比登天还难。而备注遗嘱条件说的清楚，只有当她有这个能力或是经过她和楚江一起同意，才会宣读备注遗嘱。
楚江当即表示没有任何意见，一切以柳菲菲为主。
柳菲菲却表示，她眼下没有心情考虑其他事情，备注遗嘱的事情稍后再说。
言律师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转身告辞。被财产分割闹得鸡飞狗跳的柳家人还在会议室里，没有徐子谦发话，他们多么不满想要离开都不行。
徐子谦带着丁小钱和叶萧原路返回，叶萧在车上把遗嘱又都复述了一遍，一字不差。
“师姐，这内容对破案有帮助吗？”
尽管丁小钱从头至尾不太搭理叶萧，但叶萧就是有这种厚脸皮，锲而不舍死不要脸的精神堪称一绝。
丁小钱对黑客不懂，但对叶萧过目不忘的技能还是很欣赏的，她仔细地分析了一下遗嘱的内容，可以利用的价值实在是太少了。
柳慎行在遗嘱宣读的时候没有其他表示，对财产分配也没提成意见，甚至还有一种轻松的表情，说明他对财产并不介意；褚云翔以前就拒绝过柳欣的野心，也应该刨除在外。唯独觊觎家产的只剩下柳欣和柳裴裴夫妻，他们想着先下手为强，抢在柳菲菲蜜月旅行之前出掉死者，这样可以阻止死者立遗嘱，却没想到其中出了差头，死者不但早早立下遗嘱，而且还把财产都给了柳菲菲。
仔细回忆一下现场谁的情绪激动，谁又面无表情。丁小钱忽然觉得信息太少，还是不够，她第一次感到有些头痛，为自己无计可施感到焦灼。
徐子谦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说道：“凡事不要只看表面，许多我们忽略的，往往就是最重要的。”
丁小钱点头，这道理她懂，却是那么的难以把握。
“信息太少……信息不够用，证据……证据在哪儿……”
丁小钱躺在床上，双目空洞地望着棚顶。她并非在放空，而是陷入一种极其诡异的思考方式中。
把所有收集到的证据重新串成线，丁小钱的脑子里隐隐地抓到了什么，但仔细推敲过去，却总是缺少关键性证据。
以往在学校每次进行模拟案件分析的时候，丁小钱都是最耀眼的那个。她的话很少，在众多学生中根本就不显眼，存在感一直都非常弱。但每次模拟案件的时候，她永远都是最出色的那个，永远都是最快找出全部线索，把证据串联结案的那个。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挫折，丁小钱立刻钻起了牛角尖，不把这事儿弄清楚了说什么都睡不着。
徐子谦叼着烟站在楼下，抬头仰望某高层亮着的灯。
一支烟熄灭，他的脚下已经丢了好几个烟头，打算再抽一根的时候，瞥到满地烟头，徐子谦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他下班之后就去参加廖志轩他们的送行宴，这些人在这边逗留了几天，生意谈成了一大笔，连休闲时间都没有就要赶紧赶回去，进行下一项计划。徐子谦这些天也一直在忙，都没时间陪他们。今晚给他们送行，再不去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
席上硬是被灌了几杯酒，这才算是放过了他。廖志轩依旧不死心地追问着：“谦少，你真的打算干一辈子警察吗？放着家里那么多的事情你不去帮忙，何必每个月死守着那点死工资呢。”
他神秘兮兮地靠近徐子谦，用着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可听说之前有个案子你受了伤，你家皇后娘娘当时就怒了。这事儿我到现在都没敢让鸽子他们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不能放过伤你的那个人。”
嘿嘿一笑，廖志轩摸了摸油光锃亮的头发，自得道：“不过那家伙居然敢伤我廖三爷的大哥，他也是活拧巴了。他不是进去了么，进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已经用了手段弄了几个人进去陪那个人，没事儿他们之间会有很好的‘互动’和‘沟通’的。
徐子谦颇为不赞同地蹙眉：“别惹事。我这是工伤，也不是死人仇恨。要不是工作原因，我和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
“这话说的没错，那种人怎么配和咱谦少认识。”
之后，就是天南地北地闲聊，这群商业精英，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让人闻之丧胆，凑到一起之后彼此撕下了虚伪的外皮，他们也和常人一样，喜欢八卦，喜欢喝酒，喜欢美女，喜欢足球。
一直喝了五个多小时，临近晚上十一点了，徐子谦才把他们送回酒店安顿好。这还是因为转天都要起早赶飞机，否则的话，说不准就会一直喝到天亮都没问题。
没想到回到水岸府邸，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他竟然发现她还没睡。
这个时间，她在干什么？
无意识地想到这个问题，徐子谦竟然就站住走不动了。靠着楼下绿化带里的路灯，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抽着，仰着头视线一直不离那个房间。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脖子都有些酸了。
把烟盒放进口袋收好，他掏出电话给她发了个短信过去。
没睡？
没！
她永远都是那么简单。
他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却有一种鬼使神差的念头指使着他继续给她发短信：出来！
哦！
徐子谦依旧靠着路灯，安静地等待丁小钱的出现。
楼上的灯始终没熄灭，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徐子谦终于心生不耐，刚打算给丁小钱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询问一下，丁小钱的短信却先他一步法了过来。
骗纸！
嗯？什么情况！
嫌发短信太费劲，徐子谦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发错人了？”他问。
“没！”她那边好像有点气闷闷的感觉。
第27章 天才记忆力
“我不是让你出来吗？”他耐着性子。
丁小钱沉闷了一下，道：“出来了，你没出来，我在门口等了好久。”
徐子谦当时就掏了一根烟点上！
“我是让你下楼！”
“哦！”
这次楼上的灯没一会儿就熄灭了，随后是电梯叮当声从空旷地一楼大厅传来。门开，一个穿着史迪仔睡衣，脑袋上带着一个兔耳朵造型发带的姑娘呆萌地出现在楼洞口。
“怎么没换衣服？”
他疑惑，她都不知道避嫌吗？这衣服领子大的可以，稍有动作就能看到里面。他正人君子，不代表其他人都是。而且，这一身衣服，似乎不太适合上街。
丁小钱直接丢给他一个面无表情：“你没说！”
徐子谦狠狠地抽了口烟：“回去换衣服，跟我出去！”
丁小钱因为思考案件而迷茫的双眼陡然变亮：“是案子吗？”
徐子谦趁着脸：“不是！”
他很怀疑丁小钱这么痴迷案件，万一没了案件的时候，她会不会发疯，会不会干脆自己出去杀两个人玩玩。
“那不去！”丁小钱拒绝的十分干脆。
这还是丁小钱第一次直接拒绝徐子谦。从她来到刑侦一队开始，他说的话永远都如圣旨一样，她向来无条件执行，甚至连为什么都不曾问过。
第一次，第一次。
很多人都在乎第一次，徐子谦当然也在乎。但很多第一次都是美好的回忆，丁小钱给他的这个第一次却让他略微不爽。
徐子谦自己都奇怪，这个迷糊的徒弟看上去也不过就是清秀一些，平时也不太会做人，他跟她介意什么呢！
但他就是莫名其妙的介意，尤其是看到她和叶萧在一起配合默契时候更介意。
她是他的徒弟，他是她的师父，就算是默契就算是配合，也应该是她和他，而不是叶萧！
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因为丁小钱一句不去扰乱了徐子谦向来冷清的心，他有些烦躁地把剩下一大半的烟蒂丢在地上，狠狠地碾碎。
“换衣服，下楼，跟我出去，这是命令！”
“哦！”
丁小钱转身上楼换衣服，被案子扰乱的大脑开始逐渐平静，进而开始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师父为什么找我出去？不是案子为什么找我？
迅速分析一下平时两人相处模式，丁小钱否定两人之间除了师徒关系之外没有隐藏其他情绪，立刻判定徐子谦之所以找她，大概是要对她进行补课。
她知道自己在心理分析方面还算拿得出手，但关于技术分析以及办案经验还欠缺得很。
师父好辛苦，深更半夜不睡觉还要给她补习。而且师父考虑的好周全，深怕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说闲话，特意把她叫出去补习。
这种好事不能自己自私贪婪占有，得赶快通知小师弟。
经过天才叶萧两个逆天技能暴露之后，丁小钱已经正式承认叶萧有成为自己师弟的资格了。
丁小钱并没让徐子谦就等，换好衣服下楼。水岸府邸小区全信号覆盖，她在电梯里给叶萧发了短信，稍微有点小兴奋地告诉叶萧师父要加班补习，让叶萧准备好，随时等待她通知地点。
之所以说丁小钱略带小兴奋，是因为她给叶萧发信息过去的时候内容最后加了个符号！
加班补习，师父讲课，待命等通知！
三个巨大的感叹号足以表示出她的小兴奋，那边叶萧一接到短信也一蹦老高，丢下手中的游戏手柄，快速穿衣准备。
丁小钱收好手机，站在徐子谦的面前。
“去哪儿？”她难得主动开口询问，实则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知道去哪儿以后赶快给小师弟发个信息过去，好让他也赶紧出发。
徐子谦转身就往外走，声都没有。
丁小钱只能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徐子谦开的是一辆非常低调的汉兰达，对于他这个身价，这个车着实委屈了他。
徐子谦绝对是资深车迷，家里豪车无数，但他却只肯开这辆汉兰达出来上班，不想太招惹了。
宽敞的车内，两人均是无语。音响中流泻出缓慢宁静的旋律，一曲罢了，换上一曲《布列瑟农》。
丁小钱眸子微闪，这是她最喜欢的曲子，没有之一。尽管已经是多年经典老歌，但每次那醉人的男声唱出来的时候，她都有一种立刻可以沉淀下来的感觉。
徐子谦随着音乐在心中轻哼，这个曲子可是他的最爱，尽管在眼下明显被人批判过时和老土，但他就是莫名的喜欢。
黑色的车低调的行驶在路上，丁小钱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她赶紧按亮手机，是迫不及待的叶萧发来询问的消息。
“刚过振工路，已经上了滨河路……”
丁小钱完全不知道徐子谦到底要去哪儿，只好把刚经过的道路告诉给叶萧。
叶萧之后再没了声音，丁小钱也没多想，收好手机，安静地坐着。
“江彧不适合你。”
突兀地，徐子谦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丁小钱看了看徐子谦，点头。
她也知道不适合，所以才搬家出来，躲一躲江彧的纠缠。这两天忙案子，倒也没见到江彧是否出现在大队附近。凭着江彧的能耐，想要查到她的现住址其实也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就看两个哥哥能阻拦他多久了。
希望江彧能够看清眼前情况，不是两个人你喜欢我或者是我喜欢你，两个人就能在一起的。
“他刻意画过眉毛，很明显他是个特别重视表面功夫的人，他的眼底充满了红血丝，表示他经常要熬夜。那天他找你的时候手机一共响了四次，他只接听了一次。从他每次看手机的表情可以判断出四通电话不是同一个人打来的，而他有的电话能接，有的电话不能当着你的面接，说明他有什么不能说的话被你听到，或者说，他不能被电话对面的人知道他和你在一起。如果是他的家人……”
“他没有家人了。”丁小钱打断徐子谦的话。
徐子谦看了一眼丁小钱，继续说：“去掉家人因素，只能说明对方有可能是他重视的人，或者是他的情人，他暂时没法分开的情人！”
“师父，你也学过心理学吗？”丁小钱询问。
徐子谦表情不变：“没有！”
可……
丁小钱没等问，徐子谦已经开口：“经验！”
好吧，经验。这正是丁小钱所欠缺得方面，听到徐子谦这么说，她也无法说出什么来。
车子一路继续向前，当徐子谦带着丁小钱驾车从东明路转到宾馆路的时候，车前面忽然跳出一个高瘦的男人，双手展开拦在了车前。
徐子谦猛地一脚刹车狠狠地踩下去，隔着车窗看着车前朝着他们笑的那个人。
那是个犹如邻家大男孩模样的年轻男生，利落的刘海，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笑容，在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到刚刚险些被车撞倒的惊险，反而是一脸自然的得意。
“师父，师姐，你们好慢啊！我都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叶萧撩拨了一把额前刘海，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比我预想的晚到了十一分钟。”他一脸神秘隔着车窗盯着徐子谦：“师父，深更半夜带着师姐，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尽管叶萧是徐子谦天字号第一大粉丝，同时也正式跻身成为徐子谦挂名徒弟一席，但依旧不妨碍他调侃徐子谦。在叶萧看来，这样可以拉近自己和偶像的距离。
而聊男女问题，更是两个男人之间消除陌生增进友谊最好的方式。
可惜，他用错了人，徐子谦对于叶萧的死不要脸经常会有一种想抽死他的冲动。
“你在这干什么？”徐子谦蹙眉，他带着丁小钱随意地在街上逛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把车开到哪儿去，叶萧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车前，会这么凑巧吗？叶萧的家离这边可有一段距离，这边又没有什么晚上能开的店，徐子谦可不觉得叶萧刚好经过这里，又刚好看到他的车。
叶萧也不客气，绕过车头拉开后面车门直接上了车，稳稳地坐下，才解释：“刚才师姐告诉我你们刚刚上了滨河路。从滨河路出来是丁字路，而那里不允许左转，所以你只能直行。到了转山路路口的时候因为那是条单行道，所以你只能选择继续直行进入广裕路或是左转进入文化街，文化街最近在修路，车不能进入，唯一剩下的一条选择就是直行进入广裕路。从广裕路出来一路不允许左转，右转或者直行最后都会进入东明路。而东明路恰好又是一条单行线，出了东明路之后就是这个路口。因为不确定你在这个位置会往那边拐，我就只好在这儿等你们了。”
第28章 火辣辣的闺蜜
叶萧说的轻松，实则这一切在他下楼的那一瞬就已经迅速从他的脑子中过了一遍。
“分析的不错。”徐子谦冷着脸，不知是表扬还是暗中讽刺。
叶萧伸出食指左右摇一摇：“没有任何分析，我只不过把这些街道都记住了而已。”
丁小钱眨了眨眼，这个技能很不错。如果她有叶萧一半的记忆，就不至于经常迷路了。
其实丁小钱的记忆并不差，她只是比较懒得思考出了案子之外的事情，真要是过脑子了，她并不比谁差。
“找我有事？”
车上多了个人，哪怕多的人是叶萧，徐子谦也立刻恢复到以往冷清的模样。
叶萧笑着靠向后面：“没事，听说师父半夜要给师姐补课，我来旁听一下。”他直起身子，八卦地问：“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闭嘴！”徐子谦冷哼。
“无聊！”丁小钱难得地开口。
叶萧自顾自地在后面用着三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哎哟，师父以后再有加班补课的机会请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啊，要不是师姐临时通知我，我就要通宵打游戏了。”
“再吵下车！”徐子谦的冷静就快要被叶萧打破了。
叶萧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锁的姿势，没能维持超过五秒钟，就又凑过去问徐子谦：“师父你看我发型没乱吧！”
徐子谦刚发动的车子险些被叶萧这句话憋得熄了火，他从后视镜里狠狠地看了叶萧一眼，干脆踩下刹车：“下车！”
“别别别，不说了。”叶萧终于举手投降，扬起一抹大大的笑脸。
丁小钱除了之前说的那两个字，之后就不肯吭声了。原本以为这次可以顺利地继续前进了，哪料到叶萧又不怕死地冒出一句：“师父你看我身上这件风衣怎么样？跟师父应该是同款，我特意上网找的，以后我们一起出去穿着一样的衣服那该有多帅气！”
他伸手从丁小钱坐背后面伸过去，瞧了瞧丁小钱的肩膀：“师姐，说真的，你也应该弄一件这衣服穿穿，以后我们就是无敌铁三角了，有个统一的衣服站在一起绝对酷炫。以后只要听到我们的名字，那些坏人都会闻风丧胆的！”
对于他的滔滔不绝，丁小钱或多或少已经开始有些免疫了。都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此言诚不欺我！
天才叶萧在记忆力和电脑方面都表现出惊人的技能，但同时他也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残缺技能，比如话痨、死不要脸。
他的反射弧接收器大概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有的时候明明是一句讽刺的话，被他接收之后经过他不同寻常的大脑回沟分析之后都会变成夸赞的话，这就是脑洞开太大的结果吗？
“师姐，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去你家？你哥哥做的饭菜真好吃！”叶天才提起丁一劲做的那顿饭，眼珠子变得绿油油的，好像在觅食的野狼发现美味一样。
“哦！”
这一声哦，让一前一后两个男人同时挑了挑眉毛。
徐子谦挑眉是有些微不爽，丁小钱居然答应让叶萧去她家里，这是个什么讯号？
叶天才挑眉则是有些不解，这到底是让自己去啊，让自己去啊，还是让自己去啊？
“工作时间禁止聊私人话题！”徐子谦稍有不爽地试图中止这个话题。
“有案子？”丁小钱又双目发亮。
“没有！”徐子谦冷漠回答。
“那算什么工作时间！”
丁小钱居然学会顶嘴了，这可是今天又一次的第一次。第一次拒绝，第一次顶嘴。
徐子谦把油门险些踩进油箱里去，叶萧美滋滋地靠在后背上，舒坦地享受着整个后排只有他一个人的宽敞。
车停在一家叫“阿叉炖品”的店门前，三个人鱼贯下车，走进店里。
时值深夜，“阿叉炖品”却并没有时间太晚而显得人少。三个人上了二楼，找了一个中等包房坐下，分别点了自己喜欢的口味，静等上菜。
丁小钱在手机自带的记事本上写写画画，思维又一次回到了之前的案子。过了有一会儿，汤都喝了一半了，她忽然抬起头问叶萧：“你刚刚是说想要去我家让我二哥做饭吃吗？”
叶萧觉得此刻自己额头上一定有三条黑线，那张帅气阳光的脸上好看的笑容已经变成了苦笑：“师姐，你不会是才反应过来吧？”
“嗯！”丁小钱诚实地点头。
叶萧哭笑不得：“那你刚才哦什么啊？”
丁小钱咽下一口汤才回答：“习惯了，懒得说话。”
叶萧想从徐子谦手里把烟抢过来抽一口的冲动。
徐子谦慢条斯理地抽着烟，忽然之间心情变得很好。
吃完了饭，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考虑到第二天还要继续调查柳国邦被谋杀这个案子，徐子谦便提议回家休息。
叶萧赖着非要去徐子谦家住，近距离感受偶像风姿，被徐子谦直接送到他家附近，二话不说从车里揪下来丢到扯下，然后上车扬长而去。
叶萧也不恼，拍了拍身上那件黑色半袖风衣，竖起了衣领，带着神秘莫测笑容一步三晃地进了小区。
车内剩下徐子谦和丁小钱，又一次恢复了沉默。
徐子谦的心情又莫名其妙变得不太好了。
之前叶萧在车上的时候，丁小钱虽然话不多，但每次叶萧说到什么，她多少总会点头附和或是摇头不赞同，偶尔还会说上一两句。没了叶萧，她除了平静的表情竟然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车一直驶进水岸府邸小区的地下车库，两人进了停车场电梯，徐子谦才忍不住问她：“想什么呢？”
“在想叶萧之前说的话。”丁小钱好看得秀眉微微轻蹙，似乎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在困扰着他。
徐子谦一听到叶萧名字，立刻沉下脸：“疯疯癫癫的话你也听，回去睡觉，不许想，这是命令！”
丁小钱头也没回地往外走，开了门进屋，连句晚安都没有。
徐子谦目送丁小钱进了屋子，眼看着那扇门关闭，这才打开自家房门。
偌大的房间有一种空荡荡的寂寞感，向来喜欢一个人独处的徐子谦忽然感到一阵空虚。
难道是年纪大了，耐不住寂寞了？
丁小钱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又重新梳洗一番后，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打开的了电脑。
登陆小企鹅之后，寥寥无几的好友中投降几乎都是黑的。
就在丁小钱打算下线的时候，一个性感美女头像亮了起来，不由分说地直接给丁小钱发来了视频请求。
丁小钱平静的表情终于被一丝微笑刮起了一阵涟漪。他按下同意视频的按钮，对面立刻出现一个染着火红色头发、身材妖娆到让天下女人都为之嫉妒，所有男人都为之倾倒的年轻女子。
“哎哟，姐地钱串子，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觉啊？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是不是跟哪家良男出去做不良的事情去了？”
对面的姑娘说话十分利索，简单直接火爆热辣。
这厮是丁小钱的闺中好友——喻子瑞，性格和丁小钱简直是天壤之别。两人初中认识，一个纯净萝莉，一个妖冶女王，任谁都想不到这两个几乎是一个火一个水正相反性格的人，居然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如今喻子瑞身在多伦多，再有一个月就回国了，每天都在倒计时。这个时间她那边刚过了中午，正是一天最无聊时，看到丁小钱这个时间上线，第一反应丁小钱的小企鹅被盗了，紧接着喻子瑞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警察东西都敢偷？谁多长了几个脑袋？
贸然地一句并没有让丁小钱表情有任何变化，这种儿童不宜的话题听到她的耳中也好像在和听天气晴朗一样令她心无波澜。
“刚到家！”丁小钱打了三个字过去。
哪怕是视频对话，她都懒得开口。
喻子瑞吹了个漂亮的口哨，身子稍稍往前倾了倾。丁小钱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到喻子瑞的波涛汹涌！
对方毫无察觉，即便是察觉到了，凭着喻子瑞的性格也完全不介意，她此刻脸上表情十分精彩，八卦魂熊熊燃烧：“什么情况？后半夜才回来，果真你有什么情况了是不是？钱串子，赶快跟姐交代，什么时候认识的？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进行啪啪啪活动？”
丁小钱发了一个抠鼻孔的表情，轻松蔑视喻子瑞。
喻子瑞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恨不得顺着视频那边直接扒着电脑就冲到丁小钱的面前。
“不行，姐等不了了。姐在这边守身如玉，钱串子你丫居然背着姐搞小伙儿。你等着，我这就去订机票，咱们明儿见！”
说着，竟然真的啪地一声就把视频关了，头像随即也黑了下去。
第29章 又一起谋杀案发生了
丁小钱沉默了一会儿，慢悠悠地打了几个字上去：“怎么追男人？”
那边头像瞬间亮起，喻子瑞噼里啪啦地一排字已经发了过来：“哇咔咔，姐就知道你丫肯定是思春了，你看看你那个死表情，还跟我装无辜！”
随即，视频请求再度发来。
丁小钱点了接受，心中叹了一声。
喻子瑞自认了解她，她何尝不了解喻子瑞呢。说什么订机票明天回来，又故意隐身，其实无非是逼着自己说些让她感兴趣的话题。
丁小钱就知道这问题肯定能把喻子瑞的好奇心勾起来。
喻子瑞嘴里一边追问同时一边打字，她的手速已经堪比专业打字员了，丁小钱就听着视频里面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心里都替喻子瑞手下的键盘感到可怜。
“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职业？今年多大了？家里什么情况？在你之前交过几个女朋友？发生过关系的有几个？有没有私生子你都打听清楚了吗……”
看着刷屏一样的问题，丁小钱觉得自己回答完这些问题相当于写一本论文一样吃力。
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丁小钱算标点符号发给了喻子瑞一共五个字“困了，睡！”
说罢，果断地下线。
至于电脑那边，喻子瑞如何暴跳如雷，已经和丁小钱没关系了。
下了小企鹅，丁小钱打开了网页，十分认真地在搜索栏里面打下一排字：如何判定是否喜欢一个人！
密密麻麻的网页链接，各种情感大师心理专家各种分析，丁小钱看了两眼，确定了一件事——她不是喜欢叶萧。
这下就放心了！
长吁一口气，困意顿时来袭。电脑都没关，就这么直接进了卧室。
临近黎明，忽然下起了雨。窗外雨越来越大，一道闪电过后伴随着沉闷雷声，惊醒了本就警觉的徐子谦。
关上了窗，避免雨会进到房间里，他又忍不住惦记起来一墙之隔的丁小钱。
她关窗了吗？凭着她的迷糊性格一定不可能想到这些。
拿起手机发了短信过去：睡了？
等了半天没回，徐子谦套上衣服拉开房门到丁小钱的门前，站定，拨电话。
响了大概三四声，丁小钱才接起来，刚刚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似乎终于清醒想起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声音立刻完全清醒：“师父，什么事？有现场？”
徐子谦觉得丁小钱这辈子大概除了案子和现场，恐怕想不起来别的。
“开门！”
踢踏踢踏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了过来，没一会儿脚步声到了门口，停止。之后门被打开，丁小钱惺忪模样就这么毫不设防地出现在徐子谦的面前。
“啊？”
她愈发地懒了，连问话都从‘有事’变成了‘啊’，真是能省则省。
徐子谦大踏步走进屋子，果不其然客厅和卧室的窗户都大敞四开，而大雨正顺着敞开的窗户往屋里潲着雨。
他上前关好，看了一眼自从他进屋之后就跑到沙发上抱着抱枕迷迷糊糊坐在那里的丁小钱，十分任命又自觉地取了抹布把地板上的水仔细地擦干净。
“下雨要关窗！”他说。
“哦。”她答。
这种事情她真没在意过，在家时候这些事情都会有两个哥哥做好，在学校寝室的时候也都是室友们会操心，好像她从来都没做过。
雨格外的大，丁小钱半张床都湿了，她居然还能在床上睡着，真乃神人也。
徐子谦倒是也注意到了，大概是雨浇到了她，她感到了不适，又往床的另外一边动了动。整张床被子和枕头都在她睡眠中无意识地移动到了床边，估计照这个趋势下去，雨再大一点她就能直接带着铺盖到地上去睡了。
脾气一般，不会做人，生活不能自理，路痴……
徐子谦在心里罗列出种种关于丁小钱身上存在的缺陷，最后发现她似乎除了在案件分析上表现出异于常人的优秀之外，竟然其他各方面都是一般般啊！
那为什么就是这各种一般般的迷糊蛋出现了才没多久，一向孤独惯了的他竟然忽然开始有了空虚的感觉呢？
徐子谦把那些杂念从脑子里挥去，转身往外走，准备回去睡觉。经过客厅的时候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尚没关闭的电脑，显示器搜索栏上面那几个字顿时让他眼角下意识地抽了抽，之后忽然面无表情地加快了脚步。
“谢谢师父！”丁小钱还是说了感谢的话，她懒得开口不代表她不懂感谢好吧。
结果回答她的竟然是徐子谦直接推开他的房门再当着她的面甩上，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丁小钱有些茫然，这是传说中的起床气吗？深更半夜的被大雨惊醒，所以会脾气很糟糕！
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平时在队里时候徐子谦早晨的表现，似乎真的有这方面的迹象。
还好她没多说什么，幸好幸好。
回到卧室，看着已经湿了一半的床还有遭到连累的被子，丁小钱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
师父到底什么节奏，怎么她有点跟不上点儿呢！
晚上无缘无故地叫她下楼，结果只是喝了点汤就回来了。然后半夜能因为下雨而过来帮她关窗子，还提醒她要注意天气变化。
可是看到她的床已经湿了，他都没说借条被子给她，也没管说她之后要怎么睡，而且还朝着她甩门！
这么变化反复，忽冷忽冷，不太像师父平日的做事风格。
难道说……
男人每个月也有情绪不稳的那几天吗？
反复无常，易怒易暴，绝对是那种情况下的症状！
那她说话办事要略加小心，深知女人那几天有多烦躁的丁迷糊同学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尤其是当起床气遇见了那几天，两种情绪综合到一起，万一惹到他了，丁小钱压一根黄瓜打赌，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思考完毕，丁小钱对自己的分析很满意。只是关于怎么睡觉又有点小烦恼，生活不能自理到令人发指的丁迷糊干脆从衣柜里面翻出一件冬天的呢子大衣，把自己罩在了沙发上。
反正夏天也不冷，关上窗子以后还觉得闷，稍稍盖一点肚子不着凉就好。
衣柜最下面角落，两床崭新的被子缩在那无声地哭泣，果然它们不管多么显眼的存在，都会被丁迷糊同学无视掉的。
徐子谦回到房间之后就觉得睡不着了，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丁小钱电脑上搜索栏里那几个字‘如何判定是否喜欢一个人！’，觉得格外的刺眼。
她喜欢上了谁？是叶萧吗？
从她到队里报道第一天开始到刚刚分开，徐子谦仔细地搜索了一遍记忆库，他忽然有些不爽自己为什么没有叶萧那种变态的记忆力，能记住所有想要记住的事情。
枝枝叶叶的大小事情他都回忆了一遍，没发现她有喜欢上谁的迹象。如果说有可疑，那唯一可疑的就是叶萧。
干嘛要答应叶萧让他做自己的徒弟？看来应该有必要把他调到别处去。
徐子谦理所当然地想着，丝毫没有任何滥用公权的羞耻心，也没意识到他此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一起工作就够了，还要谈恋爱，办公室恋情最煎熬的，两人二十四小时相处，很快就没有新鲜感的。万一哪天闹了矛盾，其他同事也不知道应该站在谁那边，去劝哪边，会连累到别人为难的。一不小心再分手了，每天都要见面，大家也都会很尴尬的！
这群小年轻的不懂，全靠一时好奇，这事儿他做师父的有责任为他们把把关。
徐子谦如是想着，还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认为一切就是自己想的那样，没错！
明天就把叶萧调到老连那边去帮忙，把小胡换回来。小胡虽然有的时候嘴爱说两句，又比较喜欢不分场合的开玩笑，但最起码不会对丁小钱有什么其他想法。
神探徐心安理得地睡着了，隔壁的丁迷糊同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上窗子太闷，还是沙发上不太舒服，翻来覆去的都无法让自己安然睡去。
把桌子上还没关的笔记本搬过来，丁迷糊躺在沙发上，头枕得高高的，笔记本放在肚皮上，再度登陆了企鹅。
“失眠！”她发给喻子瑞两个字。
对方的投降始终黑的，这次喻子瑞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忽然跳出来和丁迷糊滔滔不绝。
丁小钱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复消息，点开喻子瑞的资料看了看，发现对方的签名不久之前改了。
早晚大姐会被你****！
丁小钱默了一下，眼眸低垂。过了一会儿，起身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书，翻看了半天后，发给喻子瑞一段话……
“根据数据调查显示，百分之九十七点三的青年男女都会进行婚前性行为，而其中百分之五点四会因为性知识贫瘠而染上性病，另外有百分之六十七点七年轻人贪图一时痛快而没有采取有效避孕导致意外早孕情况发生。合理使用避孕套既可有效防止性病传染，又可以起到避孕最佳效果。”
第30章 头号嫌疑人
默默地关机下线，丁小钱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完全没想到当某天尤物喻看到这通留言的时候差点直接砸了电脑！
心急火燎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火辣尤物猛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可爱的小鼻子，尤物扭头对身边从她坐下就一直用眼神肆虐她曲线的地中海大叔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娇滴滴说道：“不好意思，有没有纸巾，我好想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实在抱歉！”
地中海大叔一脸迷离，恨不得把他的猪脑子伸到尤物的怀中仔细地感受一下那汹涌波涛，闻言连忙掏出纸巾递过去。
尤物依旧是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跟苏妲己似得，甜甜地道谢：“谢谢你哦，老爷爷，你人真好。”
地中海脸上的笑容凝固，顿时感觉被雷劈了一样。擦了擦头顶的汗水，讪讪道：“不、不客气！”
心中几万只草泥马以十倍音速呼啸而过，他真的有那么老吗？
尤物满意地转回头，咬牙切齿默念：“钱串子你给姐等着！”
丁迷糊同学完全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就让喻子瑞放下一切直接定了多伦多回国的最近一个航班，原本还有一个月才能回来，尤物却毫无顾忌地丢下一张纸条：“姐有火烧屁股的事儿要解决，剩下事情你搞定。不要打电话找我，反正也找不到！”
按时去接尤物喻去上经济课的乔克看着纸条上的字，辨认了半天之后苦笑了起来，打了一通电话去。
“她离家出走了！”
电话那边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声音波澜不惊的传来：“知道了。”
丁迷糊睡不着的时候就特别容易思考，思考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想到手头上这个案子，不知不觉竟然天都亮了，而窗外瓢泼大雨也突兀地停了，倘若不是湿润的世界在提醒着众人昨夜的事实，好似之前只是睡梦中人们的错觉。
丁小钱的脑海中忽然一道闪电掠过，她猛地坐起身来，眼底闪烁着兴奋小火苗。
起床洗漱完毕，丁小钱决定去柳家别墅再仔细看看。她已经想到了一些问题，现在只等着去求证了。
拉开房门正踟蹰着是叫醒徐子谦还是叫自己打车过去，徐子谦的门竟然忽然一下被拉开，穿戴整齐的徐子谦站在门口急匆匆地打算出门的样子。
没想到丁小钱会站在他房门前，徐子谦下意识地差点一脚飞踹过去。
“师父！”
好在她出声及时，成功地避过一难。
“走，有现场！”
听说有现场，丁小钱只好暂且把柳国邦被谋杀这个案子先放下，等着稍后再和徐子谦谈一下她对这个案子的新发现。
徐子谦按下电梯按键，开始分别给老连和小胡打了电话，最后犹豫了一下，才给叶萧拨了过去。
挂断电话，丁小钱微微蹙眉：“马兆龙被杀了？”原本以为是其他的现场，没想到又和柳家凶杀案牵扯上了关系。从简单的谋杀案变成了连环杀人案。
两人分别上车，奔向航山别墅方向。徐子谦被突然而来的杀人案以及起床气双重干扰下，浓眉狠狠地拧到了一起。闻言点头：“柳菲菲发现的现场，到了再说。”
柳菲菲只顾着哭，除了听清楚马兆龙在人工湖附近被杀，其余的什么都听不懂。
途中，和接到电话赶来的小胡他们汇合到一起，一前一后两辆车停在别墅大门口，叶萧迫不及待地从小胡的车上下来，跑了两步跟在徐子谦的身后。
天已经彻底大亮，初升太阳传达着淡淡暖意，在天边挂起一道彩虹。
叶萧一边走一边说道：“仅仅相隔两天就又死一个，频率可有点高啊。是航山别墅风水不好，还是柳家被人下了降头。哎，师姐我给你说啊，关于这个风水我可以有研究的，从古代秦朝起……”
“闭嘴！”
“闭嘴！”
徐子谦和丁小钱异口同声阻止叶萧喋喋不休的风水理论，率先向别墅走去。
别墅大门并没有锁，几个人推门而入，直奔案发现场。
电话里被告知了马兆龙是在他家与佣人房之间后面人工湖附近被杀的，徐子谦等人直奔人工湖。
甚至都不用法医出尸检报告就能一眼看得出来，马兆龙身上的伤口和之前柳国邦身上的伤口完全一致，不同的则是马兆龙是被凶手从身后勒住脖子，然后用凶器反手扎进马兆龙的右侧胸口，连续五刀，心脏处又有一刀致命伤，刀口行径和其余几刀不同，可见凶手下手极其残忍。
眼下唯一需要给出报告的就是马兆龙的死亡时间，有了时间才能确定其他。
湖边有清晰的脚印，经过勘测确定是柳菲菲的，其余人因为保护现场的缘故，远远地并没有让他们靠近。马兆龙的足迹则只有他站立的湖边有一对，现场也没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
现场勘测完毕，尸体被搬运到了车上，柳裴裴从人群中冲出来，掀开盖在马兆龙身上的白布，不顾泥泞抱起马兆龙冰冷多时的身子痛哭流涕。
“兆龙，兆龙你醒醒啊！”柳裴裴跪在车里，双手捧着马兆龙的头，放声大哭。
尽管前一天两人还大打出手，柳裴裴也知道了马兆龙根本不爱她，可这并不能阻拦她对他的爱。她嚣张跋扈，对他却非常好，这么多年来俩人偶尔会狼狈为奸，却从未吵过架拌过嘴。
如果知道他会送了命，她一定不会和他吵架的！
柳裴裴的哭声带着无尽哀愁，也许还有后悔。
柳菲菲捂着嘴站在车下哭，胆小如鼠的褚云翔尽管浑身颤抖，还是鼓足了勇气轻声地安慰着柳菲菲。而柳欣和褚国栋则站在一旁冷笑着，柳慎行在他们身边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丁小钱在旁边擦干净眼角的泪，一扭头就对上徐子谦灼灼视线。她略显尴尬地抬头看了看天，再低头看看脚下土地。
徐子谦走到他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想给予她一些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胡扭头想和徐子谦说点什么，一回头就看到徐子谦搭在丁小钱肩膀上的那只手。他吓得赶紧把头转回来，生怕因为他不小心看到了什么而遭到徐子谦的额外操练。
徐子谦镇定自若地收回了手，面色如常。
丁小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眼泪，就是看到柳裴裴抱着马兆龙的那一瞬间心里跟着一酸，眼泪情不自禁地就掉了下来。徐子谦的手碰触到她肩膀的时候她心里忽然忽悠了一下，刚想寻找那份感觉叫什么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离开了，而那种感觉也瞬间跟着消失了。
柳裴裴被强行拉下了车，拉着马兆龙尸体的车缓缓地驶离了航山别墅。柳裴裴死死地扣着车门不肯松手，被小胡和老连上前一把拉住，这才没被离开的车拖倒。
视线中没了车的影子，柳裴裴还在悲伤地嚎啕。她忽然一扭头，一副恨到骨髓的表情死死盯着柳菲菲，歇斯底里喊着：“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一定是你杀了兆龙！”
说着，她上前就要揪柳菲菲的头发。
老连和小胡连忙拉住她，耐心地规劝着：“一切是要讲证据的，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情。”
“调查清楚？你们还要调查什么？老头子死了，你们调查了两天调查出什么来了？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现在兆龙又被杀了，这地上只有她的脚印，不是她杀的会是谁？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调查个屁！”
痛失丈夫的柳裴裴全然不顾豪门淑女形象，破口大骂。
对于她的话，在场几人虽不喜，却也知道这是情绪正常反应，以往这样的话听得多了，也都不见怪了。
“马兆龙不是被柳菲菲杀的，凶手另有其人。”丁小钱笃定地开口。
“是谁？是谁杀了兆龙？你知道对不对？你知道对不对？知道为什么你们还不去抓人？”柳裴裴从见丁小钱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清汤挂面的高中生一样的女生很少开口，但每次开口都会击碎他们设想的美梦。但此刻柳裴裴却听到了她最想听得话，迫不及待地去抓丁小钱。
丁小钱不适地从柳裴裴的手中挣脱开，白皙的手腕仅仅被柳裴裴抓着一下，就留下了一道印记。
“凶手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体重偏瘦，左撇子。”丁小钱给出自己分析出来的罪犯画像数据：“死者脖子上的勒痕错综几条，说明死者曾经拼命挣扎过。如果凶手身材壮的话，不可能会产生这么多的勒痕。因此，凶手是个身材偏瘦的人。根据刀口位置，如果凶手是柳菲菲的话，在勒住凶手的前提下，她能插到的是凶手的胃，而不是吃力地去插凶手的胸口。同时，凶手虽然致命伤是心脏那一刀，但根据刀口方向可以判断的出，那一刀是最后一刀，凶手在勒住死者之后先是五刀刺中死者的右侧胸口，导致死者因为受伤过重而没了挣扎的力气。凶手进而加大力道，导致死者头部缺氧。在死者倒地之后，凶手唯恐死者死的不彻底，绕到了正面对心脏又补了一道，确定死者身亡之后才离开的。”
第31章 嫌疑人失踪了
她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两起谋杀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两起案子有个共同性！”
“现场没留下凶器！”徐子谦在一旁补充开口。
柳家几个人彼此互相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是楚江，一定是楚江，只有他是左撇子！”
柳菲菲难以置信地停止了哭泣，不敢相信地大声反驳着：“不可能，楚江昨天一直被我关在别墅外面，根本没让他进来过。”
她停顿了下，似乎在想些什么，又忽然笃定地一口咬定：“绝对不是楚江干的！”
徐子谦眉头挑了挑：“早晨谁去把别墅大门打开的。”
众人均是摇头，都表示不曾去过。而佣人房里那些人从柳国邦死了之后一直被限制在佣人房内活动，每天柳家人的饭菜也都是在佣人房准备好，由管家挨个别墅送去，更不存在打开别墅大门的可能。
叶萧舔了舔嘴唇：“我们来的时候别墅大门是打开的。”
“大门打开的，那么一定就是楚江进来杀了兆龙！”柳家人情绪又激动起来。
柳菲菲坚持楚江绝对不是凶手，面对柳家的质问，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重复着那句“楚江绝对不是凶手”！
徐子谦补充着：“如果凶手真的是楚江的话，那么说明别墅内还有他的帮凶，帮他打开了门，他才会进入别墅内进行行凶。”
柳裴裴一指柳菲菲：“那肯定就是她！”
柳菲菲慌张地摇头：“不是，不是我。”
柳裴裴咬牙切齿道：“肯定就是你，因为兆龙不满意老头子的遗嘱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你，就骂了你几句，你怀恨在心了，所以你把楚江放了进来，让他杀了兆龙。除了你，楚江不可能听别人任何人的话，你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当初我就说过，你肯定查过楚江的身份，明知道他是带着复仇之心来了，你却偏偏和他在一起，你们一早就打着老头子财产的主意。你对商业一窍不通，所以你找了个聪明的楚江，让他帮忙打理公司，这样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的了。但是你们没想到老头子会看穿楚江的目的，而老头子说过了，会在你们蜜月结束之后会立下遗嘱，你们怕事情有变，所以蓄谋杀了老头子。
柳菲菲，你很聪明，你一早就知道老头子以前立过遗嘱这件事情对不对？凭着老头子对你的喜欢，他一定告诉过你。所以你才会提前下手。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楚江那个倒霉鬼，他以为可以靠着你复仇吗？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你利用了都不知道。柳菲菲，你是我见过最能装的人！”
面对柳裴裴的指控，柳菲菲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无助地摇着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嘴里喃喃地：“不是的，不是的……”
那么问题来了，楚江在哪里？
自柳国邦被杀之后，柳慎行就在别墅大门外安装了个摄像头，监控着别墅大门外面的车道，避免有消息灵通的记者靠近，把柳家的事情报道出去。
众人立刻去调监控视频，结果却没发现楚江离开的身影。
也就是说，楚江还隐藏在这个别墅群中，至于他藏身在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航山别墅群被立即封锁，徐子谦打电话交来了支援，开始对整个航山别墅群开始地毯式搜索，务必要找出楚江来。
而柳菲菲身为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则被带回了警局做详细的笔录。
丁小钱为她泡了一杯热奶茶，尽管是夏日，柳菲菲的身子却在不停地打着冷颤。她接过奶茶，双手捂着杯子两边暖着手，看起来极其不正常。
“子谦，我没有，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徐子谦一进门，柳菲菲立刻抬头，可怜地望着徐子谦。
徐子谦放下卷宗到丁小钱的面前，道：“你和小胡负责做笔录。”
说罢，转身往外走。
“子谦，你别走。”柳菲菲茫然失措地喊着，似乎徐子谦在场，她才会觉得安全一些。
小胡轻轻拍了拍桌子：“安静一下。”
见柳菲菲安静下来，小胡才道：“头儿和你是朋友，按照规矩这个案子他都不应该参与进来的。现在能让他亲自带这个案子，说明了上面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只是做一个笔录，难道你也要头儿亲自办这件事情吗？你要是觉得你被冤枉了，那就配合我们赶快做好笔录，我们也好尽快调查案子。”
小胡到底在刑侦大队里面干了不少日子了，有些话舍得拉下脸来说。丁小钱在旁边就相对沉默了一些，她低着头自顾自地在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着只有她自己能看得懂的符号。
小胡的话总算对柳菲菲起了作用，她喝了一大口奶茶，总算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始讲诉早晨的事情。
偌大的别墅内，柳菲菲睁开双眼。甚至说，她压根就不曾睡着过。从鼎天国际回来之后，一家人就因为遗产不公再度吵了起来，在所有人都偃旗息鼓之后，她还特意跟着柳欣一同去了柳欣的别墅。
“姑姑，听说今天警方查出了你亏空公司公款的问题，我希望你能主动辞职，补上亏钱的公款，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柳菲菲淡淡开口，尽管她对公司运作不了解，却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柳欣亏得不是小数目，足有几百个亿，就算鼎天国际家大业大，这笔钱是进行公司运作的，不是个人的钱。
爷爷已经不在了，她不想爷爷留下的鼎天国际也不在了。
柳欣当即发怒：“你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打理公司，别以为老头子把公司留给你，你就能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那些小股东都等着看我们柳家的笑话呢，这个时候你让我主动辞职？柳菲菲你的算盘别打的那么好！怎么，财产到你的手里，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占为己有了吗？难怪裴裴会说这事儿和你有关，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褚国栋唯唯诺诺的，在一旁擦着汗，滚圆的身子微微摆着。
角落里，褚云翔支着画板安静地画着画，视线时不时地会落到那边三个人身上。
柳菲菲解释着：“姑姑，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亏空公司公款的消息传出去，鼎天国际的股价肯定会暴跌。这是爷爷留下唯一的财产了，我不想他老人家的心血在我的手里被糟蹋了。”
柳欣冷哼：“我为公司做牛做马这么多年，这点钱还至于闹大吗？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就知道我在账上做手脚，他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小辈的算老几，这么跟我说话！”
柳菲菲不太理解公司运作，却知道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爷爷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立刻严肃反抗着：“不可能，爷爷如果知道你这么做，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不相信？要不要你去亲自问问老头子，顺便给他做个伴。他不是一直都疼着你么，你不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吗？你去陪他，他应该不会寂寞了吧。你去问啊，你去问问他啊！”柳欣越说越激动：“你问问他为什么明知道我的小动作而置之不理，导致我的手越伸越长，你问他为什么一辈子对我愧疚，你问问他为什么我这辈子生不了孩子，还要和你姑父去孤儿院把云翔保养回来养大！”
褚云翔手中的炭笔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他战战兢兢地弯腰把炭笔拾了起来，同情地看着被自己母亲压迫的刘菲菲一眼，默默地起身收拾好画板上了楼。
对于褚云翔是被柳欣和褚国栋从孤儿院抱养回来的这件事，柳家上下都清楚，包括褚云翔自己。但柳欣对外人势力，对褚云翔到是出自真心的好。她甚至不惜为了争夺家产留给褚云翔，都不想把财产交到柳菲菲的手中。
而褚云翔每次面对柳欣放话要把财产抢夺过来留给他的时候，他都是很恐慌的抗拒。因为身上毕竟不是流淌着柳家人的血液，褚云翔平时在柳家一直也活的小心翼翼，性子愈发地胆小内向。
褚国栋在一旁拉了拉柳欣的袖子，小声劝着：“自家人，别这么大的火气，不值得，不值得！”
柳欣火大地甩开褚国栋的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值得？老头子把全部的财产都给了她，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吗？”她扭头斜睨柳菲菲：“翅膀硬了，权利还没捂热乎，就打算把我赶出去这个公司了。下一步你打算干什么，是不是把裴裴和兆龙也从公司里剔除，把你姑父也从公司里踢出去？”
面对柳欣的发难，柳裴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话说尽千百遍，柳欣油盐不进，大有柳菲菲如果妄想把她踢出公司，她就会带着重要的资料和重要的客源一起离开，甚至她还会鼓动那些小股东趁势发难。
单单这件事情一直说到了雨点落下，柳菲菲才无奈地顶着雨跑回到自己的别墅内，无助地哭起来。
哭了好久，柳菲菲才终于停下，原本打算勉强休息一下，可这么大的一座别墅内，孤零零的只有她一个人，她总是会下意识地想到爷爷的死，还有楚江的不怀好意。
第32章 不对，还是不对
这两天她终日以泪洗面，已经不知道哭过多少次，双眼一直红肿着特别不舒服。
听说旱三七叶子对治疗眼睛红肿很有效，刚好自家别墅群后面的花园里种着旱三七，柳菲菲干脆起了身，打算去摘两片叶子回来敷一下眼睛。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柳菲菲穿好衣服，撑着伞推开别墅的门。
雨中空气有些压抑，瓢泼大雨击打着雨伞，力道之大甚至连雨伞都有些不顶用，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打湿。
本想放弃，等到雨停之后再说。柳菲菲又觉得既然已经出来了，衣服也都已经被打湿，干脆走两步摘了马上回来就是了。
绕过柳裴裴居住的别墅，柳菲菲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柳裴裴的别墅居然亮着灯，只当着柳裴裴和马兆龙因为头天的事情还在争吵，吵得一夜没睡，也没多想，就继续往前走。
摘了两片旱三七叶子，柳菲菲怕功效不够，又特意往前走了两步，再摘了几片。正打算顺着原路返回，就看到花园边上靠近人工湖的位置地面上好像躺着个人。
柳菲菲当时就害怕起来，却人性好奇心使然，让她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地靠近人工湖旁边。
“啊——”
一声尖锐叫声响彻航山别墅的上空，睡梦中的人都被这一声尖叫惊醒了！
马兆龙表情狰狞，面色青紫躺在地上，身上无数刀口。
他死了！
“啊——啊——啊——”
柳菲菲丢掉手中雨伞，双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只知道害怕的尖叫。她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双腿却发软，说什么都抬不起来，移动不了。
柳家其他人先后被惊醒，听着一连串的尖叫，表情各异。
当他们顺着声音先后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马兆龙躺在人工湖附近，柳菲菲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抱着头尖叫着。
柳慎行拨打的报警电话，又阻拦了其他人的靠近，直到徐子谦等人到达现场之前，没有人离开过半步，也没有人靠近过马兆龙的尸体。
“现场除了马兆龙，你还看到其他人吗？”
柳菲菲摇了摇头。当时如果不是她心血来潮要去摘旱三七的叶子回来敷眼睛的话，她也绝对不会顶着大雨出去。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老连扶着门说道：“那边来消息了，楚江已经被找到了，正往回带呢。”
对柳菲菲的询问也暂时告一段落，所有人都回到了会议室，进行临时会议。
丁小钱拿着鬼画符一样的纸，上面记录着这个案子的各种线索和信息。
叶萧先开口：“法医那边给出了报告，马兆龙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左右，其余和我们判断的一样，致命伤在心脏那一刀，死前有微窒息状态。”
丁小钱看了徐子谦一眼，说道：“那个时间刚好还没下雨，现场没留下凶手和死者的足迹，说明两人在下雨之前就到了人工湖附近，这一点和我们推断的也吻合。”
徐子谦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柳国邦和马兆龙先后死亡，这两者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柳菲菲。”
叶萧眨了眨眼睛，似乎一时没能理解。
丁小钱会意地开口：“一个是非常疼爱柳菲菲，巴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的人；一个是十分憎恨柳菲菲得到全部遗产，恨不得她死的人。两者都对柳菲菲有着强烈的情感，根据现场依旧没有凶器暂定判断，凶手为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对柳菲菲十分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别人对她的情感都十分在意的人。”
叶萧说道：“这么说来楚江的嫌疑最大，他上次的口供已经充分说明了他对柳菲菲的情感，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很有可能为了柳菲菲杀了柳国邦，再因为马兆龙对柳菲菲的态度而杀掉马兆龙。”
丁小钱摇头否定：“不对！如果是楚江的话，凭着他对柳菲菲的感情是不可能杀柳国邦的。柳菲菲和柳国邦之间的感情最好，他杀柳国邦毫无理由。还有重要的一点，如果凶手是楚江的话，那么是谁给他开的别墅的大门。”
“没准就是柳菲菲本人呢。”叶萧说出之前柳裴裴的猜测：“就算楚江对柳菲菲的感情是真的，但假设是他杀了柳国邦，他因为仇恨而杀掉柳国邦，这和他爱柳菲菲完全不发生冲突。柳菲菲或许会暂时伤心，但迟早会从伤心情绪中缓过来的。而杀掉马兆龙则是因为马兆龙对柳菲菲出言不逊，甚至有要将柳菲菲致死的念头。正因为楚江深爱柳菲菲，才不允许柳菲菲的人身遭受到威胁，所以他杀了马兆龙。而柳菲菲之所以给他开门，也许是因为柳菲菲想通了，打算原谅楚江，也许是因为她就是那个背后主使者。”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老连摸了摸唇边胡须跟着点头。
“根据柳菲菲的供词，她从回到别墅之后一直被柳家人夹攻，大家始终在一起，之后又跟着柳欣一起回到柳欣居住的别墅，在柳欣的别墅待到了下雨才离开，而马兆龙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多，那个时候还没下雨，柳菲菲根本没有去打开别墅大门的时间。”
“小胡、叶萧，你们立刻着手调查柳欣不能生育的详细原因，还有褚云翔的一切资料。”徐子谦安排下了接下来的工作：“老连你带几个人去现场附近再排查一下，找出凶器。”
“你留下，咱们再分析一下。”他对着看着自己的丁小钱说着。
叶萧争取着机会：“师父，让我也留下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个学习得机会我不想错过。”
“你的记忆力超群，和小胡配合去调查，会比较出效率。”徐子谦一句话拍死了叶萧的念想。这种合理的安排让叶萧没办法说出其他的话来，只好跟小胡一起去调查柳欣和褚云翔去。
“跟我来！”徐子谦站起身，喊着丁小钱跟上。
两人从会议室回到徐子谦的办公室，隔着桌子坐下，徐子谦直接问：“对这个案子你还有什么其他的看法？”
“我认为凶手不是楚江。”
丁小钱笃定开口，又道：“而且我怀疑……”
徐子谦和丁小钱同时开口，说出一个相同的名字，对视的眸子中闪过同样光芒。
“先说说你的看法。”徐子谦抬了抬下巴，让丁小钱把她的分析说一下。
丁小钱又拿出她的鬼画符，徐子谦有些好奇地把那几张纸从丁小钱的手里抽出来，转个方向看了看，点了点头：“思路是对的。”
丁小钱脸上罕见地露出惊讶表情：“师父你看得懂？”
徐子谦蹙眉：“都是中国字，有什么看不懂？”
丁小钱略微尴尬道：“我这个排列有些复杂，很多人看了之后都不知道我写的是什么。而且为了避免丢失之后被人发现上面的线索，我还特意按照不规则的顺序排列的，没想到师父居然能看懂。”
她略带小崇拜。果然是师父啊，就是不一样，院长的推荐绝对有理由！
徐子谦又仔细看了看丁小钱的鬼画符，这才发现果然排列杂乱无章，看上去似乎毫无规律可言。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看懂上面的排列，他发誓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东西，以前从来没有过。
为什么他能看懂，是只有他能懂她写的，还是她弄得过于简单了？
随便喊了几个人进来，把丁小钱那张纸给他们看看，都摇头表示看不懂。
徐子谦这才放心，这样就如丁小钱所言，就算是丢了也不会被人分析出上面的有效信息了。
至于那个令他纳闷的问题，以后有时间了再纠结，案子要紧。
两个人认真地投入到案件分析中，都格外的认真。
丁小钱详细说了一下：“褚云翔因为是被领养身份，在柳家一直生活得很压抑，造成了他内向懦弱的性格。而根据柳家人提供的口供，柳国邦似乎对褚云翔一直不喜欢，经常会不分场合对褚云翔进行责骂。又因为褚云翔一心只想画画，没有为公司出一点力气，导致柳国邦对他意见越来越大，甚至牵连到了褚国栋这个没有建树的父亲身上。只不过因为柳国邦对柳欣怀着某种亏欠的情感，才没有对褚云翔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但不排除褚云翔对柳国邦长期的责骂而产生抗拒甚至是憎恨的情绪。”
徐子谦道：“单单从这一点无法判断褚云翔对柳国邦有谋杀的倾向和嫌疑。”
“是的。”丁小钱点头，道：“根据柳家人以及鼎天国际员工提供的口供可以证实平日里褚云翔唯独和柳菲菲的感情很好，柳菲菲经常会关心鼓励他，假设褚云翔把柳菲菲当成生命中珍贵的存在，而第二死者马兆龙因为在鼎天国际宣读遗嘱之后有想要柳菲菲死的表面迹象，导致褚云翔对柳菲菲产生极强的保护欲，间接对马兆龙产生憎恨，所以杀害了马兆龙。”
徐子谦没肯定，也没否定，敲了敲桌面说：“继续。”
丁小钱秀眉轻蹙：“但是关于这一点我还需要去证实一下。如何证明褚云翔对柳菲菲的感情不一般，甚至达到了偏执的地步，才会让一个胆小内向的人鼓足勇气去连杀两个人。但这个假设又和假设楚江是凶手出现同样的矛盾，如果褚云翔是凶手的话，他那么在意柳菲菲，也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对柳国邦的憎恨而杀死柳国邦。”
之前的怀疑很快被两个人互相提出的各种矛盾点推翻，案件似乎又陷入了死胡同，绕来绕去都绕不出头绪。
第33章 绝对不是他
徐子谦点拨了一句：“也许他正是因为柳菲菲才杀死柳国邦的呢。别忘了最开始分析的是两个死者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柳菲菲。”
丁小钱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通，她忽然有些不自信起来，问道：“师父，会不会我们分析的方向错了，两个案件根本不是一个人所为。第一个案子凶器是右手使用的，而第二个案件的凶器却是左手使用……”
这个重要的线索她忽然才想起来，顿时感觉之前完全走错了方向。
徐子谦起身：“先去吃饭吧，一切还要等下午楚江被带回来之后才能确定，暂时别想那么多了。”
食堂里面已经人满为患，平山分局共用同一个食堂，每天四菜一汤，到也算是丰富。
两人打好了饭菜，正在寻找位置，就见那边有人高高地举起了手臂，带着好看笑容招呼着：“头儿，丁儿，这儿有地方！”
没想到竟然能在分局食堂里碰到已经调到市局的高挑美女高慕君，两人在高慕君对面坐下，看着他们略带疑问的眼神，高慕君就知道他们想要问什么。
“还有最后一部分交接没弄完，刚从孟局那边出来，正好赶上中午了，就在这吃口饭。”她始终脸上都带着笑容，跟什么性格的人都能很快聊到一起，是个交际的好手。
丁小钱闷头吃饭，只可惜她对吃的有些挑嘴，米饭基本按粒数着往嘴里送，面前的菜大部分也都没动。
徐子谦自然地把丁小钱饭盘里面的洋葱挑出来放到自己的饭盘里，又夹了自己饭盘里丁小钱喜欢吃的西芹送到她的面前。
丁小钱依旧低头扒饭，还是小口小口的吃着，毫无所动。
高慕君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转，一语双关地说了句：“看样子有进展了吧。”
徐子谦瞥了一眼丁小钱的脑勺，摇了摇头：“没有。别瞎猜！”
丁小钱低着头微点：“嗯，有进展！”
两个不同的回答，让高美女愣了愣，随即乐不可支地看着二人。
徐子谦读懂了她要问的问题，很直接地否定，丁小钱那个迷糊蛋一定没听出她问的是什么。
这个迷糊蛋，恐怕只有怪胎才配得上她的节奏。否则两个人永远你都不在一个频道，还真是累啊！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高慕君起身，把空间让了出来，临走时候意味深长道：“不耽误你们了。”
丁小钱终于抬头，推了推眼镜：“没事，吃饭时候不想案子。”
高慕君忍俊不止：“那就想点别的。”
她笑笑离开，心中稍稍有点小遗憾。如果丁小钱不是来接替她的该多好，她可以留下来看一场精彩的好戏。
又嫣然一笑，笑的其他用餐的人忘了咀嚼，呆愣愣地看着这朵警花从食堂离开。
下午没到上班时间，楚江就被带回了警局。徐子谦和丁小钱立刻放弃休息时间，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案发的到时候你在哪儿？”
楚江精神有些萎靡，令徐子谦和丁小钱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在柳裴裴的别墅里面被找到的。
“我在柳裴裴的别墅里。”
“是谁给你开的别墅大门，你又到柳裴裴那里干什么？”
楚江顺了一下思绪，回答道：“我不知道谁给我开的门。下午从公司回去之后，菲菲就把我关在了别墅外面，说什么不肯让我进去。我就一直在门口等着，希望能和她解释清楚。后来我实在太困了，就睡着了。大概晚上九点左右醒过来，我的腿麻了，我就扶着门站起来，结果发现门竟然是打开的。
我进去之后想找菲菲解释，可他们都在争论，我怕我出现会让菲菲更加难做，就打算回去先等她。只是回去之后发现那边的门也锁着，我又开始往回走，看到大姐那边的门没锁，我就躲了进去。菲菲想要回去的话，肯定会从大姐家门前经过，我打算等到她回来为止。”
“你说的那边是哪儿？”
“是我和菲菲结婚之后，爷爷送给我们的别墅，在最右侧，挨着大姐，也就是柳裴裴的房子。”
“继续……”
“大概十一点左右，柳裴裴和马兆龙一起回来。我听柳裴裴说，马上快十二点了，她要睡觉，等明天起来再和马兆龙算账，而且还不让马兆龙进卧室。后来马兆龙就摔门出去了，连灯都没关……”
“后来沈菲菲从柳欣的别墅离开回到自己的房子，你为什么没去找她，而是继续躲在柳裴裴的别墅里？”
楚江迟疑了下，微微低头：“最开始我怕马兆龙随时会回来，发现我的话恐怕我有嘴都说不清了。后来我还是出去了，追上了菲菲，请她原谅。她让我给她时间冷静，然后就一个人进了房子。我没有地方待，只好再回到柳裴裴的房子里。”
楚江的口供证实了马兆龙是在下雨之前离开的房间，但他和柳菲菲的口供却有出入。楚江口供提到了他和柳菲菲见面，柳菲菲却没提到关于楚江出现这个情况。
叶萧手中飞快地转着笔，在监控室里说道：“我相信楚江的证词。柳菲菲和楚江绝对见了面，并且进行了交谈，所以在柳家人说楚江是杀人凶手的时候，柳菲菲才会表现坚决地否定，一口咬定不是楚江干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可以排除楚江的可能，而是另有其人。
徐子谦闭了闭眼：“再提一次柳菲菲……”
同一天第二次进入审讯室，柳菲菲的情绪明显缓和了不少。但当被询问到为什么隐瞒和楚江见面这件事的时候，柳菲菲还是慌乱了一下。
丁小钱敏锐地觉察到柳菲菲的情绪变化，立刻道：“柳菲菲，只有说实话才能找出真正的凶手，就算你不考虑马兆龙，难道你不想抓到杀害你爷爷柳国邦的凶手吗？”
柳菲菲咬着嘴唇，挣扎半天后终于开口：“我承认，我之前隐瞒了这件事情。”她连忙急切地又开口：“但是我是有原因的……”
她停顿住，丁小钱则耐心地等待柳菲菲卸下心房。
过了一会儿，柳菲菲终于再度开口说话：“之前我对楚江态度坚决，对于他别有用心的接近我实在难以接受。但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从姑姑那里回来的时候，我碰到了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当时我的心很乱。他抓着我的手跪在地上请求我的原谅……”她落了泪，哽咽着说：“我是真的爱他，我真的从来没查过他的身世，完全是因为爱他才和他在一起。看着他熬得不成样子，我也很心疼。”
她接过丁小钱递过去的纸巾，说了声谢谢之后继续说：“我无法拒绝他，但心里又实在难受，我就让他给我点时间冷静冷静，之后我就回去了。”
她擦了擦眼泪，又说：“当时我没敢说出我和他见过面的事，我怕你们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我以为我咬定了他没进过别墅，就会让你们不会怀疑到他，但是我不知道姐夫是什么时候被害的，我当时也害怕这件事情真的是楚江做的。我……我不想他有事，更不想他是为了我去杀人，那样我会良心不安的。”
尽管她第二次提供的口供中有用的信息并不多，但起码证实了之前楚江所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确实见过面，也可以排除了柳菲菲为楚江开门这件事情，洗清了她身上的嫌疑。
但同时又因为楚江的单方面口供，而无法排除他的嫌疑。
于是，楚江也又一次被带入了审讯室。
“根据柳菲菲的口供，证实了你们确实见过面。但无法排除你是嫌疑人，你还有其他的证据提供吗？”
楚江脸色苍白为自己辩解着：“真的不是我！”随即，他低下头：“我没办法证明我不是凶手，当时我躲在柳裴裴别墅一楼的储物柜里，没人发现我。和菲菲分开以后，我也依旧回到那个储物柜里藏起来……”
搜查部队确实是在柳裴裴家一楼储物柜里找到的楚江，这一点他倒是没撒谎。
楚江在笔录上按下了一个又一个手印，最后签字的时候，丁小钱提了一句：“你写字也是用左手？”
楚江抬起头，点了点头：“嗯，从小就是。”
“换右手写！”丁小钱说道。
楚江不解，却依言而做。他的右手动起来有些别扭，签下的字也歪歪扭扭，就像一个没学过写字的孩子一样。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你的右手受过伤是吧。”
楚江嗯了一声，回答：“小时候淘气，割断了手筋，一直也没接上，使不上力气，没办法才一直都用左手的。”
一下午两次提审楚江，一次提审柳菲菲，完全结束之后，已到了晚上九点钟。
加班加点已经成为刑侦队里面习以为常的事情，所有人都时刻处于待命状态，没人离开警局。
丁小钱眸子亮了亮，离开审讯室后回到监控室，笃定开口：“楚江绝对不是凶手。”
徐子谦已经从监控中看清楚发生的事情，微微点头，附和：“没错，楚江绝对不是凶手。”
第34章 凶手到底是谁
叶萧皱眉抗议：“师父，你是不是偷偷给师姐补课了，为什么你们俩都看出来了，我却没看出问题？”
对此，徐子谦拒不解释，由丁小钱发言。
丁小钱拿出两次尸检报告来，说道：“虽然两个案子一个使用左手，一个使用右手，但第二个案子明显是在转移我们的视线，让我们把怀疑的目光从真正的凶手转移到楚江的身上，这是故意陷害楚江的手段。但凶手却忽略了一件事情，杀害马兆龙的最后一刀致命伤在他的心脏处，而这一刀恰好是使用的右手。根据尸检报告给出的结果，凶器角度和使用习惯和第一个案子完全吻合。也就是说，凶手应该两只手都可以使用，而在谋杀马兆龙的时候故意使用左手，一来是为了陷害楚江，第二使用右手勒住马兆龙的脖子说明他的右手力气更大一些。
而楚江的右手小时候手筋就断掉，根本使不上力气。就算是第一个案子不是他所为，第二个案子在杀害马兆龙的时候，他也无法成功用右手勒住马兆龙进行行凶，更不可能进行最后一击对马兆龙照成致命伤的那一刀。
还有，报告可是说明了两个案子都是同一个凶手，楚江更不可能用右手去杀害柳国邦！”
那么，第一起案发现场发现的楚江的领结，以及第二起马兆龙被杀案又故意使用左手，凶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陷害楚江。
为什么凶手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痛恨楚江。
整个柳家除了柳国邦查过楚江的身世，知道他带着仇恨接近柳菲菲，才会对他产生意见。还有谁会对楚江带着如此巨大的仇恨，不惜连杀两个人为了把罪名栽到楚江的身上。
如果楚江被当成凶手抓捕之后，对谁最有利？
小胡已经被绕晕了，迟疑着问：“难道是……柳菲菲本人？”
可柳菲菲在第一起柳国邦被杀案之前根本不知道楚江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因为恨楚江而想要去陷害他呢！
徐子谦和丁小钱对视一眼，看来他们之前分析的方向并没有错，只是现在还欠缺重要证据。
“去航山别墅群。”
徐子谦下达了命令，丁小钱是最积极的一个，飞快地跑出去已经上车坐好了。
徐子谦一边发动车一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一听说跟案子有关就变身超级赛亚人的丁迷糊同学，心想着如果别的事她这么开窍就好了。
叶萧这次打死都不肯坐小胡的车，坚持上了徐子谦的车。老连带着小胡紧随其后，踏着夜色再度赶向航山别墅群。
接到通知聚集在柳国邦生前居住的别墅内，柳家上下都颇有意见，唯独沈慎行自然一些，耐着性子等候徐子谦他们的到来。
至于褚云翔，依旧安静地缩在角落，摆弄着他的画板，好像全世界都和他无关一样，认真地画着画。
徐子谦等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错过了高峰期的堵车，路上花费的时间并不多。
柳裴裴因为马兆龙的死亡而略显没有精神，看来她遭受了不小的打击，见到徐子谦等人立刻振奋起来：“是不是楚江承认他杀兆龙了？他是不是受了柳菲菲的指使？”
徐子谦抬手阻止柳裴裴的追问：“案件已经有了新的进展，我们此次来的目的是想要通知大家，真正的凶手并不是楚江，也不是柳菲菲，而是另有他人。”
屋子里一共剩下五个人，顿时每个人都带着怀疑的目光警惕地瞥着身边曾经都是最亲近的亲人。
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就是他们其中一个。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凶手的很有可能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
这种令人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惧很快让胆子最小的褚云翔崩溃，他颤颤巍巍站起身，拿过画板旁边夹着的抹布擦了擦手，小声说：“妈，我有点害怕，我想去厕所……”
柳欣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养子，捅了一下褚国栋：“去陪云翔上厕所。”
褚云翔赶紧拒绝：“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褚国栋也被恐惧所控制，根本不想离开这个大厅，头一次没听老婆的话：“让他自己去吧，都是大人了，总不至于连去厕所都要人陪着。”
褚云翔十分礼貌地和所有人打招呼：“不好意思，失、失陪一下……”
管家帮徐子谦等人倒了水，站在一旁。这个有些上了年岁的男人这两天受的打击不比别人少，他从二十出头就跟在柳国邦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把自己当成了柳家的一份子，就差把户口本上的名字都改了。如今柳家接二连三出现这么大的事儿，连带着他也跟着心慌慌起来。
就在众人安静等待褚云翔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忽然“啪——”地一声，整座别墅忽然陷入了黑暗当中。
“啊——”
“嗷——”
两个不同的尖叫声分别从柳欣和柳裴裴的口中喊出。
“不要慌，保持在原地不要动！”徐子谦冷静地下达着命令。
叶萧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说道：“应该是电闸跳了，其他楼都有电。”
徐子谦立刻问：“每座公寓都是单独供电吗？”
管家在黑暗中回答：“是的。”
徐子谦立刻说道：“小胡，你和老连陪管家一起去供电房检查一下，其他人千万不要移动位置，避免受伤。”
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是有人听话地坐下，不再移动。
老连和小胡按亮手机屏幕照亮，跟着管家出了门去供电房，其余人则强忍心头恐慌焦灼不安地等着。
“啊——”
一声惨叫从二楼传来，柳欣当即尖叫一声：“是云翔！”
说着，人已经踉跄着朝着二楼方向奔去，嘴里不断喊着褚云翔的名字。
“不要冲动，我们会上去查看的，你们都跟在我们身后！”
徐子谦立刻下着命令。他清楚知道不让这些人上去看个究竟，他们肯定不放心。而且把他们单独留在大厅，恐怕黑暗中更容易发生危险情况，干脆把他们安排在后面跟着，这样自己人也可以保护好现场不被紧张的柳家人破坏。
尽管黑夜中看不到柳欣的表情，却可以从她颤抖的叫声中听出她此刻有多慌乱，一心惦记着去卫生间未归的褚云翔。
丁小钱黑暗中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快速超前跑着，一路顺利地上了楼梯后，嘴里默念：厕所在正北方向，然后利索地转身……
“师姐——”
叶萧紧跟在丁小钱的身后，听见声音不对喊了一声想要提醒，可惜却太迟了！
砰——
额头猛地一疼，丁小钱当地一下被撞得反弹回来，整个人四脚朝天地躺在了地上。
恰在此时，整个别墅随着啪地一声，从黑暗中恢复了光明。
徐子谦跑在最前面，听到声音回头，恰好灯亮起，恢复了供电，就看到丁小钱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眼镜片已经撞碎，而她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起了一个青紫色大包，鲜血从头上流了出来。
“钱儿！”徐子谦紧急刹车，赶紧跑回到丁小钱的身边，紧张地把她扶起来。
“你怎么样？”他蹙眉问。
丁小钱感觉眼前全是星星，全世界都在晃，心口里又恶心的不行，一直想要吐。想到褚云翔之前的惨叫，她晃悠着撑着起来，摆摆手：“我没事，快去看现场。”
叶萧提醒了一身之后就守着楼梯口，唯恐身后柳家人冲上来黑暗中发生践踏事件，再把丁小钱给活活地踩死了。有他拦着，柳家人在后面虽然推推搡搡，但好在都没上来。
眼看丁小钱还记挂着案子呢，叶萧忍不住开口：“师姐，要不你先歇歇吧。”
丁小钱忍着恶心的不适感，摆手：“真的没事，快过去吧。”
徐子谦把丁小钱交给叶萧照顾，他则先朝着卫生间跑了过去。柳家人越过了叶萧和丁小钱，也前后一个接一个赶了过去。叶萧在后面搀扶着丁小钱，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好奇问：“师姐，你往那边跑干嘛？”
丁小钱眼前还全都是星星，碎了的眼镜片顽固地挂在镜框上，让她看不清楚眼前的路。闻言略微理直气壮的回答：“卫生间不是在北面吗？”
叶萧万般无奈：“是啊！可你跑的那边是南啊！”
丁小钱眯着一只眼睛从眼镜框里斜瞄着叶萧，有些纳闷：“上北下南，没错啊！”
叶萧感觉他当初应该和丁小钱是在同一家医院托生的，轮回的时候把全部记忆力都给了他，剩下的渣滓给了丁小钱，一定是这样。
“上北下南说的是地图，照你这个说法，你应该往棚顶方向走。”叶萧哭笑不得。
丁小钱抿了抿唇，义正言辞：“工作时间不要闲聊，我们赶快过去。”
她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反正叶萧没在她的脸上看到任何尴尬和羞愧的表情。
徐子谦第一个赶到现场，他展开双臂堵住卫生间门口，阻止柳家人闯进去。
柳欣一看到褚云翔的惨状，当时就尖叫着非要进去不可。
“不要破坏现场！”他冷声道：“如果你还想抓到凶手的话。否则，尽管进去！”
第35章 凶手竟然是……
柳欣面对徐子谦的冷颜，终于安静了下来，却依旧满脸焦急地看着里面的褚云翔。
褚云翔躺坐在洗手间地上，左边那条腿膝盖处已经被鲜血染透。他抱着膝盖满脸痛苦，脸上苍白毫无血色，不知是被吓得还是疼的。
叶萧扶着丁小钱走进去，当即就被褚云翔血粼粼的模样吓了一跳。而褚云翔在看到满脸是血的丁小钱的时候，明显受到的惊吓更大。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不小心抻到了伤口，登时疼的呻吟出了声音。
“不要怕，告诉我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丁小钱蹲在褚云翔面前，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温柔一点，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形象有多吓人，褚云翔吓得眼睛都直了。
“我来问吧，师姐你休息一会儿。”叶萧代替了丁小钱的位置，他那邻家阳光大男孩的温和模样很快就让褚云翔从惊恐中平静了下来，声音小小地开了口。
“刚才我上来上厕所，刚刚解决完走到这的时候，忽然停电了。我吓得没敢乱动，怕看不清楚东西会撞到自己，就站着等着来电。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人，照着我就是一刀。”
褚云翔已经被吓哭了，说完终于扯开嗓子哭号了一声：“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死掉了！”
徐子谦已经把卫生间里外探查了一遍，恰好听完褚云翔的描述。
卫生间门口柳家人面面相觑，忍不住抽着冷气。凶手真的没打算停止，现在已经把目标定在了老实巴交又胆小的褚云翔身上了。
丁小钱虽然头有些晕晕的，却并不妨碍她思考，她安静地靠在一旁，微闭着双眼。一来可以认真思考，二来缓解眩晕感觉。
耳听见徐子谦略微惊讶又欣喜的声音：“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丁小钱猛地睁开了双眼，身子却晃悠了两下，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徐子谦从卫生间洗手池下面发现了一把刀，他带上手套，小心地拾起来，拿出证物袋装进去，把袋子举到柳慎行的面前：“柳先生，请问你认识这把刀吗？”
柳慎行一惊，脱口道：“这是我的刀！”
柳欣一听，当即尖叫起来，跳起来就去掴柳慎行的嘴巴：“好你个柳二，原来是你要杀我们云翔。亏你平时人模狗样的，原来真正的凶手是你！”
柳慎行结结实实地挨了妹妹一个耳光，又不好发怒，近似咆哮地为自己辩解：“刚才停电的时候我们都在一楼大厅，怎么可能是我要杀云翔？你长点脑子好不好，不要把肉都长在身上！”
真算是柳慎行说过最难听的话了，平日的柳二先生口碑极佳，不管是在柳家还是在公司里，基本回馈的信息都说他人不错，从来不和人发生争执。
兄妹二人当众翻脸，柳欣听完柳慎行的话也反应过来了，却依旧不肯认错：“就算你在大厅怎么样？我们都在大厅，那是谁对云翔下的手？而且还用的是你的刀，难道还有其他人嘛？”
褚国栋颤颤巍巍地在旁边开口：“是不是楚江又要杀人了？他连续杀了两个还没够吗？难道要把我们都杀光吗？”
叶萧近似看白痴一样看了褚国栋一眼，有些不太了解柳国邦那种精明的人怎么会选了褚国栋做自己的女婿。柳欣虽然势力刻薄，但也算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利用手段从公司里亏空了那么多的钱，为什么她对褚国栋也青睐有加呢！
“楚江现在还在警局里，柳菲菲也在警局里！”叶萧觉得自己如果不开口提醒的话，褚国栋能被自己幻想出来的一连串事情吓死。
褚国栋后知后觉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喃喃道：“也对！”
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第三个案件又发生了，所幸的是这次受害者褚云翔只受了伤，并没有威胁到性命。而和前两个案子所不同的是，这次凶手竟然把凶器留在了现场。
叫了救护车来带走褚云翔，老连和小胡以及管家也从供电房回来了，听闻别墅刚刚又险些发生命案，老连的脸色沉沉的，说道：“徐队，我们在供电房也有所发现。”
隐藏在暗中的凶手始终都没露面，柳家人都不敢留下来，听说徐子谦要去供电房那边查看，都自觉地跟着一起去。
丁小钱依旧和叶萧走在最后，拒绝到医院去进行包扎。别看丁迷糊同学平时没什么脾气，基本都是别人说什么她都听着就是了，但执拗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徐子谦又怕她撑不住，只能把叶萧留在她身边照顾着。
身后救护车门彭地一声被关上，丁小钱耳听得医护人员之一说着：“伤者这么轻，我一个人就能把他弄到车上了。”
两人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远去的救护车，之后赶向供电房。
经过三番两次的危险，剩下的柳家这四个人都变得愈发地沉默起来。
供电房距离柳国邦居住的别墅稍稍有一段距离，途中要绕过人工湖，到达别墅群的最西北角。经过人工湖附近的时候，柳裴裴大概是想到了马兆龙，站在原地楞楞地盯着马兆龙凶杀案的现场位置看了有一会儿，直从队伍前面落到最后，才忽觉自己被落下，这才赶紧小跑两步，跟上前面的人。
供电房内空间很大，但灰尘有些多，看来这里平日很少进人。
老连指着电闸盒子上方位置，说道：“徐队，你看这里，这有一根刚刚燃烧完的蜡烛，我和小胡到这的时候蜡烛附近还有热度，明显是刚刚燃烧完。”
小胡接着指着电闸盒子右上角电杆：“这里有一根蜡线，这边拴在了电杆上，而另外一边……”
他指着悬挂在电闸手柄下面的一个五公斤重的哑铃：“这边栓在哑铃上面，线从这边拉过来，然后挂在了电闸左角，之后绕在了电闸手柄上，下面拴上了重物……”
叶萧终于有发挥之地，立刻抢着说道：“蜡烛燃烧，烧到尽头的时候会烧到蜡线。蜡线融化断开，失去牵引力，重物就会自动下降，带动电闸手柄，导致停电情况发生。”
他学着丁小钱惯有动作，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后说道：“凶手果然聪明，物理知识到是没白学。”
他凑到电闸盒子附近，仔细看了看上面残留的蜡油，说道：“直径三点五厘米，长度十二点米厘米的中号蜡烛，完全燃烧需要两个半小时。”
对于叶萧给出的这个数据，徐子谦没有任何怀疑。叶萧的脑子就是一个典型的搜索器，就算他现在说出来制造火箭的公式，徐子谦都不会觉得奇怪。
丁小钱透过残碎镜片环顾众人，冷冷道：“我们从警局出发到达航山别墅群所耗费时间大概在两小时二十分钟左右，而我们是在出发前拨打了电话通知你们。我们到达后十分钟左右就发生了停电以及褚云翔受伤事件，可见凶手得知到我们将要来的消息之后精心布置了这么一场……”
徐子谦面无表情问道：“接到我们电话之后都有谁离开过柳国邦的房子？”
老管家面有为难：“接到通知以后是我打电话挨个通知的他们，他们都是后来才到老爷这边的，之前都没在。”
即将就要浮出水面的事实再次沉底。
丁小钱脑子里只觉得什么东西飞过，她的双眼陡然亮了起来。隔着残破的眼镜碎片，看着有些……吓人。
“我知道了！”她十分自信，说道：“师父，我请求再把这里所有别墅仔细搜寻一遍。”
柳欣有些紧张地连忙问：“发现什么了？知道什么了？是谁要杀云翔？”
丁小钱还欠缺最后两个关键的证据，而第二个证据要等到她搜查出第一个证据以后才能去求证的。
众人立刻从柳菲菲居住的房子开始搜查起来。丁小钱每个别墅都没放过，分别从柳菲菲的别墅中拿出了她的两件衣服，楚江的一个剃须刀；从柳欣的别墅中拿出了柳欣的笔记本电脑，褚国栋的一双鞋，褚云翔的画稿和画架；柳裴裴那边拿走的东西最多，一整套的餐具……
叶萧偷偷问：“师姐，你要到这边来找什么证据？”
虽然不知道丁小钱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要到每个人的房间进行仔细搜查，但这几天的磨合让叶萧多少知道，丁小钱只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就说明她心里有数了。之后她又立刻提出要对所有房间进行搜查，毫无疑问，这是在找证据呢。
丁小钱看着收获回来的那些物品，露出满意微微笑，朝着叶萧挑了挑下巴，说道：“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叶萧挨个拿起来仔细地看着。柳菲菲的衣服都是纯手工订制，价格不菲；楚江的剃须刀残留着胡须，被叶萧小心地取证，用物证带装好；柳欣的笔记本电脑被第一时间连接起来，叶天才下了几个软件，又写了个脚本，开始自动运行，这边继续查看那些物证……
褚国栋的鞋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唯一一点就是和案发现场鞋码一样。恩，略臭！
放下褚国栋的鞋子，叶萧洗了洗手，确定没有任何味道了才继续检查下去。
褚云翔的画稿画的都是柳菲菲，不同场合不同神态的。
柳裴裴的一整套餐具让叶萧研究半天，无论从款式花色还是年份上，都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价值来。
“师姐，这个和本案有什么关系？”他虚心请教。
丁小钱悠然道：“没关系，就是看着漂亮，我想拿来问问她在哪儿买的，打算让二哥买一套送来！”
叶萧猛地张大嘴巴，瞪圆了眼睛，嘴里发出断断续续地啊声。
丁小钱看了他一眼，从一大堆证物中小心地收起几样东西，问道：“想到了？”
叶萧点了点头，难以置信地问丁小钱：“这是真的？”
丁小钱道：“还不肯定，需要做最后的确认。”
清点完毕，所有物证都做好了统计。叶萧连捧带抱的把那些物证送上了车，心里却总也不是个滋味……
“管家！”丁小钱最后出来，喊着前面的管家。
管家闻言停下了脚步，待众人都走过去，丁小钱才缓缓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朝着他摆了摆手：“来，有些事情问你。”
管家微微弯了弯身子，配合着丁小钱的身高。
丁小钱提着管家的耳朵小声地问了句什么，管家忽然神色大变，满脸惊恐，指着丁小钱惊慌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这件事除了我和老爷还有他知道之外，别人谁都不知道的啊！”
丁小钱表情变得严肃：“希望你说的是真话，这些都是抓凶手的重要证据的！”
管家脸色煞白，捂着嘴半天之后小心翼翼询问：“难道你说的是……”
丁小钱点头，没错，就是他。但答案她要等到最后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当众宣布！
第36章 和师姐一起睡
众人重新返回到柳国邦生前居住的房子里，丁小钱对徐子谦点了点头，说道：“都搜完了。”
徐子谦立刻对剩下柳家人说道：“案件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了。众位可以放心的睡个好觉，凶手已经被我们锁定了，不会再有任何危险发生在众位身上。”
他召唤老连、小胡等人，让叶萧扶着丁小钱，先回到警局。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差明天送几样东西去技术部那边检验，只要结果一出来，就可以立刻抓到凶手了！
柳家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挨个房间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肯定地宣布已经锁定了真正凶手了呢！
这一晚，柳家人反倒没有一个睡着的。包括管家在内，剩下四个柳家成员一共五个人硬是在大厅里坐了一个晚上。管家是因为猜测到一个令他震惊得难以置信的消息，其他人则是对未知结果的恐慌。
从航山别墅群返回到警局，封存好证物之后又已经过了零点。第二天起早就要开始忙，众人一盘算，干脆晚上也不走了，直接到徐子谦家里凑合一夜。
徐子谦并没有拒绝，以往也曾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他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沙发，最多能睡下三个人。以前没有叶萧的时候他加上老连和小胡，人数刚刚好。现在多出了个叶萧，该怎么安排？
丁小钱进了屋被门口穿衣镜里反射出来的自己模样吓到了。
霍，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吓人！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当时其他人看着自己的脸色都有点不太好，眼神也有些飘忽，之前没多想，现在才想到，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个形象绕着整个江北市晃悠了一圈？
虽然是午夜，虽然除了柳家人之外剩下的都是朝夕共处的同事，但更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见不了人了。
那些同事里有自己最敬爱的师父啊，他当时看着自己该是什么心情呢！
丁小钱小心翼翼地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按照丁一劲留下的亲笔手写的《生存笔记》中提示的位置，准确地寻找到急救医药箱的位置。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药都怎么用？
盯着说明书看了半天，丁小钱放弃了。看上去似乎都好麻烦的样子，她又懒得动脑子，干脆就这么算了吧。
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丁小钱拎着药箱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她可以懒得就这么算了，但额头上的包和伤口不知道什么年月才好，她无所谓带伤见人，但家里那两个哥哥可不能被他们发现了。
要是他们知道了她受伤的事情……
丁小钱不敢继续往下想，又驶进敲了敲门。
屋子里四个人暂时都没有睡意，换着班的洗漱一下，徐子谦正愁晚上怎么安排这个休息的问题，门被敲响了。
“我来开，我来开！”距离门口最近的叶萧跳起来去开门，一边开门一边说：“压一根黄瓜是师姐。”
门打开后，果不其然看到丁小钱头顶大包闪耀耀地拎着个药箱子站在门口。
“能帮我上一下药吗？”她问，就是没人知道她这句话是在问谁。
徐子谦刚要说话，叶萧抢先一步：“我来！”
徐子谦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面无表情看了看叶萧，冷冷道：“去吧，回来就没有你的地方了。”
他不过是想让叶萧打消念头，乖乖地留下。
反射弧异常的叶萧完全没接收到徐子谦的警告，反而扬起一脸笑容，胳膊自然地搭在丁小钱的肩膀上，亲近却不亲密地说道：“那我晚上陪师姐睡。”
他立刻又问丁小钱：“师姐，师父这边没位置了，我在你那对付一晚可以吗？”
师姐家里有沙发，师姐睡床，我睡沙发，完美的安排！
丁小钱点了点头：“好！”
家里有沙发，叶萧是客人，又是师弟。她是主人，又是师姐，应该照顾好他。他睡床，她睡沙发。安排合理，可以实行！
小胡夸张地叫起来：“你们俩什么情况？这么快就要住一起去了？”他诧异地扭头，看着徐子谦：“头儿，难道你被甩……唔……”
老连见识不好，赶紧上去一把捂着小胡的嘴把他拖回去。
徐子谦直接甩门，把丁小钱和叶萧关在了外面。
门外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见个问号。
怎么了？
一前一后回到丁小钱的房间，叶萧小心仔细地帮丁小钱上了药，又找出了消炎药挤出了两片，调好水给丁小钱递过去。
“师姐。”叶萧招呼着她。
丁小钱吞下胶囊，喝了一大口水下去，使劲一仰头。
胶囊粘在嗓子眼上了，再喝一大口，仰头！
“师姐！”叶萧又喊。
丁小钱第三大口水下去，皱了皱眉，又去倒了一杯水，第四口。
“不是，师姐，你是不是失血过多缺水了啊？这么喝可不行，要不我把师父喊起来，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叶萧有些紧张了，这可是师父的宝贝徒弟，自己的师姐，可不能有意外。
丁迷糊同学有些痛苦地指着嗓子眼：“药粘嗓子下不去。”
叶萧想回去随便把谁换过来都好。
丁小钱又连续灌了好几口水，总算表情一轻松，问题解决了。随即又微微蹙眉，水喝多了，一动肚子里咕噜咕噜的不舒服。
叶萧不敢让丁小钱折腾了，赶紧把水杯接回来放回到远处，试探着和丁小钱进行沟通。
他努力使用温和语言，唯恐说得深了怕伤到丁小钱的自尊。
现在的小姑娘可特别好颜面呢，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是。再何况是师姐这种高材生，分析人心理一个准一个准的，他一定要保持好状态，绝对不能让师姐看出来。
“师姐，你伤了额头。”他仔细措词。
“恩。”
丁小钱懒得动，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
叶萧又说：“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跌倒的时候摔倒后脑勺了？”
“恩。”她又恩。
叶萧表情放松下来，说道：“我估计也是，不然这药使用说明这么简单，师姐这么聪明不可能不会用的。”
丁小钱掀开一只眼皮，解释：“我不是不会使用，只是懒得思考。”
叶萧身同感受点了点头。理解，就跟他永远记不住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位一样，没用的东西从来不去想。
“困，睡！”
丁小钱闭着眼睛说。
叶萧连忙道：“那师姐进去休息吧。”
丁小钱指了指自己，指了指身下的沙发。指了指叶萧，又指了指卧室。
两个另类的反射弧出奇的吻合，叶萧立刻会意，连忙拒绝：“我怎么能让师姐睡沙发。师姐你去休息，正好我在这借你电脑用一会儿，不知道用到几点呢。”
丁小钱睁开双眼灼灼盯着叶萧，有一会儿之后视线重新恢复平静淡然，起身往屋子里走。
他没撒谎，鉴定完毕！
叶萧冲着她的背影道：“师姐晚安！”
伸手抹了一把后背冷汗，还好他一直狠狠地掐着自己大腿根，没让自己表情变化，不然一定被师姐看穿的。
师姐眼神好厉害，鉴定完毕！
叶萧目送丁小钱进了卧室关好房门，刚在沙发上躺下，就听见房门被砸的震天响。如果不是房子刚装修过，恐怕墙皮都要被震掉了。
大概是小胡，就他最莽撞！
叶萧起身去开门，心里念叨着。
门打开，门外一只妖娆到可以亡国的尤物叉着腰用着极度和本身模样不符的语气怒骂着：“钱串子你丫的居然搬家，害的姐白跑了一趟。再不开门我就告诉一两哥你私藏男人！到时候你吃……”
门内，邻家阳光大男孩目瞪口呆望着门外。
门外，火爆身材完美长相尤物惊看着门内……
第37章 什么逻辑这是
“抱歉，走错！打扰你休息了，真过意不去！”
尤物喻从愕然中回过神来，立刻开口，把祸国殃民的表情展现得十足。
“师姐，是不是找你的？”
与此同时，天才叶同时开口，扭头朝着屋里喊着。
丁小钱刚掀开被窝躺下，还没来得及睡，就听见门外嘭嘭响。她赶紧套上衣服往外走，人还没出来呢，门已经被叶萧打开了。丁小钱心道不好，赶紧跑两步，刚好叶萧扭头喊她的时候，她也跑了出来。
“钱串串，原来你真的住在这里，我还以为我走错了！”
喻子瑞一声惊呼，看到丁小钱以后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丢下手中的行李箱，拨开叶萧挡在门口的身体，虽急切却依旧优雅地走到丁小钱的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看到我忽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还有没有稍稍的感动和惊讶呢？”尤物喻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笑容：“我可是专门为了你回来的。”
她陡然猛地吸口凉气，视线停顿在丁小钱的额头上，秀眉轻蹙，不管丁小钱的抗议伸手摸了摸她受伤的地方，冷清且平静地问：“你的额头是怎么弄的？为什么你会受伤？我记得当初我出国的时候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自己的。”
她慢慢转过身体，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叶萧，倾吐如兰着：“这位帅哥，能解释一下她额头上的伤是哪儿来的吗？”
明明她就是穿着高跟鞋也比叶萧矮上许多，可叶萧偏偏有一种被她居高临下看着的感觉。就好像她是那睥睨天下的王，他只配匍匐在她的脚下。
丁小钱轻轻扯了扯喻子瑞的衣袖，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喻子瑞气场的。她轻轻嗯了一声，慢吞吞问：“你怎么回来了？”
“这种问题你来问我吗小串串！”喻子瑞风情万种却皮笑肉不笑地死死盯着丁小钱，这个家伙一句话之后石沉大海，害得她吃不下睡不好，不赶紧回来看看打死都不放心，她也不至于长途跋涉地赶回来。
这次回去，恐怕又要被延长回国时间了。
喻子瑞并不在意自己被限制自由，只要丁小钱没事就行。她刚想细问丁小钱之前在网上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忽然意识到此刻屋子里并非只有她和丁小钱两个人，立刻妩媚一笑，撩拨一下蜜色大卷长发，转身对叶萧甜腻腻地开口：“这位帅哥，不好意思，我和这位同学有点话要说，能不能稍微回避一会儿？”
叶萧迷瞪地看着丁小钱，丁小钱点了点头，叶萧立刻说：“你们聊你们的，我回隔壁了。”
隔壁！
这个词深深刺激到了喻子瑞，她深呼吸一下，用最甜美的笑容送走叶萧后立刻转身：“丁小钱，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丁小钱知道喻子瑞生气了，平时喻子瑞从来称呼她都是叫钱串串，或者是小串串，不管她多少次抗议都会坚持这些奇怪的称呼。曾经喻子瑞还拿他们家兄妹三人的名字打趣道：“丁一亮，听着就是一两，丁一劲就是一金，你应该叫钱多多才是。”
兄妹三人的外号也是被喻子瑞给传出去的。但她生气的时候就会直呼丁小钱的大名。
此刻喻子瑞表情虽风轻云淡，气场却十分强大，丁小钱见识过丁一亮在公司中的霸气果断，都没有此刻喻子瑞带给她的感觉强烈。
“为什么住在你隔壁的帅哥会在这个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出现在你的房间？你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你在网上和我说的喜欢上男人的事情就是刚刚那位帅哥吗？”
“师弟！”
丁小钱温吞吞地回答，挑选了一个她最能回答的答案。这慢吞吞的模样和喻子瑞表情虽淡但明显眼神急切的模样形成巨大的反差。
喻子瑞眯着眼睛质疑眼神盯着丁小钱：“真的没其他关系？”
见丁小钱点头，喻子瑞姿态优雅地挑了个地方坐下，纤细且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暂时相信你。那你这头是怎么弄的？一两哥和一斤哥都不知道吧？”
丁小钱举起三根手指，无语摇了摇头：“工伤！”
交代之后丁小钱总算主动开口：“不要告诉我大哥和二哥。”
喻子瑞知道丁氏兄弟一直不赞成丁小钱从事警察这份工作，最开始丁小钱报考警院的时候就遭到过否定。丁小钱反弹的行为十分平静，不吃不喝不睡，最终还是心疼妹妹的丁氏兄弟妥协，却约定了她不能让自己有任何危险，否则她就要乖乖地呆在家。
她也知道丁小钱特别热爱这个行业，她非常享受在扑朔迷离的事情中把事情分析清楚的过程，对她的担心到时理解。
跟丁小钱发誓保证绝对不把她受伤的事情告诉给丁氏兄弟，喻子瑞立刻又想起那个让她心急火燎往回赶的问题：“那你跟我说的喜欢的男人怎么回事？”
徐子谦拉开门，看着门口孤独的叶萧，冷声问道：“被赶回来了？”
叶萧抓了抓头发：“也不算是。一位漂亮到惨绝人寰的姑娘来找师姐，有话要说，我回避一下。”
到底是漂亮还是惨绝人寰，这两个形容词是这么放在一起用的吗？
但叶萧被赶出来是事实，这个事实让徐子谦之前阴霾的心情略微好了一点点。
小胡趴在沙发上，一听说有漂亮的姑娘深夜到访，立刻精神了，一个翻身蹦了起来，眼珠子发绿：“漂亮的姑娘，什么情况？”
言毕，忽然一本正经的表情看着徐子谦：“头儿，丁儿身为我们其中一员，深更半夜被人找上门来，虽然对方是个女的，但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义务去看一看，避免任何不好的现象发生。”
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听起来有点扯淡，他却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徐子谦不予理会，转身进了屋子，打算给叶萧收拾出来个睡觉的地方。
叶萧深以为然点头：“应该过去，那个姑娘半夜敲门，火气冲天的，看起来不是善者。而且对我就笑，对师姐就吼，我怀疑其中有阴谋。”
小胡的胡话没让徐子谦在意，叶萧的话却让他挑了挑眉：“我去看看，你们休息。”
有这样的机会，小胡怎么肯错过，当即表示必须要跟去，叶萧也各种吵着关心师姐是大事，说什么不肯进屋。唯独稳重的老连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躺在沙发上迷糊着。
岁数大了，体力精力都不比年轻人，这种事情他就不去掺和了。
叶萧上前去敲的门，并不是商议好的，而是一说完他就已经冲动地转身回去了。
丁小钱正被喻子瑞转着圈的在屋子里逼问关于男人的事情，听到敲门声往门口走。喻子瑞一下子伸手拦住了她，率先走向门口：“你别动，我来开。”
丁小钱被她威胁的眼神强迫地停了下来，认命了。
喻子瑞深呼吸一口气，拉开房门，门外三个不同风格的男人并肩而立，表情严肃。
喻子瑞妩媚一笑，手指轻戳在叶萧的肩头：“小师弟，怎么了，回去请外援去了？”
叶萧有些承受不住这般妩媚，后退了两步，把徐子谦和小胡让到了前面。
“丁儿，什么情况？”小胡挤过来个头，往屋里看着丁小钱问。
“同学。”
这次换喻子瑞问了，扭头：“你都认识？”
“师父，同事！”
喻子瑞摸着下巴打量着门口三个不同类型的男人，忽然一指徐子谦：“你就是我们串串喜欢的那个男人吧。”
在场所有人愕然，包括徐子谦。
“晚安！”
丁小钱忽然上前，一把把门甩上，把那三个人隔绝在门外，扯着喻子瑞往卧室里走。
喻子瑞一种天下尽在她掌握的表情：“钱串串，被我猜中了，对么？”
丁小钱坐在床上，蹙眉问喻子瑞：“我喜欢他？”
喻子瑞理所当然地点头反问：“难道不是吗？”
“为什么？”
丁小钱满腹疑问，为什么三个人中喻子瑞偏偏说她喜欢徐子谦，他们只是师徒啊！
喻子瑞没当即回答，反倒先问了丁小钱几个问题：“我问你，你喜欢那个和你同床共枕的小师弟不？”
丁小钱摇头，反驳着：“没同床共枕。”
“那个不重要！”喻子瑞飞快开口：“我就问你喜欢不？”
丁小钱继续摇头。
喻子瑞又问：“那个管你叫丁儿的大个儿呢？”
还是摇头。
“那不就剩下一个师父了？这么多男的，你总得有一个喜欢的吧。”而且，你看他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当然，最后一句喻子瑞并没有说出口。
丁小钱默，这是什么逻辑？上学时候老师没教过。
第38章 真凶找到了
喻子瑞心安理得地霸占了丁小钱的床，躺着没两秒钟又坐起来，毫不客气地拉开丁小钱的衣柜，翻出套宽松的衣服换上，去掉脸上精致妆容，恢复素颜模样。
不化妆的喻子瑞另有一份光彩，如果说化妆之后的喻子瑞是夜店女王，那么不化妆的她就是纯天然女神。
当然，她和丁小钱那种纯净是两种类型，她是身材火辣外表清纯这么一个特别扭曲又浑然天成的尤物，丁小钱是骨子里往外散发的清纯。
尤物喻啪啪啪地往脸上拍着柔肤水，眯着一只眼睛看着木然的丁小钱，忽然问：“你真的不喜欢小师弟？”
丁小钱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尤物喻继续手上的动作，说道：“如果你心中没有合适人选的话，倒是也可以考虑一下小师弟。他外形条件还不错，如果人品也过得去的话，倒是一个很不错的伴侣。”
丁小钱飞快地在心里飞速换算了一下基因数据，乖乖地点头。
“很好，你终于知道开窍了。”尤物喻欣慰的说了一句。
丁小钱哦了一声，似乎觉得尤物喻说的很有道理。却根本就没想过，人家叶萧愿意不愿意啊！
一大早，丁小钱就翻身下床开始收拾，对于昨夜的谈话已经完全抛在了脑后。
尤物喻一宿没怎么睡，折腾到快天亮了才昏昏睡着。对于一个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的人，这个时间刚刚才有睡意。
丁小钱虽然动作很轻，尤物喻却还是被惊动了。眼睛掀开一条缝，带着说不出的慵懒摆了个撩人的姿势问着：“小串串，你起这么早干嘛？”
“工作！”
丁小钱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内容依旧简练。
尤物喻换了个更加诱惑的姿势：“我为了你专程飞回来，你就不想好好的陪我吗？把关心你的我丢在家里，你去工作，你觉得这个安排合适么？”
“工作！”
丁小钱坚持。
尤物喻翻身起来，露出大片春光，把垂在胸前的卷发撩到背后，慵懒道：“看来在我和工作之间，你选择了后者。谁让我重视你呢，干脆我跟你去你单位吧。”
见丁小钱要说话，尤物喻轻轻摇了摇手指，眯起一只眼睛，性感十足道：“放心，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就是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另外我也可以顺便考察一下小师弟的人品，能不能达标。”
丁小钱蹙眉，之前师父说过，私人感情不允许带到工作中的，那私人朋友也应该不能带到工作环境中去的！
“杀人案！”
“哦？”身为设计师兼幕后老板的尤物喻对于这种死人的理解还停留在电视剧当中，设想了一下画面之后轻描淡写道：“现在社会还真是乱啊！为什么杀人？情杀？仇杀？”
“无可奉告。”
机密要案，就是好朋友也不能说。
尤物喻无所谓地换了个话题：“死得惨不？”
丁小钱按照尤物喻的理解方式换算了一下死亡场面，点了点头：“惨。”
“那算了！你去好好工作，我会安排好自己的，不用挂念我。”
尤物喻立刻放弃和丁小钱一起出去的打算。
在花样美男小师弟和很惨的杀人现场面前，明显让自己舒服一点更重要。
丁小钱收拾妥当准备出门，尤物喻又叮嘱道：“鉴于刚刚想象出来的画面恶心到我了，请注意最近我都不想吃荤腥的东西。”
丁小钱头也不回：“二哥知道你回来，一定会做你最爱吃的血肠炖菜。”
尤物喻抱着被子跌躺在床上：“你学坏了，变得腹黑了。我一直以为你很厚道，这么多年，莫非我看错人了？”
丁小钱转回身子，抱了抱喻子瑞，两人脸贴脸地蹭了蹭，总算让喻子瑞脸上表情好看了。
丁小钱关上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敲开隔壁的门。
屋子里四个男人怎么度过的一夜没人知道，小胡打开门面对丁小钱的时候满脸的怨念。
“起来了？走吧。”
徐子谦从屋里出来，看到已经收拾好的丁小钱，除了眼神略奇怪一点，没有其他表示。
叶萧最后一个出来，挨着丁小钱小声说：“师姐，你什么时候和师父凑成一对的？”
丁小钱看了眼叶萧，没说话。
叶萧对丁小钱的冷漠已经习以为常，一个人说也不觉得烦：“这是好事儿，你们怎么不公开啊？”
顿了顿，又道：“昨晚师父听你朋友说完那句话之后一晚上没睡，我都看着呢。”
“叶萧，小胡，你们两个去技术那边取结果，老连，丁小钱，跟我去医院。”
徐子谦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叶萧的话。叶萧有些意犹未尽地给丁小钱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眼神，转身去找小胡。
“等下！”
丁小钱停住脚步，喊了一声，拐弯跑进路边的药店。
老连上了车，看着车下徐子谦，喊道：“徐队，怎么了？”
徐子谦摇了摇头，视线落在药店门口。
她那个视妹妹如生命的二哥不是把什么药都准备好了么，她还去药店干什么？
没一会儿，丁小钱神色如常从药店出来，明显兜里揣了东西，面无表情的上了车。
“丁儿怎么了？病了？”老连从后视镜看着丁小钱。
额头上的红肿还在，伤口上贴了个创可贴，看不出伤口有多大。
丁小钱摇了摇头。
“买什么去了？”老连又问了一句，实则看出来徐子谦想说又不爱张嘴的样子，多嘴问了一句。
“安全套！”
丁小钱倒是没隐瞒，实话实说。
老连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下去，错愕地从后视镜里和徐子谦对视一眼，赶紧专心开车。
多嘴，不该问的瞎问。老连在心里反省着！
徐子谦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开始翻腾。从半夜听到尤物喻那句话之后，他的心里就开始犯合计。按照丁小钱的性格，这话不应该从她口中说出来，而且她平时的举动也看不出来有喜欢他的迹象……
安全套，喜欢他……
饶是破案率第一的刑侦队长也被难住了，以上线索完全分析不出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主要原因是丁小钱根本就不是这样性格的人，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有点太匪夷所思了，他根本没办法联系到一起。
再偷看了一眼丁小钱，她和平时一样，安安静静的，表现也没什么变化，哪有半分喜欢他的迹象。
心里轻笑一声，徐子谦开始反省，什么时候他竟然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失眠了。
丁小钱根本不知道尤物喻昨晚那句话让这群人一宿没睡研究其中的内幕，更没想到买个保险套就能让徐子谦犯合计，她只不过是想到之前喻子瑞签名上的那句话，从数据上分析结果来看，使用保险套对尤物喻有好处，仅此而已。
一路三人无语，马上快要到医院的时候，徐子谦接到了小胡打来的电话。他和叶萧已经取到了化验结果，证实了他们之前的分析都是正确的。
徐子谦挂了电话之后把结果告诉老连和丁小钱，三人均是精神一震，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丁小钱都露出兴奋的表情。
徐子谦立刻通了电话回警局：“忽立即带队到医大二院，正式逮捕褚云翔！通知柳家人到场！”
第39章 究竟为什么（1）
三人在医院楼下并没有等多久，警队的人和柳家的人就先后赶到了。难以想象柳家的人居然会在接到通知之后这么快就到达，他们均挂着黑眼圈，看得出来这一夜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小胡和叶萧紧随其后赶到了医院楼下，一行人集合到一起，小胡把手中的报告交到了徐子谦的手中。徐子谦立刻下令警队的人到楼上去把褚云翔抓捕下来。
柳欣最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下了车直奔着徐子谦冲过来，叫着：“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要逮捕云翔？你们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小钱这时候装鹌鹑了，在一旁安静地不说话，额头上的创可贴闪亮亮。
本来徐子谦打算让丁小钱说的，看她狼狈的模样，确实有些不忍心，只好他代替出面。
“经过我们多方取证调查，所有证据充分，可以证实连环凶杀案的真正凶手就是褚云翔！”他抬起手阻止柳欣试图的再次抗议：“想弄清楚就听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柳欣安静下来，柳裴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没吭声，除了刚刚听说褚云翔是真正凶手时候露出难以置信表情之后，竟然一副安静的模样，认真地听着徐子谦讲话。
徐子谦继续说下去：“证据一：第一起凶杀案案发现场门口走廊上掉落的面包屑。
经过我们技术部化验，发现面包屑里面有木炭成分。”
他拿出报告单，指着其中结果那一栏给柳家人看，随后给丁小钱使了个眼色。
本来丁小钱不愿出面的，她终究只是个实习生，加上那副清纯模样，说出来的话总是有种没有说服力的感觉。但徐子谦很明显要把她推到台前，她只好接过徐子谦手中的化验报告，向前两步站在了柳家人的面前。
“两起杀人案件中，我们都没在现场找到凶器，而柳慎行先生的专用刀具却丢失了两把，起初我们确实怀疑过柳慎行先生有作案的可能，毕竟柳国邦老先生被杀现场我们发现了有面包屑，而通过其他人提供的证词也证实了之前一天柳慎行先生在柳菲菲和楚江婚礼上亲手制作了西餐，其中就有面包，当时柳国邦老先生在吃过西餐之后就大发雷霆，不排除柳慎行先生的作案可能……”
柳欣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丁小钱貌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就让柳欣莫名地闭上了嘴，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那普通的一眼好像把她整个人都看穿了的感觉。
“柳欣女士的证词中又提到了一点，就是柳慎行先生曾经想要开餐厅，向柳国邦老先生要过钱，遭受到了拒绝，因此有可能怀恨在心，对柳国邦老先生下手。但是经过我们的化验分析结果，面包屑中含有木炭的成分，这就说明面包屑不可能是柳慎行先生留下的，而是褚云翔。”
“你凭什么这么说？”柳欣终于按捺不住，顶着心头压力大喊着。
丁小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之所以我们有如此的判断，还要取决于最后我们从褚云翔房间里搜索出来的证物。因为褚云翔从小酷爱画画，而我们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木炭笔，以及用来当橡皮擦的面包屑。众所周知，画画的人有一大部分会用面包屑来代替橡皮擦，这样既擦得干净，又不会将画板弄脏。”
她环视柳家人，道：“你们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应该了解这一点。”
她这句话让柳家人无从反驳，唯独柳欣难以接受，继续说道：“凭着这个就能证明我们云翔是杀人凶手吗？别忘了，他也被刺伤了，不过侥幸逃过一命，现在还在医院……”
她的话戛然而止，褚云翔已经被警局的人带下了楼，刚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丁小钱扭头看了褚云翔一眼，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有一抹紧张情绪在他的脸上一闪而逝。
“光凭着这一点当然不能足以证明褚云翔是杀人凶手，但他错就错在了制造了一起被杀的现场。”
此话一出，当场哗然，柳裴裴不知何时和柳慎行站在了一起，柳菲菲则比较无助地满眼都是泪水，捂着唇说不出话来，全凭着老管家在旁边扶着，摇摇欲坠随时都要晕过去的状态。
“前两场杀人案件现场都没找到凶器，而褚云翔被刺我们却在现场发现了凶器，刚好就是柳慎行丢失的刀具中其中一把。经过我们技术分析，上面残留的除了柳慎行先生的指纹之外，只有褚云翔自己的指纹。而柳慎行先生当时和大家在一起，没有作案时间，或许你们会提出，凶手可能带着手套进行作案，因此没有留下指纹，但是你们不要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所有人把心都提了起来，包括小胡和老连都认真地在一旁听着丁小钱对这个案件的分析过程：“首先是断电情况，我们在供电房已经发现了停电的缘由，蜡烛的燃烧时间从我们通知你们之后到我们赶到十分钟之后刚好燃烧到绳索的地方，而褚云翔刚好在这个时间一个人去了卫生间。当整个别墅都停电之后，他被刺伤，我们随即立刻赶到楼上，却没发现‘凶手’的身影。
在漆黑的环境下，褚云翔连‘凶手’的模样都看不到，而‘凶手’却能准确地看到褚云翔的位置，并且准确地刺中他，唯一一个可能就是，根本不存在‘凶手’，或者说，‘凶手’就是褚云翔自己。之所以现场能够发现作案凶器，是因为褚云翔刺伤了自己，没办法对凶器进行毁灭或丢弃。
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视线。因为在马兆龙被杀这个案件中，我们再一次把怀疑的目光落到了楚江的身上，而一个明显的证据就是当时别墅大门是被人打开的，如果是楚江作案，那么很明显柳家别墅内还有一个他的共犯。褚云翔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这个错误，就自导自演了一场戏，让我们把他从共犯的名单中刨除。只可惜正是这场戏将他彻底的暴露，他自以为很聪明地制造了停电被刺，想让我们把视线转移到楚江的身上。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没办法在光明情况下说出凶手是楚江的话，避免将来楚江一旦不能定罪，他将无法自圆其说。”
丁小钱顿了顿，吐出一口浊气。说实话这样的结果也是她不想看到的，因为接下来的话，会有很多人无法接受。
“柳国邦老先生死亡地点在他的卧室内，但第一现场却是在走廊。他之所以反锁上房门，是因为他想避免第二次伤害。我们可以从他死亡的位置看出，柳国邦老先生死前曾经想要打电话求救，但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他没来得及求救就身亡了。门外走廊有残留的血迹，凶手在作案之后刻意地清理过，还故意遗留下楚江的领结，为了陷害楚江。可凶手却忽略了一个问题，楚江的右手手筋是断的，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可以行凶，杀死柳国邦老先生。在我们提出这个疑点之后，第二次凶手故意使用左手杀人，一来是因为右手勒住马兆龙会更加有力气使对方无法反抗，二来则是想要嫁祸给楚江。
可惜，楚江藏匿在柳裴裴的房间里，被我们的警员找到，他所提供的供词以及柳菲菲的证词可以确定他没有作案时间。而且，即便是他有作案时间，他的右手完全使不上力气的情况下，也是无法勒住马兆龙的，所以，凶手根本不是楚江。
那么，我们的问题就是，柳国邦和马兆龙之间的死有什么联系，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两个人都和柳菲菲有关。一个是深爱柳菲菲的人，另外一个则是头一天曾出言威胁诅咒过柳菲菲，这表示凶手是个十分在意柳菲菲的人，而我们在褚云翔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第40章 究竟为什么（2）
丁小钱扭头，示意叶萧把证据拿出来。叶萧聪明地会意，立刻把褚云翔房间里搜出来的画板拿出来呈献在众人的面前。
褚云翔一见到那画板，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不顾腿上还有伤口，挣扎着想要挣脱抓住他的警员，低喊着：“不要打开，不要——”
他的抗争没起到任何作用，画板还是被打开，叶萧一页页地把画板上所有作品给大家看，并没说什么，而是让那些人自己去发现。
“这是……都是菲菲！”最先发现问题的竟然是柳裴裴，她有些摸不清头脑地扭头看了看柳菲菲，后者捂着唇，明显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所有作品的主角都是柳菲菲，在不同的场合，有着不同的表情。或娇艳、或妩媚、或动人、或低沉。
不得不说褚云翔的画功了得，他全部作品把柳菲菲刻画的入木三分，活灵活现。即便有的场合有其他人的身影，也只是个大概的轮廓，唯独柳菲菲任何一个细节都没错过。
“光凭这个？”柳欣还在做着垂死挣扎：“云翔一直胆小，菲菲和他从小感情就好，就算是画了菲菲又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她近似歇斯底里地咆哮，哪怕是在看到褚云翔苍白表情之后心里咯噔一下，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却还是抵死顽抗着。
“确实说明不了什么。”丁小钱示意叶萧收起画板，继续说道：“可如果因为褚云翔在柳菲菲从小到大对他的好之中，对柳菲菲产生了异样的感情呢？”
“你胡说！”柳欣第一个反驳，柳菲菲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目光灼灼盯着丁小钱，又转移到褚云翔的脸上。
褚云翔一副垂败的表情，连头都不想抬起来，似乎这样的沉默就能反驳丁小钱所说的一切。
丁小钱目光微微抬起，落在柳菲菲身边老管家身上：“管家先生，请你告诉大家之前我在你那里求证过的事情。”
管家颇为为难地看了看柳家人，硬着头皮站出来：“云翔少爷曾经向老爷提过想要娶菲菲小姐为妻子，遭受到老爷的拒绝和怒骂……”
在场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小胡在后面惊愕得眼睛瞪的老大，艰难地开口：“这也太劲爆了吧，他们可是姐弟啊！”
柳欣面如死灰，明显这件事情她是知情的。褚国栋则难以相信地看着褚云翔，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柳欣女士，这件事情您是知道的吧。”丁小钱笃定开口。
柳欣最开始拒绝开口，在丁小钱平静目光注视下，她的心反倒越来越燥，怎么努力想要平静下来都做不到，终于崩溃开口：“知道了又怎样？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所以您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因为您不能生育，所以抱养了褚云翔，你每天面对他，把所有的爱加注到了他的身上，而又因为每天都面对褚云翔，所以您对柳国邦老先生越来越恨，因为你的不孕是因为柳国邦老先生间接造成的！”
丁小钱一语中的，柳欣抿着嘴不说话，表情十分难看，俨然想起那件让她一辈子都痛苦的事情。
柳欣不能生育这件事情在柳家也不是什么秘密，柳菲菲就从逝去的柳国邦那里听说过，是当年柳国邦北上谈生意时候带着柳欣一起去，为了赶近路，从冰冻的河面上踩过去。柳欣那时候年轻人轻，安全地到了对岸。而柳国邦则因为体重不小心踩破了冻得不算结实的冰面，直接掉进了冰洞中。柳欣为了救柳国邦，直接跳到冰冷的河水中。
后来柳国邦和柳欣都上了岸，柳欣却因为在冰冷河水中呆的太久，伤到了身子，彻底不能生了。
“正因为如此……”丁小钱忽然开口：“所以柳国邦老先生明知道你利用职权亏空了公司的钱，却对你一直因为愧疚而采取忽视态度，而他的态度更加膨胀了你的野心，你试图夺取全部财产，来弥补当初那件事情带给你的缺憾。你又想要把所有的财产留给褚云翔，其实不过是因为您一直对柳国邦老先生的恨才导致你有这样的想法，你想把他全部的努力拱手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手中。但您没想到柳国邦老先生会把财产和权利留给柳菲菲，于是，你在明知道褚云翔对柳菲菲有着这种感情的时候，非但没有阻止，反倒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你们应该还记得柳国邦老先生在参加过柳菲菲和楚江婚礼之后回到别墅后，大发雷霆的时候，曾经对褚云翔说过一句话：‘那种不可能的事情不要再奢望，这辈子都实现不了的就赶快死心！’这句话针对的并不是褚云翔想要开画展被拒绝的事情，而是在说褚云翔对柳菲菲的贪念。
当初褚云翔和柳国邦提过要娶柳菲菲，因为他只有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温暖，他对她不是单纯的姐弟之情，但他遭受到了柳国邦的拒绝。深爱柳菲菲的柳国邦绝对不允许柳菲菲嫁给一个无所事事只知道画画不知道进取的人，同时，柳国邦有意将公司交给柳菲菲去打理，他需要柳菲菲的身边是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人。
而这个最佳的人选就是楚江，柳国邦在调查清楚楚江身世以及了解他最终目的之后很快就宣布了两个人的婚事，企图打消褚云翔的念头，却没想到反倒刺激到了褚云翔，让他对柳国邦恨之入骨。”
管家点了点头，补充道：“老爷确实是在云翔少爷提出这件事情后很严厉地拒绝，骂的很难听，之后没多久就宣布了楚江和菲菲小姐的婚事。”
“没错！”丁小钱推了推眼镜，额头上的创可贴让她觉得不自然，伸手撕了下来，露出里面结痂的伤口，继续说道：“褚云翔心生恨意，连带着楚江也成为了阻碍他和柳菲菲在一起的目标，所以他蓄谋了一场谋杀，同时陷害给楚江。但他忽略了平日作画时候使用面包屑做橡皮擦的同时，会有面包屑沾到衣服上。他摸清楚柳国邦的作息时间，挑选在一个没有人会注意到的时间守在柳国邦的门口，等到柳国邦按照往常习惯开门准备下楼取报纸的时候，迎面而上，用手捂住柳国邦的嘴，使用柳慎行先生丢失的刀具其中一把对柳国邦连续数刀。柳国邦没想到自己的亲人会对自己下手，又清楚自己年迈，根本无法逃脱褚云翔的追杀，所以他唯一可以自保的行动就是退回到屋子，反锁上门，躲避二次伤害，进行电话求救。但褚云翔对柳国邦的恨意让他下手十分残忍，导致了柳国邦没能打电话就身亡。褚云翔制造了密室杀人，特意处理了门口的血液，但门框下面的他无法擦拭，给我们破案做了提醒，证实了这并不是什么密室杀人案。同时他在清理的时候掉落了身上的面包屑，才让我们有机会提取其中含有木炭的成分。”
哪怕是在马兆龙死亡时候根据现场脚印判断出凶手年纪身高和身材，也没人会把嫌疑人往褚云翔的身上去想。他平时表现得是在太胆小太内向了，就算天下人都有可能是凶手，都不会有人怀疑他。
丁小钱转身面对面如死灰的褚云翔，淡淡开口：“你第二次故意使用左手杀人，同时打开了别墅大门把楚江放进来，你以为你可以嫁祸给他，但你却露出了马脚。整个柳家唯一可以左右手都能使用的，唯独只有你一个人。最开始我们还无法确定你就是凶手，直到你又制造了一起‘被谋杀’的场面，我才可以肯定你就是杀人凶手。”
她转回身，重新面对柳家人：“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所有心理分析只是一个大概的方向。所以，我故意要求检查所有人的房间，目的是迷惑真正的凶手，避免他会逃跑。我们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找出他的杀人动机。而这一切如今很明显，柳国邦老先生死并不是因为什么家产的夺取，只是因为感情。”
她又再一次面对褚云翔：“你爱上了柳菲菲，想要和她在一起。柳国邦的拒绝让你固执的认为是他的阻挠才会影响你和柳菲菲的关系。你认为除掉他，嫁祸给楚江你就会和柳菲菲在一起。但正因为你爱柳菲菲，你才特意制造了一起疑似财产争夺杀人事件，让人注意不到你。楚江被抓，最有利的就是你，你可以趁机去安慰柳菲菲，既除掉了阻挡你的柳国邦，又能除掉楚江，一石二鸟。”
第41章 云开雾散并不轻松
柳裴裴在旁边哎了一声，成功地把众人注意力吸引到了她的身上。丁小钱目光落到柳裴裴身上，说道：“至于马兆龙先生的死，是因为他出口威胁过柳菲菲。对于褚云翔来说，他绝对不允许柳菲菲生存在任何威胁之下，所以他想办法除掉马兆龙。又因为柳国邦死亡并没有成功把楚江牵扯进去，所以他故意用了左手，想进行嫁祸。至于杀人凶器，我们已经在人工湖里打捞了出来，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指纹除了柳慎行先生，也只有褚云翔的。”
柳裴裴眼含热泪，颤着声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连兆龙都不放过？你明知道他就是那个脾气的人，说一说就算了，为什么你连他都不放过？”
褚云翔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红，缓缓开口：“没错，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那个老不死的从小到大就看不起我，不就是因为我是抱养的吗？我画画有什么错？我在说要开画展的时候，他居然把我所有的作品都撕毁了，他毁灭了我的梦想，又想阻拦我的爱情，我必须要杀了他，只有他死了，才没人能阻拦到我。”
徐子谦忽然开口：“他撕毁你的作品是因为你全部的作品只有柳菲菲一个人，他想保护你们，不想让其他人看出有任何端倪，不想暴露家庭丑闻！”
褚云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个家的丑闻还少吗？”他视线狠狠地锁在柳欣和褚国栋的身上：“他们还是亲属关系呢，他们都可以在一起，我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什么不能去爱菲菲？从小到，每次我都是被骂的那个，每次受到欺负都要遭受别人的白眼。”
他愤恨目光在柳欣和褚国栋以及柳裴裴身上逐个停留，狠狠滴说道：“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想看我的笑话。”
他的视线转移到柳菲菲身上的时候，变得柔情似水：“只有菲菲一个人不嫌弃我，每次都安慰我、鼓励我，支持我。这样的女孩儿，我爱她有什么错？”
柳菲菲失声痛哭，难以自已开口：“我只是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啊，我真的没想过那么多。”
褚云翔脸上的潮红被苍白瞬间取代，颓然道：“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看我的眼神根本不像看楚江那样，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不死心。”
他十分痛苦的模样，声音也比之前低沉了许多：“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爱你。所以，柳国邦必须死，马兆龙也必须死。”
“你混蛋！”柳裴裴上前狠狠一个大嘴巴抽过去，毫不留情面。
这一巴掌，她是替死去的马兆龙打的。哪怕马兆龙明确表示他娶柳裴裴不过是为了柳家财产，却依旧抹不去柳裴裴对他的爱。
褚云翔不怒反笑：“我混蛋，马兆龙更混蛋。我只不过告诉他我有办法得到柳家的财产，他就乖乖地跑了出来，还大言不惭地说要让菲菲空欢喜一场，这样的人，我不会留下他的。我趁着他不注意狠狠地勒住他的脖子，使劲地扎着，那种刀子扎进肉中的噗噗声音实在是太美妙了……”
褚云翔整个人变得有些癫狂起来，长久的压抑情绪让他在仇恨中逐渐扭曲了心理。残忍的下手，在杀人的过程中寻求那一份其他事情上得不到的成就感和快乐……
褚云翔落网，交代了杀人经过，案件终于告破，而楚江也终于洗清了嫌疑，重新站在了柳菲菲的身边，成为她仅有的依靠。
根据两人授权，闫律师在褚云翔杀人案开庭后第二天当场宣读了备份遗嘱的另外两条。
第一，如果柳菲菲自愿放弃公司股份，除了维持楚江持有的股份不变之外，其他股份将平均分给柳欣、柳慎行和柳裴裴三人。
第二，柳菲菲放弃公司股份之后，楚江持有股份将自动转移到柳菲菲的名下，享受公司董事待遇。
柳菲菲当即签下了放弃公司股份同意书，因为家产争夺，已经让她痛失亲人，她不想去面对更多的心力憔悴。对此，楚江表示完全尊重柳菲菲意见，只要她开心就好。这样无条件的支持更让柳菲菲后悔，后悔当初对楚江的不信任。
面对这样一份迟来的遗嘱，柳裴裴当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早知道是这样，她又为何要在家产争夺中拼个你死我活，还搭进去马兆龙一条命。柳裴裴直到此刻终于悔悟，爷爷不是不爱她，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他们每个人。可她自从父母过世之后就对爷爷有意见，逐渐地走向了极端。如今阴阳两隔，后悔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柳欣的仇恨并没有因为柳国邦的死而淡化，拿着到手的股份转让书，冷哼着：“本来这些就应该是我的，我用了我一生的不完美，竟然就换回来这些吗？”
面对她的冷血无情，就连生性冷淡的丁小钱都有些不快地蹙了蹙眉。但这些都是柳家的家事了，和他们无关。
案件告破，所有人都轻松不少。可柳家的事情太沉重了，沉重得让人觉得无法呼吸。
唯一不受影响的怕是只有尤物喻了，她一觉睡醒之后立刻不亏待自己的跑出去大吃了一顿家乡饭菜，到最后都有些走不动路了，依旧有些意犹未尽。
而这么些天来，除了抓捕褚云翔那天丁小钱比较忙碌没有时间陪她，其余时间只要没事都会和尤物喻形影不离。
对于丁小钱买回来的保险套，尤物喻嘴上无所谓的说着自己不喜欢这个牌子之类的话，脸却红的堪比关公。
身材火辣、说话泼辣的尤物女王表面作风开放，实则却是个保守的姑娘。平时只敢在丁迷糊同学面前装腔作势，万万没想到丁迷糊居然弄个什么数据分析，给她买回来这种东西。
“你是真的对小师弟没想法对吧？”尤物喻不知道第几次和丁小钱做着确定工作。
丁小钱一如既往的十分肯定她对叶萧真的不是喜欢的感觉，只是觉得两个人在工作配合中十分的舒服，除此之外，没有其余感觉。
“那我可真就把他收入后宫了。”尤物喻又一次强调。
丁小钱继续点头，这句话自从尤物喻回来，她已经听了无数次了。
不过，尤物喻当初可说过，她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就要出家当尼姑去，怎么又改变了想法。
“人是猴变得，没有不贱的。我犯贱了不行吗？”
面对丁小钱的询问，尤物喻大言不惭地回答：“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啊，我有一种感觉，最近似乎开始犯桃花，我要去请个粉晶去，让桃花来的更猛烈一些。趁着年轻，不好好挥霍怎么对得起自己？”
她捏了捏丁小钱水嫩嫩的脸蛋：“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像你一样只对死人感兴趣的。不过你也要学着改变一下，免得以后和你的侦探师父生活不和谐。”
丁小钱默，虽然不知道尤物喻看上了叶萧哪一点，但她要是因此打消了出家的念头，到是好事一件。只是，她为什么不管说什么最后都会扯上自己，好奇怪的人。
第42章 终究躲不过去
时间已经距离柳家连环杀人案过去了一个月。又是一整天的闲暇，临近下班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个技术开锁的案子，这种算上小案子的事情根本没惊动徐子谦，由小胡和老连带上技术部的同事去了一趟就轻松解决了。
丁小钱默默地收拾好东西，准时下班。
这一个月来，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和每个人相处也是一样的模式，唯一的变化就是高慕君彻底调到了市局那边，和分局这边彻底没有了牵连。
徐子谦和丁小钱一前一后匀速地走回水岸府邸小区，虽然距离之前的案子完结已经一个月时间，徐子谦却似乎打定主意一直住在水岸府邸这边。至于半山区别墅那边，已经许久都没回去一趟了。
一路沉默到家门口，刚刚客气地彼此说了再见的话，丁小钱没来得及敲门，家门就被忽然打开，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家，那人身着灰色西裤，黑色衬衫，丹凤眼下那颗泪痣在看到丁小钱之后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小钱儿，你回来了。我听着外面有声音，想着可能是你回来了，果然没听错。”
面对对方的热情，丁小钱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尤物喻从屋子里趿拉着拖鞋小跑出来：“钱串串，看看我今天碰到谁了，江彧，没想到几年没见，变得这么帅气！”
高情商的喻子瑞立刻注意到了丁小钱面对江彧时的不自然，她故意兴奋地叫着，拖着丁小钱的手把她拽进了屋子，试图缓和一下尴尬，同时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没脑子，竟然被和江彧见面的兴奋冲淡了智商，连江彧提起丁小钱时候的不对劲都没注意到。
眼神一瞟，喻子瑞注意到了门口的徐子谦，立刻妩媚倾城地和徐子谦打招呼：“哈喽，帅哥师父，多谢你把她安全地送回来。”
徐子谦淡然地站在门口，江彧听到这句话却身子僵硬了一下，视线猛地落到徐子谦的身上，而后者则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着，眼神中对江彧的戒备带着一抹淡淡的不易觉察的不屑。
“不客气，我只是顺路回家而已。”
徐子谦视线和江彧的眼神在空中对撞，嘴上却回着喻子瑞的客气。
江彧闻言，轻轻挑眉，很快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静，心底却暗潮涌动。
喻子瑞笑着朝着徐子谦摆手，心底暗爽。
江彧让丁小钱不爽，她就要让江彧不爽。就算是多年的朋友，谁也比不过丁小钱在她心中的位置。只有她才有欺负丁小钱的资格，其他人都要靠边站。
不过，有竞争才有压力，她就不信徐子谦在面对江彧时候还能淡定得住，还能控制得住对丁小钱的感觉。
尤物喻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目前看来，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江彧，我和串串小时候就认识的朋友，他们两个互相青梅竹马。这位是串串的师父，神探徐队长，备用男朋友一号。”
丁小钱注意到喻子瑞的介绍，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本来没放在心上的事情，被反复提起，想不注意都得难。
喻子瑞火上浇油的介绍，徐子谦听了之后倒是依旧表情淡淡，江彧可就有些难以崩住淡定了。
自从上次在丁家和丁一亮谈过话之后，他就失去了丁小钱的踪影。他没试图从丁一亮那打听到丁小钱的下落，对于丁一亮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丁一亮那天很明显地拒绝他的示好，甚至还拿出一个大单子来试图让他放弃丁小钱。江彧表面没答应，心里更不会答应。丁小钱忽然没了消息，绝对和丁一亮逃不过干系。但丁一亮性子冷漠，除了丁小钱，就连丁一劲在他面前都讨不到好。江彧深知自己的实力，整个神域集团拿出来都不是香榭集团的十分之一，更不会想从丁一亮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旁敲侧击地几次询问丁一劲，这个永远带着笑容的笑面虎却比丁一亮更加难缠，始终和他打着太极，却根本不透露任何关于丁小钱的事情。
丁一劲的有意隐瞒，加上丁一亮施加的压力，神域集团这一个月来陷入焦头烂额的困境之中。他几次想抽时间堵在警局门口守着，等丁小钱出来，可他就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今天如果不是凑巧有事情出来，恰好碰到从国外回来的喻子瑞，他也不会知道丁小钱居然偷偷地搬了家，难怪他几次深夜悄悄到丁家楼下守候，都看不到丁小钱房间的灯亮起。
看出江彧和丁小钱之间端倪的喻子瑞看到这情形心里暗爽够呛。三个人从小就认识，丁小钱性子淡，和谁都是一种疏远的态度，喻子瑞则不同，基本和谁都能玩到一起去，而江彧更是她折磨的对象，从小欺负到大。能看到江彧吃瘪，比什么都痛快。
说实话，江彧在刚刚碰到喻子瑞的时候，真的是硬着头皮打的招呼，在得知喻子瑞回国之后竟然一直和丁小钱居住在一起，这才兴奋起来，好话说尽，才跟着喻子瑞回到水岸府邸这边，强行推掉所有事情，专心等丁小钱回来。
丁小钱不冷不热地和江彧打了招呼，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换做了平时，她根本连理都不会理江彧。
即便只是这样，江彧也觉得心满意足了。他不怕丁小钱性子冷，只要他够热情就可以。从喜欢上她那天开始，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来走了。
喻子瑞无视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指着一桌子丰富的菜肴说道：“刚刚好外卖送到，趁热吃吧。本来我想着难得碰到江彧，总要坑丫一顿，他非要回来等你。唉，为什么我忽然感到很悲伤呢？你说我悄悄地跑回来身边没有随从也就算了，回国了以后也一点人缘儿都没有。”
她故意唉声叹气着，明显是念动静给江彧听。江彧全部注意力都在丁小钱身上，又哪有那个外国时间去理喻子瑞。喻子瑞抚着波浪卷发，魅惑众生地给了江彧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性感到极致地用蛊惑地声音说道：“江彧，要不要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保准你得到第一宠将的位置，他人所不能及。”
江彧无言以对，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丁小钱掏出电话，想给丁一劲或是丁一亮打个电话去，让他们想办法把江彧弄走。
从搬家到水岸府邸那天开始，丁小钱就知道江彧早晚有一天能找到自己。但能有一天的清净，她就想多享受一会儿。如今既然被找到了，她也无话可说。不过要和两个哥哥打个招呼，有什么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在这之前，她觉得有必要和江彧进行最后一次好好的沟通。
“我有话说。”丁小钱站在江彧面前，表情严肃。
江彧赶紧站起身，瞬间比丁小钱高出去一个半头去。
丁小钱转身走进卧室，江彧随后跟了进去。尤物喻刚要跟进去，就被丁小钱推到了门外：“单独！”
第43章 跨省协助破案去
喻子瑞怎么放心丁小钱和江彧单独在一起，那个江彧眼底的火光她可是都看在眼里，虽说江彧绝对没有胆子对丁小钱做什么，但喻子瑞把人带回来的，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对丁氏兄弟没法交代是其一，她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丁小钱可是她最好的朋友，任何伤害都不可以有。
喻子瑞在外面开始踹门，又不好明显说出自己的担心，用着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拍了拍门板，风情万种着：“如果你们两个人都已成年，请谨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被人诟病的。不管你们有没有什么，传出去总是好说不好听的。听话，打开门，让我进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倒不如让我跟你们一起欢乐一下？”
任凭喻子瑞在外面说的天花乱坠，也不管她说出来的话会让多少个人误会。丁小钱不为所动，平静眸子安静地注视着江彧：“我说过我们不合适。”
“不在一起永远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江彧依旧是那一套说法。
丁小钱嘴刚动，江彧就抢着说：“小钱儿，你能不能把你那些公式和数据都放下，我们只是单纯地谈了恋爱。谈恋爱不一定就非要结婚的，交往以后不合适再分开也没什么啊！”
“费时间！”丁小钱抗拒着，她是个懒出绚烂的人，这种费事不讨好最后伤人伤己的事情她才懒得干。
“谈恋爱就是为了结婚。”她又补充了一句。
丁小钱的世界里除了黑就是白，没有灰色地带，所以她做事永远都不够圆滑。谈恋爱也一样，要么不谈，要么谈了就奔着结婚去。那种谈恋爱不合适再分手的事情她杜绝出现，在没开始之间就会算好数据，不稳定因素一律都会被无视。
所以，大学毕业的丁小钱至今恋爱情感空白。
江彧对丁小钱说道：“我随时做好了娶你的准备，只要你肯点头，婚礼仪式都不是问题。如果你不喜欢办仪式，我们还可以旅行结婚。小钱儿，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你跟她们不一样。这么多年……”
丁小钱对他的话置若未闻，忽然轻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江彧立刻紧张起来：“谁？”随即，故意换上一脸轻松：“我不相信。你从来都没恋爱过，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么？小钱儿，就算你不肯接受我，也不用找这样的借口，你一直单身我都知道，虽然这一个月来我不知道你的消息，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会喜欢上一个人的。”
丁小钱点了点头，正是这样，她才会考虑这么久，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人。虽然考虑到最后也没最后确定，但喻子瑞的话却直接把她心中蒙着的那层纱给揭开了，让她有了肯定的答案。
“是真的。”
丁小钱肯定地开口，从喻子瑞那句话之后，她就认真地思考了一个月。她不确定自己这种感觉叫不叫喜欢，但她就觉得那种感觉和对别人都不同，不仅仅是崇拜那么简单。
屋内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之中，丁小钱不说话，江彧也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看破她的伪装。
他们俩一安静下来，门外一直高度集中注意力关注他们动态的喻子瑞却是凤眼一眯，生怕江彧冲动之下真做出什么。她拍了拍门，门内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果断地转身，开门，敲响了隔壁。
徐子谦刚从冰箱里拿出食物，准备简单地弄点吃的，房门就被敲响了。拉开一看，门外站着身材火辣胸脯饱满的尤物喻。
“有事？”
对喻子瑞，徐子谦说不上多熟悉，但也不陌生。这个女人绝对人格分裂，这是徐子谦给出的初步判断。
喻子瑞撩拨了一下长长的卷发，身若无骨地倚着徐子谦家门框。明明心里急得要命，偏偏脸上表情那样的妩媚，妩媚得云淡风轻的。
“帅哥，能不能帮个忙？”
“有事儿说。”
面对她的妩媚，徐子谦视若无睹，反倒下意识地想到丁小钱那毫不做作的模样。
“你也看到了，我家里有个帅哥，现在这个帅哥拉着我们家亲爱的钱钱不知道在屋子里干什么，麻烦你帮我撬了门，让我进去把这两个人抓出来。”喻子瑞说的无所谓极了，好像撬门压锁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件小事。只有她自己清楚眼下她有多着急，刚好也能借由这件事情来确认一下徐子谦对丁小钱的在乎程度。
徐子谦眼神如喻子瑞所愿地变了变，刚想着该如何回答，手机却不合时宜地突然响起。
“抱歉。”他淡淡说着，掏出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眉头挑了挑，按下了接通键。
“孟局，什么事？”他态度严肃，说话简练。
电话那边孟局的声音有些急切：“萧山市最近出现一系列的案子，已经几个月没有进展了。上面委派我们分局派去两个人协助调查，你看这事儿……”
“我去！”徐子谦当仁不让，立刻答应下来。
“很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接下这个重担的。”孟局一记不着痕迹的马屁，又道：“那我再安排小胡跟你……”
“丁小钱跟我去。”徐子谦顺着敞开的房门看了一眼丁小钱卧室方向，毫不犹豫地开口。
喻子瑞的眼睛亮了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可惜徐子谦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话上，并没有看到尤物脸上那狐狸般笑容。
孟局那边停顿了下，似乎没想到徐子谦会这么说。大概几秒钟之后就果断地决定下来：“也好，你们俩配合还是比较默契的，但是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我希望你能照顾好她，不要辜负张院长所托。”
徐子谦嗯了一声，孟局又道：“具体案件稍后我会发邮件给你，你手机能接受吧。”
“可以。”徐子谦答。
孟局立刻吩咐下去：“你们俩连夜赶过去，我会和那边联络好，落地之后会有人接你们的。希望你们不要让组织失望，尽快找到突破口，成功破案。”
徐子谦挂断了电话，近在咫尺，却没直接喊丁小钱，而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丁小钱和江彧还在屋内大眼瞪小眼，电话突然响起，把安静中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师父！”
“去萧山市支援，立刻出发。”
“是！”
两人通话内容极为简单，却包含着绝对信任，没有多余的废话。
“我要出任务，跨省。”
不管怎样，丁小钱还是和江彧交代了一声。
江彧有些不相信看着丁小钱：“我可以离开，但我不会放弃，你不用故意出去躲我。”
丁小钱觉得这就是她和江彧之间最大的问题存在，他总是用自己的想法去想问题，认为她是找借口在躲避他。没有信任，这样的模式她不喜欢。
丁小钱不再理会江彧如何去想，从衣柜里拽出行李箱，简单地收拾好自己要带的东西，拉着出门。
江彧追了出来，疑问：“你真的要出门？”
丁小钱点了点头，没回答，径直走到早已准备好等待她的徐子谦面前。
“可以出发！”她说。
“走！”他说。
俩人就这样连个交代都没有就直接进了电梯。喻子瑞刚刚听到徐子谦打电话的内容，知道这是有事儿了，却没问个仔细。一看俩人进了电梯，立刻追了上去：“钱串串，什么节奏啊？”
“告诉我哥一声，跨省案！”
连个通知电话都懒得打，实打实丁小钱作风。
喻子瑞不干了，扒着电梯门不让他们离开，哀怨地表情让人看了心生不忍：“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难道你想要我一个人守着你这个破房子孤独终老吗？”
丁小钱迟疑了下，道：“回家。”
喻子瑞抗议着：“我不回，好不容易逃出来，我才没那么轻易地就回去呢。”
丁小钱不再理会喻子瑞，直接把她推出去，按下关门按钮。
“喂，钱串串，你居然如此狠心对待我。”喻子瑞完全进入演戏模式，满脸哀怨希望丁小钱能够留下，生怕丁小钱跟着去什么专案会受伤。
她制造机会给徐子谦和丁小钱是一回事，办案又是另外一回事。没听说过谈恋爱还要带死人的！
电梯缓缓下降，已经没人在意喻子瑞在电梯口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第44章 猜不透彼此的心思
“完了！”喻子瑞轻踢了一脚电梯门，转过头来却是云淡风轻，脸上哪还有之前的哀怨。她袅袅婷婷地扭着进了屋子，开始默不作声地收拾起行李来。
江彧还没走呢，见喻子瑞闷不吭声地收拾东西，问道：“你要干嘛？”
“没看见可爱的丁小钱同学已经抛下你我和她的大帅哥师父远走高飞了吗？今生第一次惨遭抛弃，我自然要回去疗伤，远离这个世俗的干扰。”
喻子瑞继续演着戏，心里倒是没有多少难过的情绪。丁小钱选择了这条路，势必要面对不定时的召唤。只要她想做的，喻子瑞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只不过才回来一个多月就要回去，心里有点不甘心，更多的是替丁小钱感到担心。
江彧如今虽然身为神域集团总裁，对于手下员工可能雷厉风行没有什么好脸色，对于童年时期的好友却耐性十足。只不过他对徐子谦可不怎么信任，忍不住轻声问道：“小钱儿真的出任务去啊？”
喻子瑞绕开江彧走到床的另外一边，抓过来自己之前丢下的衣服塞进行李箱，闻言抬起头朝着江彧露出一个妩媚笑意，回答说：“是啊，不然你以为呢？凭着她的那个性格不是去出任务，难道是和帅哥师父私奔？”
她忽然点了点头，自我肯定着：“或许也说不准哦，钱串串从小就是这样，没拿定主意之前犹犹豫豫，拿定主意之后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要我说，没准真就是私奔去了呢，之前她可是特意问过我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喻子瑞无视江彧愈发阴沉的表情，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故意在说给江彧听：“没想到她终于情窦初开，这么多年不见她谈恋爱，我还以为她不喜欢男人呢。搞得我远远的躲到了国外，生怕哪天她经常面对我会被我吸引，说不准日久生情呢！这下好了，我也终于放心了。”
江彧本来阴沉的心因为喻子瑞一句话七上八下的。丁小钱虽然没说她喜欢的人是谁，但喻子瑞在这和她住了一个多月，能说出徐子谦是丁小钱的备用男朋友第一号，那么十有八九这事儿就是真的了。
才分开一个月，徐子谦竟然就占据了丁小钱的心。他从小就喜欢她，为什么她一直看不到他的付出。
江彧情绪瞬间转化，看来这件事情得好好查一查才行。对丁小钱，他势在必得，容不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喻子瑞收拾好行李，一抬头就看到江彧阴郁的表情，不着痕迹地警告着：“还有两个月我就彻底的可以摆脱那边，回国来定居。我希望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一个完完整整开开心心的丁小钱。江彧，我们虽然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该看清楚的地方就要看清楚。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我希望我的生命中多一个朋友，而不是多一个敌人。”
江彧岂会听不出喻子瑞话中的意思，双手插兜学着丁小钱平淡的模样回答说：“有些事情人为可以控制，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没到最后，谁都没法保证最后的结果，不是么？”
“我视丁小钱如生命。”喻子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妩媚一笑，道：“我还希望我们之间能够一直好下去，到时候我们俩可以一起去参加丁小钱的婚礼。”
江彧不怕死地说道：“这件事情一定会的，等我和小钱儿结婚的时候，一定不忘记给你发请帖。”
喻子瑞见和江彧说不清楚，便不再开口。有丁氏兄弟两尊大佛，如今又多了个徐子谦，相信他们会保护好丁小钱的。
媚眼一瞥，喻子瑞转移了话题：“趁着我现在身边暂时没有护花使者，给你个表现的机会，送我去机场吧。”
江彧巴不得赶紧把这尊佛送走，赶紧下楼取车，完全不担心这么一个尤物大半夜的去机场飞回去会不会半途出现危险。
徐子谦和丁小钱安静地坐在行驶在通往机场的高速上，因为是拦了出租车出发的缘故，车上还有司机，徐子谦并没有把案件具体情况跟丁小钱说，她也不问。
下车进入机场过了安检之后，丁小钱才知道此次前行的目的地和具体案件。
萧山市中山大学附近连续发生了三起连环杀人抛骨案。最先发现的是骨骼鉴定是年约五十五岁左右中年男子的骨骼，经过失踪人口的排查对比，结果显示此人是已经倒闭的萧山音乐学院附属大学的教授胡治海。此人生前无任何不良记录，离异，无父母，无子女。调查结果显示该人五个月前失踪，因为是一个人独居，所以没人发现具体什么时间不见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是在五个月之前最后一次通话，其余没有任何信息。
另外发现的两副骨骼都是外地到萧山务工人员，一个年龄三十九岁，建筑工地小包工头，另外一个是女性骨骼，二十七岁，大舞厅陪跳舞的舞女，俩人都是外地来的，居无定所那种人，萧山市已经和这两个人的家属取得了联系。
但三千案件奇怪的是只发现了被抛的骨头，其他器官及身体却找不到。唯一可以发现的信息是骨头上均有深浅不一的刮痕，应该是杀人之后硬生生地从人身上把骨头剔出来的。
“你怎么看？”徐子谦习惯性地询问丁小钱的意见。
两次大案中丁小钱都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敏锐分析，徐子谦已经不仅仅把她当成一个简单的实习生来看待，更多的是默认了张院长的推荐。
丁小钱掏出纸笔在上面近似鬼画符一样的写着画着什么，好一会儿后才说：“看完现场再说。”
徐子谦点了点头：“和我想的一样，资料上面能拢出来的信息太少了。”
从萧山机场出来，已经凌晨两点多。萧山市位于北方，在十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人穿上薄薄的棉衣了。对于生活在南方，这个季节还只是单件t恤的两人来说，猛然来的冷风吹走了一路的瞌睡，顿时精神起来。
徐子谦习惯性穿着一件风衣，看到丁小钱打了个哆嗦，二话不说脱下风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丁小钱愣了愣，心道：师父只是单纯地关心我，这是一个男士对女士最基本的照顾。
没错，就是这样。
接机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女警，犀利视线从毫无存在感的丁小钱快速掠过，定格在徐子谦的身上。
“你好，我叫方琴。”
“方姐你好，徐子谦。”徐子谦朝着对方伸出的手递出礼貌的右手，轻轻一握就松开，简单介绍着：“丁小钱。”
丁小钱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让伸出手的方琴愣了愣，表情中带着微微错愕同样点了点头。
“辛苦了。你们暂时会被安排到我们市局招待所休息，明天早上八点会有个会在市局会议室准时召开，我会提前半小时来接你们。”
方琴俨然经常做这种接待工作，需要交代的需要安排的事无巨细地安排好，带着二人上了机场外候着的车。
丁小钱晕机一路，本就有些不舒服。虽然之前的冷风吹走了瞌睡，但车一行驶起来，微微的颠簸感顿时又让她有些难受起来。
徐子谦忽然伸出胳膊，将她揽在怀中，令她能舒服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举动让丁小钱略感不适，稍稍挣脱了下，被他直接按住。
“难受别撑着，好好休息，指着你发挥作用呢，到了叫你。”
丁小钱听了，明白徐子谦从工作角度考虑让她能有个好的体魄，终于放下心来，安静地靠在徐子谦的肩膀上，身上穿着他的风衣，如此近距离地靠近，他专属独特的气息悄然地钻进她的鼻子，让她有一种没来由地安心。
师父为了她着想，她该领情。
晕机的不适感在徐子谦气息下似乎变淡了，丁小钱明明很想抓紧时间迷糊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确定了自己的感情方向，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子谦不知道丁小钱在想着什么，就像丁小钱此刻也不知道徐子谦的想法一样。
第45章 不是那种关系
感受着那颗小小的头颅紧贴着自己的肩膀，徐子谦眼前都是丁小钱第一天报到时候坐在他对面椅子里闭目养神的情景。被窗帘隔绝掉温度却不失热情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那一刻她是那么安静，让人没来由地平静下来。
这个有些别扭又不会为人处世的小迷糊，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可以影响到他平静的心情了呢！徐子谦百思不得其解，侧着视线看了看她的头顶，强忍住伸手抚摸她头发的冲动。
还是别吓到她才好，她面对死人的时候或许胆子会很大，但徐子谦敢保证，面对异性，她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他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免得吓坏了她，就不好玩了。
他忽然愉快起来，唇角不经意勾起，露出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宠溺。
方琴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两人身上，对于这两个特意从江北市外调过来协助破案的一男一女她多少还是带着些介怀情绪。萧山市是北方第二大城市，人脉力量还是矿产资源都数一数二，相对的警备力量也不容小觑。可竟然被连续三宗抛骨案难成这样，竟然要从其他城市请外援。
这并不是让方琴介怀的，她在意的是对面这一男一女，男的看着很年轻，应该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女的看着更小，如果不是确定对方也是警员，方琴会误以为对方还没成年，看着就像是大哥哥带着邻家小妹妹出来游玩的感觉。
这么年轻的两个人，有多少破案经验，在这次案件中能起到多少作用呢！方琴心里没底，一路都在仔细观察，又不好明目张胆地去打量，只有有一下没一下地把视线落在他们俩身上。
徐子谦那抹笑意恰好被方琴捕捉到了，她眼神中闪过一抹了然。看来两人来协助是假，恐怕出力气的只有这个叫徐子谦的男的吧，那个小姑娘，分明就是假借协助的名义，带着小女朋友出来游山玩水的。
如果他们真带着这样的念头，方琴毫不犹豫会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个案子到底有多难，进行起来会有多累。
“你女朋友很漂亮。”方琴自以为是地开口。
“他不是我女朋友。”徐子谦冷冷地反驳。与此同时，丁小钱靠着他肩膀的头抬了起来，迅速睁开双眼：“我不是他女朋友。”
徐子谦这么回答是不想吓到丁小钱，至于方琴会不会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和他都没关系。但他可以这么说，丁小钱如此快速的反驳却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她就这么介意被人误会她是他的女朋友吗？竟然反驳的这么快。
不爽情绪下的徐子谦看方琴也开始不舒服起来，看丁小钱也觉得别扭，冷冷开口：“她是我徒弟，方姐不知道可以问我，不要随便说，会影响到大家的心情。”
言外之意很明显，打脸的节奏很时尚。
方琴稍稍尴尬地笑了笑，立刻为自己找圆场：“原来是师徒，怪不得看着就觉得不像普通同事那种关系。”
丁小钱被徐子谦强行又把头按下，知道她肯定想解释，直接冷声让她闭嘴：“别说话，睡你的。”
“哦。”
丁小钱眼皮确实有些睁不开，但大脑却异常清醒。徐子谦发话了，只好乖乖地把双眼微微闭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之后一路沉默，方琴讨了个没趣，自然不想再开口说话。徐子谦难得享受一会儿安静，也是不肯开口。丁小钱是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又懒得张嘴去维系关系，干脆闭目养神。
市局招待所的规模不大，有些年头了，却很干净。两人房间门对着门，格局一样，方向完全相反。
入住进去之后，已经差一刻凌晨四点。
方琴送两人进了房间，换上职业性接待笑容：“你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我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
徐子谦微微颔首，丁小钱点了点头。
丁小钱已经很困了，还是坚持着给丁一亮和丁一劲分别发了消息过去，告诉他们一声她临时有事被借调到萧山市，归期未定。
凭着喻子瑞那种不靠谱的性格，丁小钱绝对不敢保证喻子瑞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她两个哥哥。她可不想一觉醒来，两个哥哥因为找不到她而把整个江北市掀翻了。
不想打扰到两个哥哥的休息，丁小钱才没打电话回家。信息刚发出去不到十秒，丁一亮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安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电话铃声，到是有点渗人了。丁迷糊粗神经惯了，倒没觉得多阴森，只是看到大哥名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微微蹙了蹙眉。
“怎么还没睡？”
“怎么才打电话？”
丁小钱和丁一亮的声音同步想起。
“刚处理个合作的案子，正打算去睡一下。没接到你的消息，又不太想去。”通过听筒，丁小钱甚至能听到丁一亮那边传来写字时候独有的沙沙声音，心里一暖。
“你都知道了？”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丁氏兄弟有一套独特的理解方式，不管丁小钱多么懒得开口说话，他们都会第一时间了解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嗯，小瑞告诉我们了。”丁一亮声音带着些许沙哑，透过听筒显得格外的性感。向来数据说话用词精准，嫌少使用形容词的丁迷糊同学都觉得大哥这个时候说话声音最好听了。
没想到不靠谱的喻子瑞竟然难得办了件靠谱的事情，丁小钱颇感意外哦。
“江彧去找你了。”丁一亮用着肯定语气说着。
丁小钱轻轻嗯了一下，她话已经说清楚了，江彧再不死心那也是他的事情。刚好她近期在萧山市这边忙案子，可以不用忍受江彧的存在。
丁一亮沉默了下，忽然说道：“不早了，睡吧，其他事交给大哥，别放在心上。”
丁小钱又嗯了一声。
丁一亮又说：“觉得那边累或者有危险就回来，大哥养着你，不要总是逼自己。”
丁小钱这次连嗯都吝啬给丁一亮，直接挂了电话。
丁一亮本来想再打过去，看看时间，居然都这么晚了，终究还是捏着电话半天，翻来覆去把那通烂记于心的电话号码输入之后再删除，删除之后再反复，如此反复几次，总算放下了手机。
丁小钱抓紧时间睡了一觉，却感觉自己好像刚刚睡着，外面就有人敲门，同时还伴随着方琴的中性嗓音：“七点半了，二位请收拾准备一下，十五分钟以后我们准时出发。”
丁小钱晃悠着下地，强行把眼皮撑开，看着镜子里双眼下挂着的大大的黑眼圈，微微摇头。
十分钟的时间，只用来洗漱穿衣绝对够，但要进行护肤化妆这种事情则明显不够用。
十分钟没到，徐子谦和丁小钱已经利索地几乎同时拉开了房门，却并没有看到应该等在门外的方琴。
两人对视一眼，没说什么，直接下了楼。方琴竟然在一楼餐厅，一个人先吃了起来。
两人落座，随便对付了几口粥下肚，驱走刚起床的寒冷，身子渐渐地暖和了起来。
上午会议在市局会议室按时举行，徐子谦和丁小钱被稍稍隆重地介绍给在座各位认识。刑警方面，对徐子谦这个名字几乎耳熟能详。有不少年龄和徐子谦相仿的年轻警员趁机询问徐子谦几个问题，这几个人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都想成功拉拢徐子谦这棵大树。
第46章 调查中的小冲突
徐子谦和丁小钱在会上都表现出了专业素质和敏锐的观察，方琴这才收起那颗对丁小钱轻视的心。尤其在看到徐子谦但凡有任何问题，都要先问一下丁小钱，询问她的意见，根据她分析的方向去进一步补充，更是高看一眼。
因为三次抛骨地点距离中山大学都不算远，很快中山大学成了重点中的重点，徐子谦和丁小钱决定先去大学里面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决定。
中山大学那边已经接到了消息，十分配合，甚至还特意派出了个勤学检工的音乐系优等生曹云鹏为他们做向导，方便了解学校情况。
那是一个皮肤白皙，有些消瘦的男生，声音十分温和。大概是因为一直勤工俭学的缘故，经常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他性格开朗极了，刚一见面脸上就待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他一边为徐子谦和丁小钱介绍着中山大学的情况，一边略带兴奋地告诉他们只要做好接待他们二人的工作，他就有二百块钱的收入，讲起来有些微微开心的情绪在其中。
徐子谦和丁小钱一路做着记录，丁小钱忽然很想念叶萧。如果他来的话，都不需要她这么费劲，靠着他那颗开了外挂的脑袋，这些情况可以全部收集在他的大脑里，回去整理起来也比较方便。
中山大学是一个系统学校，全国重点大学，专业很多。两人粗略地参观完学校，刚刚准备离开，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女生不满地娇斥：“方旭你给我老实点，我说了不会答应你和你约会的，你死心吧。”
徐子谦停下脚步，身边的丁小钱和曹云鹏自然地也跟着停了下来，循声望去。
一个模样十分清秀，谈不上特别漂亮，但气质出众的高挑女生靠着校门旁边的墙壁站着，她的面前站在一个嬉皮笑脸的同年龄男生。
那叫方旭的男生遭到拒绝竟然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脸上舔着笑，明明看出了那清秀高挑女生的紧张，还故意往她的身边凑了凑：“胡婷婷，你装什么清高啊！上大学了谈个恋爱很正常的事情，你不用防贼似得防着我。好歹我也是我们医学系的系草，配你这个音乐系系花，不是正相当吗？”
一路都十分安静介绍情况的曹云鹏忽然停下脚步，对着二人说道：“抱歉，那是我的同学，看样子她有些麻烦，我要过去一下。”
说罢，他立刻跑了过去，拦在了胡婷婷的身前，戒备地盯着方旭，声音中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严厉：“方旭，你不要这个样子。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胡婷婷已经表示不想和你接触了，你适可而止吧。”
方旭笑嘻嘻地瞧了虽然看上去瘦弱，却十分结实有力的曹云鹏一眼，有些忌惮，却依旧壮着胆子嗤地一声：“怎么？用你出头了么？胡婷婷花了多少钱雇你给她出头啊？我出双倍，你给我远点闪着。”
曹云鹏勇敢地把胡婷婷护在身后：“方旭，你别乱说话。我才不是……”
“你才不是什么你不是！”方旭一下子打断曹云鹏的话，色厉内荏道：“你不就是什么事情都得收钱才能办得吗？整个学校，哦不，整个平花区你都出了名了。怎么，事儿能办，话不能让人说？赶快闪开，她给你多少钱，我都给你双倍。”
曹云鹏面对方旭的胡搅蛮缠有些不悦，指着方旭道：“方旭，都是同学，我不想惹麻烦。我勤工俭学不丢人，你这样只会欺负女同学的人才丢人。”
躲在他身后的胡婷婷眼见俩人之间剑拔弩张，生怕因为她再打起来，连忙小声劝着：“曹云鹏，谢谢你，你还是先走吧，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听到没有？让你走！”方旭一看胡婷婷这么说，知道不管怎么样也打不起来，胆子立刻大了起来，上前伸手推了一把曹云鹏。
曹云鹏身子晃了晃，并没有还手，生怕吓到了身后的女生。论身材，他和方旭差不多，但他只不过是看着瘦弱。这么多年的勤工俭学让他练就一身的力气，真想要揍方旭一顿简直不在话下。
“方旭，你够了！”胡婷婷见曹云鹏一直忍着方旭，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挺胸从曹云鹏身后走出来，怒道：“我和你好说好商量的你听不懂是吗？那我就明确告诉你，我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和你在一起，你要是再纠缠我，别怪我不客气。”
“哎哟，你怎么不客气？你对我不客气啊，我欢迎啊，你对我越不客气越好。”方旭有些低贱地前后晃着腰。
“你……”胡婷婷气愤到了极点，直接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方旭的脸上。
清脆的把掌声让胡婷婷一愣，被打的方旭更是难以置信地瞪着胡婷婷，猛然发怒：“你打我？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说着，上前伸手狠狠地抓着胡婷婷的手，使劲往自己的怀中一拽。
“住手，干什么呢你！”丁小钱猛地冲了过去。
之前以为不过是学生之间的小摩擦，没想到这个叫方旭的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不禁让丁小钱想起她的学校，一个个都是规规矩矩的，哪有这么混蛋的家伙。
方旭上下扫着丁小钱，明显没把这个清纯的好像高中生一样的小妹妹放在眼里。
“你谁呀？”
方旭不善地开口。
他喜欢胡婷婷这种有气质身材好的女生，丁小钱身材没胡婷婷好，模样又太清纯，不太符合方旭的胃口，当即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警察！”徐子谦在丁小钱动的时候就跟着动了，恰到好处地站在她的侧面，随时都能把她拉到身后保护起来。眼看着方旭确实有些嚣张，立刻掏出了警官证亮出来。
方旭看到警官证，嚣张气焰终于熄灭，咬着牙松开胡婷婷的胳膊，威胁着：“你行胡婷婷，你给我等着，今儿这事儿没完。”
说话的同时，不忘偷偷瞄着徐子谦的动作，眼看徐子谦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立刻转身就跑。
方旭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曹云鹏安慰了胡婷婷几句，又热心地叮嘱她小心一些，再去哪儿的时候喊着同学一起陪着，免得方旭万一真做了什么，到时候吃亏。胡婷婷大大方方地对曹云鹏说了谢谢，又坚持要请曹云鹏吃饭。不过曹云鹏帮徐子谦和丁小钱介绍情况的工作还没结束，俩人互相约定了稍后发消息再联络。
告别了胡婷婷，曹云鹏又带着徐子谦和丁小钱二人去曾经发现骨骼的地方去转了转。他的表情不太好看，毕竟那些地方都不是什么太让人愉快的地方，连续三宗的抛骨案已经让附近的人尤其是中山大学的学生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抛骨现场因为时间关系，现场早已遭到破坏，两人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只能暂时告别曹云鹏，并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以便下一次联络。
回到市局招待所，丁小钱按照惯例给两位哥哥打电话报了平安。拨电话给喻子瑞，一直提示着关机。她也没多想，放下手机之后开始认真地专研起这几宗案件的共性。
从表面数据来看，三个人之前毫无任何关联，骨头上的刮痕可以暂定判断出对方并不是一个特别高明的剔骨高手，但技术明显提高的很快。从第一副胡治海的骨头刮痕上来看，下手略显生疏，多处刻痕，之后的两副骨头则一次比一次下刀娴熟，有着明显的提高。
根据刮痕分析，凶手使用的是市面上最常见的剔骨刀，这种刀哪儿都有卖的，想从凶器上下手调查绝对是一个大难题。
丁小钱的视线一直盯着那几张照片，忽然眸子闪了闪，视线凝固在其中一张照片上，好像想到了什么。
第47章 被人轻视了呢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丁小钱立刻就去对面找徐子谦。
徐子谦还没休息，长途劳顿加上一整天的调查让人略感疲惫，但早就适应了高强度工作的徐子谦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他正和江北那边孟局网上联络着，汇报着这边的情况，丁小钱就找上门来了。
“我想去看一下那几幅骨头。”丁小钱的嘴唇略干，身为一个正宗的南方人，有些不太适应北方干燥的气候。才刚刚到这边一天，嘴唇就干的不行。这一天她喝了不知道多少瓶水，总是感觉口渴得厉害，身上也变得不舒服起来。
若是在平常，她怕是早就受不了了，但丁小钱这种一遇见案子就变身的怪兽级别人物，已经把那些不适狠狠地丢在了脑后，一心只有眼前这个案子。
徐子谦立刻穿衣服，连原因都没问，就是这么信任。
和方琴取得了联系，这个在他们在萧山市停留期间负责他们一切联络的方琴同样办事利落，联系好物证科和法医之后立刻开车来接徐子谦二人。
丁小钱坐在车上，一路都很沉默。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具体还要看到骨头之后才能确定，希望能有所收获吧。
徐子谦随着丁小钱的视线落到她手中照片上，目光定格在某处，之后从丁小钱的手中把照片抽出来，仔细地对照所有照片，认真地看了起来。最终抽出其中一张照片还给丁小钱，手指在照片中点了点。
丁小钱抬起头，眼镜后面那双漂亮的杏仁眼中有着相同目光，点了点头。
徐子谦微微闭目，丁小钱表现要比他想象出色的多，张院长这次是发现宝了啊！只不过，她似乎其他方面都弱一些，看来他想要重点培养她的话，还需要制定很多的方案提高一下她其他方面才行。
徐子谦在这边心中盘算着如何能把丁小钱更提高一个水平，那边丁小钱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为了工作方便，丁小钱在工作时间手机永远都是开着震动。感觉到口袋中的震感，掏出来看看，本不打算理会，在看到叶萧名字之后却改变了主意。
“师姐，案子进行的怎么样了？我被偶像抛弃，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守好孤单啊！”叶萧的声音中带着萧瑟，落寞得不行。
“无可奉告。”丁小钱就连对叶萧都矢口不提。这个案子并不是他们负责的，她和徐子谦只不过是奉命前来协助，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
叶萧夸张地叫着：“师姐你居然连我都瞒着，我们还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好战友了吗？你忘记了之前那个案子是哪个强悍的大脑帮你记住那些信息的吗？过河拆桥这种事情干不得啊！”
丁小钱略嫌聒噪地把电话稍稍拿远了一点，好一会儿才贴着耳朵，小声地说道：“叶萧……”
光是这一个称呼被徐子谦听到，他的眉头就下意识地一蹙，二话不说把手机从丁小钱的手中抢过来，冰冷地开口：“很闲是吗？把档案库里所有陈案按照日期重新整理一遍，回去之后我要检查。没有紧急情况不要打电话，有紧急情况打我的手机。”
说完，根本不给叶萧嚎叫抗议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之后阴沉着脸对丁小钱说道：“工作期间电话没收。”
“哦。”
丁小钱没什么反抗的态度。
师父是怕其他事情影响工作状态，是为了锻炼她，师父的决定不会是错的。
丁迷糊不管心中对男女之间的感情认知有多模糊多没有范围，她都单方面的认为徐子谦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师父对一个徒弟最正确的教导方式，哪怕她经过一个月的深思熟虑确定了自己的感觉，却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更不会多想徐子谦所做的一切抛却师徒之情之外还掺杂着其他什么情绪。
方琴从后视镜收回淡淡的目光，唇角微勾。
这个徐子谦，滥用职权都用的这么霸道，这么理所当然。
她又悄悄地瞥了一眼丁小钱，有些搞不懂徐子谦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姑娘。木木的，不懂人情世故，除了模样清秀，似乎也看不出有什么会招男人喜欢的地方。
方琴并没有特别八卦地想太多，收回一瞬间的分心，小心翼翼却速度飞快地把两人带到了法医那边。
三幅骨头按照顺序排列好，呈现在徐子谦和丁小钱的面前。两人仔细地按照照片上的角度旋转着其中一幅骨骼，当扭到和照片上角度一致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他们想要看的东西。
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到上面的痕迹，丁小钱眯起眼睛，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徐子谦拿出手机又拍了几张照片，这才示意法医把那几幅骨头收起来。
方琴在一旁始终看着，尽管不明白丁小钱和徐子谦的用意，却看出了一些端倪。
“有什么新发现吗？”她问。
徐子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回答：“还不好说，算是有点发现吧。回去路上说……”
返回的路上，方琴忍住心中好奇，等待徐子谦主动开口。徐子谦好像忘记这件事情一样靠着后座闭目养神，丁小钱依旧写写画画，弄着只有她自己和徐子谦能看得懂的鬼画符。
徐子谦虽然闭着眼睛，手指却十分有节奏地在膝盖上敲打着。忽然，他的手被丁小钱碰了碰，他立刻睁开双眸，向丁小钱投去询问表情。
丁小钱朝着前面明显开车有些心不在焉的方琴使了个眼色，后者从后视镜中看到身后两人的交流，有些尴尬地收回了目光，努力让自己别太好奇，耐心地等待回到市局再说。
徐子谦果然没让方琴失望，他还真能一路保持缄默，哪怕是丁小钱已经示意过，但方琴对徐子谦来说不过是一个联络人身份，他并没有责任和义务需要向她汇报什么。
萧山市市局会议室里，特别小组已经准备就绪。会议室大门打开，当徐子谦带着丁小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这些人立刻站起来，个个表情焦急。
“发现什么线索了？”
徐子谦不着痕迹地看了方琴一眼，就连他都不知道方琴什么时间通知的这些人，看来这个负责接待的方姐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啊！
三人落座，徐子谦把照片放到投影仪上，又从手机中把之前拍下来的那几张照片导出，投射到众人面前。
“这几张照片是我刚刚去拍摄的，最上面的照片是之前我们接到的资料。”他指着那几张照片说道：“这幅骨头上的刮痕特别深，且凶器的下手方向由上而下，而不是侧面刮切。这两幅照片中有着同样的正刮痕，痕迹却比这一副的要轻很多。”
他介绍着照片情况，丁小钱默契地接着他的话说道：“凶手和死者胡治海之间有仇恨，因为仇恨才会让凶手在死者已经身亡之后还采取了过激的手段来发泄自己的仇恨情绪。我们建议从胡治海身边人着手开始调查，查清楚他是否平时和人结怨。”
萧山市代表开了口：“这几道刮痕我们也有注意到过，仅仅凭着几道刮痕不能这么武断的下决定吧。”
那人有些轻视地看了丁小钱一眼，可以理解外援中有徐子谦这个有着神探美称的破案专家，却不理解为什么他的身边跟着的不是一个老练成熟的警员，而是一个好像没成年的小姑娘。
自然，丁小钱说的话，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分量，没有什么说服力让他信服。
徐子谦冷冷的眼神第一时间射过去，面无表情反问：“武断？你又凭着哪条证据说这个结论武断，难道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不武断吗？”
第48章 用实力说明一切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有些紧张。徐子谦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既然安排我们过来协助这个案子，我希望能在合作中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都是做警察的，没有证据乱说的话我们不会做，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做。既然都有专业的素质，那就拿出专业的精神来。如果我们得不到良好的配合，很抱歉，我们没办法继续顺利的往下进行工作，我想上面把我们派来也就没什么作用了。”
话说的不冷不热，却很打脸。徐子谦不是空有盛名，破案率放在那了，案件分析也都被当做范本传递到了各个城市用来参考。他说出这样的话，有些让对方下不来台。
丁小钱再迷糊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在下面悄悄地拽了拽徐子谦的衣服兜。徐子谦手从桌子上缩回来，直接握上丁小钱的手，宽大的手掌把她的小手包裹住，瞬间属于他的体温传递到了她的掌心。
丁小钱心头一种异样感觉，徐子谦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
丁小钱释然。师父让她放宽心，稍安勿躁。仅仅是工作上的信号传递，丁小钱你想太多了。
从异样中整理好情绪，丁小钱也变得波澜不惊起来。对方连忙出来个人打圆场，呵呵笑了两声后问丁小钱：“这个判断的依据呢？”
丁小钱想从徐子谦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不由她离开。丁小钱只好用仅剩下的手打开自己面前那个小本子，将自己的心理分析结果说一下。
“虽然胡治海是第一个被发现的，凶手有可能会因为手法的生疏而产生不必要的划痕，但我们可以从照片四中发现，那些不必要的划痕呈现的大多是斜入口，而图片一里面展现给大家所看到的是正面直切入口。通过技术对比可以确定这些划痕是在其他划痕产生之后后发生的。也就是说凶手在剔骨结束之后单独拿出这块骨头来进行刮割。从刮痕的深度以及密度来分析，这是典型的泄愤行为，绝对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如果不是和死者生前有仇恨，不会利用这种方式来泄愤。”
她有些费劲地翻过去一页，给了徐子谦一个哀怨的眼神。后者非但不接收她的信号，反倒一副好心的模样用空闲的那只手帮丁小钱翻页，让她浏览起来更方便。
丁小钱无奈，只好一边忍受他在下面时不时地捏一下，一边继续说下去：“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我们所提取的这两块骨头是两块大腿骨以及髋骨，其他骨头上却没有这样的刮痕。那么试问一下，如果凶手是随意挑选的骨头，为何位置恰好在这个地方，三块骨头会如此巧合的被随意挑选出吗？我们再看图片四到七，这是后两位骨头上的正刮痕，刮痕比对第一副要浅不少，入刀位置第二幅包工头穆军是在头骨上，舞女沈巧巧则是在胸骨及肋骨上……”
“这表示的是？”
最开始说丁小钱武断的人神色凝重起来。毕竟都是专业人士，从中立刻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这表示凶手是有选择性下手对这些骨头进行事后补刀，从最基础的分析角度入手，凶手会觉得包工头的脑子很肮脏，舞女的胸部以及胡治海的胯部同样也很肮脏。”
在座男人一听到最后一句，都忽然觉得裆下一凉，下意识地夹紧了一些。
丁小钱没注意到这些人的小动作，很认真地汇报着分析结果：“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的分析是正确方向，且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向，那么根据三幅骨头上刻痕的深度和凌乱度以及密度来说，胡治海明显是凶手最憎恨的人。根据我们之前所得到的资料中看来，胡治海生前没有仇家，但凶手却在他下体部位进行凶狠刻画，这就是问题。我们可以理解一个包工头有肮脏的思想，舞女胸骨和肋骨被刻也在情理之中，为什么胡治海却是下体部位呢？”
丁小钱抬起头来，在座的人均是多少理解其中含义却有点难以相信的模样。
“从之前的资料中我们又可以看出，现场足迹中没有女性痕迹，这说明凶手是男性，他的亲人或是爱人曾经和胡治海有染，导致凶手对胡治海格外的痛恨……”
萧山市市局副局长立刻下令：“全面展开调查胡治海生前一切，往来人员名单，包括他的前妻和他离婚的原因，都要彻查清楚。”
剩下调查的点事情就不归丁小钱和徐子谦负责了。两人收拾好东西，从头到尾徐子谦都没肯松手。丁小钱挣脱不开，干脆也不挣脱了，反正这样她也挺舒服的，就任由徐子谦拉着自己。
收拾停当准备离开会议室的时候，之前那个对丁小钱有些轻视的人凑过来，满脸歉意：“刚刚说话有不妥当的地方，实在不好意思，别忘心里去。这也是被这个案子弄得心烦气躁的。”
丁小钱眼睛微微低垂，这种需要画面的事儿一直都是徐子谦来负责，她只需要保持安静就行了。
徐子谦没让她失望，朝着对方微微颔首：“我们也希望合作能够愉快。”
那人跟着点头，视线一下子就落到徐子谦和丁小钱牵着的手上，立刻一副了然的模样，明白徐子谦为什么之前那么护着丁小钱了。
“不错不错，年轻真好啊！”他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饿。”
丁小钱轻轻地在旁边冒泡。
徐子谦立刻毫不犹豫地拉着她转身就走，走的潇洒自然。
忙着调查了一天，下午刚回来又有所发现去了法医那边一趟，再从法医回来到市局开会。从市局大门出来，两人意外地发现外面居然天色都暗下来了。
到底是入了秋，天比平时短了很多，加上北方比南方黑的早，才五点多竟然就有些昏暗的感觉了。
两人一天滴米未进，只喝了点水。丁小钱早已饥肠辘辘，早晨因为初来乍到不适应北方的食物就吃了一点点，早就消化没了。
两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点茫然，丁小钱本想找方琴打听一下附近哪儿有南方菜，却被徐子谦给拒绝了。丁小钱任由徐子谦做主，知道徐子谦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理由。
师父是不败的，师父是万能的，师弟是开外挂的，师父根本就是gm！
徐子谦找了本土的勤工俭学好学生曹云鹏，电话接通的时候，曹云鹏在那边有些喘，大概又在勤工俭学赚钱中。这个年轻男生在听到徐子谦询问的事情之后飞快地报上了几个地方，又特别热心地提供哪家什么菜肴好吃，哪家酒水有点贵这种小信息。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出色的伴游，如果不是因为案子到这边，闲暇到这里游玩，找曹云鹏真是个理想的选择。
最终两人选择了距离市局最近的一家叫土财主私房菜的小店，同时邀请了曹云鹏一起过来吃点。曹云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却告知二人他有点工作，大概要等到七点左右才能到。
徐子谦挂断电话之后带着丁小钱找到那家店，店面不大，里面仅有十张桌子的位置。不知是因为店小还是味道果真那么好，两人到了的时候已是人满为患，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才排上位置。
根据曹云鹏的推荐，两人点了六道菜，一来是想多尝尝这里的口味，二来想着曹云鹏来了以后三个人会吃的稍微多一些。
味道果然不错，就连一向很挑嘴的丁小钱都露出满意笑容。平日一小碗饭饭量的她居然破例又叫了一碗米饭。
期间叶萧电话又一次打过来，徐子谦看着显示直接拒接。叶萧那边锲而不舍地再打过来，一种不接通电话不罢休的死不要脸精神。
“可能有事呢。”丁小钱轻轻开口。
她的手机就在徐子谦那边桌面上，叶萧名字闪烁几次，她都看到了。
徐子谦在叶萧不知道第几次打过来的时候接通了电话，叶萧以为是丁小钱接的，开口就笑：“师姐干嘛一直不接电话，难道是和师父鸾凤和鸣了，就忘了小师弟了吗？”
徐子谦冷冷道：“打过来就为了说这句废话的吗？”
那边声音嘎地一下没了，过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偶像，怎么是你接的电话？”顿了顿，一声尖叫：“你把师姐怎么了？”
“少废话！有事儿说事儿。”徐子谦冷声低喝。
叶萧立刻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不打扰。”
电话莫名其妙地接通，又莫名其妙地挂断。
第49章 另一宗案子发生了
曹云鹏赶过来的时候刚刚好七点钟，十分准时。他的额头上有些汗水，脸色明显比白天要红润一些。
“车半路坏了，我没迟到吧。”他有些歉意。
徐子谦让了身边的位置给他，丁小钱难得主动开口：“你有车，应该家境不错，怎么还要勤工俭学？”
曹云鹏爽朗一笑：“自行车。”
丁小钱默，徐子谦微微勾唇。
曹云鹏吃的豪爽，跟他的性格一样，丝毫没有拘谨。但他吃相并不难看，甚至很文雅。徐子谦看了看埋首几乎不说话的丁小钱，开始跟曹云鹏打听起来萧山市有什么值得游玩的地方。
曹云鹏介绍得很详细，知无不言，三个人这顿饭吃得倒是很愉快，一直吃到了九点多，徐子谦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竟然是方琴。
“徐队长，你们在什么地方？刚刚我们接到群众报案，在虎山花园发现一具尸体，我们觉得很有蹊跷，想请你和丁小钱一起来看一下现场。”
徐子谦立刻告知地点，快速地买单，对曹云鹏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们接到个案子，需要马上去现场。”
曹云鹏脸色变了变，迟疑地问了句：“难道，又是那些骨头？”
案件对外人不能告知，但徐子谦和丁小钱来这边办案曹云鹏是知道的。对此徐子谦只是摇了摇头，道：“不是，先回去吧。”
曹云鹏却说：“我对萧山市哪儿都熟，或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徐子谦迟疑了下，还没确定现场，贸然带个非在编的人去，有些不太妥。曹云鹏看出了徐子谦的迟疑，连忙说：“还是算了吧，我不太适合跟你们一起去。今天非常感谢你们的晚餐。”
三人在饭店门前分别，曹云鹏蹬着他那辆破旧的脚踏车晃晃悠悠地消失在两人视线当中。
方琴很快就赶到，拉上二人直奔虎山公园现场。
“现场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法医已经先赶过去了。本来这件事情和那个案子没什么联系，不想麻烦你们的。但法医那边的初步检查有些蹊跷，死者身上缺少了左侧大腿骨。”
抛骨案，剔骨案，这其中会有联系吗？
徐子谦和丁小钱对视一眼，同时选择沉默。
虎山公园距离两人吃饭的地方稍稍有些距离，方琴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赶到现场。
公园已经被封锁，远远地就看到一片白炽灯将现场照耀的有同白昼。
徐子谦和丁小钱接过警员的递过来的手套，一边走一边套上，步步逼近案发现场。
看到死者的第一瞬间，丁小钱的眼中就闪过一抹讶然。
死者居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高挑美女，中山大学音乐系系花胡婷婷。
看到胡婷婷的第一瞬间，徐子谦和丁小钱都感到有些意外。这个下午还见过面的高挑美女，居然就这么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胡婷婷的表情很安详，口唇和面色却青紫，明显的窒息而死。但她身上没有伤痕，面部和颈部也没有勒痕，身上衣着完整干净，经过法医的初步鉴定，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胡婷婷死亡时间大概在七点半左右，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唯有左腿小腿骨缺失。其余的报告还要等法医回去之后进行进一步的化验分析才能给出答案。
丁小钱和徐子谦凑到了最前面，萧山市警局这边看到他们二人出现都下意识地给他们让出了位置。
丁小钱在下午的会议上表现出来的精准分析让这些人对这个清纯得犹如高中生模样得小姑娘不敢小觑，而徐子谦更是盛名在外，已经被之前案子弄得人心惶惶的他们好像立刻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把这二人推到了最前面。
丁小钱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胡婷婷的情况，之后站起身来，说道：“死者家庭和睦，家庭情况一般，可以排除绑架勒索未遂撕票的可能。凶手身材微瘦，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三到一米七五左右，生活环境比较优越，建议先对中山大学医学系学生或老师开始进行排查。”
她停顿了下，打开手机不知道按了一阵子什么，继续说道：“死者是从琉璃山市归来，之前曾经去过中山公园，可以调一下手机通话记录，对那边也进行一下排查。”
“为什么……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方琴感到有些匪夷所思，这些事情丁小钱都是怎么知道的。而方琴明知下午开完会之后丁小钱和徐子谦就去吃饭了，直到之前她才去饭店门口接了他们两个人，他们绝对不可能直到胡婷婷生前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家庭环境又是怎样的啊！
丁小钱看了一眼方琴，有一种懒得解释的无奈感。徐子谦环顾四周，见其他人均是一脸茫然之色，只能示意丁小钱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丁小钱深呼吸一口气，只能说出分析过程：“死者手机使用的一般品牌，身上的服装也大都是普通商品，没有名牌商品，因此可以判定她的家庭情况一般，不可能是大富大贵那种，因此可以排除掉她因为家里有钱而被人挟持勒索这个可能。
再者，死者使用的手机背面手机壳专门定制的全家福照片手机壳，不是贴纸也不是一次性产品，可见死者对家庭十分重视，上面刻有全家人的名字缩写，其中用爱心串联而成，家庭和睦才会让她如此精心耗时耗力专门定制手机壳。这种手机壳的造价并不低，只有真正的幸福才能让她这么做，而不是简单的因为思念家人而制作。
另外，死者鞋跟部分有新出现的摩擦痕迹，凶手在抛尸时候双手从后面抱着死者向后走，死者身高在一米六三，凶手采取的动作能导致死者双腿落地对鞋跟进行出这样的摩擦可以判断出凶手的身高。死者体重在四十三公斤左右，加上死亡后会令身体变重，也不超过四十五公斤。凶手无法抗起死者，采取更快速有效的方法进行抛尸，可以判断出凶手的力气并不大，本身很瘦弱，才会采用后拖位方式进行。”
丁小钱双眼微闭，陷入一种自我思考的奇妙模式当中，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语速越来越快：“死者左侧小腿骨缺失，失血并不算多，凶手下手位置精准，对医学有一定的了解和研究，从下手位置和离骨肉上切痕可以看得出死者对凶器的使用十分娴熟，死者生前就读的学校就有医学系，这是我能想到最近的排查位置了。”
“那么她去过那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丁小钱干脆把手机掏出来，又输入了一阵，举起手机屏幕给站在自己面前的方琴看：“死者的连体袜上沾着薰衣草花瓣，整个萧山市只有中山大学附近的中山公园有薰衣草。而且死者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虽然这里草地上挂满了露珠，但根据死亡时间在抛去抛尸时间，这里的露水并不能让死者的衣服全都湿润。同时死者没有生前溺水情况，只能表示死者曾经遭遇过一场阵雨，根据衣服的湿润程度来分析，她应该是两个小时之内遇见的阵雨，而我刚才查了一下，距离萧山市两个小时左右路程唯一下雨的地区就是琉璃山市。”
她环视众人：“还有什么问题么？或者需要我补充的。”
仅仅从死者表面情况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信息来，而且甚至连法医进一步的鉴定都不需要就能有这么多的线索，所有人再一次对丁小钱刮目相看。
丁小钱见众人没有异议，转身和徐子谦离开现场。
第50章 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这个时间段基本都已经入睡了，不太好进行信息采集，虽然萧山市警局这边会在明天第一时间展开调查，但徐子谦还是在第一时间拨通了曹云鹏的电话。
让他耐着性子等到明天，他可做不到。何况身边还有个对案子无比执着的丁小钱，如果今天晚上不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想必她也得跟着失眠一宿。
“胡婷婷被杀了，你现在过来一趟。”
胡婷婷的尸体已经被法医拉走，现场虽然还没接触封锁，已经被允许行人通过了。不过已经马上到了深夜，之前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早早地纷纷回家，整个虎山公园除了园林看管员之外已经没有别人了。
初秋的萧山市到了晚上更加冷，早晚的温差大的让人十分不舒服。方琴把车留给了徐子谦和丁小钱，她则坐上了别人的车一起先回去了。
曹云鹏依旧骑着那辆破旧的脚踏车，并没有让丁小钱和徐子谦久等。他来得有些急，呼吸有些喘，在这样的冷天气下，居然还出了一头的汗，可见有多么的赶。
“怎么会这样？”刚一见面，这个白皙的男生就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性格开朗的他脸上布满了愁云，难以置信地开口：“下午我们才见过，还说好了稍后会联络，怎么就出这种事情了？”
“介绍一下胡婷婷的情况，平时的动态。”徐子谦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展开自己的问题。
按理说像曹云鹏这样身为胡婷婷同班同学，理应直接把他带到警局那边去做一份详细的笔录的，但胡婷婷这个案子和徐子谦被外派到这边来负责的案子并不相同，他不想多参与，只是丁小钱是那种遇见案子不分析清楚不罢休的性子，他看着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眼神涣然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很多疑问没搞清楚。如果不弄个明白，这几天就别指望她能休息了，这才私下把曹云鹏叫到这边来，打算进行一场私下的交流。
“胡婷婷是我们系的系花，经常能收到很多情书。但她人非常好，从来没听说过她和谁交往的事情，也不会因为对方有钱有权就去做别人的女朋友。大学三年了，很洁身自好的，平时和同学之间关系也都非常好，是个性格很好的同学。”
曹云鹏说到这，又是一声叹息：“你说这么好的人，怎么就遇见这事儿？这要是她家里知道了，肯定受不了的。”
他顿了顿，说道：“我知道有些事儿我不该问，但我和她毕竟是同学，让我不问我憋在心里也难受。我想知道，你们现在又线索了吗？”
徐子谦点了点头，和丁小钱对视一眼，之前他们俩想到了方旭这个人，体貌特征都符合分析的情况。丁小钱推了推眼镜，说道：“线索是有的，但并不明显。我们会加快破案速度的，你放心吧。”
尽管这个案子并不是徐子谦和丁小钱负责的那个抛骨案，但他们还是把消息迅速地传递到了萧山市警局那边。萧山市警局立刻把方旭列为重点怀疑对象，连夜赶到中山大学去找方旭。
学校方面给出的结果却是方旭放学之后就不见人影，晚上查寝的时候也没见他回来。
“立刻打电话联络。”分局局长表情严肃下达着命令。
“打了，电话一直没人接。”
结果让人很不满意，整个分局都调动了起来，对方旭的手机进行了定位监控，没多久方旭的位置就被发现，竟然是在琉璃山市。
怎么会这么巧，难道方旭真的就是杀人凶手吗？
眼下情况来不及犹豫，萧山市分局立刻派人直奔琉璃山市去找方旭，分局局长亲自坐镇，其余人没有任务的回家休息，养足精神还要攻克之前的抛骨案呢。
徐子谦接到了已经回宿舍的曹云鹏的电话：“刚才有警察来找方旭了，难道是方旭害了胡婷婷吗？虽然他们下午闹了矛盾，但我觉得方旭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你们当时也看到了，他只不过是壮着胆子，说几句狠话也就算了，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关于案子的事情，徐子谦不予和曹云鹏多说，只道：“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这件事情，都是你的同学，你也不愿意见到这个局面，我们只不过请方旭回来协助调查，这些事情我们会处理。没什么事情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恐怕还要麻烦你。”
和曹云鹏分开之后，丁小钱因为案子的事情完全失去了困意，徐子谦虽然也是个破案狂人，但还是第一次遇见丁小钱这样平时迷糊得吓人，一遇见案子就精神得恐怖的主，尤其还是个女孩儿，对什么感兴趣不好，偏偏对案子感兴趣。
眼看着丁小钱是彻底没了睡意，徐子谦原本打算提议两人去附近的酒吧坐坐，稍微喝点酒会有助于睡眠。话才到了嘴边就想起来丁小钱之前那次一杯酒醉了一夜的黑历史，立刻改变了主意。
“去喝点粥吧，暖暖身子。”他说。
丁小钱有些抗拒：“晚上吃东西对身体不好。”
瞧见徐子谦有些冰冷的表情，她尝试换了个说法：“要不你去，我先回去等你。”
徐子谦毫不留情痛打落水狗：“然后明天整个萧山市警局都要出动去寻找你的下落是吗？”
丁小钱一脸自然：“路痴不是我的错，不能要求我在各方面都出色。”
徐子谦看着她毫不心虚的模样，不忍讽刺却偏偏忍不住开口：“其他除了在案件分析上，你还有什么出色的？”
丁小钱张开嘴，动了动，没说出来话，慢慢地沉默了下去。
徐子谦想，是不是自己话说的有点重了，让她承受不了了？
丁小钱想，完了，他嫌弃我了，会不会这个案子回去之后就不要我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丁小钱不情愿中带着忐忑到底还是跟徐子谦去粥店喝了点粥，却吃得索然无味。期间徐子谦接到了曹云鹏的电话，聊了几句。而丁小钱一直到回了市局招待所，都郁郁寡欢的。
到了门口，徐子谦终于还是不忍心看着她落寞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别往心里去，能破案就是好警员。”
丁小钱更默，果然只有她一头热，师父对她只有师徒之情。
回到房间，丁小钱瞪着天花板半天，忽然把电话抓过来打给了丁一劲。
丁一劲几乎在铃声响起第一声就接通了电话，声音紧张：“怎么了钱钱，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在那边遇见麻烦了？”
丁小钱平时人冷，但对这两个哥哥可从来都不冷。她知道这个时间丁一劲肯定休息了，就是有天大的事儿她也只能是打给丁一亮，绝对不会去打扰丁一劲。这后半夜忽然一通电话打过去，丁一劲第一反应就是丁小钱遇见了大麻烦了，肯定不是小事儿。
“二哥。”丁小钱声音软软的。
“怎么了钱钱，什么事儿咱都不怕啊，你等着，二哥立刻就去找你，别害怕，等着二哥过去。”丁一劲夹着电话迅速翻身开始套衣服。
“二哥。”丁小钱又喊。
“你说钱钱，二哥在呢，二哥听着呢。”法庭上永远带着神秘笑容，遇见任何事情都不会惊慌的丁一劲声音有些颤抖，还不忘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免得丁小钱情绪波动太大。
“我想问问你做饭很难学吗？”丁小钱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丁一劲穿衣服的动作一顿，难以接受地问：“你给我打电话就是问我这个？”
“嗯。”丁小钱觉得没什么不妥。
丁一劲狐疑问道：“真的只是这件事情，没有别的事情了么？钱钱，不要和二哥撒谎，二哥可是最能看穿谎言的。”
丁小钱一头雾水，就问问他做饭的事儿，怎么扯出去那么老远。
丁一劲再三确定丁小钱真的没发生任何事情，只不过是想问问做饭的事儿，悬着的心这才落下，可接下来又觉得特别不对劲地提了起来。
第51章 怎么才能追到他呢
“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了？是不是在外面吃的不好？钱钱，二哥知道你现在出任务，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喜欢这一行，就要有心理准备会遇见各种各样的问题。在外面吃的不好没关系，稍稍忍耐一下，案子破了以后回来二哥给你做好吃的。不是二哥说你，你非要搬出去真的没什么必要，在外面吃不好住不好的，二哥和大哥在家也担心你。而且我听说江彧那小子又找到你了，我看你就干脆搬回来算了，有二哥和大哥在，江彧也不敢耍什么花样。我就怕你一个人在外面，遇见了江彧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情你让二哥和大哥怎么办？江彧那小子虽然小时候挺乖个孩子的，但是商场是最容易让人改变的一个地方。这几次的接触我也看了，他倒是对你没什么坏心眼，就怕他总是被你拒绝，最后会恼羞成怒，到时候……”
“二哥！”
丁小钱稍稍提高声音打断丁一劲的滔滔不绝：“我就是问你学做饭难不难。yes or no！”
丁一劲瞬间停止之前的话题，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对我来说，不难。”
丁小钱沮丧地说道：“挂电话吧，我不想和你沟通了。”
丁一劲赶紧安抚丁小钱的情绪：“钱钱，别灰心，做饭的事儿有二哥，你其他事情做的都不错啊，何必计较做饭的事情呢！”
丁小钱更沮丧了，之前徐子谦刚嘲笑过她不认路，她认真地反思了一下，发现自己除了分析案子，还真找不出来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挂了电话之后，丁小钱给尤物喻发了消息，不见回应。打了电话，依旧关机。
捏着手机，丁小钱认真地思索着，到底怎样才能让师父对她不仅仅是师徒之情呢？
都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可刚刚那通电话让丁小钱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件事情说着简单，操作起来比登天还难。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丁迷糊同学开启百度搜索模式，在耗时二十分钟之后根据搜索结果飞快地换算了一下数据，结果表明：生米煮成熟饭的几率竟然占到了百分之七十五以上。
丁迷糊同学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又在搜索栏中输入一排字：初次****注意事项。
皱着眉头读完，她下载了网上厨房软件，决定先攻克这个比天还难的问题。
生米煮成熟饭只能提供一时新鲜，为了保质期能够长一点，丁迷糊同学还是准备尝试一下不可能的任务。
她连这么难的心理分析都能学会，怎么就学不会做饭了吗？
神探徐根本不知道对面屋里丁迷糊同学都做了什么事情，接下来将要面对多么恐怖的事情。倘若他知道，一定会宁可一杯酒灌醉丁迷糊，也不会允许这些情况发生。
“叶萧，是我。”
叶萧迷迷糊糊中接通了电话，连看一眼几点的勇气都没有，听着丁小钱十分清醒的声音，懒洋洋地开口：“师姐，如果你要找我聊天，明天请早。今天下了班被小胡拉着去打了三个小时的羽毛球，我觉得我已经死了。”
“帮我查一下师父的个人资料，包括个人喜好，全部，马上。”丁迷糊同学才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她决定的事情就要马上付诸行动。
“偶像对你进行人身禁锢了么？你要展开报复行动吗？”叶萧勉强打起精神，还不忘哈拉。
“五分钟后我要看到资料。”丁小钱没发现自己此刻说话的口气和徐子谦如出一辙。
叶萧瞪着挂断的电话，有些匪夷所思。居然连说不的机会都不给他，还有天理了吗？
叶天才任命地爬起来，虽然公安系统对一般人来说是个无法攻克的地方，但对叶天才来说只不过时间问题。抓肉鸡，潜入服务器，破解防火墙……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叶天才悄然无息地进入了公安系统，调出了徐子谦的个人资料，只看一眼就觉得咋舌。
偶像的后台居然这么硬，绰号徐大拿的首富居然是偶像的老爹。
简直是天雷滚滚啊，这么霸气的家世，他何苦当一个小小的队长啊！
真是有钱，任性。
把徐子谦的信息下载保存好，转发给丁迷糊同学，叶天才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师姐，真要是想报复偶像，可是任重道远啊。
丁小钱接到叶萧发来的信息连个消息都没回，就认真地读了起来。对于那些让叶萧吃惊的信息，她居然十分麻木地忽略掉了。
这一夜，有人一夜好梦，也有人一夜无眠。
一大早，徐子谦收拾停当以后去敲丁小钱的门，打算先去吃个早点，然后和萧山市分局那边的人碰一下头，看看之前调查有没有结果了。
敲了半天，没人应，徐子谦皱了皱眉，掏出电话打了过去。
手机铃声叮叮当当地在丁小钱屋子里响了起来，徐子谦等了半天还是没人接，生怕发生上一次丁小钱在他洗澡时候撬门压锁事件，下了楼从前台要来了备用钥匙，上去把门打开。
屋子里十分整洁，徐子谦检查了一下。床上已经没有了温度，可见人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她去哪儿了呢？
等到了七点半，还不见丁小钱回来，徐子谦的心里开始长草，连忙联系了分局的人，又调出了附近路段所有摄像头，开始寻找起丁小钱的踪迹。
循着摄像头中提供的路线，徐子谦一路找到了分局右后侧一家港式茶餐厅，丁小钱正悠闲地坐在那里，小口地吃着虾饺，看到徐子谦出现，十分冷静地扬起了手，示意一下方向，继续低头。
徐子谦打电话回去通知一下分局那边，确定丁小钱安全之后，冷着脸走到丁小钱的对面坐下。
“出门为什么不带手机？”
“忘了。”她回答的理直气壮。
“这都几点了，为什么还不回去？”他又问。
丁迷糊这才抬头：“找不到路，就原地等了。”
这句话让徐子谦杀了她的心都有。她知道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她的失踪临时被召唤回去，就为了寻找她的下落。她竟然是因为忘了回去的路……
路痴是病，得治。治不好是癌，得死！
丁小钱下一句却让徐子谦所有怒气都消失不见。
“我知道不管我到了哪，你都会找到我的。”
这一句话就像一只鼓狠狠地敲在了徐子谦的心口窝，他灼灼盯着她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什么端倪来。
令他失望的是，丁小钱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平静的任何情绪都没有。
看来她只是随便说说，或许是认为他不会丢下她这个徒弟不管。
原来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的心思，看来是他想多了。
丁小钱见徐子谦收回视线，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看来暗示什么的一点都不可靠，网路上的搜索出来的方法一点都不管用。师父还是不为所动，果真是认证了叶萧的那句话，任重道远啊。
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她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师父一点反应都没有。什么时候他才能发现她在追他啊！
丁小钱忘记路倒是真的，只是凑巧想起来之前在网路上看到的这句话，顺便就说了，观察一下徐子谦的反应。结果让她有点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没人规定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另外那个人就必须有所回应的。只不过丁小钱经过尤物喻的提醒，加上一个月来的认真思考，觉得她和徐子谦的基因加在一起真的很不错，而她在被他抱着的时候又有一种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感觉，种种迹象加在一起的结果应该是她喜欢上了他。
虽然不是十分的确定，但既然有这个迹象她就会去努力，锲而不舍。
丁小钱并没有因为眼前这小小的挫折感到沮丧，只是发现原来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的不简单，她还要再接再厉才是。
指了指面前的虾饺，她说：“给你留的。”
徐子谦一大早就进入寻找丁小钱的忙碌中，也饿了。二话不说就动筷，咬下去入口之后心里暗暗赞了一声。
没想到丁小钱的口味居然和他一样，这是一种巧合吗？
丁小钱看着徐子谦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在想，这么难吃的东西为什么他会吃得好像国宴似得。
第52章 第一嫌疑人
俩人用完了早餐回到分局，关于胡治海那边得调查还没有什么进展，刚好昨晚连夜赶到琉璃山市的同事们把方旭带了回来，看着那些人殷切的目光盯着他们俩，他们干脆顺便把这个案子给解决了。
打开审讯室的门，方旭有些萎靡不振。
突然之间被一群从天而降的警察从琉璃山市连夜带回，连个理由都没告诉他。之后一直关押在这个屋子，已经一夜没睡的方旭心情忐忑，自然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
“方旭，二十一岁，中山大学医学系大三学生。性格乖张，成绩不错，算得上是优等生。”
审讯室外，方琴把方旭的个人资料交到徐子谦的手里，做着简单的介绍。
徐子谦点了点头，仔细地看了一眼后给了丁小钱，推门而入。
方旭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了看推门而入的二人，眼睛里有些红。
“是你们，你们为什么抓我？警察了不起啊？”方旭激动地想要起身，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按住。
“胡婷婷死了。”徐子谦简短的一句话就让方旭愣住了，他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目光呆滞地落在徐子谦的脸上，嘴唇微动：“怎么……怎么可能？”
两三秒之后，他又立刻大喊：“她死了你抓我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和死者生前有过冲突，我们请你回来配合一下调查。”丁小钱在一旁开口。
方旭不服气地哼了两声，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意思？有过冲突她死了就是我干的吗？你们不是都讲证据的吗？证据呢？没证据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也是懂法的！我现在还说之前她给我一耳光，我现在头疼呢，我要看病，我要验伤。”
他有些耍无赖地喊着，徐子谦和丁小钱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任由他折腾。
方旭折腾了一会儿，见对方不为所动，自己也觉得有点没意思了，悻悻地坐好，没了之前的张狂，双腿微微打颤，就连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的不平稳：“她……胡婷婷，怎么死的？”
“昨天在和胡婷婷发生冲突之后你去了哪里？”
“你们，怀疑是我干的？”方旭小心地盯着徐子谦和丁小钱的脸，可惜他们二人商议好似得同样表无表情，让方旭看不出任何情绪。
“忘了，就和平时差不多。出去上了会儿网，吃点东西。”方旭先说了声忘了，对上徐子谦毫无感情的眸子之后立刻改口。
“晚上七点半到晚上九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
方旭沉默不答，好一会儿后才试探着问：“那是我个人隐私，我是不是有不回答的权利？”
“如果你不回答就是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和这宗胡婷婷被杀案有关。”
丁小钱的话让方旭双腿抖得更加厉害，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凭、凭什么啊？凭什么她死了就得跟我有关系啊？我是要跟她处朋友来着，但我也不至于因为她不答应给我个耳光就杀人吧？你们这是在冤枉我啊，我好歹也是个男人，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和一个女生过不去吧？”
在丁小钱平静眸子注视下，方旭感到一阵心虚，好似心中全部想法都能被那双眼睛看透一样。
他终于低下了头，不敢和丁小钱对视，声音也变得极小：“我是想过给她找点麻烦来着，毕竟不能白挨揍……”
说到这，他又赶紧抬头辩解着：“但是真不是我，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啊！”
“方旭，现在你的怀疑最大，如果你真的觉得你被冤枉了，你最好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才能洗清你身上的嫌疑。昨晚的七点半到九点之间你到底在做什么，有谁能证明？”丁小钱忽然正色道。
方旭认真地看了丁小钱一会儿，无奈说道：“我真的没事儿，我也没有证人，你们让我怎么说？”
第一次的审讯十分不顺利，对于方旭的不配合，徐子谦和丁小钱也没什么办法。
“这是一个滚刀肉，想要突破他的心理防线，还需要另外找办法。”和审讯室一墙之隔的监控室里，分局局长慢悠悠地开口。
方旭的嫌疑很大，条条线索指向的都是他。他却这么不配合，对于自己的去向一直都不肯说，明显让人更加怀疑。
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最多只能羁留方旭二十四小时就得放人。眼看着时间一点点逼近，所有人都感到有些烦躁。
方旭被放走的时候，走得匆忙，似乎生怕一个回头就能被再度抓回去似得。一直到跑远了，才放下心来，转身却是朝着警局方向竖起了中指，让站在门口的人一阵摇头。
“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专业知识还能学那么好呢，简直就是一地痞流氓啊！除了学习好一点，别的什么都拿不出手！”方琴有些愤怒地说着。
丁小钱瞥了她一眼，方琴刚才一不小心骂到她了。虽然她不是地痞流氓性格，但好像除了学得好，也什么都不是。
好在情况还不算特别糟糕，前往胡婷婷寝室收集信息的几个同事归来，带回来几条有用的信息。
其一：胡婷婷每周周末都会离校，周一才会返回，经过对胡婷婷家里的询问，她是每个月回家一次，其余时间不回家。
其二：胡婷婷手机通话记录查询结果中显示她和一个机主姓名叫董万星的人联系比较频繁，经过电话沟通了解，对方是萧山市音乐学院的学生，同样读大三，和胡婷婷在萧山市音乐文化节上认识的，因为有着共同的爱好和专业，聊得比较近。
其三：胡婷婷在本市酒店的开房记录显示几乎每周周末都会固定在一家叫蓝海的酒店开房间，但每次开房记录显示都是她一个人。
这些线索让人眼前一亮，却又立刻赶到迷茫。一个人去开房，为什么她不在学校住？根据她寝室同学的反馈，她和寝室里的人关系都很好，没有必要一定要去酒店开房间。
“联系蓝海酒店，我们这就过去拷贝监控录像。”徐子谦忽然开口，隐隐地成了这群人的领头人。
被取代了位置的分局局长也没负面情绪，挥了挥手表示赶紧去执行。
联系好蓝海酒店之后，依旧是徐子谦和丁小钱乘坐方琴的车过去，随身带着移动硬盘。蓝海那边负责人亲自出面接待，十分配合地让他们拷贝了胡婷婷开房当日的录像之后，又一路送出了大门。
胡婷婷第一次开房时间是在大二下学期的五月份开始，也就是萧山市音乐文化节之后的第二个月。一直到十月份为止，截止到胡婷婷死前一周的周末，都断断续续的有记录。
丁小钱打电话叫了外卖，热腾腾的酸菜包子还有暖呼呼的二米粥。外卖送来的时候她还在音像室里和那些靠背回来的录像奋斗着。徐子谦从外面回来时候刚好遇见，直接接过来拎着送进了音像室。
徐子谦按下暂停键，摘下丁小钱的耳机说道：“先吃饭，等会儿再看。”
丁小钱伸展了一下双臂，缓解一下浑身酸痛，凑到桌前，看着那些吃的却感觉没什么食欲。
徐子谦拉开椅子到桌前坐好，一看到那些吃的，劳顿的表情中增添了几分色彩。
“你也喜欢吃这个？”他指着那些酸菜包子。
丁小钱默不作声，把徐子谦那份儿递给他。
徐子谦一边吃一边问：“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吗？”
丁小钱摇了摇头，吃东西的动作很慢，好像很难下咽似得：“还没有，已经看到六月末的了，希望后面那些能有一些有用的价值。之前那些视频都是胡婷婷一个人去的酒店，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徐子谦喝了一口粥后忽然道：“错过胡婷婷入住的时间，往后看了吗？”
丁小钱动作停顿了下，抬起头问：“你是说……”
徐子谦点了点头。
丁小钱立刻把面前食物一推，转身就准备立刻开始工作。
徐子谦赶紧拉着她的胳膊：“先吃饭！”
经过徐子谦的提醒，丁小钱这次格外注意了胡婷婷入住之后的录像视频。但蓝海每天入住那么多人，在胡婷婷入住之后也依旧不少人会入住，这给案情进展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徐子谦看着眼睛熬得通红的丁小钱，劝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让她先去休息。最后两人商定好了，不回去睡觉可以，但是一定要在音像室里睡上一小会儿。
四张椅子被两人均分，姿势扭曲地窝在椅子里，纷纷闭上了双眼。
墙壁上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清晨五点二十分，一夜没睡的丁小钱双目通红死死瞪着面前投影仪上的影像，好像要吃人似得。
陡然，她快速地按下暂停键，然后小心地把后退按钮轻轻地旋转了一下，再按下播放键。之后再暂停，后退，慢速播放。
“找到了！”她轻声欢呼，在胸前捏拳，兴奋地摘下耳机，转身猛地站起，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徐子谦是被轰地一声吓醒的。本来在椅子上睡觉就极为不舒服，他又长手长脚的，根本伸展不开，勉强迷糊着，就听见什么东西被撞翻的轰的一下，顿时惊得睁开了双眼。
丁小钱就在他不远处，侧着身子趴在了地上，双目紧闭。
第53章 遇到难题了
徐子谦一下子跳了起来，因为扭曲在椅子里的缘故，刚一起来的时候整个腿部关节发出啪地一声，顿时疼出了汗水。
他咬着牙忍着移动到丁小钱的身边，测探呼吸又掐住了脉搏，确定没问题之后把她慢慢扶起来，轻轻摇晃着她。
“钱儿，醒醒，醒醒。”
丁小钱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股恶心不适感觉在胃里翻腾。她蹙眉深呼吸几口气，勉强压下那股难受感觉，声音嘶哑开口：“师父，我发现线索了。”
徐子谦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十分在意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没睡。”她答。
他瞪着她那双兔子眼：“不是告诉你必须睡一会儿吗？”
她道：“你打呼噜。”
徐子谦没有半分尴尬：“椅子不舒服。”
丁小钱哦了一声，说：“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不用解释。”
不然的话她也睡不着，而且带着耳机也听不到，只能听到视频里面的声音，无所谓了。
徐子谦表情一冷，她对他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啊，连这种相处起来一定会遇见的情况都无所谓，看来想要追她比较困难。
丁小钱注意力再度回到那些音像中，指着屏幕上的画面说道：“六月十五日的视频，胡婷婷入住之后近两个小时左右，有人出现在她的门口，之后进入。早晨九点半左右两人一起离开房间。当天晚上，也就是六月十六日晚上七点半左右一起回来，始终没离开，直到六月十八日周一早晨六点半这个男生先离开的，差一刻钟七点胡婷婷退房离开。”
徐子谦看着熬了一夜没睡只为了在几十个视频文件中寻找线索的丁小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做的不错。”
得到徐子谦的肯定赞扬，丁小钱想扬起个微笑。但徐子谦手落在她的头上的时候却让她一皱眉头，伸手摸上后脑勺，一片湿润，拿下来之后一手都是血。
徐子谦顿时脸色一变，赶快检查一下她后脑勺，赫然发现一个拇指大小的伤口。
好在伤口不深，徐子谦直奔附近二十四小时营业药店，买了碘伏和纱布回来给她处理了一下伤口。因为顾忌到小姑娘都喜欢美，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没办法剃掉周围的头发进行包扎。
“不听话的下场！”徐子谦严肃地训斥着：“告诉你让你必须睡一会，就是不听话。找到线索了能怎么样？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视频能飞了还是怎样？”
丁小钱小心地把头发分开，原来的单马尾被拆开扎成了双马尾，方便伤口暴露，不被头发沾到，避免感染。但这样一弄，原本看着就显小的她更加萝莉了。
她一边梳头一边说：“我不是困的，就是起猛了，低血糖才倒下的。”
说完，轻轻碰了碰后脑勺撞起来的包，自嘲着：“牛魔王是两边长角，我是前后长包。”
看着她额头上还没好的伤口，这后脑勺又添了一个，徐子谦又好笑又生气。本来脑子就迷糊，除了专业以外其余都浮云，这撞来撞去的，再撞出问题来，丁氏兄弟绝对能把警局给拆了。
把丁小钱安排到椅子上去休息，接下来的工作由徐子谦来接手。定格画面，做清晰处理，然后放大，打印……
丁小钱眼睛闭着，嘴不闲着：“还是师父厉害，要不是你提醒我，我恐怕把这些视频都看完了还发现不到问题呢。”
“睡你的觉，嘴闭上。”徐子谦冷着脸，头也不回地低声喝斥着。
“师父真厉害！”她又说了一句。
徐子谦决定回去以后就把叶萧归还给市局，绝对不能让他继续和丁小钱有接触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丁小钱跟叶萧在一起，记忆力超群的功能没学到，废话的功能倒是慢慢地学来了。以前她除了在案子中话多，平时可是问十句不见得回答一句，更别提主动开口说什么了。
再看看现在，没人管自己能在那说半个小时不嫌烦。
“丁小钱，要不是因为这个专案，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徐子谦威胁着，也仅仅能用案子威胁住她。
想让她休息一会儿怎么就那么难，他要的不是她在工作中对他的崇拜。
丁小钱果然听话地闭上了嘴，心里有些闷。她表现得这么明显，他都没反应，还用案子威胁她，果然除了案子她一无是处，他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她苦恼啊！
上午八点左右，有人开始陆续上班了。
丁小钱被迫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非但没觉得舒服，反而更加难受了。
那一下摔得够呛，她生怕表现出异样被徐子谦立刻遣送回去，强行打起精神，打开音像室的门走出去，准备简单的梳洗一下。
刚巧碰上了方琴走到附近，看着她晃晃悠悠的模样，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一对上她红红的眼睛，当时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她看了一眼音像室的门，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丁小钱是从那里出来的。
“没事儿。”丁小钱对外人还是有点冷，又不好不回答。
徐子谦恰好此刻拉开了门，准备去找人调一下董万星的个人信息。方琴又是眸子一闪，朝着丁小钱身后努了努嘴：“和徐队长吵架了？”
丁小钱想了想，点了点头。
她被他骂了，被嫌弃了，她心里不舒服了，算是吧。
方琴笑眯眯的拍了拍丁小钱的肩膀，后者不舒服地向后躲了躲。方琴不以为然，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小两口都这样，谈恋爱就是个磨合期，哪有舌头碰不到牙的，一会儿就好了。看你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他骂你了，回头方姐帮你去说说他。”
丁小钱摸了摸自己的脸，问：“这么明显吗？”
她被骂了都能被看出来，看来她需要加强心理训练。
方琴虽然不是八卦的人，却还是一阵窃喜。早就看出来这两个人肯定关系不一般，果然承认是小两口了吧，隐藏的够深的了。
“当然明显，换谁都看得出来。”
徐子谦刚出门的时候接到了孟局的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才挂，没注意到丁小钱和方琴在说什么。一挂电话就听见方琴的最后一句。
对于方琴，徐子谦不知道为什么稍稍有点不喜欢，更不喜欢丁小钱和她接触，总觉得方琴心机太重，隐藏太深。
都是一个战队的同事，不太好说什么，但毕竟只是一个短暂的合作，之后俩人就要回江北市了，因此徐子谦也没和丁小钱多说，只是下意识地略微有些排斥方琴的靠近。
闻言，他立刻过去问：“什么明显？”
方琴觉察的出徐子谦对她的态度并不算上十分友好和亲近，唯恐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他和丁小钱是小两口的事儿，连忙抢着说：“我看丁儿的脸色不太好，顺便问了句。”
这话倒是对应得上，徐子谦不敢全信地看了看丁小钱，丁小钱点了点头，刚才确实是这么个事儿。
方琴放下心来，看来丁小钱也不想让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曝光。
丁小钱完全不知道不知不觉地就被人误会了，徐子谦也不清楚两人究竟说了什么，见丁小钱都点头了，直觉认定没其他的事情，因为他相信丁小钱不会撒谎。
可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没到下午，关于丁小钱和徐子谦是小两口的事儿在萧山市分局里面就传开了。
此刻的徐子谦和丁小钱却在招待所里倒头大睡。熬了一整夜，资料信息都交上去了，调查取证的事儿由萧山市这边负责，他们俩暂时没什么事情，抛骨案又没有任何的进展，只能暂时回去休息。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追踪了一下消息，结果令人有些失望和意外。
和胡婷婷一起出入蓝海酒店的人证实了就是董万星，就在联络董万星准备调查情况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却忽然失踪了。
董万星电话一直关机，派人去音乐学院去找，据说是昨天就跟一个挺瘦的男生离开的，彻夜未归。而那个男生具体什么模样，谁都说不清，就说带了个帽子和一次性口罩，看不清楚模样。
“董万星有危险。”丁小钱开口，所有人都惊出一身的冷汗。
“立刻追踪董万星的下落。”分局局长不敢耽搁，立刻下达命令。
董万星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想要定位都没办法，在北方第二大城市中想要找一个失踪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一样。
抛骨案和剔骨案同时进入了僵持状态中。
第54章 怀疑对象增多了
徐子谦带着丁小钱亲自去了一趟萧山市音乐学院，试图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董万星在同学中的评价和胡婷婷的差不多，主修大提琴，很乖很听话的一个学生，和其他同学的关系很和睦，深得老师喜爱。不出意外的话，大三下学期会送到国外去进修。
根据董万星室友提供，董万星近半年交了个女朋友，但一直没透露是谁，不过每周基本都会在周末出去，周一才会回到学校。他们曾经追问过，但董万星拒绝透露任何消息，只说时机成熟了会带给他们看。
这样看来，董万星和胡婷婷应该是一对地下恋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公开关系。如今在胡婷婷被害之后不到四十八小时的时间里，董万星就失踪了，这不能说只是个巧合。
“董万星家里是做什么的？”丁小钱问道。
同寝室里一个身材矮小却粗胖的黑脸男生说：“他们家条件不太好，父母都是杀猪卖肉的，靠着小生意供他上大学的。之前听说要被保送的时候，他还说过这得卖多少猪肉才能赚到进修的学费啊！”
徐子谦眼神中一抹光芒闪过，告别董万星寝室的同学出来之后，对丁小钱说道：“又一个条件符合的。”
丁小钱愣了下，反应过来徐子谦说的是什么意思。
杀害胡婷婷的凶手身材消瘦，又精通解剖，原本怀疑对象是方旭，但眼下一看，董万星似乎也符合以上特征。
家里从小到大杀猪卖肉，董万星肯定耳濡目染了那些技能。会不会是两人因爱生恨，因为其中一方不肯曝光恋情，导致另外一方恼羞成怒，闹得了不愉快，最终惹来杀身之祸呢？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但关键问题是董万星如今失踪，到底是因为他是凶手畏罪潜逃，还是凶手另有其人，董万星也遭受到了牵连呢？
两人联络了一下方琴，打听到了法医的地址之后又去了一趟法医那边，取来了胡婷婷的验尸报告。
“生前曾吸食过大量的二甲基甲酮，导致窒息死亡……”
难怪身上没有任何痕迹，原来是药物窒息。
之前曾经以为胡婷婷是被人用手捂住鼻口或是用其他工具闷死，但丁小钱当时检查过了，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
如果是被人用手捂死，就会有用力过大而导致的鼻部软骨骨折、粘膜牙龈出血破损。如果用枕头等物体闷死的话，鼻腔内会有纤维。当时这两样特征都没有，一度让丁小钱找不到胡婷婷窒息死亡的原因。
眼下报告出来了，丁小钱的心中疑惑却更大。
二甲基甲酮是毒性比较大的药品，又不是成品药，凶手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呢？如果是自己提取的，那么这个人对化学和医学都有涉猎。
这样一来，董万星的可疑成分又小了些，如果单纯从凶器使用和体貌特征上可以怀疑到他，那么这个迷药……
“不排除凶手还有其他帮手的可能。”徐子谦看出丁小钱的疑惑，开口提醒着。
没人规定杀人案一定是单体行动，合谋杀人也是合理存在的。
这么一说，董万星又逃离不了嫌疑了。眼下唯一能够解开这个谜题的，就是董万星这个人，可他到底去了哪儿呢？
方琴忽然打来电话，负责联络的她声音有些小兴奋和焦急：“我们这边已经排查过了音乐学院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发现和董万星一起离开的人身影非常像方旭。”
徐子谦立刻带丁小钱回到警局，对视频进行了辨认，确定和董万星一起的那个瘦弱男生果真就是方旭。
二次传唤方旭！
方旭又一次被带到了警局，相比上一次，他镇定了许多，也无奈了许多：“我说你们警察到底有完没完？一次次的找我，对我影响很大知不知道？我回到学校以后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要是影响到我以后的生活你们负得了责吗？”
“方旭，前天，也就是十月十七号下午四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我个人隐私！”面对质问，方旭依旧用着同样的借口。
这次不给他机会耍赖，当方旭和董万星的身影一起出现在视频当中之后，方旭立刻面如死灰。
“你们……你们……”
他张开嘴，却只说出这两个字，然后就一直沉默，怎么问都不说话。
徐子谦带着丁小钱离开审讯室，屋子里剩下方旭一个人。
“师父，再等一下吧，我去和他谈谈。”丁小钱问不出有用信息，心里有些焦躁。
徐子谦拉住她，摇了摇头，把她带到了隔壁的监控室，透过摄像机观察着方旭的举止行为。
这是一个比较棘手的事情，方旭心里防护意识太强，导致他们无法找到突破口。越是逼问，越容易遭受到方旭的反弹，倒不如把他一个人丢在审讯室，让他面对空寂和未知，或许这样能降低他的心里防范。
而且，徐子谦没打算一直这么晾着方旭。现在才晚上九点多，等到早晨三点到四点左右，人是最需要休息的时候，也是精神最放松的时候，那时候再进行审问，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方旭一个人在审讯室，先是站起来对着摄像头研究了一会儿，做着鬼脸，又比划着中指，很明显知道监控室里有人在观察着他。
玩了一会儿之后大概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也或许是在进行什么心理活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睡了一天的丁小钱和徐子谦并无困意，审讯室里的方旭渐渐地有些精神不振起来。
他先是趴在桌子上一会儿，可能是姿势不舒服，又向后仰着靠在椅子上一会儿。接下来又坐起来，四处寻找着能休息的地方。
他尝试过躺在地板上，十月份的北方凉的吓人，而供暖又是在十一月份才开始，审讯室内很冷，地板更凉，方旭躺了一会儿就受不了的起来，一阵蹦跶，看样子是在暖身。
之后他又脱下了外套，在桌子上蜷着身子躺下，外套当被子盖在身上。
尽管他很瘦，夹克衫却依旧没办法把他全都盖住。他睡的极为不稳，一会儿使劲地蜷缩起来，一会儿又使劲地伸伸腿。
时间终于到了凌晨三点，徐子谦忽然站起来，说道：“走吧，可以开始了。”
丁小钱立刻跟上，两人毫不掩饰脚步声，徐子谦力道极大地打开了审讯室的门，让本就睡的不安稳的方旭一下子翻身坐起来，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二人。
不知道是因为蜷缩的缘故，还是冷不丁被吓到了，亦或者是受凉了，方旭自打起来之后就开始打嗝，一个接一个打个不停。
“董万星失踪了，我们怀疑你绑架了他。”徐子谦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方旭一边打嗝一边说：“我绑架他？他有什么值得我可绑架的？家里开印刷厂，专门印钞票的吗？”
他有些不屑地说道：“你要是想用惊吓法让我止住打嗝，那我只能说你太失败了。我自己干什么了我难道不知道吗？用这个来吓唬我。还有，我自己就是学医的，我比你更清楚我这怎么回事。”
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使劲儿地深呼吸几口气，又猛地一次长时间憋气。就在他即将脸色变青的时候，猛地吐出气，然后笑了：“看，止住了。”
丁小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来方旭果真对医学方面十分有研究，这种止嗝方式有些冒险，却十分有效，一般没有把握的人可不敢这么干。
第55章 又死了一个
见他止住了打嗝，徐子谦把卷宗放在桌上，说：“那你就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吧。你要是还想出去，那你最好就是把事情说清楚。有些事情能侥幸一次，却不能每次都能侥幸。”
方旭眯着眼睛从缝里盯着徐子谦，可能是连续两次被带回来真的让他有些烦了，也有可能他认为他所做的事情微不足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上一次从警局出去以后，不知道怎么就传出来了是我杀了胡婷婷这事儿，还有就是之前我调戏胡婷婷的事儿也传出去了。当天我就接到了董万星的消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微信，找到了我，说他是胡婷婷的男朋友，有事儿要问我。”
他舔了舔嘴唇，问道：“有烟吗？给我一根。”
“这里禁止吸烟。”丁小钱正色道。
徐子谦却掏出来一根，点上之后给了方旭。方旭接过去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在口腔内旋转了半天才缓缓吐出，一脸吸毒之后的飘飘欲仙表情。
“跟他多学着点，别那么木，小心以后找不到对象。”方旭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竟然开始训上了丁小钱。只不过他的眼神却一直飘忽着，始终不敢和丁小钱的目光对视。
“少说没用的。”徐子谦敲了敲桌子，让方旭看清眼前的事实。
方旭又抽了一口，才说：“我君子坦荡荡，我是调戏过胡婷婷，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她有对象，追她不是很正常的吗？就算董万星是她对象又怎么了？结婚还有离婚的呢，看不住自己媳妇不能怪别人有吸引力对吧。”
丁小钱蹙了蹙眉，这种理论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习惯了方旭的不着调，徐子谦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了。”方旭一脸的没什么大不了，说道：“他说在学校不方便谈，我们俩就走了。他说要去附近找个冷饮店坐下说，我觉得老爷们办事儿就利索点，没同意。他问我那去哪儿，我说去体育馆吧，那里没人看管，自由出入，平时也没个人去，说什么也不怕被人听了，我们就去了。”
“之后呢？”
丁小钱也渐渐适应了方旭的节奏，十分巧妙地在方旭刚想停下来的时候开口。
方旭说了这么多，也就没什么在乎的了，继续说道：“到了以后他问我和胡婷婷是怎么回事，胡婷婷的事儿是不是我干的。我说不是，然后告诉他我不管他是谁，我追胡婷婷是我的事儿，他没资格过问，然后我就打算走了，但是他不肯放开我，揪着我不撒手，后来我们俩就打起来了。”
“具体打架的经过讲一下……”
“那有什么可说的？”方旭使劲地抽了两口，剩下一大截烟蒂被丁小钱抢了下来，使劲地按灭了。他无所谓地看了看被掐灭的烟蒂，说了句：“可惜了，还能抽两口呢。”
“继续说下去。”
徐子谦掏出身上的烟盒，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方旭眼巴巴地看着烟盒，说道：“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别看我瘦，浑身是肌肉。没有点巧劲儿怎么学医，解剖，背大体，不都得来么……”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二人，解释说：“大体就是尸体，说的是捐赠给我们医学系或者医学院使用的遗体。”
“我们懂。”二人同时开口。
身为警察，他们也要经常和死人打交道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说法。
方旭哦了一声，继续说：“他完全不是我对手，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顿，应该是哪儿受伤了，我走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有血，没想着回去看，说实话之后我觉得有点后怕才没回去的，这一点不怕你们笑话。”
“没人笑话你，继续说你的，之后呢？”
“之后，没有之后了。之后我出去一个人喝了点儿，撸了点串子，晚上回学校了，差点错过查寝，还因为这个和管理员差点干起来。”
“在什么地方喝的酒，有没有证人可以证明？”
“在二药烧烤一条街，满清鞑子烧烤店喝的。我一个人喝的谁给我证明去，要不你们去问问老板，还对我有印象没。”
方旭能提供的就只有这么多，至于董万星之后去了哪儿，他一再表示自己不知道。
徐子谦和丁小钱离开审讯室后，因为方旭证词中提到的二药烧烤一条街满清鞑子烧烤店这个时间早已不可能营业的原因，暂时没办法去取证。至于那个体育馆，倒是可以去看看。
“辛苦，辛苦了。”萧山市分局局长和徐子谦握了握手，赶紧让两人回去休息，去体育馆和到满清鞑子烧烤店的事儿都交给他们办就好了。
丁小钱有些不放心，说道：“我想跟着一起去。”
徐子谦立刻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两人又是一夜没睡，丁小钱低血糖又血压低，之前才摔了后脑勺，这虽然白天睡觉了，但晚上熬夜熬心血，再跟着折腾一圈恐怕又不行了。
他这边一皱眉，那边分局局长立刻看在眼里，想着现在局里关于他们俩是小两口的传言，立刻说：“取证的事情不着急。现在天还没亮，到那了也看不出来什么，而且这个时间都休息了，临时抽调人手还要等上一阵子。这样吧，你们先休息，等到天亮以后都上班了再去也来得急，到时候我再喊你。”
丁小钱只能按照安排和徐子谦先回去休息，临走时候依旧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一定记得要叫我。”
等到两人离开后，分局局长也吩咐着：“都去休息吧，天亮再说。”
这两个案子让这些人没日没夜的好几天了，也该适当的休息一下了。
丁小钱仅仅睡了三个半小时就醒过来了，看了看时间，应该到了去体育馆那边看现场的时候了。结果她还没收拾利索，就见徐子谦来敲门，表情阴郁。
“体育馆那边发现了董万星的尸体。”
死了？
丁小钱一愣，立刻急问：“什么症状？”
“和胡婷婷死亡现象一样，不同的是他右臂骨头缺失。”
又是一起相同的杀人剔骨抛尸案，丁小钱立刻和徐子谦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体育馆。
体育馆位处于音乐学院附近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地点比较偏，平时基本废弃没人使用。当初体育馆建造之后也不过在这里举行了两年的市大学生运动会，后来因为市中心的齐河体育馆建造起来之后，这边就荒弃了，就连流浪汉都懒得跑到这边来休息。
体育馆门前杂草横生，有几道凌乱的脚印和一条自行车驶过的痕迹不太明显地压过去。几个人小心地错开那些痕迹，硬是在旁边趟出来一条路，顺着破旧的大门进入到体育馆内部。
由于年久失修，体育馆虽建造时是封闭式，如今基本和露天式没什么区别。天棚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电闸都已经生锈无法启动。操场上到处都是垃圾，发散出腐臭的味道，唯有坐席上还算能站得住脚。
董万星的尸体俯卧在紧靠着主席台的位置，地上有一摊已经干涸的血迹。他的头部前后都有伤，从裂口来看应该是钝物大力击打造成。
“伤势很重，容易造成失血过多身亡。”
法医站起身，看到了丁小钱，点了点头。
法医对这个女娃子可印象深着呢，能简单初步的检查之后就分析出很多隐性的线索，很了不得。
丁小钱颔首示意，上前将董万星的尸体翻转过来。他的脸色略微青紫，并不像胡婷婷脸色那么的吓人。右臂整个胳膊上的骨头都没有了，唯独肉连着筋和肩部衔接在一起，场面有些血腥。
“从手法上看，无法确定凶手是否为同一人，但极有可能是一个人所为。不同的是死者生前曾经试图求救并留下线索，被凶手从脑后袭击导致昏死甚至是直接死亡，导致线索不完整。从死者的死亡状态来看，应该也被灌食了二甲基甲酮，但极有可能是在死者昏迷或者死亡之后进行的，确保死者肯定身亡，然后进行剔骨抛尸。虽然作案手法很像，但因为死者致命伤在头部，所以不确定是否为一个人所为。当然，也不排除同一个人故意制造出这种局面来迷惑别人的目光，又或者是，有第二作案人，在第一作案人行凶之后进行剔骨抛尸。还有一点，凶手和董万星以及胡婷婷很熟悉，可以从他们身边的熟人入手调查。”
“怎么说？”方琴立刻问道。
第56章 她居然喜欢他
“如果死者生前吸食二甲基甲酮的话，会导致当场昏迷或窒息身亡，失去反抗意识。死者董万星曾经留下了求救线索……”她指着董万星附近那滩血液，有一道很明显的划痕，以及董万星残留的右手手指上也有着血液：“这表示死者生前有清醒的时间，尝试过求救，之后被钝物砸到后脑失去意识或直接身亡，二甲基甲酮是在之后灌食下去的。当然，也不排除二甲基甲酮吸食量过小，途中苏醒被凶手发现，之后被钝物砸到后脑导致身亡。这一点具体还要等法医的解剖结果，看看死者胃部是否有残留的二甲基甲酮。”
“这表示方旭的嫌疑还是很大！”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不排除他的可能，死亡时间在前天晚上九点半左右，那个时候根据方旭的供词他一个人在外面喝酒。我们需要去和满清鞑子烧烤店那边确认一下，方旭是否有不在场的证据。”
法医将董万星的尸体抬起来送到车上，徐子谦忽然喊了句：“等等。”
他凑上前，很仔细地从董万星的指甲缝里抠出点什么东西来，用证物袋装好，一并递给技术部的人：“这个拿回去化验一下。”
回到警局，丁小钱几乎是用撞的把审讯室的门打开。方旭正在里面抓紧时间补眠呢，虽然睡姿不太舒服，但总能养一养精神。
“董万星死了，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
方旭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惊叫：“不可能！我不过是打了他一顿，缝个三十几针就没事儿了， 最多就是轻微脑震荡，怎么会死了？”
“所以我们让你说实话！”丁小钱平静地注视着方旭，说道：“你有没有错漏什么重要的信息没想起来告诉我们，根据我们的现场勘查，他头上的伤可不仅仅缝合三十几针就能没事儿。你和董万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他去体育馆的时候，只有你们两个人吗？还有没有其他人？”
“真没有！”方旭既有些激动又有些无奈：“当时他一说找我说胡婷婷的事儿，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他说他一个人，我也不可能再带人去，我不可能人多欺负人少的啊！到那了以后他跟我说了一大堆没用的，然后勒索我，竟然管我要二十万块钱，说是不给他的话，他就去报警，说看到我杀人了。”
他气愤地喘了几口气后说道：“我当然不能给了，他就不放我走，威胁我。我烦了，就和他打起来了，失手把他打伤了，然后我就走了。”
丁小钱拿出法医初步检验结果的报告单来，严肃说道：“董万星的致命伤是头部受伤，真的只有缝三十针就好那么简单吗？”
看着白纸黑字，方旭忽然沉默了下去。
徐子谦一语中的：“你在说谎。如果你继续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会搜集到全部的证据，最后一并以两起谋杀罪控告你。只不过时间问题，我们等得起。”
方旭猛地瞪圆了眼睛，在徐子谦平静的目光下慢慢地低下头，过了好久才开口：“你们给我点时间。”
徐子谦和丁小钱转身离开了审讯室，独留下方旭一个人在屋子里。
监控室内，方旭的身影被放大在面前的显示屏上。他时而狂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时而沉默不语蹲在地上，大概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颓然地起身敲了敲门，要求见徐子谦和丁小钱。
“我承认，我对董万星下狠手了，但我不确定他当时有没有死。我下手绝对有分寸的，伤了他这件事情我认，但我真的没对胡婷婷动手，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
方旭的供认使案件有个突破性的进展，他交代了当时和董万星起冲突之后把董万星打的头破血流，倒地不起，他还算冷静地判断了一下伤势，不足以致命，立刻逃离。即便董万星事后找茬或是报警，他也可以用无人证明他和董万星一起出现这条来坚持自己的清白。但离开体育馆的时候忽然发现附近有自行车驶压过的痕迹，他怕有人发现受伤的董万星后立刻抓到他，导致他无法逃离现场。干脆一咬牙一狠心捡了块石头重新返回，恰好遇见董万星醒过来，想用自己的血留下证据，他当即用石头猛砸董万星的后脑，直到董万星彻底不动之后才匆匆离开。至于那块用来砸董万星的石头，被他逃跑时候顺手丢掉了。
根据方旭提供的口供，警方在方旭逃跑路线上找到了那块石头，上面的指纹果真就是方旭的。
但方旭对于二甲基甲酮和剔骨两件事情却矢口否认，同时否认曾对胡婷婷下手这件事情。
方旭虽然认罪了，可面临的问题却依然很多。是谁在方旭行凶之后给董万星灌食了二甲基甲酮，又是谁进行了剔骨抛尸最后过程，以及杀害胡婷婷的真凶到底是谁。
究竟是另有其人，还是方旭咬牙隐瞒着真相？
现场的自行车痕迹又是谁留下的？
方旭暂时被羁留了起来，虽然没能确定他是否是杀害胡婷婷的杀手，眼下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杀害董万星的凶手，但他毕竟对董万星杀手了，等到最后的验尸报告出来以后，就能正式对他提起控告了。
从审讯室里出来，丁小钱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心情有些压抑。
胡婷婷和董万星这对恋人连恋情都没来得及公布天下就先后遭受到了毒手，人生总会遇见很多不可测量的变化。
看了看走在前面身着风衣的徐子谦，丁小钱不想自己某天忽然之间带着遗憾就这么离开。
“师父。”她轻声喊着。
徐子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丁小钱。两条辫子的她比起平日的马尾让她看起来更加清纯，可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却和她表现出来的年龄所不相符。
“怎么了？”
“我有事和你说。”丁小钱上前两步，稍稍仰起头，对上徐子谦平静的眸子。
“说吧。”徐子谦没多想。
“我喜欢你。”丁小钱开口。
徐子谦愣了愣，轻声道：“哦。”
他的反应让丁小钱有些分析不出他的想法，同样她的脸上既没有害羞也没有对方无反应之后的尴尬，依旧平静地说着：“之前瑞瑞和我说，我喜欢你。我当时没想到这么多，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你。现在我确定，我喜欢你。”
徐子谦心中暗喜，表面上依旧毫无任何情绪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胡婷婷和董万星给我提了个醒，有些事情暂时不说，以后恐怕永远没有说的机会了。”她继续开口，好像在陈述着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徐子谦根本没想到，丁小钱会想这么多。自从丁小钱到警局报到以后，两人基本算得上是朝夕相处，她逐渐地一步一个脚印在他的心里留下了痕迹，只是她平时表现得始终不冷不热，徐子谦真不知道丁小钱竟然喜欢他。
第57章 彼此喜欢的感觉真好
原来他一直以为这些情绪只有他一个人有，有时候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过多的时候，都立刻提醒自己，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一来二人得身份是师徒关系，丁小钱在工作当中突出的表现让他十分满意，他不想贸然地表现出什么让她看出来，遭到她的反感，连带着会影响到工作。二来他以为丁小钱对他只不过是普通的师徒感情，并没有掺杂其他情绪，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破坏这种平衡。
他想过和丁小钱在一起，自从见到喻子瑞第一面，听到喻子瑞那句话之后，徐子谦就设想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
那一夜的失眠不是假的，喻子瑞的话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从未正视过自己对丁小钱感觉的徐子谦第一次认真地思考，确定他对丁小钱是有感觉的。只是在那之后丁小钱也一直不温不火的，久了徐子谦只能把这当成喻子瑞的一句玩笑话，可他却发现这句玩笑话竟然影响了他的整个生活，让他更加注意丁小钱，也更加在意。
因为在意，所以他怕吓到她。原本想着慢慢的渗透，一点点的去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习惯他的存在，然后慢慢地追她。
他不能说自己完全了解丁小钱，却也知道这种迷糊性格的丫头除了对案子敏锐之外，对任何事情反应都慢半拍，所以他并不着急。
他理所当然地照顾她，被她当成师父对徒弟的关爱；他霸道的控制她，被她当成师父对徒弟的关心。这让徐子谦略感挫折的同时又稍稍放心，这么迟钝的她，想必对其他人更没感觉了。
没想到，她不温不火的表面下，竟然藏着一颗喜欢他的心。而且她还先向他表明了心迹，虽说这种表白理应他先来做，但既然她说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
“你呢？”
丁小钱忽然开口问，打断了徐子谦的沉思。
“我什么？”他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故意明知故问着。
“你喜欢我吗？如果喜欢，那么我们就可以开始恋爱了。我简单地估算了一下数据，我们俩人的基因加在一起之后应该会很优秀。”起码比喻子瑞和叶萧的基因还要优秀一些。
徐子谦却因为丁小钱这句话微微蹙眉，打断她的话问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我们的基因会很优秀？”
丁小钱顿了一下，认真思考后回答：“不完全是，但这其中也包括这一方面的原因。”
就连表白都这么的与众不同。
徐子谦小心滴避开她头上的伤口，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知道了，回去睡吧。”
丁小钱已经适应了徐子谦的动作，并不像别人碰触到她那样让她生厌，听到徐子谦的回答之后脸上也不见半分失望和希望得到答案的迫切，轻轻地哦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就好像，之前的表白只不过两人在讲述着天气那么简单。
直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丁小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师父好像没说喜不喜欢她。这么说来，她表白失败了？
翻身起来，丁小钱敲响对面的房门。
“还有事？”徐子谦望着丁小钱一副求知的表情，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看来他的小白兔终于按捺不住了，原本还以为她之前就会刨根问底呢。
“师父，你还没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丁小钱执着地开口。
“别想那么多，先去睡觉。”
第二次没得到答案，丁小钱眨巴眨巴眼睛，转身往回走。
好像是失败了，应该是这样的。
临关门的时候，丁小钱听到徐子谦在她身后开口：“我也喜欢你，比你喜欢我还早。这下可以好好地睡觉了吧。”
丁小钱满意了，轻盈地关门，把自己丢在床上。打电话给喻子瑞，提示关机之后，改发短信——表白成功，确定目标心意。
这一觉睡的十分舒服，丁小钱觉得自己好久都没睡的这么香甜了。一觉醒来，摸过手机发现足足有七十多条未读消息，除了两条是两个哥哥发来的询问消息之外，剩下都是喻子瑞发来的。
——钱钱，进展顺利吗？记得照顾自己身体，抽空给大哥回个电话。
——钱钱，二哥找了一些简单的食谱，等你回来二哥教你。
关于喻子瑞发来的那些消息，丁小钱基本都是跳跃式阅读的，因为内容除了最开始几条之外，剩下都是尤物喻女王大人的咆哮。
——表白？你和你的侦探师父终于修成正果了吗？
——人呢？才发完消息怎么就没了，难道这么快就去双宿双飞了吗？
——丁小钱，我被你抛弃了吗？我关机这么多天也没见你慰问一句，现在你居然发完一条消息勾起本女王的好奇之后就不理我了。
——大姐，你知不知道有个事情叫做时差啊？我在睡觉，这下要失眠了。
——啊啊啊，丁小钱你给我出来解释清楚……
——丁小钱，我刚回国，你是不是要我再杀回去……
诸如此类的咆哮一直进行了七十多条，最后一条发来的是尤物喻的投降。
——大姐我错了，我一直以为这么多年是我欺负你，现在我发现我真的错了，明明就是你欺负我啊！你给我等着，我这就买机票回去，这次饶不了你。
看看发消息的时间，在三个小时之前。丁小钱赶紧打电话过去，结果又是关机。
毫无疑问，瑞女王殿下又一次心急火燎地踏上了回国的征途。
丁小钱分别给两个哥哥打了电话过去。
丁一亮在开会，电话是助理接的，一听是丁小钱，就要立刻闯进会议室把电话给大boss。
这可是大boss特意叮嘱的，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是丁小钱打来的电话立刻要交给他。
丁小钱赶紧拦着，告诉助理自己没什么事情，让他转告一下大哥她很好，案子还在进行，有时间会和他联络。
挂了电话之后又打给丁一劲，丁一劲前一段时间在忙着一状离婚案，最近才休闲下来。接到丁小钱电话的时候他笑声立刻从电话彼端传来：“看到我给你的发的消息了？”
“嗯。”丁小钱嗯了一声后说道：“二哥，瑞瑞好像回国了，你留意一下她的消息。如果她还是不想回家，你就先接回去让她在家里住着。我这边还要忙一段时间，等忙完了就回去了。”
丁一劲应了下来，问道：“你在那边还好吗？”
丁小钱的房门被敲响，她立刻说道：“二哥，我这边还有事，其他的事情回头再说。”
丁一劲有些受伤地说：“你都没说想二哥了……”
回答他的，是电话挂断之后的忙音。
丁一劲苦笑着摇了摇头，宝贝妹妹还是这样，只要遇见案子就能把所有一切都抛下。真不知道该为她的认真点个赞，还是悲哀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居然都不如一个死人来得重要。
敲门的是方琴，她送来了法医那边给出的董万星的验尸报告。
很明显，她已经看过了报告内容，见到丁小钱的时候双眼放着光芒。
“果然事情和你分析的是一样的，董万星吸食的二甲基甲酮是在他死亡之后灌入的，并没达到胃部。”
丁小钱接过报告认真地看了一下，说道：“这就表示杀害董万星的凶手是方旭，可以以谋杀罪控告方旭了。但是董万星死后又有人对他灌食了二甲基甲酮并进行剔骨，这件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董万星的尸体还不能动，也就没办法控告方旭了。”
方旭罪名成立的话，就表明这个案子要完结了，那么董万星的尸体也要归还董万星的家属送去火化。但还有疑点没解开，连带着方旭都不能立刻控告，只能先继续关着吧。
徐子谦听到了对面的敲门声，立刻开门看看什么情况。见方琴和丁小钱讨论着案子，立刻参与了进来，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关于胡治海那边的调查有进展了吗？”他忽然问了一句。
对于剔骨案，毕竟不是他们负责的主要案件，不希望丁小钱过多的参与到其中去。他现在只希望能尽快查询到抛骨案的线索，赶快破案好回到江北去。
方琴回答：“我刚好要和你们说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胡治海生前所接触的人，包括他以前的同事、领导和学生，都表明胡治海是个很好的人，对任何人都十分客气，从未和人结过仇……”
“他前妻那边呢？”徐子谦又问。
“他前妻那边不太好沟通，他前妻很避讳谈起两人离婚的事情，不过我们询问过他们以前居住地方的邻居，有人提起过当初两人离婚之前曾经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找上过他们，当天晚上两人就吵了起来，吵得很凶。之后没多久两人就离婚了，具体事情却没人知道。”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忽然说道：“我需要胡治海前妻的联系方式。”
方琴不疑有他，立刻回答：“我马上就去办，等下给你。”
徐子谦拉过丁小钱，径直往外走：“先吃饭再说。”
丁小钱虽然跟着徐子谦往前走，却甩开了他的手，不忘回头嘱咐方琴：“别忘了。”
方琴挑了挑眉，小两口闹别扭了。
第58章 这个节奏明显不对
依旧是徐子谦吃得津津有味，丁小钱吃得食不下咽。看她吃得艰难，徐子谦抬起头，问：“怎么最近一直吃这么少？”
丁小钱就势放下筷子，平静道：“不喜欢吃。”
徐子谦错愕下，纳闷地问：“不喜欢吃你还点？”
每顿饭都是她来点餐，不管是叫的外卖也好，还是出来吃也好，都是她做主点菜的。她既然不喜欢，干嘛要点这么多？
丁小钱理所当然地回答：“你喜欢吃啊！追你，不是要投其所好吗？网路搜索数据表示，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她眨了眨眼睛，继续说：“我不会做饭，就点你喜欢吃的东西。”
顿了下，她问：“是不是方法不对？”
徐子谦失笑，难怪他发现最近她点的吃的基本都是他喜好的口味，原来还以为她和他的口味很相像，原来她这是特意点的他喜欢吃的东西。
但是，为什么她连追求他都要参考网路搜索然后统计数据的成功率呢！
“其实没那么麻烦。”他说：“因为我也喜欢你，所以你不用做什么，已经抓住我的人了。”
丁小钱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你之前和我说了你喜欢我。”
她忽然停下，微微蹙眉望着徐子谦，问道：“师父，你是在跟我表白吗？”
徐子谦一愣，按照丁小钱的思维方式思索了下，点了点头：“应该是。”
丁小钱纳闷地问：“男生表白不是应该送花下跪吗？”
“你希望我那样做？”徐子谦反问。
丁小钱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那样就不是厉害的师父了。
徐子谦咽下嘴里的食物，又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丁小钱茫住了：“开始什么？去找胡治海的前妻吗？方姐还没给我发来消息，我看我们还需要等一下。”
徐子谦默，顺了一下呼吸说：“我问的是我们可以开始恋爱了吗？”
丁小钱点了点头：“难道我们没在恋爱吗？”
徐子谦这一会儿情绪被她惹得变换了好多次。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丁迷糊，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恋爱了？”
丁小钱指了指徐子谦，再指了指自己：“我喜欢你，你喜欢我，那我们不是恋爱是什么？”
徐子谦忽然很期盼和丁小钱在一起以后的生活。在喻子瑞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想过，当时的画面是很平淡却很温暖。不过现在徐子谦觉得自己有些想错了，和丁小钱在一起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有趣。
“恋爱的人要拉手，拥抱，接吻，甚至还会发生关系，这些都是恋爱中会发生的事情。还有譬如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
“那么麻烦？”丁小钱蹙眉，似乎有点不太接受徐子谦所说的那些内容。
麻烦？
徐子谦发誓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从一个人的口中听说恋爱这些事情很麻烦。
丁小钱迎着徐子谦的目光说着自己的计划：“我是这样计划的，我们现在开始恋爱，半年以后结婚，结婚以后立刻要孩子。根据数据显示，越早出生的孩子会越聪明。同时早些生产对产后恢复也比较有好处，我会用最短的时间恢复好身体，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徐子谦不忙着打断她的计划，等到她说完之后才问她：“那么这半年恋爱时间，我们要做什么？”
丁小钱理所当然回答：“工作啊！我们难道不需要工作吗？”
这叫哪门子的谈恋爱！
徐子谦觉得很有必要和丁小钱沟通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恋爱，而不是两个人各忙各的，到了半年的规定之后就结婚。当然，结婚以后立刻要孩子这件事情他还是很赞成的，不过也不是计划必须就要孩子，而是顺其自然。如果说真的按照他的想法，他倒是希望俩人能有一些二人世界的时间，反正这个职业已经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再要二胎，不存在趁早再生的可能，倒不如等上几年，也不会影响什么。
“很多事情，不是按照计划行事就可以的。譬如你的家人，我的家人，我们还要征询他们的同意。”徐子谦对丁小钱到是耐心。如果这是其他人在某件事情纠缠这么久，徐子谦早就冷下脸了。
丁小钱眨眨眼，好像很麻烦。他们俩谈恋爱，为什么要经过别人的同意。
想起家里两个护犊子的哥哥，丁小钱又很快打消了念头。确实要和他们说一下，不知道回去以后告诉他们之后他们是什么反应。
方琴的信息让丁小钱顾不上去想两个哥哥的想法，接到胡治海前妻联络方式之后，立刻喊上徐子谦立刻去和方琴碰头。
方琴找过一次胡治海的前妻，这次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胡治海的前妻叫邱书雅，今年五十三岁，可似乎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一些。她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一脸的书香气息，曾经和胡治海是同事，后来学校倒闭之后被调任到了教育局，目前担任副主任职业。在看到警局的人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这个优雅的女人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在听到他们提及胡治海的时候笑容略微减淡一些。
“我们已经离婚四年了，关于他之后的生活我并不了解，相信上一次你们来调查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
丁小钱从进了邱书雅的家里之后就一直默不出声，听到邱书雅这么说，才在旁边开口：“虽然离婚了四年，但你还爱着你的前夫，只不过因为无法原谅他犯下的错误才会拒绝联络。他的死给你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你很抗拒接受这个事实，但你更无法原谅他当初对你的背叛……”
丁小钱的话没说完，就遭受到邱书雅很激烈的反驳：“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根本就不爱他了，早就不爱了。不然我们也不会离婚。”
“你离婚是因为你对他失望了，是因为你没预想到这么多年事情依旧没有结束。”
邱书雅在丁小钱刚进屋的时候并没有太注意这个存在感不强的女孩儿。她安安静静的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一直默不出声也让邱书雅无法去集中精力注意她。没想到丁小钱会忽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被人毫无预备的挖出，登时邱书雅就觉得自己的心口在滴血，那一幕幕好像就发生在眼前一样让她无法承受。
“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出的结论，但我希望你能停止你的猜测。我的事情我清楚的知道，如果你们想了解胡治海以前的生活，我可以提供我所知道的。其他的我无可奉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已经过了几年平静的日子，我不希望我的生活被打扰。请你们离开吧。”
这个优雅的女人到底也没能说出特别重的话，丁小钱又要说什么，被徐子谦使了个眼色制止住了。
他很利索地站起身子，说道：“我们先告辞了，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随时和你联络，希望你能保持通信顺畅。”
说罢，起身往外走。
丁小钱追问着邱书雅：“请问四年前在你和胡治海离婚之前出现的那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和你们什么关系？”
邱书雅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急忙往外推着他们，嘴里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根本没有什么十七八岁很瘦的男孩，请你们离开。”
徐子谦护着丁小钱，不让她被邱书雅推到。用身子挡住邱书雅的动作，带上丁小钱迅速地离开。方琴则赶紧跟上他们，同样带着不解的表情。
第59章 两个案子之间的联系
“师父，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下去？”丁小钱很不理解徐子谦的做法。
一直以来，她都以徐子谦为首，只要徐子谦说的，她就会无条件的服从。这次还是第一次，她不理解徐子谦所做的决定。
“你已经想到了，再逼问也没有什么效果。让她平静一下吧，我们先去看看胡婷婷和董万星这个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有。”
这次惊讶的反倒是方琴，徐子谦对于剔骨案明显没什么热情，这事儿算不上是秘密，没想到他竟然会忽然关注起这个案子来，不能不让方琴惊讶。
回去的路上，方琴一边开车一边问丁小钱：“你刚才那么说，是在试探邱书雅的反应对吗？”
现在方琴多了个兴趣，就是喜欢猜测丁小钱的想法。
丁小钱在后座看了一眼徐子谦，见徐子谦并没有反对，才开口：“不是，那些都是事实。”
“你怎么知道的？”方琴忍不住追问起来。
局里也有和丁小钱一样学习犯罪心理学的人员，但丁小钱的表现似乎更高人一筹。很多事情都是她不解释之前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解释之后会让人恍然大悟。
“邱书雅的家里摆放着她和胡治海的合影，一个离婚四年的女人还保留着前夫和自己的合影，说明她对于两人之间感情很深厚。而她的卧室里一尘不染，厨房和客厅却很乱，加上她的穿着打扮和谈吐举止，表明了她是个十分喜欢干净的人。在我们谈话过程中，她一共整理了四次衣服，去洗了两次手，说明她是个略微有些洁癖的人。而这样的人却任由厨房和客厅脏乱，说明了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很乱，让她没心情去整理，甚至严重到可以影响到她的洁癖。最近发生在邱书雅身上最大的事情就是得知胡治海的死亡消息，这足以说明胡治海的死亡对她的刺激很大，严重地影响到了她的生活，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方琴点了点头，对于丁小钱所说表示信服。这些细节她也观察到了，但并不能像丁小钱那样考虑到这么多。
“那你怎么又说她无法原谅胡治海的背叛呢？”
丁小钱拍了拍膝盖上的资料，道：“他们离婚四年，而在四年前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曾经找上门过。因此两人发生过争吵，也就是说那个曾经找上门的男孩儿今年应该是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而邱书雅的个人调查报告中显示了她在二十二年前和二十一年前曾经先后两次做过人流手术，按照邱书雅对胡治海的感情来说，她应该非常希望生下两人的孩子，可她却选择两次人流，都不要孩子，很有可能是因为胡治海曾经做了什么让她绝望的事情，让她不顾个人身体情况先后两次做人流。再联系一下胡治海尸骨刻痕部分的分析，胡治海当年曾经背叛过邱书雅，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做下了背叛邱书雅和背叛家庭的事情。
简单的错误不会让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如此绝望，所以胡治海背叛家庭成分十分大。那个找上门的男生应该就是胡治海当初背叛家庭的证据，也就是说那个找上门的男孩应该就是胡治海的私生子。当年胡治海背叛家庭的事情被邱书雅得知，所以她十分失望和痛心，两次人流之后最终因为对胡治海的爱选择了原谅。但是她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之后竟然事情还没解决，多年来压在心头的心事让她过早地衰老，有可能她的洁癖也是在得知胡治海背叛之后才出现的症状。
当胡治海的私生子出现之后，邱书雅积压多年的情绪终于爆发。两人发生了争吵，最终导致走上了离婚这条路。但邱书雅离婚不代表她已经不爱胡治海了，家里的合影就是证据。或许，这就是女人对男人的失望吧。”
丁小钱说到这里，看了徐子谦一眼。徐子谦默不出声，在下面轻轻地握上了丁小钱的手。
虽然两人不久之前已经决定开始恋爱了，但丁小钱被徐子谦拉上手的时候，心神还是震了震。
这是恋爱以后的第一次拉手，和之前拉手的感觉又是截然不同。
方琴对于丁小钱的分析点了点头，好像承认确实是这么一件事。
那么，胡治海当年背叛家庭出轨在外面的女人是谁，还有他的私生子又是谁。人海茫茫，该去哪里寻找？
丁小钱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她又想起来徐子谦之前的话，问道：“师父，为什么你会忽然提议要去追胡婷婷和董万星的案子？”
徐子谦拿过丁小钱随时携带的记事本和笔，在上面写了几个重点。
二十一二岁、男性、消瘦……
丁小钱眼睛亮了亮，抬起头来，略带惊喜地看着徐子谦：“你是说……”
徐子谦点了点头，之后就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
方琴在前面看不到徐子谦都写了些什么，却知道这两个人似乎找到了调查的方向，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
这个案子可让人头痛很久了，如果这两个外调来的援助能够一举给破获的话，可算是了解了他们一桩心事。
眼看还有两个月不到就到年底了，今年的案子如果今年不结案的话，就会变成沉案的，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徐子谦和丁小钱回到警局之后又提审了一次方旭。
方旭在里面过得并不好，本身一个天之骄子，忽然身上挂上了命案，让他怎么能受得了。他才二十二岁，人生才走完四分之一，今后的路还很长，却因为一时的错误想法导致走上这条不归路。
“我能见见我的家人吗？”方旭的声音嘶哑，整个人也十分没精神，完全没有之前两次带回来时候那种嚣张到不可一世的态度。
这个要求自然被允许，而且萧山市警局这边已经通知了方旭的家人。不过因为他的家比较远，到现在家里人还没到达萧山市而已。
“现在你能说一下胡婷婷被害那天晚上七点半到九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吗？”徐子谦主动递给方旭一根烟，开口问着。
方旭接过烟之后，意外地拒绝了徐子谦为他点上，而是放在了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夹在了耳朵上，眼睛湿润颤着声音问道：“你说，我还能闻到几次这烟的味道了？”
审讯室内一片寂静。
至今为止，丁小钱参与了两次杀人凶手的审讯，上一次是别墅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褚云翔，这次则是方旭。不同的是，褚云翔已经心理扭曲，供认过程甚至是他在宣泄仇恨，并没有让丁小钱赶到如此的压抑。
方旭则不同，他理智、清醒，而且是个学霸级别的存在。如果不是这次的错误，相信假以时日，他定然会在医学界有所造就。
“小时候，我爷爷得了重病，没钱治，眼睁睁地看着他咽气。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一定要当医生，救人性命。可是没想到，我一个人都没救呢，就先害死个人。”方旭低着头，却可以看到他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他哭的很安静，只能看到他的眼泪落下，却听不到他抽泣的声音。
第60章 进展的是不是太快了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我如果说，我真的不想杀他，你们相信我吗？”
丁小钱和徐子谦同时点了点头，方旭的表情释然了一些，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死，我下手是很有分寸的。就算第二次我怕他立刻找到人求救抓到我，我都是有分寸的。为什么，他怎么就能死了呢？”
方旭对这件事情十分不理解，苦笑了下说道：“亏我还算计着，他头上的伤口就算事后抓到我，我真的抵赖不过去，最多也就能定罪为轻伤，可是……可是……”
看得出来他心中有疑惑、有不甘，但现在需要面对的现实却是董万星确实伤重失血过多身亡，就连二甲基甲酮是董万星死亡之后灌食进去的，也无法减轻方旭的罪名。
只能说，这个精于算计，手下有分寸的人这次失了手。
他念叨了半天，始终都没有回答问题的迹象。丁小钱兜里的电话已经震动了数次，碍于工作状态中，一直没办法接听。可等了这么久，不能一直陪着方旭在这坐着，只好开口：“你能说一下那个时间你去了琉璃山市到底做什么了吗？”
方旭咬着嘴唇上的死皮，狠狠地吐出一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们了。我去那边，是去洗浴中心了。”
丁小钱又问：“为什么会选择去那边的洗浴中心？”
方旭一副豁出去的豁达，但这毕竟涉及到他的私生活，多少还是有些尴尬，更何况是当着丁小钱一个女生的面说起这个：“那边的姑娘便宜，漂亮。”
丁小钱点了点头，很直白地开口：“哦，****！”
“个人需要，没有女朋友，只能花钱找。”方旭想要挠挠头，扣着的双手却有些不太方便，想了想手又放下了。
“上次你们问我，我没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笃定自己没事儿，如果这事儿说出来，肯定会给自己找麻烦。”他双眉几乎快要皱到了一起：“我只是没想到胡婷婷会被杀，我知道你们有理由怀疑我，但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发誓，真的不是我。”
说完，他忽然苦笑起来，笑到最后变成了哭：“算了，我的命都不是自己了，我有什么脸拿命保证。”
不管怎样，方旭总算是交代清楚了那天晚上的行踪，根据他的口供，萧山市警方联系了琉璃山市警方，直接找到方旭去过的那家洗浴中心，果然前台监控录像中看到了方旭进入和离开的身影，排除了方旭杀害胡婷婷的可疑。
“证据、信息……”
丁小钱又一次陷入了困境中，以前一直以为天下没有破不了的案，只有不认真思考的人。如今看来，破案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上一次似乎也同样陷入这种进退无路的困境中，没想到时隔没多久，竟然又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过，丁小钱并没气馁。既然上次能够找到突破口，这次她相信一定也可以。
抛骨案、剔骨案、被害对象、现场证据……
突然，丁小钱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把一旁正在认真看资料的徐子谦吓了一跳。
“醒了？”他问，看了看时间，她躺下还不到十五分钟。
“没睡。”丁小钱匆忙地答了一句。
为了让两人之间有恋爱的感觉，在没到休息时间的时候，徐子谦终于进了丁小钱的屋子，采取共同看资料的方式来进行共同相处的培养。
原来看到她看着看着就倒下闭上了眼睛，他还以为这几天的忙碌累得她睡着了呢。他特意放轻了动作，翻页时候几乎都不敢出声，没想到短暂十五分钟之后她猛地弹跳起来，告诉他压根她就没睡。
“师父——”她从床上蹭到他的身边，搬了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徐子谦，子谦，谦少……你选一个。”
“啊？”
“我们现在在谈恋爱。”他合上面前的资料夹。
丁小钱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徐子谦摸了摸她额头上的伤，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你觉得，你还叫我师父，合适吗？”他问。
“可是你本来就是我师父啊！”她不解地回答。
他郁闷：“但是你这个称呼会让我有一种罪恶感。”
丁小钱仔细想了想：“会吗？为什么我没有？”
徐子谦没好声回答：“那是因为我没时刻喊你徒弟。”
丁小钱认真思索，纠正：“但是你也没叫我其他的称呼。”
她这么一说到是提醒了徐子谦，好像从来说话都是直接开口，要么就是一拽衣领，或者一拉胳膊，从来都没有正式的称呼。
莫非，从一开始刚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对她藏有别样的心思吗？
这个发现让徐子谦心里一惊，幸亏功力深厚表面并没有表现出来。
“说正事儿吧。”他表情一板。
丁小钱点了点头，立刻变身严肃脸：“关于这个案子，我还有……”
徐子谦打断她：“我说的正事儿是，刚刚那三个称呼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丁小钱以前一直以为徐子谦是个严谨的，严肃的，最起码是不苟言笑的人。但自从俩人互相表白之后，她就发现之前都是她的错觉。
这绝对不是恋爱改变心态，而是事实徐子谦真的不像以前表现出来的那样生人勿进的模样。
她还记得两人第一天见面时的情景，他眼底那一抹轻视，和高冷离去的背影。
现在看看，他哪还有平日冷静严肃的模样，实在太孩子气了。
最终，到底以丁小钱妥协，俩人达成协议，在人前依旧称呼他师父，背后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喊他子谦，而他则依旧如故，背后却和两位哥哥一样喊她钱钱为结果。
两人暂时并不打算公开恋爱事情，主要是丁小钱认真考虑过徐子谦的提议。这种将要面对婚姻组成家庭的大事，还是需要先告知家里人之后再说。而且，她也不想因为两人关系的确定公开，而导致今后工作不好进行。
她想靠着自己努力，不希望以后提及起她，会被人猜测她是靠着徐子谦才在警局中站稳脚跟的。
徐子谦并没有太多意见，两人已经在一起了，公开不公开都无所谓。不过他表面上是这么答应的，心里可盘算着如何一点点的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敲定两人之间称呼后，总算能够归于到正题了。丁小钱刚要开口，却又被徐子谦阻拦了。
“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案子不是一天破的，觉却每天都要睡。”
强行把她按倒在床上，丁小钱面对他迎面扑下来的巨大身躯，就觉得心脏咕咚一声，好像一下子就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了似得。
确定恋爱的关系到现在仅仅才一天，她没想到会发展得这么快。
谁知道徐子谦只是把她按倒之后就起来了，顺便帮她盖好被子：“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顺手帮她关了房间的灯，徐子谦出门进了对面的房间。
丁小钱摸着黑爬起来，脱了外面的衣服重新躺好，调出手机里收藏夹中保存的之前搜索项目，点开其中一个，认真读起来。
——首次****注意事项。
第61章 第三起剔骨抛尸案
次日，天空下起了雨，为本就提前进入寒冷季节的北方城市更加增添了几分寒意。
丁小钱捧着暖宝，还是有些受不住这种阴冷的天。她已经穿上行李箱中最后的衣服了，看着徐子谦站在凛冽寒风中毫无冷意的模样，心中小羡慕的同时又有点小小的骄傲。她的男人啊，果然任何方面都这么优秀。
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徐子谦微微侧头和她对视一眼，轻轻拉起了她的手。
丁小钱赶紧甩开，趁机看看是否有别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当看到其他人一如既往地忙碌的时候，才小心地给了徐子谦一个警告的眼神。
看着这个一向以自己马首为瞻的小迷糊竟然敢和他瞪眼睛，徐子谦忽然觉得有几分好笑。
胡婷婷的家长已经赶到萧山市几天了，因为胡婷婷的案子一直没破，他们没办法处理胡婷婷的尸体。这几天每天跑着警局，打听着案子的进度。今天来开证明，要去学校把胡婷婷生前的东西都整理好带走，不想自家孩子落在外面任何东西。
方琴本该陪着一起去的，正好她要去取胡婷婷的一些资料。但胡治海的前妻邱书雅忽然打来了电话，说有情况提供，但要求只见方琴一个人。方琴请示了一下上面的意见，同意她一个人去，带好录音笔。
方琴离开之后，胡婷婷的家长没了人陪同。徐子谦看丁小钱窝在那里难受，干脆带着她一起陪胡婷婷的家长走一趟，就当是抽空培养一下两人相处了。
虽说有胡婷婷的家长，毕竟没有警局这边的人，徐子谦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一路牵着丁小钱的手。丁小钱怕冷，终于没甩开他。两人共撑着一把伞，缓慢地走在胡婷婷家长的后面。
雨逐渐有下大的趋势，徐子谦也由牵手改成了揽着她的肩膀。
“师……子谦，这样不好。”丁小钱抗议着，鼻尖冻得有点发红。
毕竟算是执行任务中，能牵手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对此，徐子谦一脸的理所当然：“雨太大，不靠近一些会浇到。”
丁小钱无言以对，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任由他搂着肩膀。
徐子谦依旧坦然地搂着她往前走，唇角微微勾起。
收拾好胡婷婷的遗物从中山大学出来，碰到了顶着雨返回学校的曹云鹏。看到徐子谦和丁小钱之后，曹云鹏连忙停下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你们好！”
徐子谦看了他一眼：“下雨还出去？”
“周四，得到安心老人院那边去工作，一周就去一次，总不好说不去。”曹云鹏笑着回答，露出洁白的牙齿。
丁小钱看了看他身上那件很普通的深蓝色雨衣，问道：“你在那边都做什么工作？”
曹云鹏愣了下，没想到丁小钱会打听他的工作内容，之后回答：“就是帮他们收拾一下房间，清洗一下床单。天气好的话会带他们到外面溜达溜达，不过今天下雨了，没法出去。”
丁小钱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眼看着胡婷婷的家长已经上了车，便和徐子谦而人与曹云鹏告别。
胡婷婷的家长带着胡婷婷的遗物先回老家去了，这个季节南方可是很忙，尤其是农村乡下，大片的田地等着收拾呢。刚刚收成了大白菜，正是新一茬下地种田的好时候，耽误不得。
家里虽然出了白事儿，但日子总要过。至于胡婷婷这边，只能等案子告破以后再过来一趟了。
送走胡婷婷家长以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警局就接到一个令人上不来气的坏消息。
塘沽区就山矿发现一具男性尸体，作案手段和之前相同，这次缺少的是胸椎和腰骨。
徐子谦和丁小钱立刻跟着警局的人前往塘沽区的就山矿，整个车内气压特别低，所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现场让人有些眼眶泛红，即便是那些见多了尸体的老警察，都咬着牙低声骂着混蛋。
徐子谦捂着丁小钱的眼睛，把她的头扭向自己身体：“别看了。”
丁小钱执拗地掰开他的手：“不看怎么找线索。”
因为胸椎和腰骨被完全剔除的缘故，死者几乎上下身完全分离。雨水冲刷着血水，地上流淌的液体变得有些浑浊。
“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雨中，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得不清楚起来。
“刚刚发现的，附近的环卫工人收工时候路过发现的现场，立刻就报案了。”
一个穿着环卫工作服，大概四十七八岁的中年女人颤颤巍巍地被人扶到了警局人面前。她身子打着颤，在冷风中摇摆得厉害。
这样血腥的一幕，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被吓破胆的，何况还是个女人。
但万事总有例外，比如现场就有一个如高中生一样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正瞪大了双眼，蹲在尸体旁边仔细地看着，脸上完全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
如此变态胆色的，非丁小钱莫属。
看了一会儿，丁小钱终于站起身来，身子晃了晃。徐子谦眼疾手快地一把搀住了她，有些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丁小钱，小声问：“没事儿吧？”
丁小钱摇了摇头，回答：“没事儿。”
话才说完，忽然捂着嘴脸色剧变。
徐子谦连忙把她带远一些，丁小钱顿时吐得昏天暗地，直接把胃里吐空了，吐到最后只剩下胃酸，总算才停下来。
吐完之后，人是舒服了，胃里却空了，走起路来整个人虚弱了不少。
徐子谦要带她先上车，却被她拒绝了，坚持着回到现场。
现场不少警员面露询问之色。尽管和丁小钱相处时间不长，但丁小钱表现出的能力已经让他们折服。
“看现场受不住了吧，听说你还在实习当中，以前可能是没见过这样的案子才反应强烈了。要不先去休息吧……”有人这样说。
“小丁是不是吃不惯这边的东西，水土不服了？”有人这样问。
“丁儿不会是怀孕了吧？”竟然还有这样说。
丁小钱想问徐子谦，拉拉手会怀孕吗……
面对众人询问，徐子谦冷着脸回答：“刚才起来时候不小心头发进嘴里了，卡到了喉咙。”
现场沉默……
死者身上除了衣服还算完整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信息。萧山市警局把已经分离的尸体送去了法医，同时开始调查本市近期失踪人口中是否有二十一二岁左右的少年，并把体貌特征下发到各个管辖派出所，开始逐户的调查。
这一调查，就是几天。因为住户回家时间不固定，周四当天查了几个小时，周五一天基本都去上班，还有的周五下班了直接出去度周末，大大地影响了工作进度。
一直到了周一，正式进入了十一月份，才终于有了结果。
被害者是虎山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周涛，学生会主席，表演系学生，家住临市。大学刚入学就表现突出，参加过很多的节目，演过多出舞台剧。
胡婷婷、董万星、周涛，接连三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被杀害，如果说之前的胡婷婷和董万星之间还存在着某些共性，那么周涛和两人之间就彻底的没了联系。
丁小钱开始怀疑起之前徐子谦的那个判断，抛骨案中三个人身份不一，除了胡治海之外，剩下两个人风评都不是很好，而剔骨案中三名受害者却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而且董万星死因还和其他人不同，唯一有联系的就是被灌食了二甲基甲酮，之后被剔骨抛尸。
周涛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同样的二甲基甲酮，同样的窒息而亡，同样的剔骨抛尸。
一切看起来隐隐中有着什么相同的联系，却又偏偏让人抓不到头绪。
第62章 怎么惹到大BOSS了
屋子里的灯亮了一夜，直到天明方熄。
由于之前下过一场大雨的缘故，萧山市这几天气温跳跃着下降，已经达到了零下。好在供暖开始，偌大的会议室里并不冷。这让刚刚从空调房里走出来的丁小钱不至于太不适应。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小心的发起了高烧。徐子谦之前并没有发现丁小钱的不对劲，直到一次下意识地抚摸她头的时候，才惊觉到她的额头竟然烫的吓人，连忙把她送去附近的医院，一检查竟然都烧到了三十九度二，差点烧成了肺炎。
一直冰冷疏远，之后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徐子谦第一次对丁小钱发脾气。
“我把你带到这边来，是为了增加你的破案技能，不是为了让你这么拼死倒在第一线的。你要是还不知道好好休息，就给我立刻滚回江北去，这边我自己来处理。”
面对他的怒火，整个人被严严实实包裹在被子里，额头上贴着退热贴依旧双颊通红的丁小钱软软地开口：“我回去以后会增强体质锻炼的，保证以后任务期间绝对不会生病。”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徐子谦二话不说掏出丁小钱的电话打给丁一亮，准备让他直接过来把丁小钱接回去。
他能预想到当丁一亮得知丁小钱发高烧之后是如何的火烧屁股放下一切赶过来的情景，甚至想到了自己身为丁小钱的直系领导，将要直接面对丁氏兄弟的怒火。但丁小钱如今这个模样不容他考虑太多，眼下把她安全的送回去养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丁小钱声音一边，主动环上他的腰，头靠着他的后背，轻声叫他：“子谦，让我陪着你。”
徐子谦的身子陡地一僵，与此同时，电话那边传来丁一亮的声音：“喂，钱钱，今天不忙了吗？”
徐子谦被丁一亮的声音换回了理智，刚想和丁一亮说明一下情况，丁小钱却双手搂的更紧：“我要和你在一起。”
“钱钱，你说什么？”丁一亮那边听得不太真切，他隐约似乎听到自己的宝贝妹妹说什么要和谁在一起，他以为他听错了。
徐子谦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说：“你好，我是钱钱的男朋友。冒昧给你打电话很抱歉，不久之后我们会见面，到时候我会解释。钱钱现在跟我在一起，她很好。我们还有事情，再见。”
一口气说完，再直接挂断电话。丁小钱顿时露出笑容，鲜少有其他表情的她脸上的笑意虽淡，却格外的吸引人的目光。
丁一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错愕了几秒种之后顿时拉响了心中警笛，立刻回拨了过去。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丁小钱伸手把电话拿过来。她如果今天不接这个电话，丁一亮一定会立刻马不停蹄感到萧山市的，绝对会发生。
“大哥！”
“钱钱，刚才是怎么回事？是你的同事在开玩笑嘛？你们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能结束回来？”丁一亮声音明显在压抑着怒气，平时对丁小钱和风细雨的，眼下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要暴走了。
“大哥，刚刚是我男朋友，我谈恋爱了。”丁小钱十分平静地开口，只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说话的声音带着些鼻音。
“什么？你男朋友？你谈恋爱了？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都没和我说？对方是干什么的？多大了？家住哪儿？家里都有什么人？人品怎么样？”丁一亮一声震惊怒吼，随即是连珠炮似得询问。
丁小钱有些招架不住地把电话稍稍拿远一些，等到听筒里的声音减弱之后才凑过去。
“具体说不清楚，总之你放心，这个案子还要一段时间，一结束我就会回去跟你们解释秦楚，具体事情可以问瑞瑞。”她很没战友情地把喻子瑞直接给出卖了。
她能认清自己的感情，还要多亏了喻子瑞的提醒。
“瑞瑞也知道？这么说有段时间的事儿了？”丁一亮刚降低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喻子瑞这次回国之后一直住在丁家，每天除了吃睡就是看电影，足不出户，美其名曰享受慢节奏的生活，甚至连手机都静音了，想起来了会看一眼，想不起来可能几天都不看一下，经常因为忘记查看而没电关机。他可以发誓从未见过喻子瑞和宝贝妹妹怎么联系过，既然她知道，那肯定是发生在上次她回国时候的事情了。
“就这样，我还要忙，回头说。”丁小钱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任凭丁一亮再打，就是不接了。后来干脆嫌烦，直接关机。
丁一亮直接把手机飞到对面的墙上，被清脆声音惊到的助理在门外缩了缩脖子，悄悄地给丁家好脾气的丁一劲打了个电话过去。
“董事长在发脾气，好像是因为大小姐。”助理语焉不详地简单说着。
丁一劲好脾气地笑着：“你一定是听错了，大哥绝对不会因为钱钱发脾气的。是不是你们又招惹到他了？”
助理欲哭无泪：“真的不是，您还是打个电话亲自问问吧。哦对了，董事长的手机被他摔了，我还是直接把电话给您转接进去吧。”
丁一劲一听，觉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丁一亮手中的电话可是丁小钱在他生日时候送的，平时宝贝得不行，有次应酬时候不小心洒了酒上去，都没舍得换，直接拿去修了一下继续使用。不少人都在笑丁一亮，堂堂香榭集团大boss，竟然用着一个屏幕雾蒙蒙的手机。
能让丁一亮把丁小钱送的手机摔坏，看来事情非同小可。
“那你把电话接进去吧，我问问看。”丁一劲声音中依旧给人感觉他在电话那端笑呵呵的，可丁一亮的助理却忽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忙不迭地把电话接了进去。
没多久之后，恒远律师所内就听见好脾气的丁一劲难以置信的高八度声音：“什么？她谈恋爱了？”
包括预约的客户都在交头接耳，谁呀，谁谈恋爱了？
而故事的女主人公正蜷在暖暖的被窝里，额头上贴着退热贴，和男主人公研究着什么时候她才能被允许离开这个房间。
经过徐子谦彻夜不眠的照顾，丁小钱在天亮之后温度总算降下来不少。
十分抗拒吃药的丁小钱被迫吞下退烧药和消炎药，喝了好多的水才冲走卡在喉咙的胶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不管是药片还是胶囊，每次吃药的到时候都会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的，实在是遭罪。
而身体刚刚恢复一些的丁小钱就吵着要去见方琴。那天方琴去邱书雅家里，不知道带回来什么消息，这几天一直忙着失踪人口调查，丁小钱一直都没机会去和方琴碰面。而她听说了方琴曾经来找过她，但是被徐子谦给拦下来了。
“不行，我之前怎么说的，要么你回江北，要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屋子里，哪儿都不许去。”徐子谦绷着脸，偷偷地看了看时间。
已经马上到了开会时间了，不搞定丁小钱，他不放心离开。
丁小钱还有些烧，但明显感到自己精神好多了，观察到徐子谦的小动作后，立刻开口：“马上就要到开会时间了，我们说好了不会因为私下关系影响到工作的。如果你因为我生病而影响了开会的话，那么就违反了之前的约定，那么我就会……”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徐子谦立刻咬牙说道：“我带你一起去开会。”
丁小钱立刻换衣服，一抹胜利自然地出现在眼底。
徐子谦把丁小钱有多厚就包裹得多厚，带着她进入会议室，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带到暖气旁，用冷冽的眼神瞪走原本坐在那个位置的警员，把她安顿在那个位置。
对于徐子谦这种霸气又理所当然的照顾，警局里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全都当做没看到一样。
会议如期进行，方琴播放了和邱书雅的全部对话录音，丁小钱仔仔细细地听着，不错漏任何一个有用的信息。
当会话结束之后，方琴又拿出和邱书雅对话中提到的徐青这个名字个人信息之后，丁小钱和徐子谦同时双眸闪过相同光芒。
第63章 告诉你们为什么
“案犯二十一二岁，男性，偏瘦，身高一米七三到一米七五之间，家境一般，没有固定工作，却在很多地方均有工作经验，应该是勤工俭学的学生，有轻微洁癖。和全部受害者都为熟悉的关系，利用熟人关系使对方放松警惕，之后使用二甲基甲酮令受害者窒息而死，之后剔骨抛尸。”
徐子谦补充着：“音乐系学生，之前的抛骨案也是同一个人所为。”
他们俩的话简直一语惊天，没想到一下子竟然告破两个案子，而且两个不同的连环案凶手竟然是同一个人。虽然已经见识到了丁小钱的本事，却还是有人忍不住问：“怎么确定的？”
因为丁小钱发烧导致得嗓子干痛原因，徐子谦代替她开了口，下达了几条命令，提出几条调查方向，最后又强调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看向丁小钱，后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
她所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而且有几处比她想的还要更细致一些。到底是师父，办案经验就是要比她充足更多。
“以上就是证据，能否最终确定，还要看结果。在这之前，不要打草惊蛇啊！”
整个警局开始全部调动起来，分几个部分开始同步进行居正调查。很快，那些丁小钱所说的证据全部一一呈现在众人的面前。但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依旧无法确定最终凶手，毕竟符合以上这几点的人也不少。
丁小钱看着手中齐全的证据，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有些虚弱的笑容，朝着徐子谦点了点头。后者得到她的授意之后立刻越俎代庖下达着命令：“申请拘捕令，立刻拘捕曹云鹏。”
所有人哗然，提前接到电话赶到警局来的中山大学校长更是惊讶得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她第一个跳起来反驳：“这不可能，曹云鹏绝对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丁小钱大口地喝着冰糖雪梨水来润着生疼的喉咙，知道这群人绝对是不听到详细的分析过程不甘心。
她把逐项证据轮番放到幻灯片上播放，同步解说着：“根据现场足迹以及拖尸痕迹中我们可以判断出凶手的身高、体重、大概年龄和鞋的尺码，得出凶手年纪二十一二岁，身高一米七三到一米七五之间，偏瘦，穿四十二码的鞋。这一点，曹云鹏符合。
第二，忽略抛骨案，单独来看几起剔骨案，凶手在谋杀被害者，剔骨之后，会给被害者重新穿好衣服，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凶手对这件事情感到羞愧，如果是一个平时无恶不作的人，是不会有这样的情绪。而只有一个平时善良的人，才会出现愧疚的感觉。这一点，曹云鹏符合。”
第二条理由听上去有些勉强，立刻中山大学的校长就反驳起来：“这一点太牵强了，说不过去。”
丁小钱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事实，微微颔首说道：“这个问题稍后我会和你解释，我们接着往下看。”
她换上几份资料，点着上面的调查结果说道：“安心老人院曾经出现过迷药被盗事件，而曹云鹏刚好在安心老人院打工，我们有理由怀疑迷药被盗为曹云鹏所为。这里是我们对凶手使用的二甲基甲酮具体分析报告，胡婷婷身体里的成分和董万星以及周涛身体里的成分略微有所不懂，胡婷婷身体内的成分和安心老人院所丢失的药的成分相同，而董万星和周涛身体里的二甲基甲酮含有更多的杂质。根据数据分析，这些杂质是人工提取二甲基甲酮时所产生的杂质，而并非是工业提取分离所产生的。因此，凶手懂得提取二甲基甲酮的技术，并且有机会得到提取二甲基甲酮所用的二甲基甲醇，这种二甲基甲醇最经常的作用是防冻剂、调和汽油的添加剂等，而曹云鹏刚好有这些工作经历。”
她喝下一大口的冰糖雪梨水，等到喉咙不那么痛了，才继续说下去：“多种工作经历表示凶手并没有固定工作，而二十一二岁年纪没有固定工作却有很多工作经验，从事过很多工作经历的，只能是勤工俭学的学生。这一点，曹云鹏也符合。当然，不排除外地到这边来打工人员，这一点暂且当做参考，后面我会说到为何会和曹云鹏有关联。”
“凶手在抛骨案中对三幅骸骨分别进行了刻画，发泄着他的憎恨情绪，而剔骨案中又专门挑选品学兼优的学生下手，说明凶手有情感洁癖。各位需要注意到的是，抛骨案中凶手选择了将骨头完全抛弃，而剔骨案中凶手却选择留下部分部位骨骼。而且通过抛骨案中凶器使用方式来看，凶手的解剖技术已经达到了非常娴熟的地步。这一点虽然不能直接证明凶手是曹云鹏，但我们要注意最主要的一点。”
她啪啪啪连续点着几分资料，幻灯片上一阵波荡：“凶手和所有被害者都相识，他和剔骨抛尸案中三名被害者是在今年三月份时候与本是音乐文化交流节上所认识，因为有着共同爱好和语言，使得他们成为熟悉的人。而抛骨案中三个人，曹云鹏先后为包工头手下打工过，和舞女同一家舞厅工作过，而且他还是胡治海的私生子。根据被害者身份调查，这些人共同点就是音乐，而凶手也是从这方面入手。”
“光是这些关系，就能说明他是凶手吗？”这次开口的，并不是中山大学的校长，而是萧山市警局中的方琴，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胡婷婷死亡时间同时，曹云鹏可是和你们在一起吃饭，我去饭店接你们的时候还看到了他。”
丁小钱咳嗽了两声，点了点头：“这就是误导我最开始分析错误的方向。我单纯的把胡婷婷身上潮湿的衣服归于她之前曾经遭遇过一场大雨，甚至还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琉璃山市。但之后周涛被害时候我意识到了错误的方向。被害者胡婷婷身上衣服湿润并不是因为她经历了一场大雨，而是因为她的身上原本被冰块包裹，冰块融化之后成水，浸湿了衣服。冰块的作用不用我多说，大家都知道，可以延迟死亡时间证明。曹云鹏很聪明地利用了这一点，使我和师父间接成为他不在场的证人。”
“还有……”
她又开口，所有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
丁小钱把视线投到徐子谦的身上，她的嗓子实在是太疼了，有些不敢再多说话，感觉就像是要一下子爆开一样。
徐子谦和丁小钱虽然没事先沟通过，但仅凭着两人之间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而且多年侦破经验让丁小钱在说出这些推理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明朗起来。
他站起身，接过丁小钱之前的话继续说道：“我们首先来说一下凶手的作案手法。他让被害者对他放松警惕和戒备，然后为被害者灌食下可以令人窒息身亡的二甲基甲酮导致被害者丧命，之后使用剔骨刀作为凶器剔下被害人身上的部分骨骼，然后进行抛尸。”
他转过身来，环顾四周，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我想请问的是，如果能让几名看上去并无关联的受害者能够相信凶手，并能解除戒备地跟他离开到凶手事先安排好的地方，这个凶手应该是什么样的身份，能让一个陌生人相信他呢？”
底下给出的答案层出不穷。
送快递的，出租车司机，收电费的，查水表的……
第64章 真相到底是什么
徐子谦等到议论声逐渐消失，才缓缓开口：“你们所说的并不正确，不要忽略这其中的关键，相信凶手并且服用下二甲基甲酮这种可以窒息身亡的液体。当然，二甲基甲酮的味道淡香，不会引起一般人的戒备，但如果是陌生人忽然给你一杯水，试问一下，你会喝下去吗？”
他的眼神每一个人都扫视到，缓缓开口：“你们所说的送快递，收电费，查水表，这些人最多只能让被害者打开房门，或者走到楼下，并不能让受害者信任凶手并喝下凶手送上的水。就算是出租车司机也只能侥幸将被害者带离，当被害者发现自己所在地和自己想要到达的目的地不相同的时候，也会立刻引起被害者的警惕。因此，综上所述，作案人员只能是和这些人熟悉的人。”
他不给其他人思考的机会，继续说下去，语速逐渐加快：“曹云鹏和被害者之间相识过程之前丁小钱已经说过，这里我就不多做叙述了。接下来说一下凶手抛尸方式。凶手在杀害被害者之后采取的是自行车抛尸，他用粗绳子将自己和被害者尸体捆绑在一起，用后背式将死者放到自行车后座上，骑车到达抛尸地点之后再解开，拖行被害者尸体到达指定地点进行抛尸。这样的结论来自于胡婷婷和周涛的验尸报告上，两人身体后背到腰部两侧均有比较不明显的勒痕，同时胡婷婷的鞋尖有一定程度的磨损，周涛因为个子比较高的缘故，整条腿都拖在地面上，导致磨损面积很大。而之后两人的鞋跟又均有摩擦，而且裤腿后侧有明显的周围环境物体，是凶手在拖行尸体时候造成。”
他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有些迷茫：“现在我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他的杀人动机。之前的抛骨案我还能想到他为什么作案，但之后三起剔骨案却根本不清楚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件事情看来只有找到曹云鹏以后才能弄清楚。”
这不但是徐子谦心中疑惑，更是大家的疑惑。尤其接触过曹云鹏的丁小钱，如果不是曹云鹏在周涛案件中露出了马脚，她也根本不会把真正的凶手和这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儿联系到一起的。
最最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是中山大学校长，她从难以置信到震惊，到最后面对证据不得不接受，已经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
拘捕令很快就申请下来，又分局局长亲自带队前往中山大学，对曹云鹏进行抓捕。
丁小钱身子不适，却当仁不让地坚持要跟去。就像徐子谦所想，她也想要弄清楚曹云鹏的杀人动机是什么。除了仇恨，还有什么事他心中所没完成的！
车队鱼贯停在了中山大学校门口，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甚至连警灯都没打，警笛自然也没敢拉响。
可中山大学内寻遍各个角落，都没能找到曹云鹏的身影，询问了一下曹云鹏的室友，他今天也没有什么外出打工的工作，平日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寝室的。
警局对曹云鹏的宿舍进行了彻底的搜查，同寝室的同学虽然不清楚曹云鹏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但心里清楚曹云鹏肯定做了违法的事情，而且事情肯定不小，才会如此劳师动众。
当曹云鹏所有东西都准备差不多的时候，徐子谦竟然意外地接到了曹云鹏打来的电话。
“曹云鹏，你在什么地方？”徐子谦开门见山询问，声音如平常一样，听不出异样的情绪。
“徐队长，我知道你们在找我，别费心了。我能知道你们在找我，我也会乖乖地躲起来不会让你们找到的。”曹云鹏的口气中充满了自信。
“曹云鹏，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能投案自首，我们或许能够为你争取宽大处理。”分局局长一把抢过徐子谦手中的电话，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徐子谦神探的身份了，抓捕到曹云鹏，结束两个令人寝食难安的案子，是眼下最大最要紧的事情。市局已经三番五次下达抓紧时间的命令了，眼看就要到了年底，这曹云鹏万一反侦察能力十分强，想要在哪个深山老林里躲上几个月，把这案子变成沉案，那就糟了。
曹云鹏对分局局长的话嗤之以鼻：“六条人命，宽大处理的结果就是一枪打死我。哦不，也许我会遭万人恨，千人骂，明明一枪可以结束的偏偏要多打上几枪也说不定。”他呵呵地笑着，笑声却十分真诚：“不管你是谁，都不要劝我了，我也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宽大处理，我只想和丁警官说几句话。”
分局局长询问的眼神看向丁小钱，之前徐子谦接电话的时候就开的免提，曹云鹏说话的声音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徐子谦朝着丁小钱点了点头，丁小钱嘶哑着喉咙开口：“我是丁小钱。”
曹云鹏称呼了一声：“丁警官……”
“是。”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猜到我身上的？前面那三个人死有余辜，我们不说他们，就说后面这几个人，我可是策划了几个月，包括你们的出现都在我一步步计划内，我甚至能够利用你们制造不在场证据，到底你是怎么猜到是我呢？”
曹云鹏自认自己的计划完美，否则也不会之前连续三起抛骨案已经发生那么久了，都没人能够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丁小钱捧着冰糖雪梨水，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嘴唇后说道：“还记得周涛被害当天我们陪胡婷婷家长回学校来整理胡婷婷的遗物么？”
曹云鹏声音平缓，既没有杀人之后的嗜血，也没有被发现真实身份之后的恐慌。就像平时聊天那样，说到可笑地方还会笑上几声，而此刻他充满了求知的渴望：“记得，我们曾碰面过，你还询问过我在爱心老人院都做什么工作。”
“是的。”丁小钱答：“按照雨下的程度，你身上穿着雨衣，应该就算是弄湿身上，也仅仅应该湿到小腿部位。但是你的臀部却是和雨衣紧紧相贴的，表示你的臀部是湿的，才会和雨衣相贴。当时我只是略微怀疑，什么样的工作会让一个人臀部在雨衣包裹下弄湿，而你的回答引起了我的注意，你并没有外出，只是在老人院室内做一些事情，完全没有机会到外面去。可你不但臀部是湿的，就连鞋尖都沾满了泥土，这表示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室外停留的。
直到周涛被害案报上来之后，我看过现场的泥土，和你鞋尖上所挂着的都是同一种，大理石粉。而大理石粉除了加工石料地方会有之外，只有就山矿有，你出现反常情况，又和被害现场吻合，所以我怀疑到了你。”
“你很聪明。”曹云鹏由衷地夸赞。“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不简单，你看着不那么引人注意，但你只要看人一眼，就会让人从心里往外发慌。”
丁小钱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曹云鹏的夸赞。
“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如今我的心愿即将完成，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他忽然声音一闷，好像在忍受着某种痛苦，电话里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音：“沿着翡翠路一直走到尽头，然后右拐进入土道，再走到尽头，你们会看到一间民房。”
他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丁警官，这是格外给你的福利。如果你们能早一点到达这里，我会亲口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第65章 畏罪自杀的凶手
电话就此挂断，没有任何额外的提示。
所有人不容多等，不管曹云鹏说的是真的，还是故意说了个假地址骗他们去，给他提供逃跑时间，他们都必须要去走上一趟。
丁小钱安静地坐在车后，有些昏昏欲睡。她闭着双眼，任由徐子谦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肩头养神，声音虽小却很坚定地开口：“曹云鹏没有骗我们，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之后我们看到的画面不会太美好。”
徐子谦同样有这样的想法。曹云鹏虽然在电话中承认那六条人命都是丧生在他的手中，但具体的作案经过还有作案动机如果不弄清楚，是不足以令人解心头之惑的。还有，所有的分析都是进行在证据不足的现象上由丁小钱进行的犯罪心理分析，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曹云鹏是凶手，就算是明知他是凶手，也会因证据不足而无法控告他。
曹云鹏所说的地方是一个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的地方，开车从市中心出发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如果是曹云鹏平时骑自行车的话，耗时相对就要长一些了。
果真如曹云鹏所说，转过翡翠路之后在土道的尽头有一幢民房。门口大片空地，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生怕曹云鹏耍什么花招，萧山市警局甚至派出了特警，一路轻手轻脚地靠近民房，把徐子谦等人挡在了后面。
门被撞开，几把枪齐刷刷地对准了民房内，随即传来一个人的喊声：“曹云鹏已经身亡！”
丁小钱立刻奔跑过去，踉跄着险些跌倒。徐子谦动作更快地扶住她，拉着她向前跑，几乎瞬间就冲进了屋子。
屋子里同样很整洁，曹云鹏靠着椅子坐在地上，已经停止了呼吸，双眼却睁得很大。
“封锁现场，其他人禁止入内，避免破坏足迹。”徐子谦连忙阻止更多的人进入房间内。以前他就遇见过这种情况，有些被盗家庭本来很好破案的，却因为管片民警接到报案之后先一步进了房间，带着一些辅警到处检查是否有财物丢失，最后导致屋内足迹混杂，为破案增加很大的难度。
曹云鹏声称他是杀人凶手，可徐子谦和丁小钱一眼都看到了他已经身亡，而且整个左臂肱骨、尺骨和桡骨都被剔骨刀剔掉，血淋淋的只剩下手掌和胳膊上的肉连着肩胛。他们有理由怀疑曹云鹏不过是替罪羊，很有可能是在被胁迫情况下承认他是凶手，而真正的杀人凶手却另有其人。
屋子里摆放着很多书籍，关于化学方面和医学方面更甚，同时还有很多化学提炼工具以及二甲基甲醇还有一些麻药，在曹云鹏尸体右手边，一把残留着血迹的剔骨刀丢在地上。在剔骨刀的右侧，一把特殊材质的小提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当所有人凝神打量那把小提琴时候，不由地都抽了一口冷气。
整把小提琴居然都是由人骨所制成，最后一块弓弦上竟然还滴着血。
徐子谦示意技术部门同事进来提取证物，小心地绕过曹云鹏的尸体，来到他直视着对面的墙上。
墙上贴着之前六名被害者的照片和平时喜好习惯等，自己苍劲有力，笔锋回转，明显下了功夫的。
所有物证都已经提取了回去，现场被严密地封锁了起来。
经过两天一夜的加班加点，所有证据的检查报告都提出了出来。
曹云鹏死于失血过多，体内口腔内都不存在二甲基甲酮。但他的左臂中却检查出大量摄入的麻药，而且从剔骨方向和力道使用中分析，曹云鹏左臂的骨骼是他亲手剔下来的。
这个结果令人震惊，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所提取的证物报告中人骨小提琴上骨骼分别为胡婷婷、董万星和周涛的，弓弦则是曹云鹏的。凶器剔骨刀上只有曹云鹏一个人的指纹，没有其他痕迹。屋内化学提炼用品中残留物质提取，发现二甲基甲醇和提取过后的二甲基甲酮。至于停在民房外那辆破旧自行车早就被推了回来，从上面发现了纤维组织，经过分析是胡婷婷的。
剩下的则是一些关于化学和医学方面的书籍，上面重点部分都已经被勾画了出来，轻易就能找到曹云鹏曾经研究的重点。
曹云鹏畏罪自杀了，可他为什么要制作人骨乐器，又为什么要选择这几个人下手呢？还有他为什么畏罪自杀的时候特意割下自己的手骨，去完成那把人骨小提琴。
原本以为案件已经告破，却还残留着大量没弄清楚的疑点。丁小钱因为嗓子疼的难受，连喝水都不敢用力吞咽，整个人几天功夫瘦了许多，原本小圆脸也变成了尖尖的瓜子脸。
徐子谦看着心疼，想尽了办法，可这丫头吃药费劲，吃东西嘴还刁，他已经变着花样为她补身体了，却还是肉眼可见地往下瘦。
徐子谦着实没了办法，又不能坐视不理，干脆找到了萧山市分局局长，申请归队。
丁小钱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急了，整个人无法淡定了。
“案子还没有完结，我们怎么能回去？”
“难道你打算让我这么看你一天天的瘦下去，直到瘦没了？”徐子谦更加霸道地回答。
丁一劲的手艺一直都是丁小钱的最爱，这次就算冒着被丁氏兄弟砍死的可能，他都要把丁小钱送回到丁家去，好好地补一补身子。
“瘦点没什么。”丁小钱摸了摸脸颊，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瘦了。
徐子谦瞥了一眼本就没有太多肉肉的丁小钱，闷声道：“太瘦不好生孩子。”
“真的？”丁小钱顿时信以为真。
徐子谦十分真诚地点了点头。
丁小钱急了：“那赶快把这个案子完结我们回江北，我要让二哥给我做点好吃的，多吃一点补回来。”
徐子谦呼吸一窒，被她看成这么紧急的事情，竟然也只能排在破案的后面。
就在徐子谦犹豫着要不要干脆把丁小钱打昏带回江北市交给丁氏兄弟的时候，这边终于有了最大的进展。
在曹云鹏居住民房内发现一张光盘，里面曹云鹏自述了所有犯罪动机和经过。包括……他的身世。
徐子谦立刻精神一震，终于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归队了。参加工作破案无数起，这是第一次他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去，说死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
会议室的灯光暗了下来，投影仪亮起，屏幕上出现曹云鹏的身影，背景赫然就是他居住的民房，旁边放着一把缺少弓弦的人骨小提琴，而视频录制时间显示的是一天前。
“大家好，我是曹云鹏。相信你们看到这张光盘的时候，你们对于我的名字很熟悉，但对于我所犯下的罪行却只能靠听说。
我出生在萧山市最贫穷的景山区中最贫穷的家庭，我和我的母亲相依为命，从小，我就不知道我的父亲是什么人。每次问起我母亲，她都非打即骂，从不允许我提起我的父亲。
小时候的我以为，我是没有父亲的孩子。慢慢地，我长大了，和同龄的孩子一样，开始上学读书，却每天都要被人谩骂是野孩子。我不敢和我母亲说，每天只能去追打那些骂我的孩子，结果反倒被他们打得更重。每当我带着各种各样的伤回家得时候，我的母亲都会抱着我痛哭，然后又会狠狠的打我。
父亲这个词语，一直是我家中的禁忌。直到某一天，我才知道，我不是没有父亲，而是因为我父亲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他强暴了我的母亲，而我就是他的罪证……”
第66章 曾经的故事（1）
二十二年前，初春。
三月初，春寒料峭。此刻的萧山市依旧偶尔会有风雪刮过，街道上人们行色匆匆，更多地是把自己紧紧缩在外套里，不留一丝缝隙。曹慧琳紧了紧身上不算厚的外套，鼻尖冻得发红。尽管寒风凛冽，却依旧阻挡不了她快速前行的脚步。
刚刚开学就听说以前的声乐老师病重无法再担任教课，换了一个新来的教授。也不知道这教授的脾气怎样，会不会像之前声乐老师那样对她每天的迟到早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曹慧琳是萧山音乐学院附属大学出类拔萃的学生，奈何家境贫寒，父母早早就双亡，靠着社会救济才勉强进了大学。可音乐学院就像是个烧钱的地方，曹慧琳几度想要退学，却每次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音乐是她一生中唯一的梦想了，倘若连这个梦想都放弃，她真的生无可恋。
为了支付昂贵的学费，曹慧琳每天要打好几份工，才堪堪承担得起这份昂贵的梦想。今儿是新来教授第一天上课，恰好赶上她今儿有一份工延迟了点时间，也不知道第一天就迟到会不会给新来的教授留下不好的印象。
曹慧琳加快了脚步，到最后几乎小跑起来。明明是寒冷的初春，她到了学校的时候竟然跑出了一身汗。
“报告！”
站在教室门口，望着满屋子同学和站在讲台上那位看上去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教授，曹慧琳轻轻地说了一声报告。
胡治海停止了讲课，视线顺着声音落在曹慧琳的身上，那一刻，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心动。
曹慧琳站在门口，简单的军绿色外套，薄薄的黑色围巾，纤细却挺直的双腿，额前秀发微微有些湿，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羞赧。
这个高挑的女生在开学第一天就这么闯进了胡治海的心房。
胡治海已经结婚整整一年了，他在音乐上的造诣可谓首屈一指，年纪轻轻的他就成为了萧山音乐学院附属大学的教授，这不仅在音乐学院附属大学中是最年轻的，就是整个萧山市也是唯一的一位。
“对不起，我迟到了。”
曹慧琳觉察到对方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却迟迟没让自己进教室，忽然忐忑起来。果然，第一天就迟到让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十分不好。
每个学期结束的时候，专职老师都会有一个印象分加入到总考核分数当中去。之前的声乐教师了解曹慧琳的生活状态，每次都善心地给她一个及格的分数。专业课向来稳居榜首的曹慧琳每次也都会因为形象分数拖后腿，才会始终位居中上游。但她的才华她的悟性却让整个附属大学从上到下都钦佩不已的。甚至有些老师在创作中遇见什么瓶颈，都会找曹慧琳去一起找找感觉。
“你是这个班的学生？进来吧，下次注意。”胡治海很快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对自己的失态暗暗戒备起来，表情平淡如常地点了点头。
曹慧琳赶紧回到座位上，整节课下来，她总是有一种错觉，似乎这个新来的教授的目光一直都落到她的身上。这让她很不自然，也很不舒服。
转眼，一个学期很快就要结束，时间也从三月走到了六月。曹慧琳依旧会经常迟到，而胡治海却每次都大度得连理由都不问，就让她回了座位。久而久之，关于曹慧琳和胡治海之间的传闻悄然无息地传开了，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曹慧琳自然不知道自己无形中成为了绯闻女主角，而男主角听闻之后既不解释也不反驳地一笑了之，任由传闻越说越悬。
胡治海的视线从空空的座位上收了回来，貌似不经意地询问：“有谁知道曹慧琳同学的联系方式？”
课堂里所有人都已经习惯这种场面，曹慧琳这个学期几乎从开始到最后一直不是迟到就是早退，每天都精神不济的样子。教授能忍到现在才发作，也难为他了。不过看样子胡教授连她的联系方式都不知道，果然传闻他们关系不一般也只不过是个传闻。
胡治海在学生中的风评很好，他为人随和，谦卑，学生有任何问题都喜欢去问他，甚至很多女生醉翁之意不在酒，学术上的和生活中的，总会经常找些理由往胡治海的办公室里钻。
而胡治海十分洁身自好，淡淡有礼却带着一份无法靠近的疏远让整个院校的女生为之倾狂。尽管明知道胡治海已经结了婚，有一个同样搞音乐的妻子，却依旧不耽误他成为众多女生心中幻想的理想对象。
胡治海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他对于那些小女生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拒绝得却也是毫不犹豫。并非他对花花世界没有向往和期待，身为一个男人，他有着同样的野心和花心。只不过他已经有了目标，在他的心里住着一个身材高挑却有些单薄的清秀女生。
曹慧琳在同学中一向寡言，朋友也少得可怜，根本没人知道她的联系方式。胡治海没要到曹慧琳的联系方式，心中略感失望的同时，用一副淡淡的笑容很好地掩饰着情绪。
临近下课的时候，曹慧琳才姗姗来迟。她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微薄的衣衫无法阻挡她纤细却不是丰满的身材。不但胡治海看直了眼，就连平日里的同班同学都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曹慧琳同学，放学之后到教师宿舍来一趟。”胡治海结束了讲课，淡淡地说着。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得逞的光芒，只是那道光芒一闪而逝，让人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他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曹慧琳有些忐忑地嗯了一声，连忙趴在桌子上，认真地补着课堂笔记。临近期末了，学习越来越紧张，能不能拿到本学期的奖学金对曹慧琳来说十分重要。她也一直想找机会和胡教授沟通一下，不是刻意去哭穷，起码让对方知道自己并不是纯心想要迟到，实在是生活所迫。
因为曹慧琳的清寡，几乎所有人在听到胡治海这句话之后都对她投去幸灾乐祸的目光，尤其是班级里那几个长得漂亮成绩却一般的女生，更是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
曹慧琳仅仅地抿着唇，写笔记的手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写下去，却是直到上课头都没抬起来过。
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学，曹慧琳收拾好东西之后慢吞吞地朝着教师宿舍走过去。教师宿舍是平日给教师提供暂时休息的地方，本就人不多，加上是周末，即便平日里嫌路远而选择住校的老师也都急匆匆地赶往车站，忙着过周末去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传来低跟皮鞋敲打地面的哒哒响声，曹慧琳忐忑不安地朝着胡治海的宿舍走去。静谧的走廊里唯有鞋跟落地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曹慧琳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敲了敲门后听到里面传来胡治海独特温和的声音。
“请进，门没锁——”
手碰触到门把手的一刻，曹慧琳忽然不知为什么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好像心里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叫她赶快离开。
迟疑了下，她的手终究还是伸向了门把手。
房门拉开又被关闭，她不忘把房门关上。背对着房间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转身，迎向对面的人。接触了一个学期，曹慧琳对这个外界风评很好的胡教授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明明他长得很好，脾气也温和，她就是弄不懂为什么她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胡教授，我……”
“先坐下再说。”胡治海和课堂上完全两个模样，十分热情地帮曹慧琳倒了水，放到她的面前。
“你别紧张，我就是找你来了解一下情况。本学期已经马上就要结束了，而你出席率是班级中最差的一个，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如果你有困难的话，不妨说出来，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帮你。毕竟，你身为我们班级的一员，专业课又特别的出色，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我不想你把时间浪费在一些其他事情的身上。如果你有困难，可以和我说。”
胡治海的声音温和如风，让曹慧琳紧张的情绪略微缓和了一些。她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想借他人之手来完成自己的梦想。
“劳烦胡教授关心，我没有什么困难。”
她的生活状况，只有之前的声乐老师一个人知道，而她也再三央求那位声乐老师无论如何都要替她保守住秘密。
音乐学院本就是个烧钱的地方，人与人之间攀比之心更比其他学校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窘迫成为别人业余时间谈论的话题，这不是虚荣心在作祟，而是一个人的自尊。
第67章 曾经的故事（2）
胡治海脸上颇有些为难地说道：“你如果这么说，我就不太好办了。如果你有困难，我还可以向学校申请一下，你的印象分综合考核的时候给你达到及格，不至于拖你的专业课的分数。可你没有困难却经常性迟到早退，这样我也很不好交代。而且，你个人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整个班级的综合考核了。”
曹慧琳有一瞬间想把自己的难处告诉给胡治海，可她抬起头来，对上胡治海那炽热眼神的时候，忽然一阵心惊，到了唇边的话硬是被她咽下去了。
“胡教授，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吗？我保证以后出席率达到标准，绝对不拖班级的后腿。”
曹慧琳的焦急神色落到胡治海的眼中，他感到该是收网的时候了。一想到之后的画面，胡治海只觉得一阵热血涌上大脑。他强压住心内的悸动，用极其缓慢的语速说道：“你拿什么向我保证呢？”
“我……”曹慧琳语塞，连她自己都知道她的话多么没有说服力。
胡治海缓缓站起身，绕到了曹慧琳的身后，双手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用着蛊惑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我可以给你及格分数的，甚至是给你个良……”
曹慧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靠近，她不适应地猛地站起，转过身带着戒备地慢慢后退，颤着声音问道：“有……有什么解决办法？”
胡治海一步步逼近，平日里温和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这种事情，还需要我说得那么清楚么？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只要你能满足我的要求，我自然也能满足你的要求。”
“胡教授，你、你不要乱来，这里可是学校，你可是我的老师……”曹慧琳终于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一边退向门口一边大声喝斥着，企图中道德心阻止对方逼近的脚步。
胡治海等了一个学期，盼了一个学期，算计了一个学期，岂能让到了嘴边的肉飞了。他撕下伪善面具，牙齿紧咬猛地扑了过去，将曹慧琳死死地搂在怀中，不由分说地在曹慧琳的脸上胡乱亲着，一边亲一边嘟囔：“我等这天等了这么久，是你一句话两句话就能阻止的吗？乖乖的你好我也好，不想大伙儿都麻烦你就给我老实点。”
他嘴忙着，手也没闲着，顺着曹慧琳的t恤钻了进去。
夏天本来穿得就少，曹慧琳只感到肌肤被一只略带潮湿的手侵袭，疯狂地抗争着。
“放开，你放开我——”
她慌乱中完全不知该用什么方式能停止这一切的荒唐，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逃跑。
挣扎中，曹慧琳猛地抬腿，膝盖狠狠地顶中了胡治海的命根子。
胡治海猛然吃痛，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就已经下意识地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教师宿舍里响起，曹慧琳完美的瓜子脸上瞬间出现清晰的巴掌印。
这一下，吓坏了曹慧琳。从小到大虽然生活艰苦，却从来都没挨过打，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顿时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胡治海率先惊醒过来，他忽然又扑了上去，心疼地亲着那清晰的巴掌印，嘴里呜咽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你原谅我，原谅我。”
听着他喃喃自语中带着忏悔，曹慧琳天真的以为胡治海刚刚只不过一时鬼迷心窍，说到底他还算得上是一个好老师。
她连忙推开他：“我走了，之前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今天我也没来过这里。考核成绩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吧……”
她有些颓然地转身欲走，胡治海却从身后单臂狠狠地勒住了她的脖子：“想走？进了这个门想离开，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吗？我费尽心思才把你弄进来，我怎么能让你走？”
“我很想你，天天都在想，它也在想……”
“胡教授，求求你放过我！咳咳……”
被勒住几乎快不能呼吸的曹慧琳拼命地求饶着，由于缺氧的缘故，她开始咳嗽起来。
“放过你？我会的，一会儿就放过你。”他从后面褪下她的裤子，近似粗暴地撤掉那一层束缚。
“笃笃笃——”
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把胡治海瞬间吓得魂飞魄散，他猛地一惊，连忙拽过被子将曹慧琳蒙头盖住，轻轻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去，这一看仅剩的魂魄也都飞了。
门外站着一位典雅的年轻女性，她微蹙眉头敲了敲门，俯身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地听了听，略带疑惑地直起了身子，从背包里掏出电话，播了出去。
手机铃声在屋内突兀地响起，胡治海猛地跳起，直奔手机方向，试图按下静音按键。
可门外的人已经听了个清楚，顿时表情一变，轻轻敲门声音变成了有力的砸门。
“胡治海，赶紧给我开门，你在干什么？”
胡治海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从紧张中平复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将房门拉开了一道缝隙，整个人从缝隙中挤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我刚收拾好要回去呢。”他故作轻松地说着，推着门外年轻女子的身子往外走，嘴里埋怨着：“来之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不是说好了今天我去接你吗？”
年轻女子神色中带着质疑，歪着头看向刚刚被胡治海关紧的房门：“都几点了你还没去接我，打你电话又不接，我当然不放心过来看看。”她怀疑表情更浓：“你刚才在干什么？我敲门你怎么不给我开？”
胡治海依旧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揽着年轻女子的肩膀：“我在准备期末考试试题，电话静音忘了开，这不是才弄好把电话调过来，你人就来了。”
他有些心虚地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之前电话响了几次，他正在年轻姑娘身上忙碌着，哪有时间接电话。
年轻女子鼻子狠狠地抽了抽，忽然猛地推开胡治海：“不对，你有事瞒着我。”
胡治海心惊道：“你别疑神疑鬼，我哪有什么事情？走了走了，我们赶快回去了。”
年轻女子却不同意离开，坚持道：“你把门打开，让我看看。我看一眼立刻离开，否则今天咱们谁都别走了。”
胡治海强压着心底不悦，表情逐渐变冷：“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这是在学校。”
“你也知道在学校？你要是不想闹得满城风雨的话，立刻给我把门打开，否则的话，我立刻闹给你看。到时候就算是没什么事情你都说不清楚！”
胡治海紧紧地抿着唇，犹豫了半天，才迟疑着把门打开。
第68章 曾经的故事
年轻女子立刻冲了进去，视线落到床榻上被扯开的杂乱的被子上，忽地一股热血冲上了脑门。她猛地上前掀开，露出下面依旧昏死的曹慧琳之后，双目怒瞪：“胡治海，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胡治海连忙关门，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婆，你听我解释……”
年轻女子狠狠一巴掌掴在胡治海的脸上，泪如雨下：“你个畜生，我从嫁给你以后一心一意的对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胡治海被打了一巴掌，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他能有今日辉煌成就，完全依仗着岳丈家，可妻子并没有因此骄纵跋扈，反而温柔体贴，让他从未有过任何的自卑感。
面对温柔娴淑的妻子，胡治海声泪俱下，骂自己鬼迷心窍，骂自己一时糊涂。他一边骂，一边拼命地扇着自己耳光，声音清脆又响亮。
邱书雅面无表情地无声哭泣着，眼底的泪水怎么也流不完。这就是她深爱多年终于嫁给他的男人，在她怀揣着喜悦之情想要告诉他她怀孕的好消息的时候，他给她的竟然是迎头一棒。
“你起来吧，我们俩离婚吧。”
“不——”胡治海哪能放弃邱书雅这棵大树，他死死地抱住邱书雅的双腿，不停地赔罪，发誓自己真的是一时糊涂才做下这桩蠢事。眼看着邱书雅不为所动，胡治海立刻指着床上衣衫不整的曹慧琳：“是她，是她勾引我的。老婆我对不起你，我一时糊涂，没能把持得住，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了。我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就一次，就一次！”
邱书雅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曹慧琳，唇角挂着一抹冷笑：“胡治海，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和我撒谎。她勾引你？她勾引你的话她能昏过去？她勾引你她能满头都是血？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嘛？”
胡治海匆忙之中想出来的借口，自然是漏洞百出。眼看着邱书雅铁了心要离婚，已经顾不上颜面，顾不上难堪的他立刻强行带着邱书雅离开教师宿舍，把曹慧琳一个人丢在宿舍内，而他则拉着邱书雅一路赶到邱书雅娘家，直接在岳丈和岳母面前跪下去，痛定思痛地承认错误，让二老好好劝劝邱书雅。
望着心爱的女儿受到如此的委屈，两位老人自然气得不行。可成一家不容易，何况胡治海认错态度真的很诚恳，两位老人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劝着委屈的女儿再给胡治海一个机会。
邱书雅的父亲大选在即，邱书雅也面临着评级，这个时候要是闹出离婚事端来，势必要影响到两代人的仕途。
最终邱书雅沉默地点了点头，同意这个婚不离了。可她第二天却悄悄地去做了流产手术，当胡治海得知他们刚刚有了个孩子却被邱书雅做掉的时候，连半句埋怨都不敢有，反倒好生地伺候着，谦卑如奴隶。
曹慧琳悠悠转醒，已是天黑。望着有些陌生的环境，身体传来的撕裂提醒了她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黑黝黝的房间里，曹慧琳放声痛哭。
胡治海带着忐忑心情周一回到学校的时候，先去教师宿舍看了看，发现已经没了曹慧琳的身影。他一整天都有些恍惚，经常性的发呆，可那个令他魂牵梦绕此刻又犹如噩梦的高挑美女却再也没出现过。
曹慧琳失踪了，起初并没有人在意，毕竟她经常性的迟到早退，已成习惯。
直到她消失了两天都不见踪影，同学之间这才议论开来。有好事者跑去问胡治海：“胡教授，曹慧琳怎么两天都没来啊？”
胡治海故作镇定，温和地笑笑，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她没和我请假。”
转眼，一学期结束，曹慧琳依旧没有任何下落。胡治海放心的同时也在好奇，曹慧琳去哪儿了呢？
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曹慧琳形同枯槁，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劈着柴火。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学校，又是怎么回到的住处，她原本想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她还要继续完成她的梦想。可当她周一迈出家门口，准备去上学的时候，却发现脚步是那样的沉重，无论如何都无法前进。
一想到那座院校，她就会立刻想起那抹温和下的狰狞，就会想到那个不堪回首的经历。就算她昏死了过去，也清楚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想到学校，她就浑身冰凉，就连学校敞开的大门都好似来自九幽地狱的夺魂者，时刻想要吞噬掉她的性命。
曹慧琳躲了起来，带着她一辈子无法再去实现的音乐梦想。她如今就连一想到她最爱的音乐，都感觉那些都是肮脏的音符。
她原本以为躲起来就能忘记所发生的一切，可当一个月后，她一向准时的大姨妈没来看望她的时候，曹慧琳心忽然沉下去了。
战战兢兢地到医院去买了个早孕棒，望着上面清晰的两条红线，曹慧琳没有怀孕的半分喜悦，而是狠狠地用拳猛捶打着自己的小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该死的她会怀孕！这个生命本不该来，不该来的啊！
翻出浑身上下仅有的积蓄，曹慧琳站在县城小医院门前，止住了去堕胎的心。
小医院门口，一副黑布高高挂起，周围摆满了花圈。一家老小把住医院的门拼命地嚎着，让医院赔他们女儿的性命。
曹慧琳就算再没有八卦的心，也从他们哭号中听出了事情经过。原来也是一位在这里堕胎的少女，却因为手术出了差错，葬送了性命。
曹慧琳打了个冷颤，她全部家当加在一起仅够在小医院做堕胎手术的，可刚刚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在生下这个带给她耻辱的孩子还是冒着失去性命危险之间，曹慧琳没骨气地选择了后者。她灰溜溜地回到了村子里，咬着牙忍受着肚子里那条小生命逐渐地长大，慢慢地顶起了她的肚皮。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开始有了胎动之后，曹慧琳再度犹豫起来。之前感觉稍稍差了些，可随着胎动开始，每一次肚皮传来感觉，都会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当初那个禽兽所犯下的罪行。
曹慧琳的精神开始变得恍惚，她经常会自言自语，整个人也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周围的邻居还都很友善，看着她单身一个小姑娘挺着个肚子不容易，平时也都帮衬着。
虽然曹慧琳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不发作的时候还是很温柔勤快的。她着手准备着孩子生下来需要用到的小衣服和被褥等物品，经常会抚摸着肚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说着话。那时候的曹慧琳脸上的表情是恬静的，带着母性的光辉。
可发作起来的曹慧琳又让人十分的担心，她会光着脚站在冰冷的雪地里，偶尔还会撕碎身上的衣服，啪啪啪地拍着肚子，拼命地捶打着。
好在有惊无险地捱到了待产期，大概是因为曹慧琳孕期的时候太不注意身体了，明明肚子已经大得吓人，可她得身上却没有多少肉，小脸几乎快要瘦没了。
孩子平安地降生了，是个男孩儿，有些瘦小，刚刚五斤。曹慧琳在孩子出生第三天就出院了，她拖着瘦弱的身子，连月子都没做就开始找起了工作。
带着孩子的曹慧琳无法像普通人一样找到合适满意的工作，她只能做一些兼职，发发传单，做做网络兼职之类的工作，勉强维持糊口。
第69章 犯罪经过
画面上，曹云鹏脸上露出凄苦之色：“我的童年在谩骂和责打中度过，母亲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她发作起来连我都不认，所有能接触到的东西都能成为她打我的工具。当她平静下来以后，又会抱着我哭，唱着我听不懂的旋律。
我慢慢的长大，她把最好的能给我的生活都给了我，因为先天性营养不良，我一直没胖起来过，这让她经常的自责，也加重了她的病情。
在我九岁那年，母亲终于挨不住痛苦，选择了自杀。我和母亲的尸体在房子里待了足足一个星期，直到尸臭传了出去，才有人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被送进了孤儿院，母亲的尸体却不知所踪，伴随我的，只有她留给我的一封信，是在她清醒情况下写的。她对我讲述了过去她全部的经历，让我知道了我并不是她心甘情愿生下来的孩子，而是那个禽兽的罪孽之物。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打我，又会十分心疼我。以前我恨过她，怕过她，可当我看完那封信之后，我更痛恨自己，更痛恨那个禽兽。对于母亲，我觉得更多的是亏欠，是自责。
如果不是我，母亲或许就能走出阴影，继续完成她所没能完成的梦想。可就是因为我存在了，才会让她失去一切，才会造成她那么痛苦。
母亲说，她这辈子最爱的就是音乐，梦想带着心爱的小提琴，踏上音乐的舞台。
我经常会拿出母亲留给我的信，即使我已经能够倒背如流，却依旧经常拿出来看，好像这样能感受到母亲还在我的身边。
那时候起，我开始想要去学音乐，想完成母亲的遗愿，代替她站在音乐的梦想舞台上。
可我更要做的，是亲手杀了那个禽兽，是他害得我母亲无法完成梦想，是他让我母亲变得疯疯癫癫，过早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开始拼命努力地学习，让自己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音乐系。可当年的音乐学院附属大学已经倒闭了，我一边重复母亲之前的打工路，一边寻找着仇人。
终于，他被我找到了。我无法忘记当我登门向他表明身份的时候，他和他老婆眼中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我听到他们争吵，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从那天起，我开始酝酿着杀掉他的计划。我开始接触各种工作，寻找最合适的下手时机。
当他在我面前浑身是血求我放过他的时候，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可我却哭了，替我母亲哭了。
音乐是神圣的，这种人存在只能亵渎音乐，他不配！”
画面有些跳跃，俨然不是同一时间段录下来的。画面闪烁几次之后，视频时间却切换到了两个月前。曹云鹏换了一套衣服出现在镜头前，身后多了一副血粼粼的骸骨。
“这个该死的家伙，昧着良心钱，竟然去搞什么慈善，为慈善音乐会捐款。他的钱是脏的，他的手是脏的，他的脑子他的全部都是脏的。我不允许这样的人玷污神圣的音乐，我要洗涤他的灵魂。”
画面又是一转，时间跳跃到一个月前，曹云鹏的表情有些疯狂，画面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哀嚎。他的表情有些痛苦，抓着头发面对镜头问着：“为什么？这已经是第三个了。那个人明明告诉我，最好的乐器就是要用人骨制成，为什么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我还是不能成功？我特意选了接触音乐的人下手，为什么不能让我感受到半分的音乐气息，为什么？”
他忽然转身，冲出了画面，只从视频中刚听到他不停地咆哮：“为什么？为什么？”
伴随着他的叫声，同时还有一个女人地哀嚎，哀嚎声音渐渐地小了，终于消失不见。
视频时间跳转到半个月前，胡婷婷死前一天，也就是曹云鹏带着徐子谦和丁小钱碰到胡婷婷的那天。他的身上还穿着那天的衣服，表情有些雀跃：“原来是我搞错了，今天他告诉我，那些人都太肮脏了，所以他们不适合做乐器。我今天发现了一个纯净的音乐女生，是我的同学，今晚我打算对她下手。妈妈，等着我，为你做好小提琴之后，我会去陪你的。”
之后的画面有些血腥，都是曹云鹏作案时候的血粼粼画面。他拖着窒息而亡的胡婷婷进了屋子，开始小心谨慎地剔着骨头，之后虔诚地把骨头洗干净，晾干。然后是董万星的，再和胡婷婷的骨头小心地组合到一起……
最后，是周涛的。
“他们都是我在音乐节上认识的，现在的人防范意识真的很差劲，他们对我竟然丝毫防范都没有。随便找个借口就能骗出来，再让他们喝下我搀兑了二甲基甲酮的水，毫无痛苦的就死了。可是……我感觉到了危险，好像有人已经盯上了我。我的小提琴还没最后完成，我现在还不能暴露。”
画面上，一阵雪花点。就在众人都以为视频结束了的时候，忽然曹云鹏的身影再一次出现，这次的录制时间依旧显示在了前一天。
“我想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年轻的女警察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她太聪明了，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哪怕她没接触过音乐，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向她下手的。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也让我抓紧时间，不能再耽误了。”
视频中的曹云鹏似乎开始焦躁起来，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视线盯着身体左侧方向，那个位置超出了视频拍摄范围，不知道他在看着什么。
过了有一会儿，他忽然苦笑起来：“看来只能这样了。”
曹云鹏缓缓起身，走到了左侧视频外，取来了什么东西，用注射器注入了左臂。又等了一会儿之后，拿出了剔骨刀，用刀尖戳了戳自己的左臂，然后开始对自己剔骨。
“他说的果然没错，我的骨头才是最适合做琴弓的。”他又开了一眼右侧身后那尚未完成的人骨小提琴，转过头来满脸柔色：“妈妈，等我，做好了这把小提琴，我就来陪你了。”
曹云鹏一边剔着骨头，还不忘一边说话：“就是这样，一点痛苦都不会有的。”他忽然抬头，脸上竟然露出纯真爽朗的笑，说道：“董万星是被我砸死的，不管方旭的事。本来我是要去找董万星的，我知道他和胡婷婷在谈恋爱，我不想胡婷婷自己太孤单了，董万星应该去陪着她。但是他竟然被方旭叫走了，我只好跟着他们，等到方旭离开以后，我砸死了董万星。”
他顿了顿，很认真的表情：“我没砸死过人，没有经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死彻底了，只好再给他灌一点二甲基甲酮，确保他不会醒来干扰我。”
他剔骨的动作十分娴熟，只见手臂上的血哗哗流淌，而他的脸色也逐渐苍白，但他依旧没停下讲话：“我知道杀人不对，但为了母亲，我什么都能做。我本来就是罪恶的存在，就让我一个人来恕罪吧。方旭大概被我连累了，我不想他继续被连累下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很明显地昏迷了一阵后，竟然奇迹般的醒了过来。他用着最后的力气把自己的骨头做成了琴弓，虔诚地放在人骨小提琴旁。大概是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剔下来的臂骨甚至还血淋淋的，来不及清洗。
“总算完成了啊！我也要去陪妈妈了。不知道这份光盘你们能不能看到，就当做我送你们的礼物吧。”
第70章 心情轻松不下来
视频到此为止，曹云鹏所犯下的罪行均呈现在了视频中。虽然没有之前三个人直接被杀害画面，却也经由他本人证实了六条人命均出自他一人之手。
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并没有因为案件的告破而感到轻松。
丁小钱蹙眉站起，因为发烧未愈，身子还有些打晃，脸色也极为难看。
“不舒服就去休息一下吧，案子已经破了，我们也尽快赶回江北去。”
丁小钱微微摇头，纠结的眼神对上徐子谦：“曹云鹏几次提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给他出这样的主意？”
徐子谦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有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曹云鹏在视频中可说过，险些就要对丁小钱下手了。这个在犯罪心理分析上出类拔萃的迷糊姑娘，平时的技能可不怎么样，他们接触过曹云鹏，肯定她对他又没有什么防备。万一……
想到这个有可能的万一，徐子谦的手攥得更紧了。
丁小钱还在纠结那个令人困扰得问题，这视频也没有个字幕，根本不知道曹云鹏口中所说的到底是‘他’还是‘她’。如果曹云鹏用英文录制视频就好了，起码‘he’和‘she’还是能区分开男女的。
案件终于告破，方旭以故意伤害的罪名被起诉，免逃一死的方旭听说自己仅仅按照最轻量刑被叛三年有期徒刑的时候，当场痛苦。只是没人知道他哭的是失去三年自由，还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丁小钱被徐子谦带着回了江北市复命。对于视频中曹云鹏多次提到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操心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这桩案子算是结束了，两人也算是光荣完成了任务。
回到江北的时候，机场很必然地出现了丁氏兄弟还有阴魂不散的江彧。一见到丁小钱，丁一劲立刻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关切地问着：“是不是那边东西都吃不惯啊？你看看你最近瘦得，都快瘦没了。”
丁一亮拨开丁一劲，上下检查着丁小钱是否完好无损，他死死盯着丁小钱额头上还未彻底好的伤，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心疼，轻声问着：“这是怎么搞的？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受伤了呢？走，大哥带你去医院好好看看，可别再感染了。”
他看了一眼徐子谦，眼神有些埋怨，似乎在责怪他这个当师父的怎么就没照顾好丁小钱。瞪过徐子谦之后，他又苦口婆心地劝丁小钱：“实在不行，咱们不做警察了好不好？太危险了。”
大庭广众之下，一向沉稳冷静出名的丁总裁完全失去了理智，干脆打横抱起丁小钱，好像她伤了双腿并非是额头。
丁小钱连忙护着头，生怕大哥发现自己脑后的伤更无法控制。她声若蚊蝇却异常坚定地说道：“大哥，放我下来，我还要回警局报到！”
“都什么时候了还急着去报到？伤口要紧，听大哥的，先去看伤，然后再家好好地养几天身体，其余事情以后再说。”
江彧抽空斜睨徐子谦一眼，加入到劝说行列中，眼角的泪痣随着丁一亮的话也飞扬了起来：“小钱儿，听亮哥的话。当警察太危险了，不适合你。你要是觉得在家无聊，我可以抽时间陪你。”
丁一劲笑面春风地淡淡回拒了江彧的殷勤：“有我和大哥就可以了，江彧你还有事情要忙，先去忙你的吧。”
江彧碰了个软钉子，却没退缩，反道：“什么事情也没有小钱儿重要。”
对此，丁一劲并不表态，丁一亮只顾着担心宝贝妹妹，更是没空理他。
一直被无视却无法忽视他存在的徐子谦伸手拦下丁一亮，在对方怒瞪着开口：“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丁小钱的男朋友，徐子谦。”
丁一亮脚步一顿，忽然想起来他们此次来接机的目的，一方面是担心丁小钱，另一方面就是想要弄清楚丁小钱电话里面自称他男朋友的人到底是谁。
丁一劲笑容中闪过一抹诧异，关于徐子谦的背景，他怎么会不清楚。而丁一亮更是和徐子谦家有生意往来，虽然一直没看到这个太子的身影，对他却也略有所耳闻。
丁小钱在众目睽睽之下淡然地点了点头，从丁一亮的怀抱中挣脱着跳下地来，站在了徐子谦身边，不避嫌地和徐子谦十指相扣：“我们已经确定关系了。”
丁一亮忽然紧张起来，压低声音挨着徐子谦急切问道：“你没对我妹妹做什么吧？我告诉你，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你要是敢欺负他……”他瞥了一眼丁小钱，有些丧气道：“估计你也不能。”
对于他护犊子情结，徐子谦表示理解。他同样低声回答：“我和你一样，都有一颗爱她的心，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言外之意，他不会主动去做什么，但要是丁小钱同意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做点什么。
丁一亮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却很快又瞪起了眼睛：“我不同意。”
丁一劲看丁小钱微微地蹙了蹙眉，立刻拦了一下大哥：“这事儿咱们回家再说，钱钱一路很辛苦了，赶快休息一下才是。”
“对对对，休息，先休息。”视宝贝妹妹如生命的丁一亮顾不上追究其他问题，赶紧着手安排丁小钱休息问题。
四个人上了丁一劲的车，由他带着徐子谦和丁小钱回警局去报到。本来警局也派了车来，但丁一劲不放心妹妹，咬死了非要亲自开车载着丁小钱才行。而丁小钱又坚持不和徐子谦分开，俩人只好一并上了丁一劲的车，警局的车紧随其后。至于被遗忘的江彧，则恨恨地咬牙，目视这群人离开。随后才上了车，却调转了方向，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回警局报到之后，自然受到了以孟局为代表的领导层的关心和表扬，具体表彰大会还需要过几天才能举行，毫无意外地两人都会挂个三等功。这还是因为丁小钱尚在实习阶段，若她已经转正的话，这次的案子绝对能让两人均拿到一个二等功。而徐子谦按照职衔二等功没跑，他却坚持和丁小钱拿一样的功。本来都已经定下来的事儿，又临时更改，最后确定俩人都立三等功，才算罢了。
警局自然给他们二人放了一个小长假，说是小长假，不过是赶上归来的日子恰好是周四，周五休息一天，连带着周末，等到周一再正式归队。
两人出了警局之后就打算回水岸府邸休息，却被丁一亮坚持着要回丁家才肯。
楼下依旧豪车无数，不算惹眼的切诺基稳稳地停好，一行四人上楼进屋。
丁小钱被两个哥哥加徐子谦哄劝着先去睡一觉，休息一下。她一路很累，加上发烧未愈，身子确实有些撑不住了，也没多坚持，就跑回卧室休息去了。
客厅里瞬间剩下三个类型不一的大男人，彼此面面相觑着。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交往多久了？”丁一亮的沉稳在面对妹妹问题的时候完全发挥不出半点作用，才片刻间，就坚持不住了。
“刚刚开始，到了萧山市以后才确定的。”徐子谦如实回答。
丁一亮一听，时间还不久，来得及阻止。但眼前这个男人明显不是省油的灯，这还是一场难打的仗啊！
“说吧，你是怎么追到我妹妹的。”丁一亮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实则内心提心吊胆戒备着。他要打听清楚徐子谦的追求手段，才能对症下药。
结果令丁一亮大跌眼镜，因为徐子谦的回答竟然是：“她追的我。”
第71章 不同意也没办法
“不可能，钱钱从来都没谈过恋爱，她根本就不可能主动追你。你不要以为钱钱睡觉了你就可以乱说话！”丁一亮下意识否认这个事实，并配以吃惊地表情。
徐子谦能理解丁一亮的心情，如果是他有这样一个妹妹，听说妹妹主动去追男生，相信会比丁一亮此刻还要吃惊。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出乎意料的是，说这话的竟然是同样护妹妹如眼珠的丁一劲。
丁一亮瞪了丁一劲一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怎么能帮一个外人说话。
丁一劲回了一个无辜的表情，他只不过就事论事，说的是事实。
丁小钱没谈过恋爱是真的，对感情迟钝也是真的，但她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这一点从小就能看得出来。她可能忽然发现了徐子谦的某个优点，继而喜欢上。喜欢了就立刻表白，绝对丁小钱做风。
就像她回绝江彧似得，直截了当，不懂得婉转。
丁一亮怎么会不了解妹妹的性子，只是这个事实让他无法接受。原本还想着用徐子谦追求妹妹做突破口，好好地威胁一下徐子谦。他心知肚明俩人关系一旦确定了，凭着妹妹那个固执的性子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想着敲打敲打徐子谦，找点心理平衡。没想到竟然是妹妹主动，这一点就有点难办了，连最基本的优势都没占到。
“我知道你们担心她。”徐子谦没错过兄弟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开口说道：“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我和她的性格一样，认定的事情就会走到最后。”
这算是一句最诚恳的保证了，虽然没说得天花乱坠的情啊爱啊，但反倒是这种平实的语言让兄弟二人放下心来。
虽说两人没有什么实质的发展，只是确定了恋爱关系，但丁氏兄弟却有一种那两个人背着他们生米煮成熟饭的挫败感。但既然是宝贝妹妹选定的，他们还不能多说什么，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妹妹不高兴。
而且，徐子谦的为人他们也有所了解，所说了解得不是很透彻，但要想查清楚一个人得底细对丁氏兄弟来说并不是件难事。养妹多年，却被眼前这个混小子不声不响地霸占了去，看着被妹妹选定的这个男人，明明很不顺眼，却不能打不能骂，还得好生供养着，兄弟二人有一种无法发泄的吐血感。
丁小钱一觉一直睡到了晚饭时分才醒，大概是结束了案子精神有所放松，也有可能回到了家里更舒适一些，一觉醒来之后的丁小钱脸色明显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可她明显的消瘦还是让丁氏兄弟好个心疼，丁一劲卯足了力气做了满满一大桌都是丁小钱喜欢吃的东西。至于徐子谦，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爱吃那最好就别吃的态度对待之。
晚饭刚过，江彧竟然登门拜访了。这个白天在机场还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徐子谦生吞活剥的气质男此刻脸上如沐春风，好像中大奖一样，看不出半分的不满情绪。
“哟，都在呢。亮哥，刚刚别人送了点好茶，知道你好这口，这不赶紧给你送来了。”江彧热情地招呼着，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感觉。他从提袋里掏出上好的野茶放到茶几上，又翻出一套最新上映的系列剧：“劲哥，也有你的。新鲜出炉的《犯罪心理》，你的最爱。”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不住地瞟着丁小钱，最后才掏出几本书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这类书你肯定喜欢。”
他把书推到了丁小钱的面前，徐子谦看了一眼，最上面是一本东野圭吾写的《恶意》，这本书越看到最后越会让你毛骨悚然，可以说不到最后一页绝不会走出作者布的局。江彧倒是很懂得讨好人心，投其所好。
丁小钱视线只在那本《恶意》上扫了一眼，就站起身，主动拉上徐子谦的手：“大哥、二哥，我们回去睡觉了。”
这句话说得十分有歧义，丁氏兄弟自然知道丁小钱是不想面对江彧的死缠滥打，一边送二人出门，一边猛给徐子谦递眼色，意思很明显。徐子谦要是敢做什么，他们兄弟二人就绝对敢做什么。
当然，两个‘做什么’所包含的含义绝对不一样。前者或许会让人飘飘欲仙，但后者绝对会让人痛不欲生。
送走徐子谦和丁小钱，屋子里变成依旧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的场面。这场面让丁氏兄弟觉得有点熟悉，不同的是第三人换成了不被看好的江彧。
江彧在丁小钱和徐子谦离开之后就变得沉默起来，已经有许多年不抽烟的他破例地点燃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
“江彧，我们不是觉得你和钱钱在一起不适合，你也看到了，她现在有了她自己的选择。”丁一劲接受到大哥示意后，率先开口劝说起来。
江彧继续保持沉默不语。
丁一亮也同样沉默着，让他在商场上做出什么决断来或许更容易些，但要劝说江彧死心……他不是没试过，甚至还拿出香榭集团和神域集团合作来诱惑江彧，结果都未遂了。
嘴皮子功夫，还是得交给丁一劲。
丁一劲并不在意江彧的沉默，他走到江彧身边，伸手搭住江彧的肩膀。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靠在一起：“其实你心里也清楚，钱钱如果心里有你，这么多年来不会忽视不见。有些事情量力而为，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应该让她幸福才是，而不是强迫性的占有。现在她觉得她的选择就是幸福，我们做哥哥的也不满意，说心里话我更倾向于她选择你，毕竟咱们都是多年的邻居，知根知底的我也放心。现在忽然之间冒出个徐子谦来，人品秉性我们一无所知，担心更多。
但话说回来，谁让这是她的选择呢，我们除了尊重她的选择之外，只有无条件的信任她的选择。我很担心钱钱会受到感情伤害，倒不是我们质疑徐子谦的人品，而是他背后所隐藏的势力。可担心怎么办，难道就能阻止这些事情发生吗？
她开心，我们为她开心，她难过，我们安静地守着。可能你会说我们俩对钱钱的感情和你对钱钱的感情不一样，你缓过来想想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不都希望她过得好吗？”
江彧迟疑了半天，终于实现落到丁一劲的脸上：“小钱儿……不知道徐子谦到底什么身份？”
丁一劲苦笑摇了摇头：“肯定不知道。”顿了顿，又道：“知道了能怎么样，你觉得在她眼里，外界的因素都是问题吗？”
江彧认真地想了想，失笑出声，摇了摇头：“还真是！”
“走吧，咱们去喝一顿，不醉不归，权当为那些单身少女庆祝一下多了你这么一个钻石王老五的选择了。”丁一劲的话轻松却不轻浮，他很好地把握着说话尺度，使江彧想要反驳都找不到借口。
第72章 奇葩的约会
丁小钱和徐子谦回到水岸府邸，照例互相道了晚安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
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尤物喻身上独特的香水味，丁小钱想起好友，立刻打了电话过去。不知道响了多少声，直到系统提示无人接听，她才挂断电话。
看来闺蜜喻又进入没日没夜设计新款模式当中去了，手机毫无疑问被她调了静音。不知道喻子瑞这次闭关需要多久，她还有事要说。
放下手机之后，因为白天睡太多的缘故，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十一月的南方城市阴冷阴冷的，远不如北方带暖气的房间。丁小钱体质虚，怕冷得很，屋内空调被调到了最高温度，好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一些。
徐子谦站在丁小钱房门前，犹豫了很久。这么晚还敲门，就算明知道她还没休息，也觉得有些不妥。
他站在楼下望着她亮着的灯很久了，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却没有站在楼下遥望她的客厅显得距离更近一些。看着她的灯一直亮着，他终于按捺不住，上楼之后就站在她的门口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敲门，打开门之后和她说什么。
徐子谦并不是个低情商的人，却因为遇见丁小钱以后变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两人之间的恋爱。
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徐子谦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丁小钱顶着大框眼镜穿着史迪仔睡衣俏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来了，刚好我想去找你。”她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欣慰，表情却只是淡淡地一闪而逝。
徐子谦连忙进屋，有些纳闷地问：“找我什么事？”
丁小钱回身到电脑旁取了一张纸过来，上面林林总总地列了很多事项，她指着上面的字说道：“我查了一下，恋人需要做的最主要的十件事情……”
她一边说，一边用笔在其中两项后面画上了对号：“牵手和拥抱我们都进行过了。这些还没完成，明天开始尽快逐项完成吧……”她笔尖顺势往下滑，语气就像在介绍案情一样：“我们明天起来之后可以先到小北区去骑马，小北区骑马场距离我们这二十三点七公里，也算是短途的旅行了。我们八点准时出发，大概中午十一点左右结束，旅行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们返回来，时间应该不超过十二点半。然后去吃饭，耗时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之间，之后下午可以去游乐场，待到晚上五点左右直接进行烛光晚餐，之后刚好赶上晚上七点半到八点之间的电影。唔……”
她忽然停了下来，沉思了一会儿蹙眉道：“这么安排下来，明天我们仅仅能进行五项，加上之前进行过的牵手和拥抱也才七项，还有三项明天一天无法全部完成……”
徐子谦不得不开口打断她：“恋爱不是按部就班，不是我们做完这些事情就表示我们经历过了恋爱。”
“要不然呢？”她挑眉看着他。早知道恋爱麻烦，没想到竟然这么麻烦。这些情侣必须要做的事情都是谁闲来无事研究出来的，简直太无聊了。
“我们去做会让我们高兴的事情，让彼此觉得有对方在身边是很愉快的事情。你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我在你身边，你会觉得特别开心，我们做什么会让你高兴？”
他慢慢地引导着她的情绪，慢慢地体验恋爱的感觉。
丁小钱十分认真地思考了大概三十秒，眼睛一亮：“我想到了。”
徐子谦唇角微微扬起，还没等勾画出一个弧度来，就被丁小钱的答案雷倒了。
“明天我们去法医那边看解剖尸体吧！”
和一个情商低的人谈恋爱并不可怕，因为情商高的人会去做主导。
但和一个情商低又对死人感兴趣的迷糊丫头谈恋爱，徐子谦觉得自己遭受了有生二十多年来最大的考验。
好说歹说，总算让这丫头打消了去看法医解剖尸体的奇怪念头，徐侦探告诉丁迷糊同学，好好地睡觉，好好地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切他来安排。
临别时，他轻吻她的额头，这已经成为近日的习惯，也止于此。丁小钱淡定从容地接受，在他亲吻她的时候抱住他的腰，双手稍稍用了点力气，表达一下她的情绪。
徐子谦回房间后，丁小钱又打开手机，在浏览器地址栏里输入了一行汉字——交往多久发生性关系为最佳时期。
把答案备注好，丁小钱放心地进入了睡眠。隔壁的徐子谦倘若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全方位的准备，一定后悔这么痛快地从她家里出来回自己的房间。
转眼天色大亮，周五，让人最愉快的工作日。
丁小钱和徐子谦因为警局放了小长假，不用去警局报到，但两人都没有睡懒觉。徐子谦是生物钟习惯，只要不是没日没夜的案子，每天五点都会准时起床去跑步，体制训练他一直都没放松过。
丁小钱是没想起这么早，却被徐子谦一通电话挖了起来。还沉浸在案子里没完全抽离的丁小钱一听到电话响，第一瞬间接通了电话，直接就问：“发现线索了吗？”
神探徐一愣，确定自己没打错电话，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给你五分钟时间梳洗，楼下集合。”
丁小钱在限定时间内最后一秒钟出现在徐子谦的面前，徐子谦只看了一眼就冷冷道：“上楼换衣服去。”
丁小钱看了看一身运动装的徐子谦，听话地上楼把那身万年不变的白上衣黑裤子脱了下去，换上一身的运动装。
徐子谦把丁小钱带到了附近的公园，指着锻炼区域说道：“今日约会第一项，跑步。”
丁小钱默，暗道，师父的情商好低啊，哪有约会跑步的。
徐子谦哪知道丁小钱的想法，他早就想为丁小钱制定一系列的体能训练了，只是苦于一直都有案子忙碌，始终都没抽出时间来。
丁小钱体能太差了，每天进行的又是高危工作，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分身乏术而导致她受到任何伤害。他已经在丁氏兄弟面前言之凿凿地保证过了，一定不让她受伤害的。而基于这个基础之上的第一项就是，丁小钱要有绝对的自保能力。
曹云鹏的发疯只是一个危险的讯号，徐子谦无法保证日后会不会出现第二个曹云鹏类型的人，更不确定是否有人会丧心病狂地向丁小钱下手。为确保万一，她首先要有一个强壮的体魄。不需要多结实，起码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百米没跑出去就喘得跟哮喘发作了似得。
丁小钱在一旁像模像样地热着身，对于运动实在缺乏兴趣。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她每次都利用自己是学霸这个管用的称号逃避一次次的体能训练，教导员也长期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她是张院长得意门生呢，又是鼎鼎大名香榭集团总裁丁一亮的宝贝妹妹，谁敢操累到了她！
“先二十圈吧，一开始训练强度不宜过大。”徐子谦理所当然地说着，丁小钱只觉得浑身一僵，血液顺着脚底流入地下。
二十圈……强度还不宜过大……
第73章 没见过这么谈恋爱的
“师父，你确定？”确定她二十圈跑下来之后还活着？
“子谦！”他纠正她对他的称呼：“这是私人时间，不需要公式化称呼。”
“好的，我知道了。”她回答得十分官方。
丁小钱开始跑了，用她认为得跑步方式在进行着。起初徐子谦还在她身后跟着，几步之后开始催促她加快速度，再几步之后不耐地越过她，跑到她的前面开始领跑。
“跟上我的速度，别慢吞吞的好像蜗牛在爬。”他朝着她吼。
丁小钱卯足了力气，小脸憋得通红，不想被人轻视，尤其是不想被徐子谦轻视。
“速度、速度、速度……”他再度催促。
她直接摆手：“再见。”
神探徐一个趔趄，差点被自己绊倒。稳住身子之后叫着：“丁小钱，拿出你的热情和专业来！”
“热情够，专业够，体力不够！”丁小钱已经气喘吁吁，才刚刚一圈跑下来，她就觉得自己好像骨肉分离了。
徐子谦停了下来，看着停下脚步双手扶膝喘个不停的丁小钱，阳光在她的身上转了转。
“先绕圈慢走，我马上回来。”
丁小钱并没有因为徐子谦的离开而偷懒，她果真绕着圈在慢走，等到徐子谦回了一趟家又返回来的时候，她才刚刚走完四分之一。
神探徐几步追上了丁小钱，把手中的防静电采样绳绕在身上捆住自己，再依样画葫芦捆在丁小钱的腰间。他特意系了个双环结，民间叫法也叫捆猪结，特点就是越拽越结实，不怕丁小钱挣脱了。
“我带着你跑，跟上我的速度，不然就要跌倒。”徐子谦把两人拴好，转身缓缓开始朝前跑去。
他刻意放慢了速度，让丁小钱慢慢适应这个频率。对徐子谦来说不过是大步走，对丁小钱来说却是丧心病狂的奔跑被一捆绳子牢牢的拴住了。二十圈下来之后，丁小钱直接扶着旁边栏杆开始呕吐，却因为早晨空腹下楼，什么都吐不出来，反倒弄得自己特别难受。
原本以为惨绝人寰的折磨结束了，徐子谦的下一项安排却让丁小钱清楚知道她高兴得太早了。
“仰卧起坐，十个一组，连续五组。”
“申请休息。”她举手，卸下身上的绳子之后感觉轻松多了。之前有一种被遛狗的错觉，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
“申请被驳回。”他铁面无情。
丁小钱认命的去做仰卧起坐，神探徐帮忙压着腿，做满一组会得到神探徐亲吻奖励一次。丁小钱坚持了一组就放弃了，不是被他亲吻难为情，实在是体力受不了。
徐子谦见她快要达到极限了，终于心软地放过她，牵着她的手顺着公园往外走。清晨锻炼的人并不多，大都是上了年岁的人，看着还有这么年轻的一大早锻炼，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丁小钱一路死狗一样被拖着前进，不停地打着空嗝。
早餐店里人不多，俩人挑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徐子谦点了几样吃的之后霸道地收起菜单，不给丁小钱点餐的机会。
“霸道！”丁小钱指责。
徐子谦不为所动回答：“运动之后需要吃什么能补充能量我比你清楚。”
这是丁小钱有史以来早餐吃得最多的一次，尽管口味并不是很合适，她也已经顾不上挑嘴了。
带着满足步履蹒跚地牵回家，丁小钱倒头大睡。徐子谦按照规定时间敲门叫她的时候，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不说话，明显的没睡足需要补眠表情。
原本想带她出去置办几身衣服，看她兔子一样红着双眼，徐子谦再度心软了。虽说她衣柜里衣服不少，工作中能穿的只有白上衣配黑裤子，除此之外都是丁氏兄弟给准备的各种小晚礼，根本不适合平日穿着。而采购计划因为她的补眠被迫放弃，徐子谦坐在客厅里浏览着网页，丁小钱则在卧室里毫不设防地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扫视着浏览记录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搜索，神探徐眉头蹙得越来越紧。她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搜索骨骼、经络、作案手法他都能理解，可这恋爱宝典、追男十八式还有那星座配对都是些什么。
一边帮她杀着病毒，徐子谦一边提醒自己。看来她不但需要体能上的加强训练，关于上网安全知识也有必要巩固一下了。
小小的电脑里居然查出了二十多条病毒，看着杀毒软件从绿变黄又变成了刺眼的血红，徐子谦有些无奈。他的心理准备还是不够充分啊，这恋爱谈得非但像抗战，更像二万五千里长征。
叶萧的电话来得有点不是时候，选在了徐子谦上厕所的瞬间响起。丁小钱听到手机铃声下意识地翻身坐起，迅速找到徐子谦的电话迷迷糊糊的就接了起来。
“喂——”
叶萧愣了愣，看了看号码确定是徐子谦的没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师姐？”
“什么事？”她迷迷糊糊的问着。
“偶像呢？怎么是你接的电话？”叶萧迟疑问着。
丁小钱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哗水声，不知道徐子谦在洗手，还以为他晨跑结束以后借用她的卫生间冲澡呢，毫不犹豫地回答：“洗澡呢。”
叶萧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几天没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师姐和偶像在一起？为什么偶像在洗澡，师姐一副很累的感觉？
“谁？”徐子谦打开卫生间的门出来，问了一声。
丁小钱把手机递过去：“叶萧。”
徐子谦接过电话喂了一声，蹙眉：“挂了。他说什么了？”
丁小钱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徐子谦又问：“那你说什么了？”
丁小钱又是摇头：“没说什么。”
徐子谦深信不疑，他相信丁小钱不是乱说话的人，却不知道挂断电话的叶萧此刻脸上的表情有多震惊和不理解。
徐子谦把手机收好，问道：“再去睡一会儿？”
丁迷糊第三次摇头：“不睡了，再睡晚上又睡不着了。”
“吃饭？”他问。
“不饿。”她答。
“看电影？”他又问。
她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俩人窝在沙发里，选了一部恐怖片。徐子谦略微有些沮丧，丁小钱家里这么多的电影光盘，居然一部爱情片、文艺片都没有，清一水的悬疑，唯独这部恐怖片算是跳出界限的了。
片子是韩国拍摄的，徐子谦特意配合气氛下楼买了点零食回来，结果丁小钱捧着撕开包装纸的零食，硬是一口没吃，从头安静地看到结束，没有尖叫，也没有惊恐。
“是不是不好看？”看她意兴阑珊的样子，他忍不住问。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把手里的零食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回答道：“逻辑性错误太多，在演员明知道投宿的酒店有诡异的时候，就应该选择住在一起，而不是分开居住。还有房间的安排上也有漏洞，既然房间里是两张床，安排一男一女居住完全没有问题，而不是把两个胆小的女生放在一起……”
徐子谦觉得还是带丁小钱去看法医解剖尸体比较好。
第74章 她认真起来很美
第一次约会在奇葩和极品事件中度过，晚饭前两人接到了丁一劲的电话，叫他们回去吃饭。
因为丁小钱挑嘴加上生病，这段时间瘦得吓人。丁一劲可心疼够呛，非但昨天做了满满一桌子，他甚至已经计划好了，未来要持续每天都做丰富且高营养的饭菜，好好地把丁小钱瘦下去的肉都给补回来。
丁小钱征询了一下徐子谦的意见，徐子谦并不介意登门蹭饭，而且他也和丁一劲存在着同样的心思，这个迷糊的丫头却是该补补了。尤其今儿可是耗费了不少的体力，他虽然会做饭，但未必能合了这个挑嘴的丫头口味，而且他并非自卑，丁一劲确实做饭方面非常有天赋，功力了得。
昨日因为刚刚从萧山市归来，直接去了丁家，两人都是两手空空。今天算得上是徐子谦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总要带些礼物才行。
告诉丁一劲他们大概需要稍微晚一点到，俩人赶在晚高峰之前出了门，直奔附近的商场。
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丁小钱有些眼花缭乱，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她竟然根本不知道两个哥哥喜欢什么，平时除了研究案子就是研究案子，竟然忽略了疼她的两位哥哥这么多年。
愧疚之情浮现在心中，丁同学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少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脚步一边随着徐子谦往前走，一边快速回忆丁家两位哥哥房中的布局。
徐子谦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个画面，已经转到另外一处拿了样东西，刚刚收好，就见丁小钱忽然打定了主意似得，变被动为主动，拉着他往小家电区方向走。他心里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跟着她，看着她挑选了一个最新款的剃须刀后，又从扶梯下楼转到家居用品区，选了个棕色的腰颈一体电动按摩器。
“可以了。”她自信地开口。
徐子谦将自己选的东西和丁小钱选的那两样一并付了款，刷卡开票后把选购的商品丢到车后座。
前往丁家路上，徐子谦和丁小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尽管心里有数，他却还是故意问着：“按摩椅给谁的？”
丁小钱平静道：“二哥。”
徐子谦挑了挑眉，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以为给你大哥。”
“大哥是剃须刀。”她答，表情略微开心。
“你确定他只需要这个？”他又问，摸了摸单独放在口袋里的东西，说道：“要不要再买些其他东西？”
丁小钱果断摇头：“不用，大哥只缺剃须刀。”
徐子谦从口袋里把他最后买的那东西掏出来，塞到给丁一亮礼物的口袋中，打趣道：“你大哥就算皮肤粗糙了点，这个也不应该少啊！”
丁小钱一看，竟然是一瓶须后护肤水，这才意识到刚刚竟然漏算了，脸不自然地红了红。心里对徐子谦的细心稍稍有点小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对徐子谦分析能力的佩服。
她并没有忽略徐子谦是在她选剃须刀之前就先拿了那瓶须后护肤水，所以，他应该比自己更早分析出来的。
到底是师父，果然名不虚传。而这个优秀的男人如今竟然成了自己的男朋友。丁小钱偷偷笑了笑，虽然笑意没扩散太大，却足以见得她此时心情很愉悦。
到了丁家，送上二人选购的礼物，丁一亮并没有因为自己收到的礼物比丁一劲的便宜而露出半分不满，反倒惊奇道：“我的剃须刀坏了两天了，一直没抽出时间去买，你们怎么知道我刚好需要这个？”他又拿出那瓶须后护肤水：“还是我一直用的那个牌子的护肤水啊！”
徐子谦指了指丁小钱，把所有功劳都归她：“她选的。”他只负责付款和进行送货上门服务。
丁一亮拿着剃须刀当场就试用起来，心花怒放的样子哪有平日高冷总裁模样。
宝贝妹妹竟然这么细心地知道他的剃须刀坏了，特地买来送他，还买了他一直使用的护肤水！谁说她一心只想到各种案子，对别人冷漠不放在心上的？这么细心的妹妹，去哪儿能找到第二个来！
小小的剃须刀竟然能让丁一亮如此满足，等到试用完毕之后十分满意地摸了摸干净的脸颊，才顾得上问丁小钱：“你二哥告诉你我剃须刀坏了的事情的？”
丁小钱昨天才回来，如果不是丁一劲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
丁小钱满脸柔色，声音不大却十分自信回答道：“你经常会抚摸脸颊，脸颊上有残留的胡茬，明显表示你这两天使用的剃须刀十分不合手，而之前这种情况从来都没有过。卫生间里虽然有两个剃须刀，但一个上面有残留胡茬没有及时的清洗，根据你平日使用东西的习惯，表示你最近没有使用过你的剃须刀。而胡须又明显清理过却清理得不干净，说明你使用的不是你自己的剃须刀。能让你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的剃须刀坏了。”
想不到平日学习的知识也能用到生活当中，丁小钱第一次觉得自己除了破案之外，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丁一劲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眯眯问道：“那送给我的按摩椅呢？我可是从来都不用这个东西的。”
丁小钱耐心地回答丁一劲道：“昨天接我的时候我发现你的腰板有些佝偻，能够引起这个症状的一来是小时候没有打好基础，从小落下的毛病，二来就是身体出现了状况，脊椎或是腰出现问题才会导致身体不自然的佝偻。你平时可没有佝偻的习惯，只能说明你最近身出现了状况，而你开车途中经常会揉脖颈，你的车上有一个小型的按摩器，但你从来都没拿起来使用过，这表示你身体出现了不舒服的状况，试图用按摩器来缓解，但因为那个东西用着很不顺手才会被你放弃使用。”
“所以你就送了按摩椅给我……”丁一劲接着说了一句，面带春风笑意给丁小钱点赞：“真细心，这都能被你注意到。”
丁一劲最近确实身体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案子出奇的多，每天都要整理那些证据，录入，搞得他脖子和腰因为长时间久坐而变得不舒服起来。
其实一些琐碎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助手去做，但丁一劲却喜欢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尤其在了解案情方面，只有亲手整理出来的资料才更容易区分哪些是重要证据，哪些是隐性存在证据。
徐子谦微微颔首，看着她每次进入分析状态中都会发亮的双眼，知道她并非爱出风头，而是真的爱极了这个过程，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丁一亮听着却有点心惊，第一次发现宝贝妹妹竟然这么厉害。
忽然，他想掩饰些什么，竟然露出一种心虚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就掩饰好了情绪，硬是找了其他的事情来岔开话题。
丁小钱淡淡地看了丁一亮一眼，只一眼就把他伪装的镇定看穿。不过她什么都没说，有些事情没进行最后确定之前，她是不会妄下定论的。
自从意识到他们的反对根本无效之后，关于徐子谦的存在，丁氏兄弟经过激烈的心里挣扎之后已经采取了默认的态度。一顿饭下来，倒也算吃的愉快。同时让丁氏兄弟感到高兴的一点就是，丁小钱似乎变得比以前有人情味了。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五点钟徐子谦准时敲响丁小钱的房门，重复之前的套路，用绳子拴住彼此的身子，带着她进行了二十圈慢跑后，又进行了一组仰卧起坐。
“如果能坚持的话，就多加一组。”他看她似乎还没到极限，立刻开口。
丁小钱刚刚撑着身子坐起来，闻言直接倒地不起。
虽是南方，十一月的天也凉了许多。徐子谦怕她受了寒气，赶紧把她拽起来。依旧选择了头一天的早餐店，点了不丰富但很有营养的早餐，吃完以后丁小钱有时间可以进行一下短暂的补眠。
这种地狱式训练什么时候能到头？丁小钱睡醒后第一想法就是纠结这个问题。她不是不知道徐子谦加强她体能训练是为了她好，可她以前从来没这么大强度训练过，突然一下子就跑二十圈，还要做仰卧起坐，她是真的有点吃不消。
今儿一早起来就觉得浑身上下肉皮都疼，本来想撒个娇不去训练的，却在徐子谦冷颜下乖乖地换好了运动服出门。如今丁小钱可只盼着要么徐子谦放弃训练她的想法，要么就是她尽快适应这个节奏，赶快提高自己。
认真地想了一下，想让徐子谦打消念头恐怕不可能，改变不了环境，她只能改变自己。
第75章 好大的接机排场
丁小钱醒来发现徐子谦换了一身打扮，不是早晨的运动装，也不是上班时候的工作服，而是一身极为考究的休闲装。看她醒来，立刻说道：“去收拾一下，我们去帝都。”
这两天约会内容都是徐子谦来安排，丁小钱从没过问过，但这么突然地提到了去帝都，她还是略感诧异。
“我们……”
刚说了两个字，话就被徐子谦打断：“孟局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带你去帝都是因为我有很多的朋友在那边，关系都不错，有两个发小也在那边，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顿了顿，他表情柔和一些：“既然我们已经确定关系了，我就要带你认识我身边所有的朋友，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这话说的霸气，却让丁小钱很欣慰。
她的朋友圈小的可怜，因为学霸的缘故，经常会被一些学习成绩不太好的人特意孤立，加上她性子淡泊，这么多年，也就喻子瑞不嫌弃她，还坚持着霸占着她全部朋友圈。家里成员也简单，两个哥哥徐子谦都见过了，可以说她的生活范围已经被他体验个遍，但她除了单位同事之外，还没接触过他的家人和朋友。
原本以为他不会想起这件事情，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主动提起。
睫毛微敛，丁小钱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转身去梳洗打扮了。
清纯素净地出现在徐子谦面前的丁小钱换了一件略微正式的针织裹臀连衣裙，外面一件毛毛小外套，她怕冷地搭配了一条黑色打底裤，登上一双让她感觉有些别扭的高跟鞋，不适地站在徐子谦面前等待他的评价。
粉黛未施却足以甩那些浓妆艳抹女人几条街的清纯模样，平时挡在漂亮杏仁眼前面的大框眼镜被她换成了隐形。没了眼镜遮挡，徐子谦才注意到她的鼻梁竟然是那么的挺。
原本只是看着清秀，充其量算是比一般人略微耐看一些。如今看来，果真人靠衣装。换了风格之后的丁小钱也可以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了。
他略微不满地扬眉：“没有宽松一点的衣服吗？”
这个样子很好看，配合她那无辜的清纯表情，就像是一个误入人间的精灵，但他可不想她的曲线暴露在其他人的视线当中。那几个死党一个个什么德行他知道，一想到那些肆无忌惮的大量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他就恨不得立刻把这一身拔掉，给她换上一身看不出身材的衣服。
丁小钱哦了一声，转身回去重新换上了一套衣服出来。
依旧是那个黑色打底裤，上衣却换成了宽松的白色长款卫衣，脖子上围了一条套头的粗棒针织围巾，脚上换上内增高滑板鞋，顿时一个新潮前卫小姑娘扮相出现在徐子谦的面前。
“挺好。”徐子谦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底有一抹化不开的惊喜。
原来还以为找了个比较无趣的女朋友，现在才发现找到了宝。这小丫头简直就是个百变姑娘，不同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会立刻完美地呈现出不同风格，明明是那张清纯如同高中生一样的模样，竟然可以驾驭住所有的风格，没有丝毫的突兀。
丁小钱有些不适地问：“会不会随意了点？”
徐子谦一阵暖心，看来这个丫头知道开始在意别人对她的感受了。不像刚刚到警局报道时候那样，只要自己舒服就好，日常交往中总让人感觉到冷冰冰的疏远。
“没关系，他们保证更随意。”徐子谦揽过丁小钱的肩膀，她适应地窝在他的身边，下楼直奔机场。
路上，丁小钱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两个哥哥，丁一劲在忙工作，叮嘱了丁小钱好好照顾自己后就挂了电话。
丁一亮则担心了许多，生怕妹妹还没好的身体再折腾病了。帝都那边可比南方冷许多，丁小钱又怕冷，他怎能不担心。
徐子谦把电话拿过去，说道：“大哥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过去见见我的朋友，不会乱跑的。我总得让小钱接触一下我的生活。”
丁一亮大感欣慰，妹妹虽然固执了些，没想到选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徐子谦有心，能想到这一点，这让丁一亮很满意。这说明徐子谦并不是和丁小钱之间仅仅是玩玩的，他也是认真的。
“你们玩得开心点，有事情随时打电话回来。”丁boss在电话那边叮嘱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刚刚看到丁小钱来电的时候他正在开会，一见是妹妹打来，会议都暂停了。会议室里还有大把的人等着他呢，他得赶紧回去。
帝都国际机场，前来接机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接站航站楼前一排罕见的豪车鱼贯靠近，几乎同步的停下。从车上下来二十多位衣冠楚楚青年才俊，一看便知身价不菲。
这些人下了车之后聚集到一起，直奔接机大厅，表情激动地盯着电子板上面显示的信息。
其他前来接亲朋好友的人忍不住凑到一起，即便不认识，也都互相打听起来，是不是有哪个大明星要来啊！
飞机在帝都国际飞机场安全降落，从通道里走出一男一女，均都带着大大的太阳镜，遮挡住大部分五官。他们的身影刚刚从通道露出，那群身价不菲的人群就轰地一声暴动起来，一个个恨不得直接冲过保全到里面去。
“谦少，谦少——”
这群人欢呼大明星一样异口同声喊起来，旁边有不知所以的陌生人竟然也下意识地加入到呼喊的队伍里，嘴里喊着谦少的名字，就差振臂高挥了，脑子里却犯着合计，这谦少是谁？不管了，跟着喊就是了。
丁小钱不知道徐子谦居然能造成那么大的声势，徐子谦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带着她绕过安检线走了出来。
“谦少，欢迎回归大本营！”廖志轩身为徐子谦死党之一，自然率先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视线落到徐子谦身边的丁小钱身上，连忙热情地招呼：“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嫂子吧？”
丁小钱忙看向徐子谦，徐子谦介绍着：“廖志轩，排行老三，叫他廖老三就行了，我发小，家里做点小生意。”
鼎誉国际公司就是廖志轩家族产业，如果丁小钱知道这么大的企业被徐子谦说成小生意，肯定会吓一跳的。
廖志轩毫不在意地点头：“是啊，就是做点小生意，照比谦少还差得远呢。听说小嫂子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什么时候合作一下？”
之前廖志轩已经在电话里接到通知，徐子谦要带女朋友回来，他当然立刻着手调查了一下这位有可能成为未来小嫂子是何方神圣。
徐子谦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明显是知道了廖志轩背后查了丁小钱，微微感到不悦。
廖志轩怎么会错过徐子谦的微表情，他赶紧迎着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丁小钱有些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说到生意的事情她更迷糊，又不好拒绝，只好回答：“公司的事情我不太懂，不过我哥哥应该会恨高兴和你合作的。”
话这么说，丁小钱却没有十足的把握。香榭集团一向很少接小制作的生意的，但应该可以卖徐子谦一个面子吧。
廖志轩忙说着荣幸之极的话，却立刻被一个高挺却消瘦的年轻男子挤到一边，嘴里道：“你丫差不多得了，说起没完了，有我们事儿没有了啊？”
他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一种玩世不恭的明显表情。挤开廖志轩之后凑到丁小钱面前，忙伸手：“嫂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天歌，嫂子叫我鸽子就行。”
廖志轩在一旁落井下石：“小嫂子你叫他小鸡就行了，不用给他面子。”
徐子谦好友一见面的热情让丁小钱紧张一路的心情终于缓解下来。第一次谈恋爱，从未有过经验的她虽然生性淡定，但这种初见对方朋友的场面还是让她有些小小的紧张，生怕自己表现不好会让徐子谦难做。如今看来，都是一群好说话的朋友，没有想象中的刁难和苛刻。
赵天歌朝着廖志轩狠狠地一瞪眼，对丁小钱做了个请的动作，嘴里说道：“谦少，小嫂子，咱走吧。都安排好了，保准你们在这边玩得会不想回去的。”
徐子谦牵着丁小钱的手顺着赵天歌指的方向往外走，赵天歌和廖志轩自动地跟在他们身后，余下才是剩下那二十多个人。
“他们……”丁小钱扭头看了看身后乌泱泱一群人，她还没和那些人逐个打过招呼，是不是有点失礼了。
“小嫂子甭管他们，他们都不重要，记住我和廖老三就行了。”赵天歌更加活跃一些，主动和丁小钱说起话来：“都是小打小闹的人，离咱们圈子还有很大差距呢。”
丁小钱走出接机航站楼，看着那一排豪车，以及一个个车前挂着的车牌，还有车子前风挡玻璃后面夹着的特殊通行证，眸子眯了眯。
她的男朋友，似乎身份并不简单。
第76章 接风宴上的沉默
徐子谦在警局里虽然顶着神探大队长称号，为人除了冷漠铁血无情之外，并没有特殊显山显水之处。而他家在江北虽然有别墅，但江北别墅区富人比比皆是，也算不上特别出奇。丁小钱以前以为徐子谦最多不过和她家庭差不多水平，如今才发现她忽略了很多细节。
赵天歌那辆酷炫的布加迪打头，黑色加橘色的色调跟符合赵天歌的性格。在他后面是廖志轩那辆帕加尼huayra，车上载着丁小钱和徐子谦。
原来赵天歌执意邀请丁小钱和徐子谦乘他那辆的，为此差点和廖志轩打起来。俩人到最后干脆把选择权交给徐子谦，徐子谦则让丁小钱去选。丁小钱对车不是很懂，觉得能代步就可以，但当廖志轩那辆帕加尼车门好像翅膀一样从两侧展开，整辆车好似变形金刚一样从封闭的跑车变成开放式跑车之后，她立刻指了指廖志轩。
廖志轩得意地把徐子谦和丁小钱请上了车，赵天歌一副肠子都悔青了的表情。当初订车的时候他怎么没想到这种酷炫技能……
车上，徐子谦见丁小钱似乎对廖志轩这辆车很感兴趣，低声问：“喜欢？”
丁小钱很老实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车子对她来说能代步就可以，不然她也不会放着两个哥哥给她买的车不用，偏偏自己买了个小排量的奇瑞开着。省油，不用总去加油。
廖志轩从后视镜中看到丁小钱的动作，笑着说道：“喜欢让谦少给你买一辆。”
徐子谦也看着丁小钱，只要她点头，他就给她买，她喜欢就好。
丁小钱摇摇头：“我自己有钱，我自己买，不用你花钱。”
廖志轩大呼：“中国好媳妇啊！”之后又说：“小嫂子存款很厚啊！”
丁小钱听他这么说，肯定是这车不便宜，问了句：“这车多少钱？”
他们家有多少钱丁小钱不知道，但买辆车应该没问题吧。
廖志轩无所谓地回答：“不贵，裸车一百多万，不过配饰操蛋了点儿，一组碳纤维套件就敢卖十一万多，我刚换的七件套的帕加尼行李组合，也快一万五了……”
丁小钱一听，也不算太贵。
徐子谦白了廖志轩一眼，补充道：“欧元！”
丁小钱换算了一下汇率，立刻对这辆车死心了。
她还没有必要花一千多万去买辆车，只不过代步而已，小奇瑞也挺好的啊！
中午饭安排在了一个高级会所，在北正黄旗那边，门脸收拾得真看不出来有什么高贵的，里面的装潢也不张扬，但消费却高得令人咂舌。
赵天歌和廖志轩明显都是这里得熟人，一进门就遭遇到了热情的招待。他们俩诚惶诚恐地把徐子谦和丁小钱推到了前面，称这才是今儿主要招待的客人。
进了里面，当丁小钱摘下脸上那副大太阳镜的时候，正在高谈阔论地赵天歌忽然没了声音，直勾勾地盯着丁小钱看。
徐子谦略微不悦地挡在丁小钱的面前，阻挡住赵天歌的视线。
赵天歌被挡住视线，才回过神来，夸张地叫着：“谦少，小嫂子成年没有？你可是人民的公仆啊，你要谨记你自己的身份，诱拐未成年可是犯法的。你这种知法犯法更是最高一等！”
“去——”廖志轩扬着下巴白了赵天歌一眼，却也带着质疑问：“小嫂子成年了吗？”
丁小钱也有点沮丧自己的模样和实际年龄相差有点大，经常被人误会，连忙回答：“我已经过了法定婚龄了。”
言外之意，不但成年了，连马上结婚都可以！
赵天歌又叫：“我不信，你肯定偷偷改户口本了。”
丁小钱欲解释，被徐子谦拉着坐了下来：“别理他们，没一个正经的。”
丁小钱见赵天歌和廖志轩虽然质疑她的年龄，但表情除了起初的惊讶之外，立刻恢复了正常，才明白他们并非真的介意她的年龄。
看来，她需要尽快适应他们的节奏才行。
屋子里分为三桌，赵天歌和廖志轩自然和徐子谦与丁小钱霸占了一桌，另外两桌则是一同跟来的那二十几个人，十几个人一桌，好在桌子也够大，坐着还略显宽绰呢。
丁小钱这次并没有去问为什么他们这边空荡荡的，那边缺坐满了人。之前赵天歌已经透露过了，这些人并不能真正走进他们的圈子，一个是性格使然，一个则是财力权力的等级划分。但能够有资格出现在接风宴上的，也都不是一般人了。
挑嘴的丁小钱这顿饭吃得很愉快，气氛十分融洽，所有吃的也都很美味，让她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看她吃得很满足，徐子谦对廖志轩和赵天歌投去点赞的眼神。回来之前他特意叮嘱这两个人，别的都次要的，吃方面一定要安排好。这两个人虽然有时候不靠谱，有时候不着调，这事儿到是办的精彩。
那哥俩一脸的与有荣焉，频频朝着丁小钱举杯，但每次都被徐子谦挡了下来。
徐子谦替丁小钱喝了不少杯，脸色却越来越白。丁小钱有些担心地拉了拉他，徐子谦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说道：“我没事儿，我属于那种越喝越精神的，不过就是要不停的吐。吐了喝、喝了吐，只要能让我吐，他们就不是对手。”
廖志轩和赵天歌也知道徐子谦这个特殊技能，一个搬了把椅子堵住卫生间的门口，一个嚷着今儿谁都不许去卫生间，上下都不许往外排，看看谁能撑到最后。
话是这么说，但谁也没敢真往死里灌徐子谦，喝得差不多都停下来了。
“谦少，接下来什么安排？打算去哪玩儿？我打电话安排一下。”廖志轩见酒喝的差不多了，开始张罗下一场。
徐子谦道：“不用了，今天折腾一天了，我们打算先回去休息了。”
“哦——”赵天歌拉长了声音，挤眉弄眼着：“回去休息啊！”
廖志轩知道徐子谦向来说一不二，也没继续劝，只道：“今儿都是鸽子安排的，明天得给我个机会让我安排一下。”
徐子谦又拒绝了，说道：“明天我打算带她回家一趟。”
他话音刚落，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廖志轩神色复杂地看了丁小钱一眼，欲言又止。就连欢腾的赵天歌都不欢腾了，沉闷地在旁边抽着烟。
丁小钱再迟钝也能看得出不对劲儿来，何况她又是一个分析高手，顿时了然地开口：“有什么话说吧，如果介意我在场，我可以先回避一下。”
“不用。”徐子谦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赵天歌吧嗒吧嗒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使劲地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戳了戳，才开口：“小嫂子，我们不是对你有意见，谦少家里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徐子谦用眼神阻止赵天歌继续说下去，插嘴说道：“我家里的情况怎样不会影响到我们俩人之间的关系。”
“怎么会不影响？”廖志轩苦笑着开口：“你当警察的事情已经引起家里的反对了，要不是老爷子护着帮你说话，你恐怕连警察都当不上。现在你又要娶个当警察的老婆，你家里不闹翻天才怪呢！”
“那是我的事。”徐子谦自信地开口：“我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而且不是我特意去选个做警察的老婆，而是我选择的老婆恰好是个警察。”
“都是一回事，你家里能听你解释么？到时候谁遭罪？小嫂子恐怕得让他们为难死！”廖志轩一想到那个场面，就忍不住替丁小钱赶到担心。
第77章 第一次被带回去见家长
之前在接到徐子谦要带女朋友回来的电话之后，廖志轩就立刻着手调查起了丁小钱的身份和背景。原本以为徐子谦虽找不到特别门当户对的，毕竟以他们家的实力想要找到财力权力相当的根本不可能，但起码他也能找个相差不多的。没想到丁小钱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虽说丁家有香榭集团，规模也不小，可在徐子谦的面前，估计也就是蝼蚁和大象之间的区别。别说是跟徐家比，就是跟在座任何一个人比，都相差甚远。
被现实差距打倒，被金钱蒙蔽心神，太多太多的外在因素，不是人为可以控制得了的。
“没关系。”丁小钱之前默默地听他们说着，这时候忽然插了一句：“我可以承住所有的困难。”
她喜欢人生有挑战，不管在什么方面，何况这份挑战来自于徐子谦的家里。为了徐子谦说过的那句‘一份恋情要得到其他人的祝福’，她也会坚持到底的。
赵天歌挑着大拇指给丁小钱个赞，连徐家的情况都不了解，就敢说自己能坚持的住，勇气可嘉。
“总之，我会让他们接受她的。”徐子谦捏了捏丁小钱的手，不想她因为廖志轩他们的话感到任何压力。
晚上回到赵天歌为他们安排的酒店，徐子谦还是给丁小钱打了个预防针：“我家人可能会很严厉，不过你不用怕，做最真实的你自己就好。他们说什么你都不用理会，一切有我呢。”
丁小钱点了点头，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徐子谦的信任。
第二天一大早，徐子谦带着丁小钱先去了一趟商场，按照家中人喜好分别买好了礼物，开着廖志轩安排好的车回到他的家里。
他拒绝廖志轩要留下那辆拉风酷炫的车，反而只要了一部低调的suv，宽敞的车后座摆满了礼物，停稳车以后朝着丁小钱露出淡淡笑意：“怕么？”
丁小钱坚定地摇头：“有你在，不怕。”
这份莫名的信任让徐子谦露出会心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发，牵着她的手下车。至于那些礼物，自然有徐家的人来帮她拿进去。
丁小钱从廖志轩和赵天歌他们的对话当中就已经猜到了徐家实力不菲，但当她亲自站在徐家大门前，望着眼前那占半座山头的四层大别墅，还是被震惊到了。
在山下路口时候看到那扇大铁门以及铁门旁边矗立的那两座石狮的时候，她就问徐子谦：“整座山都是你们家的？”
徐子谦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对于徐家，他似乎并没有多做介绍的打算。
通过了大铁门，一路开往山上，竟然还开了十多分钟。柏油铺成的宽敞大路两旁栽种着整齐的树，虽然到了冬天，早已变成光秃秃的树干，却可以看得出到了繁茂夏季时候，该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徐家老早就接到了徐子谦要回来的电话，对于这位低调的太子爷，徐家人可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别墅门前站着两排人，为首一排站在最中间的是一位矍铄老人，身形消瘦，却很精神。帝都寒冷的冬季，他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就站在了外面。在他身边分别站着一位打扮优雅的中年女人和一位体态略胖的中年男人，在中年女人身边，一个二十出头，年纪和丁小钱差不多大小的小青年兴奋地朝着徐子谦挤眉弄眼，却碍于现场气氛没第一时间冲上去。
后面那排哪个年龄层次的都有，个个都是翘首以盼的姿态望着半山腰慢慢驶上来的那辆车。
“爷爷，我回来了。”徐子谦放开丁小钱的手，走上前拉住站在最中央的老人双手，心疼地说：“这么冷的天您还出来干嘛？屋子里等就是了。”
老人紧握着徐子谦的手，上下地好好打量了一番，确认还是那个完整的人，才说着：“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我哪能坐得住？我就是人在屋子里，这心也在外面呢。”
老人意有所指声音一变：“不像有的人，明明人站在这，心早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立刻低头，却不知道这句话到底说中的谁的心思。
徐子谦连忙岔开话题，招手让丁小钱到他的身边。
丁小钱从徐子谦的手松开的第一时间就停下了脚步，直到徐子谦转身朝她招手，才走过去。
“爷爷，这是我女朋友，丁小钱。”
“爷爷好。”丁小钱礼貌地打着招呼。
老人无惊无喜地嗯了一声，说道：“进屋吧，外面冷。你从江北那边过来，肯定受不了北方的天气。”
“还好，之前刚到萧山市那边办了个案子，那边比这儿还要冷一些。”
丁小钱的话刚说完，就感到气氛有点不对劲。老人身边的优雅女人面色忽然变得冰冷，同样旁边体态微胖的男人也微微垂下了目光。至于旁边那个年轻小伙子，更是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这是我爸和我妈，还有我弟弟。”徐子谦拉着丁小钱分别介绍给旁边的优雅女人和体态微胖的男人以及那个年轻小伙子。
丁小钱连忙打着招呼，礼数周全。
“先进屋吧。”徐家本任家主开了口。毕竟是个只手撑天的人，很多事情都不会引起他情绪变化的。
以徐爷爷为首，一行人往屋子里走，丁小钱和徐子谦的身边跟着徐子谦的弟弟，他热烈地表达了对徐子谦的崇拜和思念之情，没得到任何的反应，也没有什么失落和尴尬，转身绕到了丁小钱的身边，说着：“你高中毕业了么？可别被这花花世界迷失了纯洁。该读书就读书，该学习就学习，这里不是你想来，想来就能来。”
欢脱的性格简直就是小胡和叶萧的结合体。
徐子谦冷眸一瞥：“徐子豪，注意你的态度。”
徐子豪立刻噤声，随即换上一脸正经表情：“隆重介绍一下，徐子豪，他的亲弟弟。”
丁小钱顾忌到前面有长辈，没说话，只是友好地点了点头。
虽然刚刚是上午，徐家厨房里面已经准备开来。老爷子进屋之后就坐在了沙发上，徐子谦的父母则坐在了他的对面。
看到徐子谦拉着丁小钱的手在三人稍远的地方坐下，徐老爷子朝着丁小钱招了招手：“丫头，过来爷爷这边。”
丁小钱看了徐子谦一眼，后者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她这才忙起身到了徐老爷子的身边坐下。
“爸。”徐子谦的母亲微微不满地喊了一声。
“叫什么？我耳朵不聋。”徐老爷子回了一句，看向丁小钱时候已经笑容满面。
“丫头家是江北的？”
丁小钱点了点头，轻声回答说道：“是。”
徐老爷子紧接着又问了丁小钱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听了丁小钱的如实回答之后，徐子谦的母亲再度露出不屑加不满的表情。
“香榭集团？没听过。”她这样说着。
徐老爷子表情不阴不阳地说道：“你除了包包牌子衣服牌子熟悉，还听过什么？”
徐子谦的母亲被徐老爷子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不给面子的训斥，当即有些下不来台，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私下里偷偷拧了徐子谦的父亲一把。
“爸，他们大老远的回来，肯定累了，要不然先让他们休息吧，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徐子谦的父亲开口打着圆场。
“回头？什么时候是回头？他们俩晚上的飞机就回去了，我还能和他们说上几句？一会儿你们不还要三堂审讯么？”徐老爷子当真谁的面子都不给，连自己的儿子都如此毫不留情地讽刺着。
被徐老爷子一眼看穿了心思，徐子谦的父亲微微低下头。别看他操控着整个东南亚的经济命脉，在徐老爷子的面前，还不得是乖乖的，稍稍惹了徐老爷子不高兴，照样被徐老爷子拎着拖鞋满屋子的追着打。
“来，丫头。爷爷最近在研究佛经，感觉还不错，你赔爷爷去佛堂念经去，别管他们。”
徐老爷子似乎对刚刚见面的丁小钱很是喜欢，拉着他进了楼上的佛堂。
第78章 徐家人不同的态度
一楼大厅里，那些人见徐老爷子离场了，也都纷纷找了借口离开，很快大厅里就剩下徐子谦的父母以及徐子谦和徐子豪。
“子豪，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和你爸跟你哥有话说。”徐子谦的母亲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往外面撵着小儿子。
徐子豪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腿翘起来搭在面前的茶几上，摇头拒绝：“我不走，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子豪，连你也不听话了吗？”徐子谦的母亲绷着脸沉声呵斥着。
徐子豪稍稍抬头：“我走不走也不耽误你们训话，不就是嫌大哥找了个当警察的女朋友吗？要我说人丁小钱模样也不错，看得出来对大哥也是一心一意的，咱们家又不用靠联姻来赚名声，妈你到底有什么不高兴的？平时我带回来那些一看见咱们家别墅就双眼冒绿光的你都没管过我……”
徐子谦的母亲狠狠地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自己也好意思说带回来的那些人？一个个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我还没抽出来时间说你呢，你居然还有脸提。”她稍稍提高了声音：“要么出去，要么回屋去。”
徐子豪给了徐子谦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起身路过徐子谦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哥，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徐子谦瞥了徐子豪一眼，他用得着他帮么！
等到徐子豪一离开，徐子谦的母亲立刻发难起来：“子谦，你说说你，从小到大就不让我省心。不让你去当什么警察，你非要去。放着徐家继承人你不当，跑做干那苦差事。你爷爷出面为你保证，我这才让你去的，可是你去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徐子谦淡淡回答：“我只保证不会在任务中受伤，没保证其他的吧。”
“可是你呢？”徐子谦的母亲陡然拔高了声音，指着楼上方向说道：“你倒是没受伤，你又找了个当警察的女朋友。她是什么身份？和你在一起根本就不般配，以后怎么领的出去？你还要不要徐家的脸面了？”
徐子谦倏地站起来：“妈，你反对我当警察的心情我理解，是因为怕我受伤，但是你不能一口否定所有的警察。警察怎么了？又哪儿惹到了你？有什么带不出去的？”
他觉察到自己的口气有点冲，稍稍缓和了一下后说道：“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也一直为自己是个警察赶到骄傲。看到一个个难案要案在我手中侦破，我就觉得高兴，我觉得我活的有价值。”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也没打算以后让钱钱露面，她不需要暴露在公众的眼光下。”
“不可能！”徐子谦的母亲一口否定：“身为徐家继承人的妻子，必然要陪着自己的丈夫参加各种场合的应酬，出席各种场合的宴会。她怎么可能不曝光？万一被人知道了我徐家的儿媳妇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察，没有背景，还不被人笑话死？”
不管她说什么，徐子谦都能忍。责备他决然离家也好，责骂他不顾亲情也好，但这么说丁小钱，他说什么都无法忍受。
“妈——”徐子谦的口气忽然转冷：“我从来都没说过我要继承徐家的一切，徐家的是徐家的，我是徐家的人不假，但我更希望我能靠自己的能力换来一切。钱钱肯定也更喜欢我只是个警察，而不是什么徐家继承人的身份。”
徐子谦的母亲勃然大怒：“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不继承徐家的一切，谁来继承？”
徐子谦淡淡地回答：“还有子豪，他已经长大了，该承担这些了。我听说他已经开始在公司里面学习了，不是么？如果妈没有让子豪继承徐家的想法，凭着妈对子豪的疼爱，又怎么会忍心让他到公司里去受苦！”
徐子谦一语中的，说中了徐子谦母亲的心事，她顿时表情僵在脸上，扭头盯着徐子谦的父亲，气急败坏道：“你就看着你儿子这么说，一句话都没有嘛？”
徐子谦的父亲看上去比较沉默一些，声音也比较浑厚，闻言开口道：“他既然喜欢就让他去做，我们徐家没有吃白饭的孬种。”
整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一直在反对，一直在耿耿于怀。如今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帮着自己说话了，徐子谦的母亲瞬间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你们都对，你们都有道理，就我一个人错了行了吧？我辛辛苦苦的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人都是你们来做，只有我一个人是坏人！”她嚷了一句，丢下这父子二人，蹬蹬蹬地跑上楼去，很快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关门声从楼上传来。
徐子谦的父亲瞥了一眼楼上方向，对徐子谦说道：“别管你妈，她就是担心你，怕你受伤。”
徐子谦嗯了一声，他当然知道，不然凭着她说丁小钱的那几句，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算了。他的女人，他当然护着！
徐子谦的父亲对丁小钱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觉的这女孩儿安安静静的，倒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只不过这当警察……他多多少少也有点担心。
“她也是刑警？”徐子谦父亲问着。
刑警的危险比一般的警察危险还要大一些，破案、抓捕，很多事情都是刑警来做。
徐子谦点了点头，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说道：“她主要学的犯罪心理学，通过现场证据进行犯罪画像和案情分析，不会有危险的。”
徐子谦的父亲脸色微霁，徐子谦又说：“而且我也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徐子谦的父亲微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这才是我儿子。”
徐子谦的表情也愉快起来：“当然，徐家没有孬种，更没有躲藏在女人背后的男人。”
父子二人商谈甚欢，楼上丁小钱和徐老爷子相处得也十分融洽。
徐老爷子把丁小钱拉进佛堂还真不是刻意回避找的借口，进入佛堂之后他净手之后燃上了香烛，盘坐在蒲团上低声诵起经来，也没管丁小钱。
丁小钱既没捣乱，更没打扰，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徐老爷子一念就是半个小时，等他睁开眼睛之后，看到丁小钱依旧安安稳稳地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老怀欣慰地笑了起来。
“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丫头都懂事。”徐老爷子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
丁小钱低头不语，对老爷子的谬赞虚心颔首。她见徐老爷子要从蒲团上站起来，连忙过去扶上一把。
徐老爷子任由丁小钱扶着他起来，嘴里说道：“岁数大了，腿脚都不太灵光了。想当年……”
如果徐家其他人在场，一定会感到耳朵根生茧子的。徐老爷子为人有些刁钻刻薄，但平日里话也不多，唯独最爱说的就是当年他是如何浴血奋战的故事，徐家上下都不知道被他拉着说过多少次了，却偏偏没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找借口逃跑。久而久之，但凡看到徐老爷子起了兴致想要开始讲述过去，他们都会避之不及地早早躲得远远的。
丁小钱第一次到徐家，不知道这个内情，耐心地陪在老爷子的身边，认真地听他讲述当年的辛酸故事。
徐老爷子讲的很缓慢，却也很激动人心。丁小钱听完全部的过程，对眼前这个矍铄老人多了一份钦佩，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敬意。
徐老爷子忽然扭头看了看丁小钱，忽然说了一句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如果你以后一直都能这样就好了。”
丁小钱肯定地点头：“爷爷放心，我一直都会的。”
徐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光芒：“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敢这么快的跟我保证？”
丁小钱习惯性地去推眼镜，却发现平时佩戴的大框眼镜早就被她换做了隐形。到了眼前的手指只能轻轻搓了搓鼻梁，放下手后才说：“爷爷是怕我以后再听你重复说你过去的经历会失去耐心吧。”
被丁小钱一下子说中，一下子引起了徐老爷子的兴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个意思呢？”
丁小钱声音虽轻却充满了自信，回答说：“刚刚你在讲述你过去经历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你会观察我的表情，这说明你很在意我的反应。而你在讲述这些的时候虽然经常会陷入对过去的回忆中，但你迅速的十分流利，说明你经常都会提起关于你的经历这件事情，相信徐家上下都听你讲述过。而你在和我说完之后带着期待又有一抹失望，说明了当你尝试向同一个人多次讲述关于你经历的时候遭到了对方的抗拒，这种抗拒可能不是直接的抗拒，也许是间接的，也许是隐形的存在，却让你有一种无法述说的孤单感。对我带着期待是希望我下一次能够继续像这次这样认真听你讲述，所以……”
她停顿了下，十分认真地对徐老爷子说：“以后我也会的。”
徐老爷子哈哈大笑：“不错，难怪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很顺眼，很投缘，你果然懂我的心思。”
他很愉快地往外走，招呼上丁小钱：“走，爷爷带你去看看我的宝贝。”
第79章 修剪‘整齐\’的盆栽
丁小钱跟在徐老爷子的身后，他坚持自己走，不肯让她搀扶，说是自己还没老到那个时候。
两人出了房间，从四楼下到二楼，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一长排落地飘窗前摆放着各种盆栽，丁小钱虽然不懂这个，却也看得出这些一定很名贵。她记得丁一亮的公司总裁办公室里就摆着不少，每次她去，他都格外小心地叮嘱她整个公司她随便折腾，就是不要去折腾他的盆栽。
徐老爷子拿起工具小心仔细地修剪着盆栽，嘴里说着：“看到这盆兰花没有？我可是养了有年头了，当初刚拿回来的时候才一点点大，长相也不好，花了很便宜的价格就买回来的。看看现在长的多漂亮！”
丁小钱看不出多漂亮，但可以肯定徐老爷子口中的很便宜的价格也肯定不便宜。
徐老爷子又介绍了几个品种的盆栽，就有家里佣人拿着手机来找：“老爷，您的电话。”
徐老爷子接过电话，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名字，对丁小钱说：“我去书房接个电话，你帮我修剪一下那些盆栽。记得，要修剪整齐啊，我对这些盆栽可是很上心的。”
“喂，刘部长，是我啊……”
徐老爷子的声音渐行渐远，消失在走廊尽头。
丁小钱拿起花剪，盯着前面那些高度不一的盆栽。
修剪整齐？不是什么难事嘛。
想起来似乎很容易，但修剪起来却比较有难度，肉眼终究没办法看得太准，丁小钱看着那些枝枝叶叶，先弃了旁边的不管，弄好高度。
整齐，整齐，整齐……
她一剪子一剪子的下去，很快那些盆栽就由高矮不一变成了军队一样的整齐高度，好像统一梳了小平头的新兵蛋子。
丁小钱活动了一下手腕，这花剪使用起来还怪沉的，这么一会儿手腕就酸痛酸痛的。
看着还剩下四五盆就全部修剪完，丁小钱给自己鼓了鼓劲，再度抬起手继续修建起来，整个楼层走廊里只能听到剪刀咔嚓咔嚓声音和丁小钱略微粗重的喘气声。
兜里的手机突兀响了起来，铃声加振动让丁小钱的手下意识地一抖，面前的盆栽就被她剪出个豁口，瞬间就比之前修剪的那些矮了一些。
糟糕！
丁小钱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放下花剪掏电话，竟然是徐子谦打来的。
家大也有大的坏处，比如想找个人，都得打电话。
“什么事？”
“你在干什么？声音这么喘！”他在那边问。
“帮爷爷修剪盆栽。”她答。
徐子谦当即紧张起来：“你在帮爷爷修剪盆栽？没修剪坏吧？”
丁小钱看了看那个矮了一点的盆栽，有些郁闷地回答：“本来没有……”
言外之意很明显，现在修坏了。
徐子谦立刻说道：“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丁小钱盯着那盆矮了一点的盆栽，挑了挑眉，忽然有了注意。
只要把前面的按照这个矮的高度修剪，不就又是整齐的了么。
有了前面的修剪经验，丁小钱这次动作非常快。当徐子谦从一楼上来走到走廊尽头这边的时候，丁小钱已经让所有盆栽都‘整齐’了。
徐子谦看着面前惨不忍睹的画面，声音带着他自己都觉察不出的轻颤：“你把爷爷的盆栽修剪成这样？”
丁小钱一脸欣慰地看着面前整齐的盆栽，邀功：“怎么样？整齐吧。爷爷让我修剪整齐一些。”
徐子谦迟疑了半天，不忍打消丁小钱的积极性，违心地点了点头：“还……真是挺整齐的。”
他一把拉上丁小钱的手：“走吧，该吃饭了。”
丁小钱放下手中的花剪，跟着徐子谦下楼。徐子谦下楼时候喊了一个佣人过来，耳语了两句，这才带着丁小钱走进餐厅。
徐老爷子精神很好，心情似乎更好。吃饭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句：“这丫头不错，我很喜欢。”
“谢谢爷爷。”徐子谦替丁小钱回答着。
徐老爷子故意绷起脸：“又不是说你，你高兴什么？”
徐子谦振振有词道：“她是我选的人，你夸她就等于夸我的眼光好，我谢谢爷爷是理所应该的。”
徐老爷子满面春风说道：“知道开玩笑了，不错，不错，比以前死板板的时候好多了。以后就应该多笑笑，冷冰冰的不知道你像谁！”
徐子谦的父亲在一旁道：“子谦打小就跟在爸的身边，当然性格像爸您了。”
徐老爷子故意瞥着眼睛：“你是在说我平时也冷冰冰的么？”
徐子谦的父亲笑而不语。
徐老爷子意有所指道：“我老头子脸是冷的，心可是热的。子谦像我，我高兴。不像有些人，脸上带着笑，心里一点情分都没有。”
丁小钱看了一眼与座的几位，淡淡地垂下眼帘。这件事情和她无关，不是她该好奇的事情。
徐子豪在徐老爷子的面前明显收敛许多，不那么张扬，老老实实地吃饭，闻言却立刻抬头：“反正不是我。”
徐子谦的母亲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徐子豪的碗里：“吃你的饭，没人嫌你话少。”
徐子豪偷空朝着丁小钱挤了挤眼睛，低下头继续扒饭。
用过饭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徐子谦带着丁小钱和众人告别离开。徐老爷子依依不舍的坚持亲自把他们送到别墅大门口，对丁小钱说道：“原来还想带你看看别的呢，时间来不及了。下次你们回来时候，爷爷带你们去看看。”
丁小钱自然点头答应。
原本是晚上九点多的飞机，因为怕遇见淤堵的晚高峰，俩人才提前就从徐家出发了。
把那辆从廖志轩手中拿来的车停在机场停车场里，自然廖志轩会派人来取。两人刚刚到机场大厅，正等着时间到了就换登机牌呢，徐老爷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完了，算账的来了。”徐子谦看着手机苦笑了下，接起电话：“爷爷。”
徐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咆哮传来：“那个丫头把我的盆栽都给我剪了！”
徐子谦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故意说道：“不是爷爷让她帮您修剪盆栽的吗？”
徐老爷子胸口涨着疼，心疼地说着：“我是让她帮我修剪盆栽的，我也没让她给我剪成那么一副鬼样子，我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的盆栽啊！”
徐子谦看了丁小钱一眼，稍稍走远一些，低声说道：“爷爷，别心疼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您的那些盆栽也有年头了，该是换新品种的时候了。这样吧，下次回去的时候我帮您带些好的回去，您消消气。”
徐老爷子呼哧呼哧地喘着，俨然心疼的不行。徐子谦憋着笑说：“我听钱钱说，是您亲口说的把盆栽修剪得整齐一些，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整齐多了？”
徐老爷子想着之前看到得那无法直视的画面，捂着心口：“就怕我犯病的机会多了。子谦啊——”
他声音陡地低了下去，徐子谦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不安。
整个徐家谁反对他都不在乎，但如果老爷子坚持反对，他可真要费一番周折了。
徐子谦小的时候因为父母都忙生意，他是被徐老爷子一把手带大的，所以跟父母之间的感情还真没有跟徐老爷子一半亲。徐老爷子如果反对他和丁小钱在一起，让他放弃必然是不可能，只是想要得到老爷子的首肯，他却知道要花费大把的心思。
徐老爷子低沉之后忽然说了句：“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啊！”
徐子谦悬着的一颗心终于重新落回了肚子里。看来这次带丁小钱回家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徐子谦一直都知道徐老爷子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起码对徐子谦是这样，对别人可就很刁钻刻薄了。但丁小钱这次跟徐子谦回家，虽然弄坏了徐老爷子最宝贝的盆栽让徐老爷子大发雷霆，到最后竟然压住了脾气，反倒说徐子谦找到了宝。如果这换成了徐家人和一个人，别说是把盆栽绣剪成这个鬼样子，就是弄掉一片叶子，徐老爷子都会气半天。
而且丁小钱这次到徐家，徐老爷子的性格似乎都有所改变，居然知道调皮吓人了。
第80章 理直气壮的滥用职权
挂断电话，徐子谦的心情飞扬起来，脸上的表情却依旧，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回到丁小钱的身边，明知道她肯定不会询问电话内容，他却依旧忍不住想说。
丁小钱却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不知道看着什么，越看眉心蹙得越紧。一看到徐子谦回来，立刻关了手机收好。
“看什么呢？”本来想要和丁小钱说一下徐家这边的反应，看到她异于平时的动作之后，徐子谦有些好奇了。
能让任何情况下都保持冷静淡定的丁小钱露出慌张的表情来，肯定事情非同小可。
“没什么。”丁小钱矢口不提。
徐子谦并没有执意追问下去。她如果想说，肯定会说的。不说也肯定有她不说的道理，何必去追问呢。
临近午夜十二点，丁小钱和徐子谦才降落在江北市机场，匆匆赶回家里抓紧时间休息，这三天小长假就这么过去了。他们享受了难得的闲暇，又异常的忙碌，徐子谦只吃了几天丁一劲做的饭，就能理解为什么丁小钱的口味那么挑剔了。有这样一个厨艺堪比五星级酒店大厨的哥哥，想不挑剔都难。丁小钱去了一趟徐家，就知道为什么徐子谦的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和不容忽视的气质。
但丁小钱就是这样一个工作狂人，一遇见案子就会立刻变身，吃饭睡觉对她来说都是次要的，能够破案才是她最大的动力。而她更享受的是在整个案件的分析过程中，那种喜悦无法用语言来替代。
周一一大早刚刚结束小长假回到警局报到的丁小钱就接受到了众人的庆贺掌声。
“感谢丁小钱同志为我们江北市警局争光露脸！”活跃的小胡率先开了口。
老连点着头笑，满脸欣慰。
当了一辈子的警察，三等功可不是那么好立的。而且，还因为丁小钱还是实习生的缘故，否则的话，按照案件难度，二等功没跑。
这是何等的殊荣，多少人在警局忙碌到退休都很难获此殊荣，丁小钱果然不一般，才刚到警局几个月就拿到功了。
老连临近退休的年纪，也不过才拿到三个三等功，一个二等功，一等功可是从来都没看到过。但他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那是一份长者对晚辈的慈爱，没有半分嫉妒。
小胡工作了两年，没拿过功，却除了替丁小钱感到自豪之外，没有什么让他觉得心里不平衡的地方。这种事情各凭本事，丁小钱能立功说明她有这份能耐，小胡暗暗决心，下一个案子，他也要争取立功回来，不能拖组织的后腿。
叶萧并没在，他老早就窜到队长办公室去近距离膜拜偶想去了。
丁小钱虽好，但还是偶像对他来说更具有吸引力。
直截了当地狠狠地拍了徐子谦一通马屁之后，叶萧被赶出了队长办公室。他非但不觉得气馁，反倒一脸餍足，好像拍了徐子谦的马屁以后他都会通体顺畅一样。
晃晃悠悠地回到屋子里，叶萧才扑向丁小钱，却在半路对上丁小钱平静视线后紧急刹车。
“师姐，干得漂亮，来，give me five！”
丁小钱没理会，只是凑到叶萧身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着：“我让你查师父资料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叶萧丢给丁小钱一个会意的眼神，同样低声回答：“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我那是给自己找麻烦。入侵公安系统可是能按照间谍罪处理了，我还年轻，有大把时间需要挥霍，这种赔钱买卖我才不干呢。”
“你们俩说什么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大伙儿分享一下吗？”小胡看见俩人嘀咕，偏偏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急的连忙打岔。
叶萧一撩刘海：“我在和师姐倾述我的凄苦心事。”
小胡更感兴趣了，连忙说：“哎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叶天才一脸哀怨地看着小胡，小胡欢乐脸和他对视。半天后同时移开目光，再同时打了个哆嗦。
两个血气方刚大小伙子情比金坚的对视，这画面太美，让人不敢看啊！
办公桌上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丁小钱舒服地坐下。看来离开这段时间，这些人倒还把她得桌子照顾得很好啊！
“最近有什么案子吗？现场多不多？”她问着，目光炯炯。
老连回答：“都是一些小案子，现在唯一还没结案的就是一个诈骗的案子，不过主事人都已经拘起来了。”
小胡嘟囔着：“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儿牵扯的人太多，早就能结案了。丁儿你知道吗？我们两天抓了一百多个人回来，太吓人了，这哪是诈骗团伙啊，都快成诈骗集团规模了。有一个最可笑的，查到他的信息了，找不到他人，后来打电话告诉他有人捡到了他的身份证送到我们这儿来了，让他来领取，你猜怎么着？”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让丁小钱猜猜结果。
“结果他真的来了，被你们扣下了。”丁小钱毫无情绪波动地给出了准确答案。
小胡切了一声，说道：“跟你们这帮高智商的人没办法一起玩耍，一点娱乐精神都没有。”
叶萧一脸得意，好像被拐弯表扬的人是他似得，替丁小钱开口：“你也不看看师姐是谁带出来的，偶像那种高手带出来的能是一般人吗？绝对不是。”
小胡撇嘴：“其实你想变相夸你自己吧。”
叶萧被人看穿心思，一点尴尬表情都没有，笑着耸了耸肩，说：“这是事实，你得面对。”
周一的工作量并不多，如今刑警大队里面关于案件录入这部分已经完全移交给叶萧一个人去完成，对此叶萧意见特别大。
“我是黑客，主攻击，也不是打字员，竟然让我干这样的工作。我要破案，我要冲到案发现场的第一线去。”
他的抗议仅仅维持了半个小时不到，徐子谦就拨了内线过来：“工人路附近有现场，让叶萧和技术小杨去吧。”
丁小钱连忙进了队长办公室，主动申请：“让我去吧。”
徐子谦眼皮都没抬，拒绝道：“你老老实实在队里呆着，身子没好利索呢。”
“我早就没事儿了，就是水土不服，现在回来了，完全没问题。”
徐子谦核对了一天最近发生的案子，眼睛有些干涩。他爸面前卷宗一推，拉开抽屉拿出眼药水滴了两滴后，仰着头闭着眼睛说：“你要是觉得很闲就去把这些案件核实了吧。”
“这些是队长需要负责的。”丁小钱义正言辞拒绝。
徐子谦依旧仰着头：“我现在把这项工作安排给你，省着你无聊。”
“滥用职权！”丁小钱抗议。
徐子谦抻着脖子不让眼药水顺眼角流下来，欠揍地回答：“有权就要学会合理利用。”
丁小钱没见过滥用职权用的这么坦荡荡的，他真不怕被上面知道了遭批评。
灰溜溜地从队长办公室里出来，丁小钱并非一无所获，还抱着一摞卷宗呢。看着她瘦小的身影默默离开时候的模样，徐子谦唇角挂起了笑意。
自从和丁小钱确定恋爱关系以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爱笑了。他飞快地收起了笑容，再度投入到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案件核实当中去。
给丁小钱带出去不少是不假，都是一些小案子，基本上证据明显，用不着太费脑力，主要是怕她太累又怕她觉得闷，才临时给她找点事情做。
神探徐把滥用职权进行得十分彻底，既能坦然地用职权让别人做着属于他的工作，又能毫不心虚的用职权让丁小钱生活变得更舒适一些。
第81章 其实就那么简单
丁小钱回去的时候，叶萧和技术部小杨已经在赶赴现场的途中了。丁小钱翻看着卷宗，明明很严谨的动作，却做得有点心不在焉，始终惦记着叶萧去的那个现场。
会是什么样的场面，能够现场发现多少证据，是否能尽快破案，这些一点点啃噬着丁小钱的好奇心，她竟然忽然产生一个给叶萧打电话去询问一下情况的念头。
叶萧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进屋时候一脸惋惜一脸气愤。
“什么现场？”丁小钱迫不及待地问。
叶萧啐了一口道：“一个名媛被杀的现场，死者身份已经确定了，也联系了家属。家属来了之后竟然一点悲伤都没有，还说有这样的亲戚感觉丢人。我听他们说才知道，什么名媛？不过是顶着名媛的头衔从事着皮肉生意的鸡，不过比较高级就是了。那家人也真是过分，靠着死者赚的钱挥霍度日时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时候反倒鄙视死者的赚钱方式了！你要是去了，准保都会忍不住想揍他们一顿！”
“具体现场呢？”丁小钱对死者亲属之间的八卦不感兴趣，迫切地想知道现场是什么样子。
叶萧转过身，一脸无奈：“师姐，我现在要去和偶像汇报情况，你要是真好奇那就一起来。”
丁小钱自然跟了上去，不但是她，就连小胡都跟着过去了。偌大的屋子瞬间就剩下老连一个人，这个稳重的老警察欣慰地笑了笑，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儿啊，希望他们能一直保持这个干劲儿，那才值得称赞。
小型会议室里，几个人围成个半圆，技术部小杨原来坐在电脑前负责操作电脑让其他人浏览照片的，却被叶萧挤到了一旁。
“让我这个专业打字员给你们演示吧。”他已经默认了自己打字员的身份，口气淡淡的。
“死者身份已经确定，冯瑶瑶，，今年二十三岁，业界名媛身份。伪造了留学身份和学历，混迹在各种娱乐圈富豪圈的边缘。”
丁小钱蹙了蹙眉，却没打断叶萧的话。
叶萧根本没注意到丁小钱的表情变化，继续说着：“死者生父不详，母亲和继父以及继父一大家子都靠死者每个月的收入生活，均无业。”
简略情况介绍完毕之后，叶萧飞快地点出几张照片：“这是现场拍摄的照片，死者身重五刀，其中四刀在腹部，一刀在颈部。现场留有死者的钱包，里面银行卡一共二十一张，现金七千元整，凶手并没有带走。”
他又换上几张死者的照片，说道：“死者的身上和****内有大量的****，现场无凶器，无财产丢失，我们初步判断死者和凶手进行完******之后因为价格没谈拢而产生争执，凶手一怒之下行凶杀人，之后匆忙而逃，并带走行凶工具。”
他环顾众人，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继续说：“根据死者家属提供，死者有一款刚买的土豪金iphone 6 plus，现场并无发现，应该是凶手离开时候带走了。我和小杨针对这条线索在附近搜查，距离死者居住地二百米左右地方发现了死者的手机，上面无案发时间及以后的通话记录。”
“提取的****已经送到化验科那边去化验了，比对结果很快就能出来。还有现场我们提取到了一个烟头，也一起送了过去。手机上的指纹处理有些麻烦，就没送。”小杨在一旁补充着。
徐子谦点了点头，轻轻碰了碰丁小钱的胳膊，有意让她发挥一下：“闷了一天了，说两句吧。”
小胡明显感觉到徐子谦对丁小钱的态度和以前好像有点不太对，但具体哪儿不对还说不清楚。
丁小钱一直认真地听着，却并没有习惯性地拿笔在纸上写画着什么，闻言抬起头来说道：“叶萧给出的判断是对的，我要补充的是凶器应该是凶手平时会随身携带的，凶手有前科，但罪不大，有吸毒史，身上应该会随身携带保险套。”
叶萧连这些根据怎么分析出来的都懒得问。偶像在那一边听一边点头，明显表示了师姐分析的都是正确的，他何必多此一举呢，问出来显得自己很不专业似得。
看来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啊，偶像就是偶像，师姐说的那些他一个都想不出来为什么，偶像居然全都能听懂。
徐子谦隔着证物袋摆弄着死者生前使用的手机，补充道：“凶手年龄二十五岁，微胖，体重大概在一百六十斤左右，工作地点距离死者居住地方不超过一千米。马上派人到附近核对一下符合特征的人，尽快实施抓捕，避免再有无辜受到伤害。”
这下叶萧可不淡定了，连忙问：“偶像，求科普！”
徐子谦把手机屏幕翻转过来给他看，上面显示得是一款交友软件，冯瑶瑶和其中一个人得聊天记录，内容上赫然有着两人约定的见面时间和地点，以及谈到的内容和确定的交易价格。而那人虽然挂着一个卡通头像，资料里却写明了年龄和身高体重情况。右上角显示了距离警局三公里多一些，死者居住的地方恰好距离警局不到四公里。
叶萧表情一黑，原来还以为偶像脑洞大开，原来这么轻而易举。
丁小钱目光闪了闪，徐子谦的办案经验果然比她丰富不止一分半分啊！
目标轻而易举就锁定，在进行电话定位追踪之后，凶手在案发后第二天就落网了。
他果然符合丁小钱和徐子谦提出的那些特征，当负责抓捕的人破门而入将他堵了个正着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慌乱，老老实实地让人带了回来。
对他的犯罪事实，凶手供认不讳。
刘伟，男，二十五岁，酒店前台客服。偶尔靠从上家手里买来再转手倒腾出去的毒品赚取点蝇头小利，典型的二道贩子。每次能赚个三百二百的，工资除了维持正常吃喝之外，都用来嫖女人。他和死者通过交友软件相识，经过一段时间联络得知死者从事职业之后起了歹心，以谈妥的价格为标准和死者见了面，并被死者带回了家中。事后却拿不出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巨额的嫖资，并威胁死者已经知道她家，随时会报复。死者声称不给就报警，惹怒了刘伟，刘伟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连续四刀捅在死者肚子上，在死者倒地之后怕死者没死又在脖子上补了一刀。但因为当时太过于紧张和后怕，脖子上那一刀割得反而是最浅的。
刘伟在作案后逃离现场，他怕死者依旧没死会打电话报警，离开的时候拿走了死者的手机。因为知道手机可以通过定位找到他，所以丢弃在了死者家附近。
从刘伟的身上搜出了一把匕首，几片包装有些皱吧的助性药片以及安全套，根据刘伟的口供，这三样东西是他随时都会携带在身上的。
证据检验报告准时出来，符合刘伟对犯罪事实的描述。刘伟以故意杀人罪被暂时收监，随时等候被控告。
这个案子破的很迅速，审讯加做笔录以及等待检验报告才用了多半天的时间。
下班时间一到，丁小钱就往水岸府邸快速走去。
徐子谦之前给她发了消息，丁一劲打电话让他们回去吃饭。因为丁小钱电话一直静音，根本没注意到丁一劲的来电。丁一劲还是百般打听查问了很多人，才得知徐子谦的电话，赶紧打过来问问情况。
丁小钱一接到徐子谦的消息，下了班之后赶紧回去换衣服。她平时上班就白上衣加黑裤子打扮，这个扮相可是遭受了全家人的嫌弃，徐子谦也不太喜欢这个扮相，虽然丁小钱对自己的打扮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却还是细心地不想让两个哥哥和徐子谦感到不舒服，这才忙着回去换衣服，等着徐子谦稍后过来接她一起回丁家。
叶萧亦步亦趋地跟在丁小钱的身后，本来不顺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跟在丁小钱的身后。
“有事？”丁小钱终于停下脚步，眼看着再走就进小区了，这家伙还跟着。要是等会儿被他撞到徐子谦来接她，肯定会大嘴巴地说出去。
俩人已经说好了暂时不曝光关系，丁小钱可是把这个约定牢牢地记在心里呢。
“师姐，说说，你是怎么给出那些判断的？”
原来只是好奇案件，丁小钱倒是不介意提起案子几句，如实回答：“死者身上的****流向可以推断出****并非正常正常射出，大面积平铺只能表示是保险套中****倒流出造成，现场没有凶器，死者家里可作案工具并没有缺失，表示凶器是死者自行携带。一个人不会突发奇想的在身上带把匕首，所以肯定是他平时就有随身携带匕首的习惯。现场留下的烟蒂旁边有散开的烟纸，折叠方式为吸毒者特有的折叠形状，可以推断出凶手有吸毒史。凶手下手残忍，手法娴熟，证明他有犯罪前科，我之前整理档案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至今有没破的凶杀案，可以判定凶手有前科，但罪不大。”
解释完毕，她淡淡地问：“还有问题吗？”
叶萧恍悟：“你这么说我就懂了，但当时想不到这么多，师姐是怎么做到的？”
丁小钱答：“平日知识积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借你几本书回去看，凭着你的记忆力，应该很快就能掌握分析方法。”
叶萧当时就要跟丁小钱上楼去取书，却被丁小钱淡淡拒绝。
就算是同事，就算是同门师弟，孤男寡女的情况她也不允许发生，除非那个人是徐子谦。
第82章 老大出马，一个顶俩
叶萧有些小失望的离开，不忘叮嘱丁小钱转天上班一定要记得帮他带书。看到丁小钱肯定的点头之后才放心转身离开。
丁小钱换好了衣服等了一会儿就接到徐子谦的电话，内容十分简单，就两个字：“下楼。”
一毛钱发个消息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花两毛钱打个电话过来，有钱，任性！
丁氏兄弟照例关心地询问一下丁小钱恢复工作之后第一天的工作情况，听过之后丁一亮忙叮嘱徐子谦：“以后有案子尽量不让她去了。”
徐子谦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他已经在这么做了。她喜欢分析，他就会为她制造分析的机会，她开心了就行。危险的地方能避免就尽量避免，他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她的。
丁小钱自然抗议，却被三票否决，抗议无效。
接下来的一周，过得悠闲却很充实。
不忙的时候一整天就这么干熬着，忙的时候一天时间竟然发生了十多起案子，但都是一些琐碎的小案子，甚至还有一起自杀案，也不过是技术那边出人到现场拍几张照片，备个案，只要家属没异议，就可以直接结案的。
这期间发生了一起比较乌龙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照例到丁家蹭饭，照例回到水岸府邸，照例两人会在丁小钱或徐子谦的家里进行一会儿不过格的小小缠绵。
这几天两人虽然白天分头工作，徐子谦又是使用单独的队长办公室，两人白天能碰到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有时候在走廊遇见了也不过传递个眼神，或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徐子谦会偷偷捏一捏丁小钱的小手。只有到了晚上，才有机会亲近一会儿。但两人的感情十分稳定，且呈现与日俱增的局面。
从最初的亲吻脸颊都会让丁小钱赶到别扭开始，俩人终于在片刻之前突破了进展，徐子谦如愿地吻到了丁小钱的红唇。
尽管只是一触即逝，浅尝辄止，但她唇角传来那柔柔的触感却让徐子谦有些贪恋。他搂着安静的她，她回抱着他，暧昧的气氛逐渐地在升温。
就在徐子谦打算二次尝试，头刚刚低下并龟速地慢慢像丁小钱的红唇靠近的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在这时候煞风景地响了起来。
今天是徐子谦值班，这时候电话响，不用问，肯定是有现场了。
“徐队，今天是你值班是吧。”打电话来的是铁路派出所的民警，归平山分局管辖。
每个派出所每个月都会发放一张平山分局轮流值班表，一旦有了案情的话，由市局110中心接到电话之后转接到管辖派出所，再由派出所判定案件严重性进行选择上报给分局。
“是。”徐子谦回答的言简意赅，问道：“什么情况？”
对方答道：“铁路医院隔壁的药店被盗了。”
“我马上过去。”徐子谦立刻回答，挂断电话之后有些不舍地放开怀中的丁小钱：“你先睡吧，我去出了现场。”
连锁药店被盗算是小案子中的大案子，大案子中的小案子，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这都晚上快十点了，太晚回来的话肯定会影响睡眠，他立刻让她回去睡觉。
丁小钱连忙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徐子谦拒绝她的提议：“听话，回去睡觉，我结束早的话给你发消息，太晚的话就不联系你了。”
丁小钱刚噘嘴，徐子谦就立刻说：“回去睡觉，这是命令。”
丁小钱不得不服从命令，却坚持着把徐子谦送进了电梯，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家。
铁路医院隔壁有一家连锁药店，坐落在临街一楼，楼上二楼是一家休闲麻将馆。
最近休闲麻将馆换了主人，进行了重新的装修，还没正式营业。铁路派出所刚刚接到药店负责人打电话报警，称药店被盗，派出所立刻派人过去保护好了现场，同时上报给徐子谦。“前门没有撬动痕迹，后门敞开。”民警做着现场介绍。之前电话里说过了，可徐子谦还没亲眼看到现场什么样，听完介绍之后问道：“报案的人呢？
药店负责人不知道是本就身体不好还是被吓到了，脸色有些苍白，回答说：“这了这了。”
“说一下经过。”徐子谦拿出录音笔，打开来。
药店负责人告诉他，晚上药店关门之后，他走到半路忽然想起自己有东西落在了店里，又返回来了，结果发现后门敞开着，他怕进去破坏现场，赶紧打电话报警。至于丢了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徐子谦微微点头，还算是稍稍有点常识的人。很多人一遇见家庭被盗或是公司被盗，第一时间都会进去乱翻，看看丢了些什么。结果破坏了现场，导致破案难度增加，浪费时间。
“有前门钥匙吗？”徐子谦问道。
“有！”药店负责人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卸下来一把递过去。
药店负责人打开了前门，徐子谦亮起手电，阻止其他人跟随，独自缓慢地走进去。
如果真的是药店被盗，且嫌疑人没有离开过现场，那么很有可能还潜伏在药店中，随时会因为狗急跳墙给人致命一击的。
同时，太多人进入会破坏现场足迹，对提取足迹十分不利。曾经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徐子谦深有经验。
药店晚上关门之前都会做卫生清扫，地面应该是干净的。徐子谦把手电筒横着放在地上，与地面保持水平。灯光照射过的地方，是否有脚印顿时看得一清二楚。
现场只有一个人的足迹，提取了足迹之后，先和药店负责人比对了一下，赫然发现那足迹就是药店负责人的。
“我每天最后一个离开。”对此，药店负责人这样解释。
徐子谦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扬了扬下巴：“清点一下财物，看看丢了什么。”
药店负责人轻车熟路地到钱柜边检查了一下，又蹲下打开个柜子看了两眼之后，神色凝重起来：“钱丢了五百块钱。我们店里每天结款，只留下五百块钱备用金，都没有了。药丢了超过一百二十几盒，都是一些盒子小方便携带，价格却很高的药。”
在徐子谦的示意下，药店负责人把丢失的药品名称和具体数量都写下来，方便日后核对。对方赶紧找出纸笔，低头写了起来，很快就写满了小半张纸，交给了徐子谦。
徐子谦看了看纸上写的那些药物名称和数量，问道：“确定数量和名称都没错吧？”
对方信誓旦旦地点头：“没错，都在上面呢。”
徐子谦把那张纸叠好揣进口袋，嗯了一声后喊了铁路派所的民警过来，指着药店负责人说道：“带走吧，东西就是他偷的。”他顿了顿冷声道：“如果真有东西丢失的话……”
药店负责人慌乱地摇头，铁路派出所的民警也是一头雾水，都等着徐子谦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徐子谦冷冷说道：“现场除了你的足迹没有别人，这可以用你是最后一个离开作为借口。现金锁在钱柜里，根据一般公司守则，应该只有负责人或高级管理者以及收银员知道密码锁。钱柜没有被破坏痕迹，现金不见，这就大大地缩小了嫌疑范围。
你在检查了所谓丢失的药品之后，竟然不用再核对就能准确写下丢失的药名和数量。如果丢的是三五盒能记住，这上面记录的每个药品最少丢失的十盒，其余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你竟然能记得这么清楚？”
他盯着药店负责人说：“而且，你只检查了一个柜子。”
他啪啪啪地打开附近的柜子，里面都放着不同的药：“如果不是你监守自盗，难道你都不需要检查其他柜子吗？”
药店负责人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铁路派出所的民警却是眼睛越来越亮。
这就是徐队长破案时候的雷厉风行啊，这要是交给他们办，说不定要研究多久呢。
第83章 又要去出差
在铁证下，药店负责人承认他报了假案，根本没有失窃事情发生。不过是因为他和大老板发生了口角，想着利用报案之后会经常有警察上门调查，到时候肯定会给药店带来损失，大老板势必会心疼，他就能出了口恶气了。
徐子谦面无表情瞪着面前稍显尴尬的铁路派出所民警，训斥着：“以后再发生情况你们能不能先调查一下再往上报？”
大半夜的把人折腾出来转了多半个小时，结果只不过是一场乌龙事件。如果派出所进行调查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就不会把他从温柔冢里硬拉出来。
铁路派出所的民警一脸尬色，搔着头皮：“关键他一说不知道丢了多少东西，我们一想药店，肯定不是小数目了，这才赶紧上报的。。”
徐子谦冰冷道：“以后再有这样乌龙事件，季度考核时候你们就等着不及格吧。”
冷冷地搁下一句话，对外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的徐子谦徐大队长转身就走，不管身后铁路派出所民警此刻呈现在脸上的是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管事后他们会如何对待那几个夜巡的辅警。
回到家中，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看，丁小钱客厅里的灯已经熄了。他本想给她发个消息，又不忍心打扰她休息，站在楼下倚着路灯杆子仰望着那扇漆黑的窗，抽完一根烟才上楼。
转天上班的时候，丁小钱早早就在徐子谦门口等着了。一听说有案子就浑身瘙痒坐立难安的丁同学不但起得很早，而且十分自觉地到楼下绕着小区已经跑了好几圈了，直到身体传来疲惫的叫嚣才返回洗漱收拾自己，然后在徐子谦的门口等着。
徐子谦的起床气很重，拉开门之后看到丁小钱先是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才缓过来。
手自然地搭在丁小钱的肩膀上，两人一起走进电梯。他问：“怎么起这么早，不忙的时候有时间就多睡一会儿。”
丁小钱赶紧邀功：“我自己下楼跑步了。”
徐子谦紧了紧揽着她肩膀的手臂，对于丁同学的积极给予了及时的表扬。
“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一句小小的象征性表扬，竟然让丁迷糊同学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这一打岔，直到电梯降到了一楼，丁小钱才顾得上询问昨晚徐子谦出警的事儿。
徐子谦脸一沉：“别问了。”
“我想知道。”她坚持着。
徐子谦连更阴沉了，这种乌龙事情传出去他都觉得丢人，她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偏偏要打听清楚，没看到他脸色不好啊！
一个不肯说，一个非要知道，俩人别别扭扭地一直到了警局。丁小钱人前恢复了疏远且陌生的态度，徐子谦则有些郁闷地陷入暴走模式，谁招惹到他都死的老惨了。
“头儿今天怎么了？”小胡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着。
老连和叶萧都一起摇头，谁知道他怎么了，一大早来了就气不顺的样子。
“可能昨晚有现场了，没睡好。”老连指的是徐子谦有严重的起床气。
小胡忽然奸笑着插了一嘴：“也许是因为昨晚没睡好。”
叶萧愣了愣，这不是和老连说的是一回事儿吗？
老连愣了愣，顿悟，笑开了，指着小胡无声地点了两下，转身去忙他的。
早晨例会开完之后，教导员并没有第一时间宣布解散，而是笑着调侃着徐子谦：“昨晚是你值班吧！”
他明知故问着。
徐子谦点了点头，教导员又控制不住笑意，边笑先说：“听说昨晚铁路医院隔壁的药店被盗了……”
徐子谦看着教导员明显得落井下石举动，不想理会还不行，只能闷声说道：“是个乌龙事儿，连乌龙案子都算不上。”
他以为这么说，教导员也就就此打住这个话题了。不曾想教导员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似得，原来都站起来收拾东西了，听徐子谦这么一说，立刻来了精神。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一大早我就听说了好几个版本的传言，就是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你身为当事人描述一下过程吧。”
徐子谦铁青脸色把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气愤铁路派出所不经过调查就直接上报的行为。
老连一歪头，贴着小胡耳朵说：“你看，我说对了吧，昨晚有案子没睡好。”
小胡咧着嘴无声笑着，挑了挑浓眉之后一语双关道：“是啊，昨晚没睡好啊！”
丁小钱总算知道了案件真相，轻轻抿着唇。难怪之前徐子谦一直不肯说，还真是……用他的话说，丢人啊！
表彰大会的日期已经定了下来，在十二月九号正式进行。丁小钱和徐子谦已经提前拿到了三等功的奖金，平山分局这边一下子立了两个三等功，又从经费中拨出一部分做奖励。徐子谦一看，既然都这样了，那大队也从经费中再拨出一部分来做奖金吧，别的地方都给了，自己大队差哪儿啊！
面对丁小钱的抗议为什么还要从队里经费中抽钱做奖金的时候，神探徐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回答：“凑整。”
距离表彰大会还有俩礼拜时间，丁小钱从参加实习第一天开始，就接二连三的面对一些大案要案，根本没停歇过。忽然之间闲下来，顿时有些不适应。
要是能有个让她完全运转起来的案子该有多好啊！她无数次在心里这样想着。
老天似乎听到了丁小钱的心愿，在周日下午，孟局那边就打来了一通电话。
丁小钱有些奇怪为什么孟局这通电话没打给徐子谦，而是直接打给了她。接起电话之后第一句话就问：“是不是需要准备表彰大会发言稿？”
作为新人代表，在破案过程中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获得了三等功，她十分有可能要代表新人发言的。
孟局厚道的笑声从电话彼端传来，带着几分小心问道：“徐队和你在一起了吗？”
丁小钱轻轻嗯了一声，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灼灼视线盯着她打电话的徐子谦，转了转身子，给了他一个侧脸。
孟局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表彰大会恐怕要延迟了。我们刚刚接到临水市发来的协助请求，那边最近发生了很诡异的案子。”
丁小钱一听有案子，顾不上自己眼下还在假期中呢，双眼顿时发亮：“是不是需要委派我们过去？孟局，请把任务交给我，我一定会出色完成部署下来的任务的。”
对于丁小钱工作中的识大体，孟局表示十分欣慰。原来考虑到丁小钱和徐子谦刚刚跨省去协助破案，已经很辛苦了，这次应该安排别人过去的。但临水市那边发生的案子实在是太诡异了，这种事情出了徐子谦和丁小钱，孟局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他像模像样说道：“上级既然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我们，那我们就一定要圆满完成才行。组织信任你，所以决定委派你过去进行协助。”
“保证完成任务！”丁小钱铿锵有力地回答。
挂断电话之后，徐子谦表情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刚刚谈话内容仅从丁小钱的回答和她兴奋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她又接手什么案子了。
之后时间里，丁小钱开始着手收拾着行李，准备奔赴地处西北的临水市。
徐子谦一直等到了天黑，都没等到孟局的电话。帮丁小钱收拾好行李之后，他回到房间，拨通了孟局的电话：“孟局，听说你要派丁小钱去除任务……”
第84章 甜蜜的细心
转天一早，上午十点半的飞机，徐子谦六点多就送丁小钱到了机场，开始办理登机牌。
“你回去吧，我等会儿过了安检就在里面候机了。到地方之后我会联络你的。”她劝着，不想徐子谦继续在机场逗留。
之前她被案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心里只有使不完的劲儿，跃跃欲试的。就在刚才俩人刚到机场的时候，她忽然产生了一种淡淡的不舍。
这种本不该出现在刚刚确定恋爱关系两人心中的情绪一涌上来，丁小钱就感到别扭了。她刻意减少和徐子谦对视的次数，努力压下那股不对劲，生怕徐子谦再待一会儿，她的心里更不舒服，赶紧劝着他离开。
徐子谦却从包里掏出了身份证，换了挨着丁小钱座位的登机牌后一脸淡定回答：“这次出任务的还有我。”
丁小钱眼底闪过一抹讶然。之前孟局打过电话之后她还特意发消息询问一下这次外派出任务的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是也安排了别人，当时孟局可是信誓旦旦地回答只有她一个人，什么时候徐子谦也要跟着去了？
只用了几秒钟，她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指着徐子谦眯着眼睛：“你滥用职权。”
徐子谦一脸理所当然的无所谓：“有权利干嘛不用？留着也没别的用处。”
丁小钱竟然无法反驳。
刚刚经历了地处北方的萧山市的寒冷，紧接着又迎来西北临水市的干燥，丁小钱没痊愈的身子经受了巨大的考验。
她非常害怕两个哥哥知道她刚刚回来就又被委派到其他城市去跨省协助破案而阻拦，走的时候竟然说都没说一声，招呼不打一个任性地直接到了临水市，下午接到丁一劲打来喊她回去吃饭的电话时候才淡淡地告诉对方她如今站在了临水市的土地上。
丁一劲半天没说话，这个一直笑容迷人的家伙很罕见地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钱钱，你这样身子会吃不消的。”
他虽然说着关心的话，丁小钱身在千里之外却感受到了丁一劲散发出来的浓浓不满，她连忙哄劝着：“二哥，我知道应该告诉你们一声才离开的。但这次任务十分紧急，来不及打招呼了。我知道我错了，你要帮我和大哥保密啊！”
丁一劲的柔情攻势她能受得了，却受不了丁一亮挺高个子高冷形象在她面前扮委屈。
丁一劲苦笑着：“我怎么帮你瞒着？刚刚给你打电话之前他还特意叮嘱我今晚要给你准备清蒸多宝鱼呢，到了晚上吃饭时候看不到你，他肯定会问的。”
丁小钱沉默了，她根本不会说谎，又从心里不想欺骗任何人，尤其是她的亲人。但当警察是她从小的愿望，破案是她眼下唯一的追求，她不可能放弃的。
“大哥那边，你看着说吧。”迟疑了半晌，她也觉得这件事情很难办。
为难的神色布满巴掌大的小脸上，徐子谦毫不犹豫地从她手中抽走了手机，贴在脸颊：“二哥，我是徐子谦。”
他从昨天开始改口的，和丁小钱一样称呼丁氏兄弟分别为大哥和二哥。
不知道丁一劲在那边说了什么，徐子谦表情认真地保证：“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也不会让她太过操累。”
挂断电话之后，他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了。”
丁小钱轻轻嗯了一声，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这种低落情绪在和临水市警局的人碰面之后立刻荡然无存。以前徐子谦到临水市参加过一次培训，在这边住了近两个月，对临水市已经算是很熟悉了，因此并没有让临水市警局这边派人来接，而是和丁小钱在机场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到临水市市局报到去了。
曾经和徐子谦有过一面之缘的孔少天率先迎了上来，和徐子谦热情地握了握手之后把他们二人分别给临水市警局这边的人介绍了一下。
“先休息，明天我们再系统地研究一下目前所发生的几起恶性案件。”孔少天介绍完毕之后，开始给徐子谦和丁小钱安排住处。
临水市警局市局招待所最近正在装修，暂时还不能住人。原来按照临水市警局这边的意思，是打算在市区范围内选个环境好的酒店给他们俩住，但徐子谦却阻止了他们的提议。
“在外一切从简，经费有限，还是找个就近的就可以。”
他在意的不是那几个钱，也不是不想住的舒服一点，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不过他说完之后还是看了看丁小钱，如果她坚持想住高档一点的地方，他也觉得无所谓。
钱总是要花的，花光了再赚回来就是。队里批下来的经费有限，他有钱啊，肯定不能让丁小钱委屈了就是。
丁小钱除了对吃的比较挑剔之外，对于住在什么地方到没有太大的意见。孔少天坚持不过徐子谦，只好带他们俩到了距离警局最近的迎宾招待所办了入住。
连酒店都称不上的迎宾招待所内部环境倒是不错，除了屋子小了点，装修明显都是近期不久之前完工的，一切都是崭新的，而且每个房间里都贴心地防着一个加湿器，为了给那些不适应西北干燥气候的客人使用的。
原来按照徐子谦的意思是开两间门对门的房间，这样只要丁小钱那边稍有动静，他可以立刻出现在门口。一旦发生什么不可抗力的事情，他也可以打开门之后从他的屋子里加速助跑，增大撞开丁小钱房门的几率。
但丁小钱却坚持他们选择同一个方向的房间，再度一墙之隔成为邻居。
等到徐子谦进了房间开始整理行李的时候，唇角忽然挂起了笑容。
谁说这个丫头迷糊，她仔细起来简直无人能及。
房间朝南，冬日阳光虽说不刺眼，但也算充足。如果他住在对面，一天到晚都见不到阳光。
说不上能在这房间里晒太阳，但经过日晒的阳光休息起来总会更舒服一些。
他收起唇角笑意，把小细节的感动放在心中，简单收拾一下就去找丁小钱出去吃东西。
飞机餐对丁小钱来说根本无法下咽，西北口味比较重，早点出去带她找个合适的地方吃东西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丁小钱进入房间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安全通道的位置以及招待所里提供的那些注意事项说明，把一切都确定了解清楚之后才开始收拾行李。
还没等她收拾好，徐子谦就敲门了。她连忙开门把他请进来，再默默地继续收拾着。
徐子谦耐着性子等着她慢条斯理收拾好，期间从未露出半分的不满，也没催促过半个字。等到她彻底收拾好之后才开口：“走吧，出去找地方吃东西。”
丁小钱早已饥肠辘辘，饿了一天了，只是才下午三点，这个时间吃午饭有点晚了，吃完饭又太早了，才一直都没提。
两人下楼出门拦了辆车，徐子谦报上一个地名之后和丁小钱并肩坐在后面，刻意让丁小钱坐在他的左边。
司机身后方向是整辆车里最安全的位置，他绝对不会把任何危险的可能留给丁小钱的。
丁小钱怎么会观察不到这个小细节，就像她为徐子谦选房间时候一样，彼此心里都会下意识地想到对方。
这种默契这种舒适就像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的夫妻一样，让丁小钱终于对恋爱感觉并非是件麻烦事了。
甜甜软软的饭菜很适合丁小钱的口味，她吃得文静，却吃得极为开心，只是心中一直惦记着这次需要侦破的案子，总是几次提起，又几次被徐子谦岔开话题。
终于在她又一次提起的时候，徐子谦微微蹙眉：“专心吃饭，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那么血淋淋的事情，这是命令！”
这句话让丁小钱忍不住想起两人经历过的过往，淡淡地哦了一声，终于不提了。
一夜好眠，有了加湿器，丁小钱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初到临水市对干燥气候的不适应得到了缓解，她这一夜睡得极甜。
第二天一早，临水市警局会议室里，灯光慢慢幽暗下去，知道彻底变黑。厚重的窗帘将窗子遮挡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线，让人根本分辨不清此刻外面的天气。
投影仪在众人面前亮起，几张照片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临水市警局这边对这几张照片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次又跟着徐子谦和丁小钱重新复习了一次。
徐子谦和丁小钱一边看着幻灯片上的图像，一边听临水市警局中此次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梁勇对案情的介绍。
“这三起案件是从今年的九月份开始，因为没有死亡，一直没有被列为重点案件。”
梁勇声音有些粗哑，不知道是天生的缘故还是被最近这个诡异的案子拖累的。
第85章 职业第三者
“被害者都是年轻漂亮未婚或是已婚的女性，她们的共性是都是被人包养的小三儿。三个被害人以每个月一次为规律地蓦然分别出现在校园门口、游乐场和电影院。根据被害者提供的口供，她们完全没看到过嫌疑人的身影，就连嫌疑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整个过程她们是清醒的，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之后她们会被冰冻起来，然后被随即摆到以上地点。”
简单介绍完毕之后，梁勇磨着后槽牙说道：“连续三个多月，三起了。而就在最近竟然又发生了一起，这明显和我们得来的数据不同，嫌疑人已经无法通过固定时间段作案来满足了。”
他说完，视线淡淡地落到了徐子谦和丁小钱的身上，这才道：“第四个被害者与之前三个被害者都不同，四号被害者是一家公司的白领，并不是被人包养的小三儿，也不存在被包养的情况，更没有男朋友，却依旧遭受到嫌疑人对其下手。而且嫌疑人还残忍地解剖被害者，挖出了被害者左肾后经过消毒清洗又重新放回到被害者的体内，然后进行缝合和简单包扎，把她打扮成芭比娃娃模样，放在了广播电视大学的大门口。”
徐子谦微微挑了挑眉：“这么说来，我们首先要从死者的身上查起。
丁小钱点了点头，她心里有个方向，但因为没随身携带笔和纸，没办法进行描描画画，很多地方衔接起来都有些困难。
会议结束，丁小钱和徐子谦最后才走出来。每一个经过他们身边参加会议的人都会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们，一种这个重担就交给你们俩的错觉。
好不容易出了会议室，丁小钱连忙管附近的人要了纸和笔，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好一会儿才凭着之前的记忆把所有重点要点记录了下来。
“走吧，我们先去第一站！”
徐子谦会意地开口。
两人所谓的第一站是去寻找与前三个受害者有染的男人。当然，在那之前他们首先要先去分别和三个受害者沟通一下。警局里虽然有他们提供的笔录，但两人的侦破方向和普通警察不同，看过笔录以后立刻找出了很多关键性的问题，急需得到答案。
第一个找上的自然是第一个受害者，余芳菲。
余芳菲今年仅仅二十一岁，却已经是个资深的小三儿了。她从十七岁初中毕业之后就没继续读书了，直接走上了社会，不知道她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在第一份打工的酒店碰到了包养了她三年的富商薛凯之。
第一次体验到了花花世界带给她的快感，第一次知道了年轻就是本钱的余芳菲用青涩和稚嫩狠狠地拴住了薛凯之的心，同时也拴住了他的钱包。
薛凯之是香港那边的富商，靠着从事电子商业发达，算得上是白手起家。这个男人发达之后开始日渐不满起家里一直在他背后默默支持他的结发妻子，随着生意的逐渐扩大，他开始世界各地游走，见识了大千世界的灯红酒绿之后，终于在某次生意结束之后初尝出轨的刺激。
从此薛凯之一发不可收拾，身边的女人如同换衣服一样勤快，从嫩模到名媛，从白领到三流小明星，他尝尽了不同女人不同的味道，日渐食髓知味。
家里的妻子对他的行径不是没有耳闻，吵也吵过，闹也闹过，求也求过，都无济于事。好在薛凯之看在家里两个孩子的份儿上，并没有彻底地撕毁这个家庭，可他也过上了家外有家的日子。每个月除了会按时给家里钱之外，心已经不在这个家上了。
这种情况在遇见余芳菲之后终于有所改变，余芳菲年纪不大，发育却很棒，年轻的她有着傲人的身材，配着那青涩纯真的模样，一下子就吸引了薛凯之。
薛凯之用粗暴的手段占有了余芳菲之后留下了一笔巨款。捧着那厚厚的一沓钱痛哭过后的余芳菲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不过是将来总会失去的，而这一次得到的却是她奋斗一辈子恐怕都得不到的。
接下来，她制造了一场偶遇，让这个来自香港的富商成功地注意到了她，想起了她，想起那个美好的夜晚。
从此之后，余芳菲就成了薛凯之身边的影子。不管出席什么样的场合，他都会把她堂而皇之的带在身边，对外则宣称余芳菲是他的干女儿。关上房门后，这对名义上没有血缘的父女却进行着令人所不齿的行为。
余芳菲起初还小心翼翼，不争不吵不闹，安静地把每次薛凯之给她的钱存进自己的户头。看着日益多起来的数字，她的心也一点点的野了起来。
她从撒娇开始，到后来没理由的哭闹，吵着让薛凯之离婚娶她。为了能够成功嫁入豪门，她甚至不惜保证自己会当好两个孩子的后妈。而薛凯之的一双儿女，小的那个还要比余芳菲大上三岁。
薛凯之不是没动过心，毕竟余芳菲跟了他三年，也是有真感情的，他也是真喜欢余芳菲，可他也一直在犹豫，究竟对余芳菲的喜欢能维持多久，以后她会不会像他原配妻子那样面对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同样会哭闹。
余芳菲等不了了，薛凯之的犹豫在她眼中是个太不稳定的变化因素。她私下里悄悄地找到了多家报社，把薛凯之这几年来包养她的事情悄然地透露了出去。
原本余芳菲以为公开她和薛凯之的关系，薛凯之必然会不得不离婚娶她，对她负责。可她终究还是太年轻，薛凯之面对社会各方面负面舆论，竟然退缩了。
尤其是在薛凯之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整件事情都是余芳菲亲手安排的，当即勃然大怒，拂袖离去。从此以后，鸟无音讯。
余芳菲打了无数电话，永远都无人接听，而她这时候才惊愕地发现，除了知道薛凯之是香港富商，她对他竟然一无所知。即便她有心闹上门去，竟然都不知道他的住址在哪儿。
三年被包养生活就这么结束了，余芳菲不甘心自己付出的青春竟然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开始遍寻目标，专门挑选已婚男人下手，不管对方帅气多金还是家穷人丑，她都会想办法去把对方勾引到自己的床上，然后再公开丑闻，完全不管自己的名声已经臭到了什么地步。
到后来，她更以‘芭比娃娃’这个网名开始在网路上公开向所有已婚男人挑衅，只要能禁受得住她引诱，她愿意一次性付款十万元。但如果禁受不住她的引诱，她也不要多，给她一万块就行。
毫无疑问，她的挑衅是成功的，有更多的男人扑向她的石榴裙，甚至有些不差钱的根本就带着一颗一万块钱玩她一场的心而来。
余芳菲至今还没失败过，就在她得意忘形的时候，悲剧发生了。
丁小钱和徐子谦约了余芳菲在迪欧咖啡馆见面，尽管是为了案子的事，但余芳菲则以自己很忙没空去警局为由，坚持把碰面地点定在了迪欧咖啡馆。
两人到了迪欧咖啡馆之后竟然足足等了三个小时，余芳菲才出现。她一走进迪欧咖啡馆，丁小钱和徐子谦就同时一眼认出了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该说的我在警局都说了，笔录也都做了，你们不赶紧去抓伤害我的人为什么还要在这浪费时间？”
几年的专职小三儿生活让余芳菲从一个纯真的姑娘变得极为势利和不可一世。
她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商品，脖子上一条镶钻的项链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上身穿着一件皮草拼纱的上衣，下身一条紧身裤，脚上一双高跟及踝靴，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高挑。
她的五官也长得很精致，加上这几年精心的保养和专业去学过化妆，她把自己打扮得格外诱人，果真如她的网名一样，就像个芭比娃娃似得。
“我们有几个问题还需要向你询问一下。”
徐子谦刚开口，就被丁小钱在下面扯了扯袖子，换她来开口。
徐子谦立刻沉默下来，沉默得有些突兀。
余芳菲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徐子谦，忽然问了句：“你结婚了吗？”
“没有！”徐子谦答。
余芳菲为自己点上一根白色的女士烟，熟练地吐出个眼圈后惋惜地说了句：“可惜了。”
至于可惜什么，似乎只有她自己清楚。
第86章 不配合的受害者
“在案发前一段时间内，你是否遇见了什么比较特别的人？”
丁小钱展开记事本，开始正式的询问。
虽说她对徐子谦有着坚定不移的信心，却依旧很不喜欢余芳菲和徐子谦说话时候流露出的眼神。
“没有。”余芳菲倒是很配合地回答了问题,只是给出的答案却让丁小钱有些不满意。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之前有没有发生过和平时不同的事情，或者遇见了哪些平常没打过交道的人？”丁小钱追问了句。
“我说了没有，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要问几次你才相信？”余芳菲脸上带着刻薄的表情，似乎面前坐着的并非是警察，而是她的奴仆。
徐子谦冷眸一闪，隐隐有发怒的征兆。
丁小钱不着痕迹地轻按了一下徐子谦的胳膊，又问：“能描述一下你平时的生活吗？”
余芳菲视线落在别处，连正眼看丁小钱一眼都不屑，傲然道：“起床就中午了，约朋友出去吃饭，然后去做美容，做头发，做指甲，再约朋友喝下午茶，然后逛街购物，晚上随便吃一口或是和朋友一起吃点东西，然后去夜店，随便找个顺眼的男人带回家。”
她回答得自然，完全没有羞臊的表情，伸出手看了看她刚做的指甲，补充着：“有时候是被男人带回他们的家或者去酒店。”
丁小钱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对这种奢靡的生活感到自豪，眉心蹙了蹙后又问：“平时和你接触的朋友大都从事什么工作？”
余芳菲想了想回答：“这可不好说，各行各业都有。搞传媒的、搞设计的、搞房地产的，也有什么都不做的。”
“那你一般联系比较频繁的朋友都有哪些呢？”丁小钱又问。
余芳菲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联系频繁的朋友，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批。”
在余芳菲这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说她配合吧，她还算是配合，该回答的一句都没拉下过；说她不配合，倒也算勉强说得过去，毕竟她说了这么多等于根本没说。
告别余芳菲，徐子谦电话联系上了薛凯之。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在听闻他们的身份以后以及询问的问题都是关于余芳菲，薛凯之顿时不耐起来：“你们问我这些干什么？我和她不过是普通的朋友，而且已经很久没联络了。你们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不然我会控告你们的。”
像丁小钱和徐子谦这样通过户籍信息查询到薛凯之联系方式的，说得重了些就是侵犯了他人的隐私，薛凯之确实有权对他们进行控告，但仅限于香港那边的法律。
“你可以选择今后都不接我们的电话，但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跟今年九月发生的一起伤害案有关。”丁小钱抢过电话声音平静地说着。
徐子谦不悦地朝着她扬了扬下巴，在没有证据之前就胡乱怀疑，这不是丁小钱能做出来的事情，太莽撞了。
余芳菲如今在薛凯之的这一圈依旧还是很出名的，毕竟这样求男人上她的床的女人还是很少的。有的甚至毫不避讳地找到薛凯之打听余芳菲的床技是否真的像她自己形容的那么好。
而关于余芳菲前几个月忽然失踪几天，之后变成冰冻的芭比娃娃被人悄然无息地放在大学校门口的事情薛凯之也有所耳闻了、一听丁小钱这么说，当即发了火：“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告你诽谤？你们凭什么怀疑我？我和她早就不联系了，能有一年多都不联系了，我现在想找她都找不到，难道你们还能怀疑到我的头上？”
面对薛凯之的怒火，丁小钱依旧表现得不愠不火，冷静地说了句道歉的话之后挂断了电话。
至于薛凯之在电话那边会不会气得跳脚，那就不是她所能操心的事情了。
看来不管是余芳菲还是薛凯之，都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余芳菲这一年来私生活太乱，总不能挨个找到那些和她有关系的男人，逐个询问排查吧。
刚一开始就遭受到了阻碍，丁小钱并没有泄气，她刚打算直接联系到第二位受害人，徐子谦就忙不迭地阻止她。
开了一上午会，中午吃过饭之后才出来的，和余芳菲约好碰面地点之后在迪欧咖啡馆里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折腾完这些都已经马上下午五点了。
还吃不吃饭，休不休息？不要命了么？干嘛这么拼！
强行拖着工作狂人丁同学去吃了饭，勒令她在身体没完全康复之前每天都不许多想事情，必须要保证充足的睡眠。
看着他霸道地下着让她好好休息的命令，丁小钱软软的身子主动投入到他的怀抱中，任由他环抱着她的身体，听话地点头。
自从丁小钱被徐子谦带回家里见过家长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与日俱增，升温速度非常快。但徐子谦确实做到了承诺给丁氏兄弟的话，从来没做过越雷池半步的事情。
丁小钱只想尽快破了这个案子好回去，她心里始终有一件事情羁绊着，这样让她心情没办法一直放松下来。
徐子谦一直等到丁小钱彻底睡着了，才慢慢地松开了手，从她的脖颈下抽出已经发麻发酸的手臂，轻轻地甩了甩，走到书桌旁边翻开资料本，找出个电话号码记下，走到屋外去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是胡雪绕胡女士吗？我这里是临水市公安局，关于之前的案子我们想跟你再进一步了解一下……”
约定了第二天见面时间，徐子谦挂断电话，重新进了屋子，悄悄地躺在丁小钱的身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屋子里因为厚重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的缘故，整个屋子里还黑黝黝的一片，当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丁小钱一转身就感觉到身边有人，第一反应是迅速起身，随手摸过距离她最近的记忆中枕头旁边的手机，直接就朝着身边砸了过去。
一只大手揽住她的腰，徐子谦慵懒的声音及时响起：“还早呢，我刚看过时间，再睡一会儿。”
听到传来的熟悉声音，空气中似乎瞬间也被他独有的气息充满，丁小钱戒备的心瞬间落下。缓慢地放下手机，声音小小地问：“怎么是你？”
徐子谦声音格外清醒：“你希望是别人？”
丁小钱摇了摇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黑暗中徐子谦根本看不到她的动作，连忙说：“没有。”
“陪我躺会儿。”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丁小钱从来没有赖床的习惯，但她却清楚徐子谦起床气很重，如果没休息好，后果很严重。
听话地躺下，她似乎听到他在她耳边轻轻地笑了笑，问道：“你笑什么？”
“我没笑。”他正经地回答。
“哦。”
两人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徐子谦这才恋恋不舍地起床。拉开窗帘，瞬间屋子里整个明亮起来。
丁小钱看到自己身上的睡衣完好无损，想着这个男人居然和她共处一室睡了一晚，嘴唇抿了抿。
两人梳洗完毕之后，徐子谦带着丁小钱用过早餐后直接开车把她拉到了一处高档住宅小区。
丁小钱下车后仰着头看着高高的楼房，问：“你在这儿有朋友？”
徐子谦卖了个关子：“上去就知道了。”
丁小钱心系案子，见徐子谦不紧不慢，有些着急，秀眉轻蹙。徐子谦拉过她的手，无声地捏了捏，让她心情放轻松一点。
破案固然重要，但没必要时刻挂在嘴边。而且，他们到这儿可不是来玩儿的。
第87章 公众人物竟然也是受害者
轻轻地敲了敲门，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出现在门内。
她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柔顺的黑发没经过任何的烫染，垂直到腰间，尽管身上穿着家居服，却无法掩饰她曼妙身姿。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大早就把自己打扮得亮丽光鲜，好像随时都要出门的模样。
“你们是……”她微微挑眉，随即恍悟的表情，对徐子谦说道：“昨晚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
徐子谦微微点头，她立刻把徐子谦和丁小钱请进了屋子里面。
这是一栋三居室两卫两厅的房子，屋子里整个呈现出淡粉色装修风格，处处可见粉嫩系。
“你们喝咖啡还是饮料？”她礼貌的询问着，整个人透着一股懂事聪明的气息。
“咖啡吧，谢谢。”徐子谦回答着。
丁小钱从一进屋就仔细地打量着，这是她生活中养成的习惯，也可以说是职业的敏感。
客厅电视墙上面挂着一幅巨大的婚纱照，拍摄日期是在三年前。照片上两人露出甜蜜幸福笑容，看上去恩爱有加，带着明显的夫妻相。
客厅里还摆着几个塑料人体模型，上面穿戴着几个不同款式的衣服。见丁小钱视线落到那几个塑料人体模型上面，美女嫣然一笑，主动介绍：“那些都是我设计的服装，还没最后定版。”
两杯咖啡分别放在徐子谦和丁小钱的面前，但两人都没去动。女主人在他们对面落座，稍稍带着点歉意：“不好意思，早晨临时接到工厂那边的电话，我等下大概还要出去，我们可以抓紧时间开始了吗？”
徐子谦立刻示意丁小钱开始记录，他则开始提问：“胡雪绕女士，能给我们讲一下你在案发当时所经历的过程吗？”
听到这个名字，丁小钱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
胡雪绕也为自己冲了杯咖啡，咖啡杯握在手中，同样没喝。
提及那天的经历，胡雪绕似乎很不愿想起，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甚至带着一些痛苦。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从家里出来到外面去逛街。后来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我们一起用了午餐。分别之后，我又赶往工厂，可刚到工厂附近，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的话被丁小钱打断：“你是使用的什么交通工具到工厂的？还有你的朋友是男是女？能介绍一下对方的身份吗？”
胡雪绕并没有被打断的不满，如实回答：“是别人为我介绍的男朋友。”
她眼神瞟了一眼客厅里面挂着的那副巨大的婚纱照，表情变得黯然：“我和我前夫半年前离婚了，那天是和别人给我介绍的男朋友见面……也算是相亲吧。我对他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叫张恒远，今年三十岁，还没结婚，在中华路开了一家小公司，做出口贸易的。那天我和他第一次见，也仅仅见了那一次。见面以后我们对彼此都没有感觉，十分爽快地说了再见，之后我是自己开车去的工厂那边。”
“接着说……”丁小钱认真地记录着，头抬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胡雪绕继续说下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浑身冰冷僵硬，根本说不出来话。而我原本是穿着一套职业套裙出去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公主的衣服，站在电影院的门口，看着往来的人。”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急迫，脸上表情也有些惊恐：“我发现自己动都不能动，急的我想喊人救我，可我发现我竟然连说话都说不了。”她的身子随着她的讲述隐隐颤抖起来：“我害怕极了，就这样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从我身边经过，只能保持一个姿势站在那里。”
“后来你是怎么被发现的呢？”徐子谦目光平静地看着胡雪绕，似乎对方的美色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如此。
胡雪绕回答：“一直到午夜场散场，我还依旧不能动。我以为我会就这么死了，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能动了。当时我十分害怕，立刻拦了车回到家里，把门锁得死死的。一晚上我都没敢睡觉，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去报警了，当时警察给我做了详细的笔录，之后告诉我有需要的时候会随时联系我。然后我就一直在家等待消息，直到昨天晚上你给打电话……”
她话题一转，有些急切地问着：“你们这次来，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人？这几个月我过得心惊胆战的，每天都不敢在外面逗留，就怕再发生之前那个事情。那次的经历实在是让人太不舒服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
看得出来胡雪绕对这件事情发自内心的抵触和惊恐，毕竟任何一个正常人忽然之间昏了过去，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都会感到十分恐惧。
丁小钱着重在几个词的后面划上了重点号，忽然问起胡雪绕的前夫：“你们为什么离婚，可以说说么？”
胡雪绕原本难看的表情变得有些阴郁，之前优雅的态度也瞬间变得不友好：“你们提他干什么？我不想再提他了。”
“或许这对我们破案有帮助。”徐子谦说着。
胡雪绕眨了眨眼睛：“你们怀疑是他？”
“任何引起怀疑的地方我们都不会错过的。如果你不方便说，也可以不讲，只是有可能会延长破案时间。”
在丁小钱和徐子谦双重询问下，胡雪绕终究为了自身的安全，把她和前夫离婚的原因说了出来。
“我们结婚五年，最开始他对我很好的。大概从去年春天开始，他的态度就逐渐变冷，我们经常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后来甚至发展到他对我动手。”
“当时你为什么没报警？”
家庭暴力完全可以报警，身为服装设计师，算得上是走在社会最前沿的人群，更加应该有这个认知。
胡雪绕满脸凄苦表情：“说得轻松，怎么去报警？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我大小还算是个公众人物，会带来很负面的影响的。”
徐子谦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就像徐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曝光的。
胡雪绕见到徐子谦点头，有一种找到懂她想法的人，没用催促就自己往下说：“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会看我越来越不顺眼。我那时候还刚刚怀了孕，本打算只要他肯认错，我就可以既往不咎，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今后的家庭，咬咬牙忍过去就算了。没想到……”
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脸沉痛：“没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明知道我怀孕，不但不悔改，好好的照顾我，反而彻底的彻夜不归。我忍不住，悄悄滴跟踪他，找到了那个女人住的地方，他竟然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就对我拳脚相加。那天，我不但失去了我的家庭，也失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就和他离婚了。最开始那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天天除了哭就是哭，不吃饭不睡觉。后来我慢慢地想开了，觉得过去的自己挺傻的，也挺可笑的。现在我无事一身轻，可以尽情忘我地工作，享受设计中带给我的灵感，享受生活。”
她的眉头舒展开，提到热爱的事业，露出自信笑容，看得出来她确实很爱这一行，就像丁小钱喜欢在案件中分析一样。
胡雪绕的手机忽然响起，她看了看上面的时间，露出个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我真的要马上出门去工厂了。今天能先到这儿吗？或者等我那边忙完了再联络你们。”
她真的很客气，很礼貌，完全没有搞艺术的身上那股怪异，也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公众人物而高人一等的感觉。
“您提供的已经足够了，感谢您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们会随时联络您的。”徐子谦站起身来，丁小钱也立刻收拾好东西装好跟着站起来。
“打扰了。”
被胡雪绕送到了门外，徐子谦礼貌地道别。
出了胡雪绕居住的小区，返回途中的车上，丁小钱说道：“这个受害人和上一个除了性别都是女之外，暂时找不到任何的共同性，只能说她们都很漂亮。凶手是专门挑选漂亮的女人下手的么？”
她在自言自语地问自己，也先刚从徐子谦的身上求证什么答案。
第88章 发现新案情
徐子谦认真地开车，脑子里飞快地把胡雪绕提供的信息过滤了一遍，半天后才回答：“我们需要找到下一位受害者了解了情况之后再进行比对，现在的信息还太少了。”
丁小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询问道：“下一个受害人你联系过了吗？”
“还没有，不着急这么赶。”徐子谦回答着。
他不急，不代表丁小钱不急，她立刻翻开资料本，翻阅着上面记录的联系方式，拿出电话就要拨。
徐子谦伸手去把本子合上，又被她打开。他再度伸手，却遭到她狠狠一瞥：“师父，专心开车，这样很危险。”
她竟然拿出了工作当中的称呼，顿时让徐子谦的动作一僵，终于收了回去。
丁小钱如愿地把电话拨了过去，之后却皱着眉头挂断了。
“关机……”
徐子谦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道路，一副认真开车的模样。
“怎么办？”她问。
他就是不回答。
丁小钱又问了一次，他依旧不语，丁小钱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身子靠了过去：“别生气了，我刚才确实有点急。”
徐子谦轻轻把她的身子推开：“开车呢，很危险。”
他竟然学会闹别扭了。
丁小钱还真就听话地乖乖坐好，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动作。徐子谦原本还想着她只要再哄他一下，他就借着台阶下了。没想到他倔，她比他还倔。
过了一会儿，徐子谦忽然失笑出来。他一定是脑子犯轴，怎么和她计较起这事情来，明知道她那迷糊的性格根本想不到这么多，和一个情商为负数的迷糊丫头计较，他从一开始就输了。
“等会儿回去定位一下她的电话，只要她一开机，就能知道她的位置了。”
他忽然说了一句，丁小钱只是闷闷地哦了一声，这次换成了徐子谦哄她：“别生气了。”
丁小钱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没生气啊！”
“那你不说话！”他道。
“我就是觉得你说的很对，开车时候是要注意安全的。”她答。
徐子谦很想立刻抽根烟。
回到警局之后，立刻把第三个受害者的手机定位监控起来，可一天下来，对方一直没开机过，这让耐着性子等了一天的丁小钱有点急。
“哎呀，我忘了一件事情！”晚饭的时候，丁小钱忽然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徐子谦问着，不知道什么事情竟然能让冷静的丁小钱失态地喊出来。
丁小钱注视着徐子谦，回答：“之前我们在萧山市的时候瑞瑞就回国了，明明之前还住在我哥那里的，我们从萧山市回去之后怎么一直都没看到她？”
她的思维简直一瞬间能跳跃出十万八千里去，明明之前还紧紧心系案件进展，下一刻居然能想到她的好闺蜜。
“可能回家了？你给你哥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丁小钱立刻行动起来，饭都不吃了，把电话拨到了丁一亮那边。
最近丁一劲忙得不可开交，她不想什么事情都麻烦到他。
丁一亮这个时间刚刚结束一长冗长的会议，正在总裁办公室里面的休息间里闭目养神休息呢，见丁小钱打过来电话，连忙掩饰住疲惫，迅速接起来。
“钱钱，那边还顺利吗？”当哥哥的自然心疼妹妹，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她那边的进展。
丁小钱回答着：“这边还好。大哥，上次回去怎么没看到瑞瑞，之前不是一直在我们那住着呢么？”
丁一亮听丁小钱提起这事儿，立刻回答说：“她住了几天就呆不惯了，跟我们说要出去散心，好像是出国了，你们一直没联络吗？”
“没有。”丁小钱回答完，心总算是放下了。
喻子瑞喜欢满世界的跑，她忽然出国对丁小钱来说一点都不意外。喻子瑞光是出门在外拍摄的风景照，就足足有几大盒子，里面随便一张照片拿出来都可以媲美那些摄影发烧友。不同的地点，不同的风土人情，不同的美景，却从来都看不到喻子瑞的自拍照。用她的话说，她已经美得一塌糊涂了，让世人欣赏就好，没有必要拍照留念，免得以后年老色衰时候看到自己年轻时的美丽会忍不住黯然落泪。
得知喻子瑞的去向，丁小钱也就释然为什么回去之后没看到她了。不过喻子瑞倒也真能狠下心这么久都不和她联系，这让朋友圈只有喻子瑞一个人的丁小钱略感到小小的郁闷。
为了缓解她压抑的情绪，徐子谦决定晚饭之后带她去看电影。丁小钱想起之前两人在家看电影的经历，果断地摇了摇头：“还是别浪费时间了，不如在家好好休息。”
她口中的家，指的是两人目前居住的迎宾馆。
徐子谦倒是无所谓，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行，做什么都不重要。
没想到晚上一通电话，让原本打算休息的两个人立刻清醒起来，收拾妥当直奔警局集合。
“刚刚接到报案，在绕山工业大学校门口发现被冰冻的受害者，症状和之前的三起比较相像，但是这次的受害者已经死亡。”
刚一到警局，两人立刻了解了一下情况，结果却让他们有些惊讶。
之前三起虽然受害人被冰冻安放在了电影院、游乐场等公众地方，但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会恢复知觉，可以自行行动。这次的受害人竟然直接死亡，这无疑会加大破案的难度。
不管怎么说，都要先去现场看一看才是。
报案的是绕山工业大学一对大三的情侣，警察赶到的时候，女学生已经面无血色，瘫坐在地上一直双腿发软，根本无法顺利站起来。男学生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但还算是坚强，一直安抚着女朋友的情绪。
“我们俩出去约会，刚刚看完电影赶回来，就看到校门口站着个人。最开始还没在意，以为是谁在这儿等人呢，走近了还是我女朋友说了一句，这个人打扮得有点太潮了，我才多注意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她闭着眼睛，动也不动。我咋着胆子上去和她打了声招呼，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一摸，这人都凉了，早就没气了。吓得我们立刻就报了警，我们没动过她。”
男同学哆哆嗦嗦地讲述了一下发现受害者的经过，脸色苍白如同白纸一样。
负责尸检的法医距离太远，还没赶到。丁小钱带上手套之后走近被冰冻的受害人，检查了一下后退了回来。
“先确定死者身份吧，其他具体的我们回去开会碰一下。”
安抚一下那两名受到惊吓的同学，警局的人原地等待，直到法医来进行了简单的尸检，给出第一尸检报告之后才顺着原路返回到警局。
深夜，警局会议室的灯却依旧亮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严肃。
“这是一场极其恶劣的案件，受害人的身体被解剖，内脏竟然都被摘除又重新装回，之后缝合好进行冰冻，又被人放到了大学的门口。这么多双眼睛，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还要两个读书的大学生报案，我们才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案子的特殊性，使原本又大队长带队的案子直接交给了副局长来负责。迈入中年的副局长刚刚上任第一年，就发生这么大的案子，表情十分难看。他有些气愤地说着：“从小在开始，加强地区二十四小时巡逻，一定不能让同样的惨剧再度发生。”
他又借着今晚发生的案件进行了部署和安排：“调取附近监控摄像头，查找一切出现的蛛丝马迹，务必要尽快找到凶手。第三大队你们辛苦一些，安排同事在绕山工业大学附近埋伏蹲坑，看看是否能发现可疑的人。”
按照一般逻辑来推理，一般案发之后，如果凶手当场逃逸，事后十分有可能会回到案发现场去查看一下情况。希望第三大队蹲坑埋伏能有所收获，大伙儿也都别白忙。
副局说完，征询了一下徐子谦和丁小钱的意见。
第89章 竟然是这么事
“死者身份目前尚未能确认，现场找不到任何能确认死者身份的信息。不过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报案失踪，可以加派一下人手对这方面进行一下注意……”
徐子谦说完两句，见丁小钱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知道她肯定想到一些，立刻说：“她有所发现，让她和大家说一下吧。”
他有意给丁小钱一个人前露脸的机会，一方面是让所有人对丁小钱都不能小觑，另外则是他喜欢看她认真时候的模样。
丁小钱点了点头，说道：“从今晚的案件和之前发生的案件中我们还是可以看到很多共同性。首先受害者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第二这些人被害手法基本相同，第三点她们的衣着打扮风格是统一的。”
这些临水市警局这边自然也注意到了，所有人见丁小钱说到这停下，还以为她只有这些发现呢。就在所有人准备解散各自按照部署的工作展开调查的时候，丁小钱终于又开口了：“下一个受害人将会在半个月后出现，被安放地点依旧是大学门口，具体哪个大学暂时无法确定，凶手很有可能患有心理疾病或是曾经受到过什么刺激，可以确定为女性。”
她突然的这段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已经知道她不会无凭无据说这些话，副局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调出本市所有大学的分布图，快——”
很快一张本市地图被投影仪扩大投射到屏幕上，所有大学位置上面亮起了红色的圆点。丁小钱在地图前面研究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一个红点说道：“下一个地点就是这里。”
“能确定吗？”副局急问。
丁小钱点了点头，徐子谦却在旁边插了一嘴：“百分之就是以上的可能，不保证百分之百。副局，这几天除了绕山工业大学之外，暂时先别在其他地方安排同事蹲坑，避免长时间出现会引起凶手的警觉。我们可以调人手到这附近的公司或住宅暗中调查一些，最近是否发生过奇怪的事情。”
副局对徐子谦的话深信不疑，立刻安排人手展开了调查行动。
从会议室里出来，梁勇在徐子谦的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准备回迎宾馆休息的两个人停下脚步。
“困吗？不困的话去你那聊会儿？”梁勇询问着。
徐子谦看了丁小钱一眼，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她的意见。丁小钱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先往外走了。
“走吧。”徐子谦这才答应下来。
梁勇有些怪异地看着丁小钱的背影，悄悄问徐子谦：“你这个徒弟，脾气挺大的啊！”
徐子谦顺着梁勇的视线也看了看丁小钱，说道：“没觉得。”
梁勇哈哈一笑：“说的也是，要说脾气大，谁能大得过你啊！”
三人前后脚回到迎宾馆，已经是后半夜了，宾馆前台都进了屋子睡觉，三人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丁小钱说了句晚安先进了屋子，把门关上，徐子谦则带着梁勇进了隔壁的屋子。
“什么事情？”
徐子谦从屋内袖珍冰箱里掏出两罐啤酒，丢给梁勇一罐。
梁勇痛快地撕开拉环，只听见呲地一声，顺着拉口冒出一股气。
“没什么事情，就是闲聊。本来我想问问你那个徒弟是怎么得出这些结论的，不过看样子她好像不太爱说话，也回去休息了，那我的疑问就没人解答了，咱们彻底的变成随便聊聊了。”他话锋一转：“说说你在江北的发展吧，你现在可是混的风生水起的，连我们这种偏西北的地方都听说你的鼎鼎大名了。”
徐子谦咽下去一大口啤酒，略微苦涩的口感让他有些不太适应地皱了皱眉。把手中啤酒易拉罐放到身边桌子上，徐子谦身靠着电视柜，看着坐在床尾的梁勇，先谈了几句江北那边的局势，之后忽然说：“你想了解情况可以问我啊，怎么你觉得我这个师父当的还不如个徒弟了？”
梁勇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摆手，咽下去之后才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这事儿是她说的，我以为就她知道呢。怎么，你的结论也是这样？”
徐子谦点了点头：“差不到哪去。”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吧，回头有机会再碰到你徒弟的时候我再问问她，看看你们俩分析的是一回事不。”
梁勇的问题很快徐子谦就为他解答出来了。
“从案件发生的时间来看，是可以查询出案发时间有一定规律性的。最开始的受害者都没有实质太大的危险，以每个月一起的间隔发生。这次的案件比较特殊，内脏被挖空重新缝合的身份，直接导致人死亡。因为和之前的三起案件存在着共性，所以可以推断得出这次的案发频率应该是半个月一次。”
他和梁勇撞了一下杯，喝下一大口后继续说：“正常凶手蓄意杀人也不会这么残忍，除非心理变态，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凶手会被定下患有心理疾病或是曾经受到什么大刺激的结论。只有在不正常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这种残忍不堪的事情来。至于凶手是女性的推断，是因为受害者身上所穿着的衣服，都是同样的风格，却经过了特别的精心挑选。一般的男生是不会做这种事情，他们大多数人对逛街都会产生一种无聊、无奈的抗拒。因此能给受害人换上风格相同衣服的，肯定是女的。至于最后一个疑问，关于下一个案发地点……”徐子谦的话忽然停下，看了梁勇一眼，知道他因为这个案件已经令梁勇焦头烂额了，早已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在状态好的情况下，梁勇或许早就能给出依据了，今晚却出奇得很，等了半天都不见徐子谦回答，急的连忙问：“下一个地点在这里，是因为这距离和之前几起案件之间的地点可以练成一个图形。如果咱们能够拼算去分析的话那还要尽快呢。
徐子谦终于不再吊梁勇的胃口，指着地图上亮起的红点，这些案件发生后，受害者所呈现的位置是一个多变六边，现在已经出现五个受伤者，第六个凶手肯定会去按照之前设定好的形状去完成，那么自然会选择这个地方了。”
梁勇听完，嘿了一声：“你们俩还真是，神了。”
徐子谦自谦道：“只是一些小细节，多加注意就能想到了。”
梁勇喝完一罐啤酒之后就告辞了，并没有久留。徐子谦把他送出门之后轻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很快丁小钱打开了门，见他孤身一人，问道：“走了？”
徐子谦嗯了一声，走进丁小钱的屋子，不忘顺手把门关上，问：“刚刚睡下了吗？”
丁小钱不答反问：“你喝酒了？”
“稍稍喝了一点点，没多喝，就一罐。”他回答。
丁小钱帮徐子谦倒了凉开水递给他，倚着墙壁眯着眼睛看着他喝下去，接过水杯放到一旁，这才投入到他的怀抱。
“刚刚睡了？”
他重复之前的话题。
丁小钱在他的怀中轻轻地嗯了一声，有些慵懒。
他揽着她重新回到床上，抱着她躺好，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继续睡吧。”
“你呢？”她忽然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抽离。
徐子谦黑暗中眸子闪了闪：“我也睡。”
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是那样的靠近，彼此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度。丁小钱有些不安地缩了缩身子，却被徐子谦紧紧抱紧：“乖乖睡吧。”
第90章 发现有用的信息
接下来的半个月让人感到有些心焦，蹲坑在绕山工业大学附近的警员始终没能发现可疑的人出现，尸检那边给出的详细报告丁小钱和徐子谦已经详细地阅读过了。
被害者死亡时间大约是在出现在绕山工业大学门口一天之前，体内五脏六腑被剖离后洗干净重新摆放了进去，又进行了仔细的缝合。同时被害者的身份也确认了，是市内一家大型公司的策划经理，一家四口感情和睦，作风清白，工作干练，颇受上司和同事的好评。
这样一个生活毫无劣迹、工作又出色、人缘儿又好的人，让人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会成为受害者。
这样一个精英的陨落，对公司、对家庭、对朋友，无疑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丁小钱还记得当时她看到那个被害者的家属一路闹到警局，务必要让警方给一个交待。
对于这种折腾的家属，警局一方面表示能够理解家属的哀痛心情，另外一方面则派人和他们进行沟通，保证会尽快破案。
丁小钱和徐子谦在宾馆里干待了一上午，一直都没有那边对第三个受害人手机监控定位的消息。丁小钱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叫上徐子谦干脆去法医那边一趟。有些事情，虽然那边给出了尸检报告，但她还是想要亲眼看一下，是否有错漏的有用信息。
梁勇为他们拿来了证明书，俩人拒绝梁勇的陪同按照导航上面指示来到法医这边。
一位姓张的年轻法医接待了他们，对于他们亮出的证明书却有些不屑：“我们每天这么忙，要是天天有人拿着证明过来要求重复验尸，我们还用不用工作了？”
对于他的毫不留情面，丁小钱还打算和对方好好沟通一下，希望对方能够配合己方的工作。徐子谦却拦住她，直接一通电话打到副局长那里去告状。
“我们在法医这边，法医在看到证明书之后拒绝复检。”
虽然那个姓张的法医没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徐子谦没有耐心在一些小事情上耽搁时间，能够直接解决的事情从来不喜欢拐弯子。
没多久，一通电话就接到了法医那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之后，姓张的法医被叫了进去，换了一个中年微胖的法医出来，把他们带了进去。
“新来的，临时工，不懂事。”他一边说着，一边按照编号找到之前那名白领受害者，放到平车上，拉开拉锁，尸体瞬间呈现在众人面前。
徐子谦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丁小钱则凑近一些仔细地检查起来，不时会摸摸翻翻，然后在记事本上记录着什么。
陪同的法医见徐子谦连动都没动，稍显纳闷。
徐子谦在侦破方面十分出名，已经威名远扬了，但法医系统和警局那边毕竟还隔着一层关系，不认识徐子谦是自然。但丁小钱明显一副太年轻的模样，徐子谦才是更权威的代表，而他却动也没动，对方会感到诧异也不奇怪。
丁小钱检查过后，示意法医可以收起受害者尸体，与徐子谦一起走出屋子，摘下挡在面前的口罩，呼吸了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
从法医回来，意外地接到一个还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已经定位到了第三位受害人的位置，目标停留在多村多时。
徐子谦并没有着急赶往多村，从临水市内到多村需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眼下不确定第三被害人是否会一直停留，如果定位显示到了明天还依旧在多村，两人就会立刻出发。
在这之前，临水市市局已经联络了多村那边的警力，派人到定位位置暗中搜集一下消息，确认一下此刻在多村位置的是否就是第三被害人本人。
照片和资料都传真了过去，接下来就是等待消息。
没多久，多村那边传回了消息，可以确定定位位置出现的就是第三被害人。
徐子谦立刻叮嘱对方控制住第三被害人，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他和丁小钱则立刻赶往多村。
这次他们没拒绝梁勇的陪同，多村的道路复杂，就算是梁勇这个本地人都没去过几次，很容易找错路。为了避免把时间耽搁在寻找正确道路上，徐子谦果断决定由梁勇开车载着他们过去。
同时，有梁勇的陪伴，和那边的警力沟通起来也更方便一些。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但外来的警察未必好办事儿啊！
晚饭是在车上囫囵解决的，徐子谦已经尽最大努力准备一些能让丁小钱吃下去的东西了，没想到这个丫头现在越来越挑嘴了，那么多吃的竟然没一样能入她的法眼，别扭着说什么都不肯吃。
“多少吃一点，一会儿到那边之后不知道要忙多久，今晚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呢，不能一直饿着肚子。”
“不想吃。”
对他的劝说，她淡淡地回答。
她情愿饿着，也不想吃这些东西。丁小钱也不是故意挑嘴，但有些东西吃起来总感觉像嚼了一嘴的混凝土一样，往下咽的时候就感觉喉咙会火辣辣的不舒服。时间长了，她能吃的进去的东西越来越少。
“你听话吃饭，这个案子结了以后我就同意让夏尔过来和你一起住一段时间。”徐子谦抛出诱惑的条件。
听到徐子谦提起夏尔，丁小钱的表情松动了一些，迟疑地看了看那一大袋速食产品，努力地在里面挑选着她有可能接受的食物。
夏尔是徐老爷子养在身边的一条萨摩耶，雪白的毛发和独特的双眼皮让丁小钱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它。上次跟徐子谦回徐家大宅的时候因为时间匆忙的关系没能和夏尔见上面，而且也是因为夏尔有时候脾气也挺怪的，乖的时候怎么拧怎么掐都行，不乖的时候说不定看谁不顺眼就会叫起来没完。
第一次带丁小钱回去，徐子谦怕夏尔万一赶上那天心情不好，吓到了丁小钱，他可是会心疼的。但是又不能把夏尔怎样，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隔离他们俩见面的机会。
丁小钱一直念着想要和夏尔见上一面，上次没见到就让她感到有些遗憾。第一次到徐家大宅，她也不好意思揪着徐子谦一直提见夏尔的事儿，好像对徐家人很不尊重，却偏偏重视一条狗似得。
徐子谦见丁小钱虽然皱着鼻子，却还是听话地去翻找吃的东西，唇角几不可见地浮现出一抹弧度。
梁勇好奇的问：“夏尔是谁？丁小钱的男朋友？你这个师父可有点严厉啊，人家能不能和男朋友一起住你都要管！”
丁小钱翻找速食的手僵了一下，徐子谦直接拿出根烟抽了起来。
梁勇见气氛稍稍有点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着：“怎么？不是吗？”
“夏尔是条狗。”徐子谦闷闷不乐地回答。
梁勇一脸歉意：“哎呀，对不住啊丁小钱，我不知道，我还以为夏尔是你男朋友。”
“没关系。”丁小钱平静地说着：“其实都差不多。”
徐子谦立刻心里就不乐意了。他和夏尔怎么就差不多了？差太多了好不好？
车子在宽敞的建设大道上行驶了很久，终于在一条岔路右转，从大路转向了土路。结了冰碴的土路变得格外颠簸，即便梁勇驾驶的这辆车有着很好的减震系统，三个人依旧被颠簸得不行。丁小钱之前勉强自己吃了一点点的东西，虽没到吃饱的地步，但起码不会觉得饿了。结果经过一阵颠簸之后，她却立刻受不住地捂着嘴，拍了拍前面桌椅。
“靠边停车。”徐子谦连忙同时开口，让梁勇赶快停车。
梁勇一脚刹车定在那里，丁小钱推开车门猛地冲出去，蹲在路边哇地一下吐了起来。徐子谦随后下了车，抚着她的后背轻轻拍了一会儿，又转身赶紧回到车里取了瓶矿泉水，拧开之后递到丁小钱的手里。
徐子谦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丁小钱，看她难受的模样，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心疼得很。早知道这样他不如不让她吃东西了，这下子全吐出来不说，整个人也瞬间虚弱了不少。
丁小钱漱了口之后又蹲了半天，才慢慢地起来，脸色有些难看回到车里。
“慢一点开，别着急，实在不行我们今晚住在多村就是了。”徐子谦生怕丁小钱更难受，顾不上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紧挨着车门坐下，让丁小钱躺在他的腿上休息。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让梁勇把车速降到最低。
梁勇如果再看不出来端倪就绝对是眼睛出问题了，他轻踩油门，车子如高峰堵车时的龟速的前进着。他忽然想起之前他把夏尔误认为是丁小钱的男朋友，当时徐子谦那铁青的表情，再配合上此刻的画面，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
徐子谦从后视镜中和梁勇对视一眼，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关心地看了看丁小钱的脸色。梁勇怎么想怎么笑和他都没关系，只要丁小钱没事儿就行了。
第91章 出轨的理直气壮
原本按照计划三个人下午三点多从市里出发，晚上七点之前怎么也能到达多村了。但经过路上这一插曲之后，等他们三个到达多村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多村那边一直派人盯着第三受害人，接待了梁勇等人之后，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已经没办法马上去和第三受害人碰面了。
几个人在原地短暂地商议了一下，由多村这边继续派人盯住，梁勇他们三个人则先找个地方住下，等到天亮了再过去。
多村大多是本地居民，因为离镇子距离远，这边几乎很少有什么外来的游客，三个人在当地民警的安排下住进了一家农家院儿里。刚刚从车上下来被冷风吹了一会儿就已经受不住寒冷的丁小钱被徐子谦扶着坐上了热炕头，冰冷的双脚直接插在铺在火炕上热乎乎的被褥下，瞬间一股暖流传遍了全身。之前因为晕车而不舒服的身体也缓解了不少，不再那么难受了。
农家院儿地方本就不大，这个屋子还是临时腾出来的，只有一张大炕。两男一女同住在一张大炕上，有些尴尬。
丁小钱倒没多想，出差办案会遇见各种困难，她早就有了认知，乖乖地坐在那里温暖着脚丫，一双好看的眼睛始终盯着徐子谦在。只要他在，她就会觉得莫名的安心。
徐子谦很自然地睡在了中间，把热乎乎的炕头留给了丁小钱，梁勇则睡在了他的右边。虽然是炕梢，但也很热乎，只不过比起炕头稍微差了些就是了。
这一夜丁小钱睡得有些不安稳，最开始还觉得暖和和得很舒服，到后来竟然渐渐地热的受不了。她有些烦躁地踹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却被徐子谦警醒地第一时间又给盖上。
虽说都没脱衣服，这样睡着确实也不够舒服，那也不能随便踹被子。
反复几次，丁小钱有些不耐地从鼻腔中不满地发出哼地一声。徐子谦轻轻拍着她的身体，见她实在热得难受，又不好叫醒那边已经睡着的梁勇换位置，便干脆起身，把他盖着的被子折叠一下铺在丁小钱的身上。
有了双层被子隔热，顿时丁小钱舒服多了。她用脸颊蹭了蹭枕头，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刚准备闭上眼睛，忽然想起这样一来徐子谦就没了被子了。
村子里火炕的温度和屋子里整体温度呈现一个巨大的反差，别看被窝里热得要命，空气中却冷得吓人。丁小钱抓过自己的被子为徐子谦盖上，徐子谦又立刻把被子推回到她的身上，反复了几次，丁小钱终于恼了，拽过徐子谦的胳膊在自己的脖颈下，枕着徐子谦的胳膊，和他紧紧依偎，棉被把两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第二天一早梁勇醒来看见那边大被同眠的两个人，就忍不住抗议：“你们两个就不能在我面前收敛点吗？我这个单身狗情何以堪啊！”
回答他的，是徐子谦果断坚定的回答：“不能。”
梁勇一扬下巴，败下阵来：“得，当我没说。”
办公室恋情，梁勇不是没见过，单位里不少夫妻都是公安系统的，但他没想到徐子谦和丁小钱会在一起。两个人明显不是同一个风格的调调，性格既不相近又不互补，难以想象他们相处起来会不会有更多的摩擦。
私人感情并不是梁勇需要关心的问题，三个人简单地进行着洗漱。这家主人十分热情好客，一大早就帮他们烧好了热水，又特意熬了热乎乎的二米粥，配着白馒头，几样爽口的小菜，让人胃口大开。
丁小钱昨天吐了一路，胃里面早就空了。村子里没什么休闲娱乐项目，休息的又早。他们到这家的时候，一家老小早就住下了，唯有接到通知的男主人还醒着等他们的到来。三个人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丁小钱可谓是腹中空空早就饿得不行，这时候也顾不上挑嘴了，忍着不适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味道却出奇的好，大概是自家种出来的粮食和蔬菜的缘故，虽然只是简单的几样，丁小钱吃着却觉得味道很不错。用过饭后，热情的男主人更是把自家的车开出来亲自把他们送到了第三受害人目前居住的地方。
和守在附近的民警碰了一下头，确认第三受害人并没有离开，三个人立刻上前敲门。
半天没人出来开门，而屋子里明明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三个人不再犹豫，立刻推门而入。
屋子里一个三十出头，很明显带着时尚气息的丰满型美女正在和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拉拉扯扯着，嘴里说着不干净的话。
徐子谦忙把丁小钱护在身后，他和梁勇则上前忙拉开那对正在撕扯的男女。
“干什么呢？挺大个男人你竟然对女人动手，你还要脸吗？”梁勇率先发了脾气，绷着脸训斥着那个动手的男人。
那动手的男人被强行拉开，诸多不满朝着梁勇发泄：“你谁呀你？我和我老婆吵架管你什么事儿？”
说完，他又立刻朝着对面长发女人瞪起了眼睛：“难怪你这几天说什么都不肯回家，宁肯在这破地方窝着都不回去，原来你又找了个小白脸啊你！你还要不要脸了？前段时间刚刚被别人的老婆堵着门打，我以为你能知道悔改，没想到你还真是够改不了****啊，这才几天的功夫，你竟然又找了一个。本来我今天还想着把你接回去，我还接什么我接！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马上离婚！”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说谁是小白脸呢？了解情况吗你就乱说话，我们是警察！”梁勇竟然被人说成是小白脸，当即不满起来。他是皮肤比较白，也不至于长得白就是小白脸吧。他立刻掏出了警官证，让对方看个清楚。
被拉开的女人在见到梁勇亮出警官证的时候身子明显地哆嗦了一下，而那个男人则完全一脸不屑，即便梁勇已经亮出了警官证，依旧不能让他安静下来。
那男人俨然也是气急了，嘲笑着：“哎哟，怎么着，这次还找了个警察？关茹月，咱们俩还没离婚呢，你这就左一个绿帽子右一个绿帽子的给我带，现在胆子大了啊，还找个警察。知法犯法啊，你这叫出轨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窝囊？是不是觉得我就没脾气？”
那男人说着话，就要上前去打那叫关茹月的女人。关茹月俨然也不是什么善类，厉声说道：“李浩你别血口喷人，我跟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你上次让人老婆堵在屋子里面打的时候还说不认识人家老公呢，结果呢……”被称为李浩的男人似乎豁出去了，一股家丑不怕外扬的感觉。
“你冷静一点，我们是来调查之前案子情况的，希望你配合一点。”徐子谦终于开口，声音冷冰冰的，整个人也由内而外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之前面对梁勇亮出的警官证还梗着脖子对着干的李浩视线对上徐子谦，刚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忽然不知为什么从身体内部往外窜着一股凉气，那毫无感情的眸子在和他视线对撞的时候，李浩竟然一下子没了声音。
“你有本事关茹月，我回头跟你算账，这个婚我离定了。”李浩放下一句狠话，灰溜溜地推门离开了。
徐子谦细心地在李浩离开的时候把丁小钱护在了身后，免得她会被波及到。
关茹月等到李浩走出屋子，才在其背后狠狠地白了一眼，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才顾不得上徐子谦等三人。
“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找你对之前的案件了解一点情况！”梁勇说着，问道：“之前电话为什么关机？做笔录的时候不是就告诉过你电话不能关机，要随时保持畅通，方便我们联络你吗？”
“电话没电了不行吗？”关茹月的态度有些恶劣，摆明了不想配合：“该说的做笔录时候我都说了，还有什么好了解的？你们当警察的不去破案，总找我了解什么情况？我什么都知道还用你们警察干什么？”
梁勇沉声喝斥了一句：“关茹月，注意你的态度。你虽然是案件当中的受害人，我们还是有随时找你进行资料补充的权利的。我们也想早点破案，这也需要你积极配合我们工作，否则谁也帮不了你，你就算躲到这里一样逃不过再度受害。”
“你威胁我呢？你警号多少，我要告你恐吓我。”关茹月腾地一下窜到梁勇身前，扒着他的衣服记他左胸口上面的警号。
徐子谦一把把她拉开：“老实点！”
关茹月刚想反抗，忽然对上徐子谦冰冷的表情，竟老老实实地坐在那没敢再动。
第92章 和什么人说什么话
丁小钱一直安静地呆在屋子角落里，从进屋之后就屏蔽了所有的争吵，冷静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构造，但她并没有忽略关茹月和李浩争吵的全部内容，一字一句都深深地记了下来。
等到李浩离开后，丁小钱生怕自己时间太长会忘记，赶紧把一些要点记录在了记事本上。
关茹月在徐子谦一记冰冷眼神下终于安静了下来，态度却依旧不友好。
徐子谦和丁小钱在桌子旁坐下，关茹月坐在炕上，梁勇则挑起一把椅子靠着门口坐下，堵住了门口。
丁小钱打开记事本，声音清冷询问着：“案发当天，你曾和人发生过冲突是吗？”
关茹月看了丁小钱一眼，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模样。
“问你话呢。”梁勇在门口扬声说着。
关茹月把头发撇向一侧，不在乎地说：“是。”
“详细描述一下冲突的经过。”丁小钱一边写一边说。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那个贱人带人到我家打了我一顿，不过我也没吃亏，我把她头发都拽下来了。”关茹月脸上竟然一副很得意的表情，这让丁小钱好看的秀眉忍不住蹙了蹙，依旧如实地记录下来。
“对方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还有殴打你的原因是什么？当时你为什么没选择报警？”
连续三个问题让关茹月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回答：“她是我一个朋友的老婆，找上门来，说是我勾引她老公。他们早就闹离婚了，是她一直不肯同意离婚，才一直拖着没去办离婚手续。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的，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就杀来了。”
“为什么不报警？”丁小钱重复之前的问题。
关茹月无所谓的回答：“谁也没吃亏谁也没占便宜的事情，有什么好报警的？”她冷哼一声：“别看她找上门来，以为她很有理，回去以后还不是被修理一顿？”
“发生冲突之后多久你遇害的？”徐子谦忽然问了一句。
关茹月摇了摇头：“记不清了，当时我也有点蒙神，后来我发现她把我脖子抓伤了，我打算去医院看看。出去之后感觉有点饿，就在附近的饭店吃了点东西，顺便打了电话给我朋友，告诉他一声他老婆来找我的事情。之后我从饭店出来往医院去，我记得我都看到医院大门口了，就忽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整个过程遇见过什么人吗？”
关茹月摇了摇头，肯定地说：“没有，就我自己一个人。我记得很清楚，从家出来去饭店吃饭，借用一下饭店的卫生间，然后去医院……”
关茹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其他的表情，那是一种无法抹去的恐惧：“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整个人被绑着，动都不能动。后来不知道是谁在我身后又给我打了一阵，我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在望江公园的正门，不能说话不能动。那时候天都黑了，连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几点。等我能动的时候，天都亮了，我就赶紧去警局报案了。”
丁小钱记录好之后，这才抽出来时间问：“当时你身上穿着的是你自己的衣服吗？”
关茹月这次果断地摇头，说：“不是，穿着的是一款好像外国古代宫廷的那种衣服，回家之后我看到自己脸上甚至还被人化了妆，指甲油都是后被人趁着我昏迷的时候涂上去的，完全就是那种宫廷打扮的模样。”
该问的也都问得差不多了，三个人起身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徐子谦忽然对关茹月说：“如果你想自己安全一点，最好回市里。这里更方便凶手对你下手，到时候我们远水止步了近渴。”
梁勇补充着：“已经又发生和你类似的案件了，这次受害人没你那么好运气，而是直接被人杀死了。”
关茹月吓了一跳，下意识问：“真的假的？”
她的视线落在了丁小钱的身上，屋子里进来的这三个警察，一个恶狠狠的，一个冷冰冰的，就丁小钱看着比较好说话。
丁小钱微微点了点头，证实他们说的真实性，三个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身后关茹月跟着追了出来，胆子瞬间变小，颤抖着声音问：“你们是不是要回去？能不能把我一起捎带回去？”
三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异议。回去的车上，多了一个关茹月。
马上进入市区的时候，关茹月打了个电话过去，听她说话的内容明显是打给她口中提过的那个所谓的朋友，上一次笔录中出现的韩艾伦。
“你把你老婆看住了，别让她再来找我发疯，自己看不住男人找我算账是什么意思？”她不顾车内还坐着三个警察，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说着。
对这种和别人丈夫有染竟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女人，丁小钱从心底往外反感。她偷偷歪过头瞥了一眼和关茹月一起坐在后座的徐子谦，恨不得把他拉到前面来，不要和那个女人太靠近了。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关茹月刚想发飙，总算意识到还有别人在场，声音立刻压低了下去，气急败坏却拼命压抑，小声地说着：“你说的都是废话，我凭什么就要躲起来？你知不知道又发生跟我一样的案子了，这次受害者被杀死了。我躲在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哪天被人弄死了都没人知道。”
对方又说了两句，被关茹月不满地打断：“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废话，总之你要么把她看住了，要么赶紧跟她把婚离了。我这边马上就要离婚了，你要是离在我的后面，你就是对我不真心。”
她又和对方腻歪了两句，这才把电话挂了，没事人儿一样靠向后面，开始闭目养神。
丁小钱利用这个机会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关茹月。不得不说一声关茹月长得十分漂亮，体态丰满。虽然已经结婚，却打扮得像未婚少女一样，很时尚，也很精致。
丁小钱装作闲聊的样子轻声开口询问：“你有工作吗？”
关茹月眼睛都没睁，回答说：“算有吧，我自己开了个店儿，卖护肤品。”
“平日生意好吗？你看我的皮肤应该用些什么好？”
丁小钱聪明地看出关茹月尽管相信他们说的有新的受害者出现，跟着他们一路回来，但始终都没放松对他们的戒备。为了打消她的警惕念头，丁小钱故意把话题扯到护肤品上。
说到护肤，关茹月终于睁开了眼睛。这似乎是一个她能展示她专业的地方，也许是她真的对这一行特别有研究。仔细地看了看丁小钱脸上的皮肤，关茹月羡慕道：“你皮肤还真好啊，水嫩嫩的，你平时都用什么补水产品？我身边可找不出来一个皮肤比你还水嫩的，这边空气这么干，你是怎么保养得？用得什么产品，介绍一下。”
丁小钱是地道南方姑娘，空气比临水市不知道要湿润多少，皮肤肯定不会像这边人那么干。她搜索了一下记忆，随便说了一款法国产品，关茹月听了后双眼发亮：“你说的那个我也听说过，没听说效果这么好啊！”
丁小钱深怕关茹月继续追问她，忙反问道：“那你看看我还需要用些什么产品呢？”
关茹月嗨了一声，说道：“你继续用你平时用的就行，多好的皮肤啊！不过你清洁皮肤时候最好用洁面泡沫，少用洁面奶类型的产品，容易油。对了，你平时化妆吗？”
丁小钱摇了摇头，关茹月说了声可惜，道：“你底子不错，没事儿给自己选几套彩妆备着，偶尔拿出来用用。不给别人看，自己看着也舒心啊！”
两个女人就护肤和彩妆问题探讨了起来，很快就显得亲近了许多。
丁小钱等到话题研究得差不多了，忽然提道：“你一会儿回去要见一下韩艾伦吧，我们能一起和他见个面吗？”
关茹月一下子就戒备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要见他？”
丁小钱不回答她的质问，只是继续追问着：“可以一起见见吗？”
关茹月很犹豫的模样，沉默了半天没说话。直到又过了一个红灯，才终于同意：“见吧，也没什么怕见人的。”
说完，她还特意补充着：“我是看着和你比较投缘才答应你的。”
丁小钱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徐子谦从来不知道丁小钱竟然这么能说，平时就算是他们俩在一起，她话都少得可怜，刚刚她和关茹月就化妆品高谈阔论说得兴高采烈的样子都让他怀疑丁小钱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第93章 二太子突然来袭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某大型超市门口的停车场，关茹月竟然把见面地点约在了超市附近的快餐店，实在很难想象这个外表充满诱惑私生活糜烂的女人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地方。
丁小钱和徐子谦最后出来，丁小钱接过徐子谦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还回去，有些疲惫地说：“说话好累。”
徐子谦接过矿泉水瓶捏在手里：“累还说，我看你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
丁小钱用力呼出一口气：“不消除她的警惕，她是不会同意我们和韩艾伦碰面的。”
事后到是可以照样约到韩艾伦见面，但没人能保证关茹月回来之后会和韩艾伦说些什么，等他们事后再约见韩艾伦的时候，他所说的是否还会是他们想要的。
韩艾伦形象文质彬彬的，穿着黑色呢子风衣，扣子敞开并没有系上。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手里拎着一个样子普通牌子却并不普通手提公文包。见关茹月身边还有其他人，愣了一下，才犹豫着走过来。
“你有朋友？要不我们改天再见？”他眼光从三个人脸上闪过，记下每个人的模样。
关茹月说道：“不用，他们是警察，找我了解情况的，顺便把我带回来了。”她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就是他们告诉我又有案子发生了，我才赶紧回来找你商量的。”
韩艾伦立刻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你跟我商量什么？你要是需要钱或者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尽管开口，作为朋友我不能不管你。这种事情你找我有什么可商量的？”
他急匆匆起身：“我还有事情，以后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们还是减少一些联系吧。”
关茹月顿时起身拽住他，硬是把他拽住没让他离开。
“韩艾伦你什么意思？打算提上裤子不认账吗？我什么都和警察说了，你不用在这藏着瞒着。想要赶快破案，你就配合一点。”她拿出之前梁勇说她的那番话来说韩艾伦。
韩艾伦的脸上带着一点惭愧羞意，微微低下头，声音不大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想案子能赶快破，免得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那你还护着你老婆。”关茹月不满地说了一句。
两人从碰面开始，交谈的声音都特别低，俨然还知道些羞耻，怕这些内容被别人听到了。
别人听不到，徐子谦这三个人挨着近，却都听得清楚。只听见韩艾伦解释着：“方芳她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她或许能冲到你家去，但肯定不会做犯法的事情的，这一点我了解她。”
关茹月不满韩艾伦包庇他的妻子，冷哼着：“你了解她？你真了解她的话就该知道她会找上门，你就能提前拦着了。”
她露出脖子上依旧清晰的伤痕：“你看看我脖子让她抓的，到现在没好呢，这肯定会留疤，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韩艾伦一脸为难：“我都说了，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关茹月更加不满：“给你时间？我跟你在一起一年了，一年前你就和我说你们在闹离婚，不久就会分开的。到现在我都让人堵在屋子里打了，你们也没离婚呢。”
韩艾伦苦恼地问着：“那她一直不肯同意离婚，不签协议不去办离婚手续，你能让我怎么办？”他低声哀求关茹月：“再等等吧，再拖一段时间，过个好年，然后我跟你保证马上就离婚！”
两人说的内容无非是他们之间那些私生活的事儿，丁小钱听了一会儿就觉得够了，和关茹月告辞之后，三个人快速地离开。
“听出来什么有用的吗？”梁勇掏了掏耳朵，一副之前谈话玷污他耳膜的样子。
徐子谦和丁小钱对视了一眼，说道：“够用了。”
梁勇挑了挑大拇指。徐子谦和丁小钱在他眼中已经被列为外星生物了，不是他这种地球人可以随随便便就能了解的。
回到警局之后，丁小钱把这三个受害人所有提供的信息重新整理了一下，很多重点地方被她标注了出来，格外写进她的记事本里。
所有可以用到的都已经记录妥当，接下来就要等，等分析出来的那个时间那个地点能否发生相同的案子。只要一切分析温和，很快就能沿着这条线抓到凶手的。
半个月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临水市警局几乎出动了全部力量，部署策划蹲坑埋伏，所有人轮流上岗，几乎连个休息日都没有。
徐子谦和丁小钱则略显轻松一些，俩人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徐子谦干脆带丁小钱把附近的景区都逛了个遍。
即便是白天，山上和山下的温度相差都在十多度，丁小钱已经养成了每天早起锻炼身体的好习惯，虽然距离徐子谦的严格要求还甚远，但明显身体素质比刚刚进入警队的时候明显好太多。
山下是漫天黄沙，山上则是白雪皑皑。两人捂得严严实实，尤其丁小钱，几乎已经看不到裸，漏在外的皮肤了。厚厚的滑雪服，厚重的眼镜，厚厚的手套，厚厚的鞋。一路爬上山，虽然更辛苦一些，好在没感到冷。到达山顶的时候，反倒出了一身的汗。
一览众山小，山下美色尽览眼底，丁小钱被围巾捂得严严实实的脸蛋早已红了起来，被眼前的心旷神怡感染了心情。
“喜欢这里吗？”徐子谦站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腰身问着。
丁小钱摇了摇头。这里虽美，但也仅限于欣赏。让她选择，她更喜欢湿润的南方城市。
两人在山上逛够了，坐着风光缆车一路下山。丁小钱落地之后有些郁闷地说：“我们爬了五个小时才到山顶，缆车十五分钟就把我们从山上送了下来。”
这是一种付出和收获不成比例的感觉，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说道：“主要是享受爬山的过程。”
俩人玩得高兴，买了一些纪念品回去，丁小钱迫不及待地给两个哥哥打去了电话。徐子谦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她红润脸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丁小钱被捏脸，说话有些不利索，拨开他的手，却不小心把他手机拨到了地上。她立刻蹙了蹙眉，露出歉意神色。徐子谦摸了摸她的头发，弯腰刚去捡，电话恰好在此时响起。
“哥，你猜我现在在哪儿？”电话那端，徐子豪的声音兴奋地响起。
徐子谦才懒得和徐子豪玩猜谜游戏，声音冰冷道：“有事吗？没事挂了。”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哎哎哎，别啊哥！”徐子豪在电话那边大叫，赶紧说：“我现在在临水市了，刚落地。我听说你到这边来办案子，怎么样？忙不忙？我去找你吧。”
“忙，没空。”
徐子谦虽然对徐子豪一直都不错，也是真心对徐子豪好，但有时候却不想和徐子豪走得太近。以前集团里面那些人还都算本分，这几年随着徐子豪逐渐长大，已经有很多人开始选择站队了。一些元老选择了站在太子徐子谦这边，一些野心大的则把赌注压在了徐子豪的身上。加上这两年徐子谦母亲已经明显开始锻炼徐子豪，这让更多的人开始动摇。
徐子谦不想扩大这份竞争，让那些人把心思放在明争暗斗上，而不是更好地为徐家服务。他可以不要徐家带给他的殊荣，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过生活，但他也不希望徐家产业因为这些人选择站队而有所影响。平时徐子谦很少会联系徐子豪，每次都是徐子豪打电话，滔滔不绝地一说就是多半个小时，从天文地理说到人情文化，从商务贸易能说到夜店美女，似乎从来都不知疲倦，也不管徐子谦爱不爱听。
徐子谦大部分时候都会把电话放到一旁，等徐子豪说够一个话题自动换到下一个话题，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被挂断。徐子谦庆幸自己多亏有两个号码，一个平时联系家人和朋友用，另外一个则专门工作中使用。否则的话就徐子豪这个絮叨劲儿，电话一直占线中，真发生什么大案要案，恐怕还真就一时之间难找到他。
“别啊哥，给个薄面，就见一面呗，我全程安排！”徐子豪不肯就此罢休。
“没空，不见。”徐子谦依旧相同的答案。
丁小钱挂了电话，就听见徐子谦连续两次拒绝。在临水市他们唯一熟悉的也就算是梁勇了，她还以为是梁勇打过来，小声地说：“你别那么不给情面。”
声音小的有若蚊蝇，谁知道竟然被电话那边的徐子豪听了个真切，当即叫着：“哥你身边有女人，有女人了所以连亲弟弟大老远的到这边来都不见了是不是？我要去告诉爷爷！”
第94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他倒是聪明的知道搬出徐老爷子出来，心里清楚除了徐老爷子，徐子谦在徐家基本谁的面子都不卖，父母在他眼中也仅仅是身份上的称呼而已，没有太深厚的感情。
徐子谦纠正着徐子豪的话：“那是你嫂子，随便你去告状。”
“嫂子也在？你说的是清纯妹丁小钱？”徐子豪疑惑地刚想问徐子谦破案，丁小钱跟去干什么，忽然想起来丁小钱也是警察这事儿。
如果徐子豪要是知道这次的跨省案本来上面只安排了丁小钱一个人，徐子谦是死乞白赖威逼利诱地让孟局同意他一起跟来的话，一定会吓掉眼球的。
“别没大没小，没事挂了。”徐子谦不想继续理会。徐子豪却连忙说：“那我和我嫂子打个招呼总可以吧。”
这个请求虽然不过分，徐子谦却并不想同意。一想到徐子豪此刻在电话那边屈膝卑躬的样子，还是把电话递给了丁小钱，说道：“子豪要和你说话。”
丁小钱接过电话，刚刚喂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那边徐子豪夸张的笑声：“哎呀真的是你啊，我以为我哥带别的女的出来才不肯见我呢。我就在临水市了，等会儿去找你们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们答应了啊，就这么说定了，挂了。”
从头到尾，丁小钱就说了一声喂，除此之外，徐子豪一句话都没给丁小钱机会说。
把手机还给徐子谦，丁小钱说：“他说要来找我们。”
徐子谦蹙眉：“来这干嘛？我们又不是来玩的。”就算是玩，也是挑空余时间出去的。
“你怎么没拒绝？”
“没给我机会说话。”她答。
刚说完，徐子豪又打了过来，哈哈大笑着：“这记性，我忘了问你们在哪儿了。”
“别过来了，忙你的。”徐子谦依旧不想见徐子豪。
徐子豪无所谓回答：“有什么可忙的，无非就是吃吃饭谈谈合同，那些事情由黄瑞阳他们就能处理。哥你赶快把地址给我，你就是不给我，我也能查到，就是耽误点儿时间。”
徐子豪说的是实情，凭着徐家，想要查什么根本不是费劲的事情。
徐子谦终于没再拒绝，把地址告诉给徐子豪之后就挂了电话。
“等会儿子豪过来。”
丁小钱已经知道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去分析案子去。
她的脑海中隐隐地好像抓到了什么，但可用的信息太少了，又偏偏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光芒。
徐子豪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年级明显比他大个三四岁模样漂亮姑娘。那姑娘背着自己的名牌包包，手里还替徐子豪拎着他的皮包。
进了屋子，徐子豪不客气地在床边坐下，嫌弃了一阵宾馆规模太小之后，说什么都要在凯悦大酒店帮徐子谦和丁小钱重新订房间。
“咱们这次出来带了多少钱？”徐子豪问旁边显得有些拘谨的姑娘，他进屋之后连介绍都没介绍，丁小钱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打招呼。
那漂亮姑娘声音有些小，好像不敢大声说话似得，回答之前还要先看看徐子谦的脸色：“现金就带了十万，卡里应该有四百多万，不到五百万。”
徐子豪有些为难：“钱不太够用啊！”他扭头看着徐子谦，嬉皮笑脸道：“哥，要不你借我点钱花吧。”
徐子谦踢了踢徐子豪的鞋尖：“少在我面前哭穷。”
“嫂子……”
徐子豪刚扭头要和丁小钱说话，就被徐子谦拍了一下脑袋：“不老实就滚。”
徐子豪不敢继续浮夸下去了，总算正经起来，介绍了一下跟他一起来的漂亮姑娘：“冷草，叫她小草就行。”
介绍之后，徐子豪似乎在这个屋子里越待着越觉得憋屈，吵着跑出去，非要到前台去问问，这里最大的房间有多大。既然徐子谦和丁小钱为了就近方便不肯去凯悦酒店，他就给换个最大的，待着也顺畅。
徐子豪一出去，冷草更加拘谨了。她似乎很害怕徐子谦，安静地坐在角落，不声不响。
“他没少让你草心吧。”徐子谦用着肯定语气说着。
冷草连忙回答：“没有，没草心。他不嫌弃我，我就挺高兴的了。”
而且还走到哪儿都带着她，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冷草的一颗心还是系在这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年轻男生身上。
“这几年也够你累的了。”徐子谦难得说出这样的话，忽然问：“你在子豪身边有七八年了吧？”
“十一年了，从他十二岁开始就跟在他身边了。”冷草记得十分清楚。
任谁都不能忘记这样的事情，身为一个私人会所里面高档的笑姐，冷草入行那年才十五，如果不是因为家庭窘迫，换做谁都不可能早早地踏入那种环境当中。
因为稚嫩，冷草少不得被客人占便宜，平时也都敢怒不敢言忍着，只有没人时候才敢偷偷抹一把眼泪。
那天她被一个喝多的客人堵在卫生间门口，说什么不让她出去。冷草记得满脸通红，又不敢抗争，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听见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嚣张地叫着：“你把她给我放开！”
冷草以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可当她看到对方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时候，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那个喝多的客人明显也没把当年的徐子豪放在眼里，笑着骂了一声后又继续对冷草摸摸抓抓。徐子豪人小，胆子却大，直接抓起卫生间洗手池上的烟灰缸拍在对方的头上，当场血流如注。
结果并没有出现白马王子营救公主的场面，而是徐子豪被那人反手抓住，按住一顿踢。徐子豪也不反抗，躺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头。等到那人被拉开的时候，徐子豪也是满头是血。
他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走了。因为闹得有点大，冷草虽然没被继续占便宜，却遭受到经理狠狠的批评，并且扣发了一个月的工资。
冷草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结果第二天那个被打的满头是血的小男孩被一个挺拔身材的年轻男生牵着手带进来，找到之前打过他的那个人，差点直接把对方打死。
冷草一直记得那个场面，当年那个年轻的脸庞和眼前徐子谦的重合，那个时候的徐子谦就冷静得吓人，也冷漠的吓人。
他看了冷草一眼，只那一眼，冷草就觉得不寒而栗。徐子谦在把那人打的出气多进气少之后对小男孩徐子豪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就自己打回来，我不会再帮你。”
徐子豪那天连看都没看冷草一眼。这件事情发生一个多月之后，他再度出现的时候，直接点了冷草的名字。她忐忑的进了包房，以为他是来向她要感谢报酬的，结果徐子豪丢给她一个书包，让她帮他把数学作业做了。
那天之后，徐子豪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去，每次都点冷草的名字，每次都照旧只让她帮他写作业。
一直到差不多一年左右的时间，徐子豪把冷草从那家私人会所带走了。从此以后，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带着稚嫩表情的漂亮姑娘，每天帮他提着书包送他上学，放学之后再接回来，依旧提着他的书包。回家之后，她负责写作业，他负责玩和看她写作业。
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姐弟，又好像多了什么，从未捅露过。冷草这么多年一直谨记自己身份，始终听话，她也得到了相应的报酬，在她十六岁生日那天，他送了她人生第一款名贵包包，就是她如今还背着的这一款。徐子豪之后给她买了很多衣服和包，但冷草每次出门都会特意找出这个包背着。
第95章 忽略了最重要一点
徐子谦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多年你受累了。”
冷草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一直很自卑自己的身份，来之前想到徐子谦当年的冷血和冷漠，她甚至有些打怵。但徐子豪却说了一句：“整个徐家人谁都能看不起你，我哥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结果，徐子谦对她说：“这么多年你受累了。”
冷草一下就控制不住情绪，彻底完蛋了。她赶紧低下头轻轻摇了摇，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徐子豪在前台折腾够了总算回来了，站在敞开的房门前就看到冷草低着头偷偷摸摸地擦眼泪，蹭一下就窜进屋里，过去扣着冷草的下巴让她抬头：“我看看怎么了，因为什么哭的？”
他扭头：“哥你欺负她了？”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徐子谦冷漠一些没错，但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欺负一个人。和他敌对的人要么无恶不赦，要么作奸犯科，冷草除了出身差点，和这几样都不挨着。
“不是。”冷草被徐子豪扣着下巴，不得不仰起脸来，却感到有点脸红。偏偏徐子豪问，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自己因为一句感谢就感动了，徐子豪不笑话死她才怪呢！
丁小钱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徐子谦虽然冰冷，但把挂念放在了心上；徐子豪虽然浮夸，却是真心的对冷草和徐子谦好；冷草虽然话少，却看得出来她对徐子谦是真的尊重，对徐子豪是真的喜欢。
徐子豪到底为他们换了迎宾馆最大的房间，也只不过是个套间，但比之前住的地方要宽敞多了。换完之后他也没说留下吃饭，带着冷草就走了，说是晚上还有应酬。
送走了徐子豪，徐子谦枕着丁小钱的腿躺着，她轻轻地为他按摩着太阳穴，安静而温馨。
徐子豪离开临水市的时候只给徐子谦打了个电话，徐子谦也没什么意外表示，兄弟俩都已经习惯这种相处的模式了。
半个月的时间飞逝，到了丁小钱分析理该发生案件的那一天，所有人的心都狠狠地提到了嗓子眼，那些负责蹲坑埋伏的警员更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唯恐错过什么可疑人物出现。
一直到了天亮，指定地点也没看到任何可疑人物出现，更没有被冰冻的受害者出现。所有人带着对丁小钱分析深深的怀疑收了队，就连副局长也是眉头紧锁，再三问丁小钱：“确定这个地方吗？怎么就没出现呢！”
丁小钱第一次对自己的分析产生了怀疑，眉头紧锁盯着自己记事本上记录的那些信息，沉默不语。
就在刚刚刚刚收队，蹲坑埋伏的警员回家休息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报警。在崇山路哈根达斯店门口发现了被冰冻的受害人，同样已经死亡多时，案发现场和上一期被害身亡的一模一样。
丁小钱在地图上找到崇山路哈根达斯店的地址，猛地用指节使劲地敲了敲，一脸自责：“我把这地方忽略了！”
她之前也分析过这个地方，但根据前几次的案发现场排列顺序，才分析这次案发现场应该不在这个地方。没想到，被她忽略的地方竟然真的成了案发现场。
凶手胆子极大，这次竟然选在了天亮时候把被害人送到案发现场，众人迅速赶了过去，丁小钱因为自己的忽略酿成了悲剧而自责着，更是冲在了最前面。
进行了现场勘查之后，尸体被法医带走了。回到警局之后负责这个要案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会议室里的气氛十分沉重。
“怎么会在这边？我们部署了这么久，连续半个月的无休息，就是为了能一举抓获凶手。结果倒好，不但没抓到人，反而又多了一名受害者。”有人不满地嘟囔了起来：“这下我们该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徐子谦冰冷地问着。
那人没觉察到不对劲，立刻开口说着：“当然是解释这个问题啊？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指出了这次的案发地点，结果蹲坑的同事空等了一场，反而……”
他抬起头来，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此刻徐子谦的表情阴沉的吓人，那人竟然连说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丁小钱一路沉默，直到此刻才开口：“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尽管刚刚发生的案子让所有人对丁小钱的分析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但眼下一筹莫展的时候，任谁说点什么，都好像能给大家带来希望似得。
“凶手的作案时间！”
丁小钱看着众人回答。
“不是半个月吗？”有人提出疑问。这个分析应该是对的，最开始的作案间隔是一个月一次，第四起案件距离第三起却仅仅相隔了半个月，而刚刚发生的第五起案件距离第四起也刚好是半个月，所以理论上应该是对的。
丁小钱点了点头：“是半个月没错，但我说的是凶手作案的时间。”她认真地看着众人说道：“我们每次看到的都是凶手已经将受害人移动到了公众地点，却忽略了她动手行凶的时间。根据尸检报告以及之前三起受害人提供的口供可以看得出来，凶手基本会在我们接到报案的前一天行动。我们接到报案的时间要晚一天，所以我们不应该把重点放在发现现场的时间，而是提前一天。”
众人换上一脸了解的表情，其中有人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下一次的案发时间就应该比我们分析预计的要早一天。但是人海茫茫，我们去哪里找凶手？任何一处地方都有可能是她下手的地点。”
丁小钱给出了个大概的范围，说道：“凶手一定在这个地方。”
这次众人不敢全信，又不敢不信，显得有些迟疑。
徐子谦随后又给出两个地址，其中一个就有上次丁小钱分析出来的那个地方：“这两个地方将会是之后两个发现受害人的地方，我相信小钱的分析。”
好像徐子谦就像是众人的主心骨似得，他说完之后，所有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副局立刻着手开始部署起来，针对丁小钱给出的凶手活动范围展开调查，而丁小钱手中记事本上的信息虽然还不够，但她还是努力地进行了犯罪画像，把所有可利用上的信息都利用上，给出一个大概的描述。
“凶手女性，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已婚。从事时尚职业或家境优越，有洁癖和强迫症，对服饰品牌有一定的偏爱，半年内遭遇过感情突变……”
丁小钱在提供犯罪画像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道非常重要的信息，可她就是没能抓住，这让她不由自主地蹙起了弯弯细眉。
尽管这依旧是个不好调查的方向，但毕竟缩小了范围。同时加上丁小钱给出的凶手活动范围，包围圈在逐渐地缩小。
一面是紧锣密鼓地进行调查，一面是心情忐忑的等待。距离上一次案发时间半个月又过去了，距离元旦也仅剩下最后一周。
徐子谦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是在午夜，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都吓了一激灵。电话上来电归属地显示的竟然是临水市本地的号码，而徐子谦到这边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所有负责本案人员的电话都存储在了手机上，这个没有名字的来电会是谁的呢？
第96章 凶手出现了
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的女人声音，声音有些粗哑有些害怕的歇斯底里：“是徐队长吗？我是余芳菲，你们能不能到金山总院来一趟？我刚刚遇见凶手了！”
一句话，让还带着困意的两人顿时清醒起来。丁小钱火速地联系了临水市警局这边，已经顾不上是几点钟，浩浩荡荡的就直奔金山总院。
金山总院位于余芳菲家不算太近的地方，地处中心地带。
余芳菲在急诊室留观病房，她躺在床上不管医院的被子上有多少病菌，死死地用被子捂着自己，浑身打颤。床边陪坐着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青年男人，低声哄劝着，表情有些不耐。
急诊室住院总一看到这么多警察上门，赶紧上前询问一下情况。听说是找病人了解情况的，赶紧把他们带了进去。
环境有些乱，急诊室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余芳菲情绪不稳定，体内药效还没完全消除，不适宜立刻出院。警局这边只好临时征用一下医院的大教室，用平车把余芳菲推过去，并且一并叫上了在她床边陪护的男青年一起。
那男青年有些抗拒，却不得不跟着一起进去。
大教室里原本休息的医护人员已经被请了出去，因为有警察在场，余芳菲的情绪总算不那么惊慌失措，稍稍能安稳了一些。
“能描述一下凶手的模样吗？”丁小钱身为在场唯一女性，沟通起来会更容易一些。其他人都安静地在旁边挑了位置坐下，一个个聚精会神高度紧张起来。
余芳菲哆嗦了一会儿才心有余悸地说：“我没看到凶手。”
这句话直接让徐子谦进入零下温度状态。他整个人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冰冷，声音低沉得吓人：“余芳菲，你知道报假案是要受到处罚的吗？”
“我没报假案！”余芳菲带着哭腔说着：“我虽然没看到凶手的模样，但是我老公看到了。”
她指着不远处的男青年，所有视线立刻集中到他的身上，让他顿感如坐针毡。
“我没看清楚，就看到是一个女的，个子挺高的，长头发，身材挺好的。她一看见我就跑了，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
“你们分别描述一下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徐子谦看着余芳菲：“你先说。”
余芳菲这次不像第一次见到徐子谦和丁小钱时候那样不可一世了，她赶紧主动交代：“今天晚上本来我要睡觉的，然后我老公给我打电话，说他想我了，让我去他那里找他。我收拾好出门，在附近的粥店顺便买了两碗粥当宵夜。快到他家楼下的时候我特意打了电话给他告诉他我快到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医院了，身上就像上次那种感觉一样，但是这次我能说话……”
丁小钱抬起头朝着徐子谦点了点，表示自己已经全部记录下来了。徐子谦立刻把视线落到男青年身上，男青年毫不犹豫地立刻交待：“我今晚打电话给她，跟她说我老婆今晚不在家，约她来我家过夜……”
“打电话的时间是在几点？”丁小钱突兀地打断男青年的叙述。
男青年看了丁小钱一眼，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之前余芳菲叙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可没这么被打断过。
虽然心里有些纳闷，但他还是乖乖地回答：“大概晚上十点多。”
“具体时间！”丁小钱又问。
男青年掏出电话看了一眼，回答：“十点四十二，对，是那个时候，cba球赛刚刚结束不久。”
“继续……”丁小钱头也不抬的说。
男青年看了一眼手机继续说下去：“十二点十分时候，她……”
丁小钱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男青年像有所感应似得立刻改口：“十二点十分的时候，余芳菲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快到我家楼下了。我在家里等了近二十分钟，都没看到她上楼，我就下楼去接她。出了小区大门往东走不到二百米，我就看到余芳菲躺在地上，一个女的正在使劲地把她弄起来，往外面拖。我就喊了一声，那女的立刻转身就跑了。我跑到余芳菲的身边喊了半天她也没醒，宵夜撒了一地，我就赶紧把她送到医院来。后来余芳菲醒了以后就给你们打电话了。”
丁小钱记录完毕，由临水市警局那边的人去负责余芳菲的急诊医生沟通，确认一下余芳菲体内药物成分。其他人则和男青年到他发现余芳菲和那名女子的地方去勘查现场。
探照灯把整个一片地区照得犹如白昼，现场找到了余芳菲和男青年之前均提到的那两碗粥，已经取样送检去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因为是小区大门口附近，地面上足迹很多很乱，总不能一一拿回去比对。
案情暂时没有进展，医院那边负责沟通的同事传回来的消息有些不乐观。余芳菲体内的药物成分更多的仅仅是普通的谜药，含有一定成分的奥氮平和麻药。
似乎所有证据都表明余芳菲这次只是遭遇到了偶然的现象，并非冰冻案的凶手而为。
丁小钱和徐子谦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立刻回拨了电话到负责医院沟通的那个人，听说那人刚刚离开医院，徐子谦立刻让他回去，把电话给余芳菲，语气有些急切。
那人不敢耽搁，赶紧扭头往回走。好在急诊留观室就在一楼，不用爬楼梯什么的。
“余芳菲，我是徐子谦。你买完夜宵之后用的什么交通工具到世纪花园小区的？”
余芳菲回答说：“打车啊！我从粥店出来的时候正好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
“能不能记住车牌号？”
余芳菲想了想说：“记不住了，平时根本没有记车牌的习惯啊！”
“那么司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丁小钱在电话那边问着。
余芳菲听着徐子谦的声音忽然变成了女的说话，吓了一跳，纳闷了一下才回答：“是个女的，我管她借打火机，她说没有来着。长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我在后面坐着，中间还有安全网隔着，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我就记得她带着个帽子，身上穿了件孔雀蓝色的衣服。”
“金铭还在你那里吗？”丁小钱问着，她口中的金铭就是之前在医院中碰到的那个男青年。
余芳菲没好声地回答：“他死了。”
说完之后，似乎旁边的警员说了她什么，她又说：“早就走了，你们刚走他就走了。”
“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余芳菲告知了金铭的联系方式，丁小钱这才挂了电话。看向徐子谦，后者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金铭的电话却一直都在通话中，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徐子谦连打了十几次，对方也没接，也一直没回电话。众人只好作罢，先收队回去，后续工作等天亮了再说。
后半夜一点接到的余芳菲电话，折腾到了凌晨三点才折腾完，还有些细节没来得及确认。
从寒冷的室外进入宾馆里面，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暖流顿时让这两人打了个哆嗦，被冻的浑身僵硬的丁小钱顿时感到了浓浓困意。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俩人抓紧时间睡觉。明天一早起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有些信息确认之后就要展开行动了。
第二天两人醒来的时候才刚过七点，仅仅睡了三个多小时就爬起来的两个人眼睛都有点红，尤其是徐子谦起床气特别严重，更是一路阴沉着脸进了临水市警局。
来时路上又打了金铭电话，依旧通话中。到了警局之后定位了一下金铭手机位置，赫然发现他竟然已经身处在与临水市毗邻的天水市。
金铭竟然连夜离开了。
“定位监控住金铭的位置，立刻联络天水市警方协助控制住金铭。再抽几个人到金山总院去，看住余芳菲。”
副局匆忙地命令着，丁小钱忽然感到心跳得厉害，一个想法从脑海中闪过，她立刻喊了一声：“赶快派人去胡雪绕和关茹月的家里保护好她们，我怀疑凶手下一个要动手的会是她们……”
第97章 终于确定真凶了
副局不敢掉以轻心，赶紧安排人分别去胡雪绕和关茹月的家里说明情况，进行保护。
定位监控金铭行动的天水市警局没多久就传来消息，已经控制住了金铭，问是否要送回来。
“我们去接吧，麻烦你们了。”副局喊了梁勇和另外一名警员去隔壁的天水市把金铭带回来。
金铭被带回来刚下车，迎面就遭到丁小钱的质问：“为什么手机一直通话中？你在和谁通电话？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水市，为什么连夜离开？”
徐子谦拉回丁小钱到他身边，示意她进去再说，别着急。
丁小钱淡淡地看了一眼金铭，洞察人心的杏仁眼十分平静，却让金铭扭头躲开了。
审讯室内，金铭眯着眼睛躲避对面射来的光线，几近乞求着：“我真的没干什么去，我就是到那边去找我的朋友。”
“找朋友需要半夜去吗？你找的朋友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职业，年龄？”
“你们不用问的这么细吧，我又没有做什么！”金铭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来，开始情绪反抗了。
他个子不高，体态微胖，尤其脸上，全都是肉。他一晃，脸上的肉都跟着动。
“我们怀疑你和最近的冰冻案有关，你可以选择沉默……”
金铭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你们可不要乱说话啊，抓人是要有证据的，你们凭什么怀疑我？”
“所以我们只是怀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做个调查。如果有确切的证据，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儿还有机会和我们说话了。”
徐子谦隔着桌子用脚尖踢了踢金铭的膝盖：“坐好。”
金铭不满地坐直了身子，眼看着不交代不行，只好说道：“昨天半夜我回去以后就觉得害怕，我怕我老婆回来以后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联系了天水市那边的朋友，让他帮我圆个谎，然后我就赶过去了。这一路我都在和我朋友打电话，研究怎么才能骗过我老婆的。不信你们可以问我朋友，还有我通话记录也可以证明我俩通话时间什么的。我找的朋友叫代川，三十二岁，开典当行的。”
他老老实实地交代完毕之后，换上一副轻松心情。
丁小钱如实地记录好，问道：“昨晚你看到的那个女人，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金铭回答说道：“看不清楚，那块儿没有路灯，不过她带了个帽子，头发挺长的。”他说完以后小声地问着：“昨天这些我都说了吧。”
徐子谦合上材料，说道：“通知你亲属来把你带走吧，我们会随时联络你进行信息补充，这段时间你不能离开本市。”
金铭吓了一跳，赶紧说：“我自己走就行。如果被我老婆知道，我就完了。”
徐子谦冷冷瞥了他一眼：“有老婆还不安分。”
金铭赶紧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会议室里再度因冰冻案开始了新一轮的会议。
“根据余芳菲和金铭所提供的证词，可以证实我们所做的犯罪画像和凶手吻合。凶手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寻找起新的猎物，可能是因为暂时没能发现她所理想的被害人，在寻找目标的时候恰好发现了曾经的受害者余芳菲，因此产生了动手的想法。也有可能是她蓄意留意余芳菲的一举一动，刻意接近余芳菲，进行下手。但因为金铭的出现，不得不中断行动。”
“很明显，凶手对余芳菲的个人生活以及作息时间有一定的了解，不排除是熟人作案。但本案中所有受害者共性存在却并没有相同的熟人，这又成了问题所在。”
“或许是我们忽略了某些细节……”丁小钱缓缓开口，在议论中插了一句。
徐子谦恰好在此时同时开口：“我们应该再对之前的受害者进行一下信息补充和排查。”
“我需要对后来几起案件的受害者进行一下复检。”丁小钱同意徐子谦的提议后又补充着。
两人隐隐中达成了某种共识，副局那边着手安排，联系了法医以及胡雪绕和关茹月，敲定了时间之后通知了徐子谦和丁小钱可以开始行动。
冰冻案一共六位受害者，前三位所幸没受到生命威胁，但余芳菲已经遭遇到了二次伤害。三名在此案中丧生的受害者，之前丁小钱和徐子谦对于第二位丧生受害者已经进行过了复检，这次到法医主要是对第一位和第三位进行复检。
接待他们的依旧是姓张的那位法医，这次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拉出了两具尸体。
第一位受害者死亡，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害，后面两位的内脏都被切除，用消毒水清洗过又重新安放回去进行了缝合。
丁小钱的视线落到那均匀的阵脚上，若有所思。
从法医那边回来，徐子谦去了证据室，找出受害者当时穿的衣服拿出来仔细研究。当他视线落到其中一件衣服上的时候，突然微微地闭上了双眼，半天后睁开，眼底一片清明。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距离上次案发又是半个月，这次却没有冰冻案发生。
一大早，会议室里的气氛就轻松了些，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地紧张起来。
“案子没有在既定时间发生，很有可能余芳菲当日所遇见的就是凶手，她已经被打草惊蛇，暂时停止了行动。这虽然是个很好的现象，但同时也是个不好的存在。如果凶手被逼到穷途末路，很有可能会不择手段随便找个人下手。”副局表情凝重，整个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那些偶尔吸烟甚至不吸烟的此刻几乎人手一根，都为这个案子发愁。
丁小钱忽然语出惊人：“凶手不是被打草惊蛇，也不是找寻不到下手的目标，而是被我们控制起来了。”
“控制起来了？你们说的是……金铭？”副局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就要立刻下命。
徐子谦却说道：“正确说法是，凶手就是其中一个被害者，目前被我们保护了起来。”
丁小钱认同地点头，徐子谦和她的唇角同样挂着默契的淡淡笑意。
没想到她竟然是凶手，之前她伪装得实在是太好了，甚至不惜亲自上演了一出戏，竟然骗过了他们的眼睛。
这下所有人更迷糊了，前三个被害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众人立刻开始了猜测，猜谁的都有，却仅仅是猜测，根本找到让人信服能够说明的证据来证明猜测的人就是凶手。
看着所有人迷茫的眼神，徐子谦碰了碰丁小钱的胳膊：“揭开谜底吧。”
丁小钱上次的分析出现了小岔子，有些不太想在这些人面前汇报自己的分析。徐子谦怎么会看不懂她的心思，这个丫头是伤了自尊，没了自信了。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重拾信心，他当然把这个露脸的机会给她。
他无所谓做她背后的男人，在关键时刻给她小小的提醒和暗示。她热爱这份工作，享受案件分析的过程，他何尝不是热爱这份工作，喜欢每一个难案在他手中被侦破。
“去吧，有我在呢。”他轻声耳语着，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丁小钱得到了徐子谦的鼓励之后，终于站起身来。她一站起来，立刻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之前的议论声音也渐渐地小了下去，直到消失。
“凶手女性，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已婚。从事时尚职业或家境优越，有洁癖和强迫症，对服饰品牌有一定的偏爱，半年内遭遇过感情突变……”
她重复了一下之前所做的犯罪画像，说道：“以上信息我们都已经了解了，符合本案的受害者是胡雪绕和关茹月。余芳菲虽然不符合已婚身份，但和多位男人有感情纠葛，不排除有作案可能。但我们了解到，余芳菲在针线活方面动手能力几乎等于零，而且她并没有洁癖，而最后两起被害者身上缝合的阵脚均匀，距离相等，被切掉的内脏又用消毒水重新清洗，说明凶手是一个有强迫症和洁癖的人，同时她对缝合技术或针织方面很在行。这一点胡雪绕和关茹月又都符合……”
“那你是根据什么最后确定凶手的呢？”梁勇和丁小钱算是这些人当中最熟的，由他开了口提出疑问。
第98章 凶手竟然逃掉了
丁小钱申请到证据室提取几样证据，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些是被害者在遇害之后被换上的衣服，一共六套衣服，大家看看有什么共同点？”徐子谦指着那几套衣服问着。
丁小钱要说的话被徐子谦提前说了出来，倒省了事。她趁机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整个会议室里烟雾弥漫，好像雾霾的天气。知道的这是抽烟的人太多造成的，不知道的猛地推开会议室的门还得以为这屋子里着火了呢！
二手烟不但伤身，还伤眼。丁小钱只感觉眼睛被刺得快要睁不开了，她刚刚本想直接汇报分析结果的，徐子谦偏偏把问题丢给了众人。
“公主打扮，都是公主的打扮。”有人发现了问题所在，立刻大声地说。
丁小钱等不得他们再继续猜测下去，她想尽快汇报完赶快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听见有人给出答案立刻说：“没错，就是公主的打扮。但同时我们不要忽略了被害者都被化了精致的妆，还有被特意涂上了指甲，再被人弄好发型以及换上衣服。整个过程被害人所充当的角色就像是芭比娃娃！”
“芭比娃娃？”有人不解地发出了声音。
芭比娃娃，女孩子比较喜欢的玩具，甚至有些大人也对芭比娃娃十分钟情。每逢有新款出来的时候，都会遭到大肆抢购。
“没错，就是芭比娃娃。所有被害者都被打扮成了同样的类型，以冰冻芭比娃娃状态出现。这和她们平时穿衣风格很接近，余芳菲更是以芭比娃娃这个网名称呼自己……”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知道丁小钱接下来要说最关键的地方了。
“我们连日来对所有受害者以及家属进行信息采集和补充，在胡雪绕的家里我们发现了大量的塑料人体模特，胡雪绕是一位服装设计师，设计和制作方面符合凶手的要求，而她刚刚结束一段婚姻半年，我们联络过胡雪绕的前夫，确定了半年前离婚的原因是以为胡雪绕的前夫出轨，而他出轨的对象刚好被他叫做芭比。”
“这就能说明胡雪绕是凶手吗？”有人不敢相信，如果说关茹月那个泼辣性格的人会有是凶手的可能倒还有人信上几分，胡雪绕那么优雅的女人，无论从哪个方面都看不出她会是凶手。而且，丁小钱所说的以上这些都只是分析，确切的证据呢？
丁小钱指着最后一起冰冻芭比娃娃案件中被害者被换上的衣服：“这件衣服我们在调查取证的时候在胡雪绕的家里发现，尚在设计中，她本人亲口证实这件衣服还没正式开始制作和售卖。也就是说，这件衣服仅存在胡雪绕的家里，而它却被穿在了被害者的身上。我们再联系一下之前余芳菲二次受害时所描述的凶手体态特征，与胡雪绕十分吻合。”
她又列出两张购物清单，一张是工业冰柜，一张是限量版芭比娃娃。
“这两张购物清单都是胡雪绕的，可以肯定了她和芭比娃娃有关，而工业冰柜，应该是对被害者进行冷冻用的。”
至于作案手法和杀人动机，这一切还要胡雪绕来告诉大家。
不管如何，眼下胡雪绕的可疑性最大，副局刚要通知负责保护胡雪绕的人监控住胡雪绕，把她带回到警局，那边电话却在这时候紧急地接通了。
“胡雪绕今天按日程表到心理康复中心接受复诊，结果她从后门跑了。”
电话那边传来的消息，让所有人心沉谷底。
在这种关键时候，胡雪绕逃跑了，这无疑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临水市不算太小，占地八千多平方公里，人口达到了一百五十万以上。眼下唯一能控制的是通往其他城市的列车，但短途车一般都不需要出示身份证，至于那些出租车和黑车更是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送离本市。
警局紧急联络了交通局，立刻封锁通往其他城市的各个主干道，对往来车辆进行逐个排查，确保胡雪绕无法顺利离市。同时另外抽调人手到胡雪绕平时生活工作的地方进行搜查，寻找一切证据。另外一批人则联络胡雪绕的家属，希望其家属在得知胡雪绕消息之后立即迅速通知警方。
丁小钱和徐子谦跟随一部分人去了胡雪绕的家。之前去过一次，这次明显轻车熟路了。
门锁已经被局里找来的技术员打开。屋子里还是上次那样的摆设，一尘不染的。原本站在落地窗前的塑料人体模特上缺少了一件衣服，正是最后一起案件中被害者身上所穿的那件。
警方在胡雪绕的卧室里发现了大量的芭比娃娃，有一个明显有很多年头，算是比较早发行的一款。芭比娃娃造型有些怪异，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身上也被针尖扎得一个小洞一个小洞，但却穿着整齐美丽的衣服，甚至还搭配了一双同款的布靴。
“胡雪绕从小喜欢芭比娃娃，甚至已经到了依赖的地步，认为芭比娃娃是她的最好朋友。但之后经历了丈夫的外遇以及家暴，尤其外遇对象被其前夫称为芭比，这让胡雪绕陷进一种困境模式。一方面是对芭比娃娃的依赖，另外一方面则认为芭比娃娃背叛了自己。在这种双重矛盾的刺激下产生了心理变化……”
丁小钱的话没说完，刚刚接完电话的徐子谦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胡雪绕从小被父母遗弃的，除了前夫和年幼的孩子之外，没有其他家属。我们已经联系了她的前夫，她很有可能会去看孩子。”
丁小钱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对之前的分析更加有把握了。
“胡雪绕幼儿时期遭到遗弃，根据时间对比，这个芭比娃娃应该是当时留给她的唯一的物品，所以芭比娃娃成为她的唯一依赖。而其前夫的出轨和家暴，并在离婚之后剥夺了她对孩子的监护权，引发了胡雪绕的童年阴影，产生心理疾病，需要到心理康复中心去治疗。”
她停顿了下，扭头找徐子谦：“这方面我们需要心理康复中心那边给出一份详细的报告。”
徐子谦不介意做她的跑腿和传话筒，点了点头表示记下来了，继续欣赏她沉浸在分析中时的认真和别样的美。
丁小钱交代好了事情之后放心地继续说下去：“她一方面需要芭比娃娃给她力量，寻找到这份虚拟的友情。另外一方面却因为芭比娃娃的背叛而让她接受不了，从而产生一种那些长相如芭比娃娃或有出轨史以及勾引有家室男人的漂亮女人都是肮脏的，需要净化他们的肉提和灵魂，这样她才能找回芭比娃娃纯净的感情。”
她的分析在和心理康复中心那边给出的详细报告进行比对之后，竟然惊人的相似。所有以前怀疑过质疑过她能力的人都收起了轻视的心，彻底把胡雪绕列入到嫌犯行列当中。
只是，胡雪绕到底去了哪里？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暴露的，又用的什么办法躲藏起来的呢？
第99章 轻而易举抓获凶手
在胡雪绕家不能说一无所获，但获得的有用信息并不是很多，唯一最大的进展就是丁小钱分析出了胡雪绕的作案动机。
所有人都在寻找胡雪绕的下落，全民皆找胡雪绕。
从胡雪绕家出来，刚刚走到楼下，丁小钱和徐子谦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
“工厂——”徐子谦道。
“出发——”丁小钱说。
两人兴奋了一下之后迅速冷静下来。胡雪绕工厂在哪儿谁都不知道，之前信息采集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们赶快联系了胡雪绕的前夫，令人意外的是就连她的前夫都不知道她的工厂在哪儿。
“工厂到我家距离应该四十分钟左右。有时候她回来之前会给我打电话，然后差不多四十分钟左右到家。”胡雪绕前夫唯一能提供的信息就这么多。
重新回到警局，翻出本市详细地图，以胡雪绕的住处为圆心，车行四十分钟的距离为半径画圆。在距离胡雪绕家五十公里左右的范围经过仔细的排查，挑选出可以建造工厂的地方，再打电话联络当地进行确认，在耗时几个小时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处工厂。那工厂有年头了，干什么的却没人知道。因为附近没有居民，大半个山头都被人整个圈了起来，没人知道是干什么的。如果不是看到有人出入，还以为早就荒废了呢。
时间指向晚上九点，这时候过去有点太晚了。如果胡雪绕就躲在工厂的话，她不会连夜赶路的，势必会躲上几天。如果她要逃跑，早就不可能躲在工厂里了。而且，通往山下唯一的一条路已经派人把守住了。本地这边的警员力量对当地地形不熟，贸然去了容易打草惊蛇。如果让胡雪绕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只要她躲进大山，那才是真正的搜寻无门呢！
为今之计就是把守住通道，天亮后派人实地考察一下，再进行包抄。
计划订好，一切部署完毕，所有人立刻回去休息，用最饱满的精神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这一觉睡的既香甜又疲惫。香甜是因为身边有自己喜欢的人陪伴，疲惫则是因为丁小钱做了一晚上的梦，她梦到了追捕胡雪绕遇见了很大的困难。
醒来的时候，丁小钱只觉得浑身腰酸腿疼，没有一处舒服的。原本以为自己注意力太过于集中梦中，导致伤身伤神。起来以后才发现是徐子谦的胳膊腿都死死地缠在她的身上，让她一夜没法翻身才造成的。
被徐子谦死死地缠住，丁小钱动弹不得，只能窝在他的怀里。
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被徐子谦搂着入睡，也习惯了睁开双眼后就看到他在身边。
丁小钱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句话：早晨醒来，你和阳光都在，就是我最幸福的生活。
如今幸福就在身边，她真的感到很幸福，只是对醒来之后还要赖床依旧有些不习惯。
徐子谦微微闭着双眼，他的睫毛很长，似乎比她的还要长一些。丁小钱轻轻伸出手，慢慢地顺着他的眼线描绘着，下一刻却被他一把抓在手中。
“早。”她说。
“早。”他答，闭着眼睛准确地找到她的唇轻轻地吻了一下。
丁小钱有些别扭地轻轻动了动身子，提醒他该起床了。徐子谦眼睛依旧不肯睁，懒洋洋地收紧了抱着她的双手，说：“还早，再睡一会儿。”
他的腿却从她的身上移开了，也心疼怕吓坏了她。
丁小钱顺从地窝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抱着她，直到差一刻七点半，徐子谦才终于舍得松开她，睁开双眼。
“我讨厌早起。”他一边洗漱一边嘟囔。
已经整理完毕的丁小钱帮徐子谦把毛巾递过去，不语。
干这个职业，随时随地都会被一记电话召唤出去，如今身在专案中还能赖床，已经很幸福了。
差五分钟八点，两人准时出现在市局会议室，所有人已经集合完毕，只等徐子谦和丁小钱赶到就立刻出发。
一共六辆车，三十个人，只为了一个胡雪绕。
胡雪绕的工厂建立在半山腰，整个半山都被圈了进去。因为是在市郊接近农村的地方，地皮倒也不贵。不过胡雪绕有本事划下半座山，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与当地民警接头之后，得知胡雪绕并未出现过，所有人精神均是一震。抓到凶手在即，距离破案也指日可待了。
因为对工厂地形不熟悉，唯恐胡雪绕穷途末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次连特警都出动了。他们先分散开，呈包围的队形把整个工厂圈在了正中，然后悄悄地靠近，逐渐收缩包围圈。
就在一切都小心翼翼并迅速进行的时候，挂在工厂草场上的无线喇叭忽然响了起来，里面传来胡雪绕优雅的声音：“不用那么小心，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原本部署好的包围攻势被人识破，众人这才注意到在工厂的角落竟然暗藏着不易察觉的摄像头。不用说，此刻胡雪绕定然坐在监控室里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虽说计划失败，但可以肯定的是胡雪绕本人就在工厂内。虽然不清楚里面眼下是什么情况，但只要人在，就足以让人振奋。
包围圈很快解散开，所有人干脆直接从正文进入。工厂的大门并没有上锁，所有人都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工厂内。
琳琅满目的模特，各种种类的布料，整齐干净的流水线，看来这里确实是胡雪绕的工厂。只是这里空旷得很，本不是休息日，理该在此工作的工人却一个都看不见。
胡雪绕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是从走廊那头缓缓走出来的。她把自己打扮成芭比娃娃的模样，却依旧是那么的优雅。
“昨天，我忽然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但好像已经晚了。”她的表情甚至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和丁小钱还有徐子谦之前所接触的那次一样，带着淡淡的笑意，处处呈现着完美。
高挑的身材，纤细的长腿，足下一双红色高跟鞋，胡雪绕就这样慢慢地走到众人的眼前。
副局暗中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悄悄地不着痕迹地向胡雪绕靠近，随后猛然扑上去，一把将她按住。
胡雪绕连象征性的挣扎都没有，乖乖地伸出手，任由众人把手铐带上。
“人是我杀的，案子是我做的，和我这里的工人无关。”胡雪绕仅是淡淡地开口：“他们都是附近生活困难的人，除了在我这里工作，基本没办法有其他的收入。我希望你们能只追究我一个人，不要关掉工厂。这边我已经托付了我的朋友，以后这里会由我的朋友接手负责的。”
她脸上的表情平淡而认真，话说完之后用着稍稍期待的眼神看着徐子谦而无视众人。好像只要徐子谦开口答应，这事儿就能定下来一样。
胡雪绕被带回了警局，浩浩荡荡的队伍归来的时候竟然有些寂寥的味道。
第100章 无法接受的事实
审讯室里，卸下妆容素面朝天的胡雪绕已经换下了身上那套华丽的衣服，穿着平时简单的衣服，安静地坐在桌子的对面。
“半年前，我离婚了，离婚原因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我的丈夫出了轨，在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幸福的过一辈子的时候他出了轨，之后我们就离了婚。这件事情带给我很大的打击，从小我就是个被遗弃的孤儿，我的记忆力只有漫天的柳絮，还有在我身后关上的那道铁门，以及我怀中紧紧抱着不肯撒手的芭比娃娃。在孤儿院里我经常被人欺负，因为我是新来的，所有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格格不入。他们经常会抢我的饭吃，偷偷地在我床上放小虫子。我只能缩在角落里一个人默默地哭，我连哭都不敢出声，唯一陪伴我的就是我带着的那个芭比娃娃……”
胡雪绕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她的人一样，她交代整个过程就像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只有在说到感情遭遇背叛，孩子被硬生生地夺走了监护权的时候才稍稍带着点激动。
“……我一直以为这辈子唯一不会背叛我的就是芭比娃娃，可我前夫居然叫那个恶心的女人芭比，你们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她抬起头问着对面负责做笔录的警员。
丁小钱和徐子谦并没有参与到审讯工作中，他们在工厂里发现了购物清单上那个工业冰柜，还发现了很多半成品药剂，那些药剂已经被送去检验科进行检验分析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此刻他们两个人坐在和审讯室一墙之隔的观察室里，透过单面镜盯着胡雪绕的一举一动。
“我失去了一切，就连我最信任的芭比娃娃都背叛了我，我觉得生无可恋。那段时间我的精神很差，甚至有的时候还出现轻生的念头，我知道自己出了状况，就去心理康复中心治疗。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我知道孩子一定不是心甘情愿跟着她爸爸的，我要赚钱，我要有足够的能力，将来把她从她爸爸的身边抢回来。我开始拼命工作，可我觉得我的灵感似乎枯竭了，呈现在我脑海中的每天都是那些芭比娃娃的形象……”
她轻轻地抠着自己的手指，丁小钱在隔壁观察室里面即使开口：“凶手情绪出现矛盾，无法确定自己的选择。”
审讯室里负责做笔录的警员适时地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对被害者实施犯罪行为？”
胡雪绕停下动作，微微抬头：“你不觉得她们都很像芭比娃娃吗？”
问完之后，她甚至不等对方的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段时间，我觉得全世界的芭比娃娃都是脏的，可我又忍不住想要找人说心里话。我找不到能让我相信的人，唯独芭比娃娃能够让我发泄心中的情绪。可是每次我又觉得好脏，我一次次地洗手，到最后不但是芭比娃娃让我觉得脏，所有有地方我都觉得很脏，我不停地打扫房间，再工作，我甚至觉得铅笔屑都是脏的，设计稿也是脏的。”
“所以凶手的家里一尘不染，所有制作材料都采用了象征纯洁的白色。”徐子谦在旁边缓缓开口，其他旁听的人都微微点了点头，脑海中难免会想起到胡雪绕家进行搜查时候的画面。
审讯室里胡雪绕继续说着：“还有那些勾引别人丈夫的，被别人勾引出轨的。这些人才是罪恶的源泉，我要替天行道，我要净化她们。”
胡雪绕的神态开始陷入一股虔诚的膜拜中，嘴里念了一段《圣经》上的内容后，双手合十，眼睛微微闭了起来，说道：“只有净化她们，才能洗涤世界的肮脏……”
她慢慢睁开双眼：“我听从了指导，因为我工作性质，我可以接触到很多爱美的女孩儿，而我很快就发现了我的目标，我悄悄地跟着她，趁着她去卫生间的时候在她水里下了药，然后一路跟着她，直到药效开始，我就顺利的把她带了回来。”
负责审讯的警员拿出几张被害人照片放在桌面上，让胡雪绕指认，胡雪绕一下子就把手指按在余芳菲的照片上：“就是她，她是最脏的，竟然以勾引别人的丈夫为游戏，为取悦生活的调节剂，我当然不能放过她。”
她忽然露出一些懊恼的表情：“只可惜我的心不够虔诚，无法接收到太多的指导，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把她带回来之后，我很仔细地帮她洗干净了身体，然后推了肌松剂把她冷冻了起来。”
她管审讯警员要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去之后，继续说道：“那时候我还知道自己不能杀人，那是犯法的事情，可是我又必须要找办法让她体内的肮脏去除掉，我只能把她冰冻起来，直到我认为可以了，才拉出来，然后换上芭比娃娃的衣服，再补一阵肌松剂和镇定剂，把她送了出去。”
“为什么会选择公共场所安置被害人？”警员问着。
胡雪绕淡淡地笑了笑：“那是最美好的地方，有着最纯真回忆的地方，我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加在一起才能彻底的驱除她的肮脏，才能彻底的净化她。”
“事后你有去现场查看过吗？”警员又问。
胡雪绕点了点头，回答：“我肯定会去的，我要去检验我的成果。可我发现似乎我失败了，我不知道哪道程序出了错，但是我就是失败了。她还是老样子，这让我感到很沮丧……”
“于是她用自己做实验对象，来进行检验净化过程。”丁小钱喃喃说。
与此同时，胡雪绕像和丁小钱心灵相通似得，同时开口说了句：“所以，我用自己做实验对象，我想知道我的净化过程哪儿不对。”
观察室里所有人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丁小钱，丁小钱已经习惯这样的眼光，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旁边的徐子谦唇角则稍稍挂上了弧度，他的小丫头总会带给人惊喜，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那你后来为什么要报警呢？”警员问着。
胡雪绕眯了眯眼睛：“其实我也不想报警的，但是有人发现了我，过来询问我的情况，是他们替我报警的。”
丁小钱扭头看了看徐子谦，后者点了点头。
胡须绕继续说：“我觉得我的过程没有错误，我可以肯定这一点，于是，我又开始寻找目标，但我还是失败了。”
她稍稍沮丧之后，换了一副神情，再度进入虔诚膜拜中：“我终于聆听到指导了，原来光是清洗和冰冻是不够的，哪怕把他们打扮得再漂亮，她们也不会变成真正得纯洁芭比，她们脏得是里面……”
她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张开双眼，继续说着：“而我的过程经过检验和多次的试验，我已经渐渐地找到一些门路了，我发现通过皮肤吸收的药效要比融进水中的药效更好。这次我随便找了个目标下手……”
“是她吗？”警员敲了敲桌面上第四起案件中的被害人，也就是冰冻芭比娃娃案件中第一个身亡的受害者。
“是，你看她长得这么漂亮，一看就不像是安分的，这样的人肯定会出轨。为了预防将来的不幸发生，我必须要提前对她进行救赎。”胡雪绕竟然仅凭着对方模样长得漂亮就武断对方会出轨，从而成为她的刀下亡魂，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很不可思议，也很难接受。
第101章 冰冻芭比娃娃终于结案了
“我把她洗干净，然后解剖开，用消毒液好好地把她身体所有零件都洗的干干净净的，再填回去，把她重新缝好，再冰冻，这样就不会出现失败的情况了。”
“你为什么要把解剖下来的内脏再填充回去？”警员问出所有人心中疑问。
胡雪绕看着问话的警员，很奇怪地看着他，说：“没有五脏六腑，那还是个完整的人了吗？”
人已经被她害死，已经不是完整的了，她居然会想到这么多。
“凶手的精神出现了状况，心理康复中心那边还没给回来报告吗？”徐子谦蹙眉问着。
已经通知两天了，怎么还没把报告缴上来？
屋子里一片安静，负责资料整理的警员小声地回答：“今天还联系过了，但一直联系不到为胡雪绕治疗的主治医师。”
丁小钱眉头忽然蹙起，表情和徐子谦如出一辙，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又似乎抓到了什么。
视线集中在审讯室里胡雪绕的身上，她确实如徐子谦所描述的那样，整个人神情开始兴奋起来，少了初见时的那份优雅，多了一份小孩子一般的调皮：“事实证明我收到的信息是正确的，这次果然我成功了，她变得干净无瑕，是那么的完美，再也不会出来破坏别人的家庭了，也不会导致一个完美的家庭破碎了。”
副局忍不住低声喝斥了一声：“说胡话，她知不知道她的行为破坏了多少家庭，又导致了多少家庭的破碎！”
审讯警员无线耳麦中接受到副局的话，也露出同样不满的表情，好在还能专业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询问关于胡雪绕摆放受害者地点的规律。
“我是个服装设计师，当然一切都要设计好，我也是按照我的设计流线来摆放的。”她挑了挑眉：“可惜，我的作品还没完成，我还需要去净化很多人，才能最终换来平静。”
“问问她背后有没有人指使。”丁小钱抓了话筒到唇边，轻声说着。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是你自己认为，还是有人这样对你说过？你好像不止一次提到接收信息这个词。”审讯警员十分有经验，自然没直接了当地问出，而是换了个问话方式。
胡雪绕想了想后认真地回答：“是我接收到的，我只要虔诚，就可以聆听到这些信息。”
“每次发生接收信息时处于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是否有规律？”徐子谦问着，审讯警员自然重复了这个问题。
“是在康复中心治疗的时候，胡静医生帮我催眠，剩下的都要靠我自己接收的。”
胡雪绕的回答传递到观察室的时候，负责资料整理的警员立刻说：“胡静就是她的主治医师，目前失联状态。”
“立刻通缉胡静！”
副局果断地下达了命令，毫无疑问，胡静有着极大的可能，利用自己的职业便利，对他人进行催眠，从而进行犯罪活动。
胡雪绕的问题基本就交代清楚了，她对整个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经过对药物的提取，结果和胡雪绕提供的口供相吻合。而她的作案动机则有些令人扼腕。如果当初她在发现自己出现心理疾病的时候，能够选择一家靠谱的心理康复中心，而不是随便找了一家就诊，恐怕她依旧是一名优秀的设计师，走在时尚的最前沿。
她想通过努力赚钱获得最大的能力以为将来夺取抚养权打下基础，却没想到因此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而清醒之后的胡雪绕对自己的行为十分的后悔，尤其是后面几位受害者，她仅仅凭着对方长得漂亮就断定对方不是安分的人，这一点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当时是在太疯狂了，找不到其他的解决办法。而初尝成功结果的她更是认为自己所聆听到的信息就是正确的，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别人的杀人工具。
胡雪绕被收监，尽管她患有心理疾病，但等待她的依旧是让她后悔一生的结果。
胡静还在通缉中，她整个人好似人间蒸发，而调查过后结果很明显，胡静这个名字是她起的假名字，而她很有可能做了整容手术，户籍信息里竟然搜查不到她的个人信息。
临水市公安局已经像全国警方发去了通缉令，追捕胡静的行动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胡雪绕的案子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关于冰冻芭比娃娃案件，虽然没能画上圆满的句号，但已经算得上是尽善尽美了。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丁小钱和徐子谦圆满完成任务返回江北市，接机的人群中多了一个妖娆的油物，明明已经等待多时，她的脸上却始终挂着耐心的表情，保持着同一个站姿不曾调换过姿势。那完美的曲线被紧身裙彻底的呈现在众人的视线内，令人奇怪的都是周围陌生男女都会对这个一脸君临天下的油物投去过多的视线，而她身边那几个人却好似目中无物一样，看都不看她一眼。
当丁小钱和徐子谦的身影走出通道之后，足以迷倒万物苍生的油物终于动了。她款款地走到丁小钱的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亲爱的，欢迎回来。”接着又补充一句：“你瘦了。”
视线妩媚地飘到丁小钱身边的徐子谦身上，油物口气虽淡却带着淡淡的质问之意：“你就这么照顾串串的吗？”
毫无疑问，这个把丁小钱看得无比珍贵的油物自然是喻子瑞，她刚刚结束一段旅行，还没来得及调整好生物钟，听说丁小钱和徐子谦今天的飞机，立刻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特地前来接机的，可刚一见面就被她发现，她最珍贵的闺蜜居然瘦了。
淡淡的视线落在徐子谦的身上，油物喻带着质问的语气让丁小钱敏锐地觉察出，连忙悄悄地拉了拉喻子瑞的胳膊：“瑞瑞，我没瘦，这次出去还胖了一斤多呢。”
喻子瑞从徐子谦身上收回视线，只看了丁小钱一眼，就露出魅惑众生的笑容：“串串什么时候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还是你觉得我这双赏尽天下美景的双眼出了问题，连你胖了还是瘦了都看不出来吗？”
丁小钱这次是真的没瘦，徐子谦一直小心精心的养着她呢。之所以喻子瑞觉得她瘦了是因为上一次到萧山市出任务时候那场发烧造成的，当时她瘦得实在是太多了。这次出任务，虽然胖了一斤多，距离当初和喻子瑞分开的时候还是稍显瘦了一些。
有喻子瑞在场，就连丁氏兄弟都暂时被排到了后面。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和妹妹见面的丁氏兄弟急的一个劲儿地想要插进话题当中，却一次次被喻子瑞用眼神阻挡在话题之外。
“一路很辛苦了，我们回去再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爱吃的饭菜，小钱确实要好好地补一补身子了……”
总算丁一劲算是找到了插嘴的地方，赶紧不失时机地开口。
而油物喻在听说要为丁小钱补身子，这才作罢，扯上丁小钱的手就先出了机场，直接上了她那辆风骚的小轿跑，把徐子谦一个人丢给了丁氏兄弟。
徐子谦有意要跟上去，实在不放心喻子瑞的车技。让丁小钱和喻子瑞单独呆在一起，他总是有些不放心。奈何油物喻那辆风骚的小轿跑是双人座的，徐子谦有心无力，想挤一下都没有位置。他想干脆把丁小钱从喻子瑞的车上拽下来，却被丁小钱淡淡地摇头制止住了。
有些担心有些无奈地徐子谦上了丁一劲的车，丁一亮是在会议中临时跑出来接丁小钱的，跟随在喻子瑞车后一路把她们安全地送到了丁家楼下，丁一亮又赶紧赶回公司继续主持会议。
有丁一劲和喻子瑞在，徐子谦和丁小钱想要享受一下难得的轻松二人世界无疑比登天还难。月末的最后一天恰好是周末，也不知道喻子瑞什么时候和叶萧有了联络，竟然一通电话过去通知了叶萧有关丁小钱和徐子谦回来的消息。没多久，叶萧就赶到了丁家，门刚一打开，就听到他独特的声音独特地叫了起来。
“偶像，你可要想死我了！”
第102章 丁迷糊的大计划
徐子谦立刻起身，拉着丁小钱往卧室走，嘴里说道：“谁叫来的谁招待。”
叶萧忙着换拖鞋，眼看着徐子谦就要进屋子，连忙叫着：“偶像，别这样，给粉丝一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吧。”
徐子谦肯理他才怪，直接关了卧室的门。
叶萧推了推门，发现徐子谦果真无情地把他扔在了客厅，丝毫没有照顾到他这颗小粉丝纯洁心灵的时候，纳闷地扭头看着油物喻，十分茫然地问着：“偶像进了卧室，为什么要把师姐也带进去？”
油物喻随性地翻看着手中的杂志，完全无视叶萧提出的愚蠢问题。对丁小钱和徐子谦终于修成正果这件事情喻子瑞身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接收到消息了，她在为好友终于开窍感到高兴的同时，也谨记丁小钱的叮嘱，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警局里面的人。
所以，对于叶萧的问题，喻子瑞表示自己根本就没听到。
叶天才虽然自身带着两个强大的堪比bug的技能，对感情方面却也比较白目。平时哈拉一下还可以，真的发生在他的身上或者他的身边，却根本看不出端倪。就好像此刻，他只是略加纳闷为什么偶像要带着师姐一起躲起来，却根本没看出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丁小钱虽然很喜欢和徐子谦在一起，但叶萧在外面，两人又说好了暂时不公开恋爱关系，便要出去到客厅。徐子谦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丁小钱单独待在一起，而且还是在她的卧室，自然不肯。
“明天元旦，跟我回家吧。”他说。
丁小钱思考了下，问：“我哥他们怎么办？”
往年丁小钱都是和两个哥哥一起过元旦的，忽然要跟徐子谦回帝都，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哥哥们说。
“刚好我们可以把夏尔接回来。”徐子谦抛出夏尔这个萌物，如愿地让丁小钱立刻心动起来。
但丁小钱虽然心动，却有些感到为难，迟疑地问：“爷爷会同意我们把夏尔带回来吗？”
徐子谦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抱在怀中说道：“放心吧，爷爷虽然舍不得，可这是他孙媳妇想要养夏尔，他当然会同意。”
丁小钱被徐子谦那个孙媳妇的称呼弄得有些难为情，就算反应再迟钝，她也感觉得到他对她的用心。
“我这样会被你宠坏的。”她带着小小的撒娇情绪轻声说着。
徐子谦搂的更紧，霸道地说：“你是我老婆，我不宠着你，难道要别人来宠吗？”
他的霸气干扰了丁小钱的冷静思考，想也不想拒绝：“不要。”
“不要我宠你？”徐子谦眯着眼睛问着，眼底闪过一丝叫做危险的光芒。
丁小钱摇了摇头：“是不要别人宠我。”
徐子谦这才满意，心里却在盘算着用什么办法把夏尔带回来。如果没有上一次回去丁小钱把徐老爷子钟爱的盆栽修剪成那个样子的话，这次带夏尔回来应该没有什么困难。但经历过那件事，徐子谦可是被念叨了好几天，徐老爷子也不说怪谁，毕竟这事儿是他安排给丁小钱的，要真追究起来，他也有责任。他就是嘟囔心疼那盆栽，陪着他度过多少年之类的话。
丁小钱思考事情虽比不上徐子谦，但这脑子也绝对不是白给的，否则也不会成为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她前一句还享尽温存，下一句却一下子冷静起来，一言指出关键处：“上次爷爷的盆栽被我弄坏了，这次他一定不会轻易同意我们把夏尔带回来的。”
徐子谦不想丁小钱为了这种小事情心烦，安抚道：“放心吧，夏尔怎么说也只是一条狗，我可是他最疼爱的孙子，他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我的。”
话这么说，徐子谦心里还真没底。万一到时候老爷子真不给这个面子，他就……
敲门声响起，丁一劲来叫两人出去吃饭。看着他们俩从卧室里出来，喻子瑞缓缓地合上杂志，一脸的了然，叶天才坐在桌子旁，茫然地看着这两人，求知欲特别旺盛：“偶像，你为什么要带师姐一起躲起来？我知道规矩，不会向师姐打听你们参与的专案事情的！”
见叶萧并没有怀疑两人的关系，丁小钱这才放下心来，眼观鼻、鼻观心，挑着她中意的饭菜。
徐子谦并没有着急动筷，而是把丁小钱面前盘子里做配色用的胡萝卜都挑进了自己的饭碗，剩下丁小钱爱吃的菜之后才开始动筷。
叶萧忽然拉长了声音：“哦——”
喻子瑞唇角抽了一下，丁小钱筷子停了一下，徐子谦眼睛眯了一下。
“原来偶像喜欢吃胡萝卜，好奇怪，为什么我调查到的资料没有这一项显示呢？”叶天才先是一脸恍悟，随即又纳闷起来。
喻子瑞的唇角回归原位，丁小钱的筷子动了起来，徐子谦的眼睛恢复正常大小。他们同时羡慕丁一劲，还在厨房里面忙最后一道菜，不用忍受有天才之称的叶白痴。
定好了回京的机票，因为过节的缘故，机票比平时贵了不少。对于这点小钱来说，徐子谦和丁小钱谁都不会在乎。一大早，徐子谦就去找丁小钱，打算先在本地转悠转悠，买点这边的特色产品带回京给家里人，可敲了半天门却没人答应，打了电话过去，丁小钱只说到时候直接机场见，连解释都不解释就挂断了电话。
徐子谦对丁小钱绝对的信任，但他不相信她的方向感。再打电话过去是丁一亮接的，说是他会把丁小钱准时送到机场，徐子谦这才放心开始整理两人的行李。
挂了电话，丁一亮不甚理解地问宝贝妹妹：“八点钟不到就到我这来，就是为了让我送你去机场？”
丁小钱脸不自然地红了红，她才不会说她早晨五点就从家里出发了呢，也谨记着地址，拦了出租车来的。但是下车之后走天桥过马路的时候下错了方向，走错了路，这才耽搁了时间。
“大哥，你能帮我去给子谦的爷爷选个礼物吗？我不太会选。”
丁小钱软言相求着。
别说丁小钱开口，就算她不说，丁一亮也早就准备选礼物让他们一并带过去了。好歹他们算起来也是晚辈，理该亲自登门拜访的，但按照徐子谦和丁小钱的意思则是不用那么早见面，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两家人坐在一起，那时候就要针对关于如何举办徐子谦和丁小钱的婚礼进行讨论了。
爽快地答应下来，丁一亮立刻离开公司，亲自去商场开始为徐老爷子选礼物。
丁小钱目送大哥离开后，立刻拨通了电话。黑压压的一群人很快就进了公司，好在还没到上班时间，至少没吓坏员工。
丁小钱指挥着这群人进了丁一亮的办公室，不由分说地把丁一亮平时宝贝得仅次于宝贝妹妹得那些盆栽都捧走了。
“下午两点之前就会送到的，您放心。”临别前，明显是这一群人带头的矮个子男人跟丁小钱保证着。
不管他是夸大其词还是实事求是，丁小钱眼下只能选择相信他所说的话。
丁一亮并没有让丁小钱等太久，选了适合徐老爷子的礼物，还不忘给徐子谦的爸妈都带了一份儿，甚至就连徐子豪那个浮夸都没拉下。
“直接走吧，早点去，换登机牌。”丁小钱拦在总裁办公室门前，不让丁一亮进，嚷着要他送她去机场。
那些礼物丁一亮直接就放在车里根本没拿上来，闻言不疑有他，和丁小钱转身又重新下楼。
“早知道你立刻出发，我就不上来了，直接打电话叫你下去多好。”站在通往地下二层的停车场电梯里，丁一亮嘟囔着。
丁小钱很认真地看着丁一亮，严肃地说：“懒是丫头，你得多走动。”
丁一亮差点被自己得口水呛死，习惯了丁小钱认真，向来没听过丁小钱开玩笑的丁一亮信以为真，蹙眉问道：“这和男人也有关系？”
第103章 想方设法讨欢心
丁小钱肯定点头，为了防止大哥起疑心，她可是什么招数都用了。张院长请原谅她，她撒谎了。
远在某警员高校正在和昔日弟子手谈的张院长忽然打了个喷嚏，纳闷地看了看外面：“要变天了吗？”
丁一亮彻底信了，为了确保丁氏家族有延后的香火，他决定拉上丁一劲加强身体锻炼。
把丁小钱送到机场和徐子谦碰头，那些选购的礼物已经打包办理好了托运。丁小钱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过安检，而是拉着丁一亮不停滴找话题聊着天。丁一亮虽然有点纳闷宝贝妹妹今日反常的举动，可看着丁小钱甚至把徐子谦都丢到了一旁，只跟他说着话，丁一亮还是觉得心里美美哒。
广播里面催了一遍未登机的旅客，名单中赫然就有丁小钱和徐子谦的名字。丁小钱这才依依不舍地和丁一亮分开，拉上徐子谦的手头也不回的过了案件直接登机。
“虽然是你大哥，但我还是很吃醋。”徐队长直接了当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丁小钱窝在他的怀中，乖乖地任由徐子谦帮她系着安全带，理所当然说着：“有求于人。”
徐子谦挑了挑眉，回忆之前丁小钱反常的行为，一抹了然挂在了唇角。
丁一亮送完了丁小钱之后从机场返回到公司，才一进总裁办公室，就愣住了。
随即，丁一亮的咆哮撕裂了整个香榭集团的上空，而此时的丁小钱已经飞在了通向帝都的天空之上。
在首都国际机场安全落地，这次徐子谦并没有通知好友，两人低调地出了机场，坐上了徐家派来接机的保姆车，直接赶回了徐家。
车子在徐家别墅前停下，第二次来徐家，丁小钱的心情和第一次来截然不同。
徐老爷子依旧站在人群最中间，徐子谦的父母分站在两旁，却没看到徐子豪的身影。
打过招呼之后，徐老爷子故意紧绷的脸略微缓和了下来。尽管丁小钱毁了徐老爷子的盆栽，但他对这个丫头的喜欢之情却远远大过于那些死物。之所以刻意绷着脸，不过是觉得有些跌面子，闹老小孩儿的情绪呢。
“爷爷，这是我哥哥让我给您带来的礼物。”丁小钱送上丁一亮准备的那些礼物。下车的时候徐子谦故意让丁小钱自己拎着礼物，一下都没肯帮忙，这让徐家家长脸上的颜色都十分的精彩。
“还有……”丁小钱的话才刚说了个开头，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看着显示的号码，丁小钱连忙说声抱歉，走到屋外去接起了电话。没一会儿，她举着电话进来，问：“我有一些东西送到了，可以开一下山下的大门吗？”
徐子谦已经想到了会是什么样的惊喜，立刻吩咐山下大门打开，让那辆箱货汽车直接驶到别墅的大门前停下。
箱货汽车停下，从副驾驶跳下一个人，问：“哪位是丁小钱？”
“我是！”丁小钱立刻站出来，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单子，签上名字以后，认真地问：“没有损坏吧？”
那人露出专业的表情，蹭地打开车厢后门，从车厢内呼啦一下跳出来五六个人，把徐子谦母亲吓得赶紧躲到了徐子谦父亲的身后。
一盆盆名贵的盆栽从车厢内被那五六个人搬下来，丁小钱连忙问徐老爷子：“爷爷，这些放在您原来放盆栽的地方可以吗？”
徐老爷子在看到那些盆栽的时候就已经激动起来，这里面的盆栽他可知道有多名贵，说名贵倒不是因为价格有多高，而是很难养殖，需要精心地呵护才能长得漂亮。看着那一盆盆惹眼的盆栽，徐老爷子心情大好，连忙吩咐：“小心点儿，都小心点儿，上二楼，二楼右拐走到头……”
他拦下其中一个人，特意叮嘱：“这盆千万不能放在阳光下面知不知道？”
看着那几个人捧着盆栽上了楼，徐老爷子依旧不放心地跟了上去，哪还有之前老态龙钟模样。
那些工人离开后，徐老爷子在二楼耽搁了好久才下来，浑身每一处都在散发着他的好心情。
“你把大哥那些好东西都搬来了是吗？”徐子谦轻声问着。
丁小钱一脸自然地回答：“在哪儿都是养，我相信爷爷会更精心。”
还没怎样就胳膊肘往外拐，徐子谦却被丁小钱这胳膊肘拐得很是高兴。
徐老爷子脚步轻飘飘地从楼上下来，坐在沙发上朝着丁小钱招了招手：“小钱，到爷爷这边来。”
丁小钱自然赶紧过去。
“这些盆栽可都不好找，你费心了。”
“爷爷喜欢就好。”丁小钱没有一点邀功的迹象，回答得淡淡得，却极能讨徐老爷子的欢心。
“喜欢，当然喜欢。”徐老爷子毫不在乎在小辈面前展露自己的心情。他看着大厅里所有人，强调着：“以后二楼要打扫卫生之前一定要让我知道！平时没事的时候都别往二楼走廊去。”
所有人都忍俊不止，自然清楚徐老爷子心里在想什么。徐子谦母亲面无表情地扫了丁小钱一眼，见丁小钱只是用了几盆绿油油的盆栽就能讨好徐老爷子，她有些不是心思。
她嫁到徐家已经快三十年了，也从来都没被这么重视过。没想到丁小钱才来第二次，就让老爷子这么高兴。徐子谦母亲看向丁小钱的眼神越来越不善，总觉得那副清纯的模样竟然越来越碍眼了。
“子谦，你真的不打算接手公司吗？”徐子谦的父亲忽然严肃地问了一句，徐子谦的答案十分肯定，公司有徐子豪就行了，没必要两人都在公司，到时候如果下达的命令不一致，会让那些员工难做的。
徐子谦父亲微胖的脸上露出一抹沉思，忽然起身，对徐子谦说道：“你跟我来书房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徐子谦起身跟了上去，临上楼之前给了丁小钱一个放心的表情。
徐子谦一离开，徐子谦母亲也随后站了起来，语气倒还算得上客气的对丁小钱说：“你陪我走走吧。上次来的匆忙，也没顾上好好参观一下。跟我来，我带你去参观一下。”
丁小钱原本并不愿意去，徐子谦回来之前就特意叮嘱过，尽量别单独和徐子谦母亲接触。尽管这是徐子谦的母亲，徐子谦对她持有的反对意见依旧很抵触，也并不打算按照她的意愿去做。只要丁小钱做好自己，其他人的反对意见都不是问题。但徐子谦担心徐家人背后使什么手段，到时候伤害了丁小钱，他会心疼的。
嘱咐是嘱咐，如果徐子谦在场，肯定会开口反对的。但眼下徐子谦跟着徐子谦父亲上楼去了书房，丁小钱又不好直接说出口拒绝的话，只好缓缓起站起身来。
“去吧去吧，看看子谦的卧室，里面有不少他小时候的照片呢，你一定会感兴趣。”徐老爷子也在旁边劝着，整个人已经坐不住了：“刚好我也上楼去看看那几盆盆栽。”
明明刚刚才从楼上下来，可徐老爷子竟然迫不及待地又想去看看盆栽，足以说明他是真的喜欢那几盆盆栽。
丁小钱亦步亦趋地跟在徐子谦母亲身后，徐子谦母亲直接把她带到了三楼，推开徐子谦卧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丁小钱第一次参观徐子谦的卧室，之前在水岸府邸的时候倒是总去隔壁找他，知道他是个很喜欢干净的人，没想到徐家别墅他的房间里竟然会简单成这个样子。
一张很普通的木床，上边仅仅铺了两三层，摸起来硬硬的。床脚方向贴墙是一张大大的书柜，里面琳琅满目摆满了书籍。书柜旁边桌子上方墙壁上挂满了一枚又一枚勋章，最中间空着的地方则被徐子谦的照片贴满。
照片上徐子谦的表情十分严肃，所有照片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徐子谦都穿着警服，胸前挂着不同的奖章，或是手中拿着不同的奖状……
坚毅的线条，炯炯有神的双眼，安静地望着前方，好像一眼就能洞悉别人的想法。
这里，就是徐子谦生活的地方啊！
第104章 想方设法讨欢心
丁小钱没错过任何一丝细节，徐子谦母亲从书架上随手抽下来一本法文书，随意地翻开，指着上面写满的备注，满脸自豪：“这里所有的书他都读过，而且有些不止一遍，每一本书都被他标注了注解。”
她忽然扭头问丁小钱：“你知道他光是读书笔记一年会写多少吗？”
丁小钱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徐子谦的母亲得意地说出了一个数字：“一百万字。”
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平均每天要写近三千字。听起来是不多，打字速度快一些的人也不过一小时左右的事儿，但这些笔记完全都是手写，每一个字中都带着徐子谦对于书上内容的理解。而且还是不间断地坚持下来，每天都这么大的书写量，非常人所能坚持下来的。
“其实，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并不喜欢你。”徐子谦的母亲倒毫不掩饰自己对丁小钱的态度，说完之后便直勾勾地盯着丁小钱的表情。
令她失望的是，丁小钱既没有羞愤也没有被轻视的尴尬，而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你就不该留在子谦的身边。”徐子谦的母亲继续说着：“我们家的家庭你也看到了，不是你这样小家庭出来的姑娘能配得上的，尤其你还是个警察……”
“伯母，很抱歉打断你，但我需要说的是，我不觉得警察有什么不好，我为自己是个警察感到很骄傲。尽管你是子谦的母亲，但我不希望再听到您说出这样的话。”
丁小钱自然且坚定地打断了徐子谦母亲的话，一脸正气。
这样的态度让修身养性这么多年的徐子谦母亲有些微怒，脸上的表情也很难优雅得起来。
“这是你该对长辈的态度吗？”她口气有些不善，横了丁小钱一眼后说道：“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我们子谦就算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也绝对不会是你。”
“他亲口和我说的话，我会离开。只要他一天没说放弃我，我就会在他身边一天。”
相比较徐子谦母亲的不淡定，丁小钱的表现则有些淡定得过头了。
徐子谦母亲把手中的那本书狠狠地合上，放了回去，转身指着靠窗子而立的一块大大的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得写满了很多得公式。
“这些你都能理解吗？每一个人名后面就有一个相应的公式，你知道其中的意思吗？”
“不会我可以学，我相信我一定学得会。”丁小钱不改初衷，任徐子谦母亲如何发怒，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变。
这样的场景她从来都没想过，但不代表没有心理准备。上一次从徐家回去之后她就和丁一亮打听过徐家的公司。当得知徐家竟然掌控着整个东南亚经济命脉的时候，丁小钱不是没感到惊讶过，但也不过是小小的惊讶一下，就立刻恢复自然了。
徐家有天大的本事，那也都是徐家的，是徐子谦父亲一步步走出来的，打拼回来的，和她无关。她和徐子谦在一起，是因为那个人叫徐子谦，而不是因为他的背后包含着什么样的背景和实力。
徐子谦母亲刚要说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她不满的神色在看到显示屏上出现的那个名字之后，忽然换上一脸笑意，对丁小钱笑着说：“我去接个电话，你先自己随便看看吧。”
非奸即盗必有所图这句话丁小钱还是听过的，她不愿把每个人都想象得诡计多端，但一个十分讨厌自己的人却朝着自己忽然露出了笑容，若说其中没有猫腻，恐怕任谁都不相信。
徐子谦的母亲按下通话键，走出了徐子谦的卧室。在房门被她关上之前，丁小钱听见她用开心的声音称呼了一句：“希亚啊，你怎么有空给伯母打电话了？”
关于电话内容，丁小钱并不担心。她的手指在书桌上轻轻地抚过，想象着徐子谦曾在这个书桌前写下一条条阅读心得，钻研一个个案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书桌左上角靠墙是一本厚厚的相册，徐老爷子的话实施响在她的耳畔：里面有许多子谦小时候的照片，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丁小钱承认，她对这本厚厚的相册确实很感兴趣。既然徐子谦的母亲出门之前让她随意参观了，她看一看这本相册应该没问题吧。
相册里的相片明显是按照时间的推移而排列的，从徐子谦小时候开始，渐渐地长大，照片中也开始多出徐子豪的身影。
丁小钱随意抽出一张，翻到背面，上面一行笨拙字体留下一句话：子豪三周岁留念。
她又随机抽了几张照片，每一张的背后都有关于照片内容的注解。
不其然地，一张徐子谦和一个短发漂亮姑娘的合影吸引了丁小钱的注意力。她轻轻地抽出那张照片，翻到了背后。
——高中毕业在即，丽景公园，第一次心动的邂逅。
原来是青梅竹马，丁小钱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虽然字迹看起来很像徐子谦写的，不过模仿的痕迹过于刻意了，难掩其中清秀味道。
照片上的短发漂亮姑娘喜欢徐子谦，这是丁小钱快速分析后的结论。她唇角微微勾起，优秀的男人就该有许多美女追捧才是。
有那么一瞬间，丁小钱为自己的好眼光感到有一丝丝骄傲和自豪。
门口传来开门声音，徐子谦的母亲结束了电话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她的视线落到丁小钱手中捏着的那张照片上，唇角的笑意渐渐地扩大。
“这是子谦高中时候拍的，他旁边这个叫方希亚，和我们子谦从小一起长大，也是我们徐家一直认定的未来儿媳妇人选。”徐子谦母亲含笑介绍着，一边说还一边死死盯着丁小钱的表情。
丁小钱表现的很淡定，如果她没记错，刚刚徐子谦母亲接电话出去时候喊的那声就是‘希亚’。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徐子谦母亲与谁有联络是她的自由，她心底认定谁也是她的自由，只要徐子谦认定的是她丁小钱，她丁小钱就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徐子谦的身边，不离不弃。
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丁小钱明显走神了。徐子谦母亲跟随在徐子谦父亲身边这么多年，也经常会插手管理公司一些事情，察言观色这种事情她有着十足的经验。觉察到丁小钱小小的失神，她立刻露出得逞笑容。
“快吃饭了，我们先下去吧。”她提议着，转身往外走，根本就是一句通知。
丁小钱合上相册跟了上去，下了楼之后立即直奔徐子谦的身边，毫不隐瞒她和徐子谦母亲之间的对话。
徐子谦的表情不是很好，脸紧绷着，俨然和徐子谦父亲在书房里的谈话进行的不是很愉快。听闻丁小钱讲述之后，冷眸狠狠地扫了徐子谦母亲一眼，眼神中带着明确的警告含义。
徐子谦父亲脸上表情依旧，却浑身散发着冰冷，和徐子谦发怒前征兆一样，同样也看得出来心情不佳，只是在人前故意保持着形象。
整个徐家能说得上心情好的就是徐老爷子和徐子谦的母亲，前者是因为得到了很多心爱的盆栽，后者则是因为她的小计谋成功了。
吃饭的时候，徐子谦的母亲似乎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希亚回来了，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听说你也回来了，正往这边赶呢，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徐子谦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淡淡地哦了一声，说道：“是吗？既然人是你叫来的，那你招待她吧，一会儿吃完饭我要带钱钱出去转转。”
徐子谦母亲立刻开口：“那怎么行？希亚可是为了你才去考警察的，人家等了你这么多年，你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我倒是觉得你和希亚在一起比较合适，知根知底，又从小一起长大，可以减少磨合期。而且，希亚的家庭条件又很不错的，将来你们在一起……”
徐子谦冷冷打断她：“那是她的事儿，和我无关。我已经说过了丁小钱才是我女朋友，也是我未来老婆，你要是再想搞出什么事情来的话，我现在就带她离开。”
徐子谦父亲在一旁不满道：“子谦，有你这么和你妈讲话的吗？”
徐子谦不带任何感情地扫了对方一眼：“除了爷爷，你们都没资格教训我。”
说罢，干脆直接起身，拉着丁小钱的手，霸道地说道：“我们走，在这里吃不下饭。”
丁小钱果断地跟着起身，跟着徐子谦上楼。走了一半忽然停下，扭头看着徐子谦的母亲，问：“刚刚您是故意想让我嫉妒是吗？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子谦又不喜欢她，我怎么会嫉妒呢？”
第105章 第一次和情敌过招
徐老爷子却敏锐地觉察到了丁小钱的不对劲，联系一下谈话内容，非但没露出担心的表情，反而很高兴地笑了笑。
原本还道是个精明的丫头，没想到感情方面竟然这么迷糊。不过，迷糊也有迷糊的好处，起码不会轻易地着了别人的道。而且，这丫头虽然迷糊，心性可坚定着呢，这可是好事儿。
虽然这丫头送了不少的盆栽，但徐老爷子也没忘上次看到自己心爱盆栽变成整齐的小平头时候骤跳的心脏。因此，能给他们添点麻烦，徐老爷子倒是很乐意这么做。眼珠子转了转，老狐狸眼中露出计划的光芒。
回到楼上待了一会儿，饭菜自然有人直接送进了房间。用过饭后，徐子谦带着丁小钱去和夏尔进行第一次会晤。上次回来就没看到徐子谦口中提过的夏尔，丁小钱回去之后后悔了好几天。这次来因为一系列的事情羁绊住了，总算吃完饭之后才有机会。
夏尔是一条通体透白的萨摩耶大型犬，养的有些年头了，直立站起来之后两个前爪竟然能轻而易举地搭到丁小钱的肩膀上。
徐子谦起初还担心地拦在夏尔和丁小钱之间，生怕夏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抽风忽然翻脸，来个六亲不认。这可是他未来的老婆，他都舍不得说一句过重的话，万一被夏尔伤了，徐子谦不保证他会立刻把夏尔剃毛送上锅。
夏尔刚刚洗过澡，身上的毛发更加柔顺了，带着淡淡的动物沐浴液味道。丁小钱只看了一眼就被夏尔那双漂亮的眼睛吸引住了，而夏尔平时见了生人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看到丁小钱之后竟然谄媚地摇起了尾巴。
徐子谦表情严肃地看着夏尔，叮嘱丁小钱当心一点，小心夏尔说翻脸就翻脸。夏尔似乎听得懂徐子谦的话，不满地呜呜了两声，注意力重新放在丁小钱的身上。
丁小钱扶着夏尔站起来，让它把两只前爪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挠着夏尔的脸颊和下巴。夏尔舒服得喉咙深处发出呜呜声音，伸出大大的舌头在丁小钱的下巴上舔了起来。
“夏尔——”
徐子谦眼睛一瞪，他吻不够的地方怎么能被夏尔舔起来没完。
夏尔吓一哆嗦，缩回前爪老老实实地蹲在了地上。
“它喜欢我。”丁小钱十分肯定地说，蹲在地上和夏尔玩了起来。
徐子谦站在旁边，竟然有一种享受天伦之乐的错觉。
“汪汪——”
玩得不亦乐乎时，兴奋的夏尔忽然停了下来，冲着丁小钱吠了起来。徐子谦赶紧上前把丁小钱挡在身后，连喊了夏尔两声，夏尔依旧抻着脖子狂叫不已。
丁小钱觉得有些奇怪，顺着夏尔脖子朝着的方向扭头朝身后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身后多了一个人，一位英姿飒爽的短发美女。
原来夏尔并不是冲着她叫，而是身后这个人。只是，这个人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
丁小钱想不起来这个英姿飒爽的短发美女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对自己的记忆力一向很有自信的，除了在记马路方向方面，其余方面，尤其是记人物特征，一向没出过错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什么地方见过这位短发姑娘。
正在记忆库中拼命搜索着，那短发姑娘已经朝着徐子谦扬起一抹灿烂笑容：“子谦，刚刚接到伯母的电话我还不敢相信你真的回来了，不过能过来看看，就算看不到你，能待在你生活的地方，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方希亚——
丁小钱听到对方说话的内容，瞬间就想起来为什么她会看这个短发美女感到面熟了，这不正是之前那张照片中的模样么？
徐家内定的儿媳妇，和徐子谦从小一起到大喜欢徐子谦多年的短发美女方希亚。
夏尔还在放肆地叫着，似乎对方希亚并不喜欢。
“子谦，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打个电话！要不是我给徐伯母打电话，还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呢。”方希亚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七五左右，丁小钱在她的面前显得有些过分的较小。
方希亚的性格也很外向，带着男生的洒脱，又不失女人的漂亮。
“刚刚。”徐子谦回答十分简单，带着毫无感情的冰冷，同时把丁小钱拉到自己的身边。
“这是丁小钱，我的女朋友。”徐子谦只单方面的介绍了丁小钱的身份，却连介绍方希亚给丁小钱认识的话都没有。
“你好。”丁小钱主动伸出手。
以前徐子谦说过，她在人际交往上有些迟钝，这样对以后发展不利。她很听话地开始学习如何处理人际关系，而打招呼则是第一课。
方希亚在听到徐子谦介绍的时候，看着丁小钱的眼里多了一抹什么情绪。她飞快地伸出手，轻轻地和丁小钱握了一下就收了回去。
“我叫方希亚，和子谦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方希亚的话中，带着明显和刻意。
丁小钱双眸清澈，点了点头：“我知道，而且你喜欢子谦。”
方希亚没想到丁小钱明知自己喜欢徐子谦，还能这么坦然地和自己面对，她直觉地认为丁小钱在给自己下马威，示威如今她才是徐子谦的女朋友。
顿时，方希亚的眸子里流露出危险的讯号。
“是吗？”方希亚故意露出轻描淡写的表情：“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和子谦过去都经历了什么吧。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给你讲一下我们过去的故事。”
丁小钱蹙了蹙眉，理所当然又十分不解地反问：“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方希亚惊愕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丁小钱更惊愕：“我为什么要好奇？”
遇见丁小钱这样的对手，方希亚很抓狂。
“我带了徐爷爷最爱吃的芒果，你们也进来尝尝吧。”
她的态度照比刚刚看到徐子谦时候淡了不少，很明显地转移着话题，徐子谦鹰隼般眸子眯了眯，十分不满方希亚对丁小钱的态度。但他嘴上却没直接说出来，只是揽了揽丁小钱的腰：“你不是最爱吃芒果吗？走……”
方希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那些芒果可是她听说徐子谦回来的消息特意跑到她爷爷那边要来的，纯正的马来西亚品种，她都没舍得吃，特意带来给徐子谦，徐老爷子不过是她打着的幌子。没想到徐子谦首先想到竟然是他身边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根本不记得她最爱吃的也是芒果这件事情。
方希亚走在徐子谦和丁小钱的身后，看着两人的背影，眸子深处有一抹化不开的怨毒。
徐老爷子已经让佣人把芒果拿下去切好摆在了桌子上。看到三个人从后院儿回来，连忙招呼：“小钱，来，希亚这丫头刚刚拿来的芒果。我听子谦说你最爱吃这个，来尝尝和你那边产的芒果味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方希亚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些绷不住，为了引起众人的注意，她抢先一步挨着徐老爷子的身边坐下，介绍着面前那一盘金灿灿的芒果。
“这是我特意让朋友从马来西亚香蕉屿带回来的芒果，果肉甜中带酸，不知道丁姑娘吃不吃的惯这个味道。一般人吃惯了国内只有甜味的芒果，会不适应这个口味呢。”
看似很关心的提示，实则却包含着方希亚的别有用心，暗指丁小钱身份只配吃国内的芒果，这种芒果她无缘接触。
丁小钱捏起一块送进口中，品尝了一下后平静地开口：“这个应该是槟城的芒果，不是香蕉屿的芒果王。”
她虽淡定却十分坚定的开口，说出的话让方希亚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芒果确实是马来西亚带回来的没错，但也确实如丁小钱所说的那样，这是槟城的芒果，并非香蕉屿的芒果王。虽然两者之间外形和口感上略微相近，但内行还是能吃出其中的差别的。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丫头竟然一下子就说中了芒果的来头，这顿时让方希亚在心里拉响了警报。之前打电话给徐子谦母亲时候，对方明明说这是个很好对付的丫头，还宽慰她不用担心徐家儿媳妇位置，让她安心地给丁小钱个下马威，怎么真实情况和电话里所说的相差这么大。她从和丁小钱第一次交锋到现在，反倒是被人时刻不软不硬的来个下马威，她竟然毫无施展之地。
“这你都吃的出来？”徐老爷子惊奇地看了看丁小钱，也拿了一块丢进口中，咀嚼后点了点头：“确实不是芒果王。”
或许芒果王对于一般人来说无缘接触，但徐家控制着整个东南亚的经济，子公司遍布整个东南亚，那些人为了巴结徐老爷子，什么东西不挑好的送啊！
方希亚并没指望徐老爷子吃不出来这其中的微微差距，却没想到连丁小钱都能吃的出来，一下子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个丁小钱，可恶，明明故意当众拆穿她，却偏偏装得那么单纯。
徐子谦母亲在一旁连忙打着圆场：“希亚你还没尝过呢吧，肯定是你的朋友帮你买的时候没挑仔细，告诉你说是芒果王。”
方希亚赶紧点头附和：“是啊，我还没来得及吃。我朋友告诉我说是从香蕉屿带回来的芒果王，我就当真了。”
“是啊，爸，你可不能怪希亚。她连吃都没舍得吃就送了过来，有这份心可不容易。”徐子谦的母亲看徐老爷子吃了芒果后看方希亚的眼神有点不太对，赶紧提前开口。
徐老爷子故意绷着脸：“不过是个吃的，我这么大的岁数犯得上因为一口吃的和小辈闹别扭吗？”
他大言不惭地说着，刚刚他还真想借题发挥一下了，谁知道被人提前拆穿，让他想发挥都没机会。
丁小钱虽然没直接指出方希亚故意撒谎，但这下打脸却打得结实。方希亚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说，求救地看向徐子谦的母亲。
徐子谦的母亲这时候力求明哲保身，竟然把头扭到了一旁，装作没看到方希亚的求救信号。
第一次试探性的对撞，丁小钱无心中获胜！
第106章 一切只为她
“子谦，你还记得丽景公园那个人工湖吗？昨天我刚刚去过，已经被改造成溜冰场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溜冰？”方希亚可算找到了转移的话题，连忙开口。
滑冰这种事情对于生长在北方的徐子谦和方希亚来说，都不是难事。但丁小钱从小在南方城市长大，看见雪的机会都难得，更别提滑冰了。而且她本身就怕冷，更不喜欢天寒地冻的往那种地方跑。
“不去！钱钱怕冷，我不想带她出去。”
徐子谦直截了当地拒绝方希亚的邀请。
丁小钱，又是因为丁小钱……
方希亚蹙眉盯着丁小钱，她实在看不出丁小钱到底哪里好，怎么就能让徐子谦一心扑在她的身上呢？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给徐子谦吃了什么药？
“冷一点怕什么？多穿一些就是了。咱们这边一直都这么冷，难道能一直都不出门吗？你们难得回来一次，你也该带丁小钱出去转转了。别来了两次了，什么风景都没看过，回去之后再被人说我们徐家招待不周。”徐子谦的母亲依旧选择站队在方希亚这边，帮忙劝着。
她这么一说，徐子谦的眉头立刻几不可见地蹙了起来。丁小钱虽然明知道徐子谦母亲有意撮合徐子谦和方希亚，为他们制造更多的相处机会，但她坚信徐子谦对她的心，就像她对他一样，不会存在第二个人。
“去吧，我没见过北方的冬天景色呢，带我去看看吧，我也很想去。”
徐子谦清楚知道丁小钱有多怕冷，这种温度她连从航站楼出来到上车这短短的距离都有些受不了，更别提去丽景公园看风景。溜冰场的气温比其他地方更会低几度，她能受得了？
质疑的目光落到丁小钱的身上，她立刻举手：“我可以多穿一点，没问题的。”
眼底，是一片平静，没有因为是徐子谦母亲开口而刻意的附和。
“丁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去吧。我也可以尽尽地主之谊。”方希亚不失时机地开口，把握住每一个可以和徐子谦多相处的机会。
徐子谦心里清楚丁小钱在想些什么，就像他同样清楚方希亚对他的爱恋一样。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三人同行。但只要是丁小钱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她摘下来。
徐子谦却只顾着和丁小钱说话：“你要是想去，改天再去，我单独带你去就是了，我不想我们二人世界里多出外人来。”
这话说的有些赤果裸，相当于狠狠地抽了方希亚的脸。方希亚就算心境再坚韧，也受不住徐子谦对她的态度，尤其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这个心高气傲从小被骄纵惯了，只有在徐子谦面前才会放下自尊的短发姑娘终于忍受不住徐子谦恶劣的态度，猛然站起身：“徐子谦，你太过分了。不要忘记我爷爷是什么身份，你真的打算得罪我吗？”
徐子谦冷冷地注视着方希亚，鹰隼般锐利眼眸中不含有任何感情。明明他坐在那里，方希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方希亚总有一种错觉，这个需要她低头才和和他视线对上的男人居然是她仰望都望不到的。
“怎么，打算用身份来威胁我？”徐子谦冰冷地开口，屋内瞬间温度降低了很多。
徐子谦的母亲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试图开口打个圆场，话到嘴边瞥到徐子谦眼底冷漠的时候却连忙闭上了嘴。
方希亚唯一的靠山都倒了，她再也无法继续在徐家大宅待下去。
“徐子谦，你太过分了，这件事情我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色厉内荏地丢下一句，转身径直离开了徐家。至于她口中所说的这件事情，不知指的是她喜欢徐子谦这件事，还是徐子谦毫不留情面让她受辱这件事。
为了徐子谦，方希亚放弃了自己喜欢的舞蹈，反而进了特种部队，之后更是直接进入了国家部门，在工作中表现优异，已经隐隐成为这一辈年轻人中的典范。
因为知道徐子谦从小的梦想就是当警察，方希亚就算多苦多累都能坚持下来。因为个子高的缘故，每次做训练的时候，她都要比身材相对矮一些的人要付出更多的辛苦。这么多年她都咬牙坚持着，终于有所成就了。只等着找机会调到徐子谦那边，能和他朝夕相处。没想到调令还没下来，徐子谦的身边竟然多出了个丁小钱。
这让喜欢徐子谦多年的方希亚心底有些接受不了，尤其徐子谦处处照顾丁小钱的行为更让她从心里往外对丁小钱多了一份不屑。如今这份不屑变成了浓浓的恨意，方希亚一路疯狂地按着喇叭，心中怒火却怎么都发泄不出去。
没了方希亚，徐子谦的态度逐渐地缓和下来，他最后一次冷声警告着他名义上的母亲：“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要搞什么花样。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哼！”
他虽没明说，但那声冷哼却充分地表达了他心底的愤怒。
想要伤害丁小钱，他绝对不允许。
徐子谦的母亲噤若寒蝉，紧紧抿着唇，看着这个她生下却没养育的大儿子，感到是那么的陌生。
徐子谦再度带丁小钱上楼，打开衣柜翻出一身厚厚的滑雪服让她换上。
“干嘛？”丁小钱不解地问。
徐子谦坐在床边，回答：“带你去滑冰！”
之前没同意去是因为那是方希亚想去，现在要去是因为丁小钱的提议。徐子谦做事不喜欢解释很多，只会直接看到结果。
丁小钱没有半分质疑，立刻换好衣服，跟随徐子谦下了楼。徐子谦的母亲依旧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丁小钱，嘴上没敢说什么，心底却很是不满。
这种温室的小花，根本不适合徐子谦，他们在一起根本不般配。
两人驾车到了丽景公园，这是一个开放式公园，里面按项收费。由于天冷，加上元旦的缘故，丽景公园里面的人少得可怜。两人缓缓走到了滑冰场旁边，里面只有一对大约高中生模样的小情侣牵着手，磕磕绊绊地往前滑着。
“下去试试！”徐子谦对身边的丁小钱说着，鼓励她去尝试一些从未接触过的事情。
滑冰可以锻炼到全身的所有部位，这对提高丁小钱身体素质有极大的好处。
丁小钱摇了摇头，最初的兴奋被冷风一吹荡然无存。有心想要回到车上吹着暖风等他，又不想扫了他的兴。
“不想玩咱们就回去，外面风大。”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小鼻尖通红通红的，徐子谦立刻带她往回走。
丁小钱摇了摇头。
难得来一次，她不想无功而返。但让她下场去溜冰，她可不行。
“你下去玩吧，我在旁边看着你。”
徐子谦坚持着：“下去试试，这是命令！”
“哦！”丁小钱对于命令向来无条件服从，心里也笃定了徐子谦总不会坐视不理，把她一个人丢在一边，让她尽情的摔跤出丑。
徐子谦带着丁小钱走到了入口，让丁小钱等一下，他则直接进了工作人员的屋子。
没多久，里面的播音喇叭有些刺耳地响起：“本馆临时停业，请里面的顾客马上离开……本馆临时停业，请里面的顾客马上离开……”
连续两次通知，让里面那对高中生模样的小情侣愣了愣，带着不解地走到门口，询问着缘由。
冰场工作人员说上两句致歉的话，返还了二位的费用，把人送了出去之后，转身谄媚地对徐子谦说道：“谦少，可以了，您请……”
包裹得臃肿的丁小钱视线在两人之间稍稍一打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没必要！”她轻声说，指的是徐子谦包场这件事情。
“试着起来，不用怕，我扶着你。”徐子谦避而不答，直接开始展开对丁小钱的滑冰训练。
第一次接触滑冰，她肯定放不开。冰场里有其他人，就会造成危险系数上升。徐子谦不允许任何意外，有他在，他可以保护她的安全，对别人却没有这份信任感。
只不过是包场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能为他做的，他都会做。
丁小钱颤颤巍巍勉强站了起来，两条腿却总不受控制的往外撇。徐子谦耐心十足地扶着她贴着冰场边缘慢慢前行。
滑冰是一件十分消耗体力的事情，更何况是初学者。没多久丁小钱就有些吃不住劲了，却倔强地不想让徐子谦看出来。
“我想自己练习一下。”她固执地松开他的手，双手扶住旁边栏杆，艰难地前进。
徐子谦不放心地在一旁盯了很久，确定她完全可以一个人扶着栏杆前进了，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却依旧不敢大意。
“你能示范一下给我看吗？”丁小钱问。他只顾着陪她，自己都没玩，看他娴熟的模样，应该是个滑冰高手。从未见过他冰场上的风采，她想见识一下。
徐子谦一边示范着动作，一边紧紧地盯着丁小钱。他始终在她身边不远滑动，这样一旦她失去平衡，他可以第一时间冲到她的身边。
丁小钱不得不承认徐子谦滑冰的姿势实在太优美，搭配他挺拔的身材，实在完美至极。
徐子谦身轻如燕，复杂的动作被他完美演绎，时而正面向前，时而倒过去身子，整个人好似一团会移动的火焰，在冰场上肆意狂舞。
他变换着各种花样，丁小钱没说停，他就一遍遍的示范着。当她从钦佩中回过神来招呼他的时候，饶是徐子谦，也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丁小钱看得很过瘾，很激动，更多的是钦佩。到底是她选择的男人，任何方面都是这么的优秀。她心底坚定了信念，徐子谦的博学多才是她需要学习的，想要成为他身边合格的女人，就要跟得上他的脚步。
带着心满意足，丁小钱朝和徐子谦退还了冰鞋回到车上，徐子谦拿出车内备着的毛巾，丁小钱仔细地帮他擦干头上和脖颈上的汗。从滑冰场到车上的距离并不近，徐子谦出了一身的汗，被风一吹，到底还是打了几个喷嚏。
丁小钱立刻心疼起来，要是因为他只是为了满足她而弄得生病了，她会自责会心疼的。
一路沉默着回到徐家，徐子谦见她情绪不佳，还以为她着凉了，立刻把车内空调开到最大，表情却冷了下来。
丁小钱扬起巴掌大的小脸，带着迟疑问着：“你没事儿吧？”
徐子谦趁着红灯时候看了她一眼。
“我能有什么事儿？”
见他确实不像有事儿的样，说话声音清晰，没有鼻塞状况，在车上打了几个喷嚏之后再没其他症状，丁小钱这才彻底放心。
第107章 伤的究竟是谁的心
“一会儿回去喝完姜糖水后立刻休息！”徐子谦忽然开口。
丁小钱试着反驳：“能不喝吗？”
那个味道真的很难以下咽的，她虽然冷得不行，但感觉自己还可以，应该没事。
“这是命令！”徐子谦绷着表情十分严肃。
“哦。”丁小钱立刻听话地哦了一声，回到徐家后接过熬好的姜糖水二话不说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睡吧！”他把她严严实实地捂在热乎乎的被窝里，轻轻地在她唇角吻了吻，不舍地离开。
浅尝辄止的感觉让丁小钱有些不悦，她主动地抓住他的衣襟，往前凑了凑，加深了这个吻。
十指交扣，久久方息。
分开之后丁小钱两颊通红，连可爱的小耳朵都染上了粉色。徐子谦也好不到哪儿去，气喘吁吁，丁小钱抵着他胸口的小手清楚地感觉到他如雷般心跳。
“我想去把头发剪了。”她用被子蒙住自己，原本声音就轻，显得更加听不分明了。
“理由？”他简单的问。
“没有！”她回答。
“嗯。”
两人的对话有些无厘头，虽然简单，却彼此清楚。
“早点休息。”他声音有些低哑，帮她掖好了被角后出了门，不忘为她留下一盏昏暗的灯。
就算她起夜，也不至于看不清房间构造而撞墙。
第二天一大早，丁小钱按时五点钟起床，准备按照计划进行跑步锻炼身体。可她敲了半天的门，徐子谦的卧室房门也没被打开过。她试探地推了推，意外发现徐子谦卧室房门竟没锁。
丁小钱玩心大起，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慢慢地走进去，打算吓一下徐子谦、没想到推开门，丁小钱却愣住了，屋子里根本没有徐子谦的身影。
这么早，人会去哪儿呢？
丁小钱绕着徐家别墅孤单地慢跑着，其实她并不孤单，毕竟还有夏尔兴奋地陪着。只是夏尔有些不尽职，根本不顾及丁小钱的速度，撒开欢儿的在前面狂奔，直到快要看不到丁小钱的身影，才会停下等她一会儿。视线中一触及到丁小钱的影子，又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继续撒欢儿跑。
冬天黑天比较长，尤其是北方城市。快到六点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依旧带着一点平日阴天的那种黑。徐家山下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黑色越野车从山下轻车熟路地开到了山顶，丁小钱带着夏尔站在别墅门口，眼看着车在距离别墅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徐子谦从车上下来，刚想迎上去，就看到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随后紧追而来，直接停在了徐子谦的车后。
随即，方希亚从车上下来，走到徐子谦的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徐子谦迅速眯起了眼睛。
丁小钱停下了脚步，低头轻轻招呼兴奋的夏尔回到自己的身边，轻声说：“夏尔，快来跟我分析分析，他们在说些什么？”
丁小钱在招呼夏尔的时候，完全没有普通女孩儿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时候的心酸和挫败，竟然稍稍带着一丝兴奋，就像是她终于又发现可以分析侦破的案子一样，神采带着光芒。
夏尔似乎感染到了丁小钱的情绪，原本兴高采烈摇着的尾巴轻轻垂低摆动，听话地跑到丁小钱的面前，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蹲在它面前，发出轻轻的呜呜声音。
丁小钱稍稍往后挪了挪身子，隐蔽好自己不让徐子谦和方希亚发现她和夏尔的存在，小声和夏尔研究着：“当事人男身体紧绷，表情严肃，说明了他对当事人女怀有戒备和警惕，不相信对方，而且他的胳膊下垂的不自然，时刻做好了可以随时攻击的准备，说明他对对方没有任何的好感。当事人女脸上在笑，但是没传达到眼神，说明她口是心非，详装镇定，掩饰着心中真实情绪。她的身子前倾，有想要靠近当事人男的迹象，说明她对这个男人是喜欢的。”
说到这儿，丁小钱忽然抿起一抹淡淡笑意：“师父就是这么优秀，让无数女人为止倾心。”言外之意，她眼光真好。
夏尔不时地发出呜鸣声音，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们不继续跑了，要缩在这个角落。
丁小钱拍了拍夏尔的头：“你也认为我说的有道理是不是？”
她脸上带着案件破解后的满足感，站起身招呼着夏尔：“走吧，我们回去，这里不需要我们了，他会处理好的。”
带着对徐子谦无条件的信任，带着小小的自豪和满足，丁小钱领着夏尔进了屋子，把它送回到后院儿它的小别墅里面去了。之后她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推开客房的门，进去轻轻的关上，安静地坐在床边。
徐子谦看都不看眼前的方希亚一眼，声音和表情一样冰冷：“如果你是来向钱钱道歉，我替她接受，但接受并不等于原谅。如果你想说其他的，就趁早回去。”
又是丁小钱！
方希亚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昨天明明羞愤的离开，可早晨她却说什么都睡不着了，想见他的念头格外强烈。
了解徐子谦生活习性的方希亚知道徐子谦每天早晨都会到半山体育馆去锻炼身体，凌晨三点多她就起了床，还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明明拥有着一米七七的净身高，方希亚竟然还穿了一双高跟鞋，只为了站在他的身边更衬一些。天知道她这一路是怎么来的，两只脚的脚踝险些被她崴断了，结果他见到她之后竟然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她一气之下一路紧追，就是想质问一声有必要闹的这么僵么。哪曾想到他能停下和她说话，又只是为了丁小钱。
为了丁小钱，他不顾别人的感受。为什么他的心里只有丁小钱？
方希亚几乎忍不住想要咆哮质问他，为什么他只在意丁小钱，却看不到她这么多年对他的心。
深知徐子谦性格的方希亚就像了解丁小钱的徐子谦，她当然知道如果她这么做了，只能适得其反，把徐子谦推得远远的。明明心里在滴血，脸上却偏偏要挂着灿烂纯良的笑容。
“放心吧，经过昨天，我已经知道你的心里不可能有我，我已经放弃了。我来确实是想道歉，希望你还有丁姑娘都不要介意。”
说着违心的话，方希亚替自己多年情感感到悲哀。她爱的如此卑微，如此小心翼翼，为什么换不到他任何的回报？
“好。”徐子谦想着解决了隐患，丁小钱不会再因为他和方希亚不开心，心底就觉得柔柔的，暖暖的，只是声音依旧冰冷：“话说完了，你走吧。以后没什么事情别出现在我面前，想找我妈聊天那是你的事，但最好别和她联合起来企图做什么事情，我不保证我不打女人。”
他依旧如此不留情面，方希亚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继续保持淡定的表情，恐怕她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僵了。
“我都说了我放弃了，而且就算我喜欢你，我也会大大方方的竞争，不会背后搞小动作的，你多心了。”方希亚故作洒脱，爽朗地笑了笑。
徐子谦点了点头，毫无留恋地转身进了屋子。望着关闭的房门，方希亚笑容凝固在脸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徐子谦，我不会放弃的，不会。我不会把你拱手让给别人，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幸福。”
门外，方希亚擦干了眼泪，小声地说给自己听，然后上车调头，直奔山下而去。
第108章 她到底怎么了
徐子谦上了楼，轻手轻脚地放慢脚步走到丁小钱居住的客房前，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声音。
安静如初……
徐子谦稍稍放下心来，看来她并没有发现他一大早偷偷出去这件事。但是，她一向都会在早晨五点钟起来锻炼身体的，这个习惯已经坚持很久了，今儿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起来？
摇了摇头，徐子谦把这归结丁小钱昨晚一定情绪波动太大，很晚才睡，所以早晨才没能按时起来。
离开丁小钱的房前回到自己的卧室，倘若徐子谦知道此刻客房内丁小钱安静地坐在那里，徐子谦一定会后悔自己为什么直接回了卧室，而不是推开门进去看看。那样他就可以早早的把提前定制了很久，刚刚锻炼身体之后特意绕了一大圈的远路去取回来的礼物送给她了。
丁小钱出现在一楼大厅的时候，眼神依旧十分平静，丝毫没有因为看到徐子谦和方希亚脚前脚后回到徐家大宅门前而产生半点情绪。看到徐子谦之后，立刻走到他的身边。
“怎么样？昨晚休息的还好吗？”徐老爷子精神焕发，坐在沙发上做着几十年如一日的事情——看报。听到有人下楼，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一下就看到丁小钱，立刻开口询问起来。
“挺好的，谢谢爷爷。”丁小钱这样说着，却不其然地想起昨夜和徐子谦之间发生的一切，心里有点暗暗脸红，却又觉得一切是那么理所当然的应该发生。
其实丁小钱并没睡几个小时，因为有些激动和害羞，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着，一大早又早早起来锻炼身体，休息不好加运动缺水，导致她说话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徐子谦看着她脸色不太自然，立刻道：“再去喝完姜糖水，今天哪儿都不许去！”
丁小钱看了看他，说好的今天去剪头发呢……
徐老爷子闻言疑惑道：“怎么了？冻着了？”
丁小钱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徐老爷子看了看徐子谦那紧绷的表情，那像是没有事儿的样子，又不好说太多，只好循着借口，说道：“声音不太对，是不是吃不惯这边的东西？南方人吃不惯北方的菜肯定的，我们都口重。子谦啊，你去告诉厨房一声，把菜做的淡一点儿。”
徐子谦闻言说道：“爷爷，老胡可是特意告诉过我们，你的身体需要补充大量的盐分才行。”
所以徐家人才都集体跟着吃比平常北方家庭更咸一些的饭菜。原本徐老爷子的意思是做双份儿，他们吃的按照平常口味做，他的单独稍微咸一点。这些人都不干，坚决不肯同意他搞特殊化，非要一起吃。久了，厨房里的厨师都已经习惯这个盐分的用量了，根本没考虑过有个从南方城市过来，习惯了吃甜口的丁小钱。
“补充盐分也得有时有晌的，少吃几顿怕什么的？你们一共回来才待两天，我连这个都不能克服一下吗？”徐老爷子如今可是把丁小钱看得极重，立刻脸一绷。
徐子谦眼看着徐老爷子竟然被几盆盆栽就直接收买了，觉得丁小钱这一招干得漂亮。徐老爷子那边已经催促开了：“让你去告诉你就去。你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
说着话，徐老爷子作势起身往厨房那边走，亲自去通知厨师把做菜淡一点。
徐子谦起身说：“还是我去吧。”
徐老爷子看着徐子谦走进厨房，这才老怀欣慰地笑了笑。和他玩战术，徐子谦还嫩了点。别看徐子谦是当警察的，说起玩战术，又怎么是开疆大吏徐老爷子的对手。
待到徐子谦一进厨房，徐老爷子立刻招手让丁小钱坐到她的身边去，眼眸若有似无地瞟着厨房方向，问丁小钱：“昨晚没休息好吧。”
明明是一句问话，徐老爷子说的却十分肯定。
就连徐老爷子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丁小钱连忙低下头，任头发从脸颊两侧垂下，挡住徐老爷子探究的眼神。
“没有，就是忽然换地方睡觉，有些认床。”她竟然在同一个早晨连续说了两次谎，这对从来不会说谎的丁小钱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讽刺。
徐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他虽然上了年纪，可还没老到什么事情都看不透的地步。
徐子谦从厨房里出来，看着那一老一少挨着坐在那边，迈开大步走到两人的中间，把端出来的姜糖水递给了丁小钱，盯着她全部喝下去。
“你一大早出去了？”徐老爷子声音不疾不徐地在徐子谦的另外一侧响起，拉回了徐子谦的注意力。
“嗯，有点事出去了一趟。”徐子谦回答的时候悄悄地看了丁小钱一眼，没直接说明。他是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的，如果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
两人确定关系这么久，徐子谦发现自己还从来没送过丁小钱任何礼物，
原本以为丁小钱会好奇他去了哪里，不曾想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连问的迹象都没有。
徐家的佣人走到了客厅，对徐子谦说道：“大少爷，芒果都帮您装好了，是这就发出去还是您回去时候带着？”
“放那儿吧，我带着。”徐子谦吩咐着。
他还记得昨天丁小钱似乎没少吃芒果，可见她很喜欢吃。他专门定了一些，让这丫头好好地吃个够。
芒果装了整整两大箱子，被佣人拖出来放在了客厅，方便他们走的时候带上。
丁小钱的身子僵了僵，他提起芒果就让丁小钱想起了方希亚，昨天后知后觉地都滑完冰回来了，她才回过味来，好像当众说出芒果产地有点不给方希亚留情面了。
“不要。”丁小钱的神色有些冷漠，声音也有些冰冷。徐子谦并没多想，权当丁小钱是不满他一大早出去而没叫上她一起。
“多准备一点，小钱喜欢吃就多带一点。”徐老爷在在一旁插嘴说着，又故意叹了口气：“我也喜欢吃，给我留一些吗？”
徐子谦无情地否认：“没有。”
丁小钱连忙说：“爷爷，您喜欢吃的话，就都留下来吧。”
她想吃随时都可以让两个哥哥帮她定，这两大箱子芒果加一起得多重！她怎么舍得让他带回去，不过是为了满足口舌之欲。
“爷爷喜欢吃可以自己定，这些是我要带回去的。”徐子谦扫了一眼徐老爷子，看出老爷子的故意。
“那么多，给爷爷留下……”
徐子谦直接打断她：“去整理行李，这是命令！”
“哦。”丁小钱连忙起身，和徐老爷子打了个招呼。
“我先上去整理行李，抱歉，爷爷，这次没能好好陪你，听你讲故事。”
她甚至没去看徐子谦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反驳。
“没关系，没关系，以后经常回来，爷爷有很多故事讲给你听。”徐老爷子乐呵呵地看着丁小钱，也就这么个丫头还肯听他讲故事了。
徐子谦母亲稍显得意的弯起了唇角，暗道，一定是子谦早晨出去没告诉丁小钱，丁小钱和他闹别扭了。
一想到两人会因为别扭而扩大矛盾，甚至有可能分手，徐子谦母亲心中就觉得格外的痛快。
徐子谦也随即起身：“我去帮她弄行李。”
“子谦，连你也不打算吃早饭吗？”后方，徐老爷子的声音淡淡传来。
“爷爷，我一会儿下来陪你吃早饭。”徐子谦头也不回地边说边往楼上走。
徐子谦母亲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了，不忘落井下石拈酸道：“收拾行李的事情你也要跟着忙吗？有些人就是被宠坏的，这性格怎么行，要我说……”
她的话在接触到徐子谦冰冷视线之后戛然而止，作势起身往厨房方向走：“我去看看，怎么早饭还没弄好吗？”
“那你去看看吧，我听刘嫂说早晨看到她和夏尔从外面回来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带她去医院看看，是不是感冒了。难得回来一次，别再折腾出毛病来了。”
“我知道了。”徐子谦迈开脚步朝着楼梯口走去，徐老爷子的话都被他收进了耳里，向来洞察能力超强的他自然也发现了丁小钱的脸色不太好，却没忽略徐老爷子话中的重点。
早晨她和夏尔从外面回来……
这么说来她定然看到了方希亚来找他，却连问都没问。
心底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丫头对她无条件的信任，真让人舒服。
第109章 说不出的委屈
丁小钱用剪刀剪开包装袋，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塞进行李箱，因为过于迷糊，一个不小心就被锋利的剪刀戳伤了手。她的嘴里嘶了一声，看着手掌侧面被戳破的地方冒出的血染到了衣服上，连忙忍痛脱下来跑到卫生间里去洗。
血渍干了以后就不容易洗掉了，丁小钱虽然生活技能差了些，但衣服洗得还是很干净的。
走进丁小钱居住的客房，徐子谦并没有在里面看到丁小钱。
“钱钱？”
徐子谦没看到人，立刻找了起来，好在在卫生间里发现了她。
丁小钱背对着卫生间门蹲着，正小心翼翼避开手上的伤口用力地搓着衣服上沾到的血迹。
“你干什么呢？”徐子谦那双可以洞悉一切的双眸落在丁小钱手中捧着的那一团，一眼认出那是她到帝都国际机场之后在机场商场才买的衣服。
新衣服她洗个什么劲儿？
丁小钱不想被徐子谦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口，怕他会心疼，她赶紧慌张地起身，想把徐子谦推出去。却因为起得太猛了，忽略了脚下有点水，一下子身子不稳地滑了一下。
徐子谦出手如电，猛地伸出长臂，直接把她稳稳的扶住，顺便把她带出卫生间，捞进他的怀中。
“穿好衣服，跟我去医院！”徐子谦扶稳丁小钱的身子，浓眉不悦地一挑，立刻霸道地下着命令。
她的脸色似乎越来越苍白，白的毫无血色，站都站不稳，必须马上到医院去检查一下才行。
他跟丁氏兄弟保证过，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会照顾好丁小钱的，话说的太满，他不容许丁小钱有任何闪失。
“我没事。”丁小钱坚持着，把手中那件洗了一半的衣服转身丢进卫生间水盆里，留着一会儿再去洗。
徐子谦蹙眉，不满地看着她的手：“你没用热水？”
“恩。”虽然两人关系亲密，丁小钱却天性使然，让她只轻轻嗯了一声。
徐子谦眼眸有些幽深，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声音冰冷的近乎无情：“这天多冷你不知道吗？本来就怕凉还去碰凉水，你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他的语调虽然生硬了几分，却还是凑上前，抓过她的手打算帮她找个热水袋来暖暖。
丁小钱往回抽自己的手，挣脱两下挣脱不开抬起头去瞪他，却发现这个男人的双眸不知什么时候被血腥所取代。
“你的手怎么弄的？”他此刻看起来有些狰狞。
丁小钱低下头，看着她一脸心虚的模样，徐子谦就知道肯定她自己弄的。
“谁让你受伤的？我这边精心地护着，你那边就自己弄伤自己？”
徐子谦宠丁小钱不假，但也是有底线的。而最基础的最基本的就是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这包括了身体和心理两方面。
丁小钱的手被徐子谦抓的很疼，她感觉自己好像骨头都要被他捏断了。可心里却暖暖的。“就是不小心……”
“以后所有有危险的事情都不许做，听到没有？”徐子谦霸道的说着，把她送回到床边坐好，转身去找出了急救包。
徐子谦的咆哮自然惊动了徐家的人，本来准备吃早饭的人都放下手中碗筷，快步朝着楼上赶来。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子谦，你怎么不知道让着点女孩子，你再把她吓到了。”
这是徐老爷子和徐子谦父亲说的，带着很明显的关心。
徐子谦的母亲看着眼前有些僵持的场面，虽然表现听起来她也在宽慰着丁小钱，只是那话中却多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丁姑娘，子谦从小就这个脾气，让人很难接受的。你要是觉得心里难受……”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子谦的父亲低声喝斥打断：“这时候别说有的没的。”
徐子谦的母亲万万没想到徐子谦的父亲竟然会当着外人的面呵斥她。这么多年两人相敬如宾，徐子谦的父亲对她也算得上是纵容，而今天他竟然喝斥她，这让她感到惊讶感到害怕的同时，对丁小钱更加不满了。
但她就算再想挑拨丁小钱和徐子谦之间的关系，这会儿也不敢随便开口了。
“到底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呢，是不是生病了？赶快让子谦带你去医院。”徐老爷子给爱孙一个责备的眼色，却又不得不为他制造着接近丁小钱的机会。
他看得清楚，徐子谦是真的喜欢丁小钱，所以才会爱之深责之切吧。
“不用了，真的没什么的。”
丁小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她不小心把手弄破了，谁知道就能惊动整个徐家的人，这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
“难道你们俩吵架了吗？刘嫂不是说早晨看到希亚过来找子谦，钱钱也在外面看到了，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徐老爷子又问，心里却有些不太相信会是这个原因。这个丫头对他宝贝大孙子可是死心塌地的，别说是来了个方希亚，就算是来十个方希亚，恐怕她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徐子谦母亲一听，竟然还有这档子事儿，再看丁小钱一副心虚的模样，徐子谦脸上表情冰冷，差点笑出了声音。
吵架好啊，干脆吵到分手，这样她就可以有理由让方希亚成为她的儿媳妇了，真是想想都觉得美。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徐子谦和丁小钱的身上，徐子谦母亲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偷偷跑回到屋子里，拨通了方希亚的电话。
“希亚，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子谦就快要和丁小钱分手了……”
徐子谦母亲在这边兴高采烈地和方希亚讨论起今后的美好，却根本不曾想到那边当徐老爷子和徐子谦父亲听了徐子谦发怒的理由之后，竟然哭笑不得。
“爷爷，我先带她去急诊，她把手弄破了！”徐子谦已经穿戴整齐，等着丁小钱收拾好了就立刻出门。
饶是徐老爷子这个精明的老狐狸，都露出愕然的表情。尤其再看到丁小钱手上伤口之后，更觉得不可思议。
就因为这个伤口去急诊，是不是有点大题小做了。
“这点小事，至于你大呼小叫的吗？”徐子谦父亲严肃的脸上带着一抹不赞同，看向丁小钱的眼光也少了几分柔和。
徐子谦冷冷地瞪回去：“她受伤了，难道是小事吗？”
他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全天下的事儿都没丁小钱大的感觉。
“包上不就好了吗？”徐子谦父亲被徐子谦用这样的口气冲了一句之后，有些不满。
徐子谦反问了句：“破伤风了你负责？”
徐老爷子生怕这父子二人再为此争吵起来，跟着掺和：“去医院，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安心了。”
丁小钱可急了：“不用，真的不用。”
徐老爷子见她拒绝，犟脾气上来了，一挥手：“那就把老胡叫来。”
老胡身为总院院长，在徐老爷子面前却没有半点威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徐老爷子御用的医生。今儿接到电话之后却有些莫名其妙的想发火。
帮徐老爷子检查身体也就算了，今儿这是什么情况啊，就说一个小姑娘受伤了，就把日理万机的他从医院扯过去，结果到地方之后才发现，就是手指破了，这也叫受伤这算什么事儿？
听徐老爷子介绍了身份之后，老胡才终于明白过来。难怪当个宝贝似得，敢情这是大少爷心爱之人啊！
丁小钱手上伤口没多大，简单包扎之后在徐子谦凌厉眼神下，老胡为丁小钱打了没必要的破伤风，这才被放行。
徐子谦直接把丁小钱塞进被窝，警告她不许再乱动。
丁小钱乖乖躺好，忽然问了句：“我可以出去剪头发吗？”
“哪儿都不许去！”
他霸道的反对。
徐子谦照顾丁小钱躺下休息后就离开了，开车不知道去了哪里。丁小钱根本就没什么大事，等徐子谦一离开后就起床出了屋子，跑到后院儿去坐在台阶上和夏尔玩。
外面很冷，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抵御着外界的寒冷。
夏尔在丁小钱的面前尽情地扑腾着，丁小钱被它蠢萌蠢萌的样子逗笑。
“钱钱，别总在外面待着，你怕冷，赶紧进屋去。”徐老爷子看到丁小钱在外面待着有一段时间了，生怕她真的病倒了，赶紧劝着。
“爷爷，没事的。我喜欢和夏尔玩，再玩一会儿我就进去了。”
对徐老爷子，丁小钱除了尊敬还带着喜欢的感情。大概是因为父母早亡的缘故，她只在两个哥哥身上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却没来得及体会长辈对晚辈的那股疼爱。
“喜欢也不行，外面太冷了。要不，把夏尔带进去，你们到客厅里面玩去。”
看着丁小钱冻成那个样子，徐老爷子也很心疼。他只有两个孙子，一直没有孙女，徐家眼中阳盛阴衰，徐子谦的母亲在生完徐子豪以后身子就不太好，即便想生，也不敢冒险了。这让一直想要个孙女的徐老爷子颇为遗憾，又不能为老不尊地让徐子谦的父亲外面再找一个，努力生个孙女回来。
丁小钱的出现，包括她的耐心和她的聪明，都深深地虏获了徐老爷子的心，他毫不犹豫地把丁小钱的身份定下来了。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为徐家准备的。
徐老爷子这么说了，丁小钱没法再说什么，主动上前解开夏尔身上的绳子，牵着夏尔进了屋子。
夏尔四条腿在光滑的地板上有点打滑，看着它滑稽地摔倒在地然后无奈地眼神看着她，丁小钱抿着嘴，发出无声的笑。
“钱钱啊，子谦从小是我给带大的，他以后要是欺负了你，你就和我说，我来教训他。还有，你别在意子谦他爸妈的态度，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的！”徐老爷子坐在旁边看着丁小钱被夏尔逗乐的模样，越看越喜欢。
“爷爷，我没事，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过意不去。”丁小钱忙道。
徐老爷子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你是我孙媳妇，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站在二楼拐角处的徐子谦母亲恰好听到这句话，眼眸顿时黯了下去。
老爷子喜欢丁小钱，这可怎么办？看来想要分开丁小钱和徐子谦，还是件麻烦的事啊！
她连忙下了楼，故意眼神四处飘一下，才问：“怎么子谦不在家吗？哎哟，把女朋友自己丢在家里，他却不知道去哪儿了，这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格……”
丁小钱沉默着，不说话。刚刚徐老爷子跟她说了，不让她在意徐子谦父母的态度，她很听话的。
第110章 成功把自己弄丢了
“爷爷，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我想和您商量件事……”徐老爷子的关心丁小钱都看在眼里，望着一脸郁闷趴在地板上的夏尔，丁小钱想起这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能不能把夏尔带回去养一段时间？我很喜欢它，它好像也很喜欢我。”
带夏尔离开，就意味着他一段时间看不到夏尔了，而且还是段不短的时间。
其实让丁小钱把夏尔带回去养着没有什么的，她是真的喜欢还是假的喜欢夏尔，徐老爷子看得清楚。真心对夏尔好，夏尔住在哪儿都一样。只是他担心丁小钱把夏尔带走，夏尔就不会回来了。
夏尔在，起码还有个可以引着她往这边来的借口，经常能看到她。
“你们工作那么忙，能有时间照顾夏尔么？我听说你们有了专案还要去外地，到时候夏尔怎么办呢？”徐老爷子提出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丁小钱语塞，她确实没想到这一点。想象着夏尔自己留在家里，要等到她忙完回去才能有个人陪，其余时间都孤孤单单的，她也感到心疼。
“没事儿多回来几次，飞机也方便，几个小时就到了，想看夏尔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徐老爷子进一步劝着，看着有些心动的丁小钱，又故意说：“就当是来看爷爷，难道你也不愿意多走几趟吗？”
“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丁小钱忙解释。
徐老爷子自然知道丁小钱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特意想看丁小钱为难的样子。
徐子谦母亲没想到丁小钱竟然这么大胆的忽略她的存在，当即有些不乐意。趁着徐子谦没在家，胆子更是大起来。
“夏尔住惯了这里，恐怕也不会习惯别的地方。而且你看你和子谦刚刚才吵架还没好呢，万一你说你们俩谁一个死脑筋想不开，就分手了。到时候你还要把夏尔送回来，两个人见面了也是尴尬！”
丁小钱茫然地看着徐子谦母亲，说道：“没吵架啊！”
徐子谦母亲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我又不是没听到，还用得着瞒着？没吵架他会那么大声的嚷嚷？我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性格吗？”
真是想谁谁就出现。大门外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没多久车熄，徐子谦从外面进来，神清气爽。看到丁小钱在客厅，徐子谦说道：“明天回去。”
丁小钱轻轻嗯了一声，起身对徐老爷子说道：“爷爷，我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麻烦你把夏尔送回去。”
徐子谦刚刚出去特意买了大号的狗笼，正打算回来告诉丁小钱他已经准备好了托运夏尔的装备，可她竟然连看都不去看他一眼，这丫头怎么了？
视线落在徐子谦母亲身上，他冷冰冰地注视着她，问道：“是不是你又说什么了？”
徐子谦母亲忙说：“你们俩吵架难道也要怪我吗？我可什么都没说，人家自己在那耍小脾气呢。”
嘴上说着，徐子谦母亲的心里可愈发地开心。果然是吵架了，冷战了，连话都不说了。看来距离她的计划，越来越近了。
丁小钱晃悠着上了楼，走的速度很慢。直到她关上房门，脸上紧绷的表情才垮下来。
明天就要走了，她竟然忘记给家里哥哥们还有喻子瑞他们买礼物，她怎么能这么糊涂。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丁小钱就坐不住了。她悄悄地拉开门，躲在楼梯拐角悄悄看了看楼下大厅，没看到徐子谦的身影，这才从楼上下去。
“爷爷，明天就回去了，我想出去转转，给我哥哥们带点礼物回去。”
“哦，子谦刚上楼，我喊他陪你一起去。”徐老爷子张嘴就要喊徐子谦。
“不用了爷爷，太麻烦了，我就让司机送我过去就行。耽误不了多久，选好之后就回来了，晚饭前就能回来了。”丁小钱拒绝着，要是让他陪着一起去，肯定他不会让她花钱的。按照他的脾气，怕是能把整个商场都包了，哥哥们一定会看出来她遗忘买礼物这件事情的。
而且，徐子谦有钱是徐子谦的，她虽然决定和他在一起，从未打算过分开，但她想的是精神依赖，而不是物质依赖。她身上带着卡，足够了。
而且，他不让她出去，她却必须要去买礼物，还是不要告诉他比较好。很快就回来了，不会被发现的。
徐老爷子也不坚持，喊了司机准备好车把丁小钱送下了山，奔市区去。
徐子谦听到外面车声，从楼上下来：“爷爷，谁出去了？”
“钱钱出去了，要给她哥哥买礼物。”徐老爷子回答。
徐子谦表情一冷：“怎么没喊我陪她去？她不认识路的。”
徐老爷子还不知道丁小钱路痴严重这个问题，很不满地说：“这么大的人再不认识路还能走丢了不成？”
徐子谦真不想告诉徐老爷子，丁小钱还真就走丢过，而且还是在江北市走丢的。
徐子谦二话没说上楼取了车钥匙，披上外套跟着追了出去。
“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我买好之后自己可以打车回去，地址我已经记下来了。”
丁小钱让送他出来的司机先回去，不让让人等着她，那样她会焦急，会有负罪感。而她也知道自己不认路这个毛病，特意把徐家住址抄在一张纸上贴身放进口袋，买好之后拦出租车回去就是了。
司机执拗不过丁小钱，只好先行驾车回了徐家。
丁小钱先在商场楼下随意找了家店剪了头发，之后不知道自己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逛了多久才终于选好了要带回去的礼物。京城的商场果然比江北不知道要繁华多少倍，丁小钱几次找不到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转悠到哪儿去了。所幸，好歹是买全了东西，最终从出口成功地离开了商场。
晚高峰车流量多，人流量也多，但惟独空的出租车不多。
丁小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实在冷得厉害，就按照记忆中来时的方向慢慢往回走着，还一边走一边注意着身边经过的出租车是否有空乘的。
不知道是因为一天没吃东西还是寒冷的天气让她体力下降，丁小钱走了没多久，就感到累得不行。
靠着路边的电线杆，丁小钱喘得有些厉害。防寒服的保温效果真好，商场里温度那么高，她忘了脱，出来又走了这么远的路，身上已经感觉潮湿了。明明是零下十几度接近零下二十度的温度，她的鼻尖竟然沁出了汗水。
在原地休息了好一会儿，丁小钱才终于起身，然后悲剧地发现，她迷路了。
赶紧掏记录着徐家地址的那张纸，丁小钱打算问问路人应该往哪个方向走，结果却惊愕地发现那张记录地址的纸不见了。而她因为迷糊出门走得匆忙，竟然连手机都没带出来。
如果不是徐子豪刚好经过的话，恐怕丁小钱能在原地打转一晚上，也有可能不辨方向的不一定走到哪儿去了。
“小纯洁，你怎么在这儿？我哥呢？”
丁小钱的面前多出一双精致皮靴，沿着皮靴向上看去，就看到徐子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找到你真是太好了。”丁小钱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徐子豪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找到我？你是在找我？”
丁小钱呼吸一窒，换了个说法：“被你找到真是太好了。”
“你不是打算告诉我你迷路了吧？”徐子谦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警察也会迷路，抓捕罪犯时候怎么办？人家告诉往东她往西，能追上才怪呢。
“我只是把记地址的那张纸弄丢了。”丁小钱强调着并非她主观迷失方向，而是客观原因造成。
“行了，上车吧，咱们一块儿回去。”徐子豪可不打算在这天寒地冻的路边听她讲故事，赶紧把丁小钱带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徐子豪一边嘟囔：“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弄丢了？”
徐子豪一边开车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电话，丁小钱抗议着：“这样很危险的，你能不能把电话收起来？”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起码也得让我哥知道咱们俩在一起呢。别一会儿看不见你他再着急出来找，走岔了。这晚高峰堵得这么销魂，明天你们就回去了，还打不打算抓紧时间休息啊！”徐子豪翻出了徐子谦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按下。
丁小钱一把把电话抢过去，果断及时地按下挂断按钮：“不用了，我答应爷爷晚饭之前回去，爷爷会转告的。我们这不是直接就回去了么，用不多久就看到了，不用打。”
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走丢这件事情，并不是她觉得丢脸，而是怕徐子谦为她担心。他爱她，所以会担心；她爱他，才不想让他担心。
就这样回去就好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车子里开着暖风，丁小钱还抱着身子，脸色苍白中带着铁青。
徐子豪身上就一件衬衫，看着把自己打扮得跟冬季版越狱兔似得丁小钱，纳闷地问着：“有那么冷吗？”
丁小钱瞥了他一眼，不说话。徐子豪趁着红灯时候回身从后座拿过他的皮草外套帮丁小钱披上：“这么大人了不会照顾自己。”
衣服很暖，心里也暖了不少。
其实，并不是徐家只有徐老爷子一个人支持他们在一起，对不对？
第111章 空欢喜一场
北方的城市，冬天冷得吓人。
路上，丁小钱一直沉默着。
她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上，微微闭着双眼，脸色有些苍白得吓人，却极为安静，好像睡着了似得。
徐子豪和丁小钱的接触并不是很多，而且两人性格截然相反。他的欢脱和浮夸并不适合她，同样她的冷静和淡然也让徐子豪略微感到有些不适。
但此刻徐子豪却看懂了丁小钱的心，她不愿意睁开眼睛去面对，一定是有什么人伤害到了她，而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他从小到大最崇拜的大哥，所以丁小钱连带着连他都不想去面对。
光是看那被狗啃过的头发就看得出来，不是受挫了，谁能拿自己头发撒气弄成这样！
丁小钱只是冻得有些难受，又拎着那些要带回去的礼物走了好久的路，有些太累。加上一天都没吃东西，根本没什么力气，只想休息。
如果徐子豪知道丁小钱实际情况，不知道会不会内伤吐血。
可就这样沉默着，徐子豪总是有点不适应，他一边开车一边对旁边闭目养神的丁小钱说：“是不是心情不好？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丁小钱没回答，徐子豪也就当她默认了，当即说道：“老李家养了只鹦鹉……”
说到最后，徐子豪自己都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旁边坐着的丁小钱却一直很安静。徐子豪略微有点尴尬地问：“不好笑是不是？”
丁小钱总算开了口：“不是老王，差评！”
徐子豪一把方向盘差点拧墙上去，他发誓再也不会给丁小钱讲笑话了。
车子顺着敞开的徐家大门缓缓地向山顶别墅驶着，徐子豪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让丁小钱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却好像有所感应一样睁开了双眸，眸底一片清冷。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徐家别墅门前，因为之前并没有打电话回来，众人自然也不清楚徐子豪的车上载着丁小钱，除了徐家佣人，并没有其他人迎接出来。
丁小钱率先下了车，把徐子豪的衣服就势脱下留在了车上。
“衣服，披着，外面冷！”
徐子豪歪着身子喊了一声。丁小钱身上明明穿得很臃肿了，但她那副缩成一团怕冷的模样让徐子豪看了就觉得揪心。
他见过丁小钱之前穿着得体的时候，徐子豪敢发誓他可以一只胳膊就能把丁小钱勾起来。她太瘦了，这样的分量让徐子豪都有点担心。
大概是徐子豪的的嗓门太大了，惊动了别墅里面的人。丁小钱刚走到徐家别墅门口的时候，竟然看到了闻声走出来的徐子谦。
他的眸底带着看到她平安之后的放心，身上还穿着外出时的外套，只是不知道他是要出门，还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徐子谦站在门口，明明只是安静的站着，不发一言，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他存在的气息。
丁小钱深吸一口气，朝着徐子谦慢慢的靠近。
经过了在外面长时间的游逛而找不到方向的迷失，她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他的怀中，可一想他要是知道她迷路找不到家这件事情，肯定会生气，立刻又不太敢直接扑上去，太明显地表现出她对他的依赖。就故意站在他的面前停下，安静地看着他。
徐子谦的身体紧绷着，丁小钱知道徐子谦这是生气了，生气她不听话地让司机先回来，生气她出门没叫着他一起。
可是，如果告诉他，他一定不让她出门。而她又很像带礼物给两个哥哥，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他跑一趟去把礼物买回来。
她想参与选购的过程，那样才是她的心意。
徐子豪明显感觉到现场的气氛不太对劲，再神经大条也能感觉出不对劲了，何况徐子豪不过是外表浮夸，心思缜密得照比徐子谦并不差多少，更是看出徐子谦此刻狮子般的眼神盯着丁小钱，再盯着他。
徐子豪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模样，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模样走进了徐家大宅，进了屋子之后才骂了自己一声蠢，本来也没他什么事情，他干嘛要跟着紧张？
丁小钱目不转睛地对上那如同鹰隼般的眸子，无视那双眸子中带着的犀利锋芒，忽然一低头，竟然也从徐子谦的身边擦身而过，进了屋子。
徐子谦视线扫过丁小钱那被狗啃过一样的发型，眸中冷意闪了闪。
他掏出电话，不知道拨给了谁，声音冰冷：“去查一件事情……”
吩咐完了对方，徐子谦收好电话，这才跟着进了宅子。
丁小钱一进徐家大宅，就看到满屋子的人都坐在大厅沙发上，见她回来，除了徐子谦母亲之外，均露出放心的表情。
“回来了就好了，就等你开饭呢！”
徐老爷子淡淡地说了一句。
徐子谦父亲微微蹙眉看着丁小钱：“不是说出去买个东西就回来吗？司机都回来那么久了，也不见你回来，刚刚子谦还出去找了一圈呢！”
他自然看出丁小钱和徐子谦之间不太对劲，说这话也是想让丁小钱买徐子谦个好，俩人趁机解开心结最好。
丁小钱眼帘低垂，难怪徐子谦穿着外出时的外套，原来是去找她了。
果然他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的，果然她在他的心里很重要。
虽然丁小钱情商比较低，又比较迷糊，但这种坚定的信念让她瞬间看透了徐子谦对她的在意，心里顿时暖暖的。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丁小钱道着歉，开始认真地反省自己。
她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毕竟她没有恋爱经验，究竟是为了对方考虑隐瞒一些事情，还是彼此透明事无巨细的都交代清楚。
徐子谦母亲心里高兴得跟吃了蜂蜜似得，这两个人已经不对劲一天了，她都看在眼里，而且上午的时候明明还听到了徐子谦的咆哮怒吼，更是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两个人肯定是吵架闹别扭了。
此刻再看徐子谦那阴晴不定的脸，愈发地觉得距离两人分手不久了。尤其视线触及到丁小钱头发时候，她终于绷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瀑布长发瞬间变成了参差不齐、毛渣四起的锅盖头，这让徐子谦母亲实在接受无能。
“哟，这发型倒是别致，今年流行的新款吗？”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徐老爷子眼角抽了抽：“小钱啊，是不是心里不痛快？”他一瞪眼睛看向徐子谦：“是不是你欺负人了？”
徐子谦母亲却说道：“她性格那么木，子谦欺负她那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徐子豪赖在楼梯中间不上去，十分无奈：“我特佩服她，有勇气把自己弄成这样。”
作为最了解丁小钱的徐子谦，则直接取来了毛巾，一边扑着丁小钱脖颈上的头茬，一边冷声道：“不听话擅自出去的结果。肯定随便找的理发店。”
徐子谦父亲有些疑惑：“好好的，怎么就把头发剪短了？”
似乎任何一个男人都有长发依赖症，好像女人只有梳长发才是女人，短发就不对。
丁小钱懒洋洋地开口：“好打理。”而且省洗发水，不用总因为洗发水用完去买。
无视所有人脸上的黑线，徐子谦把毛巾丢一旁，说道：“空运夏尔的笼子准备好了，去看看和夏尔打个招呼。”
丁小钱之前都打消带夏尔回去的念头了，没想到徐子谦把这些都准备好了。她略带惊喜地看着徐子谦：“你准备好了夏尔空运的笼子？这么说来，夏尔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去看徐老爷子，见对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负面情绪，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老爷子乐呵呵地说道：“你们两个还真都是一样的性格，先斩后奏。一个不声不响地弄坏我的盆栽又给我送来一堆，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准备好把夏尔带走了。真是……哼！”
她故意装作不满地哼了一下，丁小钱却听得出来徐老爷子明显是同意了，立刻道谢：“谢谢爷爷，我一定会照顾好夏尔的，绝对不会让它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徐子豪愣了几秒钟的功夫，就反应过来这两人压根就没有谁伤害了谁一说，在一旁插嘴说道：“你能把你自己照顾好了，那就谢天谢地了。”
他大嘴巴的爆料：“哥，你都不知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多可怜，两手拎着东西在路边蹲着，估计要是没遇见我，今儿就能住马路边了。”
徐子谦原本因为丁小钱平安归来而略微缓和的的表情瞬间又变的阴郁起来，命令道：“以后手机不许离身，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状态。”
丁小钱悄悄地白了大嘴巴徐子豪一眼，无视后者露出得逞的笑容，小声说：“我以为我很快就回来了。”
徐子谦当即说道：“我的话你只需照做！”
“好。”丁小钱简单的回答，任由他霸道。
徐子豪受不了地哎哟了一声，叫着：“这还是多亏我碰到了她。哥，你说你怎么感谢我？”
徐子谦冷眸瞥过去：“你偷偷把我奖章拿出去显摆这件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徐子豪一缩脖子，他还以为这事儿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呢，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最惊讶的当属徐子谦母亲，她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两个人不是吵架了么，怎么三言两语就好了？到底是他们的哪根筋没搭对，还是她不理解年轻人的世界了？
她可是和方希亚夸下了海口，用不了多久两人就会分手的啊！
看着客厅里所有人都笑呵呵的，徐子谦母亲也不敢表现得太格格不入。她倒是无所谓丁小钱得情绪，可一想到徐子谦不念亲情地对她横眉竖眼，心里就觉得悸得慌。
她勉强让笑容堆积到脸上，故意说道：“这就对了嘛，两人哪有不吵架的，吵架之后能谈开就好了。”
丁小钱没说话，只顾着低着头从徐子谦的怀中挣脱出来，徐子谦却乜斜着徐子谦母亲，问道：“谁说吵架了？”
徐子谦母亲一愣，下意识说：“你们白天不是吵了一天吗？一个个都绷着脸不说话，难道不是吵架了？”
徐子谦和丁小钱对视一眼，同时摇头，异口同声：“我们好着呢。”
“那你们……”这更让徐子谦的母亲不理解了。
对此，徐子谦不屑解释，丁小钱没必要解释。
“走，我带你去看笼子。”徐子谦直接无视徐子谦母亲，拉着丁小钱的手上了楼。
徐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子谦母亲一眼，一语双关朝着楼上喊：“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看啊！”
客厅里，徐子谦母亲愕然地瞪大了双眼，难道她白高兴了？
第112章 更加靠近的心
丁小钱这一夜睡得极为安稳，不只是因为有徐子谦在她的身边，还因为他们临睡之前认真地谈了一次话，让她懂得了今后再遇见相似的情况该如何去处理。
徐子谦睡得却不踏实，因为冬季的北方室内供暖的缘故，让丁小钱睡觉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踹被子。每当她有动作的时候，他都会迅速睁开双眼，连忙给她盖上。
看她睡得昏昏沉沉的，徐子谦悄悄地下了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条精美的项链。
他从未见过她佩戴任何首饰，在她的身上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多余的装饰，甚至连手表都没有。
想起相处这么久，他从未送过她任何礼物，徐子谦特地定制了这条项链，上面有他们名字的字母缩写。今儿一大早拿回来，却一直都没机会送给她。
从徐子谦和丁小钱在一起之后，两人便很快进入到一种相濡以沫的模式当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都立即就会懂。徐子谦对目前的状态十分满意，尤其丁小钱坚定不移的相信他，才是让他最欣慰的。不过，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长，徐子谦也发现了丁小钱还有很多可爱的小毛病。
譬如说睡觉。
她睡觉的时候睡相真的不像平日那么安静淡然，总是会手脚乱扔。在江北市那边还好些，毕竟室内温度没有太高，她倒还能因为怕冷的缘故把自己尽量蜷缩起来。但每次他搂着她入怀，她汲取到他身上热度之后，就会毫无形象地开始扔胳膊扔腿了。
徐子谦虽然对睡眠质量要求的特别高，尤其起床气特别严重。自从和丁小钱同床共枕之后，这个毛病竟然意外的消失了。每次睡觉的时候他都十分警醒，只要她稍稍有动作，他都会立刻惊醒过来，把她丢到外面的胳膊腿捋顺回来，再帮她盖好被子。
令徐子谦没想到的是，丁小钱还是发烧了。
一大早起来，他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精神明显有些低迷，话没说上两句，喷嚏就一个接着一个打起没完。再看她的脸，红的十分不自然，徐子谦立刻起身，找了体温计来。三十八度六，果然发烧了，而且不低。
他经历过一次丁小钱发烧事件，整个人瘦了几斤不说，而且她一旦发烧就要持续近一个星期都不好。
“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拿点水过来。”徐子谦霸道地不让丁小钱离开温暖的被窝，他则起身出去为她倒水。
丁小钱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就要立刻起来，没想到刚刚坐起来，走到门口的徐子谦就倏地停下脚步，严肃地道：“躺着别动，这是命令！”
“哦。”丁小钱一听是命令，赶紧重新躺下，身体因为发烧十分的不自在，感觉哪个姿势都不舒服。
徐子谦下楼给丁小钱倒水的时候，徐子豪正从楼下往上走，浑身的酒气，看来又出去跟别人喝了一夜才回来。
“哥！”
徐子豪喊了一声，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玩心大起，挡在楼梯左右摇晃着不让徐子谦过去。
“让开！”徐子谦的语调充满火药味，不过是因为徐子豪耽误了他给丁小钱倒水的时间。
徐子豪真的是喝多了，平时看到徐子谦这样，早就灰溜溜地回房间了。这会儿他却斜着身子靠在楼梯栏杆，带着醉态的慵懒看着徐子谦：“哥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徐子谦，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是不是今儿就要回去，舍不得我们，起来偷偷看一看？”
他眼眸中的迷茫涣散让徐子谦清楚徐子豪这是喝多了，也就不能继续狠下心和他计较，难得地解释了一句：“我给钱钱找点水喝，她发烧了。”
徐子豪打了个酒嗝，顿时一股呛人味道直奔徐子谦而去。
“小纯洁发烧了？怎、怎么回事？我去看看去！”
徐子豪说着，就要往楼上走。
徐子谦一把拉住他，表情严肃地扫了他一眼，说：“那是你嫂子，以后我再听你胡乱叫什么出来……”
他的话到此为止，松开了徐子豪的胳膊，迅速下楼去给丁小钱倒水。
就算是他的亲弟弟，他也不允许徐子豪表现出对丁小钱过分的关心，因为那是他的丫头，他不准许除了他之外任何一个男人对她的关心大过他。
徐子豪这一下彻底醒酒了，说话也利索了许多：“哥，我就是看看她怎么样了。”
他有些不满，好歹他们是亲兄弟，他确实身边女人不断，但还不至于畜生到惦记自己大哥的女人吧。
徐子谦冷眼看着徐子豪的不满，身体绷得紧紧的，命令道：“去睡你的。”
他一身酒气，丁小钱会更不舒服的。
徐子豪气馁地转身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嘟囔：“昨天还是我发现的她呢……”
徐子谦倒了水跟在徐子豪的身后上楼，闻言立刻强调着：“以后万一再有这样情况，必须及时通知我！”
他首先会确保以后不会让丁小钱一个人出去的情况，但万事不能完全保证，真要是她万一不小心一个人出去迷路了，他肯定要第一个知道。
徐子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偏要挑衅徐子谦的耐性：“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啊哥，小纯……小嫂子自己不让我告诉你的！”
看着徐子谦面无表情的脸，徐子豪第一次打了胜仗一样。
“哥你慢慢自责，我先去睡了。”
他唯恐徐子谦回过神来会处理他，飞也似的逃上了楼，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
徐子谦沉默地进了屋子让丁小钱喝了水，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如果不是着急去安排夏尔的笼子，他就不会错过她出门了，也就不会导致她冻到发烧了。
盯着丁小钱把退烧药吃下去，徐子谦立刻命令她躺好，再好好地睡上一觉。
“我们今天的飞机……”
“你不需要管那么多。”他冷声命令着。
她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尽快退烧。其余事情他会安排好。
丁小钱再度睁眼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冬日阳光顺着拉开窗帘的窗子淡淡地洒进房间。
她揉了揉额头，因为发烧有些恍惚。
说好在她身边的徐子谦并没有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丁小钱正想着，卧室门被推开，徐子谦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热乎乎的粥。
冷静的黑眸对上他的视线，丁小钱不得不赞叹一下徐子谦真的非常出色。
仅仅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被冬日阳光照在脸上，他面部轮廓似乎更深邃几分，一双幽深的黑眸闪烁着的都是对她的担心。
“醒了？我看看烧退了没有！”
徐子谦把手中端着的粥放到床头柜上，立刻挨着丁小钱坐下，迅速拉起被子把丁小钱包裹进去，伸出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感觉还是有点热，立刻又把体温计拿过来让她夹好。
他的动作十分熟练，好像天生习惯做这件事情似得。听出他那霸道的声音背后隐藏着的是对她的关心，一股感动的酸涩毫无预兆地涌上了丁小钱的心头。
她主动窝进他的身体，虽然隔着被子，依旧能感觉到他炙热的温度。
她的笑脸刚好贴在他的脖颈，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体温降到了三十七度七，虽然不像之前温度那么高，但徐子谦的心只能放下一半。之所以放下了一半，是因为她发烧会反复。之前吃了药，温度下来了，就怕药效一过再烧起来。
他跟丁氏兄弟保证过，自己也发誓过，不会让她难受。这誓言其中也包括了生病。
“先把水喝了。”他说话的内容永远那么简单，永远充满了命令的味道。把准备好的水递给了她，盯着她完全喝掉之后徐子谦才又扭身把热乎乎的粥端过来。
“把粥喝了！”他霸道地说着。
发烧时候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最主要的是这粥是他亲自熬的，生怕熬得时间短太硬会伤到胃，他足足熬了一个多小时。
“我不饿。”她有些抗拒，嘴刁的结果就是对于一般的东西她都有一种无法下咽的感觉。
“不饿也要吃。”他霸道地圈住她，不让她挣扎，顺便补充了一句：“都吃光！”
原本在他怀中不安分挣扎的小身子忽然停下来，丁小钱抬起头：“你做的？”
徐子谦默默地点了点头，丁小钱立刻伸手把粥接了过去：“那我吃。”
丁小钱捧着那碗淡而无味的粥，吃得很香，好似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粥。
相互的信任和无条件的支持，让两颗坚定的心更加靠近了。
第113章 不能再巧合的相遇
徐子谦和丁小钱与徐家人告别，是在午饭后。
夏尔已经被关进笼子里装好，似乎知道自己要离开徐家，夏尔显得有些过分安静，尾巴也无神地耷拉着。
丁小钱顿时就要打消带夏尔回去的念头，徐子谦却不由分说地吩咐人把夏尔送上车，直接拉去机场办宠物托运。
通往机场的路，恰好经过丁小钱之前逛过的那个商场。她视线搭着窗外风景，忽然咿了一声，指着商场下面一楼：“我昨天就是在这儿剪得头发。奇怪……怎么玻璃都被人砸碎了？”
徐子谦视线冷冷地扫了那家店铺一眼，眸子闪了闪，掏出电话发了个消息出去。
“以后我都不想看到那个理发师……”
淡定地收好手机，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飞机平稳地行驶在广阔天际，身下是层层白云。
“子谦，丁姑娘，没想到我们这么巧竟然乘坐同一个航班。”
熟悉的爽朗声音突兀地在两人身后响起，徐子谦一听到那声音，浓黑的眉毛瞬间便不满的蹙了起来。
方希亚一身利落的打扮，换上了习惯的平底靴，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
她若有似无的得意眼神从丁小钱身上扫过，落到徐子谦的身上，解释着自己出现的原因。
“我被特派到江北市出差，怎么这么巧，你们也今天回去！”
她嘴里说着巧合，却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架飞机上。
特派到江北市出差不假，这个机会却是她软磨硬泡来的。为了徐子谦，她不介意从安稳的办公室到侦破第一线去。
丁小钱都没多想，直接起身：“我去洗手间，你们聊。”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离开座位，便被身后的一股子力道给拉了回去，重新坐在了座位上。
转身一看，是脸上带着微微不满的徐子谦。
“你影响到我们休息了。”
徐子谦的声音近似冰冷无情，霸道地圈着丁小钱的身子，连看都不看方希亚一眼。
方希亚暗中捏了捏拳，原本还为丁小钱的识趣感到暗爽，这会儿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徐子谦母亲电话中明明清楚地告诉她，他们俩人吵架马上就要分手了，为什么她看到的情况和电话中的内容完全不相符呢。
“我只是看到你们，觉得很巧，才来打个招呼。那我不耽误你们休息了，我们江北见吧，很有可能我会和你们一起共事呢。”
方希亚匆匆丢下一句，有些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从斜后方恶狠狠地盯着丁小钱的座椅。
徐子谦松开圈着丁小钱的胳膊，说道：“我陪你去卫生间！”
丁小钱直接推开他朝着洗手间走去了。
方希亚很想趁机会霸占丁小钱的座位，一想到徐子谦那冰冷无情的眼神，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来日方长，等到了江北之后，不愁没有机会接近徐子谦。她就不信，她喜欢他这么多年，还没法打动他的心。
飞机一落地，丁小钱就接到了一颗红色炸弹，让她稍稍感到意外的是，给她结婚请柬的竟然是喻子瑞。
她不喜欢当中盘问那么多，对于闺蜜的幸福却十分关心。眸底写着平静，心里却有问题要问，但这些她决定等回家以后再慢慢喝喻子瑞打听。
“子谦，我要先去市局报道，那边没派车来接我，你们方便送我一程吗？”
方希亚阴魂不散地再度出现，推着四个大行李箱，装备着实够多。
喻子瑞当即就警惕起来，仅凭着方希亚对徐子谦如此亲密的称呼就直接把这个人归类到了‘坏人’的行列中。
油物喻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卷卷长发，看似不经意，却用意十分明显地绕到徐子谦的另外一边，强行挤进了徐子谦和方希亚当中，足以魅惑天下的电眼看了看高挑的方希亚，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这位姑娘长得好漂亮，应该认识我们钱钱未来老公的吧，不知道怎么称呼？”
方希亚对自己的长相一向十分自信，但当她面对油物喻的时候，不得不在心底承认，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有倾国倾城的资本。
“方希亚。”方希亚有着自己的骄傲和自尊，看得出来油物喻明显是和丁小钱一对。且不论油物喻表现出来的多有善意，她都立刻警惕起来。
“你好，我是goddess。”
一起前来接机的丁一劲已经把头扭向一旁，控制不住满脸笑意。好在他一直都是淡淡的笑着，此刻挂满脸上的笑容并不显得十分突兀。
方希亚愣了愣，女神？居然有叫这个名字的。
不过，对方倒也担当得起这个名字。
“方姑娘身材不错。”油物喻说了一句，方希亚立刻客气地道谢。
“考虑一下可以来我公司做t台模特，顺便我再介绍几位大老板给你，免得你单身寂寞，惦记别人家的男人。”
油物喻脸上依旧是祸国殃民的笑容，说出的话云淡风轻中又夹杂着真诚，可偏偏内容有些不中听。
方希亚原来客气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整个人冷了下来。
骄傲又自负的方希亚，从小到大哪个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除了徐子谦，谁敢神说她一句，更别提如此明显的讽刺。
“你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方希亚根本不管对方来几个人，在她眼中，人多根本没用，讲的是个人实力。
她的背后可有一座连徐家都忌惮的大靠山，难道还怕眼前这几个人吗？
油物喻露出一脸惶恐之色：“怎么会呢？毕竟我可没觊觎别人的男朋友，当然方姑娘应该也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她不等方希亚说话，忽然话题一转：“过几天是我的婚礼，方姑娘有时间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已经邀请了钱钱做我的伴娘，方姑娘有兴趣反串伴郎的角色吗？”
方希亚表情又是一僵，瞬间却把话题转移到了丁小钱的身上：“哟，丁姑娘当伴娘啊，那我可不能抢伴郎的位置，那应该是子谦去做吧。如果你能让我当伴娘，我倒是很乐意去的。”
声音刻意的降低，夹带着女人的温柔。
这话落到丁小钱的耳中，没能引起这个小迷糊半点反应，油物喻听了之后却觉得刺耳。
徐子谦当伴郎，她要去做伴娘，意图果然很明显啊。看来自己眼力不错，没看错她的企图心。
尤其是方希亚口中那句‘丁姑娘’，让油物喻更加觉得别扭。
油物喻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闺蜜，心中叹了一声后，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方希亚。
不得不承认方希亚确实漂亮，模样让人觉得很赏心悦目。尤其是唇角那对浅浅的梨涡，为她的飒爽凭添了几分柔和。
可偏偏她遇见的是油物喻，这个一旦把方希亚归类到‘坏人’行列中，就不管对方表现得多完美，都会让油物喻觉得心怀叵测，此时方希亚尽量表现出来的温柔让油物喻瞬间眯起了双眸。
她刚想说点什么，丁一亮在旁边已经冷冷的开口：“你做伴娘？你确定是去参加婚礼不是去砸场子的吗？”
这话，说的不够明显，讽刺味道却十足。
丁氏兄弟向来护犊子，方希亚的意图这么明显，两个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丁一劲还能保持满面春风笑意，但眼底却没有丝毫暖意。他正打算让方希亚碰个软钉子，丁一亮已经忍不住先开口了。
方希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带着笑容道：“我当然是去参加婚礼，好歹也是丁姑娘的朋友。这位先生，你干嘛把我说的那么不懂事，你好像并不了解我吧！你可以和子谦打听打听，我是谁……”
她每一句话都尽可能地展现她和徐子谦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同时话中威胁意味十足，这让油物喻的情绪瞬间不耐到了极点，可她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笑容。
“方姑娘，很抱歉这件事情我做不到，我不想让我的亲朋好友认为我眼瞎了，请个男人来做我的伴娘。”
她有意扫过方希亚平坦的胸部，视线若有似无地从自己骄傲的资本上掠过。
这话说着很像是在开玩笑，毕竟油物喻从头到尾都是笑的，可方希亚却感觉好像有人狠狠地扇了她几个巴掌，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丁小钱十分认真地看了看方希亚，又十分认真地对油物喻解释着：“方希亚只是个子高了点，胸部平了点，还是能看得出来是女生的。”
她又耿直地再一次戳到了方希亚刚刚被撕裂的伤口。
油物喻笑的花枝招展，无名指轻点自己的眼角，唯恐笑得太放肆会出皱纹。
丁一劲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温和笑了笑：“方姑娘不介意的话，我来送你吧，希望我有这个荣幸。”
方希亚对于出现在丁小钱身边的人全部都抱着高度的警惕，她再三确认丁一劲真的是想送她而不是趁机跟着一起奚落她，这才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丁一劲带着不甘愿的方希亚先一步出了航站楼，徐子谦的手机几乎在瞬间响了起来，是丁一劲发来的信息。
“方家在京都势力不小，这么不给面子，会不会影响到你？”
第114章 这怎么能忍受得了
丁一劲眼光如炬，虽然方希亚很少抛头露面，他却一眼把她认了出来。
传闻中这个方大姑娘可不是会吃亏的主，喻子瑞这么挑衅她，当中让她丢了面子，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徐子谦。
对于这个妹夫，丁一劲还是很喜欢的。凭着徐子谦对丁小钱在意的劲儿，丁一劲就很满意很放心。
因此，他才怕影响到徐子谦。
徐子谦快速地回了条消息回去：“没事。”
简单的两个字让丁一劲放下了心，却还是一路带着温和笑意把方希亚送到了江北市局，又礼貌地说了再见，才开着他那辆低调的黑色切诺基回到丁家。
换上一身休闲家居装的丁小钱忽然从卧室里转出来，有些无辜地看着沙发上坐着的那几个人，问道：“我刚刚说话是不是伤到方希亚了？”
她总算回过神来了。
“你也发觉了？”油物喻暗中给迷糊闺蜜点了个赞，很好奇地问道：“她那么明显的爱恋你家男人，你就没什么感觉吗？”
丁小钱看了看和丁一亮坐在另外一边的徐子谦，不解地问：“我要有什么感觉？她喜欢子谦是她的事，我为什么要有感觉？”
油物喻觉得匪夷所思，这家伙的脑子构造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啊。换成平常女生，不早就把房顶都闹翻了！
“你就一点都不吃醋吗？”油物喻深知和丁小钱讨论案子的话，只需要稍稍说个梗概，她就能立刻分析出准确详细的过程。但要是和她说别的，尤其是谈感情，那必须掰开其他的，直接说核心。
丁小钱还没开口，徐子谦那独特的清越声音从那边飘过来：“我不会给钱钱任何一个可以吃醋的机会！”
徐子谦坚定的态度让油物喻松了口气。只要徐子谦够坚定，甭管方希亚多大来头，她也无处下手。
这个看上去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女子站起身，晃动着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走到徐子谦的面前，居高临下又偏偏昂着下巴看着徐子谦，嫣然一笑：“这么坚决。那为什么你在知道江彧喜欢钱钱的时候那么不淡定？你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钱钱对你的那个心不放心呢？”
油物喻穿着一身火红的连衣短裙，下摆是荷叶造型，让她看上去就像一朵会移动的山茶花。这个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会引起骚动的性感女人提出尖锐的问题后，任由徐子谦冷眸注视着她，丝毫没有退缩。
这关系到丁小钱的幸福问题，喻子瑞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情感，甚至大胆的来个闪婚，可关乎到她在意的丁小钱，就无法不细腻了。
从接机开始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却一直都没有插嘴机会被众人忽视的准新郎叶萧大步走到油物喻的身边，长臂搭着油物喻的肩膀，说道：“偶像被你这么问会有压力的。”
油物喻也不拦着，任由叶萧搂着她，不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表面上看很温顺很听叶萧的话，但仔细看的话就会不难发现，油物喻的小手正掐着叶萧腰间的软肉，而叶萧面对徐子谦的那张干净的脸上却露出了苦笑。
没错，油物喻闪婚的对象就是叶萧，这才是丁小钱想追问的理由。
她实在看不出叶萧和油物喻什么时候开始的感情，而且这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话题就此被岔开，丁一劲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为丁小钱和徐子谦接风洗尘。
转天一早，丁小钱和徐子谦准时出现在警局大院儿，还没来得及进大楼，就看到柳菲菲从斜对面的交通支队里面走出来，双眼有些红肿。
“你先进去，我打个招呼。”徐子谦轻声对丁小钱说了一句，目送她走进大楼，才迎到柳菲菲的面前。
“怎么了？”他的问话极其简单，连称呼都直接省略。
柳菲菲心事重重，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的徐子谦，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
“楚江昨天晚上出了车祸，刚刚抢救过来。我是来这边报案的！”
她的声音小小的，和丁小钱平时说话有些相似。
身为柳菲菲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徐子谦很难不帮忙。
“需要我打招呼就说。”他淡淡说着。
柳菲菲摇了摇头：“不用了，已经立案了。我还要赶回去医院，先走了。”
柳菲菲急匆匆的离开，徐子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进了分局大楼。
丁小钱没想到一大早就能在警局碰到方希亚，她似乎来了有一些时候了，丁小钱进屋的时候，方希亚已经熟络地跟小胡聊着天呢。
看到丁小钱出现，方希亚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她故意往丁小钱身后看了看，没看到徐子谦的身影，有些失望又有些得意。
“丁姑娘倒是很会享受，掐着时间来上班。”
小胡充满好奇地看着方希亚和丁小钱，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着。
一个帝都委派过来的天之骄女，一个才入警局的天才实习生，她们之间怎么会有联系？
“方希亚，昨天很抱歉，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丁小钱看到方希亚，想起昨天自己无意中耿直的伤害，立刻道歉。
小胡更好奇了。
方希亚的傲气让她直接就回了一嘴：“无所谓了，反正丁姑娘嘴巴臭我已经领教过了。”
当众拆穿芒果的来历，又当众说她平胸，这两件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讨厌丁小钱，十分明确的讨厌。可方希亚却忽略了丁小钱的短路，想要从吵架上获得胜利的喜悦，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丁小钱被方希亚回了这么一嘴，竟然也没有恼怒的表情，反而十分诚恳地说：“我不是嘴巴臭，我是无心的，我只是说实话。”
实话才最伤人！
方希亚顿时认为丁小钱言外之意就是在说她方希亚就是故意在骗人芒果的来历，就是平胸怎么样。
她怎么能受得了？
方希亚当即就恼怒了，张嘴就想要和丁小钱吵起来，就不信治理不了一个小丫头。却不想门外走进一个身影，瞬间让方希亚想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地给咽了下去，也瞬间让想要看热闹的小胡立刻转身，正襟危坐，装作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徐子谦从门外进来，表情有些凝重。
方希亚可是想尽办法想要讨好徐子谦，她看得真切徐子谦对丁小钱的在乎，又怎么会当着徐子谦的面和丁小钱吵呢！
只可惜，这个从门外进来，有着一副挺拔却消瘦身材的男人竟然一副根本没看到她的样子。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还站在门口附近的丁小钱身上，公事公办地冷声说：“你跟我进来！”
说罢，他迈开修长的腿，径直贴着门口出去走向走廊尽头队长办公室。
不得不说，徐子谦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最惹眼的。方希亚仅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就觉得自己为他痴迷完全是有道理的。
徐子谦却根本没看到方希亚贪恋的目光，也没注意到小胡背后投递来的钦佩眼神。他听着背后跟上来的丁小钱脚步声，唇角冰冷柔和了下来，推开队长办公室的门。等到丁小钱进去之后，再紧紧的关上。
“楚江昨晚出车祸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们去医院看看。”徐子谦薄唇轻勾，说的内容很严肃，而且并没有征询丁小钱的意见，而是直接下了通知。
他了解她，知道说了以后她肯定会同意，所以没必要多此一举。
丁小钱特别爱看徐子谦笑，只是他很少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此刻望着他柔和的脸庞，直接伸出了手，轻抚了一下他的唇角。
“好。”她柔顺的回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都听他的。
方希亚贪恋目光随着徐子谦身影的消失变得冰冷起来，有些恼羞成怒。
接收到徐子谦的警告，她不敢当着徐子谦的面对丁小钱出言不逊，更不敢随便去徐家。如今终于有机会到了江北，他竟然对她还是视若无睹，这让她怎么接受？
方希亚垂放在大腿双侧的手紧紧捏成拳，骨节传出细微的声响。
他们好像并没公开彼此之间的关系，刚好，她就要好好计划一番，让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站在她这一边……
第115章 跪拜尸体案件
队长办公室内，徐子谦拉着丁小钱到椅子旁坐下，顺手递给她一杯热豆浆让她喝下去。
“退烧了？”他看着她恢复血色的脸，就算退烧了，也要多喝点热乎的。昨天因为刚刚回来，丁小钱有满腹疑问要和喻子瑞说，他一个人孤单单的睡在了他们的隔壁。
明明旁边房间里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却要独守空床。已经习惯晚上抱着她睡觉的徐子谦开始有些不习惯，也不知道他不在她身边，她有没有踹被子。
“嗯，没事了。”丁小钱回答得很简单，脸却扭到了一旁，对豆浆的味道不太适应。
徐子谦很自然地把手搭上她的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确定真的没事了，这才放心。
“师父，楚江伤的很严重吗？是怎么造成的？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楚江受伤的事情吸引，下意识地想要去分析一下这件事情的始末。
“除了我之外，不要去想任何男人！”徐子谦霸道地告诫着丁小钱，脸色阴沉着。
虽说是在警局，但此刻在他的办公室里，算得上是两人私下的接触了，她居然把心放在别的男人身上。徐子谦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不赞同丁小钱这个想法。
哪怕他十分肯定丁小钱对他的忠诚，那也不允许。
“哦。”丁小钱听话的闭嘴。
对于她的听话，徐子谦表示很满意，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以示奖赏。嘴唇还没离开丁小钱的额头，房门却被人毫无预兆地一下子推开了。
“偶像——”
叶萧从门外蹦了进来，一看到屋内两人的举动，立刻快速退到门口：“你们先继续，我等会儿来。”
对于叶萧，他们倒是并没有隐瞒。叶萧并不是大嘴巴，加上他已经是喻子瑞的未婚夫了，以后也算是一个团体的人了，想瞒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叶天才在面对徐子谦和丁小钱关系上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正常，刚刚得知徐子谦和丁小钱在一起的时候，他竟然一脸自然，只是哦了一声。
论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重要性，丁迷糊和叶天才在面对感情方面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
“什么事？”徐子谦放开丁小钱，冷冷地看向行为能力和思维能力完全成反比的叶天才。
“刚刚接到电话，有个大案子，需要偶像亲自出马。”叶萧恢复正经表情，又重新从外面挤了进来。关上门之后又变成没心没肺的模样，拍了拍胸脯：“我一听说偶像把师姐叫进来了，就抢着来报告。多亏我来了，不然你们关系肯定曝光了。”
他一脸我是最智慧的人的表情。
徐子谦冷冷道：“别人不会不敲门就进来。”
叶萧吐了吐舌头，很快注意力被徐子谦的问话吸引了过去。
“什么案子？”
徐子谦问。
叶萧立刻把内容重复了一遍，告知给徐子谦。
“琉璃大道十字路口中心发现尸体，死者为女性，尸体被发现时呈下跪祈祷状。现场没有其他痕迹，死者身份尚且没确认……”
徐子谦立即起身往外走，同时安排道：“联络法医到现场，脚上技术部小杨跟着一起去。丁小钱主勘，小杨负责痕迹整理……”
刚刚小长假回来的第一天，就碰上了这么大的案子，徐子谦的心里隐隐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只是那念头一闪而逝，快的让他捕捉不到。
丁小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亢奋，她休息了几天，早就呆不住了。一听说又有案子可以分析，顿时精神起来。身上因为发烧仅存的那一点不适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没想到的是，方希亚居然也去了现场，以特派员的身份去的。
这是方希亚第一次接触尸体，但她全程表现得十分镇定，令原本对她轻视的人也收起了之前的想法，以为这又是丁小钱第二了。
议论声音传达到方希亚耳中的时候，她绷紧了表情，很不开心被人评论为丁小钱第二。她是永远的方希亚第一，不是任何人的模仿者，尤其对象还是丁小钱。
可当方希亚的视线在人群中搜索到丁小钱的时候，却意识到了她似乎有点小看了这个娇小柔弱的女孩儿了。
丁小钱带着dna手套，第一个冲进被封锁的现场中。她的出现率十分高，整个江北市都已经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天才高材实习生，尤其看到她身后亦步亦趋紧跟着的徐子谦，倒也没人拦着她。
徐子谦迈开大步，几步就追上了丁小钱，低声叮嘱说道：“控制情绪。”
丁小钱脚步一顿，深呼吸两口气，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于兴奋。
刚刚来的途中接到了这边的电话，死者身份已经确定，而且家属接到通知也赶来现场了。她表现得太过兴奋，会被死者家属误会得。
死者是一位年纪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孩儿，模样很清秀，却并不能算上十分漂亮。
根据死者家属的介绍，死者是省医大附属医院妇产科护士，最近刚刚谈恋爱不久，生活作风也很正派，却遭受到了无妄之灾。
望着家属哭的泣不成声的样子，丁小钱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认真地投入到案件当中去。
法医先他们一步赶过来了，初步验尸结果已经出来。死者在生前没遭受到性侵犯，但却被解剖，zi宫缺失不见踪影。身上其他部位没有遭受到袭击的痕迹。
“初步判定应该是熟人作案。”徐子谦冷静地开口，告知家属这一情况，并说：“你们需要提供给我们一份死者生前经常联络的朋友名单，方便我们进行调查。”
家属虽然哭的死去活来，这个时候除了悲恸，也只能尽可能的配合警方的要求。立刻就有人开始着手准备死者生前好朋友名单，家属被劝离暂时退到封锁区外面，丁小钱和徐子谦则带着警局随行人员进行进一步的勘查。
丁小钱虽然身为实习生，这次却被任命为主勘。她更加仔细起来，带着负责记录痕迹的小杨在尸体的周围忙碌开来。
“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天之前，死者生前曾经去过夜店一类的地方，家属所提供的恋爱信息并不准确，应该是双方处于互相有好感的状态中，但没正式确定关系。死者生前和假定男友在一起，建议先从假定男友着手进行调查。”
丁小钱说的极为认真，技术部小杨则拿着相机把现场从各种角度拍摄下来。
徐子谦安静地站在一旁，把大局交给丁小钱来处理。
方希亚站不住了，步伐有些沉重地走到了徐子谦的身边，质问着：“我听说她还是个实习生，这么大的案子怎么能交给她做主勘？”
徐子谦视线坚定不移地落在丁小钱的身上，语气冰冷：“我做事，不需要别人来插手。”
方希亚碰了个钉子，心里有些不甘：“你就算宠她也不能不分场合。什么没确定关系，什么去过夜店，不经过调查怎么可以直接判定这些事情。”
小胡刚刚记录完，从尸体旁边走到徐子谦的面前打算把记录给徐子谦检查的，闻言接过话说道：“方特派员还不了解吧，丁儿本事可大着呢，之前几个案子都是根据她提供的信息最终查找到凶手的呢。”
他不忘顺便拍徐子谦一个马屁：“我们头儿更厉害，每次丁儿说的事情头儿都知道，真绝了都。”
徐子谦接过记录本，冷冷地扫了小胡一眼：“你话太密了。”
小胡立刻闭嘴，转身跑到老连那边。这边基本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他留下只会碍眼，说不定就扫到了队长的台风尾，到时候被波及纯粹是自找的。
徐子谦的视线从小胡身上一扫而过，重新落到丁小钱的身上。
她在面对案件的时候那股认真劲儿让他喜欢得不行，如果这不是有这么多外人在，他真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方希亚感受到徐子谦那炙热的目光，却怨恨这视线不是落到她的身上，重新拾起之前的话题：“我就没看出来她是怎么厉害的。”
徐子谦迈步朝丁小钱的方向走去，冷冷地丢下一句：“有本事，你也能从尸体表面发现这么多的情况，否则就闭嘴！”
第116章 惊喜变成惊讶
方希亚能否闭嘴，并不是徐子谦所关心的问题。他径直走到了丁小钱的身边，蹲在尸体的身旁伸手拎起死者一只手，对准备运尸体的法医说道：“检查一下死者的胃液，报告出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丁小钱眸子闪了闪，低着头看着他的头顶：“你也怀疑……”
徐子谦伸出食指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这很好，看来她比以前刚刚到警局的时候又进步了，他很欣慰。
尸体被法医带回去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死者的家属也把死者生前经常联络的名单送了过来。
两辆车，一辆里面是老连和小胡以及丁小钱与徐子谦，另外一辆车里是叶萧带着死者家属以及强行跟着的方希亚。
方希亚和徐子谦从小一起长大，却是第一次见到徐子谦工作时候的样子。他冷静认真的模样深深地吸引着她，尽管无数次的碰钉子，方希亚那颗心却燃烧得越来越热，对徐子谦更是抱着势在必得的想法。
回到警局之后，徐子谦喊了人去给死者家属做笔录，丁小钱却立刻冲到了徐子谦的面前，很认真的申请着：“我想去给他们做笔录。”
“你先休息。”徐子谦看看时间差不多临近中午了，心里还想着稍后带她一起去医院看看楚江。如果她去做笔录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那样就得晚上才能抽时间去了。
但这样一来，就大大的缩减了两人之间的单独相处。昨晚她的时间全部奉献给了喻子瑞，徐子谦今天可没打算放过丁小钱，她的时间应该全部都给他才行。
“不，师父，让我去做笔录吧，我想去。”
丁小钱渴望能从死者家属中获得更多的信息，方便她对案件进行分析以及最快地能做出罪犯画像来，好抓捕凶手归案，当仁不让地抢着这份差事。
徐子谦有些不赞同地蹙了蹙眉，不忍拒绝丁小钱的要求。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只能特意嘱咐了一句：“不能因为工作不休息，我不希望我的团队中出现因为不吃午饭而请假休息的人！”
“师父，我会尽快录完笔录再去吃饭的，不能让死者家属再折腾一次。”她异常坚定地说着，立即起身去执行命令。
至于答应徐子谦去医院看楚江的事情，对不起，已忘得彻彻底底了。
毕竟是和案件无关的事情，丁小钱一向不怎么上心的。
方希亚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冷笑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好似在说，看吧徐子谦，这就是你捧在手心想要宠着的女人？根本就不听你的话，处处反驳针对你，你脸上真能挂得住，你真就不后悔吗？
唯一知情者叶萧则是一脸羡慕的表情。原本以为偶像很霸气，没想到师姐更霸气，不但把霸气的偶像拐到手，而且还敢对偶像这么说话。
想起自己在喻子瑞面前的地位，叶萧挑了挑眉。自己果然是偶像的徒弟，风格都是一样的，多么天才的少年在女人面前都是妥协的那一个。
在方希亚和叶萧不同心情下，徐子谦淡淡地开了口：“如果不按照命令执行，以后你都别想再当主勘！”
听起来，很不满的样子。但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对于他这种霸道的宠溺，方希亚十分不爽，狠厉目光陡然射向丁小钱。方希亚就搞不明白，这么不懂事的人，怎么就能入了徐子谦的眼呢。
徐子谦转身回了屋子，没一会儿又出去了，方希亚安静地坐在那里，屋内除了小胡就剩下她了，其余的都去吃午饭。小胡之所以没去是在等女朋友送爱心午餐过来。
方希亚轻声问道：“你怎么不去吃午饭？”
小胡随口答：“我减肥。”
方希亚起身，说了句：“那我去了。”
小胡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
方希亚走到了门口，见小胡依旧没有回身的意思，悄悄地换了个方向，走向徐子谦的队长办公室。
屋里干净的一尘不染，和徐子谦在徐家大宅的卧室一样都是简单的风格。
所有案卷都整理得错落有致，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一角。桌子上电脑显示器还亮着，方希亚扫了一眼就没兴趣地移开了视线。
这种公安内部网，徐子谦是不可能放什么个人资料信息一类的东西进去的。
视线落到衣架上徐子谦那件黑色风衣上，方希亚信步走了过去，轻轻捧起风衣，将脸靠了上去。
衣服上带着独属徐子谦一个人的专属味道，方希亚漂亮的脸蛋轻轻蹭了蹭，好像这样就能距离徐子谦更近一些似得。
徐子谦出去时候并不是奔着食堂去的，而是直接出了大门，直奔医院。
丁小钱抽不出来时间，他总要去看一眼楚江才行。毕竟知道了他住院的消息，总要过去看一眼的。
方希亚摘下徐子谦的风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身材高挑，徐子谦的风衣穿在她的身上并不显得大多少，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方希亚披着风衣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忽然之间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主角不在，她一个人在这转来转去的又有什么用。
手机忽然响起，处在极为安静空间内的方希亚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掏电话，却忘了风衣还在身上披着，一下子就把风衣弄掉到了地上。
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弯腰去拾，风衣被捡起来之后，她的视线却被地上一个小小的红色首饰盒吸引了去。
“爸，我在这边挺好的，我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方希亚匆匆地结束了电话，收好手机打开那个首饰盒，视线陡然定格在里面那条项链上。
那是一条看似很普通的项链，下面的吊坠是一只造型可爱的小狗，眼睛位置镶嵌着一颗八箭八心钻石。方希亚怎么会看不出这项链的不普通，上面有着著名珠宝大师伊迪·科斯格里夫的logo，很明显是伊迪·科斯格里夫特别设计定制的。
伊迪·科斯格里夫在全球珠宝界享有名誉，他每一件作品只会做一件，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并不是你拿钱就能买得到伊迪·科斯格里夫的作品，他制作首饰完全看心情。
徐子谦和伊迪·科斯格里夫之间的交情有多深，方希亚并不清楚。但他居然能请动伊迪·科斯格里夫为他设计首饰，光是这一点就能引起众人的尖叫了。
看着那小狗吊坠造型活脱脱就是夏尔的小翻版，方希亚把项链狠狠地捏在手心。
不用问也知道，这肯定是徐子谦要送丁小钱的礼物了。
方希亚小心地看了一下屋子里，慢慢起身，把徐子谦的风衣重新挂回去，那个首饰盒也装了回去，只是原本装在里面的项链却被方希亚死死地捏在了手里。
她站在门口仔细听了听，确定外面走廊没有人走动，这才悄悄地打开了门，快速地离开了徐子谦的办公室。
丁小钱这边进行的还算是比较顺利，除了中间有点时间死者家属一直痛哭到哽咽说不出话耽搁了点时间，整个过程还算是没浪费多少时间。
尽管这样，光是这几个死者家属的笔录做完，都已经下午快到两点钟了。她把笔录收好，放进柜子里，捂着有点难受的胃回到屋子里，除了徐子谦所有人都在。
“师父呢？办公室吗？”丁小钱问着。
老连端着茶杯从饮水机旁往座位走，说道：“没看见徐队啊，是不是在办公室了？”
丁小钱哦了一声，转身就去办公室找。他说给她带午饭回来，也不知道带没带，要是没带的话，她只能出去吃了。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原本应该在的徐子谦还没回来。丁小钱一边拿出手机打给徐子谦，询问他在哪儿，一边走到他的风衣旁边，隔着口袋摸了摸，感受到首饰盒的存在，唇角露出会心的笑容。
还在徐家大宅的时候，她无意中发现了徐子谦口袋中的首饰盒，里面是一条夏尔吊坠的项链。丁小钱看到夏尔尾巴后面两个人名字字母的缩写，当即就明白那是徐子谦一大早出去的理由，自然也清楚知道，那就是送她的礼物。
但丁小钱当时却矢口不提，就想等徐子谦主动开口。没想到都已经回到江北了，他还是没有动静。
素净的小手从口袋摸进去，她拿出首饰盒，对着电话问：“我又发现了几条线索，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她一边转着首饰盒一边问着，随手把首饰盒打开，视线却陡然凝固了。
里面的项链呢？
第117章 好友出意外了
“你想要什么奖励？”
徐子谦去医院的途中接到了法医那边打来的电话，就先奔法医那边去了。警局距离法医那边可有一段距离，到了那边再赶回来，两个小时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他刚刚和柳菲菲通了电话，走到医院门口，还没进电梯，丁小钱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连问了两次，丁小钱那边却诡异地沉默着，徐子谦立刻觉察出了不对劲，提高了声音：“干什么呢？”
丁小钱猛然回过神，连忙回答：“没事儿，没什么，我没想好呢。”
徐子谦看了一眼时间，竟然不知不觉这么晚了，立刻问：“你吃午饭了吗？”
“还没。”她答。
“马上去吃午饭，下午放你半天假。”徐子谦丝毫不放过利用职权的机会，直接开口。
“不好吧。”
“这是命令！”侦探徐严肃起来，忽然又说：“你到省医大附属医院这边来吃吧，快到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刚好一起去看楚江。”
他一提醒，丁小钱才想起来早晨两人说过这事儿的，赶紧答应下来。临挂断电话之前，忽然问：“你临走时候叮嘱我按时吃饭，是在关心我吧？”
徐子谦默了一下，这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马上出门，上车之后给我打电话！”他命令着，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挂断电话之后，拿着那个空首饰盒，丁小钱微微蹙眉。
项链哪去了？难道徐子谦买来不是送给她的，而是另有其人？可是，上面分明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字母缩写，怎么可能是送给别人的！
或许是他随身带着，怕放在办公室不安全吧。丁小钱如是想着，把空了的首饰盒按照原位放回去，轻轻地退出了屋子。回去之后收拾好东西，直奔总院方向去和徐子谦汇合去了。
方希亚不知道丁小钱去哪儿，却看得清楚丁小钱临走时候带着包包，明显一副不打算回来的样子，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还真是散漫啊，仗着有靠山，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稳重的老连有些看不得方希亚一次次的针对丁小钱，忍不住开口：“丁儿忙了一天，连饭都没吃一口，该歇歇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走就走吧。”
方希亚没想到连一个普通的老警员都敢对自己这么说话。她本想发火，又自矜身份，不想拉低自己的身份去和一个普通的老警员一般见识。冷哼一声，起身就走。
既然可以随便离开，徐子谦不在警局，她为什么还要留下？
而且，她还有要紧的事情去做。
丁小钱在总院大门口和徐子谦会了面，出了警局大门她动都没敢动，直接叫了车来，然后再一直送到总院大门口，好在是没走丢。
徐子谦担心了一路，从丁小钱上车给他发了消息之后就直接打电话过去，一直陪着她聊到了亲眼看到她下车走到自己的面前，这才挂断了电话。
她的迷糊他深刻领教过，每天看到她犯迷糊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想起寒风中他在外面站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又打车穿越整个江北市最后在一个完全相反的地方找到她那件事情。
“其实这不难找，我应该开车来的。”丁小钱小声抱怨了一句，心里还惦记着停在警局院内的小奇瑞扣扣。
好像那辆车停在那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从她搬家到水岸府邸之后，就再没开过。而唯一那次开车到警局还是二哥丁一劲在前面开着他那辆黑色切诺基带路，她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后面才有惊无险地从家开到警局。
回想一路壮观，前面一辆切诺基开着双闪，后面小奇瑞慢慢悠悠地跟着……
“先吃饭。”徐子谦生怕她饿坏了，不由分说直接把她带去附近的餐馆。
这边有一家餐馆的口味不错，以前他们俩来过一次，丁小钱很喜欢那里的饭菜。
徐子谦中午在法医那边的食堂吃了一口，也不太饿，就看着丁小钱吃了。
吃完饭之后，他们二人重新回到总院。丁小钱原本以为徐子谦会带她直接去看楚江，没想到他却 先带着她做了一个全面的健康检查，趁着等报告的空隙才转到b座那边的九楼去看楚江。
楚江伤得很重，头上缠满了纱布，胸口一道伤口横亘在整个胸前。透血纱布足以说明了他受的伤有多重。
柳菲菲一直守在床边，见徐子谦和丁小钱来了，立刻站起身。她双眼红肿，俨然哭得时间不短。
“怎么样了？”
面对询问，柳菲菲细声细语回答：“还好没事儿了，胸口那么大一道伤口，缝了一百多针，以后肯定会落疤的。也不知道肇事者跑哪儿去了，我们不用他赔偿，我就想问问为什么当时不给楚江送医院来。要不是环卫工人发现了，楚江就……”
说着说着，大概是想到了有可能造成的可怕后果，柳菲菲又哭了。
丁小钱劝了几句，可她本就不是会劝人的人，干巴巴的说了几句之后也不见什么作用。
楚江已经醒过来了，大概是因为麻药劲儿过了，疼的脸煞白。看到徐子谦和丁小钱，勉强挤出一丝虚弱笑容。
“怎么撞的这么严重？对方喝酒了？”徐子谦挨着楚江床边坐下，看楚江并非有宿醉之后的模样，疑声问着。
楚江虚弱地动了动嘴唇，声若蚊蝇：“不知道，都没看清楚，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柳菲菲原本哭着，一听见楚江说话立刻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楚江的身上。她看了一眼输液袋中剩下不多的药，连忙说：“你们俩先坐着，我去叫护士来换药。”
丁小钱的视线顺着输液管往下，最终落到楚江放在被子外面输液的右手。
手背铁青，就连手腕上都带着明显的淤青。
她忽然张嘴要说话，徐子谦却抢先了一步开口：“你好好养伤，菲菲那边已经到交通支队立案了，如果涉及到刑事的话，会移交到我们这边的，我会尽快抓到肇事者的。”
楚江原本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更白了几分，颤着嘴唇说了声谢谢后又道：“还麻烦你们特意跑了一趟。”
柳菲菲带护士进了病房，打断了徐子谦要说的话。他就势起身跟柳菲菲告别，柳菲菲知道他忙，也没挽留。
从病房出来往电梯方向走，丁小钱忽然问：“师父，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徐子谦冷眸微闪：“子谦。”
他强调着。
“好吧，子谦，为什么？”
丁小钱听话地改口称呼，却锲而不舍地问着。楚江车祸住院虽说不是什么案子，暂时也不归他们负责，但丁小钱发现可疑的地方，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很不舒服。
徐子谦严肃说道：“楚江明显在隐瞒，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闪烁，刻意躲闪着我。”
他眸底一片冰冷，这件事情他会暗中调查清楚，柳菲菲是他的朋友，他不会坐视不理。
丁小钱问道：“你也看出来了对吧。”
徐子谦点了点头，和丁小钱走到了电梯门口，按下了下行按钮。丁小钱已经开口说道：“他身上的伤痕分布有些奇怪，根本不是车祸造成的。他的身体高度在车体内能受伤的部位除了头部之外应该是胃部，而不是在胸口以上。而且他的手腕上有明显淤青，如果没猜错的话，身上也应该有，很明显他曾遭受过殴打。至于为什么他不肯说实话，这很奇怪。”
电梯门叮咚一身刚打开，从里面快速地冲出来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男人。他似乎没料到外面会有人等电梯，出来之后直奔护士台方向，却忽略了站在外面等候电梯的徐子谦和丁小钱，身子直接就奔着丁小钱撞了过去。
徐子谦眼尖手快地一把把丁小钱拽到了自己的怀中，他则侧身把自己对准了那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发现徐子谦的身影之后就快速停下来，但还是没能幸免地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男人连连道歉，见徐子谦颔首示意他并不介意之后，才一脸歉然地跑到护士台：“请问，楚江在哪个病房？”
徐子谦怀中抱着丁小钱，朝着那个年轻男人深深地看了两眼，这才把丁小钱放开，说道：“走吧。”
丁小钱随着徐子谦走进电梯，当电梯缓缓下降之后，忽然说道：“刚刚那个男人很可疑……”
第118章 可疑的白衣男子
电梯已经缓缓下行，徐子谦和丁小钱彼此对视的眼中都看出了对方眼底深埋的顾虑。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盯紧了电梯内显示的楼层数字，怎奈一路从九楼到一楼，途中竟然没有一个叫梯的，他们两人只能一路到了一楼，再重新按下回到九楼的数字。
楚江病房内，一个身穿白衣中等身材的年轻男人走进病房，他脸上带着一抹化不开的阴郁。楚江一看到他，立刻脸色一变，近似慌乱地对柳菲菲说：“我有点饿了，想吃顺吉的粥，你去帮我买一点回来吧。
柳菲菲看着身后门口站着那位陌生的年轻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担心，却丝毫没怀疑楚江是故意支开她，有些迟疑地问：“可是，没人照顾你行吗？”
按照柳家的身家，无论是把柳家的佣人叫来照顾还是另外请护工，都不在话下。可柳菲菲挂念楚江安危，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不肯加以他人之手，这才没有请护工，也拒绝了家里安排人前来帮忙，一个人略显孤单地守在楚江的身边。
而且，这件事情她除了二叔柳慎行之外，并没通知柳欣和柳裴裴，前者和她因为柳老爷子被褚云翔杀害那件事情产生了巨大的嫌隙，基本已经不往来了；后者则不满柳老爷子临死之前留下的遗嘱，早已远走他乡。身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二叔柳慎行，可柳菲菲却坚持拒绝二叔的好意安排，一个人照顾着楚江。
楚江虚弱地笑了笑：“只是去买份粥，用不了多久的。刚好我这有朋友来看我，我和他说几句话。有我朋友帮忙照顾，不会出事的。”
柳菲菲看了一眼那陌生的年轻男子，记忆中可不曾和这人碰过面，楚江也从没说过他身边有这样一号朋友。但她对楚江的话深信不疑，叮嘱了几句之后拿着钱包走了出去。
病房的门被那穿着白衣的年轻男人轻轻关上，楚江原本温柔的表情瞬间被冰冷所取代，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充满了全部责问：“你来干什么？你还有胆子来看我！怎么，是怕我死的不够彻底吗？”
白衣男子说话声音有些公鸭嗓，和他的模样并不相符，他粗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点点难听的尖锐，嘴里发出赫赫笑声，说道：“我亲爱的哥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好歹我们也是兄弟，听说你受了伤，我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怎么，嫌我没带礼物来吗？”
楚江语带讽刺：“这一声哥叫的，我还真不敢当。”他话音一冷：“当初我已经按照你的安排有意接近菲菲了，不就是因为我爱上了她，没能听话的完成你的安排么，你就对我下这么狠的手。”
他有些痛心疾首的虚弱：“当初你来找我，当我得知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亲人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没想到，我的弟弟竟然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白衣男子表情中带着化不开的阴霾，狠狠地说道：“我禽兽不如？如果当初不是老头子把我送人了，我会过得这么艰辛吗？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好的老头子都留给了你，就算他死了，你都能靠上柳家这颗大树。我有什么？从小到大我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你知道吗？”
他凄惨一笑：“是啊，当初我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的时候我也很开心，但是当我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我只有恨。”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我的心里是没有什么亲情，但是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他缓缓走到楚江的床边，在楚江戒备眼神注视下轻轻地捏住楚江手背上的输液管，咬牙切齿：“如果当初你听我的话，把柳家的财产搞到手，你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忽然狠狠地一把拽开输液管，针头从楚江的手背陡然拔出，带出一注鲜红。
楚江颤着身子腾出手来按住自己出血的手背，愤恨地瞪着面前这个体内留着和他相同血液，却从小被遗弃的弟弟，据理以争：“我爱菲菲，我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当初我听你的话，已经是我做出最糊涂的选择了。好在老天照顾我，让我被菲菲的爱感染、感化，我才能及时迷途知返。你不要妄想我还能继续替你做事，如果你认为让我伤成这样我就会害怕，就会当缩头乌龟继续做错事，那你小瞧我了。”
白衣男子，也就是楚江的弟弟脸上露出一丝杀意，他抓过隔壁空床上的枕头，一步步地逼近病床上无法移动的楚江，步步充满了杀机。
“既然你这么顽固不冥，留着你也是没用，只会坏我的大事。不如你去陪老头子吧，别忘了告诉他，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危险一步步的靠近，楚江心惊胆战地看着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充满了绝望。
病房房门被忽然推开，丁小钱和徐子谦去而复返，表情冷峻地站在门口。
白衣男子一听到身后有声响，头都没回地立刻换上一脸笑容，粗哑着说道：“哥，其实你枕这么高对你养身体不好的，只能稍微躺一会儿啊，一会儿我就帮你把枕头撤下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威胁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楚江，手上的动作却说不出的温柔，完美到无可挑剔。
他轻轻地扶起楚江的身子，把之前拿来准备捂死楚江的那个枕头垫在了楚江的身后，再慢慢地扶着楚江的身子靠稳，这才回过身子，好像才发现身后有人一样，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们找谁？”他明知故问着。
“菲菲呢？”徐子谦冷眼扫过白衣男子，视线在悬空的输液管上停顿一下，再扫一眼尚有多半袋药液的输液袋，心下了然，立刻冷声问着。
楚江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微微摇头：“出去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丁小钱之前被徐子谦特意叮嘱过，遇见任何情况都不要开口说话，更不要暴露他们对白衣男子的怀疑。明明看穿了楚江在说谎，丁小钱却不得不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安静地站在徐子谦的身边，做一个听话的女子。
徐子谦冷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没有，刚刚想起一些事情要和菲菲说，刚好没走远，就回来找她了。怎么，她不在吗，去哪儿了？”
徐子谦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寻找着视线中看不到的柳菲菲。
楚江没开口，倒是白衣男子替他回答：“刚刚我哥说想要吃顺吉的粥，我嫂子出去为我哥买粥去了。你们是我嫂子的朋友吧，来，坐，坐。”
白衣男子客气地拉过两把椅子，徐子谦却故意忽视他的动作，看向楚江：“这位是？”
楚江眯了眯眼睛，为他们介绍着：“这个是我弟弟，郭恒。这两位是菲菲的朋友，平山分局的刑警，上次爷爷和姐夫的案子就是他们侦破的。”
白衣男子顿时露出一脸钦佩和敬仰的表情：“原来是你们侦破的案子，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哥就被冤枉了。”
丁小钱和徐子谦对于白衣男子刻意表现出来的讨好淡漠且疏远着，徐子谦倒是没客气，拉了把椅子给丁小钱，他自己了一把挨着丁小钱坐下。
“那我们等一会儿菲菲吧。你们兄弟继续聊你们的，我们俩等菲菲回来说几句话就走了。”
白衣男子忙道：“不了不了，我那边还有急事呢，刚刚是我嫂子出去了，我没办法就得留下照顾我哥。既然你们在这儿，那我就先走了，我哥就麻烦你们照顾一会儿，我嫂子回来了就好了。”
他说完话，转身对楚江说：“哥，我先走了，有时间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他最后一句话咬得特别重，背对着徐子谦和丁小钱，朝着楚江露出一抹冷意。
楚江不客气地拒绝着，话中的内容倒是听不出有什么问题：“你不用往这边跑了，你有事就去忙你的，我能死里逃生活下来，就不会再有事了。以后我也会小心的，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兄弟二人在徐子谦和丁小钱看不到的角度里针锋相对，夹枪带棒，互相威胁和暗示。徐子谦在旁边轻轻握着丁小钱的手不时地会稍稍用点力气，提醒着丁小钱不要随便开口。
白衣男子慢慢转身，脸上带着些许歉意：“不好意思，我那边实在是忙，先走一步了。”
徐子谦忽然松开丁小钱的手，站起身来，迈步上前：“我送送你吧，刚好问你点事情。”
白衣男子那双略微带着一丝浑浊的双眼瞬间眯了起来，原本就提着的心一下子就到了嗓子眼。
第119章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丁小钱有些不放心地看过去，徐子谦却立刻在背后朝着她摆了摆手，让她放心。
丁小钱刚想抬起身子，见到徐子谦的动作之后又立刻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双眸安静地落在了楚江的身上。
楚江一直目送徐子谦和郭恒走出病房门，眼底那抹若有似无的担忧并没瞒过丁小钱冷静的双眼。
屋子里一下子沉寂下来，丁小钱本就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尤其在陌生人的面前，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去与人相处。
楚江是有点害怕开口，这个看着清纯犹如高中生一样给人没有半点威胁的女孩儿才是最可怕的，当初侦破柳家连环杀人案时候，丁小钱的种种表现，楚江都看在了眼里，深刻在心上。
就是这个女孩儿，洗清了加注在他身上的冤枉；就是这个女孩儿，随便对视一眼，就会有一种灵魂都被她看穿的错觉。
这是个不容小觑的丫头，楚江心里本来就发虚，更是不敢随便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露出什么端倪被丁小钱发现。
郭恒这个时候心里并不比楚江强多少，他佯装镇定地走在前面，听着身后沉稳脚步声，心底快速地想着对策。
“你和楚江是表兄弟？”徐子谦的声音有些突兀地响起，把本就心惊胆战的郭恒吓了一跳。
“不是，我们是亲兄弟，我从小被送到别人家寄样，我是随我养父的姓。”
郭恒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隐瞒，他的个人情况如果徐子谦想要知道，只要调一下户籍信息就查得出来，因此并没有必要撒谎。
似乎这个话题打开了郭恒的话匣子，他一边往电梯方向走一边说：“前段时间新闻播出的柳家案子报道，我的养父母看到了我哥的镜头，才跟我说了我还有个哥哥这件事情。这不，我才跟我哥相认不久，没想到他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虽说从小没在一起吧，毕竟血脉相连，我这看着也是难受……”
徐子谦只是安静的听着，根本没插话的意思。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柳菲菲拎着打包回来的顺吉的粥走出了电梯，看到徐子谦和白衣男子在一起，当即露出惊讶的表情。
“子谦，你怎么还在这儿？”她惊讶地问了一句，有些迟疑地将视线落到郭恒的身上，问：“这是你的朋友？”
徐子谦不答反问：“怎么，你们没见过面吗？”
柳菲菲犹豫地摇了摇头，徐子谦从鼻腔中发出一记奇怪的哼声后说道：“这是楚江的弟弟，亲弟弟，你们居然没见过。”
他挑明了他的怀疑，郭恒顿时戒备起来。
柳菲菲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楚江的弟弟？我怎么从来都没听楚江提起过。他……他是独生子啊！”
郭恒连忙说：“嫂子，这事儿不怪我哥，我哥没和你说谎。我从小就被送到别人家寄养了，我哥也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个弟弟。我们俩才刚刚相认的，可能我哥还没来得及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你说，就怕你会误会他和你撒谎，才瞒着你呢吧。今儿要不是知道了我哥受伤，我也不能来呢，咱们还没机会见面呢。”
柳菲菲点了点头，一抹红霞飞上脸颊：“楚江也真是的，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看着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女人，徐子谦不得不开口：“你对你哥的性格还真是了如指掌。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相认了呢。”
郭恒笑着走进了电梯，朝着徐子谦白了摆手，电梯门关闭的瞬间留下一句话：“怎么说也是兄弟嘛！”
徐子谦眸子转冷，低声自言自语：“希望你还记得你们是兄弟。”
柳菲菲心念着楚江，已经率先走出去几步了，回头看到徐子谦还没动，似乎在说着什么，忍不住问：“子谦，你刚刚说什么？是在和我说话吗？”
徐子谦迈步跟上去，随意地回答：“没有，我是觉得楚江的弟弟对楚江挺关心的，挺好。”
柳菲菲唇角挂着对心爱男人的自豪，一边走一边回答：“那是肯定的，楚江这么优秀，人这么好，没道理对他不好的。”
看着好友的背影，徐子谦选择了沉默。有些事情，看透不说透，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一同回到了病房，徐子谦立刻招呼丁小钱离开。楚江一等两人离开，立刻有些急切地问：“徐子谦找你说了什么？”
柳菲菲放下手中的粥，迷茫地说道：“没说什么啊！”
楚江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对徐子谦的去而复返理由却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淡淡的恐惧。
他明明说有事儿要和柳菲菲说的，可柳菲菲却说他们什么都没说，很明显他在说谎。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说谎，他们为什么明明离开了却又回来了？
柳菲菲帮楚江盛好了粥，端到床边，才猛然注意到楚江的右手手背上鲜红一片，而原本应该插在他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却垂在输液管上，荡在一旁。
“哎呀，怎么弄的这是？”她惊慌地叫了一声。
楚江眼神一黯，俨然想起之前恐怖经历，却唯恐柳菲菲会担心，忙说：“刚才我不小心动了一下，针头扎偏了，你帮我叫护士来重新打一针吧。”
他安抚着胆小的柳菲菲的情绪，不管当初抱着多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触柳菲菲，楚江却敢发誓他对她是真爱，所以才不想她为他担心。
从医院出来，丁小钱终于忍不住心中疑惑，问身边的徐子谦道：“为什么你不拆穿郭恒和楚江的谎言？”
徐子谦轻轻地环着她的肩膀，耐心地说：“这就是为人处世之道，既然楚江和郭恒都有意选择了隐瞒，我们为什么要拆穿呢？”
“你就不怕郭恒的目的不纯？”丁小钱虽然生活中迷糊了一些，碰到郭恒和楚江一系列不正常的反应，却立刻化身进入到侦破的模式，看事情格外准确和仔细。
徐子谦低声说道：“希望是这样吧。别担心别人了，倒是你，发烧还没彻底好，赶紧回家休息。”
“那你呢？”丁小钱问着。
徐子谦扬了扬手中的验尸报告：“我要回警局一趟，你听话回家，晚上下班我就去找你。”
丁小钱顺从地点了点头，被徐子谦送到了水岸府邸小区门口，两人这才道别。
徐子谦在临近下班的时候却接到了徐老爷子的电话，叮嘱他不管对方希亚是什么感情，既然方希亚到了江北，他总要尽尽地主之谊才行，别把两家关系弄得太僵了。
徐老爷子鲜少会给徐子谦打电话，这通电话过来，尽管徐子谦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但对徐老爷子他更多的是尊重和感恩，自然也就勉为其难的照办了。
方希亚明显也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临近下班的时候她从外面特意赶了回来，直接进了徐子谦的办公室。
“子谦……”
她有些小小的兴奋，丁小钱下午根本就没回来，终于轮到她和徐子谦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徐子谦冷冷地抬头，视线从面前桌面卷宗上移到方希亚的身上，冰冷道：“进来之前为什么不敲门？”
方希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脚步不知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往后退：“我忘了。”
“下回注意！”徐子谦公事公办说着。
方希亚强忍住心中要咆哮的冲动，压抑着不满的情绪，绕过桌子走到徐子谦的身边，伸手就要搭上他的肩膀。
徐子谦却在这时候猛地扭头，不含任何感情的黑眸淡淡地看着她：“干什么？”
方希亚连忙缩回了手，赔着笑：“没事，我看你的衣服上好像有根女人的头发，想帮你摘下来。”
她故作轻松的口气：“免得你回去以后还要被审问。”
徐子谦看都没看回答：“那肯定是钱钱的头发，我的身上不可能有其他女人的头发。”
更不可能面对什么审问，丁小钱对他有多信任，他对丁小钱就有多忠诚。
方希亚酸溜溜地开口：“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徐子谦警告着她：“注意你的态度，我不想重复之前说的话。”
他顿了顿，忽然说出一句和身份完全不相符的话：“我对谁好，需要经过你同意？”
第120章 恋爱让人智商变低
天之骄女方希亚，唯一吃亏的就是在徐子谦面前，永远都是放下自尊的那个。徐子谦无数次的不留情让方希亚对丁小钱越发地恨了起来。
“徐爷爷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了吧，今晚你要怎么安排我？”她有些刻意地转移着话题，不想自取其辱。
徐子谦根本没想好，实际是根本就没打算动脑子想安排方希亚的事儿。只要不是关于丁小钱，他对别人向来漠不关心的。
“时间差不多了，先下班。”徐子谦站起身来往外走，说道：“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情，我没说过要安排你。”
方希亚快步跟了上去，提议着：“要不然，去你家吧，你做顿饭给我吃就当为我接风洗尘了。”
徐子谦对这个提议十分抗拒，他的家里可以让同事去，但女人除了丁小钱，他不希望空气中弥漫着第二个女人的气息。
“不行。”他冷冷拒绝。
方希亚却想好了对策：“外面做的东西不卫生。而且现在天这么冷，我可不想在外面待着。”
徐子谦第一反应是想到了丁小钱发烧还没彻底好的身子。江北的冬季比北方要难过很多，就算开着空调，也远远比不上北方暖意融融的供暖。能减少出去的机会，对丁小钱来说也挺好的。
“好吧。”
徐子谦不情愿地答应了下来，方希亚立刻自告奋勇地说：“我去菜市场买菜，我买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徐子谦没说话。
他能为她接风洗尘还是给足了徐老爷子面子，不想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影响到老一辈人之间的往来，根本没想到方希亚竟然得寸进尺。
俩人走到了警局大门口，徐子谦才想起来风衣没穿。里面还有他准备送丁小钱的礼物呢，耽误好几天一直没送出去，今晚刚好借着这个机会给她个惊喜。
“等我一下，衣服忘了。”徐子谦对方希亚说了一句，就要回去取风衣。
方希亚怎么能让让徐子谦去取风衣，要是被他发现首饰盒是空的，一定会彻查到底的。
“我去拿吧。”她快速地说了一句就转身往回跑，根本不给徐子谦拒绝的机会。
徐子谦根本不想和方希亚有任何的瓜葛，但她已经跑进去了，他倒是不介意让她帮自己取一下衣服。
方希亚回到了徐子谦的队长办公室里，摘下衣架上的风衣，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小心地放了进来，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笑容。
丁小钱，对付你的办法我有很多，现在才刚刚开始。
得意笑容在方希亚的脸上一闪而逝，她连忙小跑着出去，了解徐子谦肯定不能久等了，否则一定会产生怀疑。
回到徐子谦的面前，她把衣服递给徐子谦，表现得十分自然。
徐子谦接过风衣，果然第一时间去摸了摸口袋，确定首饰盒还在，这才放心地穿上，带着方希亚回到水岸府邸他居住的地方。
方希亚一路想尽办法寻找着话题，能够增加他们交流的机会。徐子谦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出了大门就打电话给丁小钱，原本还算清朗的声音很快就变得严厉起来。
“睡醒了……没睡？为什么不执行命令？原地待命，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徐子谦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好在方希亚身材高挑，拥有一双让人羡慕的大长腿，才算堪堪地跟上。
打开房门让方希亚进去，徐子谦却直接敲响了隔壁房门。
门打开，风情万种的油物喻扶门而立：“帅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徐子谦毫不留情说道：“消失，让钱钱好好休息。”
喻子瑞丝毫没有吃瘪的尴尬表情，脸上永远保持着高贵笑容：“恐怕很难如你所愿，刚刚串串已经邀请我共度晚餐了。”
徐子谦擦着喻子瑞的身子迈步走进丁小钱的家，看着早已等候在喻子瑞身后那抹瘦小的身影，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满。
他明明叮嘱过让她好好休息，这个丫头居然开始敢不听他的话了。他必须要让她知道，对于他的话，她只能无条件接受并执行。
方希亚进了屋子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而且丝毫没有女人居住留下过的痕迹，原本的嫉妒稍稍减淡了一些。可她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徐子谦进门，好奇地走出来想要喊他，却发现隔壁的房门竟然开着，而透过开着的门，她清楚地看到徐子谦和丁小钱相对而立。
方希亚心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难怪徐子谦的屋子里没有属于丁小钱的痕迹，原来他们的房子都是紧挨着的，这绝对是个危险的讯号。
“原来丁姑娘的家就在子谦家的隔壁，这下好了，我以后串门可方便了。”方希亚不请自入，用着混淆众人视听的话说着。
丁小钱没料到方希亚竟然会出现，平静的眸子下闪过一丝不知何种意义的光芒，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叶萧是最后一个到的，手里提着很多的食材。放下东西之后就赶紧去跟未来老婆大人献媚。
方希亚说是让徐子谦做饭给她吃，没想到徐子谦竟然叫来了这么多人，当即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丁小钱殷勤地在厨房中帮徐子谦忙，虽然她什么都不会做，简单的择菜洗菜还是可以胜任的。
叶萧则和喻子瑞在沙发的另外一端说着话，互相打闹着，完全把方希亚冷落到了一旁。
“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徐子谦往外赶着丁小钱。一则是担心她弄脏了带伤口的手指，二则是丁小钱的手忙脚乱非但没帮上他的忙，反而有点添乱的嫌疑。
“不要你管。”丁小钱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近似撒娇的话，说完之后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连忙小脸一扭，别开不去看徐子谦瞬间深邃的双眸。
对于她的这个反应，徐子谦非但没恼，反而默认了她的别扭，由着她在厨房继续转悠。
看到这一出的人，除了喻子瑞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之外，叶萧和方希亚可都瞪大了双眸。
叶萧可是深知偶像脾气秉性，那是绝对威严的，要不然他怎么可以年纪轻轻的就从一个小小的警员爬到了现在的位置，还享有着神探的称号？而且，偶像平时可从来没笑脸迎人过，更别提有人胆敢在他的面前造次！警局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宁可招惹狮子老虎，也不要招惹到神探徐，那可比惹了阎罗王还要恐怖。
可就在刚刚，迷糊师姐竟然当着他们的面给偶像甩脸色看，叶萧可是为她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丧命在偶像的铁血无情之下。
然后叶萧就看到他心中的偶像平静地看了那个甩了他脸色看的丁小钱两眼，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叶萧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一阵抽抽。
这还是他心目中那个偶像吗？
方希亚心底同样震惊，怎么分开了才几年，徐子谦的脑子就好像坏掉了一样。如果这是面对别的人甩脸子给他看，他恐怕早就出手教训了。
莫非丁小钱会什么巫术，给徐子谦下了降头，让冷静无情的徐子谦变得如此玄幻。
都说恋爱使人智商变低。方希亚不相信徐子谦因为谈恋爱连智商都丢了。
第121章 到底怎么回事
晚饭的餐桌上，谈论最多的自然就是喻子瑞和叶萧下个月就要举行的婚礼。
油物喻的婚礼，自然要与众不同，光是伴郎和伴娘的人数，她就定为男女各四个，加上她和叶萧，刚好凑足十个人，取义十全十美。
伴郎自然是徐子谦、江彧丁一劲和丁一亮四个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会引起无数人尖叫的帅哥。
伴娘的人选上，却面临着一个不小的难题。丁小钱自然成了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然后还有丁一亮的女朋友和丁一劲的未婚妻，最后还缺了一个人。
叶萧看他们选不出来人，当即不经过大脑地邀请了方希亚做伴娘。
方希亚自然想去，但是一想到机场的时候被这几个人奚落过，眼底就带着浓浓的戒备，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对于这个问题，徐子谦和喻子瑞很明显不是很满意。可叶萧都已经开口了，喻子瑞也不好再说什么，徐子谦则是一副和他没关系的表情。
之后，几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基本都是喻子瑞和叶萧互相抬杠，其他三个人安静的听着。徐子谦不愿插嘴脑残话题，丁小钱生性淡漠，方希亚则是因为完全没有融入感，对喻子瑞也没什么好感，不想掺和进去。
更多的时候，方希亚的视线都落在徐子谦的身上，而徐子谦则眼中只有丁小钱，专门挑她爱吃的菜给她夹。
中午去医院看楚江的时候特意给丁小钱做了全面的检查。结果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却稍稍有点贫血、低血糖和营养不良。
这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一般身材偏瘦的人都会有贫血和低血糖症状，营养不良也是大多数人的通病。可这不算什么问题的问题，在徐子谦看来却是大问题，他丝毫都不敢松懈。
特意让叶萧买了很多营养含量高的食材，其中很多都是丁小钱爱吃的口味，为的就是让这个迷糊丫头赶快恢复健康。
饭后叶萧和喻子瑞就先离开了。距离婚期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虽说有婚庆公司打点这一切，很多事情还是要亲力亲为的。何况喻子瑞还要为自己设计婚纱，时间更少得可怜。叶萧自然义不容辞的要陪伴着，尽到未婚夫的指责。
方希亚很明显的磨磨蹭蹭的不肯离开，意图十分明显。
可惜徐子谦摆明了不待见她，晚饭之后就直接下逐客令让她离开，更过分的是方希亚还没来得及表态，他就拉着丁小钱直接回到了卧室，把门给反锁了。
方希亚本来想找个借口赖在这儿，最好等到天完全黑了，直接能就此住下是最好的。可没想到徐子谦这么毫不留情面，整个客厅里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了，她只能带着满腹不甘离开。
徐子谦越是冷漠抗拒，越激发方希亚想要控制他征服他的心。她向来都是个不服输的人，否则的话早在多年前就放下对徐子谦的感情了。
站在水岸府邸小区徐子谦和丁小钱家楼下，方希亚视线锁定那扇窗，暗暗发誓。她绝对不会输给丁小钱这种没看头又呆呆笨笨的小丫头的，来日方长，她方希亚有的是手段。
丁小钱洗完澡后出来，发现徐子谦还没离开。她依旧史迪仔睡衣，脚上一双哆啦a梦拖鞋，宽松的睡衣掩盖了她的曲线，只有一截白皙的小腿暴露在徐子谦的视线下。
徐子谦侧躺在大床上，见丁小钱就这样出来，立刻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床边做好，拿起吹风机熟练地帮她吹着头发，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洗澡之后吹干头发再出来睡觉。下次如果再被我发现你湿着出来……”他语气中隐含着明显的威胁，关于丁小钱将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却没直接说出来。
“哦。”丁小钱听话地点了点头。徐子谦的语气虽严厉，动作却很轻，让她很舒服。
闭着眼睛享受着，一直到头发完全被吹干。徐子谦放下吹风机，强行把她塞进被窝，照例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下。
“早点休息。”
丁小钱支起身子，嘴唇轻启：“你……”
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打算留下。已经习惯被他拥着睡眠，丁小钱忽感不适起来。
徐子谦虽离开了床边，却并没有离开。他径直走到衣架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个首饰盒，重新回到丁小钱面前。
“送你的。”他直接递上了首饰盒，没有一点的浪漫。
丁小钱放下手中的书，直截了当说道：“帮我带上。”
徐子谦眯了眯眼睛：“你早就知道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丁小钱不语，他不说，她就不会问，虽然之前心里很期待他会用什么方式送她，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和他都同样的平静和冷静。
点了点头，她无声地回答。
徐子谦没想过能瞒得过丁小钱，但对于她早就知道却一直都没问却感到欣慰。
这就是他的女孩儿，不吵不闹，安静地享受着他带给她的一切，义无反顾地信任他。
夏尔吊坠造型的项链挂在她漂亮的脖颈上，徐子谦有些后悔早就应该送她的，她戴着竟然是那么的漂亮。
丁小钱抚摸着吊坠，主动在他的唇边印下浅浅的痕迹，徐子谦抱紧她的身体，一种没来由的安心。
丁小钱抚摸着吊坠的手忽然僵了一下，她把吊坠举起来，仔细认真地盯着上面看，好像吊坠上面有什么东西似得。
徐子谦搂着她软软的身子，顿时敏锐地觉察到她的僵硬，立刻问：“怎么了？”
丁小钱放下吊坠，淡淡地说道：“没什么，睡吧。”
昏暗的灯光被关闭，卧室里瞬间被黑暗所取代。丁小钱平静的眸子悠然发亮，项链不是之前的那一条，之前那个上面夏尔尾巴后面是有他们两人名字字母缩写的，这个上面根本就没有。
那条项链他送给了谁？
第二天一早，丁小钱刚到警局就赶紧去徐子谦的办公室把验尸报告取了过来，仔细地研究起来。
这次的案子她是主勘，需要负责的事情远远比以前帮忙分析要多的多。
验尸报告上面标明了死者在生前曾被皮下注射了大量的迷（和谐）药，胃液中有洋酒成分，浓度颇高。zi宫被摘除，组织破坏面积较大。
按照验尸报告给出的结果，丁小钱在她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又开始了写写画画。
方希亚有点没事儿找事儿地凑到了丁小钱的身边，盯着丁小钱的记事本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她到底在鬼画符些什么。
“装腔作势！”方希亚撇了撇唇，视线猛地凝固在了丁小钱脖颈上那条吊坠上，忽然唇角扬起了一抹得意。
“项链不错，很漂亮。”她口不对心地夸赞了一句。
丁小钱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回答：“谢谢。”
“他送的？”方希亚明知故问。
丁小钱嗯了一声，不再理会方希亚，继续做着信息记录。
方希亚讨了个没趣，有点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好。一大早警局里面的人都在各自忙碌，小胡和老连接了一个报案电话，出去出现场去了，其他人也都各忙其事，屋子里唯独剩下勤奋的丁小钱和无所事事的方希亚。
徐子谦从孟局办公室做完汇报以后回来，看到屋子里就他们两人，信步走了进来，从衣兜里掏出一瓶香水。
“送你。”他的语言很简单，直接把那瓶香水放到了丁小钱的面前。
自从昨夜帮丁小钱戴上项链之后，徐子谦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丫头平时看着没什么太大的特点，但稍加点缀之后就会变的有光彩了。他嘴上没说，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准备好好地把这个丫头打扮打扮。
一大早他送丁小钱到了警局之后就去了附近的商场，挑选了一款清新花果香调的范思哲香水，试用时候当前调金橘香气一在空气中散开时候，徐子谦就认定了这款香水十分适合丁小钱。
“谢谢。”丁小钱客气的道谢，把面前的香水往旁边推了推，继续头也不抬地忙碌着。
徐子谦并没有因为丁小钱简单的感谢而产生其他情绪，反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死者家属一会儿能来看验尸报告，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好。”她依旧头也不回地答着，任由徐子谦离开回到队长办公室，没有其他的交流。
方希亚对丁小钱冷漠对待徐子谦的方式很不满，更加不满的是徐子谦心里这么宠丁小钱，不年不节的，又不是什么纪念日，没事儿送什么礼物。
丁小钱终于停止了写写画画，抬起头看了看那瓶香水，拿到了面前。
她很少用香水，身上带有气味的话，有时候去现场会错过很多有用的信息。不过既然徐子谦送的，她就用一下，大不了有案子的时候不用。
他用他的方式宠她，她同样有她回报的方式。
小心翼翼地把香水放到一旁，丁小钱平静的心里竟然隐隐开始期待，下一次徐子谦会送她什么。
见她动作如此小心，一旁眼神死死盯着那瓶香水的方希亚眼神中闪过一抹冷意。
丁小钱，我会让你知道，成为我方希亚敌人的下场是怎样的！
第122章 乖乖女也有脾气
“不过是一瓶香水，看你小心翼翼的，用得着这样么？”说这话的时候，方希亚不屑之中带着一抹愤恨的期待。
她在见识了徐子谦对丁小钱好以后，再回想起他对自己的冷漠和疏远，眼眸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同时，还带着莫名的羞耻。
她心里明知道徐子谦对丁小钱好，可却没办法亲眼去看到他们在她面前毫不掩饰的做法。而偏偏徐子谦好像成心和她作对一样，偏偏每次都让她看到她不想看到的一幕。
徐子谦，难道你连我心底最后一丝尊严都要践踏掉吗？
再者，还有徐老爷子的态度。
去徐家大宅两次，方希亚只有一次机会进入徐家大宅，却清楚地看到徐老爷子对丁小钱是什么态度。他将喜欢之情表现得太明显了，这个开国大将面对丁小钱的时候甚至带着一点讨好的情绪在里面。什么事情都是先紧着丁小钱，什么事情都挂念着丁小钱。
方希亚不明白，徐老爷子以前对她很疼爱的，为什么丁小钱出现之后，整个世界好像都发生了变化。
成为徐子谦女人是方希亚从小到大坚持的信念，这份信念却被打击得七零八落。如果不是她内心够坚强，徐子谦的母亲还在支持着她，她恐怕早就缴械投降说放弃了。
接连的打击，已经快让方希亚崩溃了。没想到，又看到这一幕。
“他送的。”丁小钱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柔，唇角自然地挂着好看的弧度。
看到这，方希亚垂在两旁的手狠狠地捏在了一起。
片刻之后，她的嘴角上又勾起了笑。不过一看便知道，这个女人的笑并不是出自于她的真心。不然，为什么这样的笑意并没有延伸到她的眸子底部？
“看样子，他很少送你东西。从小到大，他可送我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方希亚还煞有介事的对着丁小钱笑着。
而迷糊的丁小钱根本不知道这是方希亚挑拨的招数，她完全不觉得徐子谦送方希亚东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更没想到方希亚会将主意打到徐子谦送给她的香水上。
“我很忙。”丁小钱微微蹙眉说了一句，有点不适应方希亚总是在她身边存在。她需要冷静的分析仅有的信息，尽快把这个案子破了。方希亚总是说话，会打扰到她思考的。
方希亚却忽然伸手去拿丁小钱桌面上的报告，嘴里问着：“结果出来了吧？我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你们的。”
丁小钱任由方希亚拿走验尸报告，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没想到方希亚却一下子没拿稳的样子，又慌忙去接，手忙脚乱中，桌面上那瓶香水被她扫到了地上。
紫罗兰色香水瓶掉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随即浓郁香气荡开，迅速布满整个屋子。
丁小钱视线集中在那瓶破碎的香水上，漂亮的杏仁眼眯了起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希亚的一切行为为何那么反常。
这是徐子谦送她的香水，第一次送她香水。
丁小钱虽然平时不太用香水，对上面的牌子却并不陌生。这种顶级品牌的香水在普通人眼里可能要拮据很久才舍得买一瓶回去，都未必能舍得打开用，可他连犹豫都没犹豫就买来送她。
徐家财产富可敌国，区区一瓶香水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但认识这么久，她好像还没送过他礼物，却被他接二连三的买礼物给她，也从未提过想要她送她礼物的事情。丁小钱嘴上淡漠，心里却很珍惜。她甚至连用都没用，结果……
“哎呀，不好意思，没拿住！”方希亚的嘴角上勾起一抹笑意，带着报复后的快（和谐）感，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有任何道歉的味道，反而一股幸灾乐祸，眼底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丁小钱，成为我的敌人，就要随时面临我的反击。这就是你报应的开始，仅仅是个开始。
“你是故意的！”就在方希亚语音刚落下之时，丁小钱淡淡的把视线从地上那瓶破碎的香水上转移到了方希亚的脸上，平静至极地说了这么一句，
“喂，我有必要故意这么做吗？一瓶香水而已，你想要诬赖我？”方希亚也算得上是天生的演技派。丁小钱的话才刚刚说完，她立刻痛心的反驳，脸上的表情既委屈又愤怒，好似真的冤枉了她。
丁小钱没错过方希亚无辜加愤怒的表情下，那双眼底闪过的得意。
向来冷静的丁小钱第一次冲动了起来，二话不说.草.起桌面上验尸报告直接抽上了方希亚的脸。
一份验尸报告并没有多大的分量，但要是加上外面的档案夹呢！
方希亚反应很快，她只是没想到看着弱小的丁小钱会动手。
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丁小钱平静的收回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怒意。
方希亚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对上丁小钱那双平静双眸的时候，心里竟然涌上了一丝凉意。
小胡和老连出警刚刚回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丁小钱拿档案夹抽方希亚这一幕，当即两人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一向都是乖乖女的丁小钱，竟然会这么粗暴的打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急匆匆的步伐声音走到了方希亚的身后，这让原本打算发飙的方希亚顿时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口中近似哀求的说：“丁小钱，我知道你喜欢子谦，可子谦心里没有你，就算你逼着我离开他，他也不会接受你啊！”
这简直就是爆炸性新闻，实习生丁小钱喜欢侦探徐队长，暴力逼迫男主角青梅竹马离开，前所未闻的大新闻啊！
“你胡说，丁儿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小胡一步跨到前面，把丁小钱护在身后，不悦地瞪着方希亚：“方特派员，不要仗着你是外派下来的，我们就必须要对你客气。也不要仗着你和头儿之间是世家关系，我们就得让着你。丁儿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清楚，你从第一天到这儿就处处针对丁儿，当我们都看不到吗？”
小胡摆明了护犊子，不管谁对谁错，动手的是丁小钱，但小胡就这个性格，不光是他，整个平山分局里面所有人都这样。
丁小钱有多本分多听话，大伙儿全都看在眼里。能让这么听话一姑娘气到动手打人，那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这是想要护着她吗？”方希亚没想到对方竟然不上当，反倒倒打一耙，数落起她的不是来了。
前有老连帮丁小钱说话，后有小胡为丁小钱挺身而出。方希亚就不明白了，丁小钱到底哪儿好，她怎么越看越不顺眼！
“我就是护着！”小胡毫不畏惧地扯开了嗓门：“丁儿就是打你，也肯定是因为你欠打！丁儿跟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连个蟑螂都不忍心踩死。你都能逼得她动手，说，到底你是怎么欺负她的？”
“小胡，少说两句。”老连在旁边稳重地劝着。
接触半年有余，老连也不认为丁小钱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但当中这么毫不留情面的数落质问方希亚不太好，尤其对方好歹也是个女的。传出去容易被人误会他们集体联合起来欺负人。
小胡不太满意地闭上了嘴，转身安抚着丁小钱：“没事儿丁儿，有我们呢。你就是真的抢了头儿，我们也支持你。”
小胡大嗓门是出了名的，这一嗓子让刚刚走出队长办公室准备到丁小钱这边取验尸报告的徐子谦顿时不淡定了。他迈开大步，几步走了过来，看到愕然一室的人，视线最终落到丁小钱的的身上，见她完好无损，似乎没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来，冰冷地问：“吵什么？都闲下来了是不是？”
他先是瞥了小胡一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刚刚他听得清楚是小胡在护着丁小钱，那他就有功。
为了表示对小胡的赞赏，徐子谦毫不犹豫地开口。
“去把全年案件录入重新检查整理一遍。”
小胡立刻脸绿了，全年的案件啊，不是一天，也不是一个星期，那得是多少。
颤颤巍巍地开口，小胡似乎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不明不白的。
“头儿，不是都有记录存档了么，怎么还要检查整理啊？”
徐子谦滥用职权都有理由，冰冷道：“市局年底会对全年进行抽查，怎么，不爱去？”他忽然点了点头：“可以。”
就在小胡满心欢喜以为这件事儿落到别人头上的时候，徐子谦的声音催死符一样飘了过来：“抽查如果我们得不到优，成绩不合格就算在你身上，年终奖，双倍工资你都别想了。明年涨工资的事情我也会去和孟局好好谈一谈的。”
他狠狠地掐着小胡的七寸，小胡顿时面无血.色.，低下头灰溜溜地往电脑那边走，心底哀怨无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的头儿，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头儿心情不美丽。
整个平山分局，乃至整个江北其他分局包括市局，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徐子谦看不上的人，肯定会想办法找事情给他做，他看重的人，也会想办法找事情给他做。后者是锻炼，前者则是折磨。
小胡可以确定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被看重，那就只剩下一条折磨的路了。
第123章 逆鳞不容触碰
老连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小胡的背影，转身往自己的位置走，“我也有事，先忙了。小胡你加油！”
这个老连头子，居然落井下石！小胡的心中更加欲哭无泪了。
老连却暗中叹了口气，这个傻小子，入了徐队的眼竟然还推三阻四。
安排好了事情给大嗓门小胡，徐子谦视线落到丁小钱和方希亚身上，“刚才怎么回事？”
小胡不死心的想要刷个好印象，在那边扯着嗓子打小报告：“丁儿用档案夹抽了方特派员的脸，方特派员说是丁儿暗恋你，逼她和你分开！”
方希亚狠狠地一皱眉，暗怪小胡多事。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到底怎么回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刚刚不过是在不知情者面前演戏，方希亚想过会惊动徐子谦，不过她已经做好了打算，该在徐子谦面前怎么扮演弱者。没想到，小胡一句话让她的计划不能用了。
她现在想要掐死小胡的心都有了，她立刻装出一脸无辜地看着徐子谦，刻意压低了声音：“他说的不是真的，是因为……”她故意让徐子谦看到她瞥向小胡那边的眼神，才继续说：“我们到你那边去说吧，这里有外人在，你们的关系……”
意思这里有外人在，不易曝光他们之间的事情。
表面上看来，方希亚是为了他们好，实则她是怕当着小胡等人的面非要刨根问底说出个究竟，到时候恐怕她会下不来台。
徐子谦刚好想找个由头干脆公开他和丁小钱的关系呢，对方希亚的话置之不理，反而又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丁小钱自然也不肯去别的地方说去。方希亚处处针对她，她可以忍。但是故意打碎徐子谦送她的香水，又跟小胡和老连的面前胡说八道，污蔑她和徐子谦之间的关系，这让这个乖乖女不想继续忍下去了。
“没什么不能在这说的。”丁小钱声音看似平静，实则剧烈起伏的胸脯泄露了她此刻不平静的情绪。
她那双好看的杏仁眼透过眼睛直视方希亚，声音有一种徐子谦的冷漠感：“你说，为什么故意弄碎我的香水？”
徐子谦犀利眼神顿时瞪过去，她居然干这样的事情？
方希亚觉得自己报复的不够彻底，有些人就是这样，越是放（和谐）纵，就越得寸进尺。
她抢先一步开口：“刚刚我想看看验尸报告给的结果，不小心没拿住手滑了一下，把香水瓶碰掉摔碎了，结果她就打我。”
她满脸哀怨，又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算了子谦，这件事情怎么说也是我的不对，就这么算了吧。”
徐子谦却冷冷说：“手滑？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他绝对不相信丁小钱会因为方希亚的不小心就动手，他的丫头他了解。
对于他这份毫不怀疑的信任，丁小钱心底涌过一丝暖意，坚定的开口：“她就是故意的。”
方希亚立刻大叫委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然的话，我再买一瓶一样的送你就是了。”
徐子谦毫不避讳地把手搭在了丁小钱的肩膀上，冷冷开口：“告诉她，让她死个明白。”
他相信丁小钱，就算之前他凭着本能认为方希亚是故意的，但是在听完丁小钱肯定的声音之后，就有理由完全肯定方希亚一定是故意的。
丁小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是她进行分析开口前的例行动作。
“你在拿起验尸报告之后不是直接拿到你的面前，而是用了一个扭曲的动作特意滑向一旁。”
丁小钱一边说，一边走回了她桌子旁边，拿起笔筒充当打碎的那瓶香水，和那份验尸报告做起了演示。
“正常人的轨迹应该是这样，但你却是从这边……”她的胳膊奇怪地画了个弧度，继续说：“在第一次验尸报告没有碰到香水瓶的时候，你又故意制造了手滑的假象。档案夹从这边掉落……”
她一边动作一边说：“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从这边去接，尤其你特种兵出身，身手更应该敏捷一些。当档案夹掉落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她指着书桌台面下面抽屉的位置：“你接到了档案夹，这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但是你却反手把档案夹向上挥起，扫中了香水瓶。如果不是故意，那你的解释是什么？”
丁小钱沉浸在分析中，表情异常认真。
方希亚没想到她的小动作被丁小钱看了个仔细，对上徐子谦冰冷深邃的眸子，犀利一阵发慌，连忙解释：“我是想把验尸报告放到你的桌子上。”
“你之前称你想要看验尸报告，但你却一眼都没看就要把验尸报告还给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丁小钱立刻提出她的疑问来反驳方希亚的谎话，又不忘补充道：“刚刚你在回答问题的时候眼神往左边飘，根据心理学记载，心虚的人在撒谎的时候会十分刻意，眼神会看向左边。你刚好印证了这一理论。”
方希亚一下子就没了声音，哑口无言。这一段她也系统学过的，当然知道丁小钱不是故意在诈她。
稳定了一下情绪，她还强行坚持着：“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人在慌乱的时候会做出自己都不理解的动作，我什么出身都好，但首先我也是个人。”
丁小钱捏了捏拳，站在他旁边的徐子谦第一时间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唯恐丁小钱气坏了身子，立刻问道：“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天大的事儿有我呢！”
他无疑是在给丁小钱吃一颗定心丸，让她知道，身为他的女人，天塌下来，也有他撑着，凡事不用怕。
不需要考虑方希亚的身份，不用去顾忌方家的实力，只做她想做的就可以。
“你针对我，我能理解。我说话的罪过你，你嫉妒他选择了我而不是你。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为什么明明在你做错事情之后还要对小胡和连叔撒谎，说他喜欢你，我用武力威胁你离开？”
丁小钱介意了，介意她珍贵的东西被破坏，介意她宝贵的感情遭到阻挠。她可以无畏地站在徐子谦的身边，一起去面对来自徐家的压力，却绝对不允许一个和他们感情无关的人硬插一脚进来。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乖乖女丁小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终于被点燃了。而她这句话犹如深水炸弹，一下子就把徐子谦心底最不能碰触的那一块给炸开了。
“你刚才是这么说的？”他毫无感情地黑瞳死死地落到方希亚的身上，浑身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仿佛一头来自九幽地狱的食人恶兽。
“我……”
方希亚词穷。
徐子谦放下搭在丁小钱肩膀上的手，缓缓走到方希亚的身边，愤怒到了极点反而平静下来，用着比平时要温和一些的口气淡淡问着：“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你还记得吗？”
方希亚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乖乖地点了点头。
“啪——”
一记比之前不知道响亮多少的声音骤然响起，竟然是丁小钱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一记反手抽在了方希亚的脸上。
“记得吗？我看你是忘了吧……。”
“你……你打我？丁小钱你竟然打我！”方希亚难以置信地叫着，脸上的疼痛让她感觉整个头都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徐子谦一把将丁小钱拉到自己的身后：“难道你还想还手？”
方希亚是彻底的慌了，终于赶到了害怕。
从小到大，徐子谦嫌少发怒，唯一见过的一次就是当年徐子豪被人在ktv里狠揍的那次，徐子谦带着徐子豪，不要命似得冲了去，虽带着一身伤回来，但从此以后就没人再敢对徐子豪下手了。
那是到刚才之前唯一一次的发怒，方希亚直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就在刚才，她亲眼看到了徐子谦眸子深处的怒意。
小胡缩了缩脖子，为丁小钱的霸气暗暗喝彩，为徐子谦的护短感到骄傲。他扭头悄悄问老连：“咱们就这么看着？”
老连斜睨：“难道你还想去帮忙？”
“算了。”
小胡缩回脖子，权当没看见，没听见，继续录系统。
有头儿在，丁儿一定不会受委屈的。
不过……
丁儿和头儿之间关系好像不简单啊！
“消气了！”
丁小钱忽然开口，十分平静：“但你以后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她对方希亚这样说，好像之前是朋友似得。
丁小钱以前真的没在意方希亚的态度，但这几次事情让她介意了。
徐子谦冷冷地扫了方希亚一眼：“听清楚了吗？”
方希亚捂着被打过的脸颊，默不出声。骄傲让她无法开口。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徐子谦冷声呵斥着，就像在训斥一条狗，从心里往外的蔑视。
他们的蔑视却是对方希亚最大的侮辱，她不甘地叫着：“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和他在一起？从小我就喜欢他，你知不知道？”
这个猛力的爆料让小胡身子一颤，立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老连更直接，起身出去了。
丁小钱平静地看着眼前已经毫无形象，近似歇斯底里叫喊的方希亚，淡淡问：“你喜欢他，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124章 毫不留情面
方希亚认为，丁小钱在讽刺她的不自量力。
“说的轻巧，如果没有你，子谦身边的女人就会是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他么？你知道他在我的心里有多重要么？都是你的出现，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凭什么？”
徐子谦毫不犹豫霸气地说道：“就凭我爱她，对你没兴趣。”
他冷眸中寒意逐渐加深：“最后说一句，滚！”
方希亚在两人一软一硬双重攻击下羞愤离去。屋内两个人根本不管她会去哪儿，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死者家属已经来了吗？”丁小钱迅速地进入到工作状态中，对于之前的.插.曲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恩。”
“走吧。”
“好。”
死者家属在看完验尸报告后又是忍不住一阵痛哭，对于报告中指出的zi宫摘除，组织破坏面积较大那一段更是不忍继续看下去。
“人你们找到了吗？他怎么说？”
他们问的，是死者假定的男朋友。虽然他们坚持死者已经谈了有大概一个月时间左右的恋爱，但丁小钱坚称并不是死者的男朋友，他们只能顺着说。
“找到了，已经电话通知过，下午会过来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我们能在场吗？”他们又问。
丁小钱拒绝道：“不可以，但我们会将内容告诉你们。”
死者家属带着悲恸心情离开了警局，等待这边的消息。
时间渐渐地过了中午，丁小钱简单地吃了一口饭之后就回到屋子里去等。小胡看丁小钱的眼光明显多了一些什么，老连依旧还是那个样子，不声不响地喝着茶。
下午一点半左右，丁小钱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寒冷冬季，他只穿着薄薄的外套，个子不算很高，却很结实。
“万子恒！你是万子恒？”小胡见到对方以后，猛地站起身，有点不太敢相信似得冲到了对方的面前。
“是，我是。”
丁小钱看向小胡：“你们认识？”
小胡一脸见鬼的表情：“你不认识他？国家拳击冠军啊！”
丁小钱不觉得自己不认识万子恒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小胡执意要亲自为万子恒做笔录，却被徐子谦冷冷的拒绝了。
“如果你很闲，还有三十多本勘查记录需要整理。”
一句话，让小胡彻底地打消了念头。
和拳王接触虽好，但他不想年纪轻轻就因为工作量过大而早逝。
“请问你和死者娄潇雨是什么关系？”
审讯室内，丁小钱开门见山。
“我到医院做健康检查时候偶然认识的。”万子恒回答着，随即惊讶地问：“死者？她死了？怎么回事？”
丁小钱看了一眼身边的徐子谦，徐子谦微微点了点头。
通知万子恒来说笔录的时候并没有告知他具体情况，只说有点事情需要他协助配合。万子恒当时在训练，也没详细问，到了才知道竟然跟娄潇雨有关。
“娄潇雨在一月四日遇害……”
“那你们找我干什么？难道等你们怀疑我？”万子恒露出怀疑和愤怒的表情。
“万先生，我们只是针对娄潇雨生前所接触过的人进行一下简单的询问，你不要激动。”
万子恒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些，头一撇：“那快一点吧，我下午还有训练。”
为万子恒做了一份详细笔录之后，丁小钱和徐子谦重新回到了队长办公室。
“万子恒应该没有被怀疑的可能。根据笔录上显示，他的职业是拳击手，想要作案的话完全可以使用暴力进行，没有必要进行这么繁复的过程。”丁小钱对坐在身边的徐子谦说着。
“死者zi宫被摘除，组织面积破坏较大，说明凶手并不擅长解剖，而现场被清理得十分干净，有可能凶手是一个十分心细得人，也有可能凶手是惯犯。刚刚万子恒在离开的时候手机落在了我们这里，后来又返回来取走，说明他并不是个心细的人。只要查清楚一月四日万子恒是否有作案时间，就能确定他是否有可疑了。”
听完丁小钱的分析，徐子谦沉默了一会儿说：“问问小胡。”
丁小钱立刻理解了徐子谦话中的意思，连忙起身：“我这就去。”
走到了门口，丁小钱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之前在方希亚面前，你说你爱的是我，是在向我表白吗？”
徐子谦被这个后知后觉的丫头迷糊劲儿搞得既想绷着脸又想笑，点了点头。
丁小钱又问：“那我们的关系是不是曝光了？”
徐子谦又是点头。
丁小钱哦了一声，低下头。就在徐子谦以为她对曝光关系在意的时候，她忽然扬起头，细小声音说道：“我觉得关系曝光了挺好。另外，我也爱你。”
说完，她飞速地离开了徐子谦的房间，去找（和谐）小胡了解情况去了。
屋内，徐子谦倏然起身，走到窗边，凝望外面景色，身子绷得紧紧的。
小胡知无不言，一来是对万子恒很感兴趣，算得上是心中的半个偶像了，二来是因为经历了丁小钱打方希亚之后，竟然是方希亚痛哭离开，而丁小钱却没事儿人一样，这让小胡意识到了丁小钱不能随便得罪这个道理。
“不可能是万子恒作案，前天晚上有比赛，我在家看比赛了，不可能。”
提到万子恒有可疑，小胡立刻帮着解释。
这么说来，就不可能是万子恒作案。
看来真正的凶手另有他人，却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暂时无法发现。
和死者家属通了电话，对方得知死者的假定男友竟然是万子恒之后，也立刻大呼不可能。
已经多方证实了万子恒没有作案时间，丁小钱只好把案件重新翻出来，包括现场证据以及所有人提供的笔录，重新研究起来。
一周时间过去了，案件没有任何的进展，这让丁小钱的心里有些焦急。随着时间的推移，叶萧和喻子瑞的婚礼也在紧锣密鼓走着流程。丁小钱下班以后那点时间都被喻子瑞霸占了，不是看她的设计稿，就是要陪她出去选购东西。丁小钱倒是没有丝毫怨言，虽然她不是个合格的出谋划策的人，但绝对是最佳陪伴。不管逛多久都可以。
但徐子谦却有些不满意了，本来他们俩在警局的时候就没机会在一起，只剩下下班以后这点时间了，结果全都浪费在喻子瑞身上了。
油物喻仗着有丁小钱在身边，对徐子谦的怨言丝毫不畏惧，她仪态万千地坐在那儿，演绎着‘完美’二字，嘴里娇媚道：“我这辈子只打算结一次婚，这点时间我相信串串还是舍得的。怎么？帅哥打算让我再结几次，把时间分开使用吗？”
叶萧紧张地环住喻子瑞的肩膀，怒目瞪向徐子谦。这个时候偶像不偶像的已经不重要了。
徐子谦只能把这个仇记在心里，等到以后他和丁小钱结婚的时候，一定也要把面前这两个人分开才行。
当丁小钱纠结在案子当中的时候，第二起跪拜尸体案件又发生了。这次死者的身份是名保安，死状有些不忍直视。死者身上到处都是瘀伤，明显在生前或是死后遭受到了暴力对待。死者和之前死者娄潇雨死时姿势相同，都是跪拜姿势，不同的是这次的死者口中.插.着一根保安惯用的电棍，一直深入喉咙。死者眼里呈痛苦神.色.，俨然生前受过很大的痛苦。
案件发生在了岛山区，同样是十字路口，同样的跪拜姿势。
因着两个案件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虽说范围在岛山区，但案件却被移交到了平山区，一并交给徐子谦带队去处理。
几个人从现场回来，小胡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明显作案凶手不是同一个人，虽然跪拜姿势相同，但不同之处实在是太多了，这案子根本就不该移交到我们这边。”
他愤愤不平的开口：“死者没有被解剖，而且遭受到了暴力，和前一个案子根本就不一样。就凭着同样跪拜……”他哼哼了两声：“太不像话了。”
多一个案子，就代表多一分压力，尤其年关将至，更不能有沉案积案，这案子还得抓紧时间破了才行。一不小心就容易变成沉案，小胡能高兴才怪呢。
丁小钱和徐子谦同时沉默着，两人分别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墙之隔，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思考着问题。
当方希亚的身影从门前经过直奔徐子谦办公室的时候，小胡强忍住没喊出来。等到方希亚一进了徐子谦的办公室，立刻转身回来悄悄地宣布：“方希亚刚才进头儿的办公室了。”
他故意仔细地观察着丁小钱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是丁小钱好像完全没听到一样，继续沉思着。
就算进去十个方希亚又能怎样？她的男人软硬不吃的，方希亚又打不过徐子谦，不存在武力威胁，完全可以放心。
第125章 彻底放弃了
徐子谦冷冷地注视着方希亚：“又不敲门？”
他语带警告，方希亚却嫣然一笑：“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徐子谦不说话，等着方希亚继续说。
方希亚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的同时，又一阵释然。
果然，这就是徐子谦，对于不关心的事情向来不会有任何的好奇，想要指望他问自己，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我已经决定放弃，放弃你，放弃过去的那段感情。我要回京都去，回到我爷爷的身边，以后也不从事任何和警察相关的职业了。”
“哦。”徐子谦淡淡地回了一句，好在没依旧不吭声，也算是给了方希亚极大的面子。
她上次就说过她放弃，谁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样。不过徐子谦来者不惧，如果方希亚敢耍花样，他就敢下手。任何能威胁到他和丁小钱感情的，他都会毫不留情。
方希亚庆幸自己终于能够放下这段感情，虽说心底还有酸涩，却彻底的看明白也想清楚了。
不属于她的，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属于她。她过去实在是太一帆风顺了，这才导致了她不言败，势必要把徐子谦从丁小钱身边夺回来的心理。如今看来了，回过头来再想，她并不是多爱徐子谦，在听闻这件事情有可能伤及到她.性.命，威胁到她人身安全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爱的还是她自己，对徐子谦只是一种得不到的不甘心。
方希亚在来的时候已经设定了一场告别的画面，她以为只要她宣布放弃，徐子谦就会放下所有芥蒂。两人就算没办法回到从前那个样子，起码不至于剑拔弩张的局势。
但让她失望的是，徐子谦除了那一声哦之外，竟然没有其他的表示。方希亚彻底的死了心，脸上的笑容却明显自然了许多。
“话已经说开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下午的飞机，就要回去了。”
徐子谦嗯了一声。
方希亚转身就走，走的很干脆，很潇洒。
即便是败了，她也要保持仪态，也要保持不败的骄傲。况且，她并非输得那么彻底。
手指抚摸着藏在领口深处的项链，方希亚的唇角露出一抹胜利笑容。
不管怎样，她赢了一场，而且是很漂亮的一场。
“等等。”徐子谦忽然开口。
方希亚眼底倏然燃烧起希望的光芒，哪怕是心中一百次一千字告诉自己要放弃，要知道舍得，可仅仅两个字，就让她的脚步没办法继续移动。
徐子谦把方希亚一个人扔在了房间里，去找了丁小钱。
“在忙？先放下，跟我来。”徐子谦的手自然地搭在了丁小钱的肩膀上。自从他们俩关系曝光之后，他当着外人的面做这些动作越发的轻车就熟了。
见丁小钱还在看着，徐子谦干脆一伸手，把她面前资料合上了。
“方希亚要走了，你怎么想？”
丁小钱抬起头很平静的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子谦点了点头，既然她说没关系，他就不用想办法把方希亚留下来折磨了。
方希亚不得不走，不得不绝望。
自从那天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在整个平山分局，乃至整个江北市的地位每况愈下。原本还有市领导因为她特派员的身份以及她背后所代表的方家，对她嘘寒问暖不时关心着。自从传出她得罪了丁小钱，而丁小钱又是徐子谦的女朋友，所有人态度立即就变了。
既然是特派员，那就发挥作用吧。
最苦的事情方希亚要做，最难的事情方希亚要做，最脏的地方方希亚要去……
在徐子谦恩威并施下，江北市警局所有人都开始和方希亚作对。这个天之骄女饱受多日折磨，终于不堪受辱，提出要返回京都。
申请批复得极快，所有人也都巴不得这个女人赶快离开，但还是先和徐子谦打了个招呼。这事儿如果不跟他说一声，以后被他知道他们私自同意方希亚申调的事儿，准没好果子吃。
徐子谦对方希亚的折磨也没什么兴趣了，实在想不出什么创新的点子，原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给方家一个面子。但既然方希亚主动送上门，就怨不得他了，当即来问丁小钱的意思。只要丁小钱还对方希亚有半点的怨念，徐子谦会毫不犹豫地让上面驳回方希亚的神情，继续折磨着。
徐子谦离开丁小钱身边，回到办公室后不含感情说道：“你可以走了。”
方希亚迟疑了下，带着点犹豫问道：“我能去和大家告个别吗？”
徐子谦立刻戒备起来，表情不为所动问道：“没必要。”
万一她趁这个机会又对丁小钱做什么呢？虽说他在，可以让丁小钱不受伤，但影响了情绪他也不愿。
“毕竟在一起相处过一段日子，既然离开了，总要打个招呼。”方希亚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徐子谦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方希亚，方希亚盯着巨大压力走到办公室门口，朝着屋子里面招呼道：“各位，我走了。”
“慢走不送。”小胡还奋斗在录系统中，因着是方希亚连累的他干这么苦逼的事儿，一点好态度没有，同时也是因为方希亚污蔑了丁小钱，让小胡很不爽。
老连起身去烧水，装没听见。
唯一和颜悦色的竟然是丁小钱。她站起身，走到方希亚面前，说道：“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方希亚立刻看向徐子谦，以示清白。这可不是她找茬，是丁小钱主动约她的。
徐子谦眉头一挑：“和她有什么课聊的？”
丁小钱异常坚持：“很快的，就几句话。”
徐子谦当即便要跟去，去被丁小钱十分严肃的拒绝了。徐子谦按捺住心底的担心，只能由着丁小钱和方希亚双双走进卫生间。
她从来都没这么坚持过，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守在门口的徐子谦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只要里面稍稍不对劲，他就会立刻冲进去。
走进卫生间后，方希亚就停下了脚步：“你要和我说什么？”她冷声问着。
丁小钱朝着她伸出手：“项链还给我。”
方希亚下意识地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脖子，又忽然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装傻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项链，子谦送我的项链，上面有夏尔吊坠的项链。”丁小钱冷冷地说着。这个模样清纯好像无害的高中生似得姑娘，身上竟然散发出让人无法生出反抗念头的威严。
方希亚刚要开口反驳，来个死都不承认，丁小钱以及继续开口了：“如果觉得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那么我告诉你。夏尔尾巴部位后面有我和子谦名字字母缩写的项链，珠宝大师伊迪·科斯格里夫手工制作的项链，上面还有他的logo，是你，从子谦那里偷走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怎么，丁小钱，你的东西不见了，你怀疑是我干的？还是你想把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你真的以为有徐子谦罩着你，我就真的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吗？”她语带威胁，之后便是一阵冷笑：“真是笑话，我方希亚有必要去偷别人的项链？你凭什么断言东西不见了就是我偷的？难道又是你的那些推理吗？”
丁小钱也不废话，直接打开手机，按了几下之后调出一个视频来给方希亚看：“这是他办公室门口监控拍下来的，你出来到门口的时候还把项链举起来看看，你是怕我找不到证据吗？”
她十分平静地说道：“很多事情，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不需要推理。”
方希亚没想到她竟然是被当日监控视频出卖了，之前从未留意过，没想到……
有些被人抓住之后的恼羞成怒，她一把把贴着脖颈佩戴的项链拽了下来，恨恨说道：“ 你想要是吧，那就去捞吧。”
说话的瞬间，她把项链直接丢进了洗手池。
丁小钱没有半分犹豫，猛地扑上去，伸手到管道里面去抢救项链。
方希亚唇角噙着最后一场战斗的胜利弧度推开门走了出去。看到守在门口的徐子谦，连忙说：“我先走了，她肚子不太舒服，一会儿就出来了。”
说罢，方希亚几乎用落荒而逃的姿态离开了警局。
徐子谦一听说丁小钱不舒服，加上方希亚那抹并没有错过徐子谦双眸的得意，更让他不放心继续守在门外，直接闯了进去。
丁小钱正吃力地把两根手指塞进逼仄的下水管道中。那条项链肉眼可及，想要凭靠着手指的力量拽出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126章 物归原主
“怎么了？”徐子谦一眼看出丁小钱的不对劲，她的双眼有些发红，和下水管道拼命地较着劲。
“你送我的项链在里面。”丁小钱头也不抬地回答着，继续抠着下水道。锋利的边缘把她的手指割破，她好像恍若未知一样，眼里只有那看得到却碰不到的项链。
“我来弄。”徐子谦把丁小钱拉到一旁，冷静的表情下是一颗不冷静的心。
为了一条项链，她竟然把她的手弄成了那样，好端端的项链怎么会掉进那里？
脑海中瞬间闪过方希亚仓皇离去的画面，徐子谦暴力地拆开下水管道，一把把项链反着倒了出来到手心，眸底闪过一丝凌厉。
丁小钱如获至宝地把项链接过来，飞快地把原来那条替换上，总算心落到地上，松了口气。
一不小心项链就会顺着下水道滑落，好在下水管道下面有个回水的拐弯，才不至于弄丢了项链。
“去医院。”徐子谦二话不说，带着丁小钱直接去了医院，小心地包扎之后又打了破伤风针，这才把她送回了家，却严厉地警告她，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允许她再受伤。
从丁小钱家里出来，徐子谦拨通了徐老爷子的电话。
“不年不节打电话给我，一定是有事。”
徐老爷子才一接电话，就立刻这么说。
“爷爷，我要对方家开始宣战了……”
徐子谦的口气异常认真，徐老爷子在电话彼端顿时沉默了下来。
徐子谦也不催促，知道这不是一个小事，关系着徐家的整体命运。
他并不关心徐家是破产还是衰败，只是担心这件事情对徐老爷子的影响太大。
徐老爷子沉默了许久，声音缓慢却十分严肃认真地说：“如果没到那个份儿上，最好不要生死相对。但你做事情有分寸，爷爷心里有数。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那就不要有什么顾忌。天塌下来，爷爷替你顶着。”
“谢谢爷爷，我知道了。”
徐子谦挂断了电话，点燃一支烟。
徐老爷子的一番话内容并不多，但徐子谦听出了其中的担心。除掉方希亚是他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却是直接向方家宣战。
这么多年的交情，徐子谦也知道不应该，但方希亚惹到了丁小钱，是他所不能饶恕的。
他很冷静的思考着，眸底凌厉很快被平静所取代，思索起该用什么方式从方希亚的身上讨还回来。
过了一会儿，他掐灭了烟，再度拨打出去一个电话。
“全面收购方家股票，找那些小股东大批量收购，持股达到数目立刻召开董事会进行换选，然后低价转到我们这边，进行大面积吞并。”
他冷静地下达着命令，电话彼端连半分犹豫都没有，立刻开始草作。
“还有，停止一切和方家的合作，断其资金链，另外给老谢那边打个招呼，撤销在方家旗下酒店的合作。”
一条条命令从徐子谦口中下达，但凡方家有产业的地方，都在开始秘密地进行着某种收购和打压的活动。而方家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方希亚得罪了丁小钱。
此刻回到家被安排休息的丁小钱却因为项链的失而复得而不去计较其他，竟然心安理得地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研究起那几起案件来。
徐子谦下班回到家，就看到丁小钱闷着头在那写写画画着。他上前一把抽走她面前的记事本，不悦道：“我是怎么叮嘱你的？”
丁小钱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好似没听到徐子谦的话一样，平静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视线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她才又说：“都这么晚了？”
“你也知道很晚了？”徐子谦的语气中带着丝丝危险：“是不是你压根就没休息？一直在弄案子呢？”
丁小钱还没觉察出徐子谦话中的险意，点了点头说：“后面那起案件手段太残忍了，就算是罪大恶极的人，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待。”
本来应该生气她不好好休息的徐子谦，视线触碰到丁小钱那一脸认真模样的时候，竟然没办法发脾气。
他顺了口气，说道：“其实很多案件中，最终抓获的凶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心理问题，或者是压力太大造成，或者是******人格造成，没有正常人会无端端的去杀人。”
他的一番话一下子提醒了丁小钱，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心思明显已经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是周末了，我带你去逛逛。”
丁小钱问道：“可以重新去两个现场看看嘛？”
徐子谦一点都不奇怪丁小钱这么说，如果丁小钱真的说去逛什么商场之类的，他反倒会惊讶。
点了点头，神探徐答应了，丁小钱立刻顺从地收好东西，把记事本小心翼翼地放好，这才将注意力暂时从案件中拉出来。
因为是周末，按照惯例要到丁家去和丁氏兄弟一起度过的。但丁一亮出国未归，丁一劲和未婚妻又忙着庆祝纪念日，徐子谦和丁小钱只能待在家里。
当天晚上丁小钱却并没有留徐子谦在她这边住下，而是把他赶回了隔壁。她无视徐子谦不情愿的表情，关上房门之后立刻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起关于******人格的资料。
两起跪拜尸体案件虽然在作案手法上存在着很多的不同之处，但细心的丁小钱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需要确定自己的这一想法，印证一下她的分析结果。
关于******人格的资料有很多，丁小钱摘抄了有用的部分，开始进行整理。
徐子谦站在楼下，明明是寒冷的冬夜，他却就这么安静的站着。
抬起头，就能看到丁小钱那扇亮着灯的窗子，他狠狠地吸了口烟，第一次对丁小钱的执着感到有些无奈。
她怕影响他休息，选择一个人熬夜。他何尝不是心疼她这么拼命，才不想离开她家回到隔壁。
当跪拜尸体案件发生数量达到第四起的时候，市局那边终于下达了命令。勒令平山分局抓紧时间破案，绝对不能把这个案子拖到年后，造成不好的影响，减少伤亡。
徐子谦冷着脸从市局回来之后又直接去了孟局的办公室，两个同校师兄弟关着门不知道说了什么，谈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徐子谦才从里面出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怒气。
他发怒并非是因为被叫到市局狠批了一顿，也不是因为和孟局的谈话内容有多么的不愉快，而是因为第四起跪拜尸体案件的被害人竟然是楚江，他好朋友柳菲菲的丈夫。
就在半个多月之前，他和丁小钱还去医院探望过楚江，只不过不到二十天的功夫，竟然就阴阳相隔了。
柳菲菲本来就内向，以前有宠爱她的柳老爷子，自从柳老爷子被褚云翔杀害之后，柳家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楚江了。没想到楚江竟然会遇害，他究竟得罪了谁？
抛去楚江不说，之前的三起跪拜尸体案件的遇害者两名护士，一名保安，都同属同一家医院。现在已经重点对医院展开了全面的调查，但第四起死的偏偏是楚江，虽说他之前在这家医院就诊住院过，可他并不是医院的员工，又是什么原因被牵扯到这个案子当中去呢？
不管怎么说，眼下省医大附属医院已经成为了重点中的重点，两名被害护士一个是急诊的，一个是妇产科的，看上去似乎又没有什么关联了。
案发现场被打扫得十分干净，护士均被摘除zi宫，组织破损面积大，保安浑身淤青，口中被.插.了电棍，死状惨烈……
条条框框信息被丁小钱记录在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她视线凝固在那上边，连叶萧喊她好几次都没听到。
“徐夫人——”
叶萧忽然凑近，小声地喊着丁小钱。
丁小钱一个激灵，立刻回身，四下看看，发现屋子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人都走光了，就剩下她和面前的叶萧。
“干什么？”她蹙了蹙眉，一是有些介意叶萧靠得如此近，二来是反感叶萧对她的称呼。
她和徐子谦之间的关系暂时不宜曝光，叶萧大大咧咧的这么叫她，好在是屋子里没人，要是被人不小心听到了，难保会传出什么来。
她不想被人说她是靠着搭上徐子谦是为了将来实习结束之后能顺利地留在平山分局，她希望靠着能力说话，而不是被人误会靠着关系遭来他人的轻视。
“瑞瑞打你电话打不通，让我来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她要请你这个伴娘过去看她设计好的婚纱。”
距离叶萧和喻子瑞的婚礼只剩下最后半个月，喻子瑞心中的完美婚纱终于设计成功，制作出来了。她当然要第一时间和自己的好闺蜜分享，没想到电话打了几次都打不通，只能委派准丈夫叶萧特地跑上一趟。
丁小钱从抽屉里拿出电话，按了按说：“没电关机了。”
“都下班了，走吧，我带你去她那边。”
叶天才也清楚丁小钱迷路这个负技能，能路痴到山无棱天地合境界的，也就丁小钱一人。
丁小钱摇了摇头：“和瑞瑞说声抱歉，我今天过不去了，稍后我要去一趟省医大附属医院，调查点事情。”
“还是那个案子啊？”
第127章 第四起跪拜尸体案件
叶萧最近虽然忙着准备婚礼，但每天该有的出席还是会来的，自然清楚局里现在忙的是哪个案子。不过徐子谦因着喻子瑞是丁小钱闺蜜，而叶萧又是喻子瑞准丈夫的身份，利用了手中的职权，每天也不安排事儿给叶萧，由着他早晨按了指纹之后就再跑回去准备婚事，晚上到下班时间再来按一下指纹就算了事了。
这种爱屋及乌让丁小钱有点不理解，有点不赞同。她曾经反驳过，不能因为准备婚事影响正常的工作，徐子谦则让丁小钱放心，多叶萧一个不多，少叶萧一个也不少。以前叶萧没来这边的时候，不也没什么么。况且叶萧的关系一直挂在市局那边，严格说起来算是借调，根本不归平山分局这边分配。
丁小钱点了点头，把稍后可以用到的东西收进包里准备好，手机则因为没电被她直接丢进了背包，起身边往外走边对叶萧说：“你如果顺路的话，送我去省医大附属医院一趟吧，要是不顺路的话就算了，我自己可以叫车过去。”
“偶像呢？他不和你一起去？”叶萧忙问。
丁小钱道：“他不去，他有事情要忙。”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叶萧，说道：“你不顺路，我自己过去吧，反正也不算太远，这个时间叫车还不难叫到。”
叶萧都快要吓死了，他哪敢让丁小钱一个人去啊，这要是半路真的走丢了，徐子谦还不把他批扒了。
“我顺路，当然顺路，我送你。”叶萧连忙开口，跑去取车。
“你刚才跟我说的不顺路。”丁小钱看着他的背影说着。
叶萧已经顾不上回答了，取了车停到丁小钱的面前，坚持把她送到地方才肯走。
丁小钱上了叶萧的车，安静地靠在靠背上，微微闭上眼睛，冷静的把之前分析的情况重新整理了一遍，确定没有纰漏的地方，才满意地睁开双眼。
叶萧开出去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说道：“我刚才根本就没说过我不顺路，师姐你不能骗我，我这记忆力是白给的吗？”
叶萧可以确定自己没说过，他天才般堪比bug的记忆力不仅是在记书面知识上，包括平时说话做事都会留下痕迹抹不掉。
叶萧其实也有苦恼，那种很多烦心事想要忘记却偏偏记忆深刻忘不掉的滋味，恐怕除了他别人都不会有这样的体会。
丁小钱淡淡开口：“确实没说过。”
“师姐，撒谎的孩子鼻子会变长的……”叶萧一边开车一边哀怨地说，他还以为自己的记忆力出了差错，原来师姐这么老实的人也会说谎话。不过……
“师姐你怎么知道我不顺路？”他有些好奇地问着，了解丁小钱虽然之前骗他，但绝对是从什么地方看出他并不顺路，不想麻烦他才这么说的。
“从警局出来之后你的视线一直看着的是东南方向，明显那边才是你想要去的目的地，而省医大附属医院却是在正东方，不相同的方向表示你要去的地方距离省医大附属医院完全不同，之间有着很大的区别。还有，在我提到要到省医大附属医院的时候，你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追问我子谦为什么不陪伴我，表示了你其实很赶时间，但并不顺路，不过出于关心的角度，因此希望我的身边能有人陪伴一起同行。在得知子谦并不能陪我一起的时候你的脸上露出的是一种痛苦中的坚决，坚持先送我，说明了如果你送我再到达你想要去的目的地，势必会耽误时间，而后果将会承受到一定的痛苦。但你表现的十分坚决，结合你最近就要结婚，能让你甘愿承受痛苦的只能是我的好朋友喻子瑞。加上之前你和我提了一句要一起到瑞瑞那边，所以你真正的目的地是位于东南方向的喻子瑞家里，并不顺路到省医大附属医院。”
她有根有据条理分明的分析让叶萧折服，虽说他记忆力超群，但要把这些看似无用的信息整理成有用的信息并且关联到一起，他还欠缺着火候。
“等我们蜜月回来归队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的跟师姐和偶像师父好好的学习一下。”他由衷说着。
丁小钱倒是欢迎叶萧能学习，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力量。有时候她想找人讨论一下案件，如果遇到徐子谦恰好不在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找谁说。
老连身份现在几乎定义为专业司机了，偶尔有小现场还能出一下，大现场根本就不.插.手。小胡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很多，却总说不到点子上，这让丁小钱经常会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如果叶萧能够加入，以后讨论起来会更多一个想法，多一个看问题的角度，相信对案件侦破很有帮助的。
只是，令丁小钱没想到的是，原本只是决定到省医大附属医院进行一下推测确认，却没想到竟然会碰到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因为丁小钱没有警官证，没办法证实自己的有效身份。医院方面表示无法配合她的工作，不能让她查看医疗事故的患者病历。
对方摆明了不配合的态度，让叶萧不悦地绷起了脸。来的路上他可是接到了未来老婆大人喻子瑞打来的电话，让他务必一切以丁小钱为中心，要保护她的周全。没想到刚和医院表达了想法，竟然就被遭到拒绝。而且对方还声称让丁小钱请示了领导，由市局方面下文书，医院才能配合工作。
这摆明了就是刁难，叶萧实在看不过去，掏出自己的警官证，结果照样没人卖他这个面子。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丁小钱平静地开口，并没有因为调查过程遭受到阻碍而受挫。
明天她就会向徐子谦提出申请，眼下她已经抓住了几个重点信息，迫切地需要求证。
和叶萧无功而返，在对方得意的眼神中下了楼，被人目送着走出急诊大楼。叶萧刚转身准备往地下停车场走去取车，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一回头，丁小钱已经冲了出去。
“师姐，去哪儿啊？等我，我取车！”
丁小钱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那个穿着白.色.衣服身材中等的男子，拼命的追赶。对方在看到她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忽然转身就跑，没有丝毫的犹豫。
“郭恒，你站住，我有话问你。”丁小钱一边追一边喊着。
前面跑着的白衣男子赫然就是楚江从小被送到别人家寄样的弟弟郭恒，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丁小钱追他就立刻撒开腿往前跑。
“郭恒，站住！不许跑！”
丁小钱越是喊，郭恒跑得越快。
丁小钱每天早晨准时起来和徐子谦一起锻炼身体，身体强度照比刚进警局的时候不知道提高了多少。但对方毕竟是个男人，腿长步子大，爆发力又足，没用多久就把丁小钱拉出去老远。
夜宵在后面也是拼命的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但却秉着一个念头——不能让丁小钱跑没影了，容易出危险。
丁小钱到底没能追上郭恒，身后也没了叶萧的影子。她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弯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喘气都有些困难。
郭恒为什么到医院来她不纠结，毕竟谁都难免有个小毛病，或者是探望朋友什么的。但他为什么见了她就要跑，这成为丁小钱心中最大的困惑。
从小巷子里按照原路转出来，丁小钱有些分辨不出方向了。刚才是从左边还是右边跑过来的呢？跑得太急，有点记不清楚了。
她唯一能理清楚的就是省医大附属医院在警局的东面，水岸府邸小区是出了警局直走，连在什么方向都没分清楚。现在一下子追出来这么老远，太阳又早早地下山了，想辨认一下方向都困难。
“裕民路，人民大街……”
她看着路牌一边走一边念叨着。
要是她有叶萧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就好了，脑子里就能迅速出现地图的分布，就能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想起地图，丁小钱的双眼一亮。
对了，她可以用手机定位啊！
掏出手机按了半天丁小钱才想起来，手机早早没电关机了。
她无奈地收起手机，站在路边不敢随便再走了，伸出手招着经过的出租车。只能先打车回去，然后再打电话通知叶萧了。
早晚高峰是让全世界的人都会崩溃的一件事，丁小钱站在路边已经四十多分钟了，一辆空车都没遇见过。偶尔有拉着乘客从她身边经过打算拼客的司机，一听丁小钱去的方向，都立刻摇头。
“那边去不了，太堵了，不顺路……”
种种理由的结果就是丁小钱站得双脚发麻都没能拦到一辆车送她回去。
冬季得夜晚来的总是早一些，还不到六点半，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向来怕冷的丁小钱面色惨绿惨绿的，冻得浑身直哆嗦，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她只想着赶快拦到车回家，却不知道此刻在她身边这一圈人已经急疯了。
第128章 可疑的白衣男子
“钱钱没回家？她没回这边啊！怎么回事？人怎么就不见了？”丁一亮接到电话的时候人刚刚回国，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这么一通让他几乎快要魂飞魄散的电话。他立刻坐不住了，质问的声音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徐子谦接到叶萧电话之后顿时放下手中所有事情，开车冲到省医大附属医院停下，对周边地区开始地毯式搜索。
同时他打电话联络了交管那边，调出下午五点五十到目前为止省医大附属医院附近五公里以内所有的路段监控视频，全力寻找丁小钱的踪影。
交管那边还以为什么逃犯跑到江北市来了呢，顿时如临大敌，立刻按照徐子谦的要求把附近所有路段监控都调了出来，全体人员被召回，只为了寻找丁小钱一个人的踪影。
徐子谦迟迟等不到消息，心里焦躁起来。强行镇定下来的他打了电话给丁一亮，心里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丁小钱已经回到那边了。
可结果却让他心狠狠一抽，这么冷的天，她又不认得路，一个人会去哪里呢？
尤其让徐子谦感到害怕的是，叶萧在电话里说丁小钱是追着一个男人跑开的。她会不会遇见了危险，被绑架？遭受到暴力折磨？
可他又苦等不到对方勒索的电话，心急如焚的徐子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回忆一下叶萧所说的话之后，立刻跑到交管中心去，按照叶萧描述的方向逐个监控视频查询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子谦已经查询到了丁小钱的踪影，正顺着她的路线查看下一个路口的监控视频。可他却发现丁小钱竟然一直都没出现在下一个路口。
此刻的丁小钱有点沮丧。
在路边站了一个多小时，一辆空车都没遇见。而这周围连公用电话都没有，她想打个电话通知叶萧或是徐子谦都没办法。
像路人借手机，被人当成骗电话的骗子，个个绕开她走。就在她焦急的时候，终于有一辆黑.色.私家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是手摇的，降下来的时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车有年头了，而且十分廉价。
“打车吗？去哪儿？”车内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问着。
丁小钱虽然冻够呛，却十分冷静。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不是出租车。”
那人嘿嘿一笑：“跑私活赚点钱，去哪儿？价格合适我就送你一趟。”
他看出丁小钱的戒备，连忙说：“这个时间你根本就打不到车，你肯定等半天了吧。坐什么车都是坐，我这车虽然破了点，好歹能给你送到地方。去哪儿？我给你算便宜一点还不行吗？”
丁小钱不为所动，那人继续说：“就是不打表呗，还不是一样的？”
丁小钱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了，一时半会儿是真的没车。虽然明知道黑车拉私活违法，而她身为执法人员又明显知法犯法了。但眼下她确实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车。
“去平山分局。”她报出了警局的名字，还是有所戒备，并没有直接说水岸府邸小区的地址。
一来是为了震喝住对方，让对方即便有什么歹意也不敢轻举妄动；二来是不能随便让陌生人知道她的居住地址，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对方倒是爽快，连问都没问说了句：“到那边十五块钱啊！”
丁小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个价格还是很合理的，尽管丁小钱不确定自己眼下走到哪儿了，但平时坐出租车的话从警局到省医大附属医院都要十七块钱。
这注定是倒霉的一天，车子才开出去不到五百米，就遇见路边临检了。
黑车司机也惊讶着，平时没人检查啊，今儿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有点慌，赶紧叮嘱丁小钱：“一会儿要问就说咱俩是朋友，千万别说我是拉私活的。”
丁小钱完全不知道之所以会有临检，完全是因为徐子谦找不到她，担心她被人绑架不一定在哪辆车里。而出租车作案几率明显不大，毕竟每辆出租车都有车内监控，而且都在交通派出所挂着呢。没听说最近有谁报案车丢了，所以这个作案的几率几乎为零。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被私家车带走的，一般有能力买或是借到豪车的人，应该不可能会犯案。徐子谦把目标锁定在了那些车很一般，有可能会因为手头拮据而作案的车辆上。因此，才有了临检这一出。
黑车司机把车小心翼翼地停在了路边，嘎吱嘎吱地摇下窗户。
“驾驶证，行驶证……”有两个交警立刻过来，其中一个开口要证件，另外一个则探着头往车里看。
路灯昏暗，完全看不清楚，车里又黑，丁小钱很朦胧地出现在对方的视线内。那人仔细地看了两眼，又用手电筒照了照，验证过了司机的证件之后说道：“走吧。”
黑车司机松了口气，赶紧发动车子，连车窗都顾不上摇上去。
车启动的一瞬间，外面交警多嘴问了一句：“去什么地方的？”
黑车司机顺口回答：“去平山分局。”
一句话，提醒了对方。
被派出来的时候他们被特意叮嘱过，但凡有去水岸府邸小区，半山别墅区，平山分局这三个地方的，一定要重点查问。
“等会儿，先别走。”交警一伸手，就去拦车。
黑车司机嗡地一脚油门已经踩下去了，手不停歇的一档换二档，二档换三档，百米内完成了五档推送，飞似得往前冲。
一定是被发现自己非法营运了，快跑，抓到轻则罚款，重则坐牢。
这是黑车司机心中唯一的念头。
就算事后被查车牌也找不到他头上，他这车压根就没过户呢。
“发现一辆可疑黑.色.私家车，车牌号江a.9a445，往太原街方向逃跑，太原街路口拦住，拦住！”
被甩开的交警立刻用手台通知下一个路口的交警，随后钻进警车呼啸着追了上去，开始前后夹攻。
黑车司机被堵在水泄不通的车流车海中，当他被交警从车里强行拽下来按住的时候，还在路上堵着呢。
“手举高，不许动！”一声呵斥，让原本想陪个笑脸解释两句的黑车司机立刻不敢动了。
“车上的，下来！”
丁小钱推开车门下去，问了句：“这是哪儿？”
交警因为黑车司机逃跑正憋着一肚子气呢，闻言当时都气乐了：“你跟我玩穿越还是玩失忆呢？”
换回的只是丁小钱的一脸平静。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你们俩什么关系？”
因为黑车司机的连带关系，丁小钱都被盘问了起来。
“丁小钱，平山分局实习警察，我们不认识，他是开黑车的。”丁小钱如实以答。
黑车司机心里哎哟了一声，这是让警察给仙人跳了啊！这摆明了是他们挖好了坑等他自己往里面跳呢！他怎么就没长长脑子，人家都说去平山分局了，他竟然也没警惕起来。脑袋多转个圈就能想到的啊，谁没事儿往警局跑啊，又不是什么娱乐场所。
交警精神一震，就是这个名字，丁小钱，上面让找的人，没错。
赶紧打电话给上面汇报：“我们找到目标丁小钱了，现在位于太原街……”
“马上带回交通大队，好好招待着。”上级领导立刻下达命令。
原本还以为是抓在逃，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徐队长的女朋友走丢了。虽然心里不满徐子谦滥用职权，但谁让徐子谦在整个江北赫赫有名，背后又是实力雄厚背景深厚的徐家，谁敢得罪，还不得老老实实的照办。
一听到找到人了，赶紧一边让手下交警好好招待丁小钱，一边通知交管中心还在看监控视频的徐子谦，赶紧去交通大队领人去。
没想到，一句话没说清楚，误会竟然就这么产生了。
接到上面命令的交警一听，这丫头看着不起眼，本事挺大的啊，竟然得罪了大人物。他肯定会好好‘招待招待’她的。
然而，意外却在此刻发生了。
丁小钱本打算跟着他们一路去交通大队，到时候就有办法联络徐子谦了。她并不知道这次临检是因为她的‘失踪’而引起。而那些负责拦车临检找一个叫丁小钱的人的那些交警，又只是听从上面的安排，又哪知道这位‘重量级’人物根本不是什么在逃。否则，也绝对不会闹出之后的误会。
丁小钱刚要上车，忽然发现在太原街路口有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一闪而过。那人好似看到了这边的状况，在视线落到丁小钱身上的时候，竟然扯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郭恒！兜兜转转竟然又碰到了他！
丁小钱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刚刚被他逃掉，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放走他。
郭恒太可疑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丁小钱都想立刻抓到他，带他回去调查一番。尤其是郭恒一见到她掉头就跑，可疑更大了。
楚江刚刚遇害，郭恒身为被害者家属，理应寻警方帮助。可他非但没这么做，反而神神秘秘一副很惧怕和警察打交道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怀疑楚江遇害和他有着很大的关系。
丁小钱的瞬间奔跑立刻让这群交警如临大敌，也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别让她跑啦——”
第129章 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一群人呼啦一下追了上去，黑车司机反而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原地。
黑车司机错愕了一下，猛地回身，钻进车里开车就跑。这会儿不跑，更待何时？
丁小钱身后跟着一群交警，眼底只有前面身穿白衣的郭恒，对身后的呼喊，还以为是帮自己一起抓郭恒的。
直到丁小钱被人死死地按住，她挣扎两下无果，试图解释无门，眼睁睁看着郭恒第二次从她手下溜走，这才回过神来。
“你们刚才是让我站住别跑？”丁小钱被别着胳膊，无辜地看着面前的人。
一个明显是这群交警中小头头模样的人咬着牙狠狠道：“在这装傻充愣是吧？一会儿就有你好受的。给我带走！”
丁小钱被半强迫着推进车里，左右一边一个给她夹在中间，防止她逃跑，她还不忘了问：“为什么你们让我停下却没喊我的名字？我以为你们在帮我抓那个穿白衣服的人！”
带头的交警都被气乐了，转过身子斜睨丁小钱那略微瘦小的身子，不屑道：“你能再逗一点吗？”
他忽然表情一整，狠厉地说道：“你当我们来陪你玩来了是吗？”
丁小钱十分认真地说道：“抓人怎么是玩？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你们应该配合我工作的。”
她说得义正言辞，前面副驾驶那人恨不得直接捏碎她的下巴。
见过装的，没见过这么装的，等一会儿回到交通大队的，有她的好看！
丁小钱被很不客气地推搡着进了交通大队的办公室，她一心纠结着逃掉的郭恒，根本没注意自己被人推搡着，更没注意到屋内的气氛十分诡异。
所有人纷纷落座，因为被临时调回加班，只为了这么个女的，个个表示出明显的不满情绪。
丁小钱没多想，就为自己挑了把椅子。屁股刚一挨上，就听见一声如雷暴喝：“起来，谁让你坐下了？”
丁小钱一脸茫然地看着怒吼的那个人，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虽说不是一个部门的，好歹都算一个系统的，怎么这些人这么不友好？
“把她先铐起来，等会儿领导来了再提审。”
丁小钱一听这话，总算反应过来了，这群人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坏人！
她连忙解释，眸底却是一片清冷：“我知道，身为执法人员不应该乘坐黑车，但我确实有急事，我在抓人。刚刚你们明明应该把那个黑车司机带回来的，是他非法营运，为什么要铐我？”
“哪儿那么多废话！”丁小钱的问题自然没人回答她，反而遭受到了更严厉的一声训斥：“铐你就铐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这么多兄弟为了你一人加班，你还在这跟我冒充执法人员。”
那人似乎懒得和丁小钱废话，摆了摆手不耐地说：“铐起来，带那屋去铐起来，别让我看见她。”
“你这么做，会要付出代价的。”丁小钱十分平静的开口。
两个哥哥有多护犊子她就不说了，徐子谦护犊子的劲儿可不比两个哥哥少。莫名其妙的她就被人铐起来，这些人稍后将要面对那三个男人的怒火，他们未必承受得起。
她倒是好心，有点不忍心想象那个画面，结果这句话却点燃了对方的怒火。
“威胁我是吧？威胁我？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知不知道我舅舅是谁？”
“我只知道你无凭无据地就要把我铐起来，其余的我不需要知道。”丁小钱眼镜下面那双漂亮的杏仁眼中闪过一抹认真。
最后的结果便是丁小钱被强行拖到了另外的屋子，那些人不但把她铐了起来，而且还是一手高一手低，让她站不能站，蹲不能蹲，姿势特别别扭，特别痛苦。
“好好呆着，反省一下你的错误。态度好的话，还能对你宽大处理。”门被关闭之前，有人这样说。
屋子里清清冷冷的，丁小钱保持着痛苦的别扭姿势斜着身子处于黑暗之中。那些人临关门之前特意把所有的灯都关了，黑暗更让人心中恐惧感逐渐放大。
丁小钱虽说并没有多害怕，却对这些人有些失望，同时她担心徐子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更不知道这些人稍后要怎么处置她。
静谧的房间里，传来丁小钱喃喃的声音。
“子谦……”
喻子瑞和徐子谦是同时到达的交通大队。这个倾国倾城的女人一身红.色.长裙，老远地就像一团会移动的火焰，不过着团火焰此刻却失去了所有的优雅，表情极为愤怒。
叶萧垂着头紧跟在后面，表情沮丧，俨然被执行了家法。
徐子谦的身边跟随着交通大队的领导，脸上还带着找到丁小钱的小得意。
“徐子谦！”
就听见油物喻一声喊，那团火焰已经飘了过来，上前狠狠一把揪住徐子谦的衣领。
“为什么丁小钱会走失？为什么你没陪在她的身边？”
徐子谦比喻子瑞高出一个头还要多，她就连揪着他的衣领都要踮着脚，但这并不能影响到她散发出来的怒意。
叶萧赶紧上前去拉喻子瑞，三下两下把喻子瑞硬拽了回来。
“你怎么能和偶像动手动脚的？”叶萧难得的朝着喻子瑞发脾气，暗地里拼命地使着颜色。
徐子谦此刻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叶萧知道这头雄狮真正的发怒了。别管是因为什么，这时候都不能去撩（和谐）拨。在雄狮发怒的时候去扯雄狮的胡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偶像，你别喝她计较，她就是担心师姐……”叶萧唯恐徐子谦的怒意会牵扯到喻子瑞的身上，连忙说着软话。
徐子谦冷冷地瞥了喻子瑞一眼，视线落到叶潇身上：“为什么她会走失，你不如问问你身边的人。”
他眉心的折痕逐渐加深，叶萧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徐子谦垂放在大腿双侧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的声响……
陪同在徐子谦身边的交通大队领导一见气氛不太好，赶紧充当着和事老：“人就在里面呢，没事儿，咱们还是赶紧进去把人领出来，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他一语提醒在场三人，徐子谦不由分说地迈开大步直接朝里面走了进去。
“人呢？”
办公室里一屋子人，唯独却没看到那个让他挂念的瘦小身影，徐子谦顿时脸.色.冷了下来。
整个屋子里的人似乎被徐子谦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震住了，竟然没人开口回答。
“人呢？人呢？问你们人呢？刚刚不是打电话说带回来了吗？”交通大队的领导连忙喊着，把那一群走神的人注意力都唤了回来。
“哦，在隔壁屋铐着呢。”
终于有人开口。
“铐着？你们竟然敢铐她？”徐子谦声音忽然平静地传出，屋内温度却骤然降低。他冷眼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人，迅速把每张脸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屋子里所有人，都逃不了他的怒意惩罚。
当隔壁房间被打开，灯被点亮的时候，徐子谦看到了几乎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他的丫头被一手高一手低的铐着，平静的表情上隐藏着一丝无法抹去的痛苦。
“串串！”喻子瑞捂着嘴猛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轻轻喊了一声。
丁小钱有些艰难地抬起头，看到眼前出现的那几道熟悉身影时，露出放心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们会找到我。”
她的笑容让徐子谦心尖上好像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他死死地捏住了拳，猛回头瞪向交通大队领导。
“这就是你手下干的好事？”
交通大队领导知道徐子谦在找的是他女朋友，也想看看这姑娘有多倾国倾城，能让神探徐大队长如此紧张着急，没想到一进交通大队就听见几乎让他魂飞魄散的消息，仓皇地跟过来之后看到这一幕，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他猛地跳起来，朝着身边准备邀功的手下狠狠就是一巴掌，怒吼着：“还不赶紧去给打开！”
被狠狠挨了一巴掌的人还没清醒过来，虽然听话的去给丁小钱打开了手铐，却还傻傻的问：“在哪屋提审啊？”
问过之后，他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冰冻起来了。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世界有些人的眼神，竟然可以和十二月的飞雪季节的寒意相提并论。
这男人光是这样微眯着双眼盯着他看，就已经将他的心肝整个都给提了起来。更不用说是这个男人浑身上下的架势。
男人很高，遮挡住了顶端的那些过分明亮的白炽灯的光亮，同时将他的大半张脸都隐匿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此刻他的面容是什么样子的。
唯一可见的，就是他的薄唇。这样的唇，一直紧抿着，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而他垂放在大腿双侧的手，也始终紧握成拳。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下，小武几乎可以听到，男人那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声响。
不用亲眼看到，也能想象到，当这样的拳头砸在身上是有多疼。
第130章 他的丫头被人欺负了
丁小钱一被松开，立刻毫不避讳地扑进了徐子谦的怀中。此刻只有在他的怀里她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
徐子谦抬起手缓缓地圈住她轻轻颤抖的身子，声音清冷地问道：“他们吓到你了？”
只要丁小钱回答一声‘是’，徐子谦就会让整个办公室的人知道知道，欺负了丁小钱是什么样的下场。
丁小钱在他的怀里轻轻摇了摇头，闷声闷气回答：“我才没有害怕。”
“不怕挂在我身上干什么？”他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轻松一些，因为他感受到了丁小钱的恐慌。此刻他暂时无暇去管别人，只想使出浑身解数能减缓她的恐慌。
丁小钱忙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挨到喻子瑞的身边挽住她的胳膊，低头说道：“挂着玩的。”
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徐子谦散发出出来的怒意，丁小钱非但没害怕，反而有那么一丝骄傲。
之前她可是告诉过那些人，铐住她是要付出代价的。徐子谦为了她发火，正说明了她对他来说很重要。
丁小钱不觉得有丝毫的不妥，反而觉得此刻的徐子谦特别的霸气，特别的让人着迷。
“去车上等我。”徐子谦对丁小钱说了一句，转身迈开大步走回到之前的办公室。
丁小钱问都没问，听话的叫上喻子瑞和叶萧一起走出交通大队的大门，上了叶萧的车。
喻子瑞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了，脸上露出一抹与模样十分不相符的阴笑：“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些人竟然敢欺负她在意的丁小钱，看来太久没活动，很多人都已经把喻家忘记了啊！
丁小钱十分平静却十分自信地开口：“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交通大队办公室里，交通大队的领导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徐队长，你看，这人也找到了，虽然出了点小误会，好在人没事儿。这事儿，你看能不能算了？他们也都是尽职……”
声音吞没在徐子谦冰冷的眼神中。
“找到她的事儿过去了，现在我们来算一算，你们把她铐起来的这笔账……”
徐子谦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徐子谦的这句话说完之后，整张脸都是黑的。
那是一种，乌云密布的黑。
望不到底，触摸不到边际，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片黑里，即将发生什么。
一想到之前看到的场面，徐子谦赶紧深呼吸几口气，生怕怒意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是谁把她铐起来的？”徐子谦微眯起了双眸，看向之前话最多最想争取表现的那个。
那是如同狮子在暗夜中锁定猎物的表情。
“我徐子谦的女人，是你们能动的？”他忽然又看向身边笑容僵硬在脸上的交通大队领导：“这就是你交代的好好招待她？”
“我……我也不知道这群蠢货怎么回事，根本就没理解我的意思啊！”要是他知道这群人会错他的意思，他就会直接说明白的，哪还有产生误会的机会？
眼看着徐子谦面色不善，他赶紧把矛头丢给手下那群人。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徐队长的女朋友也敢铐，疯了吗你们？”
他可清楚得很，徐子谦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这一怒起来，非把人给整成个半残。
虽然手下办了错事，但毕竟是个误会，他就算再想死贫道不死道友，也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由手下一群人去承受徐子谦的怒意。
只是好心办坏事，希望这位脾气不好的爷手下留情。
“我们不知道那是徐队长的女朋友啊，她被我们拦下来之后就跑，我们以为是在逃……”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开了口，似乎还想为自己抱屈。
徐子谦慢慢上前，步步逼近。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他的声音阴冷恐怖，手缓缓地抬了起来。
只要对方再敢狡辩一句，他不保证这只手会不会狠狠地挥下去。
“偶像，师姐好像发烧了。”
门口忽然传来叶萧焦急的声音，徐子谦顿时飞快地放下了手，扭过头去：“发烧了？”
“好像是，浑身哆嗦，脸色也不对！”
徐子谦在那一瞬间差一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刚刚他进入隔壁的时候就感到那个房间又冷又潮湿，很不舒服。心中正担心丁小钱会不会冻着，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发烧了。
那是他捧在手心里怕捧着，含在嘴里又怕化了的丫头，他一直想方设法想要将最好的都给她。可这群人竟然把她关在那个黑屋子里，让她发烧了！
“走，去医院。”徐子谦二话不说直接转身，临走之前留下一个凉凉的别有含义的眼神。
“我们这笔账，过几天我再来算。”
眼下丁小钱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能让她烧得太严重了。
经历过她的发烧，徐子谦这辈子都不想让丁小钱再遭那个罪。一烧就要一个多星期，不管是吃药还是打针都不见效果。等到烧退了之后，她人儿准保瘦下去两大圈。
“对不起，我来晚了。”车上，徐子谦将丁小钱抱在怀中，声音莫名的染上了沙哑。
叶萧架势的车子风驰电掣地往最近的医院赶，而此刻交通大队内却一阵鸡飞狗跳。
徐子谦临时之前那一记眼神将所有人看了一遍，那是一种好似见到了杀父仇人一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敢招惹徐子谦的，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今天他们招惹到的，是让徐子谦都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丁小钱，这事儿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说过去了。
“你们脑袋都就干饭吃的吗？让你们拦车找个人，怎么把人铐起来了？”
“我们真不知道她是徐队长女朋友，要是知道的话，谁敢啊！”
“还有你们不敢的事情？”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他追问着：“你们没干别的吧？抓人回来时候都怎么说的？”
他还在努力地想办法去补救，希望这群杀千刀的能长点脑袋，别被整得太惨了。
“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她说？你倒是说啊！”
“她说，我们要付出代价——”
完了，彻底的完了。
谁不知道徐子谦护犊子出了名，以往他手底下那些人被欺负了，都跟捅了马蜂窝似得，现在竟然敢把人女朋友抓回来铐起来，而且是在对方明确警告之下还这么做。
这次看来只能尽力保住交通大队其他人别被牵连进去了，至于这一组的人，唉……
看来，这一次还真的在劫难逃了……
徐子谦嫌叶萧车开得太慢，就想去把叶萧换下来，由他来开车。但丁小钱说发烧就发烧，体温骤升，开始变得迷迷糊糊的，抓着他的衣服说什么都不肯松开手。
徐子谦眉心拧出了褶皱，这个倔强的丫头还说自己一点都不害怕，这会儿却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这根本就是心底打颤，和发烧并无关系。
她以前也发烧过，却从来没脆弱成这个样子。徐子谦心疼的不行，脸色阴沉着，一语不发。
到了医院之后一量体温，丁小钱竟然烧到了接近四十度。连忙打了退烧针，又输液消炎药水，折腾到了大半夜才回到家里。
因为医院去的比较及时，退烧针很快就起了效果。等到丁小钱被徐子谦塞进被窝的时候，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迷迷糊糊的了。
她意识清醒之后第一句话说的竟然是：“抓捕郭恒，他有很大的嫌疑。省医大附属医院那边要派人去调查一下，近来的医疗事故情况，重点是关于……”
徐子谦一路都冷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贷款没还一样。听到丁小钱絮絮叨叨的交代这些事情，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口气却依旧冰冷：“赶紧躺下休息，好好的睡一觉，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任何事情，都没有丁小钱来得重要。这个案子虽然已经被上面定为了要案、重案，并且勒令年前一定要侦破，但眼下并不急于在这一刻。丁小钱发烧起来就特别吓人，她才是最让人挂在心上的那个。
丁小钱撅了撅嘴唇，又要说话，徐子谦立刻脸一崩：“休息，这是命令！”
丁小钱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却没立刻停下思考。
徐子谦好歹总算是安顿好了丁小钱，见她睡得踏实了，这才离开卧室。
站在落地窗前，遥望远处城市中的灯火通明，徐子谦整个身子紧绷着。
今天如果他再晚去一会儿，丁小钱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危险。这才迟到短短的十几分钟，她就被吓得发起了高烧，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拿出手机，徐子谦拨通了电话。
“王局……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是要给你打的……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徐子谦的声音冰冷且坚定，对方不知道在电话里面说了些什么，却依旧没能换回徐子谦的半分心软。
第二天一早，丁小钱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徐子谦的面前。第一次发高烧之后没有什么后遗症，整个人完全好利索。徐子谦在庆幸的同时还带着一点担心，非硬拉着丁小钱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真的没事之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第131章 在劫难逃
恢复健康的丁小钱又迅速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她还没忘记之前追捕郭恒和去省医大附属医院调查的事情。徐子谦已经先一步下达了追捕郭恒的命令，省医大附属医院这边他则亲自带上丁小钱，再次前往。
有了完整的调查手续，医院那边也不敢多加阻拦。虽说这些医疗事故算得上是给医院抹黑的最直接证据，但警局这边要求调查，医院哪敢说句不配合。
丁小钱无视旁边黑着脸的急诊主任，之前来的时候就是这个人给她处处下绊子，阻挠她进行调查。但丁小钱并没有因此要报复之类的想法，一心都投入到了调查当中。
她的记事本摊开在桌子上，随时进行着记录。随着时间的推移，丁小钱的眉心越蹙越深，而旁边陪同的急诊主任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
就在事情一筹莫展的时候，警局那边传来了好消息——郭恒已经被抓到了。
丁小钱申请了一下，带着最后十几分医疗事故病历跟着徐子谦快速地返回到了警局，才一进门，小胡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头儿，他都交代了。”
丁小钱眸底深色一闪即逝。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郭恒 这么快就全都交代了。
翻开郭恒的笔录，丁小钱大致扫了一眼，却立刻挑高了眉毛。徐子谦拿过笔录看了看，冷眼瞥过小胡：“这就是所谓的全交代了？”
小胡有些犯糊涂了，视线落到笔录上，点了点头：“都交代了啊，这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
笔录上面确实记载着郭恒犯下的罪行，但却和这次跪拜尸体案件毫无关系，而是郭恒利用职权受贿行贿各种事情。
推开小胡，徐子谦带着丁小钱再度提审郭恒。
郭恒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有一些草木皆兵的感觉。一被带到审讯室，整个人立刻紧张起来，坐立不安的。
“该交代的事情我都交代了，我什么都说了，我真的是什么都说了啊！”
郭恒一见这两个人进来，立刻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丁小钱面无表情地坐在郭恒的对面，问的却是：“为什么昨天追你的时候你拼命的逃跑？为什么一看见我你就逃跑？你昨天去省医大附属医院干什么去了？”
郭恒沮丧着回答：“我以为行贿受贿的事情暴露了，被人举报了。本来我是要去看胳膊的，之前被人揍了，胳膊好像扭到了。但是我一看到你，还以为你们知道了，故意去医院堵我的，我当然要跑了。”
徐子谦面无表情地盯着郭恒，说道：“行贿受贿是要经侦那边调查的，这件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郭恒一愣，徐子谦却猛地一拍桌面：“郭恒，这个时候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郭恒结巴地辩解着：“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我真的是去看病的，没有别的事情了。”
“楚江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徐子谦深邃眸子中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光芒。
郭恒一愣，反问：“我哥的什么事情？”
“我们现在怀疑楚江的遇害和你有直接的关系，你现在只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丁小钱接了话说着。
郭恒大吃一惊的表情：“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哥的死是我造成的吧？”
他看着对面两个人同样的面无表情，却对他露出一致的怀疑，顿时一股受伤委屈的模样：“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是警察啊，无凭无据的就想把这件事情扣到我的头上吗？”
审讯室的门笃笃笃被敲响，距离门口比较近的丁小钱起身去开了门，从门外敲门的人手中接过一份资料，翻开看了看转身回到了桌前。
“这是我们从交通大队那边拿过来的资料，楚江之前出的车祸完全是人为造成，而在现场监控录像中我们看到了你的身影，还有你的车……”
图片虽然不是高清的，但楚江的车牌以及他的身影却清清楚楚。连续十几张照片显示出了楚江那次车祸的从头到尾过程。
面对铁证，郭恒忽然沉默起来，面如死灰地低着头沉默着。
“我承认，我哥出车祸是我造成的。”郭恒的声音很小，低着头不看对面的徐子谦和丁小钱。
说完这句话，他才缓缓抬头，表情有些阴鸷：“我恨他，你们一定会问我为什么。那我要反问你们一句，同样的孩子，都是男孩儿，为什么他从小享受着优渥的生活环境，我就要被送人？如果是你们，难道你们就不恨吗？”
这个问题，徐子谦和丁小钱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也不知道当初楚江和郭恒的父母是怎么打算的，为什么要把郭恒送人去寄养，而把楚江留在了身边。
“是，老头子死了之后，楚江什么都没有了，家里的公司也都被柳家给霸占吞并了。但是他享受了太多的好生活，过了太久的好日子，我心里不平衡。”
“你们知道当我知道自己身世之后是什么心情么？我除了报复什么都没有。我不感谢他们给了我生命，既然不能养我，为什么偏要把我生下来，从小就让我承受着寄人篱下的滋味？”
他继续说着：“我不是说我的养父母对我不好。他们对我很好，我挺感激的。但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他们过苦日子。”
徐子谦和丁小钱在郭恒叙述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沉默。
有句话说得好，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郭恒在对楚江这件事情上做的很偏激，但出发点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家里人过得好一点。而凭着他现在的工作，受贿行贿数目也不大，只能起到改善生活，却达不到他理想中的地步。
因此，当郭恒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开始把注意打到了楚江身上。
他三番五次的找到楚江去要钱，而楚江因着完全要依靠柳家，本身他也没有太多的钱供郭恒去挥霍。而郭恒在尝到了甜头之后，野心变得越来越大，开始越来越不满足。
他几次威胁之后见没有什么效果了，便逼着楚江霸占柳家的财产。褚云翔之所以狠下心杀害柳家老爷子，也完全可以说得上是郭恒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的威逼，楚江就不会表现得那么强烈。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楚江虽然听话地接近了柳菲菲，却在完成企图心的过程中真的爱上了这个单纯的姑娘，从此改变了想法，开始抗拒郭恒的靠近和接触，开始一点点的疏远。
这个现象让郭恒十分的不满，而正因为楚江和柳菲菲的结合，造成了褚云翔心中的不平衡，才有了杀戮之心。
事情的结果很出乎人意料，褚云翔伏案了，楚江洗清了怀疑，却没人怀疑过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竟然会是郭恒这个人。
丁小钱当时在破柳家别墅连环杀人案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疑惑。今日郭恒彻底解开了她心里一直藏着的谜团，也算是拨的云开见明日了。
只是，为时已晚，很多人的生命已经失去，再也无法挽回了。
失去了控制权的郭恒当然不能就此罢休。他又蛊惑楚江去购买了大额的人身意外保险，受益人的名字却是写的他的。之后开始计划着意外，如何除掉不听话的楚江，以及拿到那笔巨额赔偿。
但楚江命大，竟然活了下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当着丁小钱和徐子谦的面，楚江并没有把郭恒供出来。
郭恒既担惊受怕，又心存侥幸，同时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打算彻底除掉楚江。只是没想到，楚江竟然先一步死了，被谋杀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剩下的事情我之前都交代了。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就这样。”郭恒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说完之后就低下头，再也不肯开口。
从审讯室出来，徐子谦自然地把手搭在了丁小钱的肩膀上。丁小钱略微不适地挣了挣，却被他搂得死死得。
“师父，这是在警局……”她蹙眉抗议着。
“子谦！”徐子谦纠正着，又道：“以前说过的作废。既然我们的关系已经公开了，就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意义了。你以后也不用喊我师父，就像平时在家一样。”
丁小钱连忙纠正：“礼不可费，就算我们确定了关系，你依旧是我师父，工作中我还有很多需要向你学习的。”
“那我教你第一件事情，就是怎么做好我的女朋友。”徐子谦霸道地说着，强行揽着丁小钱的肩膀回到了办公室。
老连一看到这两个人这种姿势进来，当即笑呵呵地起身：“终于修成正果了，可喜可贺。”
小胡悄悄地朝着徐子谦竖起了大拇指，无声地支持一下头儿。
“和经侦那边打个招呼，把郭恒移交到他们那边去。”
徐子谦安排着工作，丁小钱有些无精打采地回到座位上，从包里掏出那十几分病历，开始研究起来。
“丁儿怎么情绪这么低落？是不是发烧没好啊？”
丁小钱发烧的事情，一大早就被徐子谦传达下去了，用意很明显，这姑娘发烧了，你们最好都不要去招惹她，更不要指使她做什么，否则……
第13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别说丁小钱发烧了，就是她没发烧，现在谁敢指使她做什么。那可是未来的队长夫人，一想到徐子谦的性子，谁也不愿老虎嘴上拔毛。
徐子谦摇了摇头，丁小钱情绪不好是因为跪拜尸体的案子还没能破，而抓回来的郭恒却根本就没有提供信息的价值。虽说是挖到了别的信息，那也是经侦那边负责，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技术部的小杨全程陪同跟随审讯工作，小声地问：“头儿，不再审审了么？郭恒真的就一点嫌疑都没有了？”
丁小钱抬起头来：“不用审了，郭恒没说谎，送经侦那边吧。”
无论是从作案动机还是作案时间上来讲，郭恒都有太多的不在场证据。几起案件发生的时候他都有不在场人证，根本没办法去行凶作案。
而且最主要的是，郭恒虽然身子够结实，但要造成几名死者表面伤害达到那么重的，还根本不行。
似乎这一切又回到了起点，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丁小钱手中剩余的那几份医疗事故病历，希望从中能够发现什么有用的证据。
丁小钱一边排查着，一边安排着调查的事情。她是这次案子的主勘，加上如今未来队长夫人的身份，安排事情的时候比以前有效率多了。
丁小钱可不认为他们是在卖她面子，更多的还是徐子谦从中起到了作用。
“马上派人到东明路和北光路交叉口蹲坑，如果还有下一起跪拜尸体案件发生，一定会在那个位置。”
丁小钱看着案件的眼神忽然一变，猛地抬起头来吩咐着。
徐子谦接到消息立刻从队长办公室赶了过来，凑近丁小钱的身边，视线落到了丁小钱手指着的地方，看了看后，点头说道：“没错，方向是对的。还有一点，凶手的居住范围应该在这里……”
他指着地图上面的某一块，严肃地问丁小钱：“有没有对这一块进行划分？”
丁小钱看了一会儿，忽然脸一红，有些羞愧说道：“这个地方我居然没看出来，我马上去划分。”
徐子谦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后提示着：“从多个角度考虑一下，你应该可以看得出来的。”
丁小钱十分受教地点了点头，连忙吩咐人对徐子谦指出来的那一块住宅小区进行了划分和排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丁小钱尽管已经部署了工作，但蹲坑在东明路和北光路交叉口那边还是传来了不好的消息——第五起跪拜尸体案件到底还是发生了。
警局的人第一时间赶到，这次死亡的依旧是名护士，之前丁小钱和徐子谦去省医大附属医院进行病历调查的时候还曾经见过这个姑娘。
丁小钱等不及法医的到达，先行一步钻进了封锁带里面。
因着是闹市区，周围围了很多看热闹的民众。丁小钱只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死者状态，就脸色忽然一变，大声说道：“凶手还没走远。”
这一声，虽然不是很大，却让很多人都听了个清楚。
围观看热闹的人顿时慌了，唯恐自己是下一个受害者，一个个躲出去老远，当即现场一片混乱和嘈杂。
“凶手应该是从事拳击类行业，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重七十五公斤以下，七十公斤以上。最近有比赛……”
丁小钱的话音刚落，人群已经呼啦一下分开，就听见有人喊：“这不就是打拳击的万子恒么？这说的就是他啊！”
人群中，万子恒露出了身影，旁边站着他的助理，两人都是一脸紧张。
小胡难以置信，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万子恒，真的是万子恒，他会是凶手吗？
丁小钱朝着王子恒的方向走过去，眼神灼灼地盯着他，一步步的逼近。
徐子谦同时也紧随在丁小钱的身后，隐隐露出了保护丁小钱的姿势。
就在两人距离万子恒越来越近的时候，丁小钱忽然目光一紧，对着万子恒身边的助理大喝道：“是他，凶手是他！”
万子恒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他身边的助理，当即叫着：“不可能，阿豪绝对不可能是凶手，我们只是刚好路过这里，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凶手？”
徐子谦在万子恒扭头去看他身边助理阿豪的时候，已经一个纵身扑了上去。警局这边的人反应都不慢，虽然不知道丁小钱的依据是什么，但看着徐子谦已经动了，他们也都快速地跟随其后朝着万子恒的助理阿豪扑了上去，四面八方地堵住了阿豪的去路。
阿豪脸上露出慌乱表情，不停地对万子恒喊着：“恒哥，救我，我被冤枉的，救我……”
万子恒立刻着急地要上前，却被警局的人拦了下来。他当即有些不悦，胳膊上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阿豪却在警局这边分散出人手去阻挡万子恒的时候猛地转身就跑。
之前还围了各水泄不通的人群呼啦一下散开，竟然给阿豪让出一条逃生的道路。
“追——”
徐子谦大喝一声，已经率先追了出去。
丁小钱不甘示弱地紧随其后，却奈何体力远远跟不上脑力，没追出去几百米，就已经气踹吁吁地停了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豪身后紧随一群警局的人朝着东明路奔文化路方向一路跑了出去。
万子恒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几天之前，他还被当成最大的嫌疑人叫去了警局配合他们的工作，没想到才过了不久，一直老实巴交的助理阿豪竟然会成为嫌疑人，背一路追了出去，这种情况让万子恒有些接收不了。
“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我的律师对你们提出诉讼的。”
万子恒厉声说着，看得出来他和助理阿豪之间的感情确实非比寻常。
丁小钱已经慢慢地往回走了，闻言后开口：“这件事情我们会给所有人一个解释，一个交代的。你不要着急，我们不会无凭无据就抓人的。”
万子恒冷笑着：“你们现在不就是无凭无据地在抓阿豪吗？你们凭什么说阿豪就是凶手？”
丁小钱沉默着不回答。这件事情还是要等徐子谦他们抓到了阿豪之后才能揭开谜底。在人没抓到之前，说任何事情都像是废话一样。丁小钱怕说出来之后会让万子恒更加的不理解，她更希望能马上抓到阿豪，她可以当面把犯罪画像推理过程告诉给所有人听。
“陆伟，叶萧来了没有？”
负责保护现场工作的陆伟忽然耳麦中传来了徐子谦的声音。
根据耳麦中声音的清晰度，陆伟可以确定徐子谦距离他们并不算远。而根据徐子谦和阿豪之间的关系，一个逃亡一个追捕，俩人也不至于拉下太远。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赶过去，一定能帮的上忙呢。
“来了，叶萧就在这儿呢。”陆伟扫了一眼面前那几个人，眼尖地把叶萧认出来了，连忙回答。
“告诉叶萧，我们现在在东明路奔文化路方向，应该派人到哪个方向进行拦截？”徐子谦声音更冷了几分，一股山雨即来的平静。
陆伟连忙把徐子谦的话传达给叶萧。
叶萧真是忙中抽出的时间前来参加这个案子的侦破。马上就要到他和尤（和谐）物喻的婚礼了，可这个案子实在是太重要了，即便在婚礼筹备中的叶萧都不得不撇下那边，赶回来参加案子的侦破。
叶萧听了陆伟的话之后眨了眨眼镜，一把抢过陆伟的口麦说道：“偶像，分两拨人，一拨人顺着东明路往文化路走，一拨人绕到解放南路和平山路的交叉口去堵截。”
徐子谦对叶萧的话十分信任，当即分派出了一拨人直接到解放南路和坪山路的交叉口去堵截了。
王子恒还处于震惊之中，尤其是在看到阿豪头也不回地狂奔离去的背影，更是一脸的难以接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阿豪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是与不是，稍后抓到他了就一清二楚了。”
丁小钱不冷不热地回答了一句，实在有些嫌万子恒聒噪。
她分析案子，到现在基本还没出现过什么大方向的错误。这次的分析有了徐子谦的指点，她更加如鱼得水，分析出来的也更加精准，绝对不会有错。
万子恒的难以置信在丁小钱听来就是质疑，质疑她的分析，质疑徐子谦的能力，这让耿直姑娘十分不爽。
“怎么会……”
大名鼎鼎的拳王万子恒此刻的表现就像是失去挚爱的人一样，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的。
“把他先带回到警局，有些事情我们还需要他的配合。”丁小钱招来两个人，指了指身边的万子恒。
凶手是阿豪的话，万子恒大有必要一起跟着回警局进行一份协助调查的笔录。
万子恒倒是很配合，跟着上了车。丁小钱立刻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下来了，只是她的心还无法清净，徐子谦出去抓阿豪，这让她放心不下。
阿豪具有暴力破坏倾向，同时他身为万子恒的助理加陪练，身手也不是一般的好。尽管丁小钱对徐子谦有着莫大的信心，但这份担心是无法避免的。
徐子谦一路追了出去，眼看就要到了解放南路和平山路的交叉口，却依旧没看到前来接洽进行包抄的同事。徐子谦的心陡地一提，鹰隼一样的黑眸中闪过一抹阴郁情绪。他猛地加快了追击的速度，朝着前面狂奔的阿豪冲了过去。
第133章 真正的凶手
阿豪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只要跑过去，只要跑出去就没问题了。
他听从着那个声音的指挥，一路狂跑，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跑下去。
身后传来脚步靠近的声音，阿豪明知道有人靠近，凭着他的身手理该停下来还击的，但他潜意识中并不想伤害到任何人，却也不想做任何的解释，只想逃离。
徐子谦庆幸的是阿豪并没有停下来有什么动作，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跑。这虽然给追捕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困难，却减少了很大的危险。
距离在一点点的逼近，徐子谦步子逐渐加快，距离前面的阿豪几乎在伸手就可以抓到的地方，他猛地一个飞身扑了上去。
阿豪听到身后有声响，陡然加速。徐子谦一下子扑了个空，只来得及抓住阿豪被风吹起的衣角。
阿豪被徐子谦这么用力的一扯，整个人趔趄了一下。他用力挥动胳膊，挣脱徐子谦的手后再度加速。
前面路口忽然出现几个人，堵住了阿豪的去路。阿豪眼看着不好，立刻向一旁跑，准备突围。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阿豪像是被围困住的野兽一样，露出狰狞的表情。
“闪开！”他大声咆哮着：“我不想伤害你们，都闪开！”
“阿豪，站住，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堵截阿豪的人群中不知道谁高声的呼喊着。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也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
毕竟是杀人的凶手，虽说目前还没正式落实阿豪的凶手身份，但丁小钱的分析不会出现错误的，他们对丁小钱已经呈现出无条件的信任。况且徐子谦也参与到了抓捕的行动中，素有神探之称的徐子谦都认同丁小钱的结论，他们更没有怀疑的理由了。
阿豪忽然面露痛苦之色，双手死死的捂住耳朵，叫着：“不可能的，没有回头的路了。”
他失神的一瞬间，徐子谦已经不失时机地猛扑上去，狠狠地从后面一把搂住了阿豪的身子，将他的双臂强行扭到了后面。
前面堵截阿豪的人看到徐子谦的动作，立刻不做停留地一拥而上，将阿豪死死地压住。
冰凉的手铐反扣住阿豪，他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大声喊叫着：“你们这群不办实事的警察，为什么抓我？我老婆被他们害死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抓凶手？为什么要抓我？”
徐子谦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神色，吩咐人把阿豪押进车内，他则赶快掏出电话先通知一下现场那边还在原地待命的其他人，让他们撤退回警局去。
接到徐子谦的电话，确定阿豪已经落网，而他听起来似乎无恙，丁小钱这颗心才彻底的放下。
她已经一分钟都没办法在原地等待了，拎着包包上了老连开的车，赶紧往回赶。
一路丁小钱都显得十分沉默，她的双手手指在一起互相摩擦着，轻轻地咬着嘴唇，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胡一直忍不住几次想要开口询问，都被老连用眼神阻止住了。
一向聒噪的叶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上就要结婚有家庭变稳重的缘故，还是看出丁小钱有心思选择沉默闭嘴，竟然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一路沉默到了警局。
下了车，小胡竟然有一种车上一点空气都没有，下了车忽然能够重新呼吸的感觉。这种沉重从清纯得犹如高中生模样得丁小钱身上散发出来，小胡实在是有点不太适应。他连忙率先一步走进了警局里面，把身后的人抛得远远的。
丁小钱并没有立刻进警局里面，而是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当徐子谦的身影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立即迎了上去。
“怎么样？”
“还好，挺顺利的。”徐子谦看着丁小钱的眼神略微变得柔和一些。
两个人各怀心思，暂时都没有什么心思去做一些平日里亲密的动作。一前一后进了警局，自有人押着阿豪随后进入了审讯室。
阿豪的情绪有些暴躁，双目赤红，俨然充满了暴力攻击倾向。为了保证其他人员的安全，他被扣在了老虎凳上，双手从凳子上面的两个洞里面伸了出来，被铐上了手铐。
“于先浩，绰号阿豪，是拳王万子恒的助理加陪练，今年三十五岁，丧偶……”
关于阿豪的个人户籍信息已经被很快地送了过来，丁小钱快速地浏览了一下，把之前去省医大附属医院调查出来的资料一并整理好，表情严肃地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阿豪的情绪比较之前已经缓和了不少，他听到门口有动静抬起了头，看到丁小钱之后第一句话说的是：“能让我和子恒见一面吗？”
丁小钱和徐子谦对视了一眼后点了点头说道：“录好了口供之后我们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阿豪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谢谢。”
他的表现和之前完全不相同，此刻的阿豪虽然表现有些躁动，但却少了几分之前那份戾气和狂暴，整个人看上去也安分了许多。
“我们现在怀疑你和最近的跪拜尸体杀人案有关，需要你的配合。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来控告你，现在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下你的作案动机和作案过程！”
丁小钱公事公办地先把这些说完，之后才在阿豪的对面坐下。
“我没有作案，他们都是罪有应得，我只不过是替老天收回我们该有的。”阿豪的表情在听到丁小钱提到最近的连环的跪拜尸体杀人案件时候，变得有些躁动。
“但是他们被害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不管你觉得老天亏欠你多少，这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那你说，我要怎么去解决？找你们，你们管用吗？他们摘了我老婆的子（和谐）宫，造成我老婆大出血死亡。我几次三番的去找医院那边去交涉，但是他们竟然有诸多的借口，要么就是理直气壮的告诉我爱去哪儿告就去哪儿告。这样的情况下，你们让我找什么解决的方式？”
他狠狠地说着：“他们都罪有应得，他们都该死，他们就算是死都不能弥补对我老婆的伤害，他们必须要忏悔。”
他又一次舔了舔嘴唇，说道：“如果是你们，你们的爱人本来好好的一条命，就是因为他们的误诊导致失去了性命，你又苦求无门，你会怎么做？”
负责记录的小胡刚要开口说话，丁小钱却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开口：“我会杀了他们，来赔偿我亲人的性命。”
小胡难以置信地看着丁小钱的侧脸，这话可不是一个当警察的人该说的。尤其丁小钱，在案件上这么敏感这么聪明的女孩儿，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徐子谦倒是点了点头，似乎有一种颇为赞同的感觉。小胡当时就觉得这个世界太乱了，他有点搞不清楚，搞不懂。
阿豪听了丁小钱的话之后却忽然瞪大了双眼，眼底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希冀：“真的吗？你也是这么想的？你也会这么做？”
丁小钱毫不犹豫地坚定点头，说道：“我会的。只要是胆敢伤害到我的亲人的人，我都会禽兽血刃他们来弥补对我们的伤害。”
阿豪好像终于找到了知音一样，满脸激动：“对，你说的太对了。所以……”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丁小钱用着十分肯定的声音说着。
阿豪沉默不语，丁小钱却根本不放过这个机会，娓娓说道：“这是一份我们在省医大附属医院调取回来的资料，上面就是你老婆呗误诊出现医疗事故导致身亡的病历记载。”
她把那份医疗事故报告在阿豪的面前晃了一下后，立刻收了回来，继续说道：“你利用你出色的相貌，故意接近那些曾经在你老婆医疗事故中出现并且参与到这起医疗事故的医护人员下手。那几个护士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有仇恨的人，但医院给出的报告却显示在今年他们分别从急诊科调到了其他不同的科室。这种非人为自然的调动经过我们全方面的分析之后，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在急诊科的时候曾经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几个人同时被调……”
丁小钱的语速非常的快，难得的是阿豪对于丁小钱所说的这些话竟然完全听得懂，并且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在我老婆医疗事故之后就调离的。”
“所以你利用你出色的相貌接近他们，以和她们谈恋爱为由，降低她们的防备之心，之后你就为他们下了药，在对方丧失意志的时候对他们进行摘除子（和谐）宫行为。但是你并没有接触过医疗方面的事情，所以你每次对子（和谐）宫周围的组织破坏得都十分的大。”
她继续说着：“还有那两名保安，是因为他们当初在你回去找医院要说法的时候被他们赶出来过，因此你一并怀恨在心，连他们一起都伤害了。”
阿豪看着丁小钱的眼神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点了点头后说道：“你说的都对，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顿了顿，又问：“还有，医院每天医疗事故那么多，为什么你就能怀疑到我？”
他没忘记之前故意拉上万子恒在现场悄悄观看时候，是丁小钱一下子就把他指认了出来，坚定不移地说他就是凶手。他自认自己做的很干净，到底是什么地方留下了痕迹，会被人怀疑到呢？
阿豪心里陡然一凛，难道，是被那个人出卖了吗？
第134章 一闪而过的信息
之前万子恒被当成犯罪嫌疑人被叫到警局配合工作录口供的时候，阿豪曾经想过退却，但开弓没有回头的箭，尤其是每次当他对自己的行为忏悔的时候，总会接受到新一轮的洗礼，他就会认为这一切行为都是理直气壮的，势在必得应该去做的。
丁小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不算很大，但语速却十分的快：“根据那几名被害者保安身份，可以确定出凶手是一个具有暴力倾向或是身材结实长期从事散打、拳击类工作的人。被害者身上伤痕累累，位置大多遍布在胸部以下，胸部以上完全没有伤害。被害者身高均为一米八五以上，根据被击打位置进行数据分析的话，凶手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不会很高。而根据击打凹痕和伤势进行判断，凶手的身材应该十分结实，力道十分大，因此我把凶手的目标范围缩小到了这个行业中。
之前第一次跪拜尸体案件发生的时候，我们曾经根据被害者的身份怀疑到了万子恒，而他的职业恰好和我们所分析的相符，但万子恒因为案发当天没有作案时间，但不排除他有同伙，因此我们虽然没对万子恒的行动进行控制，但实际上我们已经在他的身边安排了人进行监控。在监控期间你出现了……
所有被害者都与省医大附属医院有关，除了楚江，我们自然要把目标首先放在省医大附属医院。虽然不明白楚江为什么会成为你下手的对象，但我想他和这件事情一定也有关联，否则你是不可能对他下手的！”
丁小钱的话不是很多，语速也很快，这一段话很快就说完了。阿豪神情不变，却微微点头，一种类似轻叹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逸出，淡然说道：“没错，这件事情当然和他有关，否则我不会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的。”
“那你觉得其他人都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丁小钱忽然反问了一句，之后不等阿豪回答就立刻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一场医疗事故，谁都不想发生的。护士们应该也是尽职尽责的了，谁也不可能故意想要对你的妻子做什么。而你因为你的妻子在医疗事故中丧生就犯下如此的罪行，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值得！”阿豪坚定不移地开口，重重的点头：“这件事情本来可以避免的，我老婆大出血，只要稍稍早一点抢救就可以的。但是那个楚江，那个人渣，他竟然只不过是被割伤了手指，就抢占急诊的治疗名额，我那么苦苦哀求他让我们先抢救，他都不同意。如果不是他，我老婆根本不需要摘除子（和谐）宫，更不会因为大出血死了！”
提到楚江的时候，阿豪的情绪明显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子谦忽然开口问道：“既然你认为所有的原因最主要就在楚江的身上，为什么你偏偏还要对那些护士和保安下手？”
阿豪听闻后愣了愣，眼神变得有些茫然。他微微摇了摇头后又露出满脸的疑惑，自言自语问着自己：“是啊，既然是楚江的错，为什么我要对那些护士和保安下手呢？”
“把尸体摆放成跪拜姿势这个注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丁小钱敏锐地捕捉到了阿豪不同寻常的表情，忽然发问。
阿豪脸上茫然表情更浓了几分，他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也可能是在拼命地想要记起什么，到了最后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奇怪，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现在你详细讲诉一下你的犯罪经过……”
阿豪除了最初被抓捕过程中抗争严重，自从被带回到审讯室一段时间之后，情绪逐渐地平静了下来，也十分的配合，没有丝毫的隐瞒。
根据阿豪提供的口供，已经证实了他确实就是凶手。在他妻子发生医疗事故丧生之后，他变得郁郁寡欢。几次苦求投诉无门之后，心里开始变得扭曲。后来他经人介绍到了一家心理康复中心去进行治疗，效果却奇差无比，他那份躁狂的心愈加地离开。
阿豪虽然个子不算高，但模样出众，通过万子恒的关系认识了第一场跪拜尸体案件中的被害者，利用自己出众的相貌成功地和对方关系走近，更是利用对方倾慕万子恒的心里，以从中帮忙为借口，将对方约出来之后，在酒水中下了麻醉剂，待到对方饮下药效尚未发作之前将对方带离。等到药效发作时，已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之后阿豪会把对方待到他治疗的那个心理康复中心去，注射麻醉剂之后将对方解剖，摘除子（和谐）宫，然后进行杀害和清理尸体，最后趁着天黑拉到事先准备的地点进行摆放。
“为什么你要选择在心理康复中心进行行凶和处理尸体？”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丁小钱在听阿豪第一次提到心理康复中心的时候，心里就隐隐地闪过了一丝光芒。她很想抓住那道一闪即逝的念头，却怎么也抓不到，眼下只能从阿豪的口中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阿豪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知道那个地方是安全的，好像心里面有个声音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在那里行凶和处理尸体不会被人发现，一直都是安全的。”
“心理康复中心的地址和为你治疗的负责人姓名是什么？”
阿豪张嘴就要说，却忽然顿住了：“地址？为我治疗的医生？”
他忽然疑惑中带着一丝害怕的情绪，急切地问着：“为什么我都想不起来了？”
丁小钱和徐子谦同时对视了一眼——催眠杀人。
这无疑是在借刀杀人，阿豪每次行凶之前都会到心理康复中心去进行治疗，之后没多久就会进行凶杀被害人的事情，很明显这并不是巧合，而是一场有计划的预谋。
但是现在困难的是阿豪根本不记得心理康复中心的地址和负责人的姓名，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你以前都是怎么和心理康复中心那边取得联系的？”丁小钱连忙问着，掏出她专用的笔记本出来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阿豪又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就知道如果有警察抓我，我就一定要赶快逃跑，绝对不能被你们抓到了。但是如果被你们抓到了，我就要什么都说出来，然后我要和子恒见上一面……”
“马上联络万子恒！”徐子谦立刻下达了命令，表情冷若冰霜。
原本以为抓住了行凶的凶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事情竟然忽然发生了变故。在阿豪以妻子被害心里不平衡杀人行凶这件事情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不为人所知的事情。
徐子谦亲自带队，直接去找万子恒。他已经等不及联络万子恒把他叫到警局这边来了，而丁小钱则留守在了警局审讯室，继续面对阿豪。她心里还有千千万万个结没打开，还有很多事情没确定。
依照阿豪的要求，丁小钱出门去帮他倒一杯水喝，迎面碰到了叶萧和小胡等人。叶萧的表情还稍显淡定，毕竟已经习惯了丁小钱这种有些让人弄不懂却神奇无比的心理分析。小胡则显得不那么淡定了，哪怕他也见识过了多次，却每次都想不明白丁小钱的那些分析依据都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怎么她就能想到那么多，而他就不行？
好歹他也是先进警局的，算是小前辈了，被一个实习生这么占风头，小胡虽说没有嫉妒的心理，倒是也很羡慕。
“丁儿？完事儿了？”小胡朝着审讯室努了努嘴。之前他被徐子谦派去苏豪的住处进行证据整理，这才刚刚赶回来。
丁小钱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没有！”
说完，就打算绕过他们俩继续往前走。
小胡满肚子疑问，正愁没地方解答呢，赶紧拦住丁小钱，问：“丁儿，你给说说呗，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他就是凶手？”
丁小钱看了一眼审讯室方向，眼下万子恒这个关键人物还没到，就算继续询问阿豪也未必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倒也没着急了。
回过头来，丁小钱娓娓道来：“根据两名保安被害者被击打的位置得出凶手的身高体重以及大概的职业，根据除去楚江之后的其他几名受害者身份分析出这件事情的关联地方——省医大附属医院，再调查几名被害者之后发现一个共性，三名护士之前都是在急诊工作，后来被同一时间调到不同的科室。这种大规模的调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样的举动，所以我对调动之前的一段时间内进行了医疗事故的排查，根据每一名患者的个人户籍信息查找到居住的地址。”
她的话被心焦的小胡打断：“可光是凭着这些也没办法确定他就是凶手啊！医疗事故中的患者倒是有可能成为凶手的，他只不过是患者的家属！”
第135章 凶手逃脱了
丁小钱没向小胡解释具体，只是继续说道：“根据受害者出现在不同的地点，画出图形，所有人面朝着的方向都是一致的，而跪拜姿势有可能是在膜拜，有可能是在忏悔。当我们把被害者面部朝向范围画出来之后，再和医疗事故中患者居住地址进行配比，最后只剩下了这一家。
我们再重点进行分析和调查，查出阿豪的身份和所从事的职业，所有条件相符，又具有作案动机。同时之前我们对万子恒身边的人进行了调查，同样也发现了阿豪。之前发现的那次，我们没办法进行确认，只能对身高体重以及职业相同的数据进行重点调查。在最后一起案发现场时候阿豪的出现让我做了最后的肯定。”
“什么肯定？”小胡连忙问。
叶萧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拉了一把小胡说道：“对凶手最后的肯定，一定是师姐发现了阿豪身上具有的某种特质和凶手相吻合，而且当时师姐一指出阿豪就是凶手之后，对方立刻神色大变转身就跑，如果不是心虚，根本不会跑。就算凶手不是阿豪，当他在面对警方露出紧张神色同时转身逃跑的，都有可疑，带回来也是应该的。”
丁小钱抿了抿唇，叶萧这么说也算是正确。不管怎样，阿豪都哟怀疑，就算是把他带回来进行调查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丁小钱之所以能肯定阿豪是凶手，最重要的一点是案发现场时候阿豪和万子恒一同出现，在面对被害者的时候，脸上露出的不是一般人露出的好奇和可惜，而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恨意。如果是不相关的人，肯定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同时他身子紧绷，一种蓄势待发的姿势，眼神更多的不是好奇地落在被害者的身上，而是不停地在打量着警局去的那些人所有人的动作和表情。
这让丁小钱肯定了阿豪和本案一定有关系，事实证实阿豪确实是跪拜尸体案件的凶手，但他同时也吐露出很关键的一点。每次作案他都会在心理康复中心进行治疗之后进行作案，他完全是在被催眠之后才进行的作案。
这在法律上面的定罪就有些模糊了，可惜他不记得心理康复中心的地址……
丁小钱陡然双目一瞪，顾不上去帮阿豪倒水喝，连忙转身推开身后审讯室的门，一下子闯了进去。
叶萧连忙跟上去，生怕丁小钱一个人面对阿豪的时候会有危险。
工作上她是师姐，他是师弟；生活中她是他未婚妻最好的闺蜜。不管怎样，叶萧都不能让丁小钱出事儿了。
丁小钱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地盯着阿豪，问道：“你知道说，你的朋友介绍你去进行心理治疗，是谁介绍的？”
阿豪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是子恒介绍的。”
又是万子恒！
丁小钱眼下迫切地希望万子恒能够马上就被徐子谦带回来，或许只要把万子恒带回来，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那你作案的那些材料都是谁给你准备的？”丁小钱继续问着，她指的自然是那些可饮用麻醉剂之类的东西。
阿豪老老实实地回答：“那些东西在康复中心都有，随便拿来用的。”
“那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杀人方式的呢？”丁小钱问完之后立刻就连忙说：“我知道了，你不用回答，之前说过了。”
她满心焦急等待万子恒的出现，连之前问过的问题都给忘记了，竟然又问了一次。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丁小钱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她生怕一旦停下来之后就会想很多事情，到时候没办法冷静。
丁小钱干脆把叶萧叫着，俩人跑去查询起江北市内所有心理康复中心的地址和详情来了。有叶萧这个黑客和记忆天才，丁小钱可以省下很多的时间。
胡静！？
当这个名字闯进丁小钱视线的时候，她忽然抓住了之前脑海中一闪即逝的那道念头。
难怪在听到阿豪所提供的口供之中提到心理康复中心之后，她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看到胡静这个名字之后她终于想起来了，之前去协助破案的时候曾经就出现过心理康复中心，更是出现过胡静这个名字。
那次是冰冻芭比娃娃案件，凶手胡雪绕就是在经历过心理康复中心的治疗之后才开始作案的，而那个负责为她治疗的心理医生就是叫胡静。
又是心理康复中心，又是胡静，太多的巧合组合在一起就会成为必然。
“这个记下来，马上派人去，一定要抓到这个叫胡静的人。”丁小钱指着电脑上面显示的信息，连忙对叶萧说着。
“我派人啊？我拿什么派人？偶像没在这儿，谁能放话？”叶萧满头雾水，一看丁小钱这是真的有点急了。向来冷静的丁小钱，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焦急的模样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丁小钱深呼吸两口气，总算镇定下来了，立刻去找副大队。
丁小钱和徐子谦之间的关系如今早已公开，警局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了。一看是丁小钱来，副大队不敢擅自做主，连忙打电话去请示徐子谦。
徐子谦那边刚刚到达万子恒训练的体育馆，还没找到万子恒人呢，一听副大队这么说，直接道：“一切按照她说的办。”
他没说这个她到底是谁，但只要不傻都知道这事儿已经交给丁小钱来负责了。至于万一出了问题……
肯定不是丁小钱去扛着就是了，自然有人会帮她扛下来的。
丁小钱把指挥权交给了副大队，她好歹也知道自己不过还在实习阶段，副大队肯卖面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徐子谦。虽说着急破案，丁小钱却始终坚守着原则，一切靠自己，绝对不靠徐子谦。
而且丁小钱知道自己的体质照比那些男生来说还是差一些的，眼下是抓捕人，不是审讯不是分析，她去了有可能忙帮不上，反倒添乱，倒不如让手脚利索的去，把人尽快给带回来。
这事儿自然交给了叶萧和小胡他们，同时还有另外一个中队的人一起去。
丁小钱在警局里等待着消息，随着她一起等待的还有老连以及审讯室中的阿豪。
时间在一点点的向前推移，丁小钱的视线一直落在墙壁挂钟上，总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慢。
“丁儿，他要去卫生间。”老连负责看守审讯室内的阿豪，这时候探出了头喊了一声。
虽说阿豪已经被铐住了，但还是要有人看守的。屋子里就剩下丁小钱和老连，总不能让丁小钱去做这件事情。
丁小钱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老连在审讯室解开了阿豪的手铐，把他双手从椅子里面抽出来之后又重新拷好，这才带着阿豪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丁小钱一直都靠着走廊的墙，视线一直随着老连和阿豪的前进而移动着。
俩人进去了没多久，很快就出来了。阿豪在前，老连在后，往审讯室方向走。
快到丁小钱身边的时候，阿豪忽然猛地冲向丁小钱，拷在一起的双手握成拳，高高举起朝着丁小钱就砸了下去。
丁小钱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愣了，原本还好好的，谁也没想到为什么阿豪会忽然之间暴走，朝着她就冲过来。
老连原本是打算跟在阿豪身后，一旦他有什么举动，立刻能从后面制止，却没想到阿豪猛然冲向丁小钱。
丁小钱可是警局的宝贝，别看这丫头平时有点冷，和人说话有时候也太过直接太过简单的让人下不来台，但大伙儿都喜欢着呢。能入徐子谦法眼的，岂能是凡夫俗子。这么个宝贝却要被阿豪攻击到，老连也顾上自己眼看着就要退休的年纪了，竟然突然爆发了速度，一下子冲了过去，把丁小钱一把就从墙边拉到了身后。
丁小钱瞬间安全了，长吁一口气。还没等心放回到肚子里质问一声阿豪到底想要干什么，阿豪已经忽然身子一扭，朝着外面猛地跑了出去。
老连连忙松开丁小钱，起身就去追。丁小钱自然也没闲着，当即跟了上去，奋起直追。
阿豪的速度非常快，这和他平时的职业有着相当大的关系。老连毕竟上了年岁，而丁小钱又是个姑娘。两个人尽管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可阿豪距离两个人却是越来越远。
大队里面的人都被派遣了出去，就剩下老连和丁小钱两个人，这时候就算是想要找救兵来帮忙都困难。他们两个人跑的气喘吁吁，到最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让阿豪跑丢了。
老连面如死灰，这件事情说到最后肯定是他的责任最大，眼看着就要到了退休的年纪，没想到到了一辈子的警察，在职业生涯的最后给自己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丁小钱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把重要的案犯给弄丢了，就算她只是个实习生，也是要担责任的。
俩人不敢迟疑，连忙打电话通知徐子谦。徐子谦那边一接到电话立刻冷声道：“马上归队待命，这边我会安排好。”
虽然没有只字片语的安慰，但丁小钱却听得出徐子谦话中的安抚。她不敢耽搁时间，生怕影响到徐子谦部署工作，连忙挂断电话，把徐子谦的话转达给老连，两人失望的先回了警局，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
第136章 重要信息
丁小钱和老连忐忑不安的在警局里面等待着消息，徐子谦在那边已经紧锣密鼓有条不紊地部署开来。
罪犯逃脱还是第一次发生，他却并没有慌乱。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有他的责任，阿豪身为一个重案的凶手，他不应该只留下老连和丁小钱两个人在警局看守他的。
先和孟局汇报了一下情况，孟局正在省厅那边开会，闻听此消息当即大发雷霆，顾不上同校友情，师兄弟情分，当即把徐子谦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够了么？”徐子谦毫无下级对上级的恭敬，冷冰冰道：“说够了我就挂了，还有事情要处理。”
孟局那边声音戛然而止，好像谁用抹布一下子堵住了他的嘴似得，长叹一声后说道：“赶快抓到凶手，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了省厅的重视，恐怕要上报成为全国的要案，必须尽快结案。”
“我知道了。”徐子谦说道，言毕直接挂断了电话，开始部署起来。
全城的道路监控立刻全部调取出来，从平山分局开始，延向四面八方，搜索起阿豪的身影。
去心理健康中心那边取证及抓捕胡静的同事带回一个不好的消息，胡静再一次逃脱了。对于这个尚且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徐子谦的心里引起了高度的警惕感。
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什么促使胡静接二连三的去催眠他人进行行凶，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唯一算是进展的，当属于找到了万子恒。
万子恒被带回警局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有些萎靡。他是在训练场中被人带回来的，因为是在训练中，所以手机都被锁在了更衣室里，根本没带进去，这也因此让徐子谦等人寻找起他来增加了很多的麻烦。
回到警局之后王子恒方知阿豪竟然逃跑了，从起初得知阿豪是凶手时的震惊，到听闻阿豪逃逸时的震撼，万子恒整个人的表情变化得有些扭曲。
“怎么会，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呢？”他依旧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嘴里喃喃低语了几句之后，忽然一声长叹：“早就知道他心里肯定落下了毛病，没想到竟然走得这么极端。”
丁小钱心中对于阿豪的下落依旧不明还抱着忐忑，心情始终都不能平静下来，万子恒的出现却逼迫得她不得不强行让自己冷静，好去面对更多的问题，争取读取更多的有用信息。
“根据阿豪提供的信息，当初他曾经向你打探过关于心理治疗的问题，你曾经像他提议过去心理康复中心进行治疗，你推荐的可是‘理所当然心理康复中心’？”
面对丁小钱的询问，万子恒脸上露出一抹无法理解的错愕，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就是建议他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免得心里有苦说不出，再憋出什么毛病来了，我哪儿都没推荐啊！”
这个答案让丁小钱一颗带着希冀的心瞬间落入到了谷底。
有用的信息没能采集到，又让阿豪给逃脱了，两个打击让她瞬间没了精神头。
徐子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地向她传达着独属于他的安慰方式。
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互动了，权当没看到一般，该忙什么的照样去忙什么。
“那么，阿豪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去了什么地方去进行治疗，治疗他心理医生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徐子谦放开落在丁小钱肩膀上的手，声音犹如冰窖搬寒冷地询问着。
万子恒轻轻蹙眉，俨然陷入了深深的记忆搜索之中。
“好像是提起过一次……”他有些含混不清地回答着。
原本有些沮丧的丁小钱瞬间来了精神，猛地抬起头来，视线灼灼地落在了万子恒的身上。
“是什么时候？他究竟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她的声音很是平静，可表情却带着一抹难以抑制的激动。
万子恒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之后说道：“好像是一个年纪和阿豪死去的老婆差不多的女人，气质也有点像。就因为这个，阿豪才提过一次，后来一直没提过。”
万子恒说的不是很肯定，过了好一会儿才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就那一次，之后没说过了。当时我还开玩笑提过一句，让阿豪干脆去追那个医生，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阿豪因为医疗事故而过世的妻子今年才二十九岁，这么说来那个使用‘胡静’这个名字的女心理医生大概也就是三十岁左右，但年龄偏差这一点谁都说不准，毕竟现在的保养品功效都比较厉害，更不排除医疗美容的作用。
但能确定那个心理医生是女性，已经算是个不小的突破了。丁小钱飞快地把这个有用的信息记录下来，徐子谦在电话联络道路监控那边对阿豪下落追踪的同时，又下达了新的命令。对于最近出入本市的年龄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尤为关注一些。
但心理医生毕竟不同于平日里医院的那些医生护士，不管怎么收拾，身上都会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心理医生更多的像普通人，尤其是对心理方面有研究，甚至连清醒催眠都涉猎不浅的人，更是会伪装自己，这无疑为寻找‘胡静’增加了不小的麻烦。
万子恒提供了这一条有用的信息之后，就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了。对于阿豪为什么会提起在录完口供之后要特别见万子恒一面，这一点就连万子恒自己都弄不清楚。
让万子恒离开之后，全队的人除了投入到紧张忙碌的搜索阿豪下落工作中那些人之外，其余的人都留守在警局等待着消息。从下午时分等到了天黑，却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
徐子谦看着那些饥肠辘辘却硬挺着的同事们，只能吩咐大伙儿先去食堂吃饭。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阿豪抓不到，谁都不能离开。
孟局连夜从省厅那边开完会往回赶，黑着一张脸走进平山分局，叫上了徐子谦，两人上楼去了局长办公室。等到徐子谦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他的脸色冰冷如常，看不出喜怒哀乐，至于他和孟局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谁都不清楚。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徐子谦下达的第一个命令竟然是让那些待命的同事们都解散，回家好好休息。
对此大伙儿虽然心底有疑问，却谁都没敢问。眼下神探徐虽然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寡言少语不苟言笑的模样，但任谁都看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完全零下的温度，一副生人勿近，靠近者死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些人都想好好地活着，留着一条命，谁也不愿意这时候到老虎的须子上去拔毛。
众人纷纷撤退了，偌大的办公室里瞬间人走楼空，只剩下执着的丁小钱和依旧沉浸在自责中不可自拔的老连还在。
“你们两个也先回去，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交代！”
徐子谦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态度对丁小钱说话，虽说他话中提及的是丁小钱和老连两个人，但丁小钱毕竟被涉及到了其中。
丁小钱却没有半分的不满情绪，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徐子谦女朋友的身份持宠而娇，一脸自责懊恼的点头：“是！”
老连闷闷不乐地低沉着回答：“头儿，主要过错在我，是我没看住，你看看丁儿能不能摘出去？”
他即将就要退休了，就算是背着个处分，大不了也就是一年不涨工资的问题。丁小钱就不同了，还处于实习阶段，如果背了处分，很容易来年到了转正的时候麻烦，甚至会因此断送了她的警察生涯。
老连不为了讨好徐子谦，也是心疼丁小钱。这孩子一门心思就为了当好个警察，任谁都看得出来，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断送了前途。别说她家里有多少钱，又有多少办法能让她很快找到另外一份工作，但那些都不是丁小钱想要的生活。
所以老连打算一己承担下来，把丁小钱从这件事情摘出去。
徐子谦毫不留情道：“谁的责任谁承担，你以为你跑得了？”
他冷冷一瞥丁小钱：“你们两个等着接受处分吧。”
铁血不留情面，哪怕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说罢，他转身进了队长办公室。
丁小钱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打算听话地先离开。老连有些不忍心地凑过去问道：“丁儿，别难过，他就这个性格。”
丁小钱一脸平静地回答：“我没难过，他这样我才觉得是个合格的上司。如果因为我是他女朋友的关系，就对我包庇，那样的我也不会喜欢。”
老连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如果换了别人，遭受到这样的待遇，还不早就闹分手了啊！
丁小钱换上一脸崇拜：“我觉得他刚才特别有魅力。”
说完，似乎意识到老连还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毕竟是两个人私下感情问题，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就算丁小钱再觉得坦然不过，也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第137章 怎么又牵扯回来了
一夜无眠，丁小钱守着空荡荡的房间瞪着双眼到天亮。习惯了每天和徐子谦相拥而眠，忽然之间没有他在身边，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同样一夜无眠的自然还有徐子谦，他守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把整个事情从头到尾又捋顺了一遍。那鹰隼般的眸子里，冷酷光芒闪了又闪。
早晨五点钟，丁小钱习惯性起床。一夜没睡让她低血糖的她有些眩晕，但她还是坚持着下楼到小区的广场去跑步。经过昨天追捕阿豪的事情之后，丁小钱深刻意识到了体质不好有多么的影响工作。虽说这种案犯逃脱的事情每个人都不想再发生，但她还是努力地想要提高自己的体质，避免在行动中拖后腿。
暮霭中，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出现，逐渐地变清晰。丁小钱认出那身影后，立刻迎了上去。
看着她眼底那双黑眼圈，徐子谦脸上的线条更加刚硬起来，不赞同地蹙眉道：“为什么不好好休息？让你回去是让你好好休息，全精力投入到接下来的战斗中，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丁小钱理直气壮地仰着脖子看着面前那个比她足足高了两个头的年轻男人，反问：“你不是也没休息？”
徐子谦冷声道：“你跟我比？”
丁小钱一边往前慢慢跑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比不了，但是我会努力。”
对这个倔强的姑娘，徐子谦再冷的心都硬不起来。他几步就追上了丁小钱，却没像往常那样率先跑在她前面，而是放慢了速度，调节到和她一致，陪伴在她的身边绕着广场慢跑着。
这种如同快走的速度让徐子谦很不适应，可他又怕丁小钱随时会因为睡眠不足再加上运动一下子倒下去。
斜睨身边别别扭扭陪着自己慢跑的男人，丁小钱唇角微微勾起。他虽然表情冰冷，什么话都没说，但这种方式却出卖了他对她的关心。
谁说这姑娘情商低，只不过她一直懒得动脑子去思考而已。这丫头，鬼着呢！
运动结束时间一到，徐子谦果然不出意外地直接拉着丁小钱直奔附近的早餐店，硬逼着她吃下满满一碗粥和两个包子后，方才作罢。
丁小钱从最初的挑嘴什么都不吃，到如今的差不多的都会吃上几口，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倘若被丁一劲看到自己宝贝妹妹如今居然能坐在早餐店里吃着平时犹如咽药一般的米粥，一定会跌破眼镜的。
这大概是丁小钱从进入平山分局后所面临的最忙碌的一个早晨，所有人表情冷峻，和徐子谦如出一辙，一大早就看到很多人在走廊里不停地穿梭着。
丁小钱放下东西之后第一时间投入到工作状态中，她把之前的材料重新整理了一番，仔细地从头到尾查看着，争取能够从中发现什么其他有用的线索。
交管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在从江北市通往冀州市的城市大巴上面发现了阿豪的身影，但对方再一次逃脱了，奔着舟山方向跑了去，应该是躲进大山里面了。
虽说这并不算是个好消息，但所有人精神都振奋起来。只要发现了阿豪的踪迹，距离抓捕归案也就不远了。
徐子谦亲自带队，丁小钱执意跟着要去，不求将功补过，但求参与其中。老连自然也没能落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好几辆车直奔冀州市舟山方向。
搜山行动就此展开，一大群人一共分成了四队，开始对整个舟山进行地毯式搜索。
冬天的山里根本呆不住人，虽然早有准备，一个个都穿上了御寒服，一大半天下来，回来的人每个人都冻得鼻青脸肿的，说话嘴都是歪的。
但结果让人很沮丧，依旧没发现阿豪的身影。有人试探着询问是否应该撤回搜山的命令，结果在徐子谦一记冷眼下，险些直接被冻死。
丁小钱虽然一并跟着过来了，却并没有参与到搜山的行动中，而是在山下临时借用的民宅指挥室里。她沉默了一上午，直到搜山的同事回来稍作休息调整的时候，才终于坚定地开了口：“阿豪还在这个山上，下午的时候你们往北面山坡去搜一下。”
徐子谦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丁小钱，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懂的话说道：“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但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丁小钱立刻一脸受教的表情问道：“还有什么？”
徐子谦指着舟山平面图，说道：“这里有一条河，他十分有可能顺着这条河到达这个位置。”
丁小钱看了看地图，立刻点头说道：“是的。我之前只考虑到了河面不能结冰的问题，忽略了逃犯心理。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他非常有可能会仓皇而逃，河水再冷也不能成为他逃窜的阻碍。”
“没错。”徐子谦微微颔首：“所以，我们要把表面的工作重点放在北面，暗中重点是要顺着这条河过去。”他微微闭上眼睛，笃定说道：“我相信下午一定会有收获的。”
距离上面给出的最后破案时间，倒计时还有九天。九天之内，这个跪拜尸体案件一定要结案了。而能否顺利完成任务，就要看下午对阿豪的追捕工作是否能够顺利进行了。
午饭时间一过，徐子谦立刻招呼人出发，根本没有多余休息时间。
南方城市的冬季是没有雪的，嫌少能够像北方那样看到漫山遍野的大雪。山上本就风大，加上冬季的湿冷，没走出去多久，就会觉得刺骨的寒。
丁小钱深一脚浅一脚的紧随在徐子谦的身后，怕冷的她明明已经冻得浑身直打哆嗦，却坚持着咬紧牙根，硬是不吭声，一步不拉地紧随在徐子谦的身后。
“头儿，有发现！”
走在最前面的警员喜悦的声音传来，在空旷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响亮。
徐子谦不满的瞪过去，声音虽低，却十分严厉：“你是怕逃犯不知道我们在找他吗？”
之前说话的小伙子立刻缩了缩脖子，放轻了脚步回到徐子谦的面前，指着前面不远处说道：“那边有新鲜的脚印，周围有杂乱被踩的痕迹，顺着这个山坳延伸了下去。”
徐子谦和丁小钱立即上前查看，随即抄起手台通知部署到河对岸的同事：“注意周围动静，隐蔽好。”
“追！加快速度，放大声响，务必把逃犯圈到我们的包围圈里。”
所有人加快了脚步，但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冬季的舟山潮湿得厉害，脚下十分湿滑，稍有不慎就会摔倒。
沿途已经有不少人频频摔跤了，却没一个人叫苦，摔倒之后立即起身跟上。
丁小钱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身上已经滚满了泥巴。她轻轻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拖后腿，一步步艰难地跟着，朝着痕迹延伸出去的方向。
树林中发出一连串的闷响，之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丁小钱脸色一变，指着左侧方向说道：“那边！”
两队终于汇合，现场的情形却让所有人都感到大吃一惊。
阿豪双手依旧带着手铐，手腕已经磨出了血，他躺在地上，几乎面目全非，那双好看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不知何处，人已经没了气息。
“搜，任何人都不许放跑。”
心高气傲的徐子谦终于真正的发怒了。
阿豪身为此案的重案犯，杀人凶手，竟然丧生在舟山树林中。之前传来的那一系列闷响到底是什么事情，在他们没赶来之前，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谁对阿豪下的毒手，竟然让这个男人瞬间毙命。
丁小钱抢先一步冲上前，蹲下身子就要去检查阿豪的身体，却被徐子谦一把拉住，死死地拽在身边。
“小心一点！”
谁也不知道阿豪到底是不是诈死，如果他明知自己走投无路，采用诈死这一招，趁着有人靠近，立刻发难，保不齐会有人遭殃。徐子谦在没确定阿豪正式死亡之前，是不会让丁小钱去冒这个险的。
他把丁小钱带到身后之后立刻道：“原地待命！”
“是！”丁小钱虽然很心急马上去查看一下阿豪的情况，但徐子谦的话等同于圣旨，她完全以遵照徐子谦的命令为第一标准线。
徐子谦戒备地靠近阿豪，谈过了鼻息和心跳之后，终于无奈地承认阿豪确实已经气绝身亡。
这一刻，徐子谦竟然毫无缘由地希望阿豪如果真的是诈死反倒更好一些。如今他气绝身亡了，那些所有没解开的疑点和所有问题又该怎么办？
见徐子谦点头，确认了阿豪的死亡事实之后，丁小钱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套上早已准备好的手套，毫不避讳地解开阿豪身上的衣服，仔细地查看起来，越看眉头蹙得越深。
她猛地站起来，长吐一口气：“我请求立即抓捕万子恒。”
小胡还没站稳，就听到这句话，有些纳闷又有些激动：“怎么又扯到万子恒了？”
毕竟是小胡心里的偶像，听闻这句话之后当即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138章 隐藏在最深处的凶手
丁小钱十分坚定的开口：“阿豪身上的伤痕和之前几个死者中那几名保安以及楚江身上的伤痕是一致的，凶手很明显是同一个人。而我们之前判定凶手是阿豪，很明显这个判断是错误的，因为阿豪已经身亡了，所以凶手另有其人。
我们之前根据跪拜尸体案件中的死者身份分析到了省医大附属医院那边，从而得出结论凶手是阿豪这件事情也是错误的，阿豪在帮真正的凶手隐瞒了真相，这导致我们整个方向都走错了。而能让阿豪如此心甘情愿顶罪的人，一定是他很在乎很想保护的人，同时这个人从事着拳击散打之类的职业。还有重要的一点，我们第一次抓捕阿豪时候，当指出阿豪是凶手时候，万子恒的不对劲反应，他十分的吃惊。我们当时只以为他是不相信阿豪会是凶手才会吃惊，如今想来，应该是万子恒意外阿豪会替他顶罪才感到吃惊的！
还有……阿豪在录口供之前提到的，他要见万子恒。身为万子恒的助理加陪练，他们之间关系好情有可原，但阿豪竟然不是想要见家人，而是执意要见万子恒，这其中透露着太多的奇怪了。所有的奇怪问题现在重新整理一下，就成了必然！真正的凶手并不是阿豪，而是万子恒！”
小胡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徐子谦当机立断地打断：“马上追捕万子恒，他一定就在附近还没走远，我们速度要快！”
万子恒体力超群，他想要逃脱的话，会更加方便，绝对不能让他逃走了。
丁小钱被徐子谦安排先行回到临时指挥室那边，追捕万子恒的行动并不需要她，这次的案件不顺利，很多地方出了差错，也让丁小钱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一直都觉得整件事情有些别扭，却没及早的分析出这其中的缘由来，实在是愧对自己的专业，愧对自己的老师。
万子恒为什么会杀人，暂时没人清楚。但就像阿豪甘愿为万子恒顶罪一样，万子恒或许也甘愿为了阿豪去杀人，为阿豪平心底的气。而阿豪在得知万子恒为他杀人之后，也就甘愿替万子恒顶罪了。
而且，跪拜尸体案件中第一个被害者，省医大附属医院的护士，和万子恒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如何解释万子恒第一次案发时候没有作案时间这件事呢？
丁小钱陷入了沉思当中，她打了电话回警局那边，调取比赛当天的录像，传到她的手机上，认真地观看起来。向来对拳击比赛从不关注的丁小钱看得十分认真，万子恒的每一次出拳的方向，落到对手身上的点，作用力，都被她快速地记录下来，换算成一组组的数据，开始比对起来。
连续看了好几次，终于比对的结果证明了万子恒确实就是这次跪拜尸体案件的真正凶手。当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丁小钱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字幕出现就立刻从头开始看起，而是任由着字幕飘荡起来，同时伴随着讲解员的声音，无意识的播放着。
她慢慢地放松下来的身体忽然随着解说员的一句话瞬间紧绷起来，猛地抄起手机，调节进度表向前拉了一段，音量放到最大，仔细聆听起来。
“还有半个月就是新年了，今年的比赛就此告一段落，我们期待拳王万子恒明年更杰出的表现……”
丁小钱生怕自己听错了，又听了两次，确定无误后双眼登时发亮。
终于解释了为什么万子恒没有作案时间了，这一切终于合情合理起来。
心理康复中心是存在的，‘胡静’是存在的，但胡静是女人这一点却是不可信的。万子恒既然身为本案的凶手，完全有可能为了脱离嫌疑而编造出来的‘胡静’的身份。
万子恒和‘胡静’之间是否相识，他们之间又是一种什么样子关系的存在，这需要抓到万子恒以后才能解惑的。
阿豪进行心理治疗是存在的，去‘胡静’那里进行治疗是存在的，但对于胡静是男是女记不清楚是不可信的，不记得心理康复中心的地址也是不可信的，这一切自然是为了帮万子恒洗脱罪名，让案件产生最小的漏洞的最好解释。
而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清醒催眠。
到底有没有这样事情的发生，还有待商榷。
整个舟山都被包围了起来，劳师动众为了搜寻一个万子恒。这是一个危险人物，充满了暴力的人物，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惨遭毒手。
万子恒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暴露，他在杀了那么多人之后，很容易干脆破罐子破摔，对更多人下手。抓捕他是一件难事，丁小钱现在唯一希望的是能够顺利抓到万子恒。
一下午的搜山毫无结果，所有人心情凝重的同时，更加提高了警惕。之前被搜过的地方既然没能发现万子恒，就说明剩下没搜到的地方一定有他的存在。包围圈逐渐的缩小，就说明危险在一步步的扩大。
第二天，照旧之前的工作——搜山。丁小钱已于头一天当晚被送回到江北市内，她连家都没回，直奔平山分局，找到万子恒比赛当天的录像母带来重新看了一遍，确认自己之前接收到的确实是这份文件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一直到天彻底黑下来，丁小钱的心也随着渐渐沉入谷底。就在她以为今日又毫无收获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徐子谦的消息。
“万子恒已经被抓到了，马上就会移送回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办，这几天暂时不能回去。”
“好。”丁小钱连什么事情都没问，立刻答应下来，全身心都做好了审讯万子恒的准备，却忽略了徐子谦打这通电话时候，声音中的虚弱和疲惫。
挂断电话之后，徐子谦整个人立刻撑不住了，他捂着血淋淋的胸口，不忘叮嘱：“一定不能让丁小钱知道我受伤的消息。谁透露出去，我绝对不轻饶他！”
所有人担忧的神色写满了一张张的脸，哪还有心情顾得上这件事情。可徐子谦却坚持得很，都必须保证，不然他宁可不去医院。
众人只好点头答应，他这才任由一大群人把他送往最近的冀州市的医院。
时间回退到两个小时之前——
天色渐渐的晚了，脚下路也已经变得昏暗看不清楚。望着前方还有最后一块区域没搜索，而借着昏暗，甚至能看到远处正逐渐靠拢的包围队伍，耳中也可以隐隐预约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徐子谦身子死死地紧绷着，更加警惕起来。
草丛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对面那影影绰绰的人们顿时也紧张起来，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迅速接近，小心的靠拢。
骚动一瞬间就停了下来，再度响起，从中猛地钻出一只大概松鼠类的动作，动作飞快，顺着人群脚下倏地就钻了出去，七扭八拐地不见了踪影。
众人之觉得眼前一花，一团黑影冲出去，有的人还以为惊动了冬眠中的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等到骚动结束之后，所有人的心这才落地。突然，远处草丛又是一阵骚动，所有人再度提高了警惕，却有人打趣着会不会是踢了什么动物的窝。
哪知话音未落，一个健硕强壮的矮个子男人从里面忽然一跃而出，目标十分准确地直奔着徐子谦冲了过来。
他手持着一把德国产的匕首，徐子谦只看到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下意识地扭转身子避开，同时出手如电，朝着拿着匕首的手腕狠狠地扣了过去。
万子恒一招没得逞，立刻换了个姿势再度朝着徐子谦发出猛烈的攻势，招招致命。
万子恒这是豁出去了，不顾一切地想要徐子谦的性命，也有可能是为了挟持住徐子谦，来换取他安全的条件。
万子恒这两天在山里也不好过，寒冷潮湿的环境让他这种长期锻炼拥有一副好身体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可周围都是警察，他有些走投无路。
阿豪逃跑是他所没想到的事情，在失望阿豪关键时刻终于还是没有勇气承担一切的同时，还有着深深的恐惧。
他为了阿豪，不惜自降身份去勾搭那些让他平日里不屑一顾的小护士，然后杀了他们为阿豪死去的妻子报仇，这一切，他并没有对阿豪有丝毫的隐瞒，却唯独隐瞒了其中的原因。
阿豪从最初的震惊到之后的感动，然后是痛哭流涕，抱着万子恒叮咛大醉一番之后拍着胸脯保证，如果这件事情败露了，他一定不会让万子恒替他承担的，他会把所有事情一并扛下来。
而当万子恒看到阿豪用行动表示他就是凶手，转身落跑的时候，那一刻他相信了阿豪是说到做到的人。他掩饰着自己复杂的心情，一方面对兄弟情谊感到有些感动，一方面为自己隐瞒阿豪真正目的感到有些羞耻。
没想到的是，阿豪居然逃跑了。他反悔了，不想顶罪了，所以逃跑了，这让万子恒感到失望，感到恐惧。他杀人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事情会败露的一天，他把现场打扫得那么干净，什么痕迹都没留下过，怎么可能会败露。但他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阿豪，在得知阿豪逃跑的消息时候，万子恒坐立不安了很久，最终决定，除掉阿豪。
只有阿豪死了，这个秘密才永远都不会被别人知道。
第139章 杀人灭口
万子恒一路悄悄地跟随在警局的车后面，远远地吊着，然后偷偷地潜进了舟山，开始漫山遍野地寻找起阿豪。因着警局这边搜山更细致一些，进度便有些慢，这给万子恒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
他本就身手敏捷，而身体素质又好，在山上到处寻找起来，甚至时不时地会轻声喊上几次阿豪的名字。
阿豪心惊胆战地躲在山里，心中做着天人交战。认罪是死，如果揭发万子恒是凶手，应该只做几年的牢就会出来了吧。
他确实恨过，也怨过，甚至产生过这些人不得好死的念头，但那些只是想想，从未想过付诸行动。可这么多的人为此丧生，阿豪由最初终于报仇了的爽快（和谐）感觉中逐渐剥离出来，慢慢地变成了恐惧。
那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兄弟，他似乎已经变成了杀戮机器。
阿豪从中阻止过很多次，但万子恒似乎已经停不进去了，他一步步的照着安排好的计划走，已经根本听不进去劝了。
阿豪开始觉得万子恒变得有些陌生，有些恐怖。可尽管这样，在丁小钱当中指出他是杀人凶手的时候，阿豪的第一反应还是下意识的去维护万子恒，可他又不想被人误认为他就是杀人凶手，于是他只好转身就跑，试图甩开那些误解他的人。
结果，就发生了之后一系列的事情。坐在审讯室里的阿豪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想越觉得可怕。如果被定罪了，他就会被枪毙的吧。
每个人都是怕死的，阿豪自然也不例外。他百口莫辩，无法提供证据证明万子恒是这次案件的真正凶手，走投无路的他想到了逃，只要能逃走，早晚有一天他会把这件事情弄清楚的。
万子恒是在一个山坳里面找到的阿豪，那个地方十分隐蔽，一个简陋的山洞，洞不大，应该是之前供奉着什么山神的地方。
看到万子恒乍然出现，阿豪顿时有一种喜从天降的感觉，他连忙把万子恒拉到他藏身的地方，担惊受怕地问：“怎么办？他们真把我当成杀人凶手了。子恒，你要救救我。”
万子恒很想直接一把甩开阿豪紧紧抓住他的手，但他瞬间按捺住了心底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尽可能的真诚。
“我当然会救你，这件事情是我造成的，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能让你吃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肯定不能眼看着你被他们抓的。”万子恒脸上露出急切的表情，说：“我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搜山呢，一定是在找你。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待了……”
阿豪顿时就急了：“那怎么办？”
万子恒眼看着阿豪一步步的落入到自己设定的圈套中，立刻说：“我带你离开这里，我知道有一条小路，能直通山下，到时候我会送你离开，你暂时先出去躲避一段时间，等这边事情结束了再回来。”
阿豪已经走投无路，万子恒犹如一盏明灯一样，帮他照亮了前面的路。他立刻毫不犹豫地起身，没有丝毫怀疑地跟着万子恒的脚步，朝着包围圈反方向越走越远。
阿豪眼看着追踪他的人越来越远，走的路也越来越偏僻，更加相信了万子恒的话。之前吊着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逐渐地也放松了连日来的警惕。
万子恒耐心十足地等待着阿豪松懈的这一瞬间，就如同在擂台上等待对手露出破绽好加以致命一击一样。
觉察到阿豪的松懈，万子恒佯装不小心踩了空，身子忽然歪扭了一下。阿豪连忙伸手去搀扶，就在他一弯身子的时候，万子恒捕捉到瞬间的空隙，猛地身子扭曲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狠狠一拳直接砸中阿豪颈部。
身为拳王，万子恒当然知道哪儿是致命点，下手快、准、狠，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击得手，万子恒瞬间拳头如暴雨般咚咚咚的落在阿豪身上所有可以致命的地方，唯恐一下子没办法弄死阿豪。
他随身还携带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过他对自己的拳法有着相当的自信，尤其对付阿豪这种知根知底的‘兄弟’，更是用不到匕首。而且，万子恒担心匕首在手，会被阿豪察觉到，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到时候就不好下手了。
拳如雨点，一下下狠狠地落在了瞪圆双眼犹不敢相信的阿豪身上，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视如过命的兄弟，竟然会对自己下狠手。
他一心把万子恒当成过命的兄弟，甚至比自己还要重视，他也一直认为万子恒把他当成亲人，否则也绝对不可能再得知他的苦闷之后去替他杀人报仇。
本来这份过命的交情被阿豪看得极为重要，没想到背后捅了自己一刀的竟然就是自己最看重的人。
那份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了阿豪的脸上，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他的兄弟对他下了杀手。
万子恒确定了阿豪气绝身亡之后，耳听见周围传来嘈杂的声音，快速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赶过来，他立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他已经杀了这么多的人，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能够脱离嫌疑，让那些警察以为阿豪是真正的凶手，绝对不能这个时候暴露了身份。
万子恒之前一直计划得十分完美，却忽略了在对阿豪下手的时候留下了最重要的线索，以及那份录播的拳击比赛，当初可以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的那份录像，却恰好成为了证明他有时间作案的最有力证据。
徐子谦听到远处有咚咚咚的声音，立刻带人循声追了过去，却意外发现了气绝身亡的阿豪。凝视阿豪身上的伤痕以及他断裂的脖颈，鹰隼般眸子里散发出冰冷光芒。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指着山体左侧方向准确且冷静地下达了命令：“这边，追！”
同时，他不忘叮嘱：“凶手是个十分凶险的人，大家注意安全。”
徐子谦很少会在追捕犯人的时候说这样的话，能让他如此开口，万子恒已经达到了一个需要他提示的危险讯号了。
一行人顿时警惕起来，徐子谦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脚下移动得十分快。
且不说上面已经下达命令尽快破案，就是他自己，也绝对不允许真正的凶手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
万子恒逃跑时候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来，避免惊动了身后的警方。可这样一来，他的速度反倒下降了不少。
耳听见身后声音越来越靠近，万子恒脸上出现了焦虑的表情。这次前来杀阿豪，本身就是个冒险的行动，他明知道警察都在搜山，可却不得不来。
杀阿豪灭口之后，他还有逃脱的机会。但如果不杀阿豪，一旦阿豪落入到警察的手中，一定会把他供出来。
富贵险中求，万子恒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这才冒险进了山，没想到真的引起那些警察的注意了。
脚下的路十分难走，万子恒已经有些走投无路的紧迫感。
徐子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拉下身后其他人老远，他敏锐地听到就在他前面不远处有声响，他愈发地加快了脚步，紧逼了上去。
当万子恒逃窜的身影出现在徐子谦视线中时，他眸子狠狠的一缩。他更加肯定把丁小钱提前送回去是个十分正确的做法。
“万子恒，站住！”徐子谦冷声呵斥，却根本不能阻拦万子恒逃窜的脚步。
万子恒耳边炸雷一般响起徐子谦的声音，这让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万子恒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飞快地爬起，继续往前跑，借由起身的机会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当发现身后只有徐子谦一个人的时候，万子恒残忍的心又开始活动起来了。
他虽然听说过徐子谦的大号，也知道他是鼎鼎有名的神探，但对于徐子谦的身手，万子恒并不了解，之前接收到的有关徐子谦的资料上面也没明确表示出徐子谦的身手到底如何。
而身为拳王的万子恒对自己的身手却极为自负，倘若身后追兵太多，他一定会选择继续疯狂的逃跑，但如今身后只有徐子谦一个人，万子恒自信凭借他的身手，想要击毙徐子谦一定可以。
就算不能把徐子谦击毙，只要能够打倒他，万子恒就相信身后那些人肯定不会对徐子谦不闻不问来 继续追他。那些人肯定要去照顾徐子谦，这样就给他提供了逃跑的时间了。
所有念头只在电闪火石之间，万子恒故意放慢了脚步，迷惑身后逇徐子谦，让对方以为他的体力耗尽，没有力气继续逃跑，实则在蓄势待发，寻找最佳下手时机。
果不其然，徐子谦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按照万子恒所计划的那样朝着他飞快地扑了过来。
万子恒听到身后声音靠近，忽然转身，手中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徐子谦的脸划了过去。
对阿豪，万子恒可以用拳杀掉，对于徐子谦，万子恒想要更保险一些，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徐子谦只看到眼前白光一闪，职业敏感让他下意识地猛地停下脚步，身后想着后面仰去，堪堪躲过了万子恒刺过来的匕首。
万子恒一招没得逞，立刻反手匕首朝着徐子谦胸口刺过去。
身为一个拳击手，万子恒动作变化非常的快，也非常的顺手，没有丝毫的停滞。
徐子谦还没等站稳身子，万子恒的第二下已经逼近。不过，令万子恒没想到的是，徐子谦不退反进，硬生生地朝着匕首的方向送上了消瘦却结实的身体。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40章 生死未卜
噗——
匕首入肉，鲜血四溅，徐子谦当即脸色惨白。
万子恒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是想过除掉徐子谦没错，但没想到徐子谦竟然会主动送死。
徐子谦趁着万子恒稍稍分神的一瞬间，双手如铁钳一般，狠狠地抓住万子恒的手腕，使劲浑身的力气把他的胳膊向后狠狠的一扭，运用了最简单的锁喉，铁臂勒住万子恒的脖颈，反扭住他的胳膊，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同时脚上用力，从万子恒的身后一脚踹上万子恒的膝盖弯，使万子恒身不由己地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徐子谦顺势从后面扑上万子恒的身体，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而万子恒反手被控制住的右手也被他直接压在了身下。
万子恒被压住，唯一自由活动的左手猛地握成拳，向上方徐子谦的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虽然万子恒是向后上方用力，但他毕竟是个拳击手。即便是左手，挥出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徐子谦躲无可躲，被动地挨了万子恒狠狠的一拳。拳打在徐子谦的头上靠近太阳穴的方向，令徐子谦眼前一黑，一阵眩晕，险些松开了手。
感受到身下万子恒借势挣扎的动作，徐子谦咬紧牙关，强忍那股眩晕到想要呕吐的难受感觉，死死的压住万子恒。
随着他们两人贴身撕扯挣扎，插在徐子谦胸口的匕首又在摩擦中推进了几分。
大颗大颗汗珠从徐子谦的头上、身上流出，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前胸以及万子恒的后背都被他胸口喷溅处的鲜血染透。
寒冷的冬季，气温似乎更低了。徐子谦咬紧牙关，只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他死死地坚持着，只盼着身后那些人能够尽快赶到，控制住万子恒，他才可以放心的松手。
当声音终于在身后响起的时候，徐子谦有一瞬间放松的松懈。岂料万子恒却不甘愿就这么被抓，反手搂住徐子谦的脖颈，使劲往前面岩石上撞，同时他使出浑身力气翻身，打算把徐子谦掀下去。
徐子谦眼前已经黑了，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不能松手，一定要坚持住，狠狠的勒住万子恒。
铁臂越来越近，万子恒的脸因为缺氧的缘故，已经开始发青了，勒住徐子谦头的左手也逐渐地减小了力气。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随着徐子谦前来追缉万子恒的那些人终于赶到。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目眦欲裂，一个个飞扑上前，几个人拼命的控制住万子恒，直接连手带脚一起铐住，这才顾得上去查看徐子谦的伤势。
徐子谦还不肯松手呢，对于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那些人来拉他的时候，甚至还遭受到了他强烈的反抗。
“头儿，凶手已经被制服了，你受了伤，需要马上去医院。”
不知道谁在徐子谦的身边大声地喊着，终于唤回了徐子谦残存的意识。
他费力地摇了摇头，看清眼前的局势，确定万子恒真的被控制住了，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手，被人搀扶起来。
“手机给我！”徐子谦浑身是血，跌坐在山路上。
已经有人通知了救护车，徐子谦却拒绝被人抬下山，首先要来了手机，拨了丁小钱的电话过去，努力用最平静的声音和她说了几句之后，直到挂断了电话，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神探徐终于抵不住伤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丁小钱放下电话之后，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按理说万子恒被抓到了，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才是，可丁小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点没着没落的感觉。
她深呼吸几口气，又去老连那弄了点茶泡上用来安神，可这股不安的情绪却越来越浓，越来越重，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捏着手中的手机，那个熟悉的号码被她按出来多少次，却每次都没拨打出去。
徐子谦说他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正在忙，她如果贸然的打电话过去，岂不是会影响到他做事情？
思来想去，丁小钱把电话打到了叶萧那边。
“师姐！”叶萧那边有些杂乱，听着不是很清楚。
“叶萧，你和师父在一起吗？”丁小钱开门见山直接问了起来。
叶萧那边没立刻回答，而周围的嘈杂却瞬间小了很多，之后叶萧的声音才响起：“没有啊！偶像他们去搜山去了，我在指挥中心等着呢。师姐找偶像有事儿？怎么没直接给他打电话？”
“没事。”丁小钱不愿和别人提起心中的不安，哪怕这个人是自己最好闺蜜的准老公，她也不愿说。
“那师姐，我先挂了啊，我这边还在等电话呢。”叶萧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说起来没玩没了，竟然很诡异地第一次提出率先挂断电话。
丁小钱直接合上电话，微微闭上双眼，让自己自然地靠着椅背，大脑却并没有休息，而是飞速地运转起来。
与此同时，冀州市第一医院急救室送进一位浑身血淋淋的年轻男子。他有着消瘦的脸庞，面无血色，双目紧闭。
虽然在救护车上已经经过简单的急救，可那一下伤的极重，匕首一直插在徐子谦的胸口，硬是没敢拔出来，直接被这样送进了急救室。
叶萧抿着唇，脸上带着凝重，双目死死的盯着急救室上方的红灯，为自己刚刚的谎言感到担心。
丁小钱对事情的反应有时候迟钝的让人觉得好笑，有时候敏感的又让人感到惊讶和害怕。叶萧唯恐丁小钱从他刚刚的话中感觉到什么，到时候如果被她发现事情的真相，会不会勃然大怒。
而惹了丁小钱，就相当于惹了家里那个万人迷老婆大人，双炮齐下，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活。
最主要的是，如果被丁小钱知道了，那么偶像大人一醒过来，肯定第一个拿他开刀。他马上就要结婚做新浪了，不想英年早逝。
叶萧回忆了一下之前的说辞，忐忑不安的分析了一下，丁小钱应该没能听出什么来。他回答的很小心，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应该什么都没透露出去。
叶萧不敢让自己的思维停止思考，他怕一旦停下来，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去看急救室上面那盏红灯。那红彤彤的刺眼，让他无法放松下来。
所有人的心都在悬着，徐子谦是生是死谁都不敢保证。虽然他们都不愿相信徐子谦会伤重不治，可那没到把手的匕首狠狠地插在他的胸口，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事实。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而急救室上面的红灯始终亮起，不曾熄灭。偶尔有护士从里面急匆匆的出来，再急匆匆的进去。每当众人一拥而上询问的时候，换回来的都是一句冰冷的——“无可奉告”。
三个小时之后，夜幕已深，急救室门前没有一个人肯离开。尽管他们早已疲惫不堪，尽管他们早已身心俱疲，却没人肯在这个时候离去。
门外走廊尽头出现几个人，急匆匆的往这边跑。带头的是一个略微有些胖，好像弥勒佛一样的男人。平日里脸上永远挂着的佛一样的笑容此刻被凝重所取代，当他的身影一出现，所有人立刻全部起身，悲怆地迎上去。
“孟局——”
来人正是接到消息之后就立刻赶来的孟局，当他得知徐子谦胸口被一把匕首刺中的时候，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先不去考虑他和徐子谦上下级关系，还是师兄弟情谊。不管徐子谦是生是死，这件事情如果被徐家知道了，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恐怕谁都没办法控制住事情的发展。
他一边心中祈祷徐子谦千万不要有事，一边火速地赶往医院。他要现确定徐子谦安然无恙，才能决定这件事情之后的处理。
移送万子恒的那一队从冀州市赶回江北市的同时，孟局正在赶往冀州市第一医院的路上。对于万子恒如何处理，他暂时没空去理会，送回去之后暂时先关押起来就是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人把守，就不信他能插了翅膀能飞了。
人已经抓到了，结案是很快的事情，可徐子谦伤成了这样，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孟局不亲眼看到徐子谦人完好无损之前，是放不下心去管万子恒的。
“怎么样了？还没出来吗？”孟局视线紧锁在急救室上方的红灯上，看着急救室门前这一群人，心里就感觉发凉。
众人齐摇头，脸上均带着伤悲之色。
孟局顿时拉下了脸，不悦地看着众人说道：“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人不是没出来吗？干什么一个个都掉着个脸，这是给我看的吗？”
这时候想要强颜欢笑已经不可能了，孟局也没指望他一句话就能让所有人都笑起来。况且，他自己不是也没有笑的心思么。
跟随孟局一起来的人当中有人小声问：“孟局，要不要通知一下徐队的家属？”
“干什么？”孟局眼睛一横，斜睨身边开口说话的人，随即叹了口气道：“再等等吧，看看医生出来了怎么说。”
每个人的心里都已经做好了最好的希望和最坏的打算。干这一行就是这样，高危职业，谁都没办法保证自己的明天会是个什么样子。
众人给孟局让了个座位，这时候他哪儿有心坐着啊！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41章 危险七十二小时
对守在急救室门前的这些人来说，徐子谦是他们的头儿，对孟局来说，徐子谦不仅仅是他的下属，还是他的师弟，两人同承一个恩师，感情自然比他们还要深厚一些。
不安地原地踱了几圈，孟局忽然抬起头来：“这事儿没告诉丁小钱呢吧？”
“没有，徐队特意叮嘱的，不让我们告诉她。”
“嗯。”孟局嗯了一声后说：“暂时先别告诉她。”
他和徐子谦有着同样的担心和考量。别看丁小钱个子不高，人又有些瘦小，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样子，固执起来比谁都拧巴。
她既然认定了徐子谦，那是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如果她知道徐子谦被万子恒伤成这样，至今生死未卜……
孟局很担心丁小钱会眼珠子发红，不管不顾的对万子恒做什么。
当警察固然是丁小钱人生的梦想，可徐子谦俨然是她的人生支柱。倘若这个支柱出现了问题，孟局可以肯定丁小钱绝对不会再去在乎什么梦想了。
她的身后还有丁氏兄弟，那都不是善茬啊！
孟局有些头痛地捏着太阳穴轻轻揉着，丁小钱的身后有丁氏兄弟，徐子谦的身后何尝没有徐家？那可是个更不能招惹的主儿。眼下这个消息只能先瞒着，能瞒多久是多久，千万不要惊动了徐家这头沉睡中的雄狮才是。
可是，事情往往不那么让人如意，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凌晨一点多，当所有人都应该沉浸在甜美梦乡中的时候，冀州市第一医院急救室大门上的红灯终于熄灭了。在急救室门前等待了一个晚上的人们立刻一拥而上，险些将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连医生都出不来了。
“让一下，你们让一下！”刚下手术台的医生满脸疲惫，一出门被一大群人围着，各个双目赤红的，顿时被吓了一跳。
平日里倒是见多了家属们这般紧张情绪的，但这么多人的到底第一次见。虽说早就知道了手术台上那位身份，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医生，怎么样了？”围在门口的众人哪肯让，倒是知道都站在了孟局的身后，由着孟局开口发问。
“伤的比较重，心脏上有一道两毫米的伤口……”
两毫米，在生活当中微乎其微，但那是心脏，所有人立刻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
“经过我们的抢救诊治，已经缝合上了，但是要想完全养好，没有个一年两年肯定是不行。”
医生的话让所有人的心如海水般潮起潮落，听闻徐子谦伤及到了心脏，就连孟局的脸都瞬间惨白惨白的了，在听闻手术成功之后，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长吁一口气，悬了一天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病人已经从特殊通道送到了重症监护室，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毕竟是伤到了致命的地方，而且左心室受损比较严重，在未来的七十二小时内都是危险期。能不能撑过去，还要看病人本身的体质以及他的求生能力。”医生的话让所有人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瞬间提了起来。
“病人家属呢？来了没有？”医生环顾了一下围在他面前的这些人，公事公办的问着。只看着众人的表情，医生就知道还没通知家属呢。
“通知病人家属来见一见吧。”
这句话无疑在宣判着徐子谦的死刑，医生虽然没明说，话里面的意思众人都听得明白。这七十二小时，怕是不那么好过的。
这些人哪敢做主，都把目光落到了孟局的身上。孟局沉吟了半晌，狠下心点了点头：“通知吧。”
说完，又立刻道：“算了，我来打这个电话。”
别人谁敢去打这通电话？先别说身份够不够格和徐家人对话，哪怕是报喜的电话，都要斟酌考虑一下，到底要怎么开口，何况还是眼下这种情况，谁敢去说，有几条命够折腾的。
孟局不得不硬着头皮打这通电话，他思考再三，把电话打到了徐子豪那边。徐家上下，徐老爷子年事已高，怕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徐子谦的父母这边，孟局不是很熟悉，听闻徐子谦和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算太好，唯独徐子豪还算是见过几次，而且年轻人承受力能稍稍强一些。
虽然面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孟局却有一种面对泰山的沉重感。
“我哥是不是出事了？”
电话一接通，徐子豪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他那边原本环境很是嘈杂，却忽然之间沉寂了下来。
孟局没想到徐子豪居然如此敏锐，难怪都是徐家人，个个都不容小觑，哪怕对方只是个年轻人。
孟局有些艰难地开口：“是的。”
“我就知道，否则你绝对不会给我打电话。”徐子豪一副应该如此的口气，但语气并不轻松：“很严重是吗？”
孟局对这个年轻人不敢轻视，连忙把徐子谦目前的情况简单的说一下：“刚刚手术完毕，伤到了心脏，目前在重症监护室，医院希望我们通知家属……”
“我知道了，把地址发过来，我马上过去。”徐子豪立刻听懂了孟局话中的意思，那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是开门声响，震耳欲聋的音乐从电话那边传来，没多久就安静了，想来徐子豪应该是从某个娱乐场所中离开的声音。
“那个……要不要通知一下徐老爷子？”孟局不敢怠慢，哪怕面对的是徐子豪，态度也十分的恭敬，哪有年长人对年轻人的模样。
“这事儿不用你糙心，把地址给我就行了。”徐子豪的声音异常冰冷，有那么一瞬，孟局竟然误以为自己是在和徐子谦讲话。
挂断电话之后，孟局连忙把医院地址用短信发给了徐子豪，对方只回给他一个句号，表示收到了。
这一天，绝对是冀州市第一医院最热闹的一天，也绝对是最震撼人心的一天。
凌晨三点钟，正是所有人都沉浸在美梦中最深的时候，冀州市第一医院上空传来巨大的轰鸣声，而孟局的电话早在十分钟之前才刚刚响起过。
“医院楼顶平台有没有地方？”电话那边，依旧是徐子豪年轻的声音。
孟局正在院长办公室里面小做休息，陪在他对面的是连夜被挖起来的第一医院院长，睡眼惺忪却强撑着陪在一旁。
闻言，孟局立刻询问院长，后者连忙点头。
“行了。”
电话就此中断，没头没尾的两句话，孟局却忽然起身，神色紧张地往外走，同时通知身后不明所以的院长：“准备接机。”
他忽然停下脚步，扭头问：“对了，从医院楼顶平台，有楼梯下来吧？”
院长又是连连点头，一瞬间的愣神之后，立刻意识到了孟局所说的话中意思，当即脸色大变，随后赶紧追出来。
这是多大的人物，竟然……
没到十分钟，医院上空就传来了巨大轰鸣声，一架军用直升机慢慢地降低了高度，最终稳稳的落在了冀州市第一医院楼顶平台上。
孟局已经带着几个和徐子谦一起出任务，且平时关系非常不错的人等在了平台楼梯口。
机舱门一打开，率先出来的是一个年轻人。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到孟局的面前，而是转身伸手，搀扶着一个上了年岁的矍铄老人出来。最后是一对中年夫妇，神色焦急的模样紧随其后。
孟局赶紧迎上去，哪能容着自己站在原地等这几个人走到自己的面前啊！
“徐老爷子。”孟局走到矍铄老人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不论是长幼有序还是从职衔上来说，孟局这个礼都不吃亏。
徐老爷子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更多的是哀伤，他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声音几近沙哑：“他在哪儿了？带我去看看。”
孟局还没来得及和徐子谦的父母打招呼，就被徐子谦一拉：“爷爷要看我哥，先去。”
徐子谦自小是被徐老爷子一手给拉扯长大的，徐老爷子和徐子谦的之间的感情是全家当中最好的，哪儿给他们去互相打招呼的时间。
孟局深知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转身引路。
隔着厚厚的窗，看着重症监护室里面浑身插满了管子，双目紧闭，面无血色的徐子谦，徐老爷子反倒比之前冷静了许多。
“这不是好好的么？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他故作轻松的语气中听出了他此刻的担忧，而一旁徐子谦的母亲却环顾了一周之后厉色开口：“丁小钱呢？子谦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人哪儿去了？”
孟局已经先行把那些守候了一宿的人安排回去休息了，但也有几个坚持留下的。这些人中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丁小钱和徐子谦之间的关系，闻言倒是一愣。
徐队受伤抢救，关丁小钱什么事儿啊？这事儿也不是丁小钱引起的！
“她在江北，我……”
孟局刚想解释一下，他们隐瞒着丁小钱关于徐子谦受伤这件事情。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子谦母亲不慢地打断：“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在江北？”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42章 深夜来电
她立刻扭头面向徐老爷子：“爸，我都说什么了来着？这样的女孩儿怎么配在我们子谦的身边？子谦在这儿遭这么大的罪，按理说她不是应该在子谦的身边吗？可她倒好，在江北那边。哪怕说她正在赶来的路上，我的心里都能好受一点。这事儿要是放在希亚的身上，希亚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恐怕早就赶来了。当初我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我早就看出来……”
“够了，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个？”徐子谦父亲眼看着徐老爷子面色铁青，欲有发怒之兆，连忙率先一步开口，喝止住徐子谦母亲不顾场合的唠叨。
徐子谦母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徐老爷子，这才有些后怕地把头扭到了一旁。
她实在是太心急了，只顾着找丁小钱的毛病，竟然忽略了场合。
“爸，我不是有心的，我实在是担心子谦，这心有点乱。”
不管怎么说，徐子谦母亲还是忌惮徐老爷子的，赶紧替自己辩解着。
徐老爷子话都没和她说，双目直直地看着重症监护室里面的宝贝大孙子。他虽上了年岁，却身板挺直，拒绝任何人的搀扶。徐子豪表情严肃地站在徐老爷子的身边，表情和徐子谦冷峻时候如出一辙。
“伤我哥的人抓到了吗？”徐子豪忽然开口，空旷的走廊里面显得有些突兀。
“已经抓捕归案了。”孟局赶紧说。
徐子豪忽然转身，双手习惯性地插着裤兜口袋，又摆出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富家子弟特有的纨绔表情：“孟局啊，现在是法制社会对不对？”
孟局不知道徐子豪忽然之间来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
“子豪，别胡闹！”徐子谦母亲有些紧张地在一旁开口。
徐子豪十分无辜道：“我和孟局说两句话，怎么就胡闹了？”
徐子谦母亲试图想要说什么，大概是怕自己又不小心说太多惹了徐老爷子不开心，只是狠狠地瞪了徐子豪一眼，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法制社会啊，就要有这个法制管束。”徐子豪继续开口，很认真很虔诚的表情看着孟局：“我哥肯定是因公受伤，那对方肯定是个凶狠的人，这样的人如果不重刑，随随便便关个几年就放出来，肯定还会继续危害社会的。而这种社会的渣滓，恐怕叫个正义的公民，都会看不过去吧。”
孟局总算是听懂了徐子豪话中的意思，这是明显的在告诉他，最好不要随便把伤了徐子谦的人放出来，否则一定会遭受到徐家的怒火。
孟局立刻说：“这次的凶手确实是个凶狠的人，最近我们正在跟的专案，一个连环杀人的案子，子谦就是在抓捕凶手过程中被伤到的。”
“杀人犯啊，还是连环杀人，那够罪了吧？”徐子豪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嘴。他所知的够罪，自然是死刑。
孟局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回答：“故意杀人，肯定够了。”
徐子豪一副惋惜的模样，闭着眼睛半天后睁开：“可惜了……”
孟局冷汗都下来了。
别人或许听不懂徐子豪可惜什么，他却懂。徐子豪可惜的不是这么一条人命就要执行死刑了，而是可惜万子恒这么痛快的就被执行死刑，徐家没有机会等着对他发怒了。
“子谦这边，应该会立特等功……”
“人都要没了，要那些什么功有什么用？”徐子谦的母亲又一次按捺不住开了口：“我就说不让他来当警察，家里什么都没有，干什么非要做这冒险的事儿？”
“把你媳妇带出去，我不想看到她。”徐老爷子忽然对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子谦父亲说了一句。
徐子谦父亲二话不说，拉着徐子谦母亲就往外走。后者不情愿地嘟囔：“子谦还在里面躺着呢……”
“你也知道子谦还在里面躺着呢？”徐子谦父亲勃然大怒，吼了一句。
徐子豪十分不赞同地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冷声道：“你俩回去吵去。”
被小儿子吼了一句，两人出奇的都没说话。徐子谦母亲依旧不情愿，却不得不跟着离开。
“没事儿爷爷，别担心，我哥厉害着呢，肯定没多久就生龙活虎起来了。这会儿没醒你也别着急，刚手术完事儿，麻药劲儿没过呢。医生不是说了么，手术挺成功的。”
徐子豪等那两个人离开之后，这才有机会安抚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轻轻嗯了一声，理所当然道：“他醒过来是早晚的事儿，没什么可担心的。”
话虽然这么说，他的身子却轻轻颤抖着。虽然幅度并不算明显，徐子豪在他身后却看得清楚。
“爷爷……”徐子豪沉吟了半晌，终于问：“真的不通知小嫂子一声吗？”
徐子豪这时候也不管丁小钱叫‘小纯洁’了。
徐老爷子悠悠回答：“告诉她一声吧，早晚这件事情瞒不住的。”
丁小钱那倔强的性格在一般人眼中大概有些格格不入，但徐老爷子还就喜欢她这个倔强。正直、善良、没有坏心眼。这样的姑娘他可得替徐子谦把握住了，绝对不能有半分的闪失。
这事儿如果不让她知道，一旦到了瞒不住的那天，就算她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落下埋怨的。
徐家不是个势利眼的家庭，绝对不能让这姑娘有半分的融入不进来的感觉。
徐子豪得令，立刻打电话给丁小钱，也不管眼下几点钟。
丁小钱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噩梦一个接着一个的袭来，到最后她干脆亮着灯，靠着床头坐着，看着平日里最喜欢看的推理书。可那些极为喜欢的内容在她的眼中却变成了一个个乱码，半天都没翻一页，说什么都看不进去。
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心慌，丁小钱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莫名的心焦。
会不会是因为一直都和徐子谦在一起，他忽然说有事情要办，第一次单独丢下她一个人呢？她在心里猜测着，对于感情方面她虽然选择很坚定，但却一直很懵懂，有些搞不清楚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是什么。
电话骤然响起，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丁小钱从来没这么害怕过电话铃声，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差点下意识把手中的书丢出去。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面的名字，丁小钱好看的弯眉轻轻蹙起，在眉心中央形成浅浅的川字。
这个时间徐子豪打电话干什么？喝多了？
“喂！”抓过电话，她轻轻地喂了一声。
“我哥受了点伤，被送到冀州市第一医院了，我等下派人去接你过来。”徐子豪没敢说徐子谦伤得有多重，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我马上到，不用接我，浪费时间。”丁小钱一边回答一边迅速起身，开始找衣服往身上套。
“你等着我派人去接你吧，你别再走丢了，到时候我还得派人去找你！”徐子豪可是领教过丁小钱的路痴，吓得赶紧喊。
“我说我可以！原地待命，我马上到！”她认真严肃地说着，不忘补充一句：“这是命令！”
说罢，电话果断地挂掉，然后拨给丁一劲。
徐子豪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再打过去一直都是通话中，有些愕然。
命令？她命令谁呢？
丁小钱并没有因为徐子谦受伤的消息而乱了手脚，她也知道自己对于道路情况有些茫，立刻打电话给丁一劲求助。
丁一劲也开始筹备婚礼中了，忙碌了一天，腰酸背痛的。结果睡梦中电话忽然响了，还是身边的未婚妻喊醒了他，把电话递了过去。
“小钱的电话。”
温柔的声音并不大，疲惫的丁一劲本不打算理会，一听说是丁小钱的电话，立刻睁开双眼，眼底哪还有疲惫的睡意？
“钱钱，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丁一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难掩语气中的焦急。
自家妹妹他了解，如果不是有事儿，肯定不会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二哥，子谦受伤住院，我需要马上到冀州市第一医院，你来接我一趟。”丁小钱快速说着，简单一句话交代了事情的紧急性。
“穿好衣服等我，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你再下楼。”丁一劲立刻翻身起来，不忘叮嘱一声。
深更半夜，冬季的黎明又比较长，这个时候一个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出来，很容易有危险。
“收到！”丁小钱听到丁一劲的声音后稍稍放松了不少，她快速地准备妥当，等着丁一劲的到来。
“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丁一劲挂断电话之后对身边的未婚妻说了句，连去哪儿都没交待一句。
丁一劲未婚妻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温柔叮嘱：“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丁一劲对懂事的未婚妻很是心疼，轻轻抱了抱，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急匆匆的出了门。
他并没有让丁小钱多等，没多大一会儿工夫，一辆黑色切诺基便驶进了水岸府邸小区的大门。他并没有打电话让丁小钱直接下楼，而是乘电梯到了丁小钱的门口才打电话。
“出来吧，我在你门口。”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43章 坚定的选择
终归是不放心丁小钱一个人下楼，哪怕电梯里面有监控视频，他也担心这短短的数十秒她会出什么事儿。而他又怕丁小钱一出门看到门口有人会吓到，不忘告诉她他就在门口。
丁小钱很快就出现，看得出来她早就准备好了。
赶往冀州市第一医院了的路上，丁一劲见丁小钱的表情还算平静，并没有特别激动的情绪，这才询问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丁小钱目视前方道路，手指交叠在一起轻轻搓着，回答道：“刚才子谦的弟弟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子谦受伤进了医院。”
“严重吗？他怎么说？”丁一劲一边加快车速一边说着。
丁小钱回答：“他话中意思不严重，但他在撒谎！”
丁一劲没吭声。
丁小钱又说：“如果事情不严重的话，局里说什么都不会通知徐家人的。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到了惊动了徐家，可见事情并不简单。而且下午的时候子谦给我打电话，当时他的声音就有点不太对，但那个时候我正在忙着想那个案子，并没有太注意，现在想想，就会发现当时有太多的不对劲。
而我今天一直很心慌，给叶萧打电话的时候，他回答得也十分吞吐，他们一定都知道，在故意瞒着我。”
她猜测得把酒不离十，结合到之前的种种迹象，愈发肯定徐子谦受伤肯定不轻。
丁一劲连忙安抚着：“你别胡思乱想，可能真的没那么严重。他受伤了，通知他家里人很正常，这不是也通知你了么，毕竟他身边需要有人照顾。就算徐家家大业大，可以雇佣专业的看护，但毕竟没有家里人照顾得细心，你说呢？”
丁一劲的安抚没能让丁小钱的情绪有任何的转变，她的表情却一直都很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异常。
“如果只是轻伤，徐子豪绝对不会这个时间通知我去医院的。就算他按捺不住，子谦也绝对不会让他给我打电话的。而徐子豪能给我打电话，却没遭受到子谦的阻止，我判断子谦眼下应该很严重，严重到无法说话，所以没办法阻止徐子豪给我打电话。”
丁一劲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丁小钱还能冷静得分析眼下得情势，一时之间有些语塞。看着丁小钱那过分平静得模样，他的心里开始有些没底。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子谦伤的太重的话……”
“我会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直到他好起来为止。”丁小钱快速打断丁一劲的话，又坚定的补充：“如果他好不起来，我就陪着他。”
这话说的有点渗人，丁一劲平时遇事不乱，被人指着鼻尖骂都能面露笑容的人，此时慌了一把，差点把车直接开到路旁的隔离带上去。
“别说那些难听的话，他什么身体素质，就算是受伤了，休养一段时间也会好起来的。”
丁小钱扭过头，看着丁一劲出色的侧脸，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笑容：“二哥，你不用安慰我，怎么回事我心里清楚。”
丁一劲终于彻底沉默。任何事情，除非丁小钱不愿去动脑子，否则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也骗不了她。他一边开车一边在心底默默的祈祷，希望徐子谦真的如徐子豪电话里面所说的那样，只是受了点伤，没那么严重。
江北市距离冀州市不到九十公里，按照规定速度行驶的话，加上从水岸府邸到高速路口，以及下了高速之后到冀州市第一医院的距离，大概需要行车一个半小时。但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并不多，加上丁一劲一路顾不上超速，不停地在加速，竟然半个小时就从水岸府邸小区赶到了冀州市第一医院。
丁小钱在车子刚刚停下的时候已经拨通了徐子豪的电话：“我到了，几楼？”
徐子豪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么快？”
“几楼？”丁小钱又问。
“八楼，我下去接你。”
“不用，我马上到。”丁小钱拒绝了徐子豪来接她，下了车迈步就朝前走。
“钱钱，错了，不是那边，这边这个楼。”丁一劲连忙在她身后喊着。
丁小钱脚步一僵，转身朝着丁一劲指着的方向重新出发，还不忘替自己辩白：“有点着急，走错了。”
丁一劲这会儿是真没有开她玩笑的心思，心里却暗暗腹诽着。这话说的，好像她不着急就不能走错了似得，是谁到警局报到的第一天就迷路了四五次？
丁小钱安静的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窗前，和徐老爷子同样的站姿，同样的安静看着里面躺在床上依旧没有半分清醒迹象的徐子谦。
“没事儿，他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她淡淡的开口，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和徐老爷子同出一辙。
徐子豪和丁一劲对视了一眼，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他们就都那么自信徐子谦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呢？医院那边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这事儿徐子豪没敢告诉丁小钱，他还真怕她那个单薄的小身子骨受不了。
丁小钱挨着徐老爷子的身边，好像唠家常一样，声音十分平静：“爷爷，你有没有觉得他连睡觉的模样都特别吸引人？”
徐老爷子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
丁一劲电视里面见过徐老爷子多次了，看见本人还是第一次，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爷爷，我们本该早就去看望您的。”
“没关系，我们不讲究那个……”
丁一劲见徐老爷子并没有什么唠家常的心思，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也就没再开口了。
丁小钱和徐老爷子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腰板挺直，硬是在重镇监护室的门口站到了天亮。
一直到了六点多，徐子谦还是没醒来。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第一个危险的夜晚已经过去了，徐子谦虽然没醒过来，但也没有术后并发症出现，这让提心吊胆了一夜的人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丁一劲约莫着丁一亮这个时间应该醒了，赶紧打电话过去告诉他关于徐子谦受伤的消息，以及眼下医院这边的情况。
丁一亮早起的飞机，闻言当即退了机票，二话不说就往这边赶。
宝贝妹妹最喜欢的男人竟然伤到了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的地步，这得严重成什么样子？
小胡同样在医院守了一夜，因为重症监护室里面不允许家属陪护，他们只能在外面的椅子上委屈了一宿。说是陪护等待徐子谦醒过来，倒不如说是在这陪着徐老爷子和丁小钱。这两个人一个上了年岁，一个身子瘦弱，他们还真怕这俩人说不准什么时候跟着倒下去了。
但这两个人站那么久了，竟然都没换过姿势，也没说过一个累字。小胡一看天亮了，赶紧出去买了粥回来。
人是铁，饭是钢，不管多担心里面没醒过来的徐子谦，总要吃点东西的。
“徐老先生，丁儿，先吃点东西吧。头儿这边儿我看着……”
徐老爷子刚想说不吃，一眨眼的功夫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紧接着一身的虚汗瞬间遍布了全身，身子晃悠了两下。
徐子豪一个箭步上去扶住了徐老爷子，赶紧跟着劝：“爷爷，多少吃一点，低血糖不能不吃饭，否则我哥没起来呢，你再倒下去。”
徐老爷子倒还算是听劝，大概对自己身子骨心里也清楚，不顾自己身份就在旁边椅子上对付着吃了起来。
丁小钱却依旧不动，不管谁喊，就是不动。
“钱钱，去吃一点，二哥替你看着他。”丁一劲担心重症监护室里面的徐子谦，但更心疼的还是自家宝贝妹妹，唯恐她有个好歹。
她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她眼下的心情，这股火儿准保用不了多久就顶上来了。
“我不饿！”丁小钱抗拒着，不肯离开。
“不饿也得吃，到吃饭的时间就该吃饭。”丁一劲继续劝着。
“我挑食！”丁小钱换了个抗拒的说法，就是不离开那扇窗。
丁一劲一窒，明知道她是借口，但她说的还真是事实。可这会儿正规一点的酒店都没营业呢，能买到吃的地方除了kfc那种地方，也就是专门卖早点的小店铺了，难不成让他去管人家借个厨房来给她做点吃的吗？
“这样，你可以先不吃，但是一会儿我会去帮你买你爱吃的东西，你必须吃一点。”丁一劲妥协着退了一步，却不忘和丁小钱谈条件。
丁小钱点了点头，见她同意了，丁一劲这才死了劝她的心。
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也不知道她到底性子像谁。
徐老爷子这边刚放下筷子，徐子谦的父母就出现了。徐子谦母亲好像没看到丁小钱似得，直奔重症监护室的窗户，趴着看了半天，扭头问：“还没醒吗？”
见众人都摇头，她这才表情不善的上下扫了丁小钱一眼，冷声质问着：“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在江北舒舒服服的么？”
她明显话中带刺，昨夜在场的那些人都见识过她的刻薄，一个个脸上均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来。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44章 事情闹大了
这帮人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唯一共同点就是护犊子。丁小钱可是他们队里面的宝贝，别说她和徐子谦之间的关系，也抛开她过人的分析能力，就光凭着她是警局里面的一员，年纪最小的一个，就让这帮人下意识地想要去保护她。
何况，这位可是他们最尊敬的徐队的女朋友，哪怕面对的是徐队的母亲，这些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太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徐子谦母亲明显惧怕徐老爷子，而徐老爷子又明显偏爱徐子谦，对丁小钱的喜爱之情也从未加过掩饰，更让这群人心里有底了。
“丁儿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在这儿站了好几个小时了，连坐都没坐一下，您不能这么说她。”小胡率先开的口，保护小鸡仔似得站在丁小钱和徐子谦母亲之间，硬生生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点儿。
丁一劲见自己宝贝妹妹被徐子谦母亲这般对待，换做平时早就忍不住了。可对方是徐子谦的母亲，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他实在不太好把话说的太严重了。
小胡的出头让丁一劲决定再忍耐一下，如果徐子谦母亲依旧这么刻薄，他豁出去也不能让妹妹被人这么欺负了去。
徐子谦母亲没想到连个小小的警察都敢用这样的态度和她说话，当即双眉一立就要发怒。
“够了，来的时候你怎么保证的，怎么一到这儿了就变卦了？再多一句话你就给我滚回去！”
徐子谦的父亲一把将她拉到了身边，强忍着心中怒意压低了声音警告着。
徐子谦母亲浑身被刺猬扎到一样，好歹还算知道压低声音：“你竟然跟着他们一起给我脸子看？”
“你的心里面还有子谦这个儿子吗？”徐子谦父亲怒问。
“我当然有，不然的话我干嘛一夜没睡？我干嘛一大早就心急火燎的往这儿来？”她有些激动的反问着。
“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徐子谦父亲恨得直咬牙：“从头到尾你就处处针对着丁小钱，这要是在平时我也就不管你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除了挑别人的毛病你还会干什么？”
“我……”
虽然两人对话一直都压低了声音，仅仅身边距离最近的人能听到，徐老爷子却忽然开口：“你们两个都给我滚，滚回京城去。还有，立刻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爸——”徐子谦母亲大惊失色，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你别管我叫爸，我没这个身份，当不起。”
徐老爷子一种万念俱灰的模样：“你们也算为人父母了，还有点样子吗？”
“爷爷，算了，您别难为伯父伯母了。”丁小钱忽然开口，细软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说完，终于做出几个小时没变的动作，转身把视线从重症监护室里面徐子谦的身上移动到了徐子谦母亲的身上，说：“伯母，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您不喜欢是您的事儿，我和子谦在一起是我们的事情。我说过，选定了子谦，我就认定了他，不管什么艰难险阻我相信他都会陪我一起度过的。同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他的。如果您觉得我碍眼，我可以离开，但我不会离开他的身边。
伯母，您担心子谦，我能理解，留下来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担心他的。如果您对我有什么意见，能不能等子谦醒过来以后再说？”
丁小钱的声音不大，话也不是很多，却相当于狠狠地扇了徐子谦母亲一记响亮的巴掌。
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可以算是很讨厌的小丫头训斥了一顿，徐子谦母亲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她倒还知道不能在这儿发作，徐老爷子刚刚的话已经让她感到害怕了，她又不是看不出徐老爷子有多喜欢丁小钱，她再造次，真的容易被赶出徐家大门了。
“爸，对不起，是我错了。”徐子谦母亲软和下来，赶紧道歉，顿了顿又说：“丁小钱，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徐老爷子抬手就要阻拦，徐子谦母亲却抢先一步保证着：“爸，您放心，我绝对不会为难她的，真的只是想和她谈谈。”
徐老爷子看了丁小钱一眼，没再说话。就在徐子谦母亲打算转身先往外走的时候，丁小钱坚定的声音却在她的身后飘出来。
“在子谦没醒过来之前，我是哪儿都不会去的！”
“你……”
徐子谦的第一次术后并发症发生在当天夜里凌晨一点多。
已经趋于平稳的体温骤然开始升高，专门负责徐子谦的医生第一时间冲进了重症监护室里，开始紧急处理降温。
装满冰块的塑料袋一包包的送了进去，分别塞在了徐子谦的脖颈后，腋下，大腿内侧，他明明温度高得难以控制，却浑身是汗，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面拎出来一样。
丁小钱死死地扒着窗子，手指用力扣着窗边，指节已经泛白。她又是一天没吃东西，却感觉不到一点饿，原来坚持陪在她身边的徐老爷子被她好说歹说的劝走了，没想到人才刚刚离开不到两个小时，徐子谦的体温就骤然升高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如果体温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后果很难想象。
病危通知书第一时间已经下来了，丁小钱不接不看，眼里只有重症监护室里面的徐子谦，别无他人，别无他物。
小胡的声音都颤了：“丁儿，这上面要家属签字。”
丁小钱头也不回：“他会没事儿的，不用签字。”
小胡不知道丁小钱为什么如此的笃定，或许她是在自我催眠，自我欺骗。可这会儿小胡不敢多说什么，颤着手接过病危通知书，拿在手里好像烫手山芋一样，接也不是，丢也不是。
灌肠降温的效果是最快的，却不适用这种术后并发症的人身上，眼下能不能撑得过去，完全要看徐子谦个人体质了。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丁小钱等到医生进行过紧急处理从重症监护室里面出来以后，拦住了对方，轻声询问着。
医生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丁小钱身后的徐子豪，徐子豪连忙说：“这是我哥未婚妻。”
“家属的话可以。”医生冷冰冰地说着，随即又立刻去忙了。
丁小钱感激地看了徐子豪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推门进了重症监护室。
屋内的温度比走廊要略微高一些，两个护士刚刚为徐子谦换过尿袋，又帮他把冰袋换过一次，忙完之后悄然的离开了。
丁小钱安静的站在一旁，一直到那两个小护士都离开了，这才缓缓走到床边。
重症监护室里面除了一张床，就是各种监护仪器，连把椅子都没有。丁小钱走到床边，缓缓的蹲下，让自己的头轻轻靠在徐子谦的脸庞，不管他湿漉漉的汗水蹭了她一脸。
“你知道吗？最开始刚听到你受伤消息的时候，我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我来之前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工作方面关于这次案子的重要线索和分析过程我已经做好了报告发了过去，家里这边我已经给大哥二哥留了消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也是幸福的，告诉他们别为我担心。
你别说我固执，我也不是矫情，既然选定了你，那就是你。我知道我很笨，我脑子并不灵光，以前我自诩聪明，从跟在你身边开始，我认识到了自己很多的不足。每次都是你指点我，教会我，看事情不能太钻牛角尖。其实我都知道，很多问题你虽然不说，但你都看得透彻，很多次都是你提点我，我才如醍醐灌顶。
我确实很固执，我也很矫情。我固执的除了你不会去选其他人，我矫情的没有你我就没办法继续生活下去。我没办法替你继续活着，没办法一个人过两个人的日子。
对我来说，当警察是我这辈子的梦想，我好像从来都没告诉你，跟你在一起，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如不能同生，我愿与你合葬在一起。”
丁小钱声音轻柔，软软的，如诉如泣。她不知道徐子谦能否听到她的话，但她坚信他能听懂她的心。
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徐子谦的脸庞，因着连日来的忙碌，徐子谦的胡须几乎布满了半张脸，那略微扎手的胡茬却让她没有半分的不适感。
“要是你醒着，听见我这么说，一定会很生气是不是？一定会告诉我如果没有你，我要好好活下去，找个优秀的男生在一起，对不对？”
她用脸在他的手指尖上蹭了蹭，好像讨好主人的猫咪似得。她轻轻捧着他的手，小心避开他手指上夹着的仪器，平静得异常，平静得不自然。
“爷爷年岁大了，你不能让他替你担心，答应我，你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丁小钱笑看着徐子谦，视线却逐渐地模糊了起来。两行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染湿了她的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掉到面前病床床单上，瞬间晕开。
“徐子谦，你一定要坚持住，如果你希望我幸福，就赶快醒过来。否则，我一定会陪你去走另外一条路的。”
嘀嘀嘀嘀——
床边监控仪器忽然发出刺耳的声音，丁小钱陡然抬起头来，看着上面骤然开始发生变化的数字，之前所有强行表现出来的安静瞬间崩塌。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45章 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医生！医生——”
她转身推开门大声叫着，整个人开始有些失控。
负责徐子谦的医生已经第一时间发生了异变，立刻带人冲进了重症监护室。丁小钱随后就要跟着冲进去，却被人拦在了门外。
“家属门外等候，不要进来！”
这时候的任何声音丁小钱都听不到了，她的双耳中被那仪器的叫声充斥得满满得，她只知道，如果她不进去，很有可能就此和徐子谦错过了。
“你听话，别进去，有医生在呢！”
徐子豪死死地抱住丁小钱的身子，不管她怎么挣扎，如何抗拒，都不肯松手。
丁小钱根本不管钳制住自己的是谁，她只知道自己被控制住了，无法动弹了。完全失去理智的丁小钱双手拼命地扣着搂住自己的胳膊，指甲狠狠地挠上了徐子豪的胳膊。
“嘶——”徐子豪疼的双眉紧皱，扭头喊着：“赶紧过来个人帮忙啊！”
立刻就有人上去帮徐子谦去拦着丁小钱，别看平时瘦瘦弱弱的小身子，这会儿的力气却出奇的大。两个半大小伙子拦住她硬是很困难，都被她连踢带踹的弄得哪儿哪儿都疼。
“患者心跳加快……”
“血压一百一、七十……”
“体温开始下降了……”
种种数据表明，徐子谦的情况都在好转，可唯独心跳却比正常情况下要快很多。
这种情况大概维持了差不多两分钟左右，终于数据完全恢复了正常，而他的体温也从四十度三降到了三十九度二。
别小看这区区的一度，这几乎就是生与死的分水岭。虽然三十九度二依旧是个不低的温度，但却比之前要好太多了，完全可以宣告脱离危险了。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之前徐子谦的情况十分不容乐观，医院这边甚至已经通知了殡仪馆那边联络司仪，随时随地准备过来了，没想到事情发生了戏剧般变化，一切数据开始往正常数值方向靠拢了。
医生从重症监护室里面出来之后，用着探究的眼神看着还在挣扎的丁小钱说道：“患者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家属不需要太担心了，只要他的体温不反复烧起来，今天晚上就没什么事情了。”
正在挣扎的丁小钱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安静下来，她眸子平静地看向对面医生，仅仅是一眼，却让对方立刻有一种完全被她看穿，心里秘密无处遁形的错觉。
“谢谢。”
丁小钱的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细节和信息，确定医生没有说谎，也不是善意的安慰家属之后，方才说了声谢谢。只是她的心里却有疑问，既然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为什么刚才那监控仪器叫的那么凄惨。
就在丁小钱揣测时，一个小护士匆匆跑到医生的身边，递上刚刚打出来的脑电图。
“刚刚患者脑电图异常……”
脑电图异常？这是什么情况？
丁小钱立刻凑过去，看着上面起起伏伏的波浪线，虽然看不懂，却认真的看着。
医生看了一会儿，看的很仔细，之后抬起头问丁小钱：“你刚刚在里面对患者说了什么刺激性的话吗？”
丁小钱仔细回想一下，不太确定。
“他能听到我说话？他能听到是不是？”
她忽然问了一句，声音很是急切。
“有这个可能，但按照常理来说，患者处于昏迷状态，是不太可能听到你说话的。大概是患者求生意识非常强烈，而你对他来说又十分重要，所以对你的声音很敏感……”
医生不太肯定的分析着，随即试探着问：“你同意再尝试一下吗？我们不确定这个结果的准确性，毕竟这件事情并没有先例。而且一旦真是这种情况，有可能你说什么内容会刺激到患者，引发他病情的恶变……”
这是一把双刃剑，有可能会提前让徐子谦醒过来，但同样也有可能刺激到他，加重他的恶变。
丁小钱犹豫了，对任何事情都十分肯定的丁小钱犹豫了。
如果里面换做是别人，她会没有半分犹豫就去做，但里面躺着的是徐子谦，她不敢冒险，她不能承受失去他的结果。
“试一试吧，我哥对你的声音有反应，这是好事儿。”
徐子豪在一旁插嘴说道，鼓励的拍了拍丁小钱的肩膀。
丁小钱还是摇头，她情愿等他醒来，也不愿意去冒险。他一天不醒，她就会等上一天，两天不醒，大不了等两天。危险的七十二小时所剩无几，只要坚持过去，他就会脱离危险的。可如果她真的去试了，加重了他情况恶变怎么办？
“你们的建议呢？”她问医生。
“我们不提供任何建议，所有决定取决于你们家属，我们只能在旁边进行监控，必要的时候进行情况处理。”
医院自然不能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徐子谦是何等身份他们不是特别清楚，但就凭着他的家属用军用直升机送来这件事情来看，这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了。
这种身份的人物，一般都会去军总医院去治疗，之所以送到这边，是因为情况实在太紧急，不适合进行移动。估计等情况稍稍一稳定下来，就会立刻转院。在这之前，他们只需要维持好目前他的生命特征就可以了。一旦真出了问题，他们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试吗？”丁小钱求救的目光落在徐子豪的身上，她这会儿已经有些六神无主，完全没了主意。
如果这只是个案件该有多好，她就可以冷静的分析，可以从中找出最有利的信息进行利用。可这是徐子谦，她看得比命还要重的徐子谦啊！
“我给爷爷打个电话吧。”
徐子豪也不敢擅自做主，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怕老爷子受不住。
徐老爷子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就返回了医院，他的头发似乎又白了一些，身体也有些佝偻了，脚步却依旧飞快。
“刚才电话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徐老爷子满眼布满了血丝，明显根本还没休息的样子，满脸掩饰不住的疲惫。
毕竟上了年岁，在这儿熬了这么久，里面躺着的又是他亲手从小带到大的大孙子，老爷子心里在滴着血，强撑着没倒下是想亲眼看到徐子谦能醒过来。一听徐子豪打电话说徐子谦情况有变，当然坐不住了，二话不说的就赶了过来。
徐子谦的父母也匆匆赶到了，同样满脸都是担心的表情。不管和徐子谦之间关系有多糟糕，到底是他的父母，就算聚少离多，也割不下血浓于水的感情。
“小嫂子刚才进去了，和我哥说了几句话，哥好像是有反应。我们想试一试再让小嫂子去和哥说说话，可能会让哥提前醒过来，但医院这边也说了，如果刺激性大的话，也有可能会加重恶变……”
徐子豪连忙把情况简单的介绍一下，徐子谦的母亲毫不例外的立刻拒绝这份没有把握的试验。
“不行！坚决不行！”她厉声说着：“爸，这件事情不管你多么不赞同，我也要说。子谦是什么身份，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是实验室里面的小白鼠，怎么能拿他的性命来开玩笑！”
“爸，我也不同意。”徐子谦的父亲选择了妻子站在同一条线上。
“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吗？”徐老爷子问了一句。
他的到来让院长都从办公室赶了过来，之前他也了解了刚刚发生的那个情况，闻言赶紧回答：“已经稳定了，可以说今天晚上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刚刚体温已经降到了三十八度七，比之前又好了一些。”
顿了顿，他又说道：“这种情况是事无先例的，起码在本院不不曾由过类似的情况。凭着我个人的经验，我建议可以选择在白天，患者自身体抗力最高的时候进行，到时候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处理。”
院长的话让徐老爷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是最保守的方法，如果真的按照他们所揣测那样，徐子谦对于外界的声音是有感觉有反应的，那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不行，白天也不行，万一真有什么情况发生，你们担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徐子谦的母亲一千个一万个反对，她狠狠地瞪了丁小钱一眼，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和丁小钱脱离不了干系。
本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重症监护室，为什么她就进去了，带进去了细菌和病毒怎么办？引起徐子谦的伤口感染怎么办？现在又闹出这么一出事儿来，为什么她就是阴魂不散的一定要出现！
徐子谦的母亲看着丁小钱的目光越来越怨怼，越来越憎恨。如果不是她，徐子谦这会儿恐怕好好的，或许早就和方希亚在一起了，然后调回到帝都。如果他喜欢做警察，也可以在帝都随便哪个部门找个悠闲一点的空差，也不至于守这么严重的伤。
这一切都是丁小钱带来的，所有的伤痛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丁小钱，她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46章 无法更改的坚决
“那我们就决定明天白天的时候试一下！”徐老爷子开了口。
“爸——”徐子谦母亲不赞同地喊了一声。
徐老爷子转身，对院长说：“我们去你办公室谈谈，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至于徐子谦的母亲，已经被徐老爷子直接忽视了。
徐老爷子和院长先一步离开了，徐子谦母亲这两天本来休息的就不好，又到处惹了一肚子的气，加上对丁小钱的埋怨积攒在心底越来越多，终于快要忍受不住了。
“我必须要和你谈一谈，我不管你肯不肯离开，都必须跟我出来一趟！”
“妈，你能不能先别折腾了？我哥还在里面躺着呢，你就非要闹得鸡犬不宁的吗？”徐子豪明显在护着丁小钱。
徐子谦这还没醒过来，真要是醒过来之前丁小钱被怎么着了，等到他醒了，还不把天给捅个窟窿？徐子豪不想面对徐子谦的怒火，他情愿忤逆家长，都不敢做出徐子谦不高兴的事儿来。
“你给我闭嘴！”徐子谦母亲这会儿已经控制不住怒意了。
整个徐家都和她作对，这群人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别吵，别影响子谦休息，我跟你去就是了。”丁小钱淡淡地开口，率先往外走。
徐子豪看着那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心里面干着急也没办法，一个是徐子谦的宝贝，一个是他妈，他能怎么办啊！
冀州市罕见地下了一场雪，一天两夜都没出过医院大门的丁小钱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雪，出门就被迎面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因为一直都没吃东西，加上她又血糖低，身子已经摇摇欲坠了。
“伯母……”
啪——
一声招呼还没打完，迎面就是结结实实的一个嘴巴。
徐子谦母亲不解恨的甩了甩发麻的手，这一下可是使出了浑身的力道，打得她手心发麻，却依旧不能让她发泄出心中的怒气。
“你这个扫把星，从认识你之后子谦就从来没遇见过什么好事。现在你满意了吧？他躺在里面不知道会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丁小钱摸了摸被打的那边脸颊，她能感觉到火辣辣的，估计此刻脸已经肿起来了。
“伯母，您是长辈，这一巴掌我不和您计较，但只此一次。”她冷冷的看着徐子谦的母亲，浑身散发着和徐子淇那类似的冷冽气息。
“子谦受伤，您担心难过我理解，但请您也理解一下我，我同样担心同样难过。还有，他受伤不是因为我引起的，如果可以，我情愿躺在里面的是我而不是他。我爱他并不比您少，甚至我可以在他一旦有任何不测的时候会选择陪他一起，您能吗？”
丁小钱的反问就像无情的嘲笑，让徐子谦的母亲浑身怒火咆哮着发泄而出。
“你少在这儿和我空嘴说大话，我警告你，你最好马上立刻消失，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动用各种力量。”
丁小钱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我承认我们丁家对徐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的存在，但我是不会离开子谦的，如果伯母您使用任何方式让我们两个人分开，我会穷我所有力量，绝不放过！”
她说得异常坚定，目光中没有丝毫的胆怯。
医院大门口的灯光照射在她的侧脸上，肿起半面的脸颊在灯光照应下显得有些狰狞。
徐子谦的母亲竟然有一种莫名心惊的感觉，明明丁小钱的目光很平静，明明她就站在原地没动，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她就是有一种错觉，一种在丁小钱面前无法喘息的压迫感。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和您讲述事实！”
丁小钱的嘴唇已经干得不像话，她舔了舔被冷风吹过的嘴唇继续说：“如果伯母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进去了，我想陪着他。”
说完，转身就走，走的坚定，走的决然。
在她身后，徐子谦的母亲有些愕然，更多的是愤怒。自嫁到徐家以后，从未有过人胆敢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难道她真的以为攀附上了徐子谦，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吗？她要让她知道，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丁小钱重新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脸上顶着鲜明的巴掌印，徐子豪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她的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好似抽在了他的脸上一样，使得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徐子谦母亲出现之后，徐子豪立刻大步向前，拦住了徐子谦母亲想要走向重症监护室的脚步。
“我哥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他的声音异常冰冷。
徐子谦母亲愣了一下，皱眉反问：“这说的是什么话？”
徐子豪不屑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他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你才这么不顾他的死活，不在乎他的感受！”
徐子谦母亲在丁小钱那儿惹了一肚子的气，又被自己的小儿子呛了一句，当即压低声音怒吼：“说的混账话，我怎么不在乎他的死活了？我现在心里比谁都难受，比谁都着急！”
她看了一眼几步开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直安静站在那里透过玻璃窗看向重症监护室里面的丁小钱，不满说道：“别听一些不相干的外人乱说话，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判断事情的能力都没有，你让我以后怎么放心把整个徐家交到你的手上？”
“有我哥在，这个家还轮不到交给我！”徐子豪不悦地说着。
进入徐家产业从基层开始做起，徐子豪并不反对，他心里也清楚的知道父母打的是什么主意，对这个主意却十分的反感。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根本就不想掌控整个徐家，更不愿意接手这么大的产业。他更想过徐子谦那种生活，选择自己所爱的选择。
“你……”徐子谦母亲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想到小儿子这个时候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种事情不适合在这儿讨论，等回头我们回去了再细说。”徐子谦母亲有些不满地横了自己小儿子一眼说道：“整天不要接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我看你的思想都是被一些人给带坏了。”
她意有所指，故意瞪了丁小钱一眼，好似徐子豪能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丁小钱从中做了什么动作似得。
“不适合？对你来说还有不适合的事情不适合的场合吗？”徐子豪终于忍不住了：“难道这个时候适合逼着丁小钱和我哥分手，适合必须逼着她离开我哥吗？”
徐子谦母亲干脆绕过徐子豪，几步走到丁小钱的面前：“你和子豪说了些什么？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徐子豪唯恐徐子谦母亲对丁小钱再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来，横着挡在了两人的中间，怒瞪母亲：“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埋怨别人，哥还在里面躺着，生死未卜的，你倒好，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如果哥醒过来看到，你认为他会高兴吗？”
他不忘提醒母亲：“哥发脾气什么样子，不用我说，你自己也知道，到时候可别怪我没事先提起过。”
“你什么态度和我说话？”
徐子谦母亲怒火中烧，这两个孩子都是怎么了？大的平时和他们疏远也就算了，终归是他们亏欠徐子谦太多，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时间在一起，导致他对他们冷漠。可这小的可是从小当成了宝贝捧在手心里，怎么也用这样的态度。
“哼！”
徐子豪也觉得自己说话的态度确实有些欠妥，不管怎么说，对方是自己的母亲，这样的态度确实不应该。但他对母亲的做法实在不能苟同，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了。面对指责，只能用冷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掩饰自己的失态。
徐子谦母亲见小儿子不说话，只当着自己有理，愤愤不平说道：“难道我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哥好吗？你看看自从你哥认识她以后，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事情，弄得你哥现在都躺在重症监护室了！”
“我哥受伤是因为他抓捕逃犯，和丁小钱有什么关系？他们俩认识之前我哥就已经是警察了，抓犯人是他的职责，妈你能不能不要一有事情就总是把责任推卸到别人的身上？我哥当警察这件事情是一天两天了吗？当初你拦不住，就不要事后埋怨！”
徐子豪面对母亲的颠倒黑白实在受不住，他猛吸一口气，转身拉着丁小钱的胳膊：“咱俩出去透透气吧，吃点东西，等白天了才有精神。”
丁小钱微微摇头拒绝，她现在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需要任何提神的东西，都一样的清醒有精神。
徐老爷子在院长陪同下从院长办公室重新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丁小钱脸肿起了那么老高，他不悦地横了徐子谦母亲一眼，有外人在，他不太好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充分的传达了他此刻的不满情绪。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47章 承受不住的崩溃
“邹院长，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办。”徐老爷子慢悠悠地开口，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似得。
“爷爷，决定了？”徐子豪在一旁轻声问。
徐老爷子微微闭上双眼，沉重地点了点头，久久方才睁开，注视着丁小钱。
“怕吗？”
“怕！”丁小钱诚实地点了点头。
“后悔吗？”
“不！”她又坚定的摇头。
关于徐老爷子和丁小钱这两句暂短的对话，徐子豪听懂了，徐子谦父母自然也都听懂了，他们更听懂的是徐老爷子面对这件事情的决绝。
“爸，我不同意。”
“爸，您再考虑考虑，这件事情真不能冒险。不是还有最后一天危险期就度过了么？真的要试，完全可以等危险期过了再说啊！”
徐子谦母亲反对之后，徐子谦父亲也加入到了劝说的行列当中。
徐老爷子俨然主意已定，任由他们俩如何反对和劝说，始终不肯再开口，脸色越来越沉。
徐子谦的父亲率先妥协，拉了拉徐子谦母亲，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丁小钱在冀州市第一医院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硬是站了两天一夜，当初升阳光顺着明亮窗子照射到她脸上的时候，她忽然感到十分的刺眼，眼前也开始旋转起来。
“钱钱，感觉好点了吗？”丁小钱睁开双眼，入眼是满脸担心的丁一劲那英俊帅气的脸庞。
“二哥？”丁小钱一愣，丁一劲不是回去忙工作了么，什么时候来的？愣神过后，丁小钱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此刻是躺着的，并非之前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前。
“我昏过去了？”丁小钱轻声问着，实则心里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丁一劲舍不得埋怨，满脸心疼：“你就是不听话，二哥走之前不是告诉你了么，记得吃东西，记得休息。不管你多担心子谦，你的身体也要紧啊！你看看，现在他还在里面躺着呢，你又倒下了，真让人糙心。”
丁一劲并没有说，在接到徐子豪电话打过来，说是丁小钱昏死过去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慌乱。放下手中所有事情飞车从江北市感到了冀州市，生怕晚了一步就见不到她。
他也没有说，当看到几天没见就瘦成这个样子的她时，他几乎冲动得想要当时就带她回江北市，留在身边好好照顾。
深知丁小钱是什么性格，丁一劲硬是忍着心疼忍着冲动，守候在她身边。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因为心疼她而冲动的带她回去，等到她醒来，肯定不会顺从的。
丁小钱二话不说立刻翻身起来就要往外走，丁一劲连忙劝：“你这输液呢，别乱动。”
“我去看看他，我不在他身边不放心。”丁小钱十分固执，视线落到自己的手背上，再抬头看丁一劲。
她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要么丁一劲陪她去，要么她自己拔掉针头过去。
丁一劲赶紧上前，帮她举着吊瓶，陪在她身边急匆匆的换乘电梯到重症监护室那边。
徐子豪已经回去休息下了，他同样撑了这么久，在丁小钱昏过去之后联络上丁一劲以后就被徐老爷子强行命令回去休息。
已经倒下了一个，又昏了一个丁小钱，徐老爷子不希望里面的没醒过来，外面的接二连三的倒下去。
重症监护室外面还有一早赶过来的小胡，徐子谦的父母以及徐老爷子。看到她出现，徐老爷子担忧地说：“怎么就过来了？去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会叫你。”
丁小钱扶着胳膊，固执的不肯离开：“我得在这儿，我和他说好了，要一直陪着他得。”
话一说，小胡眼眶当时就红了。这个平时风风火火的小伙子，眼窝子浅得很，见不得这场面。
徐老爷子没再阻拦，虽说和丁小钱接触的次数并不多，可这孩子的固执性格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知道拦也拦不住，倒不如让她留在这儿，她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今天几号了？”丁小钱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了一句。
“十七号了。”丁一劲在一边举着吊瓶，丝毫不敢松懈。
“瑞瑞明天结婚了。”丁小钱悠悠说着，伸手费力的去掏自己的口袋。
“拿什么？我给你拿。”丁一劲赶紧过去帮忙，帮她把手机翻出来。
丁小钱拨通了喻子瑞的电话，只喂了一声，就泣不成声。
她没有多坚强，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忍了这么多天的悲伤，在听到好友声音的时候，终于崩溃了。
喻子瑞并没有安慰，也没有哄劝，她只是轻轻地说：“徐子谦不好，我不结婚。”
丁小钱哽咽说不出话来，轻轻挂断了电话。这就是好朋友之间的感情，这就是喻子瑞支持她的独特方式。
望着重症监护室内的徐子谦，丁小钱默默流泪。
你听到了吗？瑞瑞还在等着你醒来举行婚礼，不要再睡下去了，求你了……
不知道是上苍聆听到了丁小钱内心的呼唤，还是徐子谦求生欲，望太过于强烈，就在丁小钱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祈祷完毕之后，重症监护室内的徐子谦手指忽然动了动。
尽管只是微小的动作，紧紧盯着他不错眼珠的丁小钱却眼尖的看到了。她浑身一颤，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扭头岔了声音地喊着医生：“医生，刚才他动了，他的手指动了。”
立刻就有医护人员直接冲进了重症监护室，而之前徐子谦手指那轻轻的一动真的不是丁小钱的幻觉，监护仪器上数值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病人已经有了苏醒的预兆，这真是难得，真是不可思议。”
原本不被看好的徐子谦各种数值开始趋于正常，尽管之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又婉转的安抚了众人的情绪，但他们对徐子谦能醒过来其实心里都没抱着希望。但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意外，譬如徐子谦的苏醒。
在被医生允许的情况下，丁小钱二度换上了消毒隔离服，重新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徐子谦双眼依旧微闭，丁小钱轻轻拉着他的手，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的时候，他的手指再次动了动。
“这是好现象，不要太着急了。”
没有什么比徐子谦苏醒过来还让丁小钱高兴的事情了，危险的七十二小时仅剩下最后不足一天的时间。医院方虽说了七十二小时危险期如果不发生恶化就是好现象，却并没有说明如果七十二小时不苏醒过来，将会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这种事情不需要说清楚，丁小钱心里也清楚。时间剩下的越少，期待就越降低了几分。如今终于徐子谦开始有反应了，丁小钱怎么能不高兴！
从重症监护室里面走出来的丁小钱是哭着出来的，并不是难过，而是喜极而泣。
“爷爷……”她哽咽着站在徐老爷子的面前。
老人已是老泪纵横，无声地对丁小钱点了点头。
她要说什么，徐老爷子都懂。徐老爷子的这一点头，丁小钱也懂。
徐子谦真正睁开眼睛是在当天的夜晚，距离他手指第一次动间距了九个小时。这九个小时比之前他尚在急救室里面还让人觉得难熬。
丁一劲和丁一亮都放下了手中所有忙碌的事情赶了过来，徐家这边更是全体集合，一个都不少的出现了。
至于警局这边，除了孟局这个直系上司之外，几乎大队里面不忙的人都赶过来了。
徐子谦睁开双眼的时候有一阵茫然，双目没有焦距地盯着身边一圈人看了半天，似乎是身体的疼痛才能让他换回意识，想起自己之前曾经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而当他的视线落到丁小钱身上的时候，双眉蹙了蹙，在眉心中心形成一道浅沟。
“谁通知她来的？”他的声音过度的沙哑，好似口中含了混凝土一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粗糙感，却依旧不减他的冷峻气息。
“我通知的！你有意见？”徐老爷子声音冷硬，见徐子谦醒过来，之前的担忧瞬间被刚硬所代替，完全没有之前忧心的模样。
徐老爷子的话让徐子谦的眉头瞬间展开，却从他的话中明显听出了不满：“何必呢？”
丁小钱柔柔的看着徐子谦，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地问：“你知道你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徐子谦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打算向我求婚？”
丁小钱微勾唇角：“如果不是你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我最想做的就是揍你一顿。”
她示威地捏了捏小拳头，天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度过的，饱受着什么样的煎熬。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他却不满她的到来。
哪怕是因为他记挂她，怕她担心难过，这种事情也是不可原谅的。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48章 总算醒过来
徐子谦虚弱地扯动嘴角：“我就是躺着，你也打不过我。”
见他居然有心开玩笑，众人知道这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但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这伤的是心脏，没有几个年头，怕是他难以恢复了。
孟局那边深思熟虑过，已经和徐老爷子通了气儿了，让徐子谦安心的静养，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归队。如果他执意非要回警局工作，那就调换一个比较轻松一点的位置，绝对不能让他劳累到身体。
对此，徐老爷子深以为然。他险些经历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考研心脏的事情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他年岁已高，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喻子瑞果然说话算话，霸气地直接取消了原定的婚礼。对此叶天才没有半分不满，反而十分支持。他说了，没有偶像的婚礼是不完整的婚礼，是残缺的婚礼。
徐子谦在身体情况稳定之后就被迅速转院，送进了帝都的军区总院。有专门安排好的专家早早的候着了，一入院就对徐子谦浑身上下进行了一次透彻的检查。
丁小钱第一次知道，胆大到敢和罪犯生死搏斗的徐子谦居然惧怕打针，而检查的过程无疑对徐子谦来说是非人的折磨。
静脉血、动脉血、输液……
一系列的大小针头之后，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探徐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丁小钱苍白的脸虽然没恢复红润，却挂上了放心的微笑。她事无巨细地一直守在徐子谦身边照顾他，而徐家专门雇佣的二十四小时特别看护在一旁几乎闲的没事情做，深有一种拿钱不做事的愧疚感。
距离新年，仅剩下最后三天。
腊月二十七，寒冷的冬季让丁小钱颇为不适，尤其北方的寒冬，外面干冷的温度和室内被暖气充斥的温度反差更让丁小钱感到完全就是在遭罪。
徐子谦执意要回家过年，说什么不肯在医院里待着。
“刚才的高架桥你不该上的，走下面的路，然后转东……”
半躺在后座的徐子谦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开口纠正丁小钱的路线了，因着是两人的私下行动，没敢让徐老爷子知道，才没通知徐家派车来接。而丁小钱又担心出租司机开车太野蛮粗鲁，颠簸到徐子谦，引发他伤口的疼痛，这才坚持她自己开车。
对于她没有方向感路痴的技能，徐子谦已经领教多次。原本他还以为有他的指导，丁小钱不会走太多冤枉路了。但很快徐子谦就发现他庆幸的过早，哪怕他事先提醒，可这丫头还是会方向弄反。
“你刚刚明明说的走第二条车道的。”丁小钱振振有词。
“可是你走的是第三条车道，直接上高架桥的。”徐子谦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丁小钱仔细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的问：“是吗？第三条？”
“旁边还有一条你没看到吗？”徐子谦淡淡的问着。
方向感不灵敏难道会引发眼神不好？这个学术问题有人研究过吗？
丁小钱扫了一眼窗外，面不改色地坦然回答：“我以为那个是应急车道，停车用的。”
“……主人，你好像走错路了……”
导航仪里发出一个稚嫩的童声，随即是系统不含感情的提示：“路线偏离，重新规划路线中……”
丁小钱听着那单调的声音再度的提醒，终于不耐烦的伸手把音效关了，悻悻道：“还是江北好，路没有这么复杂。”
徐子谦不忍戳她伤疤，似乎她在江北照样迷路。
丁小钱似乎找不到发泄点，因为迷路而引发的牢骚一并地宣泄了出来：“还有你家也是，好奇怪。怎么会有人住这种地方呢？一个大房子弄得跟迷宫似的，每天想出个房门都要找半天。给自个儿找罪受呢吧？”
徐子谦任由她发着小牢骚，以前她太听话了，太安静了，现在这个模样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
两个人回到徐家的时候，整个别墅房顶都要被掀起来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徐子谦父亲率先发了脾气：“你现在什么身子骨了，不好好的在医院，来回折腾什么？帝都的路堵成这样，万一你真的有事儿了，送医院都来不及。”
“他是病人，你也跟着胡闹吗？”徐子谦的母亲更不肯了，她本就对丁小钱没什么好态度，更巴不得借题发挥了。
“爸，你也看到了，这是我刁难她吗？这么不懂事，怎么就由着子谦说回来就带回来了？真要出什么事儿，她负得起这么大的责吗？”
她不失时机地提醒众人记得丁小钱的路痴，意思很明显。真有什么事儿了，也一定会被丁小钱给耽误了。
徐子豪没表态，却也看得出他对这件事情多少也有点介怀。
他对丁小钱的印象不差，但不代表她可以这么折腾。徐子谦的身子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徐家的头等大事，每天变着法子的滋补身体的汤汤水水按时送去不说，又特意请的专家坐镇，甚至连院长老胡都快要成徐子谦的御用医生了。丁小钱这次真是有点冒失了，不应该的。
徐老爷子久久没说话，等到这些人发过牢骚了，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丁小钱和面色铁青的徐子谦，这才开口：“你怎么说？”
他问的，是徐子谦。
“是我要回来的，不管她的事儿，有什么事儿你们和我说。除了我，谁也没资格说她个不是！”徐子谦声音冰冷，黑眸扫过自己的父母，有些无情。
这么一来，当即就没人说话了。那些有几个进入徐家大宅的人都是一些直系亲属，又有哪个敢去招惹徐子谦的，整个大宅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让人有些尴尬。
“我订了后天的机票，这两天打扰各位了。”丁小钱开了口，打破了一室静谧。
徐子谦眉头蹙了蹙，之后眉头高高扬起，半卧在沙发上：“你去哪儿？”
“回江北啊！”丁小钱理所当然的回答。
她虽然不放心徐子谦的身子，但是年关将至，徐子谦在徐家大宅过年，她也要回去和两个哥哥过年。虽说俩人已经说好了不离不弃一辈子，终归是还没个名分，也不好留下来啊！
徐子谦示意丁小钱到他的身边，之后扭着头看向徐家资深老管家：“吴叔在我们家做了二十多年了，一直没好好休息过，我打算给吴叔放个大假！”
“哦！”丁小钱习惯性地哦了一声，还是不太明白给那个老头儿放假跟她有什么关系，徐子谦忽然跳了话题是为什么。
“放假？大少爷，是不是老吴我做错了什么？大少爷告知我，我肯定会改的。”老吴战战兢兢的，差点哭了。
上哪儿找给徐家干活这么好的事儿做去？好端端的忽然提放大假，这是要炒了他吗？
徐老爷子按照规格，足够配备警务员的。但徐老爷子倔强，非不要，说是不想生活中也死板板的，硬是给人退了回去。可平时家里终究要有个忙活事儿的人，这才相中了老吴，老吴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和徐家几乎已经成为了亲人之间的关系。
“吴叔，我真的只是想让你休息一下，回老家过个好年。二十多年了你都没回去过，平时你家人住在这边倒还没什么，年底了都回老家了，你回不去，也不是个办法。这次刚好，她照顾我，顺便照顾这个家。就过个年的功夫，用不了多久。”
老吴算得上是徐家能让徐子谦和颜悦色说话的第二个人了，哪怕是徐子豪有时候都要面对徐子谦的冰冷。
老吴有些担忧地看着丁小钱，他可忘不掉徐家全体出动就为了找迷路找不到徐家大宅的丁小钱。整个帝都提起徐家谁不知道，她都能走丢了，这本事让老吴可没办法放心。
徐子豪看出了苗头，赶紧在一旁开口：“吴叔你就放宽心回去过年吧，你别看她呆，照顾我哥可绝对没的说，想必照顾我们家人几天，也不是问题吧。”
丁小钱坐在徐子谦的身边，成为他重心的支点。看着老吴怀疑的眼光，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吴不相信她情有可原，毕竟她知道自己很多事情都很迷糊，人家好歹是专职二十多年的管家，她照顾徐子谦的工龄才半个月不到，跟人没法比。
可是，她想问问，这事儿似乎还没经过她的同意吧，怎么徐子谦这么霸道的就决定下来了。
一扭头，话没说出来呢，嘴唇却贴上了身边消瘦男人的下巴。那青青胡茬撞上了她的唇，微微有些刺刺的痒。
徐子谦还没说话呢，徐子豪已经先鬼叫上了。
“哎呦喂，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注意点影响啊！不就是让你在我们家过年吗？你这也太激动了，这儿还有我这个未成年呢，影响太不好了啊！”
丁小钱赶紧擦了擦嘴唇，好像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徐子谦眼眸一沉，不怀好意地看了徐子豪一眼，后者缩了缩脖子，不敢有声响了。
“过年时候我还要值班……”丁小钱弱弱地发言。
“让我哥给你开双份儿的工资！”徐子豪刚接受到徐子谦的眼神警告，被丁小钱一句话弄得就控制不住了。
丁小钱扭头对上徐子谦的视线。
这是工资的事儿吗？丁家虽说不及徐家家大业大，好歹也不差那几个钱吧。
徐子谦微微点头：“我其实也挺有钱的。”
这都哪儿跟哪儿，是一回事儿吗？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49章 突然造访者
丁小钱欲哭无泪，定好的机票就这么给退了。徐子谦的母亲不知道是不是成心落井下石还是徐家常年的规矩就是如此，那一天徐家一共被放年假的工人有十一名，包括清洁工、管家、厨子……
当冬日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子落进丁小钱位于三楼尽头的房间时，她微微睁开了双眼。掩饰不住连日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对上了身边那双深幽黑眸。
他的眼神深邃而幽深，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
丁小钱连忙起身，检查着她和他之间的距离。
“我睡觉时候没撞到你吧？”
她自己也清楚她的睡相不是很好，习惯了南方冬季湿冷天气，就算整夜开着空调都会把自己包裹成一团。而北方带暖气的房间温度高的让既怕冷又怕热的丁小钱总会忍不住的踹被子。
她唯恐自己因为晚上温度高踹被子踢到了徐子谦，特地把两人中间加了一层被子阻隔开，但她发现那床本该在两人中间的‘隔离带’不见了。
徐子谦蹙了蹙眉，丁小钱顿时有些着急：“是不是踹到你了？我就说我一个人睡，你也一个人睡，你偏偏要在一起睡。”
徐子谦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和丁小钱同床共枕了。虽说两人之前最多也就是亲亲抱抱，还没发生过什么超额限量版的事情，但他就是喜欢有她在身边的感觉。在医院里面她就因为医院床小容不下两个人休息而坚持每天躺在旁边租赁去的行军床上，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了，空间大床也大，他当然不肯再和她分开。
至于两人之间的‘隔离带’，是他费尽力气才给弄走的。她最近实在是太累了，连他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来都没醒。
她明明很着急，徐子谦却忽然很想逗她。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自从这次重伤醒过来之后，总想没事儿逗逗她，看到她脸上出现平时常挂在脸上那平静之外的表情。
“你穿红色睡衣挺好看的，就是我有一种娶了高中生的负罪感。”
丁小钱低头看了看昨晚徐子谦强迫她换上的大红色真丝睡衣。说实在的她不太喜欢穿真丝的睡衣，不管盖多少被子，都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她还是比较喜欢穿她那一身史迪仔的睡裙，但是来的太匆忙了，没带过来，也一直没机会出去买，只能穿徐家准备的，不过都是新的。
抬起头来，丁小钱驴唇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娶高中生？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徐子谦眨了眨眼睛：“我只是在提醒你，这个时间你该为我准备早餐了，顺便还要准备出全家的早餐，昨天厨房负责早饭的阿姨也放假了。”
丁小钱还没从睡意中完全清醒，坐在那里头一点一点的，就快要重新睡着了。
这一夜不用心惊胆战，她睡得是真香，却依旧没能把最近缺失的睡眠补回来。
听了徐子谦的话，丁小钱已经重新一头倒在了床上，直接把自己准确地摔在了枕头上。
徐家家大业大，放假几个佣人，还轮不到什么事情都要她去做。她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睡好了，只想继续重新睡一下，谁都不要来吵她。至于徐子谦的话，那一定是在逗她玩呢！
房门大敞，根本阻隔不了门外路过的人的视线。徐子豪本就想看看笨手笨脚的丁小钱怎么能照顾好徐子谦，刚凑到门口就看到丁小钱重新摔回到床上的一幕。那稍稍带一点小小反弹力的震动让徐子豪忽然心生羡慕，也有点想要找个固定女友一大早这么折腾了。
“哟，小纯洁竟然穿性感黑色内衣，不太适合你的风格啊！”徐子豪不怕死的在门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顿时被徐子谦一记冷眼瞪得灰溜溜的逃跑了。
丁小钱神智没完全清醒，听了这一声之后心里嘟囔了句：“黑色怎么了！”
陡然，她瞪大双眼，直挺挺地起身，尴尬地去扑丢在沙发上的内衣，却忘记估算床和沙发之间的距离，整个人直接扑在地上。幸好有软软的地毯，没摔个鼻青脸肿。
徐子谦有心想扶一把，奈何他现在行动不便，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到床下，有些不忍地闭上了眼睛，无奈道：“他走了。”
丁小钱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内衣还完好无损地存在，追出门口冲着徐子豪逃窜的背影轻叫了句：“不要脸！”
徐子豪耳朵尖地听到了这句，一边逃窜下楼一边不忘扭头朝着丁小钱扮了个鬼脸，嘟囔着：“打我啊，你打我啊！”
丁小钱一脸耿直地扭头看看徐子谦，这下彻底清醒了。
徐子豪楼梯口一回头，再转身险些撞到人。耳听见‘哎呀’一声不满的抗议，他赶紧刹车，喊了一句：“妈——”
徐子谦母亲表情不善，又带着明显溺爱：“一大早的折腾什么？”
徐子豪笑了笑，笑的特别贼，蹬蹬蹬地跑下了楼。
徐子谦母亲继续迈着优雅的步子上了楼，径直走到丁小钱房间门口，望着还穿着睡衣的丁小钱背影，凉凉地开口说道：“全家都起来了，就等着你的早餐呢，你打算让一大家的人都饿着肚子吗？”
丁小钱赶紧换衣服。
虽说她多少也算是徐家的客人，但徐子谦都安排好多人放假了，她就算可以不管别人，也不能不管徐子谦。
下了楼刚转向厨房，丁小钱脚步一下子停了，转身看着沙发上多出来的陌生年轻女孩儿，有些疑惑地看着跟随她一起下楼的徐子谦母亲：“伯母，有客人？”
她见过的徐家人中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这年轻女孩儿一大早就出现在徐家，根据对方看她不善的眼神分析，这绝对又是个麻烦。
徐子谦母亲上楼并非真是为了催促丁小钱去做早点，徐家还真就不需要丁小钱来准备这些，早就有佣人准备得差不多了。她最真的目的就是想让丁小钱下楼，有机会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那女孩儿。
趁着徐子谦眼下行动不便，她才好方便行动。
“哦，看来你不认识她，她可是欧家的千金，欧阮。也对，你们家虽说是有个公司，规格还是小了些，也没什么机会能和欧家打交道。阮阮家里和我们徐家多年合作的老朋友了，特地来看子谦的。”
徐子谦母亲的话中意思十分明显，丁小钱却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似乎根本就没听出来徐子谦母亲话中的讽刺。向着沙发上那叫欧阮的女孩儿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以后十分诚恳的开口：“欧阮你的脸好圆！”
这句话彻底刺痛了欧阮内心最最伤痛之处。从懂事开始，她努力保持身材，也算得上是匀称适中。可叹她天生的婴儿肥小脸，二十年了无论如何都瘦不下来。有那会说话的人见了她都只会说她这张脸看上去很有福气，不会说话的不想巴结欧家的，包括欧家一些竞争对手就会人前人后的说好胖。可是眼前的这个看着高中生模样一脸清纯本该天真无邪的丫头竟然这么狠毒的说她圆……
圆这个字是欧阮的禁忌，她憎恨这个字。于是，秀眉挑动，刚刚抬起的秀臀又原封不动地坐了回去，高傲地仰着脖子：“徐伯母，这位是你家新来的佣人吗？”
徐子谦母亲的‘是’字还含在口里，丁小钱已经十分认真地纠正了：“我不是佣人，我是徐子谦的女朋友！”
欧阮一副受屈的表情：“这不可能！”
丁小钱不予理会欧阮的不相信，反正这件事情和欧阮又没什么关系。她转身打算去做早点，徐老爷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看到欧阮之后眸子中闪过一抹老谋深算的光芒。
“小钱，这儿不用你忙，有佣人做呢。你也算是徐家的半个主人了，哪有主人做事，佣人闲着的道理？”徐老爷子义正言辞的满脸认真：“回楼上去，我刚刚下来时候子谦好像在找你，你去陪着他就行了。”
说罢，摇了摇头，似乎很无奈的自言自语，实则用着整个大厅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夫妻就是这么喜欢腻歪在一起。”
欧阮这次是彻底站起来了，好歹家教使然，让她知道先和徐老爷子打个招呼，随后却连忙往楼上跑，嘴里着急地喊着：“子谦，听说你受伤了，怎么会这样？”
声音好似被人捏住了嗓子一样戛然而止，徐子谦母亲有些担忧地抬头看了看楼上，有心想要上去看个究竟，又怕自己的小手段被徐子谦看穿，到时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徐老爷子老神在在地瞥了一眼楼上方向，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笑意，一闪即逝。他拿起茶几上的报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复着每天例行的看报纸活动。
丁小钱一副完全异次元的模样，波澜不惊地哦了一声，转身往楼上走。听到那戛然而止的声音之后，鼻腔中发出单音的嗯的一声，是表示疑惑的扬声嗯。
她嗯的快，收的也快，立刻又没事人儿一样继续慢吞吞的上楼，慢吞吞的走到房间门口，看着几乎快要贴到徐子谦身上的欧阮，慢吞吞的走进屋，慢吞吞的开口：“爷爷说你找我。”
欧阮在她眼中，如同不存在。
欧阮眼底写满了不相信，看着徐子谦，倒还算识趣，知道拉开一些距离。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50章 关我什么事
“子谦，我刚刚回国就听到你受伤的消息，要不要我帮你联那边的专家来帮你好好检查一下？”
“不需要！”徐子谦冷冷回答。
欧阮碰了个钉子，却依旧有些不死心：“刚刚徐爷爷和我开玩笑，说这位是你的女朋友。什么时候你们家的佣人都这么大胆子了？”
丁小钱自顾自地去帮徐子谦准备要穿的衣服，一副完全不存在的气场。
徐子谦看着丁小钱淡然的背影，唇角挂着一抹宠溺：“爷爷开玩笑呢，她当然不是我女朋友。”
欧阮顿时松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丁小钱的后背僵了僵，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放松下来。她这小小的举动怎么能瞒得过徐子谦的眸子，他稍稍扬了扬声音，却依旧十分虚弱的开口：“他是我老婆。”
丁小钱的后背彻底僵了，欧阮的圆脸也僵了。
之前她在国外就耳闻方希亚追求徐子谦被打脸的事情，当时她还嘲笑方希亚的不自量力。方家背后力量再大又如何，也不过是再国内有权，他们欧家可是在国内外都有势。徐家的手早既已经伸到了东南亚，国内那些产业对徐家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方家就算为此翻脸，也伤不到徐家的根基。方希亚竟然敢得罪徐子谦，她还真是看不清楚局势啊！
欧阮并没有把传闻中徐子谦的女朋友这个人物当成一回事，论家室，论产业，除了他们欧家，她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个能和徐家比肩的来。而和徐子谦年龄相配的年轻女子中，欧阮自信自己是最优秀的那个，势必会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刚巧最近徐家和欧家刚刚谈妥一笔合作，欧阮借口年底回国过年，不远万里地回到国内，就是打算两好变一好。
谁曾想，她最不当回事儿的那个丫头，竟然也最不把她当回事！这让欧阮怎么能受得了！
“我不是……”丁小钱转过身，很认真的纠正着。
徐子谦顿时脸色寒了下来，毫无感情地开口：“欧阮，麻烦你先出去把门关上，我们完事儿以后再出去！”
完事儿以后？
这半句话可让欧阮想的多了，她站在原地犹豫地看着徐子谦，一脸的她根本不打算出去的表情，却在接触到徐子谦冰冷眼神之后立刻打消自己不成熟的念头，强挤出优雅笑意：“你们好好谈谈，我在楼下客厅灯你。刚刚回来，很多事情想和你说呢！”
徐子谦连眼神都只是落在欧阮身上一瞬间之后就转开，死死地盯着丁小钱，再看都吝啬看欧阮一眼。
欧阮退出了房间，站在楼梯口不知该何去何从。良好的家教让她懂得偷听别人谈话是非常不礼貌非常没有教养的事情，可她就是鬼使神差地慢慢挪到门口，想要听听那两个人在屋子里到底说了些什么。
丁小钱有些迟钝，却清晰地感觉到徐子谦好像生气了，而且气性不小。
“我觉得，咱们应该谈谈。”丁小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这话却如同扔进古井里的小石头一样，没有引起任何反响。
“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为了拒绝欧阮而说谎。我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也会不离不弃，完全以结婚为前提的在和你谈恋爱，毫无意外的一定会成为你的妻子……”
“你也知道？”徐子谦淡淡的打断她。
好像从来都没看到过着丫头吃醋过，到底是她情商太低没心没肺还是对他太放心了，笃定他一颗心里只能容纳她一个人。
“但是说谎是不对的！”丁迷糊十分认真的纠正，原则性十分强。
“她喜欢我！”徐子谦忍不住想要提醒丁迷糊注意到眼前的事实。
丁小钱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那是她的事，我们是不应该说谎的。”
她的重点依旧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徐子谦为她的执着略感头痛：“你都不吃醋吗？”
他倒是很想知道她吃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虽说目前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他更加心暖，但偶尔看到她发发小脾气似乎也不错。
丁小钱歪着头看着徐子谦，伸手摸着他的额头，试探一下温度以后有些纳闷却语速飞快地开口：“马上回答我以下问题。问题一，在发生技术性杀人之后凶手最本能做的事情是什么？问题二，非死之后家属执意带走尸体不经过法医部门开具死亡证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问题三……”
“我没发烧，意识很清醒，丁小钱你不用拿这些问题来测试我。”徐子谦回答得有些咬牙。别人谈恋爱，女孩儿喜欢问得都是‘你爱不爱我？’、‘我和你妈一起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如果我放你的鸽子去看我偶像的演唱会你会不会生气？’这类问题，谁见过提问内容血淋淋的含水量这么高的？
“没发烧干嘛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丁小钱仔细看了看徐子谦的双眼，确定他真的不是发烧说胡话，更加纳闷了。
“奇怪吗？”徐子谦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可又觉得理所当然的。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发现疑似情敌以后都要吃醋的吗？
丁小钱点了点头：“很奇怪，你又不喜欢她，我干嘛要吃醋？”
徐子谦对丁小钱无比强大的感情信任彻底败了。
丁小钱舔了舔嘴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进入破案模式中的冷静分析：“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你看着她的眼神中没有半分的感情波动，完全一副看陌生人的冰冷，甚至带着些许厌恶，表示你对她没有半分的好感，更不可能是你对她有好感而故意在我面前掩饰。你在对她说话的时候看着的不是她而是我，说明你在乎的是我的反应而不是她的。你在说话的时候眼神没有闪烁，更没有飘动，说明你说的都是认真的。综上所述，你是真心希望我的身份是你的妻子而不仅仅满足于现在的女朋友身份，这表示你的心里认定了我的存在，又怎么会去在乎到其他人？那我为什么要吃醋？”
徐子谦知道她能读懂自己的心，但这种用破案分析的方式来描述两人之间的恋情，还真是……很不浪漫。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爱她。
这一整天，等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的欧阮都没能见到徐子谦。楼上两个人完全把她遗忘了，不好意思一直呆在房间里面的丁小钱被神探徐霸道地禁锢住身体，搂在怀中躺在床上。她想挣扎，又不敢抗拒，唯恐牵到他的伤口，只能任由他抱着，汲取着他独有的味道，渐渐地被睡意袭倒。
听着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徐子谦唇角露出旁人所不能看到的宠溺笑容。
从来没想过生命中能遇见丁小钱，而遇见她之后，从来没想过她会从自己的生命中离开。
欧阮是在天黑以后才哀怨的离开，临走时候看着楼上方向，那哀怨的眼神好像碰到了陈世美的秦香莲。和欧阮同样哀怨的还有徐子谦的母亲，她忽然有些悲催的发现，不管她用什么样的手段，最后都会被丁小钱波澜不惊的呕到想要吐血。
她如此精心设计去针对丁小钱，到底是折磨了丁小钱，还是折磨了她自己？
这是丁小钱第一个新年没在家里陪两个哥哥度过，心里带着浓浓的愧疚感。尤其是被徐子谦搂着硬是睡了一天之后，到了天黑时候才起床，一看电话竟然有好多未接，都是丁一亮和丁一劲打过来的，更是心慌。
“我没听到电话铃声！”她有些懊恼。
“我调的静音。”徐子谦一脸的无所谓。
难得能怯意地搂着她睡一天，虽说现在他的身体情况还很糟，不适宜也不能做什么，但就是搂着她，他都觉得舒服到心底尖儿。
丁小钱给丁一亮和丁一劲挨个回完了电话才发现未接来电中竟然还有孟局的两通，她当即眉头一扬，一种看见感兴趣东西的表情。
徐子谦立刻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她的心思，伸手去抢电话，丁小钱想不给他又怕抻到他伤口，只能不甘愿地递上了手机。
“感谢领导过年关心下属，我代表丁小钱谢谢了。”徐子谦回拨给孟局之后，不等对方说什么就先开了口。
孟局在那边忧心匆匆道：“你是病人，我不想和你开玩笑，我找丁小钱有事情……”
“有事和我说，我全权代表。”
徐子谦不管对方的口气如何公事公办，就是拒绝把手里的电话还给丁小钱。
孟局还不了解徐子谦的占有欲和霸道吗？当即知道想直接和丁小钱通话是不可能的了，但眼下的事情实在是太紧急了，谁也没想到大过年的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就不瞒着了，飞快地说道：“刚刚接到个案子，咱们江北的王副教授被害了……”
徐子谦打断对方的急切：“按照常规处理，不能因为对方身份就兴师动众，也不能以为被害没有名气就置之不理。”
孟局恨恨地道：“想不兴师动众都难啊，这已经是本周第四起了，一天一个，这谁能受得了？大过年的，不让人安生啊！”
徐子谦眉头一挑：“都是非死？”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51章 突发事件
孟局见引起了徐子谦的兴趣，知道这事儿就算徐子谦不出马，丁小钱也肯定不能置之不理的，当即就有一种找到靠山，这案子肯定能迅速侦破的安心感，语气也不那么急了。
“手法特点都一样，这几天的尸检报告和现场勘查都分析了，就是分析不出来我才给你打这个电话。我知道你现在在医院养伤，大过年的没办法回家，身边确实应该有个人陪着。可这案子一天不破，我担心很快就有下一个受害者。子谦啊，你也要为咱们局考虑考虑，为咱们这份职责考虑考虑……”
孟局不失时机地把高帽子带上，从道德观职业糙守各方面施压，试图引起徐子谦心底的正义感和责任心。
徐子谦当然知道孟局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他却不得不迈进孟局设下的局中，严肃说道：“我会立刻让丁小钱最短时间内赶回去，争取尽快破案。”
孟局老怀欣慰，又故意问道：“那你一个人在医院能行吗？不然的话，我从这边调派个人去照顾你？”
“我在家，不劳你糙心。”徐子谦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孟局没什么太好的口气。
这是他和丁小钱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原本打算趁着过年机会，让那些有资格能够进入徐家大宅的人认识一下丁小钱，没想到半路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在家？你伤已经好了吗？”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没好，让丁小钱留下吧。”
孟局立刻转了口气：“你在家的话我就更放心了，相信徐老爷子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大孙子吃一点苦的。丁小钱什么时候能归队？”
“马上，我马上就收拾东西！”在一旁清楚听到两人对话的丁小钱抢着喊了一句，黑黝黝的眸子中闪烁着异样光彩。
“听到了吧，没事的话挂了，记得派人到机场接她……”徐子谦一想到丁小钱要离开他的身边，独自一个人回去，就老大的不放心，干脆又说：“算了，我想办法送她回去。”
说罢，不管对方还有什么叮嘱，直接果断地把电话挂了。
虽说公事为先，徐子谦心中的责任心和荣誉感都这样告诉着他，但一想到要和丁小钱分开，心里竟然没来由地觉得有点空。
他好不容易从生死边缘挣扎了回来，原本还以为从此阴阳两隔，刚刚才体会了那种劫后重生的感觉，他愈发地不愿她离开他的身边。
但公事不可违，尤其是这种典型的凶杀案，局里那边遇见了困难，他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强行让丁小钱留下。那样，别说他不放心，丁小钱肯定也不能安心留下。
丁小钱已经在飞速地收拾行李了，她这时候完全没有平时不分方向笨手笨脚的模样，手脚麻利地一边收拾一边说：“你不用想办法送我，你身体要紧，我等下会让司机送我直接到机场，我会通知我哥到机场接我的，你放心就是了。”
徐子谦却道：“从这儿到机场不堵车的情况下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飞往江北的飞机是下午四点二十，等你到了机场已经根本没有航班了，只有等到明天早晨八点十分的第一班航班。”
丁小钱一愣，她只着急回去，到是把这件事情给忽略了。没有航班，怎么办？难道要等到明天早晨吗？坐动车还是高铁的话，这会儿也都没有车次了。
“不然我先去机场，在那等一夜，明早第一班航班回去。”丁小钱归心似箭，倒不是她有多能舍得徐子谦，着实听说案子棘手，跟着着急。
侦破案件是丁小钱心中最大的愿望，眼下局里有困难需要她，她哪能退缩耽搁。孟局说的没错，晚回去一分钟，可能就会多出一个受害者。
“别着急，我说了我想办法。”徐子谦的声音算不得温和，却莫名的让丁小钱瞬间心安下来，完全不再焦躁。
她不知道徐子谦会想什么办法，但他说他会帮她，他就一定做得到。
徐子谦打了个电话，却不是给别人，而是给徐老爷子。徐老爷子一听说大事儿，手中拐杖也丢了，直接蹬蹬蹬的上了楼。
“这么严重？”听完徐子谦简单扼要的话，徐老爷子眉头紧蹙，随即展开，却一脸凝重：“我来解决，小钱不用担心。”
对于她忽然要离开，徐老爷子不但没有半点埋怨，反倒十分支持的态度让丁小钱感到心里暖暖的。对于她的决定能够无条件支持的，除了两个哥哥，徐子谦和徐老爷子是她遇见唯二的两个人。
来不及说感谢的话，徐老爷子已经拨通了电话。十分钟不到，徐家大宅上空便传来了螺旋桨独特的轰鸣声。
徐子谦父亲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小声说道：“爸，这件事情有点不妥当吧。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动用特权使用军机了，以后真的要是和子谦的事儿成了，还不去捅天了？”
徐子谦母亲脸上带着同样的表情，却因为吃瘪了几次，已经有些敢怒不敢言了。
徐老爷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往地面上戳了戳，横了自己儿子一眼：“只要子谦自己喜欢，捅天又能怎么着啊？”
丁小钱耳畔只有螺旋桨快速旋转带来的呼呼风声，已经听不清楚众人在说什么。她紧紧地扒着窗口，尽管看不到徐子谦的房间，却依旧用力地瞧着。
再见，我的爱人，一定要等我回来……
丁小钱第一次乘坐军用飞机，没有好奇，没有惊讶，淡淡的表情中看不出她的情绪。
飞机降落在江北机场，这里算是距离江北市平山分局最近的一处平坦宽敞的地方。提前接到消息的丁一劲依旧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那辆黑色切诺基已经在机场停了有一段时间了。
“有没有不舒服？”丁一劲接过丁小钱手中的行李箱，抱了抱宝贝妹妹。平日里忙起来也很久才能见到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听说丁小钱要在徐家大宅过年，丁一劲的心里总是格外的不舒服，有一种从此妹妹不属于他们的念想。
“还好。”丁小钱简短地回答，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她会委托二哥送她到局里，至于行李就让二哥直接带回家就是了。
“钱钱，走错方向了，这边……”丁一劲在她身后宠溺地开口。
丁小钱身子僵了僵，转身按照丁一劲指的方向重新走。
回到警局时距离新年零点钟声敲响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整个江北市到处被鞭炮声湮灭，家家户户挂着火红的灯笼，燃着漂亮的彩灯，年味十足。
平山分局里，却有一群人好像参加春晚直播的人一样无法归家。不同的是那边是欢乐祥和的气氛，而这边则个个表情冷峻且严肃，双目通红。
丁小钱踏进警局大楼，就看到孟局搓着手站在门口等了。一见面也不管丁小钱一路辛不辛苦，直接拉着就往里走。
“你回来了就太好了，这事儿今晚要是没有个头绪，我连这个年都过不好。”
孟局看来是被这个案子弄得实在头疼了，之前不管是冰冻芭比娃娃案件还是跪拜尸体案件都没让他话这么多，表情这么焦急过。
丁小钱嗯了一声，一边走一边掏电话，打给了徐子谦。
回来一路丁一劲都在不停地和她说话，害得她没时间打电话给徐子谦报平安。虽说是夜半，但徐子谦说了让她到地方之后给他打电话，那他就一定会等着她的。
丁小钱不是没考虑过徐子谦的身体需要早休息这件事情，但她相信徐子谦绝对会硬撑着等到她的平安电话打过之后才去休息。她考虑他的身体而不去打这个电话的话，他肯定一夜不睡，会更伤身体的。
电话响了仅仅一声就被立刻接起，徐子谦的声音清醒得很。
“到了？”
“嗯。”
“忙吧。”
“好。”
两个人的对话加一起不到十个字，包含着却是一方对一方的担心，以及一方对一方的牵挂，还有双方对彼此的信任。
放下电话，丁小钱射吸一口气，整个人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
“案件卷宗——”
孟局赶紧喊一声，立刻就有人把早就准备好的最近几天连续发生的杀人案的卷宗送到了丁小钱的手中。
她仔细翻阅着，一丝不苟，态度认真到令人膜拜的地步。
连续四天，每天死一个人。他们的身份各不相同，有教师，有生意人，有墓地管理员，还有一个是非著名小说作者。
“四起案件作案手法雷同，都是被放空了血水，抛尸荒野。但唯一不同的是，这三个受害者是被放空了血水，舌头被割掉了一半，而唯独这个墓地管理员是被放空血水，斩断了四肢……”
孟局上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残忍作案手法的案子，眉头紧紧地蹙着，怎么也化不开。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52章 奇怪的案件
丁小钱一边看一边听孟局的解说，又拿起验尸报告，琢磨着上边给出的结果，仔细瞪着那些尸体的照片看着。
“凶手曾经遭受过这些人的欺负，对他们充满了极大的愤怒和憎恨。凶手的年纪并不大，男性。其余信息我需要明天去法医那边之后才能给出结论。”
丁小钱很快就开了口，给出了一些之前没搜集到的信息。
“怎么确定是男性，年纪不大？”
丁小钱指着其中一张尸体照片说道：“被害者瞳孔反射中呈现恐惧，生前必然遭受到了很大的折磨。如果不是因为极大的愤怒和憎恨，凶手是不可能用这么残忍作案手段的。而根据墓地管理员这具尸体破坏程度来说，女人是达不到这么大力气的。切割面粗糙并不整齐，明显是手动使用工具砍断，并非电动工具。被砍断的地方非骨头连接缝隙，切割面痕迹初步可以判断切割工具是用的斧头。想要达到破坏骨头的力量需要九十八牛顿……”
丁小钱抓过桌面上的草纸，在上面写下了一系列的方式：1mpa=10.2kgf\/cm2，1kg·m2=10.2kgf·cm·s，1n·m=0.102kgf……
她指着这些公式解释着：“一牛顿等于零点一零二千克力，加上空气压力、惯性力距和扭力所有因素，每次落斧需要达到十公斤才能达到破坏效果，因此来判断凶手是年轻男性。”
这里面包含的因素就多了，她竟然在短时间内能够根据一个人尸体的破坏程度来换算出凶手的性别，已经让人大开眼界了。
确定了凶手是年轻男性，虽然算不上是案件的突破，总算是有了进展。其余的信息还需要等丁小钱去过法医那边之后才能下结论，眼下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都回去休息吧，电话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随时保持联系。”孟局发了话，又跟丁小钱说：“法医那边明天一早我就会和他们联络好，派人在那边等着你。你什么时候过去？我直接派车来接你。”
丁小钱对路况十分迷茫这件事情已经算不上是新闻了，孟局虽然没亲眼见过，总算是耳闻过这件事情。徐子谦好不容易才把人交了出来，他可不能大意给弄丢了。
之前因为丁小钱迷路上了黑车被人误抓进了交通大队关进小黑屋的那件事情，到现在众人的心里都还留着阴影呢。没人知道徐子谦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不过那个交通大队抓丁小钱的那个人莫名被开除，之后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据说是走投无路，跑到哪个农村去了。而交通局的局长忽然被调查双规了，一撸到底，直接扒了身上那层皮。
这件事情如果说和徐子谦毫无关系，把鬼再打死一次，鬼都不会信的。
孟局可不敢让丁小钱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任何的差错，到时候徐子谦那个白眼狼很容易六亲不认，因为个小丫头把他也一撸到底。
孟局自信自己作风正派，从未犯过任何错误，但他更相信徐子谦的雷霆手段，没事儿都能让他找出事儿来。
丁小钱连忙拒绝：“不用那么麻烦，您帮我联络好法医那边就行，您在家休息吧，今晚我回去还要仔细研究一下，明天我会让我哥哥来接我的。”
孟局赶紧说：“那怎么行？你这是公事，怎么能让你家人来接送你，耽误了过年呢？明天我会派人直接到你家楼下接你，什么时候去法医那边，你说了算。”
丁小钱见拒绝不掉，只好点头答应：“那就在水岸府邸小区楼下等我吧。”
她原本是打算回丁家那边的，毕竟从未离开两个哥哥身边独自去过年。之前为了照顾徐子谦，离得远，倒还有话说，也没那么多的纠结。如今人都回来了，不在身边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尤其是徐子谦身在帝都，她回到水岸府邸小区也是一个人，多少感到有些凄凉。
但单位派车，她又不愿麻烦对方去那么远的丁家去接她，到时候一来一回所有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倒不如就近回水岸府邸小区，她也能节省不少的时间去研究这个案子。
看来，这又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孟局闻言点了点头，不忘叮嘱：“侦破案件要紧，身子也要紧。我可听说你为了照顾子谦几天几夜没合眼，身子都要累垮了，打了几天的点滴才缓了过来。你可得千万注意自己的身体，真出什么差错，我怕徐子谦带着一身的伤就来找我拼命了。”
孟局有心想要说几句气氛轻松的话，谁曾想丁小钱听了以后竟然无动于衷，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就算罢了。
孟局碰了个软钉子，倒也没恼。这两个人都是怪胎，只有怪胎和怪胎在一起才会觉得合适。
丁小钱是被技术科同事小杨送到门口的。眼看着她开了门，小杨还不放心，谨慎的先进屋子里四处查看一番，确定屋内没藏人这才让丁小钱进去。
这屋子空了这么久，难免不会被有心人挂念上。趁着家里没人入室盗窃的比比皆是，身在警局，经常会碰到这样的案子。小杨唯恐丁小钱家里遭了贼，听见有人回来躲藏了起来，等到趁人不备的时候胆小的能偷偷溜走，胆大的很容易干脆来个杀人灭口。
看着丁小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小杨试探着开口：“要不，我今天晚上留下来陪你吧。”
话一说完，还没等丁小钱有什么反应，小杨已经吓得连忙摇着手解释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千万别误会，我是怕你一个人害怕，我在这能给你壮壮胆子。你放心，我就在客厅，哪儿都不去，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把卧室门锁上……”
丁小钱平静地看了看小杨：“我没误会，你想留下就留吧，不过我要用客厅，你可以去我的卧室睡。”
小杨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丁小钱会误会，到时候把他当成心有杂念想法的人，再到徐子谦那边告一小状，小杨很怕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见丁小钱没误会，小杨总算是松了口气，可让他去睡丁小钱的卧室，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我就在沙发上就行，你忙你的，我保证不出声。”
小杨说着就跑到沙发上，规规矩矩的往上面一趟，一言不发，生怕打扰到丁小钱。
丁小钱顾不上小杨，任由他去。
冰箱里面照例堆满了食物，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丁一劲没少往这边跑，冰箱里面放着的都是生产日期最近的食物，准备充足。
她倒了杯豆浆，在微波炉里稍稍加热了一下，用来提神。之后就一屁股坐在了电脑前，打开电脑一边搜索着什么，一边看着卷宗，一边在一个本子上奇奇怪怪地画着什么、写着什么。
说来也怪，以前丁小钱可是一点豆制品都不吃的。不管是豆浆还是豆腐或者是黄豆还是绿豆，就连大豆油都不碰一下。
后来遇见了徐子谦，经常被他逼着喝下一大杯的热豆浆才算作罢。久而久之，倒也不觉得这味道奇怪了。而且让丁小钱感到惊奇的并不是豆制品中含有多高的营养，而是她喝了豆浆以后就像普通人喝了一大杯咖啡一样，格外的提神。
虽然白天还在帝都徐家大宅里面的大床上被徐子谦搂着睡了一天，眼下并没有倦意。但奔波了一路，加上生物钟到时间就会犯困，她生怕自己看着看着睡着了，还是热好了豆浆先喝了一杯。
屋内空调开得足足的，并不觉得冷，甚至温暖的让人昏昏欲睡。
小杨不知道是真的怕打扰到丁小钱，还是熬了一天没睡撑不住了，没多久就从沙发上传来他匀称的呼吸，竟然这么快就在陌生环境下睡着了。
身边有着浅浅的呼吸声音，丁小钱并没有任何不适。认真投入到工作状态中的丁小钱是听不到身边任何声音的，别说是浅浅的呼吸，哪怕是打雷了，恐怕都不能撼动她。
这几起残忍作案手法的案件中透着一股蹊跷的感觉，丁小钱越看越觉得哪儿不对劲，但让她说出具体什么地方不合适，她却偏偏说不出来。
这种感觉最糟糕了，明明可以发现有用的信息，偏偏因为缺少线索而无法提取使用，还真是让人烦躁。
砰——
丁小钱有些烦躁的捶了一下面前的电脑桌，完全忘记了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谁？怎么回事？”
小杨一个挺身从沙发上坐起来，戒备地猛瞪向丁小钱方向。
“没事，你睡吧。”丁小钱脸上一点惊醒别人睡眠的歉意都没有。
小杨双目中带着休息不好引起的红血丝，还没能从睡意中完全醒来。之所以猛然起身，一个是因为声响不小，二来是职业习惯，完全下意识的。
他两眼虽然警惕却有些空洞的看着丁小钱，丁小钱却扭过头去不管他。小杨晃悠了两下，重新倒了下去。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53章 事有蹊跷
夜深，最是寂寞时。
窗外的鞭炮声音已经停歇了有一会儿了，估计这会儿其他人都在吃着热乎乎的年夜饭，也有可能那挨不住的早就去休息了。
丁小钱的家里虽说丁一劲早就给她准备好了灯笼，她却没去点亮，整个屋子里只有电脑显示器发出莹莹光芒，映衬着她那张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有些诡异。
四个受害者，唯独一个墓地管理员是被斩断了四肢，可舌头却健在，而其他三名受害者的舌头却都被截去了一半，这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卷宗上以及验尸报告上面对这一点并没有特别的说明，照片也很模糊，看的不是特别的清楚。尤其是关于舌部，更没有专门的特写。
丁小钱的眉间形成一道浅浅的痕迹，也不知道这个验尸报告是谁开出来的，既然舌头是重点，为什么没有特写的照片？
手中仅有的资料全部被丁小钱看了个仔细，却依旧找寻不出其他什么有用的线索。看来只能等到天亮到法医那边走上一趟，把重点部分再重新检查一下。
丁小钱把需要重点勘查的部分详细地列出了一份表格，微微有些叹气。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对这方面研究得太过于仔细了还是什么，很明显许多有用得线索和证据，为什么都没提取出来呢！
扭头看看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小杨，丁小钱忽然过去踢了踢他。
小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纯净的小脸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当即小杨被吓了一跳，虎地一下坐了起来。
亏着丁小钱动作快，否则定会被小杨这猛地一下撞到了不可。
“什么情况？”小杨紧张地问着：“天亮了，该出发了吗？”
丁小钱微微摇头，在小杨的对面坐下，声音小小地说：“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这次主勘是谁？”
小杨想了一下：“好像是二中队的梦哥。”
“哦。”
小杨有些迷糊，不知道丁小钱忽然问这事儿干什么，还以为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双眼瞬间发亮，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要不要我给梦哥打个电话？”
丁小钱一脸平淡：“没事儿。”
小杨一愣，回过味儿来纳闷地问：“没事儿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无聊。”
小杨差点从沙发上一头栽下去。
这事儿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丁小钱什么性格，大家都有个基本的了解，如果这件事情和这个案子毫无关联的话，她是绝对不会问的。
小杨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哪曾想丁小钱却跑到卫生间里洗漱了一番之后直接进了卧室，把门一锁，睡了。
她倒是睡得安稳香甜，劳累了一天之后很快进入了梦想，完全没有半点的戒备心和被案情困住的焦灼感。可怜了客厅里的小杨，八卦魂熊熊燃烧，认真的在那苦思冥想，非要体验一把丁小钱分析案情整理出证据来的快（和谐）感。
丁小钱根本不知道客厅里面小杨是什么心思，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等到她一觉醒来，距离早晨五点还有十分钟。
看来生物钟还是很准时的！
丁小钱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按照往常那样准备出门去跑步。
一拉开卧室房门，被外面沙发上的小杨吓了一跳。
整个客厅里面烟雾缭绕，如果不是因为那缭绕的烟雾实在太呛嗓子，丁小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什么仙界，看向各处都是朦朦胧胧的，根本看不清楚。
雾霾这么大吗？
丁小钱被呛得咳嗽了几声，惊动了烟雾制造者小杨。他赶紧把手里剩下的那多半支香烟按灭，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站起身来，说道：“不好意思，一个没注意，抽的有点多。”
丁小钱走到窗边，把换气窗打开，让屋内的空气能好一些。回过身来对上小杨那通红的双眼，竟然被吓了一跳。
“没休息好？”
她问的十分简短。
之前她在电脑桌前分析数据的时候，小杨在沙发上睡得可是很稳妥的，那怎么还双眼红通通的？
小杨有些难为情，困扰了多半宿的问题一直没能想清楚，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想案子了。”
丁小钱难得见到有人和她一样为了个案子能如此认真，她见小杨红着眼睛，想了这么久，应该能有所发现。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丁小钱十分乐意这个时候有人给自己一点提示。
“有发现？”
小杨摇了摇头，挠了挠头，问道：“我就在想昨天晚上你问我的那个问题。”
这次换丁小钱愣住了，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想起来。
“我昨天晚上问过你什么吗？”这姑娘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小杨点头回答：“问了，你问我这次谁是主勘，我跟你说二中队的梦哥啊！”
丁小钱微微颔首，哦了一声。
小杨赶紧继续追问：“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呢？我觉得你是一个不相干的事情从来不会开口询问的人，是不是这里面隐藏着什么有用的信息？”
丁小钱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问题困扰了小杨一夜，有些哑然失笑的冲动，回答他：“真的没什么，只是觉得勘察的信息不全，本来想着如果是我们队的人就打电话问问的，不过既然是二中队那边的，就算了，反正今天也要去法医那边，我自己再看就是了。”
丁小钱只有在涉及到案子的时候才会明显话多起来，平时说话都少的可怜。
小杨苦思冥想了大半个晚上，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么个原因，这让他始料未及，心里当时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就因为这个？”他难以置信地再确认一次。
丁小钱点了点头，就因为这个。
小杨沮丧了，丁小钱抿了抿唇，转身刚要往外走，房门突兀地被敲响了……
凌晨五点钟，一个单身女孩儿的房门被突然敲响。
就算丁小钱已经醒了，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也把她吓了一跳。
小杨更是敏感一些，他可是专门送丁小钱回来，保护她的。队长在帝都那边养伤不能亲力亲为，他们在这些做下属的自然要帮队长肩负起保护丁小钱的责任来。
稍稍戒备地把丁小钱护在身后，小杨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面看了看，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转头说道：“是丁二先生。”
他说着，就呼啦一下把门打开了。
丁小钱阻拦不及，眉心略有不满地蹙了蹙。
虽说门外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物，可这个时间二哥上门，肯定是不放心她，结果却被二哥看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哪怕是同事，丁小钱都不想让其他人产生一点点的误会，不想在她对徐子谦感情道路上有一点点的瑕疵。
门外不仅站着丁一劲，还站着一个久违了的人——江彧。
丁小钱和江彧可有段日子没见了，好像自从她搬家到这边之后就见过那么一次，再就是回到丁家的时候见过一次，再之后江彧这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并非江彧太过于低调或是刻意隐藏行踪，而是他正蓄势待发，每天忙碌着公司里面的那些事情，每天都在和各种媒体打交道。可惜丁小钱从来不看那些财经新闻或是八卦周刊之类的，否则也绝对不会认为江彧人间蒸发了。
丁一劲那双带着笑意的双眼在接触到小杨的时候只是瞬间变化了下，依旧脸上带笑，对着一屋子烟味却明显有些不适地掩住了口鼻。
“钱钱，有客人？”
他明知故问了一句。
满屋子烟味说明了站在他面前这个毛头青小子在自己宝贝妹妹家待的时间绝对不短，这个家伙是谁，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眼下准妹夫徐子谦伤重在帝都那边疗伤不能回来，难道这个毛头青打算趁着徐子谦不在的时候，先下手为强，还是准备来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怪丁一劲会想那么多，身为一个名震八方的名嘴律师，心思缜密是必须的第一要素，他向来秉承的宗旨就是：一定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其他人也未必都是坏人，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尤其是出现在丁小钱身边的人，更是要经过他严密的侦查和筛选之后，确定没问题才允许被靠近。
而眼前忽然冒出的这个毛头青并不在丁一劲侦查和筛选的名单当中，这让年纪尚轻但却老谋深算的丁一劲心底稍稍涌起了一些危机感。
什么时候开始，宝贝妹妹身边开始出现他没注意过的人了，失策。
有着同样想法的并不只是丁一劲一个人，他身边的江彧面沉似水，那双妖孽一样的脸庞上浮现出明显的不满。
听说徐子谦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丁小钱这次要独自一个人在江北这边负责一个专案的分析，他立刻又一次活络了心思。
对丁小钱，江彧可从来都没死心过。且不说丁家身后代表着的某种力量，光是他对丁小钱那单纯模样的喜欢，也让江彧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手。
从小到大他吃过了太多的苦，追求丁小钱路上虽然一直都在受挫，充满了荆棘坎坷，却不能让江彧果断的死心。
得不到的，他就去想办法得到。有挑战的人生才有趣！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54章 天大的消息
丁小钱明显一副要外出的模样，对于门外的两个人说不上欢迎，却也不能说不欢迎。
二哥对她的担心她都懂，一大早过来无非是怕她一个人在这边有什么危险。但江彧的出现缺让丁小钱略微感到有些不自然。
自从江彧几次三番的提及要和她相处之后，她对江彧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在和徐子谦相恋之后慢慢地减淡，却始终都没能彻底消失。
“同事。”
面对二哥的询问，丁小钱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小杨从丁一劲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压迫感，赶紧开口：“丁儿昨晚回来的太晚了，我怕她一个人不安全，送她回来的。”
他的解释让丁一劲面色微霁，微微颔首，长腿一迈进了屋子。
“我和大哥担心你，一大早就过来看看。刚好遇见江彧，就一起过来了。”
丁一劲知道丁小钱对江彧不是特别的有好感，唯恐自己被江彧拉下水，连带着宝贝妹妹对自己也生疏了，赶紧也解释了一句。
“我要去晨练。”
丁小钱说的很委婉，撵人走的意思却很清楚。
“一会儿还要去法医那边。”
江彧抢了一步开口：“刚好，我最近也在健身，不如一起去？”
丁小钱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只在楼下慢跑。”
江彧脸上没有半分被拒绝的尴尬，依旧那副妖孽的模样，眼角泪痣微微一动，笑着说：“刚好，我也是在基础慢跑，走吧，一起，两个人也能有些动力。怎么？你不会是连慢跑都不能让我在一旁跟着吧？”
话说到这份儿，丁小钱就算是想拒绝，也有些难以开口。
水岸府邸虽说是个全封闭的小区，但锻炼区那边有一个行人能通过的通道，每天早晨四点到七点半，下午五点到七点都会定时打开，供附近一些居民方便来这边锻炼的。
在这个全民健身的大环境中，水岸府邸小区的物业也是充分相应着号召的。
丁小钱没有权利让江彧离开，公众环境公共设施她没权利说不。
小杨见丁小钱有人陪了，率先告辞一步，赶回家去过大年初一。丁一劲则选择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要为丁小钱添置一些需要的东西。
广场上，仅有丁小钱和江彧两个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在大年初一的早晨起来锻炼身体的。
熬了一个除夕夜的人们更多在这个时间都还在睡梦之中，丁小钱深呼吸着，做着慢跑之前的热身运动。
江彧身穿一套黑色紧身休闲西装，里面搭配着最普通却也是最挑人的白色衬衫。
他从电梯出来，一边走一边摘下脖颈处的黑色领结，外面的西装外套也脱了下来，挎在手臂上。
这一身实在不像是锻炼身体的模样，不过江彧有着一副堪比模特的好身材，只是白衬衫搭配黑色休闲西裤，就让他别有一番滋味。
丁小钱对眼前的美色视若无睹，慢慢地频率相同地在前面走着，步子慢慢地加大、变快。
江彧对那一身手工定制名贵的休闲西装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出来之后就被他顺手挂在了锻炼区单杠上了，随后慢慢地追了上来。
两人保持一前一后的距离，江彧并没有选择和丁小钱并排，也没有距离她太近。
这样一个安全距离让丁小钱感到十分自然和舒服，之前的不满情绪也略微地降低了下去。
“听说徐子谦这次伤得很重，还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行，是吗？”
江彧很聪明地选择了从徐子谦开始话题，知道这样的问题不会引起丁小钱的反感和拒绝。
提起徐子谦，丁小钱脸上浮现出一抹柔色，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表情，却也是江彧不想看到的表情。
“嗯。”
尽管话题不反感，丁小钱回答起来却很简单。
江彧忽然话题一转：“还有一个星期就是你的生日了，进入警局之后的第一个生日，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庆祝？”
丁小钱的生日在正月初八，江彧记得清清楚楚。
丁小钱都忘了自己快要过生日了。昨夜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音都没能提醒到她，她的整个心里都是这次棘手的案子，哪还顾得上自己的生日？
“忙。”
江彧附和着：“我也听说最近的事儿了，估计会忙一阵子。你得注意身体，我听一斤哥说你之前为了照顾徐子谦，都晕过去了！”
他摆出一副兄长的模样，责备道：“这怎么可以呢？你的身子本来就弱一些，照顾人那可是个耗费心血的事情。如果你连你自己都不注意照顾，徐子谦还没好呢，你倒下了。难道你真的想看到徐子谦在你倒下之后去找别的女人嘛？”
“他不会的！”
丁小钱迅速的反驳，说的十分肯定。
“万事没有绝对！”江彧用着过来人的语气劝说着：“谁也不能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不是徐子谦的第一个女朋友，那就十分有可能你也未必是最后一个。”
他觉察到丁小钱不满的情绪，赶紧说：“我并不是咒怨你们，我也希望看到你能幸福，但有件事情你需要想清楚，看明白。身为好朋友，我不想你一头钻进去拔不出来。”
“我知道。”
丁小钱不情愿地开口。
江彧见她似乎并没有特别不开心的情绪，便开始一步步地进行着他的计划。
“我听说徐家正在紧锣密鼓地帮徐子谦安排婚事，对方是欧家的千金。现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他们两个人半个月之后举行订婚仪式。”
欧家千金，欧阮？这怎么可能？
丁小钱刚想否定江彧的话，一份最新的周刊已经递到了她的面前。
丁小钱停下脚步，看着长臂伸展到她面前的江彧，视线落到封面上，上面赫然是最醒目的标题——徐欧两大财阀近日联姻，掀起东南亚经济大潮。
照片上，一双金童玉女。男的帅，女的俏。男的脸色有些苍白，却带着很自然的笑容。女的圆圆的脸上掩盖不住满满的幸福。
那男人，丁小钱认识，而且很熟悉，就是和她刚刚分开了不足十二个小时的徐子谦。
那女的，丁小钱也认识，之前在徐家大宅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欧阮。
他们两个，要订婚？为什么她不知道！
丁小钱不并没有伸手去接江彧手中的那份周刊，她视线扫过封面，无视上面刺眼的大字，抬头黑眸安静地看着江彧。
“如果你来是想和我说这些，那你找错人了。”她微微偏首，看向远处：“我相信他，他所作的一切都有充分的原因。不管他做什么，他最终选择的是我，不会是别人。”
如果丁小钱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江彧的别有用心，那她就实在是太傻了。
徐家和欧家订婚这种消息，不可能不传得沸沸扬扬的。昨晚机场丁一劲接她的时候只字未提，脸色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应该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一大早五点钟不到，江彧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如此巧合得拿了这样的一本书给她，如果不是他的处心积虑，如果不是他的早有准备，怎么就会有那本周刊，怎么他就会提到徐家和欧家联姻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摆明了是有人故意计划的，要么炒作制造声势，要么目的就是想要让她因此和徐子谦之间产生嫌隙，而这件事情最大的嫌疑就是徐子谦母亲。
至于眼前的江彧，他不过是趁这个机会，把所有一切他人别有用心准备的东西送到她的面前而已。至于他的目的……
丁小钱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了然，她抬起头平静的看着江彧，安静的看着，江彧瞬间有一种被人完全看穿了心思的不舒服感觉。
江彧叱咤商场，虽说他还年轻，城府却极深，鲜少有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不适感觉了。每天面对商场中形形色色的人，他早已练就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态度，已经早就忘记慌乱是什么感觉了。
就在这一刻，他明显地感觉到了慌乱。江彧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到底是被人看穿的慌乱，还是怕失去丁小钱而感到慌乱。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钱钱，我不是有意想要破坏你和徐子谦的感情，我只是怕你上当了。”
“哦。”
丁小钱简简单单的一个声音，置若未闻的回答让江彧更觉得有些摸不着底。
“我发誓。”
丁小钱斜睨江彧一眼，转身继续慢跑着。他如何想，那是他的事，总不会动摇到她的想法就是了。
距离七点钟差一刻，丁小钱的手机铃声如期而至。望着来电显示上面的照片，一向不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丁小钱唇角挂起一抹柔色。
“嗯。”
“你相信我吗？”
电话彼端，徐子谦的声音十分清醒，俨然不是刚刚醒过来的样子。
“相信。”
这两个字虽然简单，丁小钱说的却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
徐子谦很满意听到这个答案，嗯了一声后忽然说道：“我发现你看起来挺顺眼的。”
“哦。”丁小钱一如既往的简单回答。
徐子谦忽然问：“这个案子大概要忙多久？”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55章 就这么算是定下来了
一提到了案件，丁小钱好似瞬间换了个人似得，整个人立刻神采飞扬起来，语速极快地回答：“目前发现了几条有用的信息，具体的还需要等一会儿去法医那边之后才能有结果。这个案子的疑点有很多，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个案子破掉的。”
她信心十足，浑身充满了干劲。
徐子谦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丁小钱说话，他并没有继续追问案子的事情，而是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各个部门正月初八正式上班。”
“啊！”丁小钱脑海中隐隐闪过什么，却偏偏没有抓住，有些懊恼地微微蹙起了眉头。
徐子谦说话想来简单利落，这种无关紧要没用的话从来都不会说的。眼下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用意。
丁小钱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表情，耳朵用力贴近电话。
“争取一周之内把案子破了，正月初八没什么事情，咱们去把证领了吧。”
“好。”
丁小钱没有任何的异议。
帝都的新年，比其他城市略显得清冷一些。终究是大城市，平时容纳的都是来自异地他乡的人，到了年节，都各自赶赴回家和家人团聚。平时拥挤的帝都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冷清了下来，就连平日水泄不通的马路此刻都变得敞快起来。
徐家大宅三楼徐子谦的卧室里，简单的双人床上歪歪斜斜地躺着一个浑身包扎如木乃伊一样的年轻消瘦男子，他的脸上挂着青涩胡须，平日里冷冰冰的表情此刻柔和中带着一丝紧张的模样。
一大早接到一通神秘的电话之后，徐子谦顿时毫无睡意，用手机翻阅了几个网页之后，他缓缓的关闭了页面。别看他此刻表情一如既往的不带有任何感情，内心中徐子谦却好似被火烧了一样。
看来有些人终于按捺不住了，打算先下手为强了。他来者不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怕那个丫头……
想到那个瘦小的身影此刻为了案子而忙碌的模样，徐子谦愈发地不能等了。他给她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干脆把她变成名正言顺的徐太太，免得总有些人惦记着暗中做什么动作。
掏出电话来，徐子谦拨通了那熟悉的号码，却在刚刚按下拨出键之后又迅速的挂掉。
他从未对她说过什么好听的话，更没有做过情侣之间浪漫的事情，这么突兀的和她提这件事情，真的合适吗？
徐子谦不是个矫情的人，但他在意丁小钱。丁小钱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她，归根结底她终究也是个女孩子，有权利享受女孩子该享受的特殊待遇。他不想委屈了她，不想亏待了她，因为在乎，才让向来做事简单利索的神探徐有了第一次的优柔寡断。
到底该不该这个时候提，还是换个时间和场合。
这个念头在神探徐的脑海中闪过不足一秒钟，就被他果断地肯定了下来。提，自然要提，但是，怎么提？
捏着电话，徐子谦微蹙眉头，和丁小钱眉心轻蹙时的模样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神探徐用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连告白都那么的与众不同，他说的是——我觉得看你挺顺眼的。
换做一般的姑娘，恐怕早就翻脸直接挂断电话了。而他的丫头仅仅是啊了一声，竟然没有丝毫其他的表示。
听到丁小钱的回答，徐子谦稍显诧异。她是与众不同的没错，也不该是这样的回答。
“我还没和你求婚，你也没答应我的求婚，就这么直接去领证，你不会介意吗？”
难得的，他多嘴问了一句。
这次，换成丁小钱不理解了。
“我们难道不是以结婚为前提在谈恋爱吗？”她反问。
“当然是！”徐子谦理直气壮的回答，说道：“难道我在这哄你玩呢？”
“既然目的就是结婚，那去领证有什么不合适？为什么你还要求婚，我还要答应？难道我要拒绝吗？你这个人很奇怪。”
原本徐子谦还担心丁小钱没有像一般女孩儿那样少了求婚仪式而感到遗憾和不满，没想到他的好心竟然换来了她的一句‘你这个人很奇怪’的话。
“那你尽快把案子结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我一定会请教你的。”丁小钱打断了徐子谦的话，接着他要说的话说了下去。
“很好。”徐子谦非常满意丁小钱的态度。
两个非正常人类进行了一场关于结婚的非正常对话，对于徐欧两家联姻的事情，两人默契地选择谁都没提。丁小钱看看时间，该是出发的时候了，便简短地结束了通话。
徐子谦丝毫不意外她因为急着工作而结束他们的通话，如果丁小钱不顾工作紧张性而捧着电话和他说起没完，那才是反常呢。
挂断电话之后，丁小钱转身准备上楼收拾一下出发，一转身看到身后不远的江彧，略一挑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合着在她心里，认为江彧早就应该离开了。
他来了，带着目的来的，无非是想要让她看到那篇不实的报道。如今她已经看到了，他该离开了，没有理由继续留下。
江彧并不想自己在丁小钱的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他避开问题不答，反问道：“你要去哪儿？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局里派车了。”丁小钱直言相拒。
江彧舔了舔嘴唇，因丁小钱的拒绝心里略感不舒服。
他乃业界最年轻的钻石王老五，每个女人眼里的金龟婿，向来只有那些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份儿，哪有他百般的好，却换不来对方一个笑容的时候。
常年的高人一等让江彧的心气儿也越来越高，他不能忘记自己的出身，却早已养成了一身的傲气。
“我好心来提醒你，你不领情；知道你总会迷路，好意送你，你又不领情……”他的声音愈发地冰冷起来：“丁小钱，难道在你眼中只有徐子谦吗？我就一文不值吗？”
“是。”丁小钱回答的十分果断：“在我眼里，除了他，别人都是一文不值。”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和别人谈过恋爱，你只遇见过他一个人。如果你尝试过和别人谈恋爱，你就知道你们的恋爱有多枯燥了。”
江彧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逐渐提高起来。
丁小钱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有他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别人来为我补充这方面的知识。对的人，遇见了就知道是对的，不是以量取胜。”
她唇角一勾：“谁说我没谈过恋爱？”
江彧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暗恋也算恋爱吗？”
丁小钱难得脸红了红，却只是一瞬间：“也有人追过我的。”
不提这事儿江彧还不那么烦躁，谁见过上大一的时候接到了情书，大四马上毕业的时候跑去问人家‘你当初是不是喜欢我，所以给我写信’这种事情的？
“算了，随你……”
丁小钱盯着江彧愤然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往楼上走，心里还纳闷着，今天的人都好奇怪。
孟局那边说话算话，早晨八点不到，就有车到了丁小钱家楼下。
丁小钱早就整理完毕，带好了需要用的一切，快速地下楼上了车，一路驶向法医那边。
江北市的法医检验部门坐落在火葬场的后山，这里即便是大白天都让人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丁小钱来的次数多了，早已习以为常，熟络地下车登山，进了法医部门。
四个被害者的尸体都被推了出来，丁小钱按照程序先检查了一下外伤情况。因为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有些地方已经明显的检查不出来有用的信息了。丁小钱并没在意，她这次来主要的目的是要检查几名被害者的舌头部位。
果不其然，丁小钱在几名受害者的舌头部位发现了一个相同的符号，一个代表着禁言的符号。不同的是，被割掉舌头的那几名受害者符号刻在了剩下的舌根部分，而没有被割掉舌头、却被砍断了四肢只剩下躯干的的坟墓管理员受害者，那个代表禁言的符号则被刻在了舌尖部分。。
禁言——
丁小钱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神色，这种明显的信息在第一次尸检的时候就应该被注意到的，也不知道之前到底是怎么勘的，这么有用的信息竟然被错过了，浪费了不必要的时间。
还有一条有用的信息也被丁小钱发现了，几名受害者的脚踝部分均有不同程度的被捆绑过的痕迹，而那名仅仅剩下躯干部分，浑身被放空血水的坟墓管理员脚踝部分的摩擦痕迹最为明显，整个肉皮已经被摩擦得完全破损，露出了里面的血肉，俨然生前曾经遭受过明显和残酷的暴力折磨。
丁小钱从法医回局里的途中，一直保持着沉默。她的双眼微微闭着，看不出来她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
开车的同事根本不敢去打扰丁小钱，唯恐打断了她正在进行的思考。就连车子安稳地停进了警局大院儿内，都是动作缓慢轻的进行，也没敢叫丁小钱下车，而是安静地等待她自然睁开双眼。
丁小钱原本确实是在思考问题，但之前连续数日没有好好休息，昼夜不分地照顾徐子谦，已经让丁小钱的身体有些超负荷了，那本就不太结实的身子着实累乏得很。加上新年夜又是近一夜没睡的分析信息，随着车子安稳前进那轻微的摇晃，立刻昏昏欲睡起来。
等到丁小钱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一个多钟头过去了。车内开着暖风，充当司机和半个保镖的同事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中的小说，连喘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听到身边的丁小钱有动静了，同事赶紧收起手机，扭头殷切地看着她问：“想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丁小钱看了看对方，看了足足有十秒钟左右，才认出对方是谁来，后知后觉慢半拍地回答：“做了个梦，夏尔是人变得。”
同事一脸悲催表情，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56章 遇见麻烦了
会议室里，因为最近的案子被扰的连年都没过好的人一大群，关于每个被害者被发现的所处地点附近监控也全部都控了起来，但却毫无规律可言。
换而言之，凶手的抛尸地点完全采取的是随机模式，根本无法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丁小钱把整理出来的材料和一些相关信息向孟局汇报了一下，孟局听后非但没有释然，反而一脸凝重，当即就把二中队的沈梦叫了去，单独关在房间里狠狠地批斗了一个多钟头才放人出来。
沈梦出来之后看着丁小钱的眼神都变了，后者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还往前凑，到了沈梦的身边认认真真地开口：“梦哥，关于这次的勘察，有很多细节的地方你都没有勘察出来，我想关于现场的问题和你说一下……”
沈梦让孟局批斗得体无完肤，窝了一肚子的火。
大过年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连续几天不眠不休了，他原本也不是技术的，正好当值就去勘察现场了，他专业是防暴，能把手里这些事儿处理成这样，自己以为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纰漏，还不如一个刚刚毕业进入警局没转正的小实习生。
本来就老脸臊得通红，丁小钱一凑近说了这么两句，更让沈梦的脸面挂不住了。这个从事防暴多年，抓捕了不知道多少犯人，破获了不知道多少起案件的新晋中队长猛地提高了声音：“这事儿孟局不是交给了你吗？你和我说这么多干什么？有什么想法你就去直接跟孟局汇报去，这个案子我们已经移交给你们中队了，以后不用来和我说。”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留情面。
沈梦根本没有因为丁小钱和徐子谦之间的关系而顾虑到说话时候该给丁小钱留点颜面，他的脸上挂不住了，自然没考虑到那么多。
丁小钱被莫名其妙地吼了一顿，原本是打算找沈梦再研究研究这个案子，想让沈梦回忆一下，之前在现场是否还有其他的发现，没想到想要的结果没得到，反倒碰了一鼻子的灰。
若是一般的小姑娘，被人当众凶狠地说了一顿，怕是早就挂不住哭了出来。但丁小钱神经不知道是因为大条，还是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考虑，见沈梦走了，也这只不过是平静地站在原地自言自语说了句：“我想和你说说这事儿的，不说就不说嘛。”
丁小钱所在的大队这边，和她特别熟悉的几个人都回队来了。老连和小胡本该都放假休息的，就是不放心丁小钱一个人在这边，怕她需要用到人手的时候因为资质太浅而指使不动别人，想着能帮把手就帮一把。
没想到的是丁小钱却被沈梦说了一顿，老连当即不满地蹙紧了眉头，却因为马上就要退休的缘故，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心里有气想要护短却没开口。
小胡这个愣头青，大阳光男孩儿可就受不了了，猛地起身就要去找沈梦说道说道。他们队里的人，可不是让人随便吼来吼去的。何况丁小钱根本就没做错，只不过想要找他沈中队了解一下情况，他被孟局训斥了，凭什么要把怨气发泄到丁小钱的身上。
“丁儿，别怕，有胡哥给你撑腰呢，咱们找孟局说理去。”
丁小钱面对义愤填膺的小胡，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木木的反问：“怎么了？说什么理？”
小胡一脸被丁小钱打败了的表情，郁闷地问：“你这好端端的被沈中队吼了一顿，你都不生气吗？”
丁小钱微微一怔，反射弧超慢地问：“刚才他是在对我发脾气吗？”
“不然你以为呢？”小胡都要抓狂了。
“哦。”丁小钱却给了一个哦，就没有其他表示了。
小胡这个怄啊，差点被丁小钱的后知后觉给气晕过去。
丁小钱咬着嘴唇不说话，小胡就在旁边运气，只要丁小钱一点头，他立刻豁出去带着丁小钱去找孟局，他要问清楚，是不是他们头儿不在，他们队里的人就能任由人欺负了去。
丁小钱考虑了半天，终于抬起头看向小胡，小胡立刻浑身充满了战意，捏拳问：“去不？”
丁小钱肯定的点头，回答：“去。”
小胡带头就往外走，丁小钱随后跟着，一边走一边说：“你送我去一趟九龙公墓那边，我觉得重点还是在那边了。”
小胡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抢地。
“去九龙公墓？”
丁小钱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分析，嘴里振振有词：“其他几名受害者的被害迹象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九龙公墓的管理员，所以我觉得重点应该首先从这边下手。”
小胡万念俱灰，原来斗志昂（和谐）扬的，瞬间变成了落败攻击一样，认命的去取车。
果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只有丁小钱这个小变态才能配得上头儿那个大变态，两个人真是变态到了一家去了。
丁小钱和小胡两人赶到了九龙公墓的时候，赶上了那边的人员都休息。过年的时候基本家家户户都选择就近的十字路口类的地方烧些纸钱祭奠一下故人，因着公墓禁止燃烧纸钱的规定，过年期间前来送花的很少，基本都要等到正月十五的时候会有大批的人前来为故人送灯。因此，九龙公墓这边除了一个负责值班的老人，连第二个人都看不到。
九龙公墓被害的管理员叫许振江，今年刚刚五十出头，家里还有个上高中的孩子，老婆也是普通的工人，家境一般。
去往九龙公墓的路上，丁小钱就电话联系了许振江的家属，约他们到九龙公墓这边来碰个头，了解一下情况。
虽说之前家属已经提供了笔录，但丁小钱却偏要自己再具体了解一下。
大过年的，本是阖家欢乐共团圆的节日，许振江的家里却阴霾覆盖整个家庭上空。家里唯一的赚钱主力莫名其妙的被害，这几日来家里上上下下哭的死去活来，却又因为是非正常死亡，案子这边一天不破，许振江的尸体就一天不能火化。
亲人得不到安息，这是让活着的人心中最为痛苦的事情了。
许振江的妻子原本什么模样，丁小钱并不清楚。但丁小钱看到许振江妻子的时候，却感觉这个女人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大概是因为失去亲人的缘故，让她瞬间憔悴下去。
许振江的女儿是个模样普通，带着大框眼镜的学生，从一踏进屋子里就一直在抽泣，问什么都不清楚。她终日只知道上学读书，因为高中学业紧张的缘故，加上住校的关系，和家里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许振江的妻子也是哭，大概是冤屈得不到倾述，一看到丁小钱之后就控制不住情绪了。尤其是丁小钱长了一副高中生的模样，顿时让这个失去了主心骨的女人抓到了发泄点，看着丁小钱的模样就觉得很好说话，说难听点那就是很好欺负。
“你们警察是怎么为人民服务的？我们一个寻常老百姓，说被人杀了就被人杀了，我们还能相信你们吗？你们怎么来保护我们的安全，还怎么让我们放心的过日子？”
许振江的妻子连珠炮似得，一句接这一句，有用的话一句没说，没用的说上了一大堆。
小胡见多了这种胡搅蛮缠的家属，身为被害者的家属，有这样的情绪他倒是也见怪不怪了，并不太觉得心里难受。
丁小钱静静的等待对方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平静地开口：“请问许振江平时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
许振江的妻子刚刚平缓一些的情绪被丁小钱那冷静默然的态度再一次点燃了，拍着桌子边哭边喊：“你们有没有同情心啊？我说了半天，你们想没想过为我们老百姓办事啊？”
丁小钱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一直不配合我们工作的话，我们就没办法迅速的破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许振江的妻子尖锐的生意几乎快要刺破整个屋子：“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态度？说的好像是我们犯了什么错误似得！什么叫我们不配合你们？我们规规矩矩的过日子，不配合谁了，还不是被人害了？连个完整的身子都没给我们留下，以后就剩下我们娘俩，你说我可怎么活呀……”
典型的哭街行为，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旁边那个高中生女孩儿抽泣得更猛了。
小胡有些头疼，早知道就应该让他们直接回警局去再做一份详细的笔录，在那种场合，他们也不敢这么闹了。
“你们这么一直不配合，我们是没办法进行工作的。既然你们也想替你们的家人找到凶手，就要配合我们的询问。”小胡实在忍不住，到底还是开了口：“这可是我们警局最厉害的破案高手，你们要是想尽快破案，就赶快把知道的一切情况说出来，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做到帮到你们。”
许振江的妻子一脸的不相信，换做谁都不能相信，定会以为是警局那边敷衍他们，才会拍出来一个明显学生模样的人来应付他们。
“我们是没什么本事，但我们不傻。她多大？跟我女儿也就差不多，你说她是破案的高手？如果你们这么糊弄我们，我们可不干，就是告到国务院去，我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丁小钱合上了记事本，淡然的起身，对小胡说道：“看来我们了解不到什么，先回去吧，等我把其他信息整理完了再说。”
许振江的妻子虽然在闹，虽然不相信丁小钱，但一看到两个人起身就这么要走，当时也有些慌了神，赶紧站起来拦着：“你们干什么？你们什么都没问怎么就这么走了？”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57章 原来是这样
小胡胸口气的都疼，还不能对她发脾气，耐着性子说道：“我们是没问，还是你们不配合根本就不说？大过年的我们愿意在这浪费时间陪你们玩吗？为了这个案子，多少天多少人没法休息了。你们难受，我们还不好受呢！”
这算是小胡说的比较重的话了，许振江的妻子听了以后就要发脾气，她身边那还在上高中的女儿不知道是胆小还是能理智一些，赶紧拉住她，对小胡和丁小钱哽咽着说：“我爸天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他不抽烟不喝酒的，也不赌博，不可能和别人发生什么冲突，也不可能结仇啊！”
一个人，没有任何的不了嗜好，每天的作息又十分有规律，这样看来，确实没有什么结仇的机会了。
丁小钱把这些都仔细地记录下来，认真地看了两遍之后，对九龙公墓值班的老人要来了埋葬在九龙公墓人员名册，让小胡先把那娘俩送出去，她则捧着厚厚的名册，开始在九龙公墓里面一行行一列列地查看起来。
小胡送了许振江的妻子和女儿之后回来，也帮着丁小钱开始查看起来。
九龙公墓占地万顷，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故人，整座山都划为九龙公墓的地盘，这样一个个的查看起来，着实让人感到累。
寒冷的风呼啸着顺着两人的脖领和袖口侵袭着他们的身体，向来怕冷的丁小钱脸色由苍白转为惨淡的绿。丁一劲一大早去了之后就和技术部的小杨一起离开了，原来丁小钱锻炼过身体之后都会去附近的小吃店吃一点早点，而江彧的一大早造访却让她把这个必做的事情直接给忽略了。
等到她发现自己饥肠辘辘，眼前有点晃，脚步也开始虚浮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而天色也逐渐地暗了下来，隐隐地开始有些看不清楚。
她揉了揉有些发花的眼睛，因为低血糖加贫血的缘故，丁小钱稍稍饿到一些，头就会开始觉得晕，身子也变得不舒服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尽管她不在乎，却知道如果她真的不小心倒下去了，这事儿传到徐子谦那边，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了事的。
保存实力，才能继续工作。
丁小钱打通了小胡的电话，小胡在右侧那边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看了多久，可抬起头看向山上方向，竟然还隐隐看不到头。
他也一天没吃饭了，丁小钱一个小姑娘都没说停，他一个大小伙子更不好意思先开口吵着休息。
接到丁小钱电话的时候，小胡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结果令他有些沮丧。
“还没有，不过剩下的并不多了，再有两天差不多这边就都能搜查完了。”
还有两天，重复这样的事情，低着头挨个看着，对照着名册。
小胡揉着快要断掉的脖子，苦着一张脸：“我这边也没有发现。”
丁小钱抿了抿唇：“先回去吧，明天再继续。”
小胡赶紧顺着石阶下来，两人封存了九龙公墓的下葬名册，带着未果的小失望回到了警局。
孟局在警局坐镇，因为连日来发生的案件令人人心惶惶，他已经把螚派出去的警力全部派出去了，在几处发现被害者的地方均安排了人员，查找着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
丁小钱回来以后就直接被孟局叫到了办公室，询问一番之后很是不解地问：“那个禁言符号是什么意思？”
丁小钱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说道：“这件事情还需要确认一下，暂时我有想法，但是不能确定。”
孟局生怕打扰了丁小钱的思虑，赶紧说：“那你先去休息，身体重要，案子不是一天就能破的。”
丁小钱一回来就确定了凶手的性别年龄，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孟局可不敢让丁小钱太累了。到时候别说徐子谦会找他算账，就是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丁小钱离开警局，刚一出大门，眉头就不悦地挑了起来。
江彧神清气爽地站在大门口，一看到丁小钱就迎了上去。丁小钱转身就往回走，江彧知道她对他没什么好感，连忙说：“是一两哥让我来接你回去的，不信的话你给他打电话？”
丁小钱停下了脚步，有些不情愿地上了江彧的车。对于江彧的话，她并没有怀疑，首先是江彧的态度并不是说谎的模样，何况，他也不能拿出丁一亮来说谎，否则一到家里，就会真相大白，江彧可不是那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
回到丁家，丁一亮和丁一劲都在家，还有丁一劲的未婚妻也在。看到丁小钱，自然免不得嘘寒问暖一阵。
江彧在丁家，因为有丁氏兄弟在，虽说不能对丁小钱得寸进尺，但也知道丁小钱肯定不至于像两人独处那样不给他好脸色，整个人有些眉舞飞扬起来，一种如鱼得水的滋味掩在表情中。
哪曾想丁小钱还真就没什么好脸色，当场翻脸不至于，却直接接口有工作要忙，直接把自己关进了卧室，就连丁一劲未婚妻想要进去都不行。
“闹别扭了？”丁一劲那双笑眼中并没有太多的笑意。
不管江彧和丁家的关系有多好，得罪了他的宝贝妹妹都不行。
江彧赶紧摇头：“没有，我怎么能和她闹别扭？可能是她工作确实太忙了。”
说到这儿，江彧不失时机地开口：“一斤哥，你也劝劝钱钱吧，这么熬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今天我看到报道，徐家和欧家那边都开始有动作了，我和钱钱说，她根本就不相信，以为我故意的要破坏他们的感情，我可是怕她吃亏了……”
“嗯，报道我也看到了。”丁一劲轻飘飘的开口，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里。
徐子谦白天的时候特意打了电话来，虽然只是简略地通知他们，他打算和丁小钱领结婚证了。但这没有解释报道的虚假，而是直接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想法，更对丁一劲的胃口。
丁一亮过年的时候非但没有闲暇下来，反而更忙了。毕竟国外的人可不过中国的新年，而丁一亮的公司正在扩展着在东南亚那边的生意，最是忙碌时，对于江彧提到的报道他还真没注意到。
“什么报道？什么徐家和欧家，怎么回事？”
丁一劲扫了一眼江彧，后者却仿佛没接收到信号一样，赶紧说：“徐家和欧家要联姻了，一两哥，你觉得这是假的吗？徐家和欧家难道需要靠这个来炒作吗？难道他们就不怕名誉扫地吗？”
“有这事儿？”丁一亮看向丁一劲，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徐子谦是怎么回事？这是他的意思？”丁一亮冷冷的声音令屋子里的文顿瞬间降低了几度。
“不像。”丁一劲一边切着菜，一边回答着。他的未婚妻则在一旁打着下手，对于这样的话题并没有参与。
“定在什么时候？报道在哪儿？我看看！”
丁一亮十分不放心，尤其丁小钱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谁都不让谁进，丁一亮深怕宝贝妹妹嘴上不说，心里难受，那还了得？
丁一劲根本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那些所谓的报道又怎么会随时带在身上。丁一亮搜寻无果，干脆打开电脑上网去查，结果一看便火冒三丈。
与此同时，把自己关进卧室的丁小钱也没闲着，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打着。
禁言，就表示着不让对方讲话，是否可以同理可证这些被害者曾经说过什么惹怒嫌疑人的话，继而引发了嫌疑人对他们的仇恨。
生意人、非著名小说家、三线小明星以及九龙公墓的管理员……
这一系列人的名字在丁小钱的脑海中快速地滑过，她抛开九龙公墓管理员的身份，寻找着另外三位在网路上可以查询到的一切有用信息。
毕竟那些都是公众人物，查找起来相对能简单一些。
敲门声在外面轻轻响起，丁一劲柔柔的声音轻唤着：“钱钱，先出来吃饭，吃完饭了再忙。”
丁小钱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锁定在上面那几行字上，无心回答。
丁一劲敲门声音略微大了一点，喊她的声音也稍稍提高：“钱钱，快点出来吃饭。”
“你们吃，我忙。”丁小钱直接拒绝丁一劲，拿出笔和记事本快速地记录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样就可以确定了目标了。
丁小钱没想到有用的信息竟然会这么多，她如获至宝般，一双漂亮的杏仁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丁一劲扭头看向满脸担忧的丁一亮，摇了摇头：“不肯出来。”
“不吃饭怎么行？”丁一亮结实的身子僵硬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过去敲门。
“丁小钱，出来！”
丁小钱刚刚记录好，抑制不住兴奋的身子有些微微的打颤，听到外面歘来丁一亮的声音，猛地缩了缩脖子。
大哥生气了，他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地喊她。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58章 看，发现了什么
因为找到了有用信息而开心的丁小钱赶紧过去开门，撒娇地窝进了丁一亮的怀中，一双纤细的胳膊有些费力地环抱住丁一亮结实的腰身：“大哥，新年快乐。”
丁一亮浑身的冷漠瞬间散开，换上一脸的宠溺：“饿了吗？快点吃饭，大哥特意买了你最爱吃的菜。”
丁一劲有些吃味地在一旁插嘴：“我做的。”
丁小钱赶紧松开胳膊，再去抱一抱丁一劲：“二哥最好了。”
再回头，安抚一下脸色瞬间变黑的丁一亮：“大哥也最好，你们都对我最好。”
兄弟俩好像遇见了炙热太阳的冰山，瞬间都融化了下来。丁一劲未婚妻摆着碗筷，笑道：“看看，就钱钱能治得了你们俩。”
话语中，带着说不出的辛酸。
向来都说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应该说相爱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才是最亲密的。可在丁家，只要有丁小钱的存在，不管什么身份的人，都要排到第二号去。
有了丁小钱的回归，兄弟二人话变得也多了起来，不过他们都小心翼翼的没去提关于徐家和欧家联姻的事情，避免引起丁小钱的不快。
这顿迟来的年夜饭吃的倒是气氛融洽，如果没有欧阮那通电话的话，丁家所有人的好心情会一直保持下去，只可惜……
丁小钱没想到欧阮这么快就弄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对于这个圆脸姑娘，丁小钱其实没有太多的印象。哪怕她听江彧提到徐家和欧家马上就要联姻，都没太仔细去想欧阮的模样，只记得记忆中那个姑娘有一张大圆脸。
欧阮能够弄到她的电话号码，丁小钱并不感到奇怪。欧家势力那么大，想要弄到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并不是难事。丁家虽比不上徐家和欧家，但这方面的本事也是有的。连丁家都能做到，欧家应该更不难吧。
丁小钱奇怪的是，欧阮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
“丁小钱，你还好吗？”
欧阮的声音还算是客气。
“很好。”
丁小钱不知道该怎么和欧阮客气地聊天，毕竟她们算不上熟悉。
“你的心真坚强，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子谦，一切只不过你表现出来的假象。”欧阮客气的声音渐渐地尖锐起来，说话开始夹枪带棒。
“有事儿吗？没事儿挂了，我还很忙。”
丁小钱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挂钟，不知不觉地一顿饭已经吃到了八点多，她还要抓紧时间再整理一下信息，今晚打算早点休息，明天起早去九龙公墓继续排查呢。
“丁小钱，你不用和我虚张声势，我不相信你没收到消息。”
“什么？”丁小钱微微蹙眉，怎么这个大圆脸说话语无伦次的，毫无主次，她到底要表达什么。
“我爱子谦！”欧阮发现和丁小钱说话应该直奔主题，否则那个模样很单纯，但脑袋好像缺根筋的人似乎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哦，那是你的事。”丁小钱不以为然地回答。
“你为什么还不离开他？”欧阮在电话彼端发问。
“那是我的事。”丁小钱有些困乏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强撑着不让自己双眼闭上。
还有资料要整理，不能睡啊丁小钱，她对自己说。
“他是不会娶你的，他最后还是要选择我的。”欧阮没想到这样都不能刺激到丁小钱，有些郁闷。
自从被丁小钱不留情面地说她脸圆，欧阮就一直把这个仇记在心里。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毫不留情直接挖苦过，哪个看到她不是巴结着，奉承着，唯独这个丁小钱，真让人生气。
“那是他的事。”丁小钱慢慢地回答着，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眼皮黏在一起了。
欧阮好奇怪啊，为什么总是要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她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她在间接的浪费着生命吗？
“徐家只有和欧家联姻，只有我成为徐子谦的妻子，才会对徐家有帮助。”
“那是徐家的事。”丁小钱耐着性子回答了一句，眼看着欧阮依旧不肯放弃的打算再说些什么，丁小钱终于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淡然回嘴道：“欧阮，如果你是来和我耀武扬威，那么你在找错了人。我相信子谦，他如果真的打算娶你的话，一定会和我说清楚，绝对不会和我再有瓜葛。但就在今天的上午，他刚刚和我求婚，我结束这个案子之后我们就会结婚了。所以对于你所说的内容，完全是你因为心虚而在虚张声势，你想要我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他，错怪他，然后闹矛盾到一发不可收拾，想要你有机可趁，那你就想错了。”
她自然地笑了一声，声音传到欧阮的耳朵里，却无疑成为了丁小钱对她的嘲笑。
“你是在笑我不自量力吗？我虚张声势？你等着瞧，等到我成为徐子谦夫人那天，你再好好的回忆回忆我今天的话到底是不是虚张声势。”
欧阮的话并没有惹怒丁小钱，也没能让她的心里着急，她更加淡定地说道：“子谦是个优秀的男人，他的身边会有仰慕他的人，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但你的手段过于简单了，相比较之下，我更欣赏方希亚，起码她是大大方方的，而不是采用这样的手段。”
她不忘提醒欧阮认清事实，不要再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说道：“子谦求婚的人是我，要嫁给他的人也是我。欧阮，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好吗？你这个电话好无聊，我还很忙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自然的娇嗔，欧阮顿时把丁小钱的话当成了对她的示威，不相信地冷笑着：“求婚？子谦那么高傲的人会向你求婚？我倒是想知道，这两天我一直在他的身边，他是怎么向你求婚的？”
丁小钱还真有点小小的介意，介意欧阮在徐子谦的身边。尽管对徐子谦无尽的信任让她清楚知道徐子谦不可能对欧阮产生任何的情绪，甚至只会冷眼对待，但那种涌起来就无法控制的小情绪让丁小钱下意识提高了声音，颇显自豪地说道：“他打电话和我求婚的，他说他看我挺顺眼的。”
电话那边传来欧阮夸张到不行的笑声，笑了半天都没办法停下。欧阮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丁小钱，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哎哟笑死我了！谁求婚的台词是‘我看你挺顺眼的’？我的天啊，你竟然把这句话当成求婚？你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丁小钱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就是听了欧阮说了以后莫名的不舒服。
有些负气地挂断了电话，一直在旁边没插嘴的丁一劲的未婚妻有些担忧地问：“有人威胁你？”
“没有。”丁小钱嘟着嘴巴。
“我听你说的意思，欧家的人？”
丁小钱点了点头。
丁一劲未婚妻说道：“你应该告诉她，主动上门叫嚣的，一般都是找存在感的。只有登不了台面的才着急露脸，真正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虽然这个比喻把丁小钱带入一个不好的环境设定，可她觉得未来二嫂说的很对啊，当时就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弱爆了。
“要不要你打回去，和她再对峙？”丁一劲未婚妻提议着。
丁小钱抿着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摇了摇头：“不要。”她忽然灿烂一笑：“我要做那咬人的狗！”
丁一劲未婚妻一头黑线，这什么比喻？她还真是敢用在自己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丁小钱神采奕奕的出现在警局，小胡耷拉着脑袋，浑身难受，真不敢相信同样忙了一天的丁小钱竟然这么好的精神。
“让我们为了尽快破案，出发吧。”
丁小钱斗志昂（和谐）扬地叫着小胡，小胡可怜兮兮地看了喝着茶水的老连一眼，任命的起身，继续苦逼去了。
俩人到达九龙公墓之后，翻出之前封存的名册，按照头一天排查到的地点继续向前地毯式扫荡着。
小胡不时地会发消息给丁小钱，汇报他的一无所获。他的声音逐渐地焦躁起来，没了之前的轻松。
丁小钱也累得难受，却不得不坚持。昨天发现的信息让她愈发地肯定她排查的方向是正确的。。
陡然，一座孤单寂寥的墓碑出现在丁小钱的视线当中。与其他墓碑不同，这块墓碑倾斜着，显然许久都没人打理和照顾。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墓碑前方石板是掀开放倒一旁的。
那青石板下有一处逼仄空间，原本是用来放置骨灰盒的，可那被移开的青石板下长方形的空间内，却空空如也，原本该存在的骨灰盒被随意地丢在了墓碑的旁边，里面的骨灰撒了一地，早已和地上的泥土混为一块。
“快点过来，有发现。”丁小钱赶紧发消息给小胡：“d区十三排靠左侧槐树。”
小胡收到消息之后马不停蹄地快速往这边跑，唯恐丁小钱遭遇到什么事情。等到他跑到地方得到时候，看到丁小钱正在费力地试图把那倾斜的墓碑竖起来。
小胡赶紧过去帮忙，那墓碑重的要命，小胡这个终日锻炼，有着结实身材的小伙子加上丁小钱，两人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都没能让那倾斜的墓碑挪个地方。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59章 无敌丁迷糊
“不行，得找人帮忙。”小胡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摇着头。
丁小钱也叹了口气，累得气喘吁吁。
这墓碑真是太重了，不找人帮忙，只凭着他们俩人，就算是搬到了出正月，也没办法挪开。
小胡转身就要去找人，脚步还没迈开呢，又转身回头，低头看着蹲在地上不知道研究什么的丁小钱，有点纳闷地问：“你没事儿搬它干嘛？”
丁小钱仰着头看着小胡，因为背光的缘故，看不清楚小胡的表情，自然地回答：“想看看上面的名字。”
小胡一脸黑线，指着丁小钱放在旁边的名册，肾差点气漏了：“那上面不是记录名字了吗？”
丁小钱看看墓碑，再看看名册，一脸恍然大悟表情：“对哦。”
小胡死的心都有了，不过……
“上面应该有照片，我想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丁小钱轻声说着。
小胡只能认命的去找人来帮忙。
话都说到这份儿了，她就是打死都要搬开，他能有什么办法。有时候真是拿她没办法，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可这大过年的，到哪儿找人去，除了那个值班的老人，根本就看不到……哎，还真就有人！
小胡心里正抱怨着找不到人，忽然就看到一个人影。真是久旱逢甘雨啊！
“哥们儿……”
小胡朝着那边一个明显要上山，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胡远远就停下来的那抹有些瘦小的身影喊着。
那人好像受到惊吓一样，一听到小胡喊他，竟然转身拔腿就跑。
小胡反倒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有那么瘆人么，至于吗？
一愣神之后，小胡双眸瞬间睁大，朝着逃远的那个瘦小身影大喊了一声：“站住，我是警察，不许动！”
往往这句话之后，换来的都是对方更加拼命的逃跑。果不其然，那抹瘦小的身影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脚底跟上了发条似得，恨不得脑袋削个尖，减少迎面风带来的阻力。
丁小钱蹲在地上，就听见小胡大声一吼，她立刻捡起放在旁边的名册，朝着小胡的方向就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什么情况？”
“你别动，待着，我去追！”
小胡就怕丁小钱跟上去再有什么危险，又怕她跟着追再跟不上，到时候等他抓到人了还要忙着找她，一边跑去追那瘦小的身影，一边头也不回地让丁小钱原地等着。
丁小钱眼看着那瘦小的身影跑向大门口方向，倒也没着急去追。有小胡在，相信那人跑不掉。她把名册送回到墓园管理处，拨通了叶萧的电话。
“从九龙公墓出去的路线图给我，立刻。”她急切地说。
电话彼端，传来喻子瑞迷糊却温暖的声音：“别着急宝贝，我立刻喊他。”
接着，丁小钱就听到叶萧不满的惺忪抗议声音，嘟囔了一句之后对着电话含混不清说道：“出门右转方向是卧龙山，方圆五公里内笔直大路没有弯路，左转奔市区方向，两公里内没有弯路，在承德家园处有十字路口，右转是承德家园，死胡同。左转去交通执法站，死胡同，只有继续前行。到达小华山公园是转盘……”
“可以了！”这些就够了，小胡的脚力，怎么也不至于追出去两公里还追不到人吧。
临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丁小钱终于觉察到叶萧的声音和喻子瑞的声音都有点不太正常，试探着问：“我打扰到你们休息了吗？”
叶萧眼皮掀开一条缝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反问：“师姐，现在多伦多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你猜呢？”
电话瞬间被人抢走，喻子瑞的声音比之前清醒了许多：“没事儿宝贝，你的事儿最重要。”
丁小钱觉得心里暖暖的，不过眼下事情紧急，她不能耽搁时间，免得一会儿小胡打电话打不进来了。
“你们继续。”
说罢，挂了电话，拿出纸笔按照叶萧所言，画起了附近的路况地图。
九龙公墓坐落在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平时觉得来一次阴森森的特别不方便，眼下却为小胡抓那个逃跑的瘦小身影制造了最有利的条件。
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笔直大路，还真就不怕他会逃脱了。
丁小钱的鼻尖落在了地图上的某个点，小胡大概会在那个地方抓到人。如果错过这个地方，想要再抓可就有些困难了。
她掐算着时间，根据两人奔跑的速度换算着行进的距离，估计差不多的时候，掏出电话准备给小胡打过去询问一下。哪曾想她的电话还没等拨出去，小胡的电话已经先一步打进来了。
“没抓到……”小胡有些气喘吁吁的，语气中却并没有太多对方逃跑落空的失落和失望。
丁小钱眉心轻蹙：“对方体貌特征！”
小胡忽然哈哈一笑：“骗你呢，我出手能抓不到吗？”
丁小钱直接挂断电话，打断了小胡刚准备好的自夸。
无聊！
小胡笑声戛然而止，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挂断音无奈地呲了呲牙。本来还想着来把先抑后扬，让丁小钱能夸赞他几句，谁知道她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转念一想，小胡又释然了。丁小钱她不能按照一般人的思维去想，这种玩笑恐怕她来不了。
丁小钱都没想过小胡在和她开玩笑，她一想到被小胡抓到的人很有可能会提供一些非常有用的线索，她的双眼就冒绿光，迫不及待的直接冲上了车。
让她原地等小胡带着那个人回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了，反正不管什么原因，那人既然抓到了，肯定是要带回到局里的，她干脆开车去迎一下，这样也能节约一点时间，争取早点回到局里去。
九龙公墓出门一个左转一个右转，丁小钱驾车左转朝着市中心的方向驶去，沿途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两旁，小心仔细地搜索着小胡的身影。
可丁小钱一直把车都开到了小华山公园附近，再走就是岔路了，肯定没办法迎到那两个人了，可却依旧没看到小胡的踪迹。
难道她认错了路？
丁小钱忙把车停在了路边，顺着车窗探出头询问路边经过的人，确定这儿就是小华山公园，绝壁错不了。
小胡去了哪儿？难道遇见了不测？半路被人逃跑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丁小钱就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到了手的鸭子，肯定不能让他就这么飞了。好不容易有可能搜集到证据，怎么能让人跑了？
她这边拿出电话要打给小胡，却惊讶地发现居然有五六通来自小胡的未接电话。
拿起电话左右看看，什么时候静音了，她都不知道，难怪没听到有电话铃声，还以为坏掉了。
赶紧回拨过去，急切地询问：“你人跑哪儿去了？”
她的口气中，罕见地带着一些生气的质问。
小胡差点没把电话打徐子谦那去，急的满脑门都是汗。听见丁小钱问他，连忙反问：“你去哪儿了啊？我在九龙公墓这都要等哭了。”
“我出来接你！你怎么乱跑？”丁小钱眉头紧锁，她沿途可是看的仔细，没看到小胡身影啊！
小胡带着哭腔：“你去哪儿接我去了？你现在人在哪儿呢？”
“小华山公园岔路口。”丁小钱笃定回答。
她刚才才问过路的，绝对不会错了。
小胡一拍脑门：“我往卧龙山方向追他，抓到的，你去小华山接我，那能接到吗？”
丁小钱十分不理解的问：“为什么不是在这边抓的，为什么往卧龙山方向去？”
小胡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这个阳光大男孩彻底快要让丁迷糊给逼哭了：“他就往这边跑，我就追，我哪儿知道为什么啊？他跑还规定路线啊？”
丁小钱认真想想，说的也是，可她之前直觉这个人应该往小华山方向跑的。
看来直觉有的时候也会出错，丁小钱深深自责，她这种需要严谨态度对待的工作怎么可以用直觉来判断。
本来决定原路返回去接小胡的，小胡打死没同意，生怕她不一定把车开哪儿去了，到时候他不好跟头儿交代。
三个人汇合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九龙公墓那边渺无人烟，小胡想要打车那绝对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儿。在路边等了很久，等到他都差一点想让丁小钱回来接他了，总算是从卧龙山方向空回一辆出租车。小胡一种看见救命恩人的表情，赶紧带着被他抓到的那个人上车直奔小华山和丁小钱汇合。
本来按照丁小钱路痴的程度，小胡是绝对不敢让她开车的，但车上抓了一个，小胡又不能让丁小钱控制那个人，他只能一边控制住被抓的人，一边费心思指导丁小钱往哪个方向开。
走出去大概能有二十分钟，小胡就放弃了。丁小钱这不是路痴啊，这兼职就是智障才能干出来的事儿，他都不明白她是怎么活这么大没让人拐外丢了的。
最后的最后，老连打车过来接的他们，这才算是平安地回到了局里。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60章 关键突破口
审讯室内，那瘦小的身影缩成了一团，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其他人。
没有人因为他的体格瘦小而对他有什么有待。大过年的，这些人被案子缠身，一个个都没过好年，心里都憋着一股气的。这人让小胡一抓回来，不管他到底什么原因，直接铐在了老虎凳上。
“说吧！”
冰冷的声音和往日的徐子谦如出一辙，这些人久而久之的，也都练就出徐子谦的冷漠态度来了。
那瘦小的身影一缩脖子，问：“我说什么啊？”
小胡抓回来的人，做笔录的事情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他的手指一边在电脑上面敲打，一边问：“姓名、年龄、住址、身份证号、职业……”
“李云超，三十七岁，卧龙山夏家崴子村二组，身份证号记不住了，无业……”
那人声音不大，回答问题的时候也是贼眉鼠眼的，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为什么看见我们就跑？”丁小钱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屋子里却显得格外响亮。
“我……我合计他要抢我……”李云超吞吐着回答，只可惜那眼神让人看着信服度就不高。
小胡敲打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斜眼看着李云超：“我要抢你？有大过年去墓地抢人的吗？我告诉你我是警察了你还跑，你还在这编瞎话说我要抢你？我告诉你，你这事可大可小，不老实交代的话，今天你就别想出去了。”
小胡并不是在吓唬李云超，这个案子已经列为了要案，李云超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有嫌疑的可能，如果不把事情交代清楚，肯定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把人放了的。
李云超根本不信小胡的说辞，强调着自己的无辜：“我就是去上坟的，谁知道你就冲着我来了，你说你是警察，我怎么就知道你是真的警察？现在假冒的可多了。”
丁小钱一语戳穿对方的谎言，平静却犀利地说道：“你根本就是在说谎。你说你去九龙公墓上坟，但是你两手空空，根本没带任何东西。九龙公墓禁止燃烧纸钱，但可以带鲜花或是元宝蜡烛，你两手空空说是你是去上坟，根本没有可信度。”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说道：“其次，这是我们在你身上搜出来的工具，你说你无业，那么你随身所带的工具完全不符合情理，试问有哪个普通人去祭奠的时候会随身携带便携式撬棍的？”
她眼底带着说不出的光芒：“根据你携带的工具以及你在碰到警方之后的下意识反应，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到九龙公墓的目的不纯。让我来猜猜，你是想要利用人少的时候去盗墓？”
丁小钱心底有些小小的失望，同时又扬起了新的希望。这个李云超应该不是本案的嫌疑人，但如果他真的是去盗墓的，那么之前她碰到的那块被人撬开的坟墓是否就是李云超所为呢？
一个个疑点和难题摆在了丁小钱的面前，死者家属的不配合，半路杀出来的盗墓者，被害人舌上刻的禁言符号，被放空的血水和被砍断的四肢……
一切似乎有迹可循，又都是那么的虚无缥缈，让人努力的想要抓却抓不到。
李云超负隅反抗着，丁小钱的思路已经飞到来的太空。她起身走出了门，把屋内审讯交给了小胡，而她则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脑海中一幅幅画面回放着。
法医那边对被害人的解剖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丁小钱翻看着上面详细的记录，结合自己之前查询到的那些有用的信息，心里终于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徐子谦接到丁小钱电话的时候，正满脸冰霜，却只能任由人摆布着穿上他最不习惯的西装，吊着胳膊去参加他最不喜欢的宴会途中。
“有事儿？”
“嗯。”
两个人的对话永远那么的异于常人，似乎这一对谈恋爱的彼此如果在没事的情况下就不能联络一样。
“说！”他嘴里说的简单，耳朵却认真的在听着。
“解剖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被害者的体内有相同成分不同分量的喷雾型迷魂药以及液体型迷魂药，根据软骨分析以及磨骨的横切面来判断，凶手精通解剖和药理，迷魂药的分量掌握得十分精准。我通过网路搜索调查到几名被害人的共同特点是在几年前共同抨击过师生恋的现象，只是我现在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丁小钱有些烦闷，以前也曾遇见过案件无法进展的时候，不过很快就能查到新的证据。这次被害人的家属那边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虽说找到了引发案件的动机有可能是复仇，可是……
丁小钱描述得并不够精准，徐子谦吊着手臂，举着电话的姿势有些怪异，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引发案件动机的人还没查到对吗？”
丁小钱嗯了一声，补充着：“而且被害人当中有一名是九龙公墓的管理员，我怀疑这个案子和埋葬在九龙公墓中其中一个人有关系，才会牵扯到墓地的管理员。但今天小胡刚刚抓了一个疑似盗墓的嫌疑人，却什么都没交代出来。”
徐子谦安静的听丁小钱说完，十分坚定地开口：“这个疑似盗墓的嫌疑人就是突破口，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
丁小钱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只因徐子谦那一句——我相信你！
“其实我也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在公墓管理员的家属身上我发现了疑点……”
“做你想做的，出了事儿有我！”
一句‘有我’，包含了徐子谦对丁小钱所有的信任。
丁小钱重重地嗯了一声，虽说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九龙公墓管理员家属身上的可疑，却在听到徐子谦的鼓励之后才最终的安心下来。她并非对待事情优柔寡断，而是习惯了从他那里得到更大的自信，对案件侦破的自信。
挂断电话往回走，手碰到审讯室门把手的时候，丁小钱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之前徐子谦那边似乎有些嘈杂，他的身体还没恢复，不在家好好休息，竟然出门了。
她从未怀疑过徐子谦出门去做什么，也不会多想他会不会趁着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只是单纯的担心徐子谦的身体受不了。
结束了通话，徐子谦虎着一张脸，斜睨身边徐家人，鼻腔中发出不屑的冷哼。
既然他们执意要这么做，他完全不介意让他们看一出精彩的戏码。
“哎哟，你们可来了，我们阮阮都等不及了呢，一直吵着要出来迎接你们，你们说，这闺女是不是女大不中留了？”
一个略显刻意的声音迎面响起，徐子谦面色更沉下几分，徐子谦父母则暗中轻轻碰了碰徐子谦，让他注意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带着笑脸迎了上去。
“哎呀欧太太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阮阮马上就要和我们子谦订婚了，以后那可就是一家人了。刚刚路上实在是太堵了，子谦这身子欧太太你也是知道的，又不敢把车开的太快了，抱歉，实在是抱歉啊！”
这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寒暄，徐子谦的父亲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只是带着笑容和对方打了招呼，就把主场交给了自己的妻子。
徐子谦的母亲平日里是跋扈了些，刁钻了些，那也要看是对谁。对丁小钱，徐子谦的母亲向来态度就没好过，从头到尾她就认定了丁小钱那种身份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徐子谦。而面对欧家，她自然不可能用相同的态度。欧家和徐家几乎占满了整个东南亚，不相上下。弄好了，两家联手势必会成为最大的赢家；可若是弄不好了，两家对抗，必然也会闹个你死我伤。
而眼下，欧家更是有隐隐做大的趋势，连续两个多月股票飘红，一路遥遥领先，超越徐家势不可挡，徐家怎么能不心急。
而最好的办法……
徐子谦母亲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脸上带着满意笑容，招呼着：“子谦，还不赶快来和欧太太打个招呼？”
徐子谦表情不变，目不斜视地从几个人身边穿过，直奔场内某个角落闭目养神的徐老爷子：“爷爷，你不该来。”
徐老爷子微微睁开双眼，冷笑着：“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末了，又不忘补充一句：“做你想做的，爷爷支持你。”
徐子谦坚硬的线条微微柔和了几分，爷孙二人表情如出一辙，完全不管周遭其他人是何情绪。
他们的身后，徐子谦父母脸上带着尴尬，徐子谦母亲赶紧对着表情明显变得不是很好的欧太太解释：“子谦这孩子从小爷爷带他到大的，处处以爷爷为主，欧太太你不要介意啊！他们说几句话，他就会来的。”
欧太太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无所谓说道：“没关系的，孩子孝顺是好事。”
一直到宴会开始，徐子谦都不曾和欧家的任何人打过招呼，徐子谦的父母游走在人群中，和每一个来此的客人打着招呼，表情热络，一副万人熟悉的表情。
能够有资格到这里参加徐欧两家联姻宴会的，自然身份都不能低，徐家抓紧了一切机会，却根本没想到，他们的危机根本不是来自商场……
"屋檐下文学网"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第161章 种种可疑
江北市平山分局，局长办公室。
丁小钱把申请放在了孟局的桌面上，表情异常认真。
“孟局，我申请传讯许振江的家属。”
孟局脸上带着微微震惊神色，一副完全想不到的表情，疑惑中又带着明显期待和不相信，问道：“有突破了？有发现了？许振江的家属怎么可能有可疑呢？”
许振江是这次案件中死状最惨烈的，其他人也只不过是被放空了血水，割掉了舌尖，而许振江可是被斩断了四肢啊！那横切面错综复杂，许振江面目狰狞，俨然是活着的时候被人一下下的硬拉下来的。
这怎么能和许振江的家属牵扯上关系，那娘俩孟局也都见过，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能是她们心狠手辣吗？
丁小钱目光平静却笃定，开口道：“我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她们的可疑。她们并不是本案的凶手，但和本案却有着直接的联系。”
“按照你说的做！”
孟局大手一挥，就这么批准了。
他没有死马当活马医，也不是因为案子发生在大过年的时候而马虎对待。丁小钱有多大的本事，孟局心里清楚，否则也不会特意把丁小钱从徐子谦的身边调回来。
许振江妻女二度进局子，上一次身份是被害人家属，而这一次虽没说多余的话，但每个人对待他们的态度都有了微微的变化，这让许振江的女儿有些害怕，瑟缩在许振江妻子的身边。
她们俩是在家里被上了门的警员带回来的，因为有了批文，许振江的家里被暂时封上了，技术部那边的人按照丁小钱事先的吩咐开始搜查起来，之后就是一些东西被率先一步送到了丁小钱的面前。
丁小钱逐个看了看，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数。
许振江的妻女是分开进行询问的。许振江的女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哭，丁小钱提的几个关键的问题她都一脸茫然样子，除了摇头就是摇头。
想要从她的身上寻找突破口，看来有一定的困难。
丁小钱让许振江的女儿先休息一会儿，缓和一下情绪，转而去了许振江妻子所正在的屋子里。
屋内，许振江妻子的声音比询问她的警员还要高，丁小钱刚走到走廊一半的时候，就听到她在屋子里扯着嗓子一直在喊了。
知道的是这是在做笔录，不知道的还以为打起来了呢，一种喝多以后满嘴乱喊的画面感让周围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蹙着眉，打算去一看究竟。
丁小钱顺手把房门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许振江的妻子有一个和普通百姓身份很不相符的洋气的名字——凤姣姣。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奇怪的口腔，有点类似港台风，却又偏偏那么不伦不类。
“我是不知道你们怎样哦，为什么要抓我们母女两个人来，啊？”她发出一个质问的‘啊’后，忿忿不平地坐在那里，脖子一梗：“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可就别想能简简单单的让我们离开，真以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就好欺负吗？”
丁小钱把椅子挪到了凤姣姣正面坐下，双手自然垂放在双膝上，一副异常平静却又十分认真的模样。
凤姣姣抬起头看了丁小钱一眼，那双幽深的眸子只是平静地和她对视了一下，凤姣姣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里发颤，立刻不嚎了。
丁小钱等到她安静了，这才拿出第一样证物。
那是一套白色的套装，明显的女性服装。
“凤姣姣，这套衣服是上次我们在九龙公墓见面时候你所穿的对吧？”
凤姣姣看了一眼，扭头到一边说道：“我穿的，怎样？”
“你知道这套衣服的价格吗？”丁小钱开始发问。
凤姣姣听到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似乎和这个案子没有任何的关联，扭头回来不解地看着那套白色套装：“这普普通通的衣服，没几个钱的。”
“具体的价格你知道吗？”丁小钱继续追问。
凤姣姣有些迟疑，不是很肯定的回答：“最多也就三百两百的……”
丁小钱打断她的话，说道：“这套衣服是香奈儿去年的款，虽然已经一年的时间，但绝对不可能只有三百两百的价格。”
凤姣姣还不至于到了不认识香奈儿标志的时候，她嗤笑着：“贴牌的，假的。”
丁小钱却信心十足道：“这套是正品，根本不是贴牌，更不是假的，它的市场价是三万九千八百元。”她把标牌以及查询防伪给出的结果让凤姣姣看了一眼，说道：“如果你对这套衣服是否正品还有怀疑，我们不介意请质监部门的人来进行一下检查。”
凤姣姣脸色有点不对劲，嘟囔着：“怎么能？他明明跟我说是假的，只有百八块的。”
说到这，她忽然开始哭起来，抽泣声音并不大，自言自语轻骂着：“这个败家的啊，不就是过个生日吗？他这真是作死啊，这得多长时间吃不上饭才买得起这么一套衣服？”
忽然，凤姣姣停住了抽泣，脖子一挺，说道：“不对啊！就算是正品，那又能怎样？哦，我们是日子不好过一点啦，难道连套像样的衣服都买不得哦？”
丁小钱又拿出第二套衣服来，纯黑色的风衣和一条深色牛仔裤，问道：“这套衣服是你女儿的对吧？”
凤姣姣点了点头，不服气地问道：“怎么？难道这衣服也有问题？”
样式再普通不过的风衣和牛仔裤，满大街有的是。
丁小钱让凤姣姣有些无法接受地点了点头，指着牛仔裤说道：“这条裤子市场价九千三百五十块钱，这件风衣价格稍微高一些，七万六千元整。在你承认了这两套衣服是你们的前提下，那么你们这笔买衣服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现在我有理由怀疑许振江拥有着非法收入，我希望你们把你们知情的事情都告诉我们，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
“什么？这不可能！”凤姣姣一百个不相信，下意识地抗拒着：“你说的是假的，都是假的。这衣服那么贵，我们怎么买得起？你去周围打听打听，我们过的什么日子。有钱我们换个房子好不好，我们吃的好一点好不好？我女儿上学还住着六人间的寝室呢，我们换个四人间的好不好？这套衣服孩子自己去买的，只管我要了两百块钱好不好？”
凤姣姣一连串的好不好，都在表达了她对这件事情的不相信。
丁小钱也不和她多说，你不相信，那我便用证据让你去相信。
拉开门，让同事把斜对面屋子里许振江的女儿带过来，丁小钱又拿出让凤姣姣再次目瞪口呆的证据来。
“这是许振江在银行的账户，以及他刷卡消费的记录。”她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对不起，因为时间紧张，只好让叶萧侵入银行系统，找到许振江的账户直接复制下来的信息。
凤姣姣颤抖着双手端着那写着许振江名字的账单，嘴里一个劲儿地哆嗦：“假的，都是假的，这不可能的，我们过的很不好的。”
丁小钱一步步的瓦解着对方的心理防线，继续说道：“我在第一次见到许振江尸体以及作为证物处理的他 的服装的时候就对他产生了怀疑，叫你们到九龙公墓见面，只不过是想要确定一下我的想法，看来我的推断没错。而且，根据对许振江同事之间的调查，许振江从一年前开始就花钱有些大手大脚起来，午饭很少会在食堂，基本都是叫外卖。而依照许振江的个人收入，根本入不敷出。根据许振江同事的反馈，他们也曾询问过许振江，得到的回答是他打牌赢了不小的一笔。但九龙公墓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却告知我们许振江从不赌博……”
这些都是疑点，可这和许振江被害的案子有什么关联？难道是……
凤姣姣脸色惨白惨白的，颤抖着声音问道：“难不成，他抢银行去了？他偷人家东西去了？”
丁小钱微微摇头：“目前我们还没接到有关这两个方面的报案消息，而且事情发生在一年前左右。就算是真的，我们也早就破了案，会让他逍遥到现在吗？”
那这是……
凤姣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些太颠覆她的认知了。一年多的事情了，她竟然是在人死之后才知道，而且还是要警察告诉她，她才知道。
丁小钱根本不给她们母女俩缓神的机会，又直接把李云超从审讯室提了出来。
李云超一进屋，看见屋子里俩人，楞了一下。
这也不认识啊，什么情况？
丁小钱并没指望他能认识屋子里这母女俩，同样她也没指望屋子里这母女俩能认识李云超。
在旁边负责做笔录的小警员也有点纳闷，完全不相干的两批人，凑到一起来着是要干什么？
丁小钱反倒为这互不相识的双方介绍起来：“这两位是许振江的家属。”
这明明就是单方面的介绍。
没想到，李云超本来平静的表情在听到丁小钱这句话之后，却瞬间大变……
第162章 突破心理防线
李云超为什么在听到丁小钱的介绍就神色大变，起码负责做笔录的小警员不清楚，许振江的妻子也不清楚，而许振江女儿却很奇怪地挑了挑眉毛，视线开始打量起来李云超。
丁小钱把他们的变化一一收到眼底，这才开口：“他叫李云超，刚刚我们从九龙公墓抓回来的。”
许振江的女儿忽然开口要说什么，却一下子停住了。她反应十分迅速，既然张开了嘴巴，干脆就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慢慢的闭上了嘴，想要以此掩饰她之前的不同。
丁小钱怎么可能错过这微小的细节，她平静的眸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之所以把李云超叫到这个房间里来介绍，是因为丁小钱之前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证明什么，眼下这一举一动的细节让她顿时心下了然。
“李云超刚刚已经交待了他在九龙公墓盗墓的过程，而他出入经常会开一辆黑色的普兰达，那辆车我们已经查过，车主是许振江。”
丁小钱声音并不算大，听在凤姣姣的耳里却不啻于晴天炸雷。
什么？许振江名下还有一辆车，让眼前这个狗头蛤蟆眼的家伙开着？他们什么关系？为什么她都不认识？
“你们肯定是错了，肯定是错了。”凤姣姣垂死挣扎着：“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贴着许振江照片的行驶证，清清楚楚的放在了凤姣姣的面前。
丁小钱扭头看了看电脑显示屏，先让人把李云超带出去，之后对屋子里那母女二人说道：“看样子你们确实不了解许振江平日里的生活，想来他应该是隐瞒你们的。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会为他的这笔非法收入进行起诉，你们家里所有的财产我们也会全部没收。关于你女儿……”
她的视线忽然转到了许振江女儿脸上，看了一眼之后视线重新回到凤姣姣的脸上，与她对视，很认真地说：“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因为许振江的非法收入不透明，而她又知情不报，虽然还不够刑法的法定年龄，少年收容所是肯定会去的。”
“为什么？凭什么？什么什么？你们干什么？”
一听说自己的女儿要去少年收容所，凤姣姣一下子就疯了，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一直少言，多哭，看着胆子特别小的高中女生也神经质地尖叫起来：“你们凭什么送我去少年收容所？”
凤姣姣把女儿落在身后，似乎这样就能护住她，同样叫着：“凭什么？”
“凭她知道李云超和许振江之间相识这件事情，凭她知道许振江参与了盗墓，凭她知道许振江贩卖盗取来的物品获得的赃款都为你们花掉这件事情上。”
丁小钱笃定地连续说出了三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信息，旁边负责敲打键盘记录的小警员都惊住了。
这都是从哪儿得到的结论？那个高中女生，许振江的女儿从开始到最后基本上什么都没说过，一问就哭，不是摇头就是摇头，就连点头的时候都很少，她怎么会是知情不报者？
凤姣姣的眼里，女儿一直都是个乖乖女，又怎么会知情不报。就算是她不跟警察说，但早就应该和她私下里透露过的。时间不是短啊，这可是一年多了，她不相信，打死她都不相信啊！
“你想要你的前途就这么毁了吗？你的父亲已经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果你还坚持什么都不说，不光是你的家毁了，你也完全毁了。你的母亲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难道你真的想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家毁人亡吗？”
丁小钱的话说的有些重，尤其是面对一个还是高中生的女孩子，但丁小钱却并没有把对方当成一个普通的学生去对待。
能够帮着父亲隐瞒自己的母亲长达一年之久，这样的女孩儿心性可以一般。
许振江女儿的表情明显有些犹豫和松动，却始终紧紧地咬着嘴唇。
丁小钱不容她有任何的犹豫，继续说着：“就算你不说，李云超也会交代一切，到时候你就坐实了罪名，你就算是从犯了。到底是当一个证人好一些，虽然失去父亲，却还可以和母亲一起生活好，还是永远挂着罪名，在你的档案上永远记录着你的污点好，你自己考虑。”
说罢，丁小钱让人强制性地带走凤姣姣，甚至把屋内负责做笔录的小警员也一并交了出去，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许振江女儿一个人。
一个人在心神不定的时候，留下一个偌大的空间给她，这是最让人受不住的。她心底的恐慌没有人可以去帮她缓解，她所担心的问题也没人帮她出主意去解决。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眼看着从下午到了夜晚。
说是夜晚，不过也是因为冬季的夜晚来的比较早，明明才刚刚过了六点钟，天外已经黑得看不清楚人了。
屋内的灯只开了一盏，光线并不够强烈。丁小钱安然地坐在监视器前，透过屏幕看着屋子里的许振江女儿。
她先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着，脸上的表情愈发地焦灼，不算好看的嘴唇死死地咬在一起。
孟局坐在丁小钱的身边，偶尔会看看腕上的手表。因为许振江女儿还不肯开口，所有人都在局里留守，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
“你确定她肯定知道情况，而且肯定会说？”
孟局在不知道第几次看过时间之后，有些不太确定地询问着丁小钱。
丁小钱可是心理分析方面的高手，大概能从许振江女儿的表现上看出什么来吧。
丁小钱平静地点了点头，只要身处在案子中，她总是表现得和平时十分不一样。
“她看起来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在行走的时候脚尖总是下意识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这说明了她心底的恐慌以及想要逃走的欲望。但是她的身体是不协调的，和脚尖达不到一致，表示了她内心的挣扎，她知道逃走是不可能也不实际的想法，心中的天平正在发生着变化。”
丁小钱一边说着，视线却从未从许振江女儿的身上离开过。她十分笃定道：“不超过十分钟，她的内心防线就会崩溃，一定湖会说的。”
孟局有些半信半疑，许振江的女儿单独被关在那个屋子里已经整整两个多小时了。两个多小时都不肯开口，十分钟之内就会交代一切问题？
其他人也是拭目以待，并非他们想要看到丁小钱分析失败的出丑局面，而是都想能从许振江的女儿口中尽早得知一些有用的信息，加快破案的速度。
最后的倒计时十分钟，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似乎他们在等待新年倒计时一样，有些心跳加速，又有些忐忑不安。
就在刚刚过了六七分钟左右的时候，许振江的女儿忽然双手抱着头，狠狠地摇着，继而冲到了门口，用力地敲打着房门，大声喊着：“有没有人？我说，我说……”
丁小钱立刻起身，动作迅速地冲过去，同行的还有负责做笔录的小警员，以及待命准备稍后立刻出发的技术部的同事。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在许振江女儿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名为解脱的表情。尤其是她在看到丁小钱之后，更是有一种完全放松下来的情绪。
“我说，是不是以后我和我妈就没事了？”
她天真的问着。
丁小钱并没有直接回答，像许振江女儿这种情况，即便是说了，也逃脱不了该有的罪行，不过是因为她年龄不够，少年劳教所这一趟肯定是要走的。
但这会儿如果真的如实告诉她，怕是她刚刚松懈下来的情绪会再度紧绷起来。
因此，丁小钱只是淡淡地说道：“以后你们能否平安无事，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
“好，我说！”
许振江的女儿重重的点了点头，还未成熟的心里单纯的以为自己只要说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审讯室内，因为许振江女儿执意要单独和丁小钱一个人说，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但这并不妨碍什么。透过监视器，完全可以听到两人的对话以及屋内的情况，只要许振江的女儿稍稍表现出不对劲，审讯室门口守着的人会第一时间冲进去。
丁小钱也快速地判断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以及她和门口之间的距离，确定一旦发生意外情况，她能第一时间安然无恙地打开房门让外面的人进来。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许振江的女儿开口。
而她一开口，则说出了让丁小钱十分振奋的消息。
“我爸大概一年半之前，开始变得不正常……”
丁小钱并没有打断她的回忆，也没有像平时那样为人做笔录时候进行的问答式，而是由着许振江女儿自己去讲述。
“我爸为我妈带回来一套衣服，一套白色的套装，上一次我们俩去九龙公墓时候我妈穿的那套。”
许振江的女儿还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丁小钱已经拿出过那套衣服呈现给凤姣姣看过那套衣服，而正是那套衣服，引起丁小钱的怀疑，成为了她突破整个案子最关键的突破点。
第163章 犯罪嫌疑人
“我爸骗我妈说那是地摊货，但我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我没去问我爸，但我开始留意起来他。后来又一次，我无意中看到我爸和一个叫李云超的人打电话，说到要用车，有新货。我爸在发现我之后很快挂了电话，表情有些不自然。”
许振江的女儿说话的语速很慢，看得出来是一边想一边在说。
丁小钱也不打断，只是把她所说的所有话都记录了下来。
“后来又有一次，我在我爸的衣服口袋里面发现了一个吊坠，是玉石那种。我不懂，但是看着就知道肯定不能便宜了。我趁着我爸不注意，偷偷地拿着去玉石店让人看了一下，他们告诉我说那是缅甸翡翠，很贵的。”
许振江的女儿说到这里，忽然抬起了头，管丁小钱要一杯水喝。
丁小钱帮她在饮水机里接了水，递给她。她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全部喝光，这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我爸肯定是干了什么事儿，他变得神神秘秘的，讲电话从来都不让我和我妈听到，这以前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加上那次被我发现那块缅甸玉的事情，回去以后我问他，他也不肯说，就让我什么都不要管，更不要告诉我妈知道。”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说道：“他越是这样，我越能肯定他肯定干的不是好事儿。我威胁他必须要什么都告诉给我，否则我就告诉给我妈知道。我爸这个人是很怕我妈的，然后他就跟我说了……”
监控室内，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双耳竖起来，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许振江女儿要说的话，才是重要的内容。
“我爸他盗墓。”
只说了这一句，却好像用尽了许振江女儿浑身力气似得，她停顿了半天，忽然目疵欲裂嚷着：“都是那个李云超害得，如果不是他，我爸根本不可能去盗墓！”
她宣泄着浑身的不安和恐慌以及害怕和愤怒情绪，一吼过后，开始哭泣：“我爸在九龙公墓干了十几年了，从我还小的时候他就在那上班，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念头，就是遇见了李云超之后才开始变坏的。”
她一边哭一边说着：“我听我爸说，他上班时候抓到了去那盗墓的李云超，本来想要报警的，但是李云超给了我爸五千块钱封口费。”
她随意地用衣服袖子抹了一下眼泪继续说道：“我们家一直就靠着我爸那点工资，什么时候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的钱，我爸当时就犹豫了。我爸说，李云超告诉他，反正也没人知道，让我爸放他一马。”
丁小钱见许振江女儿哭的愈发厉害，连说话都开始变得有些不利索了，干脆开口替她说下去：“许振江拿到那笔钱之后，觉得这笔钱来的十分容易，但他却没有直接去盗墓的胆量，毕竟他身为九龙公墓的管理员，监守自盗很容易被人查出，于是他就和李云超达成了一个长期的协议，由李云超出手去盗墓，得到的东西两个人来分配，至于这个分配额度，则是两个人商量着来……”
许振江的女儿抬头看了看丁小钱那平静的双眼，本来想要反驳，说自己的父亲不是那样的人，可丁小钱的双眼看着平静，却不知道为什么让许振江的女儿竟然一点想要撒谎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她颓然地点了点头，回答：“我爸也是这么说的。”
“我爸瞒不住我，告诉了我，却让我打死都不能告诉我妈知道。我跟我爸保证不告诉我妈了，后来我们的生活好了，我还让我爸小心一点，注意不要让我妈怀疑。我爸也不敢太大手大脚的花钱，就把钱都存了起来，后来他还买了车，他开车带过我，不过就一次。之后我问他，他就说朋友借去开了。什么朋友，我知道肯定是李云超。”
丁小钱难得地打断她，插了一句：“身为一个接受现代教育的高中生，你应该知道许振江的行为完全是违法的，为什么你当时不报警不进行劝阻？”
许振江的女儿用着一种十分叛逆的口气反问着：“这要是你爸干这事儿，你能报警吗？”
“我能！”丁小钱毫不犹豫地回答，正气凌然。
许振江的女儿深深地看了丁小钱半天，自嘲地笑了笑：“好吧，你能，你说的简单，那是自己的爸，我能眼睁睁的把他送进去吗？我也知道那是犯法，我劝我爸不能这么干，他也答应过我以后和李云超不再联系的。”
丁小钱理解许振江女儿的想法，但却不能苟同。她避开这个话题，问道：“之后呢？”
“之后？我不知道。我后来住校了，很少回家，回去以后也很少能看到我爸。一直到之前放寒假的时候，我才看到他，但是我爸和我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丁小钱全神贯注，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我爸说他上班时候遇见个奇怪的人，他说那个人奇奇怪怪的，遮遮掩掩的。本来他以为遇见了盗墓的，就偷偷的留意了，但是那个人只是在一个墓碑前面呆了半天，说什么回来要报仇之类的话。”
“具体的内容都说了什么？那个人什么样子？年龄大概多少？”丁小钱觉得自己终于抓到了重要的信息，忙不迭地追问。
许振江的女儿摇了摇头：“那我可不知道，我爸也是这么一说。如果我爸还活着，肯定能说的清楚，可是我爸他……”
她又开始哭，泣不成声。
丁小钱有些沮丧地在桌下捏紧了拳头，原本以为可以从许振江女儿这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却没想到该是重要信息的地方，却完全不能掌握。
报仇，一个多月之前……
无论是时间还是动机都能吻合得上，可偏偏这么重要的信息，却因为许振江的被害而中断了。
询问暂时告一段落，丁小钱让人先把许振江的女儿带走，而她则走进了隔壁的监控室，和里面的孟局汇报起这次算不上收获的收获。
“许振江的女儿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没有表露出明显的破绽，她的微表情正常，证明她并没有说谎。而眼下最主要的是就是许振江在遇害之前曾经遇见过的那个人，口称要报仇的那个人，很好有可能就是本案的嫌疑人。”
孟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是，这个人如果是许振江认识的人，许振江应该会和他的女儿提起的，但从询问笔录上面所显示，许振江应该是不认识这个人的，但是许振江却被害了，这就产生矛盾了。”
丁小钱点了点头：“是，这件事情也是我在考虑的事情，而另外几名受害者我也找到了一些信息，目前还不能确定，我需要再去一次九龙公墓进行一下确定。”
“我陪你一起去！”孟局也有些着急了。原来还以为把丁小钱叫回来，能快一点破案呢，没想到丁小钱也遇见了难题。这个时候他身为一个领导，身为徐子谦的师兄，自然也要出一把力，不能什么什么事情都依仗着这个还在实习期的丁小钱。
丁小钱想拒绝，告诉孟局她一个人就可以。话还在嘴边，孟局已经抢先一步开口：“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分析能力，我是信不过你的认路本能。”
提起这件事情，孟局的口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现在全局上下没人不知道丁小钱迷糊的这个性格了，尤其是在道路信息方面，更是一塌糊涂，和她的分析能力完全不能成正比。
果真是一人强一样，没有人是全能的，十全十美的。如果非要跳出这么一个人来……
孟局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抹身穿黑色风衣，常年不苟言笑的消瘦却挺拔的身影，好像那个变态不应该算在这个行列当中。
孟局开车带着丁小钱重返九龙公墓，丁小钱这两天就和九龙公墓打交道了，丁氏兄弟可是很反感在这种时刻总往这个地方跑的，奈何丁小钱从事的就是这个行业，由不得他们反感。
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午六点多开始询问许振江的女儿，结束这一切以后已经是六点半左右，加上从平山分局到达九龙公墓开车都需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到达九龙公墓已经七点多，天彻底的黑了下来，整座墓地显得特别阴森，尤其那灯光昏暗，更让人心惊胆寒的。
丁小钱不知道是胆子过大还是没心没肺，走在公墓里，就连孟局这从事多年这个行业的人都有点觉得毛骨悚然的，丁小钱硬是走得一个悠然自得。
被封存得名册还完好无损的封存着，值班的依旧是丁小钱之前曾经打过交道的那个老人。许振江原本和这老人两人是一替一天的，但从许振江被害之后，这边就缺了人手，年根底下又不好招人，只能每天都由这老人一个人值班。索性这边也不是什么特别忙碌的地方，尤其是晚上更是鲜少有人来，他倒也没那么累，来到这边来基本是一夜睡到天亮。
见到警方的人再度到此，老人多嘴地问了一句：“有情况了？”
丁小钱目不斜视直奔封存名册的地方，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手电筒的电池不够用了。”
第164章 夜探墓地
老人在丁小钱那讨了个无趣，年岁大了，倒也没和丁小钱太在意，转过头和孟局打着招呼：“您是领导吧，一看就是。”
原本以为年轻小姑娘不懂事，不会说话也就算了，这领导模样的人应该会搭理他一下，谁曾想孟局竟然也干脆无视他的存在，凑到丁小钱的身边问：“要不要我去买两块电池备用着？”
丁小钱听到孟局的声音，抬起头来想了想，问那看守九龙公墓的老人：“您这儿有电池吗？”
老人碰了一鼻子的灰，正生着窝囊气呢，闻言没好声地说道：“没有没有，我这儿又不是商店。”
“算了，这样去吧，抓紧点时间应该来得及。”丁小钱并没把老人不高兴的口气当回事，拿上封存好的名字转身就走。
孟局赶紧随后跟上去，这大半夜的要是让着姑娘在九龙墓地里迷糊走丢了，那才是吓人的事儿呢。
等到他们俩消失在视线中，老人哼了一声，说道：“有我也不给你们。”
他为两人的无理感到生气，却不知道他这负气的行为险些为那两个人带来无尽的危险。
黑漆漆的天，凉飕飕的风，阴测测的景，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应该是新年时候该经历的情况。
丁小钱用手中的手电筒照着名册，对孟局说道：“a区302之前的区域我都查看过了，我们需要从303开始查起。”
她似乎想到什么，干脆用牙齿咬住手电筒，伸手去裤兜里掏出手机，打给了小胡，吐字不清地问：“胡哥，你查的区域查询到哪儿了？”
小胡被外派到案发现场附近蹲坑去了，哪儿知道警局都发生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丁小钱和孟局又一次返回到九龙公墓，听了丁小钱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当时就有点迷糊：“什么查询的区域查到哪儿了？我还在九环路这待着呢。”
丁小钱耐着性子问：“我说的是九龙公墓。”
小胡恍悟状：“哦，你说的那边啊，具体的我也忘了，到中间半山腰了应该，那块儿有一处平台。”
丁小钱嗯了一声，结束通话之前竟然出人意料地说了句：“跟你说话真费劲。”
小胡死死地瞪着被挂断的电话，嘴里不相信地嘿了一声，似乎还在通话中的模样嘟囔着：“跟我说话费劲？我还第一次听人这么和我说话。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小姑娘，又是头儿的女朋友，我就……我就……”
他强硬了半天，也没强硬出什么结果，讪讪地收起电话，脸上露出嘲弄笑容还嘟囔着：“跟我说话费劲，哎呀我这心。”
反正他也觉得和丁小钱沟通绝对是一个考验心脏承受力的力气活儿。
“就从a区303开始吧。”
丁小钱从口中拿出手电筒，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对孟局说着。
孟局看了看名册，说道：“这样，我从上往下，你从下往上，咱们中间汇合，你告诉我需要注意什么。”
这一路丁小钱一直闭目养神认真思考中，孟局连问她到这边来具体找什么都没顾得上问。加上孟局的手机一路基本就没停过，都是上面各种大领导打来电话询问本案的进度的，他也没抽出来时间问啊！
丁小钱看了一眼遥望不到头的山顶，点了点头。
两个人分开找，肯定会节省一点时间。
“我们需要找寻被盗过的墓碑，现在不确定对方是否处理得仔细……”她的声音一顿，似乎有点不太敢完全相信孟局能力，唯恐错过有用信息似得轻声问：“您能行吗？”
孟局脸一绷：“我还没到七老八十，还没老眼昏花呢！”
怎么说他也是技术出身的，痕检专业响叮当的，总不至于错漏有用的信息。尤其是像盗墓这种，盗墓者自然不能那么仔细地把痕迹处理干净了，总有踪迹可寻的。
他这么一说，丁小钱也不好质疑了，两人立刻分开行动起来。
听起来似乎很好寻找的样子，可是黑乎乎的天，手电筒的光线能亮到哪儿去，加上寻找线索又要仔细，丁小钱弯着腰根本就没直起来过，一路蹲着往前蹭，从上次发现倾斜的那块墓碑开始记录起来。
手电筒的光亮愈发地昏暗起来，明显是开始要没有电的趋势。丁小钱开始着急起来，已经过去快要一个半小时了，她才刚刚从a区的303搜查到319，这种速度根本不行。
破案迫在眉睫，天亮的时候倒是很好找，却又怕有人会趁着天黑前来破坏线索，能抓紧一分钟时间，她都不敢错过。
腰已经传来针刺一样的疼痛，丁小钱趁着搜索完一排往第二排走的空隙，用力地挺直了腰板，想让自己僵硬的腰好好地舒展一下，好适应接下来更高强度的工作。
手中的名册很沉很重，丁小钱的手臂也有些开始吃不住劲儿来，她仰着头看了看山上应该是孟局所在的方向，可除了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
手电筒的光芒变得如萤火虫般，已经彻底的不能工作了。丁小钱无奈，只好把手电筒先收起来，拿出裤兜里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继续开始工作。
手机上方的电池旁边的数字在慢慢地减少，手机附带的手电功能无非是利用了手机的闪光灯，效果更是比不上手电筒效果。加上智能手机耗电更比一般手机要快很多，没多久，手机电量就变成了红色，最终屏幕变得一片漆黑。
丁小钱一共记录了两处有被盗的痕迹，抛开第一处之前和小胡搜查时候就发现的那块倾斜墓碑，一共也就是又发现了一处。
周遭变得不见五指，丁小钱总算能直起腰了。想要继续工作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眼下只能先找到孟局，看看是不是让他去买几块电池回来。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丁小钱终于感受到了这句话的真谛。之前孟局张罗要买电池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们俩很快就能结束工作，没想到真的搜索起来，竟然是这么吃力。
丁小钱学的是犯罪心理学专业，痕检有所涉猎，却并非像徐子谦和孟局那么精通，这次算是她的失策了。
“孟局，孟局……”
丁小钱朝着山坡上方向大声地喊了两声，漫山遍野空荡荡的，除了她自己的回声和呼呼吹过的风，连孟局的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至于孟局手中的手电筒光亮，这会儿估计不是没电了，就是专注地面痕迹，丁小钱也完全看不到。
电话联络？抱歉，刚刚她的电话已经自动关机了。
是逼无奈，丁小钱只好暂时先下山，打算到山下管理员居住的屋子去找那值班的老人借了电话再联络孟局想办法。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黑漆漆的，地势又不平坦，丁小钱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着往前走。她的眼中盯死了远处那带着亮光的管理员房间，朝着那个方向直线进行着，遇见有障碍的地方也是稍稍转换个方向，再继续朝前走着。
嘶——
丁小钱忽然表情痛苦地扭曲起来，整个人蹲在了地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远处那抹亮光，忽视了脚下，没注意到脚下竟然是两步一阶的台阶，一下子没算明白，扭到了脚踝。
她捂着脚踝，感觉此刻的脚踝处好想有一颗心脏一样不停地涨着跳着，跳的人心里乱糟糟的。
蹲了好一会儿，丁小钱再度尝试着站起身，刚刚小心地往前走了一步，又立刻疼的再度蹲了下去。
不像是扭伤，更像是伤到了骨头。
这个节骨眼……
丁小钱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沮丧还是挫败，为什么每次破案的时候，她总要遇见点儿情况，就没有一次顺风顺水的把案子破了的时候呢。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可真真的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就算想要喊人来帮忙都找不到人。
她一边忍着痛一边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行为，她的脑海中并没有后悔这个念头，却不会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逃避，而是认真的反省。
此行共有三处错误行为：第一，没有听从孟局的指挥，多备用几块手电筒电池，导致工作不能如期继续进行；其二，在手电筒没有电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用手机联络孟局，错过了两个人及时汇合的时间；其三，不应该在手机电池报警之后继续使用，导致最终失去了唯一的联络方式……
至于深一脚浅一脚的没注意脚下的路，丁小钱不认为这个是错误，这只是意外。
原地蹲着等天亮被人找到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说疼死也容易冻死，唯一的办法就是忍着痛到山下，联络孟局，然后再想处理办法。
丁小钱慢慢地起身，尽量不让自己伤到的那只脚用力在地面上，一步步挪蹭着在地面上拖着走。可下坡的台阶，不管她多小心，每次移动或多或少都会刮碰到，疼的她额头上的细汗很快就密布了一片。
静谧的夜里，九龙公墓里，传来窸窣窸窣的拖地声音，听着格外的瘆人。
就在丁小钱一步步的往前挪蹭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抹身影……
第165章 遭遇袭击
丁小钱身后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因为夜色特别深，只能大概看清楚一个轮廓。
那人走路极轻，明显在刻意控制着脚下的声音，而那人脚下的步子却不小，一步步地逐渐靠拢了前面的丁小钱。
丁小钱拖着一条腿往前走，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残腿拖在地面上传出来的唰啦唰啦的声音，根本不曾注意到身后何时多出个人。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任谁也不能想到在自己的身后会忽然出现这么一个身影来。
当丁小钱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蹲了下去，只感觉头顶呜地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扫过去。
丁小钱没敢回头看，不管这个时候身后是什么，她都不能回头。
借着蹲下的力道，她干脆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双膝并拢蜷缩在身体上，然后让自己就势侧身躺下去顺着山坡就往下滚。
这时候就算摔个浑身青紫，也好过被身后不知道什么东西攻击到要强得多。
刚刚那一下力道她可是感受得出，那绝对是不要命的打法。不是对方不要命，是对方不打算要她的命还留下的趋势。
叮咣咚咚碰——
丁小钱双手护着头，避免头部的磕碰，可从台阶上往下滚，她又不是变形金刚，没有那铜墙铁壁般的身子，后背脊椎双臂和双腿被撞得疼痛难忍，受不住地发出因为疼痛而引起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啊——”
她一边滚，一边大声地喊着，企图能喊到人，心中的希望却十分的渺茫。
之前她在手机没电之后就很大声的喊过孟局了，却没得到任何的回应。孟局是从上面开始往下的，这么一会儿她又走出来很远，连孟局应该在的方位都分辨不出，想必两人之间相隔更远一些，更是喊不到了。
丁小钱抱着唯一的希望，喊不到孟局，希望能喊到别人，尽管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别人了，可刚才她有注意到，那管理员居住的房子距离她应该剩下不算太远的距离了。
身后的身影奔跑起来，直奔丁小钱的方向。那身影对九龙公墓的结构似乎很熟悉，没有任何光源，紧靠着那一轮昏暗残缺的上弦月光晕就能不去看脚下的路，而是直奔着丁小钱冲过去。
声音越来越近，丁小钱心底涌起了重重的危机感。尽管害怕，她的大脑却飞速地运转起来。这个时间，出现的这个人是谁，他想要袭击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知道自己此行目的的除了孟局就剩下管理员老人，难道是他？可听着步子声音又不像是一个老人能发出的，那么又会是谁，是否有可能是本案的嫌疑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这附近埋伏着，就是等待他们的出现。
或者正确来说，那人是在避免着自己的罪行被发现，然后那人发现果真这条线索暴露了出来，因此想要趁着她一个人又受伤行动不便的时候，干脆来个杀人灭口。
想到会是这样的可能，丁小钱危机感更重了。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不能让对方的手。如果不幸被对方得手，那么也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有用的线索才行。
这个时候，丁小钱想的不是丁氏兄弟，不是徐子谦，而是如何能够为破案留下有用的证据。
所有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丁小钱来不及多想，手中的名册也早就被她滚动的时候丢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她控制着自己的速度让自己停下来。眼下没有任何可以记录或者录音留下证据的时候，那么唯一能够取得证据的只有来自紧追自己不放的对方身上。
她速度一慢，身后的人立刻赶了上来。丁小钱的眼镜已经在滚动的时候弄丢，可能早就碎了。近视的丁小钱姑娘在没有眼镜的琴高下，又是如此黑暗的光线中，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却能依稀分辨出那是个男人，年纪应该不能太大。
那人鼻腔中发出愤怒的喘息，伸手准确地一把抓住了丁小钱的马尾，硬生生地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丁小钱强忍头皮传来的剧痛，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抢救自己的衣服，可被人一提起来，那手上的脚踝就拖地，立刻下面也疼上面也疼。
两边都疼反倒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不失时机地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奈何对方竟然是短发，她一把不中，抓了个空，又换了个方向去抠对方的衣服。
丁小钱打算从对方的衣服上撕扯下一块丢到一边去，这样等到孟局找不到她的时候，肯定会派人到处搜查，一定会发现她丢下的证据，进而找到这个人的。
她的想法是好的，没想到对方穿了一件羽绒服，滑不溜唧的又是让她的手一滑。
她连续两次异样的动作引起了对方的警惕，那人明显身体躲闪开来，加上胳膊长，竟然硬生生的让自己和丁小钱之间留出了距离，她用尽全力也抓不到对方。
既然正面抓不到，那还有胳膊呢。
丁小钱双手立刻换个方向，朝着紧紧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方向快速伸过去，双手使劲地扣住对方的衣服，用尽最大的力气使劲往下撕扯。
咚——
那人猛地抡起了拳头，实打实地打在了丁小钱的脸上。
丁小钱只觉得眼前一黑，一片星星出现在眼前，顿时晕眩起来。
终究只是个小姑娘，用徐子谦的话来说，那身子弱的像纸糊的，又像面捏的，稍稍用点力气都能戳个窟窿出来。
哪怕她在徐子谦的强迫带领下有进行锻炼身体，那也不过是稍稍改变了一下身体素质和强度，根本上怎么也不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对手。
那人毫无怜惜之情，一拳一拳招招要命地捶在丁小钱的头上，丁小钱甚至有一种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错觉，可那疼痛又是那么的明显。
完了，案子还没破。
都到了这会儿了，丁小钱居然还在想案子的事儿，根本没想过自己有没有可能会活着逃离对方的手掌心。
“丁儿……丁小钱……”
似乎是孟局的声音，隐隐约约地随风飘了过来，声音有些缥缈，有些悠远。
丁小钱想要开口回答，连续遭受暴击让她头晕目眩得毫无半分力气，胸口也涌起了阵阵的恶心感觉。
见她要开口，袭击她的那个人似乎着急了，比之前都要猛地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丁小钱的头上。
丁小钱只觉得眼前一黑，眼皮一翻，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滑了下去。
那人拎着丁小钱的头发，自然感觉到了她失去了意识，手也瞬间松开了。
丁小钱只记得黑暗袭来之前，她还看到了不是特别远的地方，管理员居住的那房间发出的光芒。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求生的本能让她朝着有光亮的地方，伸出了手……
明明是那样的近，看着却越来越遥远。
明明还是那样远，却总感觉近在咫尺……
袭击丁小钱的人用脚尖踢了踢丁小钱的身子，又伸手探了探丁小钱的鼻息，确定一下丁小钱到底是死了还是昏了。待到那人发现丁小钱昏死过去，还没死，立刻弯下身子，把丁小钱轻松地拽起来，然后甩上了肩膀，扛着快速地下了山，借着夜色溜出了九龙公墓。
山坡上，孟局累得也是直不起来腰。他手中的手电筒刚刚停工了，他只好掏出电话联络丁小钱，结果却发现无论怎么联络，丁小钱的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
孟局心里有些发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眼皮也开始跟着不停地跳起来。他顾不上老腰快要疼断了的难受感觉，赶紧借着手机的光亮顺着山路踉踉跄跄地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喊着丁小钱的名字，试图能够联系上这个姑娘。
越往山下走，孟局的心越慌。
这姑娘到底是去了哪儿？明明已经距离他们两人分开的地方不远了，按理说她应该能听到他的声音了，怎么一点回答都没有？
如果她早就提前下了山，也应该会想办法联络他才是。
虽然丁小钱迷糊了一些，但孟局可不相信她会找不到联络他的方式。那么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她出事了。
这还了得！
半山腰，孟局加快了步子，快速地往山下方向跑。
山脚下，九龙公墓值班老人在值班室内，睡了一个天昏地暗，根本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可以料到，他肯定不会因为负气而不给那两个人提供手电筒电池；如果可以料到，他也一定不会因为无聊而早早地就躺下睡觉；如果可以料到……
但一切都发生在所料不及之中，孟局也自然料想不到，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丁小钱竟然会出现危险。他心中唯一期盼着就是丁小钱因为手电筒没了电，提前下了山，还没来得及联络自己。哪怕是她因此迷了路，等到他到山下确定了之后，再返回来寻找到她，也比出现危险要强得多。
太多的不可能，都发生在没想到之间。谁能想到大过年的，居然会有人埋伏在九龙公墓呢？
第166章 不安在扩大
孟局匆匆地赶到了山下，猛地推开门，看到床上躺着那管理员老人睡眼惺忪地慢慢坐起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心里冰凉冰凉的。
老天保佑，佛主保佑，千万不能让丁小钱有事啊！
从事了大半辈子警察工作的孟局可从来都是个无神论主义者，这时候都忍不住开始求神拜佛起来，唯恐丁小钱遭遇到任何的不测。
他已经顾不上这个时候是几点钟，赶紧电话联络了局里面，能调动的人手都调动起来，外面蹲坑的也都召唤回来，火速到九龙公墓这边来集合，集体寻找丁小钱。
一听说丁小钱疑似失踪，这群人顿时担心紧张起来，不管身在何方，都立刻直奔九龙公墓。有车的恨不得把脚直接杵到油箱里面去搅和，没车的拦车去的恨不得用枪顶着司机的脑袋让他加速到极致。
超速？罚款？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去考虑那么多啊！
没多久，几乎全部警力都扑在了寻找丁小钱上面。
孟局表情严峻，手里的电话快要被他捏碎了，几次三番想要通知徐子谦，可最终结果没出来之前，他又有点不敢贸然随便告诉徐子谦这事儿，唯恐是个误会，弄得人心惶惶的。
成群结队的人按照批次上山，个个手中手电筒次晃晃的照在整个九龙公墓的各种角落。
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的管理员老人一脸懊恼，一个劲儿的自责：“我要知道没电了找不到路，我就给你们拿着手电筒了，我这还有一个。你看看我，跟个小姑娘怄气，我这老脸……”
已经没人在意他的自责了，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得快要结成冰了。
一个个汇报信息不停地反馈回来，可越是听见这样的反馈信息，孟局的表情越严峻，吓得他身边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孟局可是整个平山分局数一数二的笑脸好心肠，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加上那微胖的身子，背后都被人叫做弥勒佛。如今这具弥勒佛的脸上却半点笑容都看不到，有的自是凝重不能再凝重的凝重，严肃不能再严肃的严肃。
“这么多人，连个小姑娘都找不到吗？”
孟局爆喝一声，抢过一把手电筒亲自上了山。
他之前和丁小钱分开的地方他记得清楚，顺着那个方向往山下找，肯定能找到的。
同时，孟局下达了封锁交通的命令，直接联系到了交通大队那边。
先别管丁小钱人此刻在哪儿，是否还停留在九龙公墓里，先把交通封锁了，杜绝一切可能性发生。
夜里不到十一点，整个江北市全面交通封锁，不知情的出夜班的出租车司机彼此之间都在打听什么琴高，是不是遇见交通管制了，还是严打大干了？
后来，不知道从哪个司机口中听闻一大批警察奔着九龙公墓方向去了，立刻就有那好信儿的人大老远地跑到九龙公墓附近去转悠，想要打听打听情况，但别说是想要到达九龙公墓，就是那半径三公里都进不去，早已拉上了道路封锁的标识牌了。
孟局沿着与丁小钱分开的地方，两个方向都顺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而朝着山上寻找的人也没有发现丁小钱的行踪。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孟局冒着背处分的巨大危险，竟然申请调动沈北军区出动直升飞机。对方一听说是一个实习的小警员疑似失踪，竟然都兴师动众的要调用直升飞机，当即把孟局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且声称这件事情一定要知会市局的领导，让他们去处理孟局。
孟局也不跟他们讲道理，他们根本不知道丁小钱的重要性。别说她在侦破案件方面有多么超乎常人的本事，哪怕她只是个小小的实习生，哪怕她只是个普通再不过的人，他也一定要动用所有能力寻找到她。
既然这一步走不通，孟局也干脆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徐子谦的手机。
与此同时，帝都，昆仑大道临街占地九千平方米帝都最大的樱花大酒店内，灯火辉煌。
距离徐子谦和丁小钱结束通话过去了八个半小时了，徐子谦从晚上八点一过，就有些心神不宁起来。起初他还以为是因为被迫参加这种自己不喜欢的宴会，进入自己不喜欢的场合，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导致的情绪不佳。随着时间推移，他这种焦躁情绪更浓，浓到他甚至有些无法控制。
“不舒服？不然你就提前回去，有我这个老头子在，他们还能闹出什么来！”徐老爷子瞬间感觉到了身边大孙子的情绪不对劲，还以为他身上伤口疼痛，有些心疼地想让他先回去。
徐子谦摇了摇头，眸子深处毫无任何感情波动，视线落到舞台附近正和其他宾客推杯换盏的父母身上，冷冷道：“他们不是想要我来么，还没结束，我怎么能先走？”
徐老爷子看了看徐子谦，长叹一声：“你呀你，怎么说你？这性格像我，没法说。”他忽然语气轻松起来：“不过，这才是我大孙子该有的样子。”
他绷着脸看向喜逐颜开的欧家人，同样不屑道：“我倒要看看等会儿他们笑不笑得出来。”
徐子谦对徐老爷子这种看热闹不怕拖累徐家的态度搞得有些无奈，挑衅道：“难道爷爷就不怕徐家就此没落，以后没了这舒服的日子了？”
徐老爷子白了他一眼，回嘴道：“没了徐家，凭着我的身份，还能饿着不成？”他朝着徐子谦哼了声：“你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挨饿受冻不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
“我就是个小小的警队大队长，我没本事。”徐子谦和徐老爷子在一起的时候，情绪软和而轻松，之前的烦躁心情也简减淡了不少。
徐老爷子狠狠地白了徐子谦一眼：“嫌我老头子白吃白喝白住你就直说，我能吃你挤个钱，喝你几个钱，住你几个钱，你没本事……我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我能不知道他有多大的能耐？你别以为有维森他们帮你背后忙活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好像十分不在意徐子谦的父母一样，用这一种完全不像为人父能说出来的语气说着：“也就他们两个蠢货看不出来，连子豪都看得出来几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到今天这个样子的，没让人把整个徐家产业都骗走，真是他们的幸运。”
徐子谦也并没有真的想要能瞒住徐老爷子，轻轻吐了口气说道：“身在局中……”
徐老爷子点了点头：“借着这件事情敲打敲打他们也好，免得他们没吃过亏，野心一天比一天大。”
徐子谦默不出声。
深了解徐子谦的徐老爷子看了他一眼，问道：“担心你弟弟？”
徐子谦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平时徐子谦表面上很不待见徐子豪，但却是从心里往外心疼着。从当年徐子豪被人揍，徐子谦单枪匹马和对方揍了个天昏地暗血粼粼就看得出来，徐子豪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有多么重要。
这几年他因为工作忙碌，加上背后那股势力的扩张，导致他和徐子豪之间联络减少了，但并不代表他不关心徐子豪。以前还留意得多了，后来徐子豪身边多了小草之后，在了解了小草的情况以后，徐子谦这才慢慢收回了放在徐子豪身边暗处的那些人。
是时候该让徐子豪长大的时候了，该是放这个雏鹰展翅翱翔的时候了。
前方舞台上麦克风传来‘test’‘test’测试的声音，所有人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一位打扮明显司仪模样的人脸上洋溢着激动难抑的表情，宣布道：“徐欧联姻宴会，正式开始——”
在场宾客立刻集体鼓掌，那种有内心往外的祝福表情被虚伪地挂在脸上，一个个都是称职的最佳演员。
欧阮被欧太太牵着手从休息间里带出来，她穿着水粉色镶钻晚礼，斜肩吊带全部都是手工刺绣花朵一团团，腰间开始出现一层层的褶皱，上面用金线勾勒着褶皱边缘，只要是稍稍有眼力的人都可以轻易看得出，光是这件衣服造价就不下八位数。
欧家为了这场联姻，还真是下手笔。
所有人都在猜测着，也有人认为这是徐家专门为欧阮准备的礼服。反观徐子谦，又有些不解。尽管徐子谦一身纯手工剪裁大师亲自打板制作的西装，造价也不过七位数。虽说是七和八之间相差无几，但七位数和八位数之间相差的可不是一点点。
这么一对比，立刻有人心里嘀咕开了，这徐家到底在搞什么？尤其是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徐子谦一直站在角落陪在徐老爷子的身边，似乎压根就没有往前凑的想法，一条胳膊吊吊着，说不出的诡异。
欧阮脸上带着幸福又羞涩的笑容，心底却洋洋自得。
丁小钱，我们到底是谁笑到了最后，又是谁最终成为了徐子谦的妻子？
第167章 大脸专业户
女主角已经出场了，男主角自然不能避免。
徐子谦的父母一直忙着周旋在各个宾客之中，原本还以为徐子谦和徐老爷子说上几句话之后就会到他们的身边，或者是自行到欧家的人身边去说上几句。
这个大儿子虽然和他们不是很亲，但为人处世方面也是没的说的。他们不赞成他从事警察行业，并不代表他们不去关注啊。从徐子谦立功，到他身边每个人对他的评价，夫妻二人也有理由相信，徐子谦是个绝对优秀的人。
这么优秀的人，如果为人处世不行，那也就真是笑话了，不是吗？
可一直到了欧阮都出现了，夫妻二人面带笑容转过身来，却愕然发现，远远的角落，徐子谦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站在徐老爷子的身边，两个人低语着什么，对这边的情况好像根本不清楚一样。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原本徐老爷子是坐着的，这会儿站了起来。
不能说徐子谦父母能够准确地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徐子谦来，实在是众多人当中，他是最现眼的那个。身材挺拔已经让他在众人中‘高人一等’了，加上他那吊着胳膊的独特造型，想要认不出来都有些困难呢。
一看到他还杵在原地，徐子谦母亲脸色瞬间变了变，又很快转回到满脸笑容的模样，招手喊着：“子谦，还不快点过来？让人家女孩子等，可不是绅士行为啊！”
她以为她给徐子谦一个台阶，徐子谦就能下了。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徐子谦能耐着性子从下午三点多就忍受这些嘈杂，一部分原因是徐老爷子在场，他可以屏蔽周遭的声音，把这当成他和徐老爷子聊天的一个场所而已；另外一部分原因则是他想要让这群人好好看场戏，看一场别出心裁的戏。
徐子谦母亲在前面招了招手，话音刚落下，就听见徐子谦声音清楚的从那边传出来：“我为什么要过去？”
徐子谦母亲脸上的笑容还没卸下，手也僵硬在了空中，勉强维持人前贤淑模样，艰难地保持着最后一丝笑容：“你看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快点过来。”
“我没开玩笑。”徐子谦脸上表情冰冷，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为什么要过去？”
徐子谦的声音能如此清楚，是因为当欧阮出现之后，整个大厅就瞬间安静了下来，尤其是在对比过徐子谦那一身衣服和欧阮那一身八位数晚礼之后，一部分聪明的人立刻闭上了嘴，少数反应略慢的，也在转念之间看出了不对劲，也全都不说话了。
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到徐子谦这清清楚楚的声音，他那冰冷表情中似乎夹杂着一种叫做嘲笑的表情，质问着：“我为什么要过去？”
徐子谦的父亲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么多人的场合，这不是在打自己家的脸吗？当即面露不满情绪：“你说你为什么过来？今天是咱们徐家和欧家联姻的日子，你说你为什么要过来？”
徐子谦微微侧首，和身边的老狐狸对视了一眼，从后者的眼光中看到了鼓励后，回转过头来，冷笑一声：“徐家和欧家联姻，和我有什么关系？徐家又不只我一个男人，我只是来观礼的，不是吗？”
徐子谦可是出了名的打脸专业户，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对外不留一丝情面的徐子谦竟然连家里人的颜面都不给留。
这何止是打脸，这是拿鞋底啪啪的抽啊！
徐子谦的父亲气的颤抖起来，一种中风前兆的模样：“你在那胡说什么？阮阮一直都喜欢着你，你居然说你来观礼，难不成你觉得我这是在为子豪安排的吗？”
徐子谦又是一声冷笑：“她喜欢我，我就要和欧家联姻？我还喜欢英女皇呢！”
他之后的话虽然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这下不只是打了徐家的脸，连欧家的脸也狠抽了一把。
欧家这时候再好的素养也维持不住了。欧阮在那边梨花带雨的就要哭出来了，她满心欢喜期待这一天，之前听说徐家答应联姻，还以为他们已经说服了徐子谦放弃丁小钱，徐子谦也认识到了只有徐家和欧家联姻，才能使得两家共同更上一层楼。
谁想到，谁想到啊！
欧夫人当即便不肯了，怒目质问徐子谦母亲：“徐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家徐子谦的意思是我们妄想高攀你们了？”
他那话可不就是那意思，他说他喜欢英女皇，那可不就是想要巴结高攀却巴结高攀不起么，这不是在讽刺欧家不识好歹又是什么？
当即，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手一挥，对一群想要看笑话的宾客怒声道：“都散了，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妈——”
欧阮死死地拉着欧夫人的手，哪肯让她真把这些人赶走。
有这么多人在，恐怕徐家也要顾及一些情面，让他们去和徐子谦好好的说一说，徐子谦说不定等会儿就能服软了。可如果这么多人都走了，就剩下自家人，徐子谦才一定会不肯妥协呢。
“妈什么妈？你妈今天这张脸都丢尽了。”欧夫人狠狠地甩开了欧阮的手，胳膊一挥，竟然直接扫开了欧阮捶在脸颊两侧的波浪刘海，顿时露出欧阮那张不用圆规都十分标准的大圆脸来。
欧阮赶紧把自己的头发放下来，这张圆脸可是她心中最大的痛了，这么多人，怎么能曝光在众人眼底啊！
“我去和子谦说一说，妈你先消消气，他这是身上有伤不舒服，才会口不择言的，我了解他。”欧阮小声地劝着欧夫人，用着一副十分了解徐子谦的语气说着。
欧夫人也不想这场联姻变成一出闹剧啊！欧阮早早地就没了爸，整个欧家可都是靠她一个女人撑起来的，她心中的坚强和隐忍比其他女人更胜一筹。闻言她便不再作声，只是扭过身躯，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欧阮一看欧夫人这就算是默认下来了，赶紧双手提起裙摆，小碎步快速倒腾着跑到徐子谦的身边，冲着他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子谦，不管怎么样，咱们先把这过场走完。以后怎么处理，是以后的事情。”
她想用个缓兵之计，让徐子谦先答应下来。只要徐子谦把这个过长走完，之后报纸还是周刊肯定会大肆宣扬，到时候坐实了这件事情，徐子谦想要随随便便说不行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神探徐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不只是单单凭着他的勇敢，更省在一个‘谋’字上，所谓有勇有谋，说的便是徐子谦这样的人，他只需要眉眼轻轻一扫欧阮，就知道对方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欧阮不是低声说么，他偏偏不让他们如意。
“既然大家都在，那我不出面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他这前半句一开口，顿时让欧阮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一抹得逞笑容浅浅地在她的唇角一闪而过。
徐子谦绕过面前的欧阮，吊着一只胳膊一步步的走向前面的舞台上。
欧夫人虽然不知道欧阮和徐子谦说了什么，但看他似乎已经妥协了，脸色微霁，侧了侧身子，让徐子谦从她的身边登上了台。
如果欧夫人能够预知到徐子谦接下来要说什么话，她肯定会情愿自掴耳光都不会让徐子谦登台的。
徐子谦上了台，单手从司仪的手中抢过了麦克风，声音如冰：“我不管今天你们大家来此的目的是什么，观礼也好，寻找合作机会也好，一切和徐家有关，和我徐子谦没有半分关系。既然大家来了，我就正式宣布，我的女朋友是丁小钱，也只有丁小钱才有资格成为我徐子谦的合法妻子，其他人……哼！”
他的鼻腔中发出轻蔑的哼声，环顾已经被他两句话吓傻的众人继续说了句：“去留你们随意，之后我会调查清楚，但凡现场有与天域集团有合作的公司，一律取消今后所有合作。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只是所有人都在纳闷，这徐子谦和天域集团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他能有那么大的能力左右得了天域集团和外界的合作吗？
天域集团可是超越徐家和欧家的存在，所有人只知道执行总裁是一个欧洲人，没人知道背后的董事长是谁。
忽然，所有人狠狠地吸了口凉气，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
难道说，那个执行总裁和徐子谦关系竟然好到这个地步吗？既然这样，徐家还和欧家联什么姻啊，早就可以一家独大了！
徐家和欧家霸占了整个东南亚的商场，掌握着整个东南亚的经济命脉。可若是说和天域集团比较起来，就算是两家捏在了一起都不是天域集团的对手，天域集团掌握着的可是整个欧洲啊，那个从注册到上市仅仅半年时间，上市之后就一路遥遥领先，股票从未见过绿色，那简直就是个逆天的存在啊！
“徐子谦，你有点太放肆了，你还把不把我们欧家放在眼里？”
欧夫人忍不住了，实在是火大了。
就算是徐子谦和天域集团之间有什么关系又怎样，现在的徐家可不比欧家，看徐子谦的态度，应该是不会帮徐家一把的，难道他就不怕欧家打压徐家吗？
徐子谦正打算开口，忽然口袋里手机刺耳地响起，那骤然响起的铃声让他一阵心惊肉跳，看到是孟局这个时间段的来电，心里开始有些发毛。
“喂……什么……”
第168章 兴师动众终有发现
徐子谦接了电话之后，只听了一句，就立刻神色大变。他顾不上和欧家的人再玩上一玩，再刺激他们一下，立刻迈步下了台子，直奔徐老爷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喂，你给我说清楚。”欧夫人在后面不依不饶地喊着，见徐子谦始终都不肯回头理会，立刻把所有怒火转移到了徐子谦父母的身上。
“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否则的话，可别怪我们欧家不客气了。”欧夫人干脆搬出了欧家，直接宣战。
徐子谦的父母有些慌神，眼下可是关键时刻，欧家虽不至于到害怕的地步，却很明显得罪不得。
“他胡言乱语呢，欧夫人你别往心里去。”徐子谦母亲一边解释着，一边回头看着徐子谦，心里恨得直骂，又盼着徐子谦赶紧回头，过来道个歉也就算了。
都是这样身份的人，不依不饶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无非是给对方挽回个颜面的台阶。
徐子谦哪有心思去管身后那些人怎么议论去，他面色如冰快步走到徐老爷子的身边，急切道：“爷爷，钱钱失踪了。”
“需要我怎么做？”徐老爷子二话不说，直接用态度说明一切。
徐子谦等着的就是这句话，立刻不客气地说道：“这次要麻烦爷爷了，我需要你动用你的身份了。”
徐老爷子二话不说，一边掏手机一边听徐子谦讲述事情的大概过程。
徐子谦用最简短的话讲完经过，徐老爷子这边电话本也翻了出来。他只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就把手机丢到了徐子谦的手中：“你找，找岳上将。”
徐子谦立刻翻出岳上将的号码，拨出去之后把手机还给了徐老爷子。
“老岳，是我，老徐，我需要借用你们的军用直升机……对……马上……目标，江北市九龙公墓……没时间解释……我孙媳妇疑似被害了……”
挂了电话，徐老爷子拐杖重重的往地面上一杵，厉色道：“反了反了，竟然有人敢动钱钱，走——”
“去哪儿？”徐子谦一边跟随徐老爷子往外走一边问。
徐老爷子反问：“这个时候让你回家你呆得住吗？你不是肯定要赶一趟江北吗？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看看，是谁的胆子这么大！”
徐子谦皱眉拦着：“爷爷，你就别折腾了。”
徐老爷子脚步不停，嘴巴也不停：“你现在这个样子了都不怕折腾，我这身子骨比你还结实呢，我怕什么折腾？”
他十分认真地让徐子谦听清楚了：“丁小钱是你媳妇，那也是我孙媳妇，我这个当爷爷的不能安稳地坐在家里。别人坐得住，我坐不住。”
徐子谦没说话，虽然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充满了敢动和感激。
能够不问原因就如此坚定支持他的，这个世界上有三个人，第一是爷爷，第二是丁小钱，第三是徐子豪。
这三个人同样也是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丁小钱才回去几天，竟然就失踪了，这让他怎能不愤怒！
深夜十一点四十三分，帝都国际机场三架直升飞机轰鸣而起，并没在帝都掀起什么轩然大波。而就在两个小时以后，却让整个江北都为之颤抖了。
江北市九龙公墓，搜山的人还在进行着，不放弃的进行着，尽管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知道找到丁小钱的几率很小，希望很渺茫，却没有一个人开口抱怨，没有一个人产生过哪怕稍稍一点点的放弃情绪。
距离和徐子谦通话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时间转入到了大年初三的凌晨一点多。
江北市的新年也算是过去一小半了，没有了除夕的热闹，人们早早地就进入了梦想。
陡然，一阵轰鸣声出现在江北市的上空。这是人们熟悉的飞机的声音，可江北市的机场坐落在城南区，与这边根本不是一个方向。而且这声音太近了，近的好像就在头顶。
浅眠的人，夜班不能眠的人都纷纷循着声音来源看去，赫然发现三架直升飞机愈发地降低了高度，盘旋在了江北市的上空。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江北市人民心中同时发出的疑问。
三架直升飞机开始以直线方式飞行，待飞到九龙公墓上空的时候，提前接到消息的孟局早已命令人员将警用手提探照灯集体打开，瞄准上空，为那三架直升机指引坐标。
轰隆隆——
飞机螺旋桨割破空气发出巨大的轰鸣，三架直升飞机瞄准坐标之后开始调整方向，以一个标准的等腰三角形的形状从三个方向下降，却并未完全着陆，而是距离九龙公墓地面大概不足百米的高度，齐齐打开了飞机前面的灯，机头微垂，机位上扬。
瞬间，整个九龙公墓在三架直升飞机灯光照射下犹如白昼，顿时九龙公墓不再是之前黑乎乎的样子，任何地方都看得格外的清晰了。
孟局仰着头，同时电话响起，俨然是徐子谦的声音，夹杂在剧烈的轰鸣声中，带着呼啸而过的风声。
“马上搜山，要仔细，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本来想要亲自下去参与搜山行动的，可这直升飞机是借来了，却不是他说飞哪儿就飞哪儿，说停哪儿就停哪儿呢。加上他这个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进行搜山那种活动，只能强心按捺着心中焦急，居高临下坐在直升飞机里遥望着下方。
孟局这会儿也没空追究俩人谁是上级谁是下级该是谁发命令的时候了，赶紧按照吩咐去办事。
第n次扫墓……扫山行动，正式拉开了帷幕。
当真是不错过任何的有用信息，所有人卯足了浑身的力气，就差没把那墓碑翻过来看看下面埋的是什么了。
丁小钱依旧没找到，不过却把有被挪动过的墓碑都做上了记号，分别记录在册。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孟局和丁小钱之所以深更半夜的到这边，就是搜查被盗墓的具体都有谁，结果他们没进行得咋样呢，倒是被这群扫山寻找丁小钱的人都给一一找了出来。
“孟局，cb区交界十九排台阶发现烟头，丢弃时间大概在三个小时之前……”有人汇报着情况。
孟局刚刚一振的表情有瞬间黯淡了下去：“那是我丢的。”
“孟局，af区三十四排台阶有磕碰痕迹，台阶上有女子头发，三十二排有衣物纤维，足迹粉下监测足迹与之前足迹不匹配……孟局，这里曾经发生过争斗！”
原本还起伏不平的汇报随着喷过足迹粉，待到足迹显形之后声线立刻提高了八度，情绪也明显激动起来。
“稳住现场，其他人留守，af区附近的人集中靠拢。”孟局立刻下令，率先朝着af区方向所在狂奔而去。
难以想象这样的身材居然可以达到风驰电掣的地步了。孟局心里慌啊，尤其在听说发生过争斗之后，原本悬着的心都快要顺着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敢用脑袋保证，只要确定了那个现场是之前丁小钱留下的，徐子谦能从飞机上直接跳下来掐死他。
他还生怕丁小钱有危险，特意亲自陪着的，结果这陪着陪着的反倒真的出了事儿，他难辞其咎啊！
肉眼难辨的现场足迹在足迹粉的作用下十分明显，脚印杂乱就是从这儿开始的，到了三十二排开始忽然变成单人脚印，现场却有被摩擦和轻微撞击过后的痕迹，这种痕迹直到十七排开始又一次变成双人足迹，其中一幅足迹明显一深一浅，另外一份足迹肉眼都可以看得出明显是个男人留下的。
现场被封锁，一直延伸到了山脚下，听着那一排排的距离似乎并不远，但每一排之间都要隔七八个楼梯。
头发和衣物纤维已经第一时间拿去化验了，没多久结果就出来了，根据dna的比对，那头发就是丁小钱的。
“子谦，丁儿可能是遇害了，你身为她的特殊家属，这个案子你不能参与了。”
孟局的电话接通知后才说了一句，那边就已经直接把电话挂断了。紧接着，其中一辆直升飞机缓缓地下降，落在了九龙公墓停车场上，很快徐子谦的身影便从直升机上下来，朝着孟局所在方向快步走来。
在他的身后，一个身影孤单又有些萧瑟地跟随在后面，并不快，却让人感觉到了无尽的压力扑面而来。
“今天任务你带她出的？”徐子谦在孟局面前站定，低垂着眼皮看着脚尖，不去正视孟局。
“是我的失误，我应该……”
duang——
徐子谦仅剩下唯一一条没受伤的胳膊论起来直接一拳杵上孟局那张弥勒佛一样的脸。
旁边有人想要拉却不敢，不拉又不是个事儿，站在那踟蹰不前，往前一步往后一步，好似卡了碟似得。
“这是身为丁小钱家属打的。”徐子谦长吁一口气说着，转身黑着脸朝着现场走过去。
他要去还原现场，什么他不能参与，现在是他最重视的女人出了事情，让他怎么能不参与。纵观整个江北市，谁还能比他破案速度更快的吗？
而眼下，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第169章 天才分析与天才定位
孟局在后面疼痛难忍地揉着被徐子谦打过的地方，别看徐子谦只剩下一只好的胳膊，又身上有伤，力气一点都不小，完全没有任何保留。
可孟局只能默默地揉一揉，这会儿半点怨言都不敢有。
徐子谦怒了，真正的怒了。
被封锁起来的现场——
尽管靠近九龙公墓的道路早就被封闭，九龙公墓里面都是自己人，但现场依旧被封锁了起来。
徐子谦走近现场，内心如刀割。
如果他一早能料到丁小钱会有危险，他肯定坚决不会让她回来的。
什么办案，什么侦查，这个时候统统都被徐子谦抛出到了脑外，没有任何事情能比丁小钱的安危来得重要。
看着现场的痕迹，徐子谦微微闭上双眼，脑海中根据现场的痕迹把之前的经过重新梳理一番。
丁小钱是如何被人抓住的头发，又是如何与对方抗争的，对方采取了什么样的攻击方式会出现现场这样的摩擦痕迹，以及最后丁小钱是如何绝望的倒下，如何被人从九龙公墓带走的……
一幕幕，清晰地印在了徐子谦的脑海中，就好像他亲自在一旁观看了整个全程一样，是那样的精准。
徐子谦沉默的时候，其他所有人都没敢发出一丝声音，唯恐会吵到神探徐。
唯有天空中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不停歇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那有如白昼一样的九龙公墓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公墓本来就不是个热闹的地方，然后这会儿如此多的人，却好似荒无人烟一般的凄凉。
徐子谦缓缓睁开双眼，眼底写满了冷酷的狰狞。
伤害丁小钱的人，他会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丁小钱悠悠转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是被吊起来的。浑身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想要叫出声来，但她却强行忍着，眉心紧蹙成一团，连眼睛都没敢直接睁开，而是先安静地听了听周围的声音。
她感觉到自己是在移动过程中，听声音她应该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如果她猜测的没错的话，应该是集装箱之类的车子。看样子伤害她的人暂时还没有要她性命的打算，或者说暂时这个地方还不适合要她命的地点。
有飞机的轰鸣声……
丁小钱在心中默数着，过了大概有二十秒之后声音才减小，紧跟着车子右转，马力加大，俨然是在走一段破路。
她安静地再心中计算着时间，不错过任何耳朵中能够听到的声音，每一个声音之间的时间差都精准地记在心里。
不管有没有人能够找到她，她都会利用好身边的一切，争取能够自保。
丁小钱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漆黑的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唯一能够利用到的就是身边所有的声音。
从丁小钱醒过来到她被人从车上拽下去，一共过去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丁小钱不能确定太多，她以自己最开始听到飞机轰鸣声音为起点，从机场定位，根据车子转弯次数，间隔时间内大概时速来推算了一下，结果很沮丧地发现，什么都推算不出来。
并非是她推算的不对，而是她对路况这一块儿……实在不忍心提起。
在强迫自己冷静的同时，丁小钱咬牙发誓，回去以后一定要恶补路面知识，这太耽误事儿了。
但这并不能让丁小钱把之前记录下来的都忘掉，她可以弄不清楚，不代表别人弄不清楚。
一阵毫不怜香惜玉的拉扯，丁小钱被生拉硬拽下了车。明明已经夜不能视，对方却依旧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布条，把丁小钱的眼睛给蒙上了，然后再她身后推着她往前走。
上坡路……狗叫声……石块……土路……
她依旧默默记下沿途能够记在脑海中的一切。
沉重的铁门声音有些刺耳的吱呀呀的被推开，丁小钱被人推搡着带进了院子，又送进了屋子里。
对方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儿就对她下不去手。一进屋子以后没多久，她就听到稀里哗啦的声音，之后便被人抓了过去，又一次被吊了起来。
这次与之前在车里还不同，在集装箱内丁小钱不知道自己被吊在什么地方，但好歹双脚能碰到地面。这会儿双脚却离了地，双手手腕被紧捆着的渔网线勒得似乎快要断掉了。
肚子上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她听到了一个男人的不屑冷哼。
之后，那人走了，屋子里空荡荡的。
被蒙上双眼的丁小钱仔细回忆整个过程，开始认真思考，她该如何利用屋子里的一切可用资源来自保。
徐子谦缓缓睁开双眼，表情严峻。旁边的人都摩拳擦掌，只等着徐子谦一个命令下去，立刻行动。
徐子谦这边刚要开口说话，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静谧的公墓中，身边是一群大气都不敢喘的人，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徐子谦看了看来电显示，有些不耐地接起来：“有话说……”
之后那句‘有屁放’他大概不屑说不出口。
电话那边是叶萧叶天才有些焦灼的声音：“偶像，我听说师姐失踪了？”
徐子谦嗯了一声，心底微微不悦。
这件事情明明已经封锁了消息，是谁传到了叶萧的耳朵里？
叶萧眼下还在和新婚老婆大人喻子瑞度蜜月中，如果他是在局里任职，知道这件事情也就罢了。可是……
“真的失踪了？”叶天才难以置信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徐子谦直接挂断电话，没有时间和他磨蹭，除了会妨碍他部署，什么用都不顶。
叶萧似乎很不死心的模样，电话再一次拨打了过来。徐子谦直接拒绝，懒得废话、
连续有四五次的模样，徐子谦在耐性完全消失之前接通了电话。
“如果你说的内容没有任何的意义，你就等待迎接我的怒火吧。”
电话那边这次是喻子瑞的声音，她声音虽然在颤抖，但语速并不慢，说话的条理也十分的清晰。
“叶萧曾经在钱钱的手机里面下载了定位软件，他已经对钱钱的手机进行了定位和追踪，大概几分钟会有结果，保持通话，随时告诉你结果。”
徐子谦没说话，却也没挂断电话。
短短的几分钟，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让人煎熬。周围的人谁都不知道这通电话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头儿的表情有些一丝变化，为什么他一直不说话，却还举着手机。
是那边传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是凶手打来的电话吗？
种种猜测在人们心头扩散开来，阵阵不安让人们无法继续安静下去。
孟局欲言又止，这会儿徐子谦莫名地安静让他觉得有些心悸，他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徐子谦行为过激，会对伤害到丁小钱的人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卧龙村方向，思山岭里面，定位截图我马上发给你。”
叶萧的声音再度传来，声音中是一片笃定。
徐子谦第一次觉得叶萧有用，不只是平日的聒噪和八卦。不过，一个新的问题却浮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挥去。
“为什么在她的手机里面下定位？”
手机定位这个问题徐子谦不是没想到，来的路上孟局已经和他说过了，丁小钱的电话关机，始终联络不到，而网监部门那边则是可以进行手机定位，但前提是需要在手机开机的状态下才能定位的到。
像叶萧这样即便是手机关机了也能找到的，大概只有叶萧能做到吧。
他竟然比卫星定位还要神奇！
叶萧面不改色说道：“师姐是路痴，怕她走丢了，以防万一。”
徐子谦信了，挂了电话翻出刚刚收到的截图，立刻下达了前往卧龙村思山岭营救丁小钱的命令。
“钱钱一定有危险，收拾一下，立刻回国。”
挂断电话后的叶萧一扭头，就看到老婆大人已经在手脚麻利地收拾起行李了。
叶天才不敢多话，也不敢抗议他们的假期一直到大年初七，初八才上班这件事情。
丁小钱在喻子瑞的心里有多重，这是一个让叶萧疯狂嫉妒的问题。如果说今天失踪的人换成叶萧，恐怕喻子瑞都不会表现出这么焦急来。
叶萧赶紧帮忙收拾行李，没一会儿就弄好了全部，两人迅速退房，赶往机场。
“这次多亏了你的定位软件，才能省下一笔寻找钱钱的时间。”喻子瑞声音虽然清冷，感激之情却不言而喻。
叶萧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哪敢告诉老婆大人和偶像知道，他做的这个定位软件不单单可以定位到丁小钱的位置，甚至还能自动录音丁小钱的手机通话内容，直接转发到他的邮箱。他最初的目的可不是怕丁小钱走丢了，而是八卦地想要知道丁小钱和徐子谦这一对变态的存在平时的对话内容，他们到底是怎么谈恋爱的。
把丁小钱抓来的那个人一去不复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出现。疼痛让丁小钱在本该睡眠的时间没有一丝的睡意。
她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包括那个没电的手电筒和自动关机的手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又没留下任何的线索。孟局发现自己失踪了吗？他会通知徐子谦吗？
第170章 心急如焚的搜查
丁小钱被困，却坚信着徐子谦一定会来救她，这好似一种虔诚教徒对心中信仰的坚定信念。
她心中的神有没有听到她心底的呼唤没人知道，但徐子谦已经亲自带人，正在逐渐地靠近丁小钱所处的位置了。
因为徐子谦身上有伤的缘故，这次他虽然带队，却并没有参加到营救丁小钱的主线任务当中去，而是留守在了车上做总指挥。
因为还没弄清楚思山岭那边的情况，车子开到了卧龙村的村口就停下了，所有人徒步前进，赶往思山岭方向。
沿途所有人都格外的小心，没人知道半路是否有埋伏，谁也不知道那带走丁小钱的人会不会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手电筒不敢用，走路甚至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虽然只是不足半个小时的步行路程，却让所有人都走得格外的艰难。
徐子谦的心是最焦灼的一个，可他却必须要时刻保持最冷静的情绪来控制整个事情的发展。
不知道丁小钱现在生死情况，也不清楚她遭受到了何种对待，徐子谦心如刀割，每一次眨眼，之前的案件回放都会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一次，每一次都让他痛上几分。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整个丫头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完全霸占了他的整颗心。
一路艰难却十分安全，不时会有警方的人散播开来，四处进行封锁。
山里的狗听到了极细碎的声音，终究还是叫了起来，声音逐渐扩散开来，带动了整个卧龙村的土狗，这让留守在车里的徐子谦眸子不自觉地放大。
快一点，再快一点，绝对要保证丁小钱的安全才是。
陪在徐子谦身边的孟局尽管在这个时候十分不想和徐子谦打交道，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别太紧张了，丁儿一定会没事儿的。”
徐子谦默不出声，孟局知道他此刻恨死了自己，他又何尝不自责。他压根就不该和丁小钱分开行动，那只是个弱弱的小姑娘啊，当时怎么就那么急着找线索，听了丁小钱的话呢。
“动作迅速，跑起来。”
营救丁小钱的队伍中，某个带头的人耳麦中传来徐子谦冷冷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在这奔就寒冷的天气里打了个寒颤。
“动作快，行动已经暴露，尽快找到丁儿，势必将伤害降低到最小。”
收到命令的人迅速地将徐子谦的指挥传达了下去，立刻所有人都飞跑起来，按照指示飞速前进。
距离丁小钱被关押的地方不超过五十米的一处院子里，一抹身影突然出现。那道身影听了听周围的声音，忽然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飞速地转身进屋，收拾了几样东西之后再度出现，悄悄地推开了院门，拐进了一条小路，沿着逼仄的道路飞速往山下跑去。
该死，怎么会被人找到这里来？明明这一路很小心，明明没惊动任何人，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就在那抹身影消失不到五分钟之后，一大队人马从山下方向快速地靠近，待到了三岔路口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
“头儿……”
“找到了？”徐子谦听到耳麦中传来声音，立刻僵硬了整个身子，唯恐听到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坏消息。
“按照地图找到了，但是是一个三岔路口。”
负责汇报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徐子谦略微地错愕了一下，说了句稍等之后连忙拨通叶萧的手机。
在机场忙着从车上往下搬行李的叶萧听到手机铃声赶紧逃出来电话，看到徐子谦的号码立刻接起询问着：“找到了吧？人怎么样？”
徐子谦狠狠地咬着牙问道：“定位误差是多少？”
叶萧楞了一下，十分笃定地开口：“不可能有误差。”
“你给的地图是一个三岔路口。”徐子谦长吐一口气，微微有些失望。
原本还以为叶萧是个有用的人，他要收回刚刚的想法。
叶萧声音一冷：“不可能，我的定位绝对不会有误差。”
他的笃定让徐子谦沉默了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挂断电话后吩咐那边的队伍，道：“检查一下地上，是否有丁小钱的手机。”
如果叶萧说的是真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丁小钱的手机被人带了出来，丢在了三岔路口。
没多久，那边就收到了反馈，果真发现了丁小钱的手机，还有那没有电的手电筒。
“挨家挨户给我找，就算是把整个村子给我掀开了，也一定要找到丁小钱。”徐子谦冷静不下去了，说完之后立刻让他身边的孟局开车上山。
已经惊动了对方，无所谓开车上去了。他必须要亲自去看看，必须要亲自把丁小钱救出来。
孟局赶紧踩油门推变速杆，总算是没忘了吩咐后面那两辆车原地留守。
山路崎岖，减震性能极好的四驱车在通往思山岭的路上变得好像正在参赛的越野车一样，颠簸起伏十分严重。
徐子谦脸色渐渐苍白，每一次颠簸都让他身上的伤口疼上几分，那受了伤的胳膊也会不时地被摇晃着撞到车门上。他强行咬牙忍着，用尽浑身的力气坚持着，就是不肯让孟局的车速降下来。
时间所剩无几，多耽误一分钟时间，丁小钱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
徐子谦赶到叶萧给他的地图标志点的时候，大队人马已经展开了行动，刚刚搜索完了三四家。徐子谦并没有立刻冲到最前面，而是叫来了人，询问清楚发现手机的地点，手机的摆放位置和方向。
沉吟了几秒钟之后，徐子谦目光落在了三岔路口往左那条路，指着那边吩咐道：“这边重点，其他两队暂停进行，留守人员看守住路口。”
“子谦，你还是到车里歇息一下，你的身体……”孟局担忧地看着徐子谦毫无血色的脸。
徐子谦不语，依旧往前走。
三岔路口往左虽然是重点，却依旧不敢大张旗鼓。刚刚的搜查都是悄悄的进行中。山里的土狗吠个不停，掩饰了他们的行动，被打扰到的那几家也都分别留下了人进行看守，唯恐从中有凶手或是凶手的帮凶。
而山里的人似乎也习惯了土狗的叫声，家家户户依旧黑着灯，从门外经过的时候，听不到院内屋子里有任何的声音。
丁小钱在听到连片的狗叫声之后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
一定是有人来了，才会引起狗叫，除非是大自然发生异变能让这么多的狗连成串的叫个不停，那么剩下的唯一合理解释就是有陌生人到了附近。
她不确定来的人是否就是来救她的，或者干脆就是把她带到这的人去找的帮手。一种可能是她即将得救，另外一种可能则是她很快就会被转移，或者是被杀人灭口。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妨碍她发出声音了。
“救命，救命啊——”丁小钱的嘴巴并没有被塞住，之前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呼救，是因为她不确定自己的位置，更不确定自己喊完之后是否会惊动四方。如果她处于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那可真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一旦那种情况成立，那么等到真正有人来救她的时候，她估计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所以丁小钱一直都沉默着，减少浪费力气的行为，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被生生打晕又吊了这么久，丁小钱不管多么节省体力，都有些撑不住。使出浑身力气喊出来的声音竟然小的让她十分不满意。
这种声音根本不能引起人注意，真要是有人来救她，肯定会错过的。
丁小钱腾空的双脚开始左右踢了起来，可四周似乎都空荡荡的，根本不能让她踹到什么东西发出声音。
她不死心的换着方向，转着圈的挨个地方去尝试。手腕已经被勒出了血，加上她不安分的扭动身体去变换角度，更是火辣辣的疼的钻心。
就在丁小钱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她忽然咬了咬牙，用尽力气让自己的手腕忍着痛，一点点的双腿上举，胳膊用力弯曲，让自己的双腿向头顶的方向举起来。
既然下面四处都没有东西，上面总有一个吊着她的固定点，只要能碰到那固定点，她就能发出声音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疼痛，丁小钱已经用语言无法去描述了。常年不锻炼的身体根本没办法轻松的将双腿举过头顶。她不气馁的一次次尝试，终于脚尖碰到了自己头顶捆着双手的地方，丁小钱惊喜的发现，那竟然是一段铁管。
她用左脚脚背勾住铁管，让自己的身子能够固定住，右脚大幅度的晃悠起来，一下下狠命地踹着那段铁管，发出铛铛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绝对够大的，尤其是当鞋跟敲到铁管时候，发出的声音更是响亮。
徐子谦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他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身边的人也立刻都静止了下来。
铛铛——铛铛——
一下下听着没有什么特殊的敲打声音，徐子谦却激动不已。这是丁小钱的声音，她在给自己发信号。
“顺着声音找，快——”
徐子谦陡然开口，却发现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哑得不成样子。
第171章 成功解救丁小钱
“头儿，在这儿……”
徐子谦迈步走过去的时候，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快速上前，众人赶紧给他让出一条路，却担心屋内会有埋伏，把他隐隐地保护在了人群中间。
平日的头可以一个打两个，眼下这才捡回来一条命，可禁不起折腾了。
当徐子谦看到屋子里面情形的时候，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从记事之后就没哭过的他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虽然没有声音，却控制不住眼泪自己往外流。
丁小钱算上是倒挂身体了，拼了命的一下下的敲打着头顶的铁管。因为所有人动作都特别轻，她的耳朵里又只剩下敲打铁管的声音，她根本不知道屋内已经多出了许多的人。
她感受到了手电筒照在她脸上，眼睛蒙着，不代表感受不到光亮。但没人说话，她只能做着垂死挣扎，心里却苦不堪言。看来她的运气不太好，进屋子的应该不是来救她的人。
“丁儿，丁儿——”
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短短的三四秒钟，立刻就一大批人分散开，一部分去搜索屋内其他地方，检查是否有人藏匿，几个人则冲上去解救丁小钱。
丁小钱听到了不算熟悉的声音，却立刻放松下来。能这么叫她的，只有局里的那些人。
解释的渔网线在德产军刀下变得脆弱不堪，然而因为丁小钱利用了手腕的力量让自己身子反挂，加上她被吊着的时间过长，渔网线已经深深地勒进了肉中，他们根本不敢冒险去挑，一定会不能避免的伤到她的手腕的。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只有送到医院去做手术来解决。
丁小钱被人放下之后，还没等到眼睛前面的布条被人摘下去，她就被一直大手狠狠的揽住了身子。
抱着她身子的那个身体在颤抖，丁小钱被放松下来的手腕依旧捆在一起，却好歹能垂下来了。胳膊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胸前有个好似胳膊的物体横亘在她与那个身体之间，无法继续靠前。
头顶被人用下巴压住，她听到了一个后怕的声音：“还好，你还在。”
丁小钱身子僵住了，心底却跃上了欣喜和惊讶：“真的是你来了。”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也期盼过会是徐子谦来救她，却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发生了。
回答她的，是更紧的单手拥抱。
丁小钱沉默了下，低声说：“我没事。”顿了顿，小声问：“你哭了？”
徐子谦粗哑着嗓子回答：“没有。”
“我头顶湿了。”
“外面风沙大！”
“我信了。”
“少废话，赶快先去医院。”
丁小钱和徐子谦乘坐孟局开上山的那辆车下山的，其他人怎么走上来的又要怎么走下去。但所有人心里都没有半点怨言，能够救下丁小钱，已经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振奋的。
唯独遗憾的是，伤害了丁小钱的那个人却人间蒸发一样。
徐子谦一路都紧紧地搂着丁小钱的肩膀，不停地让孟局速度慢一点，别颠簸到了丁小钱。
孟局一阵无言，刚刚上山时候不知道谁敢死队一样，恨不得把脚踹油箱里去。他那个身体都不担心颠簸，这会儿怕颠簸了。
最让孟局受不了的是，当他速度慢下来的到时候，徐子谦又会催促他开快一点，赶紧送丁小钱去医院。
到底是快还是要要慢，能不能给他一个清晰的答案！
孟局火冒三丈，却十分理解徐子谦此刻的心情，只能忍着不吭声。能把一个区的公安分局的局长气成这样打成这样还不敢吭声还手的，恐怕世界上只有徐子谦一个人了。
到了山下，孟局却不得不把车停下来。徐子谦刚要表达不满，就看到留守在山脚下那两辆车里人都下来了，几个人簇拥着死死地按住一个人影。
“孟局，头儿，看看我们抓到了什么……”
丁小钱顺着车玻璃看出去，车灯照射下一个身影模糊地被人按着。那人个子不算太高，长得却很结实，短短的头发，身穿着一条深色牛仔裤，套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丁小钱的视线锁定在那个人的胳膊上，只看了两眼就笃定的说：“就是这个人。”
徐子谦在听到留守警员这么说的时候，心底已经有了猜测。得到丁小钱肯定的回答之后，顿时冰冷气息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他松开丁小钱的肩膀，开门就要下车。孟局吓得顾不得放下车窗，直接敞开车门喊了一句：“拷上，赶紧带回局里去，我先送丁儿去医院。”
说完，又快速关上车门，一脚油门狠狠的轰了出去。
这会儿真停车让徐子谦下车去，孟局真怕徐子谦能把对方打死。
就算他形容的有些夸张，不打死也能让对方脱下去一层皮。徐子谦虽然病假中，那也不能干知法犯法的事情。孟局为了他好，也为了被抓住的人着想。真有个好歹，徐子谦跑不了不说，重要的线索也就彻底的断了。
把抓到的人带回局里去，是最妥善的安排。当然，在带回去之前，肯定要去他的‘大本营’走上一遭。
丁小钱的手术进行了半个小时，采取的冷切挑掉了她手腕上深深陷进肉里的渔网线，然后打了破伤风。在徐子谦的坚持下，双手手腕各缝了四十多针的可吸收免拆线的美容针。
徐子谦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缝合线，又险些失去冷静了。丁小钱打破伤风打的半个屁股都是麻的，走路一扭一扭的，有些怪异。
她举着双手手腕，两边都包扎好了，好像拳击手上阵之前的模样，又像是排球选手戴上了两个护腕一样。
徐子谦心疼的要死，丁小钱居然还有心思在那自嘲。她举着俩胳膊在徐子谦面前晃了晃：“看，手镯。”
有这么粗的手镯么？这种材质的手镯也亏她说得出口。
看她从急救室出来了，徐子谦这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一放松之后，却瞬间闷哼一声，脸色惨白起来。
丁小钱想去扶，奈何双腕都有伤，只好让孟局扶住了徐子谦。眼看着他的手死死地按住了胸口，孟局赶紧把他衣服扒开了去看，这一看，顿觉触目惊心。
缝合的线有一大部分都崩开了，血粼粼的口子，整个上衣都要染透了。
孟局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喊人把徐子谦送进了急救室里面去进行伤口紧急处理。
这才刚刚弄好一个，又紧着送进去一个，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这个年过的一点都不消停，起码对警局里面的所有人来说，都是这样的感觉。
弄好徐子谦以后天都要亮了，孟局在徐子谦威胁的眼神下不得已给丁小钱放了病假，而徐子谦想要瞒天过海去会一会那个胆子大到敢伤害丁小钱的人，却被孟局一个报告先送上去，市局那边直批文件——徐子谦不许接触本案。
徐子谦倔强，有些不近人情，那也得分什么事儿。虽说是遇见了丁小钱的事儿他就没办法淡定，不过审讯这方面还真算不上能让他发挥。而且孟局已经提前一步联系了徐老爷子，对方一听说大孙子的伤口裂了，未来孙媳妇差点被人弄死，老爷子当时也火了。一面给江北市公安局这边施压，一边通知徐子谦最好老老实实的待着，否则可别怪他这个爷爷的不认他这个大孙子。
徐子谦和丁小钱回到了水岸府邸小区，这事儿都没敢让丁一劲和丁一亮知道。如果被他们知道了，那还了得了，他们俩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那个被抓到的伤害了丁小钱的人好好体验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两人挤在一张床上，一个吊着一只胳膊，一个两个手腕都缠着绷带。
“你不该来。”她说。
“我必须来。”他答。
她鼻青脸肿的，想要藏起自己，不想被他看到她此刻的抽模样。
他一直手就能控制住她，强行把她暴露在灯光下，心疼地轻吻着那些伤痕：“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让他做好准备等待迎接我的怒火吧。”
丁小钱打着商量：“早点休息，明天回去问问情况，赶快把这个案子结了就好了。”
徐子谦露出霸道的表情：“伤没好之前别想回去。”
丁小钱推都不敢推，做样子挣扎了两下后妥协不动，最里面劝着：“做事不能有头无尾。”
“我就知道你身体重要。”徐子谦依旧霸气十足。
丁小钱折腾了一夜，遭遇到了非人的对待，放松之后早就昏昏欲睡了，她嘟囔着抓了个身，把后背朝着他：“好累，先睡，醒了说。”
徐子谦轻轻搂着她，半晌后，忽然开口：“你辛苦归辛苦，什么时候有时间嫁我？”
回答他的，是丁小钱惊慌疲惫后的浅浅的小呼噜声。
他轻轻抚摸了一把她的头发，看着她那高肿起来的太阳穴，带着血丝治疗处理过后的头顶，如鹰隼般的眸子里散发出嗜血光芒。
第172章 一千个不嫁的理由
丁小钱一觉醒来，浑身没有不疼的地方。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打到晕死过去不说，还被人吊了大半宿，不疼才怪。
身边的徐子谦早已没了踪影，丁小钱怔怔地坐在那里出神了半天。
昨天是她产生幻觉了吧，徐子谦重伤在帝都那边养伤，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呢？一定是她内心太期盼他的出现，才会有那样的幻觉。
可整个过程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到她都信以为真了。
打开卧室房门从里面出来，丁小钱惊恐地发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二哥丁一劲居然系着围裙在给厨房里准备着饭菜。
丁小钱吓得嗖一下转身就要进屋，身后传来丁一劲阴测测的声音：“丁小钱，把你的狗腿给我撤回来。”
丁小钱缩了缩脖子，站住了，转身想要给丁一劲个笑容，可才一牵扯嘴角，就感觉整张脸疼的都麻了。
丁一劲眼睛是笑着的，唇角也是弯着的，可他的眼底没有半分笑意，唇角也没有丝毫的暖意。
尽管一大早接到电话之后丁一劲心急火燎的赶过来，已经在丁小钱还睡着的时候悄悄地进了卧室查看过她的情况了，可这个时候再看到她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里揪成一团，滔天怒意抑制不住的燃烧。
丁一劲语气温柔无比，内容却恐怖之极：“竟然有人欺负我们丁家的人，我好像过年这几天没什么案子，我决定当你的律师。”
丁一劲的危险之处就是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发，他那张笑脸下面随时随地都写满了危险。不像丁一亮，整天人绷着脸，就算是心情好也看不到什么笑容，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知道这个人轻易不要接近。
而丁一劲则是让人永远都防备不起来，但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人就能笑眯眯的给你来那么狠狠的一刀。
“二哥，执行任务受伤在所难免。”丁小钱想解释一下。她倒不是对伤害她的人心存同情，而是怕影响了正常的破案。
丁一劲无所谓地摇摇头：“伤了我们丁家的人就不行。”
卫生间的门哗啦一下被拉开，徐子谦单手扣着裤子上的扣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次我站在二哥这边。”
丁小钱猛地回头，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徐子谦身边的气温一下子降低了许多，他严肃又认真的问：“你不记得？”
这可是件严重的事情，不行的话他赶紧带着她回帝都，让老胡给她做一次详细的检查，是不是脑震荡导致间歇性失忆了？
丁小钱一脸恍悟表情：“昨天晚上真的是你来了，我还以为我产生幻觉了呢！”
那才是最大的幻觉好吧。
徐子谦气息一窒，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丁小钱却露出高兴的模样，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就像至尊宝踩着七彩祥云去救紫霞仙子一样。”
徐子谦根本就没看过什么至尊宝还是紫霞仙子的，闻言一脸不解的模样。丁一劲有些看不下去了，干巴巴的打岔：“你能换个人来比喻么？这也太不吉利了。”
至尊宝和紫霞互相有意不假，问题是最后没救成，紫霞仙子死了，至尊宝也变回猴子了。
丁小钱高兴起来还管那个？本来这就是脑袋里面回路不太和正常人一样的姑娘。嘟囔了两句至尊宝以后又吵着好饿，在徐子谦单手帮助下简单洗漱过后坐在那里等开饭，忽然又想起个问题。
“你昨晚和我求婚了对吗？”
徐子谦咬着后槽牙：“你出现幻觉了。”
丁小钱眼镜被人揍飞了，家里又没有多余的，只能茫着一双眼睛盯着徐子谦看。看了一会儿抿着唇：“不是幻觉，你真的和我求婚了。”
丁一劲可有些紧张起来了，两人从认识到现在这才七个月的时间，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让妹妹出嫁。
“你答应了？”丁一劲捏着饭勺死死盯着丁小钱。
丁小钱还没说话呢，徐子谦已经酷酷地开了口：“她答应是最好，不答应的话……”他的表情似乎很冷，话锋一转却又换了个样子：“不答应我再想办法。”
反正他认定了她，由不得她不答应，就算是硬扛也要把她扛回家去做他的老婆。
丁一劲放松不下来，赶紧找着阻挠的理由：“你们这都带着伤呢，现在说那个还有点太早，等你们伤都好了以后再说。”
丁小钱点了点头，对丁一劲的话深以为然。一辈子就一次婚礼，她不想自己太丑了。
徐子谦也没反对，这下丁一劲可高兴起来了。
老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俩人伤得都不轻，只要暂时丁小钱不答应，以后他有的是借口去阻挠。
并非丁一劲看不上徐子谦这个人，也不是觉得丁小钱和他在一起时刻充满了危险，这只是一个当哥哥的单纯的不想让妹妹那么早嫁人的心思。
丁一劲和丁一亮宠丁小钱的性质还不同，丁一亮是一切顺着丁小钱，只要她觉得高兴的事儿，就去办；她觉得好吃的东西，就去尝；她觉得好听的音乐，就循环播。只要她高兴，上房揭瓦还是点火烧房子玩都无所谓。
丁一劲则不同，一切都是以为丁小钱好为出发点。他不想丁小钱嫁那么早，是怕她新型不够成熟，万一以后会后悔，那就不是后悔一阵子的事儿，而是后悔一辈子的事儿。
这要是丁一亮在这儿了，听丁小钱说要嫁人，那肯定就直接准备嫁妆去了。
赞美外国人不过春节，让丁一亮大过年的也忙着，还没来得及知道丁小钱受伤的事情。
他唯恐丁小钱会动摇想法，一边摆着桌子一边念叨：“而且我觉得你们恋爱的时间太短了。”
一看到两个人都集体瞪着他，丁一劲赶紧说：“你看你们两个人基本都在局里面，不是出去破案就是回来破案，哪有谈恋爱的样子。谈恋爱好歹一起去餐厅吃饭吧，你们有吗？”
丁小钱一副恨嫁的模样，立刻回答：“楼下包子铺喝过粥。”
丁一劲手里的饭碗差点扔了，白了丁小钱一眼：“那不算。”
丁小钱扁了扁嘴，其实还有很多次啊，出去协助别省破案那几次，他们俩都有去餐厅吃饭啊，徐子谦还特意找了她喜欢的口味的餐厅。
丁一劲可不给她继续回答的机会，又问：“在同一个地方留影，你们也没有吧？”
这次换成徐子谦开口：“局里集体照过工作照。”
俩非人类，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怎么会有这样未来的妹夫！
丁小钱也轻轻点头，表示附和。
丁一劲有点院怨怼了，又问：“起码得一起看过电影吧，这是情侣谈恋爱必须的过程。”
这次丁小钱心里可没底了，小声地问道：“一起看案发现场的监控录像算吗？”
丁一劲笑眯眯地看着她反问：“你说呢？”
丁小钱张嘴就想说算，丁一劲却比她还要快地开口补充：“丁小钱你要是敢说这也算，我就把你扔出去你信不信？”
丁小钱动了动嘴唇，沮丧道：“那就不算吧。”
一顿饭吃的虽然极为艰难，但还算是气氛融洽比较愉快，只可惜饭还没吃完，手机就响了。
“帮我接一下。”丁小钱双手行动不便，吃的比较慢，还在奋斗呢，只好求助独臂大侠徐子谦。
徐子谦一看是局里面打过来的，干脆不接。响了好几声了，丁小钱催促好几次了，这才不甘愿地接通。
“我记得我说过谁也不要打扰她。”
电话一通，徐子谦先冷冷地开口。
“难道连我都不行吗？”电话彼端，一个明显上了年纪的老者声音传来。
徐子谦一怔：“张院长，怎么是您？”
电话号码是局里面的没错，张院长怎么来局里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吗？都上了报纸新闻了。”
徐子谦夹着电话去翻今天的报纸。
《小小女警何德何能，竟然动用军用直升机》
《丁氏集团总裁妹妹险遭毒手》
《警官一怒为红颜》
还真是怎么写的都有。
“张院长，让您费心了。”徐子谦面对恩师，态度是能放到多低就有多低。
张院长是徐子谦除了徐老爷子之外最尊重的长辈，更是领他进门的恩师，自然不会用对待别人的态度去对待张院长。
丁小钱听到徐子谦称呼张院长，饭也不吃了，赶紧凑过去。
“张院长。”她轻轻地打着招呼。
内敛星人丁小钱表达感情是不那么强烈的。
张院长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徐子谦见丁小钱一个劲儿地往前凑，干脆把免提打开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张院长忽然一句话让丁小钱就愣住了。
“子谦啊，你把孟天浩可揍得不轻啊，这可是你的不对了。”
孟天浩何人？江北市平山分局局长——孟局。
丁小钱感觉自己嘴里面都冒凉风，盯着徐子谦：“你竟然把孟局给打了？”
徐子谦坦荡荡承认：“我打的，他就该打。”
丁小钱翻了翻眼睛，给了徐子谦三个字：“你真酷！”
第173章 一个山的狐狸
对于丁小钱和徐子谦这两个非常人的存在，丁一劲俨然已经习惯了，就连电话那边的张院长听了这句话之后竟然都没露出什么惊讶，也是多年的接触早就习惯了。
“先不说你打了孟天浩的事情，我听说你们两个都受伤了，嗯？竟然伤的连工作都不能进行了，所以我这把老骨头大过年的都要过来帮忙……”
没有点分量，怎么能成为徐子谦和丁小钱以及孟局这些人的恩师，张院长话说一半，丁小钱可就没办法安稳地坐着了。也不知道是伤势引起的还是其他的原因，顿觉脸颊发红，当即表态：“张院长，我没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工作。”
徐子谦还看不出张院长打的是什么主意么，凉凉地开口：“我们伤重不是作假，就是没办法。”
“我行！”丁小钱难得地没和徐子谦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丁小钱的毕业推荐语我还没想好怎么写……”张院长根本就不接他们的茬，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徐子谦磨着后槽牙开口：“钱钱必须休息，我去。”
丁小钱赶紧说：“不行，你这伤口都抻裂了，你在家休息，我去。”
眼看着徐子谦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她赶紧又说：“楼下过马路就是，我保证自己安全。”
张院长听见这边的声音，哈哈一笑：“年轻人嘛，就应该多锻炼锻炼。丁小钱这个态度我很喜欢，哪个从事这个行业的没受过伤？不能因为受伤了就逃避对不对？”
“我跟你一起去。”徐子谦执拗不过丁小钱，又根本不放心这时候让丁小钱一个人去。
虽然伤害丁小钱的人找到了，但是谁都不能保证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谁也不能肯定丁小钱是否还会有危险。
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徐子谦已经发誓，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让丁小钱一个人。
张院长又是哈哈地笑着，似乎心情很好，哪有大过年不得安宁被人请到这边来坐镇的不快，当即道：“既然你们能正常工作，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在这跟你们掺和了，到了我这个年岁就应该在家颐养天年才是。”
“张院长，我们马上就到，您稍等一下。”丁小钱已经迫不及待，举着两个手腕一副拳击手的姿势，开始用眼神搜索自己等下要穿的衣服都在哪儿。
张院长却说：“不等了不等了，我很忙的，家里的猫没有猫粮了，我得赶紧去。”
这就是他的很忙？
“那……张院长过年好。”
从接起这通电话之后徐子谦的表情就一直都没好过，听张院长说竟然因为要买猫粮急着走，都没时间等他们这一会儿半会的，干脆直接把电话就挂了。
恩师又怎样，都是一个山的狐狸，谁不知道谁。
得罪恩师？徐子谦才不会有那样的想法。张院长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才不会嫌弃他们得罪不得罪到他呢。
丁小钱鼻青脸肿的出现在平山分局，身后是吊着一只胳膊的徐子谦。
徐老爷子已经在确定了丁小钱安全终于安心地去休息了，丁一劲自然会安排好徐老爷子在这边的一切。而且徐老爷子也不会觉得冷清了，这边还有夏尔呢，他可是想这条狗想了有日子了。
“丁儿，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在家休息，你看看这伤，混蛋，下手竟然这么重！”有人看见了丁小钱，一脸的意外，赶紧凑上去询问一番。
“头儿……”
待看到丁小钱身后的徐子谦之后，又赶紧打招呼。
徐子谦绷着脸，身上的不适加上心情的不佳，让他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顿时吓走了不少想要上前的人。
“被抓到的人在哪儿？户籍中心那边调出来资料没有？所有信息马上发送到我的电脑里。”徐子谦一边走一遍部署着工作。
立刻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徐子谦迈步走进队长办公室，丁小钱则拐了个弯去她的电脑前面。
平山分局局长办公室里，一个身材微胖，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看上去好似弥勒佛一样的中年男人看见那两道熟悉的身影走进办公大楼之后，满意地从窗前离开，对着沙发上古稀老者恭敬道：“还得张院长亲自出马，才能把他们两个叫回来啊！”
如果不是这个案子实在紧急，孟局真的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惊动徐子谦和丁小钱。虽说是挨了徐子谦一下子，那终究是自己的师弟师妹，他能不护着么。可这个案子实在是紧急，而且蹊跷越来越多了，他迫切需要这两个帮手在身边，这才不得不一大早就把恩师请了过来，打这么一通电话。
孟局也知道，如果张院长在家里打这个电话，那两个人十有八（和谐）九是不会来的，这里面的说道可就深了。
张院长品着茶，氤氲热气熏得老花镜上一片朦胧，他脸上的表情和孟局如出一辙，都是带着微微笑意，唇角挂着得逞笑容：“你在技术方面没的说，但说到这个人心啊，你可真不如他们俩。”
下手狠，而且要准，不抓住对方在意的事情，怎么能威胁得了人？当然啦，他这也算不上是威胁，不确定他们能否承受得住这份强度，他也断不会打这通电话的。
这几个优秀的孩子可都是他心尖肉，他紧张着呢。家里收集的都是关于他们的报道，他们的动向他也都第一时间关注着呢。
楼下，完全不知道那个着急买猫粮的老头子此刻就在二楼慢悠悠地喝着茶水的两个人都在忙。
“连叔，听说昨天是二中队那边的人抓到的凶手，当时情况怎么样的您清楚吗？”
丁小钱手腕子缠着，什么都干不了，只好请了老连来帮她把电脑打开，找出她需要的文件来仔细的看着，一边看一边询问着昨晚的情况。
她那个时候说心里话，有点吓傻了。之后的劫后逢生让她整个人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中，只知道伤害了自己的那个人被抓了，至于详细的过程却完全不清楚。
老连帮丁小钱倒了热水，又灌了热水袋给她弄好放在腿上，并且细心地找了根吸管插在水杯里放倒她面前，这才开口：“昨晚二中队那边留守在山脚下，一直注意着山上的动静呢。这事儿说来也巧了，有个同时去方便，恰好碰到这个人鬼鬼祟祟的从一条小路穿出来。那条小路特别隐蔽，如果不是这么巧，还真就让他给跑了。而且也算是他倒霉，注定要被抓。本来去方便的同事也没注意到他，他先看见的我们的人，然后一下子就慌了，撒腿就跑，东西就掉了，咣当一声这才引起我们的注意……”
丁小钱嗯了一声，神情认真，老连继续说道：“到目前为止他什么都不肯说，昨天晚上已经连夜审讯一宿了，多亏了你昨天晚上的指证，否则还真没什么证据把人带回来。”
丁小钱听了个仔细，脑子里飞速运转着，这件事情到底从哪儿下手比较好。
“丁小钱，过来。”
队长办公室的门敞开一条缝，从里面传来徐子谦叫她的声音。
“是！”
丁小钱连忙起身，腿上的热水袋顺势掉到了地上。
“我来捡，你去忙你的。”老连弯腰去捡热水袋，让丁小钱不要管。
丁小钱起身要走，视线却一下子定住了，沉吟了几秒钟之后，眼睛里露出一抹肯定的光芒。
队长办公室里，徐子谦把刚刚收到的资料已经大概归类整理了一下。丁小钱一进屋，就被他叫到了身边。
“九龙公墓一共找到这些被盗的，其中已经没有家属的共有五个，剩下的几个被盗的经过排查之后，能确定的是这个叫曹云珠的和昨晚被抓到的刘玉琦有亲属关系。”
丁小钱接过话说道：“如果按照我们之前所分析的方向，以及许振江女儿所提供的信息来看，许振江生前所遇见的那个要报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刘玉琦，他因为家属的坟墓被盗，怀恨在心，对这些人展开了报复。”
徐子谦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是这样。这个案子因为你是受害者，所以你不能继续跟着了，我先去提审刘玉琦，你等我的消息。”
丁小钱退出了队长办公室，回到自己的电脑前，不知道为什么，越思考越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
单吊着一直胳膊的徐子谦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伤口经过昨晚的撕裂，似乎有些发炎了，疼的厉害，摸着也有点发烫。
可是，那个刘玉琦居然胆敢伤害丁小钱……
被提审的刘玉琦一夜没睡，连番地被人审讯了一夜，他却咬牙不肯配合。不管对方询问什么，都是一口一个不知道。
丁小钱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起身进了监控室，透过监控视频看着审讯室里面的情况。
一系列常规的询问，刘玉琦倒是在这些个人情况上回答得很痛快。他大概也知道想要隐瞒根本不可能，身上的身份证被人搜了去，通过户籍信息一下子就能调出他个人情况来。但至于其他的问题，可就不那么配合了。
徐子谦眼底寒光闪烁，到了这里，由不得刘玉琦不说！
第174章 不应该这样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没有证据了吗？”徐子谦冷声开口，说道：“九龙公墓有你的足迹，现场有你身上的衣物纤维，囚禁我们警员的屋子里你的足迹、指纹全部都有，这些不是你不承认就能抹去的事实。”
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一想到如果晚去一会儿，或者如果没有叶萧对丁小钱手机的定位，他很有可能就此失去那个让他心疼的丫头，他就觉得快要窒息了。
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徐子谦恨不得直接撕碎了对方。
刘玉琦低着头沉默着，心里也知道赖不掉，只是他自我感觉做的天衣无缝，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人找到了。
“我承认，你说的都对。”
刘玉琦忽然抬起了头，毫不畏惧地直视徐子谦冰冷的眸子，没有丝毫的退缩。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只可惜姨妈的仇还没报，心里有些不甘愿。
“你因为亲属曹云珠的坟墓被盗，所以怀恨在心，杀害了九龙公墓的管理员许振江，又在发现了警方侦查方向已经开始隐隐指向你，所以你干脆潜伏在了九龙公墓，对我们的警员下手，试图想要杀人灭口。”徐子谦声音中说不出的冰冷：“不管是哪一项罪证，你都跑不了。”
“我没杀人。”刘玉琦开口为自己辩解：“或者说，虽然我很想这么做，可惜我还没来得及。”
他有着一口十分洁白的牙齿，说完话之后竟然还能露出笑容来。
“不承认对你没什么好处，你以为你不承认就拿你没办法了？”徐子谦还给刘玉琦一个瘆人的表情。
监控室里面的丁小钱眉心蹙在一起，并非是因为身上的伤势，而是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劲，信息对应不上。”
徐子谦被人从审讯室叫了回来，丁小钱表情有些凝重说道：“刘玉琦不是杀人凶手。”
徐子谦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那你还那么说！”丁小钱有些搞不懂徐子谦的想法，想了半天也没琢磨透。
徐子谦刚想跟丁小钱说一下他的想法，孟局从外面推门而入，没消肿的脸上带着明显笑意：“你们两个出马，事情肯定进展的会很快。怎么样？已经差不多了吧，回头我得好好跟上面申请一下，这次丁儿也受了不小的伤，这可是要论功行赏的……”
话还没全说完，孟局就看到这俩人的眼神表情似乎都有点不太对劲，他顿时意识到了事情或许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当即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差池了？”
丁小钱看了徐子谦一眼，后者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由丁小钱充当了发言人：“刘玉琦不是本案的嫌疑人。”
“怎么会？”孟局难以置信地瞪了瞪眼睛，说道：“他的身高体重年龄和之前你所分析的信息都能核对上，而且他也有充分的作案动机，怎么会不是他？”
虽说信服丁小钱的分析能力，而且徐子谦也明显认定了这个人不是本案的嫌疑人，孟局还是内心带着一丝期待地问了句：“会不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证据不足？证据不足我们可以找证据嘛！”
“虽然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他都有，而且个人信息也比较吻合，但是，抛去九龙公墓管理员许振江，另外三名被害人和刘玉琦之间没有任何的关联。我已经上网查过了，因为那三个人都算是公众人物，所以比较好查询。他们三个人彼此之间也不是特别的熟悉，所以这才是我对本案一直纠结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事情，或者说是什么人才能同时与这三个人产生关联。”
丁小钱如果不是被这个问题所困，也应该早就能摸索到一些线索了。眼下手中紧握着的几条信息——盗墓者被害，被盗者家属复仇计划，禁言符号……
但疑点就在于这个禁言符号，丁小钱能理解许振江的四肢被砍断，却解释不通那个禁言符号。
如果只是单纯的盗墓而被复仇，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禁言标识呢。
这是说不通的地方，没办法完全都解释通，就说明这里面还是不对劲。
孟局把这几句话仔细研究了一下，提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会不会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作案，而只是模仿性作案？”
徐子谦和丁小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情况的话，有些地方反倒能说得过去了。
“我的意见是，再提审刘玉琦，想办法从他身上突破，看看能否找到有用的证据，最起码也要让他承认杀害许振江的事实。”
孟局发了话，徐子谦立刻部署下去。暂时还不着急提审刘玉琦，光是伤害丁小钱这一条，就够他待一段时间的。而且，如果他执意不开口认罪，他们就要找足证据直接进行控告。
技术部的忙碌了起来，丁小钱也没闲着，把之前所有的信息暂时都屏蔽在脑海之外，重新对那三名受害者进行调查和分析，试图换个方向去寻找有用的线索。
徐子谦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等到丁小钱注意力放倒他身上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利用你的专业，你不是痕迹分析，而是心理分析。”
一语惊醒梦中人，丁小钱忽然意识到了好像从接了这个案子以后，她的重点一直都放在了痕迹分析上面，心理分析这一块居然都被她不知不觉中给无视了。
究竟是她反应慢了，还是开始有些麻痹了。不管怎样，这都不是个很好的现象。
她重新拿出之前查询到的信息，再一次重新仔细地看过一遍之后，赶紧喊了老连来帮忙糙作一会儿电脑。待到丁小钱视线看到她所需要的那些内容时候，顿时欢呼起来。
“原来是这样！”
小胡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有进展了？”
丁小钱笃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去一趟新民高中，只要确定了我的想法，我就有足够的把握抓到嫌疑人了。”
小胡摆出一副神探柯南的模样，一撩头发：“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丁小钱平静地看了看小胡，平静地转身，平静地离开，留下打算缓和紧张气氛却未遂的小胡一脸的尴尬。
技术部那边的动作还是十分迅速的，他们很快传来了消息，在刘玉琦居住的地方发现了作案凶器，上面提取到的dna已经送去检测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这真是令人振奋的消息，丁小钱这边也取得了进展，双管齐下，距离案件告破终于又迈进了一大步了。
徐子谦再度提审刘玉琦，这次丁小钱也出席了。dna检测确定了凶器上的指纹属于刘玉琦，凶器上残留的没被清理掉的肌肉组织也刚刚好就是被害者许振江的。
然而，在足够的证据面前，刘玉琦却还是咬定他就是没杀人。
“人不是我杀的，你们随便查。”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打算继续狡辩吗？”
“证据？什么证据？你们只不过是能够证明砍断那个家伙胳膊腿的凶器上是我的指纹，能证明我杀人了吗？我砍他的时候他就是个死人呢，你们怎么证明人是我杀的？”
刘玉琦反将了一军。
这算是刘玉琦被抓之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但就是这句话，却让人不得不沉思。
丁小钱在下面轻轻碰了碰徐子谦，徐子谦会意，把审讯工作交给了记录员，跟随丁小钱出了审讯室。
“刘玉琦说的话是成立的。”丁小钱开了口。
徐子谦没直接回答，有些意外的沉默。
“四名被害者的体内都提取到了相同成分的药品，而这种药品是市面上购买不到的，一定是嫌疑人自制出来的。如果说是模仿性作案，那么药品怎么会如此相同？除非刘玉琦和嫌疑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他们认识。”
“再试试怎么能撬开他的嘴，既然他能交代许振江这件事情，相信其他知道的应该也能撬出来。”徐子谦总算开了口，冷冷转身：“我再试试。”
丁小钱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拦住了徐子谦，平静地注视着他的双眼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着急失去了冷静，这不是平时的你。放下一切，重新去看待这件事情。”
徐子谦身子僵了一下。他已经努力让自己表现如平时一样，没想到还是被心细的她看出来了。
“没想到竟然成了你跟我说教。”他轻声说着，没有丝毫的不满。
“不是说教。”她想解释。
他才是师父，她是徒弟，没有徒弟说教师父的份儿。
“不用担心，我没事。”徐子谦知道她在想什么。
“哦。”
“对了！”丁小钱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我需要去一趟新民高中……”
“我跟你一起去。”
不等她说完，徐子谦已经决定了下来。他说过，以后不管她去哪儿，他都一定会在她身边的。
然而，就在徐子谦刚刚安排好工作，准备和丁小钱一起出发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第175章 突发紧急案件
“头儿，又有连环案发生了。”
刚刚才接到的消息，是千金派出所那边打来的电话，在千金宾馆路大坡的坡上公园，有人发现了尸体，而且不是一具，而是四具。
“联系法医，赶快去现场。”徐子谦表情严峻。
又是四具，怎么会这么巧？之前四个被害者，这次又是四个，难道是同一个人作案？还是说两个案子没有什么相关，只是单纯的巧合？
法医去的比较快，等到徐子谦和丁小钱赶到现场的时候，法医的初步尸检已经做完了。
徐子谦一撩隔离带走了进去，丁小钱却被人拦住了。
“警官证呢！”
“我还实习，没有警官证。”丁小钱赶紧开口。
从进入警局到现在，丁小钱是第一次出千金派出所这边的现场，这边派出所的人不认识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没有警官证？”拦住她的人一皱眉头，刚要说话，就听见徐子谦在那边冷声喊：“丁小钱，动作快一点！”
“啊，他不让我进。”丁小钱举起拳头指了指身边拦住她的人。
徐子谦一抹眼刀过去，连话都省了。
那拦住丁小钱的人听到丁小钱的名字，立刻说：“你……你就是那个被人打晕的实习生！”
以前丁小钱就出名，但出名是出的犯罪心理学高材实习生。从昨天晚上之后，整个江北市都换了个称号，被人打晕的实习生。
之所以这次事情出名的这么快，当然是她竟然能够动用军用直升机。
多硬的后台，多大的本事。
对方明显不是在挖苦她，只是昨晚的事情影响太大，哪怕是地方派出所，没参与到这个案子中的，也都有帮忙进行路面控制，想不知道她都难。
丁小钱脸上没有半分尴尬，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对，我就是那个被人打晕的实习生，我可以进去了吗？”
那人赶紧放行，嘴里说着：“可以，当然可以。”
别说丁小钱不是那被人打晕的实习生，光是徐子谦那冰冷的一声也够吓人的了。
丁小钱靠近现场，远远地就看到被害的四具尸体，倒不是她眼神有多好，实在是那四具尸体过于显眼了。
数九寒冬之日，四名被害者却都穿着夏天那种白色到脚踝的长裙，在萧瑟风中显得有些凄凉和诡异。
凑得近了，才发现这四名被害者不但都是女的，而且都模样很漂亮，有清秀的、有性感的、有妩媚的、有高压的。不过他们却有一点相似的地方，身材很相似，无论是从身高还是身形上来说，都比较接近。
这次来的法医和徐子谦是本家，看到徐子谦和丁小钱赶到了现场，立刻迎了过来，不等两人询问便主动开口介绍起情况。
“四名死者死亡时间最长的一个已经超过了七十二小时，身上的尸斑已经十分明显且出现腐烂情况，时间最短的死亡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她们共同点都是一刀毙命，致命点不同，但致命点寻找的都十分准确，我的判断是嫌疑人应该是很懂相关知识的。”
徐子谦和丁小钱同时点了点头，徐法医继续说道：“另外，四名被害者身体均缺失一部分，按照顺序从我们这个方向往前分别缺少左右腿、左右臂。”
徐法医收回指着远处排列在那边地面上四具被害者尸体的手指，扭头对上两人视线，忽然说了一句：“我觉得嫌疑人在向你们挑衅。”
“怎么说？”
徐法医拿出几个证物袋，里面分别装着四名被害者的身份证。他把证物袋交到徐子谦的手中，说道：“这是我在四名被害者的衣袋里找到的。根据我们的初检，四名被害者身上所穿的衣服是在身亡之后被换上去的，而这身份证又是被故意放倒她们的口袋里，方便警方确认她们的身份，难道这不是嫌疑人的挑衅吗？”
丁小钱没说话，慢慢地走到四名被害者尸体面前，轻轻蹲下，仔细研究着。
“具体的验尸报告最早也要明天早晨才能给你们，过年期间值班的人少，完全解剖加分析最少需要三个小时才能完成一个。”
徐法医走到丁小钱的身后说着。
丁小钱看了一会儿，站起身说道：“详细检查一下被害者体内是否有有毒物质或是迷幻成分药品……”
“你怀疑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人做的？”徐子谦问道。
丁小钱微微点头回答：“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认真说道：“嫌疑人之所以会为这四名被害者换上洁白干净的长裙，并且在她们的口袋里放好她们的身份证以提供我们最直接有效的确认信息方式，是因为嫌疑人杀害这四名被害者的时候是心怀愧疚的。”
她撩开分别缺失左腿和右腿的那两名被害者身上的长裙，也是死亡时间比较长的那两具，指着被切断的磨骨横截面说道：“你们看，这个叫谢双双的被害者死亡时间是最长的，也就是说她是四人当中第一个被害者，她缺失的是右腿，这个横切面干净整齐，说明了嫌疑人下手毫不犹豫，同时也证明了嫌疑人对于解剖很精通这个事实。”
她又指着第二具被害者尸体缺失左腿的位置说道：“被害者付瑶缺失的是左腿，对称的位置，横切面却有些许偏差，我们可以解毒为嫌疑人下手不稳，在抛出外界影响因素之后，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内在的影响因素，也就是嫌疑人此刻的心情……”
她干脆把后面两名被害者的尸体也一并指出：“缺失右臂的高浩雅和缺失左臂的贾惠子琳的磨骨横切面甚至已经达到一副惨不忍睹的状况。”
“其实还好吧，也看不出来太大的差别。”旁边负责维持现场的一名派出所人员忍不住插了一嘴。
丁小钱解释着：“用普通人肉眼来看缺失没有太大的差别，但从一个精通解剖学的人眼光来看，这种偏差是非常大的。”
她把视线落在了徐法医的身上，后者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因此……”丁小钱总结了一下之前所观察到的现象有可能导致的结果：“如果说嫌疑人在对被害者付瑶进行肢体分解时候因外界影响了稳定，那么又怎么会这么巧合在对被害者高浩雅和被害者贾惠子琳下手时候又同时遇到了外界影响呢？所以，这是嫌疑人心理的变化，从最初的淡定从容到之后的忐忑不安。而根据《犯罪心理学》第七卷第六章内容的注解部分来解读，当嫌疑人为被害者穿上这代表纯洁和干净无暇的白色的时候，当嫌疑人将抛尸地点选择在幽静公园而非之前随机抛尸来看，犯罪嫌疑人对被害者充满了绝对的愧疚之心。”
丁小钱侃侃而谈，之前丢失的自信一点点的找了回来。之前她太在意证据分析了，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专业。如今终于用自己所学将整个案件还原了一番，那种无法挥去的成就感慢慢地在心口膨胀着。
徐子谦满足地看着丁小钱找回了自信，不再像之前那几天那样焦灼，心里也终于欣慰了不少。
还能准确分析，这是好事儿，起码说明了她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吓到。
丁小钱结束了总结，不忘叮嘱徐法医：“体内物质的报告能不能尽快早一点？只要能够确定被害者体内药物和之前几起是相同的，就能够定案了。”
徐法医仔细算了算时间，不是特别有把握地说道：“我尽量晚上六点之前给你。”
“好。”晚上六点之前，那个时候她应该和徐子谦去了新民高中返回来了，刚好进行一下对比。
技术部那边已经现场取证得差不多了，可以将被害者尸体送到法医那边去了。徐法医等着四名被害者都被送上了车，赶紧和丁小钱、徐子谦二人说声再见，回去抓紧时间做尸检细检去了。
现场并不是很乱，根据报案人提供的信息，他是一早锻炼身体发现的这边不对劲，当时发现有人被害之后他并没有离开，也没有上前，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同时拦住了那些准备看热闹凑近的人，很好地保护了现场。
报案人是个年轻的大学生模样，被问及到他的时候，他的脸上透着一股害怕中的平静。
“我怕现场被破坏了，这种事情我们有些常识的应该都能知道，不过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如果之前就有人发现但是悄悄离开了，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这些并不需要他来担心的事情了。
技术那边喷上了足迹粉，很快现场就一目了然，信息报告也很快滴传到了徐子谦的手里。
丁小钱因为手腕有伤，暂时能不用手碰的都不允许碰。徐子谦单手拿着，调整了一个好一点的角度，方便身边丁小钱跟着一起看。
“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之间，体重不超过七十五公斤，右脚痕迹比左脚略重……”
下面附带着的是现场的照片，丁小钱认真地看了几秒钟后十分肯定说道：“嫌疑人年纪不超过三十岁，喜欢体育，曾经是足球运动员或对足球方面有一定的偏爱。”
徐子谦很满意地嗯了一声，看来他的丫头又有进步了！
第176章 不合理的存在
从现场离开之后，丁小钱和徐子谦按照计划去了新民高中。接待他们的是李副校长，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性，短发，一看就是精明干练之人。
听说丁小钱想要了解一下关于宋丹的个人情况，李副校长立刻把他们带到了校长办公室，关上房门之后和颜悦色道：“不知道你们想要了解她的什么情况呢？”
丁小钱在一边没说话，徐子谦终究是她的师父，平日里多把案件分析交给她是为了锻炼她，提高她的能力和破案技术水平，在外面总不能她越俎代庖。
徐子谦和丁小钱早早地沟通过，对于她分析的方向给予了肯定，自然也清楚该询问什么方面的事情，便把需要的要求提了一下。
“听闻宋丹老师曾经因为教育学生方面出了一些问题，导致遭受到了不少社会的舆论，最终因为压力过大而辞去了教师一职，我们想知道其中的详细情况。”
李副校长一副不太想提起当年往事的表情，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和宋老师真的没有太直接的关系，每一名做老师的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变得优秀，当年那件事情实在是那两名学生有些太过激了。”
根据李副校长所提供的信息，当年宋丹是高中三年级的班主任，班级中有两名学生早恋导致学习滑坡，宋丹多次批评教育，却没有任何的改变，那两个人依旧我行我素，把宋丹的教育和批评当成了耳边风，成绩一路下滑，成为班级中的挂尾。后来宋丹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联络了两名学生的家长，让他们先把各自的孩子带回去，好好沟通一下，暂时停课一天。谁知道当天晚上两名学生竟然相约而逃，碰面之后也不知道是和对方怎么商量的，竟然一起跳楼殉情了。
这件事情无论是在社会还是在教育界都掀起了轩然大波，宋丹身为两名学生的班主任更是责无旁贷，被挂上了逼死学生的罪名。虽然教育局对宋丹没有进行什么过分的处理，可社会的舆论让这个负责的班主任还是承受不住这份压力，没多久就主动辞职了，后来竟然因此此事心理长期受压无法得到适当的缓解，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最终跳楼自杀了。
这次九龙公墓里被盗名单中就有宋丹的名字，而之前那宗连环案中三名被放空血水割去舌头的受害者当年曾对此事大肆批判过，丁小钱怀疑有可能是宋丹的家属在探望宋丹的时候发觉坟墓被盗，联想到了当年的事情，从而产生了复仇的念头。
李副校长听丁小钱这么一说，当即就表示不可能。
“宋老师孓然一身，一心放在了教育事业上，临终都没成家，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她那时候倒是还有父母，但是前几年一次意外已经过世了，她已经没有亲人了。总不至于是她的朋友做的这件事情吧，那得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为了宋老师甘愿搭上自己的前程和性命。”
有关宋丹的个人资料，户籍信息那边调查出来的情况和李副校长所述是完全一致的。可丁小钱就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被盗名单中其余的人都已经排查过了，其余的那些有可能有作案动机的都有充分的证明没有作案时间，唯独剩下了这个宋丹，难道是她排查的方向错了吗？
“请问，咱们学校有没有宋丹老师的照片？”
户籍信息只有大头身份照，而她又没有了亲人，身边的朋友她也尝试联系过。已经过去九年了，那些曾经的朋友也似乎早已忘记这个人的存在，照片什么的更是没有。
九年前，并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手机的照相功能还没完全开启，更新换代了这么多数码产品，就算当年偶有留存，也早就不见踪影了。
而如今习惯了电子产品的人们也都不习惯老照片的保存方式，丁小钱连一张宋丹的完整照片都没找到。
李副校长先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年，档案什么的都没有了。”
忽然，她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我去翻翻毕业纪念册，那个是从建校以后就开始留存的，应该能找到。”
徐子谦和丁小钱耐心地在校长办公室里面等待着结果，李副校长则去后勤那边去找毕业纪念册去了。
好在她并没有让丁小钱和徐子谦久等，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
“让你们久等了！”李副校长带着歉意笑了笑：“我没想到你们是为了这个来的，放寒假了，负责后勤的王老师也没在，刚刚我又让假期值班的耿大爷去休息了，这才联络到他拿到钥匙。”
李副校长一边解释着，一边把手中那厚厚的册子放在桌面上摊开，顺着年份开始往前寻找了去。
“我记得应该是在这个位置……”
她一边嘴里轻声念叨着，一边用手指在册子上一点点的滑过。忽然，她‘咦’了一下，发出惊讶的声音：“奇怪，照片怎么不见了？”
丁小钱和徐子谦赶紧凑上前去，就看到本该贴照片的地方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张，只剩下下面备注的一排字——金秋时节留念。
“这本纪念册平时都有什么人有机会能接触得到？”丁小钱立刻询问起来。
如果说这个宋丹的身上没有谜的话，那就太不能解释了。为什么偏偏是有她的照片不翼而飞了，到底是谁拿走了她的照片？
“平时就放在学校的图书馆了，钥匙后勤王老师还有耿大爷都有，平时都是对学生开放的，这可就难说了。”
李副校长蹙眉回答着。
“那么最后一次您印象中还记得这张照片存在是在什么时候呢？”尽管明知道问也是白问，丁小钱还是挣扎着问出了口。
果不其然，李副校长一听就摇头：“那可记不住了，平时也没什么机会拿出来，就是每年有新生入学和有毕业的学生了，才会拍个照片留念，封存在这里记录在册的。”
“再找找！”徐子谦忽然开了口，金秋时节那应该是新生入校的时候，这时候的照片丢了，那么毕业时候的照片呢？
李副校长又按照日期找了起来，好在这次被她找到了，她立刻高兴地把那张照片从纪念册里拿了出来，好像拿着什么宝贝似得送到了徐子谦和丁小钱的面前。
“还真有，这张还在。”
她指着上面最中间那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说道：“这个就是宋丹宋老师。”
长叹一声，李副校长有些惋惜的说：“可惜了，走的那年才二十七，多年轻的年纪啊，和学生之间也没有什么代沟和距离，所有领导都很看好她的，谁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丁小钱和徐子谦对视了一眼，那条白色长裙他们二人再熟悉不过了，就在不久之前，两人就曾在刚刚那个案子中四名受害者的身上见到过。
这里有问题，有大问题。
重点一下子就锁定在了宋丹的身上，可以肯定以及确定的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和宋丹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系。只是，宋丹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了，会是谁呢？
因为已经确定，丁小钱看那张照片看的就格外仔细。她的视线停留在某处几秒钟之后，用着不经意的口气询问道：“宋老师的家庭环境怎么样？”
李副校长知无不言地回答：“很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丁小钱又问：“从事教师这个行业收入高吗？”
李副校长苦笑着回答：“这绝对是个误区。很多人都以为当教师既有漫长的寒暑假，又有学生家长的‘孝敬’，还有课下的补习收入，这根本就是个笑话。高中生确实有不少课外补习的，可是你想想，我们每天下了班都要晚上十点多，这是近二年好一点，也要晚上八点多。早上五点多就要起床，六点半左右就要到学校了，每天累得要死，还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开什么补习班。至于那些流言蜚语说我们收家长的‘孝敬’，更是无中生有。学校全天封闭式不允许进出，又有无死角监控摄像头，谁那么大的胆子，那是不想干了。”
说起这件事情，李副校长似乎满肚子的牢骚，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一个月三千块钱出头，这可是一线城市啊，你们说，就这么一点工资够干什么的？整天还要和这群学生提心吊胆的糙心，要不怎么现在高危职业的排名都有了我们教师呢，真是身心疲惫，说的一点都不假。”
丁小钱忽然想起了一句形容的话——赚着卖白菜的钱，糙着卖白（和谐）粉的心。
三千块钱出头，在一线城市想要生活确实不易。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宋丹身上可就有大秘密了，难道这个不合理，就是她将要揭开整个案件的最关键所在吗？这个会是最有力的那条线索吗？
第177章 有新的发现
“你有没有觉得她很眼熟？”丁小钱轻声问身边的徐子谦。
李副校长倒是凑了过来，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照片上的宋丹，再看看徐子谦和丁小钱，在旁边问道：“以前在哪儿见过？”
说罢，她摇了摇头，用着不可能的语气说道：“徐队长见过还有可能，你这个年纪……”
“身材！”徐子谦眼神忽然危险的一眯。
李副校长立刻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徐子谦，心道这徐队长长得不错，工作不错，怎么就顾着看人身材啊，这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丁小钱却好似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觉得十分的熟悉。”
“早晨的案子……”徐子谦提示了一嘴。
丁小钱双眼陡然瞪大了起来，瞬间想起了这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难怪她会觉得眼熟，可明明宋丹这个人她以前根本就不曾见过。
朝着徐子谦竖起个大拇指，她无声地点赞。
关系转变之后，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太大实质的进展，相处的模式也和以前差不多，但无形中终究是有所改变的。以前冷冰冰的徐子谦让人看见了就头皮发麻，和丁小钱说话也永远是命令式语气，就连提示都很抽象。如果反映慢一些，思维不够缜密，还真就想不到他究竟提示的是有关哪个方向的信息。
如今徐子谦虽然还是不够言笑，但起码丁小钱在他面前不像刚接触时候那么拘束了，有时候一些意外的小动作就会下意识地做出来。
李副校长在一旁一头雾水地听着这两个人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内容，眼前一片茫然。
“宋老师那个时候身边有异性朋友吗？”
徐子谦冷不丁开口，冷眸看向李副校长，李副校长闻声抬头对视了一眼，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在对视上徐子谦不含感情的双眸时候竟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却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没有，我刚刚不是跟你们说了么，宋老师一直单身。”
似乎被徐子谦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李副校长的声音也不如之前温和了。
“那两名当年因为早恋而坠楼身亡的学生名单请告知一下我们。”丁小钱接了话题过去。
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学校想要隐瞒也瞒不成。李副校长倒是没多说什么，把当年那两个学生的名字给了徐子谦和丁小钱。
谢过李副校长，丁小钱和徐子谦收获颇丰却又带着无法解开的疑问离开了新民高中。
徐法医那边的报告还没出来，两个人暂时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宋丹这个人的身上。
“宋丹在当时身边应该有异性朋友，甚至说已经达到了一个谈婚论嫁的地步，李副校长为什么要说谎呢？”丁小钱不解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徐子谦。
“或许你说的那个校长真的不知道吧，毕竟那是宋丹的个人隐私，没告诉别人也是正常的。”刚刚刚回国的叶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旁边椅子上闭目养神调时差，闻言眼睛都没睁开插了一句。
刚刚落地家都没回就被老婆大人亲自‘送’回了警局，在确定了丁小钱的伤势之后，喻子瑞竟然一个人扬长而去，把他就这么丢下了。
丁小钱立刻说：“李副校长一定知道这件事情。”
她推了推眼镜，忽然之间语速变得很快：“宋丹的脖子上带着一条情侣款的项链，材质不是很好，装饰性作用大过实际价值。但是她的无名指上面带着一枚戒指，根据《职业规定》她是不应该在身上出现多种装饰品，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订婚了，有一个要托福终身幸福的男人的存在。这种明显的首饰别人不应该看不到，李副校长在那个时候的职务是政教主任，她主抓的就是教师这一块，没有理由看不到，没有理由不去了解。但是之前她却说谎了，而且回答的时候眼神有些慌乱，语气也有些不太一样。”
“小胡，查的怎么样了？”
丁小钱正在分析宋丹的事情，一眼看到小胡从外面回来了，赶紧询问。
小胡被徐子谦派去查那两名当年殉情坠楼的学生情况，但因为已经过去太多年，户籍信息在重新统一时候之前死亡名单已经都取消了，查起来十分困难。
小胡摇了摇头，有些烦躁又有些没办好交代的事情十分恐惧的模样：“我都请示了，用了分局局长的权限了，都没查到。”
“叶萧。”徐子谦沉默了一下，忽然喊了叶萧一声。
叶萧瞬间睁开双眼，密布红血丝的眼睛看向徐子谦，反射弧有些慢。
“偶像，我可以回去休息了？”
整个平山分局乃至于整个警局，敢这么没大没小和徐子谦说话的，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哪怕是丁小钱，只要一进入工作范围之内，都会绷起情绪来。
叶萧身子斜拧着，期待又懒散地看着徐子谦，等候回家的命令。
“去把于珊美和赵乃鹏的信息给我查出来去。”徐子谦冷冷地扫了叶萧一眼。
自叶萧暴露了他在丁小钱手机里定位，让徐子谦节省不少时间能够快速找寻到丁小钱这件事情之后，徐子谦便决定对叶萧应该稍稍重视一下。
神探徐重视的方式有些与众不同，那就是往死里糙劳，强度大到让人喘不过气来。但同时徐子谦却又对叶萧产生了浓重的怀疑，怀疑叶萧的目的并不是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说这件事情是在喻子瑞的吩咐或者授意下进行的，徐子谦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怀疑，但在丁小钱手机中安装定位系统这件事情喻子瑞完全不知情，那就有蹊跷了。
徐子谦没立即把这事儿拿出来说，他并不想打草惊蛇，也是忙着手中的案子还没时间。而且，看在叶萧这次定位系统救了丁小钱这个份儿上，他暂时就先放叶萧一马。
叶萧领命，却还是慵懒的模样，连起身的迹象都没有，而是手往后随意地一伸：“胡总，麻烦你把我本子给我。”
头儿交代的事情小胡没有效地完成，心里着急呢。知道叶萧电脑方面是狠人，这会儿也顾不上被叶萧指使干活有什么想法了，赶紧把叶萧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顺便帮忙开机。
叶萧一副撑不住的表情，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里都蓄上了泪水。
“名字我看一下，具体哪几个字。”他双手在键盘上飞着，看都不看一眼，扭头看了看小胡手中那两个名字，开始鼓捣起来。
小胡在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就看见各种他单独字母和数字随便拿出来哪个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字母穿插数字的组合他绝对看不懂的序列排序在屏幕上面飞着。
“嗯？”叶萧手指如飞，忽然鼻腔中发出一个奇怪的疑问声音。
“什么情况？”小胡竟然显得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忙不迭问着。
叶萧说了一句让人吐血的话：“户籍中心那边的网路居然有漏洞，我给他们打个补丁先。”
“干正事儿。”
徐子谦面若冰霜。
叶萧用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继续开始查询着，他一边输入各种符号代码一边说：“以前的户籍信息还是不完善的，虽然都删除了，不过还是有迹可循的，就是时间问题……”
说着，他竟然还好心情地唱了起来：“再给我两分钟……”
徐子谦直接一提声音：“小胡，让老孔把人给我带回去。”
“哎，别啊偶像，马上好，马上好！”叶萧立刻着急了。
老孔是叶萧的顶头上司，叶萧到现在身份关系还在市局那边，一直在平山分局这边借调呢。徐子谦要是真发花让老孔把人叫回去，老孔也真就得照做。到时候叶萧就是哭爹喊娘也没用，必须得回市局那边。
他可是来跟随偶像脚步的，哪能回市局那边。而且老婆大人已经下命令了，就是潜进公安系统把他的身份关系改了，他也必须待在平山分局，在丁小钱身边保护她。
叶萧忽然感觉自己结婚不只是娶了个老婆，还多了个祖宗。
“胡总，打印机思密达。”叶萧轻松地吹了个口哨，又喊小胡跑腿。
打印机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小胡赶紧过去，把叶萧刚刚调出来的资料取过来送到徐子谦的手里。
到底还是叶萧，就连户籍中心那边都查不到的信息，他竟然都有办法查到。
如果说之前四名受害者让市局对这个案子无比的重视起来，那么又有四名被害者同事被发现，则引起了省厅的严重重视了。
“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大，必须尽快侦破，省厅这边压是压不了多久的，如果真的继续上报，咱们谁都别想睡安稳了。”
一通电话让孟局牙床都肿起来了，什么过年阖家团圆，全都顾不上了。
第一次，平山分局这么多的人，居然出现了人手不够用的情况，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最近这一起让人人心惶惶的连环杀人案。
第178章 一点点进展
之前抓获到的李云超被送到别的支队去提审去了，整个流程也都交到了那边。他这盗墓只不过算是这次案子中捎带出来的旁枝，现在这边是能把手里交出去的工作都交出去了，全心全力都投入到目前这个案子当中。
差点弄死丁小钱的那个刘玉琦暂时被羁押在这边，还不能确定他和这件案子到底有没有关联，他又嘴硬得什么都不肯说，就算是送到别的支队去，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与其给她们加大工作量，倒不如就留在这边先羁押着。
能派上用场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徐子谦第一次觉得他身边能用得上的人居然少的可怜。
小胡和叶萧去走于珊美和赵乃鹏的亲属，调查当年的事情。
老连也没闲着，去调查宋丹当年自杀身亡的真正原因。
丁小钱和徐子谦刚刚接到徐法医那边给出来的验尸报告，还要研究之前这四名被害者。
所有人都忙的脚打后脑勺。
验尸报告中明确指出四名被害者的体内都残留着******成分的药品，但分量极小，从用量来看，是不足以导致人失去清醒意识的。
奇怪，这就有些奇怪了。
如果在被害人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嫌疑人是如何把人带走，又是如何进行行凶的呢？
这次四名被害者之间毫无联系，叶萧已经利用他的手段进行各个方面的调查了，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四名被害者之间没有共同好友，没有利益冲突，没有相同的爱好。
一句话总结，这四个被害者完全是不相干没有任何瓜葛的四个人，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材极为相似。
嫌疑人对着四个人下手，到底是用的什么样的作案方式，能让陌生人相信嫌疑人，并且嫌疑人有机会对他们下药。
整个屋子里陷入一片沉寂。
“如果是你，你会在什么情况下信任一个陌生人的靠近，相信他说的话？”
丁小钱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能过滤的有可能的人都想过了，却总是有对不上的疑点。
快递员，推销员，维修工人，出租司机，清洁工……
似乎哪个都说不通。
“有些问题如果没办法从正面得到解决，那就从侧面入手。”徐子谦不想看着丁小钱被案件折磨得这么痛苦。他知道她对案子的专注，专注是好事，但不能钻牛角尖。
“不应该无法对应的。”
丁小钱嘟囔了一句，提出疑问：“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害人能够在意识清醒中被嫌疑人带走呢？”
她扭头问：“交管那边信息过来没有？”
听说那边信息还没过来，丁小钱不得不让自己安静一会儿，坐在椅子上冷静一下。
交管那边数据信息量大，虽然四名被害者的住址信息都已经传过去了，但路口监控以及住宅监控信息想要调出来还是需要花费一大笔时间的。
四名被害者的身材和宋丹的身材十分相像，而每一个被害者的身体又都缺少了一部分，嫌疑人到底是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宋丹的思念，还是对宋丹的憎恨？
她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费劲的去查着电脑，一篇文章、一本书、一条心情微博进入到她视线之后，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在丁小钱的脑海中却顺理成章地联系到了一起。
“关键的突破口还是在李副校长那边。”
丁小钱忽然猛地站起来，十分笃定地开口。
“第一次四名被害者有三名被割掉了舌头，嫌疑人是要表达他对三名被害者乱说话的愤怒。我这里查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是三名被害者几年前分别不同时段发表的。”
《恋爱让人智商降低》
《一路向前》
如果不能给对方灿烂的未来，就不要成为对方前进的绊脚石。
“头儿，交管那边信息传过来了。”
有警员过来报告，徐子谦立刻起身对丁小钱说：“先把你这边的放一下，过去看看。”
四名被害者在被害前最后的表现都没有任何的异常，这不仅让人有些沮丧，这个信息等同于没有。
“小杨说一下你那边的进展。”
小杨翻开记事本，认真地汇报起来：“根据我们对四名被害者身边人的调查得知，四名被害者最后一次出现时间距离他们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这也就是说被害人在离开当前地图之后几乎是第一时间遇见了嫌疑人，之后就遭遇到了毒手。而四名被害者死亡时间相距又不是很长，这说明嫌疑人对着四名被害者作息时间了如指掌。但嫌疑人又是一个陌生人，这表明了嫌疑人应该之前就曾经一段时间内跟踪调查被害者的作息时间，摸清了被害人的作息规律之后才开始动手。”
她快速地分析着，却有一件事情无法解释清楚。嫌疑人究竟采用的什么办法接近被害者，又是怎么取得对方信任的。
就在丁小钱一筹莫展的时候，徐子谦电话响起来了，他有些奇怪地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一边按下接通一边问丁小钱：“你电话关机了？怎么你二哥把电话打到我这边来了？”
丁小钱赶紧去摸电话，看着还剩下百分之七十多电量的手机摇了摇头，询问目光落在徐子谦身上。
“……爷爷没事吧？”
电话那边丁一劲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能让徐子谦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丁小钱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想从徐子谦脸上看出什么来。
“我这就过去。”
徐子谦一共说了两句话，挂了电话之后说：“我出去一下。”
“我也去。”
丁小钱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徐子谦又不想让她知道，所以连提都不提。
“留守等待消息，这是命令。”
徐子谦又露出最初的模样，丁小钱深呼吸一口气，回答：“是，但是你要告诉我爷爷怎么了。”
徐老爷子在这边都是丁一劲安排打点一切的，刚刚丁一劲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徐子谦那里，而根据徐子谦说的内容，肯定这件事情关系到徐老爷子。
“爷爷带夏尔遛弯，夏尔被车撞，我去一下宠物医院。”徐子谦耐着性子解释着，也知道不说明白这个倔强的丫头说不定会分析出十万八千里去。
“夏尔……”
“没事，皮外伤。爷爷也没事，所以你留守。”
丁小钱总算是留在了警局，徐子谦出了警局拦车直奔宠物医院，脸黑得吓人。
宠物医院内，徐老爷子和丁一劲坐在那里没说话，看到徐子谦单身一个人过来，徐老爷子总算是稍稍放下点心。
“没让她知道吧？”
徐老爷子这会儿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心虚地问着，哪还有开国大将的风采。
徐子谦抿着唇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老爷子，确定他是真的没什么事情，才没好声反问：“不让她知道可能吗？”
“她没来呢？”
没等徐子谦回答，徐老爷子已经自己说上了：“不来也挺好，要不然她看到夏尔这样，还不得心里难受。”
“夏尔怎么样了？”
“腿挺严重的，好像是断了，得手术，还在里面检查呢，刚才刚拍了片子。”徐老爷子说起夏尔也是一脸的心疼，终究是他养了多年的狗，怎么能不心疼。
正说着，片子已经出来了，宠物医院的医生过来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
“右腿髋骨这块儿撞到了，下面小腿打个板儿就行，但这块儿必须得手术，安个钉才行。”
医生说着，徐老爷子点着头。末了，医生问道：“那手术这块儿你们打算用什么麻醉？”
“都有什么麻醉？”
那医生一看这三个人的气质就知道肯定不能是一般人，连忙推荐效果好，造价也比较高的麻醉方式。
“我建议采用呼吸麻醉的方式，肌肉注射和静脉注射的对宠物来说是有一定影响的，手术结束之后清醒恢复的慢，容易引起宠物的不分辨式攻击。呼吸麻醉下了手术台就能清醒，就是造价稍微要高一点。”
呼吸麻醉，这四个字引起了徐子谦的注意，他视线锁在了宠物医生的身上，后者被他看的有些心里发毛，怯怯地问道：“你们是什么意见？如果觉得呼吸麻醉造价高，也可以采用注射的方式的……”
“就用呼吸麻醉。”徐老爷子可不是那种舍不得花钱的人，有徐子谦在这呢，他根本不愁这件事。
“我要求看一下呼吸麻醉的效果。”徐子谦说道。
“这个……”宠物医生有点为难：“按照规定我们手术室是不允许宠物主人进入的。”
徐子谦根本就不跟他废话，直接亮出了警官证：“我要求全程都在。”
宠物医生干了几年这个行业了，第一次看见宠物主人亮警官证要求跟随整个手术过程的。
这算不算是滥用职权？
丁一劲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想让徐老爷子劝一句，没想到徐老爷子掏出一个更吓人的证件，啪的亮了出来，理直气壮道：“我也要求一起跟着！”
宠物医生差点跪地大哭，就一个外伤手术，至于吗？
第179章 惊天大秘密
徐子谦并没有在手术室里面多待，只看了麻醉呼吸机的使用过程之后就从手术室里退了出来。
让丁一劲照顾好自己的爷爷，徐子谦先一步往警局赶，途中先给徐法医打了电话询问一下，确定了他的想法之后这才联络了丁小钱。
“呼吸麻醉。”
丁小钱瞬间听懂了徐子谦说的是什么，但使用手段有些搞不清楚。
“被害者从工作地点或学习地点离开之后遇见的嫌疑人，是什么人能让一个陌生人毫无防备又能顺理成章不引起别人注意带走？”
徐子谦提示性地询问着。
丁小钱举着手机迷茫了一下，立刻回答：“出租车司机！”
之前的方向有了误区，曾经也想过出租车司机这个值得怀疑的身份，但却想不出作案方式来。如果这出租车司机是不合法的存在呢？比如说，黑车。
徐子谦也是在看了夏尔手术之后才想到这一点，呼吸麻醉见效快，挥发的也快。嫌疑人可以利用身份，不需要有机会就可以直接使受害者通过呼吸的方式失去意识，再在行凶之后集体进行抛尸。
而因为呼吸麻醉挥发的快，所以导致了徐法医在进行尸检的时候只能检测出被害者体内存在少量的药物成分，不足以使人失去意识，误导了分析的方向。
徐子谦才回到警局，就收到了各个方面进行的汇报，丁小钱已经把这些资料整理好了，就等他回来下命令开始行动。
作案动机有了，作案时间也充足，一切条件都吻合了，现在只需要知道嫌疑人的身份了。
丁小钱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但必须做最后的确定才行。
二度联系了李副校长在新民高中的校长办公室见面，这次丁小钱和徐子谦要比李副校长到的要早一些。
”很抱歉，我已经睡下了。“李副校长于夜色中姗姗来迟。
丁小钱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不过她并没有因为这么晚把李副校长约来而感到有任何的不妥。侦破案件就要争分夺秒，她没办法回去休息等到天亮再来确定消息。
“还是关于宋丹老师的事情，李副校长，宋丹老师当时的男朋友是谁？”
“我说过了，你们都问了我两次了，宋老师是单身，我从来没听说过宋老师有男朋友。”李副校长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大概是没想到被人深更半夜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挖起来就是为了问曾经问过两次的问题吧。
“按照规定，宋老师的手上是不应该佩戴装饰品的，除非是婚介。而我们看过的毕业照上面宋老师的手上明显戴着一枚戒指，按照规定的话那应该是确定身份的戒指而并非是一般的装饰品。李副校长你当年那个时候身为政教处主任，主抓的就是教师这块，你会没注意到吗？”
丁小钱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副校长，不允许对方闪躲。她的目光中好像有什么实质的东西一样，狠狠地打在李副校长的脸上，后者没来由地一阵心虚和不安。
“这个是个人隐私问题，我们当然会注意，但是宋老师坚持自己是单身，你让我能说什么？”
丁小钱忽然说：“宋丹自杀的时候已经怀孕十三周了。”
“什么？”李副校长明显吓了一跳：“她怀孕了？”
这是丁小钱不久之前才得知的消息，还要归功于叶萧。叶萧和小胡去调查当年那对殉情坠楼的小情侣，没想到竟然意外得到了这样一个劲爆的消息。
根据叶萧调查的情况，当年于珊美和赵乃鹏二人早恋影响到学习这件事情，宋丹是有找过两名学生家长的，但是找去之后只是与他们沟通如何提高孩子学习这一块，并没有提及到早恋问题，也没有半个字提到早恋不好这件事情。
对此，双方家长说法是一致的，宋丹老师当时甚至还说，孩子已经过了十六岁，理该有自己的选择方式，不应该算是早恋。但如果因此影响了学习就不太好了，所以最好是能双方家长互相沟通一下，只要孩子的学习不落下来，其他都不是问题。
而这一点在当初却没人知晓，而那两个孩子更是听闻班主任找家长，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这辈子肯定无缘再见，两人一下子没想通，干脆相约出来跳楼殉情了。
当时这件事情虽然各种封锁，但消息还是不径而飞，引起了各界的关注。宋丹当时也被人扣上了大帽子，不过那两个家庭因为痛失孩子，也无暇出来帮宋丹说上一句半句，于是就有了当年那场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批判‘ 。
李副校长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万个肯定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能呢，宋老师怎么可能会怀孕？”
丁小钱看着李副校长的表情和反应，确定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这样一个男人的存在，跟徐子谦互换了个眼色。
“那么宋丹的身边是否有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在七十五公斤左右，身材比较结实的男性？”
李副校长仔细想了想，微微摇头，说道：“没有，她每天除了上下班，真没见过去哪儿，也没见过有谁来找来……”
一问三不知，什么都没有，宋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当年到底为什么自杀，现在又是谁在替她复仇？
徐子谦和丁小钱二度无功而返，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他们拿回来不少的东西，都是当初宋丹任教时期一些活动的视频录像啊，活动照片什么的，希望能够从中找寻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拿回来的资料不算多，但也不少，新民高中作为江北市重点高中，活动从来都没少过，尤其像是演讲、竞赛这类更多。运动会、歌唱比赛这些也都比比皆是。
丁小钱把自己丢在了屋子里，开始逐个照片逐个视频看起来。照片比视频多一些，但终究是静态的，看起来进度能稍稍快一些，那些视频都是没经过剪辑的，甚至不能确定每一个里面都有宋丹这个人物的出现。
单人照基本没有，毕竟是学校的集体活动，合照又都中规中矩，无非都是一些排排坐像模像样的留影。
丁小钱把有宋丹的照片都筛选了出来，看了看墙壁上已经指向凌晨三点的挂钟，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因为涉及到了电脑视频的问题，叶萧这个电脑专家自然也在。他的时差还没倒过来，困得一双眼睛几乎快要睁不开了，就连说话都变得含混不清。
“师姐，明天看行吗？我现在只想睡觉，哪怕让我睡十分钟。”
丁小钱不语，徐子谦在一旁却冷冷道：“回市局可以一直睡。”
叶萧立刻精神抖擞起来，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还剩下多少了？我来我来，这么多的事儿怎么能让师姐一个人做！”
丁小钱护住刚刚整理好的照片，生怕被叶萧这没头没脑的给弄乱了。
叶萧折腾了一句，见谁也不搭腔，老老实实的重新坐下，开始整理那些视频。
丁小钱的照片归类得差不多了，挑出来几张她认为有问题的，拉了椅子挨着徐子谦身边坐下一起开始扫视频。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徐子谦没受伤的那只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丁小钱的身后，横亘在椅子和丁小钱的腰间，让她能稍稍舒服一点。
没有关切的表情，没有担心的话语，只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
丁小钱也很自然地向后靠了靠，稍稍又赶紧往前挪了挪，唯恐徐子谦太累。
同样没有关切的表情，同样没有担心的话语，有的同样只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
墙壁上挂钟的指针一点点的向天明靠近，连续奋战几天的人均已面露疲惫之色。
叶萧已经歪歪扭扭地斜挂在椅子上睡着了，徐子谦几次伸手摸了摸胸口，却又都不漏声色地翘翘把手放下。
“暂停，回退一点……”
忽然，丁小钱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声音虽然不大，却让睡得不安稳的叶萧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怎么了？什么事儿？”
丁小钱已经探出身子去按暂停键了，连日的劳顿和睡眠不足让她猛然起身之后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晃悠着大头冲下往前摔了下去。
叶萧伸手去扶，徐子谦动作却比他更快一分，一把稳稳地扶住了丁小钱向下倒的身子，同时冷冷地瞪了叶萧一眼。
叶萧讪讪地收回了手，连忙解释着：“我是怕她摔倒。”
事实虽是如此，可徐子谦却不容任何人利用任何机会任何借口碰触到丁小钱的身体。他的丫头，只能他碰。
丁小钱只是感觉刚刚眼前有些发黑，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缓过来了。她几乎手脚并用地冲到了仪器前面，按下暂停键，然后小心翼翼地调到了之前发现问题的地方，先是用了十六倍慢速去看，看了几遍之后依旧不能完全确定。
“能不能更慢一点？或者一帧一帧的？”她问身边的电脑天才。
叶萧肯定点点头，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丁小钱人认真地盯着视频画面，忽然指着其中一处：“你们看，这个人……”
第180章 真正的凶手
这是一场运动会的视频，画面上是刚刚结束的男子一万米比赛，宋丹正为那几名参加万米长跑的同学送去水，递上毛巾。
“师姐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叶萧扭头问着。
丁小钱十分肯定地点头，回答说道：“你们看这一块儿，宋丹在给这几个人送去水之后又分别递上了毛巾，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
她的手在鼠标上移动了几下，换了下一幅画面：“这里，当这位同学接过毛巾之后，轻轻地捏了捏宋丹的手。”
她转身面向徐子谦和叶萧提问：“在一种什么关系的设定下，一个老师会容许学生对自己做这样的动作？”
她根本不等那两个人回答，已经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根据《反射定律》中所描述的情况来说，正常人面对一个异性这样的小动作，情绪上是反抗的，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学生，甚至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都会对这样的行为有反感情绪。而宋丹当时的表情……”
她又糙作着鼠标将画面放大，并且做了一下清晰处理之后，指着宋丹的脸说：“宋丹当时的表情是享受的，甚至是乐在其中，而且还带着一点羞涩。从人体反应角度来说，只有亲密的爱人或是自己心仪的人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行动暗示才会使当事人有这样的表现。而这个动作根据《微动作与微表情》中分析描述，是指行动人对被行动人的安慰或是低调的炫耀。画面上这位男同学和宋丹之间的眼神传递也说明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匪浅，确切的说，两个人是在热恋当中。”
“不可能吧？师生恋？”
叶萧有些不敢相信地下意识问着，瞪大了双眼盯着那一段视频又反复认真地看了几次，果真如丁小钱刚刚所讲的一样。
“你对我做一下画面上这个表情和动作。”
丁小钱伸出拳击手一样的拳头，还没等送到叶萧的面前，就被徐子谦一把拦住了，冷冷道：“我来示范。”
叶萧看着丁小钱那包扎得跟屎刷子一样似得手腕就觉得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更别提让他能够对着那张正气凌然平静的脸做出那种亲密的动作来。
“我可不跟你示范，刚刚扶你一下偶像都差点把我吃了，我要是真用这个表情对你做这种动作，我怕我看不到一会儿的太阳。”
而且，他自己也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眼前这位清纯得如同高中生一样的姑娘可是老婆大人最重视的闺蜜，虽然只是模拟现场，但让叶萧做这样的事情，总有一种背着老婆做坏事的感觉。
徐子谦按照视频上的模样去模拟一下当时的情景，结果却让他深深蹙眉，冰冷声音中带着不屑的质问：“谈恋爱都要这样吗？幼稚！”
叶萧轻眨眼睛，心道：是啊，谈恋爱可不都是这样。
当然了，徐子谦和丁小钱这对非人类除外，谁能跟他们比啊，那都是怪兽。
徐子谦虽然不屑这种做法，却暗暗记在心中。看样子丁小钱似乎并不反感这样的动作，以后有机会了试试。
丁小钱抓住了重要的线索，立刻开始所有视频中搜寻有这位男同学和宋丹同时出现的部分。结果让人十分振奋，几乎每一个视频中只要有两个人同时存在的地方，都会发觉一些不被常人所发现的细微的小动作，独属于情侣之间的小暧（和谐）昧。
叶萧一种天塌下来的惊讶表情：“还真的是这样，师生恋啊，高中生啊，太禁忌的话题了。”
丁小钱又把之前整理过的照片拿过来看，问身边两人：“你们觉不觉得很奇怪，这几张全班合照中都没有这个男同学的身影。”
“转学了？”叶萧问。
徐子谦反驳道：“不可能。”
“为什么？”叶萧此刻好像一个好奇宝宝。
丁小钱替徐子谦解释这个问题：“两个恋爱中的人是不会轻易分开的。新民高中是江北市重点高中，这个男同学又怎么会随意转学呢？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他都是会在宋丹的身边。”
她接过徐子谦递过去的浓茶喝了一口提提神，继续说道：“而且你仔细看宋丹的表情，她的表情中没有哀怨和痛苦，而是一种甜蜜和期待。我们假设她和这个男同学之间的恋爱关系成立，同时我们设定好一种可能，就是宋丹和这位男同学之间达成了某种共识，在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的事情正在进行，所以她并没有因为这位男同学不在而感到失落。还有，注意宋丹这张照片中的动作，她在其他合影照片中通常都是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而这几张照片都是轻轻搭在小腹上，结合我们之前所搜集到的资料线索，宋丹在自杀的时候已经怀孕十三周，那么这个时候是否可以判定宋丹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
叶萧点了点头，这个可能是有的。
“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这个男同学却没有出现，这其中又会是什么样的问题呢？”
还有一点，于珊美和赵乃鹏早恋事情中，宋丹的处理意见很明显，只要不影响到学习，早恋根本不是问题，这是否又间接地反射出宋丹在暗示着她和她的学生谈恋爱这件事情的合理性。因为她是局中人，所以了解这些学生的心里想法，才会站在赞成的角度。
所有的线索逐渐地清晰起来，渐渐地形成了一条线，一条揭开这起案件最重要的线索。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这个男同学到最后都没出现，又导致了宋丹会自杀呢？
所有的谜题都在这个男同学的身上，只要找到这个人，或许所有问题都会一并解开。
天还没完全亮，这个时候联络李副校长似乎时间有些不太对劲。
三个人浑身都感到轻松起来，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抓紧了去休息。同时这些有用的信息也已经在第一时间内反馈到了孟局那边，一切只等天明。
这一觉睡的，都不算安稳。丁小钱和徐子谦是因为身上有伤，而丁小钱又是一个睡觉不安分的主，徐子谦这一觉睡得那也叫个饱受折磨。
叶萧没睡安稳是因为被调整好时差到了时间睁开眼睛就没办法继续赖床的女王喻子瑞一脚踹起来的。
天已大亮，刚刚休息没多久的几个人赶紧收拾一下准备行动。
丁小钱根据那个男同学当年的模样进行了画像处理，叶萧立刻开始查起对方的身份来，徐子谦则已经联络好了李副校长，只不过这次可不是他们约了李副校长在新民高中见面，而是把李副校长直接叫到警局这边来。
叶萧吹了个漂亮的口哨，说道：“改头换面啊，本事不小啊！”
“怎么回事？”丁小钱凑了过去，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叶萧指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资料回答：“改名字，出国留学……看看，多本事。”
改名字也算不得是什么本事，虽说如今都是电脑信息录入，改名字不如以前省事，甚至有些麻烦，但对于那些有本事的人来说，也不过是小事一件。
丁小钱看着上面的记录，双眼发亮：“时间吻合。”
瞥了一眼资料整理表格，丁小钱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道：“难怪怎么也找不到他，原来是改了名字改了身份。”
李副校长如约而至，准时出现在平山分局。与之前警方去了解情况不同，这次她可是被提证的。
“李副校长为什么要对我们隐瞒王子舜哲与宋丹之间的关系？”徐子谦冷眼看着对面那个短发干练的女人，严重的起床气加上案件进展的缓慢让他表露出明显的不满。
李副校长一脸茫然，丁小钱在一旁解释道：“他还有一个名字叫王子乔。”
李副校长猛然抬头，眼底闪过一抹无法忽视的慌乱。
“王子舜哲在校期间与班主任宋丹互生爱恋，两人建立了恋爱关系，宋丹更怀了王子舜哲的孩子，这一切李副校长是知情的，但你却隐瞒了警方。我们怀疑最近几起连环杀人案件与王子舜哲有关，李副校长的刻意隐瞒已经直接导致了我们侦破案件的进度，我们有权以妨碍公务罪名对你进行控告！”
丁小钱的话让李副校长更加慌乱了。她熬了多年才终于爬到这个位置，如果真的一旦定罪，后半生就完了，整个人就完了。
“我……我不知道宋老师和谁怎么，我们主抓的是教育，不是个人的隐私。而且，你们不能无凭无据地把这些强加在我的头上，我、我也是有权质疑你们的。”
事到如今，李副校长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自己的人生就这么毁了，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者。
那件事情她当然知道，却不知道竟然会这么严重。如果知道事情是这样，或许当初她就豁出去了，宁肯那件事情曝光有损学校声誉，也不能把自己这么葬送进去了。
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她已经无路可退。
第181章 究竟怎么回事
“请你辨认一下照片中的人。”丁小钱举起手中王子舜哲的照片到李副校长的面前。
“王子乔，曾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李副校长这些事情上也知道自己无法隐瞒。
“这就是改名为王子舜哲的王子乔，也是最近几起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
“不可能，这不可能！”李副校长一口否定：“王子乔可是优等生，又在国外留学深造的，他怎么可能杀人？”
最近的几起杀人案件李副校长也听闻过，毕竟这么大的案子，想要全面封锁消息肯定不可能。但要是说王子舜哲是杀人凶手，李副校长可不相信。
那是一个特别乖特别听话的孩子，品学兼优，德智体全面发展，更是班级中的骨干。如果不是当年发生那件事情，他也不会中途停学直接被送出国外，势必会成为新民高中的优秀典范的。
“王子舜哲喜欢踢球吗？”丁小钱忽然问了一句。
李副校长微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王子舜哲是校队的，甚至差一点被保送进市队，当时要不是因为他们家里以学习文化知识才是第一重要目标为由揽下，或许他在足球方面也会有所建树。
这样一个出色的学生，是老师心中的骄傲，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惨绝人寰事情的。
丁小钱想要从李副校长那里知道的消息并不是很多，她只需要确定王子舜哲在体育方面的问题就可以了。
所有的线索整齐，和分析完全对应得上。一切准备就绪，抓人行动立即开始。
王子舜哲目前就职在江彧手下，担任设计部门的总监，这是丁小钱没料到的事情。一想到抓王子舜哲就要面对江彧，丁小钱就有些不太情愿，可案子一时不破，她的心里就一时不安，只好硬着头皮跟随大队人马前去江彧那边去抓王子舜哲。
江彧闻之王子舜哲竟然是最近几起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也露出震惊的神色，眼底那颗泪痣微微颤了颤，不太相信地看着丁小钱。
“小钱儿，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王子舜哲这个人是我亲自招回来的，人本分，能力也强，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来。”
“我们也不希望会是他，但证据确凿，我们不会无凭无据随便抓人的。江总裁，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带我们去见王子舜哲。”
丁小钱十分认真地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着江彧，很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与江彧多做纠结。
江彧倒也没再说什么，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除非事情涉及到丁小钱，平日的江彧可是个绝对冷静睿智的人。
设计部——
听闻这些人是来找王子舜哲，王子舜哲的助理一脸的茫然：“王总监已经两天没来了。”
她看着江彧，表情有些紧张：“江总，王总监没和您打招呼吗？”
如果没打招呼，她这个做助理的也会被扣上失职的帽子，江彧对手下的人有多冷血严酷，她可是清楚的很。
“两天没来了？他最后出现的时候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吗？有人知道他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吗？”
王子舜哲的家人都在国外，早几年就移民了，只有他一个人回国。国内这边还有什么他能联系到的人吗？
助理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不清楚。王总监平时虽然很随和，但话并不多，也从来不和我们说他的事情，我们沟通都是工作方面的。”
没人知道王子舜哲的情况，这就有些难办了。这么大的城市，他会去哪儿。
关于王子舜哲的消息立即传回警局，留守的叶萧立刻开始动用他的超强本事，开始调查起王子舜哲最近是否有离开本市的消息。
很快叶萧就有了结果，连忙打电话给徐子谦。
“偶像，确定王子舜哲不曾离开过，正确的说法是他不曾用自己的身份离开过，应该还在本市当中。”
徐子谦立即下命，江北市再度全面交通封锁，严查出入市区所有交通。同时，所有人展开行动，监控王子舜哲在江北市住宅，以王子舜哲的家为中心，扩散搜索。
“我知道王总监平时有健身的习惯，或许对你们有帮助。”王子舜哲的助理忽然开口。
立刻，各大健身俱乐部又称为了重点。
而王子舜哲这个人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竟然无迹可寻。
还有什么比确定了嫌疑人却迟迟抓不到人更让人心焦的。
“丁儿，别着急，起码已经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小胡安抚着丁小钱的情绪。
丁小钱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冷静沉稳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焦躁。
“对了丁儿，你是怎么分析出王子舜哲会是本案的嫌疑人呢？”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小胡在旁边又开口问了起来。
提起案件，丁小钱总算是注意力被拉了回来。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用着冷静的声音说道：“假设宋丹是本案的直接诱因，第一次四名被害者中有三个人被割掉了舌头并且刻画上了禁言的标志，根据我的调查，这三名被害者彼此之间毫无关联，而他们却在宋丹被害之前某个时期不同时传递出一个相同的声音——没有结果的爱情，师生恋的不幸，以及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恋爱让人智商降低》这本书中有描写到因为恋爱而影响了学习成绩一事，导致前途被毁。虽然只是只字片语的描写，但处于恋爱期且被人称为不论的师生恋的宋丹当时的心情明显是惶恐的，她自然会代入到自己的经历当中。
《一路向前》是一本畅销小说，里面的女主身份恰好就是一名老师，而追求她的男配则是她的学生，最后结果却以惨剧收场。
至于那条微博，“如果不能给对方灿烂的未来，就不要成为对方前进的绊脚石。”大概只是被害人在某部戏中的感慨，可恰好成为遇见阻碍时对宋丹的一个侧面的暗示。”
她停顿了一下，见小胡点头表示理解，这才继续说下去。
“王子舜哲当年和宋丹之间正属于这种禁忌之恋，是不被世人祝福和期待的。根据我们的调查，于珊美和赵乃鹏是在六月十三日自杀殉情，而王子舜哲则是在六月十九日忽然停学并出国，宋丹则是在七月三日自杀身亡。外界有传闻宋丹因为于珊美和赵乃鹏的殉情时间影响太大而患上抑郁症自杀身亡，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于珊美和赵乃鹏的自杀殉情，引发了宋丹的危机感，而王子舜哲则希望能够给宋丹安全感，于是和家人坦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料到会遭受到王子舜哲家里的反对，甚至匆忙之间就将王子舜哲送出国，断绝他们之间的联络。宋丹忽然得知王子舜哲出国消息，此刻的宋丹已经怀有身孕，所有的希望和未来在一夜之间坍塌，身为人民教师，这种未婚先孕的情况又是不被允许的。在无法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存在，宋丹又不想影响王子舜哲的前途，于是她选择了自杀，想用这样的方式来保全住王子舜哲。”
“那么王子舜哲为什么会在这么多年后才杀人？还有，第二期案件四名被害者和本案关键人物毫无关联，又为什么会遇害呢？”
小胡百思不得其解。
丁小钱继续解释着：“叶萧那边的调查结果显示，王子舜哲是在八个月前回国的，我们假设王子舜哲当年出国迫于无奈，之后又一直无能力回国，宋丹自杀身亡的消息定然会有人传到他的耳中。多年后王子舜哲心系宋丹，回国之后去九龙公墓探望，却发现宋丹的坟墓被盗，于是怒由心生，谋杀了九龙公墓管理员许振江，以及另外三名被害者。王子舜哲将宋丹自杀这件事情归罪在那三个人身上，这其中应该宋丹曾经和他沟通时提及过，具体是否如此，我们还要等王子舜哲亲自来给我们揭晓这个答案。”
小胡追着问：“可是你还是没说为什么王子舜哲要对后面那四名被害者下手。”
丁小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口道：“四名被害者身材与宋丹的身材极为相似，王子舜哲又取走了她们身体的某一部位，应该是因为宋丹坟墓被盗，他想要按照印象中的宋丹模样拼凑出一副完整的尸体，用以怀念宋丹。”
“不会这么变态吧？”
小胡惊讶地说着。
丁小钱抿了抿唇：“《******人格》一书中曾经有介绍过这种因性格扭曲而做出与常理所不相符的事情，王子舜哲痛失爱人，从他移民多年又再度回国选择江北市定居就可以看出宋丹在他的心中地位是极为重要的。无论出于真爱还是青年期懵懂纯真的美好想法，这都是不争的事实。根据调查表示，有97.4%的人一生中最难忘的人是初恋，而几乎是100%的人初恋都是失败的，但初恋留下的印象却都是最深刻的，无论是美好回忆还是懊恼的悔恨。还有技术调查显示，人的情绪对人大脑思维的影响，快乐仅占8%，伤心占2%，而愤怒却占90%，这是一个可怕又庞大的数字，对人的影响是最大的。王子舜哲在经历了心爱之人坟墓被盗之后，愤怒会导致他失去理智，从而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
第182章 走上不归路
这一次丁小钱的分析与之前几起案件都略微有些不同，小胡听得一知半解的时候，丁小钱却忽然说了一句：“还记得我们之前曾经破获几起案件中，有一个神秘的心理医生的存在吗？”
这个通缉了许久，却至今还未被捉拿归案神秘心理医生几乎已经快要成为警局上下人的心病了，小胡怎么能不记得，当即立刻点头。
丁小钱之所以能分析到王子舜哲的******人格，也是因为想起了这个神秘的心理医生。连续几起案件中都有这样一个神秘的人物存在，丁小钱有些怀疑这个人是故意针对他们而展开的一系列的计划，甚至王子舜哲也是这个神秘的心理医生设定好的一部分。
老连帮丁小钱捡掉在地上的热水袋的时候，丁小钱的视线曾经锁定在地面上的某处，那是之前丁小钱在破获黎光假借精神疾病复发试图躲避强（和谐）暴致死年轻少女案件的时候，在黎光藏身的小房子里找到的那枚徽章的画像。那枚徽章就算是叶萧利用他的强大本事都没能找出出处来，而徽章也被当做证物暂封在了证物处，当时丁小钱已经把徽章的模样画在了记事本上。那天丁小钱起身的时候因为双手带伤，没能拿住热水袋，导致热水袋掉到地上，同时还有被刮碰到地上的记事本，恰好就翻在了那一页。
丁小钱看到那枚徽章的图像，联系到之前的种种案件，这才分析王子舜哲有可能也是被某个神秘的人加以蛊惑，对方利用他的******人格暗示或指使王子舜哲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搜索行动还在继续，幸运的是有警局同事发现了王子舜哲的踪迹。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全城搜索王子舜哲的时候，警局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是来投案自首的，我杀了人，我犯了法。”
面对来人，所有人不敢轻视，立即有一群人上前控制住前来自首的王子舜哲，也有人立刻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孟局和徐子谦。
丁小钱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王子舜哲，他比上学的时候要瘦一点，黑一点，模样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我知道我杀人肯定是死罪，这样也好，我能早点下去陪她。”王子舜哲的表情十分平静，似乎死亡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在审讯我之前，我能先带你们去我那看看吗？我也想看她最后一眼，我怕以后没了机会。”
王子舜哲的要求有悖常规，徐子谦虽然是大队长，却也不能直接做主。
孟局接到汇报之后，也犹豫着不能拿主意，又把这件事情向市局那边汇报。再由市局上报到省厅，一步步的等候上级下达的命令。
省厅那边也没立即回复，而是开会研究了大半天，才终于同意了王子舜哲这个特殊的要求。
整整一车特警，唯恐刚刚来投案自首的王子舜哲会出现什么纰漏。人虽抓到了，还没进行审讯，没有嫌疑人的认罪，太多的程序都还没走，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
王子舜哲手脚都被铐住，走路有些吃力，却一直没言语，一副理该如此的模样。
所有人都不理解，那个残忍得能够连续杀害近十条人命的王子舜哲，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王子舜哲带众人去的地方竟然在卧龙村的思山岭，距离李云超囚禁丁小钱的地方不超过两百米的一间民居内。
外观平常的民居内却有着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庞大的地下室。一进入到地下室，众人立刻嗅到一股浓重的气味，顿时让人头晕目眩起来，一个个接二连三的摇晃着倒地。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被铐住手脚的王子舜哲忽然面露狰狞之色，猖狂地仰头大笑起来。
“你们真的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丹丹已经重新跟我在一起了。你们太影响整件事情的发展了，我只能灭了你们，才能继续我的大事，才能让丹丹和我在一起。只要没有你们，任何人都阻拦不了我。”
王子舜哲整个人都变得癫狂起来，肆意地咆哮着：“没有人能阻挡我，只要丹丹能和我在一起，杀再多的人都无所谓，无所谓——”
他高举起双臂，带动着铁链发出哗哗的响声。他用一种十分虔诚的姿势跪拜下去，嘴里说着感恩的话：“感谢伟大的教主指引给我明确的道路，感谢伟大的‘真意教’！”
他重新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地面上倒着的那一群人，说道：“你们不用着急，用不了多久的，等我找到合适丹丹的身体，我就会永远和她在一起，我会让她看着我是如何的消灭掉你们这群试图阻挠我们在一起的人。”
他狰狞地邪笑着：“所有阻拦我和丹丹在一起的人，都该死，统统都该死。”
他忽然一脸柔情，缓缓地走到地下室墙角，那里有一块显眼的白布，白布下面明显盖着什么东西。
王子舜哲有些费劲地掀开那块白布，里面赫然是几块拼凑在一起的人体肢体。那些肢体已经发出了恶臭，王子舜哲竟然一脸柔情地看着那些残破的肢体，喃喃自语：“丹丹，别怕，这些人是来参加你复活仪式的，用不了多久，只要找到适合你的部分，教主就可以施展大法让你复活，我们就可以获得永生，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
王子舜哲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原本那些趴在地上的人忽然几乎同时一跃而起，死死地按住了王子舜哲，令他动弹不得。
“你们……你们怎么……”王子舜哲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明明是他掌控了全部局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徐子谦早就受够了这种愚蠢的姿势，如果不是为了逼王子舜哲亲口承认，他怎么会甘愿配合他乖乖滴趴在地上。
“王子舜哲，你真的以为我们会毫无防备的任由你摆布吗？”丁小钱声音十分平静，一双包扎得如屎刷子一样的双手端在胸前，模样有些可笑，但这会儿王子舜哲却笑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出现的纰漏。
“从你到警局自首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开始了精密的部署。你残害了八条人命，利用的就是呼吸式麻醉，我们如果不精心部署，早就上你的当了。”
丁小钱看着王子舜哲说道：“你伪装身份把自己变成一个黑车司机，利用拉乘客的机会释放呼吸式麻醉剂，在迷倒被害者之后对他们施以毒手。你因为宋丹坟墓被盗就残忍地杀害了九龙公墓的管理员，不过是因为三名被害者曾经发表过不同的作品就认定他们影响阻碍了你和宋丹在一起而狠下毒手。更可笑的是，你居然天真的以为只要找到和宋丹体貌相同的肢体部分就能复活宋丹，这就是你所信仰的什么‘真意教’告诉你的吗？“
所有人都被之前王子舜哲震惊到了，谁也想不到在如今这样的年代，居然还有人会相信什么复活术，简直是荒谬之极。
罪证摆在眼前，王子舜哲的话又透露出了巨大的信息。
‘真意教’，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地下室里面有用的东西太多了，王子舜哲用来肢解和杀害被害人的凶器，一本记录‘真意教’教义的记事本，被害人被肢解下来的肢体……
技术部门那边痕迹竟然是孟局亲自带队前来取证，可见这个案子的影响有多大。王子舜哲虽然归案，整个人却十分癫狂，坚持‘真意教’教徒无处不在，总会有人替他完成他没完成的夙愿。
经由精神科那边给出的报告，王子舜哲明显属于有精神疾病，虽然这些话都是在他癫狂状态下说出来的，但每个人听了之后心里都是沉甸甸的不舒服。
‘真意教’一天不除，社会一天藏有隐患，一天不得安宁。
王子舜哲的案子暂时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已经移交到了司法局那边。王子舜哲的父母接到通知已经赶回了国，听闻王子舜哲居然犯下这样的罪行，逃不了法律的制裁，王子舜哲的父母立即边哭边咒骂已故的宋丹。
整件事情也终于被人弄清楚了。
若干年前，新民高中。
高二学生王子舜哲和班主任宋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感情，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情。原本两人准备隐瞒这段感情，等到王子舜哲学业有成进入社会之后再曝光，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出了于珊美和赵乃鹏早恋殉情的事情。
宋丹又恰好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担心的同时便叫了王子舜哲去商量，是否考虑要先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避免暴露彼此之间的关系。
而刚刚经历失去同学的王子舜哲以为只要他们关系让家中知道，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更可以保住宋丹肚子里的孩子。结果让他大失所望，父母得知他竟然和班主任谈起了恋爱，而且还有了孩子，当即勃然大怒，最短时间内部署好了一切，强制性把王子舜哲带出了国，甚至连名字都从王子乔改成了王子舜哲，企图断了宋丹和王子舜哲之间的一切联络。
他们认为，只要分开两个人，王子舜哲早晚会把宋丹这个人忘记。可事情偏偏有太多的出人意料，王子舜哲不但没有忘记宋丹，而且更加放在心上。原本以为只要忍到他有能力那天，一切就变得美好，却没想到当他终于回国之后，得到的却是宋丹自杀的消息……
王子舜哲把失去宋丹的痛苦和愤怒转嫁到了每个人的身上，这个时候恰好有一个名为‘真意教’的接触到了王子舜哲，告诉他只要拼出宋丹的尸体，就有办法让宋丹死而复生。
这种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弥天大谎竟然让王子舜哲相信了，于是，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第183章 难得悠闲
大年正月初八，清晨。
丁小钱在一阵细细碎碎的亲吻中醒来，睁开双眼就看到徐子谦那张脸在眼前放大。
“生日快乐。”
徐子谦不能免俗地开口。
这句话他说的有些别扭，从来没说过这种矫情的话，哪怕是家中徐老爷子过寿，徐子谦也没如此正式地说过祝福的话语。
丁小钱迷迷糊糊的，听到徐子谦的生日祝福才想起竟然这么快，一晃到了她生日的时候了。
往年的生日都是丁氏兄弟为她庆生，而丁小钱向来不喜欢热闹，无非也就是兄妹三个人找一处环境幽静的餐厅吃吃饭，算是走个仪式。
今年与往年有所不同，今年丁小钱的身边多了一个叫徐子谦的男人。
然而一切似乎又好像都一样，徐子谦除了说了那么一句‘生日快乐’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表示了。
丁小钱不以为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用过早点之后跟徐子谦一起出了门。
今天首先要做的事情不是庆生，而是去医院。丁小钱的手腕该复查了。
当时缝合的时候用的是可吸收不用拆线的美容针，但到了日子也须要定期去复查。
手腕上的纱布已经完全去掉，这些日子本该隔一天就到医院换一次药的，却因为忙着那起‘拼尸爱人’的案子一直没腾出来时间，每天只能回到家里之后由丁一劲帮忙处理一下伤口。
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伤口恢复的还不错，不过双手手腕上却留下了浅浅的细痕。
“我已经让爷爷联系了最好的美容医师，过几天我陪你去。”徐子谦面色不悦地看着丁小钱手腕上那两道细痕，只要一看到她的手腕，就会让他里立即想起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就会让他有一种差点失去的心悸感觉。
丁小钱并不在意，活动活动手腕说道：“没关系，天然手腕。”
她倒是想得开，可越是这样说，徐子谦越是心里不舒服。
“以后我绝对不让你一个人。”这是他用生命在宣誓。
丁小钱怎么会看不出徐子谦的担心，她用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胸口，反问：“那你呢？”
她的手指指尖落在徐子谦胸前伤口上，那里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可终究是做过大手术，从鬼门关前硬抢回来的一条命，又几次折腾得伤口崩裂，到现在都还没恢复呢。被丁小钱一碰，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能要我命的人还没出生。”
徐子谦自信地说着。
丁小钱也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头一扭：“回去吧，爷爷和哥哥他们还在等着。”
徐子谦却不肯走，挑眉道：“今天你生日。”
因为刚刚破获了案件，原本规定的正月初八上班日子，两人都被放了假。原本他们就工伤在身，理该享受假期，却不得不为案子奔波。如今闲下来了，当然继续之前的假期。
丁小钱淡淡问：“然后呢？”
徐子谦哪知道然后是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是他给她过的第一个生日，不能太过于随便。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他问着，打算今天一整天放下所有的案子和工作，不去想也不去管，就陪着丁小钱。
丁小钱摇了摇头，没有。
徐子谦也不知道想去什么地方，有些不死心地冷声问道：“一个想去的地方都没有？”
丁小钱十分认真地思考了半天，小声提议道：“泡温泉？”
徐子谦楞了一下，点了点头。
车子平稳地驶在通往温泉方向的路上，眼看着路边路标提示还有两公里就要达到他们此行目的地的时候，丁小钱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身边的徐子谦说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我知道。”徐子谦淡淡回答。他身体情况怎么样，他当然最清楚。
“那你还来泡温泉？”他都不怕把伤口泡开吗？
徐子谦看了丁小钱一眼，收回视线。似乎要泡温泉是她提议的吧。
“要不我们回去吧。”她再度开口。
开车来回四十多公里就为了看光秃秃的路面吗？
“不用。”
他拒绝。
“可是你的身体泡不了温泉。”她继续说。
“我又不泡。”他开口。
“那你来干嘛？”她问。
“看你泡。”
眼瘾还真大！
在徐子谦的坚持下，两人并没有去那种大众的露天温泉，而是选择了一家自带温泉的酒店，开好房间之后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宽敞的套间，里面一共有九种不同的药浴和一个普通的温泉水。丁小钱用手试了试水温，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干什么？”她问随身躺在沙发上的徐子谦。
“泡你的。”他回答。
“哦。”丁小钱简单地回答了一声，竟然真的听话的跑到里面去泡舒服的温泉去了。
这个生日，难道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过去了吗？
没有了案子的困扰，没有了其他事情来烦心，丁小钱开始琢磨起她和徐子谦之间的事情。
过了这个生日，她就到了法定嫁人的年龄了。他曾和她说过，辛苦归辛苦，抽个时间嫁给他。
现在她好像比较有空啊！
“子谦——”
徐子谦在外面听见丁小钱叫他，身子稍稍动了动：“嗯？”
“我的浴巾掉水里了，你能帮我拿一条干的进来吗？”她在里面问。
徐子谦伸手摘下一条浴巾，迈步往里面走。
床上是她的衣服，从里到外摆放整齐，最上面放着的居然是一套黑色的内衣。
根据调查显示，喜欢穿黑色套装内衣的女人在某方面是比较那个的！
徐子谦大大方方地欣赏着丁小钱的内衣，伸手把浴巾递过去。
整个人缩在池子里，用那条湿漉漉的浴巾遮挡住全身，只留着小脑袋瓜在水面上的丁小钱轻声说了句谢谢，示意徐子谦把干净的浴巾放在床边就好。
徐子谦放好了浴巾，转身走了出去。丁小钱慢慢坐直了身子，一双漂亮的肩膀浮出了水面。
他就这么走了？她眨了眨眼睛，盯着房门方向，心道，师父的情商好低。
一对到了谈婚论嫁时候的情侣，一个一丝（和谐）不挂的女生，一个主动的邀请，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能无动于衷。
她好歹是女孩子，总要矜持一些，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吧。
徐子谦刚刚回到沙发上坐下不久，就听见丁小钱又一次在里面喊他。
“什么事？”
“洗发水拧不开，你能帮我拧一下吗？”她在里面问，不忘补充一句：“我手腕刚好，还不太敢用力。”
徐子谦低头看了看自己就一只好用的胳膊，忍不住想要说脏话。
这丫头实在诚心逗他玩呢么？她两只手都拧不开，他一只手就行？他又不是杨过！
没办法徐子谦只好叫来了酒店服务员，帮忙把洗发水打开，然后他送进去。
“那个池子里面的药浴对身体有好处，你可以泡一下。”丁小钱叫住转身要离开的徐子谦：“小心避开伤口就可以。”
徐子谦停下脚步转身居高临下看着丁小钱：“你想看我脱光了就直说。”
丁小钱差点没坐稳直接滑到水底。
“我表现这么明显吗？”她虚心地问。
徐子谦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十分明显。”
丁小钱稳定了下情绪：“好吧，是的。”
徐子谦直接开始脱衣服，一点没犹豫。
这就是她选定的男人啊，果然优秀得让人窒息。看那消瘦却结实的后背，看那一身肌肉，看那袖长的大腿，看那……那地方不该看。
徐子谦小心避开伤口处，滑入水中，温暖瞬间把他包裹起来。
俩人一人一个池子，默默地看着对方。
“报道说徐家和欧家联姻……”
久久地，她轻轻开口。
徐子谦回道：“我以为你根本不会注意。”
她只不过是路痴，又不是白痴，这种大事儿她怎么可能不注意？
他见她不语，问：“你相信报道上说的？”
她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眸：“我只信你。”
这就够了。
“江彧昨天找你了。”
这次轮到了他开口。
丁小钱嗯了一声，道：“问我王子舜哲那个案子的事情。”
王子舜哲终归是江彧的手下，这件事情曝光之后，给江彧的公司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他关心这个案子的进度也是应该的。
“他对你还没死心！”他用着肯定的语气说着。
“不知道，没感觉。”丁小钱用着无所谓的语气回答着。
渐渐地，两个人都没了声音。丁小钱舒服地躺在温泉药浴中睡着了，徐子谦则目光始终注视着她，一直不曾离开过。
一直到徐子谦手机铃声响起，才让丁小钱惊醒过来。
“爷爷……嗯……一会儿就回去……”
简单的几句话之后就挂断了，徐子谦看了看丁小钱，说道：“再睡一会儿吧。”
“爷爷喊我们回去？”她问。
徐子谦点了点头：“子豪来了。”
丁小钱哦了一声，忽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不需要吃江彧的醋。”
徐子谦眉毛一挑，他什么时候说他吃醋了？
丁小钱微微闭上眼睛，老神在在地开口：“在之前提到江彧的时候你的拳下意识地握紧，表明了你内心的紧张，你的表情紧绷，身体僵硬，说明你对这个人心怀戒备……”
说罢，睁开双眼看着他：“不过看你吃醋也挺有意思的，要不我给你讲讲我和江彧以前的故事吧。”
徐子谦：“滚——”
第184章 最后的让步
徐子豪选了个不早不晚的时间来到了江北市，他嘴上说着是接徐老爷子回帝都的，实际上是知道了丁小钱今儿过生日，特意来凑上一脚的。
“纯洁嫂，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受伤都讲究付夫唱妇随了吗？”
刚一见面，徐子豪就没大没小地逗起了丁小钱。
徐子谦一记眼刀过去，徐子谦立刻换上一脸讨好笑容：“哥，我跟嫂子闹着玩呢。”
徐子谦没理他，视线落在陪同徐子豪一起来江北市的那抹嫩黄色身影上。
“大哥，大嫂。”和徐子谦寸步不离的小草乖乖地开口。
“哎，你这声大嫂叫的有点早，能不能叫大嫂，得看我哥什么时候把小纯洁娶过门。”徐子豪刚被徐子谦眼神教育过，又开始无法无天起来。
“小草在你身边十年了吧。”徐子谦忽然凉凉地开口。
小草顿时哀怨地看了一眼徐子豪，徐子豪立刻怪叫道：“哥你没事儿提这个干吗？”
“该给小草个名分了。”徐子谦淡淡地说。
小草顿时感激地看着徐子谦，同时眼中带着一抹不可思议。
能一直在徐子豪的身边她已经很满足了，从来没奢望过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徐家的一员。
徐子豪立刻拒绝：“我还小呢，结婚的事儿离我太远，我可从来都没考虑过。倒是哥你，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豪言壮语宣布小纯洁是你唯一选择了，还不赶快给她个名分？”
小草表情有些黯淡，却很快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丁小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甚至徐子豪话题一个劲儿地围着她和徐子谦的婚事打转，她都没开口插一嘴。
“爷爷，你怎么看？”徐子豪在徐子谦和丁小钱这边得不到满意的答案，连忙去问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伺候着夏尔喝水呢，闻言头也不回说道：“是该把婚事办一办了。”
徐子豪立刻叫起来：“看吧看吧，爷爷都发话了。”
哪曾想徐老爷子放下夏尔的水碗，转过身子说道：“小草跟你十年了，不能让人姑娘家家的白等。”
徐子豪哀嚎着：“怎么说的又是我啊！”
小草没想到不但徐子谦提起这件事情，就连徐老爷子似乎都不反对，当即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温温柔柔的。
“大嫂，这是子豪帮你选的生日礼物，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小草心里大石落地，赶紧把来时准备的礼物送给丁小钱。
丁小钱道了谢，收下礼物放在一旁。
虽说这个生日就没打算糙办，但既然徐子豪和小草这么老远过来，总不能让他们跟他们吃家常便饭，哪怕这家常便饭是丁一劲主厨，一般地方都不如他的手艺，可终归还是家常便饭。
丁一劲干脆定了去苏阁吃饭，苏阁是丁小钱钟爱的地方，她过生日自然要选她喜欢的菜色。
既然已经定了地方，也就不差多叫两个人。打电话喊了喻子瑞和叶萧，订好了时间准备一下就出发了。
明明是寒冷的冬季，喻子瑞却一身火红色长裙，远远地如一团热情的火迎面扑来。
她轻轻地抱了抱丁小钱瘦弱的身子，开心地说道：“宝贝儿，生日快乐。”
说着话，还伸手捏了捏丁小钱的胳膊：“你得多吃一点补一补身子，我可听说徐大少已经发话要娶你过门了，不把身子养壮一点，怎么给徐大少生儿子。”
徐子豪一条大拇指：“瑞女神这句话我爱听。”
喻子瑞一点面子都不给，瞥了徐子豪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随便插嘴。”
“我不小了，别总把我当没长大的小孩子看行不行？”徐子豪抗议着。
徐老爷子落井下石：“谁说自己太小，不适合成家立业的？”
喻子瑞和叶萧不知道之前还有这么一段小插曲，闻言叶萧哟了一声：“偶像弟弟也要一起结婚？那可挺不错，一起热闹热闹。”
徐子豪忽然十分后悔今儿走这一趟，怎么话题都围着他转啊，他又不是主角。
丁小钱被特批可以喝一点点酒，但仅限于一点点，而且还是红酒。
红酒养生，无论是徐家还是丁家，都很注重养生问题，平时每天都保持喝一点。至于喻子瑞，更是从小就贵族生活，红酒当白水喝，完全不在话下。
整个过程都很美好，现场唯独闷闷不乐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叶萧，一个是徐子豪。
徐子豪烦闷是因为这群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不管说什么，最后话题总能绕到他和小草婚事问题上。而叶萧郁闷是因为他的老婆大人一看到丁小钱就把他丢到一旁不管不问的，好像丁小钱才是喻子瑞明媒正娶的老婆，他充其量连个小三预备役都算不上。
然后就是默契版的结盟，徐子豪和叶萧千方百计地把话题引到丁小钱和徐子谦的婚事上，试图挽回这群人的注意力。
当事人丁小钱夹起一块肝问斜对面的徐子豪：“你说这块是左叶还是右叶？”
徐子豪一脸茫然：“啥？”
丁小钱平静地解说：“这块静脉的分支走行角度平直，附和左叶的特征。下刀的角度略偏，有些破坏肝的完整性。”
“差评！”喻子瑞在一边插嘴说着。
丁小钱又夹起一块肥肠继续问：“你说这是直肠还是乙状结肠？”
徐子豪继续一脸茫然：“啊？”
叶萧这次嘴快了：“装屎的部分还是过尿的部分？”
就看见徐子豪脸色变绿，捂着嘴直奔卫生间。
喻子瑞优雅地用筷子末端敲了敲叶萧的头：“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说含水量这么高的话题？”
怨妇叶被敲了还一脸幸福得快要晕倒得模样：“都听你的。”
吃过了饭，时间还早，丁小钱被喻子瑞拉去逛商场，说是蜜月没给丁小钱带礼物，生日也没带礼物，她心里不舒服，非要带丁小钱去大肆购物一番。徐子谦不放心要跟着，却被喻子瑞一阵挖苦，最后只好让小草代表她陪在丁小钱的身边，这才算罢了。天才叶自然也一并跟去，充当廉价的拎包劳动力，榨取他最后的剩余价值。
丁一劲有案子忙，先一步走了，丁一亮依旧忙跨国合作的事情，没能赶回来。
就剩下徐老爷子和徐子谦兄弟俩了。
徐子豪见没了外人，试探着问徐老爷子：“爷爷，您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去？我爸我妈给我下命令了，如果不能把爷爷带回去，我也不用回去了。”
他哭丧着脸：“爷爷，我求您了，跟我回去吧。”
徐老爷子并没有表态，没说回去，也没说不回去。
“爷爷，这边阴冷，我先送您回去，我和子豪出去转转。”徐子谦沉默了半天，忽然开口。
徐老爷子点了点头，上了徐子谦的车。
兄弟二人把徐老爷子先送回了家，又一起转了出来。
徐子谦带着徐子豪一直都到海边，倚着海边的安全围栏问：“找我有事？”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徐子谦了解徐子豪。除非是大事，否则徐子豪这性格绝对不能这么老远跑过来。
徐子豪露出一个不服不行的表情，说道：“哥，你和那个天域执行总裁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啊？最近有不少原本跟我们徐家合作的合作商都纷纷撤单子，宁可赔偿违约金，都不和我们继续合作了。爸妈都挺着急的，就是一点挽救的办法都没有……”
面对徐子谦冷冷的注视，徐子豪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其实就是我自己想问一问，不是爸妈让我来的。”
徐子谦嗯了一声。
他当然看得出来是徐子豪自己的想法，否则的话连听他说话的机会他都不能给。
如果不是看在那两个人是他父母的情分上，他会做的比这还要绝情。尤其是在看到他们为了家族利益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子女幸福得时候，更是让他无法继续冷静下去。
他不缺钱，从来都不缺，却也没大肆挥霍过。徐子谦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能为了钱做到这份儿上，难道亲情在他们眼中变得那么无可厚非吗？
小时候就是这样，长大了又是这样，至始至终，他们都不肯把精力多用在家庭上。
“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家就这么完了吧？”徐子豪不甘心地说着。
“少几单生意，还影响不到什么。如果少了几单生意就能动摇到徐家的根基，那这生意不做也罢，公司不开也成。”徐子谦面对徐子豪的时候，总会多一份平时没有的耐心。
徐子豪痛心疾首地看着徐子谦：“哥，那可是咱们自己家的产业，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吗？你总不至于帮着外人不管家里吧？”
徐子谦没言语，帮着外人吗？他还不至于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帮助外人来对付家里。和家人亲情淡泊是真，但他终也不会去做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
“哥……”
徐子豪的脸上露出哀求之色，徐子谦表情如冰，心底有些不忍。
久久地，就在徐子豪打算放弃的时候，徐子谦终于开口：“如果他们把所有产业都给你，我就会让失去的合作关系重新继续合作。”
徐子豪顿时眼睛一亮：“哥你说的是真的？”
第185章 就这么结婚了
徐子谦不擅长说谎，更不屑说谎，也没有必要去说谎。
徐子豪满意而归，开心的表情不言而喻，甚至看到那几个购物女回来之后，竟然毫不避讳地在众人面前一把拉过小草，狠狠地在她漂亮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登时就把小草闹了个脸红。
解决了心头大事，徐子豪执意要走。徐老爷子称自己要再留一段时间，等夏尔伤势完全好了再走。徐子豪也没太强硬地让徐老爷子跟他一起回去，说了句过几天他再来接徐老爷子，带着小草高高兴兴地走了。
喻子瑞带着丁小钱先一步回屋子里去试穿新买回来的衣服，叶萧累得如死狗，跑到客房里面去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客厅里只剩下了徐子谦和徐老爷子。
“子豪的话你怎么想？”
“我没意见。”
“那尽快定下来。”
“行。”
爷孙两人说着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话题，似乎很快决定了什么事情。
因为徐老爷子在，徐子谦怎么也不好吧徐老爷子一个人丢在他的家里，他跑过去跟丁小钱挤一张床去。而且喻子瑞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丁小钱，非要说点闺蜜话，他也不好抓着喻子瑞的衣领把她从屋子里赶出去。
推开房门回到隔壁他自己的家，似乎丁小钱那边还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徐子谦等了一会儿，给丁小钱发了消息过去。
“早点睡觉。”
过了很久丁小钱才回他：“哦。”
徐子谦原本打算收手机休息了，躺在床上身边空荡荡的让他忽然感觉到十分的不适。
似乎，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掏出手机重新按亮屏幕，他命令似语气发了消息过去：“休息，马上，立刻，明天早起带身份证、户口本听候命令。”
这次消息回的很快，却明显不是丁小钱的语气：“哟，就一夜不能搂着，竟然急成这样，明天一早去民政局吗？”
被看穿了心思的徐子谦一点尴尬表情都没有，十分霸气地回了消息过去：“准备红包吧。”
喻子瑞把手机还给丁小钱，优雅地撩（和谐）拨了一下波浪长发，十分肯定地夸了徐子谦一句：“你男人挺不要脸的。”
这话丁小钱全都当赞赏了。
第二天一早，准时的生物钟准时的唤醒了丁小钱。
五点钟，天还没亮。
丁小钱举起手来准备敲响隔壁的门，就在指关节即将接触到徐子谦家房门板的时候，她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掏出电话发了消息过去。
“开门。”
简单的两个字，好似命令一样。
房门几秒钟内就开了，看样子他这一夜睡得不是很好。
“我准备好了，你呢？”她问。
徐子谦挑了挑眉，丁小钱已经又说话了：“你提议的，肯定你比我准备得早，走吧我们。”
徐子谦和丁小钱一起下了楼，而她却没像平时那样开始活动筋骨，而是直接往小区大门方向走。
徐子忙谦喊住她：“你干什么去？”
丁小钱扬了扬手中的口袋说道：“昨晚不是你说的今天早晨早起去民政局？”
徐子谦盯着她问：“你确定这个时间民政局有人上班？”
丁小钱茫了一下，抿了抿唇。好像早晨五点钟是稍稍有那么一点点早，不过也没早太多嘛。
两人一如既往的开始了晨练，不过因为两人身上都带着伤，丁小钱鼻青脸肿的恢复得差不多了，却还有残留的淤青痕迹没完全退下，而徐子谦伤势更重，也无法像平时那么大的强度锻炼了。到了最后两人变成了绕着小区慢走，话题也随之展开。
“你很急着结婚？”徐子谦问着。
丁小钱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后回答：“闲着也是闲着。”
徐子谦：“……”
丁小钱似乎没注意到徐子谦的反应，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说：“我刚刚到结婚法定年龄，虽然我们确定了关系，但是我真的不着急。我主要是怕你着急，毕竟你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
“我才二十七。”徐子谦不悦地打断她。
“已经够老了。”丁小钱不怕死地开口：“各种数据表示，男人的最佳生育期是在二十八岁到三十一岁之间，一旦过了这个黄金期，精子的成活率就会下降，质量也会有落差，生出来的孩子相比较之下不如黄金期的孩子聪明。你都已经二十七了，等不了多久了，而且孩子又不是结婚了立刻就会有，这种概率的问题不能用百分之百的肯定来计算的。”
她的一番话说得徐子谦只想抓个人过来狠狠揍一顿，他才二十七，竟然就被她嫌弃了。
“你嫌我老？”
丁小钱根本没听出徐子谦话中隐隐火花，很诚实的回答：“还好了，现在抓紧时间还来得及。”
徐子谦无话可说，他就知道和她说话绝对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分析的。
“不是什么事情都用数据说话的。”他只能如此说。
丁小钱淡定开口：“江彧以前也这么和我说。”
徐子谦不怎么喜欢她提到江彧，哪怕明知道她已经认定了他，这辈子独属于他，却依旧听不得从她的口中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
七点一过，徐子谦就带着丁小钱直奔民政局。
“不是说八点半民政局的人才上班吗？我们现在过去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徐子谦心里狠狠鄙视，这会儿她知道太早了？是谁一大早五点钟就准备好一切要去民政局的？
“不早了。”
他回答，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王局长……对，是我……加个班吧。”
俩人到达民政局的时候，大门还紧锁着，丁小钱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看着徐子谦：“我就说早。”
话音还没落，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他们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位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看见徐子谦之后急匆匆的赶过来。
“徐队，不好意思，有点堵车。”
徐子谦一点没有求人办事儿该有的态度，依旧冰着一张脸，声音也没什么温度：“抓紧时间吧。”
对方也没露出任何不舒服的表情，似乎徐子谦这个态度是理所当然的一样，赶紧上前开了门，把这两位请了进去。
注册结婚流程并不繁琐，徐子谦把所有该用的证件给了对方之后就和丁小钱一边等着，没多久就被告知一切就绪，俩人拍一张两寸的照片就可以了。
丁小钱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形象似乎有点欠佳，脑抽地在一边问：“能不能以后照了再给你送来？”
民政局局长王局听了以后差点哭出来，听说过结婚酒席有后补的，还没听说过结婚证上面的照片有后补的。
刚要开口解释一下这个事儿，徐子谦在一边开口：“我觉得可以。”
王局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咽下去了，这话要是别人说，他能立刻把人赶出去，有多远滚多远。可这话是徐子谦说的，他半点意见都没有。
俩人拿着结婚证离开了民政局，徐子谦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把结婚证往丁小钱手里一放。
丁小钱还美滋滋的，根本不知道她这大概是新社会之后第一份儿没照片的结婚证了。
“子谦，要不要告诉大哥和二哥一声？”
车行了一半，她才终于想起来这事儿还没知会两个哥哥呢，也不知道他们听说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结婚证都拿了，你还不改口？”
徐子谦不答反问。
丁小钱迟疑了下，换了个称呼：“谦谦？”
千千？还万万呢！
“叫老公！”他纠正。
“老公！”她听话地重复，在他没来得及露出满意表情之前欠抽的开口：“这称呼真别扭。”
“打电话给爷爷，让他准备安排婚礼。”徐子谦一边开车一边吩咐丁小钱打个电话给徐老爷子。他本来就一只手好用，根本抽不出来空。
丁小钱一脸茫然：“为什么要办婚礼？”
“结婚不办婚礼？”徐子谦稍稍一愣。
丁小钱嗯了一声后说：“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婚礼是给别人看的，麻烦。”
徐子谦趁着红灯空隙看了看丁小钱认真的表情，确定她没在开玩笑。
别人家姑娘都巴不得自己的婚礼风风光光全世界都知道，这位倒好，嫌麻烦。
“我不缺办酒席的钱。”他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麻烦，浪费时间。”
都听她的，反正他也不喜欢那种乱哄哄的气氛。
“我给大哥二哥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一下我结婚了。”丁小钱一边翻电话一边低头说。
徐子谦用之前她说过的话堵她的嘴：“你刚说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干嘛要告诉别人。”
只是一时兴起想要逗逗她，没想到丁小钱竟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得对，那不告诉了。”
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导致了两年后，当双方家里着急催着他们赶快结婚的时候，挺着大肚子的丁小钱一脸自然地轻轻拍了拍肚皮：“我们一直都是合法的。”
而眼下，丁迷糊同学却一本正经的问身边人：“你的伤再有半年就能完全好了吧？”
徐子谦微微点头问：“有事儿？”
丁小钱答：“没事儿，就是计划一下准备受孕。”
第186章 正面去面对
拿到结婚证的二人谁都没声张，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地休着假期。
夏尔的伤足足养了一个月才算好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每天需要花费大把时间照料夏尔，又要花费一部分时间去照顾徐子谦，丁小钱早就疯了。
而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丁小钱也意识到了夏尔并不适合在江北这边生活。她忙起来是真没时间，虽说夏尔可以由丁一劲代为照料，可丁一劲也马上就结婚了，未来的二嫂已经怀孕了，不能继续等下去。丁小钱又听说孕妇不能接触这些猫猫狗狗的，只能不舍地同意徐老爷子这次回帝都的时候把夏尔带回去。
“还有一周假期呢，一起回去吧。”徐老爷子刚刚侍弄完花草，满手都是灰。
丁一亮知道徐老爷子也是爱花之人，难得忙中抽空回趟国，特意带了盆栽回来，登时让徐老爷子心花怒放，在江北市这段时间反倒比谁过的都滋润，都充实。
丁小钱心中其实多多少少对去徐家大宅还是有些抗拒的，不过一想到她如今已经是徐家媳妇的身份了，总不能这样一直避而不见，便答应了下来。
一行三人加一条狗，那些盆栽已经先他们一步发去帝都了。
徐子谦勉强答应了廖老三他们回京之后一定和他们聚一下，这才成功阻止了这一小撮暴徒前来接机的热情。
徐子豪开着车，举止比一个多月前有个明显的改变，不像以前那么浮夸，不像以前那么张牙舞爪了。
从机场到徐家大宅，一路上徐子豪接了好几个电话，说话也更沉稳了。
丁小钱看在眼里，默不作声，轻轻捏了捏和徐子谦拉着的那只手。后者同样轻轻捏了捏她，彼此传递着之后他们二人才懂得想法。
下了车，丁小钱帮徐老爷子去折腾夏尔，徐子豪拉住徐子谦，面色有些为难。
“哥……”
“有话说。”
“爸妈的心情还不是很好，你多担待一点。”徐子豪不得不先打个预防针，就怕这位说不定什么时候脾气上来了，谁的面子都不给。
果不其然，徐子谦回答他：“那要看他们。”
他的视线锁定在快乐忙碌的丁小钱身上。这么多年，他早已无所谓，根本不在乎他们什么态度什么想法，可要是他们还是不死心，想要对丁小钱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坚决不容，哪怕那是他的父母。
徐子豪顺着徐子谦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就明白了徐子谦的心思。
看来关键人物还是这位小纯洁啊！
“小纯洁，商量个事儿。”
徐子豪假装上前帮忙，悄悄地凑近丁小钱的身边，低声说着，硬是没敢让徐子谦听到。
“不商量。”丁小钱毫不留情面的一口拒绝。
徐子豪本来还想着怎么说的，谁知道对方直接连说的机会都不给，顿时呼吸一窒。
“你爱我哥不？”他换了个方式问。
丁小钱看了看他：“无聊。”
没事儿问这种奇怪的问题，难道不是无聊吗？不爱他干嘛要和他在一起，又不是很闲。
徐子豪被抢白了一句，倒也没像以前那样哇哇大叫，继续压低了声音诱导着：“你和我哥将来肯定会结婚的对不对？那我哥的爸妈就是你的爸妈了，我知道他们对你一直不是很看重，但毕竟是长辈，我希望你能对他们好一点。”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是说你现在对他们不好，也不是说再好一点，就是……如果遇见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了什么你都别忘心里去，多担待一点。”
“哦。”
丁小钱转身继续忙去了。
徐子豪愣了愣，合着他刚才都是白说啊，她就‘哦’一声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眼看着一个个的都进了大宅，徐子豪也赶紧跟进去。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希望老天保佑，他们别火星撞地球就好。
“爸，您回来了。”
“爸……”
徐老爷子一走进屋，徐子谦的父母赶紧起身打招呼，对徐老爷子身后的徐子谦和丁小钱却一副视而不见的表情。
因为徐子谦当众那一番话，不但惹怒了欧家，更是害得他们合作方损失了好多，虽然之后有挽回，代价却是整个徐家的产业都要交到徐子豪的手上才行。
这些财富本来以后注定了要交给徐子豪的，但徐子谦父母风光惯了，在这个档口忽然退居二线，总有一种被人击败被人打脸的感觉。而且他们才正值当年，也不甘心这么早就把一切都交给徐子豪，也是担心徐子豪经验不足，到时候损失大了，他们想要挽回都费劲。
徐子豪同样也不愿意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还没玩够，可大哥发话了，为了徐家，他只能牺牲自己。
每个人都在做着牺牲，每个人都在让步，唯一坚持的就是徐子谦，还有坚定不移站在他身边的丁小钱。
徐老爷子应了一声就先去休息了，从江北到帝都不算太远，却也不近，老爷子上了年岁了，禁不住一番折腾，早就累了。
待徐老爷子一走，徐子谦父母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徐子谦的父亲倒还好些，直接回到沙发那边继续看着报纸，徐子谦的母亲则眉眼都不对劲地盯着丁小钱，口气不善道：“你来干什么？你害得我们徐家还不够吗？”
丁小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伤害到徐家什么了，就让对方这么说她。
“伯母，我好像没做什么错事，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
在道理面前，丁小钱认为是人人平等的，不能因为对方是徐子谦的母亲就这么对待她。
“要不是你……”
“够了！”徐子谦冷冷的打断。
“子谦，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徐子谦母亲不满地说着。
身为人子女，不说孝为先，总不能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吧。
徐子谦斜睨对方：“你还记得我是你儿子？”
有用儿子的终身幸福去换取财富的吗？有对自己儿子从小到大不闻不问的吗？有在自己儿子重伤濒临死亡的时候整颗心用来对付一个小姑娘的吗？
他一点都不感激他们生下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子谦母亲声音微微拔高，却终究顾忌着徐老爷子才刚刚上楼，没敢用太高的声调。
“妈，我哥难得回来一次，您就不能少说两句？不要张口闭口说小嫂子害了我们家如何如何的，我们家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徐子豪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最主要是担心徐子谦暴走。徐子豪不知道徐子谦和天域集团那边到底是什么关系，却知道徐子谦一句话，就可以让天域集团的总裁改变主意。光是这份力量，却让徐子豪敬畏，深怕徐子谦一怒之下直接斩断了徐家的财路，到时候才是欲哭无泪呢。
“我说错她了吗？要不是她，我们和欧家早就联姻了，我们……”
“伯母！”丁小钱忽然打断了徐子谦母亲的话，淡淡地开口：“很抱歉我不得不打断您的话，徐家和欧家联姻不是我破坏的，我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安排怎么发生的，您说我害得，证据在哪里？没有确凿的证据情况下肯定对方的行为叫做污蔑，我完全可以保留对你控告的意愿。”
“你居然威胁我？”徐子谦母亲没想到丁小钱竟然忽然改变以往的态度，这么大不敬的对她。
之前丁小钱虽然也是义正言辞的，却也不过是坚持不会离开徐子谦的想法，却从来没主动出击过。
徐子豪一捂眼睛，完了，之前都白说了，还不如不说好呢。
徐子谦在一边根本就没参与，心里倒是对丁小钱的反应没有半分的不满。相反，他倒是觉得丁小钱这么办就对了，不能处处一直忍让着。
之前就是一直忍让一只让步，他们才会得寸进尺，又是威胁丁小钱离开他，又是擅自安排和欧家的联姻。
已经不是他们只手遮天的时候了，他的女人，就应该强势起来。
“我没有任何威胁人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但凡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依据，伯母应该比我懂得多。”丁小钱依旧那副淡定的模样，可她是淡定了，徐子谦的母亲却没办法淡定下去。
老婆受了欺负，做丈夫的自然要出头。
徐子谦的父亲把报纸用力地合上，发出啪的一声，明显地传达着他的不满情绪。
“子谦，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徐子谦对着丁小钱微微点了点头，让她安心，转身朝楼上走去，头也不回地安排着：“子豪，照顾好你嫂子。”
“好嘞，放心吧。”徐子豪赶紧回答，却遭受到了徐子谦母亲狠狠一瞪。
徐子谦上了楼，丁小钱也不愿一个人面对徐子谦的母亲，打了个招呼之后跑上楼去找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并没有真的在休息，而是一如既往地在诵经。丁小钱进去之后也不打扰，安静地等待着。
徐老爷子终于诵经完毕，放下手中的木鱼锤，忽然问了句：“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抱重孙？”
第187章 只能这么办
徐老爷子的话让丁小钱楞了一下，下意识地以为徐子谦把他们结婚的事情告诉给了徐老爷子。
“您都知道了。”她用着淡淡的肯定句说着。
徐老爷子也误会了丁小钱的回答，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后说：“你也知道了？”
丁小钱顿时明白过来俩人这话题重点似乎不太一样。
“您打算怎么办？”她忽然问着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不知道丁小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不过既然她知道了，他也就不想瞒着了。
“能怎么办？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不可能一辈子没病没灾的，现在唯一遗憾就是看不到重孙子。”他忽然小孩子一样朝着丁小钱挤了挤眼睛：“所以你们得赶快给我生一个。”
丁小钱低垂着眼帘，徐老爷子只是只字片语，她却从中听出了端倪。
徐老爷子这是得了什么病，竟然让他想到重孙子的事儿，可见不是什么小事儿，她必须要告诉徐子谦。
徐老爷子头也没抬，自然没看到丁小钱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继续说着：“本来想着跟你们享福，可这没一个省心的，让你看笑话了啊！”
他话中指的，自然是徐子谦父母对待丁小钱态度上这件事情。
丁小钱无所谓地回答：“没关系。”
她并不介意徐子谦父母对她态度如何，她选择的是徐子谦，认定了就不会后悔，眼下她担心的是徐子谦去书房会谈什么，会不会发脾气。
他的伤还没好，牵扯到了伤口就麻烦了。
徐老爷子一抬头，就看到丁小钱略微纠结的表情，说道：“还说没关系，你这哪像没关系的样子。”
见徐老爷子误会了，丁小钱也没去解释，陪在老爷子身边，再度听他讲过去的事情，安静的像个不存在的人似得。
书房内，气氛可就没有那么平静了。
“我听子豪说，你和天域那边有关系？”
一关上书房的门，徐子谦父亲立刻开门见山，也没有什么委婉的话。
徐子谦只是拿眼睛盯着他看，也不回答究竟是还是不是。
“我想知道你要把徐家的一切都交给子豪究竟是什么意思……”徐子谦的父亲沉吟了一下才继续说：“你们都是我的儿子，这个家的一切你也都有份儿，但是拒绝这些，我搞不懂。”
从来没听说过嫌钱多咬手的，徐家的产业具体有多少，徐子谦的父亲都不太确定，徐子谦不但不争，反而用这么一种方式逼迫徐家把所有家产都给了徐子豪，这就让徐子谦的父亲不能理解了。
估计换做是谁，都想不出究竟是为什么。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懂，以后就知道了。”徐子谦用着淡漠的口气回答，似乎面前这个人并非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我是你爸，我当然有权利知道这些。”徐子谦的父亲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光耀一世的徐家，什么时候竟然需要遭受到别人的威胁来度日了。他确实不反对将徐家的一切都交给徐子豪去打理，可他现在不过才五十几岁，正是该享受这些光环的时候，却被对方三言两语逼得不得不尽早退位。一直高高在上的他，怎么能受得了这份气。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儿子。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觉得凭着你们三番两次的手段，徐家还会像现在这样屹然不倒吗？”徐子谦反问了一句，眸子中已经呈现出了不耐之色。
徐子谦的父亲狠狠地盯着徐子谦，刚要说些什么，对上徐子谦那冰冷的眼神，竟然有一种什么都不能说的念头。尽管这念头一闪即逝，却让他心中感到骇然。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了解这个儿子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对这个儿子感到惧怕了。
“你应该庆幸，这次钱钱没事。否则，徐家遭受的就不止是这些。”
徐子谦淡淡地开口，随后便毫不犹豫地退出了书房，留下一地静谧给徐子谦的父亲去思考。
如果不是他们安排什么徐欧联姻，他那个时候就会一直守在丁小钱的身边，她就不会遇见那种危险。如果徐家一早就接纳了丁小钱，他们也早早的就在一起了，也不会搞出那么多的事情。
但不管如何，好歹危机度过，如今他们也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没人能分得开他们。
丁小钱从禅室内出来之后，便双眉微蹙。
徐子谦从书房出来到一楼客厅找了一圈没看到丁小钱，就知道她肯定是和爷爷在一起。整个徐家除了徐老爷子和徐子豪之外，剩下那两个对丁小钱一直不待见。而这个时候徐子豪还在为了徐家的生意在忙碌，唯独剩下个徐老爷子，她一准会在那个地方。
徐子谦信步走上楼去，倚着门口等着。他并没有进去，不是不喜欢听徐老爷子讲诉从前的故事，而是不愿在徐老爷子的脸上看到他怀念奶奶时候的那股哀伤。
果不其然，没多久丁小钱就从里面出来了，可她却双眉微蹙，这让徐子谦瞬间眯了眯眼。
在面对父母质疑和不满的时候，她都一脸平静，甚至给予有力的回击，为什么从里面出来却这样一幅表情，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睿智的头脑稍稍冷静分析了一下，徐子谦换上一脸轻松表情迎上去。
丁小钱正打算出来找徐子谦呢，没曾想关上门一转身就对上那副消瘦却挺拔的身材，她张嘴便想说，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顾忌地闭上了嘴，指了指楼上。
楼上是徐子谦的卧室。
徐子谦会意地转身走在前面，吊着一只胳膊却并不影响到他挺拔的身姿。
关上房门之后，确定环境安全，绝不会出现被人偷听的情况，丁小钱才面露忧色开口：“子谦，爷爷的身体似乎不太好了。”
整个徐家能让徐子谦紧张的人无非也就那么两个，闻言不动声色问道：“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丁小钱把之前的情形告诉给徐子谦，露出一脸只有在案件中才有的专业表情：“虽然爷爷透露出的情况并不多，但根据爷爷平时乐观向上的性格，如果不是在情况无法挽回的局势下，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我说一句你别伤心也别生气，爷爷好像是……在叮嘱后事。”
尽管这个结果让人很难接受，丁小钱却必须说出自己的判断。
徐子谦并没有冲动，也没有任何激动情绪，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掏出电话，不避讳地在丁小钱的面前打给了维森。
既然她已经是他的妻子，有些事情就没必要继续瞒着她了。
“调查一下爷爷最近的身体检查报告，我要详细的数据。”
维森那边很快就去执行了，也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给了徐子谦回复，但结果却有些不乐观。
“一级机密？”徐子谦眉头不自然地挑了挑。
这一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丁小钱说的没错，一定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徐老爷子才会动用关系，把他的个人资料弄成了一级机密，就连维森都弄不到手中。
挂断电话之后，徐子谦开始认真起来。徐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他十分担心，如果不是特别严重，徐老爷子也不会弄这么一出。
丁小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忽然说道：“不如让叶萧试试。”
一语惊醒梦中人。
徐子谦立刻打电话给叶萧，虽说是一级机密，但是对于叶萧这个异类存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叶萧原本以为有特殊任务，刚接电话时候还很兴奋，听说要查徐老爷子的情况，叶萧沉默了两秒钟后轻声问：“偶像，这合适吗？”
徐老爷子执意隐瞒，他们却偏偏要挖出真相，终究要调查的对方是徐子谦的爷爷，叶萧显得有些犹豫。
“按照我说的办，这是命令。”
“保证完成任务！”
叶萧立刻二话不说开始破解起徐老爷子的那份个人资料，没用多久就拿到了第一手资料。可看着上面的记录，叶萧的表情却难看了起来。
徐子谦在手机响起第一瞬间就接了起来，他相信叶萧的实力，一定会弄到那份报告的。
“怎么样？”
电话中，徐子谦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和严肃。
“偶像，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叶萧的声音也难得认真起来。
徐子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便一沉，却依旧能保持冷静：“说。”
“直肠癌，已经两年了，能坚持到现在可以说是个奇迹。一直都是在军区总院做的检查和治疗，主治医师姓胡……”
“谢谢！”
鲜少跟人道谢的徐子谦居然会说出‘谢谢’这两个字，当即让叶萧受宠若惊。依照他性格免不得又要张扬一阵，想起那份报告中的内容，叶萧总算没闹腾，同样低沉说道：“偶像，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
挂断电话，徐子谦霍然起身就要往外走，丁小钱连忙拦着：“你要去和爷爷摊牌吗？”
徐子谦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第188章 蹊跷的死者
虽说徐老爷子这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目前看来情况有些严重了，丁小钱却依旧能够保持足够的冷静。
“爷爷既然有心想要隐瞒，就是不想要我们为他担心。而刚刚我在禅室内和他聊了一会儿，他大概是误以为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当时爷爷的表现十分的平静，根据他的面部微表情的提示来看，他保持着一种随遇而安的心态。而在一个假设我们已经知道事情的情况下，再贸然去询问这件事情，肯定会引起爷爷的警惕以及情绪上的反抗，而情绪的剧烈波动很有可能会引起病情不必要的恶化。如今既然爷爷认为我们知道了，而我们确实也知道了，又何必去盘问详细呢？事已至此，不是我们追根问底的盘问就能减轻爷爷的病情，而是该如何想办法让爷爷过得更加舒心和高兴。”
说到这儿的时候，丁小钱刻意停顿了一下，用着完全信任绝不怀疑的口气对徐子谦说：“我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这些，虽然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我不了解的，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能力不只是你表现出来的这些。”
仅仅通过一个电话，丁小钱飞快地想起了过去的一些细节片段。很多看似不经意却一闪即逝的情节逐渐地扣到了一起。
把她头发剪坏的那家沙龙莫名其妙变成了废墟；几乎掌控半个东南亚经济的徐家只因徐子谦一句话就能动摇到根基；面对商业劲敌欧家的来势汹汹弹指一挥间就能轻松化解……
这些看着似乎和徐子谦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但丁小钱却笃定，她的男人，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她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一点徐子谦不得不承认。只是一想到自己最敬爱的爷爷居然没有多少时日了，他那好看的眉毛就忍不住往一起紧蹙起来。
徐子谦的担心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很快情绪就平稳了下来，沉稳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我们就假装什么都知道了却不去提，相信爷爷总会有一天会和我们说的。我马上联络最好的专家来为爷爷全方面检查一下，相信会有办法的。”
徐子谦自己也清楚，这话说的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如果说癌症真的那么好治疗的话，就不会有人饱受癌症折磨之苦，最后撒手人寰了。
徐子谦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很快就联络了维森，让他去把最专业的那些专家都想办法拉到国内，一切开销都不是问题，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徐老爷子的身体检查清楚，是否还有转寰的余地。
专家们在两天之内集合完毕，当徐老爷子发现自己被哄骗去做什么身体检查之后，顿时用着一种被背叛的表情看着丁小钱。
丁小钱一脸坦然，完全没有出卖徐老爷子之后该有的忏悔，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用着平静的眼神回望着徐老爷子，硬是让徐老爷子不忍说出半句责难的话来。
报告三天之后出来的，之后徐老爷子就开始进行了一系列的治疗。而这份报告带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就是之前的诊断直肠癌末期并不精准，通过手术和药物配合的双治疗方法，徐老爷子的这条命能保住。但坏消息却是，以后徐老爷子的抵抗力甚至连个婴幼儿都比不上，要长期不间断的服用增强抵抗力的营养品和药物，但即便如此，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肯定一不小心就会生病。虽说不是什么大毛病，但终归是年岁大了，就怕一次次的生病之后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但不管怎样，就算是这个坏消息，在徐子谦看来都已经能够归为好消息了。只要爷爷还能继续活下去，只要他不是马上就永远的离开他，他觉得其余的都值得了。
至于增强抵抗力的营养品和药物那一笔开销，在徐子谦看来都是小数字，完全不用拿出来和徐老爷子身体健康能够相提并论的。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却也不短。徐老爷子的癌变细胞在几大专家精心治疗下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正在逐渐的减少。而徐家上下都已经知道了徐老爷子的身体竟然已经糟糕到了这个地步，顿时有一种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主心骨的不安感觉，对丁小钱反而不像以前那么有空去针对了。而丁小钱则在徐家度过了第一个有徐子谦陪伴的生日，虽然为了徐老爷子身体健康的事情每个人都在忙碌，但徐老爷子仍记得丁小钱的生日。没大糙大办，只是简单的一家几口上上下下一起吃了顿饭，丁小钱吃了长寿面，也算是庆祝了一番。
丁小钱对生日本来就不是有多看重，倒也无所谓。徐子谦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徐子豪一个劲儿地叹息着他大哥实在是不解风情之类的话。
之后一个月的日子丁小钱乐得清闲，而最让她感到高兴的事情一个是徐老爷子的身体健康有了希望，另外一个则是徐子谦胸口伤口的缝合线终于可以拆除了，同时吊着的手臂也终于不用整日端着了。虽然不能做一些过于劳累过于沉重的事情，但终究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面发展了。
丁小钱身上的伤势也已经完全好了，只是她的皮肤有些特殊，哪怕是伤势完全康复，伤口完全愈合，在曾经受伤的地方，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淤痕，一时半会儿都下不去。徐子谦还特意因着这件事情去问过那几个帮徐老爷子治疗的专家，得到的回答是和血型有关。
丁小钱感觉有些哑然失笑，她是最普通的ab型血，又不是什么特殊的血液，也不至于这么久了淤青还在，迟迟不下去。说跟血型有关就有点扯得远了。
阳春三月下扬州。
三月份的扬州正是最美的时候，在北方城市还被料峭春寒侵袭的时候，扬州已经遍地开满了花朵，随意走在任何一条街道，都能嗅到空气中花香的味道。
徐老爷子的身体已经稳定了下来，只需要长期坚持服药就可以了。这番鬼门关前折腾了一次，也算是劫后逢生，一家人研究了一下，决定一起到扬州去休闲娱乐一段时间，修身养性，陶冶情糙。
徐子豪因为徐家的所有产业落到他头上的缘故，连带着徐家全部大小生意也都交到了他的手上。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还没来得及享受人生乐趣，就被迫套上了这厚重的枷锁，正处于立威阶段，根本无暇跟这群人出去游玩。他只能羡慕嫉妒恨地把众人送到机场，再咬牙切齿地扭头离开，赶赴下一个重要的会议当中去。
并非所有人都一起到了扬州，起码小草留在了徐子豪的身边帮他，这让徐子豪心里多少有点安慰，不至于太凄惨。
扬州，古称广陵、江都、维扬等，最出名的就是瘦西湖。一干人等在酒店下榻之后修整了一天，才缓缓地朝着瘦西湖前进。
徐子谦的父母最初还有被夺权的羞愤感觉，当亲身处于这幅美景之后，又有一种卸任的轻松感。丁小钱也不去招惹他们，平时几个人之间相处虽说算不上是多融洽，但起码不像以前那般吵吵闹闹了。
瘦西湖园林群景色怡人，融南秀北雄为一体，难得轻松的众人倒是觉得惬意。
陡然，一声尖叫从不远处传来，丁小钱和徐子谦顿时神色一凛，互相对视了一眼，不需要语言，就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轻易地看到对方的想法。
刚刚那一声，喊得是：“救命，有人死了——”
“照顾好爷爷！”徐子谦飞速地朝着父母叮嘱了一句，牵上丁小钱直奔刚刚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一路疾驰。
那一声‘救命’之后，却再也没有半分声音。徐子谦和丁小钱在游客中苦寻了半天，却不知道那声音之前是从何处而来，只能判断出大概的方向。
“在这边！”丁小钱忽然拽了拽徐子谦的手，指着某个方向笃定地开口。
徐子谦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丁小钱为什么这么笃定。
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明明那声喊的是‘救命，有人死了’，却依旧不能阻碍这群人看热闹的心，丁小钱刚刚就是顺着人潮涌动的方向，准备去那边一看究竟。
看热闹的人不少，但终究是死了人，他们只是远远地围着，并没有靠前。
徐子谦亮起了警官证，通过指挥中心已经联系了负责这边地区的警方，之后就跟丁小钱对面前这具尸体展开了详细的搜寻和研究。
被害者从身体肌理和表层皮肤初步判断，应该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她的死状有些惨，整个胸前都是红红的一片，血液已经干枯，看样子死亡事件并不短。而且被害者的整张脸都被人用裁纸刀一类的作案凶器划着一道道的，横竖交叉的形状，却并没有出太多的血，俨然嫌疑人对被害人下手的时间已经有一定的时候了。
丁小钱缓慢起身，因为长时间的蹲姿让本就低血糖的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但她却依旧坚持着走到徐子谦的面前，等候管片的警方人员出现之。而他们俩则趁着等人的空隙，聊了起来。
第189章 嫌疑人就在附近
“你怎么？”丁小钱处处以徐子谦的态度为主。( 棉、花‘糖’小‘说’)全文阅读发生了案件她十分的感兴趣，体内那种跃跃欲试的情绪一直在不停地叫嚣着，但如果徐子谦不打算参与进来，她就会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一起等这边的警方此，作为见证人去录一份口供就算结束。
徐子谦何尝不出丁小钱的心思，他们这次虽说出来是散心，但遇见这样的事情，身处在这样的位置，置之不理自然不是他们的性格reads;。而且，虽说这边已经根不是他们管辖范围，也确实不用他们插手，但徐子谦心里清楚，真要是什么都不管不问的离开了，丁小钱嘴上不会说什么，心思也肯定一直都在这件事情上挂着。
相比较下来，与其让她之后一路心不在焉，倒不如让她心无旁骛地参与进去。毕竟，出来游玩为了散心，但如果让她去做她感兴趣的事情，会让她心情更好的。
只是这样的话，恐怕家里面那几个人就照顾不上了。
徐老爷子眼底尽显了然光芒，了并肩而立的那一对年轻人，在后面中气十足地开口：“其实这扬州也没有什么好玩好的嘛，冯伟啊，是不是说近这几天还要下雨？我着天也确实是要变的样子，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回去吧。老胡可是定了周五要给我检查身体的，还有子谦叫来的那些人，不能让人一直在帝都那边干等着。”
徐老爷子身边的警卫员冯伟刚要张嘴说什么，一接触徐老爷子暗示的眼神，立刻改口：“是，天气预报说是近扬州会连续几天都有雨。”
冯伟说完这句话，抬头天空，这阳光明媚，何来下雨之说。但老首长这么开口了，他能说什么？明眼人一就知道老首长这是给那一对故意制造空间呢。
“爷爷……”
丁小钱脸颊微微变红，她又何尝听不出徐老爷子话中的意思。
“我安排你们先回去，这边的案子我和钱钱再跟一下。”
相比之下，徐子谦则直接的多，直接表示了他们二人就是为了这案子暂时不能回去的。
徐子谦的父母这会儿倒也算是通情达理，并没有因此表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反倒是让徐子谦安心留下，他们两个人加上冯伟自然会照顾好徐老爷子身体的。（ 好的小说t/
好好的三月下扬州的活动，硬生生地被眼前的案子给打乱了原来的计划。而丁小钱一以徐老爷子为首的那几个长辈离开，又立刻窜回案发现场去，进一步研究起来。
当地警方赶来的速度并不慢，一尸体旁边蹲着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远远地就厉声呵斥起来：“无关人员都退出去，不要破坏现场reads;。那个女孩儿，说的就是你，立刻离开！”
丁小钱对于对方略显恶劣的态度并不在意，徐子谦却虎目一瞪，上前一步拦住对方的脚步。
“让开，警方办案。”对方口气不善道。
徐子谦亮出警官证，声如冷冰：“案发现场是我们发现的，我们有必要向你们说明一下。”
“这种事情有我们负责，你不需要插手，稍后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就行了。”
对方虽然清楚了徐子谦手中的警官证，确定那不可能是假冒的，但是对于他们江北市的警方参与他们扬州警方的行动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满的。
徐子谦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这种事情如果他和丁小钱真的插手的话，了后案件一旦破获了，江北市这边的警方也要是跟着分享战功的，而眼前这些人很明显不想让他们分一杯羹。
战功对于徐子谦来说，并不是什么迫切需要得的。相反，如果有可能，他宁愿这个世间少些案件，少些让他们能够立功的机会。
但现场的被害者实在有些蹊跷，不仅是丁小钱这种‘见案眼开’的人产生兴趣，就连徐子谦对此也产生了好奇和想要破获的心理。
丁小钱已经从被害者的身边站了起来，走徐子谦的身边，共同面对扬州这边警方，声音不大但特别清楚的说道：“被害人王美媛，一九八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出生，汉族，家住江都区泰山路明珠山庄，家庭条件优越，白领。”
刚刚远远就让丁小钱离开现场的人吸了口冷气，下意识问道：“被害人你认识？”
丁小钱微微摇头：“不认识。”
说话的功夫，扬州警方的人已经达了现场，着那惨不忍睹的画面，有些心理素质略差的人立刻扭头就开始干呕。
而和丁小钱对话的那个人却目露险光，死死地盯着丁小钱，问道：“你确定和被害人不认识？”
“确定reads;。”
回答他的，是丁小钱肯定的回答。
对方立刻掏出手铐，上前就去拽丁小钱的胳膊，同时嘴里大声呵道：“不许动，还有你，都不许动，我们怀疑这个案件和你们两个人有关，立刻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突然发生的变化令他身后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在他们也都还算是反应快，一瞬间的错愕以后，立刻上前就要控制住徐子谦和丁小钱。
丁小钱没想忽然之间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茫然，却并没有反抗。
徐子谦自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他的身体还没恢复好，根不能太大动作，当即只能横跨一步把丁小钱拦在身后，冷声质问：“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对方指着丁小钱冷笑道：“她说她不认识被害者，却连被害人姓名、年龄和住址以及身份都能说的一清二楚，这不自相矛盾吗？被害人连长什么样子都不出来，她敢说她不认识，她居然还敢说出被害人的信息……”
话还没说完，丁小钱已经伸手拎出一张身份证，淡淡说道：“被害人的身份证随身携带，嫌疑人并没有带走，证件上面的信息起码是这样的，但是否证件就是被害人的，还需要你们去调查。”
一句话，差点没把对方噎死，明知道可能是误会的前提下，对方依旧振振有词的找着理由：“那被害人的职业身份呢？难道身份证上面会记录吗？”
丁小钱知道对方不过是在找台阶下，并非是真在刁难她，只不过忽然的变故让对方稍稍觉得颜面有些过不去而已。
可丁小钱却偏偏不是那种人家找台阶，她就一定给人家台阶的人。闻听对方的问题，侧身从徐子谦的身后走了前面，绕过对面那人走被害人的身边，波澜不惊地说道：“被害人皮肤细嫩，身体年龄比身份年龄要年轻大概三、四年，这表示被害人很注意对自身的保养，如果家庭条件一般，是无法承受每个月高额的保养费用的。由此我们可以判断出，被害人的家庭条件应该处于优越情况，亦或是被害人身的赚钱能力不低。再有，被害人身上所穿衣服虽不是大品牌，但也都是知名品牌，这体现了被害人的品味亦或者是工作环境需要，而这种中规中矩的套服是一般大公司的白领的标配reads;。你们完全可以先从被害人信息展开调查，确定对方的身份，再分析和排除其他的可能吧。”
言简意赅，话并不是很多，却直截了当地让对方知道了她是怎么分析出来被害者身份的。
对方没想眼前这个着不过高中生模样的姑娘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让人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还有……”
就在对方不知道该怎么下这个台阶的时候，丁小钱忽然又开口。
还有？对方心中一凛，终于开始重视起丁小钱来了。
之前丁小钱所说的那些，通过他仔细的观察之后，总结出确实如丁小钱所说的那样。除此之外，他也不出什么来。但仅仅就是丁小钱所说的那些，还是经过丁小钱讲述之后，他才发现确实情况如此。可眼下，这个姑娘居然说‘还有’？
“还有什么？”
对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
丁小钱却在这时候了徐子谦一眼，轻声说道：“你说吧，我有点累了。”
对方一阵脸黑，这摆明了是故意给他们的啊，才说了几句话，她居然说她累了。
丁小钱还真就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累了。在瘦西湖旁边转悠了半天，主要的是刚刚在被害人的身边蹲了半天，低血糖严重的她站起来之后眼前就一阵阵的发黑，刚刚又被人一拉一拽的，出了一身的汗。这湖边的风又凉，这么一会儿就有点不舒服了。
着她脸色逐渐变白，少了那一丝红润，徐子谦忍不住担心起来，对待那些人的态度就冰冷，如今更是凉了几分。
“还有，这里并不是案发第一现场，被害人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三天，身体上已经有尸斑呈现。而根据附近锻炼身体的群众提供消息，半个小时之前这里还没有被害人，也就是说嫌疑人抛尸时间就是在半个小时之内，此刻嫌疑人应该就在这附近！”
一句话，顿时让现场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第190章 一无所获
案件嫌疑人还在现场，这无非是让人紧张而又震惊的消息。[求小说网想的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起码都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周围围观的民众不少，如果被嫌疑人借机伤害了任何人，对于扬州警方来说，都是不可逆的一件大事。
“封锁，展开地毯式搜查，所有可疑的人都要严加询问，有必要的情况下，带回警局处理。”
命令下达的一瞬间，立刻所有人都要行动起来。丁小钱苍白着脸却在这时候开了口：“嫌疑人生活环境优越，女性。”
周围听丁小钱这句话的人纷纷瞪大了双眼，立刻把视线集中在自己身边的女性，一脸恐惧reads;。哪怕是结伴而来的人，也都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女性同伴的身上。
“依据？”
尽管丁小钱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已经足以让扬州警方的人信服，但是关键的问题却不能不问清楚。
“被害人死亡时间不短，但身上佩戴的首饰并没有被拿走，由此可以证明嫌疑人并不是为财，侧面反映了嫌疑人身的财力甚至要比被害人要高上一些。还有，刚刚在检查被害人尸体的时候，被害人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而一个死亡时间不短的人身上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香气，这种香气并非是使用香水而形成的，而是一种自然的体香，亦或者是纯天然的产品才会产生这样的香气，相信没有几个男人身上会有这样的体香，同时男士对护肤品应该不像女人那样仔细。而接触过被害人的只有我们几个，但我们的身上都没有这样的香气，由此可以判断出嫌疑人应该是女性，对自己保养十分在意的一个人。”
分析的不无道理，但丁小钱也说了，这一切不排除意外，也有可能对方就是一个擅于使用纯天然产品的男人，也有可能是嫌疑人故意迷惑警方的一个小手段。但不管怎么说，嫌疑人为女性耳朵可能性更大，于是，所有调查方向立刻针对女性嫌疑人展开。
三月的扬州，游客多的数不胜数，就好像是寒冬腊月的海南一样，处都是去那边享受日光躲避严寒的游客一样。想要从这些人当中排查出嫌疑人来，无疑比登天还难。[想的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哪怕是封锁了现场和周边，经过精密的排查，在惹来许多游客埋怨之后，依旧是无果。众人无奈只好先回警局，被害人的尸体已经被法医那边来车拉了回去，等待进一步的实践报告。
丁小钱和徐子谦无论从一个参与此案中的警员身份出发，还是作为一个现场的目击证人，都该陪着他们回警局去做一份详细的报告。但丁小钱眼下的脸色实在太差了，徐子谦说什么都要坚持先陪丁小钱去了医院以后再警局那边去。
有了这两个人的联系方式，扬州警方这边也不怕失去了他们的联系reads;。同时，他们也知道了这两位的大名，在经过询问江北警方之后，得知他们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神探徐和他得意的高材生徒弟，对他们两人之间的态度要比之前明显友善许多，甚至还带着一丝丝佩服的敬意在其中。
“不用去医院了吧，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去医院的途中，丁小钱有些抗拒地开口。她现在对医院有一种十分抵触的心理，经过了几次医院的进进出出，现在一听医院二字都会下意识地蹙起眉头。
然后，对于她的抗议，徐子谦却充耳不闻，一张脸冰得跟什么似得。他已经半天没说话了，唯恐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老公……”
软软糯糯的称呼从身边传来，徐子谦终于长叹一声，习惯性地伸手搂住丁小钱的肩膀，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去检查一下，确定没问题了才行。否则的话，我们也立刻赶近一班飞机跟爷爷他们回去。”
能够震慑丁小钱的，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徐子谦可知道丁小钱对这个案子有多么的好奇，而威胁她不插手这个案子，才是对她大的震慑。
丁小钱果然安静了下来，虽然神色中表示着绝对的不满，却再也不敢提什么不去医院的要求了。
因着季交换，医院里人都比往日要多了几分。徐子谦带丁小钱挂了急诊以后，一系列的检查以后，竟然毫无结果。
除了血糖低比较明显之外，竟然检查不出有其他的问题。
“你，我都说了我没什么事情的，血糖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需要慢慢养的。”
尽管丁小钱再三保证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徐子谦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刚刚回帝都的时候丁小钱还没这么瘦，近却好像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的样子，而且明显比之前要瘦不少。
“再做一个详细的检查，不行的话我们换一家医院再查。”
他坚持着reads;。
丁小钱终于有些忍不住，眉头都快要蹙一起了，强忍着心底情绪反抗着：“报告上都已经说了没事，为什么你就要坚持还要做检查？师傅，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多耽搁一分钟，就有可能造成多一分钟的危险。嫌疑人一分钟不落网，我的心里就一分钟不安。”
“嫌疑人，你就知道嫌疑人，你有没有管过你自己？难道你不知道你一分钟不确定真的没事儿，我的心里就一分钟不安宁吗？”
徐子谦冷冷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飘出来的。
他是喜欢她在分析案件时候的认真，喜欢她在解决一个困扰问题后的神采飞扬，喜欢她在破获一起案件以后的喜悦笑容，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她完好无损的前提。
游扬州却是会累，她的血糖是低，但根不至于造成她此刻的状态。唯一一点能说明她此刻不对劲的，就是一定还有什么没检查出来的问题。
他的话音才落，丁小钱已经直接进了他的怀抱，轻轻一抱随即就松开了，嘴里说道：“我知道在你担心我，我很高兴，也很感动，但是我保证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
她的眼眸低垂，不敢去直视徐子谦的目光。这个时候徐子谦的眼神有些吓人，更何况丁小钱知道自己说不了慌，眼神绝对会出卖自己，更是不敢去徐子谦的眼睛。
徐子谦凝视着丁小钱的头顶半天，忽然开口说：“后一个案子，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我想我们应该像普通的情侣那样好好的谈一下恋爱了。”
丁小钱有些不解地抬头，心中的疑惑冲淡了之前说谎时候的慌乱，有些茫然地着徐子谦：“可是我们都结婚了。”
“谁说结婚了不能谈恋爱？”徐子谦反问。
“那要怎么谈？”丁小钱下意识地问着。
“比如约会什么的，我们好像没进行过。”
徐子谦也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底什么方式才叫谈恋爱，听起来很熟悉，但是真要做起来似乎很陌生，主要的是，似乎很浪费时间。
“约会？我们每天一起查案，一起翻尸体，一起找证据，难道不是在约会吗？”丁小钱更迷糊了reads;。整日在一起都不算约会吗？
徐子谦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和她纠缠，她不要妄想用乱七八糟的问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在没有仔细检查她的身体确定没问题之前，他是不会同意她参与这个案子的。
丁小钱后底被赶鸭子上架送去检查了，但结果依旧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我都说了我没问题。”
就算是有问题，现在也查不出来。
丁小钱十分笃定这个结果，她自己的身体情况她清楚，而且在刚刚觉察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上网查询过了。
徐子谦半信半疑，但数据显示确实没有问题，他这才同意带着丁小钱去扬州警局那边一趟，做一份详细的记录。
扬州警局这边已经很久没见这么奇怪的案件了，平日里虽说是非死案件也不少，但基都是有迹可循的。今儿遇见的案件实在是太奇怪了，不为财不为利，作案手段又是这么残忍，底被害人得罪了什么人呢？
丁小钱和徐子谦把所了解的情况和扬州警局这边交涉了一下，而扬州警局也和江北那边沟通过了，丁小钱和徐子谦暂时以借调的名义留下来帮助他们侦破这次的案件。
对此，丁小钱毫无意义，可以说是甚至还带着一点雀跃的情绪在其中。徐子谦的脸色却有些不太好了，他没想来好好的出来散心，却被搅了这么一个案子当中。
但他也并没有用消极的态度去面对，在和扬州警方这边沟通过之后，就去要了调查报告来，进一步了解这个案子。
被害人的身份已经明确了，确实如身份证上所示，身份资料温和。
“先调查一下被害人的身份背景，通过她身边的亲朋好友或是同时了解一下她平时的为人以及平时的接触范围，缩小一下调查方向。”
不知不觉中，徐子谦俨然成了这次案件的高指挥者。
第191章 这个案子不简单
对扬州这边，徐子谦和丁小钱都不熟悉，这种负责调查的事情自然由扬州警方这边派人去执行，徐子谦和丁小钱不过是从大方向上进行辅助而已。起舞电子 无弹窗广告）
“被害人年轻、漂亮，却十分在意自己的保养，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该处于一种爱美但对自己保养却不是很在意的年纪，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意自己的保养呢？”
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问其他在场的人。
关于被害者的调查报告中所显示，她是在两年前就开始进行美容保养，保养的地点是一家叫做‘维利亚’的美容院。
丁小钱忽然抬起头来，询问道：“这个维利亚美容院，你们去调查过吗？”
负责调查的人微微摇头。
丁小钱目光一凝，说了句：“那就去吧。”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徐子谦在旁边稳坐不动，问道：“你也要去？”
丁小钱了徐子谦，嗯了一声：“去，或许能有什么发现reads;。就算没有发现，我也去咨询一下，我怎么保养比较好。”
扬州警方这边立刻安排了同行人员负责开车带路，毕竟徐子谦和丁小钱对扬州很陌生，也不能让他们俩就这么出去。
“你是不是想了什么？说来听听。”徐子谦轻扭头，问身边安静了一路的丁小钱。
丁小钱的手指指着被害者生前照片中的某一张，轻声说：“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在美容院中刚刚做完脸之后拍的，你这里。”
徐子谦顺着丁小钱手指的方向去，目光当即也是一冷。
“你是怀疑……”
丁小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次去也许会有危险，我不允许你冒险，听了没有？时候一切要听指挥！”
徐子谦的表情认真且严肃，却是难得的叮嘱。
不管什么时候出任务，徐子谦都不曾这么叮嘱过丁小钱，但这次确实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太一样了。
丁小钱顺从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算徐子谦不说，她也会好好保护自己不受任何伤害的。上次调查王子舜哲那个案子时候收的伤害已经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那种痛苦的经历她可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而且，她还有她需要保护的人，需要她在意的人，又怎么会让自己舍身冒险呢。
维利亚美容院很好找，距离被害者生前所在的公司大概距离不三公里左右的地方，也刚好是被害者离开公司回家或者是从家里公司去上班的必经之路。
维利亚美容院的门脸很大，里面空间更大，数十名专业美容师穿戴整齐，基上都在忙碌着，闲暇的人很少。
丁小钱和徐子谦在扬州警方这边派出的人陪同下走进去，亮出了警官证，里面顿时引起不小的骚动。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一个上去好像是这里负责人的年轻女子站了出来，表情微微不悦地挡住他们的脚步，顺手拉起了里面的帘子，隔绝了他们的视线reads;。
当听闻他们是来调查关于被害者的，那位负责人的脸色才稍稍好起来，把他们进了里面的员工休息室，为他们倒了水之后，才款款落座。
“她的事情我还是刚刚听说，难怪前几天约好了来做美容都没来，打电话给她又始终找不人。”负责人胸口上别着的胸卡上显示的名字是陈傲雪，这里的总经理。
“她是这里的熟客了，平时你们之间会有沟通的吧，能和我们说一下吗？还有，她第一次这来是哪个户籍顾问介绍来的？”
丁小钱率先开口，视线在屋子里略微打量了一下。
美容和健身有些类似，基都是经由熟人介绍才会去的，毕竟是关于身体一部分，尤其是‘颜面问题’，更是不可能随便就找一家店成为那里的会员。
陈傲雪回忆了一下后，略带歉意道：“稍等一下，我去查一下，她在这里有日子了，这里会员这么多，我不太记得了。”
陈傲雪去找会员记录，三个人在休息室里面等待，徐子谦趁隙问道：“有吗？”
丁小钱微微摇头说道：“不是这里。”
“那等会再说。”徐子谦回了一句。
陪着他们来的扬州警方的人一副根听不明白这两个人底在说什么的感觉，底发生了什么，这两个人说的是什么？什么有没有的？什么不是在这里？他可是一路都陪着的，没见着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没多大一会儿，陈傲雪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会员名册进来，却面露为难之色说道：“这里倒是有她的记录，但是却没有会籍顾问的签名，可能就是陌拜的。”
陌拜，指的的是陌生的拜访，也就是说没经过别人介绍，自己找上门来的。
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家住附近或是就业在附近，就近找一家店来放松一下。可维利亚美容院距离被害者的家或是公司都不算近，只能说是每天两点一线的时候能路过，不管是公司还是住宅，附近都有美容院，她有必要跑出来这么远吗？
关于这个问题，丁小钱记录了下来，同时在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并且画了一个红色的圆圈表示醒目的疑问标注reads;。
“她在这里结识了很多的人吗？”丁小钱又问。
陈傲雪微微颔首回答说：“是不少。她的性格比较好，人又随和，不管是我们这里的美容师还是一起来美容的顾客，都有不少和她熟悉的，就连我们老板娘都夸她气质好，人又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你们老板娘和她也熟悉？”丁小钱追问着。
陈傲雪嗯了一声，说道：“老板娘喜欢和这里的每一个人打交道，毕竟这些都是我们的财主，老板娘和每一个人的关系都不错的。”
“能带我们参观一下这里吗？”徐子谦忽然在一旁开口。
陈傲雪的表情有些为难，迟疑了一下后才说：“那我要示一下我们老板娘，我虽然负责这里，但仅限于针对顾客。”
徐子谦做了一个便的手势，陈傲雪一边拨着电话号码一边走了出去，人才走门口，电话就通了，她说了两句之后就走了回来。
“我们老板娘说可以，但是不要破坏我们这里面的设施。”
“我们只是一下。”丁小钱深怕对方反悔，赶紧开口。
在陈傲雪的陪同下，三人把维利亚各个角落都了一遍，而丁小钱的注意力却被墙壁上众多合照中的某一张吸引住了，同时引起她注意的，还有办公室里面的某样东西。
告别陈傲雪，三个人离开了维利亚美容院，重回了警局那边。
刚一回来，丁小钱和徐子谦立刻要求要见扬州警局这边的头儿，同时徐子谦也联系了江北那边的孟局，把这边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下。
这个案子，绝对不简单。
第192章 又一起相似的案件
“全面监控维利亚美容院，二十四小时不能离开人。（ 好的小说访问: 。同时着手调查维利亚美容院负责人徐涵冰的一切情况……”
这是徐子谦对扬州警方这边提出来的行动部署计划。
而同时，江北市平山分局局长孟浩然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下达着命令：“二十四小时监控，有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汇报……”
两队人马，分隔大江南北，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展开了行动。
丁小钱虽然人在宾馆房间里躺着，大脑却并没有休息。她此刻正在飞速运转着，把之前所接触的那些案件全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所有蛛丝马迹以及以前不曾注意的细这个时候似乎有一条清晰的线，把他们全部都串联了一起。
从黎光假借‘精’神分裂症复发作案，柳菲菲家别墅杀人案；从骇人听闻的人骨乐器，冰冻芭比娃娃；从跪拜尸体案件，拼尸爱人案件，这其中，主要关键的那个点，她已经找了reads;。
心理医生，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至今不明身份，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胡静，竟然就是贯穿全部案件的重要的人。
丁小钱感一股深深的危机感。
为什么每次有关于胡静参与进来的案件，她和徐子谦都会碰，不管是发生在江北市还是发生在其他城市，哪怕是大江两岸完全不相干的城市，他们都能接触有胡静的存在。
是胡静作案的次数太多，遍布全国，还是真就那么凑巧，每次都能让他们碰上？
丁小钱不敢去想，不敢去深究，她怕，她怕这个胡静，是专‘门’针对她或者是针对徐子谦而来。
可如果说是故意针对，又不太现实。毕竟她和徐子谦一家人扬州来是临时决定的，而机票也不过是提前一周定下来的。怎么会有人就这么巧的知道了他们的行程，然后提前安排在这边作案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得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在想什么？”
徐子谦从浴室里面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
他已经出来有一会儿了，丁小钱却没像往常那样第一时间过来帮他擦头发，而是躺在‘床’上整个人呈现放空状态。[求 小说网]深知丁小钱的徐子谦却清楚，她可不是真的在放空，而是在思考着什么。她每次思考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手指在鼻尖或者嘴‘唇’上轻轻的摩擦着，这个小动作可能连丁小钱自己都没注意，但徐子谦就是清楚。
听他的声音，丁小钱才回过神来，他已经从浴室出来，这才起身过来，让徐子谦坐在‘床’边，轻轻低帮他擦拭着头发。
“我刚才想一个可能，但是又觉得不可能。”
话说的又点矛盾，徐子谦却直接说：“说说。”
丁小钱手上的动作略微变得缓慢起来，但语速却很快，把之前自己的猜测告诉给徐子谦reads;。徐子谦一边听，一边也认真的思索起来。
等他听完丁小钱全部分析之后，问道：“你觉得，如果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这个人有可能会是谁？”
他没肯定的问这个人应该是谁，而是用了一个‘有可能’。
丁小钱沉默下来，半响以后摇了摇头说：“我想不出来。”
“为什么不能肯定是我们今天的那个人？”他问。
丁小钱心中十分不情愿相信会是那个人做的，但是，为什么维利亚美容院里面会有陈涵冰和那个人的合影呢？
“或许那只是个巧合！”
她轻声回答，但多少也清楚这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说服力。
徐子谦提了一句：“有时候巧合多了，就会成为必然，就不再是巧合。”
“但是他没理由啊！”丁小钱下意识地开口。
屋子里的温度似乎骤然间降低了不少，徐子谦虽然半闭着眼睛，却有一道冷光从中‘射’出，落在对面穿衣镜上，反‘射’回来。
“有些事情似不合理，却是唯一的存在。我倒是觉得他的理由已经足够了。”
丁小钱仔细地琢磨了一下，还是坚持着摇头：“不可能，不应该这样的。”
徐子谦接过她手中的‘毛’巾自己擦着，冷冷说道：“我也希望不可能。”
他们都不希望是他们所的那个人部署了这一切，按照丁小钱的话来说，这完全没有理由。那个人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都不需要做这样的事情。而且丁小钱自认也没有必要来这么做，她不相信那个人会这样！
江北那边孟局还没反馈过来任何信息，在此之前，丁小钱不希望自己随便妄下结论。她不想因为自己掌握得信息不足而给出错误的指引方向。
一夜无话，不管是丁小钱还是徐子谦的心里，似乎都有一团‘阴’影久久不能散去reads;。而徐子谦也没像往日那样和丁小钱多加温存，只是简单地抱着她，让她整个身体都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两人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手机一响，两人几乎同时睁开双眼，徐子谦第一时间打开了‘床’头灯，抓过电话。
窗外路灯依旧昏黄，时间，这才凌晨三点多，两人刚刚睡下四个小时左右，这个时间来电话……
徐子谦打开‘床’头灯后利索地拿过手机接通，声音有些没睡醒带着的低沉和沙哑。
“好，马上。”
徐子谦挂了电话后对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中的丁小钱说：“走，有案子。”
丁小钱已经在快速地穿衣服了，他们俩这次因为这个案子停留在扬州，这会儿打来电话定然是和这个案子有关联，其他的案件相信扬州警方也不可能惊动他们俩。
这是一幢年久失修的老楼房了，筒子楼。听说都是一些年轻人贪图这边房租便宜，在这边租的房子。案发地点是在四楼的一套普通民宅里。
穿过‘潮’湿又杂‘乱’的楼道，丁小钱在‘门’口停下脚步，身后是消瘦却高大的徐子谦。
‘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名扬州这边的刑警带着手套脚套已经在里面勘察起来了。丁小钱挑开警戒线走进去，一边走一边和徐子谦说道：“来昨天嫌疑人还是在现场的，我们封锁现场的动作引起了对方的警惕，这次才没有直接选择外面抛尸，而是在这样的民宅里面。”
徐子谦在路上已经和她说了电话的内容，又发现了一起类似案件，被害人死状和之前所发现的被害人死状相同，因此才联系了他们两个人。
“你们来了。”有人上前来和他们打招呼，正是之前案件中打过‘交’道的那个人。
徐子谦点了点头，问：“有什么额外发现吗？”
他问话的同时，丁小钱的目光已经在屋子里搜寻起来。
用满地狼藉来形容案发现场再恰当不过了，扬州三月份的天气，温度并不算低，大概十几度，也算不上是太高，相比较北方城市却高出不少来reads;。屋子的窗户紧闭，屋内光线不是很好，尽管有刑警来带的落地探灯辅助照明，却依旧得出之前屋子的昏暗。
衣柜敞开着，里面的衣服散落一地，原不知道摆放在哪儿的桌子倒在地上，茶几也碎的无法拼凑……
很明显，屋子里之前发生过争斗，才会导致成这样。当然，也不排除人为事后造成，为了毁灭什么证据。
“被害人叫丁可秀，今年二十五岁，护肤品销售员，单身。”一名刑警在旁边回答着：“根据附近居民调查，丁可秀平时跟周围邻居关系很融洽，从来都是笑眯眯的，没见过跟人发生过矛盾。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些……”
他拿了几个证物袋丁小钱和徐子谦的面前给他们，一个里面装着一些护肤品，一个里面是一个榔头，还有一个里面是黄‘色’的粗胶带。
都是一些寻常可见的物品，但护肤品并不是被害人销售的品牌，也不是她化妆台上使用的，而是一种没有任何标签却包装‘精’美，却诡异地放在了榔头和胶带一起。
“周围有人嫌疑人的模样了吗？”丁小钱盯着那几样东西了半天之后问。
那刑警摇了摇头：“没有，报案的人说是着被害人家‘门’敞开的，喊了几声不见回答，这才进来。因为是筒子楼，周围都比较熟悉了。而之前也没人听有什么异常的声响发出来。”
在那刑警的带领下，丁小钱和徐子谦见了报案的人，那是个年轻‘女’人，身上披着个‘毛’衣外套，双手捂着脸，坐在‘床’边啜泣着，俨然是被之前的一幕吓了。她身边大概是她的亲属，正在小声的安慰着她。
徐子谦示意自己留下，让丁小钱一个人过去。这时候应该都是‘女’人比较好说话吧。
但徐子谦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视线紧紧锁在丁小钱的身上。他的身材虽然消瘦却很高，身穿黑‘色’风衣，却并不能遮挡住他的修长身材。他单手扶着墙壁，眼底冷光闪过，就连手上那薄薄的黑‘色’手套此刻似乎都透‘露’着一层冷肃的味道。
第193章 明显的两个疑点
丁小钱了徐子谦一眼，这才走进了屋子里。--
“你能重复一下之前所的过程吗？”丁小钱坐在那年轻‘女’人的面前，轻声问。
那年轻‘女’人松开了捂着脸的双手，抬起头着丁小钱，她双眼有些红肿，声音也哽咽：“我起夜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白天晾的衣服忘了收，就出去收衣服reads;。然后丁可秀家房‘门’开的，我以为她是出去玩儿刚回来，所以‘门’开着，就想着过去打个招呼，顺便提醒她一下别忘了关‘门’。但是我喊了几声都没见有人搭腔，我想着是不是她喝多了直接睡着了，这房‘门’敞开的万一遭了贼怎么办？我就进去她，用不用搭把手什么的。谁知道……屋子里‘乱’糟糟……太吓人了……”
那年轻‘女’人再次双手捂住脸，透过手指缝隙可以她此刻脸‘色’煞白，浑身也颤抖着，又哭了起来。
丁小钱点了点头：“谢谢你的配合。”
“对了……之前丁可秀有两天没回来了。”年轻‘女’人想起来这个细。
丁小钱离开房间的时候双眼有些空‘洞’，就连了徐子谦的身边都没停下脚步。徐子谦也没刻意去喊她，知道她这脑子又开始运转起来了，只是亦步亦趋地在她身后跟着，顺便帮她拨开挡住脚步的其他人，以及在她要撞什么的时候轻轻拉她一把。
其他人也都勘察得差不多了，见丁小钱询问完了也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齐聚在丁小钱的身上。
关于丁小钱，对于这些警局里的人来说，更多只是个传说。以一个实习生的身份连续破获几起大案要案，更是拿下了特殊三等功的荣誉。她出神入化的能力，配合着徐子谦冷酷干练的手段，早已成为了警局神话。尤其是徐子谦抓捕万子恒受伤的事迹，更是成为了典范。
所有人都不例外的脑补过这一对师徒的模样，那必然是一个铁骨铮铮，一个英姿煞爽。谁知道当他们真正见真人的时候，却发现之前都想偏了。
一个是俊美青年，消瘦却高挑，冷酷肃杀，生人勿近；一个是单纯无暇，清秀且幼齿，蠢萌‘迷’糊，宛若‘女’神。
丁小钱终于回过神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开了口：“根据报案人所描述的情况，被害人丁可秀连续两天没有回来，而今天在报案人发现现场之前又没听任何的异响，所以这里不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被害人是在遇害之后又被重送回居住地的。所以我们可以判断出，这是熟人作案。只有熟人才能够准确地知道被害人的居住地点，而且‘门’口的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更能说明这一点reads;。同时嫌疑人应该有足够灵活的时间便于提前踩点，了解附近居民的生活习‘性’。”
众人点头，这个推断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这是一片老楼，地形也有些复杂，如果是不太熟悉的陌生人首先根不可能得知被害人的居住地点，另外也是很容易在这一片老楼区里‘迷’失了方向。
徐子谦冷眸中一片暗光，去并没有说话，任由丁小钱发挥她的推理。
丁小钱继续说着：“同样的，嫌疑人并没有拿走房间里的任何钱财物品，甚至是留下了作案工作在这里，是否可以推断出在报案人发现被害者房‘门’敞开的时候，嫌疑人其实就在房间里没有离开呢？而嫌疑人是在我们达现场之前才悄悄离开现场的，否则为什么会留下作案工具？如果说是嫌疑人故意留下的，那就是在对我们警方力量的挑衅。”
后这句话，丁小钱说得有些重，而徐子谦依旧沉默着，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并没有因为丁小钱说什么而影响他。
“那就有点太过分了，这是在讽刺我们吗？”人群中有人义愤填膺起来。
如果这真是嫌疑人的挑衅，那就太不自量力了，难道嫌疑人就这么笃定自己不会被抓住吗？
“徐队长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底还是有冷静的人，尤其在听了丁小钱的分析之后，更想能让徐子谦指点指点了。
徒弟都表现的如此出‘色’，想必师傅会出更多的问题来吧。
徐子谦没说话，依旧一只手扶着‘门’框，视线平静却幽深地落在屋子里那散落一地的衣服上以及旁边那碎成渣的破茶几上。
等了半天，众人没等什么，气氛变得稍稍有些尴尬。有的人觉得徐子谦不过是虚名在外，什么神探也不过如此，有的则是觉得徐子谦‘性’子‘阴’冷，不太好说话。
就在众人纷纷转头打算收拾好证物归队的时候……
“这里有两个大的疑点。”沉稳有力却似乎不参杂任何感情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明显的帝都口音。
丁小钱的心猛地一跳，立刻抬眸望向徐子谦reads;。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徐子谦每次都是由着她去分析和判断，只会在关键的时候暗示一下她方向，或者背后稍稍给予她一些提示，从来没这样在众人面前直接提出对案子法的。
徐子谦带着略微胡茬的下巴微微抬起，幽深眸子环顾屋内所有人。
“第一个疑点，嫌疑人既然是回来抛尸，为什么要‘弄’‘乱’被害者的衣柜，甚至是推翻了桌子，又砸碎了茶几？为什么？是因为对被害人的愤怒，还是要掩饰着什么东西？”
众人包括丁小钱在内，都是一愣。
“第二个疑点，嫌疑人为什么要留下作案工具，而且将房‘门’敞开？如果嫌疑人在回来抛尸的时候选择关闭房‘门’，恐怕就连报案人都不能发现这边有什么声响，可嫌疑人为什么偏偏要把‘门’打开，减少隔音的同时又要增加危险‘性’呢？难道说，嫌疑人‘精’神不正常吗？”
丁小钱完全愣住了。
确实，犯罪嫌疑人为什么要开‘门’呢？哪怕只是‘弄’‘乱’被害人的衣柜或是杂碎茶几，她或许都可以用嫌疑人对被害者的愤怒转移来搪塞过去。只是这开‘门’确实是个大问题，根就不利于作案，嫌疑人为什么偏偏要把‘门’打开呢？
众人也都陷入了苦苦沉思当中，丁小钱更是整个人处于一种游离的状况。徐子谦都没其他人，上前驾轻就熟的揽住丁小钱的肩膀，半抱半揽着带着她下了楼。
这边已经勘察的差不多了，该说的他也都说了，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趁着天还没亮，回去抓紧时间补个眠。
临走之前，徐子谦竟意外地对陪同在报案‘女’子身边的男人说了句：“你好陪她去医院检查一下……”他用手指比了比头部的位置。
对方点了点头：“谢谢。”
丁小钱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完全不记得凌晨时候是如何从现场回来的，又是怎么睡着的。
太阳透过拉开窗帘的窗直接照耀了满屋，徐子谦站在墙边‘阴’影里，只穿着里面的衬衣，黑‘色’长‘裤’，身体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望着窗外大好阳光reads;。
听着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徐子谦回过头来。纯洁没有一丝染尘的黑眸温和中带着明显崇拜的光芒在注视着他。
“睡够了？”低沉的嗓子，听不出喜悲的响起。
丁小钱刚想点头，忽然感觉屋内的气氛不太对。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虽然僵硬了些，但每天早晨都一定会搂着她，让她醒来时候就会发现她在他的怀里，今儿有点例外，他竟然一大早就站在那里太阳。是不习惯这边的居住环境，还是说他压根就没睡，始终就在那里呢？
丁小钱想凑徐子谦的身边去问问，哪曾想还没等她挪‘床’边，徐子谦已经大步走过来，将她困在了他的长臂与‘床’头之间，就这么盯着她。
深邃的目光让丁小钱觉得他今天似乎格外有吸引力，只是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来由地有些发慌。她轻轻抗议着：“放开我，我要去洗漱去了。”
徐子谦不为所动，丁小钱却急着去卫生间，忍不住口气稍稍有些冲：“我不喜欢你闻而不动的样子。”
他着她不说话，这让丁小钱有点不舒服，有一种用尽全身力气打了一拳下去，却发现这一拳打空的那种无力感。
着他固执，她微楞，却只能作罢。
丁小钱刚要放弃抗争，干脆重躺下再睡一会儿，没想他却把她禁锢得更紧。
“我觉得我们有些事情该谈谈了。”他缓缓说：“我从来不知道你说谎的功力有见长。”
糟了！丁小钱条件反‘射’地把身体蜷成一团，紧紧地贴着‘床’头坐着，眼底一抹光芒闪过。这个时候是说实话还是来一个死无对证？
徐子谦好像能读懂丁小钱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似得，还没等丁小钱开口，徐子谦已经抢先了一步开口：“我是要先忏悔一下我的后知后觉呢？还是该夸奖一下你现在说谎的能力？”丁小钱紧紧地抿着‘唇’，直现在徐子谦也没透‘露’出底是什么事情，但只要不瞎的人都能得出来，眼下神探徐的脾气绝对不能好了。
第194章 帮手来了
丁小钱迅速换算了一下目前的形式，尽管徐子谦的表情和平时上去没什么两样，甚至在初升阳光照耀下还略微显得更加‘性’感一些，但丁小钱可不认为此刻的徐子谦是安全的。。 更好快。
从他说话时候笃定的语气就可以轻易出，这个男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用这个表情来面对她。
丁小钱聪明地决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去招惹面前这个男人，以前他冲她发脾气，包括他冲别人发脾气的时候丁小钱可都记得清清楚楚，那绝对是一头来自九幽地狱的夺命兽一样，光是从气势上就能把人吓死reads;。
“我错了。”
丁小钱乖乖的认错。
“是么？那你告诉我你错在哪儿呢？”
不知道为什么，丁小钱总觉得徐子谦今天早晨很不对劲，说起话来的感觉都是‘阴’测测的。
“我有些过于盲目自大了，昨天晚上的案子明明那么重要的两个疑点，我居然都没出来。”丁小钱低着头不去徐子谦的视线，选择了这个稳妥的回答。
徐子谦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忽然语气一变：“你真的以为我问的是这个么？丁小钱我发现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们两个人结婚了就万事大吉了，你就可以放松了？”
“没有，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丁小钱立刻抬起头，举起三根手指在自己脸庞做发誓状。
天地良心，她从来没把她和徐子谦的婚姻当成他倚靠大树的路来走，更不会因为她和徐子谦之间的关系转变而否定他是她师傅的这层关系。
“哼！”徐子谦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你好能认识自己真正错在了什么地方，如果在用完早点之后我还没等你深刻的反省和认识，你就立刻给我回去。”
他甚至都没明确说出让丁小钱底是回帝都那边还是回江北那边，丢下这句话之后直接开‘门’而去。
第一次，他没等她一起去吃早点。从确定关系之后，他对她的饮食格外的上心，几乎每顿饭都要亲眼着她吃完才行，这次却出乎人意料的一个人离开了。
丁小钱跪坐在‘床’上，努力地回忆着之前所发生的种种，始终想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底是为了什么。
可徐子谦却说得坚决，如果她认识不自己的错误，肯定会把她赶回去的。丁小钱忽然感觉有些害怕，以前徐子谦也没少骂她，但都是因为工作中的忽略之类的，从来没这般对待过她。尤其是两个人的关系转换之后，哪怕情商再低，丁小钱也已经把徐子谦当成了她全部的重心，这种被人否定的滋味让她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reads;。
尽管丁小钱强忍着了眼角的泪水，没让委屈的眼泪掉下来，可眼眶却很快地就肿了起来。
她身体皮肤敏感这个问题真是致命啊！
徐子谦虽然离开了，没多久却发来一条信息，上面简短的四个字——下来吃饭。
丁小钱赶紧用凉水洗了一下脸，略微有些浮肿的眼睛却怎么也无法恢复正常，她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就这样下了楼。
一楼餐厅里，丁小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着对方仿若漫画中走出的大男孩模样，眯着一双笑眼朝着她‘露’出真诚笑容，喊她一声：“师姐，惊喜吗？”
“叶萧？你怎么来了？瑞瑞呢？”丁小钱感有些惊讶，没想叶萧居然会来扬州。
“工作需要，不能带她来。师姐，我这次来可是协助你和偶像的。怎么样？有没有很怀念我们当初的铿锵三人组啊？”
清冽而温和的嗓音和眼前叶萧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十分的不搭配，就在叶萧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坐在那边的徐子谦却冷冷的一声：“都不饿是吗？那就别吃了，直接开工。”
丁小钱微微了徐子谦一眼，轻声招呼着叶萧：“先吃东西吧。”
阳光照在丁小钱的侧脸上，让她左侧脸颊上留下一抹‘阴’影，叶萧跟着丁小钱转身往餐桌方向走，扭头侧脸着她：“哭了？”
丁小钱有些无奈，微微摇头，随即扬起一抹淡淡笑意：“没有，没休息好而已。”
叶萧盯着她，漆黑清澈的眼眸又移那边仿若人体冰雕一样的徐子谦身上，忽然笑了，眼底闪过一抹探究：“是不是和偶像发生冲突了？”
丁小钱头皮发麻，此刻徐子谦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这让她脚步感有些沉重，微微叹气，回答：“一言难尽。”
眼下还是想好等会儿吃完早点以后该怎么和徐子谦沟通才是要进的事情。
丁小钱的早点并没吃完，那边电话就过来了reads;。因为之前去现场是半夜去的，有几处需要补一下现场勘查照片，他们也要一并跟过去，能不能再发现一些其他的线索。而且有了叶萧的加入，也需要让他了解一下其中的情况。
着丁小钱碗里面剩下的粥，徐子谦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眉头已经蹙了起来。
两分钟以后，丁小钱的手中被塞进一个热乎乎的热狗和一杯热豆浆，然后才被允许上车。
一小时后，旧宅区四楼，案发现场的阳台。
阳光透过错综复杂的建筑物照耀过来，在丁小钱身后留下斑驳光点。因为是老楼区，即便是‘精’心装修，上去也都是一种旧旧的感觉。
叶萧摘了手套，从屋子里走阳台，站在丁小钱的身后。
“有什么发现？”丁小钱转身问着。
叶萧记忆力惊人，而且电脑方面完全开挂，在路上这一个小时叶萧就没闲着，从被害者的户籍信息开始深入调查，包括平日里消费信息各种情况。
叶萧摇了摇头：“嫌疑人绝对是个谨慎的人。”
丁小钱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从第一起案件发生的时间和抛尸地点来，以及这次的抛尸地点的转移就可以得出，嫌疑人肯定是个谨慎的人。但正因为这样，这次被害人家里的房‘门’敞开，屋内被毁，还有现场遗留下的作案工具一系列的疑点才让她觉得头疼。
“这里是老楼区，根没有监控，附近监控录像也都没有线索，群众走访除了报案人之外，其他也是一无所获。这已经是第二期了，相信嫌疑人还会进行下一次的犯案的。”
叶萧沉默不语，他在分析方面和丁小钱相差不是一星半点，这会儿有些‘插’不上话。
“偶像说的那两个疑点没查吗？”过了半天，叶萧终于开口。
“现在主要问题是没有头绪，信息不足，犯罪画像根做不出，‘挺’棘手的。”丁小钱着叶萧，‘露’出一抹自嘲笑容：“我一直以为不管多难的案子，了我的手里，用不了多久就能发现有用的信息的。可是这次的案子却有些不同，我们甚至发现了……”
她忽然停了下来，在一切没能证实之前，所有的猜测都不能妄自下结论reads;。她的每一个结论，都有可能会起很大的影响作用。
“在没确定下来，一切都是空的，师姐不用着急，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把嫌疑人抓的。”
丁小钱没想叶萧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叶萧是一个特别喜欢八卦的人，对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十分的感兴趣。今天他竟然难得地没有缠着丁小钱追问底发现了什么。
一直忙了中午，法医那边的验尸报告出来，一行几人才终于离开了被害人的家，回警局。
两份验尸报告给出的结果都是相同的，可以肯定两起案子的嫌疑人都是同一个人。
侦破方面没有任何的头绪，接下来的重点工作只能是没日没夜的监控、蹲守和暗中的盘查。
两个被害者的共同点是她们都使用纯天然的护肤品，不添加任何化学用品，喜欢去美容院定期进行保养。但经过认真的排查，两个人去的美容院并不是同一家，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十分的远。原丁小钱想要从维利亚美容院下手调查的，这样一来又给排除在外了。
尽管丁小钱的犯罪心理画像给出了嫌疑人的可能范围，徐子谦也从中补充了几个要点，但仅仅凭着目前掌握的信息想要直接定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还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想要进一步掌握证据缩小范围，只能从基但却量大的调查做起了。
这样繁忙且繁琐的事情进行了足足两个星期，一直了四月上旬。
雨天，绵绵细雨，不但泥泞了道路，更泥泞了人的心情。
这段时间的忙碌让徐子谦暂时无暇去追究丁小钱说谎那件事，但不追究并不代表他已经忽略或是忘记。从那天开始，他对丁小钱却愈发地管起来。不管丁小钱要做什么，必须事先通知他，得他的许可并且一定要在他的陪同下才能进行。丁小钱虽有些被限制的不甘愿，但终究还是老老实实的执行着。相比较被直接送走远离案，她情愿一时半会儿被限制。
第195章 可疑的身影
此刻。[]。更多访问: 。
丁小钱浑身都被闷热的汗水浸透，极为不舒服的在车里勉强动了动，让不舒服的身子稍稍能够缓解一些。
下雨时的空气是‘潮’湿的、闷热的。丁小钱虽说是南方姑娘，但对于这种闷热却十分受不住。在车里已经又呆了足足快一天的时间，‘逼’仄的空间令人动都不能动。如果是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在疲倦的时候下车伸伸腰，活动活动筋骨，可这样的天气，只能苦哈哈地闷在车里一动不动。
叶萧同样满脸菜‘色’，抹了一把脸颊两侧的汗水，愁眉苦脸问前面的徐子谦：“偶像，我们要在这儿待什么时候啊？已经调查了足足有两个星期了，这小半个月过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查，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ads;！”
徐子谦对叶萧的问题充耳不闻，倒是扭过头了浑身别扭的丁小钱：“累吗？”
丁小钱动作优雅地伸了一个小小的懒腰，借机缓和一下僵硬的身子，回答：“还好，就是不能下车去活动，总感觉闷闷的。”
徐子谦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几瓶水，分别递给了丁小钱和叶萧，又变戏法似得拿出了几个洗好的水蜜桃放丁小钱的手中。
“吃点水果，补充一下水分和营养。”他的话有些硬，有些僵。
他的皮肤并不像一般从事这种行业的人专属的那种古铜‘色’，而是十分白皙。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丁小钱就觉得徐子谦光是着就觉得很晃眼。
“秀恩爱……”
后半句在徐子谦冷冷一瞥中憋了回去。
丁小钱三下两下的吃下去一个桃子，入口的香甜让她心满意足地向后靠进了椅背。
车窗略微打开了一些，透了些鲜空气进来，放走车内的浊气。徐子谦感受着顺着车窗缝隙飘进来的冷气，又把车内暖风稍稍打开了一些。
“之前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反思的怎么样了？”他忽然开口，哪壶不开提哪壶。
丁小钱静默。
她没指望徐子谦能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却存在着侥幸心理以为他忙起来起码暂时会忘了。等案子结束之后要么忘了，要么想起来，那个时候她也能想出应对的方法来。
只是没想，徐子谦会在这个时候提起。
‘舔’了‘舔’嘴‘唇’残留的香甜，丁小钱笑了笑，答：“你能不能给我提个醒？”
徐子谦一时没说话，望着丁小钱，目光清冷而严厉。
“你睡觉一向不老实。”他终于缓缓开口：“除了会‘乱’踢被子，还会偶尔说梦话。”
丁小钱深知自己睡相不太好，自己睡觉的陋习自己当然清楚，就是有点不明白徐子谦忽然提这事儿……
“你睡觉过程中无意之间透‘露’了一点很重要的信息reads;。虽然做梦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不过这段时间我也观察了，你现在都没来吧？”
丁小钱着徐子谦，后者也同样扭头回望着她。俩人都没说话，唯有彼此的目光始终锁定着对方的视线。
丁小钱忽然感觉一丝的不自在，连忙转过头去着窗外：“是不是我睡觉时候踢了你，还是说什么奇怪的梦话了？你也知道做梦‘乱’七八糟，我肯定也是胡‘乱’说的。”
“嗯。”他道：“我当你做梦是‘乱’的，那你现在都没来怎么说？”
“来什么？你们俩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车后座叶萧扒着前面俩人椅子中间的空隙，卡了半个头过来，纳闷地这个，再那个。
“没你事儿。”徐子谦一句话堵死叶萧。
丁小钱扭头叶萧，再徐子谦，用眼神暗示徐子谦这会儿叶萧还在，有什么问题他们完全可以回去再说。
徐子谦倒并没有继续追问，双眼微闭，开始养神。
丁小钱和叶萧却明显的开始不自在起来。丁小钱的不自在是在心里想着怎么去应对这件事情，而叶萧的不自在则是因为眼前明明有一个很大的八卦，可是他却不能淋漓尽致地去扒。
时间一转，又了半夜。
整个城市也从白天的快奏逐渐转慢，终于沉寂了下来。
雨还在‘阴’绵绵的下着，也因为如此，今夜的扬州市整个显得有些冷清，平时了晚上就会出来玩耍的人也终于难得地休息了一天。
一抹身影隐藏在老楼区某个‘阴’暗的角落中，透过昏暗的路灯着巷头安静停靠在路边的那辆黑‘色’‘私’家车。
尽管是‘私’家车，但那隐藏在暗处的身影却可以肯定，那是一辆警车，车内说不定有多少人在潜伏，等待伺机而动reads;。
“还真是尽职尽责啊！”自言自语的声音响起，那身影忽然‘露’出了不屑的冷哼声音。
来这个地方不宜久留，这些人以为在这附近蹲守就能解决事情吗？有些事他们根来不及阻止发生，有些人注定了他们根不可能抓。比如说……
关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乍然亮起，在漆黑的夜显得有些刺眼。那抹身影拿出手机，着上面那行字。
——什么时候我才能成功？
那抹身影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回这样一条消息。想了半天，那抹身影双手十指如飞，在屏幕上飞快地打下一句话。
——再有两三个人就可以了。
那边信息很快又发过来一条，从字里行间甚至可以那人‘激’动的情绪。
——太好了，熬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一些结束了。
——嗯。
那身影只会了一个字，却已经足以让人变得喜悦了。
——哪儿需要我出力的，尽管开口。
那抹身影想了半天才发过去一条消息：“存款多准备一些，宁可暴‘露’一些事情或者是人，也要保全自己。”
仅仅是这样一条消息，似乎给了对方很大的鼓励。信息很快回过来：“谢谢你，你是好人。”
那抹身影这次却没再回任何消息回去，把手机揣进口袋，闯入夜‘色’的雨中。
“差不多，收队吧。”徐子谦刚刚下达完收队的命令，忽然整个人身子一僵，眸中一片寒意，视线锁定住了对面巷尾走出来那道身影。
丁小钱已经直接拉开车‘门’跑了出去，朝着那道身影追了上去。
徐子谦和叶萧的反映也十分迅速，徐子谦二话不说下了车奔着丁小钱冲了过去，同时留话给叶萧：“开车跟上reads;。”
话毕，徐子谦迈开大步朝着前面正急速奔跑的丁小钱飞快地追上去。因为前面那抹身影忽然换了方向飞快逃跑的缘故，徐子谦又不能大声喊丁小钱，唯恐会惊动前面那抹逃窜的身影。可他的心里却在狠狠的咒骂着，该死的丁小钱，她居然敢跑得那么快，完全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下了车追上去。
绵绵‘阴’雨让道路变得格外泥泞，厚重云层压得天空都低低的，‘逼’仄的巷子此刻上去格外的幽深。
丁小钱在拼命地跑着，视线中只有前面那抹分辨不出男‘女’的逃窜身影。
道路两旁的路灯在细雨的遮掩下变得有些恍恍惚惚，丁小钱唯一能听的就是耳边的雨声和即从的脚步声，以及身后逐渐‘逼’近的徐子谦的脚步声音。
她距离前面那抹身影不过百米左右的距离，可这个距离却在逐渐的加大着，慢慢地拉远。虽然丁小钱在一发现那抹身影就已经第一时间推开车‘门’追了出来，可她经过长期锻炼都始终没能达标的体质终于还是限制了她的行动速度。
不能让那个身影逃了，那个身影十分可疑，一定和这个案子有关。
心底反复响着这个声音，可丁小钱却失望的发现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
她已经追出来很远，身后的徐子谦已经还差几步就追上了她，可前面那抹身影已经跑出了巷子，转过了拐角，失去了目标。
丁小钱来就是个路痴，沿着‘逼’仄的巷子追路口，明知道对方拐了出去，可面对空旷的马路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追下去。
徐子谦追上了丁小钱却并没有继续再追下去，丁小钱双手扶着膝盖拼命地喘着气，挥了挥手示意徐子谦不要管她，赶快去追，可徐子谦却好像完全没接收她的提示似得，反而是先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然后那幽深的眼神才四处转了一下，之后便散去了幽光。
“追……你先追……”丁小钱总算能说出话来了。
“没必要了，追丢了reads;。”
丁小钱顾不上形象，顾不上‘潮’湿，直接靠在了身后巷子墙壁上，沮丧地开口：“我再快一点就好了，竟然让那个人跑了！”
视野之内，路灯一直延伸无尽头，道路四通八达，但目力可及的地方，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徐子谦知道这会儿追下去，不一定要追哪儿，追捕起来十分困难，但不应该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可这会儿的丁小钱有些不对劲了，她不只是单纯的累坏了的样子，而是靠着墙壁慢慢地滑着蹲了下去，满脸痛苦神‘色’。
“丁小钱。”徐子谦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丁小钱下意识地了一眼徐子谦，只一眼，就确定她这次说什么也逃避不过去了。此刻。
丁小钱浑身都被闷热的汗水浸透，极为不舒服的在车里勉强动了动，让不舒服的身子稍稍能够缓解一些。
下雨时的空气是‘潮’湿的、闷热的。丁小钱虽说是南方姑娘，但对于这种闷热却十分受不住。在车里已经又呆了足足快一天的时间，‘逼’仄的空间令人动都不能动。如果是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在疲倦的时候下车伸伸腰，活动活动筋骨，可这样的天气，只能苦哈哈地闷在车里一动不动。
叶萧同样满脸菜‘色’，抹了一把脸颊两侧的汗水，愁眉苦脸问前面的徐子谦：“偶像，我们要在这儿待什么时候啊？已经调查了足足有两个星期了，这小半个月过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查，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徐子谦对叶萧的问题充耳不闻，倒是扭过头了浑身别扭的丁小钱：“累吗？”
丁小钱动作优雅地伸了一个小小的懒腰，借机缓和一下僵硬的身子，回答：“还好，就是不能下车去活动，总感觉闷闷的。”
徐子谦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几瓶水，分别递给了丁小钱和叶萧，又变戏法似得拿出了几个洗好的水蜜桃放丁小钱的手中。
“吃点水果，补充一下水分和营养。”他的话有些硬，有些僵。
他的皮肤并不像一般从事这种行业的人专属的那种古铜‘色’，而是十分白皙reads;。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丁小钱就觉得徐子谦光是着就觉得很晃眼。
“秀恩爱……”
后半句在徐子谦冷冷一瞥中憋了回去。
丁小钱三下两下的吃下去一个桃子，入口的香甜让她心满意足地向后靠进了椅背。
车窗略微打开了一些，透了些鲜空气进来，放走车内的浊气。徐子谦感受着顺着车窗缝隙飘进来的冷气，又把车内暖风稍稍打开了一些。
“之前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反思的怎么样了？”他忽然开口，哪壶不开提哪壶。
丁小钱静默。
她没指望徐子谦能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却存在着侥幸心理以为他忙起来起码暂时会忘了。等案子结束之后要么忘了，要么想起来，那个时候她也能想出应对的方法来。
只是没想，徐子谦会在这个时候提起。
‘舔’了‘舔’嘴‘唇’残留的香甜，丁小钱笑了笑，答：“你能不能给我提个醒？”
徐子谦一时没说话，望着丁小钱，目光清冷而严厉。
“你睡觉一向不老实。”他终于缓缓开口：“除了会‘乱’踢被子，还会偶尔说梦话。”
丁小钱深知自己睡相不太好，自己睡觉的陋习自己当然清楚，就是有点不明白徐子谦忽然提这事儿……
“你睡觉过程中无意之间透‘露’了一点很重要的信息。虽然做梦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不过这段时间我也观察了，你现在都没来吧？”
丁小钱着徐子谦，后者也同样扭头回望着她。俩人都没说话，唯有彼此的目光始终锁定着对方的视线。
丁小钱忽然感觉一丝的不自在，连忙转过头去着窗外：“是不是我睡觉时候踢了你，还是说什么奇怪的梦话了？你也知道做梦‘乱’七八糟，我肯定也是胡‘乱’说的。”
“嗯reads;。”他道：“我当你做梦是‘乱’的，那你现在都没来怎么说？”
“来什么？你们俩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车后座叶萧扒着前面俩人椅子中间的空隙，卡了半个头过来，纳闷地这个，再那个。
“没你事儿。”徐子谦一句话堵死叶萧。
丁小钱扭头叶萧，再徐子谦，用眼神暗示徐子谦这会儿叶萧还在，有什么问题他们完全可以回去再说。
徐子谦倒并没有继续追问，双眼微闭，开始养神。
丁小钱和叶萧却明显的开始不自在起来。丁小钱的不自在是在心里想着怎么去应对这件事情，而叶萧的不自在则是因为眼前明明有一个很大的八卦，可是他却不能淋漓尽致地去扒。
时间一转，又了半夜。
整个城市也从白天的快奏逐渐转慢，终于沉寂了下来。
雨还在‘阴’绵绵的下着，也因为如此，今夜的扬州市整个显得有些冷清，平时了晚上就会出来玩耍的人也终于难得地休息了一天。
一抹身影隐藏在老楼区某个‘阴’暗的角落中，透过昏暗的路灯着巷头安静停靠在路边的那辆黑‘色’‘私’家车。
尽管是‘私’家车，但那隐藏在暗处的身影却可以肯定，那是一辆警车，车内说不定有多少人在潜伏，等待伺机而动。
“还真是尽职尽责啊！”自言自语的声音响起，那身影忽然‘露’出了不屑的冷哼声音。
来这个地方不宜久留，这些人以为在这附近蹲守就能解决事情吗？有些事他们根来不及阻止发生，有些人注定了他们根不可能抓。比如说……
关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乍然亮起，在漆黑的夜显得有些刺眼。那抹身影拿出手机，着上面那行字。
——什么时候我才能成功？
那抹身影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回这样一条消息reads;。想了半天，那抹身影双手十指如飞，在屏幕上飞快地打下一句话。
——再有两三个人就可以了。
那边信息很快又发过来一条，从字里行间甚至可以那人‘激’动的情绪。
——太好了，熬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一些结束了。
——嗯。
那身影只会了一个字，却已经足以让人变得喜悦了。
——哪儿需要我出力的，尽管开口。
那抹身影想了半天才发过去一条消息：“存款多准备一些，宁可暴‘露’一些事情或者是人，也要保全自己。”
仅仅是这样一条消息，似乎给了对方很大的鼓励。信息很快回过来：“谢谢你，你是好人。”
那抹身影这次却没再回任何消息回去，把手机揣进口袋，闯入夜‘色’的雨中。
“差不多，收队吧。”徐子谦刚刚下达完收队的命令，忽然整个人身子一僵，眸中一片寒意，视线锁定住了对面巷尾走出来那道身影。
丁小钱已经直接拉开车‘门’跑了出去，朝着那道身影追了上去。
徐子谦和叶萧的反映也十分迅速，徐子谦二话不说下了车奔着丁小钱冲了过去，同时留话给叶萧：“开车跟上。”
话毕，徐子谦迈开大步朝着前面正急速奔跑的丁小钱飞快地追上去。因为前面那抹身影忽然换了方向飞快逃跑的缘故，徐子谦又不能大声喊丁小钱，唯恐会惊动前面那抹逃窜的身影。可他的心里却在狠狠的咒骂着，该死的丁小钱，她居然敢跑得那么快，完全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下了车追上去。
绵绵‘阴’雨让道路变得格外泥泞，厚重云层压得天空都低低的，‘逼’仄的巷子此刻上去格外的幽深。
丁小钱在拼命地跑着，视线中只有前面那抹分辨不出男‘女’的逃窜身影。
道路两旁的路灯在细雨的遮掩下变得有些恍恍惚惚，丁小钱唯一能听的就是耳边的雨声和即从的脚步声，以及身后逐渐‘逼’近的徐子谦的脚步声音reads;。
她距离前面那抹身影不过百米左右的距离，可这个距离却在逐渐的加大着，慢慢地拉远。虽然丁小钱在一发现那抹身影就已经第一时间推开车‘门’追了出来，可她经过长期锻炼都始终没能达标的体质终于还是限制了她的行动速度。
不能让那个身影逃了，那个身影十分可疑，一定和这个案子有关。
心底反复响着这个声音，可丁小钱却失望的发现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
她已经追出来很远，身后的徐子谦已经还差几步就追上了她，可前面那抹身影已经跑出了巷子，转过了拐角，失去了目标。
丁小钱来就是个路痴，沿着‘逼’仄的巷子追路口，明知道对方拐了出去，可面对空旷的马路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追下去。
徐子谦追上了丁小钱却并没有继续再追下去，丁小钱双手扶着膝盖拼命地喘着气，挥了挥手示意徐子谦不要管她，赶快去追，可徐子谦却好像完全没接收她的提示似得，反而是先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然后那幽深的眼神才四处转了一下，之后便散去了幽光。
“追……你先追……”丁小钱总算能说出话来了。
“没必要了，追丢了。”
丁小钱顾不上形象，顾不上‘潮’湿，直接靠在了身后巷子墙壁上，沮丧地开口：“我再快一点就好了，竟然让那个人跑了！”
视野之内，路灯一直延伸无尽头，道路四通八达，但目力可及的地方，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徐子谦知道这会儿追下去，不一定要追哪儿，追捕起来十分困难，但不应该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可这会儿的丁小钱有些不对劲了，她不只是单纯的累坏了的样子，而是靠着墙壁慢慢地滑着蹲了下去，满脸痛苦神‘色’。
“丁小钱。”徐子谦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丁小钱下意识地了一眼徐子谦，只一眼，就确定她这次说什么也逃避不过去了。
第196章 一个小生命的到来
急救室。（ 好的小说,访问: 。
红灯在头顶闪烁，叶萧那整天笑呵呵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满脸焦急之‘色’盯着那盏红‘色’小灯，再扭头向大‘门’口的徐子谦。
徐子谦点燃了一支烟，却并没有‘抽’。叶萧记得徐子谦好像很久都没‘抽’过烟了，这会点起了烟，确实是因为心里过于焦急和恐慌。哪怕徐子谦的表情依旧万年如冰，叶萧依旧可以感觉徐子谦此刻心底的焦灼。
叶萧走徐子谦的身边，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烟味，声音有些低哑：“给我也来一支。”
徐子谦把打火机和烟盒都塞进了叶萧的手中。叶萧‘抽’出一根低头点燃，徐子谦这才跟着叶萧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紧绷的神经似乎在袅袅香烟味道中稍稍得一些纾解，叶萧一直盯着徐子谦，见他僵硬的身子总算不那么紧绷了，这才开口问道：“是那个人伤了师姐吗？”
之前叶萧负责开车，但‘逼’仄的巷子根容不得车通过，他只能从巷头那边调头，换了个方向从大马路那边绕过来。而等他赶的时候，丁小钱已经被徐子谦整个抱在怀中，满脸痛苦之‘色’。
徐子谦视线停留在叶萧的身上一瞬间，换了个方向。只是那一下，叶萧就觉得浑身有点冷。
“不是。”
叶萧：“那师姐怎么？”
“她应该是怀孕了。”徐子谦将手中大半截烟蒂丢在地上，狠狠地用鞋底撵灭，转身走进大‘门’，朝着眼前不远的急诊室‘门’口赶过去。
叶萧了徐子谦背影一眼，又‘抽’了一口烟。
突然间，叶萧反应过来，浑身一震。
丁小钱怀孕了……
这简直是个爆炸‘性’的消息啊reads;！
叶萧猛地转身，手中烟蒂直接飞出，顾不上去踩灭，立刻朝着徐子谦追上去。
如果这是在平时，他肯定会借题发挥，不但要八卦个淋漓尽致，还要好好地揶揄一下这两个人，可这会儿丁小钱还在急救室里，更何况徐子谦那个‘性’格让叶萧也感觉有点怕……
徐子谦已经走了急救室的‘门’口，叶萧也加快了脚步追了上来，面‘露’不满情绪站在了徐子谦的面前。
四目隔空相对，从来都会被徐子谦冰冷眼神吓的叶萧这会儿却巍巍不动，和徐子谦遥遥对视。只是，虽说是巍巍不动，叶萧的身子却明显有些畏缩。
“怎么能让师姐冒这个险！”
“你以为我愿意？”徐子谦反问。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萧只需要随便想想，也立刻想清楚了这事儿肯定丁小钱之前瞒着徐子谦。难怪徐子谦反复强调让丁小钱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提前和他申，只有他同意且在他陪同下才能进行任何的活动。偶像一直在尽量的控制，怎奈师姐却明显是个遇见案子就变身，完全无法控制的一个存在。
“师姐会不会有事儿？”叶萧问。
这个时候他甚至不敢去打听如果丁小钱真有什么情况，肚子里的孩子会受什么样的影响。
“怎么可能？我绝对不允许她有任何事情。”神探徐霸道地回答着，十分坚定。
“那就好。”叶萧淡淡地吐出一句话，转身面向墙壁。
他这会儿不敢去徐子谦的表情，不敢去想稍后如果真的丁小钱有什么好歹，徐子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丁小钱此刻也有些憋屈reads;。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她不过就是追了可疑人物，谁知道不但人给追丢了，这肚子还跟着疼起来了。后知后觉的丁小钱这会儿也终于开始害怕起来，她上个月大姨妈该来的时候没来，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之后又是上网查询，又是偷偷地买了早早孕试纸来检查，都确定了她已经怀孕的消息。但刚刚怀孕只能通过早早孕试纸来检查，就算了医院去做b超，也因为日子还短不出来什么。
一晃半个月过去，就算之前因为情绪或是身体的‘诱’因导致大姨妈迟，可也不能迟这么多。她又用了一次早早孕试纸，两次的结果都同样是两条鲜红的杠杠，十分肯定的怀孕了。
来想着等这个案子一结束之后就告诉徐子谦，谁知道这会儿肚子疼起来。
他会不会知道她已经怀孕的消息？明显他已经知道了，不然之前在车里也不会那么直接地问她怎么那个还没来。
如果他已经知道了，这会儿她肚子疼，万一有什么闪失，他一定会掐死她的。
正纠结着怎么和徐子谦‘交’代这件事情，丁小钱忽然觉得疼痛加重了，当即有些慌了，连忙喊：“医生，我好疼。”
身边立刻有人安抚着她的情绪：“别怕，只是例行的检查，没事的。检查结果都很正常，只是你以后可得注意了，再有这样的情况，很容易导致流产的。”
虽说已经两次确定自己怀孕的消息，但从医生的口中听闻这个消息，丁小钱还是有些意外。
“我怀孕了？我真的怀孕了？”
医生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大概四十天左右，现在时间还太短了，不太清楚，等了两个月左右就能清楚了。”
那医生有些诡异地了丁小钱一眼，忽然问：“打算什么时候做？”
“做？做什么？”丁小钱十分诧异地反问。
医生应该见多了这种病患，公事公办地说道：“你年纪也不大，还在上学吧，不做掉的话，以后你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要生下来吗？”
丁小钱这才回过味来，知道对方误会了，连忙说：“我是要生下来的，我都已经结婚了reads;。”
医生这下彻底惊吓了，连忙问：“你才多大就结婚？”
丁小钱的模样，也不像是那种有早婚风俗习惯的农村孩子，南方姑娘虽说结婚稍稍会早一点，但也不至于还在上学的时候就结婚吧。
“我是合法的。”丁小钱只能这么解释。
她唯恐医生追着这个问题不放，连忙问：“我检查没有事情了，什么时候能出去？”
她还惦记着那个案子，还在惦记着今夜碰的那个可疑的身影。
“还想着出去？”那医生陡然提高了声音：“你这虽然没什么事情了，可也是动了胎气的，现在胎盘很不稳。你要是想做掉，那还没什么的，但你要是想要留着，那就要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了。没有十天半月的，别想着出院。”
居然要那么久，那案子怎么办？
丁小钱没想竟然要十天半月的才能出院，她心中惦记着案子，顿时觉得今晚的行动真是亏大了。
正在懊恼着，忽然的失重感让丁小钱突感不适，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人抬了移动平车上，推向‘门’口。
急救室大‘门’一打开，‘门’外两个年轻男人不约而同一起上前，堵住了‘门’口。
“怎么样？”
听闻丁小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叶萧总算是石头落地。这下既师姐身体没事情了，也不用去面对徐子谦转移的怒火了。
徐子谦对这个过程虽然很不满意，甚至是盛怒满身，但对这个结果还算是能接受的。十天半个月的静养，刚好也让丁小钱能闲下来，不用涉险。
丁小钱郁闷地躺在‘床’上，闭嘴闭眼，巴不得连心跳都给闭了。徐子谦在她身边坐了半天，叶萧早早的就躲出去了，徐子谦刻意压制的粗重呼吸让丁小钱感身子都有些发软，她甚至听了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放在小腹上的手，丁小钱飞快地睁开眼，入眼的先是那件带有标志‘性’的黑‘色’风衣，顺着衣领向上，才是徐子谦那张熟悉的脸庞reads;。
“没事儿了。”低沉严肃的声音从他‘唇’中逸出，竟然似乎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
丁小钱感有些意外，安抚？这样的情绪他怎么可能传递出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时候埋怨你也没用，责备你也没用。我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不能再这么冒险了。”
没有责备，没有安慰，简单又直接的语言却让丁小钱心底忍不住的感动。
他就是这样的人，在用着他的方式保护着她，疼爱着她。
“对不起。”
她发自内心的道歉。
徐子谦的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小腹上，他也没想这么快她的肚子里就有一个小生命的存在了。原他们的计划是要过几年才要孩子的，而在这方面一直都是她采取措施，他从来没刻意去做什么措施，怎么会？
“爷爷说想要早点重孙。”
一句话，解释清楚徐子谦心底所有的有疑‘惑’。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问。
她低垂眼帘回答：“我怕你不同意，之前说好的过几年……”
徐子谦不语。他们是计划了过几年，但她如果早点和他说，他又怎么会不同意，而且一定会更加小心的。前段时间夜半时分丁小钱说梦话无意中透‘露’出了这个信息，当时他就一夜没睡。给了她很多天的机会，她都一直没和他提过这件事情，他也怕是自己想多了。刚刚终于证实了这件事情，此刻他的心情也有点‘乱’。
不是抗拒这个小生命的来，而是有些慌‘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沉默中，徐子谦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第197章 最新的突破
急救室。访问: 。
红灯在头顶闪烁，叶萧那整天笑呵呵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满脸焦急之‘色’盯着那盏红‘色’小灯，再扭头向大‘门’口的徐子谦。
徐子谦点燃了一支烟，却并没有‘抽’。叶萧记得徐子谦好像很久都没‘抽’过烟了，这会点起了烟，确实是因为心里过于焦急和恐慌。哪怕徐子谦的表情依旧万年如冰，叶萧依旧可以感觉徐子谦此刻心底的焦灼。
叶萧走徐子谦的身边，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烟味，声音有些低哑：“给我也来一支。”
徐子谦把打火机和烟盒都塞进了叶萧的手中。叶萧‘抽’出一根低头点燃，徐子谦这才跟着叶萧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紧绷的神经似乎在袅袅香烟味道中稍稍得一些纾解，叶萧一直盯着徐子谦，见他僵硬的身子总算不那么紧绷了，这才开口问道：“是那个人伤了师姐吗？”
之前叶萧负责开车，但‘逼’仄的巷子根容不得车通过，他只能从巷头那边调头，换了个方向从大马路那边绕过来。而等他赶的时候，丁小钱已经被徐子谦整个抱在怀中，满脸痛苦之‘色’。
徐子谦视线停留在叶萧的身上一瞬间，换了个方向。只是那一下，叶萧就觉得浑身有点冷。
“不是。”
叶萧：“那师姐怎么？”
“她应该是怀孕了。”徐子谦将手中大半截烟蒂丢在地上，狠狠地用鞋底撵灭，转身走进大‘门’，朝着眼前不远的急诊室‘门’口赶过去。
叶萧了徐子谦背影一眼，又‘抽’了一口烟。
突然间，叶萧反应过来，浑身一震。
丁小钱怀孕了……
这简直是个爆炸‘性’的消息啊reads;！
叶萧猛地转身，手中烟蒂直接飞出，顾不上去踩灭，立刻朝着徐子谦追上去。
如果这是在平时，他肯定会借题发挥，不但要八卦个淋漓尽致，还要好好地揶揄一下这两个人，可这会儿丁小钱还在急救室里，更何况徐子谦那个‘性’格让叶萧也感觉有点怕……
徐子谦已经走了急救室的‘门’口，叶萧也加快了脚步追了上来，面‘露’不满情绪站在了徐子谦的面前。
四目隔空相对，从来都会被徐子谦冰冷眼神吓的叶萧这会儿却巍巍不动，和徐子谦遥遥对视。只是，虽说是巍巍不动，叶萧的身子却明显有些畏缩。
“怎么能让师姐冒这个险！”
“你以为我愿意？”徐子谦反问。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萧只需要随便想想，也立刻想清楚了这事儿肯定丁小钱之前瞒着徐子谦。难怪徐子谦反复强调让丁小钱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提前和他申，只有他同意且在他陪同下才能进行任何的活动。偶像一直在尽量的控制，怎奈师姐却明显是个遇见案子就变身，完全无法控制的一个存在。
“师姐会不会有事儿？”叶萧问。
这个时候他甚至不敢去打听如果丁小钱真有什么情况，肚子里的孩子会受什么样的影响。
“怎么可能？我绝对不允许她有任何事情。”神探徐霸道地回答着，十分坚定。
“那就好。”叶萧淡淡地吐出一句话，转身面向墙壁。
他这会儿不敢去徐子谦的表情，不敢去想稍后如果真的丁小钱有什么好歹，徐子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丁小钱此刻也有些憋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她不过就是追了可疑人物，谁知道不但人给追丢了，这肚子还跟着疼起来了reads;。后知后觉的丁小钱这会儿也终于开始害怕起来，她上个月大姨妈该来的时候没来，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之后又是上网查询，又是偷偷地买了早早孕试纸来检查，都确定了她已经怀孕的消息。但刚刚怀孕只能通过早早孕试纸来检查，就算了医院去做b超，也因为日子还短不出来什么。
一晃半个月过去，就算之前因为情绪或是身体的‘诱’因导致大姨妈迟，可也不能迟这么多。她又用了一次早早孕试纸，两次的结果都同样是两条鲜红的杠杠，十分肯定的怀孕了。
来想着等这个案子一结束之后就告诉徐子谦，谁知道这会儿肚子疼起来。
他会不会知道她已经怀孕的消息？明显他已经知道了，不然之前在车里也不会那么直接地问她怎么那个还没来。
如果他已经知道了，这会儿她肚子疼，万一有什么闪失，他一定会掐死她的。
正纠结着怎么和徐子谦‘交’代这件事情，丁小钱忽然觉得疼痛加重了，当即有些慌了，连忙喊：“医生，我好疼。”
身边立刻有人安抚着她的情绪：“别怕，只是例行的检查，没事的。检查结果都很正常，只是你以后可得注意了，再有这样的情况，很容易导致流产的。”
虽说已经两次确定自己怀孕的消息，但从医生的口中听闻这个消息，丁小钱还是有些意外。
“我怀孕了？我真的怀孕了？”
医生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大概四十天左右，现在时间还太短了，不太清楚，等了两个月左右就能清楚了。”
那医生有些诡异地了丁小钱一眼，忽然问：“打算什么时候做？”
“做？做什么？”丁小钱十分诧异地反问。
医生应该见多了这种病患，公事公办地说道：“你年纪也不大，还在上学吧，不做掉的话，以后你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要生下来吗？”
丁小钱这才回过味来，知道对方误会了，连忙说：“我是要生下来的，我都已经结婚了reads;。”
医生这下彻底惊吓了，连忙问：“你才多大就结婚？”
丁小钱的模样，也不像是那种有早婚风俗习惯的农村孩子，南方姑娘虽说结婚稍稍会早一点，但也不至于还在上学的时候就结婚吧。
“我是合法的。”丁小钱只能这么解释。
她唯恐医生追着这个问题不放，连忙问：“我检查没有事情了，什么时候能出去？”
她还惦记着那个案子，还在惦记着今夜碰的那个可疑的身影。
“还想着出去？”那医生陡然提高了声音：“你这虽然没什么事情了，可也是动了胎气的，现在胎盘很不稳。你要是想做掉，那还没什么的，但你要是想要留着，那就要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了。没有十天半月的，别想着出院。”
居然要那么久，那案子怎么办？
丁小钱没想竟然要十天半月的才能出院，她心中惦记着案子，顿时觉得今晚的行动真是亏大了。
正在懊恼着，忽然的失重感让丁小钱突感不适，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人抬了移动平车上，推向‘门’口。
急救室大‘门’一打开，‘门’外两个年轻男人不约而同一起上前，堵住了‘门’口。
“怎么样？”
听闻丁小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叶萧总算是石头落地。这下既师姐身体没事情了，也不用去面对徐子谦转移的怒火了。
徐子谦对这个过程虽然很不满意，甚至是盛怒满身，但对这个结果还算是能接受的。十天半个月的静养，刚好也让丁小钱能闲下来，不用涉险。
丁小钱郁闷地躺在‘床’上，闭嘴闭眼，巴不得连心跳都给闭了。徐子谦在她身边坐了半天，叶萧早早的就躲出去了，徐子谦刻意压制的粗重呼吸让丁小钱感身子都有些发软，她甚至听了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放在小腹上的手，丁小钱飞快地睁开眼，入眼的先是那件带有标志‘性’的黑‘色’风衣，顺着衣领向上，才是徐子谦那张熟悉的脸庞reads;。
“没事儿了。”低沉严肃的声音从他‘唇’中逸出，竟然似乎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
丁小钱感有些意外，安抚？这样的情绪他怎么可能传递出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时候埋怨你也没用，责备你也没用。我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不能再这么冒险了。”
没有责备，没有安慰，简单又直接的语言却让丁小钱心底忍不住的感动。
他就是这样的人，在用着他的方式保护着她，疼爱着她。
“对不起。”
她发自内心的道歉。
徐子谦的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小腹上，他也没想这么快她的肚子里就有一个小生命的存在了。原他们的计划是要过几年才要孩子的，而在这方面一直都是她采取措施，他从来没刻意去做什么措施，怎么会？
“爷爷说想要早点重孙。”
一句话，解释清楚徐子谦心底所有的有疑‘惑’。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问。
她低垂眼帘回答：“我怕你不同意，之前说好的过几年……”
徐子谦不语。他们是计划了过几年，但她如果早点和他说，他又怎么会不同意，而且一定会更加小心的。前段时间夜半时分丁小钱说梦话无意中透‘露’出了这个信息，当时他就一夜没睡。给了她很多天的机会，她都一直没和他提过这件事情，他也怕是自己想多了。刚刚终于证实了这件事情，此刻他的心情也有点‘乱’。
不是抗拒这个小生命的来，而是有些慌‘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沉默中，徐子谦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第198章 不可忽视的信息
流水路七十四号，案发地点。( )--
路旁已经停了几辆警车，几名民警正在忙碌着，面若冰霜的徐子谦，都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才继续手中的工作。
徐子谦的脸‘色’如同他整个人带给别人的感觉一样冰冷，他独特的气息引来不少侧目。但这些人都知道徐子谦来头很大，谁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
一踏进隔离出来的案发现场，徐子谦就扬州警方的负责人脸‘色’凝重地走过来reads;。他了一眼徐子谦的身后，似乎有些讶异丁小钱竟然没一起出现，但他并没有多问，而是沉重开口：“又是一起相似的案件，受害者身上的伤也如出一辙，作案手段一模一样，但是比前面两个受害者下手更重，嫌疑人应该是同一个。”
徐子谦走受害者尸体旁边，用手机将受害者模样完全拍下来。现场果然如扬州警方负责人所说的一样，无论是从作案手段还是对受害者尸体的处理上来，都应该是同一个嫌疑人作案的。只是没想第二起案件和第三起案件时间相距竟然是如此的靠近。
丁小钱出现在现场的时候，脚步很轻。
抬眸望去，所有刑警们都在忙碌着，气氛紧张而沉重。
她站在稍稍有点远的地方了一会儿，这才走向蹲在受害者尸体旁边的徐子谦。
徐子谦一如平常穿着那件黑‘色’风衣，手上戴着薄薄的手套，屈膝蹲在受害者的身边，专注地盯着地上某些痕迹。大概是因为太专注的缘故，他竟然连丁小钱停在他的身边都不曾发现。
但没注意是丁小钱身边并不代表徐子谦没发觉有人靠近。脚步声音刚刚传达耳底的时候徐子谦就发觉了，却一直等勘察完现场痕迹之后才抬头。
是丁小钱之后，徐子谦的眼底明显浮上一抹不赞同的‘色’彩，被他的眼神这样一，丁小钱除了觉得有些晃神之外，多少还带着点心悸。
“有线索吗？”她轻声问着。
“谁让你来的？我临出‘门’之前告诉你好好休息，你违抗命令？”他冷冷地回答。
丁小钱慢慢地蹲在徐子谦的身边，瞅着他轻声说：“这个案子我一直跟着，不过来总是不放心。[起舞电子75txt]”
徐子谦的视线在丁小钱的小腹上扫了一眼，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丁小钱静默片刻，再次开口：“我会很小心的。”
徐子谦视线重落回现场，锁定住一处细微的痕迹，认真的打量起来，闻言略显随意地回答：“这是后一次reads;。”
丁小钱抿了抿‘唇’，能让她来就可以，估计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徐子谦肯定会让她休息的。就算他不说，家里那两个哥哥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也一定不会再让她从事这么危险的职业了。尽管她爱这个职业，更喜欢全身心的投入侦破案件当中，但肚子里面已经有一个需要她用生命去呵护的小生命，她也不会用这件事情来开玩笑的。
尽管心中不舍，但丁小钱也不是小孩子了，接下来长期休息已经是肯定的事情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认真地对待休息之前的后一个案子。
天漆黑漆黑的，夜空是那样的沉寂，让人感有些压抑。
因为‘阴’天下雨的缘故，连颗星星都不见，只有街道两旁的路灯闪烁着。
流水路被欧洲城别墅区夹在中间，附近居住的人并不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别墅的。偶有富商在这边购买了房子，也不过是隔三差五的能这边来，权当是在度假，长期在此地居住的也就几十户。
空寂的环境让整个流水路愈发地显得荒凉，因着更多的别墅没卖出去，进户的人太少，整个流水路路段设施建设的也并不完全。
丁小钱借着照明灯仔细地观察着现场。哪怕是同一类案件，哪怕嫌疑人是同一个人，每一次的案件中也一定会发现更多的有用信息的。
情况可以说十分糟糕。
荒凉的欧洲城别墅区居民少，抛尸时间又选择在了夜半时分。没有目击者，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也没启用。这名受害者跟之前两起案件中的受害者虽然职业不同，彼此之间又经过排查可以确定毫无关系，但同样也是美‘女’一枚，对保养自己很在意。
现场也没有发现嫌疑人的任何指纹，斑驳的脚印足有几十个，根无法分辨出究竟哪个就是嫌疑人的足迹。没有嫌疑人脱落或是刮落的‘毛’发，这只能说明要么嫌疑人头发输得一丝不苟的，要么就说明了嫌疑人绝对是个老手，知道如何用有效的方式去反侦察，去减少自己被怀疑的肯呢个。
后，所有人都忙碌完了，就等着丁小钱语出惊人地说出什么他们未曾发现的有用信息，而徐子谦则始终沉默着reads;。
由于嫌疑人反侦察能力很强，就连丁小钱都有些担忧起来：“子谦……你怎么？”
徐子谦冷眸专注地望着丁小钱，忽然说：“你已经想了。”
丁小钱眸子转亮，斗志高昂起来。她环顾四周，见众人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声音虽然不大但嗓音绝对清亮，语速很快地开口：“嫌疑人为‘女’‘性’，二十五岁三十岁之间，颜值很高，身材完美，属于‘女’神级别。对身材保养特别在意，‘性’格温和且开朗，从事的职业应该和护肤品有关，有可能是护肤品销售、美容院、健身教练……可能懂一些医‘药’学‘药’理方面的知识，并且她平日里并未表现出这些。嫌疑人有可能会有超车或是汽车违信息，所以我们重点排查暂时需要放在近几天违汽车调查中，尽快确定相似可疑人物的不在场证明。”
扬州警方负责人立刻联系了各个片区和街道的民警，按照丁小钱提供出的信息又联络了‘交’警大队，全面封锁道路对嫌疑人进行排查，争取将嫌疑人早日打落。
清晨，丁小钱从甜美梦境中醒过来，第一眼就做坐在窗口边的徐子谦。
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穿着黑‘色’的风衣，也可能是因为没出‘门’的缘故，他的身上只套着一件灰‘色’保暖衬衫，质地一就非常好。袖口略微挽起，略显随意和休闲。
丁小钱有些明知故问：“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这个案子有些棘手，徐子谦又是警界的一尊大神，威名远播的神探徐，想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就睡不着了，赶快起来把信息拢一下。
听动静，徐子谦只是抬头了丁小钱一眼，那幽深的黑‘色’双瞳中目光似乎有些疏淡。
丁小钱坐在‘床’上搂着被子等待徐子谦的答案。
一室安静。
丁小钱终于忍不住开口：“子谦，你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但不代表你要二十四小时都和蹲坑的兄弟们一起。我也接触了这个案子，这是一件棘手的案件，你平时不是也告诉我要松弛有度吗？你现在就是脑子里的那根现场。”
徐子谦了她一眼，那眼神让丁小钱忽然打了个寒蝉reads;。她沉默了半天之后终于开口：“是不是我又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徐子谦着丁小钱，眼神有些冷淡，声音也足够冰冷，但其中的暖意丁小钱却清晰地听得出来。
“以前我一直以为，犯罪心理推理是所有侦查手法里没有用的一种。不过现在我意识了当初我的想法有些武断和可笑。
犯罪心理顾名思义是通过心理学分析进行破案。丁小钱喜欢犯罪心理，更喜欢这种上去天马行空、独辟蹊径的感觉，她也很擅长这个，每次她现场关于嫌疑人的种种推测都会自行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在警校学习成绩也能证明出她在这方面独特的想法和独有的分析能力。
而让丁小钱感开心的是，如今的警局并非像以前那样，对犯罪心理的接受和重视程度都不高。如今警方不仅不像当初刚得知犯罪心理学闻时候对犯罪心理这方面都很排斥和反感，甚至更多的是抵触心态。如今警方对犯罪心理极其重视，甚至每个大队都会有专‘门’犯罪心理学专业毕业的人，以便帮助加快侦破案件的速度。
丁小钱着徐子谦半天，忽然转过身去，伸手用力去抓过放在‘床’头柜上的包包，那里有一个很奇怪的记事，上面写写画画着丁小钱留下的各种痕迹。
翻开记事，丁小钱浏览了一下近几天搜集的证据和线索，打算先来个记忆信息回放，自己是否真的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记事上还写着三起案件中总结一起的信息——
一、二十五三十岁之间，身材完美，颜值高。
二、对身材保养十分重，‘性’格温和且开朗。
三、从事的职业应该和护肤品有关，有可能是护肤品销售、美容院、健身教练……可能懂一些医‘药’学‘药’理方面的知识，并且她平日里并未表现出这些。
四、可能会有超车或是汽车违信息。“子谦。”她忽然叫他的名字。
第198章 嫌疑犯们
他抬眸望着她，不语。[更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访问: 。
“你我分析的对不对。”她说。
他继续着她，一只胳膊随意地撑着膝盖。
丁小钱了一眼手中的记录，这些信息究竟是怎么分析出来的，她并没有说。眼下一起案件接着一起案件发生，她也要抓紧时间把这些信息拢一下了。
而这些信息归结一起之后，丁小钱的心里总觉得什么地方差了一点。这个时候她特别需要徐子谦能给她一点信心和动力，以及指点她明确的方向reads;。
“犯罪心理学中有论，杀人犯分为五种类型。”丁小钱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才开口：“第一种是补偿型杀人犯。这种人在现实生活中‘性’格孤僻、内向，自尊心极地，典型的生活失败。他们作案是想要在作案的过程中得快感，弥补自己的无能，让自己上去很有事。很显然，这起案件中的嫌疑人并非是这样的类型。
第二种是虐待型杀人犯，也就是俗称的心理变态或者是心理疾病患者。嫌疑人对受害者施加暴力伤害才能获得快感。我们所接触的这三起案件中虽然被害者也遭受了暴力虐待，但还达不暴力伤害的层次。三名被害者除了面部被破坏之外，身上还都算是完整。
而第三种则是冲动型杀人犯，显然案的嫌疑人是有预谋有计划的作案，并不是冲动下犯罪。
第四种，移植愤怒型杀人犯，这一类和第二种类似，也可以暂时排除。
那么有可能的就是第五种了，叫做需求型杀人犯。嫌疑人需要从被害者身上得某种需求，才会选择计划‘性’下手，有谋略有策略有规划的进行作案。三起案件中受害者有着同样的创伤，而且共同点明显，只是我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嫌疑人要对这种在意保养的漂亮‘女’人下手。通过作案手法又能排除嫌疑人因嫉妒而作案，之前安排的对维利亚美容院的监控工作毫无进展，这表示我们之前的控制重点安排是有偏差的。( 棉、花‘糖’小‘说’)”
徐子谦眸‘色’清冷地注视着丁小钱，脸上依旧不出什么表情。
丁小钱继续说道：“我不是在为那个人开脱，而是事实摆在我们的面前。”
“你别忘了上一起案件中对现场的破坏，这也可以说明嫌疑人是第四种移植愤怒型杀人犯。嫌疑人无论是对受害者的伤害还是对现场的打砸，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徐子谦终于开口，反驳着丁小钱分析中漏下的这一点。他继续说道：“而且，三名受害者都是白领，她们漂亮的模样、完美的身材以及优越的工作环境都会引发嫌疑人嫉妒之心，从而进行下手。”
徐子谦一般很少发表自己的法，起码丁小钱从跟在徐子谦身边做他的徒弟之后就从来没见过徐子谦一口气说过这么多，顿时丁小钱向徐子谦的眼神就办了，变得专注reads;。
专注的眼神中闪现些许兴奋的光泽，漂亮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徐子谦。徐子谦与她对视着，手中点燃的香烟迟迟没放嘴边去吸。
“这里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嫌疑人在作案之后会为被害者换上干净的衣服，而且每次都特意把被害者的身份证放在显而易见的地方，由此可以出嫌疑人对被害者是充满着愧疚的情绪，很明显嫌疑人的意并非是想要杀害被害者，只是嫌疑人需要再被害者身上需求的某种东西或者是需要被害者做的某种事情超出了被害者所承受，被害者是拒绝的，因此嫌疑人才会在‘迫不得已’情况下进行作案。”
丁小钱听这里立刻打断徐子谦的话：“所以，我之前所分析的嫌疑人是需求型杀人犯这一点是符合的。而嫌疑人选择的这三名被害者的共同点可以得出，嫌疑人身也应该是个漂亮的‘女’‘性’，而且生活环境优越，并非是生活环境不好的人。嫌疑人所选择的被害者从理论上来说是她觉得可以匹配得上她身份，能够提供给她需求的人。那么三名被害者所能提供的是什么呢？从之前所搜集的信息来，脱离不了保养这一块。”
她越说越觉得信息合理化，信心也越来越足。
徐子谦微微点头，却忽然反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仅仅有这些却不够，根不能破案。”
丁小钱刚刚升起来的那些信心随着徐子谦的一句否定降了低点，她很不相信的捏了捏小小的拳头，十分肯定地说：“不可能，我一定会尽快破案的。”
丁小钱做出的那些重点资料已经‘交’了扬州警方那边，经过了‘精’密的排查之后，在第三起案件案发之后的第二个早晨就把排查结果送了他们的面前。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前来送排查结果的刑警敲了敲手中那厚厚的一叠资料，苦笑着开口。
“先说好消息。”
“先说坏消息。”
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从丁小钱和徐子谦的口中发出。
徐子谦冲着前来送排查结果的刑警朝着丁小钱那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先挑了好消息出来说reads;。
“好消息是我们已经能够确定嫌疑犯的名单了。”
丁小钱倏地起身，脸上带着小小的雀跃兴奋之情：“快拿来让我。”
送排查结果的刑警把那一叠资料放在了丁小钱的面前，丁小钱一下子愣住了，手按在那一叠资料上面难以相信地问：“这些难道都是吗？”
送排查结果的刑警苦着一张脸说道：“这就是我想告诉你们的坏消息。经过我们的排查，根据你们安排的重点排查对象，符合画像的竟然高达二百三十七个人。这些人都和三名被害者有着相同的美容会所，年龄以及工作环境完全符合信息要求，而且都是时间灵活的人，……”
那人把目光落徐子谦的身上：“徐队长，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缩小排查范围吗？”
二百三十七个符合画像的人，这个排查结果让扬州警方的人对丁小钱的期待值下降了不少。之前有关于丁小钱的事迹已经被大肆宣扬开了，所有人在听闻这个模样如同高中生一样的小萝莉居然就是那个有着超级大领的侦破高手，每个人对案件的侦破都充满了极高的信心。然后结果却这样的不乐观，顿时他们都对丁小钱的能力打了折扣。
丁小钱听完之后下意识地向徐子谦，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信心完全失去的危机感。
徐子谦靠在椅背里，目光平静且幽深，一副早就料会是这样的表情。
丁小钱万万没想仅仅是一个区，竟然就有二百多个符合画像的人，这还是在缩小了排查范围之后得出的结果。如果是整个扬州市进行排查，那又会多出多少人来。
“我们再重做一次画像，你们稍稍等我们一下吧。”徐子谦开口替丁小钱掩饰住了尴尬。
送结果的刑警听话地离开了，丁小钱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徐子谦，后者始终用着幽沉如水的目光着她。
丁小钱在这目光注视下慢慢地低下了头：“是我能力不足，我……”
“安静一会儿。”
丁小钱依言安静了下来，翻着面前那厚厚的一叠资料，全神贯注地起来，试图从这些人当中再详细地划出重点来reads;。
徐子谦则在一旁似乎漫不经心地鼓捣着手机，过了有一会儿之后忽然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叶萧在隔壁的办公室，一徐子谦出了‘门’，立刻悄悄地‘摸’了过来。
他当然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况，之前那些资料还是他帮忙找出来的呢，怎么会不清楚。不过徐子谦什么气场叶萧更清楚，这会儿自然不可能送上‘门’去被台风尾扫。等只剩下了丁小钱，这才‘摸’了过来。
徐子谦虽然离开了，对于隔壁叶萧的小动作却了如指掌。他并没有回头去揭穿叶萧的偷偷‘摸’‘摸’，有叶萧去陪着丁小钱，他反倒能放心一点。
‘门’打开又关上。
丁小钱耳朵里听着有动静，以为是徐子谦去而复返，头也不抬地问道：“你觉得我们还需要往哪个方向重点追一下呢？”
叶萧嘴里发出一个传递暗号的口哨声，之后开口：“师姐，是我。”
丁小钱抬头，表情不变：“哦。”
叶萧不紧不慢地走了丁小钱的面前，朝着外面方向怒了努嘴，小声地问：“偶像暴走了？”
“没。”丁小钱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忽然话题一转：“能帮我找点吃的吗？”
这几天她总是饿，没头没脑的饿，总感觉这胃好像被人戳了个窟窿，完全没有底一样。明明才吃完早饭没一会儿，又感饥肠辘辘了。
只是她心里还挂着这个案子，不想‘浪’费时间出去买，刚好叶萧出现了，就顺便让他跑个‘腿’。
叶萧不知道是出于对徐子谦的敬仰，对丁小钱的尊重，还是临出‘门’时候家里‘女’皇喻子瑞的耳提面命，对于丁小钱提出的任何要求都无条件的第一时间去执行。没多一会，吃的买回来了。丁小钱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吃。原以为叶萧跑了一圈已经忘了八卦，谁知道他又凑了过去，明知故问着：“案子不顺利？”
第199章 因为你是丁小钱
丁小钱抬起头了叶萧。热门小说remenxs,访问: 。
这句话问的很白痴，身为负责这个案件中的一员，案件的进展叶萧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大概是心中有些烦闷了，丁小钱难得地理会了一下喜欢八卦的叶萧，诚实地点了点头 ，脸上带着明显的愁容回答：“这个案子的难度很大。”
起码在她目前所侦破过的案件中这个案子是让她没有头绪的，哪怕算上以前她在学校时候的那些模拟案件，也没遇见过这种让人头疼的案子。
无论是柳菲菲家别墅杀人案还是说人骨乐器案件等，当时所接触的环境或许是复杂的，但只要把人物关系分析清楚就能很快锁定了嫌疑人。抓捕回来之后基都会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连个死咬着不松口不承认犯罪行为的嫌疑人都没有。至于平时接触的那些小来小去的案件，嫌疑人基也都是在案发现场附近一圈，基就是随便想想都能锁定住嫌疑人了。至于那些遭人恨的强‘奸’案，提取dna也好还是提取指纹也好，都是超级简单的事情，案子不破才奇怪呢。
“这个案子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丁小钱也不在乎叶萧能够参与进来多少，现在的她主要的无非就是有个人能够陪着她说说话，或许能够从另外一个方面打开她的思路。
“凶手计划十分周密，既冷静又冷酷，除了第二起案件中留下了一套护肤品以及胶袋之类的一些小东西之外，没留下任何的线索。可就是这么一点点的线索完全不够用啊！”
她叹了口气，手指骨敲了敲面前那厚厚的一叠资料说道：“你，这么多都是符合画像的，这实在是太多了reads;。”
她有些打蔫，趴在桌子上，把自己的下巴放在那厚厚的一叠资料上面，双眼有些‘迷’茫。
叶萧反跨坐在丁小钱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上，学者丁小钱的动作也那么趴着，着丁小钱没一会儿就笑了出来。
“师姐。”他喊她。
“嗯？”丁小钱没动，只是稍稍抬了抬眼皮。
“这不是你的‘性’格，你从来没这么消沉过。”叶萧继续说着：“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就没过有你不能侦破的案件。以前你能行，现在你也能行，包括以后你也能行，没有不能行的时候。[起舞电子75txt]”
叶萧收起了笑眼，用着难得认真的口气说道：“因为你是丁小钱。丁小钱是万能的，丁小钱是所向披靡的，无所不能的。”
丁小钱的眼里总算浮现出了一点‘色’彩，原软趴趴的身子也终于直起来了。
“你就这么有信心？我自己都没信心。”
叶萧长身而起，抖了抖身上那件和徐子谦一模一样的黑‘色’风衣，摆出一个让人了就想打他的姿势，说道：“因为你是我偶像的徒弟，是我的师姐。”
丁小钱愣了一下，说了半天，还是因为徐子谦，而不是因为肯定她的能力。
尽管如此，丁小钱的心里还是好受了许多。可能叶萧说的话并不是十分中听，但这种鼓励却让丁小钱重拾起了失去的信心。
沉默了半天，她点了点头：“嗯，是啊，我是他的徒弟，有这样的名师，我又怎么能败了他的神探名声。”
底不是一个人的身子了，丁小钱吃过叶萧带回来的午餐之后没多久就觉得困倦受不了。
正值中午，三月的扬州阳光虽然不那么炙热，却也刺眼reads;。丁小钱在这温暖的光芒照耀下，听着外面微微习风的声音，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胳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萧也不去打扰她，但也没离开，反手从桌子上‘抽’了一在一旁安静的着。
屋子里只有丁小钱浅浅的呼吸声音还有叶萧轻轻翻页的声音。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丁小钱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鼻梁侧面拉下了一条浓浓的‘阴’影，浓密黑发随意披散在脸颊，更加凸显出她白皙的皮肤。
丁小钱的睡姿一向都不好，不但是躺在‘床’上时候是这样，就连趴在桌子上小憩都是这样。之前还如文艺‘女’青年一样的造型没多久就变得大敞大开的好像一个男孩子。她的睡姿和她平时的表现真是大相庭径，根不敢把眼前这个人和平时的丁小钱联系一起去。
漂亮的眉‘毛’轻蹙，睡梦中的丁小钱也不知道梦了什么，表情有些压抑。
叶萧了一会儿，轻轻放下，缓缓起身，慢慢走向丁小钱。
两个人原隔着一张桌子，叶萧绕过桌子也只是几步的事情。他走进阳光里，站在她的身边，用袖长身体的影子帮她遮挡阳光，视线则静静地落在丁小钱的脸上。
徐子谦推‘门’进屋，一室静寂，阳光暖暖。
他只一抹袖长的身影站在丁小钱的身边，甚至连那人是谁都没来得及清，徐子谦就已经释放出危险的气息。
大概是没想会有人突然推‘门’而入，叶萧陡然抬头。
四目相对，徐子谦清楚屋内的人是叶萧以后眸子里的冰冷才稍稍融化了一些，待清楚叶萧所为之后，总算有些暖意了。
徐子谦迈开步子朝着叶萧走过去。
“不行。”
突然出拿来的一个小小的声音惊动了屋内两个男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把视线集中在了发出声音的丁小钱的身上。
原睡得安稳的丁小钱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双目紧闭却没有半分清醒的模样reads;。
说梦话。
徐子谦自是清楚丁小钱睡觉有诸多‘毛’病，了一眼确定丁小钱只不过是在说梦话倒也没当回事，叶萧则是第一次见识，抬头着徐子谦，声音压倒低问：“她醒了？”
徐子谦没说话，答案不言而喻。
“师姐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叶萧继续追问。
徐子谦淡淡的声音响起：“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就让她休息了。”
叶萧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对徐子谦说道：“偶像，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我能不能申休假一段时间？”
“理由？”徐子谦淡淡问。
“瑞瑞怀孕了，三个月了，我想在家多陪陪她。你也知道她那‘性’格，现在要是不好好陪着她，以后她准保会‘弄’死我。”
徐子谦动作一顿，抬眸着他。
“喻子瑞怀孕三个月了？”
叶萧有些受宠若惊。平时这位冷酷老大可是从来不关心不八卦任何事情的，整个人气场大想和他八卦都要考虑一下后果，会不会死的很惨。今儿这是怎么了，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
心里想着，叶萧嘴上却飞快地回答道：“是啊，因为前三个月不能告诉别人，所以一直都没说。现在终于满三个月了。”
“反应大吗？”
徐子谦打断了叶萧的话，直接问着。
叶萧点了点头，喻子瑞怀孕可真是折腾死人了。不只是她一个人难受，全家都跟着遭罪。就没见过妊娠反应这么大的，基喝水都会吐昏天暗地。
“有缓解办法吗？”徐子谦继续问了一句。
这下叶萧终于意识不对劲了，哪怕是这次的案子让人压力太大，也绝对不会让一个人改变心‘性’reads;。
“偶像，你这是打算做‘妇’‘女’之友了吗？”叶萧小心翼翼的问着。
徐子谦抿了抿‘唇’，喻子瑞怀孕多难受和他可没什么关系，他也不会闲有时间去关心别人的老婆。算算时间，丁小钱也马上要了有反应的阶段了，徐子谦心底担心丁小钱那就弱的身子会禁受不住。
他的丫头，他可以在她做错的时候训斥，可以在她无助的时候指引她方向，在她难受的时候给予她关怀，但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难过，这个难过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他都不允许。
“咣当——”
‘门’被忽然推开，屋内两个男人同时怒目向‘门’口，再飞快地去沉睡中的丁小钱。见她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把所有的怒气都散播了‘门’口忽然推‘门’而入的那个人身上。
来者就是之前前来送排查报告结果的那个刑警，眼着两个同样穿着黑‘色’风衣同样出众的年轻男人眼底冒着怒火瞪着他，后者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带着动作和声音都轻了下来。
摇了摇手中的资料，他小声开口：“刚才的资料落下了一份没送过来，我给你们放在桌子上了。”
说罢，飞速逃离，生怕跑得慢了会保不住自己的小命。
徐子谦盯着那扇关上的房‘门’好半天，转身背对着叶萧忽然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照顾好她。”
叶萧总觉得这句话说得有些萧瑟，好像托孤的意思呢。
“偶像，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个帮手。”
“累赘！”徐子谦毫不留情面的用两个字否决掉叶萧。
叶萧当即一脸受伤，还没等说什么，徐子谦又开口了：“站的离她远一点，保持距离。”‘门’被重拉开又关闭，原屋子里两个年轻男子这时只剩下叶萧一个。叶萧茫然地盯着‘门’口方向，忽然眼睛一亮，自言自语：“偶像这是吃醋了不成？”
第200章 如此分析
徐子谦走了，屋子里就剩下叶萧一个人，站在距离丁小钱稍远，但是却能用身体的‘阴’影挡住阳光的地方，安静的站着。[ 超多好小说]--
丁小钱梦中纠结得要命，都说梦是反的，可丁小钱的梦却绝对是现实的折‘射’。为了案子揪心连小憩一会儿都不能休息大脑。
缓缓睁开双眼，丁小钱只觉得光线暗了很多。
天黑了？
她‘迷’‘迷’糊糊的扭头，却是愣住了。原来不是天黑了，而是叶萧站在自己的附近，眼睛微微闭着，好像站在那里睡着了。而窗外洒进来的阳光被叶萧修长的身体系数挡住，避免了她被阳光照‘射’，这才觉得光线会暗了些reads;。
只是，他站在那里做什么？
因为背对着阳光的缘故，叶萧的表情起来有些暗淡，但却身子‘挺’拔。
气氛似乎有点怪怪的。
“叶萧。”她轻声喊他，声音有些低哑。
“师姐，醒了？”叶萧瞬间睁开双眼，问了句废话。
丁小钱轻声嗯了一下，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叶萧不答反问：“师姐刚才做梦梦什么了？你说梦话了，你说‘不行’，师姐，什么不行啊？”
丁小钱微怔，静默一瞬后答：“就是案子。”
叶萧眯了眯眼睛，脸上浮现出一如既往的八卦笑容：“师姐可是丁小钱啊！”
丁小钱因为梦境困扰的烦扰心情好了许多，站了起来，去为自己倒了杯水。离开了叶萧身体遮挡住的‘阴’影，整个世界都瞬间明亮，午后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暖的，却并不热。
叶萧扭头丁小钱，大概也是因为一直没见阳光，扭过头来的一瞬间被暖暖阳光照‘射’脸上，眼神微微眯了眯，似乎有点不太适应。
丁小钱倒了水转身，才注意叶萧的脸颊挂着细细的一层密汗。
“你怎么了？”丁小钱有些讶异地问。
“没事儿。”叶萧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徐子谦回来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丁小钱之前和叶萧一直在闲聊着，尤其是在得知喻子瑞怀孕消息之后，丁小钱更是双眸放光。如果不是这边的案子还没侦破，她真想立刻就飞回去喻子瑞的身边。[]
而当徐子谦一回来之后，丁小钱所有的注意力又立刻被案子吸引了回来reads;。她一徐子谦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有眉目了吗？”
徐子谦点了点头，让叶萧去把其他人叫过来，声音低沉冷酷：“说说案子。”
没人知道徐子谦出去这一圈底是干什么去了，但是他回来以后就立刻要说案子，可想而知他肯定不是出去玩去就是了。
“地图。”徐子谦一边吩咐着一边从烟盒里挑出来一支烟，刚想点上，瞬间想起来丁小钱眼下的身子，又送了回去。
扬州市地图挂了起来，徐子谦单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形似很随意。右手拿着一只记号笔，先是在扬州市地图上点下了一个点。
丁小钱之前只有在第二起案件的时候听徐子谦说过几个重要的疑点，从认识徐子谦现在，还真就少见他讲演分析过程。这样状态下的徐子谦就连丁小钱都是第一次见，那冷酷的气质在丁小钱的眼中却变成了神一样的高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徐子谦记号笔落下的那一点，包括丁小钱在内，所有人都想知道，徐子谦是怎么能从这二百多个符合画像的人当中找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丁小钱之前想过一个笨的办法，那就是对着二百多个人分别进行暗访或审讯，肯定迟早会找嫌疑大的那个人，然后再进行细致的审讯。但是那样的工作量大足以让人崩溃不说，而且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嫌疑人在还没有落网之前就逃之夭夭。况且，这样‘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丁小钱又怕犯罪嫌疑人会在她们逐个排查的期间又进行犯罪活动，造成不必要的被害者数量增加。
所以那个笨方法也只是在丁小钱的脑海中一闪而逝，还没等开‘花’就已经夭折了。
“其实我们早就可以侦破案件了。”徐子谦鼻尖停下来，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之后却不肯开口，而是压低了声音在丁小钱的耳畔轻轻说了一句。
丁小钱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向徐子谦。
她明明已经很吃力了，却依旧毫无头绪，怎么了徐子谦那里就会变得这么轻松reads;。是他真的有办法还是故意在安慰她。
对于徐子谦，丁小钱是一万个崇拜、一万个相信。她否定并不是因为不相信徐子谦的能力，而是出于人能的一种下意识否定。
“这件事儿难就难在你是路痴这件事情上。如果你不是路痴，你也早就把案子给结了。”徐子谦继续压低声音在丁小钱的耳边开口。
丁小钱盯着扬州地图，着徐子谦落下的那一笔，忽然‘露’出恍悟的表情。
徐子谦‘唇’角微微勾动，轻声问：“想通了？”
丁小钱坚定地点了点头，连续几日的萎靡瞬间一扫而空。
“那你来说吧，我休息一会儿。”徐子谦把手中记号笔‘交’给丁小钱，转身走一旁椅子上坐下。
丁小钱分辨不出徐子谦究竟是要把这个机会给她还是真的想要休息，不过着他脸上确实挂着疲惫之‘色’，丁小钱既心疼又感‘激’。
她清了清喉咙，对着满屋子‘露’出期待之‘色’的刑警们开了口，声音不大，语速也很快，但却很清晰：“我们每个人生活当中都有自己的路线图，三名被害者也是如此。”
她说这儿，扭头了挂在身后白板上的扬州市地图，有些尴尬地扭头回来对叶萧说道：“麻烦你，过来帮我画几条线。”
叶萧迈步上前，接过丁小钱手中的记号笔，听着丁小钱随时随地的发号司令。
“首先是第一位被害者，她每天所出现的地点有家、公司、超市、美容院等……”丁小钱一边说，一边对叶萧飞快地报上几个地名。叶萧的超凡记忆力堪比计算机还要‘精’确，之前扬州市地图他也不过是扫了一遍，可当丁小钱说出那几个地点的时候，他却能快速准确地找那几个地方，一一做下了记号。
丁小钱虽然分辨不出叶萧做记号的那几个点底是不是她之前所说的，但是对于叶萧的能力她还是十分肯定的。
扫了一眼地图，丁小钱继续往下说道：“第二个受害者，同样她的路线图是这样的。家、公司、美容院、健身俱乐部、超市、餐厅……”
同样的，属于第二个受害者的路线图地点标识被叶萧给画了出来reads;。
“那么我们接下来第三个……”丁小钱喝了口水后才开口：“她的路线图要比之前的两个受害者复杂一些，包括，家、美容院、电影院、夜店、餐厅、公司、超市、银行等……”
不得不说第三名受害者的路线图是三个受害者当中地点标识多的一个，也是‘乱’的一个，又是复杂的一个。
当三个受害者路线图分别做出来之后，丁小钱又继续说道：“犯罪嫌疑人也有自己的行动地图，而我们目前所缺少的就是犯罪嫌疑人的行动路线。但是，嫌疑人首先是在某个时候遇见了被害者，然后锁定目标。很明显，犯罪嫌疑人作案是有谋划有规划的，那么就表示犯罪嫌疑人肯定要对着三名被害者进行跟踪和踩点，制造下手的机会。犯罪嫌疑人很明显是个聪明人，这一点从我们对案发现场附近的录像监控调查就可以得出来，嫌疑人选择的都是没有监控录像的地方作为抛尸地点，而至于嫌疑人和被害者之间所发生的第一案发现场，目前尚且未知，但值得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嫌疑人在跟踪被害者的时候，他们的路线是重叠的。我们只需要根据被害者的行动地图去调查，她们每天必经之路一定会有监控摄像头的存在，而出现在被害者行动地图中次数多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案的犯罪嫌疑人。”
有些人的脑子反应没有那么快，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消化丁小钱所说的这段话的意思底是什么。调集监控这种事情已经做过了，二百多个人，总不能一一筛选出出现多次数的人是谁吧。
但是有那脑子反应稍稍快一些的，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没想监控还可以这么来用。
丁小钱也是在讲述的过程中明悟这件事情的，之前她做了好多的推论，去锁定犯罪嫌疑人的范围，但因为符合画像的人实在太多，让她有些一筹莫展。
这会儿丁小钱却想明白透彻了，无论犯罪嫌疑人作案的地点在哪儿，手段又多么的残忍或是不堪入目，抛尸时候是如何躲避摄像头***现的频率，能肯定的一点就是犯罪嫌疑人在作案前后的行动轨迹那可是不可磨灭的。
真的没想，监控还能这么来用。丁小钱第二次痛恨自己的路痴，如果她不路痴，又怎么会想不出来这一点呢？
第201章 蛛丝马迹
徐子谦走了，屋子里就剩下叶萧一个人，站在距离丁小钱稍远，但是却能用身体的‘阴’影挡住阳光的地方，安静的站着。( 小说)。更多访问: 超多好小说]
而当徐子谦一回来之后，丁小钱所有的注意力又立刻被案子吸引了回来reads;。她一徐子谦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有眉目了吗？”
徐子谦点了点头，让叶萧去把其他人叫过来，声音低沉冷酷：“说说案子。”
没人知道徐子谦出去这一圈底是干什么去了，但是他回来以后就立刻要说案子，可想而知他肯定不是出去玩去就是了。
“地图。”徐子谦一边吩咐着一边从烟盒里挑出来一支烟，刚想点上，瞬间想起来丁小钱眼下的身子，又送了回去。
扬州市地图挂了起来，徐子谦单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形似很随意。右手拿着一只记号笔，先是在扬州市地图上点下了一个点。
丁小钱之前只有在第二起案件的时候听徐子谦说过几个重要的疑点，从认识徐子谦现在，还真就少见他讲演分析过程。这样状态下的徐子谦就连丁小钱都是第一次见，那冷酷的气质在丁小钱的眼中却变成了神一样的高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徐子谦记号笔落下的那一点，包括丁小钱在内，所有人都想知道，徐子谦是怎么能从这二百多个符合画像的人当中找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丁小钱之前想过一个笨的办法，那就是对着二百多个人分别进行暗访或审讯，肯定迟早会找嫌疑大的那个人，然后再进行细致的审讯。但是那样的工作量大足以让人崩溃不说，而且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嫌疑人在还没有落网之前就逃之夭夭。况且，这样‘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丁小钱又怕犯罪嫌疑人会在她们逐个排查的期间又进行犯罪活动，造成不必要的被害者数量增加。
所以那个笨方法也只是在丁小钱的脑海中一闪而逝，还没等开‘花’就已经夭折了。
“其实我们早就可以侦破案件了。”徐子谦鼻尖停下来，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之后却不肯开口，而是压低了声音在丁小钱的耳畔轻轻说了一句。
丁小钱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向徐子谦。
她明明已经很吃力了，却依旧毫无头绪，怎么了徐子谦那里就会变得这么轻松。是他真的有办法还是故意在安慰她。
对于徐子谦，丁小钱是一万个崇拜、一万个相信reads;。她否定并不是因为不相信徐子谦的能力，而是出于人能的一种下意识否定。
“这件事儿难就难在你是路痴这件事情上。如果你不是路痴，你也早就把案子给结了。”徐子谦继续压低声音在丁小钱的耳边开口。
丁小钱盯着扬州地图，着徐子谦落下的那一笔，忽然‘露’出恍悟的表情。
徐子谦‘唇’角微微勾动，轻声问：“想通了？”
丁小钱坚定地点了点头，连续几日的萎靡瞬间一扫而空。
“那你来说吧，我休息一会儿。”徐子谦把手中记号笔‘交’给丁小钱，转身走一旁椅子上坐下。
丁小钱分辨不出徐子谦究竟是要把这个机会给她还是真的想要休息，不过着他脸上确实挂着疲惫之‘色’，丁小钱既心疼又感‘激’。
她清了清喉咙，对着满屋子‘露’出期待之‘色’的刑警们开了口，声音不大，语速也很快，但却很清晰：“我们每个人生活当中都有自己的路线图，三名被害者也是如此。”
她说这儿，扭头了挂在身后白板上的扬州市地图，有些尴尬地扭头回来对叶萧说道：“麻烦你，过来帮我画几条线。”
叶萧迈步上前，接过丁小钱手中的记号笔，听着丁小钱随时随地的发号司令。
“首先是第一位被害者，她每天所出现的地点有家、公司、超市、美容院等……”丁小钱一边说，一边对叶萧飞快地报上几个地名。叶萧的超凡记忆力堪比计算机还要‘精’确，之前扬州市地图他也不过是扫了一遍，可当丁小钱说出那几个地点的时候，他却能快速准确地找那几个地方，一一做下了记号。
丁小钱虽然分辨不出叶萧做记号的那几个点底是不是她之前所说的，但是对于叶萧的能力她还是十分肯定的。
扫了一眼地图，丁小钱继续往下说道：“第二个受害者，同样她的路线图是这样的。家、公司、美容院、健身俱乐部、超市、餐厅……”
同样的，属于第二个受害者的路线图地点标识被叶萧给画了出来reads;。
“那么我们接下来第三个……”丁小钱喝了口水后才开口：“她的路线图要比之前的两个受害者复杂一些，包括，家、美容院、电影院、夜店、餐厅、公司、超市、银行等……”
不得不说第三名受害者的路线图是三个受害者当中地点标识多的一个，也是‘乱’的一个，又是复杂的一个。
当三个受害者路线图分别做出来之后，丁小钱又继续说道：“犯罪嫌疑人也有自己的行动地图，而我们目前所缺少的就是犯罪嫌疑人的行动路线。但是，嫌疑人首先是在某个时候遇见了被害者，然后锁定目标。很明显，犯罪嫌疑人作案是有谋划有规划的，那么就表示犯罪嫌疑人肯定要对着三名被害者进行跟踪和踩点，制造下手的机会。犯罪嫌疑人很明显是个聪明人，这一点从我们对案发现场附近的录像监控调查就可以得出来，嫌疑人选择的都是没有监控录像的地方作为抛尸地点，而至于嫌疑人和被害者之间所发生的第一案发现场，目前尚且未知，但值得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嫌疑人在跟踪被害者的时候，他们的路线是重叠的。我们只需要根据被害者的行动地图去调查，她们每天必经之路一定会有监控摄像头的存在，而出现在被害者行动地图中次数多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案的犯罪嫌疑人。”
有些人的脑子反应没有那么快，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消化丁小钱所说的这段话的意思底是什么。调集监控这种事情已经做过了，二百多个人，总不能一一筛选出出现多次数的人是谁吧。
但是有那脑子反应稍稍快一些的，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没想监控还可以这么来用。
丁小钱也是在讲述的过程中明悟这件事情的，之前她做了好多的推论，去锁定犯罪嫌疑人的范围，但因为符合画像的人实在太多，让她有些一筹莫展。
这会儿丁小钱却想明白透彻了，无论犯罪嫌疑人作案的地点在哪儿，手段又多么的残忍或是不堪入目，抛尸时候是如何躲避摄像头***现的频率，能肯定的一点就是犯罪嫌疑人在作案前后的行动轨迹那可是不可磨灭的。
真的没想，监控还能这么来用。
丁小钱第二次痛恨自己的路痴，如果她不路痴，又怎么会想不出来这一点呢？
第202章 暴露行踪
丁小钱是偷偷地跟在叶萧的车里的，这次的抓捕行动比较特殊，徐子谦根放心不下丁小钱的身子，坚持不肯让她去。( 棉、花‘糖’小‘说’)。 更好快。 丁小钱表面上顺从的答应了，却在徐子谦等人出发之后偷偷溜上了叶萧的车，跟在了后面。
丁小钱坐在低调的黑‘色’保姆车里，视线不离面前的监视器。监视器从各种不同的视角锁定住了附近这一块，而丁小钱一边视线死锁监视器，一边大口地啃着手中的汉堡。
近她的胃口变得很奇怪，以前根连想都不想的东西现在却变得特别爱吃。有的时候想起来要吃点什么的时候，就要马上能吃，不然的话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那种难受的感觉让她总是忍不住鼻子发酸想要哭，就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得。
“我想吃盒饭。”
明明嘴里还在啃着汉堡，丁小钱却忽然想要吃盒饭。
叶萧一脸为难，身就是出来盯梢的，他却几乎成了丁小钱的跑‘腿’。这些倒也是没什么，可万一被偶像知道了他竟然偷偷地把丁小钱带了过来，叶萧害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且，盒饭，听起来似乎就不是很卫生。丁小钱那娇贵的身子，怎么忽然想起来吃这个了。
叶萧并不知道丁小钱眼下身体状况，否则就算是砍掉他的脑袋，他也绝对不会把丁小钱这颗定时炸弹带在身边的reads;。
“师姐，盒饭多不卫生，你想吃什么菜，不行我去附近的餐馆给你订。”
眼着丁小钱那种馋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的样子，叶萧真怀疑丁小钱是不是被饿死鬼附身了，她嘴里的汉堡还没咽下去好吗。
“不行，我就是想吃盒饭，想要那种被饭盒捂着都不算鲜的味道。”
丁小钱也倔强，叶萧听了却是一头的冷汗。
这是什么癖好？放着餐馆去订餐吃热乎鲜的不要，非要那种在饭盒里闷得黏糊糊的那个味道。
果然只有这样的奇怪癖好才能有超凡的侦破领吗？
叶萧都有点想去试试吃一盒来，会不会让自己的‘抽’象思维变得厉害一些。
“快去。”
丁小钱有些忍不住了，明明嘴里还在吃着东西，却总是觉得胃里面空空的。
叶萧无奈下车跑去买盒饭，留下丁小钱一个人盯着。
没多久，车厢‘门’被哗啦一声拉开，一股雨后的清凉空气瞬间涌入。
丁小钱头也不回道：“回来的还‘挺’快的。”
她抓过身边的汉堡包装盒往后递：“先帮我把这个扔了。”
足足有几秒钟，汉堡包装盒才被接走。
车‘门’拉开又关上，丁小钱又说：“我的盒饭呢？给我。”
等了半天，身后也没声音，更没有任何东西递给她。丁小钱想盒饭想的受不了，忍不住催促：“干什么呢？赶快给我。”
身后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冷冽响起，把刚要回头的丁小钱吓得一缩脖子，身子瞬间僵住了reads;。
“我明明让你在宾馆待命，丁小钱你现在胆子大起来了！”
丁小钱原地僵硬几秒钟，心中迅速想着对策，终于转身。
“老公——”
不是撒娇的语气，丁小钱也并不会撒娇，她只是淡淡地喊着他，就像喊着他的名字一样。
丁小钱很少会叫徐子谦老公这个称呼，从他们确定关系之后，但凡是在涉及公事的场合，丁小钱永远都只会称呼徐子谦为师父，而‘私’下里亲密不过是叫一声子谦。哪怕是两人偷偷地把结婚证领了，也不过开始在徐子谦的强硬态度下喊过两次，之后就从没叫过。
不是丁小钱觉得这个称呼别扭，也不是她对徐子谦的感情不够真，这大概是每个‘女’孩子心中的矫情，总觉得这个称呼只有在婚仪式之后才有的亲昵。
丁小钱讨厌麻烦，也不喜欢结婚大糙大办的唯恐天下人不知的那种氛围，但内心中依旧小小的期待，有一个属于她和徐子谦的简单婚礼。而至于老公这个称呼，她则想保留那天以后，每天喊上几次才行。
这会儿丁小钱却顾不上什么坚持，也没有什么矜持，有什么家的领这会儿都得用上了。否则的话，徐子谦真的很容易一句话就给她送回帝都了。
“我的话是放屁吗？”徐子谦依旧冷着一张脸，根没有一丝融化。
此刻的徐子谦明明依旧穿着平日爱的那件黑‘色’风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内的光线比较暗的缘故，他整个人上去显得有些‘阴’冷，有点可怕。
丁小钱‘舔’了‘舔’嘴‘唇’，赶紧把身边买汉堡套餐时候附带的饮料举徐子谦的面前，略带讨好的说：“我很听话的，你说不让我喝饮料，我都没喝。”
她又赶紧指了指身边那一大瓶矿泉水：“我只喝这个了。”
“我说的是这个？”徐子谦根不买账，眼底闪过危险的光芒。
丁小钱把饮料送面无表情的徐子谦面前：“这个给你喝，你喜欢的橙汁reads;。”
徐子谦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喝橙汁了，他了她一眼，这个丫头，为了逃脱还真是什么借口都能想得出来。来他对她有些松懈了，现在她的胆子都这么大了。
不过他还是把那杯橙汁接了过去，慢慢地喝起来。他倒要，她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还能硬撑多久。
丁小钱小心仔细地观察着徐子谦的动作，他握着杯子的手势很放松，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纸杯壁。而且他喝得很慢，完全没有焦躁或是愤怒时候的情绪。
来事情并不是特别的严重，起码他现在的怒意能够被他很好的控制，这就表示她的行为并没有超过他内心的底线。
丁小钱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把专业知识放在分析她和徐子谦感情之间，不知不觉地下意识分析过后才惊觉她居然开始和徐子谦动上了心眼。
第一反应是惭愧，一种背叛的羞辱感，第二个反应则是跟徐子谦玩心眼一定会死的很惨。
徐子谦虽然喝的慢，但每次都喝下不少。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他宁愿几口喝下去，也不想像品红酒那样慢条斯理的一小口一小口。
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喜欢这种破东西。
幸亏丁小钱没喝，实在是太难喝了。就连他都觉得不好，她那挑剔的胃口又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味道。
哪怕是怒意蔓延全身，徐子谦依旧下意识地替丁小钱着想着。而他内心也一瞬间的错愕过，他只是担心丁小钱会不喜欢这个味道，却根没想过如今她喝饮料会影响肚子里面那个小生命的问题。
徐子谦静默，在这一瞬间他终于全部想通。他对她的感情已经炙热这个地步，心里满满的都是她。
并非是徐子谦不喜欢小孩子，只是她在他的心中分量太重了。
丁小钱着徐子谦慢慢放下纸杯，问道：“好喝吗？要不要再来一杯？”
叶萧那杯也没碰呢，放在那原封不动reads;。她他喝得这么快，难道他真的喜欢喝这个东西？
徐子谦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声音极淡：“说重点。”
丁小钱头皮一麻，来这事儿是真的拖不过去啊！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转移话题了，怎么他还这么坚持纠结。
车厢‘门’忽然被拉开，丁小钱瞬间像找了救兵一样，张嘴便喊：“叶萧，来，跟师父说说案子。”
叶萧拎着丁小钱想要的盒饭，脸上还扬着笑意，正想揶揄丁小钱两句，一车里居然有徐子谦，当时笑容凝固在脸上，把盒饭往丁小钱身边一放，转身就走。
“师姐，你先和师父缠绵，我去给他们补充一下路线图。”
叶萧几乎是落荒而逃，就在刚刚徐子谦的一瞬间，他分明了徐子谦眼底对他的杀意。是的，没错，那明明就是杀意。
叶萧苦不堪言，实在是冤枉。丁小钱执意要跟着，他拒绝不能。谁知道偶像什么心思，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拒绝他的丫头，会不会找机会打压他啊！还有家里的‘女’王大人，如果被她知道了自己不顺着她闺蜜的心意，会不会回去之后让他跪苍蝇啊！既不能跪死了，又不能跪跑了。
两边都不能得罪，他只能硬着头皮带来啊！原以为只要小心一点，偶像是绝对不会发现的，谁知道这么快就暴‘露’了行踪了。
偶像底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在师姐的身上安装了什么定位软件吗？
叶萧忽然如遭雷击，猛然定住了身子。是了，他怎么忘了这件事情了。当初他在丁小钱的手机里放置了个定位小系统，后来因为这个才准确快速地找被人掳走的丁小钱，及时地救下了她。从那次开始，那个软件就被偶像要了去。用脚后跟想也能想，肯定是偶像把这个软件放置在了师姐的手机中，所以才会知道师姐就在这附近啊！
叶萧有一种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进去的感觉。
丁小钱没想叶萧这么不仗义，把自己扔在这一个人跑了，再对上徐子谦那快要杀人的眼神，酝酿一下情绪，终于缓缓地开了口……
第203章 意外之人
“我能先把盒饭吃了吗？”
徐子谦额角上的太阳‘穴’青筋明显蹦了蹦，深呼吸几口气之后底还是把盒饭递了过去。。更多访问:
这并不是对叶萧的惩罚，徐子谦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回江北以后怎么‘弄’叶萧了。
叶萧根不知道徐子谦心里的心思，这会儿他哪有胆量去徐子谦的脸‘色’，听闻让他送丁小钱先回宾馆去休息，当即恨不得多生几条‘腿’出来，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才是上策。
丁小钱在回去的路上自然将心中的想法和叶萧说了，叶萧听说丁小钱不坚持跟自己一起去盯梢，只是要求在宾馆里接个软件过去，当然也高兴，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一路无话，直了宾馆楼下。
宾馆的楼下站着一抹消瘦却‘挺’拔的身影，那人穿着银灰‘色’西装，妖孽一般脸庞上显眼的则是眼底那颗泪痣，使其整个气势更加邪魅无比reads;。
丁小钱着那抹身影，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其中又隐藏着一丝的不耐。
江彧这个时候来扬州干什么？他的样子，明显应该是来找她的。可他又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
丁小钱的脑海中闪现过危险的讯号，江彧这会儿已经发现了停在宾馆‘门’前的车，下意识地扭头，就了副驾驶坐着的丁小钱，顿时展出笑颜，朝着她大步走来。
他的眼神是那样纯净，眼底只有欣喜和一份思念，毫无杂质。这样的眼神又让丁小钱提不起来戒备，只能无奈地打开车‘门’，朝着江彧迎面走去。
叶萧随后赶紧下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戒备的表情毫不掩饰。
这个江彧，可是偶像大的竞争对手。虽然，叶萧心里也清楚，凭着丁小钱那个一条路走底的‘性’格，既然当初说了对江彧没有任何的想法，而且也和偶像确定了关系，但叶萧还是觉得不得不防。
丁小钱对江彧没有任何的想法，不代表江彧对丁小钱没有别的心思啊。叶萧可是清楚江彧隐藏在眼底的那种强烈控制‘欲’还有对丁小钱势在必得的气势。
可能是男人和‘女’人问题事物的角度不同，在丁小钱眼中江彧那清澈的眼神，掩饰得很好的‘欲’望却被叶萧了个一清二楚。
“小钱儿。”江彧脸上带着阳光般笑容，此刻似乎不管多优秀的人站在他的身边，都会觉得黯然失‘色’。
“哦。”丁小钱依旧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也没问江彧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扬州，忽然出现在她居住的宾馆楼下。
而江彧却好似能透丁小钱心思似得，根不需要丁小钱去问，就已经率先开口解释自己出现的原因：“我和亮哥扬州这边来谈合作，他有点事情还在处理。听亮哥说你正在扬州这边忙着案子，我和亮哥打听了你的住处，先过来找你了。你应该没事情了吧，我们一起去找亮哥吧。”
“我大哥来扬州了？”
丁小钱有些意外reads;。
她来扬州这边办案的事情确实和丁一亮还有丁一劲说过，他们听说她跟着徐家人这边来度假，遇见了案子需要帮忙，心中虽然有所不情愿。但爱的妹妹对这行业那种执着也让他们无法，确定她的身边有徐子谦的陪伴，也只能无奈地答应，但却是每天都会通上电话，了解一下她在这边的情况。
江彧和丁一亮这边来谈合作，丁小钱之前倒是没听丁一亮提起过。不过这种商业上的事情丁小钱一向都不感兴趣，而且也从来不会去打听什么。丁氏兄弟知道丁小钱对江彧很是反感，也基不在她的面前提起过关于江彧的什么消息。
江彧说的滴水不漏，丁小钱盯着他的目光了半天，都没出半分可疑。心里多有不情愿，但很久没大哥了，丁小钱也是思念心切，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下来，跟着江彧就走。
叶萧却觉得江彧的话漏‘洞’百出。既然丁一亮了扬州，又怎么会不通知丁小钱呢？叶萧可是知道丁一亮对这个妹妹有多么的宝贝，不管多忙，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会第一时间先和丁小钱取得联系的。
“师姐。”
叶萧在后面及时开口，喊住差几步就上了江彧车的丁小钱。
丁小钱停下脚步，转身回眸向叶萧，无声地询问着。
“要不要先给你大哥打个电话确定一下？”叶萧的话中意思十分明显，就是摆明了不相信江彧的话。
江彧不着痕迹地扫了叶萧一眼，不出他脸上有任何的情绪。
丁小钱瞬间回头，向江彧。江彧恰好处地‘露’出笑容，十分坦‘荡’地双手摊开：“这样也好，确定一下，免得你的朋友误会。”
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真金不怕火炼的态度让丁小钱原因为叶萧的话而提起的那点戒备瞬间完全消失。
“不用。”她简单的回答。
江彧因为这两个字当即眉眼带笑，笑中带着对叶萧的示威和得意。
叶萧因为这两个字当即眉头紧皱，苦恼中带着对丁小钱的不放心reads;。
“没事。”
丁小钱这两个字说给叶萧听。江彧不管怎样也不会用丁一亮来做借口，不管他心思如何，丁小钱刻意笃定的是江彧不会伤害她半分。就算他不在意她现在的如何，也要考量一下丁家的势力，以及得罪丁家以后需要面对丁一亮和丁一劲的怒火这个后果。
叶萧见丁小钱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得多了好像他怎样似得，但却依旧有些担心地说：“那我要不要通知一下偶像啊？你这么做我很紧张啊！你这算不算是背着偶像偷人啊！”
丁小钱鲜少表情生动地白了叶萧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是跟他去见我大哥。”
虽然这么说，但丁小钱也有些担心。如果徐子谦知道她是跟江彧一起离开的，他会不会生气？
心里想着，丁小钱的脚步却没听，直接上了江彧的车。
酷炫又高调的迈巴赫带着低沉的轰鸣声瞬间驶离。丁小钱思前想后也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让徐子谦知道，一来是让他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二来也是不想他对她产生半分的误会。
丁小钱翻出手机准备给徐子谦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动关机了。按了半天没能让手机开机，丁小钱只能向身边的江彧求救。
“手机借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江彧左右找了找，挨个口袋翻了一遍，一脸无奈地回答：“糟了，我的手机放在亮哥那里忘了带出来了。”
他很体贴地问：“要紧事吗？不然我找个有公用电话的地方停一下？”
听他这么说，丁小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说：“不用。等会儿见了大哥再说吧。”
等见了丁一亮，用他的手机打给徐子谦，这样效果更好，徐子谦会更加放心的。
而丁小钱却万万没想，这通电话，她却永远都打不成了。
第203章 被带走了
徐子谦接叶萧电话的时候，是在江那辆迈巴赫消失在叶萧视线的第一时间。[想的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多访问: 。
“她被江带走？”
徐子谦推开车‘门’，长身而出。修长身影被路灯照‘射’下，拉出一条斜斜的长影。此刻他脸上表情‘阴’暗为明，但声音绝对算得上是冰冷。
听这个消息，徐子谦心里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劲reads;。
“是，刚走。我让师姐给丁大先生打个电话确定一下，师姐坚持不需要，我又不知道丁大先生的电话，只能赶紧先给头儿打过来，通知头儿一下。”
叶萧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啪啪啪地跳个不停，这个现象好像从江出现就开始了，而这会儿跳得更加厉害了。他根不敢去想象电话彼端徐子谦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因为过于紧张的缘故，叶萧都不敢像平时那样称呼徐子谦为偶像了。
“我知道了。”徐子谦淡淡地回答，又问了一句：“车牌号多少？”
叶萧连忙把江那辆车牌号告知给徐子谦，这件事情他可是特意留意过的，尤其是车牌号还是江北那边的，他更是觉得不对劲。
如果真的是这边来谈合作，直接飞过来就好了，有必要把车从江北那边开过来吗？
但叶萧那会儿虽然觉得奇怪，却并没有想太多。有钱人的世界总是不被人所理解的，他当时只觉得江这个人很闷‘骚’，很显摆，好像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有辆限量车似得，还这么大老远的开这边来瑟。但是这会儿回过头来再仔细去想一想，叶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徐子谦得车牌信息之后直接挂断电话，打了电话让维森去查一下这个车牌的信息。这个车牌并不是江管用的车牌，他觉得很有必要查一下。[起舞电子75txt]但这件事情如果这么直接地让‘交’通部‘门’去查询，似乎又有点大题小做了。徐子谦现在抱着仅存的一点万一的心理，可能江真的是带丁小钱去见了丁一亮，或者说是用这个借口带丁小钱出去。
江对丁小钱的心思，徐子谦也清楚，但他并没有太过在意。丁小钱和他之间的感情虽然上去有些奇怪，有些淡如水，但只有当局者两个人明白，正是这样着平淡又异于常人的感情才牢固，没有其他人可以来破坏。
结束了和维森简短的通话，徐子谦又赶紧打电话给丁小钱，听对方已经关机这句话之后，好的浓眉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再联络丁一亮，也依旧联络不上。丁一劲的电话倒是通了，可丁一劲正在忙着婚事，根不知道丁一亮是否出‘门’谈生意之类的事情。
丁一亮的手机打不通很正常，丁小钱的手机关机也不是多么出人意料的事情，这个‘迷’糊的丫头总是忘记给手机充电，而且和徐子谦在一起之后，只要能找徐子谦就能找她，而徐子谦的电话则是二十四小时都保持着开机状态，不存在找不的问题reads;。
可两个人的电话同时都无法接通，联系不人，这让徐子谦就无法安宁下来了。
坚毅的脸庞上闪过冷意。江好是祈祷他对丁小钱只不过是贼心不死，想要用这样的借口单独和丁小钱相处一会儿。如果江胆敢做出什么对丁小钱有半分不妥的事情，徐子谦用整个徐家的力量来发誓，江这一生都别想再好过了。
车速并不快，紧闭的车窗隔绝了外面和车内两个世界。丁小钱喜欢的音乐轻轻地从音箱中流泻而出，让她之前紧绷的情绪得了很好的缓解。
窗外霓虹闪闪而过，照耀得两个人脸上的颜‘色’五彩斑斓，都有些奇怪。车厢内的气氛有些低沉，有些压抑。
“很久没见亮哥和劲哥了吧。”江缓缓开口，趁着红灯侧头着丁小钱的侧脸。
许久没见，她好像又变漂亮了一些，身子似乎也比以前丰满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江总觉得丁小钱有了很大的变化，可仔细去，却又什么都没变，但就是比以前更漂亮了几分。
丁小钱双手自然地贴着小腹，听闻江提及的这两个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思念之情：“是啊，这个案子忙完我就回去休息了。”
“休息？”她的话让江感有些奇怪。
丁小钱可是一个嗜破案如命的狂人，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忽然说出会休息的话来？
“嗯。”丁小钱轻轻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简单的声音，道：“该休息了。”
江没等丁小钱对这件事情的解释，倒也没觉得奇怪，自顾自话道：“休息休息也好，什么事情都是松弛有度的。当初我也和亮哥还有劲哥说过这件事情，你根没必要去做警察，那种行业实在是太危险了。休息之后找点什么你感兴趣的事情做一做也不错，你要是觉得烦了累了，也可以来我公司啊，或者去亮哥公司也好。”
丁小钱听了以后没做声，江根不了解她的想法，也不了解她的情况，尤其对于江这种直接否定她热爱职业的态度，丁小钱更是不喜reads;。
江见丁小钱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比之前差了一些，连忙继续说道：“警察是高危职业，而且经常被人误解。我能理解你喜欢这个行业的心情，但‘女’孩儿确实不应该什么事情都冲挂在第一线。如果你真的喜欢，可以去档案科啊，或者是网监那边，要么户籍中心也都可以。”
他停顿了一下，象征‘性’地咨询了一下丁小钱的意愿：“怎么样？我在这几个地方都有认识的人，如果你真的想要过去，随时开口，我帮你把事情办好。”
丁小钱总算开了口，却很直接地拒绝了江的好心：“不用，我休息够了还要回来的，我只喜欢破案，不喜欢别的。”
江有些无话可说，可他又十分享受和丁小钱单独相处的时光，即便是无话，也想找点话题来说。
而且……
“劲哥有没有说想要去什么地方度蜜月？”
丁小钱楞了一下，她似乎从来没关心过这两个哥哥的个人事情，她倒是知道丁一劲近一直在忙着结婚的事情，却从来没去打听，也没给过什么意见。
自从徐子谦受重伤险些丧命那件事情之后，她似乎一直都处在以徐子谦为重心的环境当中。每天和两个哥哥通电话的时候也都是在说她还好，徐子谦的病情有什么好的发展之类的，貌似从来都没去问两个哥哥好不好。在丁小钱的认知当中，两个哥哥就是天，没有他们做不的事情，他们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她几乎很少去问他们，相信他们会安排好一切。
“没有。”
她轻声回答，捎带着一点愧疚。
江连忙说道：“我在法国那边有个红酒庄园，环境蛮不错的。刚好劲哥还喜欢红酒，不如让他们去我那里。劲哥一直都很忙，刚好可以趁机休息休息。”
丁小钱难得地赞同了江的说法，轻轻嗯了一声后说：“‘挺’好的。”
江也几乎没见过丁小钱认同她，这个丫头从小‘性’子就执拗，总是表现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偏偏就对她上心reads;。
当然，江从不掩饰自己对丁家的觊觎。丁小钱是丁氏兄弟唯一的宝贝妹妹，只要得了她，丁家绝对不可能吝啬的。时候他的企业就会比如今更上基层，甚至可以参与进顶级集团的生活当中去。
江苦怕了，也穷怕了，对于上流社会一直都向往着。这么多年的努力打拼，他已经是个十分成功的生意人了，但是比照起丁家来还差一截，更不用说那些大家族了。
因此，得丁小钱，他势在必得。
车子行驶出去大概半个多小时，两人之间的话题总算慢慢打开了，气氛不再如初那么僵硬，但丁小钱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大哥和江这边来底是和什么样的人谈合作，为什么江的车渐渐地往扬州城外开，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霓虹灯早已不见璀璨，环境越来越幽深了？
“我们要去哪儿？”她抑制不住心中的疑问，刚刚缓解下来的戒备情绪又一次提起来。
“我们要去找亮哥啊！”江很自然地回答，解释着：“他们在郊外的别墅区，谈完合作之后直接在那边举行一个小型的宴会。”
丁小钱带着怀疑地问了句：“是吗？”
声音虽然淡，江却敏锐地觉察出了丁小钱对他的不信任，笑了笑开口：“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伤害你的。”
这是江对她的保证，丁小钱却并没有相信多少。
“找一个有公用电话的地方吧，我有点急事。”
江眼神一黯：“小钱儿，这都已经了城郊了，附近找公用电话有点困难，你再稍微等一下，马上就能亮哥了，再等十几分钟可以吗？”
丁小钱刚想说点什么，没想这时候车内却忽然传出手机铃声，在这种时候响起，同时让两个人的脸‘色’大变……
哈小說网
第205章 突发事变
江彧的表情一瞬间就变得不自然起来，他飞快地朝着手机铃声响起的地方‘摸’了过去，拿出手机之后按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键，对着身边眼神中带着浓重怀疑的丁小钱尴尬地笑了笑，解释着：“没注意，我这还有个手机，放在这边，刚才没找。[]访问: 。 ”
之前丁小钱问江彧借手机的时候，江彧可是找遍了全身都没找，声称电话没带出来，这会儿手机却响了，他确实有些难以自圆其说。
丁小钱也没去纠结这个问题，更没有难为江彧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江彧非但没有听话地把手机递给丁小钱，反倒是直接按下了关机按钮，丢了一旁，丢了丁小钱够不的地方。
“马上就能见亮哥了，多也就十几分钟后，不用打电话了。”
他的语气有些霸道而且**，脸上原挂着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我要打电话。”丁小钱坚持着非要打个电话才可以。
江彧表情一冷：“小钱儿，我想对你好，我也可以对你好，但是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丁小钱直接就去开车‘门’，打算在疾驶的过程中直接跳车。但江彧这辆车是中控锁的，她想要打开车‘门’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停车，我要下车。”丁小钱面无表情。
江彧抿着‘唇’不说话，脚下油‘门’却疯狂地踩下reads;。之前还不紧不慢的缓缓行驶，瞬间直接加速，那种突如其来的推背感让丁小钱顿时蹙起眉来。
“你现在正在非法拘禁一名执法人员，我以警察的名义命令你立刻停车。”丁小钱声音十分严肃。
江彧依旧不肯开口，脸上的表情在夜‘色’中独显‘阴’冷。
丁小钱的要求没能得实现，瞬间想通了一切，开口道：“我大哥根就没来扬州，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对不对？你要把我带哪儿去？你要做什么？”
江彧总算肯说话，他毫不否认这一切：“对，没错，你大哥根就没来扬州，是我要带你出来，但是不用过这样的借口你根不会跟我走的。你放心，不管把你带什么地方，我都不会伤害你的。”
丁小钱心中尝试过反抗的想法，但她有自知之明，她无论如何也反抗不过江彧的。行驶的车子是很危险的，她不去考虑江彧的安全，也总会考虑自己的。
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就算是被带任何一个地方，总有离开的一刻。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吧。
而且……
丁小钱的手不着痕迹地在小腹上轻轻抚‘摸’了下，她可得掂量掂量，绝对不能去冒险。
说不后悔是假的，丁小钱从来没有发现错误不认错的时候，这会儿车内安静了，刚好给她反省的时间。
江彧出现的太巧了，借口太拙劣了。她却连这种基的错误都能犯，难不成一孕傻三年这句话是真的吗？
而且，主要的是，叶萧分明已经提醒过她了，可她却被江彧当时的坦‘荡’表情所‘迷’‘惑’了。只需要打几个电话就能确定的事情，却让自己如今走上了冒险的道路。
后悔，自责，丁小钱却并不恐慌。
这个时候并不是惶恐的时候，惊慌失措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倒不如坦然面对，冷静下来，这样获救的几率才能大化reads;。而且，丁小钱尽管对江彧所作所为不赞同，但江彧有一句话她相信，那就是江彧不管怎样都不会伤害她的。
当车子缓缓停下来的时候，周围已经连路灯都没有了。
丁小钱下了车，着光线来源的唯一。
那是一幢独居别墅，光线正是从别墅里面散发出来的。
“欢迎——”
江彧低沉的声音在丁小钱的身边响起：“你是这个房子买下来以后第一个这的人。”
丁小钱明显在拖延着时间，她知道她消失了这么久，徐子谦那边肯定已经得消息了。而她的手机虽然关机了，但有叶萧的定位软件，根不需要她开机，也能控她的位置。她如今只需要拖延时间，尽可能的不进去这间别墅。
只要她留在外面，获救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真的进去了，哪怕江彧嘴上说不能伤害她，谁也保不准孤男寡‘女’情况下他对她底能不能做出什么来。
“难道你不是第一个来这的人吗？”
丁小钱故意挑着江彧话中的漏‘洞’。
江彧飞快回答：“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之外。”
丁小钱又说：“难道那些打扫卫生和家装公司的人也都不算吗？”
江彧苦笑着：“你明显是故意的曲解我的意思。”
丁小钱扭头了四周，问：“我能参观一下这个院子吗？”
江彧有些出乎意料，他原还以为像丁小钱这种‘性’子刚强的人，肯定一下了车之后就会立刻遭受她强烈的防抗，没想的是她竟然能够如此的淡定，甚至还主动要求参观一下这个院子。
江彧上前几步，走在丁小钱的身边，陪着她绕着别墅慢慢走着，嘴里说道：“我知道你是想用参观的借口来观察这个地方的地形，从而为之后的某个时间段的逃离做着准备reads;。不过我并不怕你能逃离，整个别墅区你可以随意的参观，我无所谓的。”
他顿了顿，充满了自信说道：“既然能把你带这里来，我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你是离不开这里的。乖乖的听话留下来，我会对你好的。等我们将来幸福了，时候你的两个哥哥也绝对不会反对了。”
他说的话虽然很隐晦，但丁小钱听得出来，江彧的意思就是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不怕丁氏兄弟不答应。
几乎是下意识地，丁小钱的手抚向自己的小腹。
就这个微乎其微的小动作，却让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江彧发现了。原还带着自信的表情瞬间转化为浓浓的不相信。
“你和徐子谦……”
他的视线狠狠地瞪在了丁小钱的小腹上。
丁小钱直觉地感不妙，脚步当即停顿下来，身子也呈现出一股防备的姿态。
江彧‘舔’了‘舔’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的嘴‘唇’，依旧带着后一丝希望，苦笑着问：“根没有对不对？”
丁小钱微微摇头，用尽可能的平静口气对江彧说道：“江彧，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我不管你对我底是抱着什么样子的目的，我都只能跟你说抱歉。如果你现在就能放我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后面慢慢地后退着。
眼着丁小钱再退几步就能离开别墅的院‘门’了，丁小钱也禁不住一阵欣喜。来江彧对她还是有情，终归是不忍心伤害她的。
因为这份不忍心的伤害，丁小钱决定等她一旦脱困被救之后，一定会帮江彧说点好话的。毕竟现在只有她和江彧二人，她是唯一能够证明江彧底是单纯的约她见面还是挟持绑架。
有罪还是无罪，只在丁小钱的一念之间。
江彧此刻是纠结的，是痛苦的，是难以接受的。
他眼睁睁地着丁小钱一步步向后退去，每退后一步，他都会觉得心疼上几分，都会有一种丁小钱退一步就会远离他世界一分的错觉reads;。
可他又不能忍受丁小钱和徐子谦之间感情的进展，他也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单纯的为了得丁小钱，为了丁小钱身后的丁家。
但当一切都发生在眼前的时候，江彧才清楚地认识此刻他的心里嫉妒的情绪底有多浓，在意的心情底有多痛。
他喜欢丁小钱是真的，为了丁家也是真的。
丁小钱以为自己就这么会离开江彧，而江彧也以为丁小钱就这样会离开自己。
如果周围没传来警笛的声音，江彧真的会就这样放丁小钱离开。哪怕之后丁小钱不管在荒郊野外用什么样的方式回扬州市内，那些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当警笛在漆黑深夜中刺耳响起的时候，江彧心中柔软的那一块迅速硬了起来。他脸‘色’骤然一变，猛地上前两步，一把拉住丁小钱的手腕，死死地把她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过去。
丁小钱不敢过分抗拒，却又不情愿被江彧拉过去。她不知道江彧要把她带哪儿去，却清楚这会儿忽然想起的警笛声音让江彧慌了。
声音在逐渐地清晰，快速地靠近。江彧脸上表情变得凝重而焦急起来，他见丁小钱根不顺从他的意愿，一股邪火不知从何处而来，令江彧脸‘色’瞬间变得难起来。
“你给我过来！跟我走！”江彧使劲一拉，就把丁小钱拽了过去，一路强硬‘性’的连拉带拽，把丁小钱拽进了别墅。
丁小钱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别墅，另外一只手却死死地拽着别墅一楼大‘门’不肯松开，嘴里商量着：“江彧，你别这么固执好不好？”
“放手，跟我进来！”江彧冷声喊着。
丁小钱拼命的摇头，这个时候如果真的进去了，那她获救的希望可就太少了，而江彧也一定会背负上挟持绑架的罪名。
然而，丁小钱却没想，她的一时善意，换回来的，却是深深的绝望……
第205章 意外流产
江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警笛声音，整个人陷入一种癫狂状态中，尤其是丁小钱的抗拒更让江怒火中烧。
丁小钱表情木然地着顺着她大‘腿’流下来的那股猩红，她没有半分的疼痛，没有任何的不适，可这猩红却偏偏就这么刺眼地流了下来。
脸‘色’苍白得吓人，丁小钱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刚江把她整个人都摔了出去，一定是那个时候造成的创伤。
“小钱儿，别怕，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你别怕。”
江挥手把散摊在茶几上的急救箱打翻在地上，上前小心翼翼地横抱起丁小钱的身体，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快速往外走。
“小钱儿，别怕，我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江在这个时候显得十分的慌‘乱’，丁小钱嘴‘唇’都已经没有血‘色’了，照这样下去，江真的怕她会出什么事情。
“别慌，我还撑得住reads;。”
着江连续几次都没能顺利把车从院子里开出去，丁小钱忍不住开口了。
疼痛感姗姗来迟，却带着铺天盖地的痛彻心扉。丁小钱的声音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
猩红的血液顺着大‘腿’向下流，染透了淡黄‘色’休闲‘裤’，‘弄’脏了迈巴赫座椅。
这会儿江根不在意车子是否会被‘弄’脏，他一边控制自己不要颤抖得太厉害，一边询问着丁小钱的情况：“小钱儿，你觉得怎么样？别着急，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江并不傻，他也知道丁小钱此刻是什么状况。尽管他对徐子谦恨咬牙切齿，巴不得徐子谦分分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对于徐子谦和丁小钱之间的情感发展也是恨不得完全抹杀掉。可当他丁小钱流‘露’出痛苦神‘色’的时候，江发自内心地感心疼，感慌‘乱’。
这个时候的江不介意丁小钱和徐子谦之间底发生过什么，只要丁小钱能安然无恙，他都可以不在乎。
携带着刺耳警笛的警车和江的迈巴赫擦肩而过，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迹象。丁小钱紧紧抿着‘唇’，对那呼啸而过的警车有些怨恨。如果刚刚不是因为那警车拉响了警笛，又怎么会让江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变得那么‘激’动，又怎么会因此导致她现在要忍受着疼痛，面对未知的恐慌。
而那辆警车俨然并不是来寻找她的，更不像是出警，哪有出警时候车速仅仅二十多迈的？
江的眼底也闪过一抹‘阴’鸷，刚刚那辆警车迎面而来的时候，他还真有些小小的紧张，心里还在盘算着该如何能让他们第一时间把丁小钱送医院去，没想那辆警车就这么过去了，就是这辆不停鬼叫鬼叫的警车，才让他不小心伤害了丁小钱。
江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一嘴巴，刚刚他还跟她发誓过保证过，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伤害她的。可是，这才一转眼的功夫，他竟然就……
默默地记下了那辆警车的号码，江发誓，如果丁小钱安然无恙还好，倘若丁小钱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件事情‘弄’个清楚。
全速前进的迈巴赫仅仅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从扬州城郊冲进了扬州城内，尽管了晚上路上的车并不多，可江却几乎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时速reads;。
当那辆显眼的迈巴赫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整个车子在原地硬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哇，好帅的漂移甩尾。”
医院‘门’口一个蹲在地上‘抽’烟的小伙儿惊讶地站起来，手中烟头往地上随便一丢，发出惊讶的赞叹。
江已经顾不上什么漂移甩尾够不够帅，他飞快地下车，再绕后面把丁小钱从车上抱下来，不顾丁小钱那一身血‘弄’脏他的衣服，连车‘门’都顾不上锁，就往医院里面跑。
“医生，医生”
整个医院一楼都响彻着江的声音。
急救中心的值班医护人员第一时间冲了出来，着满身都是血的两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流血了，她怀孕了，她摔倒了。”
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丁小钱眼下的情况，哪怕两人都心知肚明，流血了这个地步，丁小气啊闹肚子里面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可两个人谁都没说出‘流产’这个词来，都在刻意回避着。
丁小钱被送上了移动平车，推进急救室里面去进行紧急抢救，江浑身是血，整个人上去有些狼狈。他
眼角那颗泪痣在不停地颤抖着，出卖了他此刻慌‘乱’的表情。
江焦急地在急救室‘门’前来回踱着步，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他的目光一直都锁在了急救室的大‘门’上，不曾离开。
很久以后，江终于掏出了手机，好似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过去。
丁小钱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又像是单纯地做了一个梦。她睡得很沉很沉，梦中有个小孩子哭着向她挥手，似乎很难过的样子。丁小钱从来没见过那个小孩子，可着那个小孩子哭的伤心的样子，她没来由地觉得特别心酸，也跟着一起哭，哭的昏天暗地，哭的不能自已，哭从睡梦中醒过来reads;。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丁小钱的睫‘毛’才动动，睁开双眼，就模模糊糊地身边坐着一抹消瘦却高大的身影，声音有些冰冷，但却是熟悉的冰冷。
丁小钱再度闭上双眼，适应一下那种酸涩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好像哭过，伸手去抹眼角，果然还有湿湿的泪水。
待那种酸涩的感觉过去了，丁小钱这才重睁开双眼，望着身边一如既往冷酷的男人，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这里的环境似乎有点熟悉，好像……
话一说出来，丁小钱才发觉自己此刻的嗓音有多么的沙哑，发出的声音又多么的难听。
“香山‘花’园。”
丁小钱陡然瞪大双眼：“我们回江北了？”
“嗯。”
“那扬州那边的案子怎么办？”
丁小钱不知道自己底昏睡了多久，居然昏睡之前还在扬州，醒来以后竟然已经回了江北。
下意识地问出担心的问题，丁小钱忽然感觉屋子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那张冷酷的侧脸终于转过来正面面对着她。
“已经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情去想什么案子？丁小钱，我该为你对工作的认真执着为你鼓掌，还是为你的没脑子和愚蠢好好的揍你一顿？”
一向以冷静著称的神探徐子谦徐大队长，终于被丁小钱惹爆了。
而始作俑者竟然在愣神足足几秒钟之后，才好像刚刚找回自己的记忆一样，猛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那里似乎传来空‘荡’‘荡’的感觉。
“我们的孩子呢？”
哈小說网
第206章 必须要去面对
徐子谦没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声，前把丁小钱搂在怀。( 棉、花‘糖’小‘说’),访问: 。 ····蛧·首·发
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却让丁小钱感觉了他臂弯的用力。他这样的抱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丁小钱的眼泪刷地一下下来了，下巴放在徐子谦的肩膀，没一会儿的功夫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来‘弄’湿了徐子谦的风衣。
“你才二十二岁，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徐子谦的声音隐藏着一丝丁小钱听不的难过。
丁小钱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徐子谦难受的情绪不丁小钱少多少，他是多么期盼这么小生命的来，甚至，他还偷偷地买了很多的小孩子的玩具，都被他藏在了柜子里，等着这个小生命呱呱落地的时候一并拿出来reads;。
他甚至开始计划着‘弄’婴儿室，他甚至亲手设计了婴儿室的效果图……
可是，这个小生命这么没了，他怎么可能不难受？但他知道这会儿丁小钱肯定不好受，他不能再火浇油。
事情已经发生了，丁小钱莫过于是悲伤难过自责的那个人，这个时候一味的抱怨或是责备都不能挽回那个已经逝去的小生命。既然无法挽回，又何必让丁小钱更加难过和伤心呢，眼下主要的是让她能从失去孩子的‘阴’霾走出来，回过去那个开心单纯又坚强固执的丁小钱，养好她的身体才是主要的。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丁小钱泣不成声，她使劲地抱着徐子谦，好像只有用尽浑身的力气，才能发泄出自己此刻内心的愧疚一样。
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徐子谦后背的衣服，泪水模糊了视线，此刻不管如何嚎啕，都无法平复她心的愧疚。
是她太蠢，相信了江的话，才会导致发生这样的意外。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蠢，又怎么会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想喝粥吗？”
徐子谦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忽然问着。
丁小钱猛然松开手，拉开自己和徐子谦之间的距离，着他的双眼问“为什么你不怪我？为什么你不骂我？为什么你不打我？”
她抓过徐子谦的手往自己的脸打，嘴里哭喊着“你打我啊，你打我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
徐子谦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重圈在怀，顺带把她的一双手捆在他们两人身体之间。
“你没错，你从来没想过会失去这个孩子，你也不是故意让这个孩子离开，一切都是意外。如果非要说对还是错，那错的是我。我没保护好你，我没照顾好你。我答应过会保护好你，我没做。”
徐子谦死死地咬着牙齿，天知道当他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感觉天好像都塌下来了reads;。那一刻整个世界没了颜‘色’，他不知道用尽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坚持着安全达医院。
而当丁小钱被人从急救室里面推出来，当医生用着冰冷的表情遗憾地向他摇头的时候，徐子谦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通，痛的无法呼吸。
他连夜将手负责的案子移‘交’他人，带昏睡的丁小钱，利用徐老爷子的力量从扬州直接回了江北，住进了他在香山‘花’园的别墅当。
这个时候回帝都自然是不现实的，徐家自然是不缺人能伺候丁小钱，但整个徐家除了徐老爷子和徐子豪之外，其他人对丁小钱都是不冷不热的，甚至以徐子谦父母为首，对丁小钱始终抱着很不友好的态度。徐子谦怕带丁小钱回帝都徐家之后，徐家会以此为借口，更加对丁小钱态度不好。
而且，回帝都之后，身边那一圈朋友肯定少不得要碰面，他既不能推脱了那些朋友的邀，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丁小钱的身边。
这个时候的丁小钱应该是脆弱的时候，他一定要在她的身边好好的陪伴她才行。
思来想去，徐子谦还是觉得把丁小钱带回江北这边来是妥当的。而这件事情明显暂时不适合告诉丁氏兄弟，毕竟，他有着不可逆的计划正在进行着，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宝贝妹妹因为意外而流产了，徐子谦可不能保证能控制得住着两个嗜妹妹如命得男人，时候真要是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不但对丁家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且也会破坏他周密的计划的。
所以，丁小钱养身体只能悄悄的进行，但江北这边好歹有喻子瑞这个丁小钱的闺蜜，总算是能有人和丁小钱说点体己的话，对她的心情改善也是有好处的。
但徐子谦还是有所顾忌，现在喻子瑞已经怀孕几个月了，徐子谦怕丁小钱如果喻子瑞之后，会想起肚子里失去的那个小生命，时候给她的打击会更大。
可现在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他也心疼，他也难受，但现在一切都处于一个十分关键的地步，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丁小钱哭睡着，身子软趴趴的成一团。徐子谦小心翼翼地把丁小钱放下，帮助她调整一个较舒服的姿势。丁小钱的情绪明显是不稳的，连睡着了一双秀美都紧紧地蹙着，眼角未干的泪痕让徐子谦着觉得心疼reads;。
苦了她了。
谁也想不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任谁都不想发生这种意外，但事情偏偏这么发生了。徐子谦谁也不怪，只怪自己没能好好保护丁小钱的周全。
轻轻地退出了房间，徐子谦长叹一声，掏出电话，一边拨一边走向房。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房间之后，丁小钱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失去了肚子里的小生命，丁小钱几近崩溃，这个时候徐子谦完全成为她后的支柱，刚刚她确实睡着了，但徐子谦的动作哪怕再轻，他的离开都会让她立刻恐慌地醒过来。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丁小钱的泪水再度无声地流下来，湿了被子。
都是她不好，是她没能保护好自己。
喻子瑞听说丁小钱回江北消息的时候开心的不得了，自从怀孕以后，整个家里都把她当成珍稀动物一样，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时把她监管起来，连口渴想要倒杯水喝都不被允许动手，每天活的简直像一个半身不遂的人一样。
听说丁小钱回来了，喻子瑞顿时有一种判死刑的人忽然被无罪释放的感觉，自有空气扑面而来，她几乎快乐得要唱出来了。
在喻子瑞以人身安危为要挟的情况下，她总算被允许迈出家‘门’，前去探望丁小钱了。
可在去望丁小钱的路，当喻子瑞听说丁小钱不但悄悄地怀孕了，而且还突如其来的流产了，喻子瑞当时震惊的表情简直无法想象。
“为什么会这样？”喻子瑞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淡，淡的好像只不过发生了一件什么不起眼的事情，但熟知喻子瑞的人都知道，‘女’王大人这是濒临着盛怒的边缘了。
“意外。”徐子谦电话那边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意外？”喻子瑞轻声笑了笑，带着讽刺“会不会哪天我忽然听说她已经不在这个人世的消息，然后你也跟我说那是个意外？”
徐子谦眉头蹙了蹙，只不过电话那端的喻子瑞此刻并不能徐子谦的表情reads;。
“真的是意外，是我没保护好她，以后再也不会了。”
徐子谦很少会用这种低姿态的语气和任何人讲话，哪怕是面对徐家家长，面对他的父母，他都永远是高高在的那个。
喻子瑞和丁小钱只不过是好闺蜜的关系，但徐子谦在面对任何一个丁小钱娘家人的时候，始终都是一种心里有愧的感觉，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如果不是那个什么破计划要执行，他又怎么会让丁小钱一个人去冒险，又怎么会让她单独了江的车。
江--
这个人早晚他都要找他好好地算一算这笔账。
喻子瑞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孕‘妇’不易情绪太过于‘激’动了，‘激’动的情绪不管是对大人还是对孩子来说都不好。
微微低头，喻子瑞的视线落自己已经明显可见的小腹，忽然犹豫了“这个时候我去她，合适吗？”
她怕自己的肚子会更加刺‘激’丁小钱。
“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徐子谦缓缓开口。
他也想过这件事情，终的结果是丁小钱必须要面对这件事情。哪怕她会难过，他会心疼，但徐子谦相信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这些事情都会‘挺’过去的。
喻子瑞这么去了，没带任何礼物，空着手出现在徐子谦位于江北香山‘花’园的别墅。
“钱串儿……”
喻子瑞努力让自己扬起一抹完美无懈可击的笑容，可刚刚喊出丁小钱那熟悉的绰号之后，喻子瑞的眼泪却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丁小钱瘦成了什么样子，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丫头，会被折腾成这个样子？当初怂恿她和徐子谦在一起，底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第208章 计划进行时
丁小钱原还以为徐子谦进来，没想‘门’被推开以后的竟然是喻子瑞。( )。更多访问: 好的小说
喻子瑞是来她的，好歹也算得上是客人，徐子谦把客人赶客厅去一个人坐着，他们两个人在卧室里面，这似乎不太好吧。
“我不希望你有情绪放在心里，哭解决不了问题，但这个时候哭能很好地发泄，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为什么要哭？”丁小钱反问着，随后一抹了然从眼里闪过，微微笑了笑：“你是怕我会憋出‘毛’病来对吗？你放心，我不会的。虽然我很心疼这个没见这个世界的小生命就这么没了，而且这还是属于我和你的第一个宝宝，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我懊恼也好，自责也好，沮丧也好，后悔也罢，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不是吗？你说的对，我们还都年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reads;。”
丁小钱声音并不大，语速也不快，她好像讲述着属于别人的故事一样，声音低缓。
“江彧会出现在扬州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他怎么就会知道我们居住的地点呢？这件事情包括我大哥还有我二哥我都没告诉过他们。我怀疑，我们的队伍中有内鬼……”
徐子谦没想丁小钱了这会儿脑子里想的竟然还是跟案件有关的事情，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她点什么好。但如果这件事情能够让她的注意力从失去的那个小宝宝的身上转移出来的话，徐子谦倒也没办法说反对。
“你觉得会是谁呢？”徐子谦反问着。
丁小钱轻轻推了推鼻梁，随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并没有戴眼镜，有些不太习惯地搓了搓鼻梁，放下手指。
“暂时还不清楚，但却可以得出来江彧的势力已经很大了，竟然连扬州那边的警方都有江彧的人。”
丁小钱想起她刚刚警局报道的当天，就参与的黎光那个案子。当时黎光就是在江彧旗下的江佰购物中心要跳楼的,那个时候刚刚得知黎光曾经有过‘精’神方面的疾病,不确定是否已经康复这件事情,江彧就找了警局,开‘门’见山指出了黎光有‘精’神疾病的问题，那时候就让人警惕了。
这次他竟然连扬州警方都有渗透，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的他们在扬州的住处，但很明显，一定是有人把他们住址透‘露’给江彧知道的，不然怎么可能江彧就能知道他们的住处呢？
这件事情中明显透着蹊跷，丁小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轻咬着嘴‘唇’，整个人也开始陷入了大脑高速运转的状态中。
“你眼下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别太累了。我去让喻子瑞陪你聊会儿天，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
徐子谦有意留下喻子瑞在丁小钱的身边，喻子瑞对破案什么的根就不感兴趣，话题自然也不会引那个方面去，这样可以分散一下丁小钱的注意力，不至于让她一直想着这个案子。
丁小钱的脑子对案件分析有多么好使，徐子谦可是清楚的reads;。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一直被丁小钱放在心里，肯定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出什么端倪来。
计划正在进行中，而且恰好已经进行了一个十分关键的地方，不能因为丁小钱出现任何的变故。一旦出现什么不可抗拒的后果，谁都无法承担。
喻子瑞不负众望所托，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你忙你的，我在这儿陪着她就行了。”
丁小钱却有些担忧，了喻子瑞那略微突起的小腹，询问着：“你出来这么久可以吗？”
喻子瑞微笑着回答：“放心好了，出‘门’的时候我已经打过了招呼，今天晚上我还就不走了。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你自己说，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秉烛夜谈。”
丁小钱来是想着让喻子瑞早些回去，刚刚提起的那件事情好像一只小猫在她的心里面不停地用舌头‘舔’着她一样，让她痒的受不了，偏偏要‘弄’清楚那件事情底怎么回事。可喻子瑞不走，她又不能把喻子瑞一个人丢在这儿自己跑去做分析去。
徐子谦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总算能放心地离开去着手办他要办的事情了。
出了香山‘花’园的别墅，徐子谦先打了个电话出去。
“计划有变，需要加快行动了。”
对方似乎有些犹豫：“是不是有点进展的太快了？”
徐子谦根不听这个，直截了当的说：“钱钱已经开始对这件事情产生怀疑了，我不想再发生任何的意外，这次意外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钟之后，才说出令徐子谦满意的答案。
挂了电话之后，徐子谦并没有急着出去做什么，而是开车了公墓那边。
不久之后，一座没有名字的小小墓碑出现在公墓视野好的地方。
身穿黑‘色’风衣的徐子谦于凉风中长身而立，低头俯瞰着面前那座小小的墓碑，声音低沉如水：“宝宝，很抱歉你没能这个世界，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抗拒得了的reads;。爸爸也很舍不得，但你要相信，爸爸爱你。”
一束洁白的百合‘花’放在了墓碑的面前，徐子谦蹲在墓碑前，接二连三地‘抽’了几支烟之后，才缓缓起身。过程中，他一句话都没再说，只是深情地望着那座小小的墓碑，就像望着心爱的情人一样，难得的温柔。
离开公募之后，徐子谦回江北市平山分局，径直走进了孟局的办公室。两人不知道在里面究竟谈了什么，但却谈了很久。
徐子谦离开孟局办公室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太好，‘阴’沉得很。不过他平日里也是这般‘阴’沉，倒让人也不觉得奇怪了。
回自己的办公室，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但徐子谦却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来，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天‘色’彻底地‘阴’了下来，但徐子谦似乎耐‘性’十足，在他的脸上不半分的不耐烦。
当墙壁上的挂钟指针走了晚上九点整的时候，徐子谦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几乎在手机响起的第一时间便按下了接听键，十分简单地问了句：“了？”
对方大概是应了一声，徐子谦立刻起身：“我这就过来。”
几分钟之后，徐子谦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抹同样高挑且消瘦的身影。
两人一路无言，径直走进档案管理室。
天有些‘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遮住大半个月亮，整个世界都应景地变得暗淡起来。
徐子谦站在档案室的‘门’口，转身着身后那抹身影。朦胧的走廊灯照‘射’下，只得清那人半个侧脸。
徐子谦并没有多问来这边的目的是什么，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任务，更像是一场‘交’易。
值班的是老连，自然和徐子谦熟得不得了。老连这会儿刚刚躺下有些睡意，就被惊醒。他有些睡眼惺忪地着徐子谦，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当老连的视线落徐子谦身后那个人身上的时候，却顿时变得讶异起来……
第209章 夜半来到档案室的神秘人
“徐队？”老连朝着徐子谦投去询问的眼神。 []。更好快。
“查案。”徐子谦回答十分简短，老连便不好再问什么，赶紧掏出了钥匙，打开身后档案室的大‘门’。
徐子谦连个谢字都没有说，带着身后那个人迈步走进了档案室内。倒是他身后的人，似乎对老连也很熟悉了，驾车就熟地说了句：“多谢，改天再谢你。”
老连再度了徐子谦，见徐子谦并没有任何表情，轻轻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徐子谦熟练地在墙壁上‘摸’了灯的开关，打开，屋子里顿时从黑暗转换了光明。
随后，他自然地挑选了一把椅子坐下，着跟随他一起进入档案室的那抹身影，终于开了口：“说吧，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
“不用。”
那人似乎很不情愿回答，声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抗拒。
徐子谦脸‘色’沉了沉：“我不想再添加任何意外。”
那人走向第一排档案柜，头也不回地回答：“不管今晚能不能找我要的东西，我都会按照你的意思提前计划的。”
徐子谦听这句保证，终于不再坚持，安稳地坐在椅子里，望着站在档案柜前面的那抹身影，双手手指有奏地轻轻在椅子的扶手上面敲动着无限道武者路ad;
徐子谦虽然没再说什么，眼底却迸‘射’出一抹‘精’光reads;。
整个江北市的案件，不管是已侦破还是悬案，在他的心底几乎都可以倒背如流。对方放着他这个现成的不来问，偏偏要自己一个人去找，那只能说明对方很不想被人知道底要找的是什么。
既然如此，他也不去多问。不过是查询档案，并不能惹起什么大风大‘浪’就是了。
徐子谦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整个档案室里面只能听档案被翻动的声音。倘若是一般人，心理早就觉得怪异起来了，又或者是早就在这枯燥又单调的声音中觉得困倦了。
而徐子谦俨然是个怪胎，任何情绪都没有，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视线却始终没离开档案柜前面那道身影。[]
那抹身影在第一排档案柜前面并没有停留太久，视线只在档案夹脊骨上轻轻扫过，很快就移动了‘失踪人口及身份不明死者’那一排档案柜前，一次‘性’地从头拿出了十多份的档案，逐个了起来。[ 超多好小说]全文阅读
屋子中央有个长椭圆形桌子，平时用来临时阅读档案时用。可那抹身影却根没动，不嫌累地站在档案柜的前面就地翻了起来。
那人阅读的速度很快，也可能是因为一直都没能找其想要找的。十几分档案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被阅读完毕，照着原样放回去，再继续‘抽’出十几分的档案来，继续着。
那人身体有些紧绷，不知是因为平时就这个样子，还是因为即将要寻找需要用的档案而感些许的紧张。
老连在外面‘抽’了一支烟的功夫，这才推‘门’进来。
徐子谦头也没回，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进来的人是谁。
老连坐在‘门’口附近的徐子谦，倒是有点惊讶，对着认真翻阅档案的人说道：“这里面的大案小案徐队都了如指掌，怎么不找徐队帮帮忙呢？那样可能会更快。”
翻阅档案的人头也没抬，甚至都没回答老连的话药祖ad;
徐子谦似乎是因为在椅子上干坐着有些无聊，居然有闲情逸致回答老连：“轻松一点‘挺’好reads;。”
老连可是警局里面的老骨灰了，徐子谦虽然说的不多，老连却几乎是秒懂。有些复杂的眼神了正在翻阅档案的年轻人，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
徐子谦干脆开始闭目养神。
老连来都已经准备睡了，被这两个人这么一折腾，困劲儿也过去了，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一个人在外面就越来越觉得时间难捱，终于忍不住凑了进来。
进了档案室，老连也没打算这么快就离开。徐子谦不搭理他，他早就习惯了，自然地慢悠悠地走了档案柜的前面，探头了那人正在的档案，随口问了一句：“找什么人啊？”
“我爸妈。”
难得地，对方居然理会他了。
老连借势问：“那你直接报一下姓名年龄，户籍中心那边调一下不就好了吗？”
那人回答说：“户籍中心那边早就销户了，没有任何资料。”
老连一愣，销户那是死亡了才销户啊，那还来这边找什么啊？
似乎出了老连脸上的疑‘惑’表情，那人一边翻阅档案一边说：“当时按照死亡报的，所以销户了，但是我一直怀疑他们还活着。但是……”
徐子谦闭目养神的双眸微微睁开，了一眼又闭上了。
原来他在找他的父母，这种几率无疑是大海捞针一样。也许那两个人还活着，但也许那两个人已故，这都说不准的事。
徐子谦闭着眼睛缓缓开口：“不用找了。”
一句话，让那边那两个人同时回头向他。
徐子谦依旧眼睛没睁开，继续说道：“局档案室中几十年来失踪以及不明死者，年龄符合的一共有二百四十七个，男‘性’一百九十六个，剩余为‘女’‘性’，这些符合年龄的二百多人里面，都为单独个体纯阳ad;
reads;。而失踪及不明死者案例中人数为两人且一男一‘女’的一共只有五对，年龄又都对不上。”
那翻阅资料的人手一顿，表情似乎僵硬了些，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整个人却沉默了起来。
沉默了足足有几分钟，档案始终都没再翻一下。终于，那人将手中的档案合拢，回归原位，声音干涩道：“多谢。”
说罢，转身走出了档案室，竟是再没回头过。
老连望着那人背影，朝着徐子谦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队长，这些资料竟然了若指掌倒背如流的地步，不过那人……
徐子谦微阖双眸，半晌之后睁开，缓缓起身。
“徐队，你也走？”
老连问了这么一句，着天‘色’也实在是太晚了，局里有休息室，不如干脆那边睡好了。
问过之后，老连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赫然才想起来出了警局一拐外直走没几步就是水岸府邸小区，徐子谦在那边有房子的。
“回香山公园。”徐子谦搁下一句。
老连还不知道丁小钱已经回江北的事情，这事儿徐子谦除了跟孟局说了之外，跟谁都没说。哪怕是丁氏兄弟，徐子谦这会让都瞒着他们呢。
眼下这个骨眼，这种事情不宜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丁家的人。如果他们知道丁小钱的现状，恐怕就不会那么平静了。
徐子谦回香山‘花’园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卧室里面的灯还亮着，这让他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轻蹙起来。动作很快但很轻地走了‘门’口，伸手去推‘门’，却意外地发现卧室的‘门’竟然从里面锁上了。
一系列不好的念头在徐子谦的脑海中升腾，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去找卧室的备用钥匙。
眼下丁小钱正是紧要的时刻，如果一旦她这个丫头钻了牛角尖，那后果是难以想象的仙狱ad;
就在徐子谦转身刚离开没多久，卧室房‘门’被拉开，喻子瑞从里面探出头来往外了reads;。空‘荡’‘荡’的走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让一向大胆的喻子瑞有些吓了，身子赶紧缩进卧室，压低声音对丁小钱说道：“钱串儿，你们家这大半夜的，不会是招贼了吧？”
之前丁小钱倒是也听声音了，不过声音并不大，只是‘门’口传来‘咔哒’一声，便没了声音。丁小钱并没忘心里去，只当这是风吹过或是‘门’把手里面什么零件的声音。可偏偏喻子瑞死活都要去是不是外面有人，结果这没人反倒把她吓了。
丁小钱听了以后不以为然回答道：“不会。”
香山‘花’园这儿荒山野岭的，谁会那么不开眼的跑这边来盗窃来。且不说这么远的路是否会有人肯‘浪’费时间在路上，就算是一不小心得手了，恐怕还没等逃窜江北市区，就已经被人抓在半山路了。
喻子瑞有些不太相信地坚持着：“刚刚我真的听声音了，我觉得这里太不安全了。”
她想了想后说道：“还是给你男人打个电话比较好。”
丁小钱微微摇了摇头，这会儿不知道徐子谦在忙些什么，但他既然说有事情要忙，而且现在还没回来，那肯定就是要紧事。她不会在这个骨眼去打扰他，也没有什么大事，别‘弄’的虚惊一场。
喻子瑞平日就是一种‘女’王范儿，永远都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质在身上，这会儿虽说是怀孕了，身材不若当初那般完美，但气质却依旧不减，闻言道：“必须要找个人来才行。这里就我们两个弱‘女’子，真要是来了什么坏人，我们找谁喊救命去？”
丁小钱据理以争：“我可是执法人员。”
喻子瑞很不屑地把丁小钱打量了一番，说道：“你这个执法人员都不如城管有用，真有事情了也指望不上你什么。你除了能分析一下案件，还能干什么？”
丁小钱闻言眼神一黯，微微低下头，声音小小地说：“是啊，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她的手抚‘摸’着空‘荡’‘荡’的小腹，喻子瑞顿时意识自己说错了话。
第210章 误会一场
“钱串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超多好小说]-- ”
喻子瑞有些后悔自己说话怎么这么不经过大脑，平时她不是这样的，任何要说出口的话都会在脑子里过上几遍，确定说出来之后会达完美效果才肯开口的，刚刚她是怎么了。
都是叶萧不好，好端端的就让她怀孕了。都说一孕傻三年，这话可一点都不假。
丁小钱似乎并没有沮丧太久，很快就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容：“我知道。”
徐子谦取了钥匙重返回，脚步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极重。喻子瑞刚刚因为自责自己说错了话，神经反倒放松下来，听走廊传来脚步声音，顿时‘精’神紧绷起来。
“有人。”她猛地把房‘门’摔上，狠狠地锁紧了，动作敏捷地窜了丁小钱的身边，戒备地盯着房‘门’口方向。
丁小钱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音，而是喻子瑞那飞快的几下。她赶紧小声劝着：“你动作轻一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喻子瑞冷笑一声，给自己壮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考虑我是不是一个人的事儿？”
外面不知道是谁，真要是坏人，入室盗窃不说，再对她们俩下了死手，时候一百个人能怎样，都变成干尸了。
徐子谦远远地卧室的房‘门’似乎拉开了一条缝，他加快了几步朝那边走过去，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缓缓落地。能开‘门’，说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来之前是他多虑了。
哪曾想，距离卧室还有一段距离，刚刚敞开一条缝的房‘门’竟然‘砰’地一声狠狠地被重关上，而且里面传来喀嗒喀嗒的声音，明显是被人从里面锁上了reads;。
徐子谦眉头微微向上挑起，这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丁小钱听他的脚步声音绝对不会再把房‘门’关上的，难不成……
心中那股难受的感觉又一次升起，徐子谦几步上前，掏出钥匙，轻轻‘插’了进去。
他确实担心害怕，他害怕屋子里面不只是丁小钱一个人，十分有可能有人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偷偷‘摸’了进来。半山区这边来人就少，而且这边是高档别墅区，无论哪一栋，随便进去也会满载而归的。
徐子谦担心丁小钱遇见了坏人，听他回来的声音躲进了卧室，挟持了丁小钱。 [小说]
一想有这个可能，徐子谦的心便不安起来，眼神也变得冰冷。
他的动作十分轻缓，唯恐会惊动屋子里面的人。眼下他只能悄悄地把‘门’打开，趁其不备。
丁小钱来没在意的，被喻子瑞一番话说的，也不得不在意起来了。她们俩人并肩靠着‘床’头坐在一起，视线紧紧地盯着房‘门’口方向。
‘门’锁在轻轻转动，‘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扣动。
喻子瑞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死死地揪着丁小钱的胳膊。过了一会儿，眼着房‘门’就要被人从外面打开，喻子瑞却忽然跳下了‘床’，抓过‘床’头灯窜‘门’口去。
“瑞瑞。”
丁小钱用口型喊着喻子瑞。
这太危险了。
外面如果真是坏人，喻子瑞那‘床’头灯能不能一击毙命都是未知数，如果不能一击毙命，她肯定会有危险。就算能一下命中对方，喻子瑞也肯定会因为用力过猛抻身子。
她现在可怀孕了，怎么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喻子瑞朝着丁小钱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心里有数reads;。
她心里是有数了，丁小钱心里没了底。听说之前自从得知喻子瑞怀孕消息之后，他们全家可都是把她当成国宝对待的，每天除了静养，什么事情都不允许她做，更是连家‘门’几乎都不让她出的。
好不容易她出来一趟来自己这边，时候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丁小钱没办法跟人‘交’代啊。
房‘门’轻轻被推开，徐子谦动作轻缓地从外面进来。透过敞开的‘门’缝了一眼屋内，一切都平整，上去无恙。
因为角度关系，徐子谦并不能‘床’那边的情况，也根不此刻丁小钱正坐在‘床’上，什么事儿都没有。
猛地推开房‘门’，徐子谦一个闪身冲了进去。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清楚屋内情况的时候，忽听耳后生风……
徐子谦何等敏锐，觉察不对劲，立刻一个回身，双手朝着身后猛地口了过去。
喻子瑞也是根没清楚外面进来的是谁，只感觉一个黑影猛地冲了进来，起来个头还‘挺’高。她来不及思考，直接把手中的‘床’头灯朝着对方头顶狠狠地砸了过去，可动作刚刚进行了一半，只感觉面前一阵凉风扑面而来，随后手腕一阵疼痛，几乎快被人捏碎了。
“瑞瑞--”
丁小钱惊叫一声，却奈何因着身子虚弱，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费力地从‘床’上起身，准备上前营救。
徐子谦触手便知道不好，手感细腻柔滑，根没有半分的粗糙感。
再听见丁小钱的那一声惊呼，徐子谦立刻意识自己手中抓着的手腕主人是谁，连忙松了力道。
这会儿三个人都清楚了彼此，喻子瑞手中的‘床’头灯早就在她的手腕被徐子谦钳制住的那一刻被她丢开了，此刻她呲牙咧嘴地捂着手腕，痛苦表情不言而喻。
“有病？”
徐子谦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只是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等着砸他一下。
喻子瑞疼痛中咆哮：“你是不是疯了？你想‘弄’死我啊？”
“我怎么知道是你？”
徐子谦理直气壮地反问reads;。
喻子瑞气结：“不是我还能有谁？大半夜的谁不睡觉往你家卧室里跑？”她一顿，忽然火冒三丈：“倒是你啊，你有病啊你？回来不会敲‘门’吗？‘弄’得那么吓人，我们俩还以为进来坏人了。”
一切都是误会，徐子谦听明白了，丁小钱也听明白了。
丁小钱爬了一半，一没什么危险情况，又慢慢地缩了回去。
徐子谦乜斜着喻子瑞，问：“我回自家家为什么要敲‘门’？”
“人吓人，吓死人。”喻子瑞也不甘示弱。平日里她对徐子谦虽没说害怕内心地，但多少都是不太喜欢面对的，总觉得徐子谦这个人有点太冷了，冷让人不想去理会。
这也是因为喻子瑞的身边有也阳光的叶萧对比，才会更觉得徐子谦这个人不好打‘交’道。
但这会儿喻子瑞已经快要暴走了，哪还管面前这个人冷不冷，好不好打‘交’道。
但跟徐子谦对着干，喻子瑞俨然有一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干脆扭头面对丁小钱，问着：“钱串儿，这就是你选的男人？他差点把我杀了！”
丁小钱十分平静地着面前剑拔弩张的两人，用着十分平静的语气缓缓开口：“从法律上来说，这处房子是他的，而你刚刚用‘床’头灯袭击他，他完全有理由控告你蓄意入室谋杀。”
喻子瑞难以置信地着丁小钱，都已经这个地步了，她的两个手腕都快要碎掉了，她亲爱的好闺蜜居然还跟她说什么法律，还跟她说什么袭击，还跟她说什么入室谋杀。
“你被他洗脑了吗？”喻子瑞轻声问着，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徐子谦倒是很满意丁小钱的回答。这才是他的丫头，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站在他这边。而且，从理论上来说，丁小钱说的并没有错reads;。
喻子瑞深呼吸几口气，十分正式地对丁小钱说：“第一，你在做梦，醒来吧；第二，你喝多了，赶紧睡吧。”
她转身去推徐子谦：“出去，姑娘要换衣服。”
徐子谦瞥了喻子瑞突出的小腹一眼，问道：“你确定你是姑娘？”
“老娘要你管！”喻子瑞终于暴走了。这两个人绝对是老天派来玩她的，真是绝配啊，还有谁！
“瑞瑞。”丁小钱不赞同地喊了她一声。
‘挺’优雅‘挺’完美的‘女’神，张嘴自称老娘，气质呢，优雅呢？
“我要回家，现在、立刻--”
喻子瑞跟他俩受不来这股气，而且也是因为徐子谦已经回来了，她不用担心丁小钱一个人在家心情不好了。
之前也和家里人说好了会回去，电话都已经催过几次了，不过是因为徐子谦人还没回来，她又不放心丁小钱一个人在家里，深怕丁小钱一个人会想太多，这才一直拖延现在。
眼下徐子谦回来了，她也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不过后的结局有点不尽人意，根没按照她的剧出演，惹了一肚子气而且手腕还疼的要命。她要去医院，是不是手腕骨头都被徐子谦捏碎了。
“不行，太晚了。”丁小钱否决着，说道：“你不是说今晚不走了要留下来吗？这个时候我怎么放心让你回家。”
如同喻子瑞对丁小钱的感情一样，丁小钱对喻子瑞这个仅存的朋友也是十分重视的。这个时候深更半夜，别说是一个‘女’子，就是一个大男人，从这半山区回市区，一个人也是心惊胆战的。而且喻子瑞现在可是国宝，丁小钱哪敢。
喻子瑞听了之后，忽然眼珠子转了转，着徐子谦，却是对丁小钱开口：“我留下也行，今晚我要和你睡，让他睡客房去。”
徐子谦的眼睛微微眯着，屋子里的温度似乎一瞬间降低了很多。
第211章 打开心结
丁小钱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更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更好快。 ”
只要喻子瑞不大半夜折腾着要回家，她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徐子谦转身就走，半句话都没有。
“你男人生气了。”喻子瑞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朝着徐子谦的背影撇了撇嘴。
丁小钱信心十足地回答：“他不会的。”
徐子谦当然没有生气，确定了丁小钱安然无恙，他已经很知足了。而且喻子瑞的故意挑衅是一回事，丁小钱心里如何想法徐子谦却是清楚。知道她拿喻子瑞很为重，徐子谦自然尊重她的选择reads;。
只是睡一夜的客房，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能就近照顾丁小钱，徐子谦有些担心这个丫头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着凉。
而且，徐子谦可不确定喻子瑞能受得了丁小钱的睡姿，那个丫头睡姿可是不太好。没有他在她身边为她盖被子，她会不会生病？
刚刚做完流产手术，这会身子弱的时候，都说小月子比正式的坐月子还重要，徐子谦不允许丁小钱再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了。
想此，徐子谦加快脚步，储物间里面翻腾起来。
听见外面传来毫不掩饰的翻腾声音，喻子瑞慢悠悠地挪回‘床’上，嘴里说道：“还说没生气？你这大半夜的在那叮叮当当的，他不想睡觉，更是不想让别人好好睡啊。”
丁小钱相信徐子谦不是那样的人，他做什么，肯定有他的理由。
没多久，房‘门’被敲响。这次徐子谦倒是没一下子推‘门’进来，而是先敲了敲‘门’。
之前是担心丁小钱有危险，才会破‘门’而入。而知道了屋子里不只是有丁小钱，还有一个喻子瑞，徐子谦当然不会直接推‘门’就进来。
晚上睡觉时候都会穿的很清凉，而徐子谦绝对没有任何兴趣喻子瑞的任何清凉。
非礼勿视，这是基的道德。
喻子瑞是叶萧的老婆，他更是不可能有半分的兴趣。就算是喻子瑞依旧高傲的单身，没有那突起的小腹，对徐子谦来说，天下间除了丁小钱之外，其他都不过是雌‘性’动物，根无法引起他半分兴趣。txt下载80txt
他更不想被人误会什么，况且喻子瑞那个人更是抓着一点点的‘毛’病都会小题大做的人，能免的麻烦尽量避免。
“干嘛？我告诉你，我今晚就赖在这了，我是不会出去的。”喻子瑞拉开‘门’，没好声地说着。
徐子谦都不她一眼，径直从她的身边绕开，走‘床’边，把刚刚从储物间里翻腾出来的睡袋仔细地铺好，抱着丁小钱把她塞了进去reads;。
“干嘛？我还能对她怎么样嘛？你还把她套进去了。”
喻子瑞没见过在自家大‘床’上睡睡袋的，这又不是出去郊游。
“我睡觉时候不太老实，他怕我踹被子。”丁小钱缩在睡袋里，只‘露’着一个小脑袋在外面。她的脸颊稍稍有些嫣粉，不知是因为暴‘露’自己睡觉时候的缺点而感害羞，还是因为徐子谦的贴心。
徐子谦帮她处理好之后，毫不避讳地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这才再度走出去。
“秀恩爱，死得快。”喻子瑞气急败坏地在一旁说着。
徐子谦脚步停在‘门’口，头也不回凉凉地说道：“我只是在她有没有发烧，你想多了。”他似乎嗤笑了一声，笑声一闪而逝，不是很明显，声音中却带着明显的嘲讽：“果然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思想么？”
说罢，迈步走出去，还不忘顺手帮她们两个人把房‘门’关好。
喻子瑞觉得自己命‘挺’硬的，一般人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气死了吧。
扭头瞪着只‘露’个小脑袋在睡袋外面的丁小钱，喻子瑞十分不理解地问：“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男人？当初你怎么想的？”
丁小钱十分自然地回答：“当初你提醒的我他很不错。”
喻子瑞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当初她一定是脑子受创伤了，才会跟丁小钱说徐子谦这个人不错这句话。
“而且，他真的很不错。”
丁小钱十分自得地开口。
对她来说，徐子谦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闪光点，都是那么的吸引她。只要在徐子谦的身边，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安，没来由的安全感让她从来不知道担惊受怕是什么感觉。
不过，也恰好因为如此，她才会大意，才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眼底的光芒渐渐地消失，丁小钱缩在睡袋里面的双手悄悄地覆盖在小腹上reads;。
宝宝，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喻子瑞似乎出了丁小钱的表情不是很好，在一旁似乎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劝丁小钱。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还太年轻了？”
丁小钱安静地了喻子瑞一眼，似乎有些不太了解喻子瑞为什么好好的忽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喻子瑞见丁小钱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幽幽开口：“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大人了，总想着外面的世界去闯一闯。在国外的这几年，我确实接触了许多，也以为自己真正的成长了。但是自从怀孕以后，我才发现其实自己还是个孩子，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以后怎么照顾孩子呢？”
她不等丁小钱回答，就以及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不会照顾自己是因为身边一直都有人照顾，但现在我真的发现，不是因为别人照顾我，一切都不用我来糙心，真正让我们糙心的事情真的很多。”
她丁小钱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又接着说道：“你说，就算我们家里有阿姨照顾，以后孩子喂‘奶’呢？总不能让别人来喂吧。孩子要怎么抱？晚上睡觉时候孩子想吃‘奶’我能不能起来？这些都是问题。”
丁小钱微微点头，喻子瑞说的不无道理。
喻子瑞见总算有了点成效，赶紧趁热打铁说：“我知道你‘挺’伤心的，毕竟这种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未必真的是坏事。趁着这个机会，你可以好好养养身体，过几年等成熟了，再想着要孩子的事情也不着急。而且，你想想你现在的职业，你是干什么的？你是警察啊！天天呛林弹雨的，就算你没有这次意外，你觉得你这肚子够结实让你每天‘摸’爬滚打的么？你现在满腔热情都放在了侦破案件上面，根没有经历去孕育一个小生命。等过几年，不说是你对这个职业完全没有了热情，起码你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遇见什么案件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需要特别费劲的去侦破，时候可能一些什么相似的案件完全可以按照经验很快就侦破了，那时候相对的你的工作量没有那么大，你也才有‘精’力去想要孩子的事儿。”
提起失去的那个小生命，丁小钱一瞬间又开始失落起来reads;。喻子瑞一适得其反，赶紧说道：“我现在问你个问题。假如说你这次没有这个意外，接下来你需要在家代孕，一直孩子出生至少一年以后你才能重开始工作，你能承受的了吗？别忘了，你现在都还没转正呢！”
一句话提醒了丁小钱，她不过还是个实习生，现在才四月份，还要有一年零五个月才正式转正。如果这个时候真的像喻子瑞说的那样需要在家待产什么的，别说是以后呛林弹雨冲在第一线，就连她热爱的这个职业都够呛能继续下去了。
“真的要那么久？”丁小钱没太仔细打听过这方面的信息，有些不太相信。貌似很多人出了月子就回工作岗位的吧。
仔细想想，局里似乎这个阶段的人一个都没有，有心想找人打听清楚了都找不人。
“你以为我会骗你吗？这还是短的呢，要知道，小孩子佳的哺‘乳’期是两年，少也要一年半才能断‘奶’。时候你怎么办？这边抓人呢，半路你跑了，回家给孩子喂‘奶’去？”
喻子瑞倒不是全部危言耸听，自从怀孕以后她也了大量的籍和有关孕期的相关知识，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但她跟丁小钱所说的这些却确实有点夸张了，倒也没有那么吓人。
丁小钱信以为真，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
喻子瑞见自己说的话起了效果，安然地躺下来，后背朝着丁小钱，在丁小钱没的地方偷偷抿嘴一笑，接着笑容却完全消失。
她不过是这么来安抚丁小钱的情绪，可这次的意外，她却不能坐视不理。胆敢让丁小钱遭遇这次意外的那个人，她喻子瑞发誓，绝对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罢了。
一夜好眠，在睡袋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的丁小钱一觉醒来觉得浑身都舒服了许多。一直没能得很好的休息，喻子瑞的一番话总算打开了心结，这一觉倒也睡得香甜。
喻子瑞起来的更早，丁小钱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没她人。刚想去找一下喻子瑞，就见喻子瑞从外面塔拉着拖鞋进来，手里扬着一张便笺，朝着丁小钱递过去，嘴里说道：“你男人是不是红杏出墙了？怎么半夜三更的回家，天不亮又走了？”
第212章 刻意的偶遇
便笺上边是徐子谦苍劲有力的字迹，写明了他有事先出去了，叮嘱丁小钱按时吃饭。[更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更好快。
丁小钱过之后把便笺小心地收了起来，放进一个小盒子里。喻子瑞眼尖地拦下了丁小钱要收起小盒子的动作，抢过来一把打开，着里面的‘乱’七八糟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癖好？”
里面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是一些着不起眼的东西。喻子瑞有些纳闷，有人癖好收集钻石，有喜欢收集名表的，这‘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
“这些都是他送我的。”丁小钱如数珍宝，从里面掏出她之前的那部旧手机，说道：“这个电话是他上次救我的时候捡回来的，我以前用的，但是那次被人抢走摔坏了，不能用了。”
她又拿出一个空空的首饰盒子，指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这个就是装这个项链的盒子，是他送给我的。”
紧接着拿出来的是一个香水盖子，丁小钱轻轻嗅了嗅香水盖子里面残留的香气，有些惋惜说道：“这是他第一次送我的礼物，可惜被方希亚给打碎了，只剩下这个盖子还完好无损。”
喻子瑞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坍塌了，手指在那一堆破烂中拨了拨，问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好收留的？钱串儿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么？你是丁氏企业龙头老大宝贝的妹妹，丁家的千金，你是富家‘女’，你怎么把自己折腾得好像捡破烂的reads;。”
丁小钱把那些喻子瑞所认为的破烂东西挨个收拾好，摆放得平平整整的，收好了之后盘膝坐在‘床’上，很认真地着喻子瑞，问道：“瑞瑞，你有那种珍惜的感觉吗？”
喻子瑞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没有。”
“那你对叶萧呢？”
丁小钱问出心中所想。
喻子瑞和叶萧之间一切发展的似乎都太快了，莫名其妙的就在一起了，让所有人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人感措手不及。[ 超多好小说]
之前丁小钱还以为喻子瑞不过是利用叶萧来逃脱家族的催婚和‘逼’迫，但没想俩人不但结婚了，而且喻子瑞这么快就怀孕了。
如果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那为什么喻子瑞又没有那种珍惜的感觉呢。
喻子瑞挑着眉‘毛’着丁小钱，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对他底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在一起‘挺’舒服的。他虽然是个逗比，很大一部分时间他说的我不懂，我说的他也不懂，但是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总感觉少点什么。”
丁小钱点了点头，这种感觉倒是真实的，她能理解。
她有的时候也是不知道自己底喜欢徐子谦什么，但就是在他的身边她就会感觉莫名的安心，而且无论徐子谦做什么，在她眼中都是那么的出‘色’。
而此刻，丁小钱心中的支柱徐子谦早就离开了香山‘花’园，驱车一路了江北市平山分局，推开孟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可以展开行动了。”
简短的话语无法掩饰即将收网的心情。
孟局闻言立刻下达了行动命令，同时间联络了扬州警方，准备开始收网行动。
嫌疑人一直被监控中，但近那人似乎很安分，始终都没见出来再进行作案reads;。这对警方来说无疑是个好的消息，但同时也让所有人的心都更加提起几分，唯恐一个没留意，会把嫌疑人丢了，跑出去再作案。
维利亚美容院附近近大小车辆停了不少，似乎一夜之间多出很多辆车。但这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毕竟处于繁华地带，每天附近车辆多数不胜数，这些车倒也都不出奇。
维利亚美容院里面温度适宜，不少顾客都在进行着各种项目的美容。
‘门’被推开，一抹俏丽身影走进维利亚美容院，这算得上是‘女’神级的美‘女’了。那美‘女’摘下脸上的太阳镜，立刻就有人上前打招呼：“孔姐，今天打算做什么项目？”
被称呼为孔姐的美‘女’声音也十分好听，轻车熟路地换好拖鞋，边往里面走边说：“就做一个补水就可以了，等会儿我还有点事。”
立刻就有专业的美容师前来为这位叫孔姐的服务。
一套补水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美容院不时地有人出出进进。大概过了不二十分钟，孔姐就忽然坐了起来：“我得先出去一下，今天先这样吧。”
“孔姐，我帮你把脸清了。”
“不用了。”
叫孔姐的似乎有要紧的事情，已经顾不上等待，摆了摆手，就往外走，脸上的补水面膜被她一把拽下来，丢在了旁边。
“不用了，我有点事情。”
孔姐从美容院里面走出来，视线左右了，似乎在找什么人。了一会儿，认准一个方向之后，脚步飞快地朝着前面几乎是一路小跑。
守在外面车里的人一见这个孔姐从维利亚美容院里走出来，立刻‘精’神戒备起来。所有人耳麦中几乎同时传出行动的声音，立刻就有人不着痕迹地跟了上去。
在孔姐前面大概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一位刚刚从维利亚里面出来的美‘女’正低着头往前面走着。她似乎并没有发现身后远远地跟着一个人，她走的并不快，步伐十分轻盈。偶尔，她会把头抬起来，视线扫着路旁，好像在找地方打算休息一下reads;。
“朱倩--”
孔姐的脚步很快，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前面的美‘女’。孔姐并没有在其身后就招呼她，而是走了前面，专做不经意回头的样子，身后的美‘女’，忽然‘露’出惊喜的表情，这才开口招呼。
一副十足的不小心偶遇，孔姐此刻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惊喜，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和自然。
被叫做朱倩的美‘女’听喊声，视线转过去，落孔姐的身上，有一瞬间的茫然。
“你是叫朱倩吧？维利亚的会员，我也是。见你很多次了，我听他们是这么称呼你的。”
孔姐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完美笑容，让人无法心生提防。
听闻对方和自己是一个美容院的，朱倩点了点头，茫然的眼神变得缓和了许多。
“是的。你怎么称呼？”
“你叫我孔姐就行。”孔姐微笑着说：“见你很多次了，我就觉得你的皮肤特别的好，一直想要跟你打听一下护肤方式，这也不太熟，始终没好意思开口。没想咱们在维利亚是会员，出来以后竟然还能碰。”
孔姐说了几句，了四周，问：“你有时间吗？不如我们去喝点东西……”她忽然‘露’出一分分惶恐：“我会不会太唐突了？”
面对一个如此有礼貌的美‘女’的邀，任凭是谁都不忍心开口拒绝。
朱倩也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孔姐立刻热情地上前挽住了朱倩的胳膊，带着她走向附近的咖啡店。
陆续有人进了咖啡店，外面也多出了几个人在附近徘徊。孔姐和朱倩选择了二楼靠窗的位置，点了东西之后，孔姐不着痕迹地了一眼店外，把外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女’人之间似乎只要一谈服装、包包、护肤等话题，那绝对是相见恨晚。两个同样优质走哪儿都引人注目的大美‘女’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足以引起其他人的侧目了。
此刻两个‘女’子正对护肤心得进行着‘交’流，当听说朱倩使用的是一种自家的老偏方，草‘药’制成的护肤品之后，孔姐的眼睛似乎都在放着亮光reads;。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香薰蜡烛可以护肤？”孔姐问着。
朱倩摇了摇头，轻轻咬着下嘴‘唇’，样子有些可爱。
孔姐手指在朱倩的手背上面‘摸’了‘摸’，说道：“你这皮肤可真细，你那个护肤的偏方能告诉我吗？”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上了年纪和你们年轻人真的是没法比，这样吧，我们互相留一下电话号码，你也不用急着答复我，我知道这个有点难为你了，不行的话我可以购买你的偏方，或者是你做好了以后我直接买成品，这样你也可以不用害怕偏方泄‘露’了。”
孔姐似乎考虑得十分周，朱倩闻言只好说道：“那好吧，不过我现在手里面剩下得不多，等下次‘弄’好了我再联系你。”
孔姐和朱倩‘交’换了电话号码，俩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孔姐接了通电话之后才分开。
两个人分别不同的方向，徘徊在咖啡厅附近的几个人又相互分开，每个人的身后跟上一两个。孔姐‘唇’角挂着笑容，似乎在为自己找寻了护肤良方感高兴。
十几分钟之后，孔姐回了家里，负责跟随她的人则隐秘地守在了外面。孔姐用手指轻轻挑起窗帘一角，透过缝隙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掏出另外一只电话，开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我已经被人盯上了，今天没能下手。”
消息几乎瞬间就发了回来--耐心，不要怕，近安分一点。
孔姐了这条消息之后，表情有些焦急，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我不能等了，已经没有用的了。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孔姐不停地按亮屏幕去查，始终都没收消息。
孔姐整个人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开始在屋子里摔东西。就在她几乎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忽然手机滴滴响了两声，孔姐几乎一个飞扑过去，抓过手机按亮屏幕，着上面的字，却立刻咬牙切齿起来。
第213章 诡异的合作对象
屏幕上面显示的信息内容是--安排我和胡静见面之后，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孔姐气急败坏地把手机直接摔了对面墙壁上。
胡静，胡静，又是胡静。
孔姐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总是急着要见胡静。胡静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她虽然和胡静多次联络，可每次都是对方联络她，每次联络她的时候都用的陌生号码。她也很想联络胡静，可她根就没办法主动联系对方，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不能继续等待下去了，她已经没有用的了，她迫切地需要得她要得的东西，真的不能再等了，绝对不可以。
不得不说，自从林静给她出了这个主意之后，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皮肤好了许多。而她也以此为依赖，但仅仅凭着她一个人根无力做这些，因此，她认识了这个帮手。
只是，这个帮手似乎蛮挑剔的，但是不能否认每次她的收获都是巨大的。不过对方要求要和林静见上一面，说是有事情需要教林静。
可她偏偏就在这件事情上无能为力。
近的风声实在太紧了，她已经缺货很久了，一直用着存货。眼着存货剩下不多，她能不着急么？
老天似乎听了她焦急的心声，久违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孔姐一下子窜起来，好像饥饿之人一桌子珍馐佳肴一样，扑向电话。
“喂--”
孔姐根没发现，此刻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身体也是轻轻打着颤。
“你好，我们这里要对您进行一个保险方面的调查，您之前在我们这里购买了一份保险，我们近期将会进行顾客回访，保证您的电话随时保持畅通，谢谢合作。”
一段电子录音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紧接着便自由挂断了reads;。
孔姐挂上了电话之后赶紧去把之前摔倒墙上的手机重捡起来，好在虽然电池都摔飞了，电话居然还没坏。重安好电池开机，孔姐捏着电话既耐心又焦急地等待起来。
刚刚那通电话听起来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保险回访电话，孔姐却听出来其中的意思。
而同一时间，负责监听孔姐手机的警员摘下了耳麦，微微摇了摇头。 []
“保险回访电话，无异常。”
孔姐等待的时间并不久，没一会儿捏在她手心里的电话就响了，她赶紧接起来，这次电话那边不再是录音，而是一个明显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有些怪异的声音响起。
“电话为什么关机？”
虽然经过变声器处理，但听得出来对方问的漫不经心，孔姐却浑身都是冷汗，赶紧解释：“刚刚恰好没电了，我一直充电呢，才开机。”
她甚至连电话是被她摔掉了电池这件事情都不敢提。
对方似乎并不想听孔姐的解释，或者说孔姐的解释对于对方来说并不重要。
“听说你在找我？”对方问。
孔姐深感惊讶，对方真的是太厉害了，她想和对方碰面这件事情根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是的。不过不是我找你，是我的一个帮手。”
这句话似乎引起了对方的警惕，那人迅速地问道：“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我？”
孔姐唯恐对方责备，连忙回答：“是我的帮手，听闻您的神通广大，有事情想要教您。”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对方的尊重和敬畏，而其中敬畏的成分更是大于尊重。
对方依旧没能卸下防备，继续追问：“对方的详细资料你有吗？”
“有，我都掌握了，完全真实reads;。我是确定了我这个帮手的身份才试着跟您打招呼的，您不妨见上一见吧，我自从听从您的指导之后，整个人真的都改善了不少。而这其中更多是我那帮手在帮我，如果您不见上一见，我怕我那帮手以后不会再帮我了。我求求您，我现在真的离不开这些了。”
孔姐的声音中带着哀求，只希望对方在自己一直都听话的份儿上能给自己几分薄面，和自己的帮手见上一见。
对方沉默了下来，这一沉默就是很久。
孔姐急的团团转，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深怕打扰了对方。而电话中始终都没有声音，孔姐更是不敢开口询问，也不敢擅自把电话挂断。
沉默大概持续了五六分钟，对方终于同意了。
“见可以，地点和时间我来定，而且我只单独见他。”
话中意思很明显，连孔姐都没资格去。
孔姐赶紧答应下来，只要对方肯和自己的帮手见一面，她许诺给帮手的承诺就算是实现了，时候帮手只要一出手，她又不愁能缺货了。
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孔姐高高兴兴地挂断了电话，像个少‘女’一样在屋子里翩翩起舞起来。
她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不兴奋。
徐子谦居住的酒店房间内，此刻并非徐子谦一个人。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那人有着雌雄难辨的妖孽模样，妖异的便是他的眼角有一颗显眼的泪痣，更是凭添了几分邪魅的味道。
两人相对无言，彼此都不是很情愿去面对对方，但眼下两人却不得不同处在一个屋檐下。
“你伤害了钱钱。”徐子谦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诡秘的沉静。
“我从来都没想过去伤害她，那只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江彧此刻的脸‘色’并不算好，尤其在徐子谦提丁小钱的时候，他脸上清晰可见心疼的表情。
徐子谦冷哼一声向江彧，嘴里说道：“如果我不是因为知道那确实是一场意外，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在我的面前坐着吗？”
江彧不甘示弱盯着徐子谦的眼神，孤傲地开口：“别忘了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reads;。”
“我完全可以不用你。”徐子谦不屑说着。
别说眼下事情已经发展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一开始，徐子谦也根就不需要用江彧。要不是恰好在维利亚美容院的时候江彧的照片，他还真没办法把江彧和这个案子能联系一起。
江彧沉默了一下后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参与进来。”
“希望了后你还能坚持你的想法。”徐子谦以过来人的身份说了这么一句。
江彧彻底沉默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但他必须要冒这个险。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他可以倾家‘荡’产，可以倾尽所有，只为了寻找一份他想要的满意结果。
江彧手机响起的时候是在下午三点多，他了一眼五个月前办理的扬州地号码的那个手机，沉着气息瞬间溃散。
“定了。”
徐子谦手快一步抢过电话，只扫了一眼就把上面显示的信息内容完全记了下来。
“立刻安排行动。”徐子谦抓过对讲机，吩咐了下去。
江彧起身就往外走，却被徐子谦一把拦住。
“你留在这儿。”徐子谦冷声说着。
江彧怎么能肯，他盼着这个时候已经盼了快半年了，不让他去可还行？
“我必须要去。”
“我有权利扣押你。”徐子谦瞥了江彧一眼。
江彧抿着‘唇’着徐子谦有一会儿，忽然从贴身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朝着徐子谦打开reads;。
“现在我能去了吗？”
徐子谦觉得自己有必要重审视一下面前这个人了，没想江彧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份。
从没在任何事情上吃过憋的徐子谦小小地感不爽，却还真就没有理由能再去拦着江彧不让他参与这件事情当中。
“确保自己的安全，没人照顾你。”
“我根不需要你的照顾，你真以为我是假的吗？”江彧十分自信地还了一嘴，率先走出了房间。
扬州城郊，距离江彧购买的那幢别墅并不算太远的一处荒废的旧工厂。
似乎近扬州城开始进入了雨季，都说‘春’雨贵如油，这里的‘春’天‘阴’雨天却格外的多。
天空下着‘蒙’‘蒙’小雨，稀稀拉拉的，虽然不大，但在外面站的久了，身上也会变得湿漉漉的，那种衣服紧贴在身上的‘潮’湿感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江彧站在废弃的旧工厂仓库大‘门’口已经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诓骗他，根这件事情就不是真的。
江彧也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了，且不论之前他的生活多么的艰难或是困苦，如今的他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曾几何时受过这么大的羞辱，脸上怒‘色’越来越浓，银‘色’西装口袋内‘插’着的双手也死死地捏成了拳，一度想要转身离开。
徐子谦隐蔽在一个只有江彧知道的地方，如果江彧不是事先得知徐子谦隐蔽在那个地方，恐怕任由谁也想不那个地方会有个人隐藏着。
即便是知道徐子谦的隐匿地点，江彧过去的时候，依旧很吃力才找徐子谦，这还是在徐子谦主动给他发出信号的前提下。
江彧朝着徐子谦‘露’出想要离开的信号，徐子谦朝着他回了一个稍等片刻的手势。江彧强行按捺住焦急，在淅沥沥的小雨中继续等待着。而这个时候，破旧的工厂仓库的大‘门’却发出刺耳的声音，吱呀呀地缓缓打开了……
第214章 隐藏最深的人竟然是他
破旧的仓库大‘门’打开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声音，即便是天空还下着雨，都阻挡不住那声音刺穿耳膜。[ 超多好小说]。更多访问: 无弹窗广告）
而此次扬州连环案件中，在维利亚美容院那张江彧的照片，才真正引起徐子谦的重视reads;。江彧的照片出现在维利亚美容院或许并不算很奇怪，毕竟他多次刊登各种商业周刊和八卦娱乐周刊，或许会有喜欢他爱慕他暗恋他的人剪裁了他的照片挂在触目可及的地方也实属正常。
但江彧挂在维利亚美容院的那张照片却是江彧十几岁时候的照片，而且在江彧的‘胸’口，有着一张显眼的徽。那枚徽，便刚好就是在搜查黎光隐蔽小屋里面搜查出的那枚徽。
这个世界上，相同的徽或许会有很多，但如此特殊的徽，又恰好是出现在第一案发现场的徽，怎能不引起人的注意？
而徐子谦在‘私’下里联络江彧的时候，经过直截了当的询问，江彧却表示那枚徽是当初他的父亲带回来的，他不知道那枚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但小时候曾见过父亲似乎对这枚徽很在意。不过自从十几年前父母双双失踪之后，那枚徽也好似瞬间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
而江彧在徐子谦拿出那枚已经成为证物的徽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他父亲当初那枚徽。徽背面有一道不明显的划痕，划痕有些年头了，根据江彧的回忆，那是当初他还不懂事的时候用缝衣服的针划的，那个时候他是想在徽的背面刻下父亲名字的，奈何刚刚第一针划下去，才在徽的背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他的这个行为就被他的父亲发现了。江彧还记得，当时他被狠狠地揍了一顿，一直现在江彧都不明白，只是一枚徽而已，为什么就换来父亲的一顿狠揍。平日那个慈父，从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的父亲，为什么会因为一枚徽暴怒。
这枚徽的重面世让江彧怀疑自己的父母当年并没有身亡，而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同意参与这个案件当中，而他所要的报酬就是徐子谦带他平山分局的档案室里，在众多失踪人口和未明死亡人当中寻找自己父母的消息。
这也是老连夜半之所以能徐子谦带着江彧出现在档案室的真正原因。
江彧没能寻找父母的档案，他甚至一度去想，或许就这样真的身亡了也未尝是件坏事。这么多年过去，江彧一个人‘摸’爬滚打，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父母真的还活着，他该怎么去面对。如果他们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对他不管不问。
可当江彧真正面对他的父亲的时候，那些责问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满脑子回‘荡’着一个声音--难以置信reads;。
“我该叫你一声爸，还是要叫你‘林静’？”
江彧的声音十分沙哑。
江彧的父亲，也就是隐藏在背后的心理治疗师，催眠大师林静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好像大提琴拉过，格外的好听。
“我早就没资格做你的父亲了，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服，那就叫我林静吧。”
“为什么？”江彧问。既问他为什么当年要抛下年幼的自己，用装死这一招躲避开来，又像问他为什么要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
“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的存在都是不合理的，也是不必要的，但是却是必须存在的。”林静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这样的人。”江彧脸上带着掩不住的伤悲。
这么多次的案件，不管是发生在江北也好，发生在其他城市也好，江彧都有关注，但他从来没把这些事情往自己的父亲身上去想。
“我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别人来评价的，我只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有我的道理，我没有错。”林静一副完全不知悔过的表情。
“林叔，别跟他废话了，他跟警察很熟的，说不准这附近就有警察在埋伏，就算没有埋伏，相信也用不了多久就有警察来的，我们还是快走吧。”
一抹突兀的声音在仓库大‘门’的后面响起，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那人并没有‘露’面，始终躲在仓库大‘门’的后面，谁也不知道他的长相模样。
隐藏在暗处的徐子谦微微蹙眉，这个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但一时之间却根想不起来。
徐子谦捏了捏手中的录音笔，希望刚才那个声音已经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回去之后再慢慢做分析。
今天的行动眼下来说，已经失败。别说是隐藏在仓库大‘门’后面的那个人，就算是和江彧相视而立的林静，都未必能抓得住。
对方既然敢‘露’面，不可能毫无准备reads;。徐子谦和江彧孤身二人来此地，原也不过是打算先趟趟路，根没通知太多的人。
而且，徐子谦不保证潜伏在远处的扬州警方的人有能力抓得住林静以及仓库大‘门’后面躲藏的那个年轻男子。
并不是徐子谦轻扬州警方，实在是眼前的林静根就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就连徐子谦都没有把握在单打独斗当中能控制住对方。
他们来此的目的，无非是想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是否真的是传闻中的林静，孔姐有没有欺骗江彧。
没错，江彧为了这次的案件，不惜充当了孔姐的帮手。说是帮手，却也是在孔姐连续作案几次之后才和孔姐搭上的线，对于她行动中的某些漏‘洞’给予了一些指点，让孔姐总结中对江彧惊为天人。
但也恰好是因为江彧出现之后的控制，孔姐才很久都没有对的目标进行下手，而孔姐的行动路线也是江彧帮助提供的，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孔姐完全控制起来。
长久缺货导致很快就没有需求的孔姐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对朱倩动手了，江彧及时地通知了徐子谦，让徐子谦能够尽快地部署行动，故意让警方的人在孔姐的面前暴‘露’，引起对方的警惕，这才迟迟没有对朱倩动手，只是留下了简单的联系方式，还没来得及作案。
孔姐作案的动机通过江彧的打听已经十分清楚了，江彧自然清楚，他主动接触孔姐，肯定会让这个‘女’人对自己戒备，为了能够取得孔姐的信任，江彧特意上演了一出挟持丁小钱的戏份给孔姐。但万万没想的是丁小钱在这场戏中遭遇了意外，竟然导致她流产了。
对于这件事情江彧十分的自责，他就心不坏，喜欢丁小钱的心也是真的，为了丁家的财产也是真的，但他绝对都不会做出伤害丁小钱的事情。这个承诺被他亲手打破，如果不是因为有重要的计划在执行，江彧恨不得以死谢罪，去获取丁小钱的谅解。
而这一切，已经发生了。江彧不求丁小钱今生能够原谅他，只求丁小钱能够恢复好身体，不要留下任何的隐患。这份情，不比徐子谦少。但上天并非会因为心诚而被感动，徐子谦已经入住丁小钱的心里，哪怕江彧再优秀，也同样不可能有任何的机会。
第215章 亲手杀死最爱的人
“我妈她……还活着吗？”
江彧听仓库大‘门’后面传来催促声音，唯恐面前这人真的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连忙开口询问。[]--
他想知道，迫切的想要知道。
林静十分平静地了江彧，用着平静好像在讲述别人身上的故事一样告诉江彧：“你妈已经不在了，十一年前，被我亲手杀死的。”
江彧根不相信这个结果，心底隐藏着的深情感在这个时候化作咆哮迸发了出来：“你骗我，不可能！你是那么的爱我妈，怎么可能会杀了她？我不相信！”
江彧的父母恩爱有加，曾经居住的那个地方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好像是个童话，是那样的‘浪’漫，那样的不真实，又是那么的令人向往。林静居然说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爱的妻子，江彧怎么可能会相信？
“我也不想相信这件事情，但这件事情就是真的。”林静惨笑着：“你不是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为什么我会变得杀人如麻？为什么我要亲手杀死你妈？我也想知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身为金牌雇佣兵，却偏偏接一个要杀掉我妻子的任务？”
徐子谦心中一凛，林静居然是金牌雇佣兵。
金牌乃是一个组织，一个雇佣兵的组织，并非是说林静达某个程度的雇佣兵。但是金牌雇佣兵里面的人都是一些特殊地方出来的人。这个组织里面的人国内国外的都有，不分种族，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能通过金牌队长的考验，就有资格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这个组织里面更多的自然还是国人，有一部分是犯下了罪行走投无路的人，这样人进入金牌雇佣兵组织当中，只是因为金牌雇佣兵组织不在意组织内部人的任何身份，而且进入组织当中的人还会受金牌雇佣并组织的保护。
而有一部分人，却是经过官方特种部队的淘汰，譬如说训练没达标，譬如说，执行任务***了不可避免的差错，被开除了特种部队reads;。这样的人遭遇了特种部队不平等的对待，就会心生忿恨，选择加入非官方但却极为权威的金牌雇佣兵组织中。 [小说]
传闻金牌雇佣兵组织里面有一套独特的训练方法，这里的人提高实力的速度非常的快，而他们会按照所接任务报酬的多少来获取受益。
金牌雇佣兵组织当中首要的第一条规定就是：无条件执行雇佣兵队长发布下来的任何任务。
而正是这样一条不容置疑的规定，让林静亲手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上了黄泉之路。
当年林静并没有太好的出身，在他那个年代的初，还没有‘混’社会这一说，对于那种地痞流氓一类‘混’社会的人，是被其他人所鄙夷的，所不能接受的。遇见这样的人，但凡一个正经人家的都会指着‘混’社会的人大骂一声‘盲流’，或者是狠狠地啐上一口以示不屑。
林静就是在那个年代‘混’起来的，开始不过是处‘乱’‘混’，然而在一次帮人出头的时候却遭受了对方的埋伏，整个鼻子都被人打塌了。林静在孤身一人对战对方三十多个人的时候，被一个人所救。那个人不要求林静任何钱财方面的感恩，只说欣赏林静的这股狠劲，要林静加入他所在的组织。
那个人，就是金牌雇佣兵组织的队长。
林静就是‘混’社会出身的，在哪儿‘混’都一样的心情，毫不犹豫地加入了金牌雇佣兵的组织中。在那里，他得了很大的提升。若干年之后，林静独自一人单挑当年将他鼻子揍塌的那群人，完胜。
而林静在那几年的日子里，虽然每天接触的都是不同强度的训练，经常会让他苦不堪言，但他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雇佣兵之后，日子反而平静下来。
每个月金牌雇佣兵组织都会定时发放一笔钱给林静，后来就是直接存他的账户里。过了几年平静日子的林静不愁每个月的经济来源，虽说这些钱并不能让他大富大贵，但可以保证他衣食无忧。
在这种平淡却知足的日子中，林静遇见了自己这一辈子爱的‘女’人。经过几番追逐，总算迎娶了心爱之人reads;。时隔一年半，江彧出生了。
林静原以为，尽管他三不五时地会偶尔接个任务出趟远‘门’，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生活。林静妻子对他充满了无条件的信任，每次林静出任务，都会告知自己的妻子他要外地去出差学习或是开会，而机械厂高级技师这个称号也很好的帮林静做了挡箭牌。原林静以为他这一辈子就会这么平淡却充斥着满满的幸福过下去的。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江彧刚刚升初中那年，林静接了几年来若干任务当中的一个，这个似不起眼的任务，却彻底改变了林静的一生。
就在林静这次目标人物名字的时候，还笑了笑，为上面目标人物姓名和自己妻子的姓名完全相同感有些巧合的不可思议。可当林静资料里面夹着的那张自己老婆的照片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他试图去抗拒，试图去找队长，央求他放过自己的老婆。不管这个任务的委托人是谁，不管对方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他都会想尽办法让对方撤销委托的。
但林静非但没有找这次的委托人，反而被队长警告。如果林静坚持选择不出手的话，组织就会派其他人来进行这次的任务。
林静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他知道，组织的力量已经强大了无法抗衡的地步。既然队长开口说出会派其他人来执行任务，就绝对不会是假的。
林静和组织中的人也打过‘交’道，他无非就是胜在了狠上面。真要说起身手，组织内起码有十个人都排在他之上，他根没有能力保护得了自己老婆的安全。
千躲万藏，后换来的那条路终归是死路一条。林静好几天都没回家，这是他唯独一次不出任务却不回家的事情。他就住在家附近的宾馆，每天站在窗口就能自家居住的那幢老楼，甚至可以自己老婆每天准时出‘门’去菜市场的一举一动。
三天四晚的封闭，林静终于在任务期限的后时刻联络了队长，接下了这个任务。
与其让自己心爱的人死在别人的手里，倒不如他亲自下手。
林静曾经也想过和组织抗衡，带着妻儿老小躲国外去。但金牌雇佣兵组织的神秘，就连在组织里面生存将近二十年的林静都没能‘摸’透，但他却知道，就算跑了国外，也依旧逃不掉组织的追杀。
他还有个刚刚上中学的儿子，他不能拖累自己的儿子reads;。
林静的老婆死了，死在他的怀中，死的十分安详。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也没遭受任何的暴力袭击。林静只是为她倒了一杯水，像往常那样帮她倒上一杯水，而这杯水里，却被林静加了材料。
林静抱着自己心爱的老婆哭了很久很久，之后便带着老婆的尸体人间蒸发一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江彧的父母双亲丧生的时候，林静带着江彧母亲的尸体已经了另外一个地方。他不借助任何工具，在地面上硬是以双手挖了一座坟墓，将江彧母亲的尸体埋藏在其中，再重填土，踩压得平平整整，任何人都不出半分痕迹来。
他想给她立个墓碑，但他没有这个脸，没有资格。他更不想因为他的缘故，被敌对的人找了这里，挖了自己老婆的坟墓，因此连个墓碑都没能帮江彧母亲立，林静只是暗暗地记下了这个地方。每年，他都会如期而至，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独自说着说给江彧母亲的话。
之后林静也消失了，只有与金牌雇佣兵组织内部的人才知道，林静这是把自己关了起来，根不见人。
从这件事情之后一直足足过了十年，林静才忽然再度出现在组织的视线当中，开始接起各种任务。但林静‘性’情已经大变。他变得心狠手辣，他变得嗜血如麻。他甚至专‘门’去学了心理暗示和催眠术，一次次任务中，不仅仅是单纯地去完成任务那么多，更多的是他在任务当中享受着嗜血的感觉。
林静尤其喜欢别人被自己催眠以后，去对自己亲近的人下手。这样的场面似乎让他格外的兴奋，无数次躲在暗处着有人被害，而害人者和被害者之间关系匪浅，这就让林静感一阵阵的冲动，又是一阵阵的心痛。
林静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经历粗略地和江彧说了一遍，当他说死人、鲜血等词汇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有些癫狂。
“为什么你不知道悔恨？难道我妈的离去没有让你受一丁点的教训吗？你的家已经家破人亡，为什么你还要去拆穿别人的家庭？”江彧已是泪流满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伤心处。此刻江彧唯一的感觉就是有个人在拿着钝钝的刀子，在他的心尖上狠狠地挖着。
第216章 战线不同
这一辈子尊敬的父亲，亲手杀害了自己疼爱的母亲，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受的！
“你不懂。[求 小说网]--”林静声音依旧很平静，似乎这只是一个他虚构出来的故事，完全不真实的故事。
“林叔，该走了，你说的太多了。”
仓库大‘门’后面再度响起之前那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提醒林静透‘露’的太多reads;。而且他话中意思十分明显，既然江彧知道了这一切，要么除掉江彧，要么把江彧拉拢他们的队伍当中。
只有自己人或者是死人，才不会透‘露’出一切。
林静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他头也不回地对仓库大‘门’后面隐藏的那个人说道：“我心里有数，还轮不你安排我。”
来，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
“我在接消息得知是你要见我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之所以答应和你见上一面，也是为了你。这么多年，我虽然没在你的面前‘露’面，但我始终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
徐子谦眼神始终锁定在林静的身上，但也分出一丝注意力在仓库大‘门’的方向。那里面隐藏的人不知道是谁，却给徐子谦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明明很熟悉，却偏偏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而在敌暗我也暗的时刻，率先出手的人明显会吃亏。
难道今天就要这么放任他们离开吗？徐子谦心中很不甘，却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金牌雇佣兵组织里面的人都是亦正亦邪，他们才不会管对方什么身份，扬州警方力量确实不小，但是在金牌雇佣兵组织的人面前，真的是不够的。
关于金牌雇佣兵组织，徐子谦知道的也是少之又少，仅仅也都是听说。但但凡涉及金牌雇佣兵组织的案件，都被列为大案要案，且是多年不能侦破的悬案，就凭着这一点，徐子谦也没有足够的把握。
他很想抓住林静是不假，很想将这份病毒一样的嗜血之人控制住，但他更不能让警方的人去冒没有必要的险。
不过，徐子谦倒是听得明白，这些连环案件当中，并没有江彧的身影，很明显是林静一个人所作所为。
之前徐子谦也曾怀疑过江彧，尤其是江彧对他有足够的恨意，他和丁小钱在一起，而江彧对丁小钱又是一种势在必得之势，因为他的出现，打破了江彧心中的完美计划，江彧给他制造一些障碍完全在情理之中。[更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但林静刚刚也说了，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在江彧的面前‘露’面，那么之前那些案件自然和江彧无关了reads;。至于林静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制造出这么多的麻烦，一来是为了满足他嗜血的怪癖，二来很有可能因为江彧，他是代替江彧来对付他。不管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也好，还是说想干脆在重重叠叠的案件中干脆丧生也好，都会给江彧制造出接近丁小钱的机会。
这真可谓是一箭双雕，既能满足林静自己畸形的心，又能帮自己的儿子得他想要的。
只可惜，他选择的路却是错的，是一错就不能回头的。
“林叔，你这是要跟组织对着干么？”仓库大‘门’后面那个年轻男人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乐意。
林静依旧头也不回：“我老了，对不对着干，我也都没几天的活头了。能在这个时候我的儿子，我也不枉此生了。”
徐子谦眼神一变，江彧的眼神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任谁都听得出，林静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和江彧见面的，或者说，他就是舍命也会保下江彧这条命。
躲在仓库大‘门’后面的人明显也听出来林静话中的味道，口气当即变得十分不善：“林叔，你可别瞎折腾，否则别怪我不讲究情分。”
林静视线始终锁定在江彧的身上，他曾经多次有关江彧的报道，也曾躲避在远处偷偷地着江彧，但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却是十几年来的第一次，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我还没需要你跟我讲究情分的地步。不要以为你的身后有队长给你撑腰，你就觉得自己无法无天了。队长已经半年没出现了，难道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此话一出，‘门’后面的年轻男子似乎有些不淡定了，仓库的大‘门’被他晃悠了两下，似乎是想要冲出来质问林静，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晃悠了两下仓库大‘门’之后，明明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只差那么一步，徐子谦就能清楚他长了一副什么模样了，可他竟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重把自己完全隐藏在了仓库大‘门’的后面。
徐子谦暗叹一声，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清楚对方的模样了reads;。可惜，功亏一篑。
徐子谦眼下巴不得隐藏在仓库大‘门’后面的那个神秘年轻男子能冲出来和林静大打出手，哪怕是争吵也好，只要他能离开隐蔽身体的地方，徐子谦就可以保证自己能够一击毙命。
这些案子已经很明显了，是林静的个人所为，和金牌雇佣兵组织毫无干系。既然毫无干系，徐子谦也不想打草惊蛇，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不出现也好，他会紧紧盯住这个人，顺藤‘摸’瓜，找他背后的组织。
就算金牌雇佣兵组织和这些连环案没有关系，但档案库里面可有很多和他们有关的案件，他身为一个执法人员，有责任有义务找这些幕后的凶手，将他们绳之以法。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或者你还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
林静问着面前的江彧。
江彧此刻已是泪流满面，无声的哭着，眼泪顺着那张妖孽般脸庞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他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制造这么多的案件？你是为了我对不对？”
聪明的江彧怎么会不出这些案件都是有意针对徐子谦而计划安排的，而林静近十年都没出现，出现之后就制造了这么一系列的轰动案件，无冤无仇他又怎么会专‘门’针对徐子谦。说底，还不是因为他江彧？
林静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笑容，他的心没白费，总算让儿子知道他的心意了。虽然方式有些格格不入，但这是他唯一能为江彧做的。
“可惜，那个小子还活着。”林静也感叹着，这么多次都没能拿得住徐子谦，他对徐子谦也是充满了浓烈的兴趣。
“你根没必要这么做。”江彧如实道。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这是林静对这些骇人听闻的连环案唯一的解答。
不管是于公于‘私’，徐子谦都不会去赞叹林静的所作所为reads;。于公，他破坏了社会的生态平衡，造成了人心惶惶的局面，残害了很多的生命，领更多的家庭面临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结果。于‘私’，任何一个做父母的不管怎么想为自己的子‘女’付出，都不该选择这样的方式。太血腥，太不人道，太人神共愤。
这样的人，徐子谦必然要除之。
狠狠地捏紧了拳头，徐子谦动作轻缓地从腰间解开了呛套，慢慢地掏出来，小心地打开呛的保险栓，稳稳地瞄准。
林静的侧脸面对着徐子谦，他这个角度根不徐子谦，可他却好像在徐子谦的身边安‘插’了监控摄像头一样。就在徐子谦刚刚小心翼翼第拔出呛对着林静瞄准的那一瞬间，林静忽然开了口：“我知道你在这儿呢，我想，如果不是你的鼓动，江彧也不会搅合进来吧。”
林静之前一直奇怪，为什么江彧好端端地会参与这次扬州这个案子当中，就在刚刚他忽然想明白了，一定是徐子谦和江彧之间达成了某种共识，很大可能是因为徐子谦对江彧说过什么或者是做过什么，江彧才会被搅合进来。
丁小钱那个小丫头林静还是了解的，别她着脑瓜聪明，但仅仅是用在分析案件上，这种耍脑筋的事情那个丫头这辈子也学不会，更别提利用江彧对她的感情而要江彧为她做什么。
那个丫头从小就倔强，喜欢的就会一‘门’喜欢，不喜欢的从来都不会给好脸‘色’。为了个案件让她对江彧和颜悦‘色’，累死她都做不。唯一能够说服江彧的，恐怕只有徐子谦一个人了吧。
徐子谦没想会被对方发现，第一反应也是这附近肯定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他刚想出去，却江彧在暗中朝着他比划了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同时，江彧也对林静开了口：“谁在这儿？你在和谁说话？”
林静挑起一边的眉‘毛’，着眼前的儿子，有一种着陌生人的感觉：“我没想你和我竟然不是站在通一条战线上的。确实，我做的这些事情有的时候我自己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太尽人意。我没想过你会彻底的站在我这一边，这么多年，除了抹不去的血缘关系还维系着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对我生疏还是陌生都是应该的。但是我没想你会站在一个陌生人的立场，站在我的对立面。”江彧缓缓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证件，平举在眼前，认真严肃地说道：“就凭着这个，我相信我有资格站在你的对立面。”
第217章 一场惨烈的厮杀
林静面前不远处那小小证件的时候，难得地‘露’出了今天第一个惊讶的表情。[更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更多访问: 。
“你……你竟然……”林静难以置信地把视线从那个小小的证件上面移开，重落江彧的身上，用着审视的目光着唯一的儿子。
“没错，你没错，我是国家特种部队银质奖获得者，我是一名执法人员reads;。”
江彧的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很特殊的证件。绿‘色’的皮，上面白‘色’的徽。知道这个证件的人并不是很多，普通人甚至是普通警员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这样的证件。
徐子谦是少数知道这个证件的人，而林静明显也清楚眼前江彧手中那个小小的证件所代表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
林静着面前一脸正气的江彧，半晌后忽然笑起来。他先是轻轻地耸动着肩膀，紧接着那笑容好像不可控制一样，逐渐的在他的脸上扩散，笑声也越来越大。
“好！好！很好！”林静连说了几个好字，让人不仅要去怀疑，他此刻的‘精’神状态是否还正常。
“这才是我的儿子，有出息。虽然我们的立场相对，但我还是为你感骄傲和子豪。我的儿子有出息，没白活！”林静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惊讶，竟然真的是一脸的骄傲之情。
“能折在自己儿子的手上，我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了。”林静十分洒脱地伸出双手江彧的面前。他双手轻轻合拢，‘露’出‘精’壮的手腕，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把我带走吧，就凭这我这多半年来的所作所为，能让你再晋升一级吧。”
说实话，能。在特种部队里面想要立功或者是晋升，那不啻于比登天还难，可这并不能表示没有这个可能。林静所犯下的任何一个大案要案，单独拿出来一个或许只是一个大案要案，但串联在一起，只要把他带回去，不论生死，都可以让江彧平步青云。
可要让江彧真的做选择的时候，他的内心也是十分艰难的。十一年没见的父亲竟然是幕后凶手，如果只是普通的小案件，先不说需不需要江彧亲自出马，就算是真的需要他出马，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把林静带回去，充其量也不过是几年量刑。[]但林静犯下的任何一个案件都足以要了他的命，多年不见，难道见面就要生死相隔么？利用自己的父亲达他平步青云的结果，江彧心里饱受煎熬啊！
仓库那边这个时候却忽然传来了声响，声音渐渐往仓库后面传去reads;。
有人要逃！
徐子谦来不及多想，面前的林静已经没有了拘捕之心，尤其是在得知江彧竟然是特种部队银质奖获得者之后，他更是表现出任由宰割的模样。徐子谦虽然有些担忧江彧怎么去面对这样的事情，但是从一个执法人员的角度去想，江彧绝对不会因为‘私’情而放走林静，他一定会做出该有的选择的。
因此，徐子谦一个健步窜出，朝着仓库大‘门’口方向猛地追了上去。
仓库里面，在徐子谦前面远远地有一个身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男子正在头也不回地疾跑。而在他的前方，破旧仓库的后‘门’敞开着，从仓库的正‘门’甚至可以清晰顺着敞开的后‘门’透进来的阳光。
那年轻男子根不身后，朝着后‘门’拼命地跑过去。
徐子谦毫不犹豫抬呛，瞄准对方的后背直接扣下了板机。
砰--
呛声在仓库中响起，破旧的仓库中空旷带着回音，有些震耳朵。
前面奔跑的白衬衫年轻男子身子猛烈地晃了一下，速度有所下降。
徐子谦借势加快脚步追上去，但因为之前要停下瞄准，也耽搁了几秒钟的时间。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小那几秒钟，足以改变整个局势。
大概是因为受伤的缘故，那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子绝境中竟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在短暂的减速之后又猛地加速，很快冲出了后‘门’，跳上了早已停在那的车，飞快地发动，狠狠踩下油‘门’，一溜烟冲了出去。
徐子谦目光锁定前面的车，连续几呛，可惜都没能击中车轮，更没能让车的速度降低下来。
徐子谦毫不犹豫地从后‘门’绕仓库的侧面，那里埋伏了大把的扬州警方的人，还有停在那里的车。
徐子谦跳上其中一辆，同样狠踏油‘门’，朝着逃离现场的那辆车追了上去……
城郊虽然人烟稀少，但道路却并不是那么平整reads;。徐子谦耽搁了一些时间，又因为要绕仓库侧面去取车，等他从泥泞的土道冲上公路的时候，已经不那辆逃窜的车影。“封锁扬州所有公路和国道，搜查车牌号为江c542的黑‘色’汉兰达。”徐子谦面‘色’冷峻地联络了扬州这边的‘交’通大队。
为了这次案子，已经投入了太多的警力和人力，徐子谦不容有失，这次行动的高指挥权也在他的手里，他和‘交’通大队那边取得联系根不需要上报等审批。
城郊的监控摄像头少的可怜，几乎都是相隔出去老远，才会见测速的摄像头。
以徐子谦身处位置为中心，周围所有的路面监控路线第一时间同时转接了指挥车和指挥中心两处。经过全力搜查，终于在距离徐子谦位置大概二点五公里左右的国道上发现了那辆汉兰达。可惜的是那辆车被丢在了路边，至于车里面的人早已不见踪影。而那个车牌也第一时间反馈了消息回来，是个假牌子，根找不原车主。通过发动机上面的序列号寻找车主，无疑加大加重不少的工作量。但这却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徐子谦按照提示追赶了那辆被抛弃的汉兰达附近停下。他小心翼翼第靠近，确保对方不是用空车做幌子，藏在暗处来一发致命一击。
车内无人，车子附近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来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子是彻底的被他逃窜了。车里驾驶员座位上，沾满了血迹。徐子谦小心地用证物袋提取了一点，准备带回去进行血液分析和dna配对，同时全城加大封锁力量。尤其是针对扬州城郊通往滁州市的道路，更是进行严密的封锁。
安顿好这一切之后，徐子谦原路返回。
刚刚打了江彧的手机，不管是江北的号码还是扬州地的号码，居然都打不通，这让徐子谦的心底隐隐一股不好的念头升了起来。
江彧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按理说应该不能。林静已经放弃了抵抗，而且江彧身还是特种部队银质奖的获得者，并不像表面那么消瘦，他可是深藏不漏的高手。林静真想要从江彧的手下逃跑，也要费上一把子力气。
徐子谦唯一担心的是江彧立场动摇，放走了林静reads;。
扬州警方那边负责人的电话也是无法接通，徐子谦一边快速往回赶，一边和扬州警方这边去的联系，要了次前去执行任务的警员名单和联络方式。但不管是谁，手机都处于接不通的状态。
难不成所有人都遇害了？
徐子谦一边速度飞快地往回赶，一边自我安慰着。次行动为特殊行动，按照相关规定，特殊行动之前手机一律需要关机并上缴。不过这个规定在经历了这么多年时间，这么多次行动之后，现在也都只是把手机关机，却并没有硬‘性’要求缴上去的强制‘性’要求了。
徐子谦唯一能自我安慰的就是那些人的电话之所以打不通就是因为特别行动需要关闭手机，所以才接不通，一定不能是全体遇害那么骇人听闻。
林静只有一个人，空拳难敌四掌。就算扬州警方这边的人和林静的身手比起来完全没有可比‘性’，但虱子多了还咬人呢。这么多人呼啦一下子全都上去，也够林静喝上一壶的。
返回的路途似乎变得有些远，徐子谦还记得之前追击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神秘年轻男子时候没感觉跑出来多远，可回去的路却开了半天的车都不见那显眼的破旧仓库。
徐子谦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回了仓库那边。当他狼藉不堪的现场的时候，只觉得脑瓜子嗡地一声。
现场一共起名警员，一名中队长，共计八人，此刻都倒在血泊当中，无一生还。
徐子谦逐个检查一遍，确定真的没有生还者，哪怕还挂着后一口气的都没留下一个，当即眼睛通红。
好狠的手段，招招毙命，而且短时间内连杀八名警察，底是什么人干的？仅凭着林静一己之力吗？还是其中有江彧的放任或者是帮忙，亦或者是这仓库附近并不是只有林静一个人，之前躲在仓库大‘门’后面的白‘色’衬衫神秘男子只不过是一个引开他的幌子，目的是为了将这附近埋伏的警力一举击溃？
徐子谦从仓库侧面绕了正‘门’方向，却意外地发现江彧怕在血泊中，随时都可能丧命的状态。而林静的身子就在江彧左边不远处，此刻也趴在地上，不知生死情况。
第217章 中了埋伏，受了重伤
林静身下的血液更多，整个身体呈现出不规则的扭曲形状，右腿侧面弯曲已经快要和大腿外侧完全靠拢。他整张脸朝下，完全浸在血液当中。
“怎么回事？”徐子谦上前扶住江彧，试图把他拉起来。
江彧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强撑着把双眼睁开一半，看着徐子谦，气若游丝：“我们上当了，中埋伏了。”
说罢，头一歪，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
徐子谦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说明了危险情况后，再度小心翼翼第靠近林静。
不确定林静此刻的死活，徐子谦怕这又是另外一个圈套，一个专门等着他入套的圈套。
林静趴在血液之中一动不动，徐子谦用了几种方法去验证，最后确定林静已经身亡，致命伤是后脑那一呛，几乎贯穿整个大脑的一呛。
此刻那把呛还躺在江彧的手中，看来应该是江彧等人在自己离开之后遭遇到了林静同伴们的伏击。扬州警方包括一名中队长在内，一共八个人遇害。江彧大概是因为是林静的儿子而逃过了一劫，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造成了重伤险些丧命。可能是林静一干人等处理掉扬州警方的人准备离开，而江彧在这个时候却抬呛击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导致林静同伙人干脆对江彧下了死手，但不知道为什么江彧命大的活了下来，并没有当场死亡。
还有一种可能是江彧在一开始就被对方缠住，被打成了重伤。因为林静的缘故，对方留了他一条命，而就在这些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江彧拼着最后一把力气掏出了呛，击毙了林静。
以上两种可能第二种的可能性特别大，徐子谦重新顺理一下现场痕迹，和心中的分析对比了一下，可以肯定就是第二种可能。但真实的情况到底如何，还要等江彧脱离危险之后询问他。
救护车带着江彧呼啸着离开，奔向扬州市最权威最大的医院，对江彧进行紧急抢救。
徐子谦一身都是血，蹭的不仅有江彧的，还有林静的。
破旧的仓库现场已经被封锁，刑警队那边的人也已经赶过来。
扬州警方瞬间折损八名警员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扬州市警局。非但如此，这件事情还被直接上报了上去，列为了最大的要案。
徐子谦身为本次行动的最高指挥者，自然难辞其咎。他此刻却没有时间去跟官方解释什么，而是坐在急救室外面长椅上，强忍心中情绪等待里面的江彧急救成功被推出来。
江彧是仅存下来这次时间的唯一受害者，但他虽然留住了一条命没当时就过去了，想要把他从死亡边缘救回来也是一场难打的硬仗。
“徐队，这次的报告怎么写？”随后赶过来的扬州这边的一个小警员战战兢兢地凑到徐子谦的身边，小心翼翼第问着。
徐子谦这会儿顾不上那个，头都不扭，更没正眼去看对方，冰冷道：“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如果不会写就把所有的过错都写到我的身上。”
那小警员顿时惶恐。
他确实不知道这次的报告该怎么写，可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到徐子谦一个人的身上，这也是不符合规定的。
“那怎么行？这又不是徐队一个人的错。”小警员替徐子谦说这着话。
徐子谦总算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逝者最大，他们为了这行动已经失去了生命，别给她们添乱了，入土为安吧。
小警员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发干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因为徐子谦那简单的一句，他竟然感动的差点掉下眼泪。
每年警方人员丧生在工作岗位上的不计其数，更多时候都是那种不理解警方工作的人整个网络刷屏，到处贬低警方。刷完了微信朋友圈刷微博，最后还要各种贴吧或是论坛留下深刻的辱骂视频。
“徐队，这样不太合适吧。”小警员小声问着。感动归感动，但这么做似乎有点违规吧。
徐子谦摆了摆手：“去做。”
小警员不好再说什么，跑回去乖乖地做报告。
江彧身上多处受伤，脾破裂需要摘除，而肾也受到了重伤，但根据院方表示，如果连肾都摘除一个的话，江彧很可能会承受不住，眼下的保守治疗方式是对肾脏进行修补。
第一次听说肾脏还能修补的，果真是隔行如隔山。
现在医生说什么都是最高指示，既然说要修补肾脏，那就修补吧。
江彧推进急救手术室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四十分过一点，等到他从急救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十九分了。差不多十一个小时的手术，不知道他到底缝合了多少针，不知道挨了多少的罪，好歹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江彧被推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处在重度昏迷当中，这其中虽然有麻药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比徐子谦那次受的伤还要多，还要重。
徐子谦那次是险些被刺中了心脏，导致胸腔内大出血才导致生命垂危，而这次江彧纯粹的多处重度伤害，造成了生命迹象流失现象。
根本无需考虑，江彧被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江彧如今已经没了家人，孓然一身，唯一能通知的就是他所在的特种部队。
徐子谦是名侦探不假，职位不低也不假，可若是说和特种部队说上话，级别还差了几层呢。不得已，徐子谦只好打电话给徐老爷子，也顾不上眼下这个时候是几点，赶紧先通知了那边再说。
好在徐老爷子上了年岁，睡眠比年轻人要少很多，又有晨练的习惯，这个时间倒是起来有一会儿了。不过这凌晨时刻正是安静之时，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倒也是把徐老爷子给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来电显示号码居然是徐子谦的，徐老爷子更是一阵心惊肉跳。
这个大孙子可是轻易不会给他打电话的，平时倒是没少了问候的电话，却每天基本都会在下午午睡后，晚上晚饭前打过来，这个时间点儿可是第一次。
徐老爷子赶紧接起电话，不等徐子谦说话就忙不迭地先问了起来：“怎么了？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可不像平日稳重的徐老爷子的性子，在旁人眼前不苟言笑，唯独会在丁小钱和徐子谦面前露出真性情的徐老爷子这会儿是真急了，深怕徐子谦说出什么吓人的事情来。
当听闻徐子谦说想要让徐老爷子动用一下关系联系一下特种部队那边，转达一下关于江彧受重伤消息的时候，徐老爷子悬着的这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徐老爷子不放心地再三追问：“你真的没别的事情了么？钱钱也没什么事情么？我怎么总觉得我这眼皮一直在不停地跳呢。”
徐子谦听了也觉得眼皮一阵乱跳，唯恐徐老爷子再追问一会儿，他会忍不住把丁小钱的事情说出来。
“没有了，爷爷帮我和那边打个招呼，我先去休息。”
徐子谦用一夜没睡觉这个理由搪塞着，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他一夜没睡倒是不假，但也没到困到不行的地步。这会儿困扰徐子谦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只觉得太阳穴两侧隐隐作痛，很多事情像乱麻一样缠成团，捋顺不明白。
离开丁小钱已经两天了，也不知道她在江北那边情况怎么样。
因为要赶到扬州这边来执行收网计划，徐子谦不得不暂时把丁小钱丢在江北那边。扬州肯定是不能让丁小钱再来了，再来这边的话，恐怕丁小钱自己心里都得有阴影。肚子里面的宝宝就是在这边没的，而且到了这边，丁小钱那脑袋也不是白给，万一她想通了隐藏其中的细节，看穿了江彧的身份，到时候很容易会破坏计划。还有，扬州这边一系列的案件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孔姐，随时随地可以进行抓捕。到时候丁小钱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吵着闹着要跟进这个案子的。
这会儿她最好是老老实实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其余的事情都不要去糙心。
没人在她身边照顾，喻子瑞本身又是个孕妇，她们俩在家能不能行？
徐子谦在回下榻酒店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越想越担心，干脆给丁小钱致了一电。
“起来了？”
没想到电话竟然几乎瞬间被接通，徐子谦看了看时间，早晨五点四十九分。
“嗯。”
丁小钱那边的声音有点低，好像是怕吵到身边人休息。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徐子谦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喻子瑞肯定霸占着他家的大床呢。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这下喻子瑞可是找到翻身做主人的归属感了。
“习惯了。”
丁小钱以前虽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五点多就醒的时候根本是不存在的，她每天都要睡到差不多七点钟才能起来。自从和徐子谦认识之后，自从徐子谦深感这个徒弟体质已经弱到行动拖后腿的底部以后，丁小钱的生物钟就从每天的早晨七点起床变成了每天凌晨差十分钟五点整起床。而到了五点，不管是否洗漱完毕，都必须要下楼集合，开始每天的晨练拉练当中去。
丁小钱虽然刚做完流产手术，理应多休息，但生物钟到了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地就睡不着了。她正趴在床上设想着此刻徐子谦是否睡得很香甜的时候，没想到电话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第218章 竟然逃脱了
“嗯，没事挂了吧。”
徐子谦没有半句叮嘱，也没有任何的关心话语。丁小钱没有追问徐子谦在忙什么，也没问他此刻在哪儿。两人心中好似有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叫做--绝对信任。
不需要问太多，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她相信他绝对有正当理由。不用嘘寒问暖，不用耳提面命，他相信她听得懂他对她的关心。
丁小钱挂了电话，唇角抿着一抹叫做幸福的笑容，不自觉地竟然嘿嘿地笑出了声音。
喻子瑞每天清晨准时孕吐，这会儿刚被恶心的感觉弄醒，看着丁小钱搂着电话露出那种表情，强忍着恶心的感觉，一边下床找拖鞋准备冲去卫生间，一边强忍着恶心说了一嘴：“一大早就抱着电话发春，你这是病啊！”
丁小钱懒得理她，可看着喻子瑞那恶心到难受的模样，又觉得心疼。上去又是帮忙拍背又是帮忙递水的，好一通忙活才算折腾完毕。
“等这个臭小子生出来的，我非要揍他一顿，别问我为什么。”
喻子瑞总算顺了气，漱口之后几乎一口气干下去整瓶矿泉水，这才匀过气来，咒骂着。
丁小钱把矿泉水的瓶盖放在喻子瑞的手心：“你怎么知道你肚子里面是男孩儿？你去做超声检查了？”
喻子瑞才不屑去做什么超声检查，除了必要必须的检查之外，多余的项目她都不会去做。至于去看肚子里面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一点都不觉得重要。
如果这个时候就知道肚子里面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等到出生的时候就没有期待感了。而且，现在说是能看清楚性别，又有多少胎儿性别看错，导致家庭四分五裂。婆婆不喜，老公不爱，结果一听说是男孩儿，是心中所期待的那个，又立刻变了副嘴脸。
喻子瑞根本就不是靠颜面生活的，哪怕世人皆给予她黑脸，她照样还是她，不是别人能左右得了的。
见喻子瑞摇头，丁小钱抿了抿唇，带着些许期待地说：“我倒是更喜欢女孩子，乖乖巧巧的蛮好的。”
喻子瑞一副过来人姿态摆了摆手：“现在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一样，没有过分淘气的，也没有十分听话的。”她忽然眼睛一亮：“你喜欢女孩儿，过几年你们俩再想要孩子的时候可以采取一下什么措施，生个女孩儿出来啊。现在医术发达，生男孩儿还是生女孩儿都能控制了。到时候我生个男孩儿，你生个女孩儿，我们就让他们在一块儿。”
丁小钱倒是没听说现如今已经发达到了连生孩子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能控制了，以前根本就没往这个方向想过，总感觉那种生活距离自己还很遥远，谁知道一转眼的功夫她居然已经成了大人，到了可以孕育生命的年纪了。
“万一你生的是女孩儿，我生的是男孩儿呢？”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喻子瑞。
喻子瑞一脸嫌弃：“那还不是一男一女？照样可以在一起啊！”
丁小钱竟然一副好像事实果真如此的表情，颇有些为难：“可是你的女儿比我的儿子要大上好几岁……”
能想这么远，喻子瑞不得不为徐子谦感到堪忧啊！这丫头脑仁是不是坏掉了，遇见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所以然的案子她脑袋转的比谁都快，可平常生活中遇见的一些小问题，她怎么就好像智商全都喂了狗似得呢。
喻子瑞不禁感叹，果然这个世界是互补的才适合，丁小钱这种短筋缺弦的人，真的只有徐子谦才和她是绝配啊！
被喻子瑞赞叹的绝配的另外一半--徐子谦，此刻刚刚回到下榻的酒店，只来得及简单洗漱一番，就再度出发到扬州警局那边去。
一次行动不算江彧这个特种部队的特派员，一次性折进去八条人命，徐子谦就算在怎么样也必须要去扬州警方那边一趟，开会好好研究一下，检讨一下，部署一下。
李静丧命，江彧重伤濒临死亡，未知数且不知名的林静的帮手若干潜逃中，穿着白色衬衫的神秘年轻男子带伤失踪中，孔姐尚未落网……
看似一切都已经结束，实则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封锁的交通至今还没放松戒严，但无论是徐子谦追丢的那个负伤的白衬衫年轻男子还是不曾露面的林静的帮手，都没有一点踪影。
这些人不管流窜到什么地方，对社会稳定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还有尚没落网的孔姐，这个人倒已经不是什么威胁了。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监控，之前负责和她联络的林静也好，江彧也好，现在都无法和她取得联系。
不能否认会有狗急跳墙的情况发生，孔姐或许会在失去这两个人的联络之后因为急缺货物而导致自己动手，毕竟之前的案件都是她一个人进行的，并没有假借他人之手。不过有警方的专控人员在，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眼下需要进行的行动一件接着一件，既然暂时林静的那些帮手以及神秘的白色衬衫年轻男子都暂时没有下落的消息，那么抓捕孔姐就成了首要的任务。
早晨七点四十分整，这个时间对于上班族来说，已经不少在奔波在早高峰的人潮中。对于相对休闲的人来说，还在回笼觉的香甜中酣畅。
孔姐家房门是被扬州警方的人直接找了技术开锁人员直接打开的。可当他们闯进去之后却惊讶地发现，一直被他们二十四小时监控的孔姐竟然好似人间蒸发一样，不翼而飞了。
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是怎么在监控人员的监视下逃离住宅的？
整个负责监控区的警员都要疯了，冷汗流了一身。
他们不用负责抓捕，只不过是一个在他们眼中如同瓮中之鳖的女流之辈，竟然被人家明目晃晃的给逃了。
赤（和谐）果裸的打脸，活生生的拖鞋底抽脸蛋的疼啊！
各种角度的监控录像被重新调出，从孔姐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开始逐个地排查下去。
排查监控视频其实是最枯燥最无聊最让人烦躁的工作，但如今谁都不敢抱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徐子谦站在这群人的身后，整个人散发出如冰的气息。尽管他隶属江北市警方，到扬州这边来不过是工作上的借调关系。而且，即便是最高行动指挥者，换做是一般人的话，也不会让这群人噤若寒蝉。实则是徐子谦身上那股冰冷太吓人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任何异响，没人敢回头去看看徐子谦此刻的表情。
徐子谦心情不好，很不好，明显的不好。
身为行动最高指挥者，在昨天的行动中损失了八位战友，徐子谦已经写了检讨，并且等待着上级给他的处分。
当今社会，已经不是古代冷兵器时代了。一次行动，而且并非是高爆破高危险的行动，竟然损失了八个人，这个损失谁都承担不起，徐子谦也不例外。
徐子谦的心里已经做足了准备，但不管上面给他什么处置，这次案子他都会跟到最后。而且，上面的意思也似乎是有意让他跟到最后，一般情况下，如果发生这种极大失误，涉案人员都会被暂停行动，调到别处去。但扬州警方这边给的答复却是请示过上级，一切等此次案件结束之后再说。
徐子谦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抓捕孔姐这个行动上，却没想到竟然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他的心情能好才奇怪。
“有发现了！”
一个声音不算太大，但明显掩饰不住兴奋情绪。某台监视器前面一个身影倏然站起身，脸上带着邀功请赏的表情看向徐子谦。
当视线与徐子谦对撞之后，所有的欣喜表情立刻全部收敛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汇报。
“徐队，凌晨三点一刻的时候，这里有人出现，看不清楚轮廓，但这栋楼里面只有着一个人出现，再就是早晨七点到七点半之间陆续出来的上班族。经过比对，这些人当中都没有嫌疑人，所以我怀疑这个身影就应该是我们所要监控的嫌疑人。”
徐子谦把监控视频调到了凌晨三点一刻的时间，果不其然看到一抹身影从居民楼里面出来。
那人带着鸭舌帽，明显帽檐向下压着，遮挡住她原本的模样。因为这个时间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加上她刻意的掩饰，专门挑选没有路灯的地方走，而且这个时间段又是熬夜人们最困倦的时候，被忽视了倒也能被理解。但作为专业的监控人员，把人放走了，也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徐子谦将监控视频反复看了三四次，终于缓缓地开口：“嫌疑人至今仍旧停留在本市内，并没有离开扬州。嫌疑人并非是逃窜，她在选择可以下手的被害人。”
徐子谦猛然转身，冷声问道：“上次和嫌疑人接触的朱倩那边情况如何？”
立刻有人联系监控朱倩那边的人员，得知朱倩至今还没出门的消息后，赶紧向徐子谦汇报。
“不好--”徐子谦猛然一瞪双眼。
第219章 原来他就是那个神秘人
“立刻让那边派人去朱倩家里查看一下朱倩是否还在家里，必要情况下允许暴露身份。”
徐子谦飞快地下达了行动命令，众人不疑有他，赶紧通知朱倩那边蹲坑的警员，马上去查看一下朱倩的情况。
整个监控车内气压有些低，所有人都在等待那边给回来的消息。
没多久，朱倩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朱倩人好好的还在家里，马上就要出门。那边请示徐子谦，是否有必要控制住朱倩，暂时不让她离开。
徐子谦对此表示允许控制，他将会立刻赶往朱倩那边。
得到朱倩尚且安全的消息，众人多少算是松了口气。这时候终于有人乍着胆子问了一句：“徐队，您是怎么判断得出嫌疑人不是逃窜，而是寻找被害人呢？”
徐子谦倒是出人意料地回答了这个人的提问。
“嫌疑人的衣着，虽然嫌疑人带了鸭舌帽，但身上的衣服以ol休闲为主线，如果是逃窜，会选择舒适的休闲运动装之类的，而不是选择一双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另外，嫌疑人的随身背包上挂着一把折叠伞，根据最近的天气预报来看，除了扬州本市近两天有雨，省内其他城市都是晴天，因此可以判断的出嫌疑人并非是想要离开扬州市。而她的表情紧张中带着兴奋，这是一个人即将要获得她所想要的物品或是要达成某种事物之前所特有的表情标识。嫌疑人最大的目标就是被害者，在昨天的行动中，我们已经从幕后指使人口中得知，嫌疑人寻找被害人的目的是要从被害人的身上获得她所需要的某种资源。而嫌疑人和被害人接触的时候就是以ol形象出现，因此我们可以判断出，嫌疑人的目标是她所选定的被害人。至于被害人为什么至今还安然无恙，嫌疑人又去了哪里，暂时还未知，还需要进一步的监控和排查以及分析。”
徐子谦没解释之前，很多人还一股云里雾里的感觉，当听完徐子谦的解释之后，再仔细观察一下画面中嫌疑人的身影，果真如同徐子谦所言那般。
从简单的衣着和模糊的表情以及随身携带物品就能推算出嫌疑人的目的，真是神了。
徐子谦早已习惯，他解释之后就立刻赶往朱倩那边。身为嫌疑人所确定的下一个被害人目标，如果朱倩没有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出现的话，很容易会引起嫌疑人的警惕。当今之际，唯有他赶快赶过去，想好对策才行。
这一路上徐子谦的大脑都没闲着，始终高速地运转着。
林静之前和江彧的对话中虽然明确表示了这些案件背后的糙纵者都是他，但徐子谦也没弄明白本次案件中的嫌疑人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林静不会去管对方使用什么手段，去怎么作案，他所要做的就是蛊惑、催眠、心理暗示对方，只有杀人才能从被害者的身上获得到什么。
第一次的黎光装精神疾病复发企图躲避量刑那次案件最明显的特点是黎光对他的继女下了手，直接地毁掉了一个家庭。第二个别墅杀人案柳菲菲一家，凶手褚云翔是因为对柳菲菲产生了畸形的爱恋，才导致杀人，看上去似乎和本案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
徐子谦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白色衬衫神秘男子，那熟悉的声音，那罕见的公鸭嗓。
楚江--
一个贯穿了整个别墅连环杀人案中最关键的人物忽然跃进徐子谦的脑海中。
飞快地拨通了丁小钱的电话，徐子谦虽然已经知道那个神秘的白衣男子的身份，但还是要和丁小钱确认一下。这种事关重要的事情必须要经过认真的确定才行。
“喂。”
丁小钱不管什么时候，声音都不算大，软软糯糯的。说不上是那种甜腻的声音，但徐子谦听了就觉得舒服。
“楚江的弟弟叫什么名字？”
“郭恒。二十四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上下浮动两厘米；体重一百三十斤左右，上下浮动不超过一公斤。左眼上方靠近太阳穴部位有一道浅疤，特征说话公鸭嗓，喜欢穿白色衬衫。”
丁小钱如数家珍，别看她是路痴，感情中又是低情商，但只要有关于案件的事情，但凡是她所接触过的案件，她几乎都能倒背如流。
一切资料都符合，完全对应上了。
那个和林静在一起，躲避在仓库大门后面的神秘的白色衬衫年轻男子，就是郭恒。
当初在医院探望初见时候与郭恒第一次接触时候的情景在徐子谦的脑海中飞速地回放了一遍。电话那边，丁小钱已经第二次提问了：“什么情况？”
“林静曝光，已经死了。和林静在一起的人就是郭恒。”
徐子谦并没有告诉丁小钱林静的真实身份，只说了结果。对于郭恒却没有什么课隐瞒的，便一并告诉给了丁小钱。
当然，江彧受伤至今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面重度昏迷中这件事情徐子谦并没有告诉丁小钱。首先丁小钱对江彧并没有任何男女情感中的那种感情，即便是丁小钱得知这个消息，凭着徐子谦对丁小钱的了解，丁小钱最多也就是哦一声，不会有任何的其他反应。如果说有关江彧能够引起丁小钱注意或者是惊讶的，大概也就是江彧隐藏的那个身份。这件事情不管丁小钱会惊讶，徐子谦在刚刚得知的时候也是意料之外的情绪。
其次，徐子谦再冷再自信，也是有私心的。江彧对丁小钱从未死心过，哪怕是发生了那场意外之后，江彧也一直没放弃过丁小钱。丁小钱没有反应倒还好，倘若出于人道主义，以朋友或是曾经邻居的身份去探望江彧，再引起江彧的误会就不好了。
虽然如今重度昏迷中的江彧未必能有清醒的意识去误会什么，但徐子谦不保证江彧会不会如同自己当初那样，即便是昏迷中，也能听到丁小钱所说的每一句话。
综上所述，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让丁小钱，因此，神探徐就这么自己做主把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
况且，丁小钱刚刚流产，如今能做的事情只有在家里静养，他又怎么能让她从江北折腾到扬州这边来。
丁小钱的声音十分冷静，但语速却莫名的加快许多。徐子谦知道她这又是陷入了对案件的快速分析当中，也没去打断她，一边赶往朱倩的住处一边听着丁小钱给出的分析结果。
“如果说林静的身边跟着的人是郭恒，两个人呈合作状态，那么柳家别墅连环杀人案这件事情就不那么简单。我们在去医院探望楚江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楚江身上根据伤势形状和位置来看，并不可能是车祸造成。但当时楚江对我们说的却是车祸造成，由此可见楚江在说谎。那么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谎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丁小钱停顿一下，似乎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下去：“郭恒第一次和我们见面的时候表现出了过度的热情，就算是我们侦破案件，洗清了楚江身上的嫌疑，身为楚江从小就被父母遗弃的同父同母的兄弟，他在情感上对于楚江一家更多的情绪应该是愤怒，不理解，而不是这么热情。这件事情的存在首先就是个不合理的存在，不能不让人对郭恒的态度产生怀疑。
其次，我在医院碰到了郭恒，当时他在看到我之后就开始飞速逃跑，我在他的背后喊过他，他是完全可以听到并且听得很清楚的。他在明知我身份的情况下还进行逃跑行为，这可以归述为郭恒身上有嫌疑，而且并不是他自己在被抓到之后所描述的那种程度的量刑。
一个资深的玩毒的人，是完全清楚对于玩毒的量刑程度的，还不足以引起人的敏感和恐慌，甚至是逃跑。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郭恒在这件事情上也说谎了。
楚江说谎，郭恒说谎，两个人都在某件事情上选择了说谎，这里暂时是一个需要标记的疑点。”
徐子谦并没有打断丁小钱，这个时候的丁小钱也陷入一种奇妙的感觉当中。她忘记了她此刻身体的不舒服，暂时忘记了失去肚子里那个没见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的难过，用一种奇妙的情绪沉浸在对案件的逐步剖析中。
丁小钱说完这个首要疑点之后，下意识地抬头。视线扫过空荡荡的卧室，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此刻是在和徐子谦通电话说话，而不是面对面的交流。
“我耽误你行动了吗？”她问了一句。
“继续。”
徐子谦简单的两个字清晰地表示出丁小钱并没有影响到他。
原来丁小钱还有点担心，怕徐子谦会不满意她对案件的执着，没想到竟然得到了他不算鼓励的鼓励，当即信心更足了，一双漂亮的双眸在眼镜的后面闪过自信光芒，继续说下去。
“下面我们需要把回忆记录翻到柳家别墅连环杀人案当中，根据楚江个人描述，柳老爷子生前所言，柳欣的证词，可以看出一个共同点……”
第220章 众点连成一条线
丁小钱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楚江当初是有目的的接近柳菲菲的。而根据三个人的证词所表示，楚江是因为柳家老爷子当年夺去了楚江家族企业，楚江怀恨在心，试图接近柳菲菲，进一步夺回属于自家里的财产。”
“没错。”
“楚江接近柳菲菲的时间是在他们相识的一年半之前，距离楚江毕业接触社会足有两年的时间才开始接触柳菲菲。在之前的这一段时间内，为什么他不接触柳菲菲？我们目前得知的已知条件是，楚江接触柳菲菲的时候是从基层做起的，之前也没积累什么工作经验。那么，楚江毕业到社会之后中间空白的这二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他很早就知道家族企业被柳家吞并夺去，为什么要选择在两年之后才来接触柳菲菲，而不是学有所成之后立刻接近柳菲菲，展开他的复仇计划？”
“所以？”
徐子谦怕丁小钱一个人说半天没得到自己的任何回应会感到不自在，便会在丁小钱每次说完一段话之后都会开口稍稍给丁小钱一些继续下去的鼓励。
丁小钱得到徐子谦的指示，立刻毫不犹豫地开口继续下去：“那么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做一个假设的辅助线？假设楚江之前根本不清楚他家的家族企业是被柳家吞并夺去的，而是两年后从他人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情。而这件事情，我们恰好设定为郭恒。楚江表示，他和郭恒相认是在柳家别墅连环杀人案之后，但我们不能确定他说的是否是实话。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郭恒和楚江确定恢复兄弟关系就是在楚江毕业后的两年时间，而郭恒为什么要这么做？则是因为他本就是与林静呈合作关系，这两个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通过这半年多所发生的各种案件可以看得出，他们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破坏社会的生态平衡，造成(和谐)人心惶惶的局面。那么，郭恒带着目的性的和楚江相认，又是带着目的性的蛊惑或者是欺骗楚江，让楚江相信或者事实确实如此的柳家霸占了楚江家族企业，让楚江以夺取回属于楚家财产的目的去接触柳菲菲，实则是为了实施郭恒和林静之间的某个计划……”
丁小钱一口气说了很多，又对这件事情做了假设，说完之后又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又从床头柜里面抽出一个小小的记事本，拽下挂在记事本上面的袖珍记事笔，在上面把之前她所做的这些假设和已存在的假设条件都列了上去，又重新勾画了一份人物关系表格。
记事本上各种关系清晰起来，柳家别墅连环杀人案之后随后发生的就是人骨乐器那个案子，而这个案子中很明显有林静这个所谓的心理医生的出现，这也是林静这个名字在案件中第一次被提及。之后无论是冰冻芭比娃娃案件、跪拜尸体案件、拼尸爱人案件，乃至目前所接触的这个尚且没命名的案件中，林静已经成为频繁出现的重要线索。
暂时还不知道林静和郭恒之间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合作关系，但这些案件却完全可以纵观全局。还有一个关键的事情，跪拜尸体案件中，楚江又是其中一名受害者。根据嫌疑人当时提供的口供，是因为楚江在医院优先治疗影响了他爱人的最佳治疗时间，导致他的爱人不治身亡，所以引起了他对楚江极大的仇恨，导致楚江成为跪拜尸体案件中其中一名受害者。
那么，是否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嫌疑人被人催眠或是暗示，使楚江刻意被动地成为跪拜尸体案件中的其中一名受害者呢？
而第一次见到郭恒的时候，他的态度和楚江的态度都不对劲，楚江又说谎是车祸造成的伤。那么也就是很有可能楚江身上的伤痕实际跟郭恒有关。
丁小钱越想越觉得透彻，徐子谦听到电话那边忽然沉默了下来，不久之后就是沙沙沙的写写画画的声音，知道丁小钱这又是习惯性地在记事本上记录重点数据呢，也没去打扰她，安静地等待着。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丁小钱忽然开口，声音中罕见地带着一些小兴奋，声音也比平时大了许多。
说完这句话之后，丁小钱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些失态，赶紧问：“我突然说话没吓到你吧？”
“说。”徐子谦似乎特别喜欢回避丁小钱的话题，而是采用另外一种方式把话题转移开，或者是侧面地去回答她。
“我的假设是，楚江接近柳菲菲完全是受了郭恒或者是其合伙人的蛊惑乃至暗示或者是催眠，而楚江在接触了柳菲菲之后，却被她的单纯和天真所打动，脱离了郭恒和林静的控制，彻彻底底单单纯纯的爱上了柳菲菲，进而决定放弃家族恩怨。因为这样，郭恒和林静可能是遭受到了某种方面的损失，于是他们恼羞成怒，造成楚江的重伤。也有可能是楚江知道了他们的什么秘密，他们打算杀人灭口，但却未遂。而这件事情过去没多久，楚江就成了跪拜尸体案件中的被害者之一，这是否可以设定为郭恒对楚江的二次下杀手，而楚江终于没能逃过这个命运。不过这次郭恒却是假手他人，并没有亲自动手。
疑问一：郭恒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可解答为，他的第一次行动失败，又恰好遇见了我们，引起了他绝对的警惕和戒备，所以才有之后的案件。这也可以简单假设为郭恒和林静是在那个时候建立的合作关系。
疑问二：林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疑问我想不出解答。”
丁小钱把自己的想法详细地跟徐子谦说了一遍，话题终于引到了林静的身上。
徐子谦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不下来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给丁小钱知道。如果不让她知道，那么她肯定会追查林静的目的，迟早会查到林静是针对他制造的一系列连环案件。那么问题就来了，林静为什么要针对他，他和林静之间什么仇什么怨……
“你在听吗？”
丁小钱的声音在电话对面响起，徐子谦看了一眼前方，说道：“我现在有点事情，有关林静的事情稍后我再跟你说。”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丁小钱没有任何异议，也没多想。徐子谦有事情要忙，她就不会去打扰他。不过丁小钱的心里有小小的失落，她不能在他的身边一起奋斗，不能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不能从他的身上学习到没学过的经验，不能给他任何的帮助……
丁小钱根本没想去，徐子谦急着挂断电话，实则是在回避，回避关于林静，回避有关这一切的话题。
徐子谦第一次没办法正面去面对丁小钱。
不管林静多么的十恶不赦，当年他们家和江彧家都是邻居，昔日邻居伯伯如今成了幕后指使，连环杀人案件的制造者，徐子谦不知道丁小钱能否承受得住这个借口。
还有，林静针对自己，如果丁小钱知道林静因为江彧对她感情而针对自己制造这么多的案件，险些造成生灵涂炭，她又会怎么去想，怎么去做？
别看这个丫头平时好像没心没肺一样，遇见事儿了，只要不是涉及案子的，她是能躲就躲，能不用脑子就不用脑子，但实际上这个丫头的心思是很重的。如果她知道这一切，肯定不一定会想到哪儿去。
徐子谦不想给丁小钱增加各种各样的压力，任何思想负担都不想她有。她喜欢分析案件，享受沉浸在大脑飞速运转的世界中。那么他遇见了案子就会尽可能的交给她，哪怕有的时候她分析的过程中会走一些弯路，他都不忍心去打扰她的思路。偶尔实在见她遇见困难了，才会稍稍的去点拨一下。
不得不说，丁小钱是个聪明的徒弟，她对案子的分析悟性很强，只要稍加点拨就能立刻明白整件事情的过程，这和当初还没见到丁小钱的时候他对她的猜测有很大的出入。
犹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去年炎热的夏天，她由丁一劲开车送来，当时徐子谦心中第一印象就是富家女到这儿来镀金，或者说是三分钟热血。而第一次的接触，他也觉得这个有点木的丫头很不懂为人处世。当然，他也没好哪儿去。
都说这个世界上两个人是互补的，他冷，她木，明明不互补，怎么偏偏在一起是这么舒服呢？
徐子谦唇角无意识地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仰头看了一眼此行的目的地已经到达，收拾起心底的柔软，再度换上一如既往的冰冷表情，走进居民楼，按下了十七层的电梯。
电梯叮当一声打开，徐子谦从里面迈步走出，刚刚按照接收到的消息找到朱倩的家门口，房门措不及防地被人猛然拉开，一个愤怒的年轻女子声音响起：“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凭什么我没犯法却连自己家门都不能出？”
第221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徐子谦刚好堵在了门口，拦住了朱倩的去路。
朱倩穿着一身米蓝色时尚服饰，看她的打扮应该是准备去上班的，谁知道还没等出门就被一群警察堵了回来，声称她有可能会遇见危险。
朱倩当然不相信他们的说辞，她一直洁身自好，从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而且她在公司里面人缘一直也都不错，怎么可能会遇见危险？
她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只能算得上是一般家庭，一切都是靠她的努力打拼来的，更不会招惹人嫉妒，或者是绑架勒索，这危险在哪儿？
可这些人偏偏不肯透露，后来更是接了一通电话之后让她耐心等待他们的领导过来。
“你就是他们的领导？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我保留起诉你们的权利。”朱倩一眼看出徐子谦的身份。
这个人很冷，身边那些看着她不让她出门的那些警察看到这个人之后都有一种肃然的感觉，很明显这个人就是这些人的领导。
“你暂时不能离开。”徐子谦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着：“你可以请假，事后危险解除之后我们也会派人到你们公司为你做担保和解释，但从现在开始到危险解除之前，你暂时不能离开。”
“我要知道的是我为什么不能离开？我要具体的原因，而不是你们说一句我不能离开，我就要被限制人身自由。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朱倩觉得眼前的人真是有理说不清。她都已经被人限制自由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清楚自己暂时不能离开吗？但是她起码也要知道她为什么不能离开，到底是什么原因，究竟是什么危险？
徐子谦却没理会朱倩的问题，径直绕过她走到窗边，身子隐靠在窗户旁边墙壁，稍稍偏头朝着楼下方向四处打量了一番。
楼下没有任何异常，理论中应该出现在这附近的嫌疑人孔姐也不见任何踪影。
徐子谦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朱倩的身上，一边打量的同时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行动能引出嫌疑人，又能不伤害到朱倩，不能危及到朱倩的安全。
他目光灼灼，因为想事情，打量朱倩的眼光有些赤果果的锐利，这让朱倩有些承受不住，躲避着徐子谦目光的同时，有些恼怒地问：“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这大概是朱倩这种修身养性的优雅女性能说出最重的话了。
“你可以走了。”
徐子谦忽然开口，反而让朱倩一愣。
“什么意思？”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字面意思。”
徐子谦忽然上前，贴在朱倩的身边，长手一伸，十分自然地曲臂，朝着朱倩示意，让她的手搭进他的臂弯。
朱倩这下彻底发脾气了，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先是一堆人来堵住家门口不让她走，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说的算的人，先是说她不能离开，紧接着没用一分钟就告诉她可以离开，现在他这是要……
“如果你想利用你的职业利用你的职权来胁迫我做什么事情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你想错了。”
朱倩瞪着圆圆的眼睛，就连生气的时候都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不过在徐子谦的眼中，朱倩即便长成什么样子，也不过只是普通的雌性生物。
看着眼前这档子事情，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徐子谦懒得去解释什么，喊过旁边一个警员，让他和朱倩去沟通一下。
“你有五分钟的时间。”徐子谦说完便在旁边沙发上随意地坐下，长腿交叠在一起，上身挺拔，动作优雅且绅士。
倘若不是他之前的表现实在太突兀太让人难以接受，朱倩倒是蛮欣赏坐在沙发上那个看着冷漠的男人的。
朱倩被小警员拉走，把事情言简意赅地跟她说了一下，又强调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
再度回到徐子谦面前的朱倩明显比之前气焰降低了许多，原本打了粉底的脸色比之前也苍白了几分。
“他说的都是真的？”她向徐子谦求证着。不知道为什么，朱倩十分想从徐子谦的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你喜欢当成假的也可以，只要你确定不需要我们警方的保护，我们随时可以撤离。”徐子谦有几分的不耐了。
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不能好好的说话吗？都让人给她解释了，还来问他干嘛？
朱倩点了点头，又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唇：“我配合你们，但是你们要确保我的安全。”
徐子谦得到肯定答案，终于起身，重新弯起手臂，冷冷说道：“现在我们是情侣。”
朱倩忙不迭地把手放到徐子谦的臂弯里，身子自然地朝着徐子谦倾斜了几分。
徐子谦比她动作更快地躲开，冷眸一眯：“距离适度就好，没人在意你的戏份。”
朱倩又是咬了咬唇，嗯了一声，乖顺地和徐子谦一起进了电梯。
徐子谦本来不情愿扮演这个角色，为了抓捕嫌疑人，不得不让他亲自出马了。现场这些人当中，徐子谦对这些人没有一个了解的，自然不清楚他们的身手如何。而且，经过昨天的惨烈之后徐子谦除了自己，对别人的能力都有待而估，不敢松懈。
能够在异常情况发生下确保能保护朱倩安全的，徐子谦只相信自己。
两人从朱倩居住的居民楼走出来，直接走到马路旁边，停了下来，做出拦出租车的姿势。
“有发现吗？”朱倩小声问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六，加上叫上那双高跟鞋，已经超过了一米八。站在徐子谦的身边，俊男靓女倒是显得很般配。
“没有。”徐子谦回答的极不情愿。
身边这个朱倩身上那股香水味道让他十分不喜欢。还是他的丫头好，身上始终都是淡淡天然精油的味道，偶尔使用香水，也都是他极爱的淡淡绿茶味道。
为了任务，徐子谦硬着头皮耐着性子去忍耐着。
“她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怎么会这样？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跟我真的是偶遇，会不会是你们误会了？”朱倩似乎有意想要和徐子谦多说几句话。
徐子谦冷冷瞥了朱倩一眼，朝着逐渐靠近的出租车招了招手，冷然问道：“你看我像是打女人的人么？”
朱倩认真地看了看他：“你？不会，你是个绅士，不会动手打女人的。”
出租车恰到好处地停在了两个人的面前，徐子谦十分自然地把手臂从朱倩手里抽出来，临上车之前低声冷冷道：“这证明了你所谓的‘看起来’多么不靠谱。”
朱倩在原地愣了两秒，才在徐子谦冰冷眼神注视下慌忙地上了车。直到出租车开出去老远，才回过神来，想明白了刚才徐子谦那句话的意思。
这么说来，他会动手打女人？这简直比她听说孔姐是连环案杀手还要让她难以置信。
两人乘坐出租车，一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朱倩的公司楼下。徐子谦在门口和朱倩面对面地站了一会儿，说了些什么。但凡身边路过的人，都会不假思索地认为这是送女朋友来上班的贴心男友。
而其中内容只有徐子谦和朱倩两个人彼此清楚。
“目标已经出现，不要东张西望。稍后她可能会联络你，如果她找你出去，你第一时间通知我，然后跟着她走，我会保护你的。”
徐子谦从朱倩的手中抽出她那白色手机，输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重新还给了朱倩，然后朝着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不见。
朱倩站在公司门口，望着徐子谦的背影，直到徐子谦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和人流涌在一起，朱倩这才转身，依依不舍地进了公司大楼。
朱倩不知道，她无意识的举动被人看在眼中，更加肯定送朱倩来公司的人是她的男朋友。
此刻，在距离朱倩公司一条马路之隔的对面一家不起眼的小便利店门口，站着一抹拥有完美身材的身影。那人带着一定白色鸭舌帽，帽檐似乎有意向下压着，有些看不清楚的她的具体模样。
这人赫然就是监控视频中凌晨三点一刻从居民楼里面离开的孔姐，此案的嫌疑人。
孔姐离开家之后，原本是打算到朱倩的家附近装偶遇。可路上她却打消了这个念头，朱倩的家周围并不是商业区，如果说在那偶遇会显得有些假。她走了一半又改了方向，直接到了朱倩公司附近。不紧不慢地用了早餐，便开始守株待兔起来。
如往常一样到了上班的时间，朱倩却迟迟都没出现。孔姐的心里有点开始打鼓，自从昨天开始她的眼皮就一直跳，林静她没有办法联络上，而能联络上的那个帮手却不知道为什么也消失不见了。那两个人昨天约了见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可真要是出了事情，不管这两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总会和她联络的。但是两个人都没联络她，难道是他们去做什么大事去了？
第222章 是非恩怨多坎坷
第223章：是非恩怨多坎坷
孔姐并没有想太多，眼下对她来说不管林静和那个帮手发生什么，对她来说都不是很重要。她最后的存货眼看着就没有了，而制作一批新货的话，需要起码两天半的时间，最主要的是现在她严重的缺货源。
为了能够保持住青春，为了让自己的肌肤一直如少女般娇(和谐)嫩，为了能光鲜亮丽，孔姐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孔姐也曾完美过，当年也算是出了名的商女。这等天之骄女一样的存在很快又拥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帅气的老公。
本来她过着童话般的生活，奈何天不遂人愿。有一段的时间内，孔姐都会隐隐地觉得左侧乳（和谐）房会不时地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起初这个疼痛只是偶尔会出现，疼痛感也是一闪而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没有症状了。
孔姐最开始并没往心里去，只当着自己因为生意上有点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时间天天的过去，疼痛并没有因为她增加休息时间而消失，反而变得越来越痛。伸手轻轻去碰一下都会疼的大汗淋漓。孔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去医院检查，结果却让她有如晴天霹雳。
乳腺癌早期。
癌症，多么可怕的字眼。孔姐可记得，曾经有一个红极一时的女星就是被这个疾病所折磨，最后也没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好在，孔姐发现的还算早，只是早期，还没扩散。当孔姐得知只需要做个手术就可以恢复健康的时候，当时喜极而泣。可同样一个令她矛盾的问题摆在她的面前，手术之后，她将失去左边的乳（和谐）房。
曾经的高(和谐)耸将要变成扁平，倘若是两边一样平倒也算了，最不济被人说句平胸或是贫乳，可是只是一边倒，一边挺，那岂不是会被人当成怪物？
孔姐和帅气的老公抱头痛哭，但美丽和性命之间做选择，只要不傻，谁都会选。
手术时间定下来之后，孔姐干脆为全身都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避免其他地方有问题不能及时发现。
等检查报告一出来，孔姐又一次傻了，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怀孕了。乳腺癌手术迫在眉睫，日子都已经定下来了，可她竟然被检查出了怀孕，都已经两个半月了。
孔姐平日里的大姨妈就不准，加上生意忙起来更是没个规律，这俩月一直没来也没往心里去。现在算算，可不正是这俩月的事儿。
一道艰难的选择题摆在了孔姐和她老公的面前。做乳腺癌手术必然要打麻药，可这样势必会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想要做手术，就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孔姐舍不得，她之前一直忙生意，从十九岁就开始在商场中摸爬滚打，二十三岁嫁人，如今已经三十三岁了，却迟迟都没有孩子。两人想遍了法子，求了各种的偏方，只要听说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去虔诚的去求子。这求子之路，一走就是十年。
孔姐深感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一度她失去了信心，认为自己商场太多的尔虞我诈，使用了太多的心计，老天惩罚她，才让她始终都不能拥有属于自己和老公的爱情结晶。
然而，当幸福来临的时候，需要面对的竟然是如此艰难的选择。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治好你的病才要紧。”孔姐的老公劝着，脸上的表情却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不，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给我的考验，我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孔姐坚决拒绝着，说什么也不肯打掉这个孩子。
“医生，我不打麻药做手术的话，会不会影响到孩子？”孔姐跑去问医生。
从来没听说做手术不打麻药的，医生规劝过，孔姐的老公也劝过，但谁都无法更改孔姐做下的这个决定。
为了孩子，孔姐拼了。
手术如期进行，孔姐面色如常被推进了手术室。面对医生最后一次询问，依旧十分确定自己做下的决定。
“不打麻药，我能扛得住。”
她的坚决，她为了肚子里胎儿的勇敢付出令医生都不禁动容。
然而，孔姐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真当手术刀在她的左侧腋下硬生生地划下去的到时候，她还是无法忍受嘶喊出声。
主刀医生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患者，额头的汗水比平时还要多上几分，视线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所有医护人员尽量用最快的动作来进行这场特殊的手术。
孔姐疼的几次昏死过去，然后再度醒过来，再昏死过去，如此反复。
她遭受着常人所不能遭受的罪，忍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疼痛。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这个爱情结晶，为了幸福的延续，孔姐豁出去了自己这条命。
“何必这么拼，你才三十三岁，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受孕的。”
当手术顺利结束之后，所有人都忍不住要欢呼起来。趁着缝针的空隙，小护士忍不住询问起来。
“不是说最疼的就是生孩子吗？生孩子只听说有难产死的，没听说有疼死的。生孩子都不能疼死，这点疼我也能忍着。”
孔姐真的比一般人要坚强许多，缝针的时候表情都没变。大概是因为之前的疼痛太剧烈，缝合的疼痛对她来说完全在可承受范围内。也许是疼到了伤口周围已经麻木，分辨不出疼痛与否了。
手术虽然很成功，但因为孔姐肚子里胎儿的缘故，术后一切消炎用药都不能用，但这样明显增加了伤口感染的几率。本来七天就可以拆线出院回家，孔姐硬生生地在医院渡过了一个月，才终于被允许出院。
而此时孔姐的小腹也开始初见规模了，小小的突起让这个盼了十年才盼来孩子的孔姐开心骄傲到不行。她甚至没去通知她的老公，一个人悄悄地拖着行李箱回到家里，打算给她老公一个大大的惊喜。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门窗，依旧是那幢熟悉的别墅。
孔姐轻轻打开房门，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这份熟悉当中，却传来一个完全陌生的呻（和谐）吟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都是过来人，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卧室内正在发生着什么。
孔姐难以置信地踹开房门，看着床上滚在一起的那对赤条条的狗男女，她心中唯一的一点自我安慰都崩塌了。
原本在踹开房门之前，孔姐还在做着心理斗争，一丝希望还在自我欺骗，房间内大概是他们夫妻的某对好朋友，正在进行着原始社会好的律动。
她那帅气的老公满脸惊恐地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而和她老公进行肉搏的那个女人却不紧不慢地拽过衣服，慢条斯理地穿着，对孔姐脸上的愤怒完全无视，甚至对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的表情。
“你这个王八蛋--”
孔姐把手中的房门钥匙狠狠地朝着那个口口声声对她说会爱她一辈子，保护她一辈子，绝对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的那个男人的脸上。
昔日爱到天荒地老的那张脸如今看在眼里是那样的恶心，那样的俗不可耐。
“我为了给你生孩子，手术都不敢用麻药，你就是这么对待我吗？”孔姐歇斯底里，上前狠狠地去抓那个男人的脸。
男人拼命地闪躲着，无意当中碰触到了孔姐空荡荡的左侧胸脯，原本尴尬的脸上浮现一抹嫌弃的表情。
穿戴完毕的准小三儿冷笑着：“你连个完整的女人都不是，他选择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个怪物。”
毫不掩饰的讽刺眼神，充满嫌弃的语气，让孔姐对这个准小三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破坏别人的家庭你还有理了！
丢下手中的行李箱，孔姐要让对方知道知道她的厉害。从十九岁她就在这个社会上摸爬滚打，没有几下子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臭丫头，竟然敢在她的面前叫嚣。
看着孔姐扑向准小三儿，孔姐的老公赶紧在中间拦着，不停地开口催促让那个准小三儿先走，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我不走！”那准小三儿也不是个善茬，脖子一梗，坚决不走，并且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怕她什么？”
她带着几分骄傲和得意对孔姐说：“你还以为你很有身份吗？你的所有生意我们都已经接手过来了，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一直都是我，跟你结婚不过就是看上你的财产了，你还真以为天上会掉馅饼吗？你看看你皮肤松成什么样子，你有我年轻嘛？你有我漂亮吗？你有我皮肤嫩吗？你的眼角都有皱纹了，你除了有钱，你还有什么比得过我？”
她冷笑着：“不过现在你也没钱了，你的财产现在都属于我们了，包括这栋别墅。现在，我才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我奉劝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赶快从我的家里离开，不然可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第223章 噬心刻骨的背叛
孔姐被这一番话震住了，她并不担心自己的财产被他们转移走，而是那句他从来都没爱过她，和她结婚只不过是为了贪图她的财产这句话让她感到心寒。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孔姐声音颤抖，盯着眼前这个在一起生活了十个年头的男人。
他还像当初那么帅，不过比起十年前，倒是胖了不少，但并不影响他的帅气。
面对她灼灼视线，男人微微低头，有些难堪地回答：“我不想太尴尬了，你还是走吧。”
孔姐仿佛没听到男人的话一样，愣愣地站在原地。
泪水模糊了视线，十年感情不如一具年轻的身体，用生命换来的只是锥心的疼痛。
那准小三儿见孔姐站在原地说什么也不肯走，上前狠狠就推了她一把：“让你离开这里你当没听见是不是？”
孔姐措不及防被狠狠一下推中，脚步向后踉跄了两步，却不小心绊在了刚刚随手丢开的行李箱上面，一个不稳，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哟？还想耍泼不成？我让你不走……让你不走……走不走……”
那准小三儿抬起脚对着跌坐在地上的孔姐没头没脸地踹过去。
孔姐身上硬生生地挨着一下又一下，可她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双没有焦距的双眼始终看着面前那个无动于衷的男人。
直到小腹传来剧烈的疼痛，孔姐才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双手护住小腹，将身体蜷缩起来。
刚刚好像被人踹到了肚子。
孔姐后知后觉地惊慌起来，而小腹传来的剧痛也逐渐地扩大，孔姐只感觉一股难以形容的热流顺着大腿根毫无阻拦地淌了出来。
“孩子，我的孩子。”
孔姐惊叫着，不敢乱动。
那男人终于有了反应，拉开了还在拼命揣着孔姐的年轻小三儿，捡起孔姐丢在地上的行李箱，拽着孔姐的手影视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一路带到了楼下，送出了门口……
随后，别墅大门砰地一声在孔姐的面前轰然关闭，那道门就像一张幸灾乐祸的大嘴，在朝着孔姐无声地笑着。
离开住了一个月的医院仅仅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孔姐二度进宫。
“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这是她用命换回来的，她已经没有了一切，不能连最后的依赖都失去。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至极。孔姐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没能保住，失去了最后的精神寄托，孔姐整个人当即显得老了能有五六岁的样子。
所有人看着孔姐的表情都充满了怜悯和心疼，但他们此刻都无能为力。孩子彻底的保不住了，不管他们医疗技术多么的先进，当孔姐来到医院的时候，下半身几乎都被鲜血浸透了，孩子早就流掉了。
孔姐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没人知道，就像她突然地出现在急救室的门口，用着绝望的表情让他们救救她的孩子一样，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了。
孔姐变得一无所有了，她拖着残败不堪的身体，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扬州。
她从最底层的饭店保洁做起，之后稍稍存了一点点的钱，她开始沿街卖花，晚上则专门挑选那种户外的档口去向情侣推销鲜花去。
尽管孔姐一无所有，但她还拥有着对商业的敏感还有聪明的头脑。
渐渐地，她手里的存款多了起来，居住环境也从地下室搬到了一处二手的两居室，再换成崭新的楼盘，再换成环境优雅又安静的别墅区。
孔姐手中的存款越来越多，而她的人则变得越来越奇怪。她总是会感到肚子疼，胸口也疼，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医院成了孔姐最经常去的地方，每次她都声称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可做遍了所有的检查，各种数据结果都显示她很健康。
她访遍名医，尽管结果相同，可她就是认定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她甚至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过是那些医生不肯告诉她详情。
而最引起孔姐注意的还是她的肌肤问题，她总觉得自己不够年轻，不够漂亮，肌肤不够紧绷，所以才让她曾经深爱的男人背叛了她，选择了更年轻，更漂亮，皮肤更好的姑娘。
如果……如果她变得年轻漂亮皮肤娇(和谐)嫩，她深爱的男人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的。
孔姐不停出入扬州各种美容院，只要美容院有的项目，她统统都会去做。
渐渐地，她开始变得不满足，总觉得这边的美容技术还是不行，不够先进。
孔姐自己开了美容院，投资引进国外的美容技术，又高新聘请高级美容师。与其说美容院是个赚钱的生意，倒不如说是成全她美的一处消遣。
她的肌肤变得光滑水嫩，她的身材变得完美诱人。但孔姐依旧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了深深的怀疑和浓浓的不自信，依旧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知道哪天闭上双眼就再也无法睁开。
就在她最慌乱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在网路中结实了一位叫林静的人。那人告诉她，她并没有什么不治之症，但身体里缺少年轻活细胞。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唯有以阴养阴，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带有天然体香，不使用化学护肤品的年轻姑娘的尸油做成香蜡，每天睡前进行香薰，这样才能永久地保持身体的年轻化和娇(和谐)嫩。
孔姐对这个叫林静所说的话深以为然，她的目光开始寻找起那些带着天然体香的年轻姑娘。她的美容院里很多会员都符合这一点，但孔姐到底还是知道杀人终究是犯法的，她不敢在自己的美容院选择会员下手，只好把目光放到其他的美容院上。
扬州城内各大美容院对孔姐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尽管孔姐自家开了扬州最大的维利亚美容院，但她还是会经常光顾其他美容院去做项目的。对于孔姐频繁出现各家美容院，没有任何人对此产生半分的怀疑，而这边恰好方便了孔姐找寻下手的目标。
她通过各种渠道的了解和打探，终于确定了下手的目标。当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孔姐利用同样做美容的理由和女人天生的爱美之心，很快和她选择的目标建立了友谊关系。
孔姐并没有急着下手，而是先取得了对方的信任。之后她消失了一段时间，制造一种她离开扬州的假象，私下里换了号码联络了被害人，声称自己找到一家更好的美容店，约了目标出来见面，趁其不备将对方打晕，塞进后备箱里，打上一针安定，确保对方始终处于昏睡状态中。一直到了天黑之后，再把对方带回维利亚美容院。
只有孔姐一个人知道，维利亚美容院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面有一个类似浴缸的容器，里面有足够淹死人的甲醛。浴缸上有一个满是漏洞的木板，被害者被捆绑在木板上，慢慢地放到浴缸里淹死。然后孔姐收集了被害人的尸油，做成香薰蜡烛。
第一次动作做这样的事情，孔姐既紧张又生疏，但内心深处却有一股说不清楚的亢奋。
只要她成功了，她就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年轻化，所有她被抢走的，男人、婚姻，都会统统回到她的身边的。
香薰蜡烛两天半的时间才制作好，孔姐迫不及待地按照林静所示去做。一夜到天亮，她竟然难得地睡了一个几年都不曾睡好的安稳觉。站在镜子前，孔姐仔细地打量着自己肌肤，竟然真的有所改善。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她对林静更是奉为神仙一般的存在，也更加坚定了孔姐继续寻找目标，制造香薰蜡烛的决心。
一名被害者身体里提取出来的尸油差不多能用两周的时间，孔姐为了自己年轻漂亮而残害了别人的生命，终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她抛尸的时候都会特意为被害者换上纯净洁白无瑕的衣裙，又将被害者的身份证贴身放好，方便警方确认被害者的身份。
这一切她做的天衣无缝，也无数次的推敲整个过程，确保这么做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孔姐得到了天大的好处，渐渐要求更多了。而在处理第二个被害人尸体的时候，看着对方失去了生命却依旧漂亮的脸蛋，孔姐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愤怒。
就是这样漂亮的姑娘抢走了她最爱的男人，她恨，她怎能不恨！
嫉妒之火在孔姐的心中被点燃，一发而不可收拾。她收取好尸油之后，狠狠地划花了被害者的脸，使对方脸部看上去特别的吓人，不堪入目。做完这些，孔姐发现自己心中的嫉妒和愤怒果然减少了许多。
这也是警方在发现第二名被害者的时候，被害者的面部遭受到巨大损伤的最直接原因。而因为划烂了被害者的脸，孔姐虽说做了止血的处理，但血腥味还是无法掩饰。她将被害者的尸体带回被害者的家里，推开了门窗，让屋内的血腥味能够尽快地散去。隔壁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孔姐来不及处理好捆绑尸体的透明胶带，以及被害者平日喜欢使用的无化学添加剂的护肤品，无形中为这次案子的侦破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第224章 按捺不住要动手了
两周的时间又几乎是一转眼就过去了，孔姐在将处理地三名被害者尸体的时候，没想到竟然被人发现了。
孔姐有些慌，有些乱，有些害怕。她努力摆出自然的表情，用肩膀撑起被害者的身子，一边小心警惕地观察着那个发现自己的人，一边装出被害人喝醉了酒，她好心送被害人回来的场景。
发现她的那个人似乎看出了什么，将孔姐和被害者尸体堵在角落，视线从孔姐因为慌乱而压扁的左胸上，跟她说：“你本来不该遭受这样的痛苦，正是因为这种年轻漂亮的姑娘出现，才会让你家破人亡。你所承受的痛苦，她们必须要偿还。”
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孔姐如醍醐灌顶一般。看着紧闭双眼躺在地上那具被害者的尸体，孔姐越看年轻的脸蛋越觉得生气。她用裁纸刀划伤了对方的脸不说，还硬生生地用刀一下下地切掉了对方的乳（和谐）房。
做完这一切之后，孔姐发觉自己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而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而且很奇怪的是，那个人看到这一幕非但不害怕，反而主动提议帮她。
孔姐记得清清楚楚，那个人是个身材消瘦却很高的年轻男人，眼角有一颗显眼的泪痣。
扬州最大的女慈善家，人民代表，时尚界女神，谁能把这些杀人案和她联系到一起去。
然而，就在孔姐憧憬着自己日渐年轻的美好未来的时候，那个帮手却在无意得知她是听从了林静大师出的主意之后才获得了新生以后，竟然很迫切地提出想要和林静大师见上一面。
可是孔姐向来都不知道林静大师的联系方式，从来都是林静大师主动联络她，她曾经试着去联络对方，但只要林静大师给她打过电话之后，按照来电号码再拨回去，永远都显示号码为空号。
习惯了用香薰蜡烛来让自己蜕变，孔姐已经离不开尸油香蜡了。而帮手也提出过，如果一直使用和目标交好再下手的手段，时间太长了。帮手提议说，可以利用上(和谐)门服(和谐)务做美容熏体这个噱头，到对方的家里，弄晕对方，然后再带回来。
这真是个好办法，这帮手的脑子太够用了，可帮手却迟迟不动手帮她，偏偏要先见林静大师一面才可以。
时间在推移，维利亚地下室储藏的那么多的香薰蜡烛眼看越来越少，孔姐开始着急起来，不顾帮手的劝阻，再度选择老手段去认识带有天然体香的年轻漂亮姑娘。她变得迫不及待，甚至来不及去别的美容院去找目标，直接就在自己的维利亚美容院里面找寻起来。
扬州城内频繁出现杀人案件，被害者共同的特点都是经常会出入各种美容院。孔姐选择在自己的美容院挑选目标也是经过仔细考虑的。如果其他美容院相继都出现被害者，唯独自己的维利亚从未有过，那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所以，从维利亚内部会员中直接选择目标，反倒能够成为掩饰。
孔姐挑选了朱倩做自己的目标，是因为朱倩太像年轻时候的她了。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都是那么的像，都在随时勾起她对过去的回忆。
但越是这样，嫉妒之火越不受控制地在心底蔓延。而且，孔姐地下室里面的存货已经没有了，必须要尽快赶制出一批香薰蜡烛才行。
原本孔姐打算和朱倩假装偶遇之后直接找个借口把朱倩引走的。但是就在两人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孔姐敏锐地觉察到了附近竟然有很多奇怪的人。
就算没经历过，电视总也看得多了。那些人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的身上流连忘返，带着戒备，带着警惕，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
而当她带着朱倩上了咖啡厅二楼，故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借着自己的优势仔细地观察了外面，果然一切如她怀疑的那样，她被人盯上了。
碍于压力，孔姐也不想冒着被抓的危险，只好和朱倩暂时先分开，随后再找下手的机会。
回到家里之后，孔姐赶紧联络帮手，没想到这个该死的竟然非要见林静才动手。
到了夜里，孔姐从噩梦中惊醒。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她梦到自己没有了香薰蜡烛使用，整个人变得苍老了，干瘪了，浑沈皮肤都充满了褶皱，再也不会光滑，不会娇(和谐)嫩，不会触手可弹。
孔姐醒来以后，浑身都是冷汗。第一时间冲到镜子前面仔细地照着镜子，好像镜中的自己真的皮肤不那么光滑了。
她好像回到了最初时的恐慌，明明才夜半凌晨三点，她就已经没了睡意，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直接就出了门，准备去找朱倩。
朱倩没注意到孔姐在哪儿，但徐子谦既然说目标已经出现，那么朱倩就绝对相信徐子谦的话。
朱倩虽然没看到孔姐，但是听徐子谦这么一说，还是难免会紧张起来。之前不知道孔姐对她的目的是什么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个成熟的姐姐很平易近人，也很喜欢和她亲近。这会儿越是回想起来越觉得之前的情景十分的可怕。
如果那会儿孔姐真的邀请自己跟她去什么地方或者说是什么上(和谐)门服(和谐)务之类的，朱倩可以打一百个赌，她一定不会拒绝的，而且恐怕还会感到很高兴。
自己险些一不小心就引狼入室了，多亏着当时跟随在身后的那些警员引起了孔姐的绝对警惕，对方放弃了暂时对她下手的打算，这才让她的小得以留存。
人都是怕死的，朱倩也毫不例外。尽管徐子谦已经叮嘱过了她，又吩咐好她应该如何去面对孔姐。可当朱倩刚刚进入公司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时候，手机铃声偏偏响了起来。看着上面显示着孔姐的名字，朱倩的身体还是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喂--”
朱倩一直等电话响了有一会儿才接起来。
孔姐也是等的有些心焦了，她掐算着时间朱倩应该已经进入公司了，这才打电话过去，没想到的是电话居然半天才被接起来。
“朱倩妹妹，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
电话彼端，孔姐装腔作势地询问着。
如果朱倩不是已经知道了孔姐的真实面目，还真就很容易会被孔姐这善解人意的话给哄骗过去了。
“是孔姐啊，刚刚在领导的办公室里面谈事情，手机没带进去。孔姐怎么这会儿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朱倩明知故问，通话录音的按钮在她接通电话之前已经被她悄悄地按下。
“倒是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我到这边来做脸，没想到幽兰开业时间有点晚，我这还来得太早了。刚好想起来你似乎说过你在这附近上班，就想打个电话约你出来坐一会儿，聊聊天什么的。不知道你这会儿有时间吗？要是我耽误了你工作的话，那我们就改天。”
孔姐说话的尺度拿捏得十分到位，就算是被邀请的人真的有事情，都不忍心拒绝，根本过意不去。
“刚刚领导安排了点事情，孔姐要是不着急的话，稍微等我一会儿行吗？我先把手头的这点事情处理完毕就可以了。不知道孔姐打算在哪儿和我碰面？”
朱倩刻意地掌控着话题，想要从孔姐的口中多打探出来点儿什么。
“那我等你一会儿好了，我现在在百盛商城的门口，你要是事情多的话就先处理，我先逛一逛这里面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好意思让孔姐等我太长时间呢，你放心，最多十分钟我就都能弄好，一会儿我出去的时候电话联系吧。”
朱倩拖延着时间，实际上是想要通知徐子谦这边的动静。
孔姐这会儿满心都是之前夜半那场噩梦，以及即将可以用朱倩身上的尸油去做香薰蜡烛的兴奋感，丝毫没有任何怀疑地说道：“那行，你先忙着，我在百盛七楼的饮品店等你。”
“好，那孔姐咱们一会儿见，我先去忙了。”朱倩赶紧结束话题，按照徐子谦之前输下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徐子谦并没有走远，而是一直隐藏在暗处悄然无息地目光锁定对面购物中心楼下门口，那抹身影已经可以十分确定就是孔姐本人了。
徐子谦的手机调成了震动，塞在裤袋兜里，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一般都会电话关机，或者是电话开机却并没有铃声，而是直接采取振动模式。
大腿那嗡嗡地，徐子谦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显示的消息，从人群中不着痕迹地慢慢走了出来。按照信息上指定的地点悄悄地靠近。
孔姐这会儿既紧张又兴奋，朱倩可以说是近段时间以来她见过皮肤最好的人了。如果有了她的尸油做的香薰蜡烛，自己的肌肤肯定会更娇(和谐)嫩几分。
驱散噩梦中那吓人的情景，孔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表现得如平常一样，脑子里在想着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把朱倩带走。
这边终归是闹市区，如果在这边动手，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绝对不能太冒险了。
第225章 忍着耐性实施计划
孔姐按耐住心情，视线锁定在了朱倩公司大楼的门口。
没多久，朱倩果然出现了。她走出公司大楼之后左右看了看，径直朝着和孔姐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徐子谦混在人群中，鹰隼般眸子没离开过坐在那里等待鱼儿上钩的孔姐。
朱倩没能在人群中发现徐子谦，心里有点着急。但她知道这会儿十分有可能自己已经进入孔姐的视线范围，因此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做了一下简单的瞭望之后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步步地靠近约定地点。
孔姐没从朱倩的身上看出任何的端倪，兴奋刺激神经的情况下， 她的敏锐也不如平日那般灵敏了。况且，孔姐根本就没意识到朱倩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和真实目的。
最主要的，也是朱倩表现得自然。
朱倩才一踏进约定地点，孔姐已经朝着她露出了完美的笑容，纤细白皙的手臂轻轻抬起摆了摆，朝着朱倩示意。
朱倩强挤出一抹笑容，迎了上去。
“事情都处理完了吗？一切还顺利吧？”
孔姐关切地询问着朱倩，态度自然到好像两人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啊？什么事情？”
朱倩心里紧张，注意力都没办法完全高度集中。耳听孔姐这么问，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问完之后，朱倩才回过神来，赶紧弥补着自己的失言：“啊，是啊，都忙完了。”
孔姐稍稍带着一丝怀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朱倩唯恐孔姐会看出什么来，赶紧掩饰着：“最近忙一个开发的案子，有点太累了，昨晚就没休息好，今天上班都迟到了。结果领导又不满意，把我狠狠地训了一顿。”
她为了减除孔姐对她的戒备之心，赶紧露出一脸的感激：“多亏打电话约我，让我能出来喘口气，不然的话真的快要憋死了。”
朱倩在公司中到底负责什么，孔姐还真不知道，但看着朱倩说的不像是假的，而且这些事情和她完全没有关系，她只要想着怎么把朱倩带走，用她的尸油做出完美的香薰蜡烛。
对朱倩的抱怨，孔姐不失时机地赶紧开口：“我就说呢，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这怎么能行？我们女人最要紧的就是这张脸了，脸色太差可会影响形象的。刚好我等下要去做脸，不如我们一起去吧。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店，没有什么名气，但是技术可以说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表现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俯下身子凑近朱倩，小声地说道：“我听说，有不少的二线的明星以前就是在这家店弄的。这家店第一次在扬州这边开分店，我们一起去试试吧。”
尽管朱倩明知道这是孔姐在进行着她对自己下手的计划，但还是不能直接拆穿，反而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又带着怀疑的表情，问道：“真的那么神奇吗？以前是在哪个城市开的店？叫什么名字？”
孔姐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这会让她说出什么名字来，自然是不可能。她赶紧转移着话题，把饮品单子送到了朱倩的面前：“先喝点东西，一会儿我们一起过去。你难道连我都不相信吗？我自家开美容院，都大老远地要跑去他们家做项目，我能说假话吗？”
朱倩装出相信的样子，低头看着面前饮品单，嘴里说着：“那倒也是，别人的话我不相信，孔姐的话我肯定是信的。”
她随意地点了喝的，抬起头来，陡然看到孔姐看着她的眼神十分炙热，赤果果的让人有些禁受不住。
如果说这是一个男人看着一个美女的眼神，倒也情有可原，可对面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刻意算得上是完美的女人，用这样无法抵挡的眼神看着自己，朱倩当即便觉得自己压力太大。
孔姐看到朱倩躲闪的眼神，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过头了，赶紧说：“我真是越看你越羡慕。朱倩啊，你看我们今天虽然只是第二次坐在一起聊天，但是我真的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孔姐这么跟你说话可不是单单为了你的那个护肤偏方，是真心的想要交你这个朋友。不管怎么说，我就算再爱美，也不至于为了护肤这么虚伪的对待朋友吧，你说是不是？”
朱倩心里冷哼一声，不会为了爱美虚伪的对待朋友，你却是把那些拿你当朋友的人都杀了，更残忍的提炼了人家的尸油，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变美变年轻的幻想。
其实仔细打量，孔姐的皮肤真的还算是不错的，但是这一切跟她常年始终做护肤和运动有着完全的关系。加上这几年来生活比最开始流浪那段时候要好的太多，每天滋补品不停地进补着，想不好都困难。而且女人到了三十多岁临近四十岁的时候，还有一个犹如青春期一样的蜕变。有些女人会在这个阶段骤然变得苍老，而保养得当的女人则会趁着这个蜕变的阶段让自己看上去无论是气质还是整体都会有一个不小的提高。
很明显，孔姐就属于后者，只是她自己根本没发现这一点，而是把这一切都归功于那所谓的尸油香薰蜡烛。
“我也是把孔姐当朋友，所以一接到孔姐的电话，这不是赶紧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出来和孔姐见面了么？”朱倩笑眯眯地回答，脸上的热情一点都不逊于孔姐。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眼下就是一个互拼演技的时候了。
“对了孔姐，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儿啊？我之前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呢。”朱倩再度把话题引到之前的那个话题上。
早一步提前摸进来的徐子谦就在两人两个座位相隔的地方坐着，因为有高沙发的遮挡，即便是相邻的两个座位都互相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但徐子谦为了保险，还是拉开了一个位置，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听到那两个女人之间的交谈。
见朱倩不停地把话题往这上面引，徐子谦暗骂了一声蠢。如果这是丁小钱去做诱饵，她肯定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什么不该说。
一个人说了谎，本就想尽快地遮掩过去。可你偏偏揪着这个谎言不停地追问下去，换做是谁都会觉得不舒服。要么是厌恶，要么是戒备，就是不知道孔姐会是哪种情绪。
孔姐脸上依旧笑着，心底也是把朱倩骂了个够。如果不是她看上了朱倩的娇（和谐）嫩肌肤，就凭着朱倩这么不长眼睛，孔姐都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就是了，绝对会给你一个惊喜。”孔姐一语双关说着。
朱倩抿着唇笑着，心里也在想，稍后不知道谁会给谁惊喜呢，或许自己带给孔姐的这个惊喜会更大。
不过，朱倩根本不知道此刻徐子谦在哪儿，有没有在附近。他说过他会保护她的，可是这会他人在哪儿呢？
孔姐着急实施自己的计划，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忍不住催促起来。
“这个时间他们家应该已经开业了，我们还是早点赶过去吧。我怕去晚了，人太多了，我们还要排队。”
朱倩知道这会不能再拖了，跟着孔姐起身，抢着买了单，两人情同姐妹，相互挽着胳膊，一起走了出去。
徐子谦等候了大概十几秒钟，这才不着急地起身，把零钱丢到了桌子上，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朱倩和孔姐两人并没有走太远，正站在路边拦车。朱倩还问：“孔姐怎么没开车过来？”
孔姐忽然觉得身边这个女人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可她又不能对朱倩的问题置之不理，只好耐着性子带着笑容回答：“这边都是闹市区，开车过来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呢。而且到了这边想要找个停车位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还不如想去哪儿伸手就拦一辆车，随叫随走，多方便。”
朱倩点了点头，深感赞同。
“以前没有车的时候，看着别人开着车，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那会儿是真羡慕。尤其是在下雨天或者是寒冷天气的时候，想要拦车可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拦不到的时候这种心情更是难受。总算盼着有了车了，还真像孔姐说的那样，堵得心慌意乱的，烦躁不安的。到了地方之后还要费心找停车位，晚上睡觉都要几次惊醒，总感觉自己的车被偷了，被人刮伤了，糙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孔姐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表示一下附和，心里想着等会儿该如何进行自己的计划。
她并非没有开车过来，而是不能直接把车开到这边来。她的车停在了她早就计划好的地方，等到了那里之后，她会找机会把朱倩弄晕，等到晚上的时候再把她带回到维利亚美容院的地下室里面去。
尽管已经错过了早高峰，但车依旧不太好拦，两人在路边站了很久才终于拦到了一辆车，一起钻了进去。
徐子谦早就拦好了车，始终在车里坐着等着。
出租司机有些纳闷，不停地扭头看着身边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弄不懂他到底要去哪儿，为什么始终都不开口。
第226章 暂时不宜轻举妄动
看着前面那两个人乘坐的出租车出发了，沉默有一会儿的徐子谦终于开了口。
“跟上前面那辆车，小心点别被对方发现了。”
出租车司机没有二话，轻抬离合脚踩油门，慢慢地跟了上去。
车流如潮，这个时候也不怕前面那辆车能跟丢了。
不过那出租司机的心里却感到奇怪，又不好问出来。
一般都是媳妇出来抓奸，跟踪自家男人是不是跟别的小妖精约会去了。也有可能是没用的窝囊男人跟踪自家那不安分的败家媳妇，看看有没有偷摸的红杏出墙。
但是这种长得好像明星似得男人，跟着俩长得非常漂亮非常性感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
难不成身边这个看着就非富即贵的年轻小伙子，要对前面那辆车里面的那俩女的图谋不轨？
出租车司机心里那点小算盘，徐子谦又怎么会知道。他面色如冰，不确定孔姐会把朱倩带到哪里。那边是否适合隐匿，是否适合动手，是否会暴露自己，是否会对朱倩造成伤害。
徐子谦单纯的因为工作关系因为职业缘由才会去担心朱倩的安危，根本没有多余的想法。
如今三根线索断了两根半，就剩下这么个未落网的嫌疑人，还只是个被利用过的棋子。连续的行动失败，让徐子谦这次行动不容有失。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好在前面那辆车并没有朝着扬州城外方向开去，而是开向扬州西面方向。徐子谦眼神盯住前面那辆出租车的同时，拨通扬州警方这边的电话，进行着远程遥控。
出租司机从徐子谦简短的三言两语中听出了端倪，总算找到机会搭话了，赶紧在旁边开了腔：“兄弟是警察？”
徐子谦没回答，手指在电话屏幕上边敲着信息。
出租车司机也不往心里去，乘客有善谈的，有沉默的。但是出租车司机却基本都是话唠，整天在车里一坐就是一天，除了能和乘客说上几句，整天都是一个人，孤单寂寞冷的感觉没人懂。因此遇见有乘客上车，都巴不得能多说上几句，让自己不那么烦躁。
对于徐子谦的冷淡，出租车司机能理解，不过却阻拦不了他讲话。
“前面那辆车里那两个女的是什么情况？犯事儿了？看着不像啊，气质挺好模样也不错的，难道是干那个的？”
出租车司机可好奇了。
徐子谦冷冷瞥了他一眼，声音比眼神还要冷：“专心开车。”
出租车司机原本打算借此多说上一会儿呢，碰触到徐子谦眼神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子一冷，本来准备了很多的语言和段子，这会儿一个都说不出来了。
两辆车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三四辆车的长度，一路上都是车流，徐子谦也不担心前面那两个人发现什么不对劲。
看到前面的车开始减速并且向右并道，徐子谦掏出电话给朱倩打了过去。
从徐子谦的角度可以看到，前面车里朱倩很快就翻出了电话，看了孔姐一眼之后才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儿呢？”徐子谦问着，声音不如平时冰冷，各位的温和。
朱倩看了看外面，把自己所处地点告知了徐子谦。
“怎么没在公司？我还想去找你吃午饭呢。”
不确定朱倩的电话是否露音，也不确定孔姐这会儿是否会听到，徐子谦只能用万无一失的办法。
孔姐当然警惕，这个时候不管是谁给朱倩打电话过来，都很容易会让她的计划中断。如果朱倩电话中透露出了她的身份，有第三个人知道朱倩是跟自己在一起，之后失踪死亡，肯定会引起怀疑的。
“前面路边停车。”
孔姐唯恐朱倩会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赶紧在旁边故意大声地喊了一句。
“下车了，要紧事情吗？不要紧的话等会儿再通话吧。”孔姐有些着急地在旁边催促着。
“我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现在有点事情，晚一点再说吧。”朱倩被孔姐推着身子下车，有些手忙脚乱，她也害怕孔姐会发现不对劲，赶紧支吾了一句匆匆把电话挂断了。
孔姐看朱倩挂断了电话，并没有泄露出去什么，这才松了口气，试探着问：“男朋友？”
朱倩想到徐子谦那挺拔的身材，那双冷酷却极具吸引力的双眸，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不得不说，朱倩身边也有不少的优质男，但似乎徐子谦的出现之后，那些人瞬间就会失去光芒一样。朱倩也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对着这个才刚刚接触的警方的领导就怦然心动，实在太不矜持了。可感觉就是那么的奇妙，是朱倩所不能控制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一定美女如云吧，没准他都有了交好的女朋友呢。
朱倩有一阵黯然失色，心里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硬生生地抢走的感觉。不过她随机又咬了咬牙，就算他有女朋友又怎样，这根本不妨碍她对他心动。
孔姐看着朱倩脸上那抹羞涩，下意识地当成了朱倩对于她提起男朋友而感到害羞和甜蜜，原本对这通电话提起的戒备之心也瞬间消散。
这是孔姐对朱倩的试探，也是在做着双重保险。刚才朱倩打电话的时候她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电话中是个男人的声音，要找朱倩吃饭。这关系应该不是朋友就是情侣，这会儿确定了，孔姐反倒放心了。
因着这通电话出现的有些突然，两人下车的地方距离孔姐停车的地方还有那么一点距离。孔姐带着朱倩去取车，一边走一边说：“我的车停在了那边，我去取点东西我们再过去。”
朱倩还沉浸在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当中，不疑有他，跟着孔姐走向她的车。
徐子谦并没有让自己乘坐的这辆出租车停下，而是一直越过了孔姐和朱倩两人很远的距离才下了车，远远地盯着两个人，视线始终锁定住他们的身影。
孔姐的车子停的位置有些偏，是在一处建筑工地的隔壁。本来不远马路对面就有停车场，可她却偏偏把车停到了这边。
原因很简单，这边没有监控摄像头，方便她行动。
打开车门，孔姐从里面掏出一瓶香水一样的东西，打开来忽然朝着朱倩一喷，嘴里却说：“你看看我新买的香水，味道怎么样。”
本来朱倩想躲的，孔姐这么一说，她反而用力地呼吸了一下，只是一下，朱倩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瞬间就黑了，整个人软绵绵地在孔姐的面前倒了下去。
孔姐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了，经验十分丰富。就在朱倩身子向下倒的第一时刻，就伸出双手将朱倩的身子架住，然后拖向后备箱。
她行动很小心，视线一直左右扫视着，观察着路人的举动，是否有人注意到她。
徐子谦并没有立刻上前去制止，更没有是型抓捕行动。
这里一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他必须还要耐着性子盯着孔姐，顺藤摸瓜找到她作案的第一现场才行。
孔姐把朱倩塞进了后备箱，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重新回到车子里，从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盒里面掏出一套针管设备，不知道注射了什么液体进入了朱倩的体内，这才露出安心的表情。
徐子谦并不担心朱倩此刻有危险。之前几名被害者的尸检报告中已经有体现了，被害者生前曾被注射过安定，想必孔姐这是怕被害者半路忽然醒过来，破坏计划而进行的保险保证。
孔姐似乎也没有着急要离开的模样，她重新回到车子里，车门被她四门敞开，放着cd，翻出一本杂志，一边听音乐一边看杂志。
她整个人呈现出放松和惬意的状态，朱倩这么顺利的到手，想到即将就要制成一批足够她使用半个多月的香薰蜡烛，孔姐就觉得自己心里特别的美。
尤其是，她明明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是一样的顺利得手，那些监视她的警方人员呢，恐怕还傻乎乎的守在她家楼下吧，又有谁知道，她的完美计划正在完美的进行中呢。
一想到那些人被她逗得团团转，孔姐心里越发的得意起来。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一批新的香薰蜡烛就诞生了，她的肌肤距离完美又进了一步。只要年轻，只要漂亮，只要够嫩，什么男人，什么钱财，什么一切，都是手到擒来的。
徐子谦像一只蛰伏等待狩猎的猛兽，从他下车之后就一直在建筑工地石砖堆后面蹲着，一动不动。
孔姐不着急离开，徐子谦就不能轻举妄动。
时间一点点的在推移，过了正午，到了黄昏，太阳在一点点的偏西，逐渐向山的那一边落下去。
徐子谦没想到孔姐居然有如此好的耐性，从弄晕了朱倩为她注射了安定之后，孔姐就把朱倩锁在了车子的后备箱，之后竟然再没去看一眼，这充分说明了孔姐对自己的药量深有把握，更加证实了之前的几起案件都和孔姐有关。
第227章 第一案发现场
相同的作案手法，被害者身体内相同的药物成分。
孔姐动作娴熟，很明显不是个生手了。
此刻的孔姐似乎格外的有耐性，手中的杂志不知道已经换了第几本了，这其中她甚至还好心情地翻出一些零食，一边听歌，一边看杂志，一边吃着零食。
徐子谦腹中空空，一天一夜又一天没睡觉，身体抵抗力已经降低了不少，加上又一整天的滴水未进，而他又有旧创在身，就算再好的身体也禁不住这样的糟蹋。
一种虚弱感从体内升起，徐子谦轻轻地换了个蹲坑的姿势，调整一下身体，让自己尽可能的舒服一点。
好在这建筑工地似乎空弃了很久，徐子谦在这儿隐匿了一天了，连个建筑工人都没有。也多亏了这样，大大地降低了他的曝光率。
日落西山黑了天。
孔姐终于收起了手中的杂志，看起来有要离开的意思了。
徐子谦连忙从建筑工地轻轻地抽身而退，率先跑到路边去拦车。
这会儿晚高峰还没过去，而这边地处偏僻，平时不是高峰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什么车，可一旦到了高峰时候，那可真是车流如潮。
徐子谦拦了半天没拦到车，眼看着孔姐已经驾车缓缓上了车行道，徐子谦只好趁着车流缓慢，直接冲上了一辆正在行驶的私家车，在对方愤怒又惊恐中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警察，暂时需要征用一下你的车。”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做解释。徐子谦指着孔姐那辆珍珠白色牧马人，对车主说道：“跟上那辆车，注意合理避让。”
车主不敢二话，赶紧打了个方向跟了上去，同时掏出电话准备要拨打出去。
徐子谦按住对方的手，冷冷问道：“你要打给谁？”
车主用着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回答：“给我老婆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啊，我是来接她下班的。”
徐子谦不敢掉以轻心，把电话从车主的手中拿过来，问道：“你老婆电话号码多少？”
车主快速报上一串电话号码，徐子谦输入进去之后，轻轻按下拨出按钮，屏幕上面显示着‘老婆’二字。
徐子谦这才放心把电话还给车主，车主在那边说了一句有事情不能去接她了，车主的老婆顿时在对面破口大骂，骂了几句之后不等车主任何的解释，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车主苦着脸把电话收起来，竟然没再拨过去解释，而是对徐子谦说：“警官，你征用我的车子我没意见，但是你们什么行动的结束了之后能不能麻烦你们跟我老婆解释一下？她这个人脾气有点大，我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今天还是我们纪念日，我还不想找死，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做个证，证明一下我真的没出来干什么。”
徐子谦对于这种关系有些不理解，难以想象他和丁小钱之间如果变成这样的相处模式，会成什么样子。
“为什么要解释？”
他淡淡地问。
车主悲怆道：“不解释那不是死定了？我跟她说有事，她根本不可能相信啊！”
“既然不信任对方，为什么在一起？”徐子谦又问。
车主楞了一下，觉得徐子谦说的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但是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不是不信任啊，这是在乎，在意。警官你还没有女朋友吧？等你有了你就知道了。”
徐子谦淡淡回答：“我已婚。”
车主有些不敢相信徐子谦这么年轻就结婚了。而且，就算是真的……
“那你平时和你老婆都不会闹矛盾吗？比如就这个情况，你说你有事儿，她都不会发脾气？”
徐子谦毫不犹豫：“没有，不会。”
车主一脸的不相信。
徐子谦蹲坑一天，身子有些麻木，难得能放松一会儿，忽然轻松下来，倒也不怕麻烦，直接打电话给丁小钱，而且还开了免提。
“老婆。”
丁小钱听到这个称呼一愣，看了看手机上面，确定是徐子谦的号码没错，而且声音也是徐子谦的没错。
他好像就在两人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那天喊过她一声老婆，平时基本连个称呼都没有，最多就是叫‘钱钱’，或者干脆直呼大名丁小钱，忽然的一声老婆，让她有点突如其来的不适应。
不过丁小钱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顺从地喊了声：“老公。”
徐子谦嘴唇一勾，他就喜欢丁小钱的懂事，机灵。当然，某些事情刨除在外。
“近期有事，不回去了。”他简短地说着，虽然平时说话也是这个风格，但车主在旁边听着，却还以为徐子谦是故意这样，想要证明什么似得。
“哦。知道了。”丁小钱没有半点意见。
“近期不要打电话，有事我会联系你。”
“好的。”
不管徐子谦说什么，丁小钱都顺从地应下来。
挂了电话之后，徐子谦满足了，车主有情绪了。
“你这个职业特殊，家属肯定是要理解的。”车主替自己找着说辞，不过对于丁小钱的顺从还是忍不住赞叹：“不过就算理解，起码也会问问什么事情，你老婆什么都不问，还真是信任你。”
说完，又问：“可是，她都不问问你有没有危险什么的么？不闻不问，这跟信任不信任的就不太挂边了，这应该是不关心不在乎吧。”
“她相信我不会有任何危险。”
这句自信的话在车主看来，就有吹牛的成分了。撇了撇嘴，不再出声了。
徐子谦没想到孔姐的车绕了一圈之后竟然又回到了维利亚美容院的门口。
已是晚上九点多钟，维利亚美容院这一条街都是类似的店面，白天热闹得很，但到了晚上店铺关门之后，就瞬间变得彻底冷清，几乎没有人会出现在这里。
徐子谦让车主把车停的稍微远一点，避免引起孔姐的怀疑。而他也没有第一时间下车，坐在车里耐心地观察着。
孔姐停下车之后，果不其然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因为徐子谦乘坐的这辆车停的比较靠后，又在停下之后第一时间关灯熄火，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出来车里面有人。
孔姐确定安全之后，推开维利亚美容院的门，回过身来打开后备箱，把朱倩从里面拖出来，一点点的拖进了美容院，关上了门。
车主第一次亲临这种场面，眼睛瞪得圆圆的，大气都不敢喘。
徐子谦等到美容院里面的灯关闭之后，才迅速下了车，轻手轻脚地摸到了美容院的门口，试探着伸手慢慢地去推开美容院的门。
不知道是孔姐笃定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这边，还是她因为即将的手而有些兴奋，美容院的大门竟然没反锁。
徐子谦蹑手蹑脚进了美容院的内部。因为之前曾经来过的缘故，他对这里面说不上特别熟悉，但大概的方位也都清楚。而且，刚刚他在孔姐开灯的那一会儿还特意观察过，每个物品大概放在哪个位置都记在了心里。这一路虽然轻手轻脚，但却没发出任何的声响。
沿着走廊往里面走，里面一共有三个屋子，还有一个储物间。可三个屋子都敞开的门，里面根本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么一会儿，孔姐把朱倩带去哪里了？
唯一剩下没查看的地方只有储物间了，徐子谦不敢轻举妄动。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他的忽然出现会不会造成孔姐狗急跳墙之下伤害到朱倩。
可如果不进去查看，谁也不知道孔姐会对朱倩做什么，这个时间带回来这里，明显是要下手了。
难道，维利亚美容院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徐子谦小心谨慎地凑近储物间门口。不管如何，这个储物间他一定要进，而且是非进不可。
就在徐子谦手即将要碰到储物间门把手的时候，忽然他敏锐地听到了储物间里面传出了声音。徐子谦立刻一个闪身，躲到旁边的屋子里房门后面。
储物间的门被拉开，孔姐从里面走出来，脚步匆匆，直接走出了美容院的大门，紧接着想起了她开车门的声音。
徐子谦借势从门后闪身出来，看向储物间内部。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储物间，里面放了不少的东西是不假，都是美容院用的一些产品之类的东西。但是在储物间的下面地板的位置，此刻地板居然是向两侧打开的，一条楼梯露了出来，幽深地通向地下。
原来这储物间里面暗藏玄机，竟然有这么隐蔽的一处地下室。孔姐为了满足自己畸形的心理，竟然这么耗费精力。
徐子谦这次却是真的想错了，这家店面孔姐买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下面本来是个车库，原来的房子主把车库买了之后，就把外面的门给封上了，又做了隔音的处理，弄了楼梯直接通储物间，原本是为了自己使用的。原来的房主是个搞音乐的，普通的店面还是住宅都好，隔音都不好，他特意弄了这么一块地方，周围都是车库，也不怕影响到谁。而且还特意做了隔音，别说是在里面玩音乐，就是在里面开呛，都未必能有什么声响。
外面传来大门被打开又关闭的声音，徐子谦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进了储物间，顺着楼梯直接向下……
第228章 成功抓获嫌疑人
地下大概有三十多平方，里面摆放着很多东西。
昏迷的朱倩此刻躺在一个倾斜的木板上，头朝下。在她身体下面是一个浴缸模样的容器，里面的液体呈现出让人看了就不舒服的黄褐色，而且伴随着刺鼻的味道。
在地下室的另外一侧，则是一个平台，平台上面还有一些烛台的模子，各种各样的香水瓶子摆的满满的。
徐子谦大概地扫视了一下整个地下室，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副画面，孔姐实施犯罪的画面。
既然第一案发现场已经找到，接下来就可以对孔姐实施抓捕了。
楼梯传来脚步声，徐子谦不躲不闪，站在下面等待孔姐从上面下来。
孔姐从上往下走，走了几步之后忽然惊见地下室多出了一双脚。因为角度的问题，孔姐从上面下来，率先看到的也只能是脚。
孔姐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根本不管下面那个人是谁，到底是敌还是友，转身就往上跑。
徐子谦没想到孔姐竟然还敢跑，立刻追了上去。
修长的双腿几步就追上了脚踩高跟鞋的孔姐，徐子谦没有半分怜花惜玉地把孔姐控制住，打了电话通知扬州警方过来封锁现场，解救被害者，他则用美容院里面现成的床单把孔姐裹了个严严实实，丢在了一旁。
扬州警方为了这个案子已经损失太多了，听说抓到了犯罪嫌疑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得，没用多久就陆续几辆车冲到了维利亚美容院门口。从徐子谦的手里接过被缠成蛹一样的孔姐，又把朱倩送去医院，一系列的交接工作进行完毕之后，所有人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容。
“终于抓到了，可惜让幕后凶手逃跑了。”扬州警方这边的人不无惋惜的说着。
徐子谦眼底闪过一抹冷厉光芒，笃定地开口：“他跑不了的。”
丁小钱吃过了晚饭迟迟没有睡意，看了一会儿书之后，刚准备酝酿情绪睡觉，忽然手机响了两声。
一条彩信消息。
丁小钱有点觉得奇怪。现在联络要么打电话要么发微信，通信软件多如牛毛，还谁会用彩信？
打开彩信，里面是几张照片，丁小钱盯着里面那些照片，安静地看着。
第一张照片中，一男一女，郎才女貌，看上去十分的般配。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坚毅的线条，脸上表情冷峻。他的手臂自然弯曲着，臂弯中一只纤纤玉手。在他的身边，一个穿着米蓝色休闲套装的高挑女子。由于角度关系，只能看清楚那女子的半张侧脸。她有着白皙的肌肤，高挑又完美的身材，模样也十分漂亮。她的手搭在男子的臂弯中，脸上的表情自然中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羞涩。
第二张照片好像在什么大楼的楼下，依旧是第一张照片中的那对年轻男女。两人相对而立，十分贴近。男子在女子的耳边正在说着什么，女子微微低垂着头，一副顺从的模样。
丁小钱看过那两张照片，把手机放在一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那个女的是谁她不知道，但是那个男的她却认识，而且很熟悉，那是她的师父兼职合法丈夫的徐子谦。
是谁拍的这张照片，发给她看又是什么目的？下午的时候才和徐子谦通过电话，他说他近期有点忙，暂时回不来，这就是他在忙的事情么？
说心里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丁小钱也没太往心里去。徐子谦的为人她清楚，照片中这姑娘看着是不错，是个美女，但如果说和方希亚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且如果说论身价的话，凭着照片中这位美女的穿着打扮，也绝对不是方希亚的对手，更别提那个爱徐子谦爱到死，非徐子谦不嫁的欧阮。
欧家富可敌国，方家在军方只手遮天，这两个无论哪个随便拿出来都能虐照片上那姑娘几条街。徐子谦放着那么优秀的女人都不要，会和照片上这个姑娘有什么牵扯么？
丁小钱想着，唇角勾起一抹放心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绽放只是一瞬间，丁小钱的脸上又换上一副担忧的情绪。
拍这个照片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不管对方是想要引起她和徐子谦之间的误会，还是想要制造什么麻烦，这都已经引起了丁小钱的警惕。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两张照片的角度明显都是偷拍的。而徐子谦的警惕性有多高，能躲避他的戒备偷拍下她，还查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发给她……
隐藏在背后的这个人很可怕，而且从他的意图来看，明显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变是敌人，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是个巨大的威胁存在。
丁小钱连忙打电话给徐子谦，连续几次都没人接，她的心里一下子开始发慌，根本忘了白天通电话的时候徐子谦说过近期电话都可能接不通这件事情了。
她赶紧联系叶萧，叶萧这次也回到了江北，归队负责平时所负责的那一块儿。接电话的时候叶萧还没睡，正在黑客群里面跟人水群呢。
“定位师父的位置，联络扬州警方，确定师父的安全。”
丁小钱来不及多做解释，电话一接通就赶紧开口。
叶萧也没多问，关了群聊天，双手飞快地在电脑键盘上动了起来。
定小年虽然没说是什么事情，但那急切的语气却让叶萧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丁小钱和徐子谦同属于一类人，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两个人的情绪产生太大的变化，唯独彼此遇见了对方相关的事情，就会变得失去冷静，有的时候反应能力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但这样也恰好说明了对方在他们彼此心中的位置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地理位置，扬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叶萧的话还没说完，丁小钱就觉得自己的头嗡的一声，声音都有些颤抖：“叶萧，定最近的机票，我要马上到扬州。”
曾经经历过一场生死，曾经险些天人相隔，丁小钱无法想象这个画面。
他这次会不会再创奇迹？
“师姐……师姐！”叶萧喊了丁小钱一声，没能让丁小钱从慌乱中冷静下来，又立刻大喊一声。
“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还不知道，你先别慌。我立刻联络扬州警方那边了解情况，你等我的电话，确定消息之后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丁小钱赶紧挂了电话，转身下了床开始收拾行李。
她是刚刚流产了不假，是需要休息也不假，可这个时候，徐子谦不知道怎么了，他在医院，哪怕只是小小的手指割伤了，她都要立刻飞奔到他的身边。只有亲眼看到他，确定他安然无恙，她才能放下心来。
叶萧之前在扬州那边支援过一段时间，存了几个人的电话号码，赶紧翻开通讯录打过去，听说那边刚刚抓到犯罪嫌疑人，也忍不住有些奇怪。
“偶像怎么在扬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呢？”
“偶像？谁？”
对方哪知道叶萧口中的偶像说的是谁。
“哦，我师父，徐队。”叶萧赶紧解释。
“不太清楚，徐队收队以后自己走的。不过我们这次的一个被害者被送去了医院，徐队应该是到那边去查看情况去了。”
“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是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情？都挺好的。先不说了啊，我得去忙。”
挂断了电话，叶萧也算是心安了，赶紧给丁小钱回个电话过去，免得她着急。
“师姐，偶像没事儿，是涉案人员送到了医院，偶像到那边去查看情况去了。你放心吧，别着急。”
丁小钱安心了不少，却还是觉得担忧。徐子谦的电话不通，她没办法提醒他关于彩信被偷拍照片的事情，这让她有点着急。
不知道隐藏在暗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未知的危险才最让人担心。
徐子谦是到了医院探望过江彧情况之后才看到未接电话的。一看上面都是丁小钱的名字，赶紧到走廊去回电话。
“有事？”他淡淡地问着，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担心。
没事的时候丁小钱从来都不会三番两次的给他打电话，最多的就是一次没打通，就会耐心的等待，直到他看到来电消息，就会第一时间给她回电话。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我刚才收到一条彩信，里面两张照片，是你跟一个个子很高的姑娘的合影。一张她挽着你的手臂，一张你们……”
“就这个？你怀疑我？”
徐子谦不等丁小钱说完，就打断了她。
丁小钱的描述虽然不精准，但徐子谦也知道那个应该是朱倩。他和朱倩有那样的举动完全是为了行动安排的计划，她竟然这么不相信他？
下午打电话的时候还跟征用车辆的车主表示他们之间是绝对的信任，不存在任何的怀疑，没想到事情来的竟然这么快。
“我不是这个意思！”丁小钱被徐子谦冰冷的口气有些吓到了，赶紧解释，想要提醒他一下。
“算了，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先挂了。”
徐子谦不给丁小钱解释的机会，径直挂断了电话，目光闪烁，看向亮起红灯的重症监护室。
江彧出现危情了……
第229章 无法接受的消息
丁小钱捏着电话，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竟然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提醒他注意暗处很有可能有人对他有所企图。
他一定生气了吧，为什么他不听她的话说完，难道她着急忙慌的打电话过去，只是为了质问他照片中那个女人是谁吗？在他的心里，她是这样的人？还是说，他在刻意躲避这个问题，不想去面对。
她从没怀疑过他，哪怕是在看到那两张照片之后，心里有酸涩的感觉不假，却根本没怀疑过他会怎样，为什么他的反应要这么大。
丁小钱想不通，这种事情又不能去找人询问。叶萧是个大嘴巴，而喻子瑞要是知道徐子谦竟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这么亲密的动作，肯定会直接暴走。不拎着菜刀冲到徐子谦的面前就是一顿砍，那都是喻子瑞没发脾气。
有事情憋闷在心中，丁小钱愈发地觉得烦躁。原本就没有睡意，这下更加睡不着了。
扬州第一人民医院--
徐子谦刚刚看过江彧，各种数值表示都还很稳定。只不过是回丁小钱电话的功夫，没想到就出现了紧急情况。
看着主治医师还有医护人员急匆匆地冲进重症监护室，望着他们快速却有条不紊地对江彧进行救治，徐子谦站在外面，透过厚厚的玻璃看着里面，忽然想，当初他被抢救的时候，丁小钱是不是也站在同样的位置看着他任由那些医护人员翻过来翻过去，在他的身上做着检查，插着导流管。
江彧的血压出现了骤降情况，这是个很危险的讯号。抢救手术成功并不代表可以松了口气，手术过后的七十二小时才是最让人心惊胆战的。
夺命七十二小时，绝对不是夸张。
血压一直在不受控制的下降，徐子谦此刻帮不上任何的忙，站在原地看着里面对深度昏迷中的江彧动来动去，又觉得看着很不舒服，干脆转身离开重症监护室的门口，踏进电梯到另外的楼层。
朱倩也在这家医院里进行基础治疗。朱倩并没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只不过因为体内被摄入了一定剂量的安定，导致她陷入昏睡中。按照时间算算，这个时候安定的作用应该已经过去了，她也应该醒过来了吧。
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七楼，二十五床，朱倩。
徐子谦踏步走进去的时候，朱倩已经醒了。看样子她醒过来也没有多久，脸上还带着茫然的神色。
看到徐子谦出现，朱倩茫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高兴的表情，随即又立刻收起笑容，生气地问道：“你不是说你会保护好我的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就没命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孔姐迷昏之后遭遇了什么事情，但想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很好的待遇就是了。
而且，朱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分别有捆绑过后造成的痕迹，想必也是遭了不少的罪。能保全性命，也亏着自己命大。
面对朱倩的质问，徐子谦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愧疚之色，淡淡回答：“你现在不是没事儿么？”
顿了顿，不等朱倩抗议，徐子谦又说：“如果不让她把你带走，我们怎么追踪到第一案发现场？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是不能直接抓捕的。”
“所以我就要为了你们方便行事，去冒这么大的险吗？到底我是被你们保护的还是被你们利用的？”朱倩有些口不择言地问着。
徐子谦的脸色较之前冷了几分，朱倩一看，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害怕了。”
这个解释倒算得上是合理，徐子谦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朱倩见自己说的话有效果，脸上表情带着几分可怜。
“你休息。”
徐子谦见朱倩人已经醒过来了，便没什么事情了，转身就往外走，不忘告诉朱倩等到明天去一趟警局那边做一份笔录。
朱倩见徐子谦来了这么一会儿就要走，着急地开口喊住他：“你不多待一会儿吗？”
“有事。”徐子谦拒绝了朱倩的挽留，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
“那……那你注意身体。”
朱倩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这股勇气，说完之后顿觉害羞，赶紧把自己藏起来。
只顾着害羞的朱倩并不知道，徐子谦自从转身之后就没回过头，根本就没看到她害羞的模样。
等了很久，朱倩才把头从被子里出来。顺着敞开的病房房门看向外面走廊，空荡荡无一人。朱倩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可又偏偏为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刚刚接触的年轻男子动了心，更觉得难以相信。
尤其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徐子谦的名字，只知道他是警局那边的一个领导，那些人管他叫‘徐队’。
徐子谦重返到重症监护室门前，屋内江彧还在被进行着抢救，至于抢救过来的几率到底有多大，徐子谦不知道，甚至就连里面的医护人员都不知道。
一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几乎快要赶上一个小型手术的时间了，江彧骤降的血压终于得到了稳定的控制，而且在慢慢地回升着。
所有人都好像打了一场硬仗一样，露出欣慰的笑容，和放心的表情。
徐子谦转身悄然离开了医院，既然江彧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他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
连续两天一夜马上就要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徐子谦也不是铁人，他也需要休息。睡眠不足的徐子谦脾气可是很大的，他也不想自己的缺觉怨气发泄到别人的身上。
徐子谦离开医院回到下榻的酒店之后，做了简单的洗漱工作就把自己丢在了床上，很快陷入了睡乡。
徐子谦并不知道，在他陷入沉睡的时候，有人却整夜未眠。
丁小钱整夜都没合眼，这对于正在做小月子的她来说无疑十分损耗身体。她也知道这个情况，也想睡，但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徐子谦那冰冷的声音就会在脑子里不停地响着，让她根本没办法睡着。
瞪着眼睛硬是挨到了早晨五点，尽管一夜没睡，但生物钟还是准时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用温毛巾擦了脸，丁小钱打电话订了一张最早去扬州的机票。
不管怎样，她都已经决定要过去一趟，当面和徐子谦解释清楚，她不是小气的人，她没有因为照片中的内容感到生气，她只是想要提醒他，小心背后有人。
清晨第一班飞机，丁小钱是其中一名乘客。
徐子谦感觉自己好像才刚刚睡着，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满肚子的起床气让他看起来神色十分不悦，抄起电话接起来，只听见里面说了两句话，整个人就呼啦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态瞬间消失。
“刚刚得到的消息，今天早晨从江北飞往扬州的第一班飞机遭遇机械故障，刚刚起飞不足千米就坠机了，机上人员无一生还，乘客名单中有丁小钱的名字……”
徐子谦挂了电话就给丁小钱打过去，连续几次提示的都是对方电话已经关机。他又赶紧打开之前叶萧曾经给过他的那个手机定位的软件，上面地点赫然显示着扬州机场附近那一块儿。
徐子谦顿时有一种天塌下来，头晕目眩的感觉。猛然起身就往外冲，连洗漱都顾不上了。
他必须第一时间赶回去，确定丁小钱是生还是死。
此刻徐子谦心乱如麻，根本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失去了丁小钱，他会不会崩溃。
明明昨晚才通过电话，为什么只是一夜过去，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扬州警局这边也是全体人员忙了一个通宵，对孔姐的审讯工作做的还是很顺利的。面对警方的询问，孔姐并没有做出所谓的挣扎，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同时也牵扯出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徐子谦是在通往机场的路上接到扬州警方电话的，电话中对方把孔姐所交代的问题都向徐子谦汇报了一遍，还包括孔姐所说的那些过去生活。
徐子谦心里乱成一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能够认真分析整件事情，但是结果似乎有些不太乐观。
“嫌疑人恐怕无法量刑。”他很严谨地措辞，说道：“根据描述，嫌疑人应该患上了一种名叫疑病性神经官能症的心理疾病。”
疑病性神经官能症，疑病性神经官能症的简称，是以患者一心想着自己的身体健康，担心某些器官患有其想象的难以治愈的疾病为特征的神经官能症。疑病症的表现主要有：对自己的身体特别关注。患者常将一般人并不注意的活动，如心跳、肠管蠕动等，或对身体某处的一点不舒适的感觉，如轻微疼痛、酸胀等都有很高的觉察力，井对鼻腔分泌物、粪便带黏液、淋巴结肿大、咳嗽等特别关 注，并由此推断自己有病。
疑病性的烦恼。是对自己身体的健康状况，或假想的“严重疾病”而感到烦恼。患者对自己身体的健康状况焦虑不安的严重程度与其实际健康状况不相符。
疑病观念。患者确信自己患了某种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疾病，其推理并没有违反逻辑的地方，尽管根据并不充分。但他们不能接受医生的解释，不相信医生的诊断。他们总认为自己患了严重疾病，甚至是不治之症，从而整天焦虑不安，情绪忧郁。
以上情况，孔姐刚好都符合。
怎么会这么巧？
第230章 险些错过与失而复得
徐子谦这么一说，对方才惊觉事情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把犯罪嫌疑人抓回来就可以结案的。如果嫌疑人真的是患有心理疾病的患者，那么量刑的时候这就会占主要的因素，最后决定是否可以量刑以及量刑多少的。
连续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被害者，却要因为嫌疑人患有心理疾病而无法让其伏法，这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没有其他事情挂了。”徐子谦说了一句就要挂电话，对方似乎听到了他这边的环境有点嘈杂，忍不住问：“徐队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回江北，急事。”徐子谦这才想起来，他走得实在太匆忙了，都没来得及和扬州警方这边打个招呼。
犯罪嫌疑人被抓捕归案，受害者朱倩已经醒过来，看着案件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林静死了，线索断了，而且郭恒还在潜逃中，不知道他跑到了什么地方，至今没有半点消息。
从实际上来说，这是一次失败的侦破，一次失败的行动。
徐子谦购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加快速度赶往江北，此时在他的心中唯独只剩下一个想法--丁小钱千万不能有事。
就在徐子谦乘坐的飞机离开扬州机场不足二十分钟之后，一抹娇小身影出现在扬州机场。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套装，头发被编成了一条蝎子辫，趴在她的身后。
这道娇小的身影赫然是之前消息中丧生的丁小钱，她竟然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扬州的机场。
走出机场坐上出租车，告诉对方要去扬州警局之后，丁小钱抓紧时间小憩一会儿。
一夜没睡，加上晕机，她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尤其她身体根本就没恢复，流产是很伤元气的，如果不是事情要紧，她又怎么会明知道自己身体状况而偏偏要赶来扬州一趟呢。
从扬州机场到扬州警局需要一个多小时，丁小钱放心地闭上了眼睛，靠在后座，让自己尽可能地放松下来，抓紧时间休息。
一个小时的时间有的时候会觉得过得很慢，睡着之后却感觉不到。几乎就在丁小钱刚刚睡稳的时候，车子已经缓缓地停在了扬州警局的门口。
丁小钱迅速睁开双眼，付了车资之后迫不及待地冲进了警局。
她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的意外，在询问了徐子谦消息之后，丁小钱也愣住了。
回江北了，刚刚离开的，怎么会这样？
丁小钱赶紧掏出手机，开机之后来点小秘书不停地一条条的信息铺天盖地地涌了进来，都是徐子谦打过来的，大概能有十几通电话没接到。
丁小钱赶紧回拨过去，电话中却提示她对方已经关机。
一定是在飞机上，所以电话关机了。
丁小钱有些头痛，本来想着她赶过来提醒他的，谁知道他竟然赶回了江北。
是买机票立刻回去，还是留在扬州等徐子谦落地联络上之后再做决定？
丁小钱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就决定流下来等徐子谦，如果这个时候她再回去江北，等到徐子谦落地之后知道她已经赶到扬州的消息之后肯定还会再折返回来。那样的话他们会再度错过，反而耽误时间。
丁小钱离开警局之后也没敢走太远，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了房间住下。之前他们明明就住在警局附近的酒店的，但是丁小钱不知道为什么找了半天没找到那家酒店，她又不敢走太远，害怕到了最后不仅落脚休息的酒店没找到，反而把自己弄丢了，只好就近找了家酒店先住下再说。
丁小钱刚刚办好入住没多久，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果然是徐子谦打过来的电话，丁小钱立刻接了起来。
“我在扬州。”
丁小钱接起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告诉徐子谦这个消息。
“谁让你离开江北的？”徐子谦在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不过在确定丁小钱安然无恙之后心里总算是轻松了下来。
“我有要紧的事情找你，是关于之前我和你说的我收到的彩信照片的事情。”
“你现在在哪儿？扬州警局？”徐子谦打断了她的话，并没有接茬。
丁小钱第二次因为这件事情被徐子谦打断，心里颇为不舒服。想着稍后用不了三四个小时就能看到徐子谦，到时候再当面解释清楚吧。
“我在酒店休息，豪庭酒店5612房间。”
“原地待命，这是命令。”徐子谦果断地下达命令，补充了一句：“我马上赶回去，在我看到你之前，不许出门。”
“是。”丁小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按照时间来计算，徐子谦大概要下午三点钟左右就能回到扬州和自己汇合，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丁小钱躺在床上好好地休息了一会儿，接过睡了多久不知道，却是被饿醒了。
早饭和午饭都没吃，肚子里面空空的。本来想要出去吃点东西，可徐子谦告诫她不许出门，她不能不遵守命令的。
随便叫了点东西让客服送到客房，丁小钱洗漱了一下，让自己精神精神。
房门被剧烈地敲响，声音又重又急。丁小钱过去开门的时候心里还在腹诽着，怎么客房服务人员的态度这么恶劣。
门打开，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门外的人，一抹挺拔的身影已经扑面袭来，丁小钱只感觉一股力道把自己拉了过去，没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呢，就被徐子谦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心跳，熟悉的怀抱。
两个人安静得谁都没有说话，丁小钱的头靠在徐子谦的怀中，可以清晰地听到徐子谦的心跳，还有他粗重的呼吸声音。
没有任何犹豫，丁小钱的双手环抱上徐子谦的腰，紧紧地抱住。
他没有任何的危险，他很好，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太好了。
徐子谦此时和丁小钱的想法几乎差不多。
她没有任何的危险，她安然无恙地在他的怀中，他并没有失去她，这样真好。
抱在一起的人久久不肯松开，直到丁小钱的肚子传来清晰的咕噜咕噜的声音，才让这对年轻人从失而复得的复杂情绪中回过神来。
“没吃饭？”徐子谦不满地微微挑起眉头。
“没吃。”丁小钱回答的倒是诚实。
“为什么不吃饭？”徐子谦微怒。为什么她就是不懂得照顾好自己，不但不听话地不顾身体从江北飞到扬州这边来，而且现在竟然还敢不吃饭了。
丁小钱回答道：“你说的不让我出门。”
不出门怎么可能吃到东西？
徐子谦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竟然无言以对。
“我带你去吃饭。”
民以食为先，又不是穷到吃不起饭的时候，她居然还能让自己饿着肚子，也都是没谁了。
“我打电话叫了，一会儿差不多就送来了。”
徐子谦本来想着酒店的饭菜定然不能好吃到哪里去，打算带她出去吃点她喜欢吃的口味。不过转念一想，她如今这身体差劲得很，正是该注意保养的时候，能不走就不走，尽量多休息，在房间里吃倒也无所谓了。
只要她吃的习惯，他在哪儿吃都无所谓的。
丁小钱定的饭菜送来之后，两人一起动筷，彼此谁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僵硬。
“对了……”
“对了……”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一起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说出同样的内容。
“我先说吧。”
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徐子谦才开口。
“嗯。”丁小钱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半分抗争模样。
“为什么来扬州？”徐子谦问着。
他的肚子里有很多的问题需要丁小钱给她个解释。茹过解释得通了倒还算好，乳（和谐）沟解释不通或者是答案领徐子谦很不满意，他会立刻把她遣送回江北的。
“关于彩信和照片……”
“就为了这么有几件小事值得你种关节骨时刻从江北特意飞到扬州这边来确定吗？”
徐子谦实在想不通，丁小钱平时根本不是这个样子，这次到底是怎么了？不过是两张照片，他又是在执行任务，不得不为之的事情，犯得上这么劳师动众的？
“当时你的附近有值得怀疑的人吗？”
丁小钱调处那条彩信消息，点出里面的两张照片给徐子谦看了一眼。
确实是朱倩没错，不过也只是一个挽着他的手臂，一个是两人说话的照片，这有什么？
“当时你们附近还有别人吗？”丁小钱重复了一遍问题。
徐子谦把照片点出来重新仔细认真地看了看，摇头蹙眉说道：“没有。”
这两张照片明显是被人偷拍的，从角度看上去，那会儿他的身边应该是……
徐子谦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如果是这个家渡进行拍摄，那个人到底潜伏在什么地方呢？
丁小钱见徐子谦表情凝重起来，知道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么说来，我们暗中还藏着敌人？”
丁小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给我发消息的电话号码我也查询过了，根本就查不到。”
号码是假的不成？
第231章 好心当作驴肝肺
丁小钱忽然响起某件事情，试探着询问：“会不会是江彧做的？”
江彧对丁小钱的感情几乎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是江彧拍摄的这两张照片发给丁小钱，想要引起她和徐子谦之间的误会，倒也说得过去。
徐子谦却摇头，十分笃定地说道：“绝对不是他做的，看来我还是大意了，我们背后竟然还隐藏着敌人。”
丁小钱对徐子谦的话不能苟同，反问：“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做的？除了他之外，还谁想要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挑起我们的矛盾之后会对谁最有好处？”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情，江彧生命垂危，正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面呢。本来这件事情不打算告诉你的，既然你到了扬州这边，抽时间就过去看看他吧。”
丁小钱很奇怪徐子谦对江彧的态度，为什么忽然之间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江彧受伤也好，死掉了也好，跟他们都没什么关系啊。而且因为江彧对她的态度上这件事情来看，徐子谦不可能对江彧这么关注啊！
“他是在抓捕罪犯过程中受伤的。”
徐子谦想了想，隐瞒了一次行动损失八个人生命这件事情。
“江彧抓捕罪犯？”丁小钱不能相信第一字一句地反问过去。
徐子谦点了点头，说：“江彧其实是特种部队里面的人，一直隐藏着身份。”
江彧是特种部队里面的人。
丁小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一定是她还在做梦，根本就没醒过来，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听到的、看到的，都是虚幻的。
见她皱着小鼻子使劲地摇了摇头，又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徐子谦感觉她好像有点幼稚。难道他在逗她玩呢么？
“江彧是特种部队的人，江彧居然是特种部队里面的人。”丁小钱难以置信地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始终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看到江彧拿出来的那个特殊证件，徐子谦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容更改，不容置疑。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他？”丁小钱总算从难以置信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小心地问着。
听说江彧竟然是特种部队里面的人，丁小钱忽然觉得江彧似乎变得不那么让人讨厌了。丁小钱不理解为什么江彧会在这个时候曝光身份，不过听说江彧是特种部队里面的人之后，好像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在丁小钱的心里产生。
“过几天等他醒过来之后再去吧，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就算是过去了，他也在重症监护室里面呢，现在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听不见你说什么，也不能正开眼睛看看你。好好休息，等他醒了之后我们再过去。”
对于徐子谦的提议，丁小钱没有任何的反对，决定先在扬州这边呆几天之后再去看看江彧。
这一下就在扬州待了足足四天正，医院那边才传来消息--江彧终于醒了。而在这之间，江彧已经又经历了两次的病情恶化，进行紧急急救事件。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江彧虽然受伤严重，又经历过几次生死边缘游走，总算是醒过来了。
丁小钱和徐子谦立刻赶往医院，江彧虽然清醒了过来，但意识依旧模模糊糊的，时而睡着时而清醒。医生告知他们这算是正常反应，然让他们不用担心。
看到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江彧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丁小钱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江彧，小时候江彧是个小胖子，虽然没到气壮山河的地步，但也不是别人随便就能对付得了的。当年江彧和丁小钱因着邻居关系，平时接触倒是不少，丁小钱也从来没见过江彧这个样子。
看到丁小钱出现后，江彧很明显开心起来。他试了几次想和丁小钱说点什么，却使劲了浑身的力气都不能让声音从自己额喉咙里面钻出去。
“少说话，多休息”丁小钱似乎看出了江彧急切的想法，赶紧安抚着她的情绪。
三个人在一个房间俩面，气氛似乎有点尴尬。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徐子谦终于拿不住情绪，率先开了口：“钱钱的身体情况你也知道，不能多累到，我带她回去休息了。”
江彧躺在床上，无声地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徐子谦就势带着丁小钱离开江彧的病房，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了七楼。
朱倩还在住院，徐子谦也是有几天没见到朱倩了，听说警方要朱倩去警局做笔录，她非但没去，等到警方那边为了照顾她的身体，主动到医院这边来登门为她做笔录的时候，她也是十分的不配合，更是扬言她只有见到徐子谦才会配合，否则的话别提。
今天听说徐子谦会到医院这边来，警局那边的人还特意提醒了他一嘴，希望他来的时候能去朱倩那边看上一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朱倩居住的是高级单人间，整个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她正旁若无人地在病房里面唱着歌，声音不是特别好听，但也算得上是别有一番韵味。
“看样子你可以出院了。”徐子谦凉凉地开口，并没有马上进屋，而是站在了门口。
丁小钱小小的身子在徐子谦那挺拔身材后面，几乎快要看不到她了，而朱倩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徐子谦深航，自然爷没留意丁小钱的存在。
听了徐子谦的话，朱倩故作不高兴的模样，说道：“你居然还知道来？这么多天你怎么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她的语气中带着质问的味道，内容更是好像徐子谦必须每天都要来看她，否则就要遭天谴一样。
这样的语气让徐子谦十分的不满，冷声说道：“我为什么要来看你？”
丁小钱在他的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示意徐子谦对待一个女孩子态度好一点。哪怕这个女孩子之前和徐子谦有过比较亲近的举动，哪怕这些举动被无名的神秘人拍摄下来并且发送到她的手机上，丁小钱依旧不忍看到徐子谦对一个女孩子用这么冰冷和反感的态度去说话。
徐子谦捏了捏丁小钱的手，表示自己的心中有数。
朱倩闻言脸上浮现出哀怨的神色，垂下头，任由长发垂在脸颊两侧，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可怜：“我不是……我只是……”
她不是什么，只是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可这话偏偏不能说出口。不管怎么说，她到底只是个女孩子，自身该有的矜持让她硬生生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话到了嘴边偏偏还要咽下去。
哪怕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再长一些，朱倩恐怕都会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可是，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支吾了一阵，朱倩才抬起头来，轻声问：“你今天来，是想让我去做笔录吗？我会去的，就这一两天。”
徐子谦得到满意的答复，就准备离开。身子一动，露出了身后的丁小钱。
朱倩这才发现原来徐子谦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么说来，刚才她所说的话，她的哀怨都被第二个人看到了，听到了。
而且，让朱倩不能移开目光的，是徐子谦和丁小钱牵在一起的手。这个事实狠狠地打击到了朱倩骄傲的心，她的表情一变，整个人也变得冰冷了。
“你今天来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是想跟我炫耀你有女朋友的事情？”
丁小钱没等徐子谦开口说话，就已经先开口了：“我再去江彧那边待一会儿吧，你跟她好好谈谈。”
丁小钱指了指头，暗示徐子谦此刻朱倩的情绪不太稳定，而她又是本案中唯一的幸存被害者，她的证词对于本案十分的重要。为了案子，暂时最好能安抚好她的情绪，别让她太激动了。
徐子谦却拉住丁小钱的手，不让她离开。
“我有女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今天来就是通知你，也是最后一次通知你，尽快到警局去做笔录，否则我们警方也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对你进行控告，到时候结果怎样，我不能保证。”
朱倩冷哼一声，表示此刻抗拒的心情。
原本她的心中多少还有一些期待，还有一丝丝希望，觉得自己外在条件并不差，站在徐子谦的身边也算是般配。不过她虽然有这样的奢望，却也没打算和徐子谦之间能有什么样的进展。但是徐子谦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她留情面，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用你替我糙心，没什么事情的话二位请离开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她不欢迎，他还不愿意在这待着呢。
徐子谦毫不犹豫拉着丁小钱转身就走。丁小钱却在离开之前提醒着朱倩：“虽然现在嫌疑人被抓到了，但是危险依旧没解除，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丁小钱的好心却被朱倩歪解了，下意识的以为丁小钱在对她示威，在对她宣告着主权。
“用不着你在这儿跟我装好心。”朱倩态度不善地朝着两个人背影丢下这么一句，气冲冲地下了床，狠狠地把房门摔上。
丁小钱无辜地看了看徐子谦，情绪中却偏偏带着那么一点的得意。
看看她选择的男人，是多么的优秀。不管走到哪里，总是少不了喜欢他的女孩子。
第232章 公鸭嗓终于落网
江彧的伤势是在丁小钱去过医院看过他之后的第五天才稳定控制住。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帝都那边立刻安排江彧转院，直接把他接到帝都那边进行深度治疗。
之前因为江彧始终住在重症监护室，加上伤势始终没能得到很好的控制，帝都那边就算有心想要让江彧得到更好的治疗，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徐子谦和丁小钱也准备返回江北了。扬州这边的工作进行得差不多了，孔姐经过精神鉴定，确实患有心理疾病，但这已经不是徐子谦或者是警方可以控制的了。至于法院那边对孔姐最后进行如何的判决，那又是另外一个部门的事情了。
郭恒还是没找到，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整个扬州城进行了将近两个月的交通封锁，始终都没发现郭恒的半点踪影。
一个身上带着呛伤的人，到底能跑到哪里去呢？这个人现在是死是活，又会不会继续危害这个社会？
徐子谦手上的工作已经全部交接完毕，关于行动出现失误导致损失八个人性命的处分也已经下来了。徐子谦被暂时停职，什么时候恢复到正常工作岗位待定。
对此徐子谦没有任何反抗或者是不满的情绪，他的指挥不当导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有责任有义务承担这个后果。
丁小钱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她回到江北的那几天，扬州这边居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然而如同徐子谦预料中的情况一样，丁小钱得知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林静竟然是江彧的父亲，当年抱过她，摸过她头顶，给她买过零食的江伯伯竟然是幕后最大的指使者。
但是，再多的难以置信也无法掩盖这样的事实。丁小钱除了接受之外，别无其他的选择。
就在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即将要出发去扬州机场的时候，扬州警局这边却忽然打了电话过来给徐子谦，声音十分激动又十分急切。
“我们发现了神秘男子郭恒的踪影了。”
徐子谦闻言并没有想象中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我现在处于停职阶段，你们该如何行动不需要告诉我。”
对方却说：“上面已经特批，这次还是由你来负责，知道这个案子彻底完结。”
徐子谦没再拒绝，上面安排下来的工作，下达的命令，他都会绝对执行。
看了看身边的丁小钱，徐子谦让她先一步回江北去。他这次要出去抓捕郭恒，过程肯定不会那么轻松，不知道要忙多久，留下丁小钱一个人在扬州她不放心。
回到江北那边不管她多路痴，起码能稍微熟悉一点，而且相熟的人都在江北，不管是喻子瑞也好，还是丁氏兄弟也好，总会就近照顾到她的。
丁小钱却摇了摇头：“我不回去。”
对上徐子谦不赞同的眼神，丁小钱立刻说：“放心，我不会参与到案子当中去，你可以放心的去执行任务，我会在酒店里等你。但是你要让我一个人回江北，我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她又想继续说自己不回去的理由，徐子谦已经打断了她：“那你就留下吧。”
丁小钱没想到这次徐子谦竟然这么好说话，当即漂亮的双眼完成了月牙。
时间不容徐子谦多做停留，他立即出发去了扬州警局，丁小钱则听话地留在酒店，连房门都不出去。
隐藏在暗中的那个人不知道是谁，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他再分开的。哪怕她在他的身边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只要她能在他的身边，她就会觉得心安，不用像分开时候那么担心。
趁着徐子谦出去执行任务的空挡，丁小钱把之前接触的这个尸油香薰蜡烛的案子提了出来，从头到尾重新过了一遍。同时也把她那个神奇的记事本翻了出来，从黎光的案子开始，逐个案子贯穿起来，丝丝相连，环环相扣。
林静下了一盘好棋，如果不是最后江彧这一块出了差池，恐怕他到现在都不会暴露身份的。
至于江彧，则是整个故事中最让人出乎意料的存在。以前一直以为江彧是个钻石王老五，是商场新一代的宠儿。谁能想得到，江彧这种身份的人，居然还有那样一个隐藏的身份。
而在扬州，江彧对她所做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取得孔姐的信任，能够有一个刻意接近林静的身份。
丁小钱总算意识到了，为什么江彧会跟她说，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可惜，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心中对他充满了怨恨。但如今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懂得了他所作所为的目的，丁小钱心中尽管十分不舒服，却已经怨恨不起来了。
徐子谦跟随警队的人赶到了发现郭恒的地方，难怪之前一直都没发现郭恒的踪影，封锁了交通也没发现他逃窜的身影，原来他根本就没逃走，而是一直就在扬州市内。
郭恒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他吃力地睁开惺忪的眼睛，朦胧的视线内，似乎看到一张很熟悉的冷酷的脸。
“郭恒。”低沉冷酷的嗓音在郭恒头顶响起。
郭恒翻了个身子，独特的公鸭嗓发出嘟囔的声音：“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徐子谦单手撑着墙壁，居高临下看着郭恒换了个方向，身子蜷了起来，又继续睡的模样，手指有节奏地在墙壁上敲了敲。
他忽然伸出手抓住郭恒的胳膊，直接将他的身子反转过去，别住他的两只手，把郭恒直接控制住。
“哎呀，谁呀？干嘛呀？”郭恒直到这会儿都没清醒过来，公鸭嗓里充满了被人打扰睡眠的不满情绪。
最近她几乎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整天外面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他就有如惊弓之鸟，唯恐被人找上了门抓了回去。
郭恒的胆子并不小，否则也不会进入金牌雇佣兵组织，也不能和林静一起指挥了一场又一场的连环杀人案件。但并非有杀人的心就有不怕死的胆，郭恒深知自己一旦暴露，等待他的结果除了死路一条，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孔姐被抓的消息直到今天郭恒才听说，因为之前朱倩一直都没去做笔录的原因，这个案子始终也没对外公开过任何的消息。现在朱倩的笔录已经做完了，孔姐的精神科报告也出来了，官方选择公开这个案件，也是为了安抚公民的情绪。
连续数月不定时出现凶杀案，如今案件终于告破，再也不会担惊受怕，害怕自己变成下一个被害者了。
消息传到郭恒这边，他总算是放松下来。孔姐被抓到了，注意力暂时都会放在孔姐的身上，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了。
郭恒放松下来之后第一个决定就是好好的睡一觉，补一补最近这一段日子严重缺少的睡眠。没想到这睡的正爽，竟然被人连拽带拉的。
“你被捕了。”有人在旁边这样说。
“嗯……”郭恒被控制住了自由，竟然不管不顾，脸在枕头上蹭了蹭，寻找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竟然又睡过去了。
心太大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睡着，确切的说，他可能到现在都没醒来过呢。
徐子谦面沉似水，看着郭恒软得像个泥鳅一样的睡姿。
徐子谦把郭恒被控制住的双手交给了别人去控制，他则直接进了卫生间，没一会儿端了半盆凉水出来，看也不看地直接朝着郭恒的身上倒了上去。
郭恒睡得正迷糊，忽然一盆凉水从天而降。
那种冰冷又很突然的刺激感觉让郭恒倏地睁开眼，这下彻底的醒了过来，也看清楚了屋子里此刻的局势。
一群人将整个屋子完全霸占了，尽管这些人并没有穿显眼的警服，但郭恒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警察。
尤其是在自己身边端着一个空盆子的年轻男子，模样更让郭恒感到熟悉。
墨黑锐利的眼睛，熟悉的黑风衣。
“是你！”
“起来！”
郭恒默默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他没有任何的反抗行为，但徐子谦却看得出来，郭恒对与自己被抓住显得十分不甘心，他很容易会搞出什么情况来，看来对这个郭恒要重点关照一下呢！
下午三点。
郭恒居住的是一片老宅区，门口的巷子逼仄且幽深。暖暖春阳下，逼仄的巷子练出遮阴的地方都没有，躲无可躲。
郭恒双手在身后被手铐铐死，上面缠了一件外套，遮挡住了他铐着手铐的双手。五六个人各种方向将郭恒围在最中间，既能防止他的逃跑，又能避免别人靠近。
郭恒跟随着这些人的脚步节奏往前走着，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
郭恒不确定现在自己的身份到底有没有彻底暴露出来，还有就是孔姐到底供出去多少事情，他们会不会顺藤摸瓜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把自己牵连进去……
第233章 意料之外的结果
“你们凭什么抓我，还给我带手铐？我到底怎么了你们就抓我？”
郭恒满脸遭受不平等待遇的耻辱表情，一边走一边问一边自演自说：“我是以前碰药，那都是很久的事情了，我可是守法的人，你们没有理由的就抓我，连个原因连个解释都没有，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徐子谦走在郭恒的后面，闻声冷笑了一下，开口：“你还真是提醒我了。”他淡淡地问身边其他人：“抓捕理由是什么？理由是否充分？”
“没有，搜查令和逮捕令没批下来呢。”有人声音很小地回答了一句。
“没关系。”徐子谦接着说：“随便找一份地逮捕令，我自己拿去改一改就好了。
郭恒静默半刻，刚才还十分尊重游戏规则呢，这一群人竟然能瞬间说变就变，还说的那么简单，逮捕令是刻意随便拿到手的么？还随便自己拿去改一改，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郭恒便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自嘲地开口：“这么说你还得谢谢我呢。”
“哦，谢谢。”
郭恒有些讶异。
这还是郭恒第一次看到徐子谦的态度如此的客气过，一个始终冰冷的人忽然之间对你态度大变，那么就需要提高警惕了。
要么这个人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要么对方对自己有所求。
郭恒相信徐子谦这种人就算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不敢近他的身子，那么唯独剩下最后那个选择，徐子谦对自己有所求。
他又怎么会对他有所求呢？身价还是势力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自己和徐子谦比那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郭恒想多了，徐子谦不过是因为抓到了郭恒之后心情变得轻松起来，而且他确实算得上对郭恒有所求，他需要从郭恒的身上探听一些内幕，一些关于金牌雇佣兵组织里面的事情。
郭恒忽然嘿嘿地笑了起来，紧接着是不可抑制的剧烈咳嗽。
起初徐子谦还没当回事儿，可就在押送郭恒回警局的路上，郭恒咳嗽得越来越厉害，整个车里面听不到别的声音，只剩下他咳嗽的动静。
“去医院。”徐子谦下达了调转方向的命令。
开往扬州警局的车半路调转了方向，直接奔最近的医院赶去。
郭恒到了医院后做了基础的检查之后却又被告知需要抽血。
“没有止咳效果快一点的药或者是针么？”徐子谦不想浪费时间。抓捕到嫌疑人之后第一时间就应该送回到警局，后续的事情处理自然有警局那边去安排。徐子谦这种半路调转方向，没有第一时间把被抓捕的人员带回去，已经是违规了。
徐子谦已经到了虱子多不咬人的地步了，这个案子一结束之后，他就要开始停职的准备，而且连什么时候能恢复职位都是一个未知数。
本来这件事情徐子谦刻意通过徐老爷子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徐老爷子在军方的实力不是一星半点，但徐子谦根本不打算去惊动徐老爷子。这种事情，他自己能处理的好。
医生却告诉徐子谦，郭恒病得很严重，最起码高烧能有半个多月不曾退烧过。徐子谦眼神闪了闪，呛伤没能得到最及时有效的治疗，肯定会伤口发炎发高烧。郭恒还活着，只能表示他的确命硬。
按照医生的嘱咐，郭恒需要住院治疗。徐子谦和扬州警方这边打过了招呼之后，得到了对方的同意，这才为郭恒办理了住院手续。
郭恒居住的竟然也是高级单人间，不是因为郭恒有多少闲钱，也不是警局对郭恒青睐有加，而是郭恒这种算得上是重刑犯的人必须要严加看管，确保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而且还不能让他跑了。
好不容易才抓到他，再也不能发生上一次的错误了。
入住手续已经办完了，轮流值班看管郭恒的人员也都安排好了。徐子谦和众多人都纷纷离开，留下了四个人轮第一班。
郭恒抓到了，只要把他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再用一些消炎的药品，只要没什么事情了，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案子总算是彻底的结束了，而徐子谦和丁小钱也马上启程回江北了。
徐子谦回到酒店以后，丁小钱第一时间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
“抓到了。”
“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按理说抓到了嫌疑人回去之后肯定要做笔录的，按照时间来算，就算是到了地方之后马上就能找到嫌疑人抓捕回来，加上需要做笔录什么的，根本不可能这个时间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丁小钱忍不住询问着。自从因为那条陌生彩信导致两人差点闹别扭起来之后，丁小钱就不太像以前那么追问案子了。
徐子谦回答说：“呛伤感染，医院处理呢。”
徐子谦自从忙上这个案子之后对丁小钱就没怎么太有时间累积交流，这会儿而倒是凑到了一起，不过还是话题少的可怜。
俩人按照他们平时相处的模式，各忙各的，一切平淡又温馨。
晚饭过后俩人到楼下的广场逛了一会儿，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往回走。俩人刚刚进了电梯，电话几乎同时响起。丁小钱别过头去，把电话偷偷逃出来，好像有什么重要机密一样。
“喂。”徐子谦则比较直接。
丁小钱刚想接，忽然电话铃声停止了，好像之前一切只是错觉。
“徐队，不好了。郭恒挺不住了。”
丁小钱在一旁都听得到对方口中语气的焦灼，下意识地抬起头，望着徐子谦脸上露出那凝重的神色。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没什么事情马上就回来。”
徐子谦那天看到丁小钱以后就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两行照片，什么都不能说明。
丁小钱不由分说，把自己的随身携带行李重新打开，翻出里面的书，朝着徐子谦扬了扬。
徐子谦飞快地出门，一离开房门口，电话就已经被他拨打了出去。
“周恒现在的情况？”
接电话的徐子谦不认识，听声音倒是觉得有点熟悉。
对方声音中带着疲惫：“徐队，就在你走了没多久之后，郭恒开始发烧，也打了退烧针，甚至还进行了一次广内官场，可还是没能控制住过郭恒的高烧。
医院集合。
徐子谦下达了命令之后也率先朝着医院赶过去。没想到从小就不喜欢来的地方，到了到了以后发现整个中队人员中他竟然是来得最早的。
“到底怎么回事？”徐子谦冷声问着。
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就发起高烧来呢？下午的时候明明也都看过他，怎么还会这样。
“发高烧，伤口发炎。”医生简单地把郭恒的情况说一下，这大概是并发症发作了，控制得当的话还好，如果控制不好，很容易因为伤口发炎产生各种各样的并发症而失去生命。
尽管医院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依旧没有回天乏力之术。到了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郭恒因为伤口发炎引起了并发症，导致年纪轻轻的就失去了性命。
这件事情带给徐子谦的打击是最大的，原来他还想着能从郭恒的身上挖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的，谁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把郭恒这边的消息汇报给扬州警方那边，直接就有法医到医院来把人带了回去，准备开始解剖。
徐子谦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干脆回了酒店，喊了丁小钱，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这已经是丁小钱第三次收拾行李了，她没有丝毫怨言，重新开始整理，一边整理一边问：“你确定这次我们真的能顺利的回到江北吗？”
事实证明，他们可以顺利的回到江北。
徐子谦停职在家，丁小钱继续做小月子，丁氏兄弟在忙着丁一劲即将要举行的婚礼，似乎所有人都在忙碌。
关于郭恒，已经成为了过去；关于林静，已经成为了历史；关于各个案件中的嫌疑人，虽然背后有林静和郭恒的推动，但说到底，还是他们咎由自取，才犯下这样的错。
丁一劲的婚礼如期而至，地点选择在了云南举办，然后回到江北以后再宴请一下亲朋好友。
丁小钱本来不想去云南，毕竟那边离江北有点远，而且这时候还是梅雨季节，到那边基本每天都要下雨，而丁小钱一遇见下雨就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就会变得心情不好。
但这是她二哥的婚礼，哪能说不去。晕机让丁小钱吐得昏天暗地的，丁一亮紧张得一个劲儿地问丁小钱是不是怀孕了，是不是和徐子谦同居了之类的问题，大有如果是真的，他就会立刻绑着徐子谦赶快来把丁小钱娶了。
他们并不知道，丁小钱和徐子谦早就已经领了结婚证书，从法律上来说，他们是合法的夫妻。而且，他们不但领了结婚证，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曾兴高采烈地在准备迎接一个小生命的到来，只可惜……
第234章 又见神秘人
云南，香格里拉。
柏联spa温泉酒店坐落在风光秀丽的阳宗海湖畔，与世界一流的春城高尔夫球场隔海相望。
丁小钱从落地之后就觉得没来由的头晕，胃部更是一阵接一阵地抽（河蟹）搐着疼。本以为是飞机上的饮食不太好，没想到晚餐过后，头晕和胃疼的状况更加严重了。
徐子谦不动声色地把丁小钱带回了房间，避开了忙碌中丁氏兄弟的视线。丁小钱现在的身体情况一定不能被那两个人发现，很明显丁小钱是高原反应，但那两个人如果早知道了，肯定会直接安排医生过来，到时候很有可能丁小钱流产的事情就会曝光。
徐子谦并非不负责任，也不是没有承担，而是这件事情暂时不宜让他们知道。不管是他们，徐家的人至今也没人知道。
除了喻子瑞之外，知道这件事情的只剩下移送回帝都进行治疗的江彧了。
而这件事情也是徐子谦和丁小钱商议之后统一的结果，主要是不想让双方家人担心，另外就是丁小钱深刻意识到，如果两个哥哥知道这件事情，她的警察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发现自己不舒服，丁小钱就第一时间通知了徐子谦，强撑着和丁一亮还有丁一劲他们打过招呼，借口晕机，赶紧然给徐子谦把自己带回房间去休息。
一进门，丁小钱的脸色就控制不住的苍白起来，捂着胸口觉得胸闷。徐子谦打开几瓶汽水给她，又叫了客房服务送大量的水果进来。
凡是到云南的，基本都会有一些高原反应，酒店也都会备好各种水果。不多时徐子谦需要的东西都一一送了过来，丁小钱也已经喝了几瓶汽水，略微好转了一些。
“吃。”
徐子谦递过去洗好的水果，丁小钱却是眉头一皱：“不喜欢吃这个。”
徐子谦伸出去的手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视线与丁小钱交汇，也不说话。
丁小钱只能接过来小口小口很无奈地啃着。
从苍白到红润，丁小钱足足用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
吃过水果喝过汽水之后丁小钱一直在床上睡觉，徐子谦把准备好的氧气袋丢到一边，看起来应该是用不上了。
到了半夜，丁小钱醒了，人舒服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徐子谦陪着丁小钱也休息了一阵子，这会儿也不困。加上丁一劲婚礼就在第二天的早晨，倒也不剩下几个小时了，干脆两人聊起天来。
就在两人研究着丁一劲的婚礼之后，他们趁着没什么事情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时候，徐子谦的手机叮叮响了两声。他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是朱倩发过来的短信。
一抹不悦从徐子谦眼底升起，扫了一眼内容之后直接按下了删除按键。
丁小钱从不管徐子谦这些事情，倒也没往心里去。可朱倩那边没接到徐子谦回复的消息，短信却一个接着一个地发过来。
持续不断的短信声音终于引起了丁小钱的注意。
“是不是有事？”她轻声问。
“没事。”徐子谦不愿这种琐事烦到丁小钱，两个字否定了朱倩的短信。
短信的声音终于告一段落，原本以为朱倩终于死心，哪曾想没过一会儿，她竟然把电话打了过来。
虽然徐子谦并没存朱倩的电话号码，但之前的短信中已经表明了身份。一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号码，徐子谦的眉毛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看了一眼身边的丁小钱，迟疑了不到一秒钟后起身。
“我去接个电话。”
“嗯。”
丁小钱顺从地嗯了一声，目送徐子谦拿着手机走上套间的阳台，低声说着电话。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丁小钱的心里升起，他从来不背着她接听任何电话，这么晚了会是谁打过来的，和之前连续的短信是否有关联？
丁小钱不想去怀疑徐子谦对自己的感情，但再冷静的女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时候，都会呈现出一种不自觉的紧张和在意。
徐子谦这通电话倒是没说多久，大概几句话的功夫，就从外面走了回来。
之后一切趋于平静，没有睡意的两个人彼此之间也沉默了几分。丁小钱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又睡了一小会儿，直到外面传来徐子豪的敲门声音，这才姗姗起床。丁一劲的婚礼可以用旷世来形容，即便是放在全球内，论婚礼的奢侈程度，也绝对能够排在前三位。
特邀国际知名交响乐团在酒店奏乐，场内围绕着9999支红玫瑰和2000支果木香味的香薰蜡烛作为布置，场地气派十足，婚宴挑选了丁一劲极为喜爱的位于悉尼的本纳隆角纪尧姆餐厅的主厨，不远万里从悉尼来到云南筹备此次婚宴膳食。
新郎新娘的礼服是由意大利著名服装设计师乔治·阿玛尼亲自设计，价值数百万，不仅如此，新娘的钻石皇冠项链钻戒全身行头也已超过8位数。
除此之外婚礼场地租金，保安全程保护，动用30辆顶级豪车接送来宾，以及送给来宾的精致回礼等也不下千万，如此排场，绝非常见。
婚礼上宾客满堂，整个酒店除了新郎新娘双方的亲朋好友，没有任何外人。虽说如此，看着众人认识或不认识的相互寒暄着，丁小钱本就不喜欢社交场合，因此觉得有些无聊。
“钱钱，你终于来了，昨天晚上休息的好吗？”丁一劲正和别人说话，看到丁小钱出现在大厅，立刻走了过来。
换上了樱色金丝勾边小礼服的丁小钱，整个人散发出淡然成熟的气息，和从前那个迷迷糊糊的丁小钱判若两人。
这段时间他的宝贝妹妹确实成长了不少，这里面或多或少也有徐子谦的作用，想到宝贝妹妹有天也要嫁人，丁一劲竟不由鼻酸。
“二哥，抱一下。”丁小钱走上前拽住丁一劲的袖子。
“怎么了钱钱？”
丁一劲连忙伸手抱住宝贝妹妹，心中一沉，莫非是受了什么委屈？
“恭喜你！”
原来如此，这丫头，丁一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伸手揉了揉钱钱的头发，这时身后有人告知新娘来了，丁一劲点头冲钱钱宠溺的笑：“等着，看看你的二嫂长的漂不漂亮！”
丁小钱乖乖的点头，看着丁一劲兴奋的离去。
两个人找了前排的位置坐下，安静的等待着新娘出场，这时徐子谦的手机忽然响了两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嗯。”
没有说地点，也没有说去做什么，但丁小钱却隐约能感觉到他这次出去的原因。
丁小钱蹙了蹙眉，心里有些紧张，拿起桌边的汽水吞了一口，压下胡思乱想。
手机忽然叮叮响了两下，丁小钱从手提包中取出手机。
一条彩信消息。
是那个人！心中迅速闪过一丝阴霾，这次又会是什么内容？打开彩信，里面依旧是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那男子背对着镜头，身上穿着今天才换上的顶级定制西装，即是只看背影，丁小钱也能认出来，那是徐子谦，而女子与他相对，眉头耸起，显得十分悲伤。
接下来几张大体未变，只是角度略微不同，到最后一张，已然能看到徐子谦侧面的表情。
这一次丁小钱怎么也无法保持淡定，她的手指微微的颤抖。
这是她二哥的婚礼，全酒店上下安排了五百多个保安，进入九点之前需要经过三次安检，那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徐子谦一向十分谨慎，那个人怎么可能离他那么近拍摄这些照片却不被发现？
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执着于拍这种照片？特意发给她看又是为了什么目的？丁小钱面色越发凝重。
照片拍摄的很讨巧，几乎重点都在两个人身上，并未过多的照出两个人的背景，即便是一般人恐怕也未必能顺着照片找到两个人的位置，更不要说丁小钱这个路痴。
能在这样重重把守下进入酒店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想到这个人这样静距离的监视着他们而不被人察觉，丁小钱就冒出一身冷汗。
她虽不知道该怎么办，却也无法干坐着，丁小钱攥着手机，试图凭运气找到徐子谦，她要告诉那个背后影藏的人现在就在他身旁！
对了，丁小钱忽然想到一个人，叶萧。
他今天也来了，而且他精通电脑，或许他会有什么办法，想到这，丁小钱立刻在来宾中搜索到了叶萧的身影。
丁小钱走了过去，拍了拍叶萧。
叶萧正和人说在劲头上，回头一看是丁小钱，顿时笑逐颜开。
“师姐……”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喻子瑞打断了。
“哎呦钱串子，几天不见，你倒是有种小妇人的韵味了，我说你啊，也应该多穿穿这样的衣服，和以往看着大不一样哦。”喻子瑞调笑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哎，坐久了都嫌累。”
“小心点。”叶萧连忙扶着喻子瑞，生怕她一个闪失不小心跌倒。
“我有点事。”
“什么事？和姐说。”喻子瑞这时终于注意到，丁小钱一脸的不在状态。
“叶萧。”丁小钱指着叶萧。
“找我？”
“找你你就赶快去！”喻子瑞催促道，完全没有因为丁小钱单读找她的男人有事感到生气，甚至都没往那方面想，她很清楚丁小钱平时很少主动，若是主动，必然有极为重要的事情。
第235章 奇怪的液体
来到人少的楼梯口，丁小钱一脸严肃。
“你能通过手机号码，找到使用手机号码的人在什么地方吗？”
“这个恐怕有些困难。”
“为什么？”
“虽然现在手机实名制正在普及，但还有很大一部分手机卡不需要实名购买，买了那种手机卡只要使用完扔掉，就不会被找到。师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叶萧好奇道。
“难道不能通过网络之类的……”
“比如在一定范围内使用移动数据，那么我用电脑能够确定使用者的大致范围，如果使用者是用短信或者彩信的方式，我就无能为力了。”叶萧解释道。
丁小钱不由皱眉，咬着嘴唇。
“师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丁小钱迅速回道，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她想要的那个。
抬头看见徐子谦已经回到刚才的位置，丁小钱匆忙赶了过去。
“那个人又出现了。”
徐子谦脸色微变。什么时候出现的，难道说又拍了照片？果不其然，丁小钱说完便举起手机，手机上几张照片清清楚楚，看拍摄的角度，应该是在边角的花坛旁。
可是当时他竟然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整个婚宴两个人都心不在焉，每一个人的身份都暗中确认了，并未发现可疑人员，监控摄像头也并未拍摄到可疑的画面。
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嫌疑人确实在当天酒店的人当中，可能是酒店的员工，聘请的保安，新郎新娘双方亲朋好友，那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而关系越亲密嫌疑则越大；二是假设那个人进来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未留下一丁点马脚，则说明这个人手段超常，很难对付。
无论哪种，都令人担忧。
婚礼结束后，两个人回到家，因为上一次案子，徐子谦足足在家呆了一个多月，前不久才官复原职。也是因为这次停职，徐子谦没什么事情做，天天研究怎么让丁小钱调养好身体，让丁小钱足足圆润了一圈。
这段时间警局风平浪静不少，足足三四个月都没什么大案子，只有些小偷小摸的案子，这样的生活至少代表了这里治安越来越好，唯独不好在丁小钱没有案子，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电，蔫蔫的。
窝在办公室要么翻以前的卷宗，要么就是看书。就像现在，丁小钱趴在书桌前还在仔细研究卷宗。而此时小胡已经叫了她三次，丁小钱却像丝毫没听见。
“她太入迷了。”小胡摊了下双手对身旁的人说道。
江彧点点头，身体康复之后，听说丁小钱又回来上班了，他就一直想抽空过来，只是一直没时间。今天终于来了，可她却连头也懒得抬一下。
虽然知道这是丁小钱的本性，遇到不感兴趣的事物就会自动切换成懒洋洋的状态，但江彧却忍不住将她的行为和上一个案子联系到一起，她若是知道原因，定然会厌恶自己。或许因为如此，在对待丁小钱的事情上，他变得怯懦起来。
“我来和她说吧。”江彧低声道。
“好，交给你了，我先下去咯。”
办公室只剩下他和丁小钱两人，江彧滚动着喉咙，却说不出话，今天是老连最后一天在警局工作，明天开始就正式退休，对，告诉她这件事情就可以了。然而江彧却依旧呆呆的望着眼前伏案的丁小钱。
她的一举一动在江彧眼前像是画卷一般，令他舍不得挪目。
“好久不见。”徐子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江彧回过神，换上笑脸：“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还停职了一段时间。”
“就当休息了。”徐子谦不动声色的站到丁小钱面前。
“最近似乎案子很少。”江彧注意到丁小钱看的是上次关于林静的案子，心里忍不住一揪。
“还好。”
徐子谦不冷不热回了句，转身看着丁小钱道：“收拾一下，下班，今天是老连最后一天在警局，要给他开个送别会。”
丁小钱揉揉眼睛，哦了一声，起身穿上外套。依旧没注意到江彧的存在。徐子谦注意到江彧眼中的失落，不由有些得意，丁小钱不亏是他看中的人。
“偶像师姐快点，就等你们了！”门外传来叶萧的声音，显然就在刚才那一会，警局只剩下几个值班的，其他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丁小钱正慢吞吞的收拾东西，忽然门口传来带着哭泣的声音：“不，不好了……小肖……小肖他……碎了！”
“碎了？”
丁小钱镜片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锋芒，立刻健步走过去：“你说什么？慢点说，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那个警员正是小胡，脸青的吓人，额角不知是跑的急出了汗亦或是吓出来的冷汗，他的手不住的颤抖着，神色惶恐不安。
小肖性子比较急，看到孟局老连他们一下班就离开警局去往定好的湘江菜馆，早就按耐不住，一直催促小胡赶紧跟着走。
小胡本想等头儿和丁小钱一起，但扛不住小肖不停催促，只好先他们一步离开警局。
小肖虽然才来，对案件流程不是很熟悉，但对这地界却了若指掌，哪条路近哪条路远他心里是门清的。
由此小胡被他拉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小路，只要拐几个弯，不下十分钟，就能来到湘江菜馆的后堂，而孟局老连他们则至少要走三十分钟。
走到半路，小肖停住脚步。
“等一下，我去小解。”。
“懒人屎尿多。”
小肖听了也不生气，两个人相处了两个多月，早就熟的不行了，小肖随即转身去了黑漆漆的小巷，此时天色已暗，巷子口的灯光发出暗淡的光芒，却只能照亮灯柱下一小片而已，莫名的让人觉得诡异。
虽然才晚上八点，这条小路的人却出奇的少，小胡在这站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影。远处的待拆迁的居民楼看着乌漆墨黑，空洞的窗口像是一张张嘴，透着奇异的吸引力，小胡不由打了个冷颤。
想着这小肖怎么还不出来，便扯着嗓子道：“小肖，好了没？你尿不尽了吗？”
空旷的巷子传来回声，半晌没有回应，就在小胡想要去看看他是不是掉在坑了里的时候，小肖终于说话了。
“这里好像有死人。”小肖的声音带着些疑惑，好像不太确定。
“什么？”听见死人这两个字，小胡猛的一激灵，慌忙侧身进了小巷。
巷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小胡揉了半天眼睛，才逐渐适应。
抬眼就见到小肖正提着裤子，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壮胆：“妈的，我都没尿完，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提好裤子之后，小肖拿着手机当手电筒照地上的那一滩黑乎乎的物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奇怪的味道，像是血腥味又带着些腐败的气味，令人觉得很刺鼻，小胡见过很多现场，但此时也不知为什么，无法立即判断这是不是人身上特有的气味，总觉得有些像但又哪点不太一样。
黑暗中见到小肖似乎想要伸手去摸，小胡连忙制止：“住手，先不要碰！”
但是没来得及。
“这是真的死人么？这不会是血吧？”小肖说着，手指蘸了一下人形物体的身下的液体，就在他的手指碰到液体的瞬间，冻成冰块，随即由于半蹲着的惯性，冻成冰像的小肖朝地上倒去，当即摔碎在地上。
好好的一个人，瞬间摔成了数十块。
“小……”小胡的声音梗在喉咙，忍不住向后倒去，紧贴着墙壁，汗水顺着额角流过，整个人就像是做过嗓拿似得浑身都湿透了。小肖……小肖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碎成块。
小胡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好半天才勉强回过神，小心翼翼的靠近小肖，才确定眼前的事情是真的发生了，这才慌不迭直奔警察局。
好在头儿和丁小钱还没走。
在小胡说话的期间，几个人已经来到了那条小巷。
天色黑沉沉的，密不透风，甚至看不见一丝月光，面前的小巷深不见底，虽然巷口左侧有灯光，但那微弱的灯光丝毫没有办法照进小巷。徐子谦打开强光手电筒。
“千万不能碰这两个尸体，这个尸体有古怪！”小胡惊魂未定的提醒道，虽然到现在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小肖确实是触碰了尸体之后发生异样的。
丁小钱扶了下眼镜走在最前面，走了几米便见到一个蓝色的垃圾桶，而那小肖就是在蓝色垃圾桶旁边倒下的。
“左边的这个。”丁小钱也拿出一个手电筒来。
左边那团肉散落的到处都是，但基本集中在垃圾桶旁边的位置，看上去毫无人形，只能勉强的看出四分之一个脑袋，剩下的则是一堆烂泥一样的肉块，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久，肉块的周围沾满了死去的苍蝇，一直到现在，还不断的有苍蝇落在上面，而后失去了生命迹象。
那个尸体果然有问题。
徐子谦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左边的尸体面目全非，无法判断出死者的长相年纪身份。但是从尸块沾着的纤维物质能够看得出，是男性服装的面料，所以初步判断这具尸体应该是个男性。”
第236章 全力展开调查
“嗯。”徐子谦点头表示认同丁小钱的判断。
“尸块被冻住，无法判断出死者死亡时间。”丁小钱扶了下眼镜，面色一如往常，但脑袋却在高速的运转着，不断地对所接收到的信息进行着整合再分析。
徐子谦大致观察了一下的这条小巷，这周围一片是待拆迁区域，没有什么人居住，整条小路的设备早已老化，这条巷子口的路灯大概是这一片唯一还能亮的的公共设施。
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甚至没有见到一个路人的影子。说明这里对于凶手来说，确实是杀人抛尸的极好地点。
巷子里十分安静，安静的有些古怪，风一吹，小胡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巷子口那个路灯开始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忽明忽暗，颇为诡异。小胡双手环抱住手臂，哆嗦道：“头儿……这，这是怎么了啊。”
忽然，路灯一下子灭了，那点暗淡的光芒瞬间消失了，小胡终于耐不住一声凄惨的嚎叫。
丁小钱看了一眼小胡，并未说话，但那眼神却让小胡瞬间有种想钻进地缝的羞愧感，这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觉得什么，他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会害怕一些阿飘之类的东西，实在是太让人鄙视了。
想到这，小胡默默地收了声。
“对了，小肖是谁？”丁小钱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肖是……你竟然还不认识小肖？他都来这实习两个多月了！”小胡顿时无语。不过丁小钱这段时间不是看卷宗就是看卷宗，几乎都没抬过头，不认识也正常，他真担心如果他被调到别的分局之后，要不了几个月丁小钱就会忘记他的存在。
“哦，原来如此。”丁小钱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小胡，叫法医过来吧。”徐子谦看了一眼命令道。
小胡点点头，掏出手机深深的看了一眼箱子，这个地段出于拆迁区域，年久未修，大多数公公建筑早就破旧不堪，巷子不但没有监控而且人烟稀少，简直就是杀人抛尸的最好地段，如果不是小肖执意走近路，恐怕这尸体要等个好几天才能被发现。
但要不是小肖执意走近路，小肖恐怕也不会死。小胡望着前不久还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此时却七零八碎的小肖的尸体，忍不住悲从心来。
草草的平复下内心的悲伤，小胡拨通了法医的电话。
没多久，法医便赶到了现场，看到眼前这场景两位有着十几年经验的老法医也是目瞪口呆，仔细的一块不落的把尸块收集好放在车厢。法医苦笑，又是一项大工程。
看着法医离开，小胡道：“头儿，现在回去么？”
“等一下。”徐子谦仰起头看了看，头顶是七层高的小楼。
“你怎么想？”回到办公室内，徐子谦看着路上十分沉默的丁小钱。
丁小钱合上卷宗，双眼望向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两具尸体的模样，除了第一位死者身上的液体有奇怪的作用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小巷子偏僻，对罪犯来说，适合实施犯罪活动，但无法确定的是这是杀人的第一现场，还是杀人之后的抛尸现场。
从表面上观察，第一位被害人的人体组织呈现被冻过的状态，肌肉发白，血液稀少，表面上有腐烂的痕迹，说明被害人至少死了之后暴漏在空气中至少超过二十四小时。如果第一位被害人像是意外死亡的小警员一样冰冻后摔碎的话，则表明现在看到的现场并不是杀人现场。
以第一位被害人尸块散落的直径来看，有点像是人从高空中抛下之后摔碎的样子。而随后去往楼顶的时候，也确实在七楼窗台上发现了半个脚印。那么说明第一位被害人是被人杀人抛尸的。
“这就是被害人的第一现场，很有可能凶手就是在七楼楼顶杀的人。”丁小钱开口道。
被害人是被人有预谋的摔成这么碎的。
“只是，凶手到底用什么方法做到这一步的，从刚才的情况看，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杀人案件。”小胡插嘴道。
“接下来只要等法医的化验结果了，已经交代了尸块周身的液体十分危险，法医应该也清楚这一点，尸块的液体当中很有可能残留着杀死被害人的成分。还有就是，调查清楚死者的身份，搞清楚死者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经常去什么地方。”
“要不要通知孟局？”
“不用。”徐子谦淡淡道，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小胡。
“你去湘江饭店，把礼物交给老连，然后小声通知孟局一声，这有我们没事。”
小胡百味陈杂的接过礼物，明明是好好的欢送会，却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原本的好心情早已烟消云散，叹了口气，转身离卡。
转眼办公室中就只剩下徐子谦和丁小钱两个人了。
看着丁小钱转动的眼睛，徐子谦知道，这次丁小钱可是睡不着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案子，但却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绪的案子。
“睡会吧，法医结果出来要很久，调查死者身份也需要时间，在这之前，你先好好休息。”徐子谦打开行军床，值班室找了一床被子铺在上面。
“嗯。”丁小钱木然的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沉浸在案件当中，根本没有注意太多。
徐子谦小心的关上门，办公室内黑乎乎的一片，丁小钱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丝毫没有睡意。天花板上不断的浮现出线索，丁小钱试图将它们串在一起，可却总是串到一半就断了。
死者的身份没有调查清楚，推理就没有办法进行，意识到这一点，丁小钱叹了一口气，摘掉眼镜平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 不知道过来多长时间，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丁小钱虽然睡着，却无意识的捕捉到‘化验结果’‘死者’这几个词，立刻清醒过来，化验结果出来了？丁小钱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迅速的洗漱一番推开办公室的门。
出门就看到法医在和徐子谦低声交谈着。
徐子谦见到丁小钱走过来，转身拿起一杯豆浆递给她。豆浆还微微冒着热气，昨天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今天早上又起得早，直到闻到豆浆的香气，丁小钱这才觉察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尸块已经拼接好了，通过dna对比，我们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这是死者的档案，师父说要继续研究一下尸液，那个成分可不常见，有消息会立刻和你联系。那么我先走了。”年轻的法医将文件交给徐子谦之后，转身离开。
“尸液？”丁小钱重复这两个字。
“让死者死亡的物品似乎是一种罕见的元素，很难得到，现在法医正在分析令死者死亡的究竟含有什么成分。那是一种罕见的元素，大陆内地并不流通，但是在国外的一些暗黑网上依旧有流传。”
看着丁小钱喝完了豆浆，徐子谦这才道：“走，上车。”
“偶像，师姐等等我啊，你们也太过分了，有案子也不通知我，我也要去！”叶萧的声音忽然响起。昨天给老连开送别会，走的太早，今天才知道有案子，让他顿时懊恼不已。昨天要是稍微晚一点，他就能碰到案子了，没有见到第一现场真可惜。
徐子谦回头看眼，并未说话，径直的上了车。
叶萧加快速度冲了过来，毫不客气挤上了后座，一坐下就催促道：“师姐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说是什么冰像，好像之前接触过类似的案子呢，现在的凶手杀人也喜欢模仿别人吗？肯定又是什么连环杀人案吧。”
还没摸到卷宗，叶萧就开始一个劲的吐槽。
“不一样。”丁小钱三个字否定了叶萧，同时将卷宗递给他。
叶萧接过卷宗看了个仔细，眉头越发皱紧。
“大学生？”
被害人名叫李振华，就读于江北理工大学，大三生，专业是化学，他的资料上贴着一张一寸照片，照片是个年轻男子，留着寸头，看上去朴实敦厚。
“也许是情杀或者仇杀？”叶萧蹙眉猜测着，对于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这种事情其实不少见。谈个恋爱就要死要活了，或者是因为两三句话打起来了，这种情况通常会被定义为激情杀人。
意为一时激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从而产生的杀人事件。
丁小钱没有回答。
车停在江北理工大学的门口，三个人下车径直来到男生宿舍，根据档案中的描述，死者李振华住在三楼，位于楼梯口左手第一间。宿舍是四人间，他住在靠门的那个床上。
丁小钱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吗？”
对于男生宿舍来说，除了女辅导员之外，基本听不到女人的声音，此时听到一个细弱的声音，让人顿时来了精神。
胖子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迅速的套了一件t恤朝门口走去，另外两个室友早早就出门打游戏去了，就剩他一个人呆在宿舍。
听这个声音应该是个长相柔美的女性，说话声音听上去还挺礼貌，胖子高新的打开了门，但却愣住了。
宿舍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没错，但那女人却穿着职业装，浑身散发出清冷的气场，旁边还有两个身形高大长相俊美的男人，尤其是左边的那个，自带不怒而威的气质，胖子甚至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第237章 又有人被害了
“有……有事吗？”胖子结巴道。
“我们是警察，来这里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们，希望你们配合。”丁小钱拿出警员证道。
“什……什么事？我什么事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这个星期除了上课都没出去过。”胖子哭丧着脸，似乎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可是他平时就是一枚宅男，基本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怎么会做违法的事情。
“不是关于你，是关于李振华的事情。”丁小钱扶了下眼镜纠正道。
看了一眼宿舍，发现就胖子一个人在，丁小钱继续问道：“另外两个人呢？”
“他们出去玩了。”胖子心中暗骂倒霉，早知这次和他们一起出去就好了，也不至于遇到这种事情。
“把他们叫回来。”丁小钱开口道。她声音虽小，但却带着些不可抗意味，尤其是那双平淡如水的眸子，胖子本觉得麻烦，可是一看到她的双眸，也不知怎么，连抱怨的话也多说不出一句。当即乖乖的照做了。
不多时，另外两个学生就急匆匆的回到宿舍。
审讯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丁小钱不厌其烦一遍一遍询问关于李振华的事情，但是审问结果却让人有点失望。
根据这几个人的叙述，李振华似乎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即便是一个宿舍，他也很少和舍友说话，甚至一天也不会有一句交流，可以说他的人际关系完全清白，在人群中一点也不起眼，没有交往过女朋友，没有招惹过任何人。
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虽然他不怎么和舍友说话，也不怎么和班里的人说话，但他却有一个好朋友。
至少在别人眼中，他们两个关系很好。
丁小钱一字不落的记下这些话，心里整合着这些话的内容，从这些叙述上来看，基本可以排除情杀。那么既然学校范围内没有问题，本人的人际交往没有问题，或许问题出在他父母那边？
因为父母在外面欠债或者惹怒了什么人，最后报复到自己儿子身上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除此之外，李振华还有什么异常的吗？”丁小钱做最后一遍确认，巡视着面前三人的神色。
胖子眼神略微闪躲，在丁小钱的目光移到他那的时候，胖子迅速的躲开，像是害怕和丁小钱对视，而另外两个男生则低着头看着桌面。
“没了。”胖子轻声道，盯着丁小钱记录的卷宗。
“如果你隐瞒事实延误案件误导警察，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么？”丁小钱若有所思的看着胖子，忽然冷声质问。
胖子吓了一跳，顿时慌了神：“我……我没有，知道的……我都说了。”
“说谎！”
胖子神情闪烁，显然不经常说谎，控制不住自己心虚的表情，丁小钱瞬间就判断出胖子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我……我……”胖子我我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实话实说，作为警察会保护你不受到威胁的。”丁小钱放软语气。
胖子定了定神，鼓足勇气终于松口：“李振华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又有很多怪癖，学校的人都很喜欢欺负他，宿舍我们有时候也会……”
胖子说到这，看了一下丁小钱的表情，见她脸上没任何反应，便放下心继续道：“因为别人打他他也不会还手，就算让他帮我们去到洗脚水，也不会反对，时间一长，大家都会很随便的欺负他两下……但绝对都是小打小闹的那种，只要他表示生气，我们就绝对不会继续动手了！只不过，他从来没有表达过他的不满。”
丁小钱注意到李振华的床位收拾的很整齐，桌子也一丝不苟，除了几本书，并没有什么摆件。
“继续说。”徐子谦催促，他不认为因为对方不反抗，就可以一直欺负对方。
“因为他总是顺从，所以时间一长，我们觉得欺负他也没什么意思，也就不怎么注意他，但有个人，他经常来找李振华。”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好朋友吗？”叶萧皱眉道。
“是……刚开始他们看起来关系确实特别好，没课的时候经常在一起，可是后来偶然一次，我们发现他们并不是朋友的关系。”
胖子停顿了一下，似乎对于这件事的发现，他也十分震惊。
“自从和那个人经常接触之后，李振华更加内向了，有时候身上会起一些小疙瘩，有时候身上青一块肿一块，不管他们怎么询问，李振华对身上这些状况的来历一个字都不肯多说。虽然很好奇，但我们并没有关心他到那种程度，所以很快我们就忘记了。”
“直到那天，我们几个出去喝酒，晚上回来的晚，注意到实验楼的灯竟然亮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我们就跑去看，竟然看到那个人在给李振华注射奇怪的液体！”
胖子瞳孔不由放大，仔细回想了一下继续回道：“那就像是……就像是活体实验。李振华有挣扎过，但是他没有那个人高，如果他挣扎，就会被那个人用棒子暴打一顿，所以他就不敢挣扎了。”
丁小钱眯了下眼睛。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徐子谦问道。
“他啊，他叫张建，住在学校区的居民房里，他爸爸是学校的厨师。平时没事的话，他爸爸会要求张建留在食堂给他打下手，现在的话，他们都应该在学校食堂。张建很好认，他有个习惯，就是十分喜欢晒太阳，所以他皮肤很黑，在橱窗看，皮肤最黑的那个人就是他。”
丁小钱看向徐子谦，两个人心照不宣，胖子这些话确实是实话，那么这样说来，照现在的情形，他口中的那个叫张建的人最有可能是杀害李振华的凶手。
“走。”徐子谦只说了一个字，丁小钱立刻会意收好卷宗。
就在这时胖子忽然想起来，说了这么多还没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道：“李振华怎么了吗？”
但未得到回应，三个人已经离开。不管怎么样，没什么事就好，胖子瘫软在椅子上，方才那个男人的气势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另外两个也同样长吁一口气，放松了不少。
徐子谦丁小钱叶萧三人来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是晌午，食堂的橱窗后面几个带着白帽子的厨师忙碌个不停。虽然没到吃饭的时间，但不少人都来到食堂等着开饭。
“先找个地方坐一会，等他们闲下来再过去问。”徐子谦不想引起那么大动静。
丁小钱顺从的找了个离打饭窗口最近的桌子坐了下来，徐子谦和叶萧也入座。
“哈，我都好久没有吃过大学食堂的饭了，真是怀念，一会开饭我也要打，早上我跑的急，都没来的及吃呢。”叶萧边说，边兴致勃勃的看着菜单。
丁小钱看着橱窗内的厨师，终于找到了一个眉眼看上去较为年轻，皮肤黝黑的人，那个人应该就是张建。
张建熟练的从水池捞出一条鲜活的大鱼，用刀柄猛的朝鱼头一击，然后破腹刮鳞，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停顿。
就算是杀人犯也各不相同，有些激情杀人，一时之间控制不住杀了对方，事发后会表现的失魂落魄，像是无法接受当时自己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而有些人蓄谋杀人，即早已在心里了解后果，事发之后，会表现出坦然，亦或者大仇得报的快意。
然而这个人脸上却似乎并没有任何表情，这么长时间，甚至眼神都没什么变化，整体让人觉得空洞没有感情。
就像是完美的杀手一般，杀人不能够激起他心里的任何波澜。
墙壁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四十分，饭菜已经准备充分，学生开始在橱窗前排队，徐子谦看向丁小钱。
“你也吃点吧。”
“对啊，你也吃点吧，江北理工大学的食堂可是很有名的，食堂的师傅都是从星级酒店挖来的，你尝一下就知道味道很好了！”叶萧跟着劝道。不等回应便朝打饭窗口走去。
“嗯。”丁小钱沉默了半晌应答道，从橱窗后收回眼神，看着那个张建摘掉帽子和口罩，随便舀了一勺菜浇到饭上端了出来，坐在靠窗的桌子吃了起来。不久，一个个头不太高的中年人也跟着端了碗饭坐在张建对面。
“不着急。”徐子谦像是知道丁小钱在想什么。
丁小钱点点头，没说话。
叮，耳边传来清脆的声音。丁小钱转过头，看到一个身材微胖的秃顶男人，一手拿着饭盒，此时正弯着腰捡筷子。
筷子虽掉在地上，秃顶男人却并不是太在意，只是随便掏出一张纸擦了一下，继续拿在手里。
“周六人还真不少，没问你们吃什么，我就要了我喜欢吃的雪菜肉丝面，哈哈。”很快叶萧笑嘻嘻的两手并用带着三份饭提了过来。
“不知道师姐能不能吃的习惯，这个味道真的不错哦，是现做的。”叶萧将用纸盒装的面递给丁小钱。
丁小钱拿起筷子，低头闻了一下，确实味道不错，这么长时间没吃什么主食，丁小钱也确实有点饿了，刚准备吃得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死，死，死人！”
第238章 最大嫌疑人
整个食堂哄的一声乱了起来，众人纷纷站起来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去看，也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这声尖叫，一股略带腐臭的气息迅速的席卷了整个食堂。眼前的食物瞬间让人没了食欲。
丁小钱迅速站起来，穿过人群来到叫声发源地。
一个女生满脸惊恐的坐在地上，眼前是一个打开的柜子，原本应该是放洗洁精等杂物的，此时却是一堆腐烂的肉块。其中一个脑袋孤零零的立在烂肉中，翻着白眼珠看着外面。
“呕……”围观的几个人忍不住跑去水池吐了起来。
刺鼻的腥气差点让丁小钱晕厥过去，而就在这时，徐子谦递给丁小钱一个带着香气手帕，顿时让她感觉好多了。
“快报警。”终于有人想起这件事情来。
“不用了，我们就是警察，现在无关人员尽快离场。”徐子谦大声道，他身上带着一种令人无法违抗的威严气质，使得旁人根本没有过多的怀疑。听到这话立刻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跟我们过来一下，有些情况要问你。”徐子谦对瘫软在地上的女生命令道，丝毫没有去扶她一把的意思。
叶萧见状走上前伸出手道：“你还好吗？可以站起来吗？”
他说话的语气温柔的像个天使，加上脸着实俊美，几乎瞬间，女生便对叶萧心生好感来。
丁小钱死盯着靠窗那桌的张建和张建的父亲，然而即便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两个人却像是雷打不动，像是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兴趣。
周围的人群在慢慢地减少，哐当一声，不锈钢饭盒掉在地上，菜和饭撒了一地。一个女生注意到连忙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没有看到，不小心碰掉你的饭，我在给你买一份好不好？”
微胖男人面色微微一红，蹲下身子，用手将饭粒和菜汤小心的抓回饭盒里。女生一直不停的道歉着，微胖男人却像是没有听到，收拾好了饭菜，转身匆匆离开。
那个微胖男子似乎是刚才在自己身边掉了筷子的人，丁小钱对他的印象一闪而过，接着继续盯着张建父子两个。
虽然一直盯着张建，但这个时候丁小钱对张建的怀疑却减轻了不少，显然这期案件比他们预想中的复杂，原本只是以为是个恶劣的欺凌时间，但却变成了连环杀人事件。
只有在第二个受害者的身份调查出来之后，才能够确定张建是否是杀人凶手。可是如果是天才杀人犯，无意识的选择作案目标，只为了快乐的话，那么也是有这样的可能。
徐子谦则打电话给法医，上一个尸体不知道拼接好了没，这又来了一个。幸好这次没有人接触到尸液。
女生在桌子旁坐下，依旧有些惊魂未定。
叶萧耐心的询问起女生是怎么发现那尸体的，女生瑟瑟发抖的说完，叶萧还极为绅士的送女生回了家。
徐子谦看了一眼丁小钱，一句话没说，丁小钱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走到张建父子跟上前道：“你好，你就是张建对吗？我是警察，有个案子需要你的配合，麻烦你和我去一趟警察局。”
“是的我是张建，案子？什么案子？”张建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变了，挑了挑眉，脸上带着不屑。让人有些怀疑刚才看到的那个神色内敛，丝毫没有波澜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丁小钱神色并无起伏淡淡道：“关于李振华的案子。”
“哦？他死了么？”张建忽然咧嘴大笑，显得极为恶劣。
“是的。”
张建站起来足足比丁小钱高一头，听到她的肯定回答，张建露出嫌弃的表情：“没用的废物，这么容易就死了啊，那么他是怎么死的呢？”
“他杀。”
“既然是他杀，找我做什么。”张建说的无比坦然，语气没有丝毫的困惑。
“你有作案动机。”
“哦，作案动机？那能算证据么？原来就是因为这点，你们三个警察盯了我这么长时间么？”
他竟然觉察到了？丁小钱有些讶异，原来从一开始这个张建就感觉到了，可张建却没有露出丝毫反应，这说明张建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刚才的那些淡定全部都是装给他们看得。
“请你配合我们做调查。”丁小钱又重复说了这句话。
“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抓我呢？”张建笑着，和之前几乎判若两人。
窗外想起警笛声。
“速度真快。”张建啧啧尘赞道。
“嗯，很快。你有作案动机，有人指证你曾经虐打李振华，同时强迫他进行活体实验。”丁小钱扶了下眼镜，声音缓慢却坚定，整个人带着一丝毫不动摇的正义气场。
张建终究还是变了变脸色，但却依旧皱着眉大笑道：“就算如此，我还是清白的。”
“如果你没罪的话。”丁小钱补充道。
就在这时，丁小钱的身后多了几个警员，张建脸色越发难看。期间，坐在张建对面一直默默吃菜的父亲一言未发，而张建的眼神在看向父亲的时候却带着些惶恐。
“我是无罪的，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被放出来的。”张建喃喃道，气势却弱了不少，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丁小钱听，亦或者是说给他父亲听。
可他父亲却熟视无睹，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饭，看也不去看他儿子一眼。
回到警局之后，徐子谦并未第一时间对张建进行审问，而是着手去调查关于张建的事情，直到晚上，徐子谦才提审。
凶手确实不是张建，上午的调查已经出了结果，在食堂发现的尸体是校园清洁工的，从碎肉块中的工作牌可以辨别出，而张建和清洁工不熟悉，也没有什么交集。更重要的是，张建的实验室当中并没有发现出法医从尸液中提取到的元素。
张建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对徐子谦的出现充满了敌意，可即便如此，他却坚持强颜欢笑。
“刚才那个人呢，怎么变成你来，真没意思。”
“什么有意思，虐猫虐狗虐人让你觉得有意思？”徐子谦冷笑，随手把桌子上的照明灯打开，轻轻一抬，让灯光对着张建的脸。
张建眯了下眼睛，视线受到了干扰，从这个角度根本无法看见徐子谦的表情，张建的笑容不由越收越紧：“我没有触犯法律。”
“虐猫虐狗是没有，但虐待人可是犯罪的。”
“你有证据？”
“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
“我没杀他。”张建瞬间体会到徐子谦问话的意思，那就像是他为了掩盖虐待比人的罪证，然后杀了对方。
“你有杀人动机，而且你平时向李振华注射的那些实验液体，也很有可能夺走他的性命。”徐子谦故意风轻云淡道。
张建恼怒道：“我没有杀他！所有的实验液体，我都严格按照比例，绝对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哦，终于承认你向他非法注射实验液体了么。”
“……”张建顿时语塞，刚才的恼怒让他忘记了为自己辩护。但即便是承认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李振华已经死了。
徐子谦拉过椅子坐在上面，继续问道：“昨天，也就是星期五那天早上六点-十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
张建耷拉着脑袋，躲着灯光，听到问话沉默了半晌：“星期五的六点？那天是大学校庆，我很早就到了班里。”
“有证据么？”
“班上的同学还有老师都看到我了，都能和我作证，而且我父亲那天在家，他能够证明我很早就去了学校。”
语速正常，回忆的时候眼神也很正常，看来说的是实话。
“那么大前天，星期三的晚上十二点，你在什么地方？”
张建抬起头看向徐子谦，但终究无法适应强光只好不自觉的向左避开灯光：“那天晚上我在睡觉，没有去任何地方。”
“是么，有证人反应在实验室见到了你的踪影，我最后重复一遍，不要对我说谎，否则有你的苦头吃。”徐子谦冷声道，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威严。
张建虽然看不到徐子谦的表情，却没由来哆嗦了下。
在询问嫌疑人的过程中，嫌疑人和审问者之间是有极大的心理差距，张建虽然有过自我设防，能够迅速明锐的捕捉到别人的视线，但终究还是接触的少，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未出茅庐的学生，远远比不上徐子谦办案经验丰富。
审问的时候，徐子谦特意关掉了审讯室的灯，而用唯一的强光台灯作为照明工具，照在嫌疑人的脸上，使得嫌疑人的表情完全暴漏在灯光下，同时又无法捕捉到审问者的表情，增加嫌疑人的不安感。
一般人到了这一步，心里设防就已经崩塌了，问什么就都会招出来，张建却依旧在完全抵抗，显然他的精神力比常人旺盛一些。虽然这个时候张建并没有确凿的能够被判刑的罪证，但假以时日，以他的性格走上犯罪道路或许也迟早的事情。
早前在食堂他就有注意到张建父子相处的场景，表面上看似乎两人风平浪静，但张建表露出的面目反应出这对父子私下关系和别人想的并不一样。
而张建对流浪猫狗以及李振华的施虐倾向，能够证明张建在父子关系中扮演的是受害者的角色，有的时候被虐者也会摇身一变成为施虐者。内心软弱者会欺负更弱的人，以此得到慰藉。
第239章 缩小了范围
“那天……那天我确实在实验室，我去把李振华找来，给他做实验。”张建低垂着眉，似乎完全放弃了抵抗，比之前的气势差了不少，让人觉得刚才他不过是色厉内茌。
“你最好收敛一点，我不管你怎么样，但下一次要是被我抓到你触犯了法律，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徐子谦转身离开审讯室。
这样的内心软弱的人，只要稍微吃一点苦头就该长记性了，原本按理说，徐子谦在确认张建没有作案动机的时候就可以放他离开，但他却特意费了十来分钟审问了一番，目的就是让张建长点记性，尽早悔改。
“我……我可以走了？”张建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说实话他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针剂的问题导致了李振华的死亡，即便不能确定，他依旧保持理直气壮，这样就能迷惑着刚才那个警员。
但就在他已经放弃抵抗，打算全部如实说出来之后，那个警员却忽然离开了。这让在脑海中迅速的想象出自己坐牢场景的张建愣住了。
不多时两个警员走了进来，打开审讯室的灯，关掉了桌子上那盏对着张建的台灯，然后打开门示意他现在可以离开。张建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神，这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徐子谦出了审讯室的门，就见孟局冲他招手。
“没想到这一晚上出了这么多事情，你也不早说，我们也好早点回来帮忙。”孟局略微带着责备意味的说着，伸手打算像个长辈一样去拍徐子谦的肩膀。
徐子谦不动声色的躲开，微侧身体，点燃一支烟。
“昨天是老连最后一天呆在警局，起码留个愉快的念想。况且也不忙。”徐子谦淡淡的道，却罕见的让人觉得温情。孟局听到这话张着嘴愣了半天，一时竟忘了尴尬，怎么也想不到这话竟然能从徐子谦的口中冒出来。
“这起案件似乎不是普通的案件，接连死了那么多人，已经可以定性为连环杀人案了，最近的人越来越古怪了，经常会为了一些奇怪的念头去杀人，分局还曾破过一个连环断掌案件，杀人凶手是一个异常执着审美的怪胎，杀了人之后会刻意的伪造出一个优美的现场。”孟局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侃侃而谈起来。
“重点？”徐子谦轻弹了下烟灰，眉头微蹙。孟局说的话倒是提醒他了，杀人不知有仇杀情杀，还有一种是为了完成特殊嗜好或者欲望而进行的杀戮。
比如颇为著名的一八八八年伦敦连环杀人案件，以及杀人史上第一杀人王。他们会有意识的选择被害人，手段毒辣且干脆利落，而这两个人相同点是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那么这次的连环案的凶手会不会也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呢？徐子谦想到这里，没注意后面孟局还说了什么，便要转身离开。
孟局在后面只得连连摇头，徐子谦在一些方面真的和丁小钱很相似，比如一扎到案件当中，对其他的事情便开始充耳不闻。
丁小钱坐在办公室仔细的翻看着资料，两个被害人尸体都拼接完成，也都确认了身份。接下来就简单多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把两个被害人生前的人际关系网查的清清楚楚。
按照发现顺序，死者一是一名大三生，名叫李振华，就读于江北理工大学化学系，虽然是先被发现的，但实际按照时间推算却是第二位被害者。根据法医鉴定，可以初步推算出他是星期五早上六点-十点之间被杀害。
五-六个小时过后，冰冻的尸体渐渐的融化，加上这段时间江北中午的气温偏高，导致尸体腐败速度加快。
而第二位发现的被害人则是江北校园内的一个女性清洁工，年纪四十六岁，虽然是第二位被发现的，但实际上却是第一位被害者，根据法医鉴定，推算出她的死亡时间是在星期三的晚上十二点。
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这三天，江北大学举行校庆，食堂未开，周六早上有人发现清洁工不在，但并未在意，由于清洁工缺席，所以一些边角并未收拾干净，谁也不会想到，本应该擦桌子拖地的清洁工当时竟然会在放在洗洁精等杂物的柜子里。
尸体被放了三天，理应臭不可闻，但奇怪的是尸体在未开柜门之前，虽然散发着强烈的腐臭味，但却隐约有丝淡淡的奇异化学元素的味道萦绕着，让人产生一种并非腐败物体的错觉。
在加上食堂通风良好，防止洗洁精杂物的柜子又处于阳台处，如果不是离的近，也不太好察觉到。
正当丁小钱想的入迷，徐子谦推门走了进来。
“走去吃饭。”
丁小钱想了想：“我还没理清楚。”
“边吃边理好了。”
“嗯。”
徐子谦拉着丁小钱的手上了车，亲自为她系好安全带，来到了一家价格适中且十分合丁小钱胃口的家常菜馆。
这两天忙案子的事情丁小钱都没吃多少东西，原本从来不吃速食品的她，现在也学会挑几个能入口的速食品充饥，要是放在以前徐子谦会觉得省心，可看她好像吃习惯了，他又忽然有些心疼。
趁着下班时间徐子谦带着丁小钱来到了这家她喜欢的餐厅，叫了一桌她爱吃的菜。
餐厅位置在科技园对面的小二楼上，在靠窗的位置能看到街上车水马龙，夜色渐渐深了，五彩的霓虹灯点缀在街道两旁，显得格外精致。
丁小钱默默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等多长时间，菜就上桌了，整洁的素色桌布上摆着四菜一汤，外加两碗白花花的大米饭。
丁小钱没动筷子，徐子谦便细心的将她不爱吃的蔬菜全部拨到自己碗里，然后把她爱吃的夹到她的碗中。
“多吃点。”
“嗯。”丁小钱确实也饿了，没多说什么，立刻开动筷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次丁小钱吃的很快也很多，像是弥补这两天只能吃速食填饱肚子的缺憾，直到吃到肚子圆圆，她才停下小口的啜饮着汤。
看丁小钱吃的满足，徐子谦也不由唇角牵动，开始吃了起来。
“我刚才仔细的看了一下法医的检测报告，他在报告中提及的那个元素国内也存在。就在江北大学就有一位有名的化学教授存有一定数量的危险元素。”
“哦？”徐子谦抬起头露出惊讶的神色，丁小钱说的这个他也有调查过，只是他可没有听说国内有人持有这种危险元素。按法医的原话，是说这种元素太过危险，国内是禁止交易，也就是说在国内是买不到这种元素。
如果想要买，只能通过暗黑网等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网络上高价购买。
丁小钱放下喝的干干净净的鸡汤碗：“国内虽然不允许交易，但确确实实有人持有，持有这种元素的人有一定的几率就是凶手。但想要得到这种元素，却不仅仅能从国内找到。国外的一些网站上，这种元素是明码标价的。”
“继续。”
“所以之前我让叶萧帮我在国外的网站上查了一下，找到了三个售卖这种稀有危险元素的网址，其中一家，确实曾在上个月卖了大剂量的危险元素运往中国。而且，收货地址刚好就在江北市的江北理工大学！”
徐子谦不由眼前一亮，没想到小钱的速度倒是比他快的多，早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那么明天我们再去一趟江北理工大学。”
“嗯，基本可以确定凶手就在江北理工大学了。只不过，凶手的目的还是很难理解，一位是大学生，一位是清洁工，两者没有丝毫的关系，到底为什么要选择这两个人，还有凶手是不是还打算选下一个受害目标……”
“很有可能。”徐子谦放下筷子，坚定的道。
丁小钱不置可否，显然她的观点和徐子谦一样，这是连环杀人案，然而此时他们甚至连凶手的作案动机还没有找到。一天找不到凶手作案动机，就难以推测出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接下来就会有第三位受害者，甚至第四位第五位。
“这两个尸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相同之处，表面上看两者年纪职业风马不相及，但是在一件事情上两者倒有一点相似，清洁工的尸检报告显示出缺少左手的拇指，而大学生李振华则缺少左手的食指。在询问清洁工以及大学生亲属的时候，却得知他们并非先天性缺少拇指和食指。”
丁小钱说到案情，整个人立刻散发出光辉，脸上的木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是流连在脑力暴风的快意。
“既然并非是先天性缺少手指，也并非是法医捡拾尸体的时候无意间遗漏，那么便只能是凶手的特殊癖好了。比如开膛手杰克，用破腹炫耀自己的杀人技巧。”
“那么说明1是凶手在江北大学校园内，2是凶手有怪癖，很可能精神上有问题。”徐子谦总结道。
“没错。另外收件地址虽然是在江北大学，但实际上凶手并不一定就在江北大学内，也很有可能是经常来江北大学的人。”丁小钱想了一下，补充道。
“至少缩小了目标范围。”
经过一晚上的分析，事件似乎渐渐浮出水面，但凶手给两个人的时间很少，如果不能赶在凶手下一次动手前查出凶手的身份，就来不及阻止凶手，受害人的数量也会持续增加。谁也不知道凶手到底瞄准了几个目标。
第240章 重大嫌疑
结账的时候，丁小钱视线落在靠角落一个中年微胖的男子身上。
“怎么了？”徐子谦顺着丁小钱的眼神望去。
丁小钱收回视线：“那个人好像在哪见过，很面熟。”
中年微胖的男子一个人默默的吃着饭，桌子上奇怪的立了一个相册，乍一看像是立着的菜单，但这家店的菜单是压在玻璃地下，并不是立着的。
“那个人你们认识吗？”收银员好奇的道，似乎也是个能聊的性格。
“见过几面，他经常来吗？”徐子谦实际对那个男子没什么印象，那中年男子长相敦厚普通，属于扔进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一类，气质看着十分内向，好像一直低着头，害怕迎上别人的视线。
收银员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这个人的母亲前两个月因为意外去世了，在此之前，他几乎每个月都会和他的母亲来这里吃一次饭，这一次他来，带着的就是他的母亲的遗照。”收营员压低声音道。
徐子谦和丁小钱面面相觑。
结完账，两个人就离开了这家餐厅。总有人会因为某件事做一些徒劳的事情，但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很难感同身受，也就无法评价那么做是否真的徒劳。
第二天，徐子谦和丁小钱早上没有警察局而是径直去了江北理工大学，关于案件的事情还希望找到大学的校长，请他多配合一点。
没想到刚到校长办公室，便看到门口围了一堆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狭小的楼道回荡着各种嘈杂的声音，让人听得有些头疼。
站在那里听了一会，丁小钱总算听明白了。
原来这群人是来向校长要钱的，听说人没了，就想着要点抚恤金，但又不满意校长给出的金额，于是就堵在这里闹腾。
说着说着那个穿着汗衫的中年女人就哀叹连连：“我早就说四妞命不好，本身就是纯阴的命，就不该到处乱跑，这不好了，遭到横死，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吃惊，这是命中注定啊，只是四妞啊，你怎么死的那么惨。”
“纯阴是什么意思？”丁小钱困惑道。
“生辰八字是由四个天干和四个地支组陈，如果这个八个字都属于阴性，那就叫做八字纯阴。这样的人非常罕见。周易中认为这样全阴的人命不好。容易短命且克父母。”徐子谦大概解释了一下。
丁小钱扶了下眼镜：“那怎么判断生辰八字全部属阴？”
“天干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叫作十二地支。十天干中甲、丙、戊、庚、壬为阳，乙、丁、己、辛、癸为阴。十二地支中子、寅、辰、午、申、戌为阳，丑、卯、巳、未、酉、亥为阴。”
丁小钱了然的点点头，眉头微蹙起来。
等了好半天，校长才处理好清洁工被害的事情，徐子谦和丁小钱这才走进校长办公室。
校长正无奈的擦着汗，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但那清洁工在这干了两年多了，也签订了合同，就算不甘愿，也只好赔钱了事。
“你好，我们是警察……”丁小钱刚说到这，校长换不迭的打断了。
“你们来的正好，赶紧破案吧，这什么破事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死了一个清洁工一个学生，才打发走清洁工的家属，恐怕过不了多久学生家属也要赶过来了。”校长满脸的不耐烦，过来不用问又是要钱的。
“我们这次来是想请校长你配合我们的工作，经过初步调查，我们发现凶手很可能就藏匿的这所校园当中，如果不尽快找到凶手的话，死者可能还会增加。”丁小钱提高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成熟坚定。
“哎赶紧找到吧，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到底是什么人下这么狠的毒手，我们作为校方，一定会全力配合警察局的行动，只要你们能够尽快破案，我就谢天谢地了。”校长不停的擦着汗，这几天他被这件事情折腾的没了脾气，只想着这事尽快过去，比什么都好。
“那我就直说了，两个受害者都是江北大学的，也就是说凶手也很有可能就在这所大学当中，他熟悉受害人的身份，熟悉受害人的作息时间，所以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众人未察觉的情况下实施犯罪。这是其一。”
徐子谦看了一眼校长，校长原本急躁的心瞬间平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校长觉得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强大的气场，饶是他见过那么多市面，此时却也不由心里有丝波动。
这个年轻人真的很不一般，校长在心里下了判断。
“其二是，致使被害人死亡的是一种危险元素，这种元素大陆内似乎只有江北大学才有，两年的报纸上曾经刊登过相关消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田教授吧？”
校长点点头：“对，你说没错，我们学校的确是有一个姓田的化学教授，当时他拿到三十五克稀有危险元素滴剂，没想到那个化学元素的威力这样惊人，等一下……难道说你怀疑是田教授做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三十五克稀有的危险元素被放在学校地下室的保险柜当中，绝对不会被谁乱用的，而且田教授也没那么少，全国的人都知道他持有那个危险元素，他怎么可能使用那个危险元素去杀人呢，这不是等于告诉全国的人他就是凶手么？更何况田教授早已退休，现在管理化学药剂的是王老师。”没等徐子谦说话，校长就自顾自得反驳起来。
“你说的没错，当然不可能是田教授，但是我们想去确认一下那个化学元素是否还安放在地下室的保险柜当中。”
“没问题，我们学校的老师都很靠谱，田教授也好，王老师也好，从来没有做过一点不妥当的事情。尤其是王老师，虽然年轻但为人却敦厚老实，待人也非常温和，看守地下室这两年，地下室从未少过分毫物品。”校长一边走，一边侃侃而谈。
“我带你们去找王老师。”
“江北理工大学有多少名化学老师？”徐子谦询问道。
“这个校区在职的有三个化学老师，其中呆在这里时间最长的就是王老师，所以地下室的保险柜就交给他看守了。”
三个。徐子谦和丁小钱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即便没有说话，却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换句话说，嫌疑人有三个。
了解危险元素如何使用的就这三个人，那么在这三个化学老师当中，其中有一个，有一定几率是接连杀害两个人的凶手。
下了两层楼，校长来到一个紧闭着的门前，伸手敲了两下：“小王，小王你在吗？开一下门有点事情。”
接着校长解释道：“虽然今天是星期六，平时他是不会在的，但两个月前开始，他就经常泡在办公室，有时候甚至不回家，就这么天天在办公室睡，白天在食堂吃饭，或者去教课。”
丁小钱镜片的眸子闪过一抹光，注意到校长所说的那句两个多月，一个中年微胖男子的身影浮现在眼前，难道是那天碰见的那个男子吗？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微胖的男子探出脑袋，见到外面站着那么多人，他稍微向后缩了一下。
“校长，有什么事情吗？”
“这就是我们学校的王老师，在这个校区内，他算是留校时间最久，资历最长的化学老师了，看上去挺年轻，好像才三十多岁，其实这个小王已经四十出头了。”校长笑着介绍道。
注意到小王还愣愣的面无表情，校长招呼着：“别愣着了，快让两位警察进去坐坐，一会你带人去学校地下室看看。”
“好的。”小王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侧开了身体，不论怎么说这也是办公室，办公的地方，不是私人的地方。
“那么两位慢慢参观，我有点事先失陪了。”校长的电话适时的响起，于是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从办公室门口退了出来。
进了小王的办公室，丁小钱不禁愣了下，小王办公室的墙壁上几乎挂满了一个苍老女人的画像。有素描的、油画、色彩的，还有照片中的，艺术照的，各种各样，满当当的挤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小王显然并不想被人看到，在转身的瞬间，立刻手忙脚乱的把挂着的画像和照片收了起来，等到收拾好这才顶着微涨的脸看向徐子谦和丁小钱。
“你们想要参观什么地方？是地下室的那些元素对吗？跟我来吧。”小王语速飞快的说着，声音听的出一丝紧张，大概是因为房间的秘密忽然暴漏在别人眼前而感到窘迫吧。
丁小钱点头道：“是的，我想看一下那个危险元素是否少了。”
小王眼睑不自觉得跳了一下，他连忙低下头，垂着眼帘，伸手拿过钥匙盘：“可以，跟我来就行了。”
跟着小王走在路上，小王虽然看着有些微胖，但走路的速度也挺快，丁小钱也是加快了步伐才跟得上。
“王老师你知道那个危险元素是做什么用的吗？”丁小钱冷不丁的问道。
“并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负责看守那些东西，讲课的时候也用不着。”小王略微思考，低声回应。
第241章 那个人会是谁
这个小王是上次在餐厅碰到的那个拿着母亲遗像吃饭的男子，而办公室又挂着那么多关于母亲的画像和照片，显然他的行为早就超出正常的母子之间的关系，可以确定他有极其强烈的恋母情怀。
丁小钱看着小王的背影心里默默的想着。
不知道下了几层楼，走过多少个拐角，丁小钱始终对方向感很迷糊，好在没多久小王终于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这就是我们学校保管各种稀有元素矿物的地下室，只不过……你们为什么要看这个稀有的危险元素，听说这个元素非常的危险，最好尽量减少触摸，以防止发生意外。”小王意外的主动开口询问，同时利索的用钥匙打开地下室的大门。
大门咯吱被推开，一股淡淡的化学药剂的气息混杂着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丁小钱不由打了个哆嗦，地下室的温度确实相较地上冷的多，而丁小钱却只穿了短袖上衣，正当她想环抱住双臂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上一暖，这才注意到徐子谦脱下西装披在自己身上。
“这就你们想看的稀有的危险元素，这个元素一般人很少有机会用得到，可以算是百害无一利的化学物品，只是因为稀少才在这里保存起来。”小王提及化学元素，似乎话变得多了些。
想不到那个危险的化学元素竟然长的如此美貌，三十多支透明玻璃管内，淡蓝色的液体中无数个星星模样的深蓝色晶体混在其中，轻轻欢动玻璃管，深蓝色晶体在液体中流动宛若天边银河。
“这个东西看上去很漂亮，杀伤力却极强……”小王忍不住道。
“怎么个极强法？”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很早之前听田教授提起过，说这个东西能够瞬间冻住任何物体，冻住的同时，生物体也会立刻失去生命特征。而且更令人恐怖的是，被冻住之后只要轻轻碰一下，冰像就会被摔个粉碎。等冰像融化之后就像是一滩腐烂的边角料。”
徐子谦盯着小王没有说话。
“这个元素很难得到么？”丁小钱轻轻用手指点了点玻璃管，头也不抬的问道。
“很难，却也不是得不到。”
小王走向旁边的柜子，用钥匙打开：“还有别的想要看的吗？这里的稀有元素很多，稀奇古怪的矿物也有不少。”
“不必了。我们来只是想看看这一个而已。”徐子谦直接了当的拒绝了小王的提议。
小王挠挠头，似乎有些费解，但还是道：“那我们就上去吧，其实化学元素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死物而已，如果你们对化学感兴趣，还不如来听我的课。”
锁好地下室，三个人重新回到小王的办公室，丁小钱顿时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于是把西装外套还给徐子谦。
“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们还可以来找我。”小王搓着手，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
小王看起来十分温和，说话的声音也温温软软的，看着性情极好。
丁小钱面色木然，脸上写满了不知道如何接茬。小王看起来很正常，虽然有些太过怀念母亲的举动，但接触下来，行为都还算正常，可不知道为什么，丁小钱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周全？丁小钱此时此刻满脑子都在重复所有关于小王的画面的记忆，想要想清楚那种不和谐的感觉究竟来源于什么地方。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也有所听闻，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我能够帮上忙，一定不要客气告诉我，我也不想在看到我的学生惨遭横死。”小王温吞缓慢的说着，显得情真意切。
“学生？”
“是的，李振华是我的学生。他性格和我一样较为腼腆，没想到竟然会……”小王有些说不下去，眼神中萦绕着淡淡的悲伤。
对了，想起来，丁小钱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小王的时候，小王是一个人去食堂打饭，而在众人离开食堂时，有个女生不小心碰掉了他的饭盒，女生不停的向他道歉，他却红着脸一句话都没说，用手捡干净食物就离开了。
当时甚至觉得他性格太过内向，可是今天，虽然小王说话态度依旧有些腼腆，但至少能够侃侃而谈，和那次见面的感觉实在太不一样。
“放心吧，事情早晚会水落石出的。”丁小钱坚定的道，却话中带着别的意思。
小王勉强的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简单说了几句告别的客套话，丁小钱便和徐子谦学校回到警察局，接着丁小钱便立刻一头扎在办公室，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写着天干地支之类的东西。
根据两个死者身份证上的出身日期开始估算两个死者的生辰八字，由于没有确切的出身时间，丁小钱也只算了个大概，得出结论，除了最后一项之外，剩下的六字全部属阴，两个人都一样。
这个结果令丁小钱有些吃惊，难道真的和早上看到的清洁工的亲戚说的一样，纯阴体较弱，容易横死？
另外为什么这两个人命格如此相似，除了同在江北理工大学之外，命格相似也是一个相似点。
只是命格相似有什么用吗？丁小钱拿着笔干瞪着眼，拍了下脑袋焕然大悟，这种事情应该找算命的来弄才对啊！
想到这丁小钱立刻兴冲冲外面走，每次过天桥都能看到有人支个小摊算命，她现在就去问一下纯阴体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丁小钱走的太急差点撞上小胡，小胡连忙后退几步才躲开：“你去哪那么着急？”
“算命！”
小胡顿时有点无语。算命？他怎么不知道丁小钱竟然还相信这个，小胡轻咳两声：“算命你找我就行了啊，我祖上有人做过算命的呢，不比街头摆地摊的强多了嘛。”
“你会算命？那你知道八字纯阴什么意思吗？”丁小钱质疑道。
“那还不简单，不就是生辰八字全部属阴，那种命并不长时间，人的八字呢，就像是太极八卦一样，一分两半，刚刚好是最好的咯，但凡阴多一点，或者阳多一点，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小胡说完得意的挑挑眉，知道丁小钱这是在试探他，但他这些东西懂得太多了，她这问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试探。
丁小钱半醒半疑：“那么纯阴人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嗯……有几个传闻，你就听一下行了，我可不能保证是真的。”
“嗯，你说。”
“有人会挑选八字纯阴的人，提炼出一个至阴的精魄，这个精魄能够让人续命。如果提取五个这样至阴的精魄，则能够令人起死回生。”
丁小钱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起死回生，你见过这种事情吗？”
“我哪能见过啊，我只是听说而已，还没说完呢，这五个至阴的精魄必须封在指头当中，也就是说每杀死一个八字纯阴的人，就要割掉他一个手指，才能将至阴的精魄封在里面，如此收集五个手指，然后将这五个手指接替到死人身上，便能够起死回生。”
“为什么割掉手指才能将至阴的精魄封锁在里面？”丁小钱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
“嗨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们老家的传闻，我小心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要随便外传哦，听说我老家隔壁村的那个村长就是这么起死回生的，现在他的五个手指还长的不一样呢，有大人的手指，有老人的手指，还有女人的手指！”小胡忽然压低声音，颇为神秘的道。
“什么？竟然真的有这种事情？”丁小钱不由面色一变。
小胡耸耸肩：“我只是听说，毕竟我也没有见过，还有你真的没有出去找算命的那个必要，跑那么远，我保证他没我懂得多呢，现在算命的也不敬业，至少读个心理学在出来骗人嘛。”
丁小钱依旧沉浸在那个起死回生成功的故事当中无法自拔，从小接受马克思教育的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突破她认知的事情。
不，肯定不是真的，手指从手上切除下来，如果在一定时间内不去医院缝合，那么被切除下来的那根手指就会坏死，就永远不会接上。更不要说什么起死回生了，绝对是骗人的。
丁小钱终于说服了自己，恢复了平静。
但是手指……等一下，她记得很清楚这两个受害者都缺少了一根指头，清洁工缺少的是左手的拇指，而李振华则缺少了食指，两个人都是八字纯阴，又巧合的少了指头，难道说真的有人在实践这个所谓起死回生的偏方吗？
不怎么会，怎么可能有人相信这种事情，提炼至****魄，简直是无稽之谈。或许是巧合？可这个猜测连丁小钱也无法说服自己。
对于凶手来说，他们采取的行动对他们来说是最有利的行动，而关于最有利的行动，每个人想法不同，所认同的事情也大不相同，由此她也不应该用自己的想法去考虑凶手的想法。
她觉得匪夷所思的，可能对凶手来说，是他所认为的最好的选择。
假设凶手的目标是为复活某人，那么他应该最近失去了亲近之人的人。那么，那个人会是谁？
第242章 没有作案时间
从尸检报告的上的数据看，第一位死者清洁工的死亡时间在星期三晚上十二点左右，第二位死者李振华的死亡时间在星期五早上六点-十点左右。
然而根据死者身边的人回忆，两位死者都是在推算的死亡前就消失不见，但两个人性格都较为安静，甚少和人交谈，总是独来独往，所以也没有人太在意。因此也就无法确定死者生前到底和什么人接触过。
但现在案件有了新的进展。
嫌疑犯必须满足以下几个条件。
1，了解危险元素作用的人，这种元素曾经被报道过，所以并不局限于化学老师。
2，位于江北校区，或江北校区附近。
3，根据小胡所描述的奇闻，猜测此人失去了挚爱。
附和以上三点的人……丁小钱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合上卷宗站起来：“我还要去一趟江北理工大学。”
最熟悉学校的人应该是门卫，门卫天天守在门口，对着监控器，对学校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
拿上外套，丁小钱本打算和徐子谦说一声，但这时才注意到他不在办公室，丁小钱想了一下，忽然想起开完晨会不久，徐子谦就告诉他要出去一趟，回来会给她带午饭。
她应该能赶到午饭前回来吧？江北理工大学已经去了好几次，凭她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更何况还有导航仪。
丁小钱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检查了导航仪，又不放心，又打开了网页地图，好在这次十分顺利，没多久就到了江北理工大学的校门口。丁小钱熄火下了车，一抬头就碰到了个熟人。
长相异常俊美身形高大的江彧站在树荫下，看到丁小钱露出笑容：“小钱，你来这里做什么？”
“办案。”丁小钱虽然有些惊讶，但却并未表现出来，眼镜下的面容依旧十分淡然。
“我刚好来这里也有一点事情，远远的看到那辆车很熟悉，就停了下来，没想到真的是你。”江彧解释道。
相比较之前的江彧，现在他有些生疏，当然这对丁小钱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丁小钱想了想：“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江彧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感动，没想到丁小钱竟然会主动关心他的伤口，连忙道：“早就好了，前几天去警局的时候就好了，那天临时有点事情又见你们太忙，没来的打招呼就离开了。”
“前几天你有来过警局吗？”丁小钱困惑的道，似乎对江彧说的话一点印象都没有。在她记忆中，几乎有三四个月没有见到江彧了，可他怎么会说前几天，前几天没有案子的时候她可一直呆在办公室里。
江彧心中浮起一丝痛楚，想起那天他犹豫的想和丁小钱说句话，但丁小钱却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一样，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来过，不过你当时在看卷宗，可能看的太入迷了。这次你来理工大学是因为那次发现冰像碎尸么？”江彧岔开话题。
丁小钱锁好车门，点点头：“是的。”径直的朝门卫那走去，丝毫么有打算和江彧继续攀谈下去的意识。
江彧却一步都不落的紧跟在丁小钱身后：“我正好没什么时间，和你一起去看看好了。”
丁小钱没回答，心里却暗暗觉得他有些麻烦。
来到门卫处，丁小钱出示警员证：“我是警察，负责本次冰像碎尸案件，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希望你配合。”
门卫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穿着洗的发白的保安制服，嘴上叼着一根卷烟，本来正在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剧，此时见到一个身材娇小但气场却清冷的女警走了进来，旁边还有一个身形高大西装笔挺的男子，吓得他当即关掉电视站起来。
被人发现在工作时间做别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对方还是警察，只不过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把这是告诉领导。门卫心里嘀咕着，但表面却表现的极为热情：“有什么事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校长都给过交代了，说要权利配合警察行动！”
丁小钱扫视了一下门卫室，发现入口处摆放着不少快递包裹。
“这个月来你这里拿过快递的人你都记得吗？”
门卫挠挠头：“这个……人太多了，我也记不清楚。但是有监控，这段时间的监控都有。”
“那么麻烦你把这段时间来取快递的人的监控调取出来。”
“好的，稍微等下，会有点慢。”门卫说完立刻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工作了起来，虽说他平时是有些吊儿郎当玩忽职守，但认真起来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
“警官，为啥要查这些来取快递的人呢？难道他们和整个案件有什么联系吗？”门卫手上闲不住，嘴巴也闲不住，见冷场了努力想要说点什么活络一下气氛。
“无可奉告。”丁小钱面无表情。
门卫碰了个钉子，但并不死心，随手指着左边的一块屏幕道：“你看那个小子又挨打了，摊上这么个阴晴不定的爹可真遭罪，我一个月能看到他被打四五次，这么大人了，他爹一点也不知道避讳。”
丁小钱的视线顺着门卫的指向看去，瞳孔猛的收缩了下。屏幕上的那个人就是第一天来江北大学的时候她盯过的人--张建。
张建一米八的个子在他父亲面前却依旧像个孱弱的孩子，此时不知道因为什么，张建的父亲怒不可赦，举起凳子没命的朝张建身上轮，张建则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断地躲避着，口中不断地讨饶。
“他经常被打么？”
门卫见到引起了女警的兴趣，连忙兴致勃勃的继续道：“经常，他老爹人有点怪，平时不怎么说话，性格十分阴郁，就算是别人和他打招呼，他也很少搭理别人，他儿子么，在这所大学上学，也都是二十来岁的人了，但他老爹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揍儿子。”
“原因呢？”
“这个我也曾经问过厨房的人，都是一些小事，诸如那个小子洗菜的时候没有按照他老爹的要求去做。他老爹有点奇怪，一般人都是随便提醒就过了，但他却会说，你做错了，所以要接受惩罚，听上去就像是他老爹在故意为打他找借口，实际上并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真是个怪胎。”门卫耸耸肩表示无语。
视频上，张建最终跪在地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流的满脸都是。张建的父亲终于打累，点了一根烟坐在凳子上慢慢的抽着。
“这种事情一个月能看到好几次，刚开始他打儿子的时候还有人会去阻止，但那家伙就像是发了疯，谁的都不停，还要去打那些阻止他的人，久而久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这小子就像是从小被打到大，性格和他爹一个模子，表面上看着沉默，但却十分暴力，经常弄些流浪的小猫小狗施暴。”
说到这，门卫停了一下，看了看丁小钱身旁的江彧，面露出一丝迟疑。
“继续说。”丁小钱注意到门卫的犹豫，命令道。
“不仅如此……我还见他好几次掐着李振华的脖子带他去了地下室，然后李振华的身上就会出现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有时候甚至全身起红疙瘩……”门卫刻意压低声音，涉及到李振华，他也不知道这么说到底行不行。
反正从他的角度来看，张建实在是有很大的嫌疑，他遗传他父亲的施虐倾向，这些年不断的向小动物施暴泄愤，继而又找到了性格十分懦弱的李振华，那么默默无闻的清洁工也极为可能是他的目标。
想到这，门卫神色警惕道：“那天我看到你们带走了张建，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这个小孩看起来可怜，但实际上却是个恶魔，你们没有见到过他做过些什么事情……”
仔细回想起来，门卫觉得就连自己也差点成为张建的目标。
“每个天晚上我都要校区巡逻，上个月中旬，那天刚好是我的夜班，我就拿着手电筒去巡逻，路过清苑小树林的时候，忽然听到树林中传来一声尖叫，那绝对是个人的声音没错，我赶紧跑过去看看，脚下不知踩了什么，就觉得脚踝被绊住了，一回头，一个血淋淋被拨干净的猫头吊在我眼前……”门卫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依旧惊魂未定。
丁小钱微微蹙眉，眼眸闪过一丝厌恶。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才觉得那天对我恶作剧的人就是张建！”
“为什么？”
“他知道我经常看他挨打的惨状，所以刻意的报复我！我想起来了，这个月他倒是来拿过一次快递，就是这天，你看！”门卫按下回放键。
屏幕上出现了张建，他由远走进，慢慢的来到门口，伸手取快递的同时，张建抬起头死死的盯着监控器，门卫立刻敲下暂停键，放大张建的眼神，那双眸子中充斥着敌意。
“看看他的眼神，他就是在警告我，我知道他太多事情了，所以他想除掉我。”门卫斩钉截铁的下了定论。
丁小钱没有说话，注意到当天日期是在本月的中旬，而那个时候李振华和清洁工都没有遇害，根据叶萧调查出来在国外暗黑网购买危险元素的收货时间也是在本月中旬。
第243章 真假难辨
时间上确实是有一定的巧合，另外让人觉得可疑的点是张建的表情，他仅仅只是因为自己被窥探到了秘密感到不满，还是说他拿的快递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物品？
门卫见丁小钱沉默，有些拿捏不住这位女警在想什么，想到这个小子对自己的恶作剧，门卫还有些愤愤不平。
“这种人放在社会上也是祸害，我强烈建议你们把他抓起来！”说到这，门卫还呸了一口。
丁小钱无动于衷，推了下眼镜框道：“整理好了吗？”
“马上，就有点，等这个长条满了就好。”门卫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他指着上面的蓝色长条，大约三十来秒，长条就满了，门卫才如释负重松了口气。
“我把这几天来去快递的人全部截图成了图片，毕竟是大学城呢，网上买东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都看不过来，呶，你过来看吧，这个文件夹都是。”
丁小钱却未动：“里面有王老师吗？”
“王老师？哪个王老师。”
“个子不是很高，有些胖，化学老师。”丁小钱清晰的说出了仅仅见过三次面的男子，却记不清从小就是邻居的江彧，虽然知道她本来就是关注案件多过其他任何事情的人，江彧心里却忽的有点五味陈杂。
“没有。”门卫迅速的道。
丁小钱皱了皱眉，竟然没有。
“他啊，抠门的要死，才不会在网上买东西呢，以前他的母亲在的时候，他是把钱全部交给他的母亲保管，然而他的母亲却不是个善类，把自己儿子辛辛苦苦赚得钱拿去打麻将，输的精光回来还要责怪儿子没用，不会赚钱，过了这么多年竟然才只是个化学老师。”
“你倒是知道的挺详细。”江彧忽然开口道。
门卫脸上浮现出得意：“可不是，天天坐着闲的，每天就是对着电脑这些人，难免看到点，再说我都在这干了二十多年了，能不详细吗，说句大实话，我比校长资历还高，他当上校长也不过才三年而已。”
从门卫这里得出消息让丁小钱有点愣。
“也就说他的母亲对他并不好？”
“这怎么说呢，就我这种外人看来，他实在被他的母亲压迫的很惨，所有的衣服都是别人穿过的，他的母亲洗干净给他穿上，都四十多了，还没有娶老婆，不是我说，有人看的上这种明明有那个钱，却不舍得穿新衣服的男人么？”门卫带着促狭的笑意。
“他对他的母亲什么态度？”
“嗯……应该是忍受。他们虽然住在大学的住宅区里面，但可不想张建那家，动不动在外面解决，我猜王老师和他的母亲在家里有点什么……”
“什么？”
门卫的表情变得有几分凝重：“有一次偶然间，我提前去食堂打饭，注意到他洗碗的时候撩开袖子，胳膊上面全是带着血迹伤疤，有些伤疤是新的伤口，有些是旧的。”
“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好在他的母亲已经离世，这段时间看着王老师性格外向了不少，也知道花钱出去吃饭了。”门卫总结道，虽然没说，意思却很清楚的表明，王老师身上的那些伤口，十有八（和谐）九是他的母亲的杰作。
没有找到丁小钱想要找到的线索，但却意外发现了别的，现在她更在意张建那天来取的是什么快递。
出了门卫室的门，丁小钱直奔食堂。江彧紧紧的跟在她身边，并未发出过多的疑问。
刚才屏幕上显示的监控地点像是食堂的后院，丁小钱停住脚步，困惑的看着眼前的建筑物。
“这是哪……”丁小钱发出疑问，校园区实在太大了，这次走错了也是情有可原。
“我想这应该是实验楼的背面。”江彧暗忖片刻回应道。
“走错了。”丁小钱转身朝就走，却被江彧拉住。
“是这边，刚才我们就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你要去什么地方？”江彧实在不明白丁小钱的小脑袋瓜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食堂，去找张建。”
江北理工大学的实验楼在左侧，而食堂却在右侧，这丫头根本就是记错了方向，江彧无奈的摇摇头眼神充满了宠溺，随即拉着丁小钱朝右边走去。
远远的看到食堂，丁小钱走路带风，甚至要比江彧还快上两步。
江彧深深的看着丁小钱，心里想要是什么时候她能把那份认真放在自己身上，哪怕只是一分就好了。
“住手！我是警察，你这是滥用私刑知道吗？”丁小钱挣脱开江彧的手，亮出警员证。
刚才在门卫室的时候看到明明已经停手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转眼之间，张建的父亲又在拿东西打张建。
丁小钱见状连忙制止，但张建的父亲只是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眼中阴狠毒辣一分不减。手中的椅子高高抬起，继续狠朝张建身上砸去，而此时张建蜷缩在地上，口鼻流血，瑟瑟发抖丝毫不敢反抗。
“我让你住手！”丁小钱罕见的动了怒，然而对张建的父亲来说，一个身材娇小的女警实在不值得放在眼中。
他知道如果面对面力量较量，对面的女警坚持不了一秒，既然如此，他便没有正眼瞧过她，哪怕她是警察也不能插手家务事。
张建父亲的动作依旧未停，江彧一个健步上去，抓住了他拿着椅子的手臂。
他努力想要摆脱江彧，可手臂却像是被生铁老老擒住，丝毫无法反抗，江彧手轻轻想外一掰，便听到清脆的骨节声响，张建父亲手中的椅子顿时无力的坠落下来。
“说了让你住手，难道你是聋子么？”江彧冷声道，刚才丁小钱站的离张建很近，按照力学趋势，张建父亲手中的椅子很可能会砸到丁小钱身上。
这个男人竟然敢对丁小钱动手，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建父亲眼中的阴狠毒辣在触碰到江彧时，瞬间烟消云散，此时不可一世的心，终于受到警告。
江彧狠狠的松开男人，男人踉跄的倒在地上，江彧侧过身子拉住丁小钱，让她站在自己身侧的安全位置。
丁小钱表情淡然，眼底却有怒火跳跃着：“我可以以袭警罪逮捕你，但是现在，我有话要问你。还有你张建，你也要来。”说着丁小钱转身进了食堂，随意挑了一处干净的桌子旁坐下。
江彧扣押着的男人进了食堂，在丁小钱对面坐下。张建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的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对着水龙头冲洗了下，也跟着走了进来，一个人坐在邻桌。
“根据多人反应，你有一定的暴力倾向，长久以来一直无故虐打你的儿子张建，触犯了刑法，按照法律规定，应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当然这一点需要你的儿子提出控告才能成立。”丁小钱一字一句道。
对面的人低着头一言不发，右不自觉得抚上左手腕带着的那块表，丁小钱注意到那表的底盘上似乎是一张照片，隐约看的到大概的轮廓。
“我……我对不起她。”好半晌张远才喃喃道。
“谁？”
“我没有教育好儿子，我……对不起她。”张远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依旧不断地抚摸着那块表，注视着表的神情格外留恋温柔。
丁小钱没有说话，她在等着张远继续往下说。
果然没多久，张远又继续道：“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可是……偏偏因为他，离开了我。”
张远讲的不清不楚，江彧有些听不明白：“什么他他他，到底是哪个他？”从视频上见到张远，江彧就对他没有半丝好感，只顾着冲弱者出气的人也不过只是个废物而已。
“也就是说你的老婆因为你儿子离开了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丁小钱看了一眼张建，张建却盯着桌子一动不动，仿佛桌子上有个电视屏幕，此时正在放着精彩的电视剧似得。
张远揉了揉太阳穴，长吁一口气。
“十多年前，我们刚刚来到江北，当时生活并不太好，可每天也开开心心其乐融融，那想到好景不长，我外出工作早起晚归的，老婆基本上相当于独自一个带着儿子，他和别的小孩不一样，一点也不听话。”
“那年冬天难得降了一场雪，湖面都结冰了，很多人跑上去玩，他也想去玩，老婆不许，可他偏要去，趁着老婆不注意，他偷偷跑上去玩，结果湖面破冰了，他掉到水里，老婆见到这个情景，连忙也跟着跳了下去……后来他是得救了，可是我老婆……”张远说到这，忍不住眉头蹙起，一副痛苦不堪的神情。
“都是他……他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小孩，他是来讨命的，他是害死我老婆的凶手！”张远捂着脸泣不成声。
十年前的事情，可却占据着张远的整个心房，一想起这件事情他就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张建在旁边默不作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并未理解到张远的痛苦。
“那只不过是个意外。”江彧看不下去说道。
“我和我老婆……感情很好，我从没有想过有天会失去她，而且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我甚至甘愿从来就没有这个儿子！如果不是他，我老婆就不会死！”
“说到底也是你亲生儿子，你老婆是为了救他才死的，怎么说看在你老婆的面子上，也不应该记恨你儿子啊。”江彧不解道，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儿子都十岁了，不会和儿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吧，好歹也是自己身上的血脉。
第244章 值得怀疑
“哼，他不是我亲生儿子。”
张远说出了丁小钱猜测的答案，难怪他如此不念及父子之情，痛恨张建。
张建从刚才一进来就一直沉默，听到这忽然冷不丁开口。
“你很爱她？”
张远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忽然站起身怒道：“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不知道会有多幸福，我们会有自己的小孩，我们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你就是个拖油瓶，你就是个累赘！”
“呵，这么多年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做的不够好，是我哪里做错了，我从小就想着有一天能够做到出色，做到你满意为止，后来发现不论我做什么，做的再好，你都能够想出一百个理由责罚我……原来，原来你这么恨我。”张建的语气勉强保持着平静，可是身体却控制不住微微的颤抖。
“我当然恨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毁了我的人生！你毁了我，你害死了你亲生母亲，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张远咒骂道。
张建死咬着牙，眼睛瞪得通红，却不让眼泪流出来，他总以为是因为张远太过爱自己的母亲，对自己更是责之深爱之切，从未想过张远会这样痛恨厌恶自己，一瞬间，他这么多年一遍一遍在心底重复的信念瞬间瓦解，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够了！让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吵架的！”江彧大声道，再不阻止两个人可能又会扭打到一起。
“如果不是顾在你身上有她的血肉，我早就把你扫地出门了。”张远捏紧拳头，强压下怒火重新坐下。
张建喉结滑动，不在出声。
丁小钱没想到会遇见这么复杂的事情，第一次见到张院张建父子的时候，就觉得他们父子之间相处模式有些奇怪，但也没有仔细想，这次静距离观察，发现确实有些古怪。
性格压抑的张远选择通过暴力向张建发泄，而作为弱者，张建则选择通过暴力向更弱的人发泄。
很显然再这样的生活环境下，两个人的精神状况都有别于常人，史上声名狼藉的杀人狂大多数经历过一个苦难的童年，童年的经历在他们的精神上留下了不可泯灭的创伤，从而导致成年之后的犯罪活动。
“本月中旬你是否有接收过快递？”见到张远情绪稳定下来，丁小钱开口问道。
听到快递两个字，张远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眼神变得闪烁起来。
“没……没有。”停顿了两秒，张远矢口否认，可是心里却没底，抬起头对上丁小钱的眸子，不知怎么，张远竟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仿佛心里想什么，对面的年轻女警完全了然。
“监控器拍摄到了你儿子去取快递的画面。”
“那就去问他，是他拿的快递，和我没有关系！”张远大声道，却显得有些心虚。
“我是帮他拿的，一拿回来他就拿走了，快递的盒子还没清理出去，现在应该还在垃圾桶里，化验指纹应该就能够确定下来了，我想这对警察局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张建沉默了一会，十分平静的回应道。
张远被张建的坦白起的浑身发抖：“你……你你这个畜生！”
“快递盒子里面装了什么，你知道吗？”
“不清楚，他并不允许我碰他的东西。”张建忽然笑了一下，看上去颇为诡异。
“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张远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变得十分激动，大吼着便要找东西砸张建，但还没等他站起来，只是抬起手臂，就被江彧反手按在桌面上。
“给我冷静一点！下次在随随便便站起来，我就让你半个月都动弹不了。”江彧厌烦的警告道。
张远整个人贴在桌面上，胳膊被反手按住，果露出来的小臂内侧有数个针眼，丁小钱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暗淡下来。
找错方向了么？
从张远果露出来的小臂内侧的数个针眼能够推断出他吸了毒。如此一来，其他的那些附和嫌疑人行为的巧合也就有了解释。
快递上的巧合实际上是购买了注射器一类的物品，性格变得越发暴躁不近人情则是吸毒的附加症，吸毒则是为了麻痹自己忘却失去至亲的痛苦。
丁小钱顿时有种挫败的感觉，本想着顺藤摸瓜，可是却摸错了地方。
“你虽然不是本案的嫌疑人，但你涉嫌袭击警察且涉嫌注射毒品，因此你必须和我回警局！”丁小钱站起身严肃道。
“吸毒？我没有吸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远瞪大眼睛，看似毫不知情。
丁小钱盯着张远的表情，心里却闪过一丝困惑，张远的表情告诉她并没有说话，但手臂上那么多针孔毫无疑问是吸毒带来的痕迹。不管怎么样，不论是因为袭警，还是吸毒，她都有理由逮捕他回警局。
至于是否吸了毒，只要化验一下就能知道。丁小钱点点头示意江彧将张远押到车上，带回了警局。
回到警局，将张远交给刑事科，江彧也被一个电话匆匆叫走，丁小钱回到办公室没有见到徐子谦的影子。
墙壁上的时钟指向十二点，已经是上午，丁小钱却没什么胃口，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的啜饮着的同时，一页一页仔细的翻看着卷宗。
死者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两者毫无关联，唯一的相同点是拥有同样的命格，八字纯阴。但八字纯阴仅仅是她的猜测，从清洁工亲戚口中可以确认清洁工属于八字纯阴，小胡故事当中八字纯阴起死回生的方法和这期案件受害者死亡特征不谋而合。
叶萧帮忙查找到的外网稀有危险元素的购买链接中，有一条国内ip地址购入的记录，顺着这个ip地址，确定了购买稀有危险元素的人居住在江北理工大学附近。
假设小胡提道的故事真的成立，那么则说明嫌疑人迫切的想要自己的挚爱起死回生。
确切的明白稀有危险元素的作用，同时具有一定的文化程度，能够翻墙且熟练使用英文。
江北理工大学附近，失去挚爱，文化程度高，那么基本可以将实现锁定在……丁小钱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初次见面沉默寡言的中年化学老师小王。
他也颇为古怪，看上去明明是极为依恋母亲的，办公室到处都是母亲的画像和照片，但根据门卫所讲的，他的母亲对待他并不是很好，甚至极为苛刻，存在虐待行为。
叮叮手机发出声响，丁小钱回过神，徐子谦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
“打车来空军医院。”
“有头绪？”
不一会，徐子谦简短的回复了一个字，嗯。
丁小钱立刻照做，拦了一辆的士便直奔空军医院，确实打车要比自己开车方便得多。
远远地看到徐子谦站在医院的门口等着，丁小钱付钱下了车，还没到跟前就急切问道：“医院里的是谁？”
“小王。”
“他怎么会？”让丁小钱更惊讶的是，原来徐子谦一早就怀疑了小王，难怪一早上都不见踪影。
“出了车祸，他晚上去吃饭，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给撞了。”徐子谦见到丁小钱不解，于是解释道。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监护病房。
透过半开的门，小王正一脸扭曲的拿着刀用力的划着自己的手臂，顿时鲜艳的血沾染在洁白的床单被褥上，空气中除了福尔马林的气味，此时还多了丝血腥气。
徐子谦一个健步冲上前按住小王的手，夺掉他手中攥着的刀子。小王木然的看了一眼徐子谦，接着轻轻的抚着伤口，口中喃喃道：“傻孩子，你要是乖乖的听话，我也不会这么对待你啊。”
小王的语气十分古怪，明明是个中年男人，可是说出的话却像是掐着嗓子，像是一个温柔的妇人，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丁小钱顿时想起门卫所说的，小王的手臂上布满了新鲜或者陈旧的伤口，小王有自残倾向？不，不对。丁小钱沉下所有思绪，仔细的思考着。
“我错了……呜呜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吧，求您了，原谅我吧。”小王忽然换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丁小钱眼前一亮，是人格分裂？
“天啊……”一个小护士走进来打算换吊瓶，一见到床上的病人竟然拔掉了针管不说，还拿着水果刀自残，弄得满床满地都是血，在加上那病人神色怪异，小护士忍不住叫了一声愣在原地。
“给他换一床干净被褥，包扎一下伤口。”徐子谦转头看向小护士。
小护士抬头对上一张俊美的脸，不禁面色羞赧，小心翼翼的点头转身离去，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俊美脸蛋的主人旁边还有个容貌清秀女人。
两个人从病房退了出来，轻轻的关上门。
“你怀疑他？”
“他有作案的动机，但遗憾的没有作案的时间。”徐子谦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查清楚了小王各个时间段所在地。可惜的是那几个时间段他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之所以说完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几个时间段的不在场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的习惯，并无异常之处。
第246章 令人恼火的案件
永新街处于闹市区，不论什么时候都人来人往，哪怕是凌晨一两点，永新街道上也都灯红酒绿，时不时还有路人经过，现在正是中午吃饭时间，也算是小高峰期，众目睽睽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徐子谦和丁小钱赶到的时候，案发现场已经拉好了警戒线，周围围着一群人时不时的小声议论着，亦或者拿着手机对着案发现场拍照。人实在是太多了，警察几次驱赶那群人都会又重新围上来。
警戒线的中间是一堆粉碎的尸块，在中午毒辣日头的照耀下，一些小一点的碎尸块已经完全融化，地上渗出鲜血。
围观的人是不知道这尸液的厉害，依旧在警戒线旁边你推我赶，争夺着想要看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这个时候发生推挤事件，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案发经过留在，剩下的人立刻离开，不要干扰警察破案！”徐子谦在警戒线旁站定，冷声道。
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而从他刚出现的那一刻，他的整个人就仿佛自带强大的气场，原本拥挤看着热闹的路人不知怎么也稍微安静了些，此时听到这些话，一些依旧有些留恋不舍得人在看到徐子谦的表情也只好无可奈何的离开。
转眼间警戒线外就只剩下六七个路人还站在原地，他们似乎或多或少看到了些案发经过，因此没有离开。
负责保护现场工作的陆伟走过去：“徐队，那边那个女生就是她第一个发现死尸的。”
徐子谦抬头看去，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面色发白的坐在椅子上，双眼死死盯着地面，旁边一个女警一直不断的安抚着那个女生。
“怎么回事？”
“这个死者刚才就一直靠在柱子旁边，女生出来的时候撑着的伞，不小心勾到死者的衣服，于是死者倒在地上碎了一地，那个女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以为是自己杀了对方。”陆伟小声补充道。
丁小钱拉开警戒线走了进去，旁边人注意到来人的身份，也没有阻拦，只是在旁边小声提醒了句小心尸液。
死者是一个男性，身材高大，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尸体的融化程度，推算出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丁小钱半蹲下仔细在尸块中搜索着什么，但却未果，没有特殊材质制成的手套，她无法触碰到尸体一分一毫。更重要的是要保护现场。
究竟是谁这么嚣张？丁小钱感到一股怒意，这次事件就像是对警察的挑衅。第一个冰像碎尸案未破，第二个冰像碎尸案未破，这个时候竟然又来了第三个，而且故意将案发现场定在永新街这样人来人往的地点，凶手到底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偏偏要把杀人地点定在这么危险的闹市区，他就这么有把握没有人注意到他吗？
明明是炎热的中午，丁小钱整个人却像是掉进了冰窟一样，旁边是破碎的尸块，耳边是惊魂未定的哭泣。而她忙乎了几天，甚至连嫌疑人都没有找到。
丁小钱捏紧拳头，越是如此，反而越激发出了她的斗志，卷宗上记载的、尸检报告分析出来的结果、门卫路人的透露等信息在丁小钱的脑海中迅速的进行分类整合。
高知识分子、失去挚爱、迷信、八字纯阴、断指、闹事……
死者的死亡时间约为半个小时之前，也就是说凶手在半个小时之前出现过，而此时嫌疑人王子奇被看守在病房中，另外一个嫌疑人张远则关押在警察局，那么也就是说冰像案件和王子奇或者张远并未分毫关系？
丁小钱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忽然抬腿朝着那个哭泣的女生走去。
徐子谦正发愁不知道如何让那雌性动物停止哭泣，却发现丁小钱正在往这边走，神色带着丝胸有成竹，难道？徐子谦面露出惊讶，难道说她要来帮忙安慰这个雌性动物？想到这他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但还没等完全扬起便僵住了。
丁小钱径直朝这边走来是没错，但却停到了大树前，细细端详了大树片刻，接着踮着脚尖伸手去够树枝。
徐子谦冲丁小钱点了点头，示意陆伟前去帮忙。
陆伟三两步走到丁小钱跟前，帮她折了一个较为粗些的树枝。
丁小钱把树枝上的枝叶全部清理下来，这时，法医也终于赶到了，现场取证后准备将尸体带回去拼接，丁小钱拦住法医。
“等一下。”
经常合作的法医有些困惑，望向徐子谦，徐子谦点了点头，法医便站到一旁。
丁小钱蹲在地上用树枝轻轻挑着尸块，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没过多久，丁小钱就从尸块中拨拉出了破碎的手掌心连接指关节的部位。而那个部位连带着还有一根沾满了血迹的白布条。
“果然还是这样么？”徐子谦注意到丁小钱拨出的那个碎块的切面并不像冰像摔碎时那样平整。手掌和中指关节相接的创面显得很粗糙，像是被利器割断了的样子，而且看那根血迹斑斑的白布条，应该是死者临死之前就被割断了中指。
“拇指，食指，中指。”丁小钱丢掉小树枝站起来道。
“为什么冰像碎尸案件的每个死者都会失去一根手指？”陆伟下意识问了一句，他实在想不清楚手指能有什么作用。
“第一种理由，这是凶手的特别嗜好，收集死者的指头作为战利品，第二种理由则是一个关于起死回生的传闻。”
“起死回生的传闻？”
“相传杀掉五个八字纯阴的人练成精魄，就能够令人起死回生。死者的身份调查出来之后，立刻问清楚他是否也属于八字纯阴，如果属于，那么第二种理由成立，凶手是为了复活某人才杀人的。”
丁小钱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带着一些穿透人心的力量，陆伟一时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妄图用这种方法起死回生，他都快要以为自己实际上还生活在古代了。
“收拾一下准备归队。”停顿了好半晌，陆伟才发声，尸体已经转移给法医，他们剩下要做的就是清理好现场。
丁小钱说完那番话四处兜兜转转，忽然在柱子旁边停了下来，制止住了准备冲水清理现场的人。
她小心翼翼的拿出镊子，在地上捏起一个烟头和一小片灰色物体放入透明袋，密封好之后夹在卷宗当中。
回到警察局后，徐子谦对自称见到了案发现场的人一一进行提审，可惜大多没有什么有用线索，而之前的那个伞勾到死者的女生依旧双手环抱住双臂，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徐子谦对了那女生招了招手，让她过来，但那女生却丝毫未动，下意识的摇着头：“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不关我的事，你们不要抓我啊，你们不要抓我……”女生哆嗦着站起来，想要朝外跑，门外却进来了丁小钱。
“不要跑，这件事情你不说清楚，就代表你就是杀人犯！”丁小钱抓住女生的手臂坚定的道。
女生顿时慌了神，像是见到救星一般摇着丁小钱的胳膊解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都没有碰到他，我只是伞碰到他了而已，碰到他之前他就死了！真的不关我的事情啊，你要相信我……”
“你坐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的话就是心虚，等着吃枪子！”丁小钱继续恐吓道。
“我……我说，我说。”女生连忙跑到审讯桌前坐了下来，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两把，根本顾不上眼线笔早就晕染了，黑乎乎的顺着泪水挂在脸颊上。
“我只是伞不小心碰到他了而已，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么热的天，我怎么可能把他冻成那个样子呢？我路过的时候还以为什么地方开了冷气，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死……竟然会是死人。”女生鼓足了勇气，终于完整的说了一遍，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自己竟然和死人擦肩而过不说还把他弄碎了，女生就出了一身冷汗。
“之前你有没有见过死者？”丁小钱双手撑着桌面，继续问道。
“我……我没有。”
“说谎！你要把你见到的全部说出来，不然的话你就是凶手的帮凶！”丁小钱再次恐吓道。徐子谦有些忍俊不禁，但能够想象此时丁小钱的眸底闪烁着多少认真，不难理解女生会被治的服服帖帖。
“我……”女生犹豫着。
“说出来。”
“我……今天和男友吵架，所以一个人出来，之前一直坐在楼上茶餐厅里，因为是一个人去的，所以我一直看着窗外，大概是半个多小时前的事情了，注意到死者从远处走来……”
丁小钱眯了下眼睛，半个小时前死者还活着这件事情她并不意外，没想到的是死者竟然还能随时活动，这和她想象的有些不同。
女生停顿片刻，吞咽了一口吐沫，似乎回忆起令人紧张的画面。
“然后那个人就坐在花园坛边，大概十多分钟，他忽然抬起头，走到了柱子那站住，柱子的旁边还有一个人，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谈，后来我以为……我以为那个人就一直在那发呆，结完账下去，我觉得太晒了，就撑了伞，结果没想到……”
第247章 进展得不太顺利
接下来的事情丁小钱已经很清楚了，那个女生离开的时候，撑开的伞不小心挂住了死者的衣服，死者此时早已死亡，于是顺着伞到了下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女生吓得不浅，一度怀疑对方是假人，但理智又提醒她不久前还看到活生生的人在这里走动。
“你刚才说之前在餐厅的时候见到过死者和人有交流对吗？那个人你还记得长相吗？”丁小钱看着女生继续问道。
“我……我也不能确定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交流，死者是背对着我的，而我看到的那个人带着帽子和墨镜，脖子上还围着一条丝巾，看不清楚脸，他蹲在台阶上吸着烟，吸完烟之后就离开了。”女生流露出胆怯的模样。
丁小钱看向徐子谦，彼此交换了下眼神，同时确定了凶手。显而易见女生口中描述的那位带着帽子墨镜和丝巾的人就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看来凶手这次是全副武装，而且就在警方努力破案的同时，凶手根本没打算避嫌，甚至还有种誓把计划做到底的气势。第三起案件的发生不仅代表凶手对警方的宣战，更代表了他对起死回生计划的自信。
留下一名女警安慰这位录口供的女生之后，丁小钱径直来到走廊，盯着刑事技术科门口的牌子一动不动。也不知道那些证物什么时候能检验出来，她指望着从证物中发现些嫌疑犯的蛛丝马迹。
同时也有些担心得到的那些证物无法分析出她想要的结果，茶杯残留的口水中不一定含有口腔上皮层的附着物，丁小钱面无表情，但眸底却浮出隐隐着急。
“小钱，过来。”徐子谦从审讯室出来，冲着丁小钱招手。
丁小钱回过头来，慢吞吞的走向徐子谦。
徐子谦知道丁小钱急切的等待着检验结果，而丁小钱也知道徐子谦不让她继续在门口等下去是因为一时半会结果是出不来的。
回到办公室丁小钱坐在沙发上抬起头仰望着天花板，停顿了一会，而后拿起笔在纸上写着写什么。
徐子谦则翻动着卷宗，注意到丁小钱此时又沉溺在破案当中，好像不论什么都不能让她从案子当中分神一般。
“喻子瑞住院了。”徐子谦忽的开口说道。
丁小钱的笔停住了，抬起头瞳孔微微放大：“什么？”喻子瑞是她最好的朋友，对她的上心程度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如果喻子瑞住院了，为什么叶萧没有提起呢，想到这丁小钱才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看见叶萧。
“待产，去看看她怎么样？”徐子谦提议道。
这些天看着丁小钱为这个案子忙的焦头烂额，不怎么好好吃饭，也不好好休息，经过慎重考虑，徐子谦决定让丁小钱稍微休息一下。
但徐子谦要是直接说让丁小钱休息，丁小钱肯定只是表面上在休息，实际上还在不停的思考关于案件的事情，而现在案件已经逐渐有了眉目，追查真凶也要等法医和刑事技术这边出结果才行。
现在丁小钱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放松一下。
“好啊！”丁小钱眼眸泛着光彩。
徐子谦注意到丁小钱眼底的这抹光彩却忽然揪心，想起了那个还未出世便匆匆离开的孩子。下一次，不，他绝对不会让下一次发生，不管什么时候，他都绝不会在让丁小钱置身在危险的情形当中。
下班之后，徐子谦带着丁小钱来到了喻子瑞待产的江北仁安医院。
病房中喻子瑞半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杂志，旁边叶萧娴熟的削着苹果。徐子谦抬手指敲了下门。
“小钱串儿，你怎么舍得来看我啦？”喻子瑞见到来的人是丁小钱，立刻直起身子，这才让人注意到被子底下她穿的不是病号服也不是孕妇装，而是较为贴身的抹茶绿针织裙，衬得喻子瑞气色极好。算时间现在差不多七个月了，喻子瑞小腹高高隆起，即便这样却依然不影响她的美貌。
丁小钱盯着喻子瑞隆起的腹部，一时愣了神。
喻子瑞看了一眼徐子谦，立刻猜到了为什么这个时候丁小钱会忽然来，之前就听叶萧说碰见了个特别棘手的案子，凶手出手干净又利落，整个警局上下忙的不行。
丁小钱一定是太过沉迷在案子当中，所以徐子谦带她过来调节一下心情的。
想到这，喻子瑞抿着嘴笑了。徐子谦也并非是不可教化的那种人，虽说前面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他对待小钱串儿可确确实实是真心实意。
“老婆大人，苹果削好啦，请慢用~”叶萧恭恭敬敬的捧着削好皮的苹果道。
喻子瑞接过苹果却拉过丁小钱：“吃苹果。”
叶萧看着自己孝敬老婆大人的苹果被拿去给丁小钱吃，也并未有异色，不管怎么说，丁小钱也是他师姐，是他偶像的老婆大人。
“师姐你吃吧，偶像你要不要也来一个，我现在苹果皮削的特别快特别好。老婆大人你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再给你削一个。”叶萧的语气颇为得意，说完又拿了一枚苹果仔细的削了起来。
叶萧遇见喻子瑞，就像是云怕风，风怕墙，墙怕老鼠，老鼠怕猫一样。所谓一物降一物也大概如此了。
丁小钱本没打算吃，但喻子瑞拿着苹果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她也不好躲，两个人就那么面对面僵持着。
“快吃。”喻子瑞板着脸假装生气。
丁小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似乎知道为什么徐子谦要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看着丁小钱小口啃着苹果，喻子瑞这才露出笑容。
“每天就躺在这实在无聊死了，离待产期还有两个月呢，小钱串儿，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出去转转吧，我在这医院可很少每天这么热闹呢。”喻子瑞下了床，手揉着腰，似乎有些疲劳，看起来怀孕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嗯。”丁小钱点点头，扶住喻子瑞。
喻子瑞嫌弃的甩开丁小钱：“没事，我好的呢，用不着扶着。就我们两个闺蜜下去转转，你们两个人就不要跟着来了。”她有些私房话要和丁小钱说。
叶萧担忧道：“老婆大人，这样不太好吧，你都七个月了，我得在你旁边呆着才能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也好出出力。”
“你们就在这里呆着行了，我就去楼下花园转转而已，着什么急。”喻子瑞不耐烦道，原本她就性子急，怀孕之后脾气却有增无减。
“有我在，没事的。”丁小钱开口道。
“好吧，师姐那就拜托你了。”叶萧无可奈何，没有在继续劝阻，这些天表面上好像没什么，但实际上他也有些焦头烂额。
不知道什么原因，喻子瑞的脾气变得愈发奇怪，若是一往的泼辣样子倒也没什么，主要是最近她总是一反常态的发呆。
叶萧有偷偷去查过相关书籍，但按照书籍对比下来，他越发觉得喻子瑞似乎有些产前抑郁症的倾向。本来也考虑过是不是要请师姐过来陪陪她，可是警局案子太忙，师姐见到案子根本不能想起别的事情，所以叶萧也只是私下想了下，并未告诉任何人。
今天没想到徐子谦竟然主动带着师姐过来，高兴的同时不免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让师姐过来，但能够让老婆大人开心，那就是最好的。
只是有一点没想到，喻子瑞竟然不让他们跟着，这让叶萧很是担心，本身他就疼喻子瑞疼的不行，怀孕之后，更是舍不得让她受一点意外，恨不得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即便总是被呼来换取都没什么。
没想到师姐来了，喻子瑞就把他扔在一边，叶萧心里还是稍微有些受伤，但想想毕竟她们很长时间没见了，两个女人之间或许也有什么私房话要说，而且就这么一会会，很快她就会回来，想到这，叶萧稍微平衡了一点。
依依不舍的目送喻子瑞和丁小钱出了门，叶萧走到窗户跟前等待着，不一会，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楼下，只不过是下楼透透气，叶萧却仿佛如临大敌。看着她们慢慢的走到凉亭跟前坐下，他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偶像，那边案子怎么样？”叶萧问着，眼神却落在凉亭那边。
徐子谦也靠近窗户，视线落在凉亭里静静的听喻子瑞说话的丁小钱身上，这两天她为了案子到处跑，不断地提审各种有嫌疑的人，不仅如此，连睡觉中还不忘思考案子，而现在他把她带到这里，让她听喻子瑞说话，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案子疑点很多，不是一时半会能查清楚的事情。”徐子谦淡淡的道，楼下的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同时笑了起来。
看到丁小钱脸上露出的轻松笑容，徐子谦心中一动，靠着窗户点燃一根烟，唇角也微微扬起一丝弧度，这么看来，把丁小钱带到这里应该算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需不需要我过去帮忙？”叶萧停了一下，犹豫的开口问道。
徐子谦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叶萧是主动请假的，虽然在这个时候很不应该，但自喻子瑞发生第一次较为明显的胎动的时候，他就忍不住，非要请假全程陪护喻子瑞不可。
第248章 自作孽不可活
看到徐子谦没有吭声，叶萧有些讪讪的笑着道：“偶像，以后师姐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时候你会选择陪在她身边，还是办案？你的话，应该能理解我。”
徐子谦弹烟灰的动作滞了下，他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件事情。喻子瑞是叶萧的老婆，她怀孕他当然没什么感觉，可是要是换做丁小钱，上一次已经留下了那么可惜的回忆，那么下一次呢？
那一天总会再次到来，到那个时候，他要怎么权衡？不论如何，下一次他绝对不会让丁小钱受到半点伤害。
“给你半年的产假，剩下的自己调节好。”徐子谦依旧面无表情。但叶萧却知道这是工作狂偶像的最大妥协。
“是！偶像！”叶萧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晚上回家的路上，徐子谦开着车，丁小钱却窝在椅子上，似乎很困乏的样子。两个人都默默无语，徐子谦想说点什么，但看旁边的小人儿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似得，也就没有开口。
因为顾及到丁小钱正在睡觉，徐子谦开车的速度也放慢了不少，一路上开的十分平稳。
“还有两个月，宝宝就要出生了。”丁小钱忽的开口，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子谦看着丁小钱，只觉得她那双眸子此时笼着一层朦胧的情绪，瞬间，徐子谦的心就乱了。
那句话像是单纯的说出了一个事实，可在徐子谦的耳朵当中，却又像是在怀念曾经他们之间拥有过的那个孩子。
车停了下来，徐子谦宽大的手掌盖住丁小钱的手。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徐子谦低声道。
“嗯。”丁小钱垂着眉，伸手扯住徐子谦的衣领，像是撒娇：“我困了。”
徐子谦看着偎依在自己怀中的小人儿，心里满是踏实的感觉，他伸出臂膀环抱住丁小钱，直接将她抱出了车门，一路抱着回到房子，穿过客厅，穿过走廊，最后来到属于他们的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第二天两个人去上班罕见的迟到了。
“徐队，昨天死者的分析报告和刑事科那边查出来的死者资料。”法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进来将资料放到徐子谦办公桌上便转身离开。
一听到分析报告和死者资料来了，丁小钱立刻从满案卷宗中抬起头。
徐子谦翻看了两下，便把分析报告和资料递给丁小钱。
死者名叫李明，今年三十三岁，独身，无业游民，居住在凉华路78号，初中文化，中学没有上完就辍学了。
“他果然也是八字全阴。”丁小钱指着资料上的人说道。
“哦？”
“身份证上的日期是全阴的，剩下那个具体时间，我猜也是阴。”丁小钱毋庸置疑道。
虽然解释的有些牵强，但也不无道理，事情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难道第一起冰像碎尸案件的死者和第二起案件的死者八字全阴是巧合，第三起还是么？看来那位凶手对取五个八字全阴者炼制成精魄之后能起死回生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我们去一趟死者家吧。”丁小钱放下资料殷切的道。
“嗯，走。”徐子谦也同样这么想。
徐子谦和丁小钱，此外还有小胡三个人按照资料上的地址一起来到了死者李明的居住地，李明的家位于一处较为陈旧的老式居民宅，小区的凉亭中几个老人在悠闲的打着麻将，此时看到一辆车停在大门口，走下来三个风尘仆仆的陌生人。
老人们当即交头接耳起来，纷纷议论这三个人是来这里做什么的。李明的居住地只写了小区的所在地，并没有写他们家具体地点，因此想要找到李明家，就必须要通过这些老头老太太。
徐子谦冲着小胡扬了下眼神，小胡点点头，率先走了上去询问：“哎大爷大妈你们好，我想问一下，你们院子有没有一个叫李明的人？”
“李明？”戴眼镜的老头困惑的重复了一遍：“谁是李明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
老头大声说着，还停下正在摆弄麻将的手，对小胡挥了两下示意自己不清楚。
对面的大妈沉不住气了：“我说你老糊涂了啊，人家问的是李明，就老李家的啊！你能不认识老李么，你就住在他家楼对面！”
听到大妈这么提醒，老头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哦，是他啊，我知道他在哪住，那个小孩就住在我家对面，瞧我这记性，那个小孩也是……调皮的很呢。上次把足球踢到我家了呢……”
“好了快别说了，你那是多少年前的记忆，那个小孩现在都三十二了，长了个大高个！”大妈嗤之以鼻，表示嫌弃老头的记性。
“小伙子，不用管他，他老糊涂了，就前面那个居民楼，二单元101就是他家住的地方，也不知道这小孩回来么，长大了翅膀硬了三天两头不回家的，他爸妈现在应该在家。”大妈说着还利落的来了个自摸。
“那谢谢了大妈。”小胡回来，和徐子谦丁小钱面面相觑。
“那个大妈说就在前面那个单元，一楼就是。”小胡重复道，听到大妈感慨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新来没多久的实习生小肖。在通知小肖的家属来警察局领尸体的时候，小肖的父母双鬓花白，神情疲倦且悲伤，让人心里很不好受。
按照打麻将大妈的指引，三个人来到了李明的家，小胡上前轻轻扣门，半晌里面传来沙哑的回应，接着是脚步声，没等三个人回答什么，门就咯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穿着汗衫的老头从门里探出头来，见到是陌生人站在外面，老头神情变得有些困惑。
“你们是谁？哦……我知道了，是来找李明的吗？真不巧啊，那个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老头挠挠腮帮子，慢吞吞的说道。
“我们是警察，来这里是有些事情想要通知你，同时也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你。”丁小钱拿出警员证亮明身份。
那老头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愣住了。
“是……是什么事情？”老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嗯，要不然我们先进去在说吧。”小胡提议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沉重。
然而老头却依旧十分紧张，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看着徐子谦、丁小钱还有小胡三人以此落座在沙发上，老头才关上门，走了过来拘谨的坐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小明……闯祸了吗？这次损失严重吗？”老头小心的开口，生怕接下来从警察的口中听出来一个天文数字。
显然李明的父亲并不知道李明已经死了，还以为又和以前一样只是闯了个小伙，警察找上门来要求赔点钱而已，但是这次的事情却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容易对付，对面的警察神色怪异，和之前上门要求赔偿金的警察完全不一样。
对于徐子谦和小胡这边也有些为难，大概扫了一眼李明家中的摆设，很显然李明一直和他父亲两个人生活在这里，如果是这样，那么对于他父亲来说，李明是唯一的精神寄托。而今却要告诉这位老父亲，他的儿子被人杀害，且卷进了一场连环杀人案件当中，不知道这位老父亲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即便今天不说，明天后天，这位老父亲依旧会发现自己的儿子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的事实。
考虑到这点，徐子谦开口道：““昨天中午约一点左右，李明被人发现死在永新街的大街上，现在这件事情正在调查中，根据我们的调查，您的儿子卷进了一场连环杀人案件，所以我们来到这里，是希望您能够提供一些相关线索，帮助我们尽快破案。”
“什……什么……”老头瞬间愣住，原本拿着茶杯想要给三位警察倒茶水的手抖个不停，努力了几次，还是把水全部撒在了外面，老头终于停下，愣愣的看着对面的警察，像是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你们……你们刚才说什么？”老头鼓起勇气，重复问了一句。他此时的全部希望是自己刚才听错了。他的儿子虽然没什么出息，做事还总是不着调，都三十多岁，整天还游手好闲的，即便如此，也是自己的儿子。
“我们是来调查李明死亡原因的，希望能够得到家属的配合。”徐子谦面无表情道，小胡不忍心去看老头的神情，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就是人间惨剧。
老头努力吞咽着，像是在平复心情，他坐在沙发上，良久才开口：“他……他是怎么死的？”
“他卷入了一场连环杀人案件，是被人使用一种特殊的化学元素，瞬间冷冻致死，而后碎成块状。”丁小钱如实回答道。
老头不断地攥着双拳，又松开，接着又攥紧。
“他……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太平间，明天如果有时间，你就可以去领他的尸首。”
老头低着头神色痛苦不堪，他沉默着却颤抖着，世界最痛莫过于丧子之痛。
“自作孽！自作孽不可活！这都是他自找的！”老头咬着牙愤愤的骂道，可眼睛却是通红的。
第249章 发现可疑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门外有人喊：“李叔，李明他人在吗？找他有事呢，快叫他出来！”
老头抬起头，脸上露出恼怒之意，都是这些人！要不是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他儿子也不会遇到意外，想到这老头站起来，拳头紧握着朝门口走去。
徐子谦忽然起身拦住老头，代替他打开了门。
敲门的人正在蛮力敲门，忽然门一开，有些收不住差点扑到里面的人身上去，那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对面的人自己并不认识，而且那个人的眸子冷冷的，打字巡视的意味，让他有些莫名的打冷颤，心里有些毛毛的。
“你是哪位？李明呢，叫他出来！欠我的钱还没给我还清，这就要装死了啊？缩头乌龟，他不是拿到钱了么，快点给我还钱！”那人咬咬牙，还是理直气壮的道，虽然对面的人看起来很不好惹，但那毕竟是他和李明之间的事情，和这个人无关。而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个人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
“进来坐吧，你是李明的朋友对吗？”徐子谦邀请那人进屋。
那人也不推辞，想着或许这个人是李明的亲戚什么的，态度其实也还算不错，比起李叔动不动拿着棒子对待客人来说，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其实已经好太多了，更何况此时还邀请自己进了房子，这在以前是几乎没有过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看起来还挺有钱，整个人散发着冰冷的金钱的香气。
“房子也太热了，怎么不装个空调呢。你们也太抠了点吧。”林安坐在沙发上就开始抱怨起来。
老头震惊于徐子谦的反应，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邀请那个无赖进屋，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竟然忘记去阻止这一切发生。
“你……你还有脸来，你给我滚出去……”反应过来之后，老头转身拿起扫把就朝着林安身上打去，他急忙闪躲，但不小心绊了板凳，狠狠的摔在地上，眼看着扫把就要落在他身上，吓得闭上眼睛，但是等了好久也不见扫把落下来。
睁开眼一看，刚才那个人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抓着老头的手，因此扫把才没有打下来。林安哈哈大笑：“我说老头你也真是的，我来一次你打我一次，我要不是看在李明和我玩的好，我早就一把火把这房子烧掉了，让你这个老头住到大街上去！”
林安的笑声放肆且聒噪，显然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中，丁小钱微微蹙眉，站起来道：“你是李明的好朋友？那么正好，昨天中午李明的尸体在永新街的闹市区被发现，请你和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什么？”这回轮到林安大吃一惊。此时他终于意识到这三个人的身份，可现在想跑也已经来不及。
“我和李明没什么关系，就是债主关系而已，我今天是过来讨债的，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林安试图和李明划清楚界限。
“放屁！你……你带着李明去赌博，你还好意思回来，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你根本就不是他什么朋友，你是个恶魔！”老头情绪激动起来，想到自己曾多次劝阻李明不要和这种流里流气的人来往，可是他偏偏不听，最后落得这么个凄惨的下场。
“李叔啊，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要是不想来，难道还有人逼着他来找我吗？我是真不知道李明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还有别的事情，不奉陪了啊，大清早的，真他么晦气！”林安说着一步一步朝门口退。
小胡不动声色的堵住了门口。林安见到这个情形，不由苦笑道：“喂喂这是怎么回事，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啊，他怎么死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没有证据你们不能逮捕我吧？就算是警察也不能这么随便吧，你们是哪个分局的，小心我去告你们！”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找你配合调查而已。希望你尽量配合。”丁小钱开口道。的
“我时间宝贵得很，哪有什么空闲陪你们调查，最后再说一遍，李明不是我杀的，和我没有关系，我要是知道他死了，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就是这样，让开，我要走了！”林安恼怒的道，虽然声音很大看上去很凶，但他却不敢直接拉开小胡离开。
“带走。”徐子谦冷冷道，丝毫不留情面。
林安大声抗争起来：“你凭什么抓我，我到底哪里犯法了吗？我……”
“你犯法的事情少么？再吵下去带回警局之后先让你进去吃几顿牢饭在提审，你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吧？”徐子谦冷笑道。
林安顿时冷汗直流，警察局他很清楚，能用钱弄出来绝对不要在牢里过夜，那果子可不好吃。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那么麻烦你了，明天之后你可以去太平间领李明的尸体，就这样。”徐子谦说完之后松开老头，转身出了门。
丁小钱则跟在徐子谦的身后，而小胡则看压着林安跟在最后面。
路过小区凉亭打麻将的大爷大妈时，大爷大妈不由震惊了，立刻停下手中的麻将朝徐子谦这边看来，同时不住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很快，徐子谦丁小钱等人重新回到了警局，林安被押在审讯室，一般情况下请相关知情者来录口供会在比较轻松随意的环境下，但林安看上去却极为可疑，所以被安排在了审讯室。审讯室黑黢黢一片，墙壁密不透风什么都看不见，林安在房子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不免有些着急。
他在这里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刚一下车，就被那个警察扔到这里，也许过了十分钟也许是二十分钟，即便呆了这么长时间，他却依旧未能适应眼前的黑暗，不论视线移到哪，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终于，前方响起吱呀一声，刺眼的光线顺着门缝透了进来，林安赶紧闭上眼睛，但却想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盏极为明亮的台灯正对着他，而除了台灯之外，他只能依稀从台灯下方看到有人站在他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光亮中传来一个女人清冷坚定的声音，应该是刚才见过的那个女警察，林安对那个女警察映象很深。
“林安。”
“年纪，学历，工作，是否独身？”又是一长串的例行发问。
林安耷拉着脑袋：“年纪二十八，学历高中，工作是网管，独身。”
“你和李明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就不要乱猜了，只不过带他出去玩了几天，他借了我不少钱，所以我经常来找他要钱而已，李明的那个老爹蛮不讲理，明明我是去讨债而已，他却总说什么我带坏他，要说坏，明明是他儿子借钱不还比较坏吧。”林安显然对这样的场合很熟悉，即便是处于这种状态下，他却为自己辩护的毫不费力。
“你在警察局有过案底，群架、票娼、还有吸毒赌博你一样都没少，你说你是个网管，网管能够赚得到供你吃喝玩乐的钱么？”丁小钱冷静的发问。
林安皱了皱眉，意识到对面的女警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我确实是个网管，虽然有过那些案底，但我的钱都是省着花的，可不是挥霍，偶尔享受一次我觉得也没什么。”林安理直气壮道。
“李明为什么会借你的钱？他借了你多少钱？”
“就我带他出去玩，他没钱，就借我的咯，也没多少，四万二。他一分钱都没给我还过，我不能就这么亏本了，我得去找他爹把钱要回来，我说美女，我能把钱要回来吗？”
丁小钱推了一下眼镜框，神色淡然的道：“如果你们之前写了借条，就可以要回来。”
“什么？讲不讲道理啊，他问我借钱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起来要打借条！”林安一脸懊恼。
“那么恐怕不行。”
“为什么啊？”
“按照法律规定，借条必须有一定的格式，且写清楚具体借钱原因，以及借钱时间还钱时间，同时需要双方指纹，才能够生效，否则的话不受法律保护。”
“算了，算我亏了四万二，早知道就该打上借条，真麻烦。”林安无可奈何道。
丁小钱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说谎！”
林安心中一惊，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这是他被审讯那么多次，唯一一次觉得被人看穿了，然而此时他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视线。
“什么？”林安强按捺住心中的惊慌，强装出一副困惑的模样。
可是在强光之下，林安的任何一个微表情都无法逃出丁小钱的眼眸，虽然表面上乍一看林安似乎很惊讶，但眼神却十分惶恐。
“你最好坦白，抵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丁小钱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声音不大，却字字落在林安的心头上。
“我没有做任何亏心事，用不着坦白！”林安咬着牙强撑着，他就不信他死撑着不说，对方能拿他怎么办！
而实际上对方还真的能。
“你知道李明是无业游民，为什么还要给他借钱？”丁小钱忽然问道。
林安愣了一下：“我……我不知道。”
第250章 证据不全
“你说你是网管，每个月工资两三千，一年下来也不过两三万，而你平时又时常出入高消费场合，美名其曰奢侈一把，也就是说自你工作之后，基本没有什么存款，那么你又是哪来的钱借给李明的呢？”丁小钱语气极为淡定，但对于林安来说却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林安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半晌才回过神结巴道：“我……我和他关系好，所以……看到他迫切需要用钱，所以我才给他借钱的。”
“说谎！”
两个字让林安瞬间瞳孔放大，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
“我没有说话，本来就是事实！”
“你之前说你和李明只不过是债主关系而已，怎么转眼就变成关系好了？你借给他的钱要是你辛苦几年的积蓄，你会那么轻易借给他？你就算借给他，不打借条这件事情也极为可疑。”丁小钱继续逼问道。
“我……我……”
“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和你没有关系，你最好全部如实说出来，要是有所隐瞒，耽误了破案，那么有你好果子吃。”徐子谦忽然出声，林安这才知道黑暗当中原来还有个人存在。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林安咬牙继续坚持，似乎有心和警方耗到底。
“我只关注在你为什么借钱给李明，其他的事情不想知道，可你要是坚持和李明之间没什么特别的关系，那么我可以翻一下旧账，从你那些案底上面，很容易找到新的证据，只要稍作调查，结果足够让你吃几年牢饭，你最好考虑清楚。”徐子谦不痛不痒的道，但对林安来说却如同晴空霹雳。
确实在李明这件事情，他有权利拒绝配合调查，可是对于自己的事情上，他却没有办法躲避，林安皱起眉头，似乎在内心比较两件事情的分量，终于，林安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试探。
“如果我说出来我知道的事情，你们会放我离开吗？”
“说。”徐子谦不喜欢和别人讨价还价。
林安鼓起勇气：“我说。”
林安和李明其实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 从小就在那个破旧的小区里面疯玩，林安读书的时候成绩还不错，但后来因为家庭破裂，父母双方各自重组了家庭，无人管教他，只给他留了所房子和一点生活费，当生活费花完之后林安就只好辍学出来打工。
而李明从小性格内向阴郁，不怎么和别人说话，但也没有到完全自闭的程度，他生长在一个单身家庭，由父亲抚养，初中就早早退学不愿意继续上学，这么多年来从未做过长期的工作，只是选择了一些接触人少的短期工，或者做兼职。
他就这么一半靠着父亲接济，另一半靠着自己兼职打工赚得钱维持生活。好在他平时用钱的地方很少，衣服可以好几年不换，饭在家里吃或者工作的地方管饭，在家里住，平时他也花不了多少钱，所以他的工作都是接一段时间停一段时间。
停止工作的那段时间就是在花老本，每天到处转悠，或者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坐就是一整天。等到钱花完了，李明才会去找新的工作。
林安确实没有多少钱，做了几年下来，每个月的工资也勉强三千。但他绝对是个红果裸的守财奴，这么多年的钱全部仔细的存在银行账户里面，分毫未取。
他平时的开销完全是仰仗着自己认识的那群狐朋狗友，那群狐朋狗友总有一万种方法能够拿到钱，当然，都是在法律禁止的情况下。林安的工作还算清闲，所以经常和那群人混在一起，去酒吧或者街头或者一些污会场所，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只是混日子，有时候则会心血来潮干一大票。之后运气好不会被抓，运气不好则罚点钱关上几天。
这些年也算是拿到不少钱，脏钱来得快，但也去的快，林安几乎没有存下任何非法获得的财物。因为那些财物，他还经过不少次警察局，因而也就留下了案底。
另外这段时间他确实遇到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
那天在酒吧他和往常一样坐在吧台喝着酒，不清楚为什么，之前玩的好的那些人那天都没去酒吧，所以他就独自坐在常坐的位置，时间临近午夜时分，他喝的朦朦胧胧的时候，有个人坐在他身边。
那个人很奇怪，晚上却还带着墨镜和口罩，甚至还套着一个帽子，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当时林安虽然觉得奇怪，却并没有在意，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去了，他不关心，也没兴趣。
林安已经喝的昏昏欲睡，见朋友还没有来，便结了账歪歪扭扭的朝着家走去。喝了酒的林安比平时迟钝很多，直到路过立交桥，看到车窗上的反光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
跟踪他的人是酒吧遇到的那个奇怪的人，林安吓了一跳，酒瞬间醒了一半。他这么多年说实话，还确实得罪过不少人，难道是仇家来追杀他？对面的人穿着黑色风衣，整个手都被藏在袖子底下，看起来就像是一抬手，就会露出里面的凶器。
林安和那人面面相觑，终于忍耐不住，他背靠着石柱，大声求饶起来。
可那人却一言未发，直到林安一个人哭嚎够了安静下来，那人才开口问，问他是不是认识李明。
林安点点头，那人便提出要求，让林安帮他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会给他大笔的钱。
林安困惑的问为什么，那人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掏出了一万块钱，告诉他那是定金。林安见到了钱，立刻双眼放光，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接着林安按照那个人的吩咐，设了陷阱让李明问自己借钱，而李明借了钱，林安就开始追着要债，李明没钱自然整天被追问的急躁不堪，就在这个时候，林安又按照那个人吩咐，假装抛了一个橄榄枝给他。
也就是让李明卖掉他的中指来还债。
林安虽然不解为什么要李明的中指，但也无所谓，反正只是一根指头而已，他甚至还在窃喜仅仅是一根指头，这样他也不算是害了李明。
不过后来的事情却超乎了林安的想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李明会被人杀死，也不知道为什么凶手要杀他。因为隐约察觉到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和自己有关系，所以刚才林安才死都不肯开口。
说完了之后审讯室一片沉默，林安等的心慌，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问：“这件事情不能算是我的过错吧，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会想要杀他啊……”由于看不见丁小钱和徐子谦的表情，林安心里越发七上八下。
林安描述的事情和丁小钱心里猜的八酒不离十，此时听他说出来倒也没有多意外。
“你注意到那个人的身上还有什么特征了吗？”丁小钱发问道。
“他当时裹得太严实了，没有看清楚他长什么模样，而且还带着很大的帽子，几乎盖住了他的整张脸，他每次出现都是在晚上，我也不知是光线的缘故还是他本身肤色的缘故，就是觉得他皮肤可能有些黑吧。”林安仔细的回忆道。
“我觉得后面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相比较第一次见面，他的声音稍微有点变化，我以为他感冒了或者是别的，但我也不敢问他是怎么了。总之感觉有点奇怪。对了，好像比起之前瘦了不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风衣底下鼓鼓的，最后一次见面，他的风衣很明显看着单薄了些。”
“哦？”
“我本来怀疑不是一个人，但他知道和我说过的所有话，所以后来我就打消了疑虑。”林安老实的回答道。
也就是说在找林安做交易的人，中途换过。这又是什么原因？丁小钱咬着唇想了想，忽然唇角微微扬起，像是推测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人的个子多高？”
“大概一米八出头点，但是那个人穿着很厚的马丁靴，所以我觉得他最多也就一米七八左右的样子。”
“你听他们说话是本地人的口音吗？两个人的声音还是有区别的吧，你为什么不敢确定？”
林安蹙起眉头：“他说话的次数很少，第一次是说了几句话，但后来都是通过手机来交谈，他用的是那种直板的老手机，基本上和我说话都是在那上面打字，然后我回答，从那几句上判断，应该是本地人，后面那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没和我说过话，只是咳嗽了两声，我觉得他的声线似乎和之前不太像，加上身形稍微有些变化，所以我有点怀疑，但仅仅是有点怀疑，我和他并不熟悉，相处的时间也短，难保证我不会判断错误。”
丁小钱点点头：“我知道了。”收起了录音笔，刚开始林安还在抗拒，后来通过林安的表情能够判断出来，他所说的每句话都应该是真的。那么那个黑衣人究竟会是谁呢？他对黑衣人的描述和之前案发现场的那个女生的描述极为相似，也就是说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这起连环冰像碎尸案的凶手。
“警察，那我可以被放了吧？”林安满怀期待问道。
丁小钱看向徐子谦，徐子谦点了点头，相比较冰像碎尸案，林安的这些事也不过只是小案子而已。况且说实话，林安所在区域有分局在管，这边也不方便插手。
第251章 重要的视频
审讯完毕之后，徐子谦和丁小钱一出门，就见到刑事技术科的拿着一堆文件走了过来。
“刚好，检测结果出来了。”老张把文件递给徐子谦，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徐子谦接过文件，这是之前丁小钱收集的一些物证，在王子奇办公室找到的茶杯和一次性纸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烟蒂以及一小块纤维碎片。
如果能够从茶杯上查出指纹，从烟蒂上残留的口腔上皮组织分析出dna，以及那一小块被烟灼掉了的纤维碎片，那么这些物证将会成为指证凶手的最重要的证据。
“走，去江北理工大学。”徐子谦合上资料。
徐子谦说完，突然发现丁小钱不再身边，正觉得奇怪时，抬头看到丁小钱正抱着卷宗站在门口等着。
徐子谦无奈的看着丁小钱，眼神却包含着宠溺。
“头儿，去江北理工大学做什么？难道查出来了？”小胡凑过来紧张的问道。
“你也带几个人跟着一起去，抓捕张建归案。”徐子谦命令道。
小胡立刻站直：“是，头。”说着就要朝徐子谦的车上跑，跑到一半却跑不动，小胡回头一看，徐子谦面无表情的抓住了他的肩膀。
小胡顿时心生出恐惧之意，连忙道：“怎么了，头儿？”
“你带着一队人坐警车去。”徐子谦扬了眼神示意旁边停放的那辆公用警车。
“是是是。”小胡连忙一溜烟的掉头，带上两个警员上了公用警车。
帮丁小钱系好安全带，徐子谦才上了车，踩油门直奔江北理工大学。丁小钱则一直埋着头看那些资料，忽然她惊讶的抬起头：“我知道了！”
“嗯？”
丁小钱此时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思考案件上，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眼神显得亮晶晶的，脸蛋因为兴奋的缘故微微的泛着红润的光泽。根本没有注意到徐子谦正在等她答案，而徐子谦看到她这样入神，也不好打断。
大约四十分钟左右，他们就到了江北理工大学的正门。
徐子谦停好车，小胡带着两个警员走了过来：“头儿，张建就是这次案件的嫌疑人吗？”
“不要废话，立刻把张建带回来。”
“是。”小胡招呼着两个警员冲进了校园区。此时不知道张建是在上课，还是在家，三个人的小队立刻分成了两波，小胡一个人去张建家，另外两个去班级里面找。
丁小钱下了车，却朝门卫室走去。
方才检验报告中通过分析对比，确定了残留在纸杯上的是张建的指纹，其中夹杂着两个王子奇的，而另外两个陶瓷茶杯上只有王子奇本人的，案发现场的烟蒂上残留的生物组织分析结果证明是张建的，烧坏的纤维是一种很常见的大众品牌的女士丝巾，颜色暗淡，丁小钱严重怀疑那条丝巾是来自王子奇母亲的遗物。
张建又是怎么和王子奇走到一起的？在之前盘查的过程中，并没有人曾经提起过这件事情。
门卫正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剧，不经意一抬头透过窗户又看到之前的那个小女警，门卫立刻站起来满面堆笑：“警察同志你好，又来了啊，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不用客气！”
“这里的监控视频最多保存多长时间？”丁小钱环顾着满房子的电脑屏幕询问道。
“这里的保存的时间短，也就半年以内。还有一处保存的时间要长一点，两三年内的都能给你翻出来，警察同志，你不是之前调取过监控录像吗？”门卫对那天发生的事情依旧记忆犹新。
“再看一遍。”
“可以可以的，你要看几遍就看几遍。那选择哪个片区的监控？”门卫连忙谄媚道，校长交代他要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他自然不敢有半分的差池，更何况他总是担心面前的这个小女警会把他上班时间看电视剧的事情告诉校长。
丁小钱想了想：“要张建取快递之后一个星期内的监控视频，地点是王子奇的办公室门口。还要一个王子奇办公室门口两个月内的监控视频。”
门卫颇为困惑：“要那些视频做什么，哎算了算了，我也不懂你们这些事情。”
门卫嘟囔着，调开了监控视频，指着左边屏幕说：“这边就是王子奇办公室的监控，直接全部是两个月内的。这两个月他都没什么异常的，他每天跟个时钟似得，非常的准时，几乎每次出办公室回办公室的时间误差不会超过两分钟，看他做什么可没意思了。”
电脑屏幕上分出来十二个方块，每个方块内都是当天监控的视频，门卫将这些视频同时调快了速度，视频当中王子奇的进进出出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快到王子奇出门或者进门的时候动作出奇的相似。
门卫忍不住笑道：“你看这个人，跟个设了程序似得。”说着，前十二天的视频放完了，继续放接下来的十二天的视频。
屏幕上的画面一如往常，门卫无奈的摇着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女警会把张建那个暴力狂和王子奇扯到一起，但从来都没注意到他们两个没有丝毫的交际。
第三个十二天的视频，就在快要放完的时候，丁小钱忽然伸出手指：“停下。”
门卫不敢怠慢，立刻敲下暂停键，回头心有余悸的看着丁小钱，没想到这小女警虽然看上去白白净净一副清纯无害的模样，可是刚才那声却带着一丝威严。
“那两个视频是完全一样的。”丁小钱指着左边起第二行的第二三个方框。
徐子谦蹙着眉，刚才他确实也注意到那两个视频完全同步，虽说王子奇就像是时钟一样，每天准时出门，准时回到办公室，但他毕竟是人，是人就会有变化，哪怕只是一些细微的变化，比如头发扬起的角度，神态，体态，穿着打扮。
而丁小钱指出来的那两个视频，不管是头发上扬的角度一模一样，神态一模一样，连锁门时候钥匙尾部飞起来的角度都一模一样，这就有些奇怪了。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那两个视频就像是拷贝出来的副本，任何角度甚至包括开门的时候投下的阴影都完全相同。
门卫听到这，皱着眉认认真真的看了看，这才注意到不对劲：“怎么……怎么会这样？”门卫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依旧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继续。”徐子谦开口道。
门卫换了一台电脑，从第二个月份开始重新回放，几乎差不多在中旬，又发现了两个几乎完全相同的监控视频。
看了下日期，视频内容相似的中旬这两天一天天气晴朗，一天阴雨天，按照之前的监控录像，两天的光线是完全不一样的，可是视频却完全一样，必然是被人调取了监控视频。丁小钱握住手机，心里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除了你这里有监控设备，别的地方还有吗？”丁小钱忽然开口问道。
“我这里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学校后门的监控区内。”门卫站起来如实回答道。
“如果在监控器上做了手脚的是江北理工大学的人，那么既然如此，他应该也很清楚校区有几个监控室，那么再去那也是徒劳的。”徐子谦分析道。
丁小钱点点头，对徐子谦的话深以为然。
“那现在怎么办？”
“叫叶萧过来处理。”徐子谦说着拿手机，拨通了叶萧的电话。
叶萧精通电脑，这点事情肯定难不倒他，想到这，丁小钱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等他过来查清楚，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头儿，头儿……”小胡忽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说。”徐子谦冷声道，小胡和两个警员去抓张建，但几个人都空手而归，结果已经很明显。
“张建跑了！”小胡懊恼道。
“立刻去搜索张建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徐子谦命令道。
“是！”小胡领命转身离开。
丁小钱皱了皱眉，原先还不能完全肯定就是张建做的，但他却做贼心虚提前跑了，说明冰像碎尸案件的的确确和张建有一定的关系。
门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隐约听出来张建跑了，在他眼中张建等同于杀人凶手，他犹豫了一会，哆嗦道：“就是张建做的吗？我就知道那个小孩不行，你们上次明明抓到他了，怎么又把他放出来呢？这下可危险了，那可是杀人凶手啊。”
门卫想起来张建对他做的恶作剧，又是一阵冷汗。
徐子谦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这些事情麻烦你进行保密，不要随便泄露出去，知道吗？”
“知……知道了。”门卫心想，这个警察同志可不像小女警那么面善，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门外传来击刹车，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男子直奔监控室。
“偶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叶萧急匆匆赶过来，早已汗流浃背，上来就一边说一遍解着领带，额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却丝毫不显得凌乱，反而有种朦胧的朝气感。
“这两个月的监控视频中，发现有重复的视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丁小钱见到叶萧来了，立刻把事情大概告诉了他。
叶萧一听就明白了，拉着椅子坐到电脑跟前啪啦啪啦敲起键盘。一时之间，小小的监控室中只听见大家均匀的呼吸声和叶萧敲击键盘的声响。
第252章 守株待兔
没过多长时间，叶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了。”
丁小钱连忙凑上前。
“其实很简单，对方只是隐藏了那天的视频，然后复制当天视频，我已经把视频恢复好了，这是原版。”叶萧尽量把学术上的词语翻译成大白话，以免丁小钱对如何破解这件事情太过在意。
“嗯。”丁小钱单字音节表示回应，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
“这是上个月重复的视频，左边的是当天，右边是次日，这边是本月的视频，左边是当天，右边是次日。我同时播放了哦。”叶萧轻轻敲击鼠标，四个视频开始同时播放。
果然，被隐藏起来的那天的视频并不像是平时一样。
上个月被隐藏起来的那天，实际上王子奇有出门，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到办公室直接一脚睡到大天亮，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串钥匙。接着打开了他办公室旁边资料室的门，一直到天快亮才从资料室出来。
而本月被隐藏那天，实际上是张建来找王子奇，他手了拿着一个小盒子，抬起头看向监控器，就像他那天去门卫这拿快递的时候一样的眼神。
想到那天逮捕了张远，就是受到张建的指控，或许张远只不过是张建使出来的障眼法而已？他故意拿着快递盒子误导警方，好让人觉得张远才是本案的嫌疑人，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张远。
那么张建去找王子奇拿着的盒子，很有可能是从国外的暗黑网上买来的危险元素。因为快递是张建去拿的，所以嫌疑一下子都出现在张建身上，一直没有露面的王子奇反而没有什么疑点。
难怪王子奇会有什么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应该多亏了他平时按部就班的习惯，这种习惯反而成了迷惑众人的手段。王子奇住院时期依旧有案子发生，证明了他还有帮手，根据以上事件表明，那个帮手很有可能就是张建。
想到这，丁小钱指着盒子问道：“那个小盒子能看清楚上面贴着什么字吗？”
“不行，像素太低了，放大了都是马赛克，什么都看不到。”叶萧点了鼠标放大，确实满屏幕的像素点，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叶萧闲下来想起这个问题。
丁小钱抬起头刚想回答，忽然被一段手机铃声打断了，叶萧面露出抱歉：“不好意思，我得接个电话。喂，老婆大人，好了我已经弄好了，我现在马上回去，那么远啊？没有没有，我只是感叹一下，只要老婆大人爱吃，就算是在美国我也马上订飞机票去给你买，等着我，我很快就回去！”
挂掉电话，叶萧才想到自己才来就要走，是不是不太好。
“那个……偶像，师姐，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我的女神要吃福记的点心。”叶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去吧。”徐子谦点头。
叶萧如负释重，笑着道：“那偶像，师姐，我先走了啊，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在给我打电话！”
说完叶萧就一溜烟的跑回车里，很快扬长而去。
“我想去一趟资料室。”丁小钱想了想说道。
“嗯。”徐子谦刚好也这么想，王子奇特地隐藏掉了当天的事情，可见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当天做了什么是事情，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个资料室一定有什么秘密。
徐子谦和丁小钱来到了资料室，看守资料室的是一个带着黑色眼眶的中年女人。
“你好，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丁小钱习惯性的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证。
“可以。”
中年女人性子很稳，这些天也知道这所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警察来这里，也不是很惊奇。
“只不过我不太清楚为什么警察要到这里来，平时这个地方也没什么人的，不管怎么样，也怀疑不到我身上吧？”中年女人低头暗忖片刻，仰起头询问道。
“并不是在怀疑你，只是希望你把资料室这段时间发生的异常事无保留的告诉我们。”丁小钱纠正道。
“异常？”
丁小钱扶了下眼镜框，上前询问道：“比如你这里有没有缺少什么档案，或者某天来上班，发现资料室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中年女人环顾下资料室：“这么问的话……确实是有那么一次，因为资料室的文件都是我管理的，但十五号左右的时候，我来上班，总觉得有些奇怪，我这个人有点强迫症，喜欢整理东西，因此对事物排列的顺序异常的敏感。按理说我是不会犯那种颠倒顺序的低级错误，可是我却在那天看到三年前的员工资料竟然放在今年的员工资料前面，于是……我又把它重新放回去了。”
员工资料？丁小钱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接着急切道：“能让我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中年女人走到资料柜中，手指点着一排排摆列极为整齐的文件袋，在从左起十六个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将文件袋抽出递给丁小钱。
丁小钱一页一页仔细的翻看着，这是三年前曾经在江北理工大学工作过的员工资料，包括普通代课教师，辅导员，甚至清洁工，图书管理员，门卫保安等各种各样的工作。
“少了一页。”丁小钱抬头冷然道。
“怎么可能！”中年女人脱口而出，走上前拿过文件夹。文件夹内的每一张纸都标有页数，仔细一看的确是少了一页。
“这一页原本应该有谁？”丁小钱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个是员工档案备份，应该不会是出现断页的情况才对。等等，我帮你查一下，电脑里面也是做过备份的。”中年女人打开电脑，找出对应的文件包，点开了表格。
按照文字文件夹的顺序，中年女人很快就找到了缺失页面的员工档案。
“是这个，奇怪，为什么这一页会不见呢？”中年女人流露出些许困惑，丁小钱走上前朝屏幕上看，上面显示的资料，果然是丁小钱猜测的冰像事件被害者之一。
中年女人继续道：“这个人叫李明，我对这个人还有点印象，本来他是要来资料室接我的班的，后来被调去了图书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干几个月就辞职了。这页为什么会不见呢，我在重新打印一份好了。”说着中年女人连接了打印机，打印出来了一份，重新装订在三年前的员工档案中。
接着丁小钱还在档案室找到了第一起冰像碎尸案件的死者李振华的资料，第二起案件死者清洁工的资料，这些资料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他们的出生年月日，恐怕凶手就是通过这些资料，来寻找所谓八字全阴炼制精魄。
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也就是说离凶手的目标还差两个，事情到了这一步，王子奇应该有了完全的准备。确保他不会暴漏在危险当中。
徐子谦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对面是负责看守王子奇的高振，那边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也并没有觉得王子奇是凶手，因为第三起案件发生的时候王子奇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所以当徐子谦下令停掉对王子奇的监控时，也没有太过吃惊。
丁小钱在旁边听的很清楚，王子奇本身就是小伤，没多久就好的差不多能够出院了，现在申请出院医院也批准了。高振汇报完这些情况，徐子谦让其停止对王子奇的监控。高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一般情况下嫌疑人在自己眼前，而外面又出现新的连环杀人案件，只能说明自己抓错了人。
高振是不怀疑王子奇，但并不代表徐子谦不怀疑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凶手提供一些空间，让他们以为自己没有暴漏，从而大胆的实施犯罪，然后充分暴漏马脚而已。
更何况现在的一切都是基于推理，无法作为呈堂的有效证据，所以首先要耐心的等待。让王子奇错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被怀疑的对象，然后好放肆的继续实施计划。
王子奇有绝对的理由继续把计划完成，而丁小钱也有绝对的理由相信王子奇会露出马脚。这段时间内，比的就是耐心。
离开江北大学，徐子谦和丁小钱回到警局，而出去抓捕张建的小胡等人还未回来，等到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小胡等人才姗姗来迟，神情十分疲惫。
小胡一进门就抱怨道：“那个张建就像是一条泥鳅，根本没有人知道他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都快把整个城翻了个遍，但这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说着小胡懊恼的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比谁都希望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想到是张建害的那个跟着他实习的小警员死的那么惨，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这一次出警，比谁都要卖力，但却一无所获，这件事让小胡觉得愧对小肖。
“你一定会的。”丁小钱忽然斩钉截铁道。
小胡抬头看向丁小钱，只觉得此时她的脸上带着柔和且坚定的光辉，一时不由哑了口。
“是的，我会的。”小胡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攥住拳头。不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亲手将张建捉拿归案。想到这，小胡咬着牙出了办公室。
“你一定会露出马脚的。”丁小钱用力的合上卷宗，眼中斗志勃勃。
显然两个人想的并不是一件事，但好在两个人都信心满满。
第253章 另生端倪
王子奇需要在警方抓到张建之前，完成收集八字全阴者炼制精魄的计划，如果此时只有王子奇一个人的话，自然不用担心有人会把他供出来，而现在还有个在逃的张建，他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只要有一刻不除掉，王子奇心里就什么时候都不会安心。因此，现在张建的处境非常危险。
如果有个人想要杀掉张建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王子奇。所以只要看好了王子奇，要不了多长时间，张建会被捉拿归案，接着王子奇也会落网。
只是现在张建还下落不明，小胡每天早上报个到，接着就不见了踪影，两三天下来人黑瘦了不少，徐子谦则监控着王子奇的一举一动，只要那边有任何异常，他就会立刻跟上去。
丁小钱抱着一叠资料埋头仔细看着。
“啊。”丁小钱忽然想到了什么，徐子谦从监控视频中抬起头看向丁小钱。
“怎么了？”
“我终于知道王子奇之前住院的时候为什么会自残了。”丁小钱一直对那个场景耿耿于怀。
“为什么？”徐子谦顺着她的话问道。
“王子奇从小被他的母亲控制着，他一开始是想要反抗，但是后来反抗无果，他便继续忍耐下去，他的母亲性格乖戾，少有不顺就是一顿暴打，这种暴打在王子奇的心里留下的很深的刻印。”
丁小钱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辉：“王子奇的母亲死去之后，他刚开始觉得自由，但是越来越不能习惯，最终他选择了分裂出一个人格来替代他的母亲的位置，所以有人反映听到过王子奇的办公室传来古怪的对话，那应该就是他在模仿母亲的语气对自己进行惩罚或者安抚。”
“被虐者爱上施虐者，施虐者离开之后，被虐者却无法重新适应不受管制的生活，也就是斯德哥摩尔综合征。”
徐子谦点点头，对丁小钱的话表示肯定。
“王子奇无法适应不受管制的生活，于是拼命的想要重新找到自己母亲，甚至不惜相信江湖道士的传言以为能让母亲起死回生。可惜，明明是个化学博士竟然相信这种传闻。”丁小钱摇摇头，脸上带着些遗憾。
徐子谦莫名觉得有些可爱，伸出手捏了一下丁小钱的脸蛋，这个姑娘明明也是这样，除了断案比较厉害之外，生活技能糟糕的一塌糊涂，可是却学会去遗憾化学博士没有生活常识。
丁小钱眨巴眼睛：“你笑什么？”
“没。”徐子谦无奈摇头，耳机传来电话连接的声响，徐子谦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右手扶着耳机，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有动静，我要出去一趟。”
“我也要去！”
“不行。”如果只是单纯的审问案情，徐子谦当然会允许她去，可是这次却是追捕犯人，在追捕犯人的过程中，很容易发生意外，有过意外的经历，徐子谦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次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
丁小钱懊恼的耷拉着脑袋，瞬间变得消沉起来。
徐子谦强忍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衣袖却被一只柔软的手扯住。
“不许离我太远！”徐子谦本想坚持拒绝她去，可是看着丁小钱的眼眸，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同意了。这个案子的危险程度并不是很高，对方只是一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的，虽然有人格分裂的嫌疑，但终究形只影单，没有太强的战斗力。
唯一算的上危险的就是那个化学元素，所以不论如何，不能让丁小钱离开自己半步。想到上一次的经历，他便心有余悸。
刚才办公室的监控视频上是没显示出什么，在徐子谦这边，只能监控到王子奇的办公室，授课的教师，实验室，和食堂，而王子奇进了食堂，接着就不见了踪影，等了很久也不见王子奇从食堂出来。
负责监控王子奇的警员立刻慌了神，等了半天没见到人，往常王子奇只要过上十分钟左右机会出来，那几个警员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忍不住进了食堂寻找但是却一无所获。
就这样王子奇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失踪了。
而后经过一系列追踪，这才发现王子奇早就带着家当，悄悄的从食堂的后门溜走了。一路上四处询问，终于在平阳路殡仪馆发现了王子奇的踪迹。
丁小钱听完依旧一脸淡然，不仅不消沉，反而有点兴奋，果然王子奇按耐不住了，早就说他迟早要露出马脚的。
徐子谦开着车直奔平阳路殡仪馆，可是等他们到了地方问了馆主，却发现已经晚了一步。据馆主说那个身材微胖，开着灰色面包车的中年男子早就取走了他的母亲的尸体，朝东明路去了。
东明路是通往郊区的路，难道说王子奇打算离开这座城市？看来真的是着急了，这个城市有徐子谦和丁小钱盯着，实在不方便下手。
而且王子奇似乎准备充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他有什么动静，可逃跑的速度却很快，说明早在第一次作案之前，他就想好了退路。以之前几次的作案手法来看，王子奇很可能早就准备好了能够装下一个成年人的冰柜，才会把母亲的遗体取出来。
那么这样推算下来，王子奇也有可能早就找好了落脚点。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又被王子奇摆了一道。
不得不说王子奇虽然受控于母亲，但智商极高。第一次用张建做幌子，第二次用张远做挡箭牌，第三次又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第四次又假装安分麻痹警察，找到可乘之机逃跑。
徐子谦皱了皱，有点讨厌这种被算计的感觉。
到了东明路的路口，徐子谦忽然调转车头朝相反的方向开去，丁小钱流露出困惑的神情：“为什么要转方向，东明路不就是在这里吗？”
“东明路是在这里，但是从他后面追，追上的希望很渺茫，如果调转车头换一条路，那么还有可能直接拦截住他的车。”徐子谦解释了下，直接上了连同城市外环的高架桥。
没多久丁小钱就注意到桥底下一辆灰色的面包车急速前行车，已经临近郊区，周围的车流量很少，眼下这辆灰色面包车就是王子奇开的，这种可能性很大。
徐子谦也注意到桥下，于是立刻换了道，顺着下了桥，和那辆灰色面包车并肩同行。透过车窗，发现对面那辆灰色面包车的主人果然就是他们追着的王子奇。
徐子谦猛踩油门，擦着灰色面包车扬长而去，后视镜中，王子奇的灰色面包车当即被挂擦了很长一道印子，王子奇虽然不是什么爱车，可无缘无故被人划了一道，还是有些生气，考虑到现在还在逃亡当中，王子奇并没有打算计较，依旧专注的开着车。
丁小钱回头看着灰色面包车：“他好像没什么反应。”
行驶到这条路已经趋向郊区，路的两边是青翠遇滴的树林，如果在这里别停王子奇，这两边的树木也会增大搜捕难度，最重要的是徐子谦担心王子奇身上带着那种危险的元素，只要一滴碰到的人会立刻死亡。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到没什么，偏偏还有丁小钱，他不放心。
正在徐子谦犹豫着是不是要别停那辆车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砰的一声，像是轮胎压到了什么东西。
“他停车了！”丁小钱飞快的道。
徐子谦逐渐放慢速度，后视镜中，那辆灰色的面包车停了下来，紧跟着车门打开，王子奇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出来干什么？难道想弃车逃跑吗？”丁小钱扶了下眼睛，似乎有些困惑。
“等一下。”
王子奇走到轮胎前面忽然蹲了下去，伸手朝车底探去，空手出来，重新回到了车里，后退了几米，露出前面的空地，徐子谦和丁小钱这才发现一个猫一样大小的松鼠被压扁在地上。棕色的毛发沾满了血迹，从口腔处倾洒出内脏，从钢门中爆出血肠。
王子奇慢慢的将松鼠取出来，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松鼠的皮毛，接着捂着脸痛哭流涕。那种伤心程度就像是失去了自己亲手养大的宠物。
接着他从口袋中抽出刀子， 面目狰狞的划向自己的手臂，同时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他一刀下去就是胳膊上就是一道长长的沟壑，很快他身上的蓝色衬衣就被献血染红了。
丁小钱对着王子奇的口型发声：“都是你的错，你这个残忍的家伙，是你杀了它！”
残忍？王子奇是在说自己残忍吗？他说的的确没错，不论是对待自己，不论是对待其他受害者，他的手段确实极为残忍。
王子奇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个人的神情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他甩开刀子，轻轻的抚摸着伤口，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
“不要哭了，这不是你的错，你看，我不是已经惩罚过你了吗？你没有错了，不用在内疚了。”丁小钱继续学着王子奇的口型发声。
“他是这么说的吗？”徐子谦有些听不下去。
丁小钱点点头：“没错，一字不落，现在他应该是在模仿母亲打过他之后安慰他的样子吧？”只是为什么王子奇会忽然犯病？难道仅仅是因为不小心压死了一只松鼠吗？
第254章 大祸临头
这条路建在树丛之间，蜿蜒曲折，王子奇的车停在公路中央，徐子谦为了盯住王子奇同时又不暴漏自己的行踪，只好放缓速度，拐个弯停在了古树旁边，古树茂盛葱郁的枝叶遮掩住徐子谦的车。
徐子谦将面包车的车牌号发给小胡，然后熄火下了车，丁小钱也朝外面钻，徐子谦把门关好，板着脸道：“你就留在这里。”
王子奇现在失魂落魄的，看上去毫无反击能力，但徐子谦并不想冒这个险，所以不允许丁小钱擅自和他一起去抓人。
丁小钱无声的抗议，眼神写满了不公平，徐子谦视而不见，关好门悄悄的顺着树木的枝叶计划看机行事。
“我的……”王子奇泣不成声，手指不断抚摸着地上沾满鲜血的毛茸茸的小家伙。他神情格外的哀伤，充满了自责。
车里忽然传来动静，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从车里走了下来。
“是张建！”丁小钱惊讶道，转头看向徐子谦，徐子谦脸上的表情淡如水，但眼眸却也闪过一丝意想不到。
张建显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王子奇忽然停了下来，跑到地上去抱着那个松鼠，但他看到王子奇浑身是血自残过的模样也没有多意外，好像早就习惯了。
“拜托，你看看时间发病好吗？你现在是在逃又不是出来散步，万一被抓到了怎么办？”张建恼火的朝车身踢了一脚。
他本身个性极为嚣张，又在继父的折磨之下变得极为乖戾，表面上迫于继父的淫威，他装作沉默听话的模样，但现在脱离了继父的掌控，张建瞬间就暴漏出原本的面目。
王子奇将死去的松鼠顺手捧着，小心翼翼的贴在自己胸口，下巴轻轻蹭着，流露出无比眷恋的神情，丝毫没有听见张建说的话。
张建皱起眉头，一把抓住王子奇的领子：“你他妈赶紧给我好起来！等着走了呢！你不想复活你妈了么？那警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知不知道，好不容易逃出来还不赶紧利索的跑！在这坐着想死吗吗？”
王子奇拼命护着那只松鼠，又惊又怒的望向张建，眼神十分陌生，像是不认识张建似得。
时间一份一秒过去，张建早已急不可耐了，在看见这个王子奇偏偏这个时候掉链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眼从地上捡起沾着血的匕首，凶神恶煞的揪着王子奇的领子：“你是想 害死我对不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想在这里拖延时间，故意等警察来了抓到我是不是？那么这样的话，我还不如直接杀了你，你和那个老家伙没什么区别，你们都没按好心。”
张建的精神状态也已经到了临界点，他虽然并非患有精神上的疾病，但长期受到的暴力摧残，早已经让他丧失了自控能力，此时的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他拿着刀颤抖着，一边担心杀了王子奇之后自己无法开车逃跑，一边担心有人追上来。好在这条路上车流量少，就刚才遇见了个不长眼的司机，估计是个新手没开过车，几乎贴着他们那辆面包车过去。
王子奇却无动于衷，张建心里恼怒不已，他是和王子奇做过一段时间的搭档，但不代表他要和这个死胖子同进同退。
这荒郊野外，他一个人行走也不方便，想到这， 张建还是咬着牙，一脚将王子奇踢到在地：“你装什么装，给我起来，起来开车！再不起来我就朝你身上戳几个洞！”他拿着刀在王子奇眼前晃了晃。
王子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惊恐的尖叫道：“不要，不要啊，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惩罚我！”他依旧抱着那只小松鼠，没命的后退着，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最终背靠着轮胎蜷缩成一团。
王子奇四十多岁的人了，此时竟然像个年幼的小孩一样六神无主，眉头可怜巴巴的蹙成一团，眼神充满了恐惧。
张建恼火的狠踢了一脚车：“你要是害怕就给我把你手里的玩意扔掉！”那血乎乎的玩意，张建真不知道为什么这货忽然要把那种东西视若珍宝，他要是那种心地善良的人，怎么可能现在和他一起跑路呢？
张建实在是受够了王子奇的阴晴不定，正常的时候倒是显得很睿智，基本上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当中，可是又有时候他又恢复到之前的阴郁，不论问他什么，他都一句不说，一副和人不熟的样子。
之前实行各种计划的时候，王子奇要求张建不要在没经过他允许的情况下去找他，本来张建并没在意，偶尔一次主动去找王子奇，可准备敲门的时候张建的手停住了。
里面是近乎疯狂的辱骂，听上去尖锐刻薄，令人奇怪的是那个声音很明显是属于王子奇的声线，张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失态的王子奇，记忆中，王子奇始终一副阴郁内向的样子，话不是很多。
听这声音，难道说办公室中除了王子奇还有别人？难道除了他之外，王子奇还有别的合伙人？抱着这个疑问，张建稍微等了几分钟，便听到办公室中传来痛苦哀求的声音，而那个声音同样是来源于王子奇。
这件事情令张建十分震惊，可当王子奇清醒之后，却根本不记得这些事情。张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王子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这样犯病。
现在重要的是想办法让王子奇清醒过来。张建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恐吓王子奇，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对着自己喊妈妈，但眼下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王子奇身体跟抖筛子似得，手却不肯松开，他紧张的看着张建，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松鼠挪到背后，试图不被发现。
张建顿时没了耐心，王子奇徒劳的躲闪对他来说就像是挑衅，以为这么单纯的动作能够躲得过他的眼睛，有瞬间，他似乎有些明白继父看着他抱头鼠窜的心情。
“还敢躲？你能躲的开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躲？”张建撸起袖子，不去想跑路的事情，只想出一出满腔的怒火，这段时间他东躲西藏也压抑的够久，早就想好好发泄发泄。
眼看张建的拳头就要落下，王子奇吓的吱哇乱叫。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树丛忽然传来响动，张建停下动作转头看去，总觉得那片树丛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什么人？”张建大声道，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更不要说人了。
这里虽然是郊区，但树多地广，人烟罕至，难保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动物居住在这。如果只是野生动物倒还好，要是警察可就糟糕了。
都是因为这个废物，张建暗骂一声，低头恶狠狠的看着王子奇。
“快点给我上去开车，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个废物！”张建心里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肉眼是看不到什么异样，可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必须要坐着赶紧离开这里才行，张建心有余悸的望着树林深处，好像光线昏暗的树林深处会出来什么怪物似得。
王子奇佝偻着身子，颇为不情愿，但还是慢吞吞朝驾驶座爬，张建嫌弃他速度太慢，一脚将其踹上驾驶座。
“快点开车！”张建命令道。
“你怎么还拿着那个脏兮兮的东西！快点扔掉！你拿着东西怎么开车？”张建去抓王子奇背在身后的手，才注意到他根本就没把死去的小松鼠扔掉。
“我不要，不要扔掉欢欢。”王子奇在这件事情上十分固执。
张建实在忍不住，站起来掐着王子奇的脖子摁在方向盘上，凶恶道：“你给我扔掉，你是不是想死？你想害死我对不对？”
话还没说完，张建不经意一抬眼，发现一个身形高大长相俊美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站在车前面，定睛一看，张建顿时吓慌了。没想到竟然是徐子谦，那个冷面的办案神探，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糟糕，他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里已经被包围了，很可能前面的路是他带来的人，后面的路也被他们堵死了。该死，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的？都怪王子奇，好端端的忽然犯病，不然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快就被抓。
“徐……徐子谦！你******给我醒醒，看谁来了，快点起来开车！”张建几乎带着哭腔推打着王子奇，可王子奇却纹丝不动。拳头打在他身上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一点反应。
“去你的没用的废物！”张建心一横，一脚把王子奇踹下了车。
不就是开车？他虽然没学过没摸过车，但也见人开过车，不就是踩着油门然后转方向盘？张建咬着牙效仿记忆中开车的人的样子去开车，然而车却丝毫没有反应。眼看着徐子谦离面包车越来越近，张建如坐针毡，终于放弃了开车的念头，直接拉开车门朝森林深处冲去。
横竖都是一死，他不如拼了，张建攥着刀给自己壮胆。
他顾不上看后面的情况，也不顾不上想树林当中是不是有埋伏，只顾着朝前冲，一直冲到他累的喘不过气，实在迈不开步子，才稍作休息，而那个时候回头发现自己身后并无人员跟着，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汗。
第255章 死不悔改
徐子谦本来是想去追张建的，但是考虑到丁小钱还在这里，即便是他已经将王子奇拷在车上，就算王子奇恢复神智也无法伤到丁小钱一分，但徐子谦仍然不愿意冒这个险。
将王子奇铐好之后，徐子谦和丁小钱在路边等了差不多三十多分钟，小胡才姗姗来迟。
“张建顺着那个方向走了，大概四十分钟，应该还没出树林。”徐子谦指了方向。
“树林过去之后是荒地，人迹罕至，我们加把劲，他没有地方可以躲。”小胡点点头转身大声道，带着几个警员朝树林深处走去。
看着小胡几个人进了树林，徐子谦转身看着被铐在车内的王子奇，王子奇似乎对周围的事件并不知情，依旧缩在那低着头瑟瑟发抖。
“车上有个小冰箱！里面是之前那些死者的指头！”丁小钱在车上翻了起来，找到位于角落的一小台车载冰箱。冰箱打开之后，整齐的罗列被害人的指头，从大拇指到食指到中指，每个指头上面还有对应的死者相片，同时标记有生辰八字。
有些奇怪的是，大拇指和食指被装在透明玻璃管当中，中指则孤零零。
徐子谦闻声，走到丁小钱旁边。
除去三位被害人的指头之外，旁边还还放着一叠被害人的资料。种种物证，印证了之前丁小钱的猜测。
“这件丝巾……”丁小钱注意到车座上搭着的那块青黑拼色丝巾，丝巾质地光滑柔软，但是在边角处缺少了一块，看着像是被火烫破的痕迹。这块丝巾和之前在第三起案件案发现场发现的那个纤维碎块的材质十分相似。
“还少一样东西。”徐子谦低声道。
丁小钱没有回头，只是专注的盯着冰箱，像是要把冰箱盯出来一朵花似得。
“危险元素。”搜索了整辆车，却没有发现危险元素。没等到丁小钱回答，徐子谦只好自问自答。
资料挡住的冰箱内壁部分，有轻微凸起的痕迹，丁小钱拿出胶手套，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扣出两张照片来。
两张照片均来自偷拍，第一张照片的主人是个男生，皮肤黝黑，丁小钱蹙着眉头看了半晌：“我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哦？”徐子谦凑过去看。
照片上那个人分明就是张建。两人不由面面相觑，一个大胆的假设在丁小钱心中生出。
徐子谦开着载有王子奇的那辆灰色面包车，而丁小钱开着徐子谦的车，很快回到了警局，回到警局之后，立刻提审王子奇。
经过一路颠簸，审讯室内王子奇稍微清醒过来，没有过激举动，只是看着有些呆滞。
“你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么？”徐子谦冷声问道。
王子奇的车上有着受害人的手指，作案时使用的丝巾，收集的受害者的资料等物证，再加上之前可疑的监控视频，经过考据，基本能够确认下王子奇就是这起连环冰像碎尸案件的杀人凶手。但在此之前，还需要对王子奇进行一次提审，确认口供。
王子奇抬头，良久面无表情，双瞳呆滞，他佝偻着坐着，带着手铐的双手搁在桌面上一言不发。
“说话。”徐子谦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子奇只是抬了下眼皮，继续耷拉着脑袋。
丁小钱从厚厚的卷宗中取出受害人的法医检验报告单，严肃道：“死者一李振华，死于稀有化学元素，根据调查显示，这种特殊属性的稀有化学元素只有江北大学持有，唯一能够接触到这种液体的人就是你。”
王子奇瞪着那双无声的眼睛，一声不吭。
“然而你并没有使用江北大学持有的这种稀有元素，而是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法，通过外网购买这种液体，国内明文禁止使用的，但是游走在国内法律边缘的暗黑网却有不少供货商。根据调查显示，你在暗黑网上购买了60ml的液体，你打算用这种液体来实行你的计划。”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镜片下双眸闪过一丝明察秋毫的光芒。
王子奇虽然表面默不作声，但放在桌面双手交叉的手指却控制不住抖了一下，眉头蹙起几乎同时迅速松开。
“你应该很奇怪你明明使用的是化名，更改了收货地址，甚至伪装了ip地址，为什么还会被人盯上？其实并不困难，你那点三脚猫的黑客功力，对于真正的黑客高手来说就像是个笑话。”丁小钱明明是嘲讽，但却满脸正色。
徐子谦自然知道丁小钱口中所说的那个‘真正的黑客高手’是谁，虽然说的是事实，也知道丁小钱对那个黑客高手没什么特殊感情，但在听到她略带得意的语气，徐子谦还是控制不住胸闷。
“李振华，江北大学化学系，刚好是你的学生，他的资料你应该是第一个拿到的，你知道他是八字全阴之后，利用他对化学的兴趣，特意挑选了一个人少的时间段，将他带到位于后尘巷口待拆区，随即挑选了一个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顶楼上。趁他不备将那种稀有的危险元素滴在他身上，然后将其从六楼的窗口推下。”
王子奇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仅仅吞咽了下唾液，并没出声，只是在听到丁小钱说完这些的时候，迅速抬起头看了一眼丁小钱。
“实施作案的时候你算准了时间，刚巧卡在学校校庆，周围的人都忙着张罗校庆的事情，顾不上管别的，也就给了你作案的时机，在学校总是被人冷落的李振华被你骗到后尘巷口杀害后，你又开始寻找起新的目标。而此时，第二个死者的尸体被发现了。就在李振华的尸体被发现后的第二天。”
“虽说死者清洁工的尸体是第二个被发现的，但是实际上，她的死亡时间要早于李振华。”丁小钱停顿了一下，从资料夹中翻出一些照片，摆放在王子奇的面前。
“校庆的时候食堂是关闭的，大厨们都休息了，但是清洁工却并不休息，因此你一个人从侧门进入食堂，迫不及待想要试验你液体的效果。清洁工和李振华一样，接触到液体的瞬间立刻死亡同时结成冰块，你见到变成冰块的清洁工立刻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拇指割了下来。得到了拇指之后，你需要对尸体进行处理，但第一次杀人的你并不清楚应该怎么样处理，所以才会下意识的认为应该掩藏起来，所以你用榔头敲碎了受害人，将其塞到柜子当中，你觉得柜子放在阳台，而阳台少有人去，不容易有人发现。”
丁小钱补充道：“后期办案人员将树在柜子旁边的榔头拿回去化验，发现榔头上的确沾有危险元素，而把手也确实有你的指纹。”
“第三起案件，你全程在警察的监控之下，那么实施杀人计划的人应该是张建，你和张建一直保持着合作的关系，刚开始你并不打算他插手你的计划，但你知道自己被盯住了，考虑到时间因素以及如何洗脱嫌疑，你认为你需要让张建在你住院期间做点什么，才能够保证自己看起来清白无罪。”
听到这，王子奇忽然哼笑了一声，有不屑也有自嘲的意味。
丁小钱正色继续说道：“车载冰箱当中摆放的手指，其中李振华和清洁工的手指被放在透明玻璃试管当中，而第三位死者李明的却没有，说明刚开始你先用液体冻住死者，然后敲下死者的手指，但这样做等到手指融化时产生的液体同样危险性十足，只要沾到一点就会立刻死亡。你担心将来复活自己母亲的时候会产生副作用，由此，你设下各种陷阱引诱死者，无非是想让死者在死之前主动的割掉自己的手指。”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王子奇忽然道。
丁小钱皱着眉头：“怎么不是这样的？”
王子奇捏着嗓子痛苦的叫喊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们难道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他们该死！”王子奇大叫着，手用力敲打着桌面，看上去十分激动。
丁小钱吓了一跳，忽然觉得有人拽自己，转头看了一眼徐子谦，徐子谦将丁小钱拉回自己身边，然后抬手对窗外招呼了一下，穿着白大褂的田医生走进来，举起针管朝王子奇的胳膊上扎了一针。
“冷静一点，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徐子谦冷声道，声音犹如寒冰，旁边的医生都忍不住打颤。
徐子谦很生气，这个王子奇自己发疯自己自残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吓到他的丫头，那么他会让王子奇好好的长长记性。
被打了安定的王子奇重新恢复到蔫蔫的状态：“不是这样的，事情并不像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只是疏漏了而已，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地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们不是要真相吗？我告诉你们真相，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就差两个精魄了，只要在有两个，我就能复活她了。我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马上就能实现了……”王子奇像是想起什么来，开始不住的哀求道。
“你竟然还死不悔改！”田医生被王子奇的想法惊到了，到了这一步，离死不远了，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无药可救。
第256章 多重人格
“我就差一点了，我马上就能成功了，你们放了我，让我说什么都行！”王子奇红着眼，眼中写满了渴求。
“就算你什么都不说，这么多证据也足够立你的罪了。”丁小钱面无表情道。
王子奇的眼眸瞬间黯淡。
“我怀疑他神经有问题，是不是患有精神上的疾病？需不需要送去心理医生那诊断一下？”田医生皱着眉道，这么多年他也见过不少罪犯，而到进了监狱这一刻竟然还心心念着自己计划，不断哀求警官放他出去完成计划的还是第一次。如果不是神经有问题，他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不，他精神上没有问题。”丁小钱斩钉截铁道，声音很小，但是听上去却带着不容怀疑的坚定。
“为什么？”田医生不太相信，都这样了还能不是精神病？
丁小钱暗忖片刻，推了下眼睛严肃道：“他不是精神问题，而是人格分裂症。”
“人格分裂症？”
“是的，人格分裂症一般出现在长期受虐的情况下，受虐者因为长期迫于施虐者的淫威，无法反抗对方，从而在心里想象出另外一个自己，或者另外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这个人强大放肆，他能帮助自己对抗所有外在的敌人，同时也会安慰受到伤害的自己。刚开始这个人只存在于王子奇内心的想象中，后来随着被虐待的程度越发加深，他幻想中的这个无所不能的人变得毫无施展拳脚之地。根据王子奇发病时期的反应，先模仿母亲对自己进行惩罚， 而后模仿母亲对自己进行安抚。由此可见，他被压抑的另外一重人格在母亲死后破茧重出，彻底取代了母亲的位置。”
“也就是说，王子奇具有三重人格，一重是他本我，第二重是母亲，第三重则是幻想中的自我。本我的他是懦弱的，无能的，平时在外面他表现出来的都是本我，不敢直视对方，不敢和人说话。第二重是模仿母亲的，失去母亲之后，他的生活瞬间失去了控制，他被母亲控制了那么时间，早已忘记如何独立，失去母亲的生活让他觉得失衡，让他觉得不安无法接受，由此他自己创造出来一个母亲的人格，当他犯错了，这个母亲的人格就会跳出来斥责他，虐打他，而虐打之后，则会轻声细语的安慰他。根据观察，当王子奇触及到血腥事物的会激起母亲这重人格。第三重是幻想中的自我，这重人格代表了他的最高学识，在个人格做主的时间中，他理智聪明低调，懂得如何和别人进行交流，同时具备侦查与反侦察的能力。因此实施案件的主要人格便是这位幻想中的自我。”
丁小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田医生听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问道：“竟然有三重人格？”
“没错，有时候患有人格分裂症的人，三重人格之间能够互相察觉得到对方。像王子奇，他应该隐约能感觉到，现在的他表现出来的是本我，是懦弱不堪的，而他期望把自我放出来，让他出来将计划实行完毕。”丁小钱看着王子奇，神色没有丝毫的起伏。
不得不说王子奇实际上极其聪慧，如果一直保持着第三重人格，这件事情或许就不会发展成这样，想到这，丁小钱忽然想起车载冰箱当中凶手的照片为什么要写上名字，生辰八字和基本资料。
这大概是为了避免第三重人格沉睡之后，第一重人格不知所措。王子奇的这三重人格，就第一重人格本我和第三重人格能用，第二重人格总是会在本我受到刺激的时候突然跑出来对他进行制裁。
“你现在已经逃不了，还是把你知道的事情完完全全的交代出来比较好。”一直未吭声的徐子谦忽然道，他的语气带了建议的成分，和刚才完全不同。
旁边的田医生是没感觉到什么，但丁小钱却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所不同。
再次看向王子奇，王子奇的表情忽然变得有几分漠然，双瞳寒光毕露，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背部挺直轻靠在椅子上。
“你说得对，哎，我是逃不掉了，谁让我刚才没有在呢，要是我一直都在的话，现在恐怕五个精魄已经聚集好了，最亲爱的妈妈也就能复活了。”王子奇颇为轻松道。
田医生一脸震惊的看着刚才还窝窝囊囊的王子奇，瞬间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现在王子奇只是随便扫他一眼，他都会觉得被看穿了似得。这是多么强悍的震慑力？田医生忍不住咳嗽了两下，望向旁边沉稳的徐子谦和丁小钱，默默地强行要自己平静下来，尽力显得淡定点。不管怎么说，他都比这两个小辈多吃了二十年米饭，身份不能丢。
“那么既然如此，请详细说说事情经过吧。比如张远的事情，李明的事情，你究竟捣了什么鬼在里面？”丁小钱发问道，终于等到这个人格出现，她还是比较喜欢和高智商的动物交谈，这样简单一些。
这重人格性格确实恶劣，同时心思极为缜密，给监控视频
“唔，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说起来还是因为那个黑客高手，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们那边竟然有那么厉害的人物，要不是我没有隐藏好地址，你们又怎么可能抓得到我呢？不过反正我都被你们抓住了，也没有办法逃走，那么我也就不着急，慢慢的，从头到尾一点不落的告诉你们好了。”王子奇假意思考了一下，一口答应了下来。
没有说谎，丁小钱回头看向徐子谦，徐子谦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他们两个在一起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明白彼此的意思。
王子奇的第三重人格可不是一般的狡猾，明明能出来的时间不多，但是还在身处劣势的情况下，刻意的给警方使了几个绊子，让他们绕了远路。
而现在表现的如此配合，表面上似乎很遗憾，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毫不在意，一副这种事情对他没有任何影响的样子，看着也是可疑，必须要多多提防才行。
“哈哈哈，放心，我可是很老实的。”王子奇像是看穿了丁小钱在想什么，率先说道。
丁小钱一如往常冷静：“哦，是吗？”
“当然，就算是我有那个心，这个废物的身体不还在这里吗？我总不能脱离柔体宠出来吧？要是按照我的方法，我是绝对不会被你们抓住的，可惜了，我还没活够呢，就要被这个猪队友给害死了。”王子奇抱怨道。
现在的王子奇就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恶少，看着就像那种即便是死到临头，也无法让他掉眼泪的人。
“你应该看了我放在车载冰箱里面的那些照片和资料，按照我的计划，张建早就死了，精魄被封印在无名指当中，无名指躺在冰箱里呢。可惜王子奇这个蠢货，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把张建带在身边。你知道吗，张建是我挑选的第四个八字全阴的人，算上张建的话，复活计划便就剩下一个就能完成，原本计划等去了别的地方在慢慢找，可是现在哎。”王子奇叹了一口气，满是懊恼。如果他被分配到的时间在多一点，他就能把计划做的再充分一点，也就不会这么快露出马脚。
“嗯……张建到挺好用的，年轻力壮胳膊腿好，我的快递就是他帮我去取的，我把地点设置成江北的城郊，如果你仔细看了监控视频应该能发现，张建当时去给我送快递的时候是下午去的，那个时候走廊已经有了落日的余晖，而他去校门口那拿快递的时候还是早上。”没等丁小钱发问，王子奇便主动说道。
“嗯，然后呢？”丁小钱附和道，仔细的盯着王子奇的神情，来判断他是否说了慌，结果并没有，王子奇的坦诚让丁小钱有那么点疑惑。难道说他真的没有小花招了么？她对这个问题持观望态度。
“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和张建勾搭到一起？”王子奇忽然神秘兮兮的道。
“为什么？”丁小钱顺着问下去。
王子奇笑了笑：“因为两方面的原因，一，我见过他是怎么欺负李振华的，他心狠手辣，性格乖戾，我需要这样的人来做我的助手。二，张建是八字全阴体质，非常难得，但是也特别幸运，本来八字全阴的人数量就特别少，而我竟然能够在整个理工大学内找到四个，实在是令人激动。”
“难道你真的相信什么收集五个八字全阴的精魄就能够让你母亲起死回生？”田医生忍不住插嘴道。这件事情上作为医生他认为他最有发言权，什么起死回生，随随便便弄上几根手指就能复活了，简直荒谬。
王子奇听到这话，难得的愣了愣，随后郑重其事道：“当然，看上去那只是手指而已，但是只要找到五个，就能够用这五个精魄，换取一个人的灵魂，到时候母亲就能够被复活了。”
“怎么可能？”田医生忍不住觉得好笑，实在不敢相信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在外留过学，在校是高级教授，竟然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
感受到田医生明显的嘲意，王子奇唇角仇动，虽感觉愤怒，但并未过多表现出来。
"屋檐下"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手机站：
第257章 不堪回首的过去
王子奇的父亲叫王韦，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性格腼腆内向，是家里的独子。虽然他的父母都没有什么文化，但他却很争气，成为了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
这件事情在村子里面造成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在那个年代，能够考上大学的还是少数，王韦的父母情绪激动的表示，不论砸锅卖铁，也要供这个唯一一个儿子读完大学。
不过当时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就算是砸锅卖铁，也根本凑不齐王韦的学费，村子的人见到这个情景，纷纷慷慨解囊，对他们来说王韦就相当于整个村子的希望。
就这样王韦带着父母乃至全村人的殷切希望来到了城里读大学，但也就是大学，王韦碰到了那个改变了他一辈子命运的女人——贾清云。
贾清云长的唇红齿白，模样十分娇俏，刚来到大学就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有跃跃欲试者无不是以志在必得而去碰一鼻子灰而归，不论多少明着暗着示好意的追求者，贾清云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的态度，似乎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贾清云举手投足都带着傲气，平时生活中更是颐气指使，一副大小（和谐）姐的脾气。即便如此，还是有不死心的男生天天围在她身边为她鞍前马后。
受异性欢迎的女生总是容易引起其他女生的敌意，贾清云同样也不例外，但她并不在意，有看她不顺眼的女生借着一些小事情挑衅，贾清云却能轻描淡写几句话气的对方内心吐血却不知如何反击。
当年学校拉帮结派的也不少，这个总是独来独往的贾清云很快就被盯上了，在一个课间，贾清云被几个女生强拉到学校后门的小竹林。
为首的女生名叫杨柳，长相一般身材稍胖，但家境富裕，周围巴结的人不少，比如此时站在她身旁给她壮场面的几个女生。
杨柳早就看贾清云不顺眼了，从贾清云来到这个学校开始，她就浑身不舒服，女生之间的矛盾大多因为另外一个男生引起，杨柳对贾清云的厌恶也是如此。
她一直默默的喜欢的男生一直对她不闻不问，而贾清云一来到这个学校，那个男生立刻就像是狗见到了肉骨头围了上去，殷勤的不得了。这让杨柳心中很是吃味，贾清云的到来就像是在她脸上狠狠的扫了一记耳光。
从那个男生殷勤的对待贾清云开始，杨柳的心里就埋了一根刺，看向贾清云的眼神也复杂了很多。
她嫉妒那张脸，同时又十分羡慕，看着那个男生不论怎么样殷勤的对待贾清云，而贾清云却从不对那个男生露出一点笑容的时候，她心里既难过，又怨愤。
难过的是喜欢的男生受冷落，怨愤的是她喜欢的男生被人轻视。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贾清云无意飘过来的眼神充满了得意和挑衅，终于杨柳忍耐不住了。她找了几个人将贾清云带到了学校后门鲜有人迹的小竹林，打算好好的教训她一番。
可贾清云站在对面，却丝毫没有畏惧之意，甚至唇角还带着笑意，那笑意充满了嘲讽，瞬间激怒了早就对她心怀痛恨的杨柳。
“你笑什么？”杨柳怒道。
贾清云轻蔑道：“笑你蠢。”她不清楚对面的女生是谁，也不清楚那个女生眼中的敌意所为何事，只不过觉得对方的又可怜又可笑。
“哈哈哈，蠢？我看你才蠢！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在看看现在什么情况，竟然还有心情笑出来，我真是看够了你那张不可一世的嘴脸。”杨柳狠狠道。
“所以呢？”贾清云不冷不淡的道，根本没有把对面的杨柳放在眼中。
杨柳气的发抖：“贾清云！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和谐）姐吗？你还以为谁都一定要讨好你不可？你低头看看你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再回去看看你家，你到底有哪一点有资格和我比？”
贾清云脸刷一下变了色，她从小家境极好，在家中很受宠爱，要什么有什么。她几乎算的上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是后来家道中落，父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判入狱，而母亲天天以泪洗面，家里忽然变得一贫如洗。
原本计划出国的贾清云无奈之下，只好留在国内上大学。纵然有千般可惜，也不得不屈服现实，贾清云虽然表面上屈服了，但内心并没有，她看不上这个大学，看不上大学里的人，甚至厌恶这个地方。
在她心里，她本来应该出国的，可是现在却必须要留在这！体会从云端跌入地面的感觉。
杨柳的这番话戳中了贾清云的痛处，她紧握着双拳：“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最好从这所学校消失！否则的话……”
“否则？”
“否则的话，我会给你的颜色看看。”杨柳认真的道。
贾清云听到这嗤笑道：“颜色？什么颜色？你能对我做什么吗？”
“我能，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你什么都没有，我就算对你做了什么，不过只是赔点钱，而我多的是钱。钱没了还能挣，你的脸蛋要是没有了，该怎么办呢？”杨柳阴阳怪气的笑道，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小刀。
周围的几个女生从杨柳身边分散开，团团围住了贾清云，一拥而上将她牢牢控制住。
杨柳走到贾清云面前，拿刀在那张脸蛋比划着：“来几道伤疤一定会让你更好看的。”
贾清云想躲，但脑袋却被那几个女生用力摁住。
“别费心思了。”杨柳笑呵呵着，目露凶光，用力攥住刀柄就要朝贾清云脸上刺去。
“住手！”竹林中忽然响起一个男声。
杨柳吓了一跳，连忙停手，转头去看，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蓝色汗衫的男生正迅速朝她们走了过来。
那个男生长相普通，个子不是很高，脸色涨的发红，额间眉头紧皱着。杨柳搜索了一边记忆，发现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看着年纪和自己相仿，杨柳推测他不过是个学生而已。
“你们……你们不能欺负人！”男生走到杨柳面前结巴道。
男生一向只顾低着头学习，并不认识对面的女生是谁，只是看她身上衣着华丽，知道她家境一定很不错，由此带着一些怯意，加上本身性格内敛容易羞涩，男生说话就不由自主的结巴起来。
“欺负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她了，我们呢，再和她闹着玩呢，你最好赶紧滚，关心别人还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杨柳不以为然，没想到是个结巴，挥手示意男生赶紧离开。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们……你们就是在欺负人！”男生鼓足勇气大声道，虽然紧张的有些发抖，但并没有让开。
杨柳脸色一沉，没想到她特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男生跑出来护着她。而看男生的态度，似乎和贾清云并不是很熟。杨柳抬起下巴冷声道：“你问问你身后的人，她领你的情吗？你就算救了她，她会感激你吗？她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只不过长了张好看的脸而已，就把你们这些蠢货迷得团团转，简直可笑。”
“我……我用不着她感激！总……总之，总之你们不能伤害她！因为……打人是犯法的！要是你……你们不停手，我就大声喊了！”男生竭力装作镇定，可是声音却在颤抖着。
“哼，无聊。”杨柳皱起眉头。本以为小竹林鲜有人迹，应该足够安全，却不想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跑出来一个程咬金，她到不认为这个男生有胆子对她们动手，但却明白这个男生是执意要护住贾清云的。
这样会很麻烦，只能等下一次出手了。杨柳收起刀子，转身离开，而抓着贾清云的那几个女生见到头儿走了，也跟着离开了。
男生见到这群趾高气扬的女生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过是觉得小竹林安静，所以才来这边看书的，没想到听到有人说话，本着非礼勿听的想法， 男生想离开去别的地方看书，却不小心看到那个女生拿出刀子准备施暴的一幕，这才觉得不好，急急忙忙赶了过去。
“你……你没事吧？”男生的声音像是蚊子叫，小的不行。
贾清云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对面的男生，对面的男生也静静的看着贾清云。
贾清云的头发被那几个女生扯的有点乱，但是却有种别样的美感，男生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本来想稍微安慰几句女生，但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完全被对面的人吸引住了。之前下来的太匆忙，根本没注意看她，这个时候面对面，男生才注意到贾清云的长相，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而贾清云只是停顿了那么三四秒，拍了拍身上的土，一句话没说便转身离开。
男生望着贾清云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小竹林深处，还站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反应过来，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寝室，之后的那些天中，贾清云的面容时不时便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对于贾清云来说，男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回到寝室之后就忘的差不多，唯一让她难以平静的是杨柳说出的那些话。当时的她并不知道以后她会和那个男生发生什么。
那个男生就是王韦，一直到很久之后，贾清云才知道他的名字。
这就是贾清云和王韦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屋檐下"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手机站：
第258章 那些往事
王韦自从见过贾清云，就再也不能忘记她的容颜，长相是一方面，但最令他动容的却是贾清云的眼神。明明只是那么随意的看了他一眼，那双眸子却像是在默默的诉说着什么。令人着迷却又令人迷茫。
之前的王韦肩负着全村人的希望，一直埋头苦读，根本不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但是那天之后，王韦发现自己变了，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到关于贾清云的消息耳朵会自动竖起来，在路上听到有人说起贾清云也会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想听清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很快王韦就了解到贾清云出生在商人世家，家里非常有钱，但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忽然家道中落，现在她家穷的不得了，什么都没有。可是却依然保持着那股傲气，让颇多人看不顺眼。
比起贾清云的性格如何恶劣，王韦更加关心她家为什么会中道衰落，他隐约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学校中就流传出贾清云的父亲是汉奸，暗中勾结日本人，给日本人提供货物的传闻，一时间，贾清云在学校人人喊打，之前追求过她却被她冷漠对待的人纷纷对她划清界限。
王韦出生卑微，又代表着全村的希望，自然不敢对这件事情过多插手，而且因为一些原因，王韦并不敢轻易的去接触贾清云，只是每天看着贾清云面无表情的从校园走过的时候，会觉得很心疼。
再后来，贾清云的父亲被定罪枪毙，大字报登了一个版面，之前学校流传的关于贾清云父亲的事情不过是传闻，而现在登了报，就代表此事确有发生，整整一天，王韦都胆战心惊，生怕听到别人说贾清云一个不好，同时暗暗担心贾清云要是在这，听到这些人说的话心里该有多么难过
王韦忽然没办法继续看书，他想找到贾清云，想要告诉她，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他都不在乎！想到这，王韦放下书冲出寝室，在贾清云的宿舍楼下等了半天，才见到和贾清云一个寝室的室友。
原本性格害羞的王韦顾不得多想，冲上去便问贾清云的行踪，而对方只是翻了白眼，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王韦在楼下等到深夜，终于看见贾清云回宿舍。王韦顿时精神起来，连忙跑过去拦住了贾清云。
贾清云看到王韦，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她早就不记得王韦的模样了，王韦红着脸，本想安慰贾清云不要难过，但是张了张嘴，另一句话却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我……我想娶你。”
贾清云瞳孔微微放大，显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她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看了王韦三四秒，接着转身进了宿舍楼。
王韦站在楼下，一直到第二天天微微亮，才顶着黑眼圈去上课，那是他读书十几年以来，唯一一次在课上打瞌睡。
这是贾清云和王韦的第二次见面。
那天晚上后，王韦再也没见过贾清云的身影，后来无意间得知贾清云的父亲去被枪决不久，母亲便抑郁离世，家里再也无法负担她继续读书，只好辍学打工。
贾清云家境富裕时，来往的人极多，可当父母相继离开，之前的那些亲朋好友也都不见了踪影，所谓人走茶凉莫过于此。
王韦心里听了很不是滋味，当天晚上，他按照传言找到了贾清云现在居住的地方，可等他去的时候，那个破旧的小房子早已人去房空，据邻居说，贾清云昨天刚走，一个人背着包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回来后王韦心里空空的，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贾清云的事情。
想归想，成绩绝不能落下，王韦心里燃起一个念头来，他要好好读书，拼命的读书，将来一定要找到贾清云！
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毕业季，王韦拿着精心制作的简历来到梦寐以求的公司应聘，就在他回寝室的路上，忽然见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贾清云。
王韦眼眶倏地湿了，这么多年，他对她的爱意有增无减。
他健步走上前站在贾清云面前，由于激动，他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贾清云正准备离开，忽然有人挡在她的面前。两个人就这样相互静静的看着对方，有那么一瞬间，让人忽然想起当年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是你？”贾清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王韦努力笑笑：“是，是我。”勉强说完这几个字，王韦便忍不住哽咽了，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见到的人，然而见了面，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贾清云神色依旧冷清，轻轻点了下头，算是给王韦的回应，接着转身准备离开。
王韦连忙道：“等一下。”
贾清云轻蹙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想娶你。”王韦鼓足勇气，第二次说了这句话，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后悔这么说太过唐突，可是不知为什么，只要见到贾清云除了这句话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你能给我什么？”贾清云冷笑道。
“我……”王韦愣住了，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王韦愣神的时候，贾清云绕开王韦，朝远处走去。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这次见面后，王韦开始郑重的思考贾清云的事情。
确实从各方各面，王韦的条件远不如贾清云，他是农村来的，长相普通，身高一般，也没什么钱，就算是农村姑娘嫁给他还得仔细考虑考虑，更不要说贾清云，虽然家道中落，但人的的确确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他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吗？
王韦心沉到了湖底，被公司录取之后，每天每日每夜的工作，整个公司都知道新来了个拼命三郎，不仅工作认真负责，还经常超额完成任务。在这样的口碑之下，不到半年，他就做了一名小小的组长，同时工资上调了百分之五十。
就在王韦觉得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和贾清云有什么瓜葛，准备开始接受父母的媒妁之言时，贾清云忽然找上门来。
“你不是要娶我吗？我同意了。”贾清云用那双眸子看着王韦。
王韦来不及想太多，只顾着点头。
结婚的流程很快，只用了两天，第一天把贾清云介绍给父母，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民政局，晚上请着村子的人吃了顿喜酒，就算结婚了。
结婚的第二天，王韦才知道为什么贾清云要嫁给他。
这些年贾清云试过各种行当，最终选择了皮革制造，她在这个行当小小的赚了一笔钱，但好景不长，因为第一次经营没有经验，签了一份含有隐性条约的合同，没多久就把所有的钱全赔进去了，不仅如此，还借了不少外债。从供货商到客户，加起来林林总总欠了将近两千块钱。
八十年代初，两千块钱绝对不是小数目。贾清云一个人根本还不起，于是她想到了那个见过三次面，却有两次说要娶她的王韦。
贾清云嫁给王韦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两千块钱。王韦心里很清楚，但是却义无反顾，他到了公司请求预支薪水。
公司是没有那个先例的，自然无情拒绝了他的请求，可平时温顺明事理的王韦不知为什么像是着了魔，不论如何也要预支薪水。这件事情让他的顶头上司十分奇怪，可是王韦却不肯透露出他希望预支薪水的原因。
近半年的相处，上司自然知道王韦的品性，只是这两千块钱的确不是小数目，考虑了半天，上司还是给了王韦两千块钱，但并不是预支的薪水，而是以个人名义借给王韦，同时上司还告诉他以后只需要每个月发工资后给他还一半的工资就行。
王韦顿时感动万分，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工作，回报上司。
贾清云的欠款是还清了，但是事情并没有像王韦想象的那样进展，原以为没有了债务烦忧，贾清云就能够对他展露笑颜，事实证明王韦想多了。
贾清云嫁给王韦是迫于无奈的决定，还了债之后就后悔了，她的人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应该嫁给一个外貌平平没什么钱的农村小伙子，如果她家没家道中落的话，她现在一定是天之骄女一般的存在。
她会得到体面的工作，会有体面的丈夫，将来还会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她们一家人住在花园洋房中，回到家有保姆做好的热腾腾的饭菜，每逢周末还能出去郊游或回去看看父母。
可是现实却很残酷，她为了躲债嫁给了一个默默无闻的穷小子，甚至一直到现在她不见到王韦还想不太起王韦长什么模样，即便如此，她却要称呼对方为丈夫。
王韦身在农村，虽自身性格较为腼腆识礼节，可王韦的父母却非常粗鄙。自她回去的第一天，王韦的父母就全程没有好脸色。一是忌讳她的身份，二是生气王韦推掉了他们找好的门当户对的对象。
贾清云很清楚这几点，但她并不在意，她并不想要留在这里，所以不论王韦的父母怎么看待她，那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带着足够生活下来的钱，离开这去别处生活。
这种日子持续了两个月，贾清云就攒了差不多六十块钱，她攒钱并不困难，自她嫁给了王韦，王韦就对她唯命是从，每个月工资除了还债之外，剩下的全部交给贾清云处理。
就在贾清云带着钱准备离开，意外发生了。
"屋檐下"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手机站：
第259章 这就是意外
这个意外就是王子奇。
得知这个消息的王韦兴奋的不得了，连忙把在农村居住的父母接过来伺候贾清云怀孕。
但这个消息对于贾清云却如同晴天霹雳，她想了很多办法想要毁掉肚子里这个不合时宜的生命，她感到很恐惧，她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生活，此时却必须要为新的生命负责人。
贾清云觉得老天真的和她开了个大玩笑。
居住在农村的父母来到城里，这一次他们见到贾清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不管这媳妇是不是他们挑选的，现在媳妇肚子怀的，确确实实是他们家孙子就足够了。
老两口脸上笑呵呵的，高兴的给贾清云鞍前马后，心想着其实这媳妇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不爱笑，总是爱吊着一张脸，看着苦气。
贾清云动了逃走的念头，可老两口看的严实，她根本没有机会。
怀胎九月，王子奇降生了。贾清云摇摆不定的心算是安定了下来。既然已经是这样，不如就这样下去好了，她是这么想的，她虽然不爱王韦，但她需要被人捧着的感觉。下班之后就在厨房中忙碌个不停的王韦，给了她些许安慰。
只不过，不甘心。
这样过一辈子怎么能甘心？曾经尝过奢侈生活，怎么受的了这样平淡温情的一点一滴？
这样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贾清云就沉不住气了。在公司是安稳，但是每个月拿的是死工资，这样下去就算是干到老死，也过不上她想要的那种生活。
于是贾清云提出要求，让王韦离开公司。
王韦当然不愿意，上司曾经帮过他，在他最需要钱的时候二话不说，拿出一大笔钱借给他，这份情谊足够他记一辈子，他怎么能在短短一年不到，就辞职离开？他还没有把钱换完，怎么能辜负上司对他的信任？
王韦知道贾清云心里在想什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贾清云留在他身边的目的不单纯，但即便如此，他也忍耐下来，因为他不想失去她。可是让他背信弃义，这点他实在无法做到。
贾清云见王韦不愿意照做，心里顿时恼怒不已，他违逆自己的意思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不知怎么回事，她心中竟然有些惶恐感。
为了逼迫王韦做出决定，贾清云开始停止喂养小孩，等王韦回来之后，当着他的面摔碎了家里所有值钱的行当，然后冷着脸回了卧室，将王韦关在门外。
这场战争并没有持续太久，就以王韦辞职落下帷幕，但自此王韦却落下了心病，他一向知恩图报，可是贾清云却强迫他背信弃义，虽然最后他妥协了，心里却总有一块挥之不去的阴影。
王韦辞职没多久，贾清云就逼迫着他去做了会计。从头学习一门新的科目让王韦觉得苦不堪言，但是迫于贾清云的压力，王伟还是学成了。出来之后贾清云主攻创业，而王韦主攻财务。
贾清云有过一次做生意的经历，虽然只有一次，但对她来说也已经足够，本身她就出生在商人世家，血统里有做商人的天分，这一次贾清云格外小心，选择了造纸行业。在贾清云的妥善经营之下，很快就进入了万元户的行列。
六七年过去之后，贾清云的公司发展速度极快，从年利润万元直接跳至百万元，在九十年代初，贾清云实现了百万富翁的梦想。重新得到金钱的贾清云再次过上了挥土如金的生活，这段时间也是王子奇人生中最为幸福的一段。
这个时候的母亲虽然十分严厉，但也十分疼爱王子奇，王子奇从小用的东西就比别的小孩好很多倍，班里的孩子总是会用稀奇的眼神或者艳羡的眼神看着他那些最新款的衣服鞋子，书包文具。
王韦的性格越来越内向了，他虽然觉得自己还爱着贾清云，但是却提不起任何精神，每天工作结束之后就倒头大睡，而贾清云也不怎么在意，她和王韦生活，只不过把他当做合作伙伴，她甚至希望王韦每天都直接倒头就睡。
可是这样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太久，一个电话打过来，是来自农村的王韦的父亲。
就是这个电话，让家里炸开了锅。
王韦的父亲打电话说曾经资助过王韦上大学的大伯得了肝癌，需要些钱化疗，想着王韦这些年在大城市打拼的不错，所以想问王韦借点钱。
王韦还记得那个大伯，那个大伯不过五十岁出头而已，看着身体硬朗的很，没想到竟然会得这种病。
小时候大伯待王韦极好，经常带着他去山里捉知了猴，或者去河里摸鱼，王韦对大伯还是很有感情的，于是便想从公司拿出些钱接给大伯用，在拿钱之前，王韦找了贾清云商量。
贾清云眉毛一竖，冷声道：“肝癌？化疗也没用，要不了两三年还是会死，化疗也只是浪费钱而已，你想把我辛辛苦苦赚得钱拿去养废物，没门。”
这席话让王韦气的够呛，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年为什么那么不顾一起的娶贾清云进门。
“我的钱可不是让你拿去散发爱心的，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生活是谁给你的，你身上穿的衣服，鞋子，你出去开的车，哪个不是我给你弄回来的，你就安分一点，不要再管农村那群蛀牙好了。”没等王韦说话，贾清云又幽幽的补充了几句。
王韦忍住怒火：“公司是我们合伙开的，公司的本金是我的工资！”他希望贾清云能回想起来当初是他收留了一屁股债的她。
“哦？呵呵。”贾清云冷着脸笑道，神情格外讽刺。
王韦坚持道：“我必须要给大伯钱治病，他的病情不能在耽误了，他……小时候他对我很好，我不想他这样离开世界。”
“哼，无聊。”贾清云从沙发上起来，回到卧室把门关上。
从搬进这所小别墅之后，每次两个人吵架，几乎都是这样收场的，她似乎永远那么气定神闲，随便说一句话就能让人气个半死。
整个晚上王韦就坐在台阶上抱着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给大伯钱，但是又不敢直接拿。可是如果他不直接拿的话，大伯恐怕也活不长了。
他是管财务的，他自然知道应该用什么办法瞒过贾清云的眼睛。可是事后要是被贾清云发现又该怎么处理？贾清云要是知道自己偷偷给了大伯钱，岂不是要把房顶掀掉？更重要的是，肝癌花销不菲，很容易在财务上面出现漏洞。到时候那件事情就算是王韦不想暴漏也只能被暴漏出来。
考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王韦双眼带着红血丝站在贾清云面前。
贾清云打开门，就见到了满面憔悴的王韦。但她只是微微皱了下眉，绕过王韦便走。王韦没忍住一把抱住贾清云痛苦起来：“我求求你，救救我大伯把，这么多年你不是连工资也没有给我开过吗？要不就把我的工资给他吧？”
王韦对贾清云一点办法也没有，结婚七八年，从来没大声对贾清云说一个字，即是心中愤怒不已，却始终无法对着她大吼大叫。平时贾清云也有诸多小毛病，无非是命令这个命令那个，能忍的王韦都忍了。
就算是让他背信弃义离开十分信任他公司，他也照做了，可是如今遇见的这件事情，却让王韦忍不住。
不管怎么说，大伯曾经有恩与他。
贾清云推开王韦，眉间闪过一丝厌恶：“要工资，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工资，在你身上花的那么多钱，还不够开你的公司吗？”
王韦的心瞬间像是被冰封印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贾清云竟然会是这个态度。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做饭！”贾清云大声道。
王韦回过神，眼神中依旧有些许不可置信。
“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妄图拿我的钱救那些农村人，简直可笑。”贾清云从冰像中拿出两个鸡蛋，七岁的儿子从房间走出来，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两个鸡蛋便伸手去要，贾清云打掉儿子的手，告诉他还没熟呢，让他老实等着。
站着的那个瞬间，王韦幻想了很多，他甚至幻想要离开这里，幻想把贾清云从这家公司赶出去，由自己全盘接手。这样的话，他就能救大伯了。
可是看到七岁儿子的身影，王韦却清醒过来。就算是和贾清云过不下去，他还有儿子，即便是为了儿子，也不能现在离婚，至少要等儿子成年再说。
想到这，王韦狠狠吞咽下心中翻涌出的酸水。移除了父母和大伯的电话，家中清静许多，只是这没人叨扰的时刻，却让王韦陷入无尽的自责当中。想想才七岁的儿子，王韦又觉得自己只能坚持下去。
就这么怀着内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了三年，农村那边传来了噩耗。患了肝癌的大叔硬是抗了三年，终究没抵挡过去，神色平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王韦变得越来越内向了，有什么话也不爱说，他总是看着贾清云，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贾清云就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冷漠的回视着玩味，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或许贾清云，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自己吧？王韦默默地想着，看了一眼低头扒拉着饭的儿子，叹了一口气。
"屋檐下"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手机站：
第260章 难以置信的一幕
年幼的王子奇困惑于父亲的眼神，他不知道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只是这一天放学后，推开家里的门，房间传来一种古怪的阴冷的气息，王子奇想喊保姆，可是家里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恐惧，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
王子奇背着书包小心翼翼的四处勘望，就好像这不是他家似得。
客厅没有人，厨房没有人，书房没有人，卫生间没有人，自己的房间也没有人，唯独父母房间的门露出一道缝。
王子奇站在房间门口，心脏紧张的砰砰砰快要跳出喉咙，他伸手推门，声音微微颤抖，试探的叫道：“爸爸？”
吱呀一声，门推开，从身后带着的风吹动着窗帘轻轻浮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息。王子奇吞咽下吐沫，小小的拳头紧握着，死盯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个老虎椅。
父亲就坐着那个椅子里，从王子奇的角度能够看到父亲的右手垂在椅子旁边。
时间太长，王子奇都记不清楚当时自己在想什么，只记得父亲那张脸铁青着，唇角带着许多白沫，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似得一动不动。
那天之后王子奇总是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父亲口中不断吐着白沫，还笑着招手让王子奇帮他擦拭。这个梦境总是王子奇满头大汗的被惊醒画上句号。
贾清云变了。
她回来之后见到这样的场景，这个在商场上运筹在握的女强人，在家中颐气指使的女主人竟然半天无法缓过神。
说心里话，贾清云始终觉得自己嫁给一个相貌不佳不怎么优秀的农村人很亏，即便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这个想法也从未改变。
甚至她觉得王韦理应听她的命令，她说什么，王韦就应该去做什么。这么长时间，王韦从来没有违逆过她的意思。
除了结婚的当天晚上，贾清云和他有过夫妻之亲，之后的漫长岁月中，她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即便如此，王韦还是忍耐下来，贾清云心里很清楚王韦对他的感情，但是这份感情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她之所以会继续和王韦生活在一起，一是为了小孩，二是不想在折腾下去，她只要物质生活就能够满足，况且王韦对她俯首帖耳，省去很多麻烦。与其说把王韦当成自己的丈夫，不如说她始终把他当成自己仆人。
她控制他所有的行为，丝毫不在意他任何想法，直到今天，王韦为了反抗她，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贾清云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王韦是死是活，可是此刻却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早已习惯有他在的生活。意识到这一点的贾清云忽然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
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亲朋，唯一愿意留在她身边的就是王韦，而她却将这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的王韦逼死了。
贾清云忽然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
她卖掉了公司，拿着钱带着王子奇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生活，没有了工作，没有王韦，贾清云的全部重心放在了王子奇的身上。
不论是吃喝拉撒睡事无巨细，全部由贾清云一手处理。
王子奇早上起来，贾清云就做好了饭看着他吃完，送他去上学，然后快放学，贾清云一早就来到学校门口等着接王子奇回家。
这是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感受，刚开始王子奇有些高兴，以前他都是被保姆带回家，可是现在妈妈却亲自来接他，王子奇隐约感觉到或许是因为爸爸不在了所以妈妈才会对他这么好。
可是渐渐地，王子奇却发现事实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那天放学回家，王子奇拉着贾清云的手喋喋不休在学校发生的趣事，可是贾清云的脸色却越来越暗，忽然，她狠狠的甩开王子奇的手，大声道：“说够了没？是不是欠打？废话那么多！我给交钱是让你去上学的还是去和你同学聊天？”
王子奇吓了一跳，这是妈妈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被激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但王子奇还是踌躇着开口：“对……对不起……”
但王子奇的道歉却没有换回贾清云的原谅，反而越发恼怒起来。
“对不起？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没看好你让你在上学的时候不好好上学，不好好的做功课，反而去和别的人闹得开心？你对的起我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你怎么保证下次不犯？”贾清云大声道。
街上人来人往，王子奇被那些人的眼神刺的浑身不自在，只得低着头一声不吭。
可贾清云见到那副懦弱的样子，瞬间就想起了王韦，每次争吵他都是这幅状态，王子奇果然是他的孩子，和他太像了。不行，她绝对不能容忍王子奇变得像王韦一样，她绝对不能容忍王子奇离开她！
想到这，贾清云提着王子奇的胳膊一路拽回了家。
“跪下。”贾清云冷着脸道。
王子奇吓的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怯生生看着眼前忽然变得陌生的母亲。空气中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就像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王子奇受不了这种安静，犹豫了一会，王子奇鼓起勇气再次哀求道：“妈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我怎么能保证你再也不敢了呢？妈妈一个人在家里，可是你却在外面和你的同学笑的那么开心，这样公平吗？”贾清云面色阴郁道。
王子奇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贾清云抬头看了一眼王韦的遗像，转身进了房间，王子奇跪的双膝疼，试着坐在腿上稍微减轻膝盖的压力，才刚挪动，贾清云拿着一塌子杂物出了房间，见到王子奇跪的不安稳，冷哼道：“跪着都老实不下了么？那么你今天给我多跪一会好了。”
“不是……”王子奇下意识的反驳。
贾清云冷目一挑：“不是？你长进了么，还敢顶嘴，那么在之前的基础上，在加上三十分钟好了。才这么一点点年纪，就敢和我对着干，长大之后你翅膀硬了岂不是要上天了么？”
王子奇浑身颤抖着，不敢在多说一个字。
贾清云把杂物放在王子奇面前：“挑一个，我得让你长长记性。”
面前放着衣服撑子，皮带，鞋底，擀面杖，藤条，针，水果刀。王子奇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贾清云踢了踢面前的杂物：“你要不选，我就帮你选。”
王子奇默不作声，贾清云弯腰选了藤条幽幽道：“我今天让你长长记性，你可不能怨恨我啊，我是为了你好。”
第二天，王子奇身上散发着一股药水的味道，明明是大热天，他却穿着长袖长裤，整整一天汗水加上未愈合的伤疤，疼痛让他不能专心听课，亦不能让他和同学肆意交谈。不仅如此，他身上散发的药水味受到了同学的排挤。
有些同学故意上课捂着鼻子，说他身上太臭要求把窗户打开。
然而这件事情却仅仅只是开始。
他开始不和任何人说话，考试必须满分，放学立刻回家不能在学校逗留，铅笔必须削尖，不许借东西给任何人……甚至一些鸡毛蒜皮，听上去荒谬的事情，只要母亲提及，王子奇必然全力做到。
但即便是他小心翼翼按照母亲的要求去做，只要她心情不好，她就能够找到无数的理由使用各种工具对他进行暴打，甚至关在狗笼当中禁闭。
先是冷漠的暴打一番，然后母亲就会忽然醒悟过来，细心温柔的给他擦拭伤口，将他搂在怀中安抚，哭着说她也不想这样。
母亲的怀抱很温暖，王子奇对这样暴打之后的怀抱既迷恋又恐惧，被母亲抱着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很幸福，可是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害却让他浑身战栗个不停。
王子奇回忆中这段时间是晦暗无比的，天空街道人来人往，在他的记忆中全部都是灰色的。
升了高中，王子奇的自我意识逐渐复苏，他遇见了他生命中第一个女生。
开学第一次见面，那个女生穿着淡粉色的连衣裙，脸上带着如春风的笑容，好像总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或许是因为那个女生身上有种他极度渴望温暖，王子奇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那个女生。
上课的时候眼睛也忍不住往那个女生身上瞟，只要能够看到那个女生，王子奇觉得痛苦生活中有了些许期待。
很快王子奇成绩一落千丈，贾清云意识到有事情不对劲。去了一趟学校就摸清楚王子奇到底怎么了，而此时王子奇却还一无所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贾清云行踪不定，总是比王子奇出去的早，比王子奇回来的晚，王子奇虽觉得奇怪，但同时却也非常享受没有母亲在的自由。
一个星期之后，贾清云重新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早上做了一顿格外丰盛的早餐，王子奇吃的很多，吃完就兴致勃勃的去了学校。可刚到校门口就愣住了，校门口停着不少警车，还有120。
王子奇分离挤进人群，发现白布之下，一个少女的胳膊露了出来，白生生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独特的红绳，王子奇瞬间瘫软在地上，他天天盯着那个女生，怎么会不熟悉这条红绳？这条红绳的主人就是他一直暗恋的那个女生！
"屋檐下"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手机站：
第261章 杀人凶手
王子奇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贾清云却显得心情极好。她招呼王子奇过来坐在沙发上，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血迹斑斑的发卡。
那是她最喜欢的发卡！王子奇上课的时候很大一部分时间都盯着她满头乌发，偶尔她会别一个可爱的小卡子，点缀那动人的秀发。
“你……”王子奇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他指着贾清云，颤抖着站起来，眼眶红的吓人。
“你怎么能瞒着我呢？幸好被我及时发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呢？”贾清云毫无悔过之意。
“是……是你杀了……杀了她？”王子奇大口的喘息着，一句话都无法完整说出来。
“是的，怎么心疼了？你想为了她把妈妈送到警察局吗？”贾清云冷静道。
听到这话，王子奇一屁股坐了下来。他能把母亲送到监狱吗？王子奇内心犹豫了，母亲是脾气暴躁时好时坏，可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如今她杀了人，杀人是犯法的，如果母亲被追捕到一定会坐牢的……
“哼，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也不想想这一切都是谁的错？这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天天看着她影响到了学习成绩，我还不惜的动手呢，记清楚，是你害死了那个丫头，那个丫头因为你而死！”贾清云说完转身回了房子，砰一声关门。
王子奇心中剧烈的争斗起来，是他？难道真的是他害死了那个丫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说法确实也对。王子奇内心充满了内疚，他比以往更加沉默了，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抬起头多看任何人一眼。深怕因为自己，害了别人。可同时，他虽不想承认，但却意识到有种恨意在他心底迅速的蔓延着，潜伏着。
后来王子奇在贾清云的安排下出了国，留学归来，又回到国内，在江北大学任教，期间将近二十年，王子奇过的和当时没什么差别，即便他已经是博士后，可贾清云依旧对他不满意，总能挑到他不对的地方，对他进行责罚。
王子奇读过一个关于木桩的故事，觉得和自己很像。
马戏团里面用作表演的大象都是从很小开始接受训练的，小时候的小象十分顽皮，于是就用绳子把小象拴在木桩上，由于小象力气小，很多次努力挣脱也没有办法将得到自由，久而久之，小象也就习惯了。
后来小象慢慢长成了大象，虽然具备了挣脱木桩的力量，但这个时候大象却失去了反抗的想法，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反抗是徒劳的。
他就像是故事中的小象一样，现在他长成了大象，对贾清云的恐惧敬畏却有增无减。
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到老，但在江北大学任教之后，却出现了意外。
那个意外是王子奇课上的一个女学生，女学生第一次上课的时候穿着粉色的上衣，白色短裤，她看着王子奇十分礼貌的点头微笑，并且称呼他为王老师。女学生的声音很好听，听着温软可人，让王子奇想起了高中时一见钟情的那个女生。
这使得王子奇既内疚又紧张。内疚的是因为自己那个少女失去了性命，紧张的是担心自己的心情被人洞察，会给女学生带来不测。
他小心的隐瞒着对女学生的喜爱，但是他的异样却瞒不过贾清云的火眼金睛。不需要王子奇坦白什么，贾清云就出现在大学课堂，扫了一眼讲台下的座位，就盯住了那个笑起来甜美的女生。
王子奇忐忑回到家中，生怕看到女学生身上熟悉的饰品。
“你喜欢那个女孩？”贾清云唇角带着嘲笑之意。
王子奇连忙摇头。
“哼，你担心我杀了她？”
王子奇眼神透着胆怯，不敢回答。
“划掉她的成绩，让她滚出江北大学。”贾清云下了死命令。
“不……”
“什么？你倒是长进了不少，敢顶嘴了？平时乖的不行，因为一个非亲非故的死丫头，就开始忤逆我？既然如此，我觉得那个女学生，也可以死了。”贾清云怒目而视，啪一下摔掉手中的杯子。
水花溅了一地。
王子奇瞬间回想起高中喜欢的女生，他回忆着事后母亲是怎么得意洋洋的告诉他杀人经过，描述女生怎么惊恐的尖叫。王子奇越想脑袋越热，全身的血液迅速倒流的，他颤抖着，瞪着通红的样子，狠狠道：“我不许，不许你杀了她！”
贾清云愣了下，她还是第一次见王子奇反抗，不怒反笑：“哦，如果你想阻止我，你最好杀了我。你是想要你妈妈还是那个非亲非故的女学生呢？”
“我不许，我绝对不许你杀她！”王子奇像是没听到母亲说什么，只是咬着牙重复这一句话。他想不通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母亲这么见不得他好，忽然记起了第一次和母亲说起学校快乐的事情时，母亲阴郁的责问他在外面笑的那么开心，而她在家一个人，这样是否安心。
“你不是我妈妈，你是魔鬼！”王子奇赤眼低声吼道，像是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贾清云愣住了，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控的王子奇，心里竟然有些害怕，她随便找了个借口，骂骂咧咧的出了门。
王子奇呆呆的坐了一会，忽然站起来，母亲出门了，她是要去杀他喜欢的女生！为什么？为什么母亲要这样做？王子奇再也无法容忍，随即打开门悄悄追上了母亲，在她发现不了，却又跟不丢的地方走着。
贾清云并未察觉到身后有人，依旧自顾自走着，就在过马路等红绿灯的时候，王子奇鬼使神差的站在她身后，在拥挤的人群当中，伸出手推了一把贾清云。
碰一声，贾清云被撞到在地，出于惯性在路上滚了三四米，被旁边开过来的车碾压在胸口，当场命毙。
一时间周围人声鼎沸，有人尖叫起来，有人帮忙打救护车，有人报警。王子奇愣愣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母亲，不知道该如何做，人群推搡着，王子奇随着一些不愿意停下脚步围观的路人过了红绿灯。
回到家，家里变得很安静，也很空荡。
王子奇用双手搓着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以前的故事大概就是如此吧。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也知道了。”王子奇看了一眼丁小钱，迅速的挪开视线，不知为什么他几乎没有和丁小钱对视的勇气，仿佛对上就会被看穿似得。
也是因为丁小钱敏锐的猜测让他那边阵脚大乱，从而露出破绽，一个破绽露出就需要用跟更多事情去隐瞒，而越是用事情隐瞒就越容易暴漏出事情真相。
“根据档案显示，你母亲贾清云确实是由于一场交通事故死亡，监控器当天正好故障，并未记录下视频，也就是说你承认，你母亲贾清云实际上是被你害死的？”丁小钱推了推眼镜，依旧神情严肃。
“没错，我既然已经被抓住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王子奇双手盘在脑袋后面靠着，显得怡然自得。
王子奇坦然承认是自己杀了贾清云，倒是一件让人一意想不到的事情。之前查找案件记录，上面只把那件事当做普通的交通事故处理。
“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说。”王子奇笑着道，一点也没有被抓到之后的懊恼情绪。
田医生有些看不过去，不悦道：“你杀了这么多人，竟然还好意思笑，你心心想要复活的母亲竟然也是被你杀的，你可真是个变态！”
“哈哈哈，原谅我，我实在是太久不出来一次，好不容易出来还要考虑会不会引起别人注意，憋得慌啊。”
“张建作为你的助手，都帮你做过什么事情？”丁小钱一连串发问道。
“我想想啊，嗯……他帮我去取快递，然后代替我去给李明下套，李明也是他帮我杀的。不过我和他可不是完全的利用关系哦。”
“怎么说？”
王子奇转着眼睛想了想道：“他很恨张远，他的条件是报复张远，于是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买点毒品。张远有糖尿病，需要定期注射胰岛素，所以张建将其中几只胰岛素替换成毒品后，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这样他就会因为吸毒，被关押在监狱里，缺少胰岛素他很快就会死，缺少毒品他则会痛不欲生。挺好。”
说完没等丁小钱开口问，王子奇笑了起来：“你们还没捉到张建吧？那个家伙可不行，要是放置不管的话，将来估计也会走向犯罪的道路，知道么，他买回来陷害张远的毒品被他自己用了一半，所以透漏给你们一个线索，这几天他不会离开江北，离开江北之后他无法立刻找到货源，很可能死在路上。另外你们不是没有找到危险元素么？剩下的两人份危险元素也都在他身上。你们得尽快抓住他，不然冰像碎尸还会在多两起。”
“哎，可惜，要是能按照计划实行完毕就好了。”王子奇咂舌，显得有些遗憾，眼神微微上挑，似乎在幻想按照计划实行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说是你让他买点毒品陷害张远，那么他是在什么地方买到的？”徐子谦轻轻扣了下桌面，让王子奇回过神。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负责出主意，没怎么出去转过外面的世界，一个人要是想得到某样东西，他总会有各种途径，至于是在什么地方买的，你们警察的消息应该比我更灵通一些吧？毕竟你们也抓过不少，顺着张建捣毁一个毒穴，又是功劳一件呵！”王子奇调侃道。
徐子谦面无表情，看了下时间道：“差不多了，下班。”
一行人出了审讯室，警局只剩下几个值班的，外面也已经漆黑一片。
"屋檐下"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手机站：
第262章 熟悉的味道
“回去吧。”徐子谦脱下衣服披在丁小钱身上，丝毫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田医生，田医生尴尬的站在一边，说走也不好，担心叨扰了两个人秀恩爱，说不走，又担心这样不礼貌，不过比起内心纠结田医生，另外两个人好像丝毫没那个意识，出了审讯室的门就忘记田医生的存在。
丁小钱抓着衣服缩了缩，感受着衣服上残留的徐子谦身体的温度。早上还风和日丽，晚上却变了天。乌云厚厚的挤在天上，带着寒意的阴风刮过大街小巷，苍翠的树木在风中轻轻摇摆着。
徐子谦去开车，丁小钱就这样站在门口。忽然警笛响起，一辆警车匆匆停在警局门口，丁小钱顿时眼前一亮。那辆警车是小胡开着的，不知道有没有抓到张建。
小胡从车里钻出来，接着是另外两个警员，三个人气场消沉，垂头丧气的。丁小钱眼神暗淡下来，没有去问，看到这个场景也知道结果了。
“我们没抓到，让他给跑了，我也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有可能的地方我都搜过了，根本没可能跑掉啊？”小胡看见丁小钱，顿时大倒起苦水。他看着神情疲惫，显然从白天到晚上根本没闲着。
丁小钱刚想说什么，便见徐子谦招手：“走。”
“今天先休息吧，明天继续找，他暂时不会逃出江北的！”丁小钱说完便上了车，留给小胡一脸尾气。
这个案子算是结了，主要凶手捉拿归案并且已经认罪，剩下主要抓到张建就可以了。刚才他远远的看到小胡，就知道小胡他们没抓到张建，好在已经有了线索，明天继续寻找也可以。
徐子谦想着今天丁小钱和他忙了一天，也没顾上好好吃饭，现在肯定饿得不行，先去一石居吃一顿，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为明天养精蓄锐。
车稳当的停在香榭集团斜对面的一石居，徐子谦熄了火，推开门一边朝外一边道：“地方到了，下来。”
徐子谦往前走了几米，忽然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他顿时愣住，这才发现丁小钱正蜷缩在座位里睡得香甜。徐子谦忍不住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她确实是累了，于是走上前打开车门，轻轻环抱住丁小钱，在她耳边低声道：“小钱？醒一醒，一石居到了，下来先吃点东西在继续睡。”
丁小钱嘟囔着抱住徐子谦的脖子：“不去。”声音带着些娇嗔的意味，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皮都没抬一下，不知道是梦呓还是半睡半醒。
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身体，徐子谦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起来吃点东西吧？这里味道不错，你很久没来这吃了。”徐子谦担心惊扰到丁小钱美梦，又担心不吃东西饿着肚子睡觉不好。
丁小钱的头发蹭着徐子谦胸口，半晌才道：“这是哪啊？”
“一石居。”很早之前一起来吃过，这里的菜还挺合丁小钱的胃口。所以徐子谦才开车到这里。
“我不吃。”
“为什么？那你吃什么？”要是丁小钱是清醒的，徐子谦可能二话不说把她带到一石居，强行点一桌子菜让她吃。可是偏偏丁小钱现在半睡半醒，说话带着软糯的撒娇之气，让他没办法用强的。
“我回家吃你做的。”丁小钱嘟囔着。
“我做的？”徐子谦想了想，抚摸着丁小钱额间碎发，小心翼翼的让她靠在座椅上，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路上徐子谦一边开车，一边若有所思，等红路灯的时候像是回过来味，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旁边面色红润沉浸在梦乡的丁小钱，心里暗道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一会就到了公寓，徐子谦担心会惊醒丁小钱，所以动作很轻柔，连关车门的动作都很轻，他用公主抱的方式抱着丁小钱回到家，轻轻的将她放在沙发上。
接着走到厨房喃喃自语：“想吃我做的饭么？做什么好呢？”
徐子谦想了想，打开冰箱，冰箱中摆放着满满的新鲜食材，从肉类到菜类应有尽有。丁小钱口味很叼，但是现在和他在一起忙着办案，她的口味不是叼了，而是趋向于奇怪。这一段时间，她似乎各种口味都喜欢尝试，只不过她不喜欢的蔬菜肉类是绝对不会碰一下。
所以只要避开她不喜欢的食材，不管做出来味道如何，丁小钱都不会太排斥。
徐子谦略微比较了一下营养成分，选了一挑鲈鱼，晚上应该少油脂少盐，高蛋白，这样既能够补充肌肉所需要的营养，又好消化。适量的蔬菜也不错，于是取出西兰花和虾仁。再来一点碳水化合物补充一点能量。
徐子谦先是淘好米放到电饭锅按下煮饭的按钮，然后才开始清洗鲈鱼，在鱼上切画刀，抹上少许盐和胡椒粉，腌制十分钟，在这十分钟的空档，他拿出虾清洗了一遍，然后用开水烫了一遍清洗好的西兰花。
接着姜切丝，蒜切成片后，塞到鲈鱼腹部和身上，同时淋上少许料酒，上锅大火蒸十分钟后转小火五分钟。
蒸好了的鲈鱼去掉汤水，再次均匀的撒上姜蒜丝，然后用烧开的色拉油泼上去，顿时姜蒜的香气夹杂着鱼肉鲜嫩气息扑鼻而来。徐子谦小心的将鲈鱼装盘盛出，浇上蒸鱼豆鼓。清蒸鲈鱼完成。
西兰花炒虾仁也很快结束，结束的同时，米饭也蒸好了。
一道清蒸鲈鱼一道西兰花炒虾仁，在加上两碗米饭，这就是徐子谦忙活了半个小时的成果。
摆好桌，徐子谦准备去叫丁小钱，一回头发现丁小钱已经从沙发上爬起来，睡眼惺忪的嗅着，似乎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徐子谦不动声色，但唇角却扬起，能让熟睡的丁小钱自动起来，说明他做的菜味道很不错。
徐子谦很少动手做饭，但他认为做饭并不难，只要看一遍菜谱就能琢磨出个八九分，只是没有人重要到需要他亲手做饭，丁小钱是例外。
丁小钱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顺着香味走着，根本没注意到脚下的茶几，眼看着就要摔在茶几上，徐子谦一个健步拉住丁小钱，丁小钱出于惯性扑在他怀中，受到惊吓，她这时才清醒过来。
“子谦？”丁小钱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人没错。但是刚才不还在警局吗，怎么一下子跑到这里，丁小钱打量周围，这确实是她的房子。
“对了，张建被抓到了吗？”丁小钱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连忙问道，她刚才做了个梦好像见到了小胡情绪低落的回来，心里顿时很担心。
“没，明天在说案子的事情，先吃吧。”徐子谦轻轻拍着丁小钱，催促道。
丁小钱没回答，她的肚子却发出咕噜一声，抢先回应了徐子谦的话。
“好。”丁小钱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挑起一块鱼肉，配着米饭大口吞咽起来。今天一天没好好吃饭，她早就饿的不行了，刚才睡了一会，醒来之后更加觉得肚中空空。
徐子谦原本想问问她味道怎么样，但看见丁小钱一副饿狼见到羊，狼吞虎咽的架势心里也就明白了，他坐到丁小钱对面，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虾仁丁小钱一口都没碰，几乎全被徐子谦自己吃了。而鲈鱼徐子谦也没动，几乎全被丁小钱吃了。
很快桌面上的食物一扫而空，丁小钱才得空说话。
“我二哥来了是吗？他人呢。”丁小钱四处看看，才惦记起二哥，这道菜的味道很像二哥做的。
徐子谦抬头道：“没有，你想二哥了？那么明天抽个空，我们可以去看看他。”
丁小钱困惑的摇摇头，用筷子轻轻点了点盘边：“这不是二哥做的吗？”
徐子谦脸色变了变，好像有话说不出口似得，停了片刻才道：“不是。”他没想到丁小钱第一意识竟然以为二哥来了。
“那是谁啊？”丁小钱意犹未尽的看着空盘，舔舔唇继续道：“真好吃。”
往常她也常吃二哥做的饭菜，但吃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如今忙的天天吃速食，偶尔吃一顿，竟然觉得惊艳，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太饿了。饿的话就算是被炎热中午下被捂的有点馊的盒饭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最后三个字让徐子谦忍不住唇角上扬， 丁一劲做饭水平他很清楚，而丁小钱误以为这些饭菜是出自丁一劲的手，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实力。
“我。”徐子谦面色虽然如往常一样淡定，但眼神却闪过一丝得意。
丁小钱拿着水杯喝水，听到这话不禁被呛住，大声咳嗽了起来，徐子谦连忙过去轻拍着丁小钱的后背：“小心一点，喝东西不要那么着急。”
“我……咳，咳咳。我没吃饱。”丁小钱放下水杯看着徐子谦，一般丁一劲要是给她做饭，就算只有她一个人，也会做上满满一大桌，她刚才还在奇怪为什么这次二哥只给她做了两道菜，怀疑是不是家里有事提前离开了，没想到竟然是徐子谦。
徐子谦不由一惊：“那条鲈鱼六斤……”虽然掐头去尾，剩下也就四五斤，但真的不少了，什么时候丁小钱胃口变得这么好？
“我还想吃！”丁小钱扯着徐子谦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好的。”徐子谦立刻道。
"屋檐下"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手机站：
第263章 一个月前的失踪案
王子奇果然没有说谎，不到一个星期，就按照他所提供的那条线索，在一个自建房的地下室抓到了正吞云卷雾的张建。张建被抓住后态度很好，很快交代了毒贩的位置，接着根据张建所提供的线索，破获了一起涉毒案。
侦破冰像碎尸案的同时，又额外的破获了一起涉毒案，算的上是一箭双雕，孟局那一整天都乐呵的不行，说要自费带着出去庆祝一顿。但这件事并没多少人在意，因为孟局经常这样打空条。
案子是收尾了，但丁小钱并没有闲下来。
她盯着电脑屏幕看的认真极了，就好像平时看卷宗的神情。
徐子谦从办公室出去时，丁小钱是那个动作，等他回来后，丁小钱依然保持在电脑面前。
“你在干什么？”徐子谦皱眉问道，转到丁小钱身后。
孕妇待产需要注意什么，孕妇待产吃什么好，孕妇不可不知道十大秘密，孕妇想吃酸的代表什么，酸儿辣女准不准……
“这是什么……”徐子谦见到浏览器打开的页面，顿时无语。
丁小钱专注的盯着屏幕，头也不回：“晚上去看瑞瑞，给她带点东西。”没等徐子谦发问，丁小钱继续补充道：“那天约好了的。”
那天？徐子谦挑眉，他的丫头竟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
“你不打算让我去吗？”徐子谦问道。
“嗯。”丁小钱简短的回复了一句，往常这个字没什么，但此时在徐子谦心中却引起了震惊。他的丫头竟然不打算让他去？虽然他觉得去看喻子瑞很无聊，但得知没有在丁小钱的计划当中，还是让徐子谦有点郁闷。
“嗯？”徐子谦反问，表面依旧面无表情，显得对此事并不是很上心。
“嗯。”在听到徐子谦的反问，丁小钱迅速果断的再次坚定回了一个相同的字。
这下徐子谦心里可是真郁闷了，他的表达的那么明显，丁小钱非但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反而理所当然的继续搜寻喻子瑞适合用的物品，把站在身后的徐子谦晾在一边。
“上次叶萧去买的那个点心就不错，下班我可以带你去。”徐子谦想了想，提议道。
丁小钱若有所思：“那个确实不错，可喻子瑞最近想吃酸的……而且，叶萧会来接我。”
“叶萧？”徐子谦不禁皱眉，她是真的没觉得这样什么不对劲吗？
“她是这么说的，等晚上她可以和叶萧一起送我回家，叶萧不许她出医院，她闷坏了。”丁小钱解释道。
徐子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喻子瑞要求丁小钱一个人去医院看望她，为的就是晚上能在送丁小钱回家的时候，顺便透透气。虽然这一点没什么，也情有可原，但徐子谦不太喜欢这种算计。
如果是丁小钱，绝对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利用别人投机取巧。
“我陪你一起去。”徐子谦开口道。
“可是……”丁小钱主要担心喻子瑞的希望落空。
徐子谦坚定道：“不会的。”
忽然办公室有人敲门，没等应声，外面的人就推门走了进来：“偶像早，师姐早！”
听这称呼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叫徐子谦偶像，叫丁小钱师父的只有叶萧一个人。丁小钱以为叶萧这么早就来接她，惊讶道：“现在还早吧？”
徐子谦挑起眉头，没有说话。
“现在是很早，可是女神让我提前去，不要迟到了。”叶萧耸耸肩膀无奈道。
提前的也太早了些，丁小钱眨眨眼睛：“你下午四点再出门也不晚的。”
叶萧知道师姐肯定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早就被差遣过来，其实他是犯了个小错，惹怒了女神，女神一生气，就赶他出了门，他无事可做，只好提前去警局，等着丁小钱下班，同时也等着女神息怒。
“外面很热闹，今天好像新来个实习生呢！”叶萧岔开话题，一边说一边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
“哦。”丁小钱继续浏览着网页。
叶萧已经习惯了丁小钱对除了办案之外的事情漠不关心的态度，但他实在是太无聊了，非想找点什么事情做不可。
“出去看看吧，说是分给小胡带呢，小胡一下子成了人家师父，哈哈哈。”叶萧哈哈大笑着，办公室回荡着尴尬之意。
丁小钱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脑，而徐子谦坐在办公桌前面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两个人面对叶萧的提议纹丝不动，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好不容易闲下来，你们也试着放轻松一点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叶萧站起来走到丁小钱身后，看到她浏览的网页，顿时怪叫道：“师姐，你看这些干什么？”
从孕妇吃什么对身体好——转到如何练就失传绝学铁砂掌。
等叶萧看到的时候，屏幕上只剩下后者。至于丁小钱究竟是怎么从搜索孕妇禁忌一下子思路跳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铁砂掌，无人可解。
丁小钱推了下眼镜：“判断一下可糙作性，根据计算结果，对我来说不太适合。”说着望了下自己的手，神情略遗憾。要是自己能练成这个，抓逃犯一定不在话下。
叶萧听到这回答差点没站稳：“师姐，你当然不适合了，这玩意不练上二十年都不管用的，外面这么热闹出去看看呗，转化一下心情，别老呆在电脑跟前。”
“转化心情的话可以看书。”丁小钱关上电脑，拿起旁边放着的《社会冲突的功能》看了起来。
“除了书还有别的，书上的东西都是死的，多结合一下实际案列去分析才对，比如咱们新来的那个小实习生，你没兴趣去了解一下他吗？211本硕连读生，专业是数学，一毕业非要来警局工作，还非要调到刑事科，听说是个有背景的人，被硬塞进来的。估计一时兴起，吃两天苦就该麻溜的回去了。”叶萧试图引导丁小钱，让她对新来的实习生感兴趣。不然下班时间还早着呢，他一个人坐在这很是无聊。
丁小钱头也不抬：“没兴趣。”
“你很闲么？”徐子谦从文件中抬起头。
叶萧连忙点点头：“很闲，出去看看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十分钟后，叶萧提着一桶水拿着一块抹布欲哭无泪的站在徐子谦那辆黑色的车面前。
没有案子的警局，时间也像是被拉长了，叶萧擦完车回来才不过十二点，本准备出去吃，但外面骄阳似火，仿佛一出去都能把人融化，外面行人也没看见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集体叫外卖。
吃过饭之后也不过才一点。叶萧擦了一上午车，吃了饭，半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而他对面的偶像和师父，一个躺在大班椅双目微闭养着神，另外一个则继续读那本《社会冲突的功能》。
叶萧也不试图让这两个人做点别的，或者说点别的，反正都是徒劳，除了新案子，其他事情这两个人都提不起兴趣，望着天花板，叶萧很快就睡着了。
咚咚，有人敲门，接着吱呀一声，小胡从门外探头：“头儿，有案子。”办公室安静的气氛让他不敢大声说话。
听到案子这两个字，两个人几乎同时抬起头，徐子谦大步走上前，丁小钱放下书也迅速的跟了上去。而叶萧则根本没听到，翻了个身，抱着沙发继续睡。
来报案的是个女人，身上穿着巴宝莉新款风衣，带着dior新款黑色墨镜，同时还带着一顶遮阳帽，手中拿着一把遮阳伞，白皙的手指上带着一枚分量不小的钻戒，看样子已婚。
女人的坐姿十分优雅，背部挺直，双腿靠拢微侧，看起来家教很严，初步判断，这个女人生活在一个极为富裕讲究的家庭。大热天穿风衣显然不是因为女人不觉得热，根据墨镜丝巾遮阳帽遮阳伞这层层叠叠的遮挡物品，到像是在躲避什么人。
女人背部挺直，双腿靠拢微侧，姿态十分优雅，看起来家教很严。女人皮肤白皙，中指带着一枚分量不小的钻戒，显示着她已婚的身份。有教养，家境富裕，这是丁小钱对这个女人第一印象的判断。
看到有警官出现，女人皱着的眉头稍微松了松，连忙摘掉遮阳帽和眼镜，露出满面愁容。她看上去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皮肤细腻白皙，显然保养的不错。
“我来是为了我丈夫。”女人扫了一眼面前的警官，一眼就看到了徐子谦，尽管还没人来得及介绍，但女人直觉认为他说的话比较算数，所以也不等人发问，立刻迫不及待的说道。
徐子谦点点头。
女人继续道：“他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他，我很担心他。”
“什么时候失踪的？”
女人皱了皱眉，但很快松开，像是有难言之隐。
“是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失踪？一个月前失踪的事情你现在才说？这一个月你都干什么去了？”小胡忍不住大声道。
女人被大声训斥，当即眼眶通红：“我……我也不想的。我本来早就想报警了，但我也没办法，绑匪主动和我们取得联系，说是要报警的话，就立刻撕票，但只要拿赎金就能换回我丈夫，钱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他能平安回来，所以我们立刻带着钱去了约定的地点，哪想到……”
"屋檐下"温馨提示：请牢记本站域名 http:///手机站：http:///
第264章 做蜡像的师父
这样类似的案件小胡也遇见不少，无非是不信任警察，担心警察被绑匪发现，激怒绑匪，最后被撕票，说实话这样的案列确实也有过，所以小胡张了张嘴，并没有出声。
“你们是怎么发现他失踪的？”丁小钱翻开卷宗，拿出笔准备记录。
女人抹着眼泪，尽量稳住情绪：“他经常在外面交际应酬，不许我管，所以经常连着三四天都在外面，刚开始我也说过，但是后来也慢慢习惯了。他不见的那几天，我以为和以前一样，不是在外面开会就是和人吃饭喝酒，也没什么大花样，所以我并没在意。直到三天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绑匪的么？”丁小钱追问道。
女人点点头：“是，他的声音经过处理，像是机器娃娃的声音，听上去很可怕，号码没有显示，也没有办法打通。”
女人名叫姜心恬，今年四十七岁，但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姜心恬的丈夫名叫陆恒，年纪要比姜心恬大二十岁，今年六十七，是本地有名的企业家，产业链不计其数。
姜心恬是在陆恒四十七岁的时候嫁给他的，两个人算是一起创业，给之后的公司打下了基础，等陆恒的公司稍微起色之后，姜心恬就不在公司帮衬了，而是留在家里专心的带小孩。
后来公司越来越大，陆恒的本性也逐渐的显露出来，从开始的包养二奶，到专职贴身秘书，姜心恬是想管，但是有心无力，甚至担心惹怒了陆恒，自己又没有经济来源，离开他也无法生活，所以姜甜甜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恒三四天不回家是常态，最长甚至有一个星期，有时候姜心恬实在太过担心去问他的情况，反倒被痛骂了一顿，所以当这次陆恒失踪的时候，姜心恬根本就没有在意，只当陆恒又去什么地方玩的潇洒。
直到绑匪打来了勒索电话，姜心恬这才知道陆恒被绑架了。为了让姜心恬相信他确实绑架了陆恒，绑匪还故意弄出了一点动静来，让陆恒在电话对面大声叫喊着要求姜心恬拿钱救他。
最后绑匪还强调不许报警，如果让他发现任何报警的苗头，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掉陆恒，到时候陆恒的尸体会被分批依次快递给公司的股东，陆恒远在国外留学的儿子，以及陆恒在青岛养老的父母。
姜心恬吓了一跳，连忙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去找警察，绑匪这才满意的哈哈大笑，留下了交换赎金的地址，这才挂了电话。
赎金要求是两千万。
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在陆恒家业之下，还真是不多。钱自然是很好准备，只是姜心恬心里实在太过担忧，她犹豫着是不是要报警，虽然已经同意了绑匪的要求，但姜心恬清楚人心。
一次赎金要求两千万没什么，但绑匪要是见到来钱这么容易，然后源源不断的用陆恒来要挟陆家，那么陆家岂不是如同待宰的羊羔？
可要是报警，万一走露了风声，被绑匪知道了，那样后果同样不堪设想。家人权衡之后，选择了不报警。
第二天，姜心恬和家人将两千万现金分装在两个可手提的行李箱中，然后按照绑匪的要求，一个放在嘉禾国际电影院第二排第三座下，第三个放在人民公园的花坛之下。全部都是人多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带走行李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姜心恬和家人兵分两路路，按照要求放好了行李箱，然后躲藏起来暗中盯着放赎金的位置，想要看到究竟绑匪是什么人。能约定两个地方拿赎金的，显然绑匪并不是一个人，极有可能是一个团队。
这样的话就糟糕了，说明他们绑架陆恒是有预谋的，就算是收到了赎金，也未必会放走陆恒，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大动作也说不定。考虑到这一点，姜心恬下定决心要靠一己之力捉到绑匪。
绑匪肯定是要来拿赎金的，所以只要死守在这里，一定能抓到他。
可是从早上七点，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姜心恬守在暗地甚至因为担心自己去厕所的空档绑匪出现，她连水都很少，以减低发生这种意外的可能性。
但一直守到夜深人静，守到嘉禾国际电影院都要关门了，人民广场晚上出来遛弯散步的人都回了家，也不见绑匪出现。姜心恬觉得疑惑，难道是绑匪觉得没空动手，所以才暂时没去取吗？想到这她顿时觉得这一天没有白守，但随即又觉得糟糕。
绑匪没有拿到钱，自然会很生气，她们虽然履行约定没有报警，但却激怒了绑匪，后果也不堪设想。
姜心恬顿时心情复杂，既然绑匪没出现，她总得先把赎金拿回去，在等绑匪联络，绑匪的目的是为了钱的话，那他肯定还会再打电话来的。
想到这，姜心恬朝花坛走去，拨了下茂盛的花丛，姜心恬愣住了，花坛之中并没有那个行李箱，这怎么可能？行李箱是她亲自放进去的，这么长时间的蹲点，虽然有人接触过花坛，但没有人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下，把行李箱带出去。那么这行李箱究竟是怎么消失不见的？
姜心恬下意识按了按土壤，土壤十分松软，并没有任何异常。拿个树枝戳了戳土壤，树枝没过一一半，约二十厘米的时候，就再也戳不动了，应该是到头了，姜心恬对比了一下外面围坛本身的高度推测到，还想继续的时候，电话响了。
那声空灵的电话响让姜心恬惊出了一声冷汗，难道是绑匪打电话来了？看到手机显示的号码，姜心恬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打电话的是陆恒的表弟陆遥，他在电话的对面说了和姜心恬一样的事情，他本来坐在电影院的最角落，一直盯着第二排第三座，但人来人往，没见有人带着手提箱离开，本以为绑匪放弃了，可等他过去看的时候，手提箱早就不见了。
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奇怪。
姜心恬等人空手而归，回到家依旧心惊胆战，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箱子拿走，绑匪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交了赎金，陆家人开始等着绑匪放人。可姜心恬却总是坐立不安，总觉得事情会朝不好的方向进行。那天晚上她几乎没有睡着，生怕错过了绑匪的电话，惹怒了绑匪。
可是从那天之后，接连一个星期，绑匪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陆家的人都着急的不行，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去报警，短短一个星期下来，姜心恬瘦了好几斤，神色看着也疲惫了不少。
就在一家人等的昏天暗地的时候，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
谁也没想到会是绑匪打来的。家里的座机几乎相当于摆设，很少使用。而且第一次绑匪打电话来是打在姜心恬手机上。
姜心恬去接了电话，听到被经过处理的声音，才知道是绑匪打来了。她紧张的问什么时候能见到陆恒，可对面的绑匪却恼怒的说见？没给钱就想见么？
听上去就像是没有收到赎金，姜心恬顿时愣住了，忍不住惊呼怎么可能。绑匪听了这话，恨恨道：“我是不让你们去报警，没错，你们并没有去报警，但是你们却在那里盯着，这让我怎么去拿钱？听清楚，我不知道你们的钱去了什么地方，可我明天必须要见到钱！”
这次绑匪的要求更加刁钻了。他要求姜心恬独自一人，带着装有三千万现金的手提箱，开车来到大庆街道19号的废旧校区。
把钱放在主教学楼顶层的天台上，然后离开，他会随时监控着，如果发现有除了姜心恬以外的人出现，或者报警了，那么他会立刻杀了陆恒，同时将其碎尸，把陆恒的各个部位依次快递给陆家人，让陆家人好好体会亲人被碎尸的感觉。
说完要求，电话里面传来尖锐的哈哈大笑，明明是小孩一样搞怪的声音，可是此时听起来却令人不寒而栗。当姜心恬放下电话，就虚脱的瘫软在地上，手不停的抖着。
她心里很惶恐，陆恒不在，第一次绑匪要求的两千万虽不多，但那是她能拿到的极限。她是陆恒的太太，在公司中占有一定份额的股票，可实际上股票的份额却很少，由此她能支配的金钱也很少，现在绑匪狮子大开口，要求三千万，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卖掉这份股票。
可是要没了这支股票，那今后她在陆家的地位就会更低，到时候如果陆恒出去做些什么，甚至把她扫地出门，她以后的生活会很凄惨。究竟要不要用今后生活的保障去换取陆恒的性命？
姜心恬心里有些埋怨陆恒在的时候给外人花钱，只给自己留了这么一点，如果她没能够救出陆恒，无法满足绑匪的要求，也只能怪陆恒提防自己，不肯给自己股份。
想虽然是这么想，不管陆恒做的多么绝情，好歹也是夫妻一场，眼睁睁看着陆恒去死，她还是做不到。
又不想陆恒死，又不想断了自己的后路。姜心恬不顾陆遥的反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远在青岛养老的陆恒父母。
陆恒的父母手上攥着的股份也不比自己的少。姜心恬告诉他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他们出点钱。毕竟陆恒虽是她丈夫，更为人子女。
当天晚上姜心恬就把公婆接过来，很快就凑到了三千万。
第265章 找到了尸体
陆遥不满被忽视，赤着脸刚想说什么，叶萧走过来道：“案子是你嫂子报的，人是绑匪带走的，怎么怪也怪不到我们身上，还有你们隔了将近一个月，就这么等下去，你哥活着的希望也很渺茫。”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陆遥大怒。
叶萧冷声道：“请注意你的态度，如果在这么恶劣，我就以涉嫌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你……不就是个警察么，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行你们有用，浪费时间而已。”陆遥脸色一变，虽然在说着，但声音慢慢变小。
叶萧也不去管，把电脑放到茶几上：“偶像，找到了，根据绑匪打进来的电话追踪，发现是位于西南郊区的废旧工厂。”
“废旧工厂？”陆遥听到这忍不住大声道。
徐子谦和丁小钱看到没有看陆遥一眼，从一开始，两个人就把他当成了透明人，根本没去注意到他说了什么。叶萧听到陆遥大叫，脸上闪过一丝嫌恶。
这个时候接完电话的姜心恬满脸愠怒的走过来：“陆遥！你有必要瞒着我去和婆婆告状吗？你不知道婆婆身体不好吗？你想让她病情恶化吗？”
刚在叶萧那吃了一憋的陆遥像是找到出气口，眼睛一瞪站起来道：“你不知道我姑姑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瞒着他带这些人进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你以为现在我表哥不在，你就是这陆家的当家的了？”
“你……”姜心恬气结，她明明只是担忧陆恒的安危，却不料被扣上这么多帽子，心中又委屈又恼怒。
“姜女士，你先生被绑架的地址已经查出来。他虽然用了三个不同的号码给你打电话，但是经过定位，能够确定这三个电话都是在位于西南郊区的废旧水泥厂打过来的。”叶萧转头认真的道。
姜心恬回过神：“什么……找到了？那么我们赶紧过去吧！”
“嗯，走吧。”叶萧点点头。
陆遥像是想到什么，连忙道：“我也去。”
叶萧笑道：“不好意思，只有报案人能去。”说着收起电脑，将手机还给姜心恬，姜心恬的脸上写满担忧，顾不上去和陆遥争辩什么，这时候听见叶萧暗中站在她这边支持自己，心中顿时对这位温柔绅士且能力强大的警官产生好感。
叶萧走在前面，心里却在想着刚才分析的结果，还以为会很困难，没想到很轻松就查到了，看来这个绑匪警惕性也不是很高，或者说并不是惯犯，所以不了解如何隐藏通讯坐标。
这件事情到让他想起在丁一劲的婚礼上，丁小钱让他查找的手机号。对比下来发现，那个给丁小钱传彩信的人实在过分狡猾，让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而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必然不是简单人物，那么究竟是什么人盯上了丁小钱和徐子谦？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按兵不动？难道说潜伏的目的是等待着什么时机？叶萧神情复杂的看向徐子谦。徐子谦正细心的给丁小钱系安全带，却瞬间感受到了叶萧的目光，于是投过去一丝疑问。
叶萧摇摇头，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等闲下来之后，在找个机会问问偶像这件事情。
大约一个半小时，车停在了一个灰扑扑的工厂门口，工厂的门是大敞着的，只能够从连绵的围墙中忽然豁出的一块空地，判断出原来这个位置是门。门墙两边有铁锈的痕迹，看起来这工厂的门是被谁拆掉拿去当废品收了。
放眼望去，工厂的地上堆着不少灰尘，但是很明显能够看到几个杂乱的新鲜的脚印，大致能够判断出这几个脚印留下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星期。
丁小钱掏出相机完整的拍摄下这几个脚印，然后才起身。
“注意不要踩到脚印。”丁小钱转向姜心恬嘱咐道。
姜心恬不明白丁小钱在做什么，但依旧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跟在丁小钱的身后。
天上的云层越积越厚，天色也越发暗淡起来，空气闷热的紧，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亦或者是紧张，姜心恬早就出了一手汗。
工厂内部离门口很远，如果这里是绑匪藏匿人质的地方，那么一定会在工厂里面进行，徐子谦、丁小钱等人朝着那个废旧的二层楼走去。
二层楼的内部倒是比想象中的干净一点，像是被人打扫过，顺着被打扫过的痕迹，丁小钱停在一个漆着淡蓝色油漆的小木门前，小木门微微透出一条缝，顺着这条缝隙，能依稀闻到一丝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这种腐臭味丁小钱很熟悉，牛肉腐烂了之后是牛肉腐烂的味道，鸡肉腐烂了之后是鸡肉腐烂的味道，而人腐烂后，则散发着一种人特有的腐烂气息。简言之，是人肉味。丁小钱快步走向蓝色木门，带上橡胶手套，推开了木门。
房间的整中央靠墙的位置，一个无头男尸靠着墙坐着，虽然没有头，但身体的姿势就像是在等待谁到来似得。
“啊！”姜心恬紧跟着丁小钱，见到这一幕差点吓晕过去。幸好跟在后面的叶萧及时的扶住了她，徐子谦上前两步，站到丁小钱旁边。
“他身上的衣服，你熟悉吗？”丁小钱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过头问道。
或许是绑匪认为这里人迹罕至不会有人发现，或者就算是有人发现，也没有办法根据这具尸体找到他，所以在杀了人之后，干脆直接把这具尸体留在这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绑匪还特意让死者面朝着门摆出一副等待人上门的姿势。
“我……我不知道……”姜心恬面色苍白，缓了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来。
“你过来看。”丁小钱招呼道，走近尸体旁边仔细观察。
“我……我不行……”姜心恬蹙着眉头，神情既较弱又悲伤，她双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叶萧连忙扶住姜心恬：“你没事吧，先坐下来休息休息，平复一下心情，在过去辨认那位死者是不是陆恒。”
姜心恬点点头，坐在台阶上，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中，抓着胳膊的指关节泛白，能够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对姜心恬无异于晴天霹雳。虽然无数次担心或者在脑海中幻想陆恒被撕票，但实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承受。
即便这么多年陆恒对她的态度变的冷淡，她依然念及着旧情，不论怎么样，他们曾经一起度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姜心恬忍不住掉起眼泪，消瘦的肩膀微微耸动。叶萧坐在旁边，见状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给高振打电话，还有把法医也叫过来。”徐子谦转头对叶萧说道，接着和丁小钱一起走进房间。
叶萧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由于担心姜心恬，他打电话的时候并未走远。
丁小钱一边观察，一边注意着不破坏现场，死者此时的姿势是被摆放的，所以不能确定这个房间就是第一现场。
死者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系着暗红色条纹领带，暗红色的袜子，黑色的皮鞋。这一身装扮能够判断出死者是男性，衣服除了被腐烂的血水浸染之外，并无其他误会或者破烂的痕迹，说明死者死前并没有受到暴力对待。
一种可能性是实际上绑匪并不仇恨陆恒，所以在囚禁陆恒的过程中，并没有对他进行身体上的伤害。
第二种可能性是绑匪性格上的原因，或许是绑匪性格内敛，较为冷静，不会轻易的发泄心中的怒火。
感觉到身后徐子谦的脚步，丁小钱直起身体：“死者身体没有受伤，而头颅被割掉，那么说明死者的致命伤很可能是头部，但又绝不是直接被割喉而死，因为死者的衣服并没有灰渍，也没有捆绑痕迹，假定凶手为一个人，那么凭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在不弄伤死者的情况下将死者歌喉。另外一方面，如果是死者是因割喉而死，那么他的衣服前方一定会被喷溅上大量血迹，可实际上死者颈部周围的血迹较为均匀，因此不可能是割喉而死。能够确定的是，绑匪使用的杀人方法一定快捷便利，让死者毫无抵抗能力。”
徐子谦听完丁小钱对案件的判断，点头道：“进一步死亡原因还需要法医进行化验才能确定，这里看起来并不是第一现场，我们先去别处看看。”
“嗯。”丁小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身准备去别处看看能不能发现别的有用的线索。
姜心恬红着眼眶出现在门口，丁小钱停住脚步，看着她一步一步朝死者走去，在距离死者大约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她便转过身看向丁小钱。
“是他没错。”姜心恬说完这四个字，眼泪夺眶而出：“这双鞋子是我和他一起去意大利定制的，袜子是我亲手给他挑的……”
想起和他一起去意大利，也不过是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一个月前才收到定制鞋，所以这双鞋应该是第一次穿出来的，没想到就遇到了不测。姜心恬越想越难怪，方才不敢确认，现在确认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实际上对陆恒的感情早已超越爱情成为亲情。
她泪眼婆娑的问道：“我丈夫……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几天天气炎热，加速了尸体腐化程度，根据判断应该在5-7天左右，具体还要等法医检验。”丁小钱看到姜心恬哭的伤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一点，但对姜心恬来说并不能降低她的伤心程度。
第266章 绑匪身份
“法医估计要稍微晚一点，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高振离得不远，差不多一个小时能赶过来。”叶萧一边挂电话一边走进来。
看到徐子谦和丁小钱正在朝外走，叶萧继续道：“偶像，师姐，这么快就有头绪了吗？”
“死者确定是陆恒，接下来要等法医带回尸检，才能够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丁小钱回答道。
“也就是说凶手杀了陆恒之后，才割掉他的脑袋？”叶萧略微思考，立刻反应过来。
“是的，现在无法确定凶手为什么要割掉陆恒的脑袋，可能是出于别的用途，也有可能是为了销毁证据。不管是那种用途，必须要完整的察看一遍现场才能够在下判断。”丁小钱分析案件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叶萧点点头：“原来如此。”一行人朝门外走去，姜心恬缓缓的跟在后面，心里不仅悲伤，还有不知该如何向家里人描述的忐忑不安。陆恒死在四五天前，那个时候正好是绑匪第三次打电话勒索的时间，也就是说陆恒已经死了，绑匪还在骗钱吗？
或者绑匪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钱，只是喜欢那种戏耍人的感觉吧？想到这姜心恬悲从心来，飞快的擦拭着眼泪，咬着牙更了上去，她倒是想看看，那个一而再再而三戏耍她们，欺骗她们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究竟是谁，那么痛恨她陆家的人，非要下这么狠毒的手残忍杀害了陆恒。
废旧的二层楼似乎并不是施工地点，而是工人居住的地方，几乎没怎么装修就是一层毛坯，没通电没通水更没有下水道。二楼的中央看起来是食堂，摆放着一些破旧的桌子，按照排列的顺序，似乎一开始并不只有这么多桌子，后来有人来这，把完好的值钱的都带走了，就剩下几张掉了漆，缺了腿的桌子在这。
发现死者的房间在上了二楼之后进入食堂的左手尽头，通风采光都非常好，加上这几天太阳很晒，所以尸体腐败的速度也极快。
搜遍了整个二楼，没有任何收获。
徐子谦理所当然的朝楼下走去，叶萧和姜心恬跟在后面，而本应该在最前面的丁小钱却停了下来，等到众人都下了楼，丁小钱竖着耳朵仔细的环视着周围。刚才她似乎听到滴答滴答的钟表声响，可是又不确定是幻听还是真的听到了。
于是等着众人都下去，她才开始仔细的追寻着耳中的那个声音。没有了嘈杂的脚步声，那个滴答滴答的声音也消失了，丁小钱皱着眉头，试着重新寻找一下，看是否能够找再次听到那个声音。
她放慢脚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再次来到蓝漆木门前，耳边的声音忽然出现了，难道还在这个房间？丁小钱心里画了个问好，走进蓝漆木门，房间里孤零零坐着那个无头男士看着有些渗人。
丁小钱没多想，只顾着追寻那类似钟表的滴答声，可进了木门，滴答声似乎又听不见了，于是她从木门出来，就在出来的瞬间，那微弱的滴答声再次响起，丁小钱立刻留意到了了木门旁边的那个无门的房间。
因为旁边的房间没有门，一眼就能看清楚房间的摆设，只有简单的几个破旧柜子，所以他们在开始寻找其他线索的时候并没有在意这个房间，回想起来，丁小钱刚才确实是在这里注意到滴答声。
丁小钱进了这个房间，发觉滴答声变得越来越清晰，跟随着声音，丁小钱在破旧的柜子前站定，仔细搜索着声音来源，最终她在柜子地下发现了一只手表。
这只手表本身已经四分五裂，表带被砸的坑坑洼洼，而表的圆盘也被杂碎，果露出里面指针，所以声音较为响亮。表带是用纯金打造，容易变形，但是却没有断裂，表盘周围镶嵌着十二颗钻石，看上去价值不菲，但因经过钝器击打，十二颗钻石并不完整，空缺了四颗。
如果表是在这里被击毁的话，那么说明散落的钻石还遗留在这里。柜子的底部很矮，只能勉强伸进去一只手，丁小钱干脆趴在地上，想看看是否能找到散落的钻石，却不料在柜子底下看到一滩血迹。
丁小钱直起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柜子。柜子虽然破旧，但看着却很笨重，她两只手抓住柜子边沿，努力向后拉，但柜子纹丝不动，看材质，柜子是实木的，放在以往的年代，这个柜子一定不便宜。
柜子底下掩藏着血迹，毫无疑问是绑匪做的，那么既然如此，这个柜子上面就会残留下绑匪的指纹，所以丁小钱本打算摘掉橡胶手套在搬，可想到如果摘掉手套，自己的指纹也就留上去了，这样会对采集指纹的工作人员造成一定的干扰。
正在丁小钱想着对策的时候，她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过头，徐子谦面带愠色的看着自己。
“这底下有血迹。”丁小钱指了指柜子，然后摊开双手：“可我搬不动。”
徐子谦生气是因为丁小钱一声不吭就不见了，他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而他过来之后，丁小钱竟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不仅如此，还指使他搬柜子。
徐子谦真想转头就走，让她好好反省一下，但眼前的情况却不允许。丁小钱发现的这个线索非常重要，很可能这里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一定要让丁小钱长点记性不可。
于是徐子谦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搬开柜子，对丁小钱来说很费力的事情，对徐子谦来说却再简单不过了。
柜子搬开，露出一片血迹，由于时间太长，血迹呈现出黑红色，不仔细看就像是到了一滩墨水似得。
“绑匪，也就是杀害陆恒的凶手，看起来并不单纯为了钱财绑架陆恒的。”丁小钱捏着手里的表坚定的道。
叶萧和姜心恬刚好赶到门口，徐子谦发现丁小钱不见当即转身朝楼上跑，速度极快，他们的动作就稍微慢了一点。此时叶萧左手拎着一个红色塑料桶，上面放了个烧炭的盆，盆里面还放着一个洗洁精的瓶子和褐色钱夹。右手拎着一个鼓囊囊的大麻袋。
姜心恬听到这句话忍不住道：“这怎么可能，他第一次要求两千万的赎金，第二次要求三千万的赎金，怎么可能不是为了钱？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记恨，也不是因为钱，那么他是因为什么非要杀了陆恒不可？”
丁小钱面对姜心恬的质疑，依旧十分冷静，她拿起手表问道：“这块手表是你丈夫的吗？”
姜心恬愕然点头，那块手表依旧是来自高定，一般人用钱都买不到，外观看上去似乎像是随便一个私人订制都能够做到的，但实际上表身钻石价值八位数，而表盘上面的花纹却出自大师之手，可大师在半年期仙逝，所以即便用钱也无法再买到相同的一块手表。
“这块手表即便是已经损坏，仅仅上面镶嵌的钻石就价值连城，甚至表带少说也值六位数，那么如果绑匪是为了钱，他完全可以把这块手表带走，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不仅没那么做，反而拿着钝器将手表砸个稀巴烂，这一点说明他恨的不是陆恒，目的也不是钱。”丁小钱继续分析道。
姜心恬下意识接着问道：“那么绑匪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
“绑匪仇恨的是钱。”
“什么？”
“他并非完全因为钱才杀了陆恒，但现在事情真相未出来之前，谁也没办法断定究竟是什么原因。”丁小钱将手表小心的收进透明的塑料袋中，当做证据的一部分。
叶萧点头附和：“师姐，我也这么觉得，你看这个钱夹是在楼后面的废墟当中找到的，里面不仅有身份证，现金还有很多支票。如果是为了钱的话，绑匪其实不用那么复杂去向陆恒家属要求赎金，只要写上想要的数目，让陆恒在上面签字就可以了。可是绑匪却并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他的目的确实不是为了要钱。”
姜心恬似乎不能够理解：“既然不是为了钱，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她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判断，她知道世界上有无缘无故杀人的，却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擦了下眼泪，姜心恬努力止住哽咽：“既然是这样，那么那个凶手是不是神经病？如果抓住了他是不是不会被判刑？”她想到了这个问题，对法律并不是很熟悉的她，只是依稀听说神经病杀人不犯法。
在她眼中，这种无缘无故杀人的就是神经病。
丁小钱摇摇头：“并不是，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过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而绑匪是神志清醒的，并非是精神病人，所以抓到他后，会依法判刑，请你放心。”
“嗯，请你们一定要抓住他！”姜心恬说完这句话，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放心吧，负责这案子的可是神探徐队长和他毫不逊色的夫人。有他们两个在一定很快就会破案的。”叶萧安抚道。
姜心恬点点头，不管怎么样，现在只能相信眼前这些人了。如果不是来报案，他们可能还被绑匪玩弄的团团转呢，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陆恒的尸体。
第267章 堵不住的话匣子
重新回到走廊，站在蓝漆木门前，也就是被害者尸体被发现的门口，他们把发现的物品一一摆放整齐。
叶萧指着他找回来的物证开始介绍道：“我们刚才到楼下，在后面的废墟当中看到了这些东西，这个红色塑料桶还有洗洁精，应该是用来清洗指纹痕迹的，这个炭盆则是用来烧一些物品的，里面有残留的盒饭碎屑和其他杂物，也就是说这些天来，绑匪不方便带走的东西全部都放到这个盆子里烧成灰了。钱夹里面的钱完好无损，身份证黑卡各种会员卡支票等也完好无损，还有这个麻袋，是敲碎了的行李箱。表面有燃烧的痕迹，可能是发现燃烧起来太费劲，所以放弃继续燃烧。直接敲碎了伪造成破碎的行李箱丢弃在垃圾堆里。”
说到这里，叶萧停顿了下，轻轻蹭了蹭鼻梁，看了一眼姜心恬欲言又止。
“继续。”徐子谦提醒道。
叶萧只好继续道：“还有在路边发现了不少人类的排泄物，是绑匪的或者是陆恒的需要进一步分析才能判断出来，但十有八九是陆恒的，绑匪这么细心的人，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线索这么明显的暴露出来。”
“也就是说绑匪这段时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这里？”丁小钱疑惑道。如果绑匪不看着陆恒，同时也未曾对陆恒进行过捆绑，那么陆恒应该有机会逃走才对，为什么陆恒没有逃走呢？
徐子谦皱了皱眉，忽然带上橡胶手套走近死者，扯开死者的裤腿，露出一片坏死的紫色痕迹，明显于自然腐烂的肉体有区别。
丁小钱见到这个场景，面色不由微变。
叶萧惊讶道：“死者之前并非没有受到捆绑，而是被剥光了衣服，然后被控制住，最后死了之后才套上衣服，最后进行头身切割！”
“反正都准备杀了陆恒，但却故意最后换上衣服，弄出衣服死者生前未曾受到虐待的场景，这个绑匪似乎有些注重表面功夫。”徐子谦一边脱掉橡胶手套一边说道。除了简单的翻动裤腿之外，他不能再做任何大动作察看尸体，剩下的需要交给专业的法医来做。
楼外忽然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丁小钱朝窗外看去，应该是高振他们来，不过高振并没像他们一样把车停在大门口，而是长驱直入进了废旧小二楼底下。
门一开，数个警官迅速的进了楼，很快就到了楼上。
“路上堵车，高峰期，稍微耽误了一点，不好意思啊徐队。”高振歉疚的道。
徐子谦摆摆手：“没事，这是我们搜集到的证据，你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分析，还有多拍几张照片。”
“是，徐队。”高振说着带着两个警员走进房间，先对尸体进行取证，而后把摆放在门口的物证全部带回了警车里。
没多久法医也跟着来了，车停在楼下，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匆匆拿着担架上了楼，将无头男尸带回车里。
探究案发现场这件事情算告一段落，坐在返程的车里，丁小钱一直平视着前方，看着像是发呆，但实际上却在思考问题。原先以为凶手对死者并无恨意，可后来却发现凶手是故意制造出平和的假象。
但不一定是为制造这种假象，因为尸检之后一切都藏不住，所以丁小钱推测是出于习惯。凶手可能倾向于表面光鲜的事物，所以在对待这件事的时候，同样不自觉得营造出这种看似平和的场景。而且从死者被刻意的摆出一个姿态来看，凶手似乎带着丝控制别人的习惯。
那么凶手一定是个小有权利的人，同时因为某种原因，记恨着陆恒。
而且根据陆恒的妻子姜心恬的说法，陆恒招惹了不少仇人。那么第一步应该从陆恒激怒过的那些人身上入手。
天色越发阴沉起来，终于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下雨加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十分拥挤，用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才把姜心恬安全的送回家。
而将姜心恬送回家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所以徐子谦不打算回警局，而是直接去医院，带丁小钱看望喻子瑞。
徐子谦专心的开着车，而丁小钱则专注想着案情，叶萧本来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外面一阵凉风吹进了，叶萧瞬间就醒了过来，这才想起说要给女神带她喜欢吃的糕点。
可是一看时间，叶萧的心就瞬间沉到谷底：“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徐子谦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叶萧喋喋不休：“惨了这下惨了这下惨了……我回去该怎么交差啊……”
没人搭理他。
叶萧继续一个人愁眉苦脸：“本来想着给女神去买福记的糕点，可是福记的招牌糕点基本上中午两点就卖的差不多了，现在早就关门了，这可怎么办，女神会生气的。她生气我就没有好果子吃，今天晚上要睡在走廊了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徐子谦终于忍受不了叶萧的啰嗦，随口回了一句。但这一句话立刻打开了叶萧的话匣子，令徐子谦接下里的二十分钟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有什么关系？偶像！你是不知道，女神脾气暴躁，加上在孕期，脾气更加暴躁，要是不小心惹怒了她，她会立刻翻脸，我吃过好几次亏啊，上次你知道吗？我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让她不要看那么长时间的电视，结果你知道吗？她就直接把我赶出房子，我就在门口睡了一晚上……”叶萧滔滔不绝。
徐子谦看着前方，协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路况上，把身后叶萧的喋喋不休当做背景音乐，而丁小钱则根本没注意到叶萧在说什么，依旧面无表情的面向着前方。
终于赶在九点半之前，三人来到了医院。到了下车的时候丁小钱才忽然想起来：“我忘记给瑞瑞带礼物了。”
徐子谦一愣，他也没想起来这件事情，本来叶萧要是不罗嗦的话，他或许还能想起来，但他啰嗦起来没玩没了，他也就忘记去想这回事。
“不用带了，这么晚了，瑞瑞见到你就很开心了，倒是我就惨了，对了师姐，你一定要在我女神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说我不是因为忙案子把她忘记了，而是我去的时候店已经关门了。”叶萧连忙从车里钻出来。
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乌云慢慢散开，露出半个月亮，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微风略带凉意。
“嗯，好吧。”丁小钱点点头同意了。
叶萧龇着一口雪白的牙齿笑道：“师姐万岁！”
到了病房，喻子瑞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看到丁小钱来了，立刻眼神一亮从床上下来，即便是呆在医院，喻子瑞也坚持不穿又丑又宽大的病号服，今天她穿着鹅黄色棉布裙，整个人多了几分清纯。
只不过相比较上次来，喻子瑞的腹部大了不少，动作似乎也更为谨慎了些。
“小钱串儿~你终于来了，听叶萧说你又开始忙案子了啊，本来还想着你今天能回来的早一点，我们一起出去逛逛街呢，没想到你忙工作忙到现在。”喻子瑞走上前拉住丁小钱的手，说完颇为依恋的想去抱她。
丁小钱见状连忙向后退：“不行不行……宝宝。”她害怕伤到宝宝。
喻子瑞笑了，抓过丁小钱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丁小钱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抚摸着，接着也笑了起来。
“还有一个月宝宝就出世了，到时候还要请你帮忙给这个臭小子取名字呢。”喻子瑞看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流露出幸福的光辉。
“嗯。”丁小钱郑重其事的点头，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想这个宝宝的名字，因为是闺蜜的宝宝，所以她一定要取一个好听的同时富含寓意的名字才行。
叶萧看着这一幕，用手蹭了蹭鼻子：“师姐取给取大名，我给取小名。”
“小名我取。”喻子瑞微微扬起下巴。
叶萧哭丧着脸：“可是这毕竟也是我的宝宝啊……”
“他不是跟你姓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叶萧恍然大悟，既然跟自己的姓了，谁取名都不要紧。
“啊，对了，小钱串儿，你晚上还没吃饭吧？我最近特别喜欢吃酸的，要不我们去吃酸菜鱼好不好？”
“可以。”丁小钱立刻道，现在发现自己早就饿了，所以听到喻子瑞说酸菜鱼的时候，就不自觉的分泌起口水来。
喻子瑞拉起丁小钱的：“你呀，我就知道你一忙起来就不记得吃了，徐子谦！你是怎么照顾小钱串儿的？她忙着办案的时候忘记吃了，你应该提醒她才对，不然要你有什么用？”
徐子谦脸色变了变，不过早就习惯了喻子瑞说话泼辣，丝毫不注意自己的态度，加上今天也的确是自己疏忽了，忙着办案，根本没来得及让丁小钱吃饭，这样长期以往不按时吃饭，对她身体确实不好。
“就算你不说，下次也绝不会发生这种事。”徐子谦冷着脸道。
叶萧拿着外套给喻子瑞披上，小声劝道：“今天确实太忙了，别生气了，气着宝宝就不好了，我们快点去吃饭吧，我也晚上没吃饭，饿死我啦。”
“你皮糙肉厚，饿上两顿也没事。”喻子瑞扯住外套，虽然这样说，同时却十分自然的帮叶萧整理衣领。
叶萧嘿嘿的笑着，知道喻子瑞是刀子嘴豆腐心。
第268章 曾经的宝宝
酸菜鱼馆离医院不远，就在出门向左拐不到一百米处。
店面不是很起眼，看着灰头土脸的，晚上十点里面依旧人声鼎沸，说明这家店人气很旺，菜肴的味道一定很不错。
往常讲究环境清雅干净的喻子瑞是绝不会踏进这种路边苍蝇馆一步，但如今怀了宝宝的喻子瑞，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独立的馋虫，不论如何也想尝尝这家生意火爆的酸菜鱼味道如何。
而往常口味挑剔的丁小钱，早不知什么时候味觉变得古怪起来，不论是速食还是盒饭，完全来者不拒。
既然这两个人不在意，另外两个更不会在意。
鱼馆面积不是很多，加上晚上人多，显得有些拥挤，但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闷热。店家奢侈的开着空调，使得鱼馆的气温保持在二十度，并不燥热。而店里的卫生程度也超过丁小钱的期许，原本以为路边的小店不注意什么卫生，但这家店却很干净，虽然装修差了一点，但人员配置却很到位，客人离开，立刻就有服务员手脚利索的收拾干净餐桌杂物。
“小钱串儿，除了酸菜鱼你还想吃什么，这还有很多别的。”喻子瑞白皙的手指点着菜单，犹豫不决。
丁小钱兀自吞咽下口水，艰难的开口：“随便。”光是菜单上印制着栩栩如生的菜肴，加上饭馆内弥漫的邻桌菜香，就让丁小钱的唾液腺忍不住分泌起来。
“那就酸菜鱼，鱼香肉丝，干锅土豆片，地锅鸡，脆皮豆腐……都想吃。老板，这些都要！”喻子瑞开始还有耐心点，后来实在难以取舍，干脆全点。
“稍微等一下，很快就上来。”服务员礼貌道，这家店主打菜肴并不多，大菜小菜加起来也就二十多道，但味道处理的却很细致，所以即便并没有那么多花样，还是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全部点一遍的客人一个星期也能见到两三个，服务员早已见怪不怪。
约莫半个小时，菜肴就陆陆续续上齐了，喻子瑞和丁小钱立刻食指大动，酸菜鱼的鱼片切得中等薄厚，肉片爽滑柔嫩，入口酸咸鲜辣香五味俱全，五花肉肥厚相当，色泽鲜明。土豆片外焦里嫩，椒盐适口……每道菜的做工都极为细致， 这顿饭吃的酣畅淋漓，直到出了门喻子瑞还念念不忘表示以后的午饭就这家定了。
因为时间太晚，也就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让叶萧开车送他们回家，反而是徐子谦和丁小钱把叶萧喻子瑞两个送回了看护房。
等徐子谦和丁小钱到家已经凌晨，徐子谦进了卫生间洗漱，而丁小钱则直奔书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辞海》，摊开放在桌前认认真真的看着。
《辞海》是最大的综合性辞典，丁小钱觉得在这里面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字眼作为闺蜜宝宝的名字。其实她心里早就起好了一个名字，只不过本着想要起个最好的名字的心态，丁小钱并没有告诉喻子瑞。
徐子谦拿着毛巾出来的时候，发现丁小钱依旧坐在书桌前，他没有惊动丁小钱，而是动作缓慢的用毛巾擦拭着湿发，不动声色的站在她身后。
《辞海》？她看这个书做什么？徐子谦想了想，立刻想起了在医院时，喻子瑞说让丁小钱帮忙给小孩起名字，所以她回来之后立刻钻到书屋研究起来。原以为丁小钱这个时候正在思考案子，没想到却为了这件事情。
今天才发现她对喻子瑞的事情也同样很上心呢，徐子谦刚准备开口，忽然一个念头窜了上来。
难道是之前的那个宝宝……徐子谦眼神顿时黯淡下来。丁小钱一定早就在心里给那个宝宝取好了名字，因为很在意，所以这件事情她才会这么上心。
原本打算和丁小钱提一下关于为什么隐瞒看喻子瑞这件事，此时徐子谦也没了心情，只是静静的站着看了一会，转身出了书房。
丁小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注意到是徐子谦。
放下手中的书走出书房，就看到徐子谦站在窗前，白衬衫被湿发打湿，贴在宽厚结实的背上。
丁小钱走上前拿起干毛巾轻轻帮徐子谦擦拭着湿发，动作缓慢温柔，徐子谦看着丁小钱，欲言又止，最终扯掉毛巾一把抱住她。
“还没干呢。”丁小钱低声道，但并未挣脱。
“没事。”徐子谦在丁小钱额间印下一吻。
丁小钱忽然露出懵懂的小表情：“这个案子有可能是陆恒的家属做的吗？目前为止，只有陆恒借住在自家的表弟陆遥知道这件事情，而他应该不会是凶手，因为他没有作案时间，但假设，陆遥和外人联合起来，是不是也有这个可能性？陆遥对警察的排斥行为有些怪异，看起来并非完全担心报警会激怒绑匪。”
徐子钱愣了愣，没想到丁小钱忽然提起案子的事情，刚才还觉得她没有钻研案子有些奇怪呢，结果没两分钟，她就开始琢磨起案子。
“也不是没有可能，越是大家庭的内部，越是容易有财产纠纷。”
“那么有必要调查一下他。”丁小钱若有所思道。
徐子谦点头：“嗯，时间不早了，快点冲澡睡觉吧。”
丁小钱这才低着头进了卫生间。
窗外一片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渐渐聚拢，像是在预谋着下一场雨。
晚上不像白天那样闷热，丁小钱睡得很安稳，一觉睡到大天亮，可是徐子谦却不身边，往常她醒来时，徐子谦都会守在她身边。
丁小钱下床，环视一周，注意到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冰箱有豆浆’。是徐子谦的笔迹没错。丁小钱匆匆洗漱过后，从冰箱拿了杯豆浆，开车来到了警局。
到了警局之后，丁小钱却没看到徐子谦，各个科室转了一遍也没找到。想着也许是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丁小钱便不在寻找，回办公室呆着。
现在尸检报告还没出来，刑事技术科的物证分析也没有出来，丁小钱只能一遍一遍的翻看着卷宗，看看有没有自己漏掉的信息。就这样坐了一上午，也没见着徐子谦出现，丁小钱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小胡忽然敲门走进来：“丁儿，法医那边来电话，陆恒的尸检报告出来，但是腾不出人手送过来，要不要去一趟？”
“去。”丁小钱毫不犹豫道，立刻从刚才的昏昏欲睡中提起神来。
“我也去！”小胡笑着附和着。
“我也要去！”一个清秀的声音跟着小胡附和道。
丁小钱收了卷宗，困惑的看着小胡旁边那个身材高大，皮肤微黑的男子。那人看起来和小胡差不多高，睫毛极长，乍一看就像是画了眼线似得的，高挺的鼻梁让他有种异域风情。
小胡注意到丁小钱的神情，连忙介绍道：“这就是我们队新来的实习生，孟局说了，他归我带。虽然年纪是大了一点，但是学习态度很好，仔细认真，绝对不会添乱的。”
小胡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向丁小钱汇报，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现在还是个实习生呢，在小胡的眼里，丁小钱不仅是破案高手，更是全局第一大神探徐队长的夫人。
“你好，我叫席志安，刚来不久的实习生，请多多指教。”那皮肤微黑的男子立刻咧开嘴冲着丁小钱伸出手，整个人显得落落大方。
丁小钱迟疑着是不是要伸手，小胡就迅速把席志安的手拍掉：“行，问个好就行了，大热天的握什么手呢。还有我告诉你我们徐队不在，这就丁小钱说的算。知道了吗？”小胡一板一眼的训斥道，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这个场景要是被头儿看到，可吃不了兜着走。
席志安收回手，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抱歉，刚才是我唐突了，以后不会这样做。”他刚来，显然不清楚丁小钱的身份，但看小胡态度紧张，也顿时察觉到面前这个女警官不简单。同时心里也对这个女警官起了丝兴趣。
“没事。”丁小钱推了下眼镜，根本没多想，径直出了办公室朝自己的车走去。
“我来开车吧，用警队的车。”小胡看到丁小钱似乎打算开自己车，立刻提议道，没等丁小钱拒绝，立刻上前两步钻进警车，然后把车开到丁小钱面前，从里面推开门。
丁小钱本打算开自己的车，但眼见小胡已经把车开到眼前，也就不推辞。
席志安站在一边，绅士的伸出手拉住车门：“你先请坐”
小胡见席志安这股激灵劲，暗暗冲他竖起大拇指，这么快就学会讨好队长夫人，孺子可教！
席志安比了个ok的手势，等丁小钱坐上后座，他才一溜烟爬上副驾驶座。
小胡开车轻车熟路，根本不需要导航仪，原本靠丁小钱至少需要三十分钟的地方，小胡只用了二十分钟。
门口站着医生见过丁小钱，冲着她点点头，把早就准备好的检验报告拿出来：“速度挺快的，这个月案子还不少啊。”
那人调侃道，丁小钱拿过文件，顿时一门心思扑在检验报告上，根本没听见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小胡见状笑着道：“麻烦你了，我们先走一步。”说着拉着丁小钱回到车里。
第269章 痕迹
回去的路途中，车上非常安静，席志安几次想说话都被小胡狠狠用眼神瞪断，后座的丁小钱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开始思考起案情来，席志安才来并不清楚丁小钱的习惯，还是在小胡的提醒下才注意到这一点。
席志安透过后视镜打量着专注看尸检报告的丁小钱，才来没多久，他就听说局里有个女神探，今日见到，到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咄咄逼人有气势，相反，这个女神探自带淡漠的气场，长相看着如同高中生，比她实际年龄小得多，即便是刻意穿着制服，带着黑框眼镜，也无法掩饰清纯的样貌。
“你仔细跟她学着点，她很不一般。你能分到这个队是你的运气，两个有名的神探全被你给碰上了。”小胡压低声音，冲着席志安笑道。
“我会努力的！”席志安用力点头，眼底深处却划过一丝不单纯的笑意。
死者的确是陆恒，经过dna对比能够确定下来。丁小钱翻看着尸检照片，从那次她专程去法医那提意见之后，尸检照片的分量比以往足足多了两倍，只要是能够拍的，全部拍了一遍。
头颅与颈部的断裂处坑坑洼洼，喉咙管的表面切面同样残缺不整，经过法医判断应该是使用铁器一点一点锯断的，甚至因为不太好锯，整个过程可能持续了两个小时之久。
手腕脚腕以及腰部，都有很明显的被铐住的痕迹，证明死者身前曾经遭受到人身限制。
死者的胸前，后背，以及大腿和胳膊上都布满了使用皮带铁丝抽打过的痕迹，甚至是****也曾受到明显的虐待。
在死者的脚心发现了数十个图钉，证明死者死前曾被迫踩在钉子上。
看到这，丁小钱的手指不自觉捏紧，当第一眼看到死者的尸体看似毫无损伤的摆放在木屋中，以为凶手对死者并无恨意，所以并未采取虐打的手段。即便是随后徐子谦发现了死者生前遭受过囚禁，可也未曾想象到死者生前竟然受到过这样残忍对待。尸检报告出来，她这才发现之前的判断简直是大错特错。
死者胃部经过解剖，含有没来及消化的粪便，一直到小肠依旧有粪便，说明至少在一个星期内，死者每天的食物来源就是这些粪便，经过化验，这些粪便全部出自于死者本人，简单说，死者这些天食用的就是自己的粪便。
出了未消化的粪便之外，法医在死者的胃部找到了残留的氰化钾，由此断定氰化钾是令死者死亡的主要原因。
凶手喜欢折磨死者，以虐待对方看到对方惊恐疼痛取乐，以戏虐死者家属取乐。要么凶手对死者怀有很大的恨意，要么死者只是单纯喜欢虐杀的快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丁小钱合上尸检报告，闭上双目，看上去像是的闭目养神，但是相处久一点的小胡也知道这是她思考的习惯。
小胡小心翼翼的停下车：“丁儿，到警局了。”
丁小钱揉揉眼睛，推了推眼镜框，没等她推门，席志安立刻跳下车帮着打开车门。
“谢谢。”丁小钱出了车门，不知道是不是以为低头看的时间太久，出来的瞬间稍微有些晕眩，但很快就好了。
进了警局，才发现警局站了很多人。
一个满头白发，身着华服的老夫人满面悲痛的站在中间，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脖颈上带着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手提着一个限量版的背包，即便是悲痛，也没令她衣着不整。
而这个老夫人旁边是一个休闲服的老爷子，老爷子看着七八十岁，神情悲伤且憔悴。
姜心恬身着朴素的咖色连衣裙站在老夫人身旁，她轻轻挽着老夫人，似乎担心老夫人身体有漾。而陆遥和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一边。
他们看上去像是在等什么人，旁边有警员在和老夫人说话，可老夫人显得心不在焉。就在这时姜心恬注意到丁小钱，立刻像是见到了救星，迅速上前两步拉住丁小钱的手：“丁警官，我把事情告诉了婆婆，婆婆听到这些事情，不愿意继续呆在病房，非要出来问问情况，昨天你们把我丈夫的尸体带回去之后，有没有别的发现？”
姜心恬话说完，老夫人也快步上前：“真的是我儿子吗？你发誓你没有弄错对象？”一直到这个时候，老夫人依旧不愿意相信，甚至希望这件事情是假的。
丁小钱微微后退一步，她不太喜欢姜心恬这么亲近的举动。
“尸检报告已经调出来了，在西南郊区的废旧水泥厂中发现的那具无头男尸，经过dna对比，确实是陆恒没错。”丁小钱一如既往的冷静。
“不可能！怎么可能？我要亲眼看见我儿子才能确认，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还给我！”老夫人陡然激动起来，她抓住丁小钱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
场面顿时大乱，丁小钱瘦弱的身体自然比不上老夫人，此时只顾着扳着老夫人的手，一定反击余地都没有。
小胡见到这个场景不禁心中一惊，这要是被徐子谦看到不知道会怎么样，接着连忙下手去抓老夫人的手，企图让老夫人松手，可小胡这一出手不要紧，站在后面的陆遥立刻不愿意了。
“警察干什么呢？警察难道就可以打人了吗？”陆遥本身就受了警察的气，见状当即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姜心恬站在一边想要把老夫人和丁小钱分开，口中不断的劝着让老夫人住手。
忽然，空气霎时凝重起来。原本人声燥热的空气中就像是突然被凝了一层冷霜，闹得正凶的陆遥不由停下动作，老夫人虽然觉得一样，但并未停止无礼行为，直到她的手腕被狠狠抓住。
老夫人吃痛抬起头，对上一个如同冰上似得男人，那男人身材高大，双眸寒光毕现。
“现在你以妨碍公务罪被逮捕了。”徐子谦冷声道，任何涉及到丁小钱的，他表现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然而内心却比任何时候不平静。
他绝对不会看在对方是报案者的亲属而姑息，任何伤害丁小钱的都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松开老夫人的手，徐子谦大声道：“把她带进去，晚上做笔录。”
小胡忐忑着不知如何是好，一屋子的警察也都愣在原地，这种事情其实也经常碰到，难免有受害人的家属情绪激动，发泄在警察身上，但基本没人把这当做一回事，可徐子谦这次却较真了。
“还不快去。”徐子谦看着小胡冷声道，没有人敢插一句嘴。
“是！”小胡硬着头皮，压住老夫人的肩膀。
姜心恬忍不住道：“我婆婆身体不好……”
徐子谦挑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任何人妨碍警察办案，攻击警察，以语言威胁辱骂警察，全部视作妨碍公务，我只不过依法办事而已。把她带进去！”
“要是在关押期间，我姑姑身体不好死了怎么办？”陆遥恨恨道。
徐子谦冷笑：“那么这应该属于意外。”
陆遥被噎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胡觉得这样闹下去收不了场，小声对丁小钱道：“丁儿，算了吧，不要计较了。”
丁小钱整理了下领口，雪白的脖颈上还留着一道鲜红细长的指甲印：“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以暴力、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公务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
小胡顿时无语，偏偏这两个人都是认死理的，他承认丁小钱没有做错，也承认徐子谦没有做错，但是这样处理多少显得不近人情。原本想让丁小钱帮忙劝说一下，这样看来是不大可能。
“你可以聘请律师维护你自身的权益，在此之前，暂由警局拘役。”徐子谦看着老夫人面无表情道。
“你们这叫滥用私刑！还有没有讲理的了？我好端端的凭什么被关起来？”老夫人愤愤不平，丝毫没有姜心恬口中的那般虚弱。不仅如此，反而显得中气十足。
“这些话你可以留着辩护的时候和你的律师说，带走。”徐子谦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小胡不敢再拖延下去，招呼着实习生席志安将老夫人带离现场。
接着徐子谦看也不看旁边这些人一眼，径直带着丁小钱去了办公室。陆遥明知道他这是故意的，却敢怒不敢言，姜心恬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扶着额，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到显得通情达理，小声的劝道：“奶奶是太激动了些，等一会警察出来好好道个歉，应该就能放出来了。”
没等姜心恬开口，站在一边的陆遥冷哼一声：“他这是滥用私刑，看我以后怎么告他。”
年轻人无奈：“这里有监控录像，就算是你告他，也得有证据，而证据显示，的确是奶奶先动手的。”
陆瑶不满道：“你是谁家的人，帮着谁啊？胳膊肘往外面拐吗？”
年轻人只好默不作声，姜心恬终于忍不住道：“你够了吗？婆婆脾气不好你不在旁边拉着她，反而跟着瞎起哄，现在婆婆进去了，你就高兴了？婆婆身体……”
“拉倒吧！她身体好的很，你看看她把自己捯饬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会亏待自己，去住院只不过是有些心慌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陆遥冷笑道。
第270章 登门拜访
“你们到底闹够了没有？别人警察是帮我们破案的，为什么你们非要去找警察的事情？你那么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凶手啊？什么忙都帮不上，天天赖在我家白吃白喝，现在出了事情就知道帮倒忙，你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姜心恬想起之前的事情，顿时怒火攻心，再也顾不上亲人这层情分，大声斥责道。
原本温柔较弱的姜心恬忽然爆发出强大的怒火，陆遥也不由愣了，但随即反应过来，他把烟掐灭狠狠在地上踩扁：“谁想呆在你家似得，一天一天弄得都是什么事情，让人不得安生！”说完，陆遥转身就走。
姜心恬见他走也没有阻拦，一直在旁边的老爷子见状依旧什么都不说，长久以来家里都是老夫人说的算，他不想表达自己什么意见，也懒得表达了。现在他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自己的儿子，却不料闹出这么一场闹剧。
徐子谦用棉签蘸了碘酒，轻轻擦拭丁小钱脖颈上的那条血痕。
“疼吗？”
丁小钱摇摇头：“不是很疼。”她照镜子，想去摸那条血痕，徐子谦连忙按住她的手。
“我拿到尸检报告了，死者生前遭受过极其残忍的虐待，虽然不能通过这些情况判断出凶手是否对死者十分憎恶，但能肯定的是，在死者生前和他发生过激烈矛盾的人最有嫌疑。”丁小钱几乎没在刚才的事情上停留，对她来说，那就是一个无比正常的事情。
有人做错了事情，依法处理，这就是这么简单而已。如果徐子谦不在这，她也没想追究，但是徐子谦在这，并且提到了相关的法律责任，那么她就会在旁边附和，因为他并没有说错什么。
前一秒还在关心留在脖颈上的血痕，下一秒丁小钱就想到了案情。她把手中的检验报告递给徐子谦。
徐子谦接过尸检报告，大致翻看了下。
“凶手下手狠毒，致命原因是氰化钾，在虐待死者前，凶手有意识脱掉他的衣服鞋子，尽量让他的衣服鞋子保持洁净。但是在后续分析过程中，发现死者的衬衣缺少了一颗扣子，同时有脱丝现象，以死者的身份显然不可能一直穿着这件衣服，那么唯一的可能是他穿着这件衣服的时候，刚好和人发生激烈的争斗，接着便失踪了。”丁小钱提起案子便滔滔不绝起来。
徐子谦点头：“继续。”
受到鼓舞的丁小钱双眸闪灼着兴奋：“那么就说明，凶手极有可能是和死者发生积累争吵的人。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死者的公司。”说着丁小钱站起来，利索的收拾着卷宗。
出了办公室，姜心恬立刻走上前，本想着问案件的事情，可看到丁小钱脖颈上的那条刺眼的血痕，姜心恬顿时面露出歉疚：“你的伤好些了吗？”
“不是大伤，不疼。”丁小钱愣了下点头道。
“老夫人她脾气暴躁，性子很急，但是本人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因为太过着急，所以情急之下失去了控制，希望丁警官能……我也不说原谅她，只希望丁警官可以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毕竟她……才失去了自己的儿子。我也代替她向你道歉，真的很抱歉……”姜心恬的满怀着歉意道。
见到母亲道歉，那个年轻人也快步走过来跟着到：“我奶奶脾气不好，我们认罚，可以罚款，但她年纪大了，真的不能关太长时间。”
丁小钱没来得及说话，徐子谦冷冷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如果你们是过来问关于那个涉嫌妨碍公务罪的老夫人的事情，那么请回吧，提审之前这件事情都不会有变化。你们可以明天再来询问结果。如果你们是问陆恒的事情的话，那么话题还可以继续。”
听到这话，两个人立刻明白了徐子谦话的意思，也就不再去追问老夫人的事情。姜心恬连忙道：“陆恒的事情有结果了？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丁小钱推了推镜框，有条不紊道：“根据尸检报告，能够确定死者是氰化钾中毒而死，死后被割下头颅，接着凶手带走了头颅，经过搜索，并未在案发现场发现死者的头颅。不能确定凶手取走头颅做什么用。死者身上的衣服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整齐，但实际上身上所穿的衬衣上缺少一颗扣子，面料上有落丝的痕迹，说明死者生前曾和人发生过打斗。由此可以推断，这个生前和死者发生打斗的人，就是本案最重要的嫌疑人。”
“意思是……”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信息，姜心恬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站在姜心恬旁边的陆铭很快就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要去找那个和我爸爸生前发生过争执的人？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我爸爸的凶手？”
“没错，所以这件事情需要家属，以及死者公司的全力配合，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嫌疑人。”
姜心恬面露出难色：“我知道早在第一天来报案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们了，他经常呆在公司，行踪不定，只清楚他的性格很容易得罪人，但能让对方和他动手，至少说明对方一定底气不小。”
“我在国外留学，也不清楚这边的事情，但是公司的人应该很清楚，毕竟我在家的时候，我爸爸也总是呆在公司。先去公司看看吧。”陆铭提议道。
姜心恬本打算开自己的车，带上老爷子，可老爷子却不肯，执意留在警局等老夫人。这样的话姜心恬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开车，于是和儿子陆铭一起坐进徐子谦的车。
陆恒的公司地处繁华地段，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按照姜心恬的指引，车停在一幢拔地而起高达三十七层的大厦门前。
“金陵大厦是陆家的产业之一，因为地点很好，所以选了其中的三层楼，21—23作为办公楼。”姜心恬简单的介绍着。
虽然她不经常来这里，但门口的保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看到她之后立刻殷勤的上前问好同时帮着开门。
大厦里面装修的金壁辉换，看得出陆恒资产雄厚，一行人径直来到了23楼，虽然作为董事长的陆恒不在公司，可公司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前台看到有人进来，刚想问找谁，但看到是姜心恬，立刻不知所措起来。
董事长这么长时间没来，而今天董事长夫人忽然来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前台的美女微微愣神了两秒，立刻回过神小跑着走到姜心恬面前恭敬道：“夫人下午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前台美女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姜心恬，这位正牌董事长夫人实际上也极为漂亮，明明已经将近五十岁了，可是不论是脸蛋身材，还犹如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皮肤白皙细腻，脸蛋红润有光泽。
而且她的脾气也十分温柔可亲，气质极为独特，即便是没见过她几面的前台，也忍不住对她心生出敬意，一个女人能在这个年龄段保养成这等容貌，能不令人尊敬吗？只不过保养的在年轻，终究抵不过外面的真年轻。
十九二十正值青春，皮肤光滑水分充足，和保养得当的年轻是两回事。可怜女人费劲心思，也无法永远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前台美女心中暗暗觉得遗憾。
“董事长的秘书在吗？”姜心恬问道。
“在的。”前台美女小心翼翼的朝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董事长的秘书是另一种意义的秘书，不是秘而是蜜，这是众所周知的。但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敢在正牌董事长夫人面前作祟。
“叫她出来，算了，我过去好了。”姜心恬说着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去。陆铭，徐子谦以及丁小钱也跟在姜心恬身后。
前台美女这才把眼神放在姜心恬身后跟着的几个人身上，这几个人她之前从未见过，而且这几个人尤其是中间那个男子，浑身散发着严峻的气场，让人觉得不是机关人员，也是个律师什么的职务。
想到这前台美女顿觉不好，要是董事长知道她随随便便把这么多身份不明的人放进办公室，她这铁饭碗就吃不下去了。前台美女急忙道：“等一下，今天董事长不在……”
“他当然不在。”姜心恬意有所指，但前台美女却没听出来，在董事长不在的这段时间中，由总经理执行任务，以往这种事情也有过，没什么不妥。
“可是……”前台美女似乎被董事长交代过，所以拼命的想要去掩饰什么。
“你也可以跟着来。”姜心恬轻轻拨起耳边的碎发，随意道。
董事长夫人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前台美女也只好服从，因为董事长的确不在，她只是担心董事长不在的这件事情会暴漏给姜心恬而已，现在看来姜心恬早就知道了。
她跟在姜心恬旁边，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后的人，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个身材娇小的模样清纯的像是高中生的女子竟然穿着带有警徽的制服。
这个发现让前台美女心中顿时冷汗连连，难道说这群人是警察？那董事长的夫人带这些人来做什么？她刚才问到秘书的事情，还说知道董事长不在，难道说是带着警察来抓秘书？
第273章 奇怪的脚印
到了警局，那位老爷子还坐在椅子上，小胡迎上来低声道：“老爷子很固执，非要等老夫人从里面出来才肯走。不过中午饭是吃了，看着挺理智，也没有闹事。”
当时徐子谦见到老夫人纠缠丁小钱的那一幕，确实非常生气，如果做出这种举动的人是年轻人，他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就是看在对方是老人，才强忍住怒火，将其以妨碍公务罪关押起来。
小胡看着徐子谦黑着脸，也不敢继续多说，头儿是依法处理没错，但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对死者家属上纲上线，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见，所以小胡心里也没有底，
本想把老夫人带到大厅，可是考虑到徐子谦的脾气，只好给关到审讯室坐着。一坐大半天，也不知道那老夫人能不能撑得住。
听到小胡这么说，姜心恬想起来现在婆婆还被关着，徐子谦冷峻不讲情面，丁小钱看上去到有几分和善，可是实际上却也死板，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老夫人并不占理，姜心恬想着总不能让老夫人这么关下去，于是开口道：“关于老夫人的事情……我想老夫人应该知道之前的行为是违法的，所以我想……丁警官，能不能原谅她……我知道这于法不合……”
丁小钱顿了顿，看向徐子谦。而后者移开视线，让丁小钱自己做决定。
丁小钱摸了摸脖颈上的疤痕，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只是不喜欢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扑上来，到现在为止，她都摸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心恬连忙轻轻握住丁小钱的手，柔声道：“我保证，让老夫人出来之后和你道歉好吗？她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在加上她本身脾气就极为暴躁……”
老夫人脾气暴躁不是一天两天，不仅仅对家里人不讲颜面，即使对待外人也颐气指使，可谁让她儿子有钱，谁也不敢在她面前多说半个字，以往去警察局，警察局的下到实习生上到局长，无一不对她恭恭敬敬。
可到了这就不一样了，在陆遥那得知姜心恬背着自己的情况下，请来了刑警协助破案，老夫人就对陆遥口中描述的那几个‘趾高气扬气焰嚣张’的刑警很不待见。到了警察局之后，没等老夫人说两句，那个小女警竟然敢顶嘴，立即激怒了老夫人。
老夫人虽然现在很有钱，但并非出生从小出生在富贵人家，并没有接受过什么礼节教育，如今托儿子的福，她珠光宝气，却仍旧掩盖不了骨子里的戾气。
“不用道歉，关于陆恒的案子，如果有需要了解的地方我会再给你打电话。”丁小钱将手抽离，然后拿着从陆恒办公室搜集到的物证去了刑事技术科。徐子谦则转身去了另外一个办公室，转眼间面前就只剩下小胡。
姜心恬七上八下的站在那，不知道丁警官这是同意放了老夫人还是不同意。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小胡忽然道：“下次注意点，不要再这样了。幸好丁儿不在意这些事情，要是她是斤斤计较的性格，你们老夫人不说要被拘役，也少不了罚金。”
姜心恬顿时松了一口气：“多谢……”
小胡摆摆手，转身离开，没多久带着一脸怒意的老夫人出来。
老夫人刚想说什么，陆铭连忙过去搀扶住她，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爷子也走过去。
“你少说两句吧，别人警察办案，你帮不上忙就不要添乱。”老爷子难的说了句话。
老夫人抬头瞪了老爷子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回嘴，黑着脸回到车了。
看到几个人离开，小胡这才放下心来。把那老夫人留着说到底也是个麻烦事，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怪也只能怪那个老夫人偏偏挑了丁小钱出气，如果是他，就算老夫人在他脸上抓出花徐子谦估计也不会注意到。
办公室丁小钱半躺在沙发，盯着表望眼欲穿，现在是下午三点，距离季安的飞机到达江北国际机场还有十二个小时。
小胡蹑手蹑脚走进来：“头儿，案件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徐子谦放下手头工作，瞥了小胡一眼：“江北国际机场t2航站楼，凌晨三点的到站，目标名叫季安，身高一米七二，体重约为一百四十公斤，年纪在六十五岁，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左右。这是他的照片。”
说着从刚好打印出来的纸盒里面拿出三张a4大小的照片，上面印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头发不知道是染黑的还是保养的结果，人显得很精神。
“这是？”小胡拿起照片疑惑道。
“是这起案件的嫌疑人，请你务必将他带回来，如果你没把握，那么可以让我去。”丁小钱立刻站起来殷切道。
小胡冷汗连连，当着头儿的面说自己没把握，那他简直是活腻味了，小胡笑道：“丁儿，你就别逗我了，我带实习生去就可以了，现在我就出发。不就是这个人么，我好好看看他。”
丁小钱的希望落空，顿时消沉不少。
“吃什么？”徐子谦看了眼表。
“不吃。”丁小钱此时满脑子想的和小胡一起去抓季安，根本没心思吃。
徐子谦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出了办公室，没过多久，他提着午餐盒回来，放在丁小钱面前的茶几上。
“吃。”徐子谦打开自己的那份，同时简短的命令道。
丁小钱也只好打开餐盒，拿起筷子，徐子谦一如往常把她爱吃的菜夹过去，把她不爱吃的菜挑出来吃掉。
“上次姜心恬说，绑匪曾经让他去城西的废旧校区放赎金，还说绑匪有在门上装监控，按理说废旧校区应该很难弄到电，想要装一个监控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么现在过去看看，兴许还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丁小钱咽下一块瘦肉之后，缓缓说道。
徐子谦认真听着，点头道：“吃完就去。”那天听完姜心恬的讲述，直接去了她家，而后根据通话记录直接追踪到了案发现场，一直忙碌到现在，现在刚好有空，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去看一下。
两个人吃完之后，驾车来到姜心恬口中所说的废旧校区。
废旧校区地势较为偏僻，周围都是一些工厂，人烟较为稀少，但并非在郊区，偶尔，这里也是会有路人经过。而且的因为是工厂，看起来想要通电也并不困难。
两幢六层高的小楼孤零零的伫在偌大的校园，校园破败不堪，在灰尘覆盖之下依稀能够看到行李箱底部轮子划过的痕迹。但似乎隔的时间有点长，校园经过雨水的冲洗，不少痕迹被模糊掉了。
丁小钱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仔细端详着位于校门口的门卫室。
门卫室屋檐下吊着一个没有灯泡的灯座，随微风轻轻摇摆着，而灯座旁边则放着一台监控摄像头。
难道说现在监控摄像头还在起作用？丁小钱走进摄像头，想要一探究竟，但她就算穿着高跟鞋，踮着脚尖也够不着，徐子谦站在丁小钱身后，轻轻环抱住她，同时伸手将监控摄像头卸了下来。
根据姜心恬的描述，这个监控摄像头应该是崭新的才对，但徐子谦手里这个不禁沾满了灰垢，甚至本身就是个坏的。显然这并不是姜心恬看到的那个监控器，但可以视作物证保留，想到这，丁小钱从包中抽出一个塑料袋，将摄像头放进去密封好。
“他应该是用了新的摄像头，等拍摄完毕之后就换走了。本来这个校园应该是没有电的，电似乎是绑匪接过来的。用完之后就掐断了。”丁小钱指着墙壁上的痕迹猜测道。
走进校园中，丁小钱绕到门卫室后面，才看到门卫室后面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塑料桶，看来绑匪就是踩着这些塑料桶爬上去安装摄像头的。
“这有脚印。”丁小钱忽然注意到其中被压着的塑料桶上残留着几个脚印。
这些脚印不太一样，有大有小，而且看起来并不是同一天。可能是绑匪留下的，但也可能是玩闹的熊孩子留下的。
即便如此，只要有一点可能性，丁小钱都绝不会错过，她掏出手机仔细的完整的拍下这些脚印。
徐子谦则注射着围墙上的钉子，围墙经过几年风吹雨打，早就像是蒙了一层洗不净的灰，可是在墙头的位置，却忽然多了一枚新鲜钉子。
如果这钉子原本就在这里，经过风吹雨打，身上就会有铁锈，而这个钉子虽然沾着点灰，但却没有铁锈，说明是才钉上不久，而且钉子周围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干净的内砖，由此能够判断出这钉子的确是最近才钉上。
只是为什么要在墙上钉钉子？顺着墙一眼看下去，几乎每隔一段就会有一枚钉子，这种情况只能考虑有人在这钉上上面放什么东西。徐子谦将钉子一一拔掉，收集在塑料袋中保存好交给丁小钱。
赎金地点是在主教学楼的六楼，于是两个人继续朝这主教学楼走去。
主教学楼年久未修，推开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因为是在室内，没有风雨会清洗掉痕迹，台阶上的脚印只留下前掌和后跟，加上旁边拖拉着行李箱的痕迹，基本能够可肯定是姜心恬留下的。
第274章 不能太急躁了
两个人一路绕开姜心恬留下的痕迹，刻意重新开辟出新的路径，一口气上到了六楼楼顶。楼顶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留下。绕着天台转了半天，甚至连绑匪的脚印都没有发现。
丁小钱不禁心怀疑惑。这里没有留下绑匪的脚印，那么绑匪是通过什么办法把行李箱拿走的呢？
徐子谦走到栏杆钱停住，视线落在打了死结的粗绳上。
丁小钱顺着徐子谦的视线，看到了那个粗绳，顿时明白过来，绑匪提前绑好了粗绳，然后等导姜心恬把行李箱留下之后，便顺着粗绳爬上六楼，行李箱十分沉重，自然不是带走的，而是直接扔下去的。
如果现在下去找，应该能在地上找到行李箱的碎屑。
探究结束之后，两个人按照原路返回警局，等到了警局已经将近6点，除了值班人员其他人早就离开了。徐子谦和丁小钱在办公室稍微坐了一会，交换了下对案情的看法，接着下班回家。
第二天早上，丁小钱还不到四点就起来，由于惦记着季安的事情，她几乎一晚上都没睡好，好不容易挨到四点，立刻梳洗整齐，徐子谦无奈，他知道她没睡着，所以一晚上也跟着没睡好。
看到丁小钱起来的，徐子谦也跟着起来洗漱穿戴整齐，不到五点，两个人就赶到了警局，刚一下车，就碰到了小胡。
“人呢？”丁小钱连忙问。
小胡一夜未睡，眼睛通红，天还没亮忽然看到丁小钱和徐子谦出现在眼前，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揉了两下眼睛才确定不是幻觉，这才道：“在审讯室里呢，你怎么起那么早啊……”没等小胡说完，丁小钱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见，小胡都快要怀疑自己见鬼了。
晚上的气温稍低，审讯室的气温又比外面低四五度，季安穿着西装坐在审讯室时间不长，倒也能忍受。
丁小钱隔着玻璃见到了这个在公司口碑颇好的总经理季安，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徐子谦则跟在她身后。
季安抬起头看到一前一后两个警官走进来，不紧不慢的询问道：“你们抓我来这里是做什么？据我所知，我并没有做什么违反法律的事情。”
丁小钱若有所思的看着季安，想着确实如别人所说的那样，季安性子十分温和，一般人被抓到要么心虚，要么虚张声势的大吼大叫，像季安这样平和的并不常见。但这一点同意说明了季安心里素质极好。
“陆恒失踪的事情你知道吗？”丁小钱严肃道。
“哦？失踪，我只知道他无故缺席将近二十天，要不是看在姜心恬的面子上，我早就把这件事情告诉董事会了。”季安显得从容淡定，脸上丝毫无心虚之意。
丁小钱皱了皱眉，要么季安是真的淡定，要么就是他已经到了一种撒谎不眨眼的境界，怡丁小钱看人的水准，竟然看不出季安有半分撒谎之意。
但她的评价不是万能的，也不是绝对精准的，有些熟悉心理学的人，是完全能够做到反推理，就算是面对测谎仪，说的是谎话，也能够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语气，不让机器发现。
这块骨头有点难啃。
徐子谦拿出陆恒的手机在季安眼前晃着：“你看这个手机眼熟么？”
季安面如常色，淡然的摇头：“不清楚。”
“不清楚没关系，不知道是谁的手机也没关系，那么这条通话记录当中显示出来的手机号码，你熟悉吗？”徐子谦把手机翻到通话记录的页面，拿到的季安面前。
“哦，这是我的手机号，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又不是我让他不来上班的，我很奇怪，我只不过是在配合姜心恬的话帮她隐瞒陆恒失踪而已，这种善意的谎言有什么不可以？”季安真诚的询问道。
或许是太过刻意的真诚，反而显得不那么可信，丁小钱更加确信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带人温和，而是厚黑。利用别人于无形之中，反而让利用的人对他心怀感激，就是厚黑的极致。显然季安附和这样的形容。
他在公司的形象全部来自伪装，然而公司的人却对季安赞不绝口，甚至挺身为季安辩护。
“你还想继续装下去么？”徐子谦面色一冷，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寒意。
然而对于季安来说，就像是拳头打在空气上，根本没反应，他只是愣了愣，看似十分困惑的道：“装什么？哎，你们年轻人说话的这套，我真是搞不懂，我才下的飞机，现在很累好不好，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
“难不成你现在还不知道陆恒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徐子谦冷笑道。
季安皱着眉耸耸肩：“什么事情？他天天在外面喝酒吃饭，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不来一次公司，非常正常，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盯着，不论大事小事也基本是我做主。要说公司的事情你问我，我倒是能说个清楚，可你要是问我他的事情，我只能说不知道。”
徐子谦脸色变了变，季安胡诌的能力比他想象的强得多，多少次故意绕开他的话题，把话扯到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去，让他这次审问进行的极为艰难。说到底季安也是在社会摸爬滚打三四十年，早就是老油条一个，什么事都遇到过，时间长了也就处变不惊。
丁小钱不死心，还想在问季安点什么，但徐子谦冲她招手，两个人出了审讯室。
“要像上次一样，让他在审讯室呆一段时间么？”丁小钱第一次遇见这样棘手的对象，显得有些急躁。
徐子谦摇摇头，指着表：“先吃饭。”
丁小钱顿时无语。
在季安的面前吃完了豆浆油条，才开始继续审讯。而这次徐子谦没有和丁小钱同时出现在审讯室，而是去了隔壁的监控室，在监控室能够看到季安脸上最为细微的表情，他要仔细观察一下季安，看看他究竟是在撒谎，还是真的另有隐情
小胡和新入实习生席志安也站在监控室观看着，席志安显得十分认真，拿着笔记本准备随时记笔记。
“我就直话直说好了，陆恒死了，根据证人证词，证明陆恒在失踪之前曾经和你发生过激烈的争执，甚至产生过肢体冲突。而这个手机上面的通讯记录表明陆恒在失踪之前，最后一个和他通话的人就是你，因此你有很大的嫌疑。”丁小钱取出纽扣和手机晾在季安面前。
“所以呢？”季安却丝毫不为所动，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些有什么不对。
丁小钱蹙眉：“所以你被警方列为最重要的嫌疑人，现在必须接受我们的调查。”
“嫌疑人？那么我还只是嫌疑人而已吧，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无法证明我有罪，那么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对吗？”季安慢条斯理道，如果不是话语中所传达出来的思想，季安的态度就像是个温柔迟暮的老人。
“不要着急，从时间开始问。”耳麦传来徐子谦的声音，丁小钱咬着下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找不到切入点而变得焦躁，甚至忘记了最基础的审问。
丁小钱暗暗沉下气，推了推眼镜框，不怎的气质忽然完全不同，季安微微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七月十四号那天晚上，你去了什么地方？”丁小钱提高声音，面色漠然的看着季安，同时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询问的诸多问题。对于季安这样的老江湖来说，必须要有耐心，讲究方式方法才有可能问出真相。
想使用对付一般人的恐吓之类的方式，恐怕是不能奏效。
“那天……我下了班就回家了。”季安想了想回忆道。
“谁能给你证明？”
“我老婆孩子，他们都在家，他们可以证明，哦对了，还有门卫也可以证明，车进小区的时候需要刷卡，所以只要检查一下记录，应该就能看到我那个时候已经到家的证明了吧。”季安认真道，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看起来季安的时间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丁小钱还是在这一条笔录下面划了一条线，一会一定要去拜访一下季安的夫人，看看事情是不是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
“根据证人指证，你在陆恒失踪前，也就是七月十四号那天中午，曾经和陆恒发生过很严重的争执，那么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争执？”丁小钱继续下一个问题。
季安的表情罕见的露出一丝不自在，但很快恢复了常态：“我和他之前也经常发生争执，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这次碰巧被人听到了而已，我和他几十年的老交情，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耿耿于怀。”
丁小钱推了推镜框，眸底浮起一丝锐利：“我是问你，你们在因为什么事情争执，你不用回答其他的。”
“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不方便透露出来。”季安立刻道，显然用刚才犹豫的时候想好了说辞。
丁小钱点头继续道：“那么这个问题暂时放在一边，陆恒失踪之前，你给陆恒打电话说了些什么？通话记录显示的是十分钟半，并不是很短的时间。”
季安咳嗽了两声，顾左言他道：“等一下，能不能稍微把空调打开了一下，我身体不太好，这样下去别说回答你问题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坐在这里。”
第275章 询问不到有用信息
丁小钱看了他一眼，对站在窗户外的警员点了点头，警员将温度稍微调高了亮度，季安长吁，伸了个懒腰：“这样好多了，对了，在没有确切证据表明我是凶手的情况下，你们只能关押我24个小时吧？”
丁小钱不置可否。
季安笑道：“那么我劝你们还是提前把我放出去比较好。”
“你是本案最重要的嫌疑犯，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你和陆恒最后一次通话中，都说了些什么？”丁小钱继续追问道。
“当时我只是再次向他确认关于投资的事情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他离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谁能管的了董事长什么时候下班？”季安神态自然，一点也看不见被审问的局促不安。
不管丁小钱问什么，季安总能圆润的把话题岔到别的地方，这点让她颇为懊恼。
“请你端正态度，配合警方做调查，坦白交代你都了些什么，不然对你没好处。”丁小钱冷声道。
“我已经足够坦白了，董事长可是公司说话最算数的人，即便是我想管董事长，想知道他每天都去做了些什么也无能为力。”季安脸上闪过一丝讥讽，像是对陆恒心怀不满。
丁小钱琢磨着季安脸上闪过的那丝表情，忽然找到了突破点，现在的季安对她防备意识很强烈，几乎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论是否涉及到利害，他都一定要岔开，以一种半认真半虚伪的态度回答她的问题。
这样下去就算是审一天恐怕进展也不会很大，她冷静下来，从角落中拉出一把椅子放在审讯桌前，但并未着急立刻坐下，而是转身打开门和外面的警员说了两句，她就这么把季安放在一边，似乎对审问的事情并不是很上心。
季安见到这一幕反倒皱了下眉，但很快刻意舒展开，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女警官究竟想做什么。作为一个驰骋商场将近四十多年的人来说，心理学几乎是必备常识，如何说服对方如何找到对方的弱点如何让对方信任自己，对季安来说很熟练。
可在这个女警面前，有着无数场实战经验的季安却生出有心无力之感，仿佛不管他说了什么，这个仿若带了面具的女警都不会露出半点表情，这让他无法对自己说出去的话做出判断和反馈，因而也就拿捏不准谈话的方向。
丁小钱回到座位上，并不着急坐下，而是翻动着卷宗，弄得卷宗哗哗作响，同时还时不时的看着表，像是在等什么的样子。
十分钟过去了，季安纹丝不动，二十分钟过去了，季安稍微坐正一点，三十分钟过去了，季安揉了揉肩膀，年轻时长期劳累的工作使他患上了肩周炎。而对面的丁小钱依然沉浸在卷宗当中，看起来认真极了，就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惊动到她。
“如果你没有问题想要问我，那么可以放我离开了吗？”季安终于忍不住开口。
丁小钱停下手中的动作，从卷宗中抬起头：“在你没有如实的说出我想要知道的答案之前，你是不能离开这里半步，你作为本案最重要的嫌疑人，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洗脱自己的嫌疑，即便是二十四小时之后，也无法离开这里。”
丁小钱的声音十分平静，加上淡如水的神色，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你想知道的我不是都说了吗？”季安反问道。
“我还没问完。”
“那么你为什么现在不问？”他是有耐心的，但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有耐心而已，在无法确定对方的意图之下，季安就显得不那么胜券在握，同时内心也开始摇摆不定。
丁小钱镇定自若的指着喉咙，简短的回道：“口渴。”
季安顿时无语。
这时，门外传来砰砰砰的声响，接着有人推门，丁小钱抬起眼望去，没来的起身，外面的人就端着一杯豆浆走进来递给丁小钱，丁小钱微微点头：“多谢。”
看到这一幕季安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有想到丁小钱竟然是在等豆浆。为了喝一杯豆浆，浪费了他半个小时的时间？
丁小钱自顾自的啜着豆浆，时不时的低头翻卷宗。
季安想不明白那卷宗哪里值得看那么多遍，等了几分钟，还是忍不住道：“如果你没有什么要问的话，就请放我离开，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现在董事长不在，公司也就靠我了，你知道你这样耽误我时间，会给公司带来多么大的损失么？你担待的起么？”
“等一下。”丁小钱看着表若无其事道。
“等一下？你竟然叫我等一下？你知道你说等一下，我的公司会出什么乱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的损失算谁的？算你的吗？我从国外赶回江北，为的就是今天晚上七点要签一个合同，这个合同价值多少你知道吗？”季安冷着脸一连串的发问。
“你是嫌疑人，理应放下所有的事情，权利配合警察做调查。”丁小钱抬头瞥了他一眼，接着淡然道，对季安一连串的发问一无所动。
季安皱着眉：“仅仅凭借着我曾经和陆恒发生过肢体摩擦，就能判断出我是杀了他的人么？如果警察都是这么断案，那也太武断了点，除了这个证据，你们还能拿出别的证据来指控我杀了陆恒么？”
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小胡气喘吁吁的走进来：“这是头儿给你的资料，呼，累死我了。”
丁小钱对着小胡点了点头，接过文件夹，放下空了的豆浆杯，认真的翻看了起来。
“请问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如果没有别的证据，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徒劳的！”季安的语气中带着怒意。
小胡插嘴道：“你老实一点，还以为在公司当总经理呢，不配和警察工作的话，先关你个十几二十天，你就能老实下来了。”
季安看了小胡一眼，虽然对这个男警官的话有些恼怒，但还是顺从的闭了嘴。
“你右手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丁小钱放下资料开口问道，盯着季安手上的几道疤，疤痕并不是很大，主要集中在的指关节，疤痕表面已经痊愈，比周遭肤色浅一点。
季安下意识的盖住右手，但随即意识到这个举动太过显眼，便顺着这个动作抚摸了下上班，仰首道：“这个伤口有什么问题么？”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不小心碰的。”季安双目灼灼盯着丁小钱，试图看清楚她听到这个答案之后脸上闪过的所有表情，遗憾的是，丁小钱就宛若面瘫，甚至连眼神都未曾变过，这样季安的试探得不到反馈，同时也就无法选择进一步的反应。
丁小钱拿起资料晃了一下：“根据资料显示，你在七月十号因为和陆恒发生争执后，回到办公室一怒之下，用拳头砸碎了文件柜的玻璃，然后去了第一人民医院包扎伤口，这是当时的病例表。你怎么解释是不小心碰的呢？”
季安愣了愣，露出自嘲的表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又没有必要到处宣扬。”
丁小钱忽然提高声音：“在这里你必须如实交代，如果在发现你有任何隐瞒的意向，那么就会以重大嫌疑犯收押你，而不是审问你。”
季安面色瞬间变得铁青。
“根据调查显示，你虽然是公司的总经理，但是所有的问题基本上都要通过陆恒点头才行，除非陆恒不在，但就是陆恒不在，你也必须要打电话向他报备，可你给他打电话，要是他没能够及时接听，那么你就无法做主。是这样的吗？”丁小钱放低声音，就用和平时一样的语调询问道。
“是的，他很重权，从不信任任何人。”季安点头，这次并没有否认。
丁小钱继续道：“所以你在公司其实地位并不向是别人想象的那么高，根据你的属下交代，你和陆恒经常发生私底下的争执，有这件事对吗？”
“有，我说过他很独权，可是很多情况下真的没有办法和他一一汇报，我和他是多年的老朋友，所以大部分争执都像是朋友之间的争执，并不会产生芥蒂。”季安一五一十道，不知为什么，忽然显得很真诚。
这反而让人觉得异样，丁小钱多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陆恒正在暗中调查你贪污以及挪用公司公款的事情，这件事情你知道么？”
季安面露出惊讶：“我没有。”
“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丁小钱反问道。
季安忽然显得很怅然，他胳膊撑在桌面上，揉着太阳穴。
“我和他……认识了将近三十多年，他怎么可能不信任我？暗中偷偷调查我呢？我真的不明白，财务总监那边有所有的账单，只要稍微对照账单应该就会清楚我并没有做那种事情……我实在不敢相信，我们一起打拼得来的天下，他怎么会……”季安长叹一声，神情有些落寞。
忽然之间，方才那个势头很足说话很有底气的男子一下子变成了个受到背叛的忠心耿耿的弃将。
丁小钱对季安的表现视若罔闻，只是停顿，简单整理文件夹。
耳机传来徐子谦的声音：“从贪污入手。”坐在监控器的徐子谦显然更能清楚的观察到季安脸上的表情，甚至只是一闪而过的微表情。
丁小钱扶着耳机，轻轻点头。
第276章 有动机没证据
资料是徐子谦昨天就开始差人收集的，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凑齐，凑齐之后顾不上整理一遍就给丁小钱送了过来。
这份资料里面着重调查了季安身边的人，得到了季安平时的一些习惯，以及在公司和陆恒之间发生的事情。季安或许从丁小钱的举动和问话中怀疑到了这一点，由此变得看似诚恳起来。
他应该是知道陆恒在暗中调查他，所以矛盾越积越深，同时陆恒也在慢慢的缩小季安的权利，季安作为公司元老，完全有资格痛恨陆恒，那么想要杀了他也是顺理成章的。
“哦，你看起来好像很意外？”丁小钱本打算直接追问，但季安的提防心理太过严重，直截了当的询问反而不容易得到真实答案，所以需要使用迂回的方式，让季安放松警惕，从而在话语中找的可疑之处。
季安揉着眉，面色哀切。
“当年刚开始干，我出钱出力，他出力而已。可是公司做大了，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斤斤计较，变得独权，他把大权一人独揽，丝毫没有信任过我。这么多年，我鞠躬尽瘁，为公司操碎了心，却没想到换回这样的下场……”
丁小钱注意到季安口中透露出的信息，追问道：“你出钱出力？也就是说在公司起步阶段，你的投入比陆恒的投入大许多？”
“何止大许多？他们夫妻两个刚来穷的就一床被子，还是我接济他们，才让他们活下来，结果我竟然只有百分十的股份，简直令人不敢相信。甚至前段时间，他竟然开口要辞退我，只不过我作为董事会成员，攥着百分之的股份，他一时舍不得掏出那么多钱给我才作罢。”季安愤愤不平道，不知不觉，他经历维持第淡然形象瓦解了。
丁小钱恍然大悟：“也就是实际上应该是董事长的人应该是你？”
“当然……不是。”季安抬头警惕的看着丁小钱，停顿片刻，继续道：“我只不过想有个安稳的生活而已，只是厌烦他把这么多活安排给我，可权利却一点都没多。”
“原来如此。”丁小钱推了下眼镜框，快速的在卷宗上做着记录，她之前也试过录音笔，但还是觉得使用笔录更加顺手一点。
使用笔录的时候耳朵一遍，脑子里一遍，心里一遍，能够让她对他人说出的语言更加通透的理解。
“根据资料显示，你和陆恒发生冲突是关于投资的事情，你坚持要和一家不知名的外企合作，甚至已经谈好了合约，而陆恒知道之后，却大加反对，由此你们二人发生冲突，是这样的么？”
季安嘴唇蠕动，看着丁小钱的眼神带着抗拒，又带着困惑，还夹杂着警惕。
他不知道警方的手脚竟然那么快，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开始，警方开始怀疑他的，现在丁小钱手里的那沓资料，应该就是关于他的一些记录。
“确实是关于投资的事情，但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和这次的事情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并没有杀人。”季安冷声道，显然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失态，被丁小钱捉住了空子。
“陆恒不同意你的提出的合作，你心生恼怒，所以……”丁小钱冷静的推测道。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季安勃然大怒，从椅子上站起来死死的盯着丁小钱。
丁小钱停了两秒，透过眼镜框极为淡定的注视着季安，季安自知反应过大，冷着脸重新坐下，他挠了挠头：“我想去趟卫生间。”
小胡带着季安去了卫生间，回来之后，季安的脸色好了很多。
没等丁小钱发问，他主动开口：“我坦白。”
丁小钱挑眉。
“在公司表面上我的职位看似风光，但实际上我说话并不算数，这个不算数指的是一些合作，我并没有独立和人涉谈合作的权利，小一点的，比如说同意谁进入公司，打发谁离开公司，这些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但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我做到总经理这个位置，早就不需要自己去扩展业务，可是最近，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的契机，这个契机能够让公司突破国门，去国外发展，我合同的拟定好了，谁知道陆恒竟然不同意。
我不能得罪那边的客户，只能拼命去说服陆恒，和他磨了将近三个月，他却根本不松口，甚至还通过各种手段，压缩我的权利，使我这个总经理的职位，看着就像是个虚职，除了按时上班下班，几乎没有别的事情做。
国外的企业那边，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已经和人家谈妥当了，所以必须拿下这一单，我想不通为什么陆恒不同意，那天和他争吵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后来他说什么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不念旧情之类的话，我忍不住扯住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恩将仇报，当年好歹也是多亏了我，他们夫妻两个才没被饿死，如今倒好，在别人面前只说这公司是夫妻两个的功劳。我早就忍着不说很久了。
但我只是推了他一把而已，并没有打他，接着我就走了。想着要想什么办法才能够让陆恒松口。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之后他失踪了，也不知道他是被谁杀的。”
季安说完之后，目光诚恳的看着丁小钱。
这不是丁小钱想要听到的答案，难道说季安还在抵抗？或者是演技好？丁小钱表面依旧保持着淡然，但是心里却一连生出许多疑问来。
季安有作案动机，但却没有切实的作案证据，同时口供中也并没有对罪行供认不讳。而死者陆恒的尸检报告是出来了，可那天带回来的物证却没有检验完毕，丁小钱迟疑是不是要等到那些物证化验结果出来之后，在对季安进行提审。
“出来吧。”徐子谦在耳机那边低声说道。
丁小钱抬头看着季安，站起身来。
季安见到丁小钱站起身，连忙道：“我可以离开了吗？陆恒不在公司，现在公司里面全部事项基本都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如果我现在不回去的话，对公司来说会造成不可估计的损失，如果你还有别的需要，我可以配合做调查，但是在现在这种证据不足以指控我的情况下，希望你放我离开。”
“24小时内如果依旧没有进展，到时候会放你离开。”丁小钱收起东西，转身出了审讯室。
徐子谦正在外面等候。
审问了大半天，没有丝毫进展，丁小钱情绪有些低落。
“慢慢来。”徐子谦安慰道。
“嗯。”回到办公室，丁小钱半躺在沙发，盯着天花板出神。这是她第一次在心理交锋上落败，她需要好好回忆一下自己落败的原因。
“小钱儿！”江彧拿着份报纸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丁小钱，立刻惊喜的开口。
丁小钱被打断了思路，转过头静静的看着江彧。
“你怎么来了？”徐子谦抢在丁小钱开口之前问道，语气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更多是倒是嫌弃。
江彧这才注意到徐子谦还坐在办公室，扬了下手中的报纸：“今天的报纸，江北蜡像馆上了头条呢。”
“什么意思？”丁小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江北蜡像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江彧的话勾起了她的兴趣，所以也就暂时忘记被打断思路的事情。
“本地著名的企业家陆恒死了，可是陆恒的蜡像馆已经雕好了，今天起可以展览，可惜了，现在他本人已经看不到成品了。”江彧摇头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徐子谦语气颇为不善。
江彧笑了笑，并不在意：“我当然是为了陆恒来的，陆恒的恒久集团和我的神域集团有一定业务上的联系，所以我来看看你们案子破的怎么样，会不会影响到我的集团。”
或许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江彧对徐子谦的态度也稍微变好了些，但只是看起来而已。徐子谦听到这个解释，并不作答，只当没听到。他对江彧的态度自始至终没有变化，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江彧离丁小钱远一点。
“对了，现在案子进行的怎么样了？有线索吗？找到凶手了吗？我带了点心给你，你记得吃。”江彧一边询问，一边关切的将点心和放在丁小钱面前的茶几上。那是他特意绕远路带过来的福记的当季特供点心。
“嗯。”丁小钱随口应答。
听到丁小钱同意吃自己带来的点心，江彧立刻进入心花怒放，脸上的泪痣微微浮动，狭长的眼睛看上去极为俊美。
徐子谦冷眼瞥着江彧，暗想用什么办法把他支开。
丁小钱翻着那份报纸，江北蜡像馆的页面占据了整整一页，陆恒蜡像的成品站立在报纸正中央，报纸的左下角则是警察进入恒久集团调查的照片，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丁小钱愣了一下，因为那张照片刚好拍上了她和徐子谦的侧身。
可她当时从恒久集团出来，并没有感觉到被偷拍，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是偷拍，两人却拍得雷厉风行，看着严肃干练。
江彧注意到丁小钱在看那照片，于是笑道：“看起来是偷拍呢，不过把你拍的还挺好看，回去记者午饭可以加鸡腿。”
丁小钱摸着鼻梁，上下推着眼镜默不作声。
第277章 复杂的情绪
是谁偷拍的？真的是记者么？当他们去陆恒的公司调查的时候，应该是陆恒尸体被发现的第二天，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才对。那么记者为什么会在恒久集团的楼下等着拍摄呢？
丁小钱若有所思，根本没有注意到江彧在说什么。
徐子谦忽然走到丁小钱面前：“中午了，去吃饭。”
“嗯。”丁小钱应了一声，但是人却未动。
“你们去哪吃饭啊，大中午的，外面太阳那么大，干脆叫外卖比较好。”江彧眼看着两个人就要走出办公室，连忙跟上去提议道。
徐子谦似乎并不打算带着江彧，所以也不开口，而丁小钱更不用提，她恐怕想不到邀请江彧一起去吃饭。
所以无奈之下，江彧继续道：“要出去吃也行，我正好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环境特别好，我带你们去好了。”
徐子谦默默的看了一眼热情满满的江彧，接着转头看向丁小钱：“去哪吃？”
他是哪里都无所谓，关键要看丁小钱想去哪。
“随便。”丁小钱摘掉眼镜，用手背揉着眼，显得有些困乏。
“小钱儿，你怎么了，困吗？要不还是叫外卖吧？等外卖的时候在办公室躺一会也好。”江彧颇为心疼，只想伸手去揉揉丁小钱的脑袋，但顾虑到徐子谦，不论怎么说，徐子谦和丁小钱也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他总不好在对着她做过分亲昵的举动。
徐子谦走过去半蹲在丁小钱旁：“困的话就先睡一会……”
“钱钱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不管你想吃什么，不管你想吃的东西在什么地方，只要你说，我马上就去给你买回来。”江彧打断徐子谦的话，对丁小钱殷勤道。
“嗯。”丁小钱闭上眼睛，吐出一个单音节之后再无动静，江彧在旁边等了半天，听见丁小钱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意识到说话之间，她已经迷迷糊糊的熟睡过去。
江彧站起身对上徐子谦那双冷目，江彧扯起唇角：“要不我们去吃点什么？然后给她带回来？”
他不确定徐子谦会同意，从一开始，他们两个人就水火不相容，但他还是说了，试图缓解他们之间的气氛，可是说了这话之后，空气忽然凝结住了似得，显得很是尴尬。江彧自嘲的笑了笑，就在他想转移话题说点其他的时候，听到了徐子谦的答复。
“可以。”徐子谦移开视线，走到办公室门口的位置停下来。
江彧愣了愣，没想到徐子谦竟然会同意。
“快点出来，我要关门。”徐子谦拉着门的把手。
江彧连忙走出去，徐子谦关了门，两人朝停车场走去。
餐厅选的是丁小钱喜欢的那家，虽然这次丁小钱不在，徐子谦中午吃什么都觉得无所谓，只不过觉得一会回去的时候方便给她带，所以就选了常去的那家餐厅。
徐子谦和江彧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
服务员走过去询问点单时，徐子谦把菜单推向江彧，江彧笑道：“你还挺大方的，这里你很熟悉吗？刚才见你轻车熟路的，不是第一次来吧？钱钱喜欢这里的食物对吗？她喜欢什么菜呢？我看看……香酥煎卷？她会喜欢么？”
江彧知道丁小钱的口味，不管怎么说，他和丁家两兄弟的关系要比徐子谦和丁家两兄弟的关系好得多，或许是自持这一点，亦或者是看不惯徐子谦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架势，江彧故意说起这种话。
“给她带饭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徐子谦冷冷道，他是想看看江彧到底想做什么，虽然他并不在意江彧。
“不是，我只是刚好想起来，我和她的口味很相似，对食物都比较挑剔。”江彧自然的笑着，意在表明徐子谦和丁小钱不合适，至少……吃的上面不合适。
“哦，但她现在什么都吃。”徐子谦面无表情道，拿过菜单，对服务员指了其中几道菜，然后看向江彧：“你不点么？”
江彧的笑滞了滞：“就香酥煎卷可以了。”其实他来之前吃过了，只是想着能和丁小钱共用午餐，才提议要加入。
服务员微微鞠躬离开，两个人相互对视的餐桌上又是一阵尴尬。
徐子谦不说话或许是性格使然，他懒得和人说太多，更何况是和一个对自己老婆窥觑的男人。
江彧皱着眉头，又松开，又皱起来，显得很纠结。
“我没有放弃她，我想你知道这一点。就算是……就算是你们之间差一点有过一个生命。”犹豫半晌，江彧坚定的道。他爱丁小钱，他非常确定这一点，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稍微能和丁小钱扯上关系的，他都一定想办法过来。
而且他对丁小钱心怀愧疚，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欲望冲昏了头脑，导致他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明明爱她，可是最后却伤害到了她。江彧想要弥补丁小钱，今后不论做什么，他只要求自己绝对不能重蹈那天的覆辙。
江彧的声音既神情，又坚定，在徐子谦耳朵里却是赤裸裸的挑战，不过倒也不意外。他没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然的喝着茶。
江彧涩着嗓子开口：“你不在乎？”
“这是你的事。”徐子谦冷声道。
“是我的事，总有一天，丁小钱会留在我身边。即使这样也不关你的事情么？”江彧搞不明白徐子谦到底在想什么，他能感觉到徐子谦对他的敌意，可是却感觉不到丝毫在意或者妒忌愤恨之类的感情。
徐子谦放下茶盏：“你做不到。”
江彧笑了：“你又不是神，怎么知道以后的事情，总而言之，我不会放弃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江彧拿起茶杯一口饮净，放下茶杯的时候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江彧不知道怎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想起了丁小钱轻抚小腹的瞬间，想起了她下身沾满鲜血的那一刻。如果没有那天……如果丁小钱没有流产……他不敢相信。江彧抬起头，眼神充斥着志在必得。
“我不是神，可我是丁小钱的法定丈夫，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确定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她都绝不会离开我。”徐子谦一字一顿说的清清楚楚。
那语气平稳，不夹杂丝毫情绪的一字一顿对于江彧来说就像是数把利剑，随着徐子谦吐露的音节，一下下狠狠的插在他心里。一时之间，他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张嘴，却发不出声。等到菜上齐了，他才好不容易强咽下那股腥甜气，勉强扯起唇角：“吃饭吧。”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两个人回到警局的时候，丁小钱还在睡。江彧接了个电话，只说自己还会过来，然后就匆匆离开。
徐子谦并未着急着叫丁小钱起来吃饭，而是站在窗前，点燃一根烟，看着江彧开着那辆黑色耀眼的迈巴赫绝尘离去。
不在意是假的，徐子谦还记着和他有笔帐没算清。这个伤害过丁小钱的人，如今竟然好意思继续追求丁小钱？徐子谦摁灭那根烟，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吸两口。
离开的时候徐子谦把江彧带过来的点心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丁小钱睡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办公室，茶几上放着一个木质饭盒和橘子味汽水，办公室空无一人。
丁小钱坐了一会，终于想起来刚才好像江彧来了，但又觉得是做梦梦见的，才刚醒过来，她并不是很饿，就是有点口渴，于是顺手拿起汽水喝了两口，汽水温度刚刚好，不是太凉，也不是常温。
喝了半瓶汽水，丁小钱停了下来，注意到垃圾桶露出的半个点心盒子。她放下汽水走过去，想起来江彧来的时候似乎就带着这盒点心，这才意识到原来见到江彧并不是做梦见到的，而是真实的，不过……这点心不是带给她的吗？被谁吃完了扔到垃圾桶了？
应该不会是江彧，他绝不会带了东西自己也要吃，也不会是徐子谦，徐子谦根本不会碰江彧带来的东西，难道是小胡？偷偷溜进来吃了这盒点心？这倒也有点可能。
脑子动了动，丁小钱感觉到有点饿了，没有继续多想，打开茶几上的木质饭盒吃了起来，吃完之后她还有工作。
提审了季安，毫无收获，唯一只得注意的是他的确和死者陆恒不合，在死者生前曾经多次和死者发生过争执，同时在死者离奇失踪前，和死者发生肢体冲突，以及最后一个和死者通话的人。
有作案动机，可并无切实证据表明是季安动的手，所以无法使得季安认罪，要使季安罪名成立，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重新整理这些天所得到的物证以及证人证词，然后针对嫌疑人季安，列出能够指证季安的证据，再次对季安进行审问。
另外，嫌疑人的作案时间无法确定，仅从提审结果上面并不能确定季安是否有作案时间，这一点还需要进一步向季安的家属或者季安接触过的人求证。
丁小钱吃着饭，还控制不住去想关于案件的事情，匆匆吃完了饭，丁小钱立刻趴在电脑跟前重新整理各种资料，认真的写分析报告。
第278章 凶手三选一
资料繁多而且琐碎，丁小钱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整理好，可这个时候徐子谦依旧不知去向，丁小钱收拾好资料，把整理好的报告打印出来。
接着拿出一张空白的纸铺平，丁小钱把知道的信息简化之后，写在空白的纸上。
死者陆恒，生前被虐待，说明凶手与死者之间有矛盾。
死者死后被特意穿上整洁的服装，说明凶手有一定的强迫症，特意摆成等人的姿势，表明凶手具有一定程度的控制欲，案发现场被处理的很干净，说明凶手十分细心。
强迫症，控制欲，细心，从这三点上来看，季安很附和。一个工作狂必然是具有强迫症的，同时控制欲很强，从他谈话的方式能够看出季安十分细心，具备侦查以及反侦查的能力。
死者被证明曾经和嫌疑人季安发生过矛盾，说明季安有作案的动机。季安在和死者发生争执之后，曾控制不住自己，一拳将窗户玻璃打烂，显示出季安狂躁的另外一面。
细节能够对上，有作案动机。
接下来缺少的是有利证据。
时间以及能够指证季安的物证或者人证。丁小钱在‘时间’和‘物证’上画了个圈，标记下来。
小胡气喘吁吁推开门：“丁儿，检验报告出来了。”径直甩了一个档案袋在丁小钱面前。
“物证检验？”丁小钱一边动手拆档案袋，一边询问。
“嗯，才出来我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渴死我了，我都快虚脱了。”小胡擦了一把汗，给自己到了杯茶水咕嘟几口喝了干净，这还觉得不够，一连喝了好几杯，才觉得解渴。
打开档案袋，资料一一摆放在眼前。
那次在案发现场找到不少凶手遗留下的物证，杂碎的手表，钱夹，敲碎的行李箱，红色塑料桶和洗洁精，焚烧废物的炭盆……
可是这些证据的分析结果却丝毫没有什么用处。手表钱夹行李箱，是已知的死者的物品，上面留有死者，或者死者家属的指纹很正常，除此之外并没有检测到其他人的指纹，这不仅归功于洗洁精，还说明凶手很警惕，作案的时候很可能带了橡胶手套。
在旧校区门卫室后面拍摄到的塑料桶上留下的几个脚印，推测出曾经有三个人来过这里，他们来这里的时间基本都在一个月内，根据脚印大小，脚印纹路能够判断出这三个人分别是中年男子，未成年儿童，青壮年。
只是仅凭着这一点无法判断出这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否是凶手。
从校区围墙上拔下来的钉子，上面没有任何指纹，钉子是非常普通的河北衡水钉子，七块钱一小盒，基本五金店都有这个牌子。
钉子定在围墙上，应该是用来固定电线，而固定电线则是为了使用监控。
丁小钱想到这，忽然萌生出在去一次旧校区的念头。
只要查找到了是谁买的钉子，或者周围工厂的人是否注意到有人偷电，就能顺藤找出真凶来。
这个念头一出来，丁小钱立刻站起来。小胡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享受着得来不易的清闲，就在他眼神发愣到快要睡着的时候，丁小钱忽然站起来，吓了小胡一跳，杯子差点摔在地上。
“怎么了丁儿，找到线索了？”小胡连忙把杯子放好，擦了擦脸上喷溅到的茶水。
丁小钱攥着钉子的那份报告：“还要再去一趟旧校区才行。”
“旧校区？”小胡困惑道。
丁小钱顾不得解释，只想着立刻动身，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徐子谦的声音。
“我已经去过了。”
“去过了？”丁小钱眼中闪过惊讶，原来徐子谦消失不见就是去处理这件事情，看来他想到这一点要比自己早的多，丁小钱心里既惊讶又佩服又自豪，果然徐子谦不愧是自己的师父外加丈夫。
丁小钱追问道：“那么结果呢？”
徐子谦稍微松了松领带，坐在沙发上：“没什么结果，这种钉子市面上太多了，几乎每家店都要卖掉许多，而这些店面未必又有监控器，顺着钉子的品牌去查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我还是让他们去找，一家一家挨着问，有监控的调监控，没监控的就靠店主回忆，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丁小钱露出略微失望的表情。
“季安那边我也去过了，事发当天，他的确有不在场证明。”徐子谦继续道。
“这话怎么说？”
“他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后，带着老婆孩子去了茶餐厅，调到了监控录像，说明他确实没有作案时间。至少是那天，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他带走了陆恒。”
丁小钱不禁皱眉。
“也就说他是无罪的？”小胡插嘴道，从口袋里面掏出四张票券，随手用票券给自己扇风同时继续道：“那么就可以放他走了？”
徐子谦淡漠道：“按照规定，确实应该放他走。”
“我今天去公司询问的时候，公司有员工表明季安这一个月都行踪不定，很多次说出差，但都没有带助理或者秘书，或者其他人员，就像是这次出国，他也没有带任何人，这件事情上显得有些古怪。从这点上看，我猜他并不是完全无辜的。”小胡继续道。
“你得意思是，虽然第一天季安是准时回家了，但实际上那天并没有直接动手带走陆恒，而是通过别的办法，比如让陆恒呆在某处，等季安有时间了再把他带走？”丁小钱迅速道。
小胡点点头：“我觉得是有这个可能性。”
“那么他会把陆恒安排在一个什么地方呢？”丁小钱眉头紧锁。
一般人在考虑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可能会直接想当然的说酒店旅馆之类的，但对于凶手来说，像酒店旅馆这种地方是绝对的大忌，这样的地方几乎装满了摄像头，只要警方稍微调查一下就会清楚了，所以如果是嫌疑人季安，他绝对不会让陆恒在酒店或旅馆等他。
没有摄像头，人少的地方，隐蔽的地方，能让他老实呆在里面。
丁小钱忽然恍然大悟：“车。”
徐子谦眼眸闪过一丝赞赏，他刚好也想到这一点。
小胡有些困惑：“什么车？”两个人好像知道了什么，可他却懵懵懂懂，不知道这两个人兴奋些什么。
“去陆家。”徐子谦立刻起身。
四十分钟的车程，徐子谦的车停在陆家大门口。来之前徐子谦和姜心恬通过话，所以她早早就在门口等候，看见车来了便连忙打开门。
“有什么结果了吗？”姜心恬急忙问道。
“陆恒的车呢？我们需要对他的车进行调查。”徐丁小钱没有回答姜心恬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道。
“哪辆车？”姜心恬面露出疑惑，陆恒的车数量还不少，而且时常换车，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就卖出去，平时姜心恬出门都是司机开的卡宴，她也不是很挑剔，也没注意过陆恒的名下究竟有多少辆车。
“他失踪前开的那一辆。”
“这个……我也记不清楚了，他并不是自己开车，上下班都是司机在开……司机应该清楚吧。”姜心恬努力回忆，但还是想不起来，于是只能放弃了。
徐子谦眉头微蹙：“那么司机呢？”
“嗯……在后院。你们找他做什么？”
“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他。”丁小钱推了下眼镜框，颇为严肃道。
姜心恬带着徐子谦和丁小钱来到后院，后院深处有几个小楼，这是陆家的佣人房，管家厨师园丁司机等，平时就在这里休息。由于陆恒不在，司机已经闲了很长时间，此时正蹲在泥土地上摆弄花草。
“小李，这是徐警官和丁警官，负责调查……陆恒的案子，他们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姜心恬提道陆恒的时候不由哽咽了一下，忽然觉得恍若隔世，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已然分不清楚。
说完之后姜心恬侧身不着痕迹的擦拭了一下眼眶，却愕然发现此时早已没有眼泪，姜心恬露出苦笑。
被称作小李的司机站起来，神情有些困惑：“你好，你们想知道什么事情？”
来到了凉亭，小李身体僵硬的坐在靠椅上，虽然表面依旧看不出什么苗端，但实际心里很紧张。
丁小钱率先开口：“请问一直都是你负责接送陆恒上下班吗？”
小李想了想：“不仅仅是上下班，包括平时出去玩也基本上是我开车。”
“那么陆恒失踪当天，也就是七月七号，你在什么地方？”丁小钱追问道。
“那天……本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我等着董事长下班，但那天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董事长就匆匆走过来，让我下车，我问董事长为什么，可没有得到回答，他只说我今天可以休息一天。所以我只好离开，那辆车是董事长开着的。”
“那么那辆车呢？”
“在车库里面，车子是停在一个普通的小区侧门，没有监控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停的时间太久了，上个星期才有人打电话让我们把车带走。所以我就过去把车开回来了。”小李一五一十，看起来很老实。
丁小钱提出进一步的要求：“我们可以去看一下那辆车吗？”
小李看向姜心恬，姜心恬连忙点头：“当然可以。”
第279章 依旧疑点重重
走去车库的时候，姜心恬慢了一步，拉住丁小钱小声询问：“是不是怀疑小李是嫌疑人？”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框：“在事情没有完全了解清楚前，任何人都有嫌疑。”说着快步跟上小李的速度，留下姜心恬揣摩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到了车库，小李打开大门，里面各种豪车显露出来，大小加起来价值数十亿，任何人见到这个场景恐怕都会忍不住捂嘴，但姜心恬却并没有在丁小钱和徐子谦脸上捕捉到丝毫惊讶或者艳羡的情绪。
姜心恬觉得这两个人有些不正常，而对于丁小钱和徐子谦来说，这种车根本没有炫的资格。两个人都把心思放在破案上，对于其他的事情都极为淡漠。
小李带着两个人走到一辆黑色加长林肯前，这辆车价格倒不是多贵，主要是舒适，所以是陆恒出镜率很高的一辆车。
“就是这辆车。”小李指了指。
丁小钱绕着车身缓缓的转圈，一遍一遍仔细的观察着，眉头越蹙越紧。
姜心恬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忍不住询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个车洗过了？”
小李点点头道：“对，洗过了，去的时候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而且也没有汽油了，所以是叫人拖到洗车房清洗了一番，接着拖到加气站加油，最后由我开回来的。”
原本想从这车的表面看看有什么遗留下来的线索，可是现在车子被清洗过了，就算之前有线索现在也没有了。
“当你进入车内，是否感受到异样？车内是否清洗过？”丁小钱继续问道。
小李摇头：“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就是有一点，驾驶座这的窗户是打开的，而且因为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原因，车里比较干燥。车内还没来得及清洗，因为平时这辆车除了董事长没有别人会使用，还有一点就是车内需要专业保养，已经预约了人，大概明天或者后天登门清洗。”
暗忖片刻，丁小钱问道：“能不能把车门打开？”
“嗯，可以的。”小李找出钥匙迅速打开车门。
丁小钱钻进去，天花板上的吊灯距离很远，车库较为昏暗，所以丁小钱把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筒拿出来照着。
前排座椅看起来完好无缺，一切摆放正常，手电筒移动到座位底下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杂物，有头发丝，一团沾染着红色液体的纸。
丁小钱眼前一亮，把手电筒交给徐子谦，然后掏出橡胶手套带上，将座位底下细碎的杂物一一收集起来。
“那是什么……”姜心恬捂着嘴，指着那团红色液体的纸。
丁小钱抬起透明袋：“应该是印章之类的物品吧，并不是血迹，放心。”
姜心恬这才稍微平复下心情：“印章？”
“你可以去陆恒的办公室或者什么地方，看看他的印章还在不在。”丁小钱看着透明袋子中的沾染着红色液体的纸巾，若有所思。
这趟不算是无功而返了。
由于天色已晚，两个人并未回警局，而是直接回了家。从警局到陆家，如果路上没车的话，需要将近四十分钟，从陆家到他们家，也差不多一样路程，无非在夺走三十来米就到了水岸府邸。路上徐子谦专心开着车，丁小钱则专心的分析案情，黑色眼镜框下双眸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到了家之后，两个人简单吃了点饭，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办案的事情，洗漱之后就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精神焕发来到警局。
徐子谦将这次得到的东西送到刑事技术科，然后取回来上次去陆恒办公室找到的衬衣纽扣的化验结果。
丁小钱在办公室坐着，耐心的等待着化验结果，这次一定能发现点什么出来，她很确信。
上次因为证据不足，只好放了季安回去，可是不论怎么想，都觉得季安疑点重重。
昨天在加长林肯车中发现的那团沾染着红色液体的纸巾，从色泽上能够判断出那并非是血迹，因为沾染了血迹的纸巾经过那么长时间，一定会变成黑色，而那团纸巾却依旧颜色鲜红。
纸巾上残留的淡淡墨香，推测出纸巾上沾染的红色液体恐怕出自于印章中的红色液体。
使用纸巾擦拭印章的墨水，说明这墨水喷在了让人觉得不太方便的地方，有可能是车厢内的物品上，但经过丁小钱仔细观察，并未在任何物体上发现丝毫的红墨水痕迹，红色墨水干的极快，使用干纸巾绝对无法擦拭干净，同时甚至有可能在物体上残留下纸屑。
所以也有可能是碰在了人身上，或者衣服上，那么那团纸巾很有可能残留着那个人身上的皮层，或者衣服上的纤维。死者的衣服上以及尸检报告上并未发现这种红色墨水印，由此绝不是死者身上沾染了红色墨水。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那纸巾是凶手使用的，只要能够检验出那团纸巾上面残留的成分，就能以此为证据逮捕凶手。
而现在，只需要等待。
“丁儿。”
小胡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打断了丁小钱的沉思，好在丁小钱只是在等待，思考案情结束，所以她并没有生气。
小胡扬了扬手里的票，得意道：“我手下的实习生贡献给我的，要不要去看？”他拿的还是昨天拿着的那四张江北蜡像馆的门票，昨天本来想说，但是提到案子他也没来得及说，今天早上看到丁小钱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于是偷偷溜了过来。
“贿赂是犯法的，身为执法人员知法犯法，该怎么判刑？”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框，一脸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小胡怪叫着：“丁儿，你可别吓唬我，这可不是什么贿赂好不好，这是增进师生之间友谊的一种手段，你敢说你和头儿之前没有互送过礼物吗？要是我这算的话，那你的也得算！”
丁小钱回忆了下，似乎确实收到过，但那完全不一样，那是师父给徒弟的提示……不过，好像和小胡这件事情也没有区别。
小胡见到丁小钱不吭气，便笑着把票放到丁小钱手里：“你和头儿的票，放假我们一块去看看。”
手里的票上印着‘江北蜡像馆’五个字，丁小钱微微蹙眉，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小胡已经一溜烟窜出了门。
反正案子也快破了，去看看也挺不错的。而且一起去蜡像馆，这应该也算约会的一种吧？丁小钱想着，默默的把票收好。
中午徐子谦回来，两个人随便吃了口饭，检验报告就下来了，这次很快，因为徐子谦全程在旁边观看，所以没多长时间就完成了，这次带回来的还有上次去陆恒办公室发现的那粒纽扣的检验报告。
这时小胡，还有实习生席志安，丁小钱，徐子谦四个人坐在办公室内分析结果。
丁小钱翻阅着检验报告，眉头越皱越紧。
徐子谦接过检验报告看了两眼，开口道：“立刻抓捕季安。”
小胡站起来：“不是才放走他吗？”
“一，根据检验报告显示，陆恒办公室遗留下的衬衣纽扣上，夹杂着一丝其他服饰的纤维痕迹，而这个检验出来的其他服饰的纤维痕迹，刚好和纸巾上残留的纤维痕迹完全一样，说明在办公室和死者陆恒发生肢体冲突的，以及和陆恒坐在车里的人是同一人。
二，头发检测出了两个人的dna，一个是死者陆恒，另外一个则是季安。
三，纸巾残留的皮层中，检验出了季安的dna。
由此说明季安不仅在陆恒办公室和其发生肢体冲突，同时还在车内和其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之后，陆恒就失踪了。这次确实找到了证据，他一定会承认的。”丁小钱站起来，迅速收拾好必要的物品，同时解释道。
徐子谦看了一眼丁小钱：“你干什么去？”
丁小钱理所当然道：“抓凶手啊。”
“你不能去，在这等着。”徐子谦命令道，还未等丁小钱多说一句，就走出办公室。
小胡安慰道：“抓凶手是力气活，交给我们就好了。”说罢也跟着走了，席志安腼腆的冲丁小钱摆摆手也消失在办公室。
丁小钱无奈，只好继续等着。
上次她提审季安失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经验不足，并未接触过所有类型的人，而另外一部分原因是没有足够的证据。
这次她绝对不会在犯同样的错误，一定要让季安把全部实话都说出来才行。
丁小钱等着等着睡着了，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抓捕季安归案的，可是现在都下午五点了，距离他们离开已经四个多小时，按理说早就应该把季安带回来才对。
难道说已经带回来，但徐子谦看到自己在睡觉，所以就没有叫醒自己？想到这丁小钱一整懊恼，也不知怎么她竟然睡着了，丁小钱颇为自责的朝着审讯室走去，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孟局。
“丁小钱，这么晚还在？今晚要在局里值班吗？哈哈哈哈。”孟局调侃的笑道。
丁小钱认真的摇摇头：“不是，我要提审凶手。”她指着审讯室的门。
“这里面没人哦。”孟局提醒道。
“怎么会？”丁小钱推开审讯室，发现里面果真空无一人，她顿时愣住了，不在审讯室，那么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抓捕到季安？季安不就在金陵大厦么，应该不远才对。
“你办案都办糊涂了，行了，早点休息吧，别累着自己。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孟局一边说一边朝门外走去。
留下丁小钱一个人眉头紧蹙。
第280章 不祥的预感
丁小钱回到办公室，捧着手机。她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出了什么乱子，这让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徐子谦没有发短信给她，说明他没事！
而且徐子谦临走的时候说了，让她在这里等着，她就应该相信徐子钱，在这里等着才行。
丁小钱坚守着这个想法，站在窗前看着那片空地，窗外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立刻察觉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也渐渐转黑，可是徐子谦的车却并没有出现的意思，丁小钱皱着眉，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她忽然有点饿了。
丁小钱舔了舔唇，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喝，但肚子还是很饿。为了缓解饥饿，她蜷缩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丁小钱感觉到一只手在轻轻的抚摸自己的头发，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徐子谦。丁小钱连忙爬起来：“抓到季安了吗？”
徐子谦点点头，打开精致的木盒定食：“先吃饭。”徐子谦语气极其温柔，不仅如此，还夹起食物送到丁小钱嘴边。
丁小钱木然的张口，咀嚼食物，吞咽食物。
小胡从外面走进来刚想说点什么，见到这一幕立刻转身贴在墙壁上，旁边实习生不解：“师父，你这是怎么了，里面有什么危险吗？”
小胡严肃道：“很危险，单身狗受到一千万点冲击，千万别进去！”
吃饱了饭，同时丁小钱也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喝着徐子谦递过来的豆浆，丁小钱揉着眼睛道：“原来不是做梦啊。”
徐子谦听到这话觉得好笑，伸手刮了下丁小钱的鼻梁：“吃饱了，不困了的话，就去审季安吧。”
“嗯。”丁小钱站起来，伸长懒腰，终于想到一个问题：“他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是，大概是做贼心虚吧，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逃到隔壁市了，联系交警帮我们截停才抓到他，耽误了点时间。”徐子谦也跟着站起来，给丁小钱整理着发端。
十分钟后，审讯室内。
季安消沉的爬在桌子上，整个人显得很懊恼。
“第二次进来，你想主动说点什么吗？”徐子谦冷声道。
“我说，只要你们想知道的，我可以全部说。”季安声音沙哑，比上一次憔悴了不少。在第二次抓捕他之前，他逃跑了，显然有点不打自招的意味。季安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了的。
季安低着头，不去看对面的徐子谦和丁小钱，自顾自的开口。
季安和陆恒关系很好，至少是表面上关系很好，实际上也是充满了利益欲望的争斗，越是在高位，就越想得到一切，越想控制一切，这是季安对陆恒的评价。
本来季安并不在意这些，只想平稳的过完这一生，在过个三五年就退休，吃个公司分红就可以了，原本季安是这么打算的，但陆恒手段要更狠毒一点，他显然没有打算让季安这么平静的过下去。
他假装放权，给季安下了绊子，通过一个合同，令季安给公司亏损了几十个亿，这并不是小数目，陆恒表面装作不在意，但实际上却在暗中施压，让季安交出所有股份，季安自然不愿意，他总觉得那件事情有蹊跷。
于是在敷衍陆恒的同时，暗中去调查这件事情。结果发现那个和他签订合同的人，实际上和陆恒联系很深。季安当时心就凉了下来。所以他才会遮掩不住和陆恒争吵。
后来季安找到了一家国外的公司，希望能够扩展国外的业务，以此将功抵过，可不知为什么，陆恒不论说什么都不愿意同意。而那家公司可信度极高，财力雄厚。季安断定陆恒不允许这项合作的原因就是想让自己让出股份，逼走自己。
所以季安很恼怒，那天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陆恒扭打起来，离开之后，季安还是觉得气不过，于是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说要和他好好商谈一下关于自己让出股份的事情，听到自己要让出股份，陆恒很痛快就开了车去了约定的地点。
地点的确是他想好的，故意找的偏僻没什么人没有监控器的地方。
季安知道陆恒生性多疑，一定会把印章带在身上，所以等他去了约定好的地方，想尽办法把印章夺过来，这样他就能够在合同上踏章，合约就能奏效，他就不用被迫让出股份。争夺期间，他拿棍子把陆恒打晕了，这才让陆恒老实一点。
根据计划，他那天是和老婆孩子在固定的餐厅吃饭，然后第二天早上约见客户，不用直接去公司，到时候陆恒发现也已经晚了。
季安夺走印章，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有衣服上都沾满了红墨水，这样出去太过显眼，所以就拿纸巾擦拭干净，最后离开。
听完季安的坦白，丁小钱不禁皱起眉头。
“然后呢？”
季安揉着太阳穴：“然后的事情，我知道可能还没有你们清楚。陆恒从那天之后开始不来上班，我由于担心是不是我那棒子太重，把他打死了，所以第二天下班特意过去看，结果车里并没有他的人，那说明他一定还活着，自己去买药了或者别的什么，我就没有在意，后来连着一个星期，陆恒都没有上班，我心里很紧张，直到姜心恬过来告诉我说陆恒被绑架了，让我不要说出去，我才知道陆恒没有死，而是被绑架了。
他既然被绑架了，我在公司只好代替他实行权利，和日本那家国家公司签订了合约，公司也有条不紊的运行着，呵，我这时候才发现其实我也能做董事长啊，明明起步都是一样，他怎么能死占着董事长的位置呢，即便是占着也没什么，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
季安说着，脸上露出嘲笑之意，只是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陆恒。
“你的意思是，陆恒被绑架的事情你并不知情？”丁小钱提高声音反问道。看季安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是说谎，可话又说回来，季安是那种谎话都能当实话说的人，他这番供词，又有多大的可信度？
“陆恒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哈哈哈我是后来才知道，他竟然在背后诋毁我，说我贪污挪用公司款项，可是他调查这么长时间调查出来的结果呢？这只不过是他想除掉我的一个借口而已，真是可笑！可笑！”季安摇着头显得很无奈。
丁小钱严肃道：“我提醒你，你是本案的重要嫌疑犯，最好不要在说一些有的没的，坦白交代你究竟做过什么。你要是没有杀陆恒，为什么要畏罪潜逃呢？”
季安脸色煞白，嘴唇微微蠕动着，好半天才从嗓子眼吐出一句话来：“我害怕……”
季安抱住头痛哭起来，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人，忽然卸掉所有的防备，放声大哭起来，这让人不由动容。
丁小钱内心摇摆不定，一方面觉得他是在欺骗自己，另外一方面却有觉得他似乎说的是实话。
“你害怕什么？”丁小钱挣扎过后，还是放软语气询问道。
“人言可畏，我只是被关押在警局的一段时间，我的老婆孩子就受进了指指点点，哎，我岁数都这么大了，自然是不在意这些事情，可我孩子……我想离开这里，重新找个地方生活。”季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真的没有杀陆恒，绝对没有杀他，也没有绑架他！我发誓！”季安想起这一点，立刻神情坚定道。
丁小钱看着徐子谦，犹豫着要怎么继续审问，季安把自己的事情全部招了，他所说的事情也大体能够和线索对的上，而能够直接指认季安杀了人的证据还的确没有，那么现在让人无法判断的是，他说出的这番话，究竟是实话还是谎话？
丁小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这种问题上摇摆不定，平时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明白，可是现在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
“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徐子谦在丁小钱耳边低语，然后转身出了审讯室。
丁小钱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微闭双目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睁开双目之时，丁小钱的眸子被一种坚定的情绪占据着。
“我问你最后一遍，是你绑架了陆恒，并且出于报复心理，虐杀了陆恒吗？”丁小钱平静的问道。
季安瞪大眼睛：“我发誓，我绝对没有！”
丁小钱松了一口气，季安确实没有撒谎。可是如果不是季安，那么会是谁？难道有人早就盯上了陆恒，趁着季安把陆恒打晕的空档，带走了陆恒，而且刚好车窗是开着的，说明只要有心，完全有可能把不省人事的陆恒从车窗捞出来。
“现在找到的线索对你来说很不利，即便你没有招供，你依然被列为最重要的嫌疑人，在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你不能离开警局半步，明白吗？”丁小钱冷声道。
季安眼神划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回道：“明白，我绝对没有杀人，时间会证明我是清白的……只是，我老婆孩子……请你帮我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杀人！”
丁小钱点点头，离开审讯室。
第281章 原来隐藏在这里
第二天正好是休息日，按照之前预定好的计划，徐子谦，丁小钱，小胡和实习生席志安去了江北蜡像馆。
陆恒就是在这里定制的蜡像，正缝休息日，来参观的人很多。
一进入蜡像馆，小胡立刻像是接了电，顿时手舞足蹈起来，兴奋的和这边的名人照个相，和那边的名人打个招呼，当然，蜡像馆的名人自然是不会回应小胡，可小胡还是乐此不疲，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相反那个实习生到显得稳重一点，见到小胡跑的没影，一边小跑着跟上一边絮絮叨叨：“师父你不要跑那么快，小心撞到别人，就算不撞到别人，撞到蜡像也是不好的。”
江北蜡像馆门口的位置放着一个蜡像接待员，这个接待员不知道是按照谁的模子雕塑出来的，身材高挑，容貌秀丽，衣着一丝不苟，一只手端着欢迎光临的牌子，一只手背在身后，神色谦卑恭顺。
丁小钱看着蜡像接待员发呆，总感觉这个蜡像接待员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可一时半会又想不清楚，她不是第一次来参观蜡像馆，所以才会觉得奇怪。
“怎么不走？”徐子谦走到一半发现身后没人，于是又折回到丁小钱面前。
“这个蜡像像是在等人，就像是……”丁小钱说到一半停住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像是同时想到了什么，徐子谦继续接道：“就像是陆恒的尸体？”
“是。”丁小钱恍然明白那种熟悉感从哪来而来，不过，应该是错觉的吧。丁小钱摇摇头，跟上徐子谦的步伐。
蜡像馆在江北小有名气，甚至在国内也是屈指可数的蜡像馆之一，江北蜡像馆一般情况下只承接名人的蜡像制作，但是偶尔也会有像陆恒这样的企业家提出要定制蜡像，和其他蜡像馆不同的是，江北蜡像馆还会提供流浪艺人创作区，也就是说任何艺术家只要自备材料就能够在江北蜡像馆进行创作以及展览。
所以江北蜡像馆分为三个版块，算上地下室一共四层楼。
地下室是专门为流浪艺人提供的，一二层主要展览名人蜡像，三层则是为一些有钱的企业家提供的。
一般情况下一二层人山人海，地下一层人气次之，三层则罕有人至。
按理说，陆恒制作好了的蜡像应该被摆放在三层展览，但或许是因为企业家陆恒不幸遇难，同时蜡像却完工了这样的新闻占据了整张版面，为江北蜡像馆做了免费的宣传，从那日之后，过来想看一眼陆恒蜡像的人络绎不绝，所以蜡像馆干脆把陆恒的蜡像也放进了一层，而且是最显眼的位置。
蜡像馆人很多，大多数人只是为了看一眼陆恒蜡像然后唏嘘一番，尽管在此之前有些人甚至都没听过陆恒的名字。
徐子谦和丁小钱两人来到陆恒蜡像前静静驻足。
蜡像馆师傅的手艺很好，陆恒蜡像和本人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可一世，或许是陆恒来这的时候表现的太过不可一世，给蜡像师父印象太深也说不定。
“童童，不用帮助擦了，已经很干净了，你去休息一会吧，可别累坏了，这小小年纪勤快的不行。”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柔声劝说道。
她对面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亮晶晶的。小男孩脚下放着一个绿色的水盆，手里拿着一块抹布。
“真的不用了吗？那我帮忙擦擦地好了，这又被踩脏了。”小男孩眼睛转了转，又给自己找到活了。
“算了别劝这小孩了，让他干活吧，反正他也不爱玩，作业也写完了没事干，就喜欢帮人干活。童童，以后长大了你就干脆接管蜡像馆怎么样？”旁边走过来一个挂着工作牌的年轻男性，他笑着调侃小男孩。
小男孩红着脸仰着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这是他的蜡像馆，我帮他干活就够了。”
“哈哈哈哈这孩子。”小男孩的话引来工作人员一阵哄笑。
小男孩神情倔强，把抹布放进水盆慢慢的搓洗着，然后半蹲在地上认真的擦地。路边来来往往人很多，刚擦干净，又被踩上脚印，小男孩也不急，就在那一遍一遍的擦着。
年轻的女工作人员有些看不下去，走过去拉住小男孩：“我知道你想干活，但是你看看，你在这里擦地，客人都不好意思踩上去，这样怎么行呢？你听话，去院子玩一会，等晚上下班你在擦好不好？”
小男孩似懂非懂，这才注意到不少客人要么跳着过去，要么绕远路过去，心里顿感内疚。于是按照女工作人员的说法，坐在角落一动不动。
女工作人员见状也不在劝，正好有客人询问蜡像的相关事宜，便带着客人一边观赏蜡像一边讲解相关知识。
小胡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道：“蜡像馆怎么会有小孩呢？”
实习生气喘吁吁，看到小胡终于停下来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个小孩是馆主收养的。”实习生把气喘匀了，解释道。
“你知道？”小胡面露出惊讶。
席志安面露出羞赧，点点头道：“是的，蜡像馆的馆主我认识，人很好的，这个小孩命不太好，可是碰见了馆主，也算他命好。”
“这是什么意思？”丁小钱也有些好奇。
“前几个月就在蜡像馆不远的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肇事者是富二代，气焰很嚣张，超速行驶闯红灯撞死了小孩的父母，本来那个富二代说是赔个十几万打发过去，小孩的父母都是外地人，似乎没有什么亲戚，所以小孩就变成了孤儿，富二代见到这个场景，也就没赔钱。拿着钱打点了媒体等背景，也就没什么事情了。蜡像馆馆主知道这件事情，便收养了这个孩子，所以我说小孩能碰到馆主，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席志安娓娓道来。
“什么？才打算赔十几万，那个富二代真不是个东西！那个富二代到底什么背景？”小胡听到这忍不住义愤填膺，这才发现这种事情居然离自己这么近。
丁小钱第一次知道这样的事情，竟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席志安忽然笑了。
小胡不解：“你笑什么？”
“或许是恶有恶报，没过一个月，那个富二代也出车祸死了呢，刚好就在撞死小孩父母的十字路口，别人都猜测，那是冤魂索命的结果。”
蜡像馆本身气温较低，听到席志安幽幽的语气，小胡不由打了个哆嗦，但心里却是畅快的，他愤愤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小胡说完，一回头，却看见丁小钱正半蹲在小男孩面前。
“你叫童童是吗？”丁小钱询问道。
小男孩点点头：“是的。”
“你为什么总是想要干活呢？”丁小钱继续柔声询问道，这和小胡认知中那个迷迷糊糊的丁小钱截然不同，小胡忍不住揉揉眼睛，看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名叫童童的小男孩踌躇道：“我想帮他做点事情，他……他收留了我，对我很好，让我继续上学，给我买衣服，让我吃饱……”
“你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的！”丁小钱轻轻拍了下童童的脑袋，坚定的道。
童童似懂非懂，没有说话，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对面温柔的大姐姐，这是他第二次切实的感受到来自他人的温暖。
之前的女工作人员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笑吟吟道：“这个孩子很懂事，很讨人喜欢，蜡像馆的人都很疼他，每天过的也算开心，今后也一定会像客人说的那样，他会很有出息的！”
“嗯。”丁小钱直视着女工作人员，轻轻颔首。
女工作人员继续笑着道：“我注意到你们才进来，一直看着陆恒的蜡像，我想你们对这座蜡像一定非常感兴趣，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们详细的介绍一下这尊蜡像的来源。”
“那么，劳烦了。”丁小钱点头道。
回到陆恒的蜡像馆前，女工作人员侃侃而谈：“这尊蜡像本身应该放在三楼的，那天这尊蜡像本人，也就是陆恒本人过来坚持要放在一楼大厅，馆主没同意，不管是谁都不能坏了蜡像馆的规矩，但陆恒财大气粗，一下子就撂下两百万，说是必须要放在一楼大厅，他知道三楼鲜有人去，所以必须要一楼大厅。但馆主还是没同意，陆恒就恼羞成怒，说是要把这蜡像馆买下来，把馆主赶走，馆主无奈只好同意了。
陆恒在这里名气非常大，不仅名气大，与其名气匹配的还有身价，馆主自然不敢得罪他，所以请了本蜡像馆最好的蜡像师傅为陆恒雕刻蜡像，足足用了半个多月，才完成，哪知道才完成没多久，就得知了陆恒已死亡的消息，这条消息上了报纸，不少人都为了看这个企业家一眼，感慨一番然后离开。不知道陆恒本人见到这样的盛况是否会满意，可惜他已经看不到了。”
女工作人员耸耸肩，显得无奈，但实际上满满的嘲讽之意，显然那天陆恒来的时候态度并不好，所以这个工作人员很不喜欢他，甚至得知他死了还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于是在谈话中，不自觉得带着这种情绪，让人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第282章 终于找到最重要的证据
没等这边说什么，有个客人从旁边经过询问道：“哎你好，麻烦问一下，周杰伦的蜡像在哪里呀？”
工作人员连忙走过去笑着道：“离这里稍微有点绕哦，从这里走十米左右向左拐，然后再走二十米左右向右拐，最后再走十米向左拐就到了。”
那个客人断断续续重复了一遍，最终一脸茫然：“忘记了……你给我指一下路好吗？”
“好的，没问题。”工作人员笑着点头，态度极好，然后转过身对丁小钱一伙人道：“不好意思，我先给这位客人带个路，很快回来。”
“没事，我们慢慢逛就行了。”小胡连忙说道。
看着两个人走远，小胡才喃喃道：“我刚才怎么没看见周杰伦呢？不行，我要在看一遍，这蜡像馆就像个迷宫似得。”
席志安笑道：“这样才有趣，这是江北蜡像馆的一大特色，每隔上三个月都会变一次地形图的，我觉得对路痴矫正训练很有帮助。”
“是吗，难道你以前是路痴吗？”小胡边走边问。
席志安不好意思道：“有一点，但是现在已经好了，就算是换过地形图，我在这里也不会迷路。”
“也许是你习惯这个方位了而已，出去之后说不定又忘记了……”
两个人越走越远。
“我们也随便逛逛好了。”徐子谦提议，丁小钱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逛了一整层，发现这一层真的除了陆恒之外全部都是歌星或者演员之类的明星，丁小钱盯着面前的叫不出来的名字的明星蜡像眉头微蹙。
“这个是谁？看起来好像和陆恒的蜡像不太一样。”丁小钱指着这个明星蜡像问道。
徐子谦刚想回答，工作人员恰巧路过，见状礼貌的解释道：“你好，这个是说相声的明星郭德纲，之所以和陆恒的蜡像看起来很不一样是因为蜡像师傅不一样，不同的蜡像师傅有自己不同的技巧，因而雕出来的风格也不太相同。”
丁小钱蹙着眉头，并没有因为工作人员的解释而释怀。
“怎么了？”徐子谦注意到丁小钱情绪不对。
“再去看看陆恒蜡像。”丁小钱说完转身就走，被徐子谦拉住。
“这边。”
“哦。”
转了一圈重新回到陆恒蜡像前，或许是因为中午，或许是因为来这里的客人只不过凑个热闹，转身就去看别的明星，所以这里显得很空档，陆恒一个蜡像孤零零的站在这十平方左右的隔断房间里。
“我刚才以为是蜡像师傅的手艺太高超，所以才会制作的那么逼真，但是看了这么多蜡像，忽然发现只有陆恒的眼角隐约有水样分泌物。”丁小钱低声道。
徐子谦听到这话不禁蹙眉，注意到周围没人，于是走进蜡像，从蜡像眼角扣下一层皮放在透明袋子中，还没细看，耳边传来脚步身，徐子谦把蜡像皮层收好。
“欢迎光临江北蜡像馆，我注意到你们在这座蜡像前站了很长时间，所以猜想你们或许是他的追随者？要知道这些天来看他的人很多，可也只不过是站在远处唏嘘一番，然后转身就去和别的明星蜡像合影，很少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盯着看。”
一个身材中等，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笑呵呵从拐角处走来，方才的小男孩乖巧的跟在旁边。
“还好吧，请问你是？”徐子谦警惕的看着对方。
中年男子笑道：“你好，我是刘德通，是蜡像馆馆主。”
徐子谦微微颔首示意。
“生前有多少钱也没用，死了之后一分都带不走不是么？还说什么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还要用蜡像来纪念自己的丰功伟绩，现在呢？”刘德通看着陆恒的蜡像半感慨半嘲笑。
徐子谦没有接话，只觉得刘德通的话中别有意味。
“走吧。”丁小钱道，她心里惦念着那个蜡像身上取下来的皮层，不太关心馆主在说什么。
“这么快就要走啊，可是你们只参观了这一层，不是很可惜吗？其实这些楼层当中，还是负一层最有趣，在那里你们可以看到浮生万物，最有才华的艺术家才不屑于做这种死板的雕刻工作。”馆主热情的推荐道。
“不必了，我们还有急事。”说完两个人转身离开，不去理会身后的馆主。
而馆主始终笑眯眯的注视着他们，接着转身看着陆恒蜡像，看的极为专注，比任何人看的时间都长。
小男孩不解，但却没有询问，而是站在馆主旁边耐心等待着。
回到车里，丁小钱才想起小胡来，徐子谦打了个电话，不到五分钟，小胡和席志安从江北蜡像馆出来。
“头儿，怎么了这么着急？今天不是休息嘛，就好好放松一下呗。”小胡有些不大情愿，这可是难得的假期。
“打电话叫小扬去局里，有东西让他分析。”徐子谦面无表情道。
小胡听到这，明白一定是头儿发现了不得了的线索，神情陡然严肃起来：“是。”小胡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过去，对面传来彩铃，没多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接听了。
小胡大声让他赶紧出来有案子，对面那个懒洋洋的声音没听小胡在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小胡无语，来连着又打了过去，而对方这次干脆就不接。
“头儿，他好像在睡觉……”小胡忐忑道。
“去他家叫他，一个小时内必须立刻赶到局里。”徐子谦冷声下达指令，小胡不由打了个哆嗦，连忙点头。
“我这就去。”小胡带着席志安拦了一辆计程车绝尘而去。
一个小时后，平山分局内，小杨大汗淋漓的出现在徐子谦办公室内，神情很是惶恐，他睡得正熟，接到小胡的电话以为是小胡瞎胡闹，就故意没搭理他，哪想到竟然是真的，不仅如此，他挂电话的时候徐队还在旁边站着，这让小杨见到徐子谦的时候心虚不已。
徐子谦并未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拿出从蜡像馆得到了的蜡像皮层，从蜡像馆一拿出来，就放在冰箱中冷藏，所以小杨来到的时候，皮层还保持着取下来的模样。
“化验一下这里的成分，多久可以给我？”
小杨擦了一把汗：“一个小时内。”
“半个小时给我。”
小杨张了张嘴，不敢反驳，接过透明密封袋，低声回了句是，然后一头钻进化验科。
办公室内顿时变得十分安静。
丁小钱自从蜡像馆回来就一言不发，徐子谦微闭双目，小胡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见状也不好开口，只好跟着干坐着，席志安就更不用说了，徐队和师父都不吭气，他也不敢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杨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查出来了，时间紧迫，我没有写报告。”小杨气喘吁吁道。
“结果？”
“是人的皮肤搀着蜡，化验皮层分析出来的dna和死者陆恒一模一样。这难道是……”
丁小钱猛的站起来，吓了小胡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丁儿你悠着点。”小胡按着胸口。
“你化验的部分是从陆恒蜡像眼睑处扯下来的，恐怕，陆恒失踪的头颅就藏在蜡像里！”丁小钱冷静的推测道。
“什么？那岂不是很多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和一个头颅面对面？凶手应该毫无疑问，就在蜡像馆里！别人是无法拿到陆恒的尸体的。”小胡心生出恶寒，下意识说道。
“蜡像馆的工作人员说，负责陆恒蜡像工作的是蜡像馆最好的蜡像师傅，那么这位蜡像师傅有很大的嫌疑。”丁小钱想了想说道。本来只打算随便转着玩，却没想到发现这样重大的线索，这样一来，季安的嫌疑也应该能洗清了。
“事不宜迟，再去一趟蜡像馆，捉拿蜡像馆师傅归案。”丁小钱说着就朝门外走去，徐子谦大步跟着，小胡和席志安连忙跟在最后。
再次来到蜡像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馆内也没有多少人了，馆长刚好在门口，准备关店事宜，见到徐子谦和丁小钱等人。
“咦，早上不是见过你们几位吗？这个时候来第二次，恐怕也不是为了在看一遍蜡像吧？那么你们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呢？”关注刘德通笑着询问道。
刘德通皮肤微白，年龄在四十岁-五十岁之间，面色极为和善，和人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安详的意味，让人觉得他是通晓情理的那种人。
“我们是警察，在陆恒的蜡像中发现了人类真皮层，我们想调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希望你配合。”丁小钱亮出警员证来。
“人类真皮层？那是……那是什么意思？”刘德通流露出困惑之意。
“指的是我们怀疑陆恒的蜡像中藏有陆恒的头颅。”丁小钱冷静回道。
刘德通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结巴了起来：“头……头颅？天啊……我的天，这发生了什么事情？好端端的蜡像中怎么会有人的脑袋？”刘德通简直不敢相信。
“这个原因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刘德通还是有些没缓过来，半晌才侧着身子道：“我都差点忘记请你们进来，快进来吧，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怎么了，这简直太可怕了，这件事情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的话我的蜡像馆就毁了。”
丁小钱微微点头，和一行人进了一层大厅，径直的朝陆恒的蜡像走去。
第283章 有钱的坏人
法医将陆恒的头颅从蜡像的包裹中分离稍微费了点时间，分析报告完成倒没花几分钟。两个小时后，丁小钱拿着分析报告回到分局。
经过鉴定，蜡像的头部完全由陆恒本人的头部做模子，在被做成蜡像之前，陆恒的头颅经过一个星期左右的冷冻处理，肌肉组织发白无血色，由于时间和温度的关系，被冷冻过的头颅慢慢的融化，从蜡覆盖较为纤薄的地方，也就是眼眸处渐渐向外渗出尸水，因为才会造成流泪的蜡像。
徐子谦粗略的翻了一下报告，朝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走去，在丁小钱跟去法医那的时候，这边已经把蜡像馆所有的人都带回了警察局听候审问。此时丁小钱带着报告回来，确定了蜡像里面包裹的头颅来源于陆恒本人。
这说明蜡像馆的人非常可疑，没有蜡像师傅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使用真人的头部作为蜡模，那么制作蜡像的师傅应该就是杀死陆恒的凶手。
“这是蜡像馆里工作员工的基本资料。”徐子谦边走，边把资料递给丁小钱。
丁小钱则朝着审讯室走去，同时飞快的看着资料，心里对蜡像馆大致有了一定的了解。
除了蜡像馆馆主刘德通之外，蜡像馆的正式员工一共有五人，一个是二十八岁的年轻男性，名叫李楠，另外一个名是二十五岁的年轻女性，名叫李淑瑶。两个人同姓但并不没有亲属关系，李楠家是本地的，而李淑瑶则是借住在亲戚家，一边打工一边读研究生。
不过因为李淑瑶提前下班，所以他们没能够把李淑瑶带到警局。
其他三人则是蜡像馆的固定蜡像师傅，当天均不在蜡像馆内，所以并没有跟着一起来警察局。
第一个提审的是馆主刘德通。
本来那个小男孩是要被小胡留在外面的，可是偏偏小男孩怎么也不肯离开刘德通半步，非要守在旁边，所以就只好由着小男孩。
刘德通坐在椅子上，而小男孩则乖巧的坐在门旁边的小凳子上安静的等候着。小男孩明明不过八九岁大笑，但却显得非常懂事。
丁小钱推门进去的时候，小男孩由于等的时间有点长，不停的打着瞌睡，听到门开的动静，小男孩浑身哆嗦了下，瞬间坐直身体清醒过来，他仰着胖乎乎的小肉脸，神情警惕的看着丁小钱。
丁小钱视线扫过小男孩，而后落在刘德通身上。
“他不需要回避一下吗？”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他不能在旁边听？”刘德通见到丁小钱说到小男孩，于是试探的问道，从一进来他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只看那些警官忙忙碌碌，一拨人带走了蜡像，一拨人带着他们来到警局。
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刘德通心里虽然有些烦躁不安，但却没有表现出来。童童十分乖巧，就坐在旁边陪着他，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说要出去玩或者做别的。看着童童，刘德通心里还是涌出一股暖意。
丁小钱严肃道：“他毕竟是个小孩，最好还是不要当他的面，以免给他留下阴影。”
刘德通想了想，冲着童童招手：“那好吧，可是他不在我身边，要去什么地方呢？”
“有人会看着他，不让他乱跑，放心。”丁小钱看了一眼审讯室外，小胡立刻会意推门走了进来。
童童见到外人，下意识向刘德通身后躲。
刘德通轻轻拍着童童的脑袋，温和道：“童童听话，和叔叔去玩，一会我就出去了。”
童童眨了眨眼睛，内心像是在做思想斗争，最终还是顺从的跟着小胡离开。
“他很乖，听说是你收养的？”丁小钱的眼镜片下闪过一丝光芒，从童童身上打开了话题。
本身是一对一的审问，但丁小钱此时和刘德通说话的态度，就像是在说家长里短。
刘德通眼眸中闪过惊讶，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他这个问题，他看向窗外童童的背影，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浮起一抹柔和：“嗯，他比一般小孩乖巧的多，可惜这个世界上坏人太多了，特别是有钱的坏人。”
“有钱的坏人？”
“明明那么有钱，明明那点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为什么那种有钱人，不愿意承担自己的错误？他花出去打点关系的钱都不止一百万了，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一百万赔偿给小孩呢？”刘德通皱起眉，神情疑惑道。
丁小钱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开口，她想起在蜡像馆的时候席志安讲的那件事，蜡像馆馆主之所以收养了这个小孩，一部分是出于同情，另外一部分则出于愤怒，对肇事者的愤怒。
肇事者明明有实力赔偿，可是却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开脱罪名，而无人无钱无背景，甚至差点连孤儿院都无法进入的童童，却是幸存唯一的受害者。
“我会抚养童童长大，让他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刘德通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憧憬。
刘德通年近中年，未婚，并无子嗣，但看起来似乎很喜欢小孩。
“他最后死了，也算是有报应。”丁小钱忽然道，她也不认同那个席志安口中的富二代，那种做法也太过嚣张了些。
刘德通眯起眼睛：“是的，算是报应，天在做人在看，所有的为富不仁都会受到应有的报应。”
仇富？丁小钱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在蜡像馆里的时候就觉得刘德通有些仇富的倾向，但没想到这么严重。可收养小孩确实是件好事，至少说明他心地善良。
丁小钱盯着刘德通的眸子，缓缓道：“刚才的化验结果出来了，经过法医检测，断定蜡像的头部确实是由陆恒本人的头颅制作而成，这件事情是在你的蜡像馆内发生的，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什……什么？”
“你身为蜡像馆馆主，会制作蜡像吗？”丁小钱没等他回答，继续问道。
刘德通愣了愣反应过来：“你是在怀疑我么？”
“事情真相没有出来之前，我可以怀疑任何人。”丁小钱冷冷道。
刘德通脸色微微发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本人是会制作蜡像没错，说到底我也是靠着蜡像起家的，但这次定制任务是交给蜡像馆最好的蜡像师傅去制作的，我并不知情，你下午来找我的时候，我才知道，甚至现在还不太敢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假。”
“也就是说陆恒蜡像是由一个蜡像师傅全权负责？”
“是的。”
“那么负责制作陆恒蜡像的是谁？”
刘德通不禁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想说出那个蜡像师傅的名字。
丁小钱提醒道：“包庇犯罪也是会被处罚的，你考虑清楚。”
“他叫钱复山，但我觉得……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怎么可能，他和陆恒也只是一面之缘，之前并未有个交集。”刘德通说完连忙解释道。
丁小钱默不作声，既不开口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让刘德通有点没底气。
“我很熟悉他，他在我们这里工作了将近十年，我非常放心他，而且他本人忠厚善良，从来没有做过一点坏事，工作也兢兢业业，人是沉默寡言了一点，但是为人绝对信得过。”刘德通急切道，深怕丁小钱不相信。
他是没想到面前这个看着像是高中生似得丁小钱，竟然是个警察，这才发觉有时候第一印象是会骗人的。
丁小钱摇头道：“如果不是他，那么还会有谁？陆恒的头颅的确是在他制作的蜡像中发现的，就算你告诉我他再多优点，也无济于事，这里只讲证据。”
刘德通面露难色，一面是自己的员工，一面是警察，他也左右为难。更重要的是这件事要是被钱复山的老婆知道，一定相当于灭顶之灾。
“他家在什么地方？”
“在……秦安街南北巷82号。”
丁小钱提前结束了对刘德通的审问，总觉得他试图隐藏什么，所以她干脆直接提审了下一个。
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的李楠一进来就问：“我手机没电了，现在几点了？”
丁小钱看了一眼表：“七点二十八分，你有别的事情要做么？”
李楠皱了皱眉，低声嘟囔着：“我女朋友和我约好了八点半在电影院门口见面的。”
他声音很小，丁小钱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李楠迅速摇头，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小心翼翼道：“这件事情不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不一定。”
“啊？”李楠吓了一跳，有点缓不过神。
“你只要老实配合我的调查，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那么就没有你的事。”丁小钱见到李楠脸色煞白，于是稍微解释了一下。
李楠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早说啊，这件事情绝对和我没有关系，我根本不知道那个蜡像是怎么弄的，我就是一个地勤外加安保而已。”下午对面这个小姑娘忽然带着人冲了进来，说什么要调查蜡像的事情。
看着丁小钱等人把蜡像带走之后还不够，又把他们抓了过去，不仅仅是他们，就连老板和童童也被带过来。
丁小钱翻动了下资料，抬头问道：“是哪位蜡像馆师父接收了陆恒定制蜡像的任务？”
“是钱复山。”
“钱复山？”
李楠见到丁小钱反问，连忙主动道：“他是我们蜡像馆资历最长的员工。”
第284章 隐藏在背后的故事
“他家庭情况怎么样？”
李楠想了想：“一个老婆一个儿子，儿子好像上初中了，十二三岁，来过蜡像馆一次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他家离蜡像馆并不是很远，但一般都是坐车，他和另外两个蜡像师不太一样，他不喜欢在蜡像馆制作蜡像，而是选在家里制作。他家东西比较多，其实房子也挺大的，我去过一次。他家的房子差不多有一百多平米，但是他拆掉了主卧侧卧和一个卫生间，然后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差不多有个四五十平米的样子，他就在那个改装后的房子里面制作蜡像。
他老婆和他睡在另外一件带厕所的小卧室，他儿子则睡在阳台的隔断。说起来也挺奇怪的，我本来想问问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但是想了下还是算了，一个人一个人的活法吧，其实他人挺好的。”
李楠十分健谈，听到丁小钱询问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说了一大长串之后，李楠停下来，上下仔细打量着丁小钱，忽然笑道：“我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呢，没想到竟然是警察，话说回来，你真的是警察？不是帮自己父母带班的吧？”
丁小钱今天穿的黑白条纹t恤，简单的牛仔裤，一双白色板鞋，扎着高马尾，露出额头毛茸茸的发际线，在加上那副清纯到极致的脸蛋，几乎和高中生没有区别。
丁小钱顿时懊恼今天没有穿工装，被人误认为高中生，她顿了顿，严肃认真道：“我当然是警察，注意你的态度，下一个问题，他之前和陆恒发生过什么矛盾吗？”
“是！”李楠颇为精神的应道，接着皱起眉头：“矛盾？唔……我想想，陆恒来的那次我好像休息呢，但是听人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
李楠神情认真道：“我听同事说的，她那天刚好在，陆恒来的时候很威风，一进来就叫来了馆主，要求定制一尊蜡像，必须是世界级的，世界上最完美的蜡像，用来纪念他的丰功伟绩。馆主说没问题，于是叫来了钱复山，那天也是巧合，一般情况下他只有在交任务的时候带着蜡像出现，但那天他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在蜡像馆逗留的久了点，刚好碰到了陆恒。
想想也是可笑，陆恒一见到钱复山，立刻对他嗤之以鼻，说这么矮的人怎么可能雕刻的好蜡像？他个子这么高大，难不成这个蜡像师傅要踩着台阶给他制作蜡像吗？陆恒立刻要求换一位。呵，陆恒也是，手艺人靠着手艺吃饭，又不靠脸吃，做个蜡像还那么多事情。”
“然后？”
“钱复山到没有生气，反倒是馆主不太高兴了。钱复山就是性格太懦弱了，什么事都不争不抢，一心一意制作蜡像。馆主人心很好，不满意自己的员工受辱，于是立刻大声让那个陆恒离开。
可是陆恒就像个无赖，他站在原地笑着说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把这个蜡像馆买下来。这件事情我后来听到之后还气的牙根痒痒，当时我要是在非要揍他不可，不过……听同事说，陆恒来的时候身边带了不少保镖，我想他肯定知道自己很欠打，所以要找几个保镖时刻保护自己。”李楠说着还比划了两下直钩拳，显然他对陆恒也很不满。
“那么接下来呢？”
李楠皱起眉头：“接下来……接下来那个陆恒继续道，只要给他弄好了蜡像，把他伺候满意了，要多少钱给多少钱，要么，这个蜡像馆，馆主就开不下去。场面一时间弄得很僵，但很快馆主就改变了态度，表示愿意接受这个单子。
可是这个时候陆恒又开始了，说他不要矮子给他制作蜡像，馆主好脾气的问他想要谁给他制作，陆恒绕着旁边的蜡像走了几圈，指着其中一个说，就要这样的。馆主笑着说那就是钱师傅做出来的，陆恒不肯相信，说馆主在耍他。直到旁边的工作人员都解释说那蜡像是出自钱师傅的手，陆恒才慢慢相信了，但他对钱师傅的态度依旧很不尊重。
他就站着抬起手臂，身后的一个大块头打开手提箱，那个手提箱里装着满满的钱，然后陆恒随便抓了两把，扔到钱师傅面前说这是定金，同时要求他必须在两个星期内制作好蜡像，接着就扬长而去。那两把可不少，听同事说，至少得有十来万，然而这十来万竟然只是定金而已，看来陆恒的确很有钱，而且拿钱不当钱花。”
“所以，钱师傅曾经受到了陆恒的侮辱？”丁小钱听完之后简单的总结道。
李楠点点头：“我认为可以这么说，要是陆恒这样羞辱我，即便是我当时不敢说什么，背后也肯定会狠狠骂他的，实在是太没素质了。”
丁小钱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心想着陆恒的素质倒是和他的母亲表弟如出一辙，是遗传么？
“那么钱师傅是什么态度？”
李楠摇着头嗨了一声，怒其不争道：“他本身性格就很慢，也不经常和人说话，就算是陆恒把钱摔在他脸上，他都没有吭气。”
“平时他也这样吗？”
“是的，他唯一在乎的就是蜡像上的造诣，平时不是在制作蜡像，就是在吃饭睡觉发呆，很少和别人闲聊，也很少发怒。说实话，平时我和他接触的也蛮少的，不太清楚他在家什么样，但听说……我只是听说，他在家有点暴力倾向。”
“家暴？”
“是的，不太清楚因为什么事情，就是看到他陪着鼻青脸肿的老婆去医院，而且他老婆全程不怎么和他说话。”李楠小心翼翼道，接着眼睛转了转：“小警官，你看我都被耽误到这么晚，女朋友这个时候应该到地方了，可以先放我走吗？”
丁小钱犹豫了下，点点头。
他说了很多的刘德通绝不会说的事情，刘德通为什么要有意识的隐瞒这件事呢？难道仅仅只是出于好心？这个理由或许说的通，但又有些不太符合常理，丁小钱皱眉沉思着。
忽然注意到方才在桌子对面的李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她面前来，丁小钱下意识向后退了退，皱眉道：“你怎么还不走？”
“小警官，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刚才问我这么多关于钱师傅的事情，是不是怀疑钱师傅杀了人？”李楠神情严峻道，从审讯开始到现在，丁小钱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他的嫌疑很大。”丁小钱起身，却没李楠高，而且这种距离让她有些别扭，于是她后退了几步才站定。
“我也觉得他有些可疑，就在他制作陆恒蜡像的时候，来蜡像馆取了三次材料，这可不像他以前的水准。还有一个秘密……”李楠颇为神秘的压低声音，继续道：“我看到他身上有奇怪的刀割的痕迹，怀疑他有自残倾向。”
看着丁小钱神情转为惊讶，李楠接着道：“他看上去像是无公害的那种人，可是，你没听说过一个说法吗，越是沉默的人就越可能是内心腐败不堪，正常人都有脾气的，脾气憋着，那就会出毛病，总会找到一个出气的方向，我怀疑他稍微有点抑郁，总之，如果那件事情真的是他做的，我倒不会太意外，因为他本身就很奇怪。时间真的要来不及，小警官，我先走了，我知道的可都告诉你了。”
李楠说完一阵风似的跑出去，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丁小钱出来的时候，碰到带着童童的刘德通。
刘德通犹豫下，还是上前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证人的供词没有必要向第三方透漏。”丁小钱冷静的看着刘德通，她总觉得对方在隐瞒什么，于是说道：“我希望你带我们去找钱师傅。”
徐子谦从监控室出来，站在丁小钱身后，刚才的审讯过程他都到了，既然嫌疑犯是钱复山，而馆主又知道他家在什么地方，那么现在就可以去抓他归案。
刘德通看着身旁的童童，踌躇道：“现在这么晚了，小孩子还没有吃饭……”
“小胡，去给他买些吃的来。”徐子谦掏出两张红色纸币递给小胡。
刘德通见状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去买就可以了，小孩先呆在这里，我很快就……”
没等刘德通说完，小胡接过钱笑着道：“没事，我马上就回来。”警察局的旁边就有一个小卖部，小胡健步如飞冲出了的警局，不一会，提了一堆面包牛奶之类的食物进来。
“现在可以跟我们去了么？”徐子谦冷冷问道。因为刘德通收养了这个孤儿，所以徐子谦对他的印象不算差，态度也稍微比往常好一点，至少是他自认为好了一点，其他人并没感觉到和往常有什么区别。
刘德通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从袋子中掏出一瓶牛奶一个面包递给童童，童童摇摇头：“你先吃。”
刘德通忍不住露出笑容：“傻孩子，你吃吧，我还不饿呢，我中午吃得多。”
“那我也不饿，你吃我才吃。”童童倔强的坚持道，他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能够读懂气氛，警察局不是什么好地方，在他的记忆中，上一次去警察局似乎是父母离开的那天，他无比的排斥警察局的气味，因此也不想吃警察递上来的食物，即便是他真的很饿了。
两个人虽然不是真正的父子关系，可却情同父子，彼此相互推让着，最后还是两个人一人叼着一块面包拿着一瓶牛奶坐到在徐子谦的车后位上。
第285章 作案动机分析
车上还有徐子谦提前准备好的点心和汽水，丁小强刚系好安全带，一包饼干和汽水就递到她眼前。
她打开汽水慢慢的喝着，像个小老鼠一样啃着饼干。
“对了，警官，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一下。”刘德通三两口吞咽掉面包，然后问。
丁小钱没有转身，而是看着后视镜：“什么事？”
“抓到钱师傅之后，会直接判刑吗？”刘德通双目流露出担忧。
“应该不会直接判刑，先录个口供，然后寻找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当然，陆恒的脑袋在他制作的蜡像当中找到，所以几乎不需要怎么寻找证据就能判断他是凶手了。”没等丁小钱回答，小胡便插嘴道。
刚打发了席志强离开，毕竟是实习生，才刚来没多久就加这么长时间的班也不太好，化验完毕之后的小杨也在带回蜡像馆的人之后回家了，就剩下小胡在这，为了在徐队面前表现好一点，小胡硬是挤上了车。
刘德通听到这话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现在已经差不多九点了，路上人很少，童童依着刘德通的胳膊睡着了，一路上车里安静的紧，小胡也不停的小鸡啄米，昏昏欲睡。
按照刘德通的指路，很快就到了钱师傅居住的地方。车停了，小胡立刻清醒过来，本想跟着丁小钱一起下去，但被徐子谦用眼神制止了，他只好乖乖呆在车里。旁边的童童还在熟睡中，刘德通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直直的望着窗外。
钱师傅的家在三楼，丁小钱望着三楼不由皱起眉：“没开灯，这么早睡觉了吗？”
“上去看看。”
两人上楼，站在三楼走廊敲门，可是里面并没有人应答，时间久了，反倒是把对面的住户敲出来了。
“吵死了，敲什么敲，没看到他家的人早就不在了，都好几天没回来了。别翘了，还让人睡觉吗？”穿着睡裙的大妈蓬头垢面的探出半个身子不悦道。
“不好意思，能不能问一下这家人去了哪？”丁小钱问。
“不知道！”大妈用力关上门，整个走廊都被门的声音震了下。
丁小钱不由愣住，良久在小声道：“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再说。”徐子谦转身朝楼下走，没有搜索令，他也没有办法打开这门，只能明天写个申请。
两个人回到车里，刘德通压抑道：“他人呢？”
丁小钱语气有些低沉：“不在家。”
“他老婆孩子也不在吗？”
“不在。”
“怎么会，说起来，好像有好几天没有和他联系了，自从他把陆恒的蜡像送过来之后，就没有来过蜡像馆，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难道说……带着全家畏罪潜逃了？”刘德通猜测道。
丁小钱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刘德通看起来似乎很困惑，显然并不知情，可也没有多吃惊，莫非是……丁小钱眸子闪过一丝异样。
“有这个可能，你知道他或许是会逃到什么地方吗？”丁小钱直起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后视镜中刘德通的眼睛。
明明隔着一个镜子，在对上丁小钱眼神的时候，刘德通还是控制不住眸子稍微缩小，平复下情绪，刘德通才干涩的开口：“我不太清楚，他性格孤僻，我试着了解他但是每次都被拒之门外，而且不管有什么事情他也从不会给我说。”
丁小钱面色平静，她已经能够确定他在说谎，总而言之，这个刘德通很可疑，虽然不一定参与这起案件，但至少他试图隐瞒钱复山的去向，亦或者帮着钱复山逃避法律责任。
“他是你蜡像馆的蜡像师父，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呢，而且一连那么多天，你怎么不打电话找他？”小胡在一旁好奇地问。
刘德通勉强笑了笑回道：“我们蜡像馆除了工作人员负责接待游客之外，蜡像师傅的工作时间是不固定的，一般情况下，只要有定制任务，就会天天呆在蜡像馆，甚至晚上都不回家连夜在这里工作，如果没有任务的话，那就放假，想来上班也可以不来也行，反正来不来都没有太大区别。”
“哦，这样啊……”小胡若有所思，感觉蜡像师傅要比刑警好做多了，休息时间多，薪资又高，小胡回头留恋的看了一眼钱师傅居住的这所高档小区，要价至少两万一平米的地界，他这个工作不知道干到哪辈子才能买得起。
“他是江北本地人吗？”丁小钱忽然问道。
“他是，不过他老婆不是。他过的挺苦的，表面上有个好工作，有个漂亮媳妇，住着大房子，可实际上他老婆只不过是看上了他的稳定的工作而已。他应该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天天埋头在工作当中，别人都说他是真心实意喜欢蜡像，可他心里却并非这么想，他曾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做出来的蜡像才是属于自己的。或者……不应该说属于，他的意思应该是臣服。”刘德通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出这个词来。
“为什么是臣服？”小胡不解道。
“他长相丑陋，身材矮小，在人群里面不起眼，从小到大都被人欺负，所以可能是出于代偿心理吧，初起他来我这工作的时候，经常会做跪在自己面前的蜡像……这让我挺无语的，告诉他不要浪费蜡像馆的蜡像。我这么说之后，他就不愿意在蜡像馆做蜡像了，接到任务就会领材料回家去做，他是有点怪，但工艺还是没话说，在加上我觉得他确实不容易，所以就留下他了，可是哪想到……”说到这，刘德通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丁小钱默默地听着，手指相互搓着。
小胡不禁脑洞打开：“钱师傅要是本地人的话，他遇到这种事情，会不会去找他爸妈，让他爸妈想办法？”
虽然已经成家立业，但是一出了事就像小孩一样毫无担待的大人也挺常见的，而且在小胡印象中，性格比较内向的应该在家里也应该是比较软弱的那种人，所以根据他的猜想，蜡像师傅带着媳妇儿子跑回家可能性也很大。
“不可能。”刘德通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
刘德通沉默片刻，解释道：“他父母早就去世了，他算是江北出生的，算是江北的人，可是父母那辈追究起来，也只是外地来江北打工而已，所以他在这里没什么亲戚，如果要逃走的话，应该会朝外省跑，不会在江北某地躲藏起来。”
“那么他父母的祖籍是哪的？”
刘德通想了想回道：“我不太确定，好像一个在河北，一个重庆，但钱复山没有出过远门，甚至连江北市也没出过，这样的人究竟会去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也许还在江北，但也许因为害怕被抓到，或许横下心去了外面。对了，找不到钱复山，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小胡长吁一口气，无所谓道：“找不到就继续找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德通看了小胡一眼，没有说话。转头看向窗外，熟悉的地方离他越来越近，终于到了眼前，他连忙道：“就是这里，停在这里就行了。”
徐子谦停下车，刘德通轻轻拍了下童童的脸蛋，但是童童睡得太熟了，没有醒，所以刘德通干脆直接横着抱起他，然后道谢之后下车。
早上还没有注意，刚才抱着童童的刘德通，背影看上去好像有点颠簸，仔细注意到刘德通的鞋底，丁小钱眸子狠狠的一缩。
“他有点可疑。”收回视线的丁小钱忽然开口道。
徐子谦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听到这话看了丁小钱一眼：“怎么说？”
丁小钱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躺在驾驶座上，她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
刘德通在别人眼中很善良，可善良的有些过头了，甚至有些是非不分，刚开始甚至想隐瞒关于钱复山的事情，原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不同，可随着后续发现实际上刘德通还不是很了解钱复山。
在看到钱复山跑了之后，刘德通才开始稍微提起一些关于钱复山性格方面的事情，就像是确定警方抓不到他了似得。
“不知道。”丁小钱懒洋洋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
这让徐子谦不由多看了丁小钱几眼，这样消沉的她还真是罕见。
小胡接着道：“我觉得他人还不错，之前想要隐瞒关于钱复山的事情，应该是出于上司对下属的维护，如果他第一时间把那些事情全部说出来，岂不是有种背叛下属的感觉？当然这个我们不能提倡，我只是能理解他有这样的想法。
还有他收养的那个小孩，真的很听话，两个人看起来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哎，这两个人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你仔细回想一下，不要着急。”徐子谦提醒道。
丁小钱蹙着眉，手指焦躁的抚着下唇。
车一路向前开着，小胡忽然注意到这是自己家的路，心里顿时一阵热乎，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头儿竟然送他回家，可想而知头儿多重视他，只是不喜形于色而已，小胡忍不住热泪盈眶：“我家到了，谢谢头儿，谢谢你送我回家。”
“嗯？”徐子谦眼眸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消失，停下车。
小胡捂着嘴感动的快要哭出来：“头儿，谢谢你还送我回家，没想到你竟然记得我家在哪，我真的，真的太感动了……我以后……”
“快下车。”徐子谦冷冷打断。
“好的好的，头儿我回家了，我会注意安全的，明天见！”小胡怀着激动的心情下了车，站在原地目送徐子谦的车开出好远，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转身朝家里走去。
第286章 假设中的假设
钱复山的出现，表明季安的确是无辜的，而对于恒久公司内部的事情警方也不会插手，姜心恬虽然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把公司全权交给季安，但也无可奈何，说实在的，就这么把公司交给季安，也要比在陆恒手里更让人放心，至少她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季安会厌倦了一脚把她踢开。
老夫人从来到警局就一直板着脸，途中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能抓到凶手，听到答案后老夫人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董事长的位置被迫让给外人，陆家的地位顿时矮了几分，自然无法像以前那样颐气指使，不过老爷子依旧和以前一样，只是眉心
警局这边，忙着抓失踪了的钱复山。江北地界大，要是想找个有心躲起来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不能确定是在江北，或者已经逃去别的地方。能用的人都用了，整个警局忙的底朝天。
徐子谦取回搜查令，带着丁小钱再次来到钱复山的居住地，根据蜡像馆馆主和工作人员的交代，钱复山是蜡像馆手艺最好的蜡像师傅，不仅忍受了陆恒无理斥责，还接受了他的要求，硬是将制作工期三个月的任务缩短至一个月。
一般情况下制作蜡像馆需要四个流程。
一，\t采集人物资料，收集人物样貌的具体数值。
二，\t制作泥稿。
三，\t雕刻头部五官。
四，\t给蜡像进行植发、植眉、植眼睫毛及胡子，精细将人物的皮肤血管汗毛等通过化妆反应出来，最后是服装装扮。
这么多工作全部由钱复山一个人，限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可想而知他应该处于一种赶工的状态，那么匆忙之间，工作室内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丁小钱利用上楼梯的空档迅速整理了一遍之前对嫌疑犯的判断。
死者陆恒死前遭受过暴力，说明凶手对死者怀有一定程度的憎恶，同时有暴力倾向。
死者遭受暴力前被脱掉身上的衣服，死了之后又被重新穿上了衣服，案发现场留下的有效证据极少，说明凶手心思细腻。
死者死后被刻意摆出一个迎接人的姿势，说明凶手有强烈的控制欲。
暴力倾向、心思细腻、控制欲、且有作案动机，钱复山完全符合。人证物证俱全，接下来只要找到钱复山录个口供，基本就能结案。
到了钱复山门口，徐子谦拿出一个铁丝折叠成钥匙大小，伸进锁眼捣鼓了两下，锁就开了。
推开门，一股石膏粉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之能模糊的看见房间摆满了各种工具。徐子谦摸索着墙壁打开灯。
钱复山居住的华合天源，房子很新，价格并不低，小区内绿化设备安保因有尽有，他住的是三室两厅两卫，灯一开，房间的摆设就出现在面前，让丁小钱微微一怔。
客厅和厨房的窗户用厚厚的黑胶窗帘盖着，密不透风，所以刚才房间一片漆黑。让丁小钱怔住的是房间的摆设，根本一点都不像是正常人居住的地方。
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工作室。
从厨房餐厅到客厅，几乎到处都是堆积起来的石膏，水彩颜料，蜡像，发丝，假眼球等物品，这些杂物拥挤在房间中，只留下一条一米多宽的路，方便人取材料。同时这条一米多宽的空地通向阳台，丁小钱走过去拉开窗帘，见到一张单人床孤零零的躺在那。
光秃秃的床板上什么家纺都没有，床旁边遗留了一双有些破旧的儿童拖鞋，床头柜上放着一本初中数学书。这应该就是钱复山儿子睡觉的地方，丁小钱翻开遗落在床头柜上的那本初中数学书，掉出了一个作业本，里面的内容只写了一半。
丁小钱拿起作业本翻了两下，视线停留在上一次作业结束后的家长签名。钱复山三个字写的极为工整，落款还有日期——7月30日。
丁小钱蹙着眉，继续向前翻，半本翻完，心里已经有了底。她将作业本连同数学书一并收好，放在透明文件袋中。
徐子谦从里面的工作室走出来，英俊帅气的脸上带着一丝困惑。
“怎么了？”丁小钱朝工作室走去，两室加上一个大卫生间，地方不算小。可本应该摆满各种物品的工作室，此时却没有任何东西，更让人无语的是整个房间都被清扫过一遍，几乎微尘不染。
“看来他早就打算好跑路。”徐子谦冷声道，来之前，他早就预测到今天会白跑一趟。以杀害陆恒的手段足以证明凶手有多么细心，自然会尽量抹去马脚。
丁小钱转身推开另外一个用于休息的卧室，房间同样空空如也，和小孩睡得地方一样，里面的衣服全部都收走了。
徐子谦环视了一圈外面对方的杂物，眼神落在发丝模板上。
这是用来给蜡像制作毛发用的，由于制作对象不同，毛发深浅也不一样，经过法医鉴定，陆恒蜡像脑袋上的头发全部都是他本人的，也就是说，在制作头像之前，凶手先将死者的头发全部剃掉，然后在一根根镶在蜡像上。
“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制作蜡像一般最少也需要一个半月，他一个人赶慢赶，怎么那么快制作出来了？”丁小钱皱眉低声问道，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徐子谦。
“假设他的手艺非常好，加上废寝忘食的工作热情，或许是能够在一个月之内完成，然后在其老婆小孩的帮助下清理好现场，举家逃走。”徐子谦想了想，提出一个假设。
丁小钱眉头并未松开，仰着小脸好奇道：“如果钱复山真的如同馆主和工作人员所说的那样总是受人欺辱，那么当他面对陆恒的不可一世时，应该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才对，一个经常受到欺辱的人，会在意这件事情在意到一定要杀了欺辱他的人不可？甚至为之放弃了自己安稳的生活，带着老婆孩子逃离这里，我是说，这样做是不是代价太大了些，不符合常理。”
徐子谦不置可否，但显然他也同意丁小钱的看法，从房间的布置就能够看出来，对于钱复山来说蜡像在他心里占据了多么大的分量。这样一个极度热爱蜡像的人，会因为被羞辱，选择放弃蜡像，也确实古怪。尤其是他本身就是很压抑自我感情的人，按照馆主的说法，他应该制作一个臣服在他面前的陆恒的蜡像，一般就能消气了。
没有找到有效证据，回去的路上丁小钱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到警局，屁股还没坐在椅子上，小胡忽然门都不敲就走进来道：“有现场，在奉安路47号易家连锁旅馆中发现一家三口中毒身亡……高振已经过去封锁了现场，法医离得案发现场很近，也早就赶了过去。”
丁小钱和徐子谦相互看了一眼，顾不上休息，直接奔赴现场。
到了案发现场，小旅馆警戒线外已经挤满了人，看上去一些似乎是旅馆中的客人，穿着比较休闲，拖鞋短袖，一些是路过的看热闹的人。
高振站在警戒线旁，不断的要求路人不要压着警戒线，退后一点不要挤。抬眼看到徐子谦来了，高政连忙道：“徐队，法医已经进去了，二楼左拐第一间就是。”
徐子谦嗯了一声，戴上白色橡胶手套，拉开警戒线，丁小钱钻了过去之后，徐子谦才跟着钻了进去。
高振对眼前两人的相处模式已经见怪不怪了，平时不要看两个人很少像其他情侣那么甜甜蜜蜜，但在细节上，徐队把丁小钱可是真真正正的捧在手心里。
小胡带着席志安急匆匆的从后面那辆警车下来，跟着从警戒线底下钻了过去。
还未进门，就在楼道闻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丁小钱连忙加紧步伐。
“谁是报案人？”徐子谦环视了一圈围在房间周围的人询问道。
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怯生生的举起手：“是我。”
“说说当时情况。”
“住在这个旅馆的是一家三口，六号就搬过来了，但是说不许别人进来，他喜欢安静一点的环境，说房间内他会自己清理的，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板，老板说随他们去，所以我就没管，打扫卫生的时候都不会过去敲门，以免惹怒顾客。可是从第三天开始，旅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奇怪的臭味，我当时找不到味道的来源，所以只是喷了点香水掩盖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香水味不仅没有掩盖住那股恶臭，反而和那股恶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了另外一种恶心的味道。
于是我就接到了投诉，老板要我寻找恶臭来源，我找了半天，终于确定是在这间房，可是这个房子的门不管怎么样都敲不开，我叫里面的人，里面的人也不回应，所以我就找来了钥匙，可是钥匙也打不开这件门，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我只好找了老板，老板和我一起把门撞碎，那股恶臭味道更大了。
走进去一看，一家三口姿势各异早就死在这个房间了。刚看的真的有些接受不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死的，但光是想想这几天我们和三个尸体同出一间房，就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徐子谦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在听，丁小钱迅速的做着笔录，等年轻女孩说完，丁小钱也停下了笔，扫了一眼自己的笔记，她才扬起脸，眸中闪过一丝困惑：“自杀？”
第287章 调查需要仔细
丁小钱问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家三口的死者被发现后，是死在一个被反锁的房间当中，走进去看，房间的窗户是紧闭着的。也就是说要么是密室杀人案件，要么是自杀。
法医对丁小钱这个年轻姑娘印象很深，见到她来便道：“死者是一家三口，从尸体腐败程度上能够确定死者是在八月三号左右死亡，死于中毒，死者唇色发青，紧要嘴唇，手捂着心脏部位蜷缩在地上，初步判断应该是死于心脏麻痹，但具体是什么药物所致，还需要做进一步调查。”
丁小钱皱了皱，刚准备抬脚上前，小胡忽然惊讶道：“这不是钱复山吗？”他迅速掏出钱复山的照片，上前一一对比，然后抬头坚定道：“这的确是钱复山本人没错，我说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一点消息，原来躲在这里畏罪自杀了。”
丁小钱没有说话，她对畏罪自杀这个断定抱有怀疑。
畏罪自杀的人会悉心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跑路吗？显然不会，靠着边几放着三个分量不小的大箱子，里面应该都是随身衣物，很明显是打算离开这里，从这点分析钱复山绝对不是想要自杀。
就算是想要自杀，为什么要特地跑到这么远的旅馆来自杀？
丁小钱环视了一圈室内，抬头道：“现场没有动过吧？”
“没有，怎么可能。”法医连忙道，作为一个有着十多年经验的法医，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法医的语气带着被质疑的不满，但丁小钱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只是在做一遍确认而已。
这是一间普通的一室一卫的标准双人间，房子是南北朝向，两张宽度为一米的单人床分别摆放在靠着墙和靠窗户的位置。两床之间空有一米左右的宽度。
房子并不是很大，此时六七个人包含尸体挤在这个小房子当中显得非常拥挤，窗户密不透风，房间中尸体腐烂的气息消散不去，令人感到燥热恶心。
丁小钱走向房间内唯一的窗户，用力拉开窗帘，但并没有想象中阳光洒进来，窗户的对面是一幢高楼，这个旅馆和高楼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高楼把阳光遮挡的一点都不剩。
窗户的确是从内部锁上的，打开窗户，发现窗户上围着一层纱窗，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有人从窗户跳进来实行犯罪。
打开窗户的时候，房间中涌进新鲜空气，让人顿时稍感舒适，但房间内的恶臭并未有丝毫减少。同时窗外传来刺耳的音乐声，隐约能够听到有人五音不全的扯着嗓门大声唱歌。
丁小钱眉头微蹙，转向老板：“对面是什么地方？”
老板连忙从人群之中走过来，刚才这个小女警进来的时候并未和他说话，可是这次发问却一下子找到了自己，这让他颇感意外。
“对面的五六层是ktv，经常不分白天黑夜的唱歌，一般情况下，晚上唱的更响亮一点，这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老板解释道。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身形微胖，皮肤微黑，脸上有很多痘坑，带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为人看上去重视利益，性格较为温和，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不急不躁。
“ktv每天都这么吵，不是很影响你做生意吗？”丁小钱反问道。
老板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是刚接手这边的旅馆，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算起来今天是我接手的第十五天，刚好半个月，说句实话你可不要笑话我，我接这个旅馆算是被人坑了。”
丁小钱微微颔首，示意老板继续说。
“中介带我来的时候是中午，那天应该是星期一，我虽然知道隔壁是ktv，但是中介再三表示隔音效果很好，所以我就没有在意，加上我那天来的时候的确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接手了这家旅馆之后，才发现客人很少，而且隔壁总是很吵，根本就没有什么中介承诺的隔音效果，那天之所以没有什么声音是因为那天是星期一，ktv星期一人最少，所以一般当天的价格也最低，我可真是被人坑到了，这几天才琢磨着打算去装个能隔音的，不然这里生意真的做不下去。”
老板哭丧着脸补充道：“其实我这个地段也不算差，按理说人也应该不少，可是因为隔音效果差，基本上就算有人，也只住那么一两天就离开了，根本没有回头客，我看旅馆的半个月，降低了旅馆的租金，现在租金仅仅相当于同等旅馆的三分之一，利用低价才稍微招揽住一些客人，但也不多，这几天也就租出去三四个房子。”
“这旅馆是否装有监控器？”丁小钱忽然想到这一点。
老板点点头：“之前是有的，中介告诉我是因为没人所以关上了，可是等我接手了这家旅馆之后才发现，监控器的确是有的，但是坏了，所以我前几天找人重新装了一套。”
“什么时候装的？”
“大概……应该是二号，其实我七月底刚接手的时候就打算装了，可是朋友刚好有点事情，我总不好不让朋友给装，所以就等了几天。”老板一五一十道。
丁小钱不由蹙起眉头，暗忖片刻才道：“请给我看一下的监控视频。”
“好的，没问题，跟我来。不过这几天人真的很少，所以监控视频没什么人。”老板带着丁小钱来到前台，徐子谦跟了过去。
小胡也趁机跟出去，狠狠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我这个也是才上手，不太熟练。”老板坐在电脑前不好意思道，动作生疏的选择四号当天的录像，播放了起来。
画面是即时的，一分一秒都没跳过。小胡在旁边看的心急：“我来我来，找这样看下去，我们岂不是得看上个几天几夜？”
小胡虽然对电脑不太熟练，但是简单的操作还是没有问题，他加速了24倍，认认真真的在人物画面扫过的时候按下暂停，截图保存。
趁着小胡保存截图的时候，丁小钱再次提出疑问。
“你还记得死者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老板回忆了下，回道：“记得，他应该是七月三十号左右，晚上十二点多过来的，因为他带着的人多，而且……嗯，怎么说好呢，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刻，不仅仅是因为他面色阴沉，看起来有点低气压，还因为他的老婆似乎刚哭过，眼眶通红，看着很悲伤，那个小孩抱着书包，眼神很茫然，我见到他们的第一面就觉得他们有些奇怪。
我觉得他们就像是躲什么人，我还犹豫过是不是要报警，但是他说他会在这边呆一段时间，可能要个一个星期左右，我就打消了疑虑，没有逃犯这么气定神闲啊，我以为他们最多只会呆一天半天就跑的，没想到呆那么长时间，所以我就放下心，呶，这个是当天他等级的，听这位警官说什么钱复山？那我想这上面可能不是他的本名，身份证应该也是伪造的吧。”
老板掏出本子，放到记录的页面，点了点八月一号后面的名字，上面写的是萧树人，用的假名字。
八月一号凌晨到的，死亡时间估计在八月三号，这两天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丁小钱望着笔记本陷入沉思。
“呼，看的眼睛疼，好了，这是八月二号到今天为止的全部客人截图。”小胡揉着眼睛，扭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活动之后说道。
“老板，你这店这么下去可要倒闭了，将近一个星期你们店才来了不到五个人，害我盯了那么长时间。”小胡看着老板随意调侃道，手指却不闲着，将截图点开。
老板点着头笑笑什么都没说。
小胡转头看向丁小钱：“看，这是第一个来店里的客人。”
整整七天时间，只来了五个人，二号晚上九点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在房间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前台争吵，大概是因为旁边的ktv实在太吵，让他无法睡着，所以他很快拿着退款离开。
二号四号连着两天都没有人，五号的时候运气比较好，白天来了一对情侣，开了个钟点房就离开了。六号来了两个老大爷，似乎结伴旅行，中途累了休息了一晚上，或许是耳朵不太好，他们并未表示出明显的不满，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七号八号又是连着两天没人，九号也就是今天，除了警察法医还有旅馆老板和员工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丁小钱忽然恍然，想起刚进来的时候门口站着的那些人，原来并不是旅馆的客人，而是从隔壁房子出来看热闹的。
钱复山的死亡不一定是自杀，也不一定是他杀，可断定自杀和他杀的证据都不够充分，所以丁小钱试图使用排除法，来断定哪一种可能性更高。
假设这起案件是他杀的话，那么杀害钱复山一家三口的嫌疑人要么是从封闭的窗户爬进来作案，可窗户是完全封闭的，窗纱也没有被翘过的痕迹，所以从窗户进来的方法pass掉。
要么就是从大门堂堂正正的走进来，那么除了老板以及工作人员之外，就是来到这里的客人最有嫌疑。
那么嫌疑人便是那个身材高挑的男子，那对情侣，两个结伴旅行的老大爷。
第288章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不对。”丁小钱忽然道，快步返回案发现场。
高挑男子没有作案时间，而且并没有去过死者房间，而那对情侣只是为了缠绵才来到此地，结束之后立刻离开，而两个老大爷年老体迈，一觉睡到天微微亮就离开了，也没有作案动机。
因此以上客人根本不可能是嫌疑人。
丁小钱的他杀假设失败。回到案发现场重新审视了一遍。
“什么不对？”小胡紧跟着进来忍不住询问。
法医见状也跟着到：“怎么了？什么不对？”
钱复山死在单人床上，面向墙蜷缩着，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却穿着鞋子。钱复山的老婆紧抱着小孩蜷缩在台灯旁边，二者同样也穿着鞋子。
丁小钱径直走到钱复山的老婆跟前，伸手在她的鞋底摸索着，扣出一些石膏碎屑，看起来应该是从家来一出来，就跑到旅馆居住，所以鞋底并未沾染太多其他的灰尘。
丁小钱试图将女尸和小孩的尸体分开，却发现，女尸一只的手捂着心脏，另外一只手却死死的抓着小孩，像是在保护小孩。
分了一下没分开，丁小钱只好放弃，起身的时候注意到小孩的怀中有饼干屑。
环视房间，丁小钱只在桌子上看到了几包饼干，饼干是最普通的早餐饼干，薄薄的一层，如烧饼一般大小，厚厚叠罗起来，由透明袋子密封包裹着，包装十分简单，看起来分量很足，其中一包打开只剩下两三片，另外几包则一点未动。
桌子上还放着三桶大瓶装矿泉水的空瓶子，看样子水早就喝完了。
钱复山之前对老板说自己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一个身怀命案且有打算逃走的人，不及时逃走，反而选择了一处旅馆住下来，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他在等人。
但他不能确定对方什么时候来，所以准备了食物和水。
“奇怪……真是奇怪啊。”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看着那瓶水喃喃道。
“怎么？”小胡好奇的紧。
“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带这些食物啊。”老板指着那些食物道。
小胡不假思索道：“他们可以放在行李箱，你看他们拿了不少箱子呢，随随便便放下这么东西了吧。”
老板郑重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觉得奇怪。”
丁小钱转过头，对老板的话很感兴趣。
“为什么？”小胡不解。
“他是凌晨搬来的，第二天保洁员要打扫房间，他不让进，说他不希望被打扰，今后这几天也不能进来，不然的话他立刻就搬走，保洁员给我这么讲，我就同意了，接着就没打算去打扫他的房间。
但是晚上的时候，这个男人叫住了路过的保洁员，问她旅馆是否提供食物。保洁员说不提供，然后这个男人就想关上门，可是却被身后的女人拦住了，女人说为什么要饿着小孩？男人想使劲关门，但是女人不肯，这个时候小孩也哭着说自己很饿，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掏出一百块钱拜托保洁员给他买饭。”老板说到这停了停，抬头看向丁小钱。
“所以我觉得奇怪， 如果他有吃的，小孩不会被饿着，他老婆也不会质问他为什么要饿着孩子，由此可见，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食物，那么桌子上这些食物是从哪里来的？”
房中顿时陷入一股寒气，这个事件似乎也疑点重重，乍一看好像是畏罪自杀，可是剥茧抽丝，却发现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老板说完，走过去打开垃圾桶，指着垃圾桶道：“你看，盒饭还在这呢。”由于时间过长，残剩下的食物已经发霉，随着被打开，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酸腐霉味。
丁小钱忍不住皱起眉头，精致的小脸紧绷着。
“先让法医把尸体带回去检验，还有这些饼干水等食物也要带回去做检验，等鉴定报告出来了再做定论。”一直没说话的徐子谦开口道。这个事件一时半会也查不清楚，只有耐心的等数据出来。
丁小钱嗯了一声，脱掉手套朝外走去。
老板看到警察要走，连忙道：“那这些行李该怎么办，还有，这个不会影响到我的旅馆吧？”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严肃：“原则上来说，人们会比较避讳死过人的旅馆，但作为旅馆的主人，如果不到处宣扬，一般入住的外地游客也不会知道，也就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也有人并不在乎这种事情。”
小胡喝着水差点被呛到，哪有警察这样严肃的说出这种话，但她说的确实是实情。
老板也明显的愣住，反应过来连忙道谢。丁小钱微微颔首离开。
回去的路上丁小钱都沉默不语，不过往常她也几乎这样，所以小胡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劲的。
车没停到警局，反倒停在了一家粤菜馆。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小胡虽然肚子早就饿了，他总不好直接开口，尤其是跟着徐子谦，他要是叫唤着肚子饿，岂不是会被小瞧，但看到车停在菜馆，小胡心里一阵感动，暗想他和徐队真是越来越合拍了。
昨天徐队主动送自己回家，今天又主动停在菜馆门口，简直让人不敢把之前高高在上的冷面神探，和眼前这个外冷内热的徐队放在一起作比较。
丁小钱困惑望向徐子谦，而徐子谦的视线落在粤菜馆旁边的川菜馆中，透过玻璃，看到蜡像馆的刘德通正带着小孩吃饭。
“去看看。”徐子谦熄了火，简短的说了一句，然后下车关上门。
丁小钱轻轻点头也跟着下了车，没想到意外碰见了刘德通，正好她还有些问题想要问问刘德通。
小胡感动的泪流满面：“头儿，没想到你也喜欢吃粤菜啊，我也特别喜欢，尤其是水晶虾饺，糖水点心之类的，哎？头儿，你要去哪？”
徐子谦径直走向川菜馆，根本没有注意身后小胡嗡嗡嗡的声音，小胡在原地愣了两秒，难道是自己会错了意，头儿喜欢川菜并不喜欢粤菜，可是不对啊，他记得好像头儿比较喜欢吃虾饺的。
尽管疑惑，小胡还是跟着徐子谦的脚步走进川菜馆，总之能吃饭就行。在饭店门口的时候小胡还抱着这样的心情，但当他抬起头看到刘德通，顿时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徐子谦停车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注意到刘德通而已。
“这里有人么？”徐子谦指着刘德通对面空着的座位道。
刘德通抬起头，看到是徐子谦，面露出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换了一副热情的表情道：“没有，请坐吧，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碰到徐警官，说明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刘德通说话有种属于文人的酸腐气，同时又不乏社交的圆滑，虽然他刚开始显得很惊讶，但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语气，态度变得十分欣喜，让人觉得他是乐于碰到徐子谦的。
徐子谦和丁小钱依次坐下，一个长方桌就坐满了，小胡去旁边的桌子底下重新拿了一个椅子坐下。
“徐警官吃过饭了吗？真是不巧，我们都快吃完了你们才来，要不要在叫上几道菜？”刘德通笑着道，看上去很真挚。
徐子谦看了一眼旁边的丁小钱，算算时间也是中午了，便点头。
“吃什么？”
“不吃。”丁小钱应道，眼神落在刘德通身上。
“两份米饭，一份酸菜鱼。”徐子谦无视丁小钱的意见，直接对服务员说道。
小胡见状也连忙道：“我也要一份米饭，然后一个鱼香肉丝。”
服务员记下菜名之后转身朝后台走去，小胡吞咽下口水，拿起服务员倒好的茶一饮而尽，但这杯茶水并未缓解他的饥饿，相反更让他觉得腹中空空。
不一会菜就上来了，在徐子谦眼神的注视下，丁小钱只好快速的扒拉两口，这家的酸菜鱼味道比起上次和喻子瑞吃的差远了，所以她没吃多少。
“吃好了？”徐子谦看着丁小钱几乎没动几筷子的酸菜鱼，又看着空空的饭碗。
“嗯。”丁小钱还在想着案情，作为蜡像馆师傅的老板，刘德通似乎并不是很担心关于蜡像师傅的下落。
“丁警官吃饭的速度真快，看来一定是消化很好。”刘德通笑眯眯道。
丁小钱愣了愣，这是在夸她？那她现在是不是应该道谢？没等她做出什么回应，刘德通继续道：“我年轻的时候不按时吃饭，落下胃病，肠胃好的时候倒还好，可是不好起来可就难受了，所以你们这些笑年轻啊，一定要注意身体。”
“哦。”丁小钱点点头，算是对他的回应。奇怪的是他们都坐在这里半个多小时了，刘德通似乎没有询问钱复山下落的打算，可是按照之前他对钱复山的关心程度，这点实在有些不应该。
丁小钱干脆直接道：“今天上午，我们在一个旅馆发现了钱复山一家三口的尸体。”
童童正埋头吃饭，听到这话不安的看着丁小钱，而后转头看向刘德通。
刘德通轻轻拍了拍童童的脑袋：“吃你的饭，不关你的事。”
童童踌躇道：“我，我吃好了。”
刘德通耐性道：“那么你想去玩一会，还是在这里呆着？”
“在这呆着。”童童坚定道。
刘德通笑了笑，算是同意了，童童也用力笑了笑，算是对刘德通的回应。
第289章 为什么会是这样
“尸体？我以为他们逃跑了呢，如此看来不是逃跑，而是畏罪自杀？”刘德通显得很淡定，脸上看不出一丝惊讶。
丁小钱眯着眼睛：“你怎么知道是畏罪自杀？”
刘德通微怔，随即平静道：“哦……因为他个性比较内向，胆子也不怎么大，而且要说出去的话，他这辈子都没怎么出过江北，应该也没那个胆子跑吧，所以我想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最终选择了自杀呢。”
“说的很有道理。”丁小钱忽然扯起唇角笑着道。
不仅是对面的刘德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胡在一旁见到丁小钱的笑容，也差点惊的咬掉自己的舌头。
刘德通沉默片刻，抱歉道：“我下午还要送小孩去上学，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一步。”说完不等对方说话，带着小孩匆匆结账离开。
“他很紧张。”丁小钱看着刘德通带着小孩消失在门外，严肃的说道。
小胡歪着脑袋想了想，他到没看出来，继续又叫了一个米饭，一口菜一口米饭吃着。
“你觉得他可疑？”徐子谦反问道。
“他的微表情不对，从第一次见到他，他浑身上下就透着撒谎的气味。“
“你还能闻出来？”小胡哈哈大笑。
徐子谦瞥了一眼小胡，站起身道：“走。”小胡顿时止住笑，连忙乱塞了几口，跟着站起身来。
会议室中。
丁小钱率先开口：“死者钱复山、死者老婆和孩子被发现死在一间封闭的房间，房间的窗户和门都是紧闭着，从外面打不开，只有里面能够打开，看上去像是一起自杀案件，但，从钱复山大老远带着一家三口来到旅馆，这点能够肯定他绝对不会轻易选择自杀，所以这个案子很可能是一起密室杀人案件。”
“密室杀人案件？”小胡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他之前一直坚定属于自杀，可是听到丁小钱这么一说，又觉得有些道理，他想了下继续道：“那么究竟是谁，要杀害钱复山？他不过是个蜡像师父，而且是个嫌疑犯，难道说这个嫌疑犯并不是一个人作案？对了，我想起来了，绑架陆恒的时候敲的那笔钱！是不是原本杀害陆恒的有两个人，然后分赃不均，一个为了杀掉另外一个独吞赃款，所以才下毒害死了钱复山一家人？”
丁小钱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这样说也有一定的可能，只不过那个嫌疑犯会是谁？根据蜡像馆馆主和工作人员解释，钱复山似乎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十来年就呆在蜡像馆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并没有见到谁和他关系好。”
“或许是远方亲戚？或许是找到了提前和远方的亲戚说好了，他们先带着东西过去，等亲戚接应，然后结果亲戚没来，钱复山就在惊怒之下自杀，同时杀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小胡勉强的猜测道，这种说法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
“不可能。”丁小钱斩钉截铁。
众人困惑。
丁小钱解释道：“钱复山的尸体中并未发现有尸体，假设他需要逃亡，不管接应的人是谁，都应该会通过手机联系，而现场并没有发现钱复山的手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犯罪嫌疑人，在杀害了钱复山一家三口之后拿走了他的手机，为了消除当中的通话记录。”
“啊，原来是这样。”小胡恍然大悟，他想反驳点什么，但是却又觉得说不出口，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倾向于钱复山是自杀，不管是丁小钱分析了自杀动机，亦或者分析出疑点，这个倾向点从未发生改变，他心中的天平在慢慢朝他杀这边倾斜。
丁小钱瞥了一眼小胡脸上的神情，严肃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疑点，钱复山房间中突然多出来的食物和水是什么地方来的？根据老板的交代，显然他们并不知道有人曾经给他带过食物，而通过监控录像，也能够确认钱复山并没有出去自行购买，那么食物是从哪来来的？”
会议室鸦雀无声，丁小钱顿了顿，好看的眉头忽然蹙起来：“不对。”
“什么不对？”
“监控录像不对，时间不太对。”丁小钱摇摇头，神情凝重起来。会议室中的人见到这个场景，也都不去打扰，只得耐心的怀着焦急的心态慢慢等待着。
“根据老板交代，监控器是八月二号下午才装好的，钱复山八月一号凌晨半点左右住进去的，也就是说从八月一号凌晨开始到八月二号下午之间，是没有监控录像的，而这个时间段内极有可能有线索！”丁小钱说着站起来：“我要再去一次旅馆。”
她心里懊恼极了，一着急竟然犯了一个这么明显的错误。
就在丁小钱准备抬腿出门，徐子谦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俊秀的眉头微蹙，接通了手机，期间只说过一个喂字，再无别的话，然而脸色却忽然一黑，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丁小钱不知道手机的那边说了什么，让徐子谦情绪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她站住脚步，企图从他脸的表情上读出一些信息。
“散会。”徐子谦站起身冷冷道，拉起丁小钱的胳膊出了门，接着一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这是徐子钱第一次在办公室这样抱着丁小钱，听着耳边宽厚的胸膛传来的心跳，丁小钱心里却很慌。
她推开徐子谦，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冷静：“出什么事情了？”
徐子谦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喉咙滚动着，好不容易才恢复往事的平静：“我要回一趟帝都。”
“发生什么事情了？”丁小钱再次询问道，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徐子谦绝对不会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而且从他的神情能够看得出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普通的事情。他有事瞒着自己，丁小钱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你在这里呆着，三天之内，我就会回来。这三天叶萧会过来帮衬你，不用担心。”徐子谦对丁小钱的问题避而不答。
丁小钱依旧面色平静，只是再次问道：“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徐子谦立刻返回帝都的，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相信我吗？”
“嗯。”丁小钱坚定的点头。
徐子谦在丁小钱的额间印下一吻，转身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就离开了。
身后回荡着徐子谦离开时关门的声响，不知道过了多久，丁小钱才缓缓坐在沙发上，这才发现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手心里面也满是汗水。
既然他要她相信，那么她就会坚定的相信。丁小钱紧了紧拳头，神情流露出一丝倔强。
“丁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小胡推开门小声道，刚才徐子谦忽然黑了脸，吓了他一跳。
丁小钱平静道：“没事。”
“那就好，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了呢，那么案子这边，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去一趟旅馆在问问。对了，刚看到头儿开车走了，他不会是去了旅馆吧？”
“我们去旅馆问问先。”丁小钱忽视掉了小胡的问题，转身朝门外走去。一开门，叶萧那张帅气的脸出现在面前。
丁小钱愣住：“你，你怎么在这？”叶萧不是应该在医院陪着喻子瑞吗？
“别提了，女神让我滚出来的，说看到我很烦。我先出来躲一躲，等女神心情好我在偷偷溜回去。”叶萧一秒换上哭丧脸，看着令人忍俊不禁。
小胡哈哈大笑：“你结婚前看起来可不像是气管炎呀，现在可真是被制的服服帖帖的。”
叶萧无奈的摇摇头：“谁让我碰见了我的女神呢，女神做什么都对，女神的命令要服从，女神的道理要盲从，老婆走到哪里都要跟从。”
丁小钱绕着叶萧平静走过去，她心里忍不住想去担心徐子谦的事情，可又觉得这样不好，于是拼命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案子上，所以她现在必须要再去一趟旅馆，问清楚事情，希望能够尽快的侦破案子。
叶萧看丁小钱走过去，连忙跟着在后面道：“师姐，你要去哪啊，带上我，不然我可无聊死了，小胡，你们刚是打算去什么地方呀？又有新案子了吗？上次的那个绑架案查的怎么样了？”
小胡也跟着朝外走，听到叶萧提起案子，顿时消沉道：“哎，那个案子还没破，又多出了个新案子。”
“这话什么意思？”
“陆恒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不是无头么，后来没过多久，那个脑袋在蜡像馆被发现了，而制作陆恒蜡像的师傅最可疑，顺着这条线索找到蜡像师傅家，没想到人家早就逃跑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一点线索都没找到，这边正在排查蜡像师傅逃亡地，没想到那边又出了一起现场，赶过去一看，竟然就是蜡像师傅的一家三口。”小胡简单的把事情概括了一遍。
叶萧皱起眉头：“是……他杀吧？凶手是谁呢？”
小胡瞄了一眼叶萧，困惑道：“你怎么还不知道现场怎么样，就判断为他杀呢？没想过会是自杀吗？”
叶萧摇头：“怎么会特地跑那么远自杀，这样太傻了吧，而且这个人带着自己老婆孩子，肯定是想活命啊，没理由想要自杀。”
“丁儿也判断是他杀，可如果是他杀，谁和钱复山那么大丑呢？等下，等下，我来开车吧。”小胡说着注意到丁小钱打算坐在驾驶座，连忙拦住，旅馆他们才去过一次，要是让丁小钱带路，估计到明天也找不到地方。
第290章 重新思考一下整件事
丁小钱在后座一声不吭，看上去像是想思考案情，至少在小胡和叶萧眼中是这样的，所以他们都没敢打扰她。
实际上她心里却在想着刚才徐子谦的举动，按照平时，他不会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江北，可是今天他却很匆忙，甚至连理由也没有告诉她。
徐子谦接电话只说了个喂，接着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从接听到变了脸色，至少隔了十秒钟，那么这十秒钟他听到了什么？
丁小钱心里了然，猛的摇摇头，扶住太阳穴。
叶萧连忙道：“师姐，你是不是用脑过度了？别想乱七八糟的，等到地方问清楚了不就可以了吗？”
丁小钱手撑着太阳穴，直接忽视了叶萧说的内容。
叶萧赶到这里来绝对不是偶尔，他平时就极为重视喻子瑞，为了她甚至直接请了产假，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情，他应该不会从喻子瑞身边离开。
而且他一向听喻子瑞的话，根本不可能惹怒她，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徐子谦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所以特地给叶萧打电话，他知道叶萧很听喻子瑞的话，那么他应该是直接给喻子瑞打了电话。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顺利成章的，叶萧在喻子瑞的命令下来到警局，目的就是为了在徐子谦不在的这段时间保护她。
子谦。丁小钱柳眉微蹙，巴掌大的小脸上难得一见的露出紧张的神情。帝都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他回去要处理什么事情？他会不会有危险？他会不会……各种念头瞬间从脑海中升起，占据着不肯离去。
丁小钱的心紧紧揪起，她掏出手机，犹豫的是不是要给帝都的老爷子打个电话，电话薄翻来翻去，明明那串电话号码就在眼前，但还是没能够点下去。
她不能这样做，徐子谦说过让她相信他，那么她就应该相信他！不会有事的，丁小钱心里默默的重复了一遍。
“师姐，你还好吗？是不是头疼啊？发烧了吗？发烧了可不要还忙着工作，先休息一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叶萧见到丁小钱始终没反应，便伸手准备去试她的额头。
手还没到地方，就被丁小钱挡住了。
“没事，还有多久到地方？”丁小钱抬起头，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淡然的模样，她猜到叶萧来的目的，可叶萧没有直接说，她也没有必要挑明。
小胡虽然开着车，但是一直通过后视镜注视着后座的事情，此时听到丁小钱问话，他几乎瞬间回道：“还有一个小时就差不多能到了。”
“一个小时？”叶萧瞠目结舌。
小胡叹了口气：“是啊，要是堵车的话，我估计至少得三四个小时，好在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路上车不多。”旅馆地点几乎和警局相隔半个江北，自然需要花不少时间。
“师姐，上午你们已经去过现场？什么情况？”叶萧对案件的进展还停留在破解了陆恒被抛尸的地点，刚才听了一大串，都是来自别人的口述，他问这话意在卷宗。
丁小钱自然明白，也不多说，直接拿出卷宗递给叶萧。
叶萧拿了卷宗便仔细的翻看起来，他速度平稳，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看了一遍之后，就将卷宗还给丁小钱。
“谁会对死者动手？”叶萧皱起眉头喃喃道。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冷静的分析道：“死者钱复山，本就是涉嫌绑架并虐杀陆恒的凶手，如今钱复山死了，那么关于他死亡的真相有三种可能的情况。
1，\t自杀。死者没有理由大老远，费那么大劲收拾好衣物用品，跑到几乎很跨半个江北的旅馆自杀，而且从旅馆保洁员的态度来看，至少他的老婆是并不想自杀，而小孩则似乎并不知情。因此首先排除自杀。
2，\t他杀。假设当钱复山对陆恒动手是有同伙的，两个人分赃不均，导致的仇杀。
3，\t他杀。钱复山还有别的仇人在暗中寻找着时机，等待杀掉钱复山一家的机会。排除自杀，就剩下他杀。
也就是说杀死钱复山的，要么是曾经一同绑架并杀害陆恒的同谋，要么就是钱复山的仇人，想要抓到杀死钱复山的人，就应该从这两点入手。
然而此时卷宗上记录的证据并不充分，具体的尸体结果还需要法医进行解剖化验，接着才能进行推理。”
“那么钱复山生前的人际关系网调查的怎么样了？”
丁小钱摇头：“调查过了，他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从小在这里长大，中学阶段父母相继去世，一个人四处漂泊机缘巧合下学了一门手艺，十多年前投入了江北蜡像馆之下作为蜡像师父，期间还娶了老婆，膝下有一上初中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蜡像馆馆主、他的妻儿和他关系亲密一点，并未发现他认识其他人，不仅如此，他甚至很少和其他人交流，连家长会都没有去开过。”
“他性格还真是有些奇怪，有老婆有孩子这日子难道还不够好吗？那么亲戚之类的呢？他既然在江北长大，那么至少这里会有他的亲戚吧，还有他不是上到了中学吗？小学中学应该也有认识的人吧？”叶萧一连串的追问道，不肯放过钱复山生前人际关系这条线索。
丁小钱睫毛低垂，迅速的回忆着，语速稍微加快：“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就算是蜡像馆的馆主，和他认识了十多年，也不清楚钱复山小时候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导致了现在的性格。至于亲戚，听说钱复山的父母并不是江北本地人，而是从外地来定居的，早就和老家的亲戚断了联系，而钱复山本人甚至也不是很清楚他家有什么亲戚。”
听了这话叶萧不禁犯了愁，本想通过了解他的过去，找到他和什么人发生过怨恨，来找到一些线索，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
“那，”叶萧微微停顿了下：“那这样的话，还有个可能性不是同伙吗？有找到什么证据证明他有同伙吗？现在想起来觉得能够把陆恒的现场收拾的那么干净，或许一个人真做不到。”
丁小钱转过头盯着他，那双眸子暗光闪烁着，叶萧被看的有些发毛，这个世界上他最害怕三件事情，一是女神的蹙眉，只要一个蹙眉，他立马就跪在女神的石榴裙下俯首帖耳，二是偶像的冷言冷语，只要偶像一句话，就能把自己调走，他自然是怕的不行。三就是师姐的眼神。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被丁小钱看着，他就会瞬间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非常的不自在。
叶萧不禁向后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了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尴尬的伸手去摸脸上不存在的脏东西，然后干巴巴的笑着。
丁小钱收回眼神，低头看向记事本，拿出笔打开记事本，丁小钱边写边道：“你提醒我了。”
“我？”叶萧松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鼻子受宠若惊。
丁小钱不在搭理叶萧，而是埋头在本子上写东西，叶萧好奇的凑过去看，只见丁小钱已经停笔，整个过程不到五秒，本子上面画了个简体楼，然后旁边竖着一个简体监控器。
“这是什么？”
“楼和监控器。”
叶萧摆摆手：“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画这个是什么意思。”呃，叶萧忽然觉得有点绕口，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他就盯着丁小钱本子上的画看着。
丁小钱认真解释道：“这个楼是死者钱复山之前居住的小区，这个是小区的监控器，代表了小区的监控，同时也代表了门卫。”她特意用图画的方式来表示，突出醒目的同时，也能够稍微减少时间提高效率。
叶萧听的云里雾里：“嗯？”
丁小钱直起身体，伸出手指轻点着本子上的简体楼：“忽然想起来，我还没有对钱复山居住的小区进行过盘查，蜡像馆馆主不知道钱复山和什么人关系密切的话，门卫应该很了解。门卫天天坐在这里，小区的事情大大小小应该知道些。
如果钱复山真的和有同谋，那么这么多天来，他们之间一定有过联系，不可能一点马脚都不露。
还有一件事情，钱复山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他的手机，他的手机不是遗忘在家来，也没有在现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手机被凶手拿走了，而他的手机里面，一定留有证据。”
“原来如此……果然是师姐，佩服佩服。那么咱们啥时候去死者居住的小区看看呢？”叶萧露出笑脸连声道。
丁小钱早已习惯叶萧的油腔滑调，依旧一脸淡然平静：“等结束这边的询问再说。”接着继续翻着笔记，一遍一遍在脑海整理思路。
叶萧对这案子算是心里有了底，了解清楚大概情况之后，他开始欣赏沿途的风景，但一抬头，窗外全是绿化带。
“还没到吗？小胡，你不会是带错了路了吧？”叶萧看着警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略微不满道，旅馆可不会建立在公路上，显然这里离旅馆还有一段时间的路程。
小胡炸毛了：“我是开车的，又不是开导弹的好吗？”
叶萧撇撇嘴，没有搭腔。
第291章 笔录中的可疑
就在叶萧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停了下来，小胡一转头看到叶萧竟然睡着，当即探过身子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大声道：“到地方咯！你睡得爽啊！”
叶萧当即一个激灵，懵懂睁开眼睛，刚睡醒，除了大腿略痛之外，几乎没有注意到任何事情。小胡一转身下了车，叶萧打了个哈欠，票向窗外，窗外是一幢三层小楼，门口竖着一个蓝底白漆的招牌。看样子就是这家旅馆了。
叶萧跟着丁小钱的方向挪动着屁股下了车，关上车门，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站在旅馆门口似乎能够闻到若有如无的消毒水的气息，丁小钱径直走进旅馆，小胡和叶萧跟在他身后。
前台正在整理台柜，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于是抬头望去，看到眼前的人前台不由呆滞了下，反应过来后连忙道：“警，警官？”
丁小钱扫视了一眼前厅，发现没有老板的身影，于是直接问：“你们老板在什么地方？”
前台小心翼翼的瞄了丁小钱一眼，视线向右移，这才注意到一个身材高大，阳光帅气的男子，早前来的那个男子虽然俊美，但太过严肃，而现在这个男子不仅英俊，看起来还很好接触。
前台心中忍不住暗想，这究竟是什么警察局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帅哥，收回视线，前台看着丁小钱的眼神从敬畏转为了艳羡。
“请问……你们找老板还有什么事情吗？不是早上才来过吗？”前台收了心，小心翼的询问道。
“有点事情还需要在进一步了解，麻烦告诉我们他在什么地方。”叶萧抢先丁小钱一步说道。
前台红着脸不敢去看叶萧，伸手指着楼梯口：“在楼上呢，上去就能看到。”
丁小钱微微颔首，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刚上了二楼，老板站在门口指挥保洁员收拾钱复山死亡的房间，一扭头看到丁小钱，老板愣了愣，连忙道：“警官？”
丁小钱点点头直奔主题：“还有点事情没有搞明白，想仔细问一下你。”
“什么事情，不如去楼下办公室说吧，站在这也不太方便。”老板嘱咐保洁员几句后，带着丁小钱等人来到了楼下位于前台后面的一处房间。
房间并不是一般的办公室，装修比较简单，但是家具都较为考究。约莫十平方米的房间中摆放着一张小床和一套桌椅，类似于休息室。
老板亲切的邀请丁小钱等人坐在床上，然后自己捞出椅子坐下，左右看了看，老板又站起来走到边几：“要不要喝杯茶，你们大老远跑过来也挺辛苦的吧？”
“不用了，我是来问几个问题，问完就走。”丁小钱制止道。
老板笑呵呵的拿出三个杯子，分别倒满茶：“不碍事，喝一点吧。只要我知道我一定会说，希望能尽快抓到凶手。”才接的旅馆还不到半个月，老板的椅子还没捂热乎，这就一件跟着一件糟糕事，让他心里着实苦闷。
老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丁小钱也不好推辞，只是捧着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早上查询监控录像，上面显示的日期是从八月二号晚上到八月九号中午。而前一天凌晨之后，也就是钱复山投宿之后至八月二号晚上之前的那段时间，并没有相应的监控视频，我想问一下，在这个时间段中，是否有客人来投宿？”
“这个……我想一下。”老板喝了一口茶，微微侧着脑袋回忆着：“想起来了，那天确实还来一过一个人，说起来那个人让人映像挺深刻的。”
叶萧忍不住插嘴道：“怎么个深刻法？”
老板挠了挠头：“就是看起来比较特别，那是个人高马大的女人，如果不穿高跟鞋的话至少也得有个一米七的样子，而且骨架子特别大，显得特别壮实，得有个一百五十来斤，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加起来可能有一米八了，比我还猛壮一头，非常魁梧，这样的女人还真的很少见。”
“然后呢？”丁小钱迅速的笔录着，同时还不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我没听到她说话，是前台主动问的，我刚好路过在旁边看着，前台问你是不是要住店呀？那个女人点了点头，然后掏出钱，因为我们这房子都比较空，前台就又问选哪间房子？那个女人就不吭气。”
“为什么不吭气？”叶萧困惑道。
老板面带疑惑的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不爱说话吧，我们开店呢，为人服务，就得勤快一点，所以我就问她二楼的房子怎么样？那个女人就点了点头，我又问她2-3怎么样？她又点了点头。给了她钥匙后之后她转身就走，我当时还想这个女人真的有些古怪，但看起来还挺省事。”
丁小钱停下笔：“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奇怪的地方吗？”
“啊，我还没说完，其实这两点到没让我觉得奇怪，最奇怪的是，她好像并不是很会穿高跟鞋，从前台走到楼梯口也就最多六米，可是她竟然崴了三次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崴到脚了，她走路看起来有些颠簸。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是早上六点左右来的，然后中午的时候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貌似带了些吃的。我当时刚好从外面回来，正好看见她提着东西朝楼上走。”老板想了想，补充道，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这才继续喝茶。
丁小钱眼眸绽放出光彩，这个高大魁梧的女人很可能就是杀死钱复山的凶手，因为只有她有作案时间，而且似乎也有物证，可惜得是没有当天的录像，无法通过视频确定出那个女人的长相，从而也就无法找到那个女人。
“你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还有穿着打扮怎么样吗？”丁小钱追问道。
老板连忙道：“记得，因为觉得那个女人实在是太瞩目了，所以多看了两眼，那天她是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来的，穿着一声紫色连衣裙，然后背着个挺洋气的小黑包，长的么……一言难尽，需要描述她的长相吗？”
老板在提到那个女人长相的时候露出了颇为痛苦的表情，好像在回忆一遍就会瞎掉似得。
“请你描述一下。”丁小钱坚定道。
“好吧。”老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她眼睛很大，是双眼皮，涂了睫毛膏，她眉毛长得到是挺好看的，修整过，很秀气的，但是皮肤稍微有点粗糙了，粉底液也遮不住，她好像不是很会化妆，脸就像在面粉缸里面滚过，因为她没说话，所以我也没看清楚她牙齿长得怎么样。鼻子嘛，稍微有点大了，还很厚实。其他应该就没有了。”
大眼睛双眼皮睫毛膏，好看的眉毛，粗糙的皮肤，鼻子大而厚实。丁小钱在这几个词语下面划了重点，然后沉吟片刻，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半晌，丁小钱停下笔，拿起纸对着老板询问道：“你看看，这和你描述的人差不多吗？”
“额……”老板看到画犹豫的望着丁小钱，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丁小钱看到老板的神态，顿时有些困惑：“怎么了吗？”
老板蹭了蹭鼻子上的汗珠，竭力委婉的解释道：“我觉得……嗯，我是说我个人觉得，这个……符合你这张画的人好像没有。”
丁小钱大吃一惊：“为什么？”
叶萧和小胡听到这，连忙争着要看，刚才在一边只顾着想别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丁小钱在本子上画了些什么。这时看到老板的表情欲言又止，瞬间勾起了两个人的好奇心。
“嗯……因为真人，就算是丑，大概长的也不会这么抽象……”老板声音越说越小，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没等丁小钱收回画，就被叶萧给抢走了。
“噗哈哈哈哈哈，师姐，这个世界可没有这种人存在啊哈哈哈。”叶萧看了一眼画像，顿时笑的直不起腰。
小胡在一边干着急没看找，连忙抓过来，看完同样哈哈大笑：“哈哈你这样画，恐怕这辈子都抓不到凶手了。”
老板坐在一边跟着尴尬的笑起来，确实使用这个小女警画的画像去寻找犯罪嫌疑人，是有点难度。
丁小钱等这些人笑够了之后，才慢条斯理的拿回画。
“你仔细看，没有觉得这个人像谁吗？”丁小钱把画展开对着小胡。
“像谁啊？我还真的看不出来。”小胡努力忍住笑。
“仔细看这个身材，还有眉眼和鼻子。”丁小钱认真道。
小胡渐渐收起笑，接过那张画像仔细的看着，神情越发严肃起来。
“这个……这个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小胡摇摆不定道，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见过，刚开始看觉得怪异，可是仔细一看，忽然觉得正是因为这张画抽象，才把想要表达出来的人体特征表现了出来，而且凑齐的是，他还真的觉得自己见过画中的人。
“什么人？我见过吗？小胡那是什么人你快点说啊，急死人了。”叶萧有些着急，看着丁小钱和小胡打哑谜似得，所以忍不住直接询问。
丁小钱瞥了一眼叶萧，往常她会直接忽略掉他，但是今天她却没有。
“蜡像馆馆主。”丁小钱冷静的开口回应道。
第292章 定下可疑目标
根据老板的描述，那个在钱复山来到之后，监控器安装之前出现的大个头女人最为可疑，而经过丁小钱手绘，那个老板口中的女人看起来却很像蜡像馆馆主。
回去的路上小胡心情依旧有点难以平静，虽然开着车，可是却忍不住想画像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丁小钱随便画出来的，以此当做证据也太过敷衍了些。
“那个女人应该只是凑巧和蜡像馆馆主长的相似而已吧？”小胡想了想，主动开口道。后视镜中，丁小钱靠在椅背上微闭着双目，像是在闭目养神。
叶萧搓着下巴若有所思：“蜡像馆馆主是谁，我还没见过他呢，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胡瞥了一眼叶萧，又瞄了一眼丁小钱，见她没有睁眼睛回答的意思，便对着叶萧解释道：“是钱复山的老板，江北蜡像馆的馆主。他的名字叫刘德通，年纪五十多岁，看起来显得较为年轻。”
叶萧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么他的长相和师姐画的很相似吗？”
小胡抿嘴，看了一眼杏目半酣的丁小钱，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神似，特别是身形和鼻子，眼睛倒不是很相似，蜡像馆馆主的眼睛是单眼皮，而丁儿画的是双眼皮。”
叶萧恍然：“那么也就是说，你不认为那个嫌疑人和蜡像馆馆主有什么关联？”
“的确，我不是认为嫌疑人和馆主有关联，我只是觉得这两个人相像只是一种巧合而已，而且……只凭一张画像，就怀疑到馆主身上实在有些武断。”小胡说着，从后视镜去观察丁小钱的表情。
可丁小钱的表情丝毫未变，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好像睡着了似得。小胡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他本身不想这么说，可实在是不理解丁小钱，在他看来刚才的举动纯属胡闹。现在看到丁小钱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知为什么，他松了一口气。
叶萧看了一眼身边的丁小钱，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中，丁小钱在破案上面的能力令人不能小觑，整个警局，乃至整个江北甚至全国，丁小钱的能力绝对都在上层。
用随意画出来的画像作为指证的证据，显然并不合适，丁小钱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对，那么为什么，她一定要指出蜡像馆馆主呢？莫非她早就对蜡像馆馆主心有怀疑？
“蜡像馆馆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叶萧决定先从别人对他的印象开始下手。
小胡打了方向盘，拐上了立交桥，这才回应道：“馆主并不是可疑人物，所以没有经过系统的调查，只知道他开了这个蜡像馆，而后蜡像馆生意蒸蒸日上，终于闻名国内，本人的话，经过几次短暂的相处，我认为这个人还算不错。”
叶萧捉住了关键点，听小胡的意思，很明显觉得这起案件和馆主没有关系。
“人怎么不错了？”
“之前江北蜡像馆附近的十字路口出了车祸，一对夫妻带着小孩出游，刚好被超速行驶的无良司机撞死，夫妻死了，小孩一个人幸存了，那个有钱有势的无良司机在背后做了手脚，几乎一分钱都没有赔偿给小孩。而馆主知道了这件事，立刻收养了小孩，这说明他是一个好人，好人是不会杀人的。”小胡认真的道，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一个仁慈的收养了孤儿的人，会做出杀人的疯狂举动。
“原来如此，那么看来这位馆主的确是个好人。”叶萧附和道，看了看丁小钱，既然馆主是个好人，为什么她还会怀疑馆主呢？
可惜后者始终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叶萧只好作罢。
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小胡把车放到警局，丁小钱只是回去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朝着家走去，叶萧连忙跟上：“师姐你等等我。”
从警局到家只需要三十来米，近的很，叶萧说要送丁小钱回家，她也没有反对，她当然知道叶萧为什么忽然对她不离前后。
到了家之后，叶萧站在门口，丁小钱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言未发，转身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叶萧在对面大声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大声喊叫，或者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对面冲过来的。”
“你要睡在这里？你哪来的钥匙？瑞瑞怎么办？”丁小钱转过身询问道，没想到叶萧竟然打算睡在徐子谦的房子里。
叶萧嘿嘿笑道：“偶像给我的钥匙，我能静距离观摩一下偶像平时都看什么书，吃什么东西实在是太幸运了，瑞瑞那边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医生检查过还有至少一个月宝宝才会出生，而且瑞瑞娘家人都来看护房了，我都挤得没地方睡，只好出来咯。”
丁小钱平静的眸子注视着叶萧，盯着他看了半分钟，这才点了点头，礼貌性的道：“晚安。”
叶萧不禁受宠若惊，师姐向来惜字如金，可现在竟然主动向他晚安，于是连忙嘱咐道：“师姐，你一个人要是害怕的话，我可以过去陪你，啊呀我的意思是，我睡在客厅，这样的话相对保险一点。”
丁小钱疑惑的抬起头：“难道这个小区还不够安全吗？”这所高档小区晚上每个小时都会有保安巡逻，基本不会有小偷入室或者别的犯罪事情发生。
“不是不是，这样不是保险一点嘛。要是不方便也没事，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叶萧耐心的嘱咐道。偶像临走之前可是郑重其事的把丁小钱交给自己看守，就这几天，他一定要保证师姐万无一失。
“嗯。”丁小钱实在懒得说话了，只嗯了一句打发掉了叶萧一长串的喋喋不休，关上门终于清静不少。
躺在床上，丁小钱双目空洞着望着天花板。
证据？她知道怀疑刘德通的证据不足，但那是因为刘德通伪装的太好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徐子谦刚扣下蜡像面部眼角组织，刘德通就匆匆赶到了，同时还说了一番当时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慨，就那么一个照面，丁小钱就看出来了刘德通对金钱的厌恶，或者说是，对有钱的人的厌恶。
第二次见面，当他们要求的对陆恒的蜡像进行检查的时候，刘德通眼中闪过的刻意的惊讶，虽然只有微弱的一丝，一闪即过，可她却极其明锐的捕捉到了。
审讯的时候刘德通犹豫不决，看起来让人觉得像是在担忧手下蜡像师傅的安危，可是实际上他对蜡像师傅的去向并不关心，那天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动打电话询问过关于蜡像师傅下落的事情。
从旅馆确认嫌疑犯钱复山一家三口中毒身亡之后，回警局的路上碰见了刘德通，当警方无意间透露出钱复山的下落，刘德通眼中闪过的是冷漠和惊讶。显然他没有想到吃饭的时候竟然会碰到警察，冷漠表明实际上他并不像他之前表现的那么关心钱复山。
当丁小钱故意用了然的语气附和刘德通的时候，他眼中闪过的是紧张，接着便开始沉默，最终用小孩要去上学的借口离开川菜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刘德通带着警察去钱复山家的那天晚上，丁小钱注意到他的腿稍微有点跛。而旅馆老板描述中的那个高大的女人基本身形附和刘德通的骨骼框架，同时反映出那个高大女人也有点跛脚。
平时旅馆老板的跛脚并不是很明显，或许是因为穿了鞋垫的缘故，如果穿高跟鞋的话，很难在鞋底加高，由此他走路的时候脚跛很明显，在加上不熟练的高跟鞋，崴了不少次，从而混淆了别人对他的判断。
丁小钱能够肯定这个刘德通心里一定藏着什么猫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要证据……要能够举证刘德通的证据，哪怕只有一点蛛丝马迹，证据，证据在哪……”
丁小钱抱住脑袋蜷缩在小船上，她迫切的想要证据，有了，丁小钱忽然心生出一个念头来。
她起来简单的洗漱一番，接着回到房间倒在枕头上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清早，她还没睡醒，就听见有人使劲敲门，丁小钱半睡半醒的走到门口，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叶萧的声音。
丁小钱打开门，揉着眼睛嘟囔了一句：“干什么？”
叶萧穿着运动服，一副英气焕发的样子，看到丁小钱开门立刻神采奕奕道：“走师姐，跑步去，你不是每天五点就开始跑步了吗？”
丁小钱昏昏沉沉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木木的道：“可是现在才四点半啊。”她还没睡好，生物钟准确额定在五点。
叶萧刚打算在说点什么，砰的一声，丁小钱再次关上了门。叶萧无奈，只好坐在她门口安静的等着。
叶萧托着腮发呆，不在喻子瑞身边，他好像也睡不踏实。
丁小钱由于早上清梦被人打断，所以罕见的多睡了十分钟，由于打破了时间规律，导致跑步只好跟着减掉一千米的运动量。
早上的晨练结束之后，回到房间的丁小钱简单的冲了个凉，然后带上一丝不苟的黑色框架眼镜，换上规规矩矩的白衬衣，黑色西装裤，以及略老气的中跟高跟鞋，接着和叶萧一起下楼。
第293章 尸检报告有眉目
跑完步叶萧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他连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没想到师姐体力这么好，反倒是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锻炼，刚开始还能跟上丁小钱的速度，后来就完全被她甩开几百米。
丁小钱瞥了一眼地上的叶萧，径直回房间。简单冲了个凉，换上工作服，丁小钱打开了门，叶萧站在对面，脸色红彤彤的像个大苹果。
“师姐，我们早饭是在外面吃还是买回去局里面吃？”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天开始最重要的就是早饭了，叶萧理所当然的帮丁小钱按下电梯按钮。
“嗯，随便。”丁小钱随口回道，心里还惦记着案子。
走到警局门口的时候，叶萧没有跟着进去，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同时对着丁小钱道：“师姐，我去买早饭，你先进去。”
丁小钱嗯了一声，继续朝前走。
一辆显眼的迈巴赫打了个漂亮的回旋，停在丁小钱侧边，丁小钱微微愣了下，不用想都知道这辆迈巴赫的主人是谁。
叶萧拎着早餐出现在警局的时候，刚好看到江彧将精致木盒装着的外带餐点，放在丁小钱的桌子上。叶萧顿时瞳孔一紧，当即迈开长腿冲到丁小钱桌前，大声道：“江彧，好久不见。”
江彧转头微微笑了笑，神色没有半分不自然，反而指着餐点道：“你早上应该也没吃吧，我今天带的比较多，不介意的话你也吃点？”
叶萧哈哈大笑：“不用，我买了，连同师姐的份一起买了。”心里暗道这个江彧怎么回来这里，难道是知道偶像不在，所以跑过来挖墙角么？叶萧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丁小钱，摇摇头，就算是江彧有这个心思，对师姐来说也没用。
虽然如此，他绝对不会让江彧和师姐接触太过密切的，偶像不在，他要随时保护师姐人身安全不受到迫害，内心不受到苍蝇的叨扰。
江彧可不知道叶萧竟然悄悄的把他比作了苍蝇，他看到叶萧拒绝了他的要求之后，便转头看向丁小钱，极为温柔道：“钱钱，先吃饭吧，吃完饭在忙工作。”
叶萧看着江彧似乎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提高声音道：“我已近给师姐买好了，来师姐，咱们吃饭。”
江彧看了一眼叶萧带来的食物，一个路边摊煎的手抓饼加上一杯豆浆，不禁露出心疼的表情：“钱钱，你怎么能吃下这种东西。”
叶萧无语，顺势挡在丁小钱前面，隔住了江彧的视线。
“那不是一石居？”小胡探过头，眼尖的发现江彧拿着的那个精致饭盒上有一石居的字样，那次和徐子谦丁小钱一起去吃的味道他还没忘记，想起那个味道唾液腺便开始运转。
江彧点点头：“嗯，是的，我记得钱钱喜欢那的饭菜。”上次他和徐子谦去过，味道确实不错，也的确附和丁小钱的口味。
“我师姐可没那么娇贵。”叶萧瞥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偶像前脚刚走，这边就带着东西来讨好师姐了，他可不会那么容易让江彧得逞，想到这叶萧眼睛一转笑道：“师姐恐怕不会吃你带的，她平时早上习惯喝豆浆的，你还是把东西带走吧，不过这样很浪费，所以你还不如给我和小胡尝尝鲜。”
叶萧说着便把饭盒拿起来，一个递给小胡，一个打开捏起食物放入口中，面露出享受：“好吃，早起的孩子运气不会太差。”
“味道棒极了！”小胡狼吞虎咽中抽出空比划了个大拇指。
江彧面色微微一沉，他就带了两份，一份给丁小钱，一份给他自己，结果却被叶萧和小胡抢去了，其实倒也没什么，主要是叶萧很明显是故意的。这点让江彧心里微生出异样，叶萧的存在让他很难对丁小钱示好。
叶萧俯身吃饭，露出身后的丁小钱，江彧这才看到在他们说话的时间，丁小钱已经拿着手抓饼吃了起来，豆浆也喝了一半。
丁小钱注意到江彧在看她，于是推了推面前的另外一份手抓饼和豆浆，平静的道：“你也吃吧。”
江彧点点头，露出感激的神色：“好，我尝尝。”手还没摸到手抓饼，手抓饼就被另外一只手给拿走了。
江彧顺势看去，手的主人叶萧一脸无奈：“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胃口特别好，大概是和师姐晨练的缘故吧。”说着狠狠的咬了一口手抓饼，然后狠嘬了一口豆浆。
很明显是故意的，江彧自然很清楚，但只是扯着唇角笑道：“没事，能吃是福气。”
“刚碰到法医，尸检报告来了。”技术小杨把一叠档案袋放到丁小钱的桌子上。
丁小钱见到档案袋，眼前一亮。
擦干净手，才打开档案袋，翻出分析报告。
死者钱复山，死者钱复山之妻，死者钱复山之子三人均为药物中毒，这种药物来源于一种树液，是世界上最毒的植物，这种植物学名叫做见血封喉，又名箭毒木。国内广东、海南、广西、云南南部均有分布。
箭毒木的乳白色汁液含有剧毒，一经接触人畜伤口，即可使中毒者心脏麻痹，血管封闭，血液凝固，以致窒息死亡。
表面上看死者三人表面上并无明显的伤痕，但经过尸检，脱掉死者的衣服，发现死者三人的后背都有一道宽约一指长约十公分的伤口，而化验结果也表明见血封喉的乳白色汁液是由这三条伤口入手。
随后的解剖中发现，死者三人在死亡前的一个小时间，都曾服用过超过一般剂量的安眠药。
法医判断死者死因为，死者三人先服用安眠药，而后被人在后背划了一道伤口，接着滴入见血封喉，安眠药使得死者无力挣扎，在半睡半醒之间死去。最后等到血液干涸凝固，才将衣服重新套在死者身上。
丁小钱在看到最后一行字，眸子忽然一亮。
叶萧三两口吞下食物，用湿巾擦了手，接过分析报告：“我看看。”迅速的扫了一眼，叶萧惊讶道：“这作案手法和杀死陆恒的作案手法很相似啊。”
丁小钱看了一眼叶萧，点头道：“是的，陆恒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就是被死者用干净衣服遮掩住身上的伤口，而后被摆放在墙边。钱复山一家死亡也是用干净的衣服遮挡住身后的伤口，或许……案发现场早就经过凶手的重新布置，所以当警方去的时候，并未发现可疑痕迹。”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细心啊，根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叶萧不由感叹，想起陆恒的案发现场，自己竟然能找出洗洁精这类物品，说明凶手时间充分，下手大胆细心，作案完成之后不忘记消除可追溯的线索，尤其是指纹一类较为容易让人忽视的地方。
丁小钱皱着眉，如果手指接触面为玻璃，塑料，那么可以使用洗洁精，但如果指纹接触面为金属材质，则较容易发生反应，很难使用洗洁精清楚，可勘察钱复山一家三口死亡现场，并未在金属材质上发现残留的痕迹。
要么凶手采取了诸如用胶水指甲油裹着指纹，或者使用胶带的方式，要么凶手带着橡胶手套。无论哪种方法，都说明了凶手极为细心。从而给破案的进行造成了一定的难度。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留下痕迹。”丁小钱冷静的道。想到案情，她就完全把旁边的江彧当成透明人，根本忘记了他的存在。
叶萧蹙眉道：“留下了什么痕迹？”
“几个大瓶装的矿泉水，还有几袋饼干，但这些食物当中，并未存在安眠药一类的物质，所以我怀疑凶手应该是带走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叶萧跟着重复了一遍，喃喃的问道。
丁小钱点了点头：“是的，凶手心思细腻，手段大胆，而且看起来从容不迫。当时他来到死者房间，带着一堆食物，然后和死者进行交谈，显然死者一家都非常信任凶手，吃了他给的食物，他们吃的食物或者饮料中，含有一定量的安眠药，等杀了死者一家之后，凶手带走了证据，以他的心思完全能够做的出来。”
丁小钱说着， 眼前浮起画面，凶手是如何装成女人的模样来到旅馆，又是如何进入钱复山的房间，又是如何与钱复山攀谈，然后假意给他们食物，骗的他们入睡，在动手杀人，不发出任何动静，最后从容不迫的清理好现场，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一会之后离开。
“原来如此。”叶萧恍然。
江彧在旁边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那么凶手究竟是谁，到现在还没有头绪吗？”
没等丁小钱回应，江彧半嘲讽半戏虐道：“你又不是警员，你问这个干什么，抱歉哦，无可奉告。”
江彧脸色变了变，只觉得叶萧对他很有敌意，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叶萧是徐子谦的徒弟，作为徒弟维护师父是情理之中。江彧看着丁小钱，忍住没有发怒，而是笑着道：“第一，凶手是杀害了与我公司有合作关系的陆恒，第二，我有特种部队银质奖章，就这一点，我完全有资格了解这件事情。”
“那有什么了……”叶萧条件反射刚要反驳，当即意识到江彧口中所说的特种部队银质奖章意味着什么，硬生生的将剩下的话咽入肚子。
第294章 到底是什么手法
不仅是叶萧，一旁跟着看好戏的小胡也满目震惊，嘴巴像是合不上了似得张开。
特种兵并不稀奇，不算是什么高端的兵种，至少只要愿意参加，就能够进去，可坚持下来的却是少数，而坚持下来中的人，又需要有极高的天分以及耐力，才有资格进入特种部队，然而就算是进入了特种部队，也不代表能够成为当中的佼佼者。
想要在特种部队立功，难度不亚于登天。江彧的这枚银质徽章足够证明他在其中有多么出色，同时也足够表明，他的确有得知案情进展的权利。
叶萧瞳孔晃动，一时之间有些不能接受，他只以为江彧就是个年轻多金的总裁而已，却没想到表面上玉面郎君，背面竟然会如此血性，不得不说他对江彧稍微改观了一点，但，就一点点而已，就算他很出色，也远远比不上徐子谦。
他还是会继续好好监督江彧，不让江彧染指师姐一步，不，是半步！
丁小钱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没有丝毫的震惊，她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框道：“有，但是没有证据。”
小胡马上反应过来：“你还是怀疑蜡像馆馆主吗？”
丁小钱转过来颇为认真道：“没错。我怀疑他。”
“可是没有理由啊，陆恒是他的客人，而且并未和他发生过太大的争执，他看起来也不像是痛恨陆恒，钱复山是他馆中最好的蜡像师傅，那么他有什么理由杀害蜡像师父？”小胡连连反驳，坚信蜡像馆馆主是无辜的。
丁小钱站起身：“我要去一趟蜡像馆。”
江彧抢先道：“我来帮你开车。”
“我开。”叶萧连忙道。
“你也说没有证据，那么你为什么怀疑他？”小胡还在执着于这一点。
丁小钱看了一眼小胡：“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你注意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
小胡工作多年，丁小钱新人初出茅庐，可是丁小钱破案率要远超过小胡，小胡并不在意这一点，但是在这件事情，他却莫名的执着。
“那么用警队的车好了，我来开车。”小胡转身朝外面走去。
“嗯。”丁小钱收好资料，跟着出了门。
叶萧和江彧只好歇下来，但随即同时道：“我也要去！”
警车上，小胡闷着脸一言不发，他始终觉得凶手不会是刘德通，不管怎么想，一个那样温柔对待小孩的人，都绝对不会是一个冷血杀人犯。
丁小钱也不是话多的人，坐在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就开始杏目微闭的游神。
叶萧和江彧看丁小钱像是睡着了，也就各自看着窗外，谁也不理睬谁。
一个陡坡过去，车颠簸了下，车上的人都晃了晃，叶萧嫌弃的拍了下胳膊：“大热天的，你可别碰我。”
一个小时后，到了江北蜡像馆。
进去之后，原本位于第一层中央的陆恒的蜡像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丁小钱叫不出名字的一个明星。
工作人员非常热情，大老远看到丁小钱等人便小跑着过来：“丁警官啊， 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兴趣来参观？”
这个工作人员是之前的女工作人员，名叫李淑瑶，那天审问蜡像馆的人时，她因为有事提前下班，所以就没有碰到丁小钱，所以也就没有跟着去做笔录。但第二天她就从同事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情。
“我不是来参观的，我有件事情想找一下你们馆主刘德通，请问他在什么地方？”丁小钱颇为耿直。
李淑瑶笑着道：“嗯，没问题，你们跟我来。你们算是赶巧了，平时这个点，馆主还在睡觉呢，不过这几天馆主开始着手制作蜡像了，所以现在他在负一层。”
负一层是刘德通专门提供给不知名的蜡像师傅，以及流浪艺人创作的场合，材料费自理之外，场地是免费的。有些蜡像师傅或者流浪艺人会在这里昼夜不分的呆着，因此为了方便起见，负一层有两个出入口。
来到负一层，铺面而来一股浓厚的石膏气息，因为在地下的缘故，几乎不需要开空调，走进去感觉凉飕飕的。
相比较楼上那些弯弯转转，地下负一层则是敞开的大通间，只有几根承重柱，其他再无别的隔断。
因此丁小钱一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馆主刘德通。
刘德通清理桌子上杂物的时候，抬眼看到了丁小钱，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三两下收拾好桌子，这才转过身堆起笑容：“丁警官。”
“这是什么？”丁小钱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来的目的，而是迂回的提起刘德通手上正在做的事情。
刘德通很警惕，因此需要慢慢来。
丁小钱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工作台，手在摆满假眼珠的盒子上略过，最终停在一个棕色的假眼珠上，取出来，丁小钱拿着假眼珠放在刘德通脸旁。
假眼珠在吊灯的照耀之下，泛着清冷的光泽，棕色的瞳孔比起刘德通的眸子要稍微暗淡一些。
“丁警官对蜡像的制作很感兴趣么？”刘德通眯着眼睛。
丁小钱点头嗯了一声。
刘德通笑了笑，接过丁小钱手中的假眼珠，认真道：“眼珠是制作蜡像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越是细小的地方越是需要精细的刻画，看起来这个眼珠已经完美了，但实际上还差得远，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同样，也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眼珠，每个人的眼珠都不一样，所以后期需要根据定制人的模样进行一定的调整，通常这个过程至少要三天，若是熟悉的工匠，或许一天就能够做出来。”
丁小钱若有所思：“那么，以馆主对蜡像制作工艺的熟知，能推测出钱复山是如何将陆恒的脑袋放进蜡像当中的吗？”
丁小钱说的轻描淡写，又顺理成章，刘德通脸色微微变了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哈哈哈，真是过奖了，我们蜡像馆当中最为优秀的蜡像师傅就是钱复山，可以说他在蜡像方面的造诣要远远强过我，我只能勉强猜出他是怎么做的，无法确定他就是那么做的。”刘德通不好意思的笑道，面颊红润，闪烁着被人褒扬的喜悦。
“那他究竟是怎么做的？”叶萧插嘴道。
刘德通擦了擦手，正色道：“我原先也觉得陆恒蜡像稍微有些不对劲，但之前一直都很信任钱复山，他完工的作品基本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这次虽然感觉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好，我也没叫他重新改或者给他润润色。”
应该是眼珠那里比较奇怪吧，陆恒的眼角有时候会分泌奇怪的液体，我有亲自擦拭过，因为很影响美观，本来想问问钱复山这是怎么回事，可是那几天钱复山电话一直打不通，他工作完毕之后，会闭关一段时间，这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我也没太在意。
但是听你们说，钱复山是直接将脑袋作蜡模，我后来想了一下，他应该是直接在陆恒的脑袋上浇灌了一个封闭的头部模型，然后对比着照片慢慢的打磨，眼眸的部分做工比较精细，他不小心将眼睛部位打的太薄，而陆恒的头部经过冷冻，虽然蜡像馆气温较低，但拿出来之后也在缓慢的融化，所以才会让液体从纤薄的眼角流出来。”
刘德通说完补充了道：“不过我不是他，具体到底是怎么做的，我没有经过实验，也不清楚。对了，丁警官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不会是为了问我钱复山是怎么做蜡像的吧？哈哈哈哈。”
丁小钱一脸平静，推了推眼镜框神色认真道：“当然不是，我想问问你在八月二号白天去过什么地方？”
刘德通皱着眉头：“不好意思，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不方便回答么？”
刘德通笑笑：“不，不是，怎么会。只是比较好奇而已，难道说丁警官在怀疑我什么吗？”
丁小钱不说话，她身后的江彧提高声音：“回答警察的疑问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更不要说这件事上你本身就是知情者。”
刘德通抿了抿嘴，觉得有些口干，他虽然听着江彧说话，但故意不去看江彧，而是转身给自己到了一杯现磨的咖啡，慢慢的喝着。
“我只不过是个馆主，又不是他钱复山的保姆，既然他死了，那么和我江北蜡像馆也没什么关系了，至于他是怎么死的，应该由你们警察去调查，跑来我这里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什么神探。”刘德通端着咖啡杯，不紧不慢的道。
此时他虽然面带着笑意，可是话中却没有丝毫客气，听着格外的阴冷。
江彧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身，众人不由回头去看，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孩背着书包慢吞吞的朝他们走，看起来是故意踢着地，好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刘德通看到小孩来了，笑眯眯的招呼着：“童童，谁去接你放学的，走路不要踢踏地板，这样很不礼貌。”
童童吐了吐舌头，连忙抬起脚，蹦蹦跳跳的跑去刘德通身旁。
刘德通旁若无人的轻拍着童童的小脑袋：“乖，去写作业，写完作业带你去吃饭。”
童童露出豁牙笑起来，重重的点头：“好！”走的时候还鬼头鬼脑的看了一眼丁小钱。
第295章 完全不配合
“不要吵着孩子写作业，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请你们先离开吧。你们在这里，不仅小孩不能好好写作业，连这里的蜡像师傅都不能专心的工作了。”刘德通慢条斯理道，逐客令下的温文尔雅，若不是听的到他说话，光看那张脸恐怕会让人觉得他在邀请别人去他家做客。
小胡沉不住气了：“你如果是清白，为什么不愿意回答我们的问题？”
毕竟小胡一直认为刘德通绝对不是凶手，可看眼下，刘德通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由得人不怀疑。
刘德通笑道：“我真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清白不清白，这种问题还用得着说么？我已经接受过了审讯，并没有任何问题，那么现在找我又是要做什么，难道就你们警察天天上班，我们这种小****就不吃不喝光等着配合你们查案了么？这么多天过去了，一个案子都查不清楚，我们纳税人的钱你们拿的心安理得么？”
刘德通气定神闲反问道，噎的小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了半天。刘德通看着倒是温和，但没想到这么能说。
叶萧倒是愣住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别人这么不配合，尤其是他说的每句话都带着刺，让人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要说破案，徐子谦和丁小钱在国内都算是数一数二的，饶是这样到了刘德通的嘴里也颠倒了一番。
现在遇到的难题是，并没有明显的证据表明刘德通是嫌疑犯，而刘德通表现的又并非是畏惧警察查案，而是以‘叨扰做生意’为理由的排斥。现在慢条斯理的排斥，和第一次见面关心手下人的态度形成了强烈的方差，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江彧再次重复：“配合警察是公民的义务，更何况只是普通的问话，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么？”
刘德通轻笑：“又来了，的确，配合警察是公民的义务，但仅仅只是义务而已，我并没有涉及间谍犯罪，按道理，即便是我拒绝配合你们也没有办法拿我怎么样，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一定要配合你呢？”
江彧语塞，这对于他这个年轻干练的总裁，同时又是特种部队出身来说，是在找不到切入点。对方要是明显的犯人，或者哪怕是合作伙伴，他都能想出制服的招数来，可对方偏偏是个手无寸铁的公民。
虽然拒绝的不讲情面，但人确实并没有做错什么。
“只是几个问题而已，你就紧张成这样吗？我稍微透漏点你或许感兴趣的事情吧？”丁小钱一脸轻松的道，仿佛只是在和朋友聊家常。
江彧看着丁小钱，漂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丁小钱也会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刻吗？在他印象中，她似乎总是木木的，当然他是非常喜欢木木的小钱儿，可要是木木的小钱儿什么时候对他的态度能够方才问话的十分之一的温柔，他也就满足了。
刘德通紧闭着唇，脸上露出饶有兴趣。
丁小钱继续道：“钱复山的死亡结果出来了，死者死于一种特殊的植物毒药，学名叫做见血封喉，意思是，树液流进伤口，就会造成心脏麻痹死亡。这种植物你应该很熟悉吧？”
刘德通眯起眼睛，不置可否。
丁小钱颇为自然的顺势抬起手指，指着墙壁上的巨大贴图：“那张手绘百草图，图三就是见血封喉。落款的印章是刘德通，也就是说，那幅画是出自你的手笔。画的确实不错，很逼真，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刘德通听到这话不知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不高兴，他就这么看着丁小钱，宽厚的胸膛微微起伏，脸色稍微有些发红。
“钱复山一家死亡的特征，倒是和陆恒死亡特征有点相似，我指的是凶手作案留下的特征。”丁小钱说到这，微微一笑。
那笑惊心动魄，江彧差点心脏骤停，天知道他多喜欢丁小钱，可丁小钱似乎从未对自己笑过，他这个时候真的有些讨厌这个刘德通了，明明是个嫌疑犯，竟然敢享受小钱儿的笑颜！
刘德通干巴巴哦了一声：“所以呢，我是不太清楚陆恒怎么死的。”
丁小钱漂亮的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清楚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陆恒临死之前遭受过虐待，鞭笞刀割吞粪等一系列****，但实际上死于******中毒，死后清洗干净伤口，然后套上干净的衣服被摆放在墙边形成一个等待人进来的姿势。
而钱复山，你应该也不清楚吧，钱复山一家人死于见血封喉，伤口却在背后，死后被清洗好伤口，套上干净的衣服，摆放好姿势。你觉得有什么共同点么？”
“这种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么？”刘德通一脸不耐烦。
丁小钱毫不在意继续道：“先挫伤死者，而后清洗伤口，换上干净的衣服，最后摆出一个姿势来，这个步骤像什么？”丁小钱说着，眼眸却通过镜片直直的望向刘德通。
接触到丁小钱眼神的刘德通微微一怔，咬着牙道：“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有点多，还没有说够么？”刘德通语气依旧从容，只是这份从容表现的有些吃力。
小胡站在旁边想个不停，丁儿说的这个步骤究竟是什么，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小胡忍不住干脆直接问道：“丁儿，你就直说吧，这几个步骤像什么啊？”
好歹也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小胡，终于站在了丁小钱这边，刘德通虽然沉稳，可是态度转换太快，确实有些可疑，尤其是随着丁小钱的话，刘德通脸上浮现出的那丝表情也颇为耐人寻味，小胡虽然说不出详情，但大体也能感觉有些不对劲。
丁小钱在提出疑问的同时，江彧和叶萧也在想，可叶萧至多只能够想到这是凶手的个人习惯，除此之外是在伤脑筋，江彧只顾着怨念丁小钱方才那个笑，丝毫没注意到什么疑问。
“制作蜡像基本需要四个步骤，大体可以分为，制作蜡模，细化蜡像，整合服装，最后摆放在应该摆放的位置。”丁小钱一字一句的道，声音平缓且不急不躁。灼灼目光透过镜片直视刘德通，她继续道：“制作细化蜡模对应虐杀死者，整合服装对应给死者套上干净的衣服，摆放尸体对应摆放蜡像，是不是一种令人意外的巧合？”
原来如此！叶萧和小胡顿时恍然大悟，竟然能从这两件事情找到共同点，仔细想想也的确有道理，所有的连环案件当中，凶手在有限的时间内，一定会选取自己最顺手的杀人方法，那么留下的杀人痕迹就会具有一定的习惯特征性。
这一习惯特征往往就来源于凶手的职业病，又或者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诸如左撇子之类的。
这样一想，思路瞬间通顺了，凶手胆大心思细腻，冷静且从容不迫，而刘德通在和警方的对话中尽量不留丝毫破绽，同时保持着从容冷静，任何时候都慢条斯理的。从这点看，刘德通确实值得怀疑。
想起丁小钱那天手画的旅馆老板口中的高大女人的特征，现在回过味来的叶萧和小胡，还真的觉得二者有相似之处。
刘德通顿了顿，神色严肃道：“我并不觉得是什么巧合，何况，如果像你所说的一样是巧合的话，那么在座的所有的蜡像师傅，以及没有到场的蜡像师傅，都有这个嫌疑，这岂不是很荒谬？”
丁小钱沉默的点点头，附和道：“没错，确实是很荒谬。那么叨扰了。”
“这，这就走了？”小胡大吃一惊，原以为丁小钱会直接要求带走刘德通，可是没想到这就没事了。
丁小钱嗯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举动突然的让人意想不到，饶是刘德通都微微一愣。
看着丁小钱已走出四五米远，刘德通在后面提高声音道：“欢迎你下次再来。”
丁小钱回过头，杏眼微垂，看不出喜怒哀乐：“会的。”两个人好像不知不觉间达成了某种协议，江彧皱着眉，但随即轻轻摇头，示意是自己的想多了，最好是自己想多了。江彧走之前，多回头看了一眼刘德通。
刘德通镇定自若，喝完咖啡，继续忙乎着手头的事情。
车上小胡还是很不解，一个劲问为什么丁小钱就这么离开了，很明显刘德通有很大的嫌疑，干脆直接抓起来，用测谎仪进行审问不就好了吗。
刚才来的时候他还是坚持怀挺刘德通，一个对话过去，小胡就改变了注意。
丁小钱低着头看着记事本，她早练就了能够自动过滤‘懒得回答’以及‘不想听到’的话，所以对小胡旁边嗡嗡嗡充耳不闻。
叶萧想了半天，这才道：“原因很简单，这一切都只是推测，并没有证据，这次来师姐应该是想确认对方的可能性有多大，然后接下来就去收集证据。”
小胡挪揄道：“你怎么知道，现在我们去哪你知道吗？”
“嗯，应该是秦安街南北巷82号。”
“尽扯。”小胡撇撇嘴，毫不在意，目不斜视直接问丁小钱：“丁儿，我们现在不是回警局吗？”
“不回，去秦安街南北巷82号。”
小胡顿时愣住。
后视镜，叶萧得意的龇着牙。
第296章 终于找到了
车一路开到了钱复山的小区，到了门卫室，丁小钱开门见山要求对方配合，小区的保安一看是警察，倒也算讲道理，很爽快的调出来了监控录像。
“以刘德通那种人的性格，会留下这种马脚吗？”叶萧略感疑惑，但还是专注的盯着屏幕看。
年轻保安搓着手：“这是这一个月的，如果还需要别的，我再给你找。我们这个小区发生什么大事了吗？”他前几天似乎就看到这位女警官来这个小区，只是当时不方便问，所以就没有问，实际上他心里可是好奇的紧。
当时看到女警官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是女警官，只觉得是个挺面生的高中生，跟着一个气质超群的男子并肩走在一起，不知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充满正义，因此虽然面生，他也没去拦。
小胡一边一看一边随口回道：“这个小区所有的住户你都了解么？”
年轻保安哈哈笑道：“当然，我一天巡逻八遍，能不摸的清楚吗？”
“哦，那么你知道这个小区住在七号楼二单元三零二的那户人家么？”小胡微微抬眼，依旧漫不经心。
“是那个五十岁的剩女么？”年轻保安仔细搜索了下记忆，开口问道。
小胡摆摆手：“不是，人都有孩子了，而且还不到五十岁呢。”
“哦那我知道了！是五十岁剩女对面那个！那个男的是个蜡像师，有个漂亮老婆和一个小孩，是他们家对吧，他们住对楼的，我只知道大概住哪，不清楚具体在那个房间。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年轻保安露出恍然的表情。
丁小钱盯着监控视频，耳朵却在听着后面的谈话。
小胡惊讶道：“你竟然还知道那家人？”想来那个钱复山为人低调老实，不是没什么人和他打交道吗？
“知道啊，怎么说我也在这呆了个把年头，对这里的常驻用户多多少少还是有印象的。”年轻保安如实说道。
八月份的监控视频一闪而过，假设刘德通是凶手的话，那么刘德通即是是要来找钱复山，恐怕不会让自己被监控器拍到，那么在察看监控器也是徒劳的。可万一呢？丁小钱有些不死心，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疏，怎么保证刘德通不会对此疏忽？
叶萧看着另外一个保安生疏的倒腾电脑，努力想调出前几个月的视频，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叶萧在一旁看的着急，一把抢过鼠标轻轻拍了拍那个保安：“我来吧。”
那个保安顺从站起来，叶萧一屁股坐了上去。
丁小钱看到叶萧亲自去调视频，稍稍放下心，如果是叶萧的话，应该不会看走眼。
“你注意过那户人家经常和谁联系吗？”丁小钱转过来询问道。
年轻保安认真的回忆了下：“这个么……本来他看起来也不是很起眼，之所以会记住他，完全是因为他总是独来独往，不爱和别人说话。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倒是有那么一两次，他带着几个人到他家去，可能是做客吧。”
“什么人？什么时候？”丁小钱随即问道。
年轻保安被丁小钱的语速吓了一跳，连忙回道：“等等我仔细想一下，好像是……好像一次是一年前，还有一次是……可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吧，没错，确实是上个月的事情。”
“上个月的那次，都是什么样的人和他在一起？”丁小钱挑到了重点，上个月时间和陆恒死亡时间在同一个月份，所以比较可疑。
“去年第一次来的时候，来了不少，应该是他的老板和员工吧，一个稍微年老一点，然后剩下两三个年轻的，上月只有那个老板来了。”
丁小钱仔细询问道：“你怎么能确定那个人是老板？”
“哦，那个人气质很好，风度翩翩的，走在路上员工都无形中簇拥着他，看着就是个领导。”
丁小钱还想继续问一句，忽然叶萧惊喜道：“找到了！”丁小钱连忙转过头去看，江彧和小胡也围了过去。
叶萧兴奋的点着屏幕上的五个方块：“这个是位于大门口的，只拍到了一点点，但是根据后面的截图能够确定是他，看起来他的确是在躲着监控器，但他只能看到放在门口的监控器，看不到小区内部的监控器，所以后面的这四幅，一个在一号楼的拐角，一个在花坛中间，一个在三号楼的正前方，一个在七号楼的左侧，这四个地方他没有躲开，所以就拍摄到了完整的视频。”
“把这段视频拷贝下来。”丁小钱手指不自觉搓着下唇，做出指令。
“好的。”叶萧说着飞快点着鼠标，掏出优盘将数据移动进去。旁边站着的保安目瞪口呆，他不知道电脑竟然能这样操作，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电脑玩的这么厉害的人，果然强中自有强中手，能在警局办案的，一定都很不简单，想到这，保安默默对前来的四个人刮目相看，尤其是叶萧在他眼中变得最为高大。
看着屏幕上的蓝条走到尽头，叶萧吹了个漂亮的口哨，将优盘拔出递给丁小钱：“完美！”
丁小钱攥着优盘点点头，虽然这不算是确定的证据，但这至少说明了在案发之前的这段时间中，刘德通和钱复山有过联系。
“等一下，那是什么？”就在叶萧准备站起来，丁小钱的余光扫到屏幕上的刘德通。
叶萧嗯了一声，看向屏幕。
屏幕上刘德通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刘德通前去的时候是晚上，所以由于光线缘故，他手里的盒子被阴影挡住了，看的不是很清楚。
叶萧将盒子放大，发现是一个高约三十公分，长约四十公分左右的纸盒，纸盒包装精美，像是多层蛋糕使用的礼盒。
“生日蛋糕？”小胡脱口而出。
丁小钱看向小胡，小胡解释道：“这是挺有名的一家中端连锁蛋糕店，有自己的特殊logo和独立的包装设计。”
“钱复山家里有人过生日？”叶萧皱着眉头道，死者的资料他看过一遍，并没有人在七月份过生日。但也有一种情况是，身份证的生日和真实生日不一样。但这种情况就无法考证了。
“过生日？那还真是稀奇。”保安在后面双手环抱着胸，半戏虐的插嘴道。
“哦？”叶萧眼中闪过疑惑。
“他老婆上街买菜都和人斤斤计较，几乎没看到他小孩吃过什么零食，更不要说蛋糕这种东西了。”年轻保安笑着道，似乎很瞧不起钱复山这种生活方式。
叶萧不禁皱起眉头，显然无法理解钱复山这家子的做法。
年轻保安见到众人疑惑，继续解释道：“这套房子他买的是二手房，当时价格已经被原本的价格翻了三倍，可是他却是全款付钱，开的车是奥迪，车位是地下车位，显然他不差钱，但他就是抠门。我对他印象这么深不仅因为他不爱说话，还因为见识到了他是怎么对他老婆的。”
“怎么对待的？”小胡饶有趣味的眨了眨眼睛，作为一条单身狗，天天被丁小钱和徐子谦这对虐的死去活来，他实在想象不出一般人怎么过日子的。
年轻保安笑着道：“那天我去买菜，碰到他老婆，三根葱算三块七毛钱，结果那个女人对摊主说，要换一份，因为老公给的定额是三块五，不能超过三块五，同时也要保证分量。摊主嫌弃她每次都来掐着几毛钱算个不停，干脆不卖给她，然后她就灰溜溜去了别家。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除此之外，还见到他儿子想要买什么，都被那个女人拒绝，理由是老公不许花没用的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有钱却那么抠门的人，我想他应该是个守财奴吧。”
丁小钱皱了皱眉头，倒不是对钱复山家的生活方式有什么意见，而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要那么多钱干嘛，不花那就是纸，死了也带不走。”小胡扯了扯嘴角，心想着果然是林子大什么鸟都有。
江彧忽然道：“那么不舍得花钱，是不是以前吃过没钱的苦头啊？”
丁小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江彧，没有说话。
叶萧罕见的附和道：“看起来应该是，要是能找到他的小学初中同学什么的就好了。”
“并没有那种东西存在，可能存在过，但是被烧成灰或者扔掉了。”小胡否定道，钱复山的家和行李箱全部都翻遍了，甚至连家人合影都没有，更不要说别的什么照片。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框，严肃的道：“根据埃里克森心理发展观表明，婴儿时期的主要发展任务是获得信任感，克服怀疑感；婴儿后期是获得主动感，克服羞耻感；幼儿期是获得主动感，克服内疚感；童年期是获得勤奋感，克服自卑感。
钱复山多疑，不愿意和妻子共同享用钱财；极度害羞，不愿意和人交谈；缺乏自知和反省能力、极度自卑、对来自外界的辱骂打压默默承受；以上几点说明钱复山的0-12岁过的并不幸福。
成年人身上具有的人格缺陷，详细追踪起来都能够在其童年上找到对应项，因此推断，钱复山的童年生活，是造成他这种性格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说，他长大的守财奴思想，很可能源自童年时因没钱受到的羞辱。”
第297章 死亡时间的推断
年轻保安不禁愣住，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了，刘德通去钱复山家的那天是七月多少号？”丁小钱推了推眼眶神色平静的询问道。
“七月十二号。”
丁小钱眼前一亮。
叶萧敏锐的捕捉到这抹光彩，连忙询问道：“怎么了吗？”
“垃圾……”丁小钱说了一半，眉头却紧锁了。
叶萧不由也皱起眉头：“师姐，你在说什么？”
丁小钱本来想说当天的垃圾中可能留有证据，可是忽然想到那是七月十号的事情，垃圾恐怕早就烧成灰了。
七月十二号左右两天，是法医推断的死者死亡时间，由于尸体经过一定程度的虐打，加上天气闷热不堪，加快了尸体的腐化程度，所以无法判断出准确的数值。而七月十二号，在并非钱复山家人生日的情况下，刘德通提着一个疑似蛋糕盒的物品来到钱复山家里。
当时是钱复山开始制作陆恒蜡像的前十天，结合两点考虑，丁小钱有理由怀疑刘德通手中提着的蛋糕盒里面，装的不是什么蛋糕，而是陆恒被切割下来的头颅。
如果提前知道，如果陆恒的家人提早报案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找到证据，从而抓住真正的凶手，可惜的是没有如果。
“走吧。”丁小钱说道。
“走？丁儿，不用在问些别的什么了吗？”小胡站在一边还没摸清楚状况，越发觉得他和丁小钱之间的代沟越来越深，同时心生出被抛弃的感觉，就像是一起中学一起长跑，自己体力不支落在最后的似得。
丁小钱点点头：“是的，想问的已经问到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小胡无奈道：“好吧，你回去可得给我仔细讲讲，你到底都发现了啥。”跟着迷迷糊糊转了一趟，竟然只发现自己开始怀疑了刘德通是凶手了，他也对自己很无语，心里暗暗想回去一定要使劲翻一遍卷宗，然后看看自己的思路和丁小钱是不是一样。
“嗯。”丁小钱转身朝外走去，江彧连忙跟上，他来不是为了案子，所以他并不是很关心案子的进程，倒是觉得要是天天和丁小钱跑现场该有多幸福。
叶萧谢过保安也跟着离开。
去了一趟江北蜡像馆，又去了一趟钱复山居住的小区，等几个人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警局的人都走的差不多，只留下了值班的人。
就在丁小钱也打算离开的时候，孟局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孟局拿着个保温杯站在门口，冲着丁小钱招手。
丁小钱指着自己，做出疑问的表情。
孟局重重的点了头，丁小钱这才走过去。
办公室，孟局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车，丁小钱盯着孟局喉咙滚动，一言不发。
孟局喝完茶，抬头看着丁小钱，语重心长道：“丁小钱啊，看到你独当一面，我也很高兴，但是可不能太折腾自己，累坏了怎么办？”
“嗯，嗯？”丁小钱不解。
“这几天警局小案子没有断过，虽然是小案子，但也需要人手，整个局里调查这起真人蜡像案加上毒杀案，也就只靠你们队的人了，你们队人也不多，这样下去难免手忙脚乱，而且这案子一时半会还真急不来……”
孟局像是话中有话，丁小钱打断他的话，冷静道：“什么意思？”
孟局笑了笑，脸上写满了慈祥。
“小年轻是劲头足，是件好事，不过这起案件，我觉得还是等徐子谦回来处理比较合适。这个案件，不简单。”孟局摇了摇头，又咕嘟喝了一口茶。
窗户对面大厦的反光照射在孟局胡须上的茶水滴，折射出美妙的彩虹。
“什么意思？”丁小钱重复道。
孟局哎了两声：“别着急啊，我只是让你稍微放缓进程而已，等徐子谦回来再说。”
“为什么？”
“这个……现在你们队不是人手不足吗？我也没办法给你调人过来，所以等两天吧。等两天子谦回来了，或者别的人闲下来了，指派给你，也能降低风险。”孟局解释道。
丁小钱沉着脸：“孟局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啊哈哈这怎么会，我只是说这个危险系数比较大而已。我是绝对信任你的能力，所以才要你暂缓计划，保存实力。”
“我拒绝。”丁小钱站起来，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孟局默默地擦了下脑门的汗，心想还真是一个赛一个难缠，徐子谦他没办法制服，丁小钱他也是只能头疼，丁小钱要是倔起来，不比徐子谦差。
可偏偏上面下了命令，至于这个命令究竟为什么下，他也搞不清楚，只说了让丁小钱暂缓对真人蜡像案和毒杀案的调查，上面的人不能拒绝不能得罪，加上提的也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所以孟局就姑且试了试，其实这个结果他也能预料到。
从丁小钱来没几天，孟局心里就对丁小钱另眼相看。
倒不是完全因为她极具天赋的破案能力，还有一部分来源于她的木。
“等一下，你先别急着走嘛，有事情可以好好商谈，这件事情急不来的。”孟局豁出去了，还想在劝说一下，虽然他知道这是徒劳的，但至少上面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也算有个交代，表面自己已经尽力了。
这个上面的人到并非是直属领导，而是和直属领导有些关系的，他只是卖直属领导一个面子而已，早在接到这个请求的时候，他就说了成不成看运气。
丁小钱停住脚步，严肃道：“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家了，再见。”
“额……等一下，刚才的事情你是……”
“我拒绝。”丁小钱说完转身离开。
空荡荡局长办公室就剩下孟局一个人，见到丁小钱离开，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这我管不了，管不了。”他虽然是个局长，却也拿丁小钱无可奈何。
时间不早了，旁边的江彧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叶萧忍不住了，走到江彧面前不悦道：“你怎么还在这站着？到点了，可以走了！”
江彧扯起唇角，之前是碍于丁小钱，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太过强势，所以在叶萧故意呛声他的时候保持沉默，现在丁小钱不在，江彧脾气也就硬了起来。
“怎么，这你的地？”江彧挑眉，妖冶的泪痣随之挑起。
叶萧气愤道：“这当然不是我的地方，但也不是你的地方，仔细说的话，这里应该是我工作的地方，所以我有权利留在这里，你虽然是什么特种部队来的，但是现在案子也知道了，调查你也跟着去了，差不多得了，可以回家了吧？”
江彧笑道：“恐怕不行，我还要送小钱儿回家呢。”
叶萧不禁皱眉，果然这个江彧不怀好意，他就知道江彧好端端没事不在办公室坐着，当个总裁呼来唤去，反而跑到这里，绝对非奸即盗心怀鬼胎。
“少自作多情，我师姐可不需要你送，我可是经过人正牌老公的同意，特地来给师姐当保镖的，你，靠边站好吗？”
“那真是可惜，我是在小钱儿二哥的委托之下，带她回家吃饭的。”江彧说的理所当然。
叶萧愣住了，愤愤道：“骗谁？”
小胡看两个人争锋相对，连忙提着包悄悄跑了，以免被误伤。
丁小钱从局长办公室出来面无表情，她只觉得孟局莫名其妙，根本没注意到外面争的不可开交，两个人见到丁小钱出来，立刻围了上去。
“师姐，你今天是要回家吧？”叶萧大声问道。
“小钱儿，我忘记告诉你了，丁一劲让你回家坐坐。”江彧温柔的道。
叶萧不禁狠狠的瞥了一眼，这货可真够狡猾的，居然搬出丁小钱的二哥，谁不知道丁氏兄妹感情极好，现在偶像不在，恐怕是要被他抢走了。叶萧想到这，面露出悲愤，为自己没能保护好丁小钱而感到自责。
丁小钱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二哥？”
江彧连忙道：“是的，他说他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丁小钱沉默不语，江彧的话让他想起了上一次，她怀有宝宝的时候，想起那件事情，丁小钱漂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厌恶。
江彧捕捉到了这丝厌恶，顿时一阵心痛。但依旧强颜欢笑道：“是真的，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打电话确认。”江彧说着递上手机。
丁小钱看到江彧的眼神不禁犹豫了，熟知心理学的人自然能够一眼看出别人在想什么，此时此刻，江彧的确是很后悔，但他的后悔不足以弥补丁小钱，甚至徐子谦所受到的伤害，这一次还能相信他吗？
犹豫之间，丁小钱的电话忽然响了，按下接听键，二哥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听到手机那边二哥的话，丁小钱悬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下，看来这次江彧没有骗她。
说起来也确实很久没有和二哥见面了，考虑到这点，丁小钱最终还是点了头。
叶萧哭丧着脸：“师姐你去二哥家，那我怎么办？”
他走之前女神可是交代过他，不许离开丁小钱半步，要时时刻刻保护丁小钱的人身安全。如果跟丢她半步，不许再进她的门。可现在丁小钱要去他二哥家，而且是和江彧一起去，那他该去哪呢？
第298章 没什么改变
江彧笑着道：“你当然回你自己家咯。”
叶萧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
“你也可以一起去。”丁小钱看着叶萧道，多一个人也稍微好一点，况且她心里清楚，叶萧来着是徐子谦要求的。
叶萧顿时笑逐颜开：“太好啦师姐。”
江彧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但很快恢复正常，走的时候他悄悄的瞄着身旁一如往常面色平静的丁小钱，心里泛着痛苦之意，他真是太天真了，竟然觉得之前给她造成的伤害能够那么轻易的被弥补。
不够，还不够，他补偿的还不够多。江彧的神色坚定，从今天开始，他会做的更多，直到他期望的那天到来，然后他会继续做更多更多让丁小钱能够开心起来的事情。
丁一劲早就在阳台上远远看到，急匆匆的下楼站在门口，等丁小钱下了车来到门口，丁一劲刚好为她开门。
“二哥。”门开了，扑面而来一种熟悉的令人踏实的气息，丁小钱不禁放低声音，轻声唤道。
丁一劲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轻环抱住丁小钱，极为温柔道：“工作辛苦了，我刚做好饭，先吃点在说吧。”
丁小钱安静的点头，嗅了嗅空气，空气中弥漫着的是她最为熟悉的气息，她有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过二哥专门为她做的饭菜了。
“二哥好！”叶萧俏皮的敬了个礼，跟着走进屋。
丁一劲微微颔首，显然对叶萧的到来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恢复常色。
叶萧粗枝大叶也没注意到丁一劲的表情，一进入房子就忍不住直吸鼻子，大声赞叹道：“真香啊。”上次在丁小钱新居吃到的美食的滋味，他还犹记在心，此时闻到这股令人绕齿留香的气息，忍不住觉得自己有口福。
“劲哥。”江彧冲着丁一劲点了点头。
两个人相识多年，有些客套话早已不必多说，丁一劲或许应该拉住读江彧询问一下为什么叶萧也会跟着跑来，但是这样询问，显然会让叶萧觉得尴尬，所以丁一劲虽然有些好奇，但并没有过多询问。
“今天怎么样？”丁一劲知道江彧没去上班，而是选择去警局，这么多年还是不死心，他也有些没办法。
本身江彧自身条件也算优秀，他也支持江彧，可是谁让他妹妹喜欢上了徐子谦呢，好在徐子谦为人担当，虽然有点不苟言笑，但对钱钱还是极为认真的，更重要的是，钱钱喜欢。丁一劲开始还在犹豫要站在哪边，后来想想，这件事情还是交给钱钱自己做决定比较好。
当然，江彧要认死理一定要钱钱，只要他耐得下心去追，他也绝对不会反对，重要的是钱钱的态度，江彧的话，他有心无力。
江彧笑了笑：“还行。”他的眼神隔着很远落在丁小钱的身上，仿佛是灼热的火山溶液，房间温度陡然升高。
丁一劲还是笑：“你的事情我并不想插手，只不过，我要说的是，我只在意钱钱的态度。还是那句话，对你，我是放心的，可我不是钱钱，不能替钱钱做决定。”
江彧笑容减了几分，丁一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在多说。
餐桌前，丁一劲的妻子正在摆放餐具，看到丁小钱走进来连忙道：“钱钱，你终于来了，快洗个手，可以吃饭了。”
“嗯。”丁小钱放下包，转身去了楼上，挑了一件灰色背心裙，然后下楼洗了手，才坐在餐桌边。
丁一劲妻子将盛着汤的碗递给丁小钱，这才坐下。
“好香啊。”叶萧再次称赞道。
丁一劲妻子抿着嘴笑道：“香的话就快点吃吧。”
“好好好，不过……这真的是普通的家常宴吗？”叶萧看着面前不下上百道菜，忍不住喃喃道。
他们一共五个人，竟然做了这么多菜，这怎么能算是普通的家常菜？分明就是满汉全席！他现在唯一的苦恼就是胃装不下那么多美食！
叶萧按捺不住食指大动起来。
丁小钱则平淡很多，对她来说这么多菜简直不能在普通了，以前她还在家里住的时候，二哥就天天换着花样给她做菜。
“钱钱，多吃一点，你最近好像都瘦了。”丁一劲担忧道，刚去警局实习的时候，丁小钱脸上还带着一圈婴儿肥，可是现在那圈婴儿肥没有了，虽然看起来好看了些，但丁一劲却很是心疼。
丁小钱一边吃一边点头。
“徐子谦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忽然回帝都？”丁一劲忽然问道。
丁小钱停下动作，盯着丁一劲：“谁告诉你的？”
“嗯？”丁一劲看向江彧，丁小钱顿时明白了，难怪今天二哥会让她来家里吃饭。
江彧觉察气氛略微有些尴尬，连忙打着圆场：“徐家家大业大，难免会遇到些什么事情，但应该不是大事吧，看他放心把小钱儿留在江北，应该过几天就会回来了。”虽然江彧没那么说，可给人感觉却像是在指徐子谦回家是为了一些家产争斗之类的事情。
叶萧一个局外人都听出来了，实在忍不住反驳道：“你乱说什么，偶像才不会为这种事情回帝都。”
丁一劲微微皱眉：“他如果有事完全可以告诉我。”
叶萧是徐子谦的徒弟，他自然会向着徐子谦说话，那么他的话也就不具有可信度。
江彧是徐子谦的情敌，又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那么他没理由帮着徐子谦，同时也没有理由欺骗自己，所以他的话较为可信。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一些小事回去的话，丁一劲便认为需要重新审核徐子谦是否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妹夫。
丁小钱低着头扒拉着饭，干脆不说话，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才对。二哥什么时候和江彧站在一个阵线了？丁小钱心里觉得有些委屈，感觉像是被人背叛了似得。
“钱钱，告诉我，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句话不说就回了帝都，他在开玩笑么？”丁一劲显得有些生气，本来还觉得徐子谦靠谱，看来现在是自己想多了。
丁小钱停下筷子，心里顿感难受，如果是小事的话，徐子谦不会做出那样的反应，她是第一次看到流漏出那样表情的徐子谦，正因为如此，丁小钱不愿意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徐子谦一定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也不想她过分操心他的事情，所以才没有告诉自己帝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丁一劲妻子见到这个场景，轻轻的扯一下丁一劲，低声道：“钱钱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别这样逼问她了，徐子谦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这次必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给他一点时间吧。”
丁一劲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妻子说的对，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恼怒。看着丁小钱低头扒着饭的样子，他也稍微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态度有些急躁了。
“算了算了，钱钱，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丁小钱一言不发，餐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一顿饭就这样过去了，晚上丁小钱睡在自己房间，而叶萧睡在客房，江彧和叶萧同样的待遇，也睡在客房。
夜深人静，丁小钱房间的灯却在依旧亮着，或许是在生自己的气吧？丁一劲开始内疚起来，他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用那种语气责问自己的妹妹，说到底他也是太着急了。
遇到那么一点小事情，徐子谦就能够把他最宝贝的妹妹一个人丢在江北，说明他眼里根本没有钱钱，光是想到这一点，丁一劲就大为光火。
丁一劲的妻子见到他正犹豫着，于是走过来。
“想上去的话就上去吧，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好犹豫的？”她说话十分温柔，知道丁一劲是在内疚，所以鼓励他上去好好说说。
丁一劲困惑道：“刚才我真的很过分吗？我是为了她好啊。”
“你知道钱钱喜欢徐子谦，至少也应该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而不应该听信一面之词。”她温柔的扶着丁一劲的脸，轻轻在他耳边印下一吻，低声劝道：“上去听听她怎么想。”
丁一劲瞬间恍然，方才的迷茫顿时烟消云散，坚定的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丁小钱半躺在电脑椅上，刚才整理好数据，便开始发起呆。隔一段时间她会自动放空，这样好像给大脑放了个假，等休息结束之后，大脑的运转会更加迅速。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丁小钱熟悉那个声音，关掉电脑，走过去开门。
丁一劲站在门口。
“二哥？”丁小钱低声叫了句。
丁一劲鼓起勇气：“刚才我很过分吗？”
丁小钱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她能理解丁一劲是出于维护自己，唯一感到生气的是江彧，他故意模糊了焦点，让二哥将重点放在‘徐家家大业大’这样显得好像徐子谦回去是为了家业。而实际上并不是。江彧害的二哥误会了徐子谦。
“二哥是担心你受了委屈，我真是没想到徐子谦竟然为了点小事，把你一个人丢在江北，甚至还没有和我和你大哥说一声。”丁一劲脸上写满了紧张。
“我很放心他，不用担心，他并没有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你不是奇怪为什么叶萧会出现吗？因为是他拜托的。”丁小钱神色认真的解释道。
丁一劲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眼中的惊讶竟然被丁小钱注意到了。正在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丁小钱忽然扑在他怀中，糯糯道：“二哥，别担心我，他不会有事的，他也没有一声不响离开我。”
丁一劲不禁心里一暖，差点掉眼泪，本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些，想过来道歉，却不料反而被妹妹安慰起来。
“好，我，我相信你。”丁一劲抱住丁小钱哽塞道。
第299章 原来是他
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多日燥热不堪的天气终于得到了暂时的缓解，由于外面下着雨，丁小钱只好在室内跑步机上跑步，准时完成一定数量之后，丁小钱下了楼。
丁一劲就像以前一样，做了满满一大桌菜，等着丁小钱下楼吃。
吃完饭之后，江彧开着车带着丁小钱和叶萧到了警局，到警局没有多久，雨就停了。叶萧本来还在想江彧要是今天还赖在警局该怎么办，没想到刚下了车，江彧接到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师姐，今天打算怎么办？”叶萧悠然的转着转移询问道，此时没了那个碍眼的江彧，叶萧感觉神清气爽。
丁小钱合上记事本：“接下来要着手调查刘德通。”
“哦，有他的基本资料吗？”叶萧随口问道，想要调查一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尤其是这个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时代。刘德通和钱复山不一样的是，一个类似工头，目标性较强，一个类似打零工的，不太好调查。
江北蜡像馆在国内小有名气，顺着这条线索，应该都能摸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基本资料是有的，比如姓名年龄性别学历等等，不过我更想知道他都有过什么人生经历，还有就是他现在的人际关系网，平时和什么人接触，和什么人关系密切。”
“ok。”叶萧比划了手势，打开电脑工作起来。
丁小钱见到他开始忙碌，也不打扰，而是自顾自重温记事本，一边重温，一边在脑海中梳理案情，她不像叶萧，有逆天的过目不忘的技能，所以只好勤能补拙。
凶手胆大且心思细腻，手段残忍且从容不迫，具有一定的侦察和反侦察能力，这一点从刘德通的谈话中能够得到对应。
凶手有严重的癖好，或者说是职业病，杀人时候一定会将伤口隐藏在干净的衣服里，而后摆好姿势，这一点也能够从刘德通的职业中得到对应。
接着就是可疑点，从钱复山小区的监控录像中能够看的出来，在七月十二号晚上十一点，刘德通独自一人带着一个长方体的疑似蛋糕盒子的物体来到钱复山家，而与此同时，也是法医判断的陆恒死亡的时间。
根据旅馆店主的描述，八月二号，钱复山遇害的前一天，一个高大的女人曾经在旅馆居住过，而高大女人裸身高在一米七三左右，身材宽厚的像个男人，此描述和刘德通相似，高大女人穿着高跟鞋，有点跛脚，此描述和刘德通相似。
另外还有各种微表情，从刚开始，刘德通的微表情就像是经过某种锻炼，虽然做出了附和当时情景的表情，但却有细微的不自然，或许能够骗的过别人，但绝对无法躲得开丁小钱的双眼。
刘德通的身上可谓是疑点重重，但却缺乏证据。
丁小钱闭上眸子，重新在脑海中过一遍，想要发现什么遗漏的证据，这两起案件的共同点在于凶手杀人留下的小癖好。
共同点梳理。
1，\t毒杀。
2，\t尸体表体有伤口，被衣服覆盖。
3，\t死后摆好姿势。
4，\t证据消除的很干净。
显然，这两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杀死陆恒的凶手不会是钱复山，以钱复山爱钱的程度可以判断，要么是为了钱做一个知情人，要么是同伙。眼下无法具体判断出来是前者还是后者。
可要是因此判断刘德通是凶手的话，那么还有以下几点能够反驳他是凶手。
1，\t他的账户并未增加存款。
2，\t他没有作案动机。
即是如此，他还是十分可疑，丁小钱目前打算对刘德通进行详细的调查分析，从作案时间以及作案动机开始抽茧剥丝，层层递进的解决这个案子。
想到这，丁小钱动笔记录了下来，并且重重的在‘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上面划了重点符号。
丁小钱整理好思绪的同时，叶萧也通过各种手段，找到了关于刘德通的信息。电脑连接打印机，此时打印机正源源不断的吐着资料，吐了足足五十多页，打印机才停了下来。
叶萧细心的整理好，交给丁小钱，方才在打印资料的时候，他已经大致看过一遍，早就记住了。前面一页是刘德通的生平简介，第二页是江北蜡像馆的起源，剩下的基本都是和刘德通交往较为频繁的一些人的资料。
丁小钱看到这么多资料略微吃惊，没想到刘德通社会资源还不少，不过想想也挺合理，开蜡像馆自然接触都不是明星就是显贵，一般人家也定制不起多达数百万价位的蜡像。那么久而久之，刘德通自然认识的都是些贵人。
待丁小钱粗略的翻了一遍资料后，叶萧在旁边指点：“这二十个人是刘德通生意上的朋友，身价都不少，但只是利益上的关系而已，关系比较亲密点几乎没有，除了生意上的事情，他很少和别人交谈，但这个，这个算是仇人的资料。”叶萧从资料中挑出一页来。
“这个人？”丁小钱眯着眼睛，这个人看着有些面熟，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似得。
“是的，这个人就是广告里面的那个医学博士，和刘德通是高中同学。”
“那为什么说他是仇人？”
叶萧皱了皱眉：“仇人是我给他的定义，表面上这两个人关系还挺好，没有闹过什么矛盾。但可以说刘德通一生最大的转折点就是他。”
“什么意思？”
“他们本来是同一所高中的学生，刘德通家境贫寒，从小品学兼优，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当时他的目标是中国第一名校，而以他的成绩，获得香港中文大学奖学金全面都不是问题，许多师生都默认他会是那一届的高考状元，他本人也对此自信满满。
可当结果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的分数竟然只有一百多分，而本校出来的高考状元分数则几乎满分。他当然不服气，不止他一个人不服气，甚至很多师生也曾若有若无的替他感到可惜，可他身无分文，而偷走了他分数的那个小孩却是官员的小孩，所有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劝他拿上官员打发给他的钱就离开，不要惹是生非。
穷人穷的是底气，身无分文出身贫贱的他，甚至连看一眼官员门府的勇气都没有，便认命离开。官员的儿子一路高升，成为了一个生物化学家，这个证书是否有水分并不清楚，只知道他后来在官员的安排下进了一家高级化妆品公司作生物技术指导。一开始便居于领导职务的官员的儿子，大部分时候并不需要自己动手，只是吞食手下的劳动成果，坐享其成而已。可他后台足够硬实，不仅没事，还作为形象代言人频频在电视上露面。
一个仗着比自己有钱有势，就取代了自己的人，如今还过的十分潇洒，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吧。所以我说，他应该认为他是仇人。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主观认为。”
丁小钱听完这话沉默了片刻，坚定的道：“没错，对他来说的确是仇人。”
刘德通表面看上去十分温和知礼，但实际上内心极其坚硬，属于脸厚心黑的那种人。表面上表现的越是温和，就说明他的内心备受煎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刘德通看似感慨说的那番话，其实也暗藏深意。
他是仇恨权势的，可又不得不附炎趋势。
他是仇恨金钱的，可又不得不掠夺更多金钱来确保自己能够生存下去。
叶萧眼眸闪烁：“还有一个，这个人或许对刘德通来说，也算是竭力想要抹去的人，而且成功了。”
“哦？”
叶萧翻出一份资料，资料上是一个年老体迈的老人，看上去十分沧桑，图片底下还附有老人受伤的图片。
“他死了？”丁小钱来不及细看。
叶萧摇摇头：“没死，但是离死也不远了，这应该是刘德通实行的完美的复仇计划。”
丁小钱瞟了一眼资料：“上面没有这些内容。”
叶萧面露出抱歉，笑着道：“不好意思啦，不好意思啦， 我好像漏了一些内容，忘记拷贝到文档里面，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记住了。”
丁小钱微微点头，等着叶萧继续说。
“之前你不是说刘德通有些跛脚么？平时他似乎穿着特殊的鞋子，所以看不出来颠簸，但实际上刘德通的确右脚受过伤，看，这份就是从医院下载下来的相关资料。”叶萧早就记住了各个资料的排序，随手一抽便是。
“医院的资料？普通的医院会公布患者的资料么？”丁小钱半信半疑的看着手中的资料，发现的的确确是。
“当然不能，我只是想到你说他跛脚，所以想了想有可能的医院，就潜入医院的档案中心，找到了这份资料。”叶萧面露出自满，接着继续道：“这个的老人呢，就是刘德通辍学后遇到的第一个黑心商人，刘德通拼死拼活给他工作，超出负荷的搬运水泥，因为安全措施不到位，刘德通从二楼摔了下来，摔断了脚骨，而这个黑心商人却一分不给，非但不给，还将讨要工资的刘德通狠打了一顿，丢到了垃圾场。”
说到这，叶萧呸了一声，暗骂这商人真不是东西。
第300章 心中有苦无法说
徐子谦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他觉得仿佛过了一分钟，又仿佛过了一辈子。整个人朦朦胧胧恍若隔世。
接到电话时候他的手都在不自觉的抖，这恐怕是他最为失魂落魄的一天。他很想告诉丁小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又无法开口，如果告诉了丁小钱，只能徒增一个人烦恼而已。
就像是现在，他坐在急救室门口，反反复复的看着手机，手机上那串熟悉的号码，他只要拨通就能够听到对方软糯迷糊的声音，只要听到那个声音，他的心就能稍微安稳一些，多少次指尖就要点到那串号码，徐子谦硬是控制住自己。
他不能这样，不能把丁小钱牵扯到这件事情上。
徐子谦一如既往的黑着脸，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谁也不知道表面上十分平静的徐子谦，内心竟然涌起如此酣然大波。
徐子谦的母亲怯生生的看着他， 低声道：“这，这可怎么办啊？”
徐子谦一言不发，像是没有听到对方说话，他很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件事情，平时徐老爷子出门都是由司机接送，可是今天路上却发生了意外。
真的只是意外吗？徐子谦抱有怀疑，当下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徐子谦眉头皱着，脸色冷冰的像是一座冰山。
对面徐子谦的父亲和母亲同样眉头深锁着，一边是担心徐老爷子那边，一边是担心徐子谦。
徐老爷子对徐子谦的宠爱众人皆知，甚至远远超过对他这个亲生儿子，徐子谦父亲年近五十，虽然在商场叱咤风云，可是在家里，尤其是面对徐老爷子，他还是很没底气，一点也不见外面的潇洒。
今天早上，徐老爷子想出门逛逛，按照惯例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都是由私人司机接送，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徐老爷子竟然出了车祸，司机当场死亡，而徐老爷子昏迷不醒，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立刻将徐老爷子送到帝都最好的医院进行抢救。
现在徐老爷子已经进去六个小时了，抢救室的灯依然亮着，能够想象出里面的医生面临着怎样的难题。
徐子谦站起身，来到窗户跟前默默地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遮挡着视线，徐子谦眯着眼睛，看起来像是被烟雾刺到了，实际上却是在掩饰不受控制的泪腺。
徐老爷子的身体他很清楚，即便是没有这次车祸，恐怕也时日无多，本身就已经逐渐衰老的身体，是否能够熬过这次劫难？徐子谦心里没有把握，他不愿意去想任何一点不好的事情，拼命的祈求徐老爷子快点好起来。
可理智却让他镇定，让他无法只顾着祈祷和逃避现实。徐子谦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去买醉，清醒的感受着失去的滋味，要比沉醉到不省人事痛苦得多。
作为一个推理神探，徐子谦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分析徐老爷子接下来的可能性，也很难不去猜测这件事情到底是出于意外，亦或者别的有心人的举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头从耀眼娇艳转变为了温暖的橘红色，
徐子谦克制不住焦躁的情绪，低头看着腕表。他来着已经将近三个小时，而弟弟徐子豪明明和自己同时接到消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他还没有到，这可不是徐子豪的作风。
徐子谦清楚徐子豪的为人，自然不会对他有所怀疑，反而觉得事情蹊跷。
掏出手机找出徐子豪的电话号码，按下拨通键，对面传来嘟嘟嘟的声响，一分钟过去，没有人接电话。徐子谦不禁蹙起眉头，不死心的再次按下拨通键，可是对面依旧没有人接听电话。
冷草，徐子谦想起了冷草，可是手机里面翻来翻去，却没有她的电话。
徐子谦的父母坐在那呆若木鸡，忽然徐子谦大步走过来：“你们通知徐子豪了吗？他为什么还没来？”不知道为什么，徐子谦心里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徐子谦的母亲吓了一跳，本想抱怨一句，但一抬头看到徐子谦那双冷漠的眸子，顿时硬生生的把抱怨的话憋了回去。
这个儿子虽然是她生没错，可是她几乎从未照顾过，而徐子谦对她的态度也非常冷淡，明明是自己儿子，可她有时候竟然觉得自己害怕他，说起来也令人觉得好笑。
“打过电话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有来。”徐子谦的母亲低声道，眼神飘向急救室。
徐子谦提高声音再次确认：“打给徐子豪的？他亲自接的电话？有没有什么异常？冷草在他旁边吗？”
徐子谦一连串的发文，让她愣住了。
“当然是徐子豪自己接的，没什么异常，他还是老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总是把冷草带在身边。”徐子谦的母亲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像是对待犯人似得，忍不住大声道。
徐子谦沉默不语。
“给你打完电话，就给子豪打了，子豪接了电话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也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听着声音好像很低沉，子豪是个活泼的孩子，那样低气压的语气还是很少见的，要是说有什么异常，恐怕就是他的态度不太对，如果往常要是听到这个消息，至少会担心的问一下老爷子现在状况，但他却没有。”徐子谦的父亲开口道。
不论在徐老爷子面前怎么怂，徐子谦的父亲在外面好歹也是指挥很多人的领导，能够坐在这个位子上，必然不会是简单的草包，由此也具有一定的观察能力。
“他这两天都在什么地方？”徐子谦冷声问道。
“子豪比较皮一点，一向直来直往，去什么地方都不会和我们提前报备，不过巧的是，上次偶尔听到他和人打电话，提到过嘉华会馆。我想这两天他应该呆在那，但是嘉华会馆离这里也不算远，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道现在还没有来。”徐子谦的父亲犹豫的道。
徐子谦默默的把烟蒂摁灭，他现在是很想过去，可是眼下情况紧急，根本去不了。
他把手机掏出来，给朋友打了电话。
二十分钟不到，廖志轩和赵天歌赶到了医院。性格大大咧咧的赵天歌收起以往的活跃，神色变得严肃，还未来的及走到徐子谦面前便开口道：“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徐子谦双眸冰冷，半晌才吐出一个单音节的字：“等。”
一旁廖志轩原本就沉默些，听到徐子谦这样说，也不在多问，默不作声的站在旁边安静的等。
赵天歌和徐子谦是很多年的朋友，尽管徐子谦只说了一个字，但他立刻明白了徐子谦的意思，所以也不在多问，跟着默默的等着。
走廊陷入一片寂静，几乎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徐子谦的父亲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老爷子年纪也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撑的过去，要是这次撑不过去的话……”他说到这，住了口，倒不是因为没说话，而是被徐子谦望过去的眸子中的寒冰吓了的一哆嗦。
按照法定继承人的顺序，徐老爷子要是走了，公司应该交给他，除非有遗嘱，可是根据他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徐老爷子并没有写遗书的打算，甚至也没有发现他有立遗嘱的意思，虽然他总是口头上提徐子谦，可现在真正给徐家管事的人是他。
徐子谦的父亲忽然反应过来，他可是徐子谦的父亲，一个父亲怎么会被小孩的眼神吓到说不出话？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令他颜面无存？他固然不是什么薄情的想让徐老爷子快点死，自己好继承遗产。
但，眼下徐老爷子快不行了，作为这个家中的长辈，他有资格提出遗产这个事情，供大家讨论。
想到这里，徐子谦的父亲稍微有了底气，迎上徐子谦的双目提高声音道：“徐老爷子要是离开了，我想我们也应该商讨一下如何处理后事，顺便讨论一下关于遗产的事情，不知道老爷子之前有没有立过遗嘱，这点应该找他的律师过来。”
徐子谦的母亲帮腔道：“没错，提前商量好以免以后闹矛盾。”
徐子谦眉头下沉，冷声道：“才不过几个小时，你已经忍耐不住刮分家产了么？”老爷子还在急救室躺着，可是这边却开始计划如何分财产，让人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子谦的母亲大声反驳道：“不是我们等不了这一会，你没有怎么插手过公司的事情，不知道公司的事情有多需要时间处理，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节约时间，更何况 ，老爷子本身身体就不好，送来的时候情况……”
“住嘴！”徐子谦勃然大怒。
这是他第一次失去理智，他简直没有想到，他的亲生母亲在老爷子生死未卜的时候就开始琢磨着财产的事情。
徐子谦的母亲吓了一跳，双唇蠕动着想要辩解什么，徐子谦的父亲见状打着圆场：“算了算了，等会说吧，谁都希望老爷子好好的。”
赵天歌拍了拍徐子谦，示意他冷静下来。
徐子谦皱着眉头，背靠着墙壁半闭着双眼，默默地调整情绪，他确实应该冷静下来。
第301章 出大事了
“徐子豪，你们有谁见到他了么？”徐子谦还是不能放心下徐子豪。
赵天歌这才想起来环顾四周，没找到徐子豪的影子。
“他还没来吗？他不也在帝都么，怎么可能比你来的还晚呢。”赵天歌疑惑道。
徐子谦摇头否定。
一直沉默不语的廖志轩开口道：“我昨天还在嘉华会馆见到他，他应该在那，不过嘉华会馆离这里不是很远，按照子豪的性格，要是知道老爷子出了事，应该会很着急过来才对。莫非……应该不会，他周围人多，不会出事的”
徐子谦听到廖志轩的分析，眉头越皱越深。
赵天歌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廖志轩的电话响了起来，廖志轩站起来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廖志轩的脸上浮现出惊讶来。
“怎么了？你脸色怎么变得像是菠菜似得。”赵天歌故意打着哈哈，希望能够活跃一下气氛。
廖志轩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子豪出事了。”
“你说什么？”赵天歌顿时愣住。
“我说子豪，子豪他出事了！”
徐子谦腾一下站起来：“说清楚，他出了什么事情？电话给我。”
“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是小草打过来的，她说手机没有电了。”
“子豪出了什么事情？”
“车祸。”廖志轩说完，看到徐子谦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怎么可能？”徐子谦的母亲忍不住捂着嘴叫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小孩的母亲，多多少少也很担心。
徐子谦的父亲脸上也流露出担忧：“怎么回事？老爷子出车祸，怎么子豪也会出车祸？造化弄人？这件事情真的是巧合吗？”
徐子谦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老爷子这边生死未卜，那边却传来了徐子豪出车祸的消息。他拿起电话，不自觉得想起了丁小钱，如果她在的话……他摇摇头，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将丁小钱牵扯进来。
老爷子会好起来，徐子豪也不会有事，不然的话，他怎么配丁小钱的信任？
本来走廊这边是不允许吸烟的，可是双重打击下的徐子谦已经忘记了这回事，他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打了三五次，才点着火，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徐子谦平复下心情，这才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小草说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就是还没醒过来。子豪是就近送去了人民医院，等到子豪脱离了生命危险小草才想起来打电话。”廖志轩低声道 。
听到子豪暂时没有危险，徐子谦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一个小护士路过这边，看到徐子谦在抽烟，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请徐子谦把烟熄灭。
徐子谦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吸烟，回过神有些惊讶，熄灭烟蒂之后，徐子谦恢复之前的平静，至少表面上显得很平静，他回到椅子上耐心的等待着。
不知道是过了一个小时，亦或者是两个小时，终于，急救室的灯熄灭了，徐子谦一下子站起来，把旁边昏昏欲睡的赵天歌吓了一跳，瞬间也跟着清醒起来。
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神情疲惫的从急救室走出来：“家属来一下。”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徐子谦立刻大步走向前急切的询问道，忍不住朝急救室看。
医生摇摇头：“如果他还年轻一点的话，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尽力了。”
徐子谦愣在原地。
丁小钱的指尖在资料上轻轻的点着：“那么这个商人后来还和刘德通有过联系吗？”
“有过，这个商人后来发迹了，也曾经要求过刘德通为他制造蜡像，可是这个商人似乎不记得刘德通了，读大概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刘德通拒绝为他制造蜡像，结果这个商人怀恨在心，给了媒体点钱，渲染了一下江北蜡像馆的负面消息。不过歪打正着，这个负面消息凑巧让江北蜡像馆走进了人们的视野，现在刘德通虽然和商人没有联系，但是彼此是知道对方的存在。就是不知道刘德通对于商人什么想法。”叶萧详细的道，给丁小钱的那份资料不够完善，只有基本的信息，细节方面他都记在脑子里了。
丁小钱焕然：“那么除此之外，和刘德通联系的人当中还有什么比较可疑得人吗？”
“还有个女人。”
“女人？”丁小钱眯起眼睛。
叶萧笑着道：“现在那个女人是个富商的妻子，过的很好。没事的时候还拍拍戏，算是一个三流的小明星，两个人还保持着联系，确切的说是江北蜡像馆因陆恒的时间名声大噪的时候，女人协同着富商来参观过一次。”
“那这个女人之前和刘德通有过什么？”丁小钱一时间无法判断出女人的身份。
叶萧摇摇头，还以为丁小钱懂他的暗示，看来不能和她拐着弯说话。
“这个女人是刘德通高中时期就认识，是隔壁班的同学，长相并非是绝色美女，但胜在清纯，刘德通追求过这个女人，甚至对这个女人一往情深。最后当然是失败了，这个美女不禁没有接受刘德通的追求不说，还狠狠的奚落了他一番，大学没多久，女人就嫁给了一个富商，富商对她极其宠爱，对她有求必应，所以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富商给钱让她去拍戏，不过在影视圈依旧不温不火。”叶萧说着手指在键盘上轻巧的敲动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打扮的烛光闪烁的女明星。
“看，就是这个明星，认得吗？”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不认得。”
叶萧笑道：“简而言之，刘德通也算是遭受过不少不公平对待的人，而这些事件当中，导致他受苦受挫的唯一的原因就是——钱。假设刘德通真的是凶手，那么这些经历足够使得他三观扭曲。但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愿意去收养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孩，也算是本性善良。”
“可是杀人就是犯罪，不会因为他做了好事就抵消掉。”丁小钱义正言辞道。
“是。不过，你打算怎么逮捕他？”叶萧认为眼下迫切需要解决的是这个问题，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刘德通就是杀人凶手。
丁小钱手指撮着下唇，她也为难这一点。
要么至少找到其中一个证据，至少证明他有嫌疑，然后把他带回警察局进行审问逼供。要么就只能慢慢的寻找有力的，能够直接给刘德通定罪的证据。
丁小钱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你刚才说的这几个人，都是曾经给刘德通造成一定影响的，那么你所掉擦出来的人里面，有没有刘德通的朋友？或者能够直接接触的人？”丁小钱询问道。
叶萧打了个漂亮响指，颇为自信道：“当然有，我叶萧当然是面面俱到咯，这三份是他经常打招呼的人，有店主也有员工。”
接着不等丁小钱继续询问，叶萧就侃侃而谈起来：“这两个人一个叫做李楠，一个叫做李淑瑶，都是蜡像馆的工作人员，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刘德通经常去一家甜点店，他和老板娘很熟悉，每次去的时候都在那和老板年聊聊天，离开之后还带着一堆甜品。还有一个应该就是那个叫童童的小男孩了。自从他被刘德通收养，除了上学之外，几乎和刘德通形影不离。”
“那么切入点就在这里。”丁小钱坚定道。
叶萧不太明白丁小钱的意思，于是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丁小钱，同时等着解释。
可对于丁小钱来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叶萧的表情，自然也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怎么切入？”最终叶萧还是按捺不住询问道，如果他要是不问的话，丁小钱根本注意不到他的疑惑。
丁小钱扬起眉：“李楠和李淑瑶作为他的员工，回答的时候或许会较为偏颇，所以等一下去蜡像馆等他们下班，然后在问他们一些问题。”这次就不带回警察局审讯了，以免被刘德通知道。
“ok。”叶萧利落的关上电脑，和丁小钱去江北蜡像馆门口蹲点。
五点十分，江北蜡像馆馆主刘德通走出来将立在外面的牌子收回去，又过了十分钟，李楠和李淑瑶从门口走出来，两个人走同一个方向。
叶萧慢慢的开着车跟上。
一直等到转身看不见蜡像馆，叶萧着才下车，拦住了李楠和李淑瑶。正在两个人一脸莫名其妙的时候，丁小钱从后面出现，用轻松的口气道：“又见面了，找个地方聊了一下吧。”
李楠和李淑瑶相互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四个人一同坐上车，来到了一家港式茶餐厅。
随便点了些甜品，李淑瑶像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馆主也太神了点。”说完舀了一勺龟梨膏放入口中品尝，李淑瑶露出惊喜的表情：“这个味道真的很不错哎，和我在香港吃的一模一样。”
李楠脸色一变，下意识用胳膊肘戳了李淑瑶一下，李淑瑶顿时反应过来，拿着勺子的手呆在空中。
丁小钱眯起眼睛：“馆主太神了？”刚才还在蜡像馆附近的时候，这两个人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对劲，只不过她没直接问而已。
第302章 不在场证明
李楠打着含糊：“没什么没什么，她说胡话呢。”
显然他想把这个隐藏过去，叶萧正色道：“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警察也不是傻子，你要觉得这里不能让你说实话，我不介意把你带到局里询问。”
李楠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不是……就是今天馆主找我们两个谈话，说最近可能会有警察来找我们，然后让我们……”李楠看了一眼李淑瑶，李淑瑶连忙接上：“让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对对对，知无不言。”李楠讨好似得看着丁小钱。
丁小钱早就知道刘德通对自己有所察觉，但也没想到刘德通竟然会想的这么长远，甚至预测到了自己会来找李楠和李淑瑶了解情况，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这一趟恐怕算是白来了。即便两个人不说，但刘德通必然多多少少对他们有所交代。
叶萧见过不少次这样的场面，无非就是对方打过招呼了，经过他手询问过的民众，还没有不实话实说的，现在偶像不在，他应该拿出一点实力证明自己，绝对有资格成为偶像的徒弟。
想到这里，叶萧笑道：“希望如此。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们来的目的，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来找你们，是为了了解关于馆主刘德通的一些事情，所以希望你们仔细回忆一下刘德通这段时间的作息。”
“作息？”李淑瑶反问道。
“是的。”
“可是我属于兼职，一般情况下都是下午过来，上午的时候不在这里，所以并不是很清楚馆主的事情。”李淑瑶在这里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平时和很少和馆主接触，只是偶尔说几句话而已。
李楠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出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们要问关于馆主的事情，还有关于蜡像师傅的事情，杀了他全家的凶手找到了吗？”
“关于案件的进展没有必要向外人汇报，你只需要说出你知道的事情就可以了。”叶萧笑着道，但是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李楠看上去滑头滑脑，他担心他会做什么手脚。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漂亮的眸子望着李楠：“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尽量如实回答就可以，根据资料显示，你在这里工作了差不多三年时间，不仅去过钱复山家，和馆主的关系也不错，你虽然也只是工作人员，但是你却是馆主最为信任的人，除了馆主之外，只有拿着蜡像馆的钥匙，所以你每天都来的很早，有的时候需要你开门，有的时候等你到了蜡像馆的门已经打开了。是这样的对吗？”
李楠并不想乖巧的回答问题，一边是警察，一边是馆主，他当然站在馆主这边，倒不是因为和馆主认识的时间长，只不过馆主管着他的钱袋而已，他自然希望能够回答的讨巧一点，让馆主高兴，虽然他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是当他对上丁小钱那双眸子，瞬间忘记了自己的想法，只觉得不论自己想什么，似乎都在对方的掌控当中。
李楠恍惚开口：“是这样的。”
“那么下一个问题，就这几天，这个月当中的早上，有几次是你开的门？”丁小钱继续询问道。
李楠迅速道：“这几次都是我开的门。”
“哦？那么这个月这几天当中，刘德通是否一直呆在蜡像馆，并没有外出？”
李楠略微回忆了下：“嗯，是的，没有外出。”
丁小钱沉默着，眼睛盯着李楠看了半天，忽然道：“你说谎！”
叶萧在一旁没有听出有什么异样，但听到丁小钱坚定的语气，立刻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下午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整个茶餐厅只有寥寥数人，听到拍桌子的声音不由回头看过来，叶萧冷着脸盯着李楠。
李楠显然被吓了一跳，脸上露出呆滞的表情。
“我……我没说谎。”李楠试图解释。
“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要是在发现你说谎，今天晚上就在局里呆着，听清楚了么？”叶萧压低声音表情严肃的道。
叶萧欢脱起来看着有些靠不住，可是严肃起来该有的气场还是有的，李楠紧张的舔着嘴唇，慌不迭的点着头。
“放心，你所说的我们都会保密，不会作为呈堂供词，放心好了，就算是刘德通那边也不会知道。”叶萧见到李楠怂了，便放软语气，一硬一软，不怕他不说实话。
李楠点点头：“我说，我说实话。”
“那么在回答一遍刚才的问题，这次可要好好回答。”叶萧提醒道。
李楠抿抿嘴：“他二号三号的时候好像不在，然后这几天都在地下一层忙乎这蜡像的事情。”
“蜡像？”叶萧询问道。
“嗯，说是纪念钱复山的，我听说你们昨天去看啊，没有注意到吗？哦对我忘记了， 才刚开始，没有雏形呢。”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二号三号，你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吗？”
李楠摇摇头：“不清楚，老板的事情我哪有资格管那么多，我就是知道他不在，不过他后来有说过那两天不舒服，我想他或许是去医院了，或许是在家休息。”
昨天去询问的时候，丁小钱注意到刘德通的手背上的确是有针眼，但她并没有在意，现在结合李楠说的这一点，忽然觉得颇为可疑。
一是刘德通在不经意露出手背的姿势有些刻意，二是如果二号三号的时候去打过针，那么现在一个星期多了，早就应该消除掉了才对。
在加上今天刘德通早有准备，知道丁小钱他们会过来找李楠他们问话，莫非？丁小钱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刘德通想通过李楠的口，制造八月二号三号的不在场证明！
这次谈话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结果，说到底是刘德通隐藏的太好了些，确实如他们对凶手的推断一般，刘德通具有侦察和反侦察的能力。想要把他捉拿归案，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次日，按照原定计划，丁小钱和叶萧找到了那个甜点屋的老板娘。
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皮肤非常白皙，笑起来脸颊会露出一个小酒窝，看起来温柔甜美。
只要看到有客人走进来，老板娘就会温温软软的像客人问好。
的确，这个女人身上具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也难怪刘德通会经常留在这里，就算不吃甜点，光是看着这个老板娘也会觉得甜。
“你好，我们是警察，有点事情想问你。”丁小钱按照惯例拿出证件上前说道。
老板娘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轻声道：“什么事情？我，我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叶萧连忙道：“没有没有，是别人的事情，你认识那个人，所以想找你询问一下。”
老板娘稍微放下心来，点点头道：“哦，那么，请随我到后面的房间来吧。”老板娘说着走到门口，把挂在门上的那块正面写着欢迎光临，后面写着暂停营业的牌子翻过来，将暂停营业对着外面，接着把门反锁上。
然后走到丁小钱面前笑着道：“请跟我来。”
里面的房间布置的十分清新，两张颜色鲜嫩的简单的沙发床面对面放着，中间摆放着一个不大的茶几，茶几上放着茶具和一只装满了鲜花的花瓶。空气中弥漫着蛋糕的香甜气息，这恐怕是不少少女的梦想。
“请随意坐，喝茶吗？”老板娘一边询问，一边小心的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叶萧，一杯递给丁小钱。
丁小钱并没有着急喝，来到一个陌生人家里，毫无警惕的喝下对方递上来的饮料这种事情并不明智。叶萧见到丁小钱没有喝，于是也没有喝。
“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情想问我？”老板娘笑着问道，并不在意两个人略显警惕的举动。
丁小钱放下茶杯，推了推眼镜，从包里取出几张照片递给老板娘：“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
老板娘仔细的看着照片，点点头道：“认识啊，是我们店的常客，而且他算是小有名气呢，开着一家蜡像馆，人也很不错，有绅士风度，又细心又温柔，不过……他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显然老板娘对刘德通的映像颇好，或者也可以说，刘德通给老板娘造成的印象非常好。
“他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出什么事情，我只是想问一下，平时你们之间一般聊些什么？”丁小钱认真的询问道，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外面的阳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盆栽。
“这个啊，天南地北诗词歌赋都有，大多数是随便聊，想到什么聊什么，不过从聊天中，我能感觉到他非常有文化，他的气质很儒雅，是个知礼节的人。”老板娘赞不绝口。
丁小钱看向阳台：“那是你养的花吗？”
老板娘微笑着点点头：“嗯，是的，我这个人喜欢花也喜欢甜点，可是总不方便同时开两个店，所以比较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蛋糕店，然后把养花作为自己的个人爱好。这么多年零零散散也养了不少。没事看看花花草草，对心情也是很好的陶冶。”
叶萧跟着眺望：“还真不少，咦？你这个隔断是自己弄得？”对面的阳台大的有些不像话，而且从这里能够很明显看出来里面真正阳台的边界。
第303章 最有力的证据
老板娘不好意思笑了一下，低头的时候自然的用手抚了一下发端，优雅的站起来走到阳台前：“说起来这个隔断还是刘老板给我找人修的，那天他来找我的时候是晚上，人不是很多，所以我干脆关上门，专注摆弄阳台这些花，原本我是想自己围一个栅栏就可以了，但是刘老板人很热心，看到我在弄这些，就主动帮我找来了人，直接在这里打了一层透明的隔断，这样既能够挡住花草，又不会遮掩住外面的阳光。”
叶萧恍然：“原来如此，这个就是刘德通帮你弄得，他对你还挺上心。”
老板娘听到这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只是看着叶萧笑着，并未多说什么。
叶萧继续道：“那么，他对你的感情应该超乎一般客人和店主的吧？”除了这个老板娘之外，刘德通似乎很少和人接触。能够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登门拜访，甚至如此用心的人，在刘德通心里的地位必然不一般。
老板娘眼中浮起一丝茫然：“这个，我并不清楚。”
得到这个答案的叶萧反倒愣了愣，这个事情难道不是显而易见么，为什么老板娘却显得很不确定？
老板娘苦笑：“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想这件事情，说实话，我对他是有好感的，可是他来这里，只是说一些天南地北的琐碎事，并不曾说过对我怎么想，我忽然感觉自己并不了解他。”
叶萧回头求救似得看了一眼丁小钱，他对这种事情比较棘手，可是丁小钱对这类事情也不擅长。
“你的意思是他只会和你说一些琐碎事？”丁小钱犹豫了一下，选择了这句话作为切入口，根据研究表明，当你在和别人谈话，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可以试着重复其中的一句话，证明你在听，而说到人则会产生更加想要倾诉的欲望。
果然，老板娘叹了一口气，一抹忧愁浮上眉头，她拿起一个小巧的栽有海棠花的盆栽，小心的摆动着，清秀的眸子失神的看着娇艳的花瓣。
丁小钱知道老板娘想说些什么，于是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等待着。
老板娘手里的动作停下，缓缓开口道：“我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自己从哪来来的，有过什么经历，为什么想要开一家店，喜欢什么样子得人，想要怎么样的生活，全部都告诉他了，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当然，更多的时候并不是我单方面的倾诉，而是相互的探讨，虽然他是做蜡像的，可是他早年学习过油画，对植物方面也颇有研究，他告诉我了很多稀奇的事情，比如——见血封喉。”
说到这，老板娘自然的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丁小钱。
丁小钱面色如常，推了推眼镜接着问道：“见血封喉？那是什么？”
丁小钱的疑问干干巴巴，十分不自然，叶萧心里暗暗紧张着，丁小钱似乎并不知道如何撒谎，他担心会被老板娘察觉，不过老板娘沉浸在回忆中，似乎并未过多关注别人的表情。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植物，我之前只在电视上听过这个名字，经常作为毒药出现，只要一点就能够造成人或者动物心脏麻痹。真是太神奇了，刘老板问我想不想要那种植物，我说养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他哈哈大笑，说就算是不危险，在不同的地点，那种植物也未必能够成活下来。我觉的很有趣。”老板娘说着，倏地抿嘴笑了。
“那么，他最后有给你带那种植物吗？”丁小钱幽幽的问道。
老板娘嗔怪的看了一眼丁小钱，笑道：“怎么可能呢，他说那种植物要么要去云南，要么要去广州，而且即便是去了也不好取回来，更何况就算是取回来，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种植，而且他工作很忙的，自然是没有时间去。”
“哦，那么他那段时间有去过云南或者广州这样的地方吗？”
老板娘歪着头想了想：“没有吧，应该，他基本上一个星期来一次，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我说过，他很少会告诉我他的事情，我们认识了好几年，可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蜡像馆，仅此而已。”
丁小钱的眉头微微蹙起。
“最近几个星期，刘德通有什么异常吗？”
老板娘刚想回答，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于是小心翼翼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只是一些小问题而已，请你如实回答。”叶萧开口道。
老板娘仔细想了想，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至少要让我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我才能决定是不是要继续说些什么，我认为，我有权利不回答你们的问题不是吗？”
叶萧转头和丁小钱对视，后者点了点头。叶萧便道：“既然你一定要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老板娘认真道：“那么就告诉我吧。”
“刘德通被警方怀疑，和之前的绑架案件，真人蜡像案件，以及蜡像师傅一家三口被毒杀有关。”叶萧严肃道。
老板娘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什，什么？”仔细看着对面两个警官的表情，确认他们不是在开玩笑，亦不是在说谎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还有我只知道真人蜡像的事情，并不清楚你们所说的什么绑架，什么毒杀，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有点不太舒服，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老板娘因为气恼，脸色微微发红。
刘德通在她心里十分绅士，知礼节懂进退，处处忍让别人，不仅帮过她很多次，还收养了一个可怜的失去了亲人的孤儿，这样一个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坏事？她绝对不会相信。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开口道：“请你冷静一点。”
老板娘站起来情绪颇为激动道：“我冷静？我当然很冷静，只不过现在有些不舒服而已，请你们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老板娘再次下了逐客令，显然丁小钱和叶萧带来这个令人不愉快的消息，让她的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
老板娘虽然和刘德通没有实际的关系，可内心早已对刘德通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依赖，自然不能够接受来自旁人对刘德通的批判。
“你相信他？可你都不了解他。”丁小钱平静的说道。
老板娘顿时愣在原地，这句话虽然说的声音很小，可是对于老板娘来说，却不亚于一把利刃狠狠的戳进心窝。
说的没错，她一点也不了解刘德通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
看到老板娘脸上浮起犹豫，丁小钱迅速的再补上一刀：“你现在所看到的他，是他想表现出来的他，换句话说，他一直在欺骗你。”
老板娘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叶萧连忙道：“他欺骗你或者也是他在乎你的一种表现，因为他不想让你看到他不堪的那一面，所以他不愿意向你透露他自己的事情。”
老板娘的表情变得缓和了不少，鼻尖有些发红，似乎很难过。
“你和他认识了那么多年，他却从来没有向你提及过他的事情，说明他不想让你走进他的世界，可他这么多年持续不断来看你，又说明他的确很在乎你。”丁小钱简单的总结道。
“我，我知道。”老板娘快速的抹了一下眼泪，哽咽道。
丁小钱默不作声的看着对方，等着她开口。
“你们说的我心里都很清楚，我很清楚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老板娘低头抿了一口茶，平复下心情，低声道：“他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恐怕你们不会在我这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老板娘抬起头，眼眸中隐约有光辉闪动：“你们想知道的无非是他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他是一个很懂得隐忍的人，有什么难过从来不说，但他难过的时候话会很少，我为了让他心情好一点，就会给他说很多我自己的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是说我的事情时，他显得很专注，当我说完一家事情之后，他会腼腆的笑一下。
这一个月，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而且看上去很疲惫，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事情烦恼，问他他也不说，所以这段时间基本都是我在讲，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怀疑他，可是你们要是见过他的眼神，就会知道他内心深处是个极其温柔的人。”
叶萧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他难道没有说任何比较可疑的事情吗？”叶萧忍不住追问。
老板娘摇摇头：“他从不会告诉我他在想什么，他在做什么，没有一次告诉过我。”她说话的神情十分悲伤，并不像是在说谎。
叶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又是空手而归，回去的路上叶萧忍不住大骂：“这刘德通是不是谨慎过头了点？这么长时间一个星期来一次不间断，说明他的确是喜欢那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的，那么为什么对他喜欢的人还那么警惕？”
叶萧是不能理解刘德通这样的人，如果是他的话，女神哪怕不问，他都能喋喋不休的说个三天三夜。
副驾驶座的丁小钱低着头翻着记事本，和刘德通关系还不错的几个都找了，却一点线索也没有，更不要说他的那些曾经的仇人，估计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第304章 证据还是不足
“或许刘德通知道自己会败露出来，所以不想给她添麻烦吧。”沉默半晌，丁小钱才开口道。
叶萧琢磨了一下，的确也有道理，连续这么多年每个星期去看她一次，这样都能够坚持下来，刘德通自然是动了真感情。
“不过，从刘德通身边的人入手都没有办法找到丝毫线索，要怎么继续下去？”叶萧觉得他们现在陷入了一个困境。
他们找到了嫌疑人，可是甚至一条直指他嫌疑的证据都没有。
“要不直接把他抓回来，然后对他进行逼供算了。”叶萧拍了一下方向盘大声道，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丁小钱有些犹豫，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先把嫌疑犯抓回来审问，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如果她开了这个先例，而刘德通到时候拒不承认，到最后也只能把刘德通放走而已，而放走之后在想抓，就会困难许多。
而且根据之前和刘德通交谈，想要让他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承认是他做的，恐怕比登天还难。
丁小钱手指不自觉的搓着下唇，就在叶萧都快要觉得下唇快被搓破皮的时候，丁小钱才下定决心：“去交警大队，把刘德通这个月所有的记录全部调出来。”
叶萧倒抽一口凉气：“这可不是一件小工程。”
“就算他别的方面隐藏的再好，路况监控总会拍到他一些画面。他开自己车也好，或者是搭乘别人的车也好，总会有马脚露出来。”丁小钱坚定道，她本想通过刘德通身边的一些人的指证，抓捕刘德通。
可是现在看来那个方法是行不通，那么眼下只好用这个笨办法。
叶萧点点头：“看来只有这样了。”调转车头，开往交警大队。
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叶萧得到了上月和这个月的全市的视频拷贝。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早就到了下班的时间，而丁小钱还在不知疲倦的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视频，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跑了一天，又盯着电脑看了一个下午，任谁都有些受不了。
“师姐，先休息一会吧，你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叶萧忍不住道，揉了揉干涩的双眼，看着顶着一双熊猫眼的丁小钱。
丁小钱视若罔闻，死死的盯着屏幕，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刘德通的蛛丝马迹，在偌大的江北想要找到一个人，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叶萧看到丁小钱根本不理他，忍不住按下暂停，把丁小钱从椅子上拉到沙发。
“师姐！”叶萧大声道。
丁小钱眯了眯眼睛，声音略微沙哑道：“怎么了？”
“时间晚了，该吃饭了，然后休息。”叶萧有点无奈，丁小钱一心扑在案子上，根本注意不到别的事情。
“哦。”丁小钱哦了一声，一言不发耷拉着脑袋，看着像个垂头丧气的小兔子。
叶萧揉着太阳穴，有点犯愁。哦是什么意思？是同意他说的吃完休息吗，还是仅仅只是表示知道了。
丁小钱面无表情的看着地，看起来在发呆，可是实际上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她想停止却没有办法做到。
从徐子谦走的那天开始，她就总是忍不住担心，为了不要想太多有的没的，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案子上，可是在案子的空隙，她还是会忍不住去想。
丁小钱忽然抬起手捂住右眼，叶萧注意到这一举动，连忙道：“师姐，你眼睛不舒服吗，先休息一会吧，你吃什么，我给你去买，算了，我直接去买，你看你喜欢的挑着吃好了。”叶萧开始想着要给她带什么回来，要是师姐有了什么闪失，不光是徐子谦回来不会放过他， 就连老婆大人也会斥责他的。
说着叶萧给丁小钱找了一条毛绒毯子，披在她身上，然后嘱咐道：“你就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不要去看电脑了，看多了对眼睛不好，我马上就回来。”
“嗯。”丁小钱揉着眼睛，半躺在沙发上。
右眼皮又开始跳了，往常她是不会相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可是不知为什么，不仅右眼在跳，心脏跳得速度也越来越快，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似得，丁小钱莫名的担忧起徐子谦来。
徐子谦可能出事了，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打电话联系自己，她应该打电话过去询问一下才对。或许是因为在晚上，丁小钱比白天清醒的时候多了一丝软弱，她拿起手机刚准备放开电话薄的时候，忽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丁小钱吓了一跳，差点把电话扔掉。
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丁小钱犹豫了一下，接听了电话。对面传来刘德通的声音。
“你不是想知道我杀人的证据么？你来，我给你看。”
刘德通的声音听上去极为嚣张，完全不见以往正人君子的模样。
“你在哪？”丁小钱立刻站起来大声道。
“哈哈哈，嘘，先来八点半便利店。哦对了，如果半个小时内不来，我就杀了这个小孩。”说完，对面传来小孩尖锐的哭泣，接着刘德通挂掉了电话，小孩的哭泣戛然而止。
童童？童童在他手里，丁小钱想起了那个小孩。
丁小钱刚准备朝外面跑，忽然想起了什么，这可能是个陷阱，等等，冷静下来，现在她一个人不应该过去，可是如果不过去，童童可能会有危险。
刘德通会杀了童童吗？他看起来对童童那么好，特地收养了他，可能为了吸引她出来，而杀掉童童？
丁小钱把自己想象成刘德通，她的手微微的颤抖着，睁开双眼，丁小钱确定了自己必须要去，杀人犯一般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具有强烈的精神分化的特征，有相当一部分人知道自己杀人，但是却无法停止下来。
她不能冒这个险，冒着童童可能会被情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刘德通杀死的危险。
她拿出记事本，翻到中间那页，用水性笔大致写了自己的离开的原因。并且留下了一枚花瓣。
整个警局的花全部被丁小钱揪走揣在口袋里了。
这样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丁小强放心的拿着手机朝附近的八点半便利店走去，十分钟后，丁小钱出现在八点半便利店，可是便利店门口空无一人。
丁小钱前后张望了一下，也没有找到人影，就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
“先去便利店多买一点食物来，然后到新明路三十二号。快一点。你知道你动作慢，或者通知别人，会看到什么场景，你应该懂我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刘德通说完，不等丁小钱开口，再次挂断了电话。
丁小钱看了一眼手机，在门口垃圾箱处稍微撒了几多花瓣，然后走进便利店。
随便买了半袋子食物，丁小钱付款，但是没有带现金，所以刷的卡。
新明路三十二号并不远，丁小钱经常去，所以这一次她没有迷路，很快就找到了地方，那是一幢自建房，房屋看上去比较陈旧，坐落在一堆门面之中，丁小钱注意到这里并没有监控器。
或许这是刘德通选择这里的一个原因之一？丁小钱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她在犹豫是不是要给刘德通打电话，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人影悄悄的接近，等丁小钱反应过来，头上已经被结结实实得打了一棍。
脑袋传来剧痛，丁小钱来不及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闭眼之前，似乎隐约看到了刘德通的面无表情的面容。
糟糕……丁小钱暗道，意识渐渐消散。
叶萧本想着随便在便利店买一点，充充饥，然后让师姐吃完在办公室睡一晚上就可以了，可是想想又觉得这样太过敷衍，好在警局附近有很多饭馆，他可以去带个热乎乎饭回来，或许会更好一点。
可到了地方叶萧才发现，那些饭馆早就关门了，不甘心跑了这么远一无所获，所以叶萧就开始找凌晨还在营业的饭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他准备放弃随便买点零食的时候，看到了一家还亮着灯的饭馆。
叶萧毫不犹豫过去买了两份营养均衡的宵夜，一路哼着小曲，一路朝警局走去，等吃饱了睡好了，明天在继续看监控视频，总会找到那个刘德通的马脚，到时候就能直接把他抓回来询问。
等徐子谦回来看到他们把案子处理的完美至极，一定会好好夸奖他一番的，叶萧想着想着唇角上扬起来，走进警察局的时候，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警局沿途的花不知道怎么像是被人掠夺过一番，几乎一朵花瓣都不剩下了。
叶萧原本上扬的唇角收起，眉头越皱越深，来到办公室发现丁小钱早已不在，桌子上还散落着花瓣。叶萧抬起腿大步走过去看，注意到丁小钱留在桌子上的字迹，叶萧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炸开了。
不好，师姐有危险。叶萧心中顿时惶恐不已，怎么偏偏这么巧，非要在他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刘德通打来电话？现在丁小钱一个弱女子夜里单独出去，不管因为什么出去，都非常的危险！
第305章 惨遭报复
丁小钱是被刺骨的凉意激醒的，好不容易才从那盆冰凉刺骨的冷水中睁开眼睛，丁小钱忍不住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后脑勺传来阵痛，她顾不得龇牙，眼前的人已经走上前，狠狠的抓住她后面的马尾辫。
丁小钱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面前的人正是刘德通，此时的模样和之前那副风度翩翩相差甚远。
“刘，刘德通！”丁小钱咬着牙道。
刘德通笑了：“你流血了哦，疼吗？”刘德通猛的甩开丁小钱的脑袋，可是丁小钱却没有摔到地上去，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她被严严实实的捆在了椅子上，手臂绑在靠椅上，双腿绑在椅子腿上，上肢绑在椅背上，全身上下似乎也就只有脑袋能勉强动一动，可是还不能大动作，稍微动作大一点就疼得不行。
刘德通哈哈大笑起来，手里沾满了血，他毫不客气将血抹在丁小钱白嫩的脸颊上：“看，这就是你的血，感觉怎么样？脸蛋红一点，看上去健康许多呢！”
丁小钱微微蹙眉，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刘德通看到丁小钱迅速回复了往常的模样，顿时有些不满，他收回笑意，板着一张脸上下打量着丁小钱。
“你不害怕我吗？”刘德通忽然问道。
丁小钱看着刘德通面无表情，刘德通陡然皱起眉头，抬手就是一巴掌，将丁小钱连人带椅子打翻在地上。
整个人倒在地上滋味显然并不好受，丁小钱咬着牙不许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口腔不自觉泛起一种腥甜，丁小钱没能忍住，献血从唇角缓缓流出。
“你真是太碍眼了，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杀了你。”刘德通捏着丁小钱的下巴，咬牙切齿道。
丁小钱皱着眉头，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总给人一种明察秋毫的感觉，她不知道刘德通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开始提心吊胆，如果没有她，事情不会这么快就暴露出来。
刘德通站起来，把丁小钱连人带椅子扶起来，笑着警告道：“你可不要激怒我，不然的话，我恐怕没有办法让你观看我是怎么制作蜡像的。”
丁小钱没有说话，但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刘德通显然注意到了丁小钱眼中的疑惑，于是笑道：“你很奇怪我打算干什么吧？哈哈哈，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害怕哦，我打算给你量身制作一个蜡像，这个蜡像呢需要很多繁琐的步骤，其中最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完好的将你封锁在蜡像当中。”
刘德通略微停顿一下，继续道：“我解释的清楚一点，就是说，我打算为你单读制造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蜡像，将你活活的封印在其中，但是给你留适当的通气孔，让你能够保持呼吸通畅，蜡像的外壳一定要非常的坚硬才行，同时不能超过真人的大小，为了达到这个标准，这段时间要请你稍微瘦一点。蜡像制作完成之后，我会把你放在蜡像馆最显眼的地方，然后买个新闻稿，唔，标题写什么好呢？你帮我想想怎么样？”
丁小钱听到这，心中已然伸出一股寒意。
变态，十足的衣冠禽兽。
“呵呵，光是看你的眼神，我都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你恐怕在想……变态，衣冠禽兽这列词汇吧，哈哈哈哈这些词汇对我来说，真是莫大的褒扬。”刘德通脸上闪烁着扭曲的快意。
丁小钱不由愕然。
“我想到了！标题不如说成富家千金为破案壮烈牺牲，蜡像馆为缅怀人民好公仆，特此建立一座蜡像表示纪念。啊，好像不够好，算了，到时候记者朋友会想出更好德。”刘德通摆弄着那张原本属于丁小钱的黑卡。
“那是我的。”丁小钱开口道。
“你的？哈哈哈哈，好笑。”刘德通有些喜怒无常，让人不知道下一秒会笑还是会暴怒。他把黑卡当成风扇扇了两下，忽然直接折成两半，扔到丁小钱面前：“你的？你有本事去拿啊！你拿啊！”刘德通大声道。
丁小钱微微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牛的很吗？仗着自己有钱就无法无天的垃圾。你这种人凭什么拥有金钱？要不是因为你有钱，你怎么进得去警局？你知道多少人想进去都进不去吗？你真的该死！你和那群人没什么区别，不，你比那群人更加恶劣。”刘德通歇斯底里道，脸都要贴着丁小钱的脸了。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向我求饶，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哦对了，我要不要先给你的两个有钱哥哥打个绑架电话呢？在你临死之前，问他们要点钱，哈哈哈，以你那两个哥哥对你的重视程度，他们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应该会露出很有趣的表情。”刘德通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神色渐渐的平复下来，甚至干脆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丁小钱对面，像是在拉家常一样随意的说着话。
如果只是丁小钱自己的话，到没什么，不论是被打破头，还是被泼了一身的冷水，都不会让她畏惧一分，可是涉及到自己的哥哥，丁小钱顿时动摇了。
她是情商低没错，却也清楚的知道两个哥哥多么爱她，而她心中两个哥哥有多重要。唯一让丁小钱有些意外的是，在她着手调查刘德通的时候，刘德通那边也在调查自己，而且比自己动作快不少，果然刘德通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不要，丁小钱张了张嘴，但不知为什么没有发出声音来。
刘德通惊喜的看着丁小钱：“你说什么？声音大点？我最喜欢听到这种声音了，让我想起了陆恒临死之前苦苦哀求，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妻子，哈哈哈，你能相信吗？那个在外面包养了不少女人的陆恒，竟然还会在意妻子的感受？人啊，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钱复山，你知道吗？那个吝啬的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为了活命竟然说要把所有的钱都给我，开什么玩笑，呸，我是那种爱钱如命的人么？区区不到两千万，就能打发了我么？钱复山这个人，就是不合时宜。不合时宜的性格，说着不合时宜的话，提着不合时宜的要求，最后，因为不合时宜，所以被我杀死了。要不是他忽然发疯威胁我，要用我这杀死陆恒这个秘密换钱，我应该不会动他。
我都承诺等他进了监狱尽量给请最好的律师，然后争取减刑，还说了要帮助他抚养小孩，真不清楚这么好的条件不同意，反而狮子大开口，问我要五千万，我不是没有，当然也给得起，可我就是讨厌贪婪的人！他想要钱，做人上人，呵呵，做梦！做人要知进退，知时宜。可他偏偏不懂，那我也就只好费电力气咯。”
丁小钱愣了愣，没想到刘德通竟然真的一字不落的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是你杀了他们没错？”丁小钱在做最后一遍确认。
“哈哈，当然，难道你还对我抱有什么幻想，以为我不会杀你么？你听清楚，我最他妈讨厌的就是有钱人和警察，偏偏你这两点都占全了，我不可能不杀你！”刘德通恶狠狠道。
丁小钱嘴唇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
刘德通站起来走到那袋零食跟前，一边翻着一边嘟囔着：“你怎么才买了这么点，够谁吃的？”
“也就说，你和钱复山一起合作杀死了陆恒，一方面问陆家人索取赎金，同时欣赏她们焦急痛苦的神情，一方面折磨陆恒，使用鞭子铁棍等物品，给陆恒的躯体造成皮肉伤害却又不危及性命。从时间上面推算， 应该是第二次索取赎金的时候，陆恒就已经被你们用******杀死了。你单读割掉了陆恒的脑袋进行冷冻，然后交由钱复山制作成蜡像。
接着钱复山问你要钱，你不想给，就假意装作要给他，让他们去指定的旅馆等你，那家旅馆也是特意挑好的，找的就是设备不全面，而且隔壁噪音大的地方，这样对你作案来说会非常方便。
为了不让人怀疑，你穿上了女装，带了假发，穿这个高跟鞋，带上食物来到了旅馆，表面上是来投宿，实际上是为了杀害钱复山而来。你进去钱复山家，把食物递给他们，旅馆留下的只有饼干和矿泉水，给人感觉是凶手无意间留下的，但实际上这是一个误导。
如果死者生前吃的是饼干一类的物品，那么在喝矿泉水的时候，必然会不经意将一些饼干的碎屑带到瓶子当中。可是遗留在旅馆中的那几瓶水却并没有检测到饼干的成分，由此可以推断那些水是直接被倒掉的，放在那只不过为了证明食物没有毒。
死者的胃液中检测到了安眠药的成分，虽然剂量不是很大，但也足够让他们在受到割伤的时候不反抗。安眠药不是通过矿泉水进入死者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是除了大瓶装的矿泉水之外，你还携带了小瓶装饮料，死者的胃液中并无果汁汽水等残留物，所以根据猜测应该是苏打水或者小瓶的纯净水。”丁小钱一口气说了很多，稍微停下喘口气。
刘德通津津有味的吃着饼干，脸上露出饶有趣味的表情来：“说，继续说。临死之前还有心情去推测我怎么杀的人，真是有意思。”
第306章 受折磨了又怎样
丁小钱神情一如往常淡定，她稍微喘了一口气，继续道：“钱复山一家三人的后背均有一道伤口，这是为了在伤口中注入见血封喉的树液，你担心创伤面不够大，所以加宽了伤口，你担心树液剂量不够，所以加大了剂量，导致伤口还存在没有接触到树液的空隙。
你算好了时间，整理好现场之后，才从容不迫的离开，杀人犯常见，但是像你这样大胆细心的却很少见，的确，你做的非常完美，带走了作案工具，没有留下一丝证据。”
刘德通轻笑：“我做的在完美，不还是被你察觉到了吗？我讨厌太聪明的人，所以你非死不可。但我绝对不会让死的太轻松，我会让你体会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你知道那么被束缚住，只能一动不动的等死的绝望感吗？我不会打你，也不会用残忍的方法杀害你，所以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你那个徐子谦看到你的尸体会太过痛心，我会让你保留完整的尸体，最多瘦一点而已。”
刘德通说完狡黠的笑了笑，三两口吃完手中的饼干，拿起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嘟囔了一句：“这点饼干完全不够吃，你带的太少了。童童？出来，面包之类的糕点，多给我买一点回来，注意不要被人发现了！”
童童？丁小钱忽然想起了那个小孩，她之前就是担心童童会受到伤害，所以才冒险过来的，可是来的时候她直接被打晕了，一时间忘记了小孩的事情。
正在丁小钱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屏风后面钻出来，怯生生的看着刘德通，手里还拿着作业本。
“别愣着了，过来。”刘德通招呼道。
童童小步上前，扬起小脸看着刘德通，接着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丁小钱。
“给你五百块钱……哎，等一下，你还这么小，我怎么能让你跑出去买东西呢？就算你能顺利买回来，提着也费劲，算了，我自己去买，你在这看着好不好，别让这个死丫头跑了，她说什么都不要搭理她，听清楚了吗？”刘德通取出五百块钱刚要递给童童，接着想起了什么，收回钱，拍了拍童童的脑袋说道。
童童似懂非懂：“为什么要把她绑起来？”
“她是坏人，她呢，想把我抓起来，可是把我抓起来，就没有人养你了，你说她是不是很恶毒？”刘德通温柔的笑着道。
丁小钱不禁皱眉，插嘴道：“明明你才是坏人，你是杀人犯。”
童童吓了一跳，惊慌的看着刘德通，又看了看丁小钱，他和刘德通在一起的时间长，虽然对丁小钱的温柔很有好感，可还是比不上对刘德通的信任。他小小的身子下意识的朝着刘德通的方向挪动了下，像是在躲着丁小钱。
刘德通温和的笑着，半蹲下身体温柔的抚摸着童童的额头间的发丝：“看她是不是很坏，竟然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呢，还诋毁我是杀人犯，你千万千万不能相信女人说的任何话哦，她们都喜欢骗人。你看，如果你要是听了她的话，把她松开的话，她就会把我抓走，到时候你就又变成孤独一人了，你上了不学，也穿不上好看的衣服和鞋子，更不能吃好吃的，童童，你可要考虑清楚。”
童童无措道：“我不要她把你抓走！我不让她抓你走！”
“嗯，乖，我去买东西的时候，你就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不要和她说一句话，不要回答她的问题，不要听她的话帮她解身子，不管她说什么，就当做没有听见就可以了，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那样我就会立刻赶回来保护你。知道了吗？”
童童连忙点头：“知道了，我就在这看着，她跑不了的！”
“好孩子。”刘德通夸赞了一句，转身离开。
丁小钱见到刘德通离开，这才开始仔细的打量着房间，房间是毛坯房，没有经过装修，地上比较潮湿，显得非常阴冷，黑压压的墙壁上没有窗户，只靠着一个冷光电灯泡照明。
房子里面摆满了制作蜡像的工具，各种各样的模型画具之类的，墙壁上挂着不少壁画，忽然丁小钱眼尖的看到还带着一丝早已干涸血迹的匕首，旁边放着一个满是杂物的塑料袋，几个针筒从袋子里面掉出来。
丁小钱顿时眼前一亮，那些应该就是刘德通杀人的证据，难怪他们去的时候没有找到证据，原来他把证据全部收集在这里。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从房间的采光能看出来这应该是地下室，难道说这里是刘德通住的地方？
不应该，根据他们的调查刘德通住在高层，并没有什么地下室可以用，而且就算是有地下室，他也不可能在众多监控之下把自己带到地下室。
等等，这应该不是刘德通的家，是不是她遗漏了什么地方，丁小钱迅速的回忆着，想起来之前刘德通要求她去的新明路三十二号。
如果她现在在新明路三十二号的话，也就是说，这里是刘德通另外一个根据地，可之前并没有调查出来。
丁小钱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她抬起头，看见童童正在看着自己，用不应该是八岁小孩能够露出的眼神盯着自己。丁小钱莫名心中一悸，总觉得这个八岁的小孩有些可怕。
不过是个八岁小孩而已，就算是暂时被刘德通洗脑了，本性还是不坏的，想到这里，丁小钱尝试着开口道：“童童，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童童冷漠的道。
丁小钱吃了闭门羹，有些意想不到。
没等丁小钱再次发问，童童继续道：“你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我是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你是个坏人，你要把我爸爸抓走，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丁小钱注意到童童似乎并未当着刘德通的面叫过他爸爸，但实际上内心早已把刘德通当成了自己的父亲，所以对他极为维护。
这就有些难办了，这么小的年纪，善恶尚未成型，偏偏上天安排了刘德通作为他的养父。丁小钱犯了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坐着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刘德通只是出去买东西，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回来。
他要是回来，丁小钱恐怕就更难逃脱了，她必须要利用好这次机会。
“童童，我有点想上厕所，你可以，可以把我松开让我去上厕所吗？”丁小钱尽量的用简单的词汇和童童交流。
童童歪着头：“上厕所？你想撒尿？”
丁小钱点点头：“麻烦你把我松开一下，我忍不住了。”
“那你就在这里上就可以了，最多一会我爸回来了给你洗裤子。”童童面无表情道，似乎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丁小钱不禁皱起眉头，她忘记了童童才八岁，八岁的小孩就算是随地大小便，也没有人会怪罪。
“你爸爸才是真正的坏人，你不知道吗？他杀了很多人！”丁小钱严肃的道。
童童仰着脸：“才不是，你才是坏人，骗子！”
“我是警察，我怎么可能会是坏人，你都上学了，难道不知道警察是好人还坏人吗？”丁小钱反问道，说话的语气和小学教师颇为相似。
童童犹豫了，确实老师也曾说过要是遇到坏蛋一定要记得报警，警察会来保护他，可是……
丁小钱看到童童犹豫，连忙吓唬道：“想起来了吗？如果你不放我走的话，外面要是有小孩遇到困难，我被绑在这里，没有办法去抓坏人，那个小孩可能就会被坏人带走，你知道现在坏人都有多坏吗？他们抓到小孩之后，会割掉小孩的鼻子耳朵，让小孩给他们赚钱，你想让那些小孩遭受不测吗？”
童童抬起头，显得十分踌躇。他不清楚对面的女警察说的事情，只知道养父交代了他不许放她离开，可是也明白女警察说的一部分，那就是老师也曾经说过的事情，说遇到坏人要打电话报警找警察，既然要找警察抓坏人，那么警察肯定是个好人。
可现在他迷惑了。
养父收养自己，待自己如同亲生父亲，他当然是个好人。
老师说警察是好人，那么眼前的女警自然也是好人。
可要都是好人，谁才是坏人呢？
“帮我把绳子解开好吗？我的手都快被磨掉了，你看，上面流了很多血。”丁小钱故意说的可怜兮兮。
童童有些被说动了，他犹豫着走向丁小钱。
看到捆绑着丁小钱的绳子下，确实红红的一道一道的痕迹。童童吞了吞吐沫，紧张的抬起手来。
丁小钱的心脏随着童童的举动，跳得越来越快。
终于，童童像是下定了决心，用稚嫩的双手慢慢的解起绳子来。可是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绳子丝毫未动，反倒是童童的手指被粗糙的绳子磨的有些发红。
丁小钱小声安抚道：“慢慢来，不要着急。”话虽然这样说，她心里比谁都着急，要是现在刘德通来了，那可就糟糕了。
“童童！你在干什么？”刘德通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丁小钱不禁吓了一跳，低着头认真解绳子的童童也不由的一哆嗦，抬起头惊慌未定的看着刘德通。
童童两个小手背在后面不知所措。
第307章 内心打起小算盘
“不是说让你不要给她解绳子吗？”刘德通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童童小声解释道：“她……她说她不是坏人。”
“傻孩子，你怎么能相信她说的话呢？她是为了欺骗你才这么说的，你忘记我是怎么给你说的了吗？如果你把她放走的话，她就会带着人来抓我，到时候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刘德通语气带着责备的意味，话并不是很重。
童童却越听越难过，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对，对不起。她说她不是……我就，我就……”
刘德通搂过小孩，从袋子中掏出一个果冻递给他，安慰道：“没事，我已经给她系上了死结，就是担心你收到她的欺骗，不过你也算做的不错了，下次不要在犯这样的错误知道了吗？你要是宁愿相信别人，也不肯相信爸爸的话，爸爸该多难过啊。”
童童双手抱着果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早就把刘德通当成自己得爸爸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别扭的不肯叫出口，此时听到刘德通自比为爸爸，顿时忍不住了，他抹着眼泪含糊不清道：“爸爸……爸爸。”
刘德通心中也是一暖，笑了笑，弯下腰擦拭着童童的眼泪，然后低声道：“回去写作业吧，写完作业早点休息，明天早上爸爸还要送你去上学呢。”
“好，我去写作业。”童童一边哭着，一边转身离开。
看到童童消失在眼前，刘德通渐渐的收起了笑脸，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丁小钱。
“我就知道你会蛊惑他，终究是小孩子，这一次他听信了你的话，不过下一次绝对不会了。你觉得呢？”刘德通唇角似乎带着得意。
丁小钱心生出一阵恶心，忽然觉得刘德通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这个小孩，而是喜欢通过心理计算，拿捏住对方的快感。或许他此时在为成功的预测了小孩和丁小钱的反应，而感到沾沾自喜。
刘德通嗔怪的看了一眼丁小钱，挽起袖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哦，我知道，你可能是在心里面看不起我。没关系，我根本不介意一个快要死的人看不看得起我，你想想看，上帝会在意人看不起他吗？大象会在意蚂蚁看不起他吗？不会，因为太微不足道了。”
丁小钱越发理解了什么叫做，越是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内心可能越龌龊。
刘德通不在说什么，坐在椅子上继续吃起了东西，丁小钱买的也太少了，根本不够吃，他这次买了足足三大袋子，几乎够吃一个月的。
丁小钱表面上在发呆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却打起了小算盘，她记得她带了手机来的，叶萧如果发现自己不在，也会通过卫星定位找到她的。想到这，丁小钱稍微放下心来，暗暗祈祷着叶萧尽快找到这里来。
刘德通看着丁小钱若有所思，连着吞下三代牛肉，又咕嘟咕嘟喝了一瓶啤酒，这才打了个饱嗝，惬意的半躺在椅子上笑嘻嘻道：“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我想……应该是在等人来救你吧！”
丁小钱眼眸闪过一抹异色，没等丁小钱作何表态，刘德通继续道：“你的手机上有定位系统，即便是关机了他也能够找到，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叶萧。就是轻轻松松通过手机卡找到我抛尸地点的那个人，我对他早就有所防备。”
刘德通站起来，走到不远处一个堆满杂货的架子前随便翻了翻，拿出一个破旧的红色塑料袋，然后来到丁小钱面前摊开。
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金属碎末，丁小钱下意识想问那是什么，但只看了一眼瞬间明白过来，那就是她的手机。丁小钱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德通，她没有想到对方下手竟然会这样干脆。
刘德通看到丁小钱的神情，就知道她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笑着道：“没错，你果然很聪明，为了一方万一，我把你的手机砸的稀碎，这样那个叶萧应该就没有办法了。你最好还是安分一点。”刘德通笑眯眯的再次警告道。
丁小钱的心瞬间下沉，她想起自己留下的花瓣，不知道是否能被叶萧察觉？想到这里，丁小钱心里再次浮起一丝希望，她知道这个希望十分渺茫。花瓣小且容易被粉刮走，她有些后悔选择了花瓣作为记号。
“这种东西作为记号好使么？”刘德通从背后掏出一把各色的花瓣来，朝丁小钱头上一扔，各色柔软的花瓣飘洒在丁小钱的发端上，身上，腿上。
丁小钱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刘德通竟然如此可怕，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以往她总是能沉浸在推理案件当中无法自拔，可是眼前的人却不一样，不管她在想什么，对方好像都能够预测的到，不仅预测到，还完全的阻断了她的想法。
丁小钱神色严肃起来，看着刘德通的眼神也从简单的犯人，转变为了敌人。这个人即将要危害自己，她一定要快一点，快一点想出对策，不然就来不及了。
刘德通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哈欠道：“我是年纪大了么，吃饱了就有点犯困，哈哈哈，开个玩笑，接下来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可以在旁边好好的看着，看着你将来葬身得地方。”
丁小钱打了个寒颤，原本这里就比较阴冷，在加上头上有伤，刚才又被冷水一激，不知不觉她感觉全身发软，额头烫的厉害。
刘德通根本没有注意到丁小钱的异样，一边开始准备工作一边随口道：“我必须想办法加重蜡像外壳的重量，这样你要是饿的不行倒在蜡像的任何一个方向，蜡像也不会摔碎。还有呢，在把你装进蜡像里面之前，我要拔掉你的舌头，割掉你的声带，最后缠住你的嘴巴，这样你在蜡像里面看到你两个亲爱的哥哥，你那个冷酷的老公，就不会喊出声被发现，这次一定要制作的完美，不要像上次一样被发现了。”
刘德通拿着各种测量工具走到丁小钱面前，忽然诡异的笑道：“你想想看，你在里面快要死了，然后看着对面自己深爱的人，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那种滋味一定很美妙吧？哈哈哈想想就令人激动啊！我必须加快速度才行，越早看到我的成果出现越好。”
刘德通说着，拿出卷尺测量丁小钱的头围，手指触碰到丁小钱的脑门，刘德通怪叫了一声收回手，惊诧道：“你额头怎么那么烫？不会是发烧了吧？”
丁小钱迷迷糊糊的一声不吭，不是她不想说话，是她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麻烦！”刘德通不悦的嘟囔了一句，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比较轻松，可是直接杀了她少了许多趣味。
杀人多么简单的事情，可是杀人也是比较消耗体力的事情，没有快感的杀人毫无意义。刘德通拿着尺子冷眼看着丁小钱，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直接杀掉她后会遇到的事情，又想象了一下按照计划慢慢折磨死她会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你真是太麻烦了，我可不是想要救你，我只是不想你死的这么轻松而已，死就死了，破坏了我的计划可就不可饶恕了。你应该只是发烧吧？哦对了，你脑袋被我打破了，应该要开一个破伤风才对。破山风可不是很好开，而且还要锋针，太麻烦了，我就给你拿点退烧药和消炎药好了，你要是实在撑不下去，我只能就这么算了。”刘德通无所谓的道，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钱和钥匙出了门。
丁小钱迷迷糊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她觉得口很干，很想喝水，可是眼前摆放着许多饮料，她偏偏没有办法动，甚至连弄翻椅子的力气都没有。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徐子谦，他的侧脸一如既往的英俊，上扬的睫毛让人不禁为之心动。丁小钱喃喃的开口唤着徐子谦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的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丁小钱是被热醒的，她蜷缩了一下，觉得更加热了，于是用力的推开压在身上的被子，一股凉飕飕的气息扑面而来，丁小钱顿时觉得浑身舒爽，缓缓的睁开眼睛，丁小钱看到自己身上盖着不少毛茸茸毯子。
她不是在椅子上绑着吗？丁小钱困惑的眨着眼睛，难道说自己得救了？丁小钱还未来得及高兴，就注意到了手腕和脚腕上厚重的铁环，铁环上是长长的铁链，连接在房间的四个角落，这保证了她一定程度的自由，但也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
手腕脚腕上的铁链长度不超过三米，而三米之内，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钝器。显然对方是经过精密的计算，才把她铐起来的。
“醒了？看来你命不小，可惜没什么用，只是晚一点死的更痛苦而已。”刘德通仔细的做着蜡模，显然在丁小钱昏迷的时候，他已经测量好了丁小钱各个地方的数据。
丁小钱晃了一下胳膊，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就连晃起来都感觉快要把胳膊坠断了，更不要说用这样的胳膊去搬重物了。
“你还是老实坐一会比较好，你已经耽误我不少时间了，最好适可而止，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刘德通冷声道，显然经过那一场折腾，他已经没了耐心。
第308章 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叶萧在空荡的办公室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连忙跑到值班室询问当天值班的同事有没有见到丁小钱。值班的同事半睡半醒被摇起来，茫然的摇摇头。叶萧急得不行，没等同事反应过来叶萧就从警局跑了出来。
丁小钱的纸条上面写着八点半便利店，那么去那里应该能够找到一些什么线索。八点半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等叶萧过去之后，店还开着。
因为是晚上人比较少，收银员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看着韩剧，叶萧急匆匆的跑进来反而把收银员吓了一跳。
“要……要点什么？”收银员抹了一下嘴，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叶萧大喘着气，好不容易平稳一点了便大声道：“我是警察！”
“嗯，嗯？”收银员吓了一跳，想着店里也没有人犯事，难不成有什么劫匪跑到便利店他没察觉到？
“请问你刚才见到一个穿着有点老气的，带着眼镜，个子不是很高的女孩了吗？”叶萧气喘匀了才开始询问道。
收银员想了想：“是不是扎着一个马尾辫。”
“对对对，她到哪去了？”看到收银员知道，叶萧大喜过望，连着不停的点头。
“她刚才在门口，接了个电话，然后进来买了点东西，不多，也就是百十来块，然后刷卡结账，她买完东西就走了。”收银员简单的回忆了下。
叶萧听到这不禁皱起眉头，丁小钱难道只不过是肚子饿了出来买东西？那张纸条上只写了便利店，并没有说为什么要来便利店，叶萧自然理所当然以为是她肚子饿了。可总觉得不对劲，收银员刚才说到丁小钱曾在门口接到过一个电话，那么这个电话有些可疑。
“麻烦让我看一下刚才的监控视频。”叶萧大声道。
原则上收银员是不会轻易把监控视频给陌生人看，尤其是进来什么都没买的陌生人，可是对面这个人气质很不一般，好像不像是什么假警察，所以收银员就顺从的把刚才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
监控视频上，丁小钱的身影出现在便利店门口，但是并没有直接进入便利店，而是四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人，没过多久，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才进了便利店买了一些食物，看起来她似乎实际上并不准备买东西，是经过电话对面那个人的指使才进去买的。
出了便利店，叶萧并没有觉得困惑减轻，来来回回望着便利店四周，想不通丁小钱究竟接到了什么人打过来的电话，才会做出那样不符合常理的举动。忽然，叶萧注意到了位于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上放着几个零碎的花瓣。
叶萧忽然想起在放着字条的桌子上似乎也有花瓣，莫非这是暗号？那么顺着这个暗号应该能够找到丁小钱去了什么地方。
这样想着，叶萧开始四下寻找花瓣的踪影，不知道的人见到他现在的样子，恐怕会以为他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实际上只有叶萧自己知道他在寻找什么，如果弄丢了丁小钱，不仅偶像那边无法交代，丁家兄弟那边也没有办法交代，连同老婆大人也没有办法交代。
尤其是老婆大人即将临盆，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为这件事情担心，那他就只有以死谢罪了。
丁小钱，你到底去哪里了？叶萧欲哭无泪。
就这样搜索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天微微的亮，除了便利店门口的花瓣，他没有在别处发现什么花瓣，叶萧就这样把头埋在双膝中，心态极度消沉。
他不敢回警局，也不敢回家，叶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花瓣不是丁小钱留下的线索吗？可是警局的花基本上被扯完了，怎么可能有人那么无聊去扯花？
不行，不能这样等下去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回到警局，不管怎么样，至少把这件事情报告给警局，好歹能够获得警队的支援。
叶萧咬着牙硬着头皮回到了警局，小胡等人愕然的看着叶萧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叶萧，你知道吗，昨天警局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们早上一来，全警局的花全部被人摘光了，把我们局长心疼坏了，我们这警局是来了采花大盗吗？”小胡很快恢复常态，半调侃道。
叶萧只是漠然的看了小胡一眼，径直的朝局长办公室走去，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他必须要直接和局长说。
小胡吃了个冷脸，顿时有些不悦：“装啥啊，一大清早的。”
小胡从桌上跳了下来，继续吃着自己的豆浆油条。
叶萧表面上看着一脸阴沉，可是心里却酝酿着狂风暴雨，或者说，提前演练着狂风暴雨，要是局长知道他把丁小钱给看丢了，恐怕也会暴走吧。
但叶萧没有丝毫犹豫，用力的敲着局长的门，听到里面传来局长的声音，这才推门走进去。
小胡看着也叶萧进了局长办公室，小声对旁边的同事嘀咕着：“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叶萧有点奇怪？”
同事连忙点头，往常叶萧性格和小胡差不多，成天嘻嘻哈哈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今天早上一来，却像是失了魂似得，同事附和了一句：“我也觉得他有点奇怪，可能有问题。”
小胡停住口中咀嚼的动作，眼睛转了转，提议道：“走，我们去听听他要和局长说什么？”
“好的好的。”同事也是个爱八卦的人。
小胡把最后半根油条塞进嘴里大口嚼了两下就吞咽到肚中，然后咕噜把剩下半杯豆浆喝干净，拿纸巾擦干净手，这才猫着腰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竖着耳朵听着。
巧在叶萧走进去的时候忘记把门关严实，所以在外面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里面的谈话
叶萧有心事，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样。
看到叶萧来了，孟局还一脸悲愤：“你来了，你看到我这花了么？全变成这幅德行了！我们这里可是警局啊！竟然发生这种采花事件！让我们警局颜面何存！去给我把罪魁祸首找出来，我到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在警局里面作案！”
叶萧面色难看，听到孟局这么说，脸色很明显又难看了一个度。
饶是孟局也看出来叶萧不正常，顺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叶萧喉咙滚动的有些艰难，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我知道……犯人是谁。”
“哦，是谁？”孟局直起身子十分认真。
“丁小钱。”
孟局皱起眉头：“嗯？丁小钱，她摘花玩干什么？”孟局顿时颇为心疼，说实话丁小钱就是把全局的花全部扔掉他也不能多说半句。不光是因为丁家那两个不一般的兄弟，还有徐子谦那个难缠的家伙。
孟局心里默默的流泪，可怜的花啊，不是我不给你们报仇，而是敌人太强大 ……
“昨天她好像接到了什么电话，然后当时我在外面给她买饭，她没有等我，就一个人跑过去，她摘花是为了当做暗号，可我顺着花瓣找过去的时候，却找不到她人。”叶萧低着头，语气平静。
“什么？”孟局顿时恍然，注意到了叶萧口中最后那句话的含义。
叶萧重复了一遍：“找不到她人。”
孟局目瞪口呆：“找不到她人的意思是？是她失踪了？”
“对不起！”叶萧猛的一个九十度大鞠躬，大声道：“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把丁小钱一个人留在办公室自己跑出去，如果我不出去，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了，局长！现在请无论如何派人去寻找丁小钱，等找到丁小钱之后给我什么过我都担待着！”
孟局脸色变了变，失踪？可不是开玩笑，上次就经历过一次，这一次他可不想在这么提心吊胆了。孟局没有接话，直接从椅子站起来，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
在外面偷听的小胡一不留神摔在地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本想去询问勾着头走在后面的叶萧，但想了想发现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很多余，看这两个人的态度绝对不是开玩笑。丁小钱的确是失踪了，而且失踪了一个晚上了。
小胡心跳加速，这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若是被徐子谦知道了，指不定把警局掀起来。他紧紧的跟随着局长的步子来到大厅。
“从现在开始，留下三个人在警局值班，剩下人，不管是刑侦科也好，技术科也好，全部立刻出警，全城搜寻丁小钱的下落，注意，是秘密搜寻，这件事情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我们只有三天的事情，要是三天之内找不到丁小钱，我们只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上级，以及丁小钱的家人，其中包括远在帝都的徐子谦！到时候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立刻行动！”孟局一口气严肃说完。
众人大声应答，接着做鸟散状。
叶萧准备继续搜寻的时候，孟局叫住了叶萧。
“你觉得丁小钱是被什么人带走的？你这两天都和她在一起，应该知道些什么吧。”孟局严肃的询问道。
叶萧想了想，恍然道：“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认为想要绑架丁小钱的人只有被她列为第一嫌疑人的刘德通。对了，刘德通！我要去找一趟刘德通！”叶萧顿时眼神发亮，说着打算直接冲出警局。
“等一下。”孟局大声道。
叶萧停住脚步，困惑的看着孟局。
“你记号了，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务必要找到丁小钱，否则的……”
“我知道。”叶萧认真回道，转身离开。
小胡在后面叫着：“死叶萧，等等我，我要和你一起去。”好歹也都是徐队的人。
第309章 想办法自救
“我想去一趟厕所。”丁小钱盯着忙碌的刘德通说道。
她这次并不是在开玩笑，从那天晚上过去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实在忍不住了。
刘德通头都没抬，指着丁小钱身后：“那个拐角进去就是。”
丁小钱转过头，这才发现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个拐角，丁小钱稍微松了一口气，手链和脚链的长度刚刚好足够她到那个地方。
回来之后好受多了，地上的棉被也足够暖和，她便老实的坐在棉被上。
刘德通忽然没头没脑的道：“现在外面应该很多人在找你吧？”
丁小钱没有吭气，她饿的前胸贴后背，只想尽可能的保存体力，而刘德通说要把她饿瘦一点，自然不会给她什么食物。
刘德通转过身笑着道：“怎么，饿的没力气说话了？”
丁小钱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刘德通擦了擦手，从旁边的塑料袋中拿出一包饼干，撕开包装袋：“这是粗粮饼干，对消化好，脂肪低，淀粉含量也低，不容易发胖，我规定你一天吃三片应该就足够了。来，吃吧。”
刘德通捏出三块饼干扔到丁小钱面前的被子上，被子虽然软，但并不干净，丁小钱犹豫的抬起头看着刘德通。
“怎么？嫌脏的话那就别吃，反正我无所谓。”刘德通说完继续忙乎着，确切的说是在仔细对比着丁小钱的照片，这是制作蜡像必要的一个阶段，这个阶段有时候甚至会持续两三天，为了尽快看到自己的成果，他必须要加快速度，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平常做蜡像需要三个月时间，而这次刘德通是要完成一个绝世的真人蜡像，完完全全将活生生的丁小钱封死在蜡像当中，自然会花费不少时间，在加上他每天都还要去蜡像馆呆一段时间，能够用来制作蜡像的时间就更少了。
不过想想完成之后的满足感，刘德通觉得一切都值得。
丁小钱本就肠胃娇弱，虽然之前稍微被矫正过来一点，但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这种程度，放着灰色的被褥，上面放着带着油渍的饼干，丁小钱一点食欲都没有。
刘德通看了一眼丁小钱，没有继续搭理她，继续摆弄着照片。
丁小钱皱着眉头，干脆闭上眼睛。看上去好像是不堪忍受饥饿，强忍着睡着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出于放空状态。
从刘德通口中得知，她来这里已经有一个晚上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如果到了早上，他应该会去蜡像馆，而童童也会去学校，那么在他去蜡像馆的这段时间里，她要怎么做才能够离开这里？
沉重的封闭的手铐，几乎无法凭借人力挣脱的铁链，就算是挣脱了手铐铁链，她有要怎么从这个地下室逃走？
“呼，一眨眼都七点了，零食真不顶饱。”刘德通每次停下手里活的时候都会细心的洗手，这次也不例外，他洗完手擦干净，然后取出一袋泡面给自己泡上，在等泡面的时候拆开牛肉干大口咀嚼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丁小钱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这些平时她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零食这么诱人。听着刘德通吞咽食物发出的声音，丁小钱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刘德通显然注意到了丁小钱的动作，便笑着道：“还逞什么强啊，快点把那三块饼干吃了，你也稍微好受点。不然你撑不了多久的。”
丁小钱的眉头蹙起来，但随即放松，她平视着刘德通，丝毫没有被囚禁的落魄感。
这种违和感让刘德通微微愣了下。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杀掉陆恒，他没有招惹你，而且是你们蜡像馆的客户。你若是爱钱，应该见好就收，为什么那么残忍的杀害陆恒？”丁小钱把注意力转移到案子上，腹中饥饿的感觉也稍微缓解了一点。
刘德通面无表情的嚼着牛肉干，听到丁小钱这话噗嗤一笑：“你可真是好笑，杀人需要理由么？或许别人需要，但我不需要，如果一定非要说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他让我觉得不痛快。仗着自己有钱就看不起别人，那么我也让他好好的忏悔忏悔，哈哈哈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你知道陆恒在我面前求饶的样子有多怂么，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跪在我脚边的那个男人就是那天趾高气扬的说要买下我蜡像馆的男人！”
“有什么好笑的么？”
刘德通正色道：“还不够好笑么？人啊，就是那样一个虚张声势的动物，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陆恒靠着金钱的力量去欺负比他贫穷的人，而我就靠着心狠，欺负他这个除了钱一无是处的废物，这样也算是物竞天择的一种吧？”
丁小钱沉默不语。
刘德通忽然暴怒起来：“你问我？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你懂什么？蜜罐里面泡大的小孩懂的人下人怎么拼命活过来的么？你不懂！你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进警局也是靠着关系，否则你根本进不了，就你？你的存在就是一种不公平的现象！而我则是要将这种现象一点一点消灭的人，终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坏人都死绝了，重新来一次洗牌，让那些趾高气昂，鼻孔长在天上的人好好的感受感受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我承认，我是靠了关系进警局，但是能够留在警局，也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否则我也不会来到这里吧？”丁小钱平静的反问道。
刘德通怔神，确实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丁小钱就给他一种看穿他内心在想什么的感觉，导致从那天起，他就不断的计划着如何除掉丁小钱，本来觉得如果只是打个照面也就算了，可后来丁小钱一次又一次快要点破他的心理防线，他终于忍耐不住了。
如果在继续下去，毫无疑问他会被丁小钱亲手逮捕，他绝对不能允许那种事情发生，他可以由一个出生清贫的警察逮捕，但绝对不能是丁小钱这种出生富贵的千金逮捕，因为那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
富有的人凭借的都是坑蒙拐骗，抢走属于别人的荣誉或者前程作为己用。他就是活生生的受害者，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那些富有的人，他们没有真本事，他们全部都是不劳而获，所以他们该死。像丁小钱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存在！
刘德通冷静许多，虽然内心依旧翻腾着，但表面还勉强能够维持住。
“那有怎么样，反正你都要死了，不管我承认不承认，你都得死。”刘德通拿起泡面稀里哗啦吃了起来，面泡的时间久了点，味道不太好，可是刘德通食不知味。他不想被对面这个眼神犀利的小姑娘发现自己心虚。
喝完汤，刘德通把泡面扔到垃圾袋中，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管他是制作蜡像，还是吃饭，还是杀人，他都会习惯性的清理现场。
“所以你只不过是因为陆恒有钱，所以才对陆恒下了毒手吗？”丁小钱提高声音，做最后一遍确认。
“没错，而且我没有杀错他，他该死。”刘德通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道，一晚上没睡觉，他确实有些困乏了。
“既然如此，你以前一定遭受过相当严重的事件，导致你价值观扭曲。”丁小钱平静的下了结论。
刘德通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个小姑娘似乎说话丝毫不顾忌到别人的感受，毫不客气接他的底。
“的确，我是遇到过不少，不少不公平的事情，这种事情像你这种大小姐是无法体会的，一路被呵护的长大，很轻松吧？不过接下来你会很痛苦，你会比我痛苦百倍，千倍。”刘德通温和的笑着，说的话却带着切齿的寒意。
丁小钱淡然的回应道：“我的确是被哥哥们呵护着长大的，但我的两个哥哥，却是拼命从底层一步一步爬到高处的，如果你对我进行过调查，应该清楚这一点才对。”
刘德通顿时被噎住了，确实，丁氏兄弟并非是什么富二代之类的财阀家族，也是靠着努力打拼获得现在的成就。原则上他们似乎并不是刘德通所仇恨的那一类人。可是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想太多原则不原则的事情，他只知道他想感受到别人的痛苦，只有切实的感受到别人的痛苦，他干渴的灵魂才能够得到滋润。
“那又如何？”刘德通阴沉着脸：“如果你在试图挑衅我，我不介意让你品尝一下陆恒曾经有过的待遇，虽然效果差一点，但我也能接受。或者你喜欢快一点的？来点见血封喉？不过我是不会让你那么痛快死掉的，不然岂不是太可惜？”
丁小钱住了嘴，有些犯愁了，她刚才好像还能好好和刘德通交流，可是下一秒就不自知的惹怒了对方，照这样下去，没等她想出怎么逃走，就会被刘德通一怒之下一刀杀死了。
都怪她情商太低了，丁小钱也知道。不过情商低实在是个借口，她平时只是懒得去想别人的事情，甚至连她自己的事情也懒得想，就********扑在案子上。
但现在这样下去可不行，丁小钱咬着下唇，她熟知心理学，能够很好的掌控对方的情绪，了解对方内心在想什么，那么对症下药看人下菜这种事情应该也不难。
第310章 务必要仔细的搜寻
蜡像馆开门的时间要稍微晚一点，约莫九点才迟迟开门，一看到蜡像馆开门，叶萧迫不及待跳下车走了进去。
蜡像馆中搜寻一番，除了工作人员李楠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李楠对叶萧的到来很是奇怪：“大清早的，你跑到这里干什么？”就在昨天他和李淑瑶还被这个叶萧询过，搞得好像他们是犯人似得，不过对方毕竟是公务人员，他总不好太过在意。
“刘德通呢？他人呢？”叶萧着急道，眼下只有刘德通最有嫌疑除了他，没有人会对丁小钱动手。
李楠打了个哈欠：“你找我们老板啊？早着呢，他要么偶尔来的比我早，要么少说也得十一点左右才回来。”李楠说着伸了个懒腰，从门后面拿起扫帚开始细心的打扫起卫生来。
“他家在什么地方？”叶萧神情急躁，说话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李楠皱了皱眉，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我虽然在这里工作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但那也不代表我去过他家啊。”
本来李楠就对昨天态度不是很好的叶萧心怀成见，现在看到对方来问问题，态度依旧不好，忍不住补充道：“你不会要逮捕我老板吧？拜托，你们警察能不能去找一点正事去做？去抓一点真正的坏人？我们老板收养了流浪小孩，平时为人彬彬有礼怎么可能是凶手？”
叶萧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李楠见状也不再说话，自顾自的打扫卫生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叶萧忍耐不住，打算离开自行去寻找的时候，刘德通从门口走了进来，叶萧不禁眼前一亮，连忙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抓住刘德通：“你把丁小钱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赶紧把她给我交出来，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的！”
叶萧口不择言，希望通过恐吓让刘德通交出丁小钱，但他偏偏估算错了刘德通的性格，他可不是这样容易被恐吓住的人。
刘德通从容的将叶萧的手从自己脖颈上拿开，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刘德通这才露出虚伪的笑容道：“叶警官，早上好，一大清早就对我这么热情，真让人有些惊讶，我记得我们之间并不熟呀。”
叶萧皱起眉头：“你不要和我打官腔，快点告诉我，你把丁小钱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快点把她交出来！否则的话有你的好果子吃！”
“叶警官还真是个暴脾气，可是我并不清楚你要找的什么丁小钱是哪一位呀，这可真让人难为，我都不知道她是谁，又怎么帮你找？现在的公务人员都那么嚣张吗？没凭没据就跑来别人的店威胁别人，请问这位公务人员，威胁他人犯了什么醉？”刘德通不紧不慢道，整理好了衣领，他继续整理袖口。
叶萧看到刘德通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刘德通狠狠打一顿，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刘德通扫了一眼叶萧微微颤抖着的拳头，嗤笑道：“怎么，你想动手么？”
叶萧冷笑道：“怎么会，只不过觉得刘老板钱包厚实，这么热的天气竟然还开了冷气。”叶萧强撑着，克制着自己，不允许自己冲动。
“呵呵，叶警官可真会开玩笑，大清早的谁一大早就开冷气。”刘德通笑着道。
现在要怎么办？
叶萧不禁发愁了，刘德通死不认账，有两种可能，一种他的确没有抓丁小钱，另外一种可能性则是他在说谎。
他不是丁小钱，没有那么锐利的眼神，无法一眼准确的感觉到对方在想什么，只能凭借着直觉判断对方，但看到刘德通，就觉得他浑身上下虚伪得不行，实在不好判断对方是不是在说谎。
如果不是刘德通抓走了丁小钱，那么会是谁干的？除了刘德通之外，丁小钱应该没有和其他人结仇。
不对，等一下除了刘德通之外，还有一个人很可疑，就是那个三番五次给丁小钱发偶像和其他女人照片的那个人。那个人很明显不带善意，可要是那个人，他就更没有头绪怎么去找了。
如果真的是刘德通的话读，刘德通会若无其事的跑来上班吗？一般人可能不会，但对方是刘德通啊，杀了那么多人，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具备侦察和反侦察能力的刘德通，做到这一点也很容易吧？
叶萧犹豫了。
“丁小钱就是那个小女警官么，原来叫这个名字啊，看你紧张的，她一个成年人，难不成会走丢？或许是碰到真正的凶手也说不定，你不赶快去找，可能晚了就来不及了，耗在我这里是没用的。”刘德通大声劝道，一副真诚的模样。
叶萧瞪着刘德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看着我也没有用啊，我也不知道丁小钱跑去什么地方，总之，你要是怀疑我你可以在这里坐着，不要耽误我蜡像馆开门就可以。”刘德通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叶萧在蜡像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了一下，叶萧还是走出蜡像馆，回到车里。
小胡坐在驾驶座上等着叶萧，远远的看到叶萧走过来，连忙开门询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被他带走了？”
叶萧阴沉着脸：“不知道。”
小胡不禁急了，哭丧着脸道：“这可怎么办，要不是他还能是谁，丁儿又没得罪什么人。”
“等等，等他晚上下班，看他到什么地方去。”叶萧严肃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做。
大概四点左右的时候，刘德通从蜡像馆走出来，轻车熟路的朝北边走去。由于对方是走路，所以这边等了很久才缓缓的开车跟了上去。
刘德通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跟踪，他一路上神色平静的走着，来到一家小学门口，似乎还不到小学的下课时间，他站在门口等了约莫十分钟，学校响起下课铃声，一群群小学生从教学楼当中蜂拥而出。
刘德通脸上也扬起喜悦的表情，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出现在小学生当中，出了门就直奔刘德通。
是那个名叫童童的小孩。
叶萧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童童，但是却熟悉资料，所以见到童童并没有很意外。
刘德通拉着童童的手，带着他去了一趟肯德基，吃完饭之后便朝家走去，这个时候叶萧才发现原来刘德通居住的地方和蜡像馆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天色很晚了，刘德通居住在一个新建起的高层中，眼看着他坐着电梯来到了十一层，而后十一层从右边开始第三个窗户亮了起来。
看来刘德通的房子在十一层。毫不犹豫跳下车，小胡也紧跟在其后，如果这就是刘德通的房子的话，那么现在很有可能丁小钱就被藏匿在这里面。
没几分钟，两个人从十一层的电梯入口走进楼道，向前数了约莫三米左右第一个门应该就是刘德通家。
叶萧抬起手敲门，里面传来了童童稚嫩的声音，接着是刘德通，刘德通一边走过来开门，一边询问着是谁。
叶萧故意没有吭气，等到刘德通打开门，才发现对面的是叶萧。
“这么晚，叶警官有何贵干？”刘德通语气略不满。
叶萧像是没有感觉到，笑着道：“过来看看而已，你那么冷冰冰的干什么。”说着顺便挤进了房间，小胡连忙跟着一起挤进来。
一进入房间，叶萧就开始四下不停的探寻着，希望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能够由此找到丁小钱。
刘德通冷眼看着叶萧和小胡，冷声道：“哼，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当警察的心思，不就是怀疑我么，一天到晚不让人安生，既然如此那么好啊，你们自己去找，要是找到那就把我抓起来，我毫无疑问，要是找不到那就麻烦以后不要在一次次打扰我的生活了，如果再来， 不要怪我告你们骚扰公民正常生活。”
叶萧收起笑容，点头道：“如果这次没有发现，那么我们立刻就走，不会在叨扰你半下。”话虽然这样说，叶萧心里却没有底气，刘德通的心思细腻能力让人觉得恐怖，今天忽然这样大方的让他们搜索，难道说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么？
“那就好，过来童童，不用管他们，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在看一集喜洋洋，然后再去睡觉。”刘德通把小孩招呼到客厅，然后也跟着坐在沙发前看了起来。
叶萧深吸了一口气，和小胡对视一眼，开始采取地毯似的搜寻。
从厨房到卫生间，从卧室到客厅，从餐厅到阳台，角角落落都翻腾遍了，结果却一无所获，半个小时后，叶萧和小胡两手空空的站在客厅，相互瞪着眼睛。
怎么会没有？叶萧心里满是疑问。
小胡早就在丁小钱的引导下觉得刘德通很有问题，现在什么都没搜索到，又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动摇起来，难道说真的和刘德通没什么关系吗？
“你们找到了什么吗？”刘德通转过来冷声道。
叶萧拉不下脸没有说话，小胡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没有。”
刘德通冷笑道：“既然如此，劳烦你们现在就离开。”
小胡回头看了一眼叶萧，无奈的点点头，两个人转身离开。
看着两个人关上门，刘德通换上一副嘲笑的表情，走过去把门反锁好。然后要童童把电视关掉去睡觉，童童乖巧的按照刘德通的要求去做了。
刘德通把房间的灯关掉，只留下一盏小夜灯。然后走到阳台侧边的一个柜子前，用力一推，一个铁门出现在面前，打开铁门，朝楼下走去，是尚未装修的毛坯房。
第311章 谁人不知的艰辛
“今天你的那个小师弟来找你了呢，你知道他们找到哪了吗？天啊，他们竟然跟着我找到我家，刚才，就在你楼上你知道吗？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能够发现你了！哈哈哈，可惜，这些全部都在我的预料当中。”刘德通走下楼开始得意洋洋的道。
丁小钱听着他的描述，眼神从希望降到了失望，最后恢复平静。
刘德通笑嘻嘻的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这两天刚开始，可能会比较辛苦，不过他们算是吃了一次闭门羹，这次没找到，估计能安静上好一段时间，因为有过前车之鉴，他们恐怕不敢轻易的怀疑我，可是谁能够想到还真的是我呢？说起来你的小师弟还有你那个同事，比起你来还是差的远了点。”
刘德通说到这里频频摇头，抿了一口茶，低头看着香气扑鼻的茶水，抬头看着丁小钱干裂的唇。
“哦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你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喝水了吧？抱歉抱歉，我真是疏忽掉了，智者千虑必有一疏嘛，都怪你那两个同事纠缠我，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忘记这件事。”刘德通说着站起来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在丁小钱面前。
“自己打开喝吧，饭是要克制的，但是水不能少，这点常识我还是懂得。”刘德通脸上露出怪笑。
接着刘德通坐在工作台旁边，开始钻研起蜡模，背影看上去颇为认真。
丁小钱确实渴的不行，连忙打开盖子咕嘟咕嘟喝了小半瓶，这才稍微好受一点。用手背抹了抹嘴，丁小钱盯着刘德通的背影，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看来这个地方的确是刘德通居住的地方，他不可能住在那种自建房，那么这里应该是楼房才对，看房间的地形图，应该是商品房一类的住宅，刚才刘德通提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在描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用的是楼上，而不是地下室。看起来只是用词习惯的问题，但实际上却并不是。
由楼上这个词语能够推断出，她所处的地方并不是地下室，而是正常的居民楼，而且在他现在居住的楼层下面一层，应该是复式楼，所以很大可能是高层。
如果叶萧回去查询了这个楼盘的资料的话，应该能够想到还有一层他们没有看，如果他能够想到这一点，一定会重新在来一遍的！丁小钱心里顿时腾升起希望来，那么她还有获救的可能。
不过她不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叶萧身上，如果他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么她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考虑到这一点，丁小钱低声清了清嗓子，今天一整天，她都在考虑如何才能够打开刘德通的心结，她是心理学出生，功底绝对不差，既然熟悉各种心理，也能够正确的分析出别人的心理，那么逆向思维一下，她也可以选择性的说出对方爱听的话。
巧妙的和对方进行沟通，从而打开对方的心结，最后说服对方放自己离开。
“我知道你小时候受过不少不公平的待遇。”丁小钱舔舔嘴唇，犹豫了下之后，试探着开口道。
刘德通身体微动，但是没回头。
丁小钱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我收集了你的一些资料，很难想象……你吃过什么样的苦，当时的你一定……很难坚持下去吧。”从心理学的角度上，人会倾向理解自己感受，包容自己感受的人。
丁小钱虽然明白这一点，但实际操作还是第一次，往常她使用心理学只是为了分析犯人在想什么，同时结合法律判断对方的做法是否正确，可以说她是非常理性而非感性的，理性的人想要在和人的谈话中代入感性降低是非分辨，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刘德通冷哼了一声，作为对丁小钱的回复。
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排斥，丁小钱想了想，试探的继续开口道：“这个世界上，人，生而不平等。”
“是。”刘德通停下工作，忽然开口道。
丁小钱紧张的咽下一口吐沫，这句话是她某天浏览网页的时候看到的，刚才想不到好说的，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不过看起来，刘德通并没有生气，这是好兆头。她要继续想想接下来要怎么说。
“这个世界上的确是不平等的， 有些人天生就含着金汤匙出生，没的说，我也觉得没什么，人么，人各有命不是吗？羡慕不来的，可是为什么那些本身就具有优势的人，要用恶劣的手段去压迫本身就出身贫苦的人？凭什么啊？我哪里差了？我不就出生在一个穷人家里吗？这又怎么了，他们凭什么欺负人？”刘德通站起来大声道。
这些话是他****夜夜想着的，可却从不曾和任何人提起过的，在员工面前，他是一个温和善解人意的好老板，在客人面前，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的蜡像馆馆主，在童童面前，他是个性格温柔的养父，在那个蛋糕店女人的面前，他是一个谦谦君子，有着无限的柔情和耐心。
他有着太多的面具，有着太多的心事，却无人可以说，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如果他说出来，就会有人离开他，而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或许是因为觉得丁小钱反正都要死了，或许是憋的时间太长了，他终于忍耐不住。
丁小钱郑重的点点头：“他们做的确实不对，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那样可恶的人存在！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资源去压迫别人。”丁小钱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莫名想起了之前缠着徐子谦的那两个女人。
严格来说，她们也的确附和，仗着自己家家境的确不错，就故意想要欺负丁小钱。好在丁小钱神经大条并不是很在意，而后期有人触怒了她的识货，徐子谦也极为向着她，所以她也没有被欺负到。
刘德通听到这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狂，带着歇斯底里。
丁小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不，不对啊， 自己是按照教科书上面说的，去附和对方的话，没有说错话？为什么对方会做这个反应？难道教科书有误？
“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难道你体会到了被压迫的感觉吗？你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体会！你不会是在敷衍我吧？”刘德通冷冷道。
丁小钱一如往常的平静：“你既然调查过我家的事情，应该也清楚我家发生过什么，我虽然现在是丰衣足食，不需要为肚子衣服住所担心，但在小时候我也并不是没有体会过人间疾苦，我家很早之前也不过是普通人家而已，后来经过一次事故，父母离世，而后两个哥哥拼死拼活拼到现在这个地步。很多人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光鲜。”
丁小钱冷静的眸子看向刘德通，刘德通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那应该是十年前的事情，刘德通确实悄悄的调查过丁小钱的等人的资料，其中丁小钱，只是看起来未受过什么苦，实际上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体会到了世间冷暖。
丁小钱的父母并不是自然离世，而是出自一起计划好的阴谋，这是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的，后来丁氏兄弟相继发迹之后，立刻抹平了这件事情，而十岁之后丁小钱的性格也陡然大变。
刘德通想到这里，嘴唇动了一下，转身回到椅子上，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慢慢喝着。
“从我记事开始，家里就一直很穷，在我们那个年代还稍微好一点，我家是穷但是邻居也穷，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阶级应该还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在路边捡了一条狗，细心呵护着那条狗长大，我买不起什么好吃的给狗，就是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还是那条狗自己去垃圾堆找吃的。”
丁小钱抬眼看向刘德通，刘德通却失神的看着地，时不时的喝一口酒。
“后来小狗长大了，不过还是很瘦，大概是没怎么吃过饱饭吧，我很喜欢它，放学之后一定要和它玩一会不可。但是好景不长，有一天放学回来我怎么都找不到它，于是就去了家附近的菜市场，菜市场有人卖肉，所以小狗很喜欢朝那里跑。
那天我看到小狗在一群人脚边吃着东西，那群人吃着鸡爪子，随口把骨头吐在地上，于是小狗就跑过去吃，但就在那个时候，吃鸡爪子的那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一声大喝，抬腿狠踢向小狗。那只小狗很小……也很瘦，被踢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地上都是血。我才看清楚小狗的眼睛被那个男人踢爆了，我很担心赶紧跑过去抱着小狗。
那个男人依旧愤愤不平，让我把狗放下，不然就连我一起打，我不肯，被后面刚好赶到的母亲拦住，然后那个男人就骂骂咧咧的找了个棍子，在我眼前活活的把狗打死了。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打狗的理由是，狗蹭到了他的裤子，他觉得很脏。”
刘德通将剩下的半瓶啤酒喝完，说不清楚眼中是什么情绪。
“你知道我当时想的是什么吗？我想如果我很有钱，如果我穿着名牌，我家产万贯，我的父母是大官贵族，那么那个男人一定不敢打我的狗。可惜我不是。我穿着洗的发白的t恤，裤子上到处都是补丁，球鞋也烂了两个大洞，我一看就是个穷人，所以才被对方轻视把。”
刘德通又开了一瓶啤酒。
第312章 人人都有说不出的苦
丁小钱看着刘德通倾诉的情绪上来，便不在多话，安安静静的听着。
刘德通笑了笑：“不过，那毕竟只是一条狗而已，没多久我就忘记了，只是没忘记那个男人居高临下的表情，还有贫穷所带给人的屈辱，那大概是第一次，我发自内心的认为必须要好好学习，必须要出人头地。
从初中到高中，我从来没有排在第二名，实打实的第一，从来都是我。高考前夕，我一直觉得自己掌握住了自己的命运，我会去一所重点大学，去理想的专业，然后有理想的工作。可是就在高考结束之后，我所有的梦想全部都破碎了，就因为我穷，我没钱，没人没背景。我的分数就被那个有钱人掉了包，他满分进了重点大学，而我拿着他的成绩，连个三流大学都进不去，更何况我家已经没那么多钱负担我上大学了。
他们凭什么？不就是有点钱有点地位吗？我辛辛苦苦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反倒是帮别人考了个分数，我爸妈辛辛苦苦供养我读书，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德通越发消沉，站起来愤怒的大吼一声，将酒瓶狠狠的朝墙上砸去。
丁小钱一抬眼看到有绿色的玻璃朝自己飞过来，连忙闭上眼睛向后躲了躲，但是脸颊还是被划伤了，白皙的脸蛋上横着一道纤细的血痕。
“你现在混的并不差。”丁小钱低声道。
刘德通听到这哈哈大笑：“是的，我现在混的不差，可是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啊。”
不知为什么，丁小钱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凄凉。
“我没有去上大学，而是选择打工，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干了那么长时间不仅工钱没有要到，还造成了终生的残疾，这些都没什么，我能忍，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我的母亲生了病呢？我想着多要点赔偿，哪怕只是把工钱要回来也好啊，可是什么都没有，到最后母亲也因为没钱治病被医院赶出来了，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就死了。你知道那种绝望吗？
父亲是个软弱的人，看到母亲走了之后，也喝了农药走了。不过几个月而已，我觉得自己已经活透了一辈子，我没父亲没母亲，没背景没家人也没有钱，了无牵挂，这个世界上还有我害怕的么？没有。”刘德通双手捂着脸，泪水却无声的从指缝流出。
丁小钱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出声，按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去安慰对方，可是怎么安慰，她就犯愁了。
没等丁小钱想好怎么说，刘德通叹了一口气，怪笑道：“我是了无牵挂了，但光脚的还能怕穿鞋的吗？我也不怕告诉我你，杀了你之后，我还会杀了曾经顶替我上大学的那个小子，还有那个黑心的老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都该死，他们全部都是罪有因得，哦对了，我差点忘记那个贱人了，那个眼里只有钱的女人，她也得死。”刘德通换上了一副凶狠的表情。
走到丁小钱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你是故意想我说出这些话，然后给我做心理疏导么？哼，你的道行还太浅，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每句话对我来说都像是质疑。下一次遇到像我这样的人可不要那么傻了，我当然知道自己心态扭曲，也看过不少书，如果我能缓解的了自己心中的仇恨，我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警告你，省省力气，不要再刷花招了，要不是提前杀了你没人陪我说话，我一定现在就杀了你。”
丁小钱痛苦的龇着牙，扭曲着身体，感觉头皮都快要被拽掉了。
刘德通冷哼一声，放开丁小钱。回到工作台再次开始忙碌，制作蜡像是个漫长的工作，丁小钱来了一天了，刘德通现在还在蜡像制作的准备阶段。
接下来该怎么办？丁小钱不禁有些着急了，刘德通真的很难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做到这一步心里还会犹豫彷徨，可是刘德通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想看到别人痛苦的表情。对陆恒，他一边虐待陆恒，一边要求陆家人送来赎金，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欣赏陆恒以及陆家人脸上痛苦的神情。
接下来杀掉钱复山一家，不过是因为担心事情败露而已。
现在他准备除掉丁小钱，一方面是觉得她是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一方面则是恶意报复，想看看丁小钱死时候痛苦的苟延残喘的样子，以及深爱丁小钱的那些人脸上痛不欲生的神情，尤其是在双方之间的距离只有薄薄的一层蜡像，可却没有办法传达自己的声音。
丁小钱忍不住握紧双拳，这才真正的生出危机意识。
她不能在继续呆下去，刘德通根本就是个变态，如果继续呆下去，很可能真的会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发展，那种场景她是绝对不想看到的。
可是现在要怎么离开？丁小钱被沉重结实的手环和脚环束缚住，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就连去一次卫生间都累得不行，在加上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在这样下去就算不会被饿死，也会因缺乏营养导致思维变得缓慢。
丁小钱的视线落在被子上的那三片饼干，犹豫了一下，丁小钱缓缓的伸出手，饼干已经没有之前的干燥触感，因为在潮湿的房间放了一天，饼干也受潮了。
想象一下那种口感，丁小钱的指尖微微缩了回来，深吸一口气，还是默默地靠在墙边，闭上双眼。
刘德通斜着眼睛瞟了丁小钱一眼，唇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从袋子里掏出一盒饼干拆开扔到丁小钱面前。
丁小钱被饼干盒砸醒，不解的看着刘德通，整整一盒？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看在你听我啰嗦了那么多的份上。”说完，刘德通继续忙乎起来。
丁小钱双手微微颤抖着，打开那盒饼干，那盒饼干恐怕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饼干了，及时的缓解了她饥饿到极点的胃。
她刚才的话也不算毫无作用吧？丁小钱盯着饼干盒子忽然想到。理论和实际操作起来的确有一定的差距，不过效果也不算太差。
转角传来吱呀一声，童童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刘德通转过头：“怎么了？还不去睡觉，小心明天早上起不来。”
“有人敲门，我不知道该不该开。”童童小声道，神色带着一丝惶恐。
刘德通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丁小钱，放下手里的活，从柜子里面捞出一个抹布走到丁小钱面前，不由分说握住丁小钱的腮帮子，硬生生的将抹布塞了进去。这样还觉得不够保险，于是拿着胶带在她嘴边缠了好几圈，想要把这几圈弄掉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之后，刘德通带着童童上了楼。
这么晚还有谁会来？刘德通不清楚，但小心一点总不是什么坏事。不理会耳边越来越急促的声音，按部就班的把小门用柜子挡住，这才不紧不慢的打开门。
“是你？”刘德通见到来的人满脸惊讶。
那个人身材十分高挑，有着白皙的肤色，一颗小巧的泪痣在卧蝉下赫赫生辉。
“你，好大的胆子。”那个人开口冷声道。
刘德通怔了怔：“这话怎么讲？我怎么了吗？”
那个人走进来大声道：“丁小钱呢？”
刘德通抿了抿唇：“什么？”
“你在和我装傻充愣么？把丁小钱交出来，否则的话，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说丁小钱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有必要那么在意……”刘德通话还没说话，对面的人忽然笑起来。
虽然是笑，但却是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狰狞，刘德通不由住了嘴，小心的看着对方。
“看来她果然在你这里，给我交出来，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说！”那人猛的一把提起刘德通的领子，厉声道。
刘德通只觉得后空一滞，差点呼吸不过来。
“你之前并没有说过不许我动她，按照之前的约定，你这么激动也过了点吧？”刘德通辩解道，似乎和这个男人很熟。
童童双手捂着脸，在一边吓得瑟瑟发抖。
“你想找到她，我可以带你去，不要吓着孩子。”刘德通看了一眼小孩，强忍着喉咙的干涩低声道。
那人冷着眼看着刘德通：“你还想耍花招么？你骗的过别人，骗得过我么？”说着，抬起手中的刀子朝刘德通脸上迅速的划了好几道。
脸上刀割一般的疼痛，刘德通闭上眼睛大声道：“童童快跑。”
那人听到这，松开刘德通，一把抓住童童，回头冷声道：“你真是不断的小聪明啊，那么这个小孩呢，你不想要了吗？”
刘德通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他故意让童童跑，好吸引住对方的注意，让他有机会可以掏出刀子。
“哼，小孩？我为什么要他？拖油瓶而已，放我离开，不然的话你不会知道丁小钱在什么地方。”刘德通大笑道。
童童又惊讶又伤心，没有想到他视为养父的人竟然会这样说他，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八岁的小孩而已，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立刻泪眼婆娑起来。
第313章 交换条件
“放我走，你会看到丁小钱。”刘德通顾不得抹自己脸上的血水，他知道眼前这个人要是动怒，就算在这里杀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那人歪着头：“她在什么地方？”
“那个柜子后面的房间，我只要走而已，就这一个要求。”刘德通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向后退。
那人纹丝不动，眼下的泪痣显得十分娇艳。
刘德通一步一步后退着，看到对方没有要动的反应，立刻夺门而出。
丁小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隐约听到楼上有动静，没过多久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钱儿？你在吗？”
是江彧！丁小钱心中腾升起一阵希望来。丁小钱想要回应，可是嘴巴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于是只能卖力的摇动着锁链。
江彧站在楼上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没有在犹豫立刻下了楼，看到丁小钱像是一个被锁起来的流浪的小猫，顿时一阵心痛。
“小钱儿……你还好吗？不要着急，我马上就放你出来。”
丁小钱的头发湿湿漉漉的，脸色苍白的吓人，江彧忍不住将丁小钱抱在怀中，那个刘德通竟然敢这样对她，他一定不会放过刘德通的！
丁小钱想说话说不了，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江彧连忙放开丁小钱，低声道：“小钱儿，不要害怕，不要着急，我这就给你松开。”说着江彧小心翼翼的将丁小钱嘴巴上的胶带取掉，拿出抹布。
丁小钱顿时一阵咳嗽干呕，江彧见状连忙细心的把矿泉水拿来给她漱口。
漱口之后，丁小钱感觉好受不少，这才好奇的询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起来好像江彧就在前几天出现过一次，然后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她本来想的或许能到这里救她的可能只有徐子谦了。只不过徐子谦远在帝都，这个时候恐怕不知道她失踪的事情。没想到来的确实江彧，这让她多少有些意外。
江彧皱着眉头：“我在外面得知了你失踪的事情，想了一下只有刘德通有这个嫌疑，所以我就稍微调查了一下刘德通，这个人很狡猾，表面上只登记了一个房产，也就是上面那层，实际上下面这层也是他的，只不过写的是别人的名字。来之前我还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是来了之后发现他神色不对劲，果然有猫腻。幸好我找到你了，要是我没有下来，找不到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你没事吧？没有受什么外伤吧？要是那个人敢动你分毫，我定不会放过他！”
丁小钱抬起头望着江彧神色平静道：“还好，只是被限制住了人身自由，如果你找不到我的话，恐怕过一段时间，能够在蜡像展览上看到我。”
“什么？”江彧愣了愣，没有听明白丁小钱的话。
丁小钱郁闷的看了一眼江彧，她本来想像个笑话一样把事情讲出来，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迟钝。丁小钱倒也不想想自己讲的笑话，恐怕没多少正常人能get到笑点。
“没什么，他说他打算制作一个蜡像壳子，然后把我装进去，接着放在蜡像馆展览。”丁小钱一脸平静的道。
江彧忽然低着头，狠狠的握紧拳头。
“帮我把这手铐和脚铐弄掉好吗？这几个东西真的很沉啊。”丁小钱没有注意到江彧的异样。
江彧神色变了变，连忙抬起头勉强的点着头：“嗯，我马上就给你去掉。我找一下钥匙放在什么地方了。”江彧站起来在柜子上搜索了一会，从笔盒上摘下来一串钥匙，仔细的看了一遍找到和手铐脚铐差不多大小的几个钥匙。
回到丁小钱面前，江彧分别试了试钥匙，经过几次尝试，终于对准了的铐子和钥匙，很快就帮丁小钱打开了。
“太好了，终于打开了。对了，刘德通呢？”丁小钱站起来，立刻就想到了刘德通：“他是杀害陆恒和钱复山一家人的凶手，证据确凿，可以直接抓住他！”
说着丁小钱便朝楼上冲去，江彧连忙跟在后面，到了楼上，发现楼上空空如也。
丁小钱不由皱起眉头：“刘德通呢？你把他放走了吗？”
“如果我不放走他，结果很可能是我们被关在一起。”江彧连忙道。
的确，要是江彧不管刘德通直接下来的话，等到江彧下来，刘德通很可能在上面把门锁上，这样他们出不去，房子里面的食物很快就会吃完，到时候他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
“那他会跑去什么地方呢？”丁小钱忍不住问道。
“总而言之，先回去吧，队里的人都在找你，你不知道你跑丢之后他们有多担心。”江彧劝说道。
丁小钱点点头，表示同意。说起来也确实是她轻信了对方，半夜从警局出来，结果中了刘德通的圈套。
两个人从刘德通家离开，回到警局，才发现叶萧小胡甚至孟局等人竟然还在局里等着。
“师姐？师姐！你终于回来了，呜呜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差点吓死我了！”叶萧颇为委屈，本来沉浸在被徐子谦怒喝被喻子瑞大骂的幻想中无法自拔，意气消沉的叶萧，这时候看到丁小钱出现，终于生龙活虎起来。
小胡也忍不住大声道：“丁儿你跑什么地方去了，担心死我们了，我们今天跟踪了刘德通那家伙一天呢！”
孟局看到丁小钱眼睛都要瞪出来，连忙站起来冲过去前前后后看了丁小钱好几圈，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可终于回来了，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孟局厉声道，心里却想着幸好回来了，不然徐子谦回来可怎么了得。
丁小钱连忙立正站好：“回孟局的话，我昨天晚上接到了刘德通的电话，说如果我不及时的赶去，童童就没命了，当时情况紧急，我只好先过去，没有想到中了他的陷阱，被他抓了起来，现在已经没事了，局长，我请求立刻派人抓捕刘德通，他就是杀死陆恒，以及毒杀钱复山一家三口的凶手！”
“果真如此？”孟局有些意外。
“绝对没错，他亲自向我交代了！”丁小钱斩钉截铁。
“好。现在就派人去抓他归案，这次又可以给你记一个功！”孟局喜上眉梢，一提到案子破了，瞬间把之前的担忧忘在脑后，说完之后才想起来，孟局板着脸：“不过记住，下次绝对不许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是！”丁小钱立刻回道。孟局点点头，到现在才算是了结了一件事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你看看你这次擅自跑出去，把你这小师弟吓得，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那收拾收拾东西，可以下班了。”
孟局说完便提着公文包离开了，现在已经差不多十点，这两天他都没怎么休息好，现在看到丁小钱回来，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人也觉得有些疲乏了。
“师姐没事就好，对了，师姐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你刚才不是说被刘德通抓了起来吗？你是怎么逃脱的？”叶萧忍不住好奇道，从丁小钱进来开始，叶萧就只看着丁小钱，好像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丁小钱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道：“哦，我确实是被刘德通抓了起来，我还知道你们来找过我，但当时我就在你们去的那个房间楼下，就差一点你们就能把我救出来了，后来是江彧……咦，江彧人呢？”
丁小钱回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彧早就消失不见了。
“什么江彧，你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吗？”叶萧困惑道，转过头看向小胡，小胡也跟着附和：“是啊，江彧没跟着过来啊，他把你救了出来吗？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先走了？他这个人最近好像总是很忙，不过他怎么知道你在刘德通那的？”
江彧一个人看一家公司，自然很忙，经常聊着聊着客户来了电话，然后他就跟着客户走了，想起来刚才下了车，好像江彧就没跟着过来，不过总觉得她好像忽视了什么地方，丁小强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劲，于是甩开这些奇怪的念头。
“他说他得知了我失踪的消息，就立刻调查起刘德通，查到刘德通的住所，而且查到了楼下的房子是他用别的名字买下来的，所以单查刘德通的时候，是找不到下面那层房子的信息。
他把楼下的改装成封闭的，像是地下室的模样，一般人去了上面的楼，肯定不会想到地下还有一层，江彧因为知道地下还有一层，所以认定了我就在下面，于是就跑到下面去看。可惜的是被刘德通跑了，当时要是能抓住刘德通就好了。”丁小钱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叶萧顿时有些无奈，一直到这个时候还只顾着可惜没抓到犯人，心这么大也就只有丁小钱了。幸好她没事，不然的话他真不知道怎么向徐子谦和喻子瑞交代。
叶萧刚想问丁小钱还有没有受到其他的伤，还没开口，丁小钱便打了个喷嚏，叶萧准备说话，丁小钱又来了个喷嚏，一连打了三四个，才稍微停住。
“丁儿，你不会感冒了吧？”小胡说着手伸向丁小钱的额头，还没到地方，啪的一声被叶萧打掉。
“你是医生吗？你会看吗？”叶萧反问道。
小胡翻了个白眼，捂着手道：“不是怎么了，我没给人看过病，好歹得过病，至少也知道感冒发烧什么症状。”
“这能一样吗？师姐，走，我带你看医生去。”叶萧不由分说的拉着丁小钱上了车。
第314章 事情非同小可
一家人坐在客厅，一脸阴沉的徐子谦坐在以往徐老爷子经常坐的位置，徐子豪腿上缠着绷带坐在旁边，徐子谦的父亲和母亲一言不发，低着头坐在对面，接下来需要面对的事情便是对徐老爷子尸体的处理。
谁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对于还在拼命寻找各种医生，希望能够治好徐老爷子的徐子谦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徐子豪听说这件事情，顾不得自己还在重伤当中，一定要回来看看，终于在昨晚见了老爷子最后一面。
“我看……过几天应该开个追悼会。安排一些商业上的人来吊唁。”徐子谦的父亲认为自己是一家之主，有理由先开口。对他来说，即便是徐子谦能力再强，终归只是自己的孩子而已。
徐子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老爷子一直不喜欢热闹，他都走了，就让他安安静静的离开吧。”徐子谦的性格和他父亲不像，但是却和徐老爷子很相似。
徐子谦的父亲嘴唇蠕动，想说点什么，可是看到徐子谦冷冷的双眸，又不自觉的咽回肚子里。
“今天就到这里，过几天我会把丁小钱叫回来，一起送送老爷子。”徐子谦说完站起来，准备离开。
听到丁小钱，徐子谦的母亲坐不住了。
“她来？她凭什么来？她又不是我们徐家的人，凭什么来参加老爷子的追悼会？”徐子谦的母亲瞪着眼睛，一连串的发问道。
徐子谦皱了皱眉，坚毅的侧脸上浮起一丝不耐烦。
“她是我的妻子，当然有资格参加追悼会，更何况爷爷很喜欢她，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徐子谦丢下这句话，转身上了楼。
徐子谦本身心情就非常不好，在这种场合下还要受到压迫，他难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徐子谦的母亲听到这话，顿时气急：“轮不到我指手画脚？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不能挑一下自己的儿媳妇？我就是看不上丁小钱，长的不好看家境也不好性格也不好，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我给你找了那么多门当户对的，你为什么就是看不上？”
徐子豪本想站起来缓和一下气氛，可是刚动了动脚，就疼的龇牙咧嘴，也就顾不上。
徐子谦的父亲算是想明白了，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依旧纹丝不动，好像没有听到似得，他也给这两个人打过不少圆场，说实话他并不是多在意徐子谦选择什么样的，只不过丁小钱那样的他是绝对看不上，因为丁小钱对徐家来说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
但徐子谦是个性格坚定的人，一旦认准就很难更改，这点和徐老爷子很像，所以他知道在徐子谦认定某件事情的时候，还非要跑过去唱反调也好，利诱也好，全部都是徒劳的，所以他干脆坐在一边一动都不动。
徐子谦停住脚步，转过头盯着母亲。
母亲吓了一跳，向后退了退，但还强撑着：“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你从小就和别人家的小孩不一样，什么话都不听，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妈妈。”
“一个好的母亲，是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小孩不管不顾的。”徐子谦留下这句话，踏上台阶消失在楼梯。
徐子谦的母亲愣了愣，失神的坐在沙发上。
“我也要上去休息一会，走吧小草。”徐子豪抬起手，做了个好像等待被搀扶的姿势。
小草连忙搀扶着徐子豪，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开。
空荡的客厅只有徐子谦的父亲和母亲两个人呆呆的坐着。
“我哪里做错了吗？我还不是想着徐家好？徐家可是你们家，又不是我家，我想着徐家越来越好难道不对吗？”徐子谦的母亲颇为委屈，一只手撑住下巴，竭力忍住眼泪。
徐子谦的父亲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小孩的事情小孩自己做主。”
徐子谦的母亲横着眉毛大怒：“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打算，打算就这样把家产全部留给那两个小孩吗？”
“哎……算了。”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你是你爹的亲生儿子，理应该由你来继承公司，为什么要拱手让给他们？他们在白白的把公司分给不知道从哪来的野丫头，你辛辛苦苦在公司干了大半辈子，为什么要那两个小孩坐享其成？”
徐子谦的父亲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看到他一言不发，徐子谦的母亲反而更加恼怒：“你说话啊？你爹不念及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你儿子也不念及你是他亲爹，现在这个家弄的像什么样子？儿子不像是儿子，父亲不像是父亲，有谁家的父亲，儿子皱个眉头他都吓得不敢吭气，也就只有你了！”
徐子谦的父亲不禁皱起眉头：“他好歹也是你儿子，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偏要说！他作为我儿子，对我有对母亲的尊重吗？你看看他对我的态度，那像是儿子对待母亲的态度吗？三番两次和我做对不说，还多次让我难堪。他根本就是我家的仇人。”徐子谦的母亲愤愤不平，提到往事就火气很大。
“你也没有经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啊。”
“你说什么？”
“算了，我也累了，在工作几年退休了，种种花喂喂狗也不错。”徐子谦的父亲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显得很沧桑。
从得知徐老爷子离开之后，他一直没有缓过神来，徐老爷子在的时候是一回事，可是不在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想象中的感受总是和现实中的感受有一定的差距，比如他以为他会高兴，可是当事情真正发生了，他又忽然觉得很无力。
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一个喷嚏都能让股市抖三抖的金钱巨人就这么没了，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有着说不出的震撼。
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紧握着双拳，努力的想要去抓紧一切自以为美好的事情，可是到了死亡那一刻来到的时候，人还是会双手空空的离去。这么多年，他也觉得累了。
“种花喂狗？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在逗我开心吗？我不管，你不能把公司拱手让人！不然的话我就让你不得安静！”徐子谦的母亲固执道，说完不在给徐子谦的父亲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楼梯拐角，缠着厚厚绷带的徐子豪低声道：“哥……”
徐子谦并没有上楼，而是静静的站在拐角听客厅的父母谈话。他和徐子豪从小由爷爷一人带大，爷爷即是父亲又是母亲，而客厅里面坐着的那两个人，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亲戚一样的存在。
有血缘关系，可是不亲。
而那个被他们称作母亲的人，却视他们为竞争对手，甚至是敌对的一面。
“跟我来。”徐子谦收回视线，低声命令道，说着转身上楼朝自己房间走去。
小草连忙搀扶住徐子豪，担忧道：“小心一点。”
到了徐子谦的房间，徐子豪好不容易坐下：“哥，什么事情啊？”一般情况下徐子谦不会随便让自己进他房间的，而且从刚开始，徐子钱看着自己的表情就有些奇怪。
“今天这件事情，真的是单纯的意外吗？”徐子谦忽然开口。
徐子豪有些摸不着头脑：“嗯……我觉得应该是吧，哥，你不会怀疑有人故意做手脚吧？你也太职业病了。”
“你这几天去了什么地方，接触了什么人，全部告诉我。”
“哥……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徐子豪瞪大眼睛，仔细反复琢磨着徐子谦的表情，终于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才认认真真开始回忆。
“好吧，让我想一下，这几天我除了去公司，忙公司的事情之外基本上没做别的事情，就赵天歌带我去了一趟嘉华会馆，也就是前天的事情，然后开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子忽然不听使唤，然后就撞到了墙上。好在只是撞在墙上没有撞到什么人，真是吓死我了。”徐子豪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
小草在旁边抿了抿嘴，眉间依旧留有挥之不去的担心。
徐子谦抬起头望向小草：“当时你也在？”
“嗯，是的。”小草点点头小声道。
“说说当时什么情况，从去嘉华会馆开始说起。”
徐子豪忍不住道：“哥，你还不相信我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徐子谦面无所动，视线放在小草身上。
“确实和子豪说的一样，赵天歌忽然找到子豪，带着他去了嘉华会馆，不过他没有让我进去，所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小草说完迅速的低下头。
徐子豪如实道：“里面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赵天歌是有生意上的事情和我说，不过昨天聊得太嗨了，结果他什么都没说，我就说谈公事不适合在那么杂乱的场合下谈，可他说就图个开心，合约的事情过两天在说也可以。晚上离开的时候，赵天歌等人都醉倒在会馆，就我喝的少了一点，先离开了。”
“那么车呢？”
“我是去了隔壁的酒店住了一晚上，因为喝了酒不好开车，第二天接到你电话，我就下去开车，结果不知怎么就出了事。车现在应该在4s店吧，不过估计要报废了，撞得太狠了。”徐子豪无所谓的道，就算还能用，他应该也不会在用那辆车了。
第315章 很多地方不对劲
徐子豪皱起眉头：“哥，这有什么问题吗？”
徐子谦低着头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继续道：“你难道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什么地方不对劲？”徐子豪重复了一遍，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应该只是赵天歌忽然来找我，我虽然认识他，但也只是打个照面的关系，可是那天他忽然对我很热情，虽然他本身就是比较放的开的性格，可现在回想一下还是觉得有些怪，因为他平时不会对我这样。”
赵天歌是这个圈子从小玩到大的，他的为人徐子谦很清楚，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凡是总有例外，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徐子谦默默地抽着烟，把赵天歌列为可以怀疑的对象。
“爷爷在这几天身边出现了什么异常的现象吗？”
徐子豪很快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怀疑爷爷……”
到现在为止，徐子谦内心还没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可是理智却清楚的告诉他，他已经失去了那个抚养自己长大的亲人。
“这两件事情赶到太巧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有什么人在背后做了手脚。你或许没注意到，自己的车被动了什么手脚，看上去出车祸的原因是车子自身忽然出故障，听上去像是个意外，但实际上并不是。”徐子谦摁灭烟蒂，接着又点燃了一根。
他心情急躁的时候就会不停的抽烟，这样能够稍微缓解他焦躁的情绪，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什么意思？”徐子豪较容易信任别人，听到徐子谦的话尚为不解，如果有人做手脚，那么那个人会是谁，这几天他接触的可都是圈子里面的人，而且他在外面也没惹过什么事情，没有理由忽然遭到报复。
徐子谦用力吸了几口烟，吐出烟雾，房间很快烟雾缭绕起来。
“你开车去的时候没有觉得车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停了一晚上之后，就忽然有问题了呢？在你休息的期间，一定有人上去动了什么手脚。这么多年因为车子本身出故障而导致车主受伤或死亡的案列几乎没有，基本都是有人在车里动了手脚。不清楚这个事情到底是谁干的，但稍微调查一下应该很快能水落石出。”徐子谦一脸冷静道。
徐子豪愣了愣，连忙道：“那么要怎么调查？”
徐子谦看了一眼徐子豪，冷声道：“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休息。”说着徐子谦摁灭烟蒂，站起来朝卫生间走去。
看到徐子谦的态度，徐子豪也不在去追问，他知道他哥的性格，一句话从来不说第二边，也很少会向别人解释他会做出什么行动。于是也就不在多问，将这件事情完全交给他哥处理，只不过听他哥的意思，似乎是在怀疑他这几天接触的人。
他这几天除了客户之外，也就只接触了赵天歌，可是赵天歌和他们一直是一个圈子长大的，怎么样也不可能做出陷害他的事情，更何况他们也不是很熟悉，而且赵天歌和徐子谦关系极好，即便是看在徐子谦的面子上，赵天歌也不应该在他的车上动手脚。
好在他反应敏捷，如果不是他及时打了方向盘，打开安全气囊的话，他要么和对面的车相撞，要么直接冲到别的车道上去，两者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车毁人亡。说起来他还算幸运，只是伤到了脚而已。
小草搀扶着徐子豪回到房间，徐子豪却不断的回忆着，如果不是忽然有辆车从后面挤了过来，他不得不避让的话，那么后面的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仔细想起来，那辆车的出现也很可疑。
明明道路很宽敞，为什么那辆车偏偏往自己这里挤？徐子豪皱着眉，努力想要回忆起那辆车的车牌号。可惜的是不论怎么回忆都非常的模糊，只记得是辆劳斯莱斯，可帝都劳斯莱斯那么多，只凭着这个是没办法判断是谁的。
江北第一人民医院，丁小钱在叶萧的偕同下从里面走出来。
丁小钱的脑袋后面被划伤了一道口子，之前吃了一点消炎药，但伤口并没有好转，去了医院之后，医生给缝了针，带上了头套，才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丁小钱竟然两次伤到脑袋，这次要是让丁氏兄弟知道可就不得了。所以丁小钱和叶萧默契的没有提起丁氏兄弟。
在丁小钱的强烈要求下，医院没有让丁小钱住院，而是打了破伤针，开了点退烧消炎药就让她离开了。
叶萧送丁小钱回到家，主动要求下厨，当天丁小钱吃的欲哭无泪，这大概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吃过的最难以下咽的食物，不过看着叶萧殷切的表情，丁小钱并未对食物发表任何负面评论，忍着泪硬是吃完了。
第二天，叶萧几乎是寸步不离丁小钱，甚至这天就是去买早餐，也要丁小钱在一旁看着，就好像稍有不注意，丁小钱就会消失不见似得。
左手拿着水煎包，右手拿着豆浆，丁小钱头上缠着白色绷带出现在警局。明明时间还早，可是警局里面却坐满了人，听到身后的动静，众人纷纷转过头看向丁小钱。
丁小钱愣了愣，只觉得警局今天的气氛不一般。
孟局站在最前面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倦容，本来他昨天就回家回的晚，今天又起的早，难免有些没精打采。
“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有现场吧？”叶萧放下手中的食物和资料，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众人一阵沉默，过了半晌，还是孟局开了口：“昨天半夜，一个女明星坠楼身亡了。”兴许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孟局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干涩。
丁小钱皱起眉头追问道：“然后呢？”
孟局揉了揉眼睛：“考虑到你受了伤还在休息，所以就没有打扰你，半夜我们联系了法医，同时叫来了技术部的人员对现场进行收集证据，现在关于现场的一些证据化验结果出现了，但是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估计要到中午才能出了。”
“让我看一下现场的图片。”丁小钱放下水煎包和豆浆，迅速的被新的案情吸引了注意力。
技术部的小杨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想要把化验结果给丁小钱。
丁小钱困惑的看着小杨：“怎么了？”
小杨解释道：“你现在还受着伤，还是好好养伤吧，这边的事情我们处理就可以了，或许只是单纯的自杀而已。”小杨虽然困乏的不行，但比起丁小强缠着白色绷带的样子还是好了太多。
如果徐子谦看到丁小钱这样操劳，指不定会发多大的火，而且徐子谦看上去刚正不阿，但实际上非常非常的护短，尤其是遇到丁小钱，不管是不是合理的，只要稍微损伤丁小钱一丝一毫，徐子谦都完全坐不住。
指使受伤中的丁小钱干活，就好比在摸徐子谦这个老虎的胡子，非常危险。
“我没事，只不过破了道口子而已，而且医生已经缝合好了，不信你看。”丁小钱看对方无动于衷好像不相信自己，于是立刻就要把脑袋上的白色头罩扒下来。
白色头罩看上去好像伤口很大，实际上后脑勺只伤了两厘米那么长的道子而已，丁小钱觉得他们一定是误解了。
“别别别！千万别！”小杨下的连忙站起来想要去制止。
叶萧吓的够呛，连忙拦住丁小钱：“师姐！这样伤口会感染的！”
丁小钱停下动作，一脸无辜道：“可是他们不相信啊。”
小杨赶忙道：“我相信我相信，没有不相信你，就是觉得你现在是伤员，应该多休息就好，这件小案子估计也就是为情自杀之类的，真的不用太过在意。”
旁边也有同事站起来附和，表示同意小杨的看法。小胡也开口道：“是啊丁儿，你先好好休息吧，前面那个案子破了你有大功，这个小案子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前辈’吧，不然我们都要没脸在这呆下去了。”
小胡话说到这个份上，按理说稍微能够变位思考一下的人都会停下来，偏偏丁小钱懒得去往那方面想。
她耿直的道：“这怎么能算是个人的荣誉呢？我们是一个小组，上次的案子是我们一手破获的，就算是有功，也是大家的功劳，这次也不例外，大家都参与在其中，我作为一队的一员，也应该参与在其中，不能掉队才行。”
小胡顿时哑口无言。
孟局打着圆场：“算了算了，给她看吧，但是丁小钱，这次你要记住，看看可以，今天这一天不许跑现场。你只负责提供分析，今天一天必须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除了警局之外所有的地方都不可以去！明白了吗？”
丁小钱见到孟局松口，连忙点头：“明白了局长，今天我什么地方都不去。”说着丁小钱几乎是用抢的，将小杨手中的资料夺过来，放在桌子上一页一页细细的看着。
“师姐，先吃点东西在看吧，不然一会饭菜凉了可就不好了。”叶萧在一旁催促着，盘算着这两天一定要想办法让师姐多吃一点，要是徐子谦回来觉得丁小钱瘦了或者怎么样，那可就不好了。
第316章 认真起来不是人
丁小钱就像是没听到，一头扎在案子中。
死者名叫李秀红，一个混迹在娱乐圈内的三线女明星，长相甜美可人，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主演了一部言情偶像剧从而一炮而红，但接下来事业慢慢下滑，在加上年纪大了，基本上很少在银幕上出现。
虽然这位女明星已经四十多岁，可是保养的却宛若二十多岁的少女，她每天什么事情也不用做，是不是刷个微博，在微博上po出自己练习瑜伽，或者看书，旅游的照片，日子过的倒也舒适。
但就在昨天半夜四点二十分，被家里的女佣发现死在自家楼下，女佣立刻打电话报警，同时通知了远在美国开会的男主人。
丁小钱看着资料微微粗气眉头，头也没有抬起：“叶萧，之前你调查出来的和刘德通有着不一般关系的三个人，其中一个三线小明星叫什么名字？”
叶萧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道：“李秀红，怎么了？”叶萧还没有反应过来，昨天晚上他吃的很多，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清早就肚子饿的不行，他现在只想赶紧吃完，这样肚子就会好受些，根本没有注意到丁小钱有什么异常的态度。
叶萧大口吞咽整个水煎包，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来，他三两口咽下去，差点噎死，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好不容易用豆浆冲了下去，这才眼泪汪汪的开口：“李秀红？死者难道是李秀红？”
他只听到刚才有人说死者是女明星，根本没有朝那方面想。如果死者是李秀红的，这个案件就耐人寻味了。
丁小钱严肃的点点头：“是她没错，姓名年纪长相完全符合。”
叶萧露出震惊的表情来：“那么，难道是刘德通？”
小胡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忍不住疑问道：“什么，你们在说什么，说的详细一点好吗！”
丁小钱冷静道：“那天我们曾经仔细调查了一下刘德通的社交状况，发现他身边一共有三个对他来说伤害过他的人。一个是曾经顶替他上大学的高官子弟赵匡亦，一个是曾经拒绝给他发工钱以及赔偿工伤的黑心老板周力勤，另外一个则是曾经拒绝他，并且用语言侮辱过他的女明星李秀红。
李秀红是他高中时期暗恋的女生，他曾鼓起勇气向女生告白，但是女方却对他进行了十分恶毒的辱骂和嘲讽。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后期我们曾找到和他关系较为亲近的蛋糕店的老板娘，老板娘的长相和这个李秀红有几分相似。
我猜测，刘德通把对李秀红的感情放在蛋糕店老板娘身上，但是因为害怕再次遭到侮辱和嘲讽，刘德通始终对老板娘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就能够绝对的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说到这丁小钱顿了顿，叶萧皱着的眉头微微放松。
“那么他这次是去找李秀红实施报复吗？”叶萧下意识的问道。
丁小钱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道：“有很大的可能是这样。刘德通看似为人温和，实际上心胸狭窄，自己出人头地之后，和这些人取得联系，目的就是为了好实行报复计划。
原本他打算杀了我之后在进行的，只不过最后没能杀了我，可他凶手的身份有败露了，所以才会立刻向曾经得罪过他的人报复。”
叶萧大吃一惊：“他……他打算杀了你？”昨天的事情丁小钱没有透露太多，只知道是江彧把丁小钱带回来，他只顾着懊恼自己没有仔细把刘德通家里搜寻一遍，让那个江彧抢了先机。
丁小钱点点头认真道：“他说他打算制造一个蜡像模子，然后把我活生生的放进去，等到风声过去，就把我放到蜡像馆展览，让你们看到我，也认不出我。还说要让我饿的瘦一点，这样制造出来的蜡像才完美。”
小胡和叶萧不禁目瞪口呆，心生出一股寒意。
“他……他好大的胆子！”半晌叶萧才冒出这句话，这个刘德通果然心肠歹毒，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不过想想看陆恒惨死的模样，他会对丁小钱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小胡松了一口气：“这次多亏了江彧呢，要不是他我们早就放弃搜索刘德通家了，到时候可就惨了，幸好你没有什么大事，对了丁儿，你先赶紧把东西吃了，等下再说，你这短时间肯定被那个刘德通关着，什么东西都没吃，先吃东西，别的不着急。”
孟局听到这也开口：“就是，小丁啊，你先把饭吃了再说也来得及，现在尸检报告还没出来，我们这边也没有办法动。”
丁小钱抿了抿嘴：“他没饿着我，因为我附和他说了很多话，他把整盒饼干都扔给我吃了，而且昨天晚上吃的太多了，还没消化呢。”说到那盒饼干，丁小钱心里想着等一下一定要在买一盒回来，她怎么以前没有发现那么好吃的饼干呢？
孟局无奈的摇摇头，丁小钱面对的案子的认真劲，恐怕就是徐子谦也比不上。
叶萧见到丁小钱不愿吃，便劝道：“不吃就算了，那你总得把豆浆喝了吧。”一定是昨天他做的饭太好吃，导致丁小钱看到外面卖的食物都难以下咽，叶萧默默的想着，心里很是得意，什么时候自己厨艺进步的这么厉害，下次一定要给女神做一顿，让她好好的夸一夸自己。
叶萧抱着这个念头，一直到一个月后，喻子瑞成功诞下一子，喝的第一顿营养鸡汤，叶萧眼巴巴站在旁边看着喻子瑞喝。
看到鸡汤慢慢从她口中滑到喉咙直至腹中，喻子瑞脸上浮现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她拿着汤匙犹豫道：“这是谁做的鸡汤？”
叶萧心脏狂跳，刚准备邀功是他自己做的时候，喻子瑞下一句话出来：“怎么这么难喝？”叶萧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丁小钱听从了叶萧的建议，拿起豆浆一边喝一边道。
“案发现场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更没有挣扎过或者是有人进出的痕迹，只有阳台留下了死者衣服上的纤维，掉下去的时候腿部皮肤被阳台上的突出的水泥粒划伤了，留下了少量的皮肤组织。阳台在三楼，阳台的围栏高一米，而死者是头朝地摔下去，刚好落在门口的水泥地上，当场脑袋开花。
表面上看上去毫无可以利用的证据，但是从两点能够肯定死者绝非自杀或者意外。
一，阳台高度为一米，死者身高一米六三，很难直接从阳台跌下去。阳台周围并不存在矮凳子，也没有晾衣服的架子，说明死者绝不会是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跌下去。
二，阳台上残有死者的腿部的皮肤组织，说明死者和阳台经过了一定程度的摩擦，如果死者有意自杀，那么一般情况下死者会采取站立在阳台上的姿势朝下跳，那样做的话根本死者的膝盖根本不会被擦伤。
由此可以判断，死者是他杀，所以我们应该请第一位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也就是那位女佣来谈谈话。那么女佣现在在什么地方？”
丁小钱说完淡定的环视了下四周，希望有人能够给她回答。
在丁小钱来之前，他们还在为死者是自杀或者是他杀争论不休，可丁小钱看完资料短短几分钟，便下了定论，他们才发现刚才的争辩几乎毫无意义，不由得全部愣住。
孟局脸上露出为难：“这个……我们赶到案发现场，想要去问一下在死者死之前，具体发生过的事情，结果女佣就蜷缩在角落昏睡过去，所以我们直接把她送到了医院。”
“是什么医院？现在立刻去一趟医院！”丁小钱迅速道，放下豆浆就准备转身离开。
孟局连忙拦住丁小钱：“小丁，哎呀等一下等一下，不要着急，她现在还昏睡不醒呢，想必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点，还是在等一段时间过去，而且你答应我了的，今天必须呆在警局半步不能离开，审讯女佣那边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好了。”
丁小钱脸上浮现出急躁，她刚才一时间忘记了这一点，在案件发生之后，死者家里的人任何一个人都有一定的嫌疑，因为往往越是关系亲近，反而越容易看不清楚对方的为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丁小钱对女佣抱有怀疑，如果真的和她推断的一样，李秀红是被刘德通杀掉的，那么在家里的女佣不可能一点动静一点异样都没感觉到。
要么刘德通和李秀红之前就有什么奸情，这样李秀红也会帮着女佣隐瞒刘德通的存在，要么刘德通和女佣之间有什么利益上或者别的方面的纠葛，这样女佣不会告发刘德通。
至于见血虚弱之类的，受到刺激晕倒需要住院的，基本上只是个幌子而已，她必须立刻去医院确认女佣是不是还在。按照她的推断，现在女佣很可能已经跑路了，她需要得知女佣的全部资料。
丁小钱手指不由自主的搓着下唇，开始想接下来的对策，除了女佣之外，她也很想见一下死者的丈夫，这件事情目前看来出自刘德通手这个推断最有可能，但是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能肯定究竟是谁做的，任何人都有嫌疑。
第317章 证人的话
“我去，我去把女佣给你带过来，局长，那个女佣现在住在哪家医院？”叶萧见到丁小钱着急，连忙道。
破案稍微晚一点，真正的犯人很可能就会跑了，不能耽误时间。
孟局微微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萧补充道：“师姐，我去帮你把女佣带过来，你可不能去别的地方，不然我可就白跑了。”
丁小钱连连点头：“放心吧，没问题。”
得到了师姐的肯定回答，叶萧这才转头看向孟局。
“江北第三人民医院……”
叶萧收到地址，立刻出门开了车直奔江北第三人民医院，医院是就近选的，说明死者家距离这个医院很近，这样就糟糕了。
不管怎么说，女佣都是警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如果凶手是刘德通的话，不论是否和女佣有过勾结，只要女佣注意到一丝一毫，就很可能被刘德通灭口，不过地点是在医院，医院当中人来人往，还有很多监控器，刘德通恐怕不会以身犯险。
而且加上定下前所说的，刘德通很可能还要继续找下一个作案的对象，根本无暇顾及女佣这边是否注意到他。
叶萧快步上了楼，走到前台询问前台值班的护士，在护士的指引之下，叶萧找到了正在输液中的女佣，并且顺利的将女佣带回到审讯室。
阴凉的审讯室当中，女佣怯生生坐在椅子上，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站着的，头上绑着白色绷带的丁小钱。
叶萧低声和丁小钱耳语了片刻，转身出了审讯室，不一会搬了一张桌椅坐在旁边。叶萧提议由他来进行笔录，丁小钱来审讯。
“你叫什么名字？在李秀红家工作多长时间了？她死之前，你有见到什么异常的现象吗？”丁小钱一开始就一连串的发问。
女佣连忙低声道：“我叫张玉婷，前年开始在秀红姐家工作的，她死之前，我见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她房子的跑出来。我就跑过去追，但不敢追的太近，害怕被那个男人报复，后来跑出了楼，发现秀红就倒在血泊当中，我一时间被吓到了，也顾不上去追那个男人，赶紧报了警，然后我就握着手机一直等警察来，等我清醒过来之后，已经在医院打吊针了。”
丁小钱看了一眼叶萧，叶萧埋着头使劲记着笔录，根本顾不上抬头。
“那么确认是李秀红就是那个男人杀害的吗？” 丁小钱问道。
女佣扬起红扑扑的脸蛋，想了想，郑重的点头回道：“我觉得是，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我想起来了，我其实应该见过那个男人好几次，都是在秀红姐的卧室见到的，我想应该是他们吵架了，男的失手把秀红姐推下去的……不过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告诉我家老板，要是被他知道我就要倒霉了。”女佣急切道。
“那么你有见过那个男人正面的模样吗？”丁小钱再次问道，仅仅凭这一点还不能确认杀了李秀红的就是刘德通。
“嗯……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是有见过那个男人，我第一次碰见那个男人的时候，秀红姐说那个男人是修电脑的，那天之后我就再也不能直接进入秀红姐的房间，基本上清扫房子，其他时候秀红姐也很少在叫我把食物或者饮料送到她的房间当中。这幢房子是用来给秀红姐散心的，就算老板不去美国开会，也很少来这里。”女佣一五一十道。
丁小钱立刻打开公文包，掏出刘德通的照片摊放在女佣面前：“是这个人吗？”
女佣拿起照片仔细的看着，郑重其事的点头道：“是这个人没错，他眉毛有点朝上飞，我记得很清楚。”
丁小钱心中顿时了然。
让女佣离开之后，丁小钱立刻去往孟局的办公室。
孟局正在打盹，被丁小钱的敲门声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知道丁小钱一来，肯定是有事情要忙乎，于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
“什么事？”孟局开口道。
丁小钱认真道：“我建议派遣一些警员去周力勤，赵匡亦那里看守着，杀害李秀红的凶手毫无疑问是刘德通，那么的他接下来会对周力勤和赵匡亦动手。我们只要守在那里，就能够抓到刘德通。”
孟局皱了皱眉：“这个周力勤和赵匡亦是什么人？为什么刘德通要选择他们动手？而且李秀红的验尸报告还没出来，你怎么肯定是刘德通下的毒手？小丁啊……我知道你破案着急，可是也要有耐心，讲究证据。”
“李秀红的女佣指证是刘德通杀的，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丁小钱反驳道。
“那么笔录给我看看。”孟局开口道。
丁小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笔录递给孟局，笔录上面写的女佣只见到了那个男人的背影，然后之前见到过那个男人的正面，并没有见到那个男人杀害了李秀红，并不能够直接断定女佣前段时间见到的那个男人，和今天杀害李秀红的男人是同一人。
从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证据不足。但在丁小钱心里早已经认定是刘德通做的了。
孟局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笔录，将笔录放在一边：“这样不行啊。”他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缺觉缺的厉害。
“是刘德通没错，我本身也是证人，刘德通当着我的面说杀了我之后就会去杀掉曾经对不起他的人，现在他确实做到了，我们要尽快把他捉拿归案，还有必须要到下一个刘德通可能会动手的人选——周力勤和赵匡亦那里蹲点，就能够抓到刘德通。不然的话我们只能接连收到两个人的死讯。”丁小钱按捺下内心的急躁，尽量认真清楚的说道。
孟局喝了一口茶，重复询问了一句：“赵匡亦和周力勤是什么人？”
“根据调查显示，赵匡亦是某地官员已退休的官员的儿子，现在江北大学担任生物博士的称号，一边在江北大学挂职，一边为企业研发新的科研项目，同时还代言了企业研发出来的一项新型的产品。现在居住在东帝家园。
周力勤是国内较为有名的造纸厂的老板，现在在力勤造纸厂工作，居住在江北紫苑。”
孟局眉头微蹙：“他们和刘德通有什么关系？”
“表面上他们现在关系很好，但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关系，实际上早些年，刘德通和这些人都有过很深的过节。其中赵匡亦是他的高中同学，顶替掉他上了重点大学，结果刘德通只能沦落在街头给人打工。
而周力勤则是刘德通流落在街头给人打工时候遇到的第一个老板，也是彻底改变了他整个人生的人。仔细推敲的话，刘德通因为给周力勤打工，不小心受伤了，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赔偿，甚至连应得的工资也没有得到，这件事情导致刘德通右脚终生残疾，在困苦下失去了双亲。周力勤应该是刘德通最痛恨的人。所以，周力勤那里一定要多派一些人，以刘德通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轻易的让周力勤死掉的。”丁小钱迅速简单的描述了一遍，然后殷切的看着孟局。
“这么说来刘德通的确是有这个动机，而且他的计划暴漏给你了，必须要抢先在你之前，完成自己的计划。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立刻派人去保护周力勤和赵匡亦。”孟局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说完拿起电话，拨通了分局的电话。
用手势对丁小钱说着稍等。分局的电话响了，孟局联系对方，请求分局派出一队来这边集合，供丁小钱调遣。
丁小钱看到这一幕，唇角忍不住微微扬起，本来就担心人手不够，看到局长这样做，就不用担心了。
没多久分局来的人便赶了过来，局内的一支刑警队，在加上分局来支援的一队，一共十多个人挤在警局里。丁小钱丝毫不怯场，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来周力勤和赵匡亦现在的所在地，然后简单的分工，将保护赵匡亦的任务分给外来支援的刑警队，自己这队则去保护周力勤。
一声令下之后，两队人马立刻开始分头行动，丁小钱看着兴奋不已，也打算跟着小胡一起去，叶萧站在后面幽幽的道：“师姐，你忘记了，你答应局长这一天都不能出去的。”如果丁小钱在遇到点什么意外，他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孟局也跟着道：“这两队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破案虽然稍微逊色了一点，但是保护一个人还是完全可靠的，放心吧，不会有意外的，你今天必须老老实实呆在局里好好养伤，剩下的粗活交给别人去干就行了。”说着孟局转身离开。
丁小钱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
叶萧因为要保护丁小钱，所以寸步不离的跟着丁小钱，本来丁小钱应该呆在外面格子间工作，不过因为她受了伤，特例跑到徐子谦的办公室休息，叶萧也刚好捡了个便宜，跟着进去悠闲的吹着空调。
丁小钱虽然休息，但是心却闲不下来，仰着头望着窗台上秃秃的月季花发呆。表面上看上去什么都没想，可是在心里丁小钱再次重新把所有的事情经过推理了一遍，确认自己的判断毫无问题后，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可是这边案子的事情稍微能让人放下心，那边丁小钱却忽然想起了徐子谦的事情。
第318章 说好的约定
徐子谦离开两天了，按照约定他应该会在第三天回来，往常丁小钱是绝对信任徐子谦的，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有种空空的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每当丁小钱打算仔细琢磨一下那究竟是什么感觉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消失不见。
这段时间徐子谦似乎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丁小钱掏出手机考虑着，是不是要给他打个电话，说说这边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掏出手机摁了好几下，丁小钱这才发现自己手机早就关机了，昨天回去的晚也忘记充电，丁小钱心里却忽然生出一丝期待，说不定是因为手机关节，才没有接到徐子谦的电话或者短信，想到这里，丁小钱连忙起身连接充电器。
叶萧坐在电脑跟前捧着脸，脑袋一点一点的，本来是打算查找一些资料，却没想到看着看着睡着了。丁小钱充电的时候不小心惊醒了叶萧，叶萧茫然的看着丁小钱。
丁小钱指着手机，口语道，充电。
叶萧点点头，揉着眼睛还是打算稍微在沙发上睡一会，不过为了防止又出什么幺蛾子，他转过头嘱咐道：“你要是出去或者怎么样，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啊。”看到丁小钱认真的点头同意了，叶萧这安心的闭上眼睛。
找了丁小钱一天一夜没合眼的叶萧早就累坏了，一闭上眼立刻呼呼大睡起来。
丁小钱沙发的位置被叶萧占了，所以她干脆坐在电脑跟前，打开浏览器想着现在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忽然被浏览器主页的新闻栏吸引住了视线。
刚准备细细看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丁小钱吓了一跳，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立刻接听了电话。
对面是分局刑警二队的队长吴俊。
“有事？”丁小钱简短的询问道，直觉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吴俊才会忽然打电话过来。
“有现场，我在东帝家园19号。”对面挂掉电话。
吴俊性格比较温和，为人很热心，电话里面他的声音却显得很冷静。
叶萧被电话声音吓的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呆呆的望着丁小钱，等到丁小钱放下电话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可能晚了一步。”丁小钱皱着眉头道：“去东帝家园，不，去江北紫苑。”
“可是……”叶萧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丁小钱好像始终不能稍微安静呆会。
丁小钱知道叶萧什么意思，她压低声音：“不要告诉孟局，我们悄悄的去，再不去就来不及了，现在的刘德通相当于亡命之徒，他自己应该也知道自己逃不了多久，所以提前对那几个人动手，周力勤是害他害的最惨的人，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周力勤，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够活抓住他。”
“活抓？”叶萧眉头蹙起，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是否和自己理解的一样。
丁小钱郑重的点头：“没错，活抓，刘德通很可能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但周力勤和刘德通两个人一起死，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我们必须赶在刘德通前面，阻止他杀了周力勤，同时阻止他进行自杀。让法律给他应有的制裁。”
叶萧抿了下唇，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的伤真的没事，我保证不会在出什么问题，如果我有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立刻告诉你，让你帮我去做。”丁小钱看出了叶萧眼中的犹豫，知道叶萧是担心自己又受伤了，于是连忙保证道。
叶萧看到丁小钱这幅信誓旦旦的模样，松了一口气道：“师姐，那你可千万要记住了，你要是在忽然失踪，不要说偶像不会放过我，就连我的女神也不会放过我的！”
“放心吧！”丁小钱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叶萧先出门左右环视了一下，现在是中午时，正是人容易打盹的时候，看到没有注意到他，他才冲着丁小钱招了招手，丁小钱小心翼翼的带着公文包，压低身子，放低脚步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我去买饭。”叶萧自言自语道，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
路过局长办公室，丁小钱压低身子，几乎贴着墙，好歹算是走过去。
两个人来到门口一阵雀跃，立刻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外面气温高，车内气温更高，叶萧一上去就打开了空调，两个人朝着江北紫苑飞驰而去。
江北紫苑在市中心附近，是高档的群聚别墅区，一般人开着小车恐怕不容易进去，叶萧把车停到外面，走了好一阵才走到江北紫苑的大门口，亮了警员证，门卫这才把他们放了进去。
“这里戒备森严，刘德通恐怕很难进来吧？”叶萧一边走一边询问道。
丁小钱仔细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布局，摇摇头道：“难说，如果不走正门的话，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进来。只不过不知道现在刘德通躲在什么地方，现在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样下去吃亏的会是我们。”
“也不知道前面那几个人来这里的动静大不大，要是惊动了刘德通，那可就白来一趟了。”叶萧忍不住担忧道，迄今为止刘德通是他们遇到的最难以琢磨的凶手。
丁小钱的手机没带，所以是叶萧联系了小胡，小胡赶下来接两个人去了临时的根据地。
小胡拿着望远镜指着前面一幢三层洋房道：“这就是周力勤住的地方，早上我们来的时候，把监控视频调了过来，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周力勤离开，他应该还在房子。”
叶萧过来瞅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视频被掉包了，进去看！”
听到这话丁小钱立刻下了楼，朝周力勤的房子走去，小胡目瞪口呆，连忙跟着叶萧一起小跑过去，几个在旁边看守的同事见到这幅场景，也连忙跟了下来。
在门外敲门，始终没人开门，丁小钱眉头不由皱起来，心中暗叫不好。
叶萧大声道：“师姐让一下，我来把门撞开。”说着叶萧侧着身体，用力的撞门。
周力勤家装的门可不是一般的门，光是厚度就有一般门足足两倍那么厚，不要说叶萧撞不开，就是十个叶萧恐怕也难说。叶萧撞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
“找物业。”叶萧说完这三个字就坐在地上大喘着气，同时揉着胳膊，心中暗道这门也太硬实了点。
不一会物业急匆匆带着钥匙来了，把门打开，丁小钱等人一进入房间就开始仔细的搜索起来，从客厅到后庭，从厨房到餐厅，从阳台到卫生间，卧室到客房，全部空无一人。
物业站在一边慌了：“不是说业主死在房子里了吗？人呢？业主不在进来的话，我会被开除的！”
小胡挠了挠头：“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你只要不告诉别人就可以了。”他以为周力勤已经死在房子里了，所以去要钥匙的时候忍不住这样描述，现在反而搞得好像他是入室盗窃的小偷似得。
小胡说着狠狠的瞪了一眼叶萧，要不是他说的那么夸张，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也不会会错了意。
“他应该是从楼下走了，楼下是直接通到地下停车场的吧？”丁小钱忽然开口道。
物业茫然的点点头：“是的。”
丁小钱朝地下室走去，小胡和叶萧等人跟在后面，物业哭丧着脸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就跟着走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着急了，楼下房间竟然没有锁门，电梯显示着去了负一层。不过这个电梯只有房间的主人才能够使用，丁小钱转身看向物业。
物业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的。
“麻烦你把电梯打开。”丁小钱冷静道。
物业现在算是骑虎难下，已经到了这一步，给或者不给结果都没有什么区别，犹豫了一下，物业还是掏出房卡，交给丁小钱。
轻轻一刷，滴的一声电梯的门缓缓打开，几个人坐了上去。眨眼间来到了地下停车场，丁小钱再次把视线放到物业身上，没有问任何问题，物业却仿佛已经知道丁小钱想问什么，主动走到前方开始介绍。
“这一排十二个车位都是周力勤的，这个房车体积比较大，占了六个车位。剩下六个都是小车，咦……少了一辆。”物业站在那愣了愣。
“什么车？”
“宾利慕尚。”
“车牌号呢？”
“等一下，我查查，在这里。”物业把记事本翻开指着记录。
叶萧看一眼，立刻记住上面号码。
“现在去什么地方？难道是刘德通把叶萧带走了？不会吧？”小胡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叶萧皱起眉头，把上面的号码发给交警大队，现在只能期望交警那边能够碰见周力勤，然后把他拦住。
“只能先回去等消息了，周力勤今天应该是没有外出安排才对，为什么忽然失踪，而且还是有所防备的失踪？对了，你们来的时候动作很大吗？”丁小钱忽然开口道。
小胡想了想：“应该……不大？”
“大还是不大？”叶萧忍不住大声道。
“大……我们直接开车进来的，当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丁小钱略微沉思片刻：“那么也就是说他是在注意到有警察来，才悄悄放上假的视频，然后开车溜走的，不一定是被刘德通挟持？”
小胡双手拍了一巴掌晃过神来：“对呀，说不定就是这样。”
“如果老实一点呆在这里，恐怕还没那么危险，现在到了外面，指不定刘德通会在哪里盯着周力勤，反而会让他的处境更危险。”丁小钱冷声道。
第319章 这下怎么办
小胡不由发愁：“那怎么办？”
“先回局里再说吧。”
叶萧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师姐，吴俊那边怎么办，要不要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丁小钱几乎成了大家的主心骨。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先问一遍丁小钱的意思在开始行动。
“打电话告诉他一声就可以了，我们去也没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丁小钱想到这个，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她早就应该想到了才对，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回去的路上由小胡开着车，丁小钱和叶萧坐在后座。
路上叶萧忽然接到了交警大队打过来的电话，说是在西滨路发现了周力勤的车，小胡立刻掉头朝西滨路赶去。
等丁小钱等人赶到了西滨路的时候，早就没有周力勤的车，叶萧忍不住打电话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对面说监控到西滨路就没有了，只能看到周力勤的车朝南边拐了过去，至于具体拐到了什么地方，监控里面没有显示，接下来只有靠他们自己。
“靠，这不是坑人吗？”叶萧用力挂断电话，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小胡看着后视镜问道：“怎么回事？那么大火气，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萧没好气道：“交警大队那边告诉我，这边的路况显示不了。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舍得多装几个监控？”
“周力勤最后的车朝什么方向开？”丁小钱忽然道。
“据说是朝南边，应该是那个方向，直直开到十字路口朝左边拐。”叶萧比划着说道。
丁小钱吩咐道：“那先开过去看看再说。”
“好嘞。”小胡清脆的应道，踩下油门，开到十字路口朝左边拐，眼前浮现出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路上甚至没有铺水泥，开起来坑坑洼洼，颠簸的不得了。
“周力勤把车开到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可惜自己的车啊？好歹也是六七百万的车，就这么让它在路上踮着吗？”小胡忍不住吐槽，他们开的是警局的车，也不过是五六万的桑塔纳而已，就算颠簸坏了也一点不可惜。
“啊，是不是那个车！”小胡指着前方一个和周围的建筑物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大声道。
叶萧探过头，立刻道：“没错，就是那辆车。宾利在外面很常见，但是在这种周围破落不堪的场合之下，宾利极其罕见。毫无疑问这就是周力勤的车，只是他为什么要把车停在这个地方？
小胡停下车，几个人从车上下来。
发现周力勤的车里早就没有了人影。
小胡仔细看了看车，抬头道：“丁儿，这车没有锁住，门都没关好。难道说周力勤是被人带走的？他把车开到这个地方干什么？这里这么偏僻，没有什么人，而且他公司不是不走这条路吗？”
没等丁小钱开口，叶萧抢先道：“他应该是要去公司，的确要是去他公司的话，一般可以走大路，但那样容易被交警看到，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在西滨路被人发现了，估计一出门口的立交桥就被发现了。”
“他公司能走的着这条路？”小胡狐疑道。
叶萧点了点头：“这是小路，比较偏僻的走法，也绕了远路，主要还是为了躲避警察而已。”
“躲避警察？他为什么要躲避警察？”
叶萧本想直接回答出来，可是忽然发现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于是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你问题怎么那么多？”
小胡嗤之以鼻：“你不知道还那么理直气壮。”
“你……”叶萧刚想反驳，但随即被丁小钱打断了。
“先别吵了，这里有两个不一样的脚印，你们过来看看。一个看起来约莫在45码左右的样子，脚印比较深，说明他体重不轻，少说在180斤左右，应该属于周力勤，另外一个稍微小一点，鞋码在44左右，脚印稍微浅一点，体重约莫在150斤左右，身高170左右，比较符合刘德通的体态。”
小胡和叶萧立刻停止争吵，迅速的围了过来。
叶萧皱起眉头：“刘德通是怎么上车的呢？从脚印上面看，没有什么拉扯的痕迹，说明刘德通是自愿的。”顺着看过去，这两个人的脚印一直延绵在小巷的深处。叶萧一边询问着，一边朝着里走。
丁小钱略微思考：“刘德通在没有动手之前，一直和这几个所谓的‘仇人’保持着良好的人脉关系，又时候甚至会邀约一同去吃饭，所以周力勤或许以为他们之间是朋友的关系？”
叶萧点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几个人很默契的追随着这两串脚印，从路边来到了一个破旧的红漆铁门前。虽然这里比较破旧，但来往的人还不算少，先是看到那么一辆好像从电视剧里蹦出来的车，接着没过多久还尾随来了一辆警车，这边人大都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围在一旁看热闹。
小胡看的浑身不自在，一路上总忍不住做扩胸运动，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依旧无法阻挡围观路人炽热的眼神。
“进去？”叶萧转过头看着丁小钱。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多人围观下，总有种他们好像即将朝火坑跳的感觉。
小胡做了手势道：“等一下，先问问。”说着小胡转身看向那个一直死盯着自己不放的大妈询问：“你好，麻烦问一下刚才那两个人去了什么地方？”
大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摆摆手：“不知道。”
小胡皱了皱眉头，脚印这么清楚的留在门口，很显然他们才进去没多久，而且后面也没有人跟着进去，因为脚印很清楚，只有刘德通和周力勤两个人的。可是大妈却说不知道，这让人多少有些无语。
“那辆车你知道主人是谁吗？”
“不知道。”
小胡锲而不舍：“你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谁吗？”
“不知道。”大妈依旧笑着摆着手。
“算了，别问了。”丁小钱开口制止住了小胡。
“为什么？”小胡很是不解，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询问道。他总觉得这边的人看起来都很奇怪，好像对他们很好奇又很友善，可是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又让人觉得他们死死盯着他们的眼神很恐怖。
仔细看过去，发现这些围观的群众当中，只有其中几个人带着笑意，而其他人则是一副皱着眉头很严肃的模样。小胡心里别提多不自在了，真想说这样妨碍警方公务，把那群民众吓唬走。
丁小钱指着路边的路灯，一副心中了然的表情。
小胡和叶萧困惑的转头望去，仔细打量了一遍路灯，忽然发现路灯下刻着一行小字——江北蜡像馆馆主刘德通赠。
这里地势偏僻，人民生活水平较低，基础设施也不全面，路也没有修缮几条，多亏了刘德通在这里安装了路灯，同时着手处理电路的问题，给当地的居民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因此这些人自然是以审查外来者的态度打量丁小钱等人。
从感情上，他们全部站在刘德通那面，在摸不清丁小钱等人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抓刘德通之前，他们不会轻易的表态，甚至他们围在这里，是为了防止这几个人抓刘德通的时候，刘德通会没有帮手。
也就说他们等待着帮刘德通出手的时机，丁小钱他们来到这个地方，无异于进了对方的领地，地处下风，稍有不慎可能就会遭遇危险。
虽说的丁小钱他们是警务人员，但终究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果无意间激怒了这些人，不管他们是不是警察，伤害他们会不会付出代价，这些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没抓住犯人，甚至受伤都是小事，若是这些人下手不知轻重，丁小钱他们的情况可就危险了。
“进去吧。”丁小钱开口道。
叶萧迟疑了：“进去？要是遇到危险的事情怎么办？好歹在叫一些人过来支援再说，现在先回去吧。”
小胡也忍不住道：“架不住别人人多势众啊，丁儿，好汉不吃眼亏，刘德通明摆着引我们进去呢，就算是外面没事，里面也肯定不简单，我们就三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丁小钱却纹丝不动：“进去。”
叶萧不禁急了：“师姐，不要那么固执啦，要是你受了伤，我怎么和偶像交代？怎么和喻子瑞交代？喻子瑞现在还有一个月就要生宝宝了，要是这个人时候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她还能安的下心吗？我求求你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也为偶像考虑，为喻子瑞考虑一下，也为我考虑一下。这样好不好？我进去，你在外面等着。”
小胡见状也劝说道：“都先别进去，等到支援的人来了再说！”说着小胡准备去拉丁小钱的手。
没等小胡的手凑过来，丁小钱抬起头指着屋檐的一角道：“那里有监控，看到了么？”
顺着丁小钱指着的方向看去，小胡困惑道：“哪里有监控器？那不就一个鸟巢吗？”
“仔细看。他在等我们进去。”丁小钱的声音充满了冷静。
小胡定睛一看，可不是，鸟巢里面隐约透出一点红光，表明监控器正在运作着，他倒是没有想到刚才的一幕竟然会被监控下来，那岂不是他着急的样子都被那个刘德通尽收眼底？小胡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刘德通果然很可怕。
第320章 不容小觑
进去，还是不进去，是个问题。
小胡犯难了，进去太危险，可是不进去，他几乎能够想象出来躲在监控后面刘德通的那副嘴脸。
“进去。”丁小钱再次重复道。
叶萧眉头紧锁着：“师姐……”丁小钱认定的事情，不论是谁都拦不住，叶萧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也就干脆不在劝，而是直接把这边的所有情况发给孟局一份，又发给了小杨、吴俊一份。
丁小钱看着监控，面色一如往常一般冷静。她抬起手轻轻扣门，单薄的红漆铁门发出乓乓的声响。身后围观着的那群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着丁小钱的神情仿佛丁小钱才是犯罪者。
“别敲了，离开这里。”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个子挺高，黑黑瘦瘦的男子站出来大声道，他眉头倒竖着，浑浊的目光当中露出凶光，看起来不是个善茬。
小胡挡在丁小钱面前，掏出警员证：“我们是警察，有权利呆在这里，我要警告你们，如果敢扰乱警方办案，小心会吃劳烦。”小胡个子也不矮，站在这个男子面前好不落下风，加上他本身就带着警察的正气，放到是对面的男子显得有些没底气。
“你们找什么人？”男子松了口，开始询问起这个问题。
小胡冷声道：“不好意思，这是公务无可奉告，我们警察找什么人，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配合就足够了。”
男子脸上浮起一丝不屑，在地上咀了一口：“这是我的院子，你们不能随便进去。”
小胡怔了怔，倒是没想到这个男子竟然会说出这句话来，没等小胡说话，男子继续道：“我知道有法律规定，就算是警察也不能私闯民宅，如果私闯进去的话，是犯法的。”男子显然也是道听途说，说的并不算完全正确。
法律规定的确有一条非法入侵住宅罪，也就是常说的私闯民宅。原则上任何人不能在未经房子主人授权的情况下随意进入房子。犯本罪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司法工作职员滥用职权犯本罪的从重处罚。
叶萧冷笑道：“你知道的那些的确没错，不过如果警察怀疑你的屋内有违法犯罪嫌疑人，你必须无条件配合警察的工作，而警察只需要出示警官证，刚才你应该已经见到了我们的警官证，如果你真的懂法律就该知道公民有义务配合公安机关调查办案，如果你再次阻拦，我就会以妨碍公务罪将你逮捕。”
男子面色微变，张嘴似乎想反驳，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身后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他便像是找到了台阶，向后退了一步，表示顺从。
看到后面的人老实了，小胡才转过来帮丁小钱开门，敲门里面没有什么动静，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推开大门里面是个较为简陋的院子，好在是水泥地，做工还算比较结实，从外面带来的泥印子一直延伸到最里面。
越是里面，就越阴暗。丁小钱拿出手电筒照着，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朝着那串脚印的尽头走去，叶萧觉得这样太危险，主动走在丁小钱的前面，而小胡走在她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保护着丁小钱的安危。
来到脚印的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单薄的单人红色铁门。叶萧轻轻一推，铁门发出吱呀的声响，空荡荡的向后倒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弯曲的楼梯，看样子通向地下室。
不知道什么地方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黑漆漆的地下室显得十分渗人，小胡跺了跺脚给自己壮胆，大声道：“这什么声音啊，难道地下室还漏水吗？地下室也装水龙头啊。”
丁小钱没有说话， 叶萧轻咳了一声：“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没有人？”
不管怎样，三个人继续慢慢的朝下走去，终于完全到了地下室，房子涌现出一股令人止不住的寒气。
丁小钱不由打了个寒颤，小胡也叶萧也忍不住搓着自己的胳膊，地下室简直和外面是两个世界似得，外面热的不行，下面冷的不行。
叶萧和小胡都穿着单件的t恤，没办法脱下来给丁小钱穿，而且就算是穿上一件薄t恤也不会暖和多少。
叶萧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递给丁小钱：“师姐，你拿着这个，这手机一连上网就烫得不行，现在正好能当暖手宝。”
丁小钱始终注意着那个滴答声的来源，见到叶萧塞了个东西过来也没仔细看就揣在手里，顿时觉得手中热乎乎起来。
“这地下室还挺大的……不会是陷阱吧？”小胡哆嗦着道，总觉得有些渗人。小胡似乎也觉得自己表现的也太没出息了，于是在心中默默的吼着，给自己壮胆，假装不害怕。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哪有什么鬼怪力神。
“确实很大……咦，什么东西，滴到我脸上了。”叶萧说着忽然觉得脸上一热，从上面低下来的水竟然是热的，真有点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热水，叶萧就这么随意一抹，转过头看向丁小钱。
丁小钱顿时愣在原地，双瞳忍不住放大：“你……你……”丁小钱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叶萧嗔怪道：“师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啊？你可不要想吓我啊，我胆子可大了，我才不会上当回头看呢！哎呀师姐你不要装啦！好好看看这地下室到底怎么回事。”
“啊！”小胡转过头看向叶萧，直接大叫一声，脚丫上像是装了弹簧，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你……你……你……”小胡更夸张，手指着叶萧，一个劲的你，愣是说不出完整的话。
叶萧微微侧了侧身子，不知水源的液体便朝着他的胳膊滴了下去，依旧带着温热的温度 ，叶萧皱着眉看着小胡和丁小钱：“你们搞什么啊？哪里很奇怪吗？”说着顺手抹了一把胳膊，不经意低头，顿时被自己一手血吓了一个激灵。
“这是什么？”叶萧大吃一惊。
小胡只顾着大喘气，说不出一个字，丁小钱稍微好一点，但是从额头鼻尖微微渗出的汗珠，以及放大的瞳孔能够表明她也吓得不轻。
“那……”丁小钱指了指叶萧的头顶。
叶萧缓缓抬起头望去，一个大张着的嘴巴，口鼻眼耳源源不断的向下滴着献血，刚好滴在叶萧的脸上。
叶萧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往常他自然是不会被区区一具尸体吓到，可这尸体偏偏出现在怎么也让人想想不到的地方，更不要说他竟然还被尸体的血淋了一脸，叶萧反应过来，忍不住干呕起来。
丁小钱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拿起手电筒，仔细的照着上面。
死者****着，用最粗最耐用的麻绳结结实实的横吊着，能够看死者个子一般，体型较为壮硕，死者的身体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只能看出口鼻眼耳七窍出血。
“先把死者放下来吧。”丁小钱开口道。
两个男人吓得坐在地上，反倒是从外表上看起来最较弱的丁小钱还站着，听到丁小钱开口，这个时候小胡和叶萧才逐渐的反应过来，两个人从地上站了起来，经过刚才一吓，两个人都没了什么脾气，互相嘲笑着对方胆子小，吓坐在了地上。
尸体捆绑的很结实，就算是叶萧和小胡两个人也着实费了好一阵子功夫。
“这个尸体是谁？刘德通呢？他怎么不在？”小胡看着尸体，仔细端详着，想要辨认出尸体是谁。
“是周力勤。”叶萧斩钉截铁道，他过目不忘，看过一眼的照片就绝对不会忘记对方的长相。
小胡懊恼道：“我们又来晚了一步。这个刘德通可真行，怎么每次都能比我们速度快。”
丁小钱皱着眉头，忽然站起身来，拿着手电筒到处走。
“丁儿，你去哪啊？你在找什么？”小胡看着丁小钱朝里面走去，于是连忙跟了过去。叶萧则验证了尸体确实死亡之后，才起身跟上丁小钱，他脸上身上被血水粘着难受的紧，希望能够找到干净的水源，让他好好清洗一下。
丁小钱自顾自的寻找着，在地下室绕了一圈，心里大概摸清楚了地下室的地形图。
“丁儿，尸体还是热的，说明刘德通还没有走远，那么我们现在去追，还能追的上！”小胡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叶萧跟着附和：“就是，我们先上去吧，一会后援该到了，让他们留下来处理尸体就可以了，我觉得外面那个几个人很可疑，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盘问出些什么事情。刘德通看起来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讲真话。”叶萧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在墙头上蹭着胳膊上的血迹。
“我看他们也只不过是利用关系而已，兴许是刘德通威胁了那些人，所以那些人看到我们表现的很排斥，不过他们也不算是太过目无王法的人，至少在你说了公民必须配合警察破案的时候，他们还是老实了一会。”小胡搭腔道。
叶萧点了点头，嗤笑道：“说的也是，要是想从他们嘴里问出些什么，倒要费点力气了。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叶萧忽然止住笑意，神情严肃起来。
第321章 假设真是假设那样怎么办
小胡投过去询问的神情。
“要是刘德通和那些人串通好了，说不定那些人当中有杀死周力勤的帮凶，那么……”叶萧话还没说完，忽然楼上传来锁门的声响。
“糟糕……”小胡不禁暗叫。
“谁在上面？”叶萧连忙走到楼梯口，用手电筒照着门。
单薄的红色小铁门紧紧关闭着，叶萧再次大声道：“谁在上面？”
“你们来晚了一步，嘿嘿嘿。”刘德通怪异的笑了声，脚步声慢慢的远去。
“站住！给我站住！”叶萧用力拍打着门，然而却只有铁门发出萧索的乓乓声。
原来刘德通故意在铁门前留下脚印，引诱他们进去，然后在把他们锁起来，叶萧顿时懊恼不已，当时考虑着保护丁小钱，担心地下室里面会有危险，所以忘记留一个人在门口守着，结果中了刘德通的圈套。
“哦，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能拖一阵子是一阵子。”门外传来刘德通的声音，看样子像是在嘱咐旁人。
小胡忍不住道：“难道说刘德通那家伙打算跑了吗？那我们呢？他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你没听他说能拖一阵是一阵么？刘德通可能听到后援的人会来，所以拜托他们帮忙看着，也就是说，至少要拖到不能在拖下去为止，他们才会放我们的后援进来搜寻，哼，他也太小看我们了吧？我们又不是完全和后援的人断联了，还有手机啊！”叶萧说着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叶萧打了一遍，又打了一遍，手机始终没有动静。
“好了没啊？”小胡按耐不住道。
“好像打不出去？没信号！”叶萧懊恼道，手机右上角显示不出一点信号，难道是地下室太偏了，所以才没有信号吗？
“没信号？怎么会这样？我看一下我的手机……也没信号？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啊。”小胡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一眼，不敢置信道。
外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刘德通的帮手，到时候就算是后援来了，估计也找不到地方，等后援离开，他们可就危险了。
叶萧开始跳脚了：“这下怎么办，那群人打算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
叶萧想到心爱的女神还在看护房等他回去，忍不住一阵心酸，接着开始用力的捶门，一边捶门一边大声嚎道：“快点放我们出去，你们这是犯法的，不仅包庇罪犯还偕同罪犯对警员进行非法拘留，至少要吃三年牢饭我告诉你们，赶紧识相的把门打开，我到能考虑对你们从轻发落！”
小胡忧心忡忡：“你这么说人家能放我们出去吗？”
叶萧愣了愣还未来得及接口，外面便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约莫五六十岁左右男子的声音响起。
“省点力气吧，等你们的人来了，我们是绝对不会放他们进来搜索的，在地下室你们就算是喊破喉咙，他们在外面也不会听见的。”
是之前自称是房子主人的男子。
叶萧脑海中当即浮现出那个男子黑黑瘦瘦的模样，难怪刚才那么轻易的就被他们吓唬住，原来刚才男子的行为也是刻意伪装过的，还有之前的脚印，现在想想实在是太明显了，为什么周围那么多人，只有那两条脚印没有被破坏？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引诱他们尽快进入地下室。
叶萧厉声道：“你想干什么？你知道这是犯罪行为吗？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你做的事情不会被曝光吗？你最好想清楚，不然到最后哭都来不及！”
“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那你现在抓我呀，你可以在嚣张一点，我到要看看你怎么从里面跑出来抓我，饿上几天估计就没有力气叫唤了，还抓我呢！简直就是个笑话。老板说的果然没错，你们警察实在是太蠢了。好了好了，不和你们扯淡了，我们得把那几辆车藏起来先。不然太麻烦了。”男子站起身，声音越走越远。
显然他根本没有把地下室关着的这几个警察放在眼里，甚至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行为是经过刘德通授权，更重要的是，男子的意思是要一直把他们关起来，直到活活饿死为止。叶萧当然不会觉得这些人会好心的放他们走。
如果这些人真的打算就这么把他们三个人关在地下室，他们没带水没带食物，绝对撑不过一个星期，而且想想这一个星期要和一个尸体呆在一起，那味道一定很醉人。不过一个星期之后，地下室可能就不止一具尸体了。
等等，冷静一下，叶萧抱着头坐在楼梯上，努力回忆来的路上是不是有人看到他们，可是想来想去，这条路实在是太偏僻了，过来的时候没有监控也没几个路人，就算是有路人，很可能也已经和这伙人串通在一起。
这样话他们能够获救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不过，警方他们应该能够确定警车最后消失的区域就在这一片，只要开启地毯式的搜寻，还是有可能发现他们的，想到这里，叶萧稍微安下心，这样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就在叶萧安下心没多久，外面又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叶萧连忙站起来竖着耳朵听。
“对就是这个地方，不过不能只把这里糊住，这样太明显了一点，全部都要糊，多糊一层泡沫就可以了，然后在糊水泥，粉上漆。”
房主又拐回来了，好像还带着不少人。
“没问题，今天可真忙乎啊。”一个人放下铁通，发出咣当的声音，他拍了拍衣服大声道。
叶萧皱起眉头，疑惑这个人是谁，糊泡沫然后在上漆？这是要做什么。
“喂，你们干什么呢？赶紧放我们出去！不然等会他们来了你们就要倒霉了！”小胡扯着嗓子吼道。
外面半天没声音，好半晌男子才道：“对了，速度快一点，争取一个小时内搞定，别的院子也是，还有外面，每家每户都必须出来干活，不管是弄篱笆也好，还是在门口盖个狗窝也好，必须每家都弄出些动静。”
“你听到了吗？快点放我们出去！你们这样做是犯罪的！快点放我们出去，要是你们能帮我们抓到刘德通，那么可以减轻你们的罪行，不对，可以不追究你们的刑事责任，并且给你们奖金！”小胡努力想着怎么才能说服对方。
叶萧连忙附和：“对对对，只要你们放我们出去，然后抓住刘德通，可以奖励你们现金，要多少你们尽管开口。”
男子走过来，狠狠的踢了一脚门。
“闭嘴！你们警察都是骗子，每一个靠得住，现在还打算骗我吗？我真心的劝你们，还是省点力气比较好，一会等警察来了，找不到车，也找不到可疑的房子，我特意在这里加了隔音的堵住门，到时候就算你们在吼也没人听得到，更何况我根本不会让警察进我的院子，我可疑对警察说我在翻修我的房子，警察看到我满院子都是工具，到处脏兮兮的，也不会想进来看看，更加不会听到你们求救的声音，你们还是在这里乖乖等死吧！”
小胡反应比较快：“只有你家在修房子，那警察肯定会怀疑的，你还是现在把我们放出去比较好。”
“呵呵，这个老板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才提前要求每家每户都必须准备好工具，你们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注意到很多人都在自己家门口转悠吗？”男子声音带着戏虐，语言中充满了对老板的敬仰。
叶萧不禁暗叫糟糕，刘德通计划的也太过滴水不露，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丁小钱从他家出来也不过短短的一晚上时间，他竟然能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连杀三个人，手段干净利落，逃跑的速度也很快。
门外男子叮嘱帮他干活的人：“这个小铁门呢，一定要堵掩饰了，这边边角角，全部用水泥盖好，如果泡沫不行的话，就用砖头。总之其他墙的高度都要和这个门齐平。还有动嘴快一点，一定要做的又快又好，这样老板还会给奖金。”
“没问题。”那人回道，开始拿出工具。
听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叶萧不禁开始心慌起来，要是门封闭住的话，这里空气很快就会断绝，这样恐怕要不了一个星期，不到半天他们就会因为缺氧死在这里 。他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如果真的像是刘德通计划的那样，完美的躲开了警察的搜查的话，他们的尸体不知要多久才能被发现，估计到时候就算是被发现，喻子瑞恐怕也认不出自己了，还有他快要出生的儿子……
叶萧捂着脸心情消沉到了极点，听着外面吭哧吭哧干活的声音，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站起来用拳头使劲捶门。
小胡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安慰叶萧，还是该对房主对牛弹琴，再试一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刺的一声尖锐，眼前的铁门忽然闪出一阵火花，小胡都没看清楚，便看到叶萧闷哼一声，蜷缩着朝楼底滚了下去。
“哼，为了防止你在里面捣乱，我早就备好了电击棒，你尽管再来，我看你能受到了几次电击。”外面的男子得意道。
小胡大惊失色：“你……”说了个你就说不下去，对于准备把他们活活困死在这里的人，做出这种事情也很正常。
“叶萧，叶萧你没事吧？你醒醒？”小胡连忙跟着下了楼梯，摸着黑找到了叶萧大声唤道。
第322章 命悬一线
“丁儿，丁儿呢？叶萧他……叶萧他不行了……”小胡带着哭腔，四下寻找丁小钱的身影，说起来从刚才好像就没有见到丁小钱，小胡立刻六神无主起来。
“咳咳……你说谁不行了……”叶萧挣扎着坐起来，电击倒还没什么，主要是他一下子从楼梯上摔下来，摔得有点懵，现在手很麻，屁股和后背很疼。
小胡顿时大喜过望：“没死？没死就好哈哈。”
叶萧默默地叹息，觉得小胡也太天真了，就算现在不死，一会等铁门封锁住了，要不了多久他们都会因为氧气不足而憋死。
小胡表面上是个乐天派，心里却十分看重感情，前段时间的冰像碎尸案中，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因为经验不足导致死亡，让小胡心里难受到现在，虽然平时小胡爱和叶萧斗嘴，但那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此时看到叶萧没事，着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对了，丁儿呢？”小胡忽然想起来。
叶萧茫然的四处看着，漆黑一片，于是连忙拿起手电筒，空档的地下室除了他们和一具尸体之外，根本没有丁小钱的影子。
叶萧顿时慌了，连忙站起来大声道：“师姐？你在哪？”
“在这。”丁小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看来是在别的房间，叶萧和小胡松了一口气，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丁小钱在叶萧和小胡为怎么才能让房东把他们放出去，着急的撕心裂肺的时候，竟然一个人在这里慢悠悠的逛着。
小胡脾气大些，直接道：“丁儿，你别乱跑啊，万一这里面有什么陷阱怎么办？”
丁小钱一言不发，依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看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师姐，你在找东西？”叶萧开口问道。
丁小钱直起身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提起手电筒朝着天花板的方向照射过去：“这里有电路，我在找根源，不过电线的一部分藏在了墙里面，看，这电线进去之后，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说着又把手电筒指向面前的墙壁。
听丁小钱这么说，叶萧和小胡这才注意到两根灰色的线被埋在水泥墙壁中。
丁小钱伸出手指摸着覆盖住灰线的微微凸起的地方：“水泥应该是昨天晚上弄好的，痕迹很清晰，只是到了墙壁这里忽然断掉了，很奇怪。”
叶萧皱起眉头：“这地下室需要什么电线呢？如果这个电线是新的，并且是昨天晚上才埋过去的话，那么装这个电线的人又有什么目的？”
小胡插口道：“你不是对这方面特别在行吗？你看看这是干什么用的电线。”
“哪有你说的这么轻巧，单看两根线我能看出是什么就怪了！”
“应该是监控器的线路。”丁小钱低声道。
叶萧和小胡顿时安静下来，叶萧仔细看了看点头道：“的确是，和监控器的线路很相似。可是这怎么会有……”
叶萧说到一半，忽然想起门口的监控器。
“难道说刘德通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叶萧猜测道。
丁小钱不置可否：“这里很可能藏着监控器。”
“地下室这么黑，至少要使用红外监控器才行吧？可是并没有发现红光……”叶萧说着四处仔细打量了一番。
“的确，如果是这么黑的环境当中，必须要使用红外监控器才能够看得清楚。但我能肯定这里有监控器，刘德通还没有走，他杀了所有的仇人，知道自己早晚会被抓到，他应该已经做好被抓的心理准备了，所以他暂时不会离开这里。”丁小钱坚定的说道。
小胡十分不解：“为什么？他留在这里做什么？那么等会其他警察过来岂不是很容易抓到他？”
“警察想要抓到他很不容易，他能够留在这里，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发现，再者说，只要通过易容，或者躲藏到某个住宅区的地下室，就算是警察采取地毯式的搜索，没有一点头绪，他也不会被警察发现。”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没有活路了吗……”小胡消沉道，攥着手机考虑是不是要写个遗书。想到自己还没谈过恋爱，小胡脸上浮现出一丝凄凉，忍不住悲伤道：“你们两个好歹都结婚了，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叶萧心里也不好受，不要说喻子瑞，想到自己还没能够见一眼宝贝儿子，就要死在这个破地方，叶萧就恨不得大声嘶吼，可想到这个地方氧气正在逐渐的减少，还是制止了自己这个冲动。
“另外，刘德通坚持留在这里的一个原因是，他想看到别人痛苦死去的模样，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恐怕是因为我。”丁小钱依旧十分冷静，全程沉浸在推理当中，根本没有去想别的事情。
“怎么会是因为你？师姐你也不要太过自责，这件事情的发生我们都有责任的。”
丁小钱摇摇头，接着认真道：“他是在报复我，他以为如果没有我，他杀完人之后至少不用付出代价，可惜……更可惜的是我明明推测出来了，可还是让他一连杀了那么多人。我在这个案子上面分析的还不够到位。”或许徐子谦在这里的话，情况会好很多，说到底她最缺乏的还是经验。
叶萧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开始觉得有些口渴，而且地下室有点潮湿，夹杂着死者身上的血腥气息，让人有些反胃。
“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丁小钱下了定论。
“没有结束？”叶萧重复问道，小胡投过去疑惑的神情。
“我说了，刘德通的目的是报复我，同时也是在向我挑衅，他给了我最后一个逮捕他的机会，只要我能够找到线索，顺着线索把他找出来，他就会乖乖的认罪。”丁小钱声音不大，可在叶萧和小胡耳朵里却是掷地有声。
“什么意思？”小胡没听明白。
丁小钱提高声音：“现在外面把门漆掉了，看起来形成了一个死局，但这仅仅只是表面上，实际上并不是。这里有电路，说明刘德通在监控着我们，只不过监控器位置不明确，这里有通风口，说明这不是完全密闭的空间，保持空气流畅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坚持一个星期，如果我们不嫌弃，吃了尸体的话，我们可以多存活三五天，不过随后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因为感染病毒而死。”
“吃尸体……恐怕做不到。”小胡弱弱的发声。
丁小钱看了小胡一眼：“只是假设条件而已。”
“师姐，你怎么确定对方给你设了个局？”叶萧一直没想明白这一点。
丁小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情一如既往的淡定认真。
“那天从刘德通家离开后，刘德通就开始马不停蹄的施展报复，本来他打算一件一件的慢慢的处理，就像是虐杀陆恒一样，虐杀陆恒对于他来说只算是试水，并且尝到了甜头，很快他就掌握了如何作案才不会被发现，同时有能够吸引到警方和媒体的注意。
他准备那我做第二个试验品，可惜的是出乎他的意料，江彧找到了我并把我带了出来。
他本来打算杀了我之后，继续慢慢的报复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在轰动媒体，却又让警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给死者以及死者的家人造成莫大的痛苦。
可惜的是我被人救出来，这样他的计划就只能大幅度改动，从有计划实施杀害仇人转变为直接杀害仇人。
死者一李秀红，被和他几乎身高体型一模一样的男子从阳台扔了下去，并且刻意让死者头朝地面。
死者二赵匡义，估计也不是刘德通亲自动的手。
死者三周力勤才是刘德通亲自动的手。”
丁小钱说到这里，转身出了房间来到周力勤的尸体处，周力勤才死去没有多久，整个人身体还是软着的。丁小钱放下手电筒，然后掏出一次性橡胶手套带上，将周力勤的上衣拨开。
露出上衣，叶萧和小胡不由大吃一惊。
表面上看周力勤并没有受多少伤，可是剥掉外面的衣服，周力勤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便全部露了出来，但这些伤口创面都不是很大，也没有流太多血，看伤口应该全部都是死者死前受到。
丁小钱站起身继续道：“这是刘德通作案的习惯，他应该已经意识到了，但无法控制自己。我的意思是，他极其痛恨周力勤，即便是这个证据能够直接指证他就是凶手，他也一定要让周力勤生不如死。”
小胡恍然，他没想到丁小钱竟然默默的想了这么多，可自己却还在担心遗书之类的事情，相比较之下太没出息了些。
“接着，我们几乎按照刘德通的计划，一步一步的找到这个他早已放好了监控器的地下室。”丁小钱说到这忽然停顿下，环顾着四周依旧没有放弃探寻。
她微微斜着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角落，对着角落的天花板扬起手电筒，手电筒的光照射在天花板的镜面装饰上，反照射出丁小钱苍白的小脸。
“在这里！果然没错。”丁小钱指着天花板道，她想把镜面拿下来，可是跳了跳，没能成功。
叶萧连忙询问：“师姐，你在干什么？”
第323章 找到出路
“过来看。”丁小钱语气中带着兴奋。
叶萧和小胡连忙过去，顺着丁小钱手电筒的方向一看，顿时愣住了。
本应该是天花板的地方竟然是贴着水银的玻璃，也就是说从里面完全能看清楚外面，而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的摆设。
“难道说摄像头在里面？”叶萧瞬间反应过来，转身搬来一个柜子踩在脚底下，打开封闭玻璃，里面挂着一个红外摄像头。
接着叶萧在每个房间的角落都找到了这样一个玻璃箱子，从里面取出了红外摄像头，一个地下室足足放了十二个。
“刘德通速度可真够快的，如果要忙着做这些的话，前面那两个人可能的确不是他杀的，不过就算不是他杀的，也是他教唆的。师姐，还是你想的仔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叶萧用脚踢了踢放在地上的一堆红外摄像头。
“就算拆掉摄像头，也无济于事啊，我们还是会被困死在这里的。”小胡干脆坐在墙根，双手托着腮一脸忧郁。
丁小钱走到小胡跟前，目光直视着小胡。
小胡神色微变：“干……干啥？”
丁小钱伸出手来，小胡觉得她快要摸到自己，顿感小鹿撞心，连忙闭上眼睛。停了半天，小胡听到耳边咚咚咚三声，像是在敲门似得。小胡赶紧睁开眼睛，结果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叶萧嘲弄道：“你这幅表情在干嘛啊？赶紧给我起来！”
小胡当即被叶萧拽了过来，这才看到丁小钱正在他刚才靠着的墙壁上敲打着，像是在探寻什么东西似得。
小胡摸了摸火烧云似的脸蛋，心中安慰着这种情况下难免失态，说实话要是丁小钱能看上自己，自己也能将就一下同意了，除了性格之外，丁小钱的脸蛋是精致的没法说，足以当他女神。
小胡咂咂嘴：“丁儿，你这是干什么呢？”
“墙壁如果是实心的话，敲打出来的声音应该很沉闷，如果是空心的话，才会发出类似敲门的动静，难道说这个墙壁是空心的？”叶萧托着下巴低声道，眉间顿时浮起一丝喜色。
丁小钱转过身点头道：“是的。这里很可能有出口。”
“有出口？那还等什么，赶紧把这个墙壁砸开再说，我看看有什么东西……那个凳子可以试一下。”小胡听到能出去立刻兴奋起来，连忙把角落放着的一个木凳子搬了过来，木凳子看起来是实木做的，所以特别沉，小胡搬得还有点费力。
叶萧皱起眉头：“你搬凳子干啥？”
“用凳子把这个墙壁砸开，要不是实心的话，应该挺容易。”小胡心情好，也顾不上和叶萧斗嘴，说着就要提起凳子朝墙壁上砸去。
丁小钱忽然抬手：“等等。”
她的声音在黑暗的地下室格外的清晰，小胡停下动作十分不解：“怎么了丁儿？”
“有通道的，不需要砸开。”丁小钱斩钉截铁道。
小胡忍不住困惑：“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怎么丁小钱就一眼看出有通道。小胡说着还拿着手电筒四下的晃动着，叶萧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把手电筒夺过来，顺着丁小钱视线的落脚点直射过去。
丁小钱没有回答，而是顺着墙壁拐角的地方摸去。
“那里有什么东西吗？”叶萧走到丁小钱旁边，忍不住惊讶道：“那是？那不会是开关吧？”
丁小钱的手指落在红色按钮处。
只听见轻微的啪的一声，好像是门锁打开的动静。三个人神情都变得很警惕，虽然是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了，可是他们并没有看到门在哪。
停顿了几秒，小胡压低声音：“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是不是门开的声音？”
叶萧蹙眉：“听着像，可是这里也没有门啊。”
丁小钱也不禁皱起眉头，这里的按钮总不会是装饰用的，她又按了一下，安静的地下室再次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
“好像在那个地方。”小胡指着房间的最左边道。
丁小钱再次按了一下，门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她也注意听，发现的确是在最左边的某个地方。
“是那边出来的，过去看看。”叶萧拿着手电筒走过去。
墙壁是水泥糊成的，看起来很不平整，远远的看过去像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墙体之间有一条裂缝，叶萧并未在意，只是走进仔细看了看之后，才发现这条裂缝大有玄机。
裂缝并不是真正的墙体之间造成的裂缝，远远的看显得像是一道裂缝，实际上只是右边的墙皮突出了一大块，叶萧按捺住心中的震惊，伸手去掰那块墙皮。没想到竟然墙皮并非想象的那样脆弱，竟然连带着一起打开了，就像普通开门似得。
而外面这层墙皮打开之后，露出里面一个简陋的没有上漆的小铁门。
小胡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神：“天啊……”
“师姐，这里真的有个门。”叶萧止不住兴奋的道。刚才门锁发出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小铁门发出来的，仔细看小铁门上面的锁子以及打开了。叶萧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楼梯。
小胡这回放下心来：“太好了，可以走了，这群刁民竟然敢关我们，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把他弄到局里吃几顿牢饭。”
相比较叶萧和小胡脸上的兴奋劲，丁小钱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叶萧并未注意到丁小钱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顾着招呼丁小钱快点跟上。三个人顺着楼梯，依旧按照叶萧打头阵，丁小钱在中间，小胡在后面的位置向前走。
上面隐约有光，来到门口，叶萧打开门，外面看起来像是前厅，虽然铺着瓷砖地，但是只有个圆桌子，旁边围着一圈椅子，并没有其他的家具。
“嘘，我们小声一点，不要惊动了别人。”叶萧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虽然周围安静的不像样子，但不知怎么，叶萧总觉得有些奇怪。
丁小钱眉头微蹙着，似乎从刚才就没有松开过，叶萧想问，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你果然很碍眼。”忽然，三个人身后有声音响起。
叶萧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发现对面有个脑袋缠着纱布的男子靠着墙壁站着，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长时间。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叶萧大声道，四下得寻找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近抓起一个凳子当做防身武器。
叶萧提高声音：“你可不要乱来，我们可是公务人员，你要是敢动我们，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条。”叶萧说着心里却有些犯低估，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很耳熟，在哪里听过似得。
“这局算是你赢了，没想到你有这么广的人脉。”丁小钱直视着对面缠着纱布的男子，语气平静的道。
叶萧一听丁小钱这么说，立刻反应过来：“刘德通？你是刘德通？”
“吵死了，我是刘德通有什么奇怪的么？”面缠着纱布的男子不耐烦道，对这件事情丝毫不否认。
“你既然不怕别人知道你是刘德通，为什么带着面纱！除非你是假冒的，把你的面纱摘下来我们才能确定你是刘德通。”小胡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对面的男子，不相信的撇嘴道。
按照丁小钱的分析，刘德通可是那种会诱导别人帮他杀人的人，难保证对面这个人是不是受到了刘德通的什么蛊惑。
“就是，你得把面纱摘下来！”叶萧帮腔道，他虽然对这个声音很耳熟，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摘下来看看脸更清楚。
刘德通冷哼了一声，他没有办法把面纱摘掉，现在脸上都是伤口，面纱上面裹着药，他现在摘下来岂不是有病。
“是谁对你动的手？”丁小钱开口问道，清秀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安静。
刘德通愣了好几秒，才噗嗤笑了。
“我看整个警局也就你有点用，一眼就能看出我受了伤。”刘德通半说半调侃，语气听上去却有些荒凉。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框，一脸认真道：“你的面纱上浸着黄水，应该是伤口化脓的产物，你上了药，但此时药效已经过去，也许你自己没注意到，你的手指在颤动，你很想去摸自己的伤口，可现在接触创伤面会很疼，所以你克制住了。如果你脸上只受了一点小伤，凭你的性格，总不至于全部用纱布遮住，从这三点判断，你的确是手上了，而且伤的很严重，只不过……我很好奇是谁做的？
对你动手的人不会是李秀红，因为她对你毫无还手的余地，更何况她并不是你杀的，而是你教唆一个和你体型相似的人去做的，而且现在那个体型和你相似的人就存在这个片区，也不会是赵匡义，因为你全程都在专注的虐杀周力勤，同时设下圈套等我们踩进去。
那么对你动手的会是什么人？有谁对你下如此毒手，有谁那么恨你？”
刘德通冷笑：“你问这个有用吗？难道说你知道是谁对我下的手，会把对方绳之以法吗？”
“当然会，警察的工作就是要抓捕违法犯罪的人。”丁小钱没有丝毫犹豫道。
“你说的轻巧，你要是知道是谁，就该区别对待了。”刘德通包裹着纱布露出的眼睛中似乎带着心灰意冷，不相信她的话。
第324章 斩草除根
丁小钱提高声音：“你先说是谁，我保证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同样你作为几起案件的凶手，也同样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叶萧皱着眉头沉思，回想起来，当时对刘德通的调查报告当中，的确是有几份关于公益的资料，只是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着重去调查和刘德通具有比较亲密关系的人。
“哼，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站在这里，就没打算离开吧？”刘德通冷声道。
小胡琢摸着不对劲，按理说刘德通不早就应该离开了么？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确实没有逃走的意思，难道说他决定斩草除根？
这里基本上又都是刘德通的人，他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不少人冲出来，到时候刘德通人多势众，他们肯定会落下风。就在小胡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外面忽然想起警笛的声音，小胡顿时面露出喜色。
恨不得现在就爬到窗户跟前大吼我在这！可就在小胡想动的时候，丁小钱忽然抬起手，制止住了小胡的行动。小胡虽然不解，但并未询问，因为这个时候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刘德通哈哈干笑了两声：“你赢了，你破了我给你设的局，所以我愿意认罪。”
小胡觉得他格外阴险：“你又在想什么花招吗？”
“哼。”刘德通白了小胡一眼，似乎不愿意和他多说，转过头看向丁小钱：“现在警车已经来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去，放心，我只不过想杀了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而已，而且如果我想要跑，我是绝对有机会离开这里的。”
丁小钱不可置否。
刘德通跟着丁小钱回到了警局，对他犯的罪供认不讳。
这起案件算是有个了解，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整个警局的人都稍微放松了些，加上碰巧明天就是双休日，警局的人大多显得心情很好。
不过虽然警局的人心情都很不错，可天公却不作美，不知什么时候乌云密布，阴风四起，没多少会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从警局到丁小钱住的地方不过也就几十米，没几步就到了，原本丁小钱准备直接回家，偏偏小胡提议为了劫后余生庆祝一下，叶萧也附和着，所以也就走了远路，去了附近夜市的大排档。
放在往常丁小钱恐怕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一是丁一劲给她做的吃的种类多的吃不完，二是她没什么朋友，平时有时间也呆在家里看书或者模拟现场推理，导致她二十多年竟然没吃过大排档。
对于大排档上的食物，丁小钱也很好奇。这段时间她的味觉被矫正了不少，连捂馊的盒饭吃起来都觉得别有风味，大排档的食物究竟是什么味道，她很想尝试一下。
雨不是很大，从淅淅沥沥的小雨转变成毛毛细雨，几乎感觉不到下雨的存在，只看得见地上湿漉漉的一片。即使如此即，摊主还是撑起了伞，或许是天气不太好的缘故，来夜市的人不是很多。
小胡雀跃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今天下雨，不然人就太多了，往常来总是要排好长时间的队，丁儿，我知道这里什么东西最好吃，一会保准你扶着腰出去！”小胡说着，轻车熟路的走到桌前，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
虽然是大排档，但桌椅到还挺干净，或许是前面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蹭干净的，小胡拉了拉凳子，调整了一下坐姿，冲着丁小钱招呼道：“来来来，做到这里来，这家的小龙虾味道真的很不错。”
丁小钱刚坐下，就来了一个人问要不要啤酒，丁小钱愣了一下，小胡招呼着：“来一提子冰镇的，叶萧，今天晚上我要和你喝一次，看看你酒量怎么样。”
叶萧摆着手：“不行不行，我不能喝酒。”
小胡撇嘴：“怂。”
“你说谁呢？不就喝酒么，我先说好，你要是喝醉了我可不会把你带回家去，直接让你睡在路边上。”叶萧立刻倒竖起眉毛来。
“呵呵，你口气还挺大，有本事来酒下见真章。”
“来就来，在给我加一提啤酒，对了，给我师姐拿瓶果啤。”叶萧还没忘记丁小钱在旁边。
“牛的不行了，我看你能喝多少。”小胡表现的颇为不以为然。
老板笑眯眯凑上前：“你们点点什么？”
“麻辣小龙虾、爆炒田鸡、剁椒鱼头、椒盐多春鱼……丁儿，该你了，你想吃点什么？不知道你什么口味呢，我点的都是下酒菜。”小胡挠着头，把菜单递给丁小钱。
丁小钱看了一眼，但因为没来这吃过，也不知道哪样好吃，一时有些犹豫，叶萧见状接过菜单：“师姐口味比较清淡些，蒜蓉粉丝蒸扇贝，然后清蒸大虾……怎么样？”
丁小钱点了点头，她其实对小胡点的菜更加感兴趣一点。
老板乐呵着收起菜单开始招呼手下忙碌起来。
不一会，他们点的酒水被送上桌，丁小钱开了一瓶果啤，小口的喝着，味道和汽水相似，但感觉又有些啤酒的味道，看了看啤酒瓶身上，发现并没有度数。
“是果啤味的碳酸饮料，所以没度数。”叶萧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刚准备喝，小胡咋呼道：“对瓶子吹啊，还放杯子里喝，小家子气。”
叶萧不管小胡咋呼，自顾自喝了半杯，接着继续满上：“我干杯，你随意。”
见状，小胡立刻咕嘟咕嘟喝完了一瓶，把空酒瓶重重放在桌子上一抹嘴：“那好吧，你就用你杯子和，我自己对着瓶子喝。”
小胡一边喝着，一边瞄着老板那边的动作，整整一个白天他又惊又累，当时不觉得饿，可是现在放下心松了一口气之后，肚子就开始咕噜噜叫唤，感觉前胸要贴着后背了。
“师姐，你是怎么知道刘德通没有走的？”叶萧边喝啤酒边询问道，他从一开始就对这点很在意。
丁小钱放下果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摄像头，那个自建房的房檐上装了一个摄像头，大费周章的在房檐的鸟巢当中装一个摄像头，当然不会只是为了看着我们进去而已，里面一定有相应的别的设备，所以刚开始我就怀疑刘德通是为了布一个陷阱。
推开门之后，那两串整齐的脚印证实了我的猜测。门口那么多人，房东也在门口，没有理由这么长时间内任由两个人进去，其他人都留在外面甚至没有人无意间破坏脚印，脚印虽然深浅不一，但却保存完好，显然是故意诱导我们，特意留下的所谓的线索。
到了红色小铁门前，推开小铁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在推开小铁门的瞬间，也就是刘德通离开地下室的那瞬间，他在地下室等我们很长时间了，一上去假装自己离开，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他到底大费周章装那么多监控器做什么？”叶萧忍不住问，想起刘德通对红外线摄像头的处理就觉得恐怖，竟然能够费心机到如此地步。
“很简单，他就是想看到别人痛苦的模样，嘴巴越毒心里越苦，同理，他手段越狠毒心里越扭曲，他想用别人脸上痛苦的表情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痛苦。刘德通是个很聪明的人，可惜走错了路。”丁小钱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如果刘德通并不是杀人凶手的话，那她认为他有足够的潜质成为一名破案刑警。
他的侦查能力若是稍微经过训练，一定会得到很大的提审，只是可惜的是刘德通这么多年了，却未曾放下仇恨，一直生活在过去的梦魇当中。
叶萧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啤酒，想起来经手的关于刘德通的资料，也算是能够理解刘德通的心理。他就是太过偏执，一味的想要复仇，或许复仇才是支撑他活到现在的动力。
如果刘德通没有遇到那个羞辱他的女孩，而是喜欢上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如果刘德通高考分数没有被富家子弟顶替，而是考上了理想的大学，选择了理想的专业，从事自己喜欢的行当，如果刘德通没有遇到那个黑心的老板，也没有跛了脚，失去了父母，那么刘德通的生活将大不一样。
或者不是刘德通自己选择了歪路，而是生活一步一步将他逼得扭曲，他所做的这些算得上对巨大不公命运的一些小小的反击，天在做人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或许是刘德通坚持要手刃罪魁祸首的理由。
“可是你怎么确定地下室暗藏玄机？”小胡停下手里的动作询问道，当时他就害怕被憋死在地下室，其他的事情根本没注意去想，要是关在地下室的就他一个人，恐怕必死无疑，想到这小胡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丁小钱神色平静，双眸中有异样的光彩流动着：“地下室的地面很潮湿，如果刘德通杀完周力勤之后，从正面的小红门离开的话，一定会留下脚印。而门外并没有，在加上他故意在封锁了小红门之后出现，就是为了掩饰他实际上刚从地下室出来没多久。”
叶萧若有所思，心里暗暗佩服丁小钱观察入微，他下来的时候也感觉地面黏糊糊的，但却没有朝那方面思考，自己虽然过目不忘，但是比起丁小钱推理的能力，还是稍微差了一点。
第325章 抓住细节才是重要的
“既然刘德通不是从前面离开，他也不可能穿墙而走，那一定是地下室当中的某一处存在一种秘密的出口。而且他等着看好戏，自然不会离开。”
小胡忍不住脱口道：“丁儿，牛！”对于丁小钱的推理能力，他是心服口服，有些事情需要讲究天分，别人羡慕不来，像是小胡，他虽然觉得自己经验足资历长，可是破起案子来，还是比丁小钱差了点。
丁小钱微微颔首，心里却不是很平静。
还有几个疑点她没有想清楚。
一是刘德通脸上的伤口，回到警局之后，先找了医生给他治疗，贴着脸部肌肤的纱布几乎长到肉里去了。
伤口很大，下手非常狠毒。绝对不会是自残，因为即便是自残，脸部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且看起来刘德通眼神里面有怨气，而一般自残的人眼中应该是轻松的洒脱的。
二是刘德通会留下等她这一点很奇怪，虽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可如果刘德通有心要逃，凭借着他的能力，至少也能周旋个一两年。如果逃出了江北，随便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或许还能安稳的过一辈子。
可刘德通却故意留下等她，与其说是她破案，不如说是刘德通设置好了步骤，一步一步让她破案。这点让她感觉很不好。
丁小钱小口小口喝着果啤，觉得味道的确不错，转头听到旁边有个小孩在哭，丁小钱看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童童！
丁小钱猛的站起来。
正在拼酒的小胡和叶萧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丁小钱。
“咳咳咳……丁儿……丁儿，你怎么了啊？”刚才的动静让小胡吓的一下子喷了出来，啤酒都冲到鼻子里去，让小胡难受的一阵子咳嗽。
“童童去哪了？”丁小钱神情严肃道。
叶萧恍然，顿时想起来自从丁小钱回来之后，刘德通跑路，就再也没有见过童童的身影，童童就刘德通一个亲人，如果没有他，童童会在什么地方？
小胡揉揉鼻子，刚想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
三个人的视线顿时被吸引住了，丁小钱放下手中的果啤向小胡背后看去。
一个年纪在二十四岁左右的女子抱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男子不知道怎么了，瘫软女子怀中，而那女子则惊慌的大声喊叫着男子的姓名，试图叫醒男子。
周围的人几乎都愣住了，站在旁边只顾着看。
叶萧连忙走过去：“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顾不上抹眼泪：“帮我叫120，拜托帮我叫120，他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变成这样，刚才还好好的。他不会有事吧？ 你告诉我，他这样不会有事吧？”
叶萧皱着眉连忙拨打120。眼前这个男子情况看起来不太妙，一个劲的踌躇，还口吐白沫，脸色发青，看上去十分痛苦。
丁小钱抿着嘴一言不发，桌子上摆放着一堆虾壳，旁边放着冰镇果汁，还有一束玫瑰花和一块心形巧克力。看起来像是小情侣出来吃饭，可男子的反应却像是中毒了，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下毒？
她走上前去拿起果汁轻轻嗅着，果汁并不是纯果汁，有很浓的香精味，看起来是勾兑出来的，她放下果汁。虾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吃的，女子看上去没事，所以应该不是虾的问题，那么这杯果汁很可疑。
老板忧心忡忡的搅着双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可不要是在他这里惹得毛病，按理说他碟子洗的干净，碗筷子也洗的干净，桌子只要客人离开，立刻拿着干净抹布擦一遍，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他的摊子会不会收到影响？哦对了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还没给钱呢。
什么时候去问她要钱比较好？可是看到她正在哭，好像插不了嘴。老板眉头紧皱着，坐在一旁发呆。
小胡凑上前：“他是不是乱吃什么东西了？”
女子摇着头哭的稀里哗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医生呢？医生怎么还没来？”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只希望等医生来。
话音刚落，急救车的声音响彻街头，女子顿时睁大眼睛：“拜托你们让一下，不要挡着医生的路！”女子伸手分开人群。
众人见状纷纷自觉地分开，刚好分出一个豁口，救护车刚好就停在那个豁口，一停下，几个医生从后门出来，拿着担架将男子抬上了车。
“谁是家属？”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医生巡视了一眼四周，眼神在丁小钱身上稍作逗留，很快转向了哭个不停的女子。
女子胡乱的摸着眼泪：“我是，我是他女朋友，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中年医生点头：“可以，其他人不行。”
“你好，刚才就是我打的电话，我是江北分局的警察，关于这起案件我们需要进行调查，所以我们也要跟过去。”叶萧上前掏出警员证。
中年医生扫了一眼，漠然道：“车子坐不下了，江北医学院急诊，你们人太多，自己过去。”说完中年医生便不再理会，转身上了车。
女子在听到叶萧是警察的时候微微愣了愣，但并未做停留，抹干净眼泪迅速的跟着上了车。
“你……”叶萧顿时有些气恼。
小胡跟着恼怒道：“这什么人啊？明明还有那么大的空位置，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去？”
“那名男子是中毒，踌躇口吐白沫并且昏迷不醒，极为容易造成窒息，我们上去的话确实不太方便，而且江北医学院离这里也不远，我们脚程快一点，很快就能到。”丁小钱平静的声音让小胡和叶萧稍微冷静了些。
“这个怎么办？”小胡指着桌子上摆放的半杯敞口果汁。
“拿着。”丁小钱打开公文包，简单的封闭了果汁的敞口，然后将果汁杯一滴不漏的装进袋子中。
小胡一脸震惊：“你下班也会带着这些东西？”
丁小钱点头：“当然。”
“那个……你们点的菜好了。”一个服务员打扮的人怯生生的道，他刚才已经听到了这三个人是警察，可是警察也应该给钱吧。他刚出来上班没多久，实在不清楚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才好，就是老板让他过来说，他就过来说了。
因为觉得面对两个身材高大的警察有些压力，服务员选择看起来相对无害一点的丁小钱询问。
丁小钱还没来得及说话，叶萧掏出钱夹：“多少钱？”
“加上啤酒一共是五百整。”
叶萧数出五张递给服务员：“我们现在要去办案，所以不能吃了，给别人或者怎么样你们可以自己处理。”
小胡看着饭菜吞咽了下口水，好歹他刚才喝了两瓶啤酒，现在也不算肚子饿，而且和工作狂人丁小钱在一起，她恐怕不会在给自己时间吃饭。
一路快走，十分钟后三个人来到了医院，并且找到刚才的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忧愁的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抹着眼泪，看上去非常担忧。她拿出手机想打电话，但是不知道想了什么，又无可奈何的把电话放下。
“你好，是这样的，我是江北分局的警察，我叫叶萧，我过来是询问你关于你男朋友中毒的事情。”
女子先是吓了一跳，似乎不太相信对方，等看到对方亮出警员证，她脸上的警惕才慢慢的消失。
“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女子尽量平复下心情。
“首先你叫什么名字？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你们为什么来这里？”叶萧一连串的发问道。
女子皱了皱眉，不悦的神色一闪而过：“我叫黄灵，我男朋友叫周于哲，我们来这里是吃饭，顺便庆祝我们两周年纪念日。”
“这样啊，能和我们说一下你和你男朋友这段时间内都做过什么事情吗？”叶萧掏出一个小本子，一边问一边写着。
男子是很明显的中毒现象，很有可能是现场的所看到的食物导致的中毒，但也有可能是之前吃的食物导致中毒，因为一般情况下中毒是一个比较缓慢的过程，除非使用剧毒会很快毙命，而像是男子这样的，只能是因为毒性不够大，所以时间比较缓慢，及时洗胃输液应该还能抢救过来。
之所以要问一下这段时间内吃过什么东西，发生过什么事情，是为了判断这起案件是单纯的意外，还是别有用心的他杀，以他警察的职业敏感度，直觉这件事情不简单。
黄灵愣了愣，用手将发丝扶道耳朵后面，这才缓缓道：“早上九点左右我们先去茶餐厅吃饭，然后中午的时候去看了两场电影，又去kfc吃了两个蛋卷冰淇淋，接着打了会街机，又去逛了一会步行街，还有书店，期间喝了两杯奶茶，后来我们还去了水族馆，吃了一些零食，最后我们就到夜市这里来吃大排档，没想到……”
说到这黄灵眉头微蹙，双手捂着脸，似乎不敢去细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萧停了笔，脸上浮起疑虑，茶餐厅、蛋卷冰淇淋、奶茶，零食都是外面出售的成品，而且两个人一起吃的，就算是有毒，也应该是两个人一起中毒，为什么黄灵没有事，只有周于哲一个人有事？
仔细回忆了一遍现场，只有一杯果汁和吃剩的虾壳，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326章 感到十分疑惑
北正黄旗那边，一家高级会所内。
徐子谦一手夹着烟，一手扶着酒杯。
徐子豪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冷草本来是站在徐子豪旁边，但徐子豪拉了椅子过来，要求她坐下。
赵天歌似乎有些意外，只觉得徐子谦表情不是太好，看起来心情有些阴沉，不过话说回来，徐子谦面无表情占大多数，也并不奇怪。所以赵天歌也没有多想，自顾自的给自己到了杯酒，和往常一样。
廖志轩性格内敛些，较为敏感，虽说徐子谦一直都习惯板着脸，但是在一圈朋友这里，神色应该缓和很多，可是今天徐子谦的眸子当中却多了些异样。这让廖志轩产生一种危险即将来临的感觉。
尤其是徐子豪明明腿还受着伤，可是却被徐子谦带到这里来，徐子豪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懵懂，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冷
“谦少，老爷子的事情……你怎么会忽然叫我们出来，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话，你只要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不用直接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太浪费时间了。”廖志轩打开话题，一边下意识的观察着徐子谦的表情。
徐子谦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烟雾，并未直接开口。
旁边的赵天歌停下动作，情真意切道：“是啊，谦少，有什么事情别一个人扛着，你要吭气，做兄弟的不会说一个不字，你说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徐子谦依旧不紧不慢的谈了谈烟灰，一脸无动于衷，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廖志轩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方才那种不祥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是不是发生别的什么事情了？”廖志轩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那天从医院离开之后，徐子谦对待他们的态度就有些奇怪，当时觉得他是因为失去了重要的人，情绪不稳定，所以廖志轩并未放在心上，可徐子谦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尤其是过了两天再次见面，他的态度却冰冷的吓人。
“没有，我这次找你们来，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你们。”徐子谦摁灭烟蒂，抬起眼，眼神不怒而威。
廖志轩和徐子谦虽然关系好，但这种场景还是第一次见，他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只好紧了紧喉咙。
赵天歌眉头微微蹙起，觉察出这件事情似乎不简单，徐子谦并非只是心情不好找他们出来坐坐，转头看了一眼廖志轩，廖志轩也是被怔住了，赵天歌轻轻咳嗽两声：“谦少，你想问什么尽管说就是，哥几个知道什么全部都会告诉你的。”
徐子谦看着赵天歌，眸子中极为平静。
“那就好。麻烦几位了。”徐子谦开了瓶啤酒，默默的喝了一半，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一桌子人的心都跟着一颤。
“怎么会。”赵天歌强颜欢笑。
徐子谦垂下眉：“我一直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感到疑惑，我在江北的时候，这边一直是你们帮衬着的，所以这些疑惑询问你们再合适不过了。”
赵天歌连忙点头道：“是的，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可以。没什么合适不合适，都是自己人。”
“嗯，都是自己人。”徐子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天歌。
“谦少，你不会是怀疑这两件事情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吧？”廖志轩忽然开口道。
徐子谦双目微微挑起，这的确是他的想法，不过由廖志轩开口，到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徐子豪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听到这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果然他哥徐子谦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只不过为什么要叫赵天歌和廖志轩来，难道说徐子谦真的开始怀疑他们了吗？
徐子谦微微颔首：“我确实怀疑有人做手脚，这两件事情不论怎么想都很奇怪，时间也太过凑巧了些。”如果他查到背后的人是谁，不管是谁，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会吧？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招惹谦少，他不想活了吗？”赵天歌义愤填膺道，脸上写满了惊讶。
廖志轩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子谦淡淡道：“这就不知道了。”
“谦少，你想问我们什么问题？我倒要看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徐家做这种事情。”赵天歌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一旁的冷草倒是吓的一哆嗦。
徐子谦轻轻抬了抬眉：“我本觉得这或许真的是普通的意外，但是这几天着手调查，想要搞清楚这意外是怎么发生的时候，却发现调查这件事情要比我想象的困难许多。”
廖志轩不可置信道：“这帝都都算是咱们的大本营了，谦少要是想要干什么，无非是动个嘴皮子的事情，怎么会困难？”
赵天歌也目瞪口呆的附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谦少，你不会是说笑吧，你会觉得困难，那别人就更没有办法了。”
徐子谦不紧不慢道：“如果只是简单的意外，通过鉴定当时的行车记录以及路状监控仪就可以断定，可我去车里寻找行车记录仪却发现行车记录仪被卸了下来，而司机受重伤还未清醒过来，所以也没有办法询问行车记录仪去了什么敌方那个。”
“是不是行车记录仪坏了，司机想要取下来，打算换上的时候老爷子说要出门，着急之下司机忘记了，所以才导致了这场意外呢？”廖志轩暗忖片刻，立刻插嘴道。
“的确，你说的是有一定的可能，可根据管家的说法，并未见到司机说行车记录仪有问题，也没有见到司机去买行车记录仪，如果说这件事情是巧合，那么也巧合的太严重了些。
第二点，当天的路况监控视频。这种东西只不过去趟交警大队就出来了，可我去的时候，对方却说那天事故发生现场的三个监控视频发生故障，根本没有录下任何视频。是不是真的有这种可能性呢？当然是有的，可是这三个监控视频全部都是能够直接记录事故发生现场的，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三个监控视频并非共用一根线。”
徐子谦说完收回视线，幽幽的道：“这样的话事情的真相就耐人寻味了。”
赵天歌张了张嘴，第一个反应过来：“谦少的意思是有人打点过交警大队，提前预谋了这起案件？”
“是否和交警大队的人串联在一起，这点我不能确定，但能够肯定的是，这不是一起单纯的意外，而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这个人势力范围很大，能力也很强，下手也很果断。”徐子谦眼眸中浮起一丝怒意，但很快消失不见。
“第三点，徐子豪的车。车早就被提到4s店进行维修，我打过电话要求暂时不要动，可等我过去之后，车已经焕然一新，子豪曾经说过事故的原因是刹车失灵，他自然没有理由骗我，可维修人员却咬定成车子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是撞坏了车身仅此而已。
我提出要看监控器，店主却说监控器有点问题，所以全部撤掉准备换新的，这两天恰巧没有装监控，巧合的事情发生一两件很正常，可是巧合的事情多了，就有些奇怪了。”
廖志轩依旧眉头紧锁，听到才抬起头：“那还真是有些奇怪，店主和维修人员的态度都很不正常，难道说这几个人被后面那个主使者收买了？话有说回来，背后指使的那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对老爷子和子豪动手？”
“子豪，你最近身边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吗？”赵天歌想了想询问道。
徐子豪摇摇头：“没有，这段时间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唯一算的上奇怪的事情，恐怕只有不是很熟的赵天歌忽然亲昵的找他去玩吧？徐子豪看了一眼徐子谦，并没有说后面的那句话。
“这就奇怪了，看情形你应该是被什么人盯上了，才会被人在暗中做了手脚。可你又没有接触过什么陌生可疑的人员……”赵天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原因。
徐子谦开口，声音冰冷道：“所以应该是熟人作案，越是熟人越是难防，如果是熟人的话，子豪难免不会察觉，子豪，你说说这一个月都接触过什么人。”
徐子豪应声道：“奥，这个月主要还是和凯瑞外资的ceo艾斯谈合作的事情，然后接触了他的助理，我经常去一家咖啡店和茶餐厅，所以也接触了那几家店的人，不过我没和店家怎么聊过天，就是经常去而已，然后就是家里人，还有赵哥和廖哥，有一起出来玩过，应该就没了……”
“好像没有可疑的人啊，还是说子豪你记不清楚这些天见了多少人？”赵天歌神情疑惑道。
廖志轩似乎也很困惑：“子豪，你真的没有见到什么比较可疑的人，或者说你觉得对你比较有敌意的人吗？就算是路过也好，没有直接交谈过也好。”
徐子豪摇头，坚定的否定道：“我记得很清楚，艾斯很难缠，为了对付他我花费了不少精力，除了我说过的那些，公司的一些人我也经常接触，还有一些熟悉的客户。我觉得问题并不在他们身上。”
第327章 涉及的金额太大
赵天歌眉头越皱越紧：“不是自家人，不是朋友，不是合作伙伴，那么会不会是公司的一些人，身在高位的职员或者是一些元老呢？”
徐子豪也不禁皱起眉头，他到不觉得是什么公司的人，那天晚上和徐子谦谈过话之后，他觉得赵天歌最值得怀疑。可现在徐子谦不提这件事情，徐子豪也不好开口，于是干脆一言不发。
廖志轩想了想道：“我觉得这个倒是有一定的可能，谦少是老爷子指定的继承人，平时谦少不在，基本由子豪打理，伯父辅佐，或许是底下有人不服气，想趁着谦少不在帝都，提前动手。我说谦少，你还是把江北那份工作辞掉吧，安安心心继承老爷子的事业，这样不是也很好吗？我们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赵天歌听着跟着附和：“就是啊，然后把小嫂子也接过来，做刑警真的太危险了，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徐家偌大的家产不能不由你来震场，这可是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
“这件事情先不要提，现在我只想弄清楚老爷子离世的背后，子豪受伤的背后究竟站着什么样子的人，到底是谁在对我家动手，不管是谁，只要查出来一点干系的，我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徐子谦语气平静如水，可是眼底却泛着恨意。
他平时看上去冷漠不喜与人亲近，但就是这样的人，心里更明白什么人才是值得放在心上的，心里除了自己在意的人之外什么人都不重要，他懂得绝情，才更加懂得深情。
而那个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人，站在角落，暗戳戳的在他不在帝都的时候对自己最为亲近的爷爷动手，他发誓，绝对绝对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虽然徐子谦没有说当找到那个人之后，要怎么样处置，可徐子谦的眼神却像是寒冰的放射源，整个房间的气温都降了下去，赵天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徐子谦的眼神瞬间落在赵天歌的身上，赵天歌顿时一愣。
“这一个月我很好奇你们的做了什么事情。”徐子谦平静的道。
“我？”赵天歌结巴了下，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吐沫，干笑两声：“怎么了啊哈哈哈，谦少，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江北审问犯人审习惯了，说话有种职业的腔调？”
廖志轩反应比较激烈些：“谦少，你不会是在怀疑我们吧？所以你特地把我们叫过来，就是为了问我们这些事情吗？我们像是那种人吗？而且我们有什么理由做这种事情？”他性子较稳，情绪这样激烈的情况很少见。
徐子谦不咸不淡道：“在事件的调查当中，作为侦探，首先第一点就是要怀疑所有的人，这里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是这两起案件的幕后指使者、或者直接参与者亦或者被指使者，而我，就要从在场的所有人说的话中判断说谎的人是谁。”
“谦少，不，徐子谦，我们玩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值得信赖吗？你知道被朋友怀疑什么滋味吗？”廖志轩站起来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接受不了徐子谦这样的态度。
徐子谦视线落在廖志轩身上，叹了一口气，半晌才伸出手将剩下的半瓶啤酒喝光，然后望着桌子上的空酒瓶幽幽道。
“徐子豪，我弟弟，从小一起长大，我清楚他的秉性，可以说他和我一样，没什么心思打理家业，但我在外面做刑警，就只有委屈子豪了，所以子豪是不可能为了家业去做出这样的事情。
冷草，性格内敛忠实，多年来陪伴在子豪身边毫无二心，排除她。
父亲和母亲，正忙着刮分家产，神色之间也流露出意外，虽让人不好接受，但也符合平时的性子，所以排除。
在公司的员工我都有底线，也经过详细的调查，并未发现可疑的敌方那个，所以排除。
剩下的，也就你们两个。在帝都拥有不一般的势力的人屈指可数，能够做到无声无息同时令三台不在一线上的监控器失去作用的人，也是少数。我想听听你们自己怎么说。”
廖志轩抿了下嘴，徐子谦把所有人甚至是徐子豪冷草都怀疑了一个边，那么怀疑到他们身上也不算奇怪。
赵天歌低着头一言不发，没有了往常的活蹦劲。
“坐下吧。”徐子谦道：“对于警察来说，就是要怀疑别人，所以抱歉，不管是你们把我当成兄弟也好朋友也好，我是诚心询问你们这些问题的，如果是兄弟，也烦请如实相告。如果你们不觉得我们是兄弟是朋友，那么把我当成警察也好，总而言之，我必须要听到真相。”
廖志轩犹豫了下，还是坐了下来，他本想直接离开，可徐子谦后面的话显然让他迈不开腿，于是只好坐了下来。
“我这个月也没做什么，公司的事情不是很多，所以也就整天到处玩玩，上个星期去了三亚玩，然后回来基本就是每天闲逛，见得人也挺多的，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廖志轩率先开了口，说完了之后便看向徐子谦。
徐子谦点了点头，看向赵天歌。
“我也差不多，只不过我没去三亚，去了青岛玩了一趟，然后各种玩乐，没别的。”赵天歌闷闷的说完，耷拉着脑袋也不去看徐子谦。
“你们在去三亚或者青岛之前，有一起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吗？”徐子谦继续问道，他把这两个人叫过来，早就背后做过一定的调查，只不过他想给他们一个坦白的机会，这件事情这两个人不算是凶手，也不算是被指使者，只能算一个牵绳的。
虽然没做什么，对背后指使者来说，却有着大用，反过来说就是他们的行动，造成了现在徐家的局面。他唯一想确定的是，这两个人是否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是否是在知道后果的情况下还做了那样的事情。
赵天歌抬头瞄了一眼徐子谦，很快低下头去。
“我不知道，早就忘记了，我天天见那么多人，怎么记得清楚。谦少，如果没别的事情，我还要忙，今天就这样吧。”赵天歌站起来准备离开。
徐子谦并未说话，又开了一瓶啤酒：“怎么，这次不喝点酒在走？”
赵天歌忽然面色有些尴尬，推辞道：“酒喝多了伤身体。”
“适量喝一点也没事吧？”徐子谦说着，把酒推到赵天歌面前，赵天歌推辞不下，只好接过久，刚准备喝。徐子钱忽然继续道：“那天应该也是和今天类似的场景吧？”
赵天歌手一抖，酒瓶摔在地上，酒水啤酒瓶渣顿时四下飞去。赵天歌愣在原地，心脏像是露了一拍。
廖志轩虽没有说话，可是眼眸中却写满了震惊。
徐子谦瞟了一眼地上的啤酒瓶，抬头看向赵天歌和廖志轩，眸中寒光毕现。
“等……等一下，谦少，事情不是这样的。”廖志轩声音干涩的解释道，想来以徐子谦缜密的心思和强大的推理能力，应该瞒不了多长时间，只是没想到短短两天，徐子谦竟然摸了个清楚。
赵天歌目瞪口呆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们的确和这件事情有一些关联，但也是不得不这么做的。
廖志轩和赵天歌相互交换了下眼神，似乎在询问彼此现在应该怎么办。
徐子谦弯腰将地上的酒全部拎上了桌子，一口气开了二十多瓶。
“喝。”徐子谦拿起一瓶便开始喝了起来，喝的太快太急，啤酒顺着他的唇角低落。
廖志轩和赵天歌顿时不知道如何示好，也不知道徐子谦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于是只得拿着酒瓶干站着。
“喝，这酒喝完，就算是散伙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徐子谦冷声道，他最不能够接受的就是背叛，尤其是来自身边的人的背叛，不管因为什么原因。
廖志轩忍不住痛心道：“谦少……”
“喝吧，别叫我谦少。”
赵天歌红着眼睛，拿起酒二话不说开始灌，廖志轩愣了愣，也只好跟着喝。
徐子豪面色微沉，他当然懂得徐子谦是在做什么，也知道现在徐子谦的感受。
徐子谦平时对人很冷，可是实际上却非常重情义，他认准的人绝对会掏心掏肺的对待，可如果遭受到背叛，那么徐子谦的眼中绝对容不下沙子，就算是可惜，也会毫不犹豫的断绝，更何况就是因为他们，爷爷离开了这个世界。徐子谦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原谅他们？
很快，桌子上一堆空酒瓶。
赵天歌打了个酒歌，忽然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该死……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真的没有办法啊。”赵天歌一边哭着，一边用力的捶打着桌子。
很快赵天歌的手便紫红一片，徐子谦自顾自看着酒瓶，眼角的余光显然注意到了，可是他并未制止，只是眼眶也有些微微的泛红，他揉了揉太阳穴，将眼中那股温热按压下去。
一点啤酒当然不会让人喝醉，而且这几位平时喝酒也喝的不少，早就练出了一个酒精胃，他只是借着喝醉，说实话而已。徐子谦冷眼看着大哭不停的赵天歌，等着他平复心情。
第328章 怎么会这样
赵天歌哭够了，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徐子谦眼眶通红。
在事件发生的前一个星期，赵天歌家里出了事情，赵天歌家虽然比起徐家小了不少，但在帝都也算是一只手能够数过来的。
那天赵天歌回到家，准备直接睡觉，却意外的发现父亲坐在家中等他。
对于一般家庭可能说很常见，可是对于赵天歌一家却很罕见，除了早餐之外，他们一家很少有机会能在一起吃顿晚饭。但那天父亲不仅坐在家里等他，还一脸阴沉的表情，家里气氛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赵天歌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却在一旁小声的抽泣。赵天歌心里越发觉得不祥，忍不住逼问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父亲才缓缓开口。
“公司签了一份有漏洞的合同，如果做不下去，不仅需要赔偿约定的金额，还需要赔偿一百亿的违约金。可是做下去，到了时间完成不了，一样需要赔偿那么多钱……”
赵天歌顿时愣住了：“一百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涉及这么大的金额？”
“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原本的盈利向瞬间亏损了，接着赔偿金额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多，一直到终于满不下去的地步，这件事情要是暴漏出来，我们赵家就算完了……”赵天歌的父亲长叹一口气，双手捂住脸，看得出来这件事情令他心神疲惫。
赵天歌想起来这将近半年，父亲都好像不怎么沾家门，原来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赵天歌还是有些想不通：“怎么会？你这么多年，没有理由栽在这上面，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合约，让我看见一下，事情难道没有转机的余地了吗？”
“如果有转机的余地，我也不会这样，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这件事情，就是希望趁着没人知道，赶紧解决这件事情，当然我也有在反思，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后果，现在到了约定的最低期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年前，公司决定要开发一个新产品，这件事情你还记得吗？这个时候天宇忽然提一个要求，他很能干，而且要的数目并不多，只要求一百万，说一个星期就能够翻十倍。想要一个星期内翻十倍，几乎是绝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我对这个要求很好奇，于是就让他放手去做，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他超出翻十倍完成了任务。”
“天宇？”
天宇是赵天歌的表弟，也就是赵天歌舅舅的儿子。年纪不大，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就在赵天歌父亲的公司上班。
赵天歌听到这疑虑道：“产品投入开发制作投放到市场需要一定的时间，怎么可能一个星期就翻这么多倍，这点不是很可疑吗？难道是骗局？”可是说到骗局，表弟也没有理由骗他家才对。
赵天歌的父亲坚定的摇头：“不，不是的。他开发的不是什么产品，他‘开发’的是一项技术。一项操盘技术。”
“什么？”
赵天歌的父亲并未理会他，而是继续说下去：“后来的三个月当中，他利用这项技术，给公司赚了将近一百个亿，所以我当时很信任他，放心的给他放了权，没想到他立刻签署了另外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有很多漏洞，我当时也没注意细看，后来才发现光是违约金就高达一百个亿。加上一些其他的赔款，将近三百亿。”
“短短三个月就能够赚到那么多钱？那现在要怎么办……”赵天歌仿佛依旧没有缓过神，这么大家业，说倒就倒？
赵天歌的父亲揉着太阳穴：“昨天有个人来找我，提出帮我解决这件事情。”
“谁有这么的能耐？”
“这件事情说难，也不难，他主要是合同上面的漏洞，致使我们不能按照约定时间完成任务，如果他是对方公司的人，改掉合同上的漏洞这样的话就会很容易。”
“所以来找你的人是对方公司的人？是什么公司？才和我们合作不久的那家公司？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神域集团。”
赵天歌一头雾水：“没听过，是家小公司吗？爸，你怎么会和小公司合作，你怎么会放心……放心让他去做这么大手笔的买卖？他是国外留学回来，但公司海龟还少吗？哪个不比他资历高，你怎么纵容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神域集团相比较我们家的确是小，但是却非常有策略，我怀疑刚开始你的表弟就是被这家公司操作了，目的就是为了狠狠的敲诈我们一笔。”赵天歌的父亲严肃的道。
赵天歌急了：“他胆子还不小，到底是什么人，既然这样赶紧去报警吧。刚好子谦就是警察，给那个神域集团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没用的，证据拿到法院去，我们完全理亏，而且还会暴漏出公司圈养操盘手这件事情，到时候反倒对我们更加不利。”
“那要怎么办？爸，你不是说那个人说要帮你解决问题？他要怎么帮你解决问题，或者说他到底提出了什么条件？”
赵天歌的父亲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睛看向赵天歌，浑浊的疲惫的眸子当中夹杂着意味深长。
赵天歌皱着眉头探寻着父亲的意思。终于父亲开口，却让赵天歌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回忆到这里，赵天歌停住了，顶着通红的眼眶望着徐子谦。
徐子谦手指夹着烟，烟几乎烧到手指，他却纹丝不动，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狠狠的吸了一口，这才发现烟早就烧到了头，虽然没了火星，他还是习惯性的将烟蒂摁灭。
“神域集团……么？”徐子谦喃喃道。接着看向赵天歌：“那么他提出的要求是什么。”
赵天歌低下头，似乎不敢说，廖志轩在旁边小声催促着，半天赵天歌才开口继续道：“他要求我做两件事情，一个是……”赵天歌小心的看了一眼徐子谦，不知道为啥忽然没了声。
徐子谦重新点燃一根烟，瞟了他一眼，冷声道：“说！”
赵天歌心里一哆嗦，结结巴巴道：“第一件事情是让我给老爷子说……说你出事了，很急。”
徐子谦手一抖，烟差点掉下去。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也就是说老爷子是为了他才匆匆忙忙的出门？徐子谦只觉得心中泛出一股酸意，涌到喉咙处，那股酸意就变成了甜猩气。
他手微微颤抖着，硬是吸了一口烟，竭力装作平静：“继续！”
“第二件事情就是带着徐子豪出来玩。”赵天歌见到徐子谦的反应，早就知道他经过极深的忍耐，更是小心翼翼的措辞，生怕惹怒了徐子谦，但同时他也知道，本身他说出这些话就代表，徐子谦绝对不会在把他当成兄弟。
“我发誓，我在做这两件事情的时候真的不知道……”
“住嘴。”徐子谦抬起眼看向赵天歌，赵天歌顿时愣住，保持着张嘴说话的姿势。
他是第一次见到徐子谦这样的眼神，眼神中悔恨夹杂着怒意。如果不是他和徐子谦这么多年交情，他很肯定现在徐子谦已经对他动手了。赵天歌也自知理亏，低下头直直的看着地上的玻璃渣。
做这些事情不是他的本意，这段时间他也饱受折磨，赵天歌想着想着，终于忍不住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渣，直接抵到自己脖子上。
赵天歌的鼻涕眼泪混成一把，绝望的看着徐子谦。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我也是逼不得已……谦少，你原谅我好不好，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原谅我一次……”
徐子谦站起身来，走过去狠狠的抓住赵天歌的领结：“你真的不知道？你觉得给老爷子一个电话谎报消息， 然后叫徐子豪出来玩，这两件事情值三百亿吗？你是要告诉我你其实是弱智？你从得知他要你做什么的时候，就应该很清楚这两个事情会造成多么大的后果，如果事情真的按照他的策划进展，那么我会失去我爷爷还有我弟弟，我不得不离开江北，呆在帝都。”
赵天歌哭的泣不成声，他是知道的。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种戏码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真的不算什么，他不是什么单纯的涉世未深的小孩，自然知道这两个要求背后隐藏的实际目的。可是他反复思考之后，还是做了。
如果事情不暴漏的话，他能够保全自己一家就足够了，更何况他并没有直接参与杀害老爷子和徐子豪的过程，只不过是间接的而已，他可以装作完全不知情，他是后悔的没错，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赵天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一个跳楼一个自杀，也不能就这样失去父母失去家产，那样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不是富二代，也不会是徐子谦这个圈子的人，就算一个圈子长大的又怎么样，要是没了钱，谁认识你。所以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选择了伤害最小的那一方而已。
廖志轩显得才回过神：“鸽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徐子豪和冷草看着赵天歌的神情也充满了敌意。
第329章 没想到会是你
徐子谦冷冷的看着赵天歌，狠狠地松开手，眼前的这个人是和他一起长大的玩伴，现在却成了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之一。
赵天歌没有站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手刚好扑在方才打碎的酒瓶渣，顿时满手献血。
廖志轩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是该过去把他扶起来，或者还是劝说徐子谦两句。
这件事情赵天歌做的确实不对，现在过去就好像表明他站在赵天歌那边一样，可是劝说徐子谦两句，他也做不到，他知道这件事情给徐子谦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自然也不好意思开口说劝两句之类的话。
徐子豪忍不住撑着扶手站起来大声道：“赵天歌，我哥把你当朋友，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怎么报答我哥的？幸好我福大命大，不然的话我不能站起来对你说这些话！”幸好他的腿没有大碍，要是这辈子瘸了，他恨不得杀了赵天歌。
赵天歌一脸消沉低着头，地上的鲜血显得格外的刺眼，他吃痛的讲插在自己手上的玻璃渣挑出去，然后抓起旁边还算完整的半截啤酒瓶，他抓着啤酒瓶的手紧了紧，忽然站起来歇斯底里：“我是做错了，好，我认错，我死给你们看好不好？为什么要逼我？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你们以为我想做那些事情吗？我也不想，可我有什么办法？”
赵天歌的样子很癫狂，眼睛通红的像是一个困兽，手上脖子上全部都是血，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似得，看上去颇为可怖。
冷草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缩了缩，徐子豪愤怒不已，他双手微微颤抖着，要不是他现在行动不方便，一定要把赵天歌按着打一顿。他没看出赵天歌有什么悔恨的意思，反倒还在为自己开罪，他简直不敢相信赵天歌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你有本事你就动手啊？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你是被逼无奈，难道别人就该死了吗？”徐子豪厉声道。不自觉得回想起爷爷的映容相貌，他和他哥几乎是被爷爷一个人亲手拉扯大的，可想而知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厚，想到爷爷因为面前的这个人而死，他就无法平静下来。
“你对得起爷爷吗？”徐子豪神情悲痛道。
赵天歌苍凉一笑，看了一眼徐子谦，徐子谦始终冷眼旁观着，丝毫没有劝说他的意思，而廖志轩看着他的眼神则复杂很多，但也没有要拦住他的意思，他忍不住心深处一种无助感。似乎觉得自己到现在有所期待很好笑。
“好，好，好。”赵天歌一连说了三个好，举起方才就一直攥在手中的半个啤酒瓶，尖锐的啤酒瓶尖迎着灯闪烁出冰冷刺眼的光。他心里很犹豫，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被啤酒瓶玻璃尖划伤一定很疼。
可是徐子谦眼中的不屑，徐子豪眼中的愤怒，廖志轩眼中夹杂着同情的不可置信，都令他生不如死，恨不得现在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既然你们希望我死，那我就如你们所愿，现在就死。”赵天歌眼神变得决绝，说完便将玻璃尖对准自己的喉咙狠狠的划去。
冷草忍不住捂住嘴，徐子豪虽愣了一下，但随即眼中依旧充满了恨意。
玻璃尖头沾染着血迹，赵天歌松手，手中沾满血迹的玻璃应声落地。徐子谦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就好像连看都不愿意在多看赵天歌一眼。
随后徐子豪也在冷草的搀扶下跟着离开，廖志轩看了看赵天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你怎么……上次你约我出去也是幌子？”
赵天歌捂着脖颈跪爬在地上一言不发，廖志轩只得叹了一声，也跟着出了门。
赵天歌的伤势并不严重，看地上的血迹，估计也只是破了点皮肉而已，并未伤及到动脉，心里若是没有足够勇气的人，绝对无法对自己下那么狠毒的手。
一群人离开，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赵天歌，有服务员误入，顿时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回过神来之后连忙叫来了经理，经理当然认识赵天歌什么身份，于是立刻惊慌失措的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这样一个有钱的公子哥要是在这里死了，他可承受不起。而在经理忙乎的整个过程中，赵天歌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徐子谦出了这家高级会所，便头也不回进了车内，他走的速度极快，坐在车上好一会，才看到冷草搀扶着徐子豪从会所当中出来，徐子谦打开车门等着两个人上车。这时廖志轩小跑着过来扒在窗前。
廖志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谦少，你打算怎么处置赵天歌？说句不该说的话，赵天歌也认识到错了……”
说话间冷草搀扶着徐子豪来到了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徐子谦从后视镜确认两个人都已经坐好了，这才转头看向廖志轩：“公事公办，认错？认错如果有用，这个世界要法律做什么？”
廖志轩被呛的一阵脸红，刚想问公事公办什么意思，可还没来得及问，徐子谦就关上了车窗户，绝尘而去。廖志轩站在原地颇为尴尬，最终还是转身开车离开。
一路上徐子谦的脸色都不太好，徐子豪虽然气恼，但也忽然想到了赵天歌的伤势，刚才他可是捅了自己的喉咙，也够有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他并不是关心赵天歌，只是担心如果赵天歌有什么事的话，会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
“哥，你说赵天歌不会死吧？”前思后考量后，徐子豪开口问道。
徐子谦目视着前方，像是没听到，只顾着开着车，冷草小心翼翼道：“应该不会死吧，我看到他伤口很浅。”赵天歌刺向自己的时候冷草虽然觉得有些吓人，却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是吗？你怎么知道啊？”徐子豪疑惑道。
冷草点点头低声道：“我刚才看了，赵天歌动手之前手一直在颤抖，玻璃尖不如刀尖快，刺向喉咙肯定需要很大的力气，而且他虽然表面上想自杀，可是心里却是不愿意的，所以他在动手的时候，手不自觉得控制了力道，导致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如果真的伤及动脉，他的血会喷出来很多，并且会在几分钟内死亡。”
徐子豪露出恍然的表情：“仔细想想的确是这样。”
听到这个答案，徐子谦不由从后视镜当中多看了一眼冷草。
刚开始徐子谦不能确定做这件事情的是廖志轩还是赵天歌，但后来经过进一步的调查，徐子谦很快就查出这件事情和赵天歌有关系。
他不仅掌握了这段时间赵天歌家中发生的巨变，也从口风极严密的酒店服务员口中问出了当时究竟来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他今天本来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想直接询问赵天歌，等到了地方，徐子谦又改变了注意，希望他们能够自己主动坦白。但赵天歌似乎并没有坦白的意思，反而急着离开，徐子谦之后就这离开这件事情挑起话端。
那句‘不喝点酒再走？’是徐子谦去考证过的酒店服务员告诉他的话。赵天歌心里应该是有印象的，如果他心虚，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赵天歌脸色就会变。
果然当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赵天歌表情怪异，更加让徐子谦敲定了间接造成爷爷死亡的人就是赵天歌。
不论因为什么原因，不论是谁，任何伤害他家人的就是敌人。从赵天歌承认的那一刻开始，在徐子谦心中，赵天歌早就和他没有任何瓜葛。
至于赵天歌口中提到的神域集团，让徐子谦的眉头越皱越紧。
神域集团应该是江彧在江北注册的，如果不是赵天歌自己主动说出来，徐子谦还真没查出来这件事情，显然这件事情和江彧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可是按理说江彧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才对，他本身是特种兵，又和丁小钱家里关系很不错，又怎么有理由做出违法的事情。
不，不应该用正常的思路去考量江彧。
说起来江彧虽然和丁小钱关系不错，但他却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仇恨自己。
徐子豪看着快到自己家了，稍微整理了下袖角，做好了下车的准备。眼看着车离他家的山头越来越近，徐子谦却并未停车，而是径直离开，连看都没看窗外一眼，就这样徐子豪看着车离家越来越远。
“哥……”徐子豪困惑的开口道。
徐子谦回过神来：“怎么了？”
“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徐子谦这才注意到刚才他想的太深入，竟然从家门口离开，徐子谦放慢车速，然后掉头朝家开去。徐子豪知道是他哥走神了，也没有去过多的提这个话题，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徐子豪很清楚，此时他哥的心情一定不好受。
下了车，徐子谦怔了怔，记忆中老爷子仿佛还站在门口，神情严肃的等着他回来。
“哥，怎么了？”走在前面的徐子豪意识到徐子谦又走神，于是转过头来问道。
徐子谦回过神，低下头，喉咙泛出腥甜气。一声不吭的进了房子，可是却觉得空气中还存在爷爷的气味，仿佛一转身，就能看到爷爷在摆弄花草。
第330章 竟然中毒了
“你们在大排档就只吃了爆炒小龙虾对吗？”丁小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询问道。
黄灵想了想，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不是，还喝了很多橙汁，我听说虾和维c同时服用会导致人中毒，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丁小钱看了一眼黄灵，接着摇头道：“不会。”
“不会？”黄灵显得很吃紧。
旁边埋头记笔录的叶萧读抬起头：“一般人以为虾和维生素c相克，同时服用会产生砒霜的效果。实际上并不完全是，对于健康的成年人来说，砒霜的经口致死量月在100-300毫克，假定致死量在100毫克，那么其中含有的无机砷需要75毫克，而想要获得75毫克的无机砷，至少需要食用150公斤的虾，不过，在吃了那么多虾恐怕还没等发生中毒反应，就先被撑死了。”
“这样？”黄灵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丁小钱点点头：“是的，这些事情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的了，如果你不确定的话，可以问问医生。”
“哦，不用了。”黄灵若有所思的低着头。
说话间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看样子抢救已经结束了。
黄灵立刻站起来冲到医生面前急切道：“医生，我男朋友现在情况怎么样？”
“幸好抢救的及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休息两天打几瓶吊针冲一下就可以了。”医生摘掉口罩回道。
黄灵没有说话，神情闪过一丝疑惑。
“对了，他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不过好在吃的老鼠药分量不是很大。”医生想起什么，刚准备走又转身回来询问道。
“自杀？”丁小钱愣了下。
医生的视线转到丁小钱身上，疑惑道：“你是？”
丁小钱自我介绍道：“我是江北分局的警察，这是我的警员证，刚才在吃大排档的时候发现这个男子有中毒的倾向，该男子被发现的时候正在吃东西，我想应该不会是自杀，所以跟了上来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噢噢，原来是警察啊，他这个是吃了老鼠药的表现，成年人没事怎么会去吃老鼠药呢，所以应该是自杀吧？”医生连忙道，简单的说了一下男子的情况。
叶萧刚准备开口，黄灵忽然大声道。
“或许吧！”
丁小钱转过脸望着黄灵。
黄灵脸蛋微微发红，但却笃定道：“他以前有过抑郁症，曾经做过自杀的行为，而这件事情发生前几天，他还在不停向我抱怨他多痛苦，所以我想应该是他的抑郁症犯了吧。”
小胡皱着眉头：“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犯病？”
“抑郁症这个问题一方面是心结，另外一方面是生理上的问题，很难完全化解，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他现在没事就好，等他醒来了在问清楚。”黄灵坚定道。
丁小钱望着黄灵，黄灵立刻转移了视线，扭过头不去看丁小钱。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出来？”黄灵问道。
“很快就可以出来了，不过你得先去给他办住院手续，在看给他安排到哪个病房里。你让这几个警察在这里帮你看守着，不用担心。”医生说话之间，几个护士将男子推了出来。
黄灵着急的看向男子，男子躺在床上面色发白，依旧昏迷不醒。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黄灵再次询问道。
医生看了看表：“这个……估计也要两三个小时吧，不过具体还要看个人体质。你先别问这些了，去把住院手续办了先，不然你们就呆在这也不好。”说完医生便转身离开。
黄灵犹豫了下，转过头看向叶萧，实际上她和丁小钱的距离要更近一些，但她还是叫住了叶萧。
“麻烦你帮我看一下他，我很快就回来。”黄灵哀求道，她睫毛很长，说话的时候睫毛微微颤动着，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仔细一看，也算是小有姿色。
叶萧点点头：“去吧，我们几个在这看着没事的。”
黄灵见到叶萧同意，立刻背着包下了电梯。
“怎么了师姐，你刚才就不怎么说话，还老盯着她看，你感觉她有什么问题吗？”叶萧打趣道。
丁小钱想点头，但仔细回想了一下，却也觉得合情合理，便摇了摇头。
叶萧轻松的吹了个口哨：“没问题就好，那等她回来我们在找个地方吃饭吧，折腾死了，到现在就灌了一肚子啤酒，啥也没吃着。”
“那感情好，不过我们还回去，那老板能给我们重新做一顿吗？”小胡想起饭菜刚端上来，就跟着急救车来医院，一口都没吃着，就心痛不已，现在肚子都快要饿扁了。
叶萧笑道：“怎么可能，我都给人家钱了，还让他们随便把那些饭菜处理掉。现在过去怎么可能免费重新再给你做一份。”
“好吧。那么我们一会去哪吃？”小胡开始盘算起晚上吃什么，因为实在是太担心一会吃饭时候又发生这种事情，所以他开始在脑海中挑选一些能在店里面吃的，人不是太多的地方。
“她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说的话却有些奇怪。”
就在叶萧和小胡两个人盘算着去哪吃的时候，丁小钱忽然开口道。
叶萧差点从靠着墙上摔下来，瞪大眼睛大声道：“什么？”
“丁儿，哪里奇怪了？”小胡几乎带着哭腔。
丁小钱却一如往常一般平静，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个人有什么异常。
“黄灵说她男朋友有抑郁症，这点暂时没有办法确认，可是说他男友抑郁症复发，这点应该是不可能的。”丁小钱坚定的道。
“为什么？”叶萧严肃起来。
丁小钱习惯性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之前询问黄灵他们在这一天做了什么的时候，她的回答是，他们整整一天都在外面玩，那么既然他们基本上一天都在一起的话，按理说周于哲不会忽然犯病，即便假设周于哲忽然犯病了的话，那么在他身边的黄灵没有理由没察觉到，既然如此，周于哲是怎么在和黄灵一起玩的同时，悄悄的服用了老鼠药呢？”
“这个……”小胡皱起眉头：“好像确实有些奇怪，你的意思是？”
“我？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意思。”丁小钱忽然笑了笑。
没一会，黄灵带着一个小护士上来了。
“谢谢你们帮我看着他，我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接下来我和护士把他推过去就可以了，麻烦你们了。”
明明丁小钱和黄灵离的最近，可是黄灵却依旧越过丁小钱，看向叶萧。
“这么快啊，不过等一下，这件事情要通知周于哲家里人吧？”叶萧笑着道，看上去既温柔又阳光。
黄灵脸上闪过一丝异样，连忙低下头：“哦我已经打过电话来，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不用担心。”说完顺势去推床位，打算不在继续搭理叶萧等人。
丁小钱对叶萧使了个眼色，叶萧立刻快步走上前扶住床位。黄灵愣了下，下意识脱口而出：“干什么？”
“没什么，我来帮你们推吧，怎么能让两位美女做这种力气活呢？”叶萧笑眯眯道，压抑的走廊瞬间的亮堂了不少。
小护士似乎比较害羞，脸蛋微微发红，多看了叶萧两眼连忙低下头。
黄灵眼神却带着些恐慌，她试图推辞：“不用了，这床底下有滑轮的，一点也不累。”
叶萧装作没听见，询问小护士朝哪个方向走，小护士小声道：“直走左拐第一间。”
“好嘞。”叶萧推着周于哲健步如飞。
黄灵推拦不下，只好着急忙慌的跟在后面。
到了病房，小护士娴熟的给周于哲挂了吊水，然后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叶萧，小声的嘱咐了一句：“水掉完了叫我。”
黄灵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丁小钱忽然幽幽的道：“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抑郁症犯了呢，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和他一直在一起吗？怎么会没察觉到呢？”
黄灵脸色一变：“是在一起，可是他总有去上厕所或者我去上厕所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总不可能看的到他都做了些什么，抑郁症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我又没有读心术，怎么会知道他当时心里在想什么？”
黄灵的语气很冲，似乎很排斥丁小钱。
丁小钱却表情却十分自然，像是没感觉到似得，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好奇的询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给他的父母打电话的？他的父母怎么还不来呢？他们家离这里远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
丁小钱一连串的发问，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不过叶萧和小胡也早已习惯，在破案的过程中丁小钱表现出的种种异常。
黄灵略微恼怒道：“我都说了他是自杀的，也没有报警，你们不需要呆在这里吧？而且现在他需要静养，你们在这里会打扰到他！”
“警察看到有可疑的事情就要进行调查，和你报不报警没有关系。更何况你又不是当事人，无权决定是否立案。”叶萧笑眯眯的道，虽然脸上一脸春风般的笑容，却说着不近人情的话，至少在黄灵那听着是这样的。
“我是他女朋友。”黄灵理直气壮道。
叶萧继续道：“法定上女朋友可不算是家属，没有代替当事人做决定的权利，所以我们更倾向于等当事人清醒过来之后，询问当事人的意见。”
黄灵顿时愣在原地。
第331章 无奈却没有任何办法
丁小钱继续道：“那么周于哲的家属什么时候到？”
黄灵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像是没听见丁小钱说话。丁小钱也不气馁，坚持继续问道：“周于哲家距离这里有多远？”
可是不管丁小钱怎么问，黄灵依旧一言不发，这让丁小钱颇为困惑。就在丁小钱打算停下来重新调整一下自己的询问方式的时候，黄灵忽然抬起头来。
“不好意思，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们怎么还不到呢，我看看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稍微等我一下。”黄灵语气生硬的说着，从包里翻出手机，朝房间外面走去。
看着黄灵离开，叶萧回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若有所思道：“看来她确实有点问题。”
“你也觉得？”小胡惊讶道。
“我觉得她像是想要掩饰什么似得。”叶萧猜测道，下意识的看向丁小钱，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丁小钱不置可否。
没多久，黄灵从外面走了进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面带歉意道：“刚才打电话问过了，可能是他父母那边有些事情，听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就说晚一点才会过来，估计要等半夜或者明天早上了。”
“这么晚？”叶萧忍不住道，看来黄灵的确是想让他们赶紧离开。可是为什么？如果黄灵没有说谎，也没有必要躲着警察，除非这件事情另有蹊跷，至少不是黄灵所说的那样，周于哲中毒是自杀。
黄灵诚恳的点头道：“他家在郊区住，比较远一些，加上他父母稍微有点事情，所以没有办法。如果你们想在这里呆着，没问题是没问题，可是这病房只有两张床，你们三个人恐怕也没有地方休息……我只是觉得，似乎不太方便……”黄灵小心揣测的用词，似乎生怕让丁小钱等人觉得不悦。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框，镜片闪过锐利的光芒，她微笑着道：“这样的话确实有些不太方便，我看我们只好明天在过来了。”
黄灵故作无奈道：“是呀，病房床位实在是太紧张了些，对了，我不太清楚你们为什么对这件事情那么上心，我男朋友很明显是属于自杀行为，自杀这种事情应该是不需要承担什么刑事责任的吧？”
丁小钱笑道：“当然，自杀行为的确是不需要承担什么刑事责任，但这起案件并不能轻易的断定为自杀案件，是否是自杀，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所以作为警察我们有必要等当事人清醒之后，在做定论。”
黄灵脸上的笑僵硬了几分：“听医生说他至少要两个小时才能醒过来，而且还要看个人体质，不如你们明天早上……”黄灵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被小胡打断了。
“哎？他醒了！”小胡指着病床小声惊呼。
黄灵不由面色一变。
丁小钱看了黄灵一眼，飞快的道：“正好醒来了，也就不用明天再来。”
周于哲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小胡和丁小钱、叶萧围了过去，周于哲动动嘴皮。
“什么？”叶萧皱着眉。
“……水。”周于哲声音干涩道。
“哦哦，等一下。”叶萧转身给他到了一杯水，然后把床摇起来，让周于哲靠着，周于哲接过水立刻喝的干干净净，眼神也像是活络过来了。
“你们是谁？”周于哲这才开始打量围着他的这些人，似乎都是生面孔，环顾了一下四周，墙壁雪白房间的摆设整洁，好像是在医院。
“于哲？你终于醒来了？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傻啊，要是没有你可怎么办？”黄灵推开小胡，冲到周于哲面前，不由分说一把抱住他，大声哭泣道。
周于哲愣了愣，下意识轻轻拍着黄灵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她。
“没事，我已经没事了。”
丁小钱眯了下眼睛，这可不像是自杀的人说出来的话，如果有自杀意向的话，至少也会表现出厌世的态度，可周于哲的行为和常人无异，并不像是黄灵所说的那样，另外黄灵的态度倒是很值得人注意。
“你好，我是江北分局的警察，我叫叶萧，关于你这次中毒事件，有些问题想向你稍作了解。”叶萧公式性的开口自我介绍，同时亮出警员证。
周于哲恍然轻轻点头，示意叶萧继续说。
黄灵神色浮现出一抹急躁，她看了看身旁的周于哲，又看了看叶萧，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你是自杀，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了鼠毒强？”叶萧一边问一边拿着本子记录，自从徐子谦回帝都后，笔录这项任务仿佛自然而然的由叶萧接班了。
周于哲揉了揉眉头：“我怎么会自杀？好端端的……”
丁小钱看了一眼黄灵，黄灵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哦，刚才向你的女朋友了解了一下情况，她说你可能是抑郁症犯了，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叶萧微笑着解释道。
周于哲困惑的点点头：“我有抑郁症是没错，但那是初中时候的事情了，早就治疗好了，没什么事我也不会去想着自杀啊，而且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有房子有车有工作有女友，我快要结婚了，怎么会想不开？”周于哲说到这，看了一眼黄灵，眼神中充满了爱意。
“那么这就奇怪了，如果你没有自杀倾向的话，中毒的原因就成了迷。”叶萧收起笑容，严肃的询问道。
丁小钱则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周于哲和黄灵的表情，周于哲似乎刚清醒过来，所以基本上没有太多想法，处于一种有问有答的状态，而黄灵面色发红，眉头微蹙，神色闪躲，显然处于一种很紧张的状态。
周于哲仔细回想了一遍：“你是说我中毒了？难怪我现在这么难受，我想起来……好像我在吃饭的时候，忽然感觉心里很难受，然后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现在是在医院？我被抢救回来了？小灵，你没事吧？”
确认自己安全之后 ，周于哲立刻将关切的目光转向黄灵。
黄灵微怔，连忙柔声安慰道：“放心吧，我也没有事。”
“既然不是自杀行为，那么应该是他杀吧？只是没掌握好剂量，所以他杀失败了。”小胡总结性的开口。
周于哲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他杀？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杀我？”他才从抢救中苏醒，脑子不太灵光，等小胡说了这话，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惊出一声冷汗。
黄灵脸色一变：“他杀，这怎么可能？无冤无仇的，谁会要对他动手？”
小胡摊开手：“这种事情需要详细调查才能定论。总不能是他无意间吃了老鼠药吧，这么大人，总不会这么不小心。”
周于哲连忙道：“我当然不可能去吃什么老鼠药，再说我也不可能接触老鼠药啊，我家住的高层，怎么可能有老鼠呢？”
“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故意想要下老鼠药毒死你，你好好回忆一下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对了，你要先报案，我们警察才能立案，然后才会插手这件事情。”叶萧提醒道。
“有人要杀我？为什么啊……我好像没有得罪什么人。另外报案？”周于哲有些犹豫，在考虑是不是要报案。
黄灵劝道：“算了，这件事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所以大事化了小事化小，以后多注意一点吧。”
“可是……”周于哲皱起眉头，想不通到底是谁想要杀他，那个人在暗处，他在明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如果不报案，以后怎么活的安稳。
“别报案了，多麻烦啊。”黄灵看到周于哲有些犹豫，连忙继续劝说。
“第一次不成功，还会有第二次，第一次幸好你躲过去了，第二次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叶萧不紧不慢道。
黄灵瞪了一眼叶萧，挽住周于哲委屈道：“我也担心你，可是我很害怕被那个下毒的人报复，现在这么多警察在这里，那个人要是知道了，心理应该也会害怕吧，应该不会有下次的，要是把那个下毒的人逼急了，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后果，还不如我们今后小心一点，不要让人有机会。”
周于哲皱着眉头，叶萧说的话正是他担心的事情，虽然黄灵说的没错，报案的确会让暗处的那个人恼怒，可是为了长远安全起见，还是报案比较好一些。
叶萧冷笑道：“你不是下毒的人，你怎么知道下毒的人会报复他呢？”
“你胡说什么！”黄灵脱口而出。
叶萧面色坦然：“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而已，当然是否要报案依旧由你们讨论之后定夺，只不过我还是想多嘱咐周于哲一句话。”
“什么话？”周于哲显然更加倾向于警察这边。
“如果下毒的人是身边的人，那么就算是想防都防不住。”叶萧眸子中的笑意越发浅淡，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严肃。
房间中顿时一片安静，黄灵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是却在看到叶萧眼神的瞬间退缩了。
“我要报案，麻烦你们帮我找到到底是谁想杀了我。”周于哲立刻抓住叶萧的胳膊，眼中写满了渴求。
叶萧微微点头。
“那么先大概介绍一下你自己的情况，姓名我已经知道了，年龄，身份证，家庭背景等。”叶萧拔掉笔帽开始准备记录。
第332章 接二连三的问题
周于哲家境中等富裕，今年二十六岁，父母在江北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其父母安置在周于哲名下有三处房产，加起来总价值超过一个亿。
虽然周于哲父母的公司效益不错，但他并没有在父母的公司上班，而是选择了一家中端健身房，在里面做健身教练。虽然收入不算很高，但每天日子过得也算是舒心。
周于哲初中的时候得过抑郁症，吃过药住过院，但后来是通过跑步治愈了抑郁症，由此周于哲爱上了运动，抑郁症好了之后他便开始持续去健身房，大学毕业之后，他干脆直接做了健身教练。
考虑到周于哲曾经的抑郁症史，其父母虽然想让他接手公司，但是却不得不任由周于哲喜欢。
周于哲的女朋友黄灵比他小一岁，大学读书的时候认识的，确定关系差不多三年，这三年来，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甚至早已见了双方父母，打算过段时间扯证办酒席。
这天是两个人的纪念日，两个人一大清早就出了门，玩了整整一天，临近晚上的时候去吃一顿大排档，然后准备回家，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件事。
叶萧看了一眼笔记，甩了甩酸痛的手，就这些么？好像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是家中的独子吗？这段时间中，你家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比如一些变动之类的？”丁小钱忽然开口，镜片下的双眸闪过一丝光芒。
周于哲倒也不算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其中家境富裕，同时周于哲无意继承父母的公司，这一点很值得人注意。
周于哲听到这个问题微微怔住，眼眸中浮起异样的情绪，黄灵同样表情略变，过了半晌，周于哲才缓缓道：“我算是家中的独子吧？”
“算是？”丁小钱皱起眉头，叶萧再次拔掉笔帽开始刷刷刷记录起来。
“嗯……算是吧，户口本上就我一个人没错，但是可能只是暂时就我一个人。”
“什么意思？”丁小钱眯起眼睛。
周于哲看起来很犹豫，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迟疑道：“请问这个问题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叶萧停笔大声道：“当然有关系，关系大了去，你想想你不是自杀，不是误食了毒药，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害你，想要害你的人一定对你恨之入骨，而对你恨之入骨的人一定和你发生了什么冲突，一方面是情上的，一方面就是利益上的。详细的询问你经历的事情，才能了解你到底和什么人发生了冲突，接着推理出谁最有可能对你下手。”
周于哲被这一大串话说的一愣，下意识道：“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杀人案件当中至少有一半都是熟人作案。”叶萧严肃的补充道。
周于哲眉头微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改之前配合的态度：“我家的关系比较复杂一些，我不想另起争端。”
“什么？”叶萧顿时愣住，显然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一大堆，竟然换回来这些。
周于哲仿佛下定决心：“我不想报案了，这是我家自己的事情……”
叶萧忍不住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胡也忍不住有些生气：“一会报案一会不报，你到底在想什么？一次性给个准话行不行？”本来他就饿的不行，这时听到周于哲这么说，顿时觉得肝子都要被他气疼了。
丁小钱注意到周于哲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得，丁小钱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想到了什么，但是看表情也能猜到那件事情应该就是破案的关键，不过看他现在的状态，似乎并不打算说出来。
如果他不打算主动说出来的话，那么警方这边在努力也没什么用。
“既然周先生决定不报案，那么我们尊重你的意愿。”丁小钱微微颔首，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小胡有些暴脾气，他这忍着一天的饿，结果这个主倒好，一句这是我家自己的事情就打发了。叶萧轻轻推了一把还想说点什么的小胡，低声道：“走吧走吧，赶紧回去休息吧。那么周先生，祝你好运。”叶萧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黄灵。
晚上一点多，丁小钱和叶萧才到家，确切的说是到了丁小钱家，叶萧本来应该住在徐子谦的家，但这天回来硬是要跟着去了丁小钱家。
丁小钱一脸郁闷，叶萧却笑呵呵的解释道：“我怕你又出意外了，要是这次真的出了，我可就活不下去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必须时刻跟着你，你睡卧室，我睡在客厅沙发就可以了，不用操心我。”
丁小钱只好同意他呆在这里。
叶萧肚子饿的咕咕叫，自觉地跑到冰像拿了两瓶酸奶，一瓶打开自己喝，一瓶递给丁小钱。
酸奶喝完了，胃里稍微舒服了点，叶萧这才问道：“师姐，周于哲那个事情咱们到底管不管啊？”
“他要求立案，我们就管，不要求立案，没有造成人员死亡，我们就不管。”丁小钱喝着酸奶，觉得味道有点怪，看了看瓶子底下的日期，发现还在保质期内。
“好吧，我看他那个女朋友也有点问题，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要求我们把嫌疑犯找出来吗？可是他女朋友却遮遮掩掩的。就是耽误我们好好吃一顿饭，都做好了的，就差吃了。”叶萧想着那桌做好的饭菜，加上又因为这件事折腾了大晚上，弄得等他们回家都没来得及吃点什么东西，让他又疲惫又饥饿。
叶萧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师姐，我们要不要做点饭吃啊，肚子饿的睡不着。今天我这一天可就喝了点啤酒，在加上这个酸奶，但是根本不顶用啊，基本等于啥也没吃。”他眼神在厨房乱飘着，找寻着能做菜吃的食物。
身后半天没有动静，叶萧回过头，丁小钱手拿着酸奶，坐在沙发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在啄米，鼻梁上的眼镜下滑，露出如同蝉翼半纤长的睫毛。
“师姐？”叶萧下意识道：“困了啊，回房子睡去吧，你要睡在沙发上，那我去哪睡呢？”
丁小钱努力睁开眼睛，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站起来朝自己房间走去。她忙了一天早就饿过头了，所以也感觉不到饿，就是特别困乏，回到房间立刻到头睡着。
叶萧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在厨房翻腾着，因为丁一劲定期会给丁小钱补充食物的缘故，她房间的食物充沛的不得了，而且都是一些优质食材，叶萧懒得做复杂的，吃了点即食的罐头，填饱肚子之后就倒头大睡。
第二天早上，丁小钱和叶萧在外面吃过饭之后，才去了警局。
刘德通因为脸上的伤口被批准在外就医，等脸上的伤口复原之后在接受审问。
丁小钱和叶萧早上去警局报了个道，就直奔警局，到了刘德通所在的医院，见到刘德通的时候，他正满脸纱布的躺在病床上看电视。
看到丁小钱和叶萧，刘德通只是眼皮轻轻抬了下，接着去看自己的电视，仿佛不在意两个人的到来。
对于刘德通这个案子，丁小钱心里还有疑惑，所以她才会这么早就过来。
“你今天休息的怎么样？看纱布应该换了，眼神也精神很多嘛。”叶萧称赞道，昨天刘德通的眼神充满了绝望，明明是自己选择的留下来认罪，可是却像是情非得已一般。现在刘德通的神情已经变得坦然。
刘德通连动的没动，对他来说，叶萧这种程度的攀谈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厌恶，就像是势利的老师故作关心的问候一样恶心。
“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来猫哭耗子的吗？”刘德通上下瞟了一眼丁小钱，阴阳怪气道。
丁小钱面色平静，丝毫不介意刘德通带着敌意的问话。
“关于案件的事情，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刘德通哦了一声，不咸不淡道：“那些事情不是早都告诉过你了吗？再说现在给你说麻不麻烦，等我这伤好了之后还会有警员在问我一遍不是吗？我人都已经到了这，就没想出去，你还在担心什么。”
“我更加在意真相。”丁小钱平静的道，透明眼镜片后目光如炬。
“真相？”刘德通愣了愣，低头嗤笑一声，坐起来关掉了电视，从旁边的床头柜里取出一把折叠小刀。
叶萧瞳孔顿时放大，不禁大声惊呼：“你想干什么？你老实一点！”说着叶萧就要去夺刘德通手中的小刀。
刘德通接着取出一枚苹果：“怎么，警察连苹果都不许别人吃吗？”刘德通没有丝毫的闪躲，显得十分坦荡，反倒显得叶萧小度了些。
叶萧讪讪的收回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些，虽然抓到了刘德通，可是刘德通还是一副难以捉摸的样子，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怀着什么目的来到警局，总之，他还是很可疑，必须要盯紧了才行。
想到这叶萧侧着身子微微挡住原本在身旁的丁小钱，以防止刘德通忽然暴起，发生不测。
刘德通看了一眼叶萧的举动，唇角上扬，似乎在嘲笑叶萧的谨慎。他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盯着手中那颗红彤彤的苹果，抽出小刀，抵在苹果上开始专注的削了起来。
第333章 细节决定成败
刘德通心气很稳，每个转动苹果的动作都不紧不慢，苹果皮削的薄厚均匀，弧度自然美观，很快一半的苹果皮长长的耷拉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果香气。
“我有几个问题实在是想不通，在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这个案子不会那么容易结束。”丁小钱似乎在给刘德通做预警。
刘德通并不在意，淡淡道：“哦。”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更没有多一分力或者少一分力，苹果皮依旧匀速，薄厚均匀的徐徐落下。
“第一个问题，童童呢？”丁小钱直接开口询问道。
刘德通手不由顿了顿，苹果皮当即断落下来。
“我怎么知道？”刘德通的声音略带怒意，将断掉的苹果皮扔到垃圾桶，然后用小刀在苹果上切了一小口果肉，插着果肉塞到嘴里咀嚼着。一副在意却竭力装作不在意的表情。
丁小钱眸子微动：“你应该知道才对，那天我从你家的地下室出来之后，并没有看到童童的身影，童童平时乖巧，早就视你为再生父亲，自然不会抛下你不管不顾，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带着他离开了。可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你就开始不断的连续作案，你一边作案一边处理关于童童的事情显然忙不过来，而且现场也没有留下童童的痕迹，说明你并没有带着童童一起作案。那么，童童去了哪？”
“我不知道，可能是跑了，也可能是死。你问我干什么？找到失踪的小孩不应该是警察要做的事情吗？什么时候警察都不去干活，就知道跑来问受害者？”刘德通不耐烦道。
“受害者？”叶萧提高声音道。
刘德通听出叶萧话中的嘲讽之意，立刻反驳道：“我丢了童童，难道不是受害者吗？怎么说我也算是走失小孩的家属，怎么就不能算是受害者了？”
“你不知道童童的下落？”
刘德通恼怒的把苹果扔到一边：“我怎么可能知道？童童才八岁，要是被人拐走这辈子可就毁了！这明明就是你们警察的责任。”
叶萧看到刘德通三言两语就把责任推到警察身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讽刺道：“你自己的小孩丢了也不着急，等警察问的时候才说自己着急，做给谁看啊？”
“你们控制住我不让我离开，不然我现在早就去找童童了，跑来问我他在哪？我就三个字，不知道！”刘德通恨恨的道。
丁小钱在一旁好半天没啃声，这个时候忽然道：“第二个问题，你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刘德通抱着胳膊，听到这句话，立刻转身侧着躺在床上：“我困了，麻烦你们不要打扰别人休息！”
“等你伤口好了之后，你就会去坐牢，不管什么原因，都改变不了你将会受到法律制裁，那么你究竟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丁小钱目光平静，语气带着些许诱导的成分。
刘德通一动不动，像是缩回龟壳，一句话都不说。
丁小钱走到刘德通面前，推了推眼镜框：“既然你不说的话，那么我给你说一下我的推测，你可以视情况点头或者否认。”
刘德通微微一愣。
“你的伤口发现的时候已经结痂了，创伤面经过一定的清理，甚至上了点碘酒，最后裹上了纱布。从这一点以我个人的经验确实无法判断出你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当我们进入地下室的时候，周力勤的血还是热的，加上周围的温度原因，表明他应该是在一个小时内死亡的。而你的纱布上沾染了周力勤的血。”
“那又如何？”刘德通忍不住下意识道。
丁小钱背着手认真道：“这一点证明了你脸上受的伤应该是在杀死周力勤之前的事，那么排除你的脸是被周力勤反抗不小心弄伤的，同时排除受到他人的攻击，那个地方的人对你的态度格外友善。”
刘德通脸上浮起不屑：“所以呢？”
“那么有可能向你动手的应该是你在把周力勤带回来之前遇到的所有人。”
“你知道我见过什么人？”
“江彧。”丁小钱吐露这个名字，她怀疑了很久的名字。
刘德通面无表情：“我不认识。”
叶萧忍不住小声惊呼：“师姐，怎么会是江彧。”
“警察要做的是什么？就是怀疑所有的人。他有这个嫌疑，有这个时间，我自然会去怀疑他。”丁小钱淡淡道，说到底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怀疑而已，并没有实锤能够证明，但她想这个问题想了很长时间得不到答案，所以干脆直接说出来试一下刘德通的反应。
不过刘德通的反应并不是很理想，听上去好像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可联系到他反侦察的能力，丁小钱很快释然，刘德通不是没有反应，而是刻意的隐藏住了自己的反应，看起来应该私下有一次一次训练过自己的反应。
丁小钱继续道：“第三个问题，你回来自首的理由太牵强。如果你不是想要杀人并且不想为之付出代价，你也不会设计各种圈套杀害陆恒了，可这么贪生怕死的你为什么在明明可以逃走的情况下留下来等我？我实在是很不解，如果你跑，只要藏得够深，一辈子隐姓埋名过活也是没问题，尤其是对你这样的人来说，跑路不是一件难事。”
“哦，你这是在夸奖我？”
“可以这么认为，我认为你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原因的话，完全有足够能力逃走并且不被任何人发现，可是你留下了，为什么？”丁小钱反问道。
刘德通眸底浮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我年纪大了，跑不动，再说我只要杀了我的仇人就可以了，其他不重要。”刘德通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沧桑。
“我还记得你抓住我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丁小钱眼神像是利剑，刘德通躲闪着不敢直视丁小钱的眼神。
“如果你忘记了，我帮你回忆一下。”丁小钱显得有几分咄咄逼人：“你说你要制作出一个特别的蜡像，将我活生生的封禁在当中，然后让我不能发出声音，隔着蜡像看外面来探望我的亲人，想要出去却无法出去，想要发声却无法发声，虽然和亲人面对面相视，他们却永远也不知道就在咫尺内，他们眼睁睁看着我活活饿死在蜡像当中。你想要看到这一切发生，仅仅是因为我阻挡了你的路而已。”
丁小钱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可是就是因为她语气格外平静，所以说出来的话显得格外的残忍，这是叶萧第一次听清楚当时丁小钱所面对的危险，光是想想那个场景，他都会出一身冷汗。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不论是他，还是丁氏兄弟，徐子谦，喻子瑞，在知道真相之后恐怕都会因为自责陷入疯狂的状态。
叶萧捏紧拳头，看向刘德通的眼神充满了憎恶。
“从各种情况分析，你很符合一个冷血杀人犯的心理状态。可是你比一般的冷血杀人犯又多了一点人之常情。你意外收养了童童，体会到了为人父的快乐，童童的乖巧是你的心头好，即便是他做出想要放走我的举动的时候，你也没有丝毫恼怒的情绪，可见你的行为受理智的绝对控制。
你分的清楚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是自己厌恶的。你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并且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后果。
你计划杀了我，不仅仅是想要除掉我这个拦路石，顺便享受一下我、以及我身边人的痛苦，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要用我来做个实验。如果我这个实验成功的话，那么你将按照我的方法，依次实施你的计划，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禁锢住慢慢等死更痛苦了，所以你想给你的仇人最大限度的痛苦。”
丁小钱说到这停顿了下，一双美目依旧直视着刘德通。
刘德通紧抿嘴唇，半晌才压低声音吐出一句：“你知道什么！”
丁小钱不理会刘德通的质疑，反而轻笑一声，继续道：“因为你一项会做两手准备，从陆恒的案子就能够看出来你心思极为细密，所以你虽然这样打算，打算杀了我之后，再按照这个方法杀掉李秀红、赵匡义、周力勤。可是江彧的到来打乱了你的计划，所以你又拿出了另外一个计划。
那就是直接杀掉李秀红、赵匡义、周力勤等人，然后离开这个地方。你的速度很快，应该是早就布好了局，几乎是依次杀掉这三个人，当我们沉浸在李秀红的案子当中，得知赵匡义，接着在得知周力勤，警方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会消耗很长时间，而这段时间就是你逃跑的最佳时机。”
在丁小钱说话的过程中，刘德通一直出神的望着床边，始终一言不发。
“明明可以跑，却没有跑，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丁小钱再次问道。
刘德通皱着眉头：“我都说了，我懒得跑，你不要瞎猜了。”
“既然是这样，就要说一下自建房门口的监控器了。你在看监控器没错，可是后来经过检查，那个监控视频在那样的环境下工作，分辨率极低，几乎看不清楚。也就说装监控器并且层层伪装这件事根本就是多余的。”
刘德通抬了一下眼皮：“那有怎么样了？”
第334章 重要的问题是
“那么问题来了，你为什么要费劲心思装这种实际作用不大的监控器呢？答案只有一个，会是你预测错了内容？当然不会，是你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误导我们，你心里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分析你将我们困在地下室这件事情的，所以你故意留下线索想让我顺着线索找到你，然后抓住你。”
刘德通冷哼了一声：“你可真会高估我。”
“这些不用你承认，我只不过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放弃离开是否是因为童童？”丁小钱正色道。
刘德通缠着纱布，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在丁小钱提道童童的时候，眼睛稍微眯了一下，丁小钱很迅速的捕捉到了这一表情的变化。
“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人，能让你放下童童，并且心甘情愿的接受法律的制裁，能让你老实伏法的人，应该很不简单吧。”丁小钱专注的盯着刘德通，决不放过他脸上任意一丝变化：“那个人应该就是划伤你面孔的人吧？”
刘德通眼眸顿时剧烈收缩，连忙低下头假装咳嗽。
丁小钱心里立刻有了底，虽然刘德通没有说，但从他的表情能够确认划伤他面孔的人就是要他自首的人，同时也应该是安置童童的人，接下来只要找到童童，看是谁接手了童童基本就能弄明白，逼迫刘德通认罪的人是谁。
“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件事情，没有人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伤害，我也没有委托你们抓住划伤我脸颊的人，你是不是闲的太过头了？”刘德通语气略微恼怒道。
丁小钱面色严肃：“我说了，我只是想看到真相而已。”
“我都已经要自首了，真相你也知道，接手童童的人是个好心人，别的你就不要多问了，没有任何意义，难怪警察办事效率那么低呢，要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把重点放错，那可苦了江北的老百姓了。”刘德通讥讽道，换上一副厚颜无耻的神色。
“江北的老百姓怎么样你就别操心了，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比较好。”叶萧忍不住反驳道，他站在旁边都沉不住气了，也不知道丁小钱脑子怎么做的，似乎从来意识不到别人语气中的敌意。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框，微微一笑：“看来我猜的没错，你的后面的确是有个人。这件事情和他没关系？我表示怀疑。”
刘德通抬起眼，眼中写满了质疑。
“李秀红和赵匡义的死都不是你动的手，而之前我们早就把你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有人会帮你杀人？想来想去，只有那个人有可能帮得到你，对吗？”丁小钱笑着道，一张精致清纯的脸蛋此时对刘德通来说却如同恶魔。
刘德通不由怔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护士轻轻敲了下门，推着车子走了进来：“现在可以换药了。”进来之后看到丁小钱和叶萧，护士礼貌的对他们两个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刘德通面前。
“我会找到童童，然后找出后面的那个人，没有人能够躲得过法律的制裁。”丁小钱说完，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叶萧连忙跟着。
留下了一脸失魂落魄的刘德通，甚至连小护士给他打吊针他都没有感觉到。
医院离警局很近，所以两个人是走着回去的。
路上叶萧忍不住问：“师姐，你说的那个人真的会是江彧？”
丁小钱一言不发，继续朝前走。
“怎么可能会是江彧呢，他虽然很讨厌，可是人的确不错，而且还是特种兵来的，算是苗红根正，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而且就算是他做了，理由呢，他一个大企业的老板，没有理由帮刘德通做什么事情，而且他们两个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叶萧继续自言自语道。
没等丁小钱开口，叶萧接着道：“一没有动机，二没有时间，怎么说也不会是江彧，奥对了，我知道了，你刚才是不是在故意试探他？想看看他听到这个问题什么反应？”
叶萧自顾自说了半天，这才忽然注意到没人搭理他，叶萧向旁边看去，发现丁小钱竟然不在自己身边，叶萧瞬间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下意识去寻找丁小钱的踪迹。
转过头，才看到丁小钱正半蹲在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萨摩耶面前。
“你好，握手！”丁小钱伸出一只手来。
毛茸茸的萨摩耶哈达着舌头，丝毫不搭理丁小钱，而丁小钱继续锲而不舍。
狗主人哈哈大笑着：“我家多福可贼了，只有给她好吃的她才肯和人握手的，给你。”狗主人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块鸡肉干。
丁小钱连忙接过来，迅速道了一句谢，然后对着狗狗道：“多福，握手！”
名叫多福的萨摩耶立刻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放在丁小钱的手掌上。
丁小钱立刻笑眯眯的，脸蛋微微泛红。
“我说师姐啊……你好好听人讲话啊！一声不吭就不见了，真是吓死我了！”叶萧忍不住埋怨道，当时他还以为当着他的面，一个大活人消失了，结果转身一看正在逗狗呢。
丁小钱笑眯眯的和狗主人还有多福告了别，这才跟着叶萧继续朝警局的方向走去。
刚才的那只萨摩耶和夏尔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所以丁小钱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了两眼，忽然想起了徐子谦。今天距离徐子谦离开已经过了三天，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如果今天他还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的话，丁小钱打算主动打过去询问一下状况。
叶萧在旁边说着，发现丁小钱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有在听他在讲什么，忍不住走到丁小钱面前晃手同时大声道：“师姐！”
“嗯？”丁小钱这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看着丁小钱困惑的眼神，叶萧本想生气，可是又不知怎么对着师姐发不了火，于是只好无奈的道：“你听别人和你讲话呢！”
“嗯。”丁小钱点了点头。
叶萧知道前面说的那些话都等于白说了，可是不问，他心里又痒痒的，憋了半天，叶萧还是没忍住。
“师姐，你觉得到底是谁在帮刘德通？那个人为什么要帮刘德通呢？”
丁小钱想了想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困惑，之前调查了刘德通，所有的人际关系也都有备案，自建房那边的人甚至都有了解过，只是不知道刘德通会动用那边的人，也没想到他们之间关系竟然会那么密切。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帮助刘德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至于目的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总之，先想办法找到童童，只要找到童童，就能够顺其自然找到背后帮助刘德通的人。”
“有没有可能是童童自己跑丢了？”叶萧略微思考继续道：“才八岁的小孩，或许是因为他看到刘德通跑了，想去跟着他，结果跟着跟着把自己跟丢了，然后被人收养了之类的。”
丁小钱神色凝重道：“的确有这种可能性，甚至还有可能被人贩子带走，所以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一点，以免小孩发生危险。不过另外一方面，后面的这两种可能性最低，因为刘德通是个很细心的人，而且很重视童童，绝对不会把童童放在那么危险的境地置之不管，而且你看到了，刚才提到童童的时候，他表情显得紧张，但是却并没有担心，几乎能够肯定他只是紧张事情败露，而不是担心童童的生命安全。想来那个人应该有足够的财力人力，才能够做到让刘德通这么信任他。”
“你刚才说怀疑江彧……”
“从时间方面推算，他的确有这种可能性。说起来……他这段时间好像都神出鬼没的，一会出现，接着一会就消失不见了，真的有几分可疑。”丁小钱说着皱眉沉思起来。
叶萧无语道：“他有个公司哎，肯定不能天天呆在这里啊。”
丁小钱瞥了一眼叶萧。
“难道不是吗？他来这只不过是为了看你，当然我的意思是他看了没戏，但人家只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你而已，公司那边有事当然就回去咯，虽然我讨厌他，可我觉得这样断定他是不是可疑的有点太仓促。”叶萧自觉的把丁小钱投过来的视线理解为鄙夷，所以立刻解释起来。
没多长时间，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到了警局，众人看着丁小钱和叶萧的眼神很奇怪，叶萧忍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直接道：“这是怎么了，盯着我们两个人干什么啊？难道我们脸上有花吗？”说着叶萧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胡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少臭美，昨天那个人来了。”
“哪个人啊？”叶萧一脸莫名其妙。
“还有哪个，就那个耽误我们吃饭的那个人！”小胡还对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叶萧和丁小钱顺路回去的到还好说，他昨天走得晚，被的车司机宰了一顿不说，回去之后房子没饭，只好吃了两包方便面充饥。
叶萧脑海中浮现出昨天躺在床上的那个周于哲，这么快就能下床了，看来健身确实有点好处，比一般人耐力强不少。
“他来干嘛啊，难道改变主意要报案了吗？”叶萧下意识的问道，不过这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能对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叶萧早就算好周于哲会反悔。
小胡催促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335章 人不可貌相
进了里面的房间，看到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周于哲瑟瑟发抖的环抱着腿坐在椅子上，看起来颇为消沉。
听到脚步声，周于哲立刻抬起眼，看到丁小钱和叶萧走了进来，周于哲立刻站起来冲到丁小钱面前，就想拉住丁小钱的手，可是叶萧眼疾手快，一下子打开周于哲的手，挡在了丁小钱身前。
看着愣在原地的周于哲，叶萧暗叫好惊险，差点师姐就被这个人吃了豆腐！
“你干什么？有话就好好说话，拉拉扯扯想干什么？”叶萧大声训斥道，本来就对这个周于哲犹犹豫豫的性格很不满，加上刚才竟然直接想要冲过来抱住丁小钱的架势，更加让叶萧对他没有好态度。
“不，不不是……”周于哲结结巴巴道，他实在是太紧张 ，昨天他对丁小钱印象非常深刻，虽然丁小钱看上去年纪轻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说话很有分量，在加上另外两个人似乎也很听她的话，所以周于哲自然而然就把丁小钱视作什么领导之类的人物，这一次见到她立刻不能控制自己的冲了上去。
“你是来干什么的？”丁小钱从叶萧身后走出来一点，看着周于哲询问道，她声音不大，但是声色很干净。
周于哲微微愣了愣，连忙道：“报案，我是来报案的，有人……有人想杀我。”
“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可是你昨天晚上可是说好了不报案的，怎么一晚上又改变主意了吗？”叶萧调侃道。
周于哲面露出苦色：“不是不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昨天晚上有人要杀我……”
“那不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吗？你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警局可不只是为了你一个人服务的，一会报案，一会不报案，你当这里是过家家的吗？”叶萧大声训斥道，原则上他也不会这样刁难谁，可是眼前这个人实在是让他太窝火了。
昨天晚上他哗啦啦记录一大串，结果这个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非要取消立案，这样也就算了，今天还特地跑过来，又说自己改变了注意，又要报案了，简直就是戏弄办案人员。叶萧这才按耐不住。
“不是的……我说的是昨天半夜。我以为就只有下毒就没别的事情了，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还没有死心，还想对我动手，我实在是太害怕了，这才一个人从医院跑了出来。”周于哲哭丧着脸，说的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意，不像是在说谎。
叶萧试探的看了一眼丁小钱，想问问她的意思。
丁小钱从包里掏出记录本，然后走到桌前坐了下来：“那么你详细说说是什么事情。昨天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为什么你一个人跑来报案，你的家人呢？”丁小钱打开笔帽，在本子上做着笔记。
叶萧看到丁小钱并不在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周于哲紧张的吞咽了下吐沫，开口道：“昨天晚上半夜三点左右的时候，我想起来上厕所，我女朋友在，但是她正在睡觉，所以我并没有惊动她，然后我就去了厕所。”
“这有什么问题吗？”叶萧插嘴道。
“厕所堵住了，我通了一下，没通开。”周于哲解释道：“我猜可能是上一个住在这里走的比较着急，打扫卫生的没有来得及收拾，而且一晚上比较忙碌，谁都没来及去厕所看一眼。”
“哦。”
周于哲收回视线看向丁小钱，丁小钱趴在桌子上认认真真的记着笔录。
他继续道：“所以我就去了别的楼层通用的那种公共卫生间，虽然是半夜，但门口有值班的我也不是很害怕，公共卫生间有四个位置，都带着门的，我就进了左边第二个，本来是好好的，可是忽然听到喀嚓一声，好像是锁门的声音，我顿时就有点……”周于哲说到这小心的看了一眼丁小钱，发现丁小钱还在专注的记着笔记。
“有点什么？”叶萧询问道。
周于哲脸色微微泛红：“我就有点拉不出来了，所以我赶紧起来，冲了厕所，然后想出门……”
“咳咳，然后呢？”
周于哲面色忽然一暗：“然后？然后我刚准备把门打开，唰的一下厕所的灯全灭了，我当时就愣在那，一动都不敢动。”
“怎么会忽然停电呢？”叶萧疑惑道，医院基本上是绝对不会停电的地方。
“不是停电！我出去之后才发现只有男厕所灯是灭的，有人故意拉掉电闸！”周于哲心有余悸的纠正道。
叶萧不禁皱眉：“谁拉掉电闸做什么？”
周于哲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似乎想起了晚上的事情。
“继续，然后呢？”丁小钱推了下眼镜，催促道。
“我很担心门外有人，刚才的门锁响起来的时候似乎有脚步声，我当时不能确定，只是只觉得不能动，不能轻易的开门，只要我在厕所里面，门关着的，他就不能进来。所以抱着这个年头，我就一直坐在马桶上不敢动。”周于哲说到这，一脸崩溃的双手捂住脸。
没等人催促，周于哲继续道：“我大概坐了二十分钟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就开始想或许是我的错觉，或许是停电了，或者是灯泡坏了，可是想到我今天中毒差点死了，我就觉得门外有人，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注意到厕所门地下的空隙中，似乎有黑色的阴影。好像有人什么东西在我门口似得！我立刻就愣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倒流，忍不住打起哆嗦……
我不敢确定门口是不是真的有人，或者是别的什么物品的阴影，我进厕所的时候厕所的灯是开着的，然后断电了之后，厕所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清，等了一会之后，才发现有东西的阴影在我面前。我特别想打开门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但是我害怕我要是低下头，会被那个人直接杀死。所以我就不敢动，一直坐在马桶上面等待着。”
叶萧神情逐渐严肃起来，看周于哲的神色发白，似乎不像是在说假话，可是他说的事情也够奇怪的。
如果有人想要杀他的话，又怎么会知道他房间的厕所堵住了，然后周于哲会跑来公用厕所呢？
叶萧狐疑的看了一眼丁小钱，丁小钱已经速度极快的记完了笔记，抬起头看向周于哲。
周于哲顿了顿继续道：“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忽然门外有人在说话，好像有人在找厕所，外面的人推了一下门，我面前的阴影忽然动了动，接着就听到脚步声越离越远，门打开， 外面的人一边说着怎么这么黑啊，一边朝里面走。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出了厕所就没命的朝自己病房跑，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女朋友还在睡觉……”
“也就是说确实有个人在你门口？”叶萧想想了一下当时得场景，还真的有点恐怖。
周于哲急忙道：“我很肯定，很肯定他想杀我，只是人来了阻止了他，他才没有继续动手。”
叶萧又想了下觉得不太对劲：“单如果那个人想要杀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而是选择站在你面前呢？他在干什么？”
周于哲仰起头，眼神满是惶恐：“我，我不知道。”
“有一种说法是真正的变态杀人犯喜欢玩弄猎物，比如网上流传过一阵的变态杀人犯的试题，其中有一道是，如果你是一个小偷，进屋偷东西，这个时候房主和你面对面相互看见，房主躲到衣柜里，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框徐徐说道。
“嗯……我会赶紧跑！”叶萧略微思考后答道，这个问题他以前还真的没想过。
丁小钱微微颔首：“没错，这是正常人的想法，正常人第一反应是尽快的离开现场，可是杀人犯不会这样做的，他会拿着刀坐在衣柜前，等那个房间的主人受不了出来的时候，在杀了他。”
叶萧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果然杀人犯或多或少心里有些问题。极度享受虐杀猎物的快乐，这点让他想起了刘德通。
“我回去之后告诉我女朋友，我女朋友不相信，早上的时候我爸妈也来了，他们也不相信，还让我不要把事情弄大，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所以忍不住悄悄跑出来，就是想报案，想拜托你们帮我找到想要杀我的人。我现在还不想死……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对我这么恨之入骨……”周于哲眼眸中燃烧出熊熊的求生欲望。
叶萧这才明白为什么周于哲一个人来到这里，并且还穿着病号服，看来他昨天晚上真的被吓的不轻。
“找出想要杀了你的人，没有问题，这是我们警察的责任，可是如果你是真的想让我们帮你的话，至少也应该做到坦诚。”丁小钱平静的道。在办案的时候，她的情绪稳定，很少因为别的事情起伏，或许这也是她不论在什么条件之下，都能够充分的思考案件的原因之一。
叶萧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他不知道丁小钱说的坦诚指的什么，在他看来周于哲似乎已经足够坦诚了。
周于哲听到这话唰的一下脸色煞白，他紧锁着眉头似乎陷入了犹豫当中。
叶萧在一旁看着着急：“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赶紧说出来，你不说出来谁也没有办法帮助你！”
周于哲像是下定了觉醒，咬咬牙道：“好，我说！”
就在丁小钱和叶萧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仓促的脚步声，而且听上去来的人不少，一进警局就开始大声喊着，周于哲在这里吗？
周于哲顿时瞳孔猛的放大。
第336章 陌生的眼神
“谁啊？”叶萧问道。
周于哲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没等他想到应该藏到哪里，一群人就浩浩汤汤的冲到了室内。
一对中年穿着打扮的贵气的中年夫妻，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子，看上去和周于哲差不多大。还有就是黄灵本人，四个人进来的时候到没有在走廊声音那么嘈杂。
周于哲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眸底浮起惊恐。
“小哲，你怎么跑到这里来？这里离医院那么远，你跑到这里干什么啊？你可真的把爸爸妈妈吓坏了。”身着暗色连衣裙，拿着最新爱马仕手袋的中年贵妇，一脸担忧的嗔斥道。
周于哲眉头皱了皱，抬起眼看到站在中年贵妇旁边的年轻男子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随即又显得有几分恐惧。
他向后退了退，躲开中年贵妇的手。中年贵妇的手僵在空中，只好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穿着打扮干净利落，眉宇中很有福禄相，见到这副场景轻轻拍了拍中年贵妇，然后道：“小哲，你妈妈问你话呢，快点回答她。”
周于哲这才不情不愿的道：“我要报警。”他说话的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在叫，可是就是这样这些人也听了个清楚。
“什么？”中年贵妇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仿佛周于哲说的是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一般。
年轻男子站出来轻咳嗽了两声：“看到哥哥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小坤，等等你哥哥不是这个意思，你回来。等我一下。”中年贵妇想要叫住年轻男子，可是年轻男子头也不回的走了，中年贵妇只好跟着小跑了出去。
中年男子一脸不悦：“你看看你把你妈妈弄成什么样子了？要是她气出个好歹，你说说怎么办？怎么长这么大一点话都不听呢？赶紧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报警报警，报什么警？你是不是又开始出现幻觉了？”
周于哲面对斥责只是抿了抿嘴，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
“伯父，你先别生气，先去看看阿姨那边怎么样了，我在这里劝一下他， 一会就把他带到车上。”黄灵轻声细语道。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黄灵：“行行行，交给你了。记住快一点，让他不要报警，多大点事报什么警。”说完就转身离开。
叶萧很不爽中年男子的态度，要是中年男子不走，他恐怕会忍不住和他辩论一番。
黄灵走到周于哲旁边轻轻坐下：“走吧，回去吧，你看阿姨和伯父都生气了，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好，不要闹脾气好吗？”
周于哲不吭气。
叶萧忍不住道：“你们家到底是怎么了啊，他差点被毒死，你那阿姨和伯父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光是看中年夫妇对待周于哲的那个态度，似乎也能够想象出他为什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听到叶萧说的话，周于哲忍不住握紧双拳，眉头皱的更深了，像是在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恼怒。
黄灵轻轻的拍着周于哲，转过来反驳道：“你不知道他们家的事情就不要乱说话！”
叶萧顿时一口老血憋在心里，他一个警察容易吗？
“所以，你们到底要不要报案？”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丁小钱开口道，直觉告诉她周于哲家里的事情肯定很不简单，可是当事人不作为，她也没办法跟着做些什么。
“对，你们报不报案，不报案不要耽误我们工作！”叶萧像是找到了出气点，大声说道。
“不报！”
“报！”
说不报的是黄灵，说报的是周于哲。
“至于报案还是不报，当事人说的算，周于哲，我最后问你一遍是不是要报案？”丁小钱严肃的道。
黄灵本想插嘴，可是看到丁小钱的眼神，话硬生生的被堵在了喉咙，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
周于哲这个时候反倒是犹豫了，他想了想，看了一眼黄灵，黄灵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报案，但最终周于哲还是松开黄灵的手，郑重的点头道：“报，我要报案。我一定要找出来的想要杀我的人究竟是谁！”
“于哲！”
“我要报案，我知道没有死人，还不能算立案，只能算是报备，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我怎么办才好，怎么才能不被杀死？”周于哲紧张兮兮的道。
黄灵怒道：“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得过抑郁症，抑郁症当中有部分人是会产生幻想的，谁知道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幻觉，周于哲！你不知道你这样做对家里人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吗？麻烦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丁小钱和叶萧相互看了一眼，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似乎远超他们想象。但仅从证据上来看，周于哲的的确确中了毒，差一点就死亡了，可黄灵和周于哲父母的表现又十分奇怪。
“黄女士，既然周先生决定报案了，无关人员麻烦离开这里。”丁小钱提高声音道。
“什么？我为什么要走？我是他女朋友，是他的家属！”黄灵不服气道。
叶萧走上前：“这边请，这是规定，不要让我把你赶出去。”说这句话的时候叶萧依旧笑眯眯的，黄灵打量了一下叶萧，只好默默的退了出去。
为了防止黄灵带着人过来，叶萧对门口的人嘱咐了几句，然后把门关好。
现在室内再次剩下丁小钱、叶萧、周于哲三人。
“说吧，这次没人打扰你了，你可以把你之前想要隐瞒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丁小钱轻声道，清丽的声色让人听上去干净明亮，有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周于哲点了点头开始诉说。
周于哲从小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环境当中，他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他性格一直比较外向，而且加上父母疼爱，不管什么东西都给他最好的，每当他拿出自己的那些稀罕玩意，他就会被炽热的眼神包围着，他的整个小学生活都十分耀眼。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他升入初中后不久，父母对他的态度忽然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从前上学基本上都是父亲亲自接送，每次出家门的时候，母亲都会亲昵的轻吻他一下，而且一家人不管再晚也绝对会回家吃晚饭。
可是某一天开始，父亲开始让司机接送他放学，母亲也不会在对他那么亲昵，两个人时常向他头来陌生的冰凉的眼神，仿佛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似得。渐渐的周于哲开始觉得胸闷，时常觉得情绪低落。
他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所以拼命努力开始学习，可当他拿着将近满分，全年级第一的优秀成绩回到家的时候，父母眼中也没有什么惊喜。
周于哲想不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一直到有天无意间看到了一份dna检验资料。
以他初中的水平自然是看不懂当中的专业术语，但是他却能够看懂上面的名字，那份资料是拿着他的头发和他父亲的头发进行dna对比，结果鉴定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当时周于哲便愣住了，他不懂怎么会出来这个结果，仔细的又看了一遍，发现的确是他第一次发现的那样，他和他的父亲之间，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也就是说他不是父亲亲生的孩子。
联想到这段时间父母对他的态度，周于哲顿时明白了。难怪他们忽然对自己冷淡了，原来是发现自己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小孩。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周于哲不是很清楚，便去仔细第调查了一下。
一个十多岁的小孩想要调查是困难了些，当时的周于哲想了一个笨办法，那就是悄悄的去父亲的公司蹲点，省了一个星期的饭钱，叫了一辆出租车跟着父亲的车。
就这样他见到了一个年级和他相仿的，别的学校的小孩。那个小孩看上去和他差不多高，同样是个男孩，但是身上的穿着打扮看上去要寒酸不少，小孩旁边站着的中年男子，看上去穿着也十分寒酸，看得出来，那家人环境并不太好。
回到家之后，周于哲又仔细的翻了一遍父亲的柜子，从中找到另外一份亲子鉴定，上面的人的名字是自己的父亲和一个名叫田坤的人。他想这个叫田坤的人应该就是父亲今天见到的那个小孩，翻开文件，上面显示的有亲子关系。
周于哲都快忘记看到那个文件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不是。也就是说，他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现在的一切。不管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宠爱自己的父母，或者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宠爱自己的父母。自从父母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之后，他们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已经很冷淡了。
周于哲当时是想有骨气一点，和父母提出这件事情，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跟踪了一天田坤父母的工作，周于哲不禁退缩了。
亲生的父母给不了他这样的生活，而他也不能习惯过那种贫困的日子。所以周于哲就把这件事情深深的埋藏在心里，谁也没有告诉。这件事情直接导致了他的抑郁症第一次发作。他开始经常偷偷一个人哭，开始精神恍惚，成绩开始一落千丈，甚至开始使用自残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等父母发现他成绩变差的时候，刚准备斥责他，却无意间看到他身体上的伤，这对中年夫妻顿时心软了，不论是不是亲生的，好歹捧在手心疼了十几年。两个人也很自责，觉得他们这段时间确实忽略了周于哲，于是又恢复了往常对待周于哲的样子。
第337章 深深的刺激
父母担心会刺激到周于哲的病情，所以并未把田坤接回家，但却给了田坤很多补助，这些年周于哲心里都很清楚，可是长期的压力之下，周于哲还是选择了健身教练这个职业。
他很明白，当他选择了健身教练这一刻，父母，或者说养父母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为了安抚，或者说是补偿他，养父母给了好几处房产。
实际上那些房产真的价值不少，至少相当于他们家将近三分之一的财产。
周于哲能够想象到田坤看到这些会想些什么，所以他也不意外田坤会讨厌他。
说到这里，周于哲双手捂住脸，似乎显得情绪很激动，丁小钱和叶萧安静的在一旁等着周于哲平复下心情，抬起脸。
丁小钱才问：“那么你第一次拒绝报警的原因？”
周于哲揉了揉眉心，颓废道：“我怀疑可能会是田坤做的，实际上前一段时间，也就是三个月前，田坤开始在我家住，然后他还在公司上班，说实话他对我的态度并不好，养父母也知道，却因为觉得亏欠了田坤，所以对这种类似的事情置之不理，久而久之他的态度越发嚣张。”
“这里的嚣张指的是什么意思？”丁小钱一边记录一边抬头问道。
周于哲叹了一口气：“指的是一些小事上的争执，后来发展成恶语相加，他曾经让我滚出这个家，还说如果我不离开，就老老实实闭嘴，否则他怕控制不住杀了我。不过我也能理解他，他认为是我夺走了他的一切，如果不是我，这个家所有的财产都应该是他的，绝不会平白无故分出去将近三分之一的财产。”
叶萧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刚才那对中年夫妻会很明显偏爱另外那个年轻人，原来那个年轻人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啊，不过能够给非亲生子的周于哲留下这么多钱财，说明那对夫妻也算是不错的人。
“那么你的养父母为什么会阻止你报警？”丁小钱继续提问道。
周于哲摇了摇头：“我说不清楚，我以为他们会很关心我的身体，可是这段时间我确实很少和他们交流，田坤在他们公司上班，相处的时间反倒比我久，至于阻止我报警，或许就像是他们说的那样，担心家丑外扬，说到底我中毒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可是即便如此，作为从小养你到大的父母，应该更在意到底是谁想要下毒毒死你吧？”叶萧忍不住道，他双手环抱住胸，斜靠在墙壁上。
“我不知道……”周于哲低下头。
“那我大胆猜测一下，或许是你的养父母知道田坤对你的敌意，甚至知道田坤对你说过想要杀了你的话，所以在你中毒之后，你的养父母第一反应是田坤做的，出于父爱母爱，他们要求你绝对不能报案，怕的就是最后查出来是田坤做的？”叶萧略微沉思后开口道。
周于哲抬起头，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眼眶顿时微微泛红。周于哲从口袋掏出纸，使劲吸了下，假装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可能吧。”
“这也太过分了吧。”叶萧打抱不平道。
“警察同志，我想问问，我这个情况到底要怎么处理，你们可以帮我调查是谁要害我吗？”周于哲小心翼翼道。
丁小钱翻了页笔记，这才道：“没有发生命案，按照原则是无法立案的，除非你能够找到证据，证明有人想杀你，或者威胁你说要杀了你，这样至少我们可以用恐吓罪逮捕他。其他的办法……暂时没有。”
周于哲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急切道：“那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要等死吗？你们……你们警察难道不能排些人来保护我吗？”
叶萧看着一米八的汉子怕成这个样子，笑道：“我们是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为了你这个单独的个体服务的，要是每个人过来说自己的被人盯上了，要求警察保护，那么谁去破案呢？”
“可，可是我也是人民啊，你们帮帮我……”
丁小钱停下笔严肃道：“如果你实在是太害怕的话，我建议你去找几个贴身保镖，让他们保护你的安全。”
周于哲一脸失魂落魄，仿佛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好半天才缓缓点头，站起来极为消沉的道了句谢谢，转身离开。
看到周于哲离开，叶萧摇摇头：“哎，这人啊。”
小胡从门外走过来：“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算是真的立案了吗？不过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定罪，而且在他旁边的那个女朋友，好像也胳膊肘朝外拐，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小胡叼着一根棒棒糖，一边含糊不清的调侃道，说话间带着些草莓糖果的香气。
叶萧嫌弃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吃什么棒棒糖，装纯情少女吗？还草莓味的，呕！”
小胡翻了个白眼，喜滋滋道：“你懂个什么，我吃的棒棒糖一定就是我自己买的吗？见识短浅！”
“呦，难道你春天来了？”
“呵呵，保密。”
叶萧骂道：“谈个恋爱又不是什么地下情工作，还保密，没劲！告诉我那个姑娘好看吗？”
小胡想了想认真道：“好看。”
叶萧还是第一次见到小胡这么慎重的表情，想必那个姑娘对他来说确实挺重要的，于是也就不开玩笑，也认真道：“不错嘛，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差不多了。”
小胡白了他一眼，眼里还带着笑意：“那当然，用不着你管了，多关心关心工作的事情吧！丁儿，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好说。”丁小钱皱了皱眉，吐出三个字。
这一次见到周于哲，和第一次见到周于哲的感觉很不一样，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是仔细想想却也很符合逻辑。丁小钱有点怀疑的是周于哲说了什么谎话，或许有时间应该去找田坤了解一下情况。
“快下班了，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小胡伸了个懒腰大声道，接着把棒棒糖咬碎，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
“丁儿，今天要不要再去聚一聚，昨天的庆祝我们逃过一劫的聚会被打断了，要不要补上。”小胡依旧对昨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
叶萧笑道：“得了吧，陪你姑娘去，今天师姐要去看她的闺蜜。”
“啥闺蜜啊？”小胡挑眉问道。
“我的老婆大人！”叶萧颇为自豪道，接着转过头：“对吧，师姐！”
“嗯？”丁小钱从沉思当中抬起头，看见叶萧似乎在征求她意见的样子，于是微微点头：“嗯。”
“看吧，你可以带着你姑娘去吃。”叶萧笑眯眯的建议道，感觉好久没见到老婆大人，说起来还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这边的案子算是了结了，刚好可以顺其自然的带丁小钱一起去看老婆大人。
小胡摆摆手：“好吧好吧，那我先走了。”
丁小钱掏出手机，手机上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未查看的短信，看着空白的手机，丁小钱心里闷闷的，今天应该是徐子谦离开的第三天，确切的说是除掉徐子谦离开的那天后，开始数的第三天。
今天徐子谦应该会联系她吧？他答应过她的。丁小钱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收起手机。
“到点了，呼。走吧师姐。”叶萧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从椅子上跳下来雀跃道。
丁小钱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照例收拾包包的东西，然后拎着包出了警局，照旧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等等师姐！”叶萧这边算盘打的响，丝毫没有注意到丁小钱从刚开始就心不在焉。
“嗯？”丁小钱面露出疑问的表情。
叶萧立刻意识到刚才的话丁小钱一点都没听进去，于是连忙重复道：“师姐，刚才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瑞瑞那吗，我们现在过去吧，瑞瑞一个人住院很无聊的，好不好？”叶萧哀求道。
“啊，这个啊。当然可以。”丁小钱点头同意了，说起来她还真的有些担心喻子瑞，叶萧因为徐子谦的事情不得不跟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而现在又是喻子瑞最重要的阶段，确实应该去看看。
“太好了，对了师姐，我来帮你拿东西吧。”叶萧高兴极了，没等丁小钱说什么，立刻接过她手中的包。
“瑞瑞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叶萧笑着道。
丁小钱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们要不要买点什么呢？瑞瑞现在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或者喜欢的什么东西？”虽说她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生分，生分的见面一定要带礼物的程度。
但丁小钱总是想给喻子瑞买一些婴儿用品，比如奶粉、尿片、小孩玩具之类的，可是想想看，恐怕叶萧或者喻子瑞的家人早就把那些东西备了个齐全，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喻子瑞缺少的东西。
叶萧连连摇头：“师姐，别那么见外，真的不需要，该有的我们都已经备好了，你只要去看看她她就会很高兴了，这几天我没陪着她，她肯定很闷，我们两个一过去，她应该心情会很好。”叶萧光是想到喻子瑞的微笑，感觉走路都带风了。
丁小钱笑着点头：“好吧。”抬眼忽然看见路边的饰品店，透过玻璃橱窗，能够看到各种毛茸茸的可爱玩具，丁小钱不由站住。
最终，丁小钱从饰品店抱出了一个酷似夏尔的萨摩耶毛绒玩具。
“师姐，这个是？”叶萧困惑道，喻子瑞好像不怎么喜欢毛绒玩具，而且她早就不是会喜欢毛绒玩具的年纪了。
“是给宝宝的。”丁小钱笑道。
第338章 紧急求救
叶萧满怀欣喜的来到了看护房，顿时愣住。
病房里面热闹非凡，喻子瑞惬意的半躺在床上，旁边有站着给她讲故事的，有给她削苹果的，还有给她拨瓜子皮的。
和叶萧想象当中没有他的陪伴，喻子瑞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床上的场景相差甚远。
“女神，你看看我给你带了谁来？”叶萧连忙平复下心情，想着我没有难受，没有在看到女神没有他的陪伴下，还乐呵的不行之后心里很难受。
然而叶萧的声音太小了，或者说没有旁边那个奶声奶气给喻子瑞读故事的小男孩声音大。所以他的声音被小男孩盖住了。
“哎麻烦让一下。”身后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丁小钱连忙向旁边站了站。
进来的是一个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手里端着刚刚煲好的鸡汤，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叶萧转过头惊叫：“妈！你怎么来了！”
被叶萧称作‘妈’的中年女人愣了一下，才注意到是自己儿子：“哦，你来了，去把鸡汤端给瑞瑞。”
叶萧连忙接过来：“妈，这怎么这么多人啊？”
“这不是怕瑞瑞一个人在这太孤单了吗？听到你不在，赶紧跑过来看看，我看瑞瑞这几天气色还挺好的。这位是？”中年女人转过头忽然这才注意到丁小钱。
“阿姨你好。”丁小钱礼节性的点头道。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着丁小钱，接着看向叶萧的眼神中带着责问。
“妈，她是我偶像的夫人，也就是我的师姐，同时也是瑞瑞最好的闺蜜，所以我才带着她来看看瑞瑞，让瑞瑞高兴高兴。”叶萧连忙解释道，生怕她误会。
听到叶萧的解释，中年女人这才点点头，表示满意：“嗯，你好，去和瑞瑞说说话吧，瑞瑞这几天状态还不错。”
叶萧见到她态度缓和了，暗暗松了一口气。要说他妈，估计比自己对瑞瑞还上心，一把瑞瑞领回家，他就好像变成了捡来的，反倒是瑞瑞变成了亲生的。
“好的。”丁小钱应声道。
“小钱串！你怎么来了？”没等丁小钱过去，喻子瑞已经在人群中发现了丁小钱的身影，连忙亲热的叫到。
“我来看看你。”
“快坐下快坐下，小钱串，这几天怎么样，感觉你瘦了好多啊。”喻子瑞连忙拉着丁小钱坐下，仔细端详起来。
徐子谦很少用那种语气和她说话，所以在听到徐子谦的请求的时候，她几乎毫不犹豫同意了。
虽然徐子谦没有说具体原因，但是她知道，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也绝不会出此下策，把丁小钱一个人丢在江北，现在过去三四天，不知道他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没，可是直接询问丁小钱的话，似乎也不太好。
喻子瑞虽然性格豪爽，可是涉及到关于丁小钱的事情，也难得的仔细了一回，她认真想了想，只觉得丁小钱这次来应该是想换换心情，那么她就更加不应该给丁小钱压力了。
丁小钱不习惯人多的场合，感觉不太自在：“我这几天还好，工作比较忙一些。”
“你啊，工作忙也不能不注意身体，现在徐子谦不在你身边，你更应该照顾好自己，吃饭了吗？”喻子瑞语重心长的道，似乎相比较前段时间，她性子温和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宝宝将要出世，从而影响到她的脾性。
丁小钱不知道说什么好，喻子瑞注意到旁边站着叶萧，招收道：“你把鸡汤拿过来，咱们一起吃。”鸡汤是叶萧的母亲亲手做的，如果她不适当的吃一点，也不太好。
叶萧见到女神召唤他，立刻把刚才的失落抛到脑后，屁颠屁颠的把鸡汤端了上来。
丁小钱推辞不下，只好和喻子瑞一起吃。
接着两个人在楼下散了散步，等到夕阳西下，丁小钱才告别，因为徐子谦还没回来，自然叶萧也只能跟在丁小钱身边，在喻子瑞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丁小钱的安危之下，叶萧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这次比昨天稍微好一点，所以叶萧没有在丁小钱家睡沙发，而是要求她如果有什么事情出去一定要给他报备一声，不然的话要是让喻子瑞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他。见到丁小钱应允了他才安心的去了徐子谦那睡觉。
这是第三天，已经十点多了，丁小钱冲了凉出来，拿起手机，手机上却没有一条未读短信，丁小钱觉得心慌慌的，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气，捧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丁小钱默默的等着。
徐子谦说好了三天后会回来，即便是没有回来，至少会提前说一声。丁小钱内心重复着这个念头，同时安抚自己，让自己不要太过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丁小钱忍不住直打瞌睡，忽然手机滴滴响了两声，丁小钱立刻瞪大眼睛，心中立刻欣喜不已。
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号码却不是徐子谦，而是江彧。丁小钱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把手机扔到一边去，又在这个时候给她短信，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上一次就是因为他，她失去了自己的宝宝，虽然这段时间对江彧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但她还没有失忆。
不过又觉得有些好奇，丁小钱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点开短信，短信的内容并不是让丁小钱下去，也没有说奇怪的话，而是三个大写的字母——sos！
sos是国际通用的求救信号，丁小钱顿时愣住，江彧给她发这三个字母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遇到了危险？丁小钱立刻站起来，准备冲出门，但就在她准备出去的时候犹豫了，或许是出于别的原因才发给她也说不定，先试一下比较保险。
丁小钱直接拨出号码，对面响了两声，接通了电话。
“你还好吗？”丁小钱急切的询问道。
“我……”江彧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干涩黯哑，在加上对面的环境嘈杂，有些听不清楚。
“你还好吗？”丁小钱忍不住提高声音继续问道。
“我……我……”
依旧听不清楚对面说了什么，丁小钱心生出不祥的预感，连忙追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白沙街道……”
丁小钱隐约听出了个地名：“你等着我现在过去找你。”说着丁小钱挂掉电话，拿上衣服冲出门外，不论怎么样，？江彧和她也算是从小长到大的熟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江彧有危险。
等到了外面，丁小钱这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的着急，忘记告诉叶萧一声，于是丁小钱给叶萧发了个短信，告诉他现在自己正在去往白沙街道。
然后才直奔白沙街道。
拦了一辆的士，很快丁小钱就到了地方。
江彧很显眼的站在附近的广场，背影挺拔，双手插在口袋里，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一边，似乎在等什么人，丁小钱狐疑的从车上下来。
明明电话里面江彧好像遇到了危险，可是眼前的江彧看上去只不过是乘凉兜风而已。
“江彧？”
江彧转过头，看到丁小钱，面露出惊喜：“你来了，没想到你真的会过来，我还以为时间太晚你不会出来呢。”
丁小钱蹙了蹙眉，顿时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彧他耍了个小手段，装作受到了胁迫给自己发了sos这样的短信，然后在自己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假装信号不好无意间透露给自己地址。
一向警惕的丁小钱自然不会放过这条线索，一定会顺着他透露出来的地址赶过来。江彧很清楚这一点，才故意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让丁小钱从家里出来。
江彧看着丁小钱了然的神色，也清楚这样的小把戏根本瞒不过丁小钱，于是抱歉的道：“如果我使用正常的方法邀请你出来，那你一定会拒绝的，所以我不得不出这样的主意来吸引你的注意，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丁小钱面无表情：“既然你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回去了。”说着丁小钱转身就走，上次也是在徐子谦不在的时候，江彧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带走，结果发生那样的事情，这次不知道江彧又想做什么。
她对江彧仍然心存芥蒂。
江彧看出了丁小钱的态度，顿时心痛不已，他连忙走过去拦住丁小钱：“既然来了，那么坐下来说会话也不要紧吧？”江彧眉头微蹙着，露出痛苦委屈的神情，眼下的泪痣显得分外妖娆。
丁小钱语气平静道：“我明天还要上班。”
“那我送你回去好不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搭车不安全。”江彧请求道。
“我来的时候也是搭车来的，并没有不安全。”丁小钱一脸认真道，相比较做江彧的车，她认为做陌生计程车更加安全一些。
“小钱儿，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相信我不会在对你动手，不会在伤害你？”江彧看着丁小钱不信任他的模样，心里更是心酸不已。上一次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怎么样都挽回不了，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重新想办法赢得丁小钱的信任。
“可是你发求救短信骗我来这里。”丁小钱低声道。
江彧抿了抿嘴，他这么做完全是下下策，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直接要求丁小钱下来见他，那么丁小钱绝对不会下来，出于无奈他才选择了这种办法。
第339章 见不得人的手段
江彧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的确他是用了些小手段才让丁小钱过来的，过程并不光彩。
丁小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小钱儿……”
丁小钱停住。
“我没有放弃，不管什么情况下，我都绝对不会放弃，我会等到你回头的那一天。这个世界上不论谁离开你，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江彧认真的道。
丁小钱只是微微停顿了几秒，等江彧说完，接着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江彧想叫住丁小钱，没等他开口，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声忽然响起。
“师，师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累死我了！”叶萧擦着满脑门的汗水，司机跑到十字路口，不知道为啥不肯过来，说是有别的事情，他只好拼命跑过来，深怕丁小钱遭遇一点点不测。
“我没事。”丁小钱看到叶萧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江彧注意到丁小钱的举动，心更像是被人狠狠的挖了一块似得，就连对待叶萧的态度，都要比对待自己放心的多，他和丁小钱之间的距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远了。
但就算是距离在遥远，他都要一步一步走近，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绝对不会手软。江彧心中暗暗发誓到，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某种闪过一丝狠毒。
“江彧，你大晚上不睡觉把我师姐叫到这里做什么？你不会是想做什么坏事吧？”叶萧皱着眉质问道。
早就知道这个江彧贼心不死，但却没想到胆子那么大，竟然敢直接把师姐叫出来，这简直就是对叶萧的挑衅。
江彧惨淡的笑了笑，把想说的话憋回心里，他不知道叶萧竟然会跟着过来，这样他准备一些小惊喜也没有办法给丁小钱施展。
“哈，师姐，走吧困死了，你不要半夜跑出来啊，多危险。”叶萧似乎没打算听他的回复，见他半天不说话，于是转过头拉扯着丁小钱朝远处走去。
江彧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广场上，目送着叶萧和丁小钱消失在大街，这才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似得坐在台阶上，台阶之下摆放着满目琳琅的烟花。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光头男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老板，这烟花……”
“给我扔了。”江彧摆摆手，站起来回到车里。后视镜中他的眼神蕴含着一丝杀意，和往常笑眯眯的江彧判若两人。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一定要得到丁小钱，不仅仅是身体，更要得到丁小钱的心。江彧握紧方向盘，脑海中浮起徐子谦冷若冰霜的模样。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同情，像是在宣告这场斗争自己毫无胜利的可能性，江彧没忍住，狠狠的朝幻影砸去，却砸在了方向盘上，砸的手骨一阵剧痛，然而手上的疼痛却远远无法抵挡住心里的疼痛。
丁小钱回到家中后，叶萧绷不住了。
“我说师姐啊，我不是说了你要是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吗，要不是我想起来上个厕所，我还真发现不了，到时候你想那个江彧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叶萧苦口婆心道，他本就睡得睡眼惺忪，睡眠被打断了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丁小钱低着头，一言不发。
“算了，我还是就在这看着你好了，谁让你是我师姐。”叶萧半躺在沙发上无奈的道。
丁小钱揉了揉眼睛，她也有些困了，打开手机，明明都快要到十二点，手机上却依旧没有未接短信。
就在丁小钱打算放下手机，不在去想那些事情好好休息的时候，手机忽然滴滴两声，收到了一跳心的短信，丁小钱连忙点开短信，发信人是徐子谦，丁小钱顿时安下心来，短信的内容是‘明天下午四点到’。
看来徐子谦那边的事情解决了，丁小钱不由唇角微微扬起，简短的回了一个字‘嗯’。
这天晚上丁小钱睡得很安稳。
徐子谦看到丁小钱回过来的一个嗯字，感到莫大的安心，握紧手机，徐子谦像是下定了觉心。
爷爷离世、徐子豪受伤事件的真相他已经差不多查清楚了，接下来他需要回江北一趟，三天之后，他会带着丁小钱出席爷爷的葬礼，同时将幕后主使者绳之以法。
第二天早上江北分局。
丁小钱开始着手寻找童童的下落，江北地界不算小，人流量也大，想要在这个拥有着几千万人口的城市当中找到一个八岁小男孩，恐怕需要一定的难度。
但是不管多么难，她也要想办法找到童童，因为找到童童，才能够找到那个帮刘德通杀害了李秀红和赵匡义的凶手，丁小钱不认为刘德通一个人能够抵罪，必须把暗中帮他的人找出来才算圆满。
原本丁小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后来听到李秀红河赵匡义的死讯，丁小钱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在杀陆恒的时候，那个人就一直在帮助刘德通，不然仅仅凭借着刘德通一个人的力量，也难以完成那么大的工程。仔细想想，丁小钱觉得陆恒的死的确有计划有谋略，并非一般普通的凶手案件。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要帮助刘德通，又是一个难题。
“师姐，要这样查找到什么时候啊？”叶萧挠了挠头发，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太靠谱。
丁小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正色道：“交警大队那边已经通知过了，一有童童的消息一定会立刻联系我们的，但是我们这边也不能停下，万一他们那边看走了眼呢，所以在他们查找童童的同时，我们也应该尽力的去找才行。而且童童年纪那么小，要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就麻烦了。”
叶萧点点头，不在抱怨。
如果童童被坏人拐走，那么将会改变童童的一生，他在江北分局虽然没有见过被拐卖的儿童，但从事这个行业也难免听说过一些。
比如某个小孩被人贩子带走，割掉了舌头，做成人豚，然后上街乞讨，小孩说不了话，也写不了字，就这样流落在街头两年多，忽然有一天，抓住两个路过的大人不断地哭喊着，本来那两个人想要走开，可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人忽然认出了小孩的眼睛，看上去很像是自己的儿子。
结局可想而知，小孩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应该尽快的找到童童才行。
查找资料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尤其是没有确切的线索表明应该先从哪里查的时候，就像是在大海里面漫无目的的捞鱼，很可能一场空。
“童童最后出现的地方应该是刘德通住的地方，但是那个地方的监控系统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被侵入了，根本没有找到可以供参考的视频，所以要从住宅公寓周边的监控区域来搜索。”丁小钱认真的分析道。
叶萧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将视频调回童童失踪的那个晚上，约莫十二点左右的样子，童童一个人出现在住宅区附近的小巷当中，他似乎在找什么人，不停的四处张望着，接着忽然有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停在了童童面前。
在旁边看着视频的丁小钱不禁皱起眉头，暗暗担心起来。
叶萧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这车上的人不会就是人贩子吧？”
说话间，视频上面包车中探出了一个年轻女子的上半身，年轻女子笑眯眯的看着童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童童便迷迷糊糊的跟着上了车。
“糟糕！”叶萧懊恼的狠拍了下大腿。
丁小钱心中也不禁暗暗着急。
“这就被人贩子拐走了吗？这个人贩子也太猖狂了，我看看他的车牌号！”叶萧气恼道，手下立刻动了起来，三两下便截到了银色面包车的正面照。明晃晃的车牌号很显眼。
“看来是这样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图上的这个人贩子，不然就来不及了。”丁小钱说着站起身就要朝外面走。
“师姐，你等等先。”叶萧制止道。
丁小钱停住，转过头看向叶萧：“怎么了？”
“我们可以直接拜托交警大队的人帮我找这个车牌号的主人，要不了多久就能够确定车主在什么地方，他的车牌前面带的是江北的缩写，这个人一定在江北，跑不了的。”叶萧信誓旦旦道。
“那么快点行动吧。”丁小钱迅速道，一秒时间也不想耽误，她不敢想象别人的会怎么对待童童。
叶萧点头，拿着座机给交警大队的打电话，没想到发生了一件巧合的事情，叶萧打电话刚提到银色面包车的车主人，交警大队那边就惊讶的说在黄河路那边，银色面包车的车主人因为违规停车，车被拖走了。
叶萧听到这立刻问了车拖走的地点，连忙和丁小钱直奔现场。
据现场的交警介绍，着银色面包车的主人是常客，经常违规驾驶，被扣分也毫不在意，转过头去可以买分。不知道做什么工作的，只知道他满大街开着车乱跑。这次是因为他总是乱停车，被人投诉影响交通，而且在加上是惯犯，恰巧他不在，所以就把他的车托了回来。
看守的交警很健谈，一边说还一边看着表：“估计他再过十分钟就到了，你们也不要着急，坐下喝杯茶等等。”
说着邀请丁小钱和叶萧进了里面的监控室。
第340章 重要惯犯
“刚才你们说他是惯犯，他经常被拖车吗？”丁小钱好奇道。
看守的交警对丁小钱的事情略微有所耳闻，不过他到不清楚她破案多厉害，只知道她很会使唤人，这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到丁小钱，实际上他心里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传闻中那位仅次于徐神探的人竟然长着一副清纯高中生的模样。
“嗯，算是吧，这地界想要停车得买得起停车位，一般人都乱停，他有时候能挤到地方停车，有时候挤不到就乱停，我见过他几次。”交警脾气还算好，问一句答一句，不一会十来分钟过去。
窗外走来了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干瘦男子，男子眼睛很小，颧骨很高，显得有几分贼眉鼠目。
交警站起来：“来了？把罚金交了先。”
男子点点头讪笑了下，也没吭气，老老实实从口袋掏出钱递给交警，交警给他了一张单子，似乎是常来，所以男子不需要询问多少钱，就知道应该交多少钱。
男子交完钱准备离开，交警忽然道：“等一下，这还有人找你。”指着身后的丁小钱和叶萧。
男子愣了愣，回过头困惑的看着素昧平生的两个人。
“有什么事情吗？”男子询问道。
叶萧走上前面色严肃道：“我们是江北分局的警察，我们怀疑你和最近的一起拐卖儿童案件有关。”
男子顿时面如土色：“什么拐卖儿童，我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不知道你们说的事情。”说着男子就想走。
但是却被叶萧一把抓住。
“既然你这么不配合，我想还是请你回警局问话比较合适。”叶萧冷声道。
男子哆嗦着来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们是警察？你们说是警察我就能相信了吗？”
叶萧二话不说亮出了警员证：“怎么样，满意了吧？”
男子不禁哑口无言。
回到了江北分局，叶萧带着男子进了审讯室，丁小钱坐在桌前，而叶萧双手环抱着胸，站在门口的位置冷冷的看着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家庭住址，职业。”丁小钱例行发问。
男子瞄了一眼丁小钱，心里对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有几分怀疑，叶萧在旁边大声道：“愣着干什么，问你什么你就赶紧说！”
男子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我叫李庆安，今年三十八岁，住在黄圃路三十二号，是租的房子，我在那开了个维修电脑的店，偶尔需要上面维修电脑之类的，停车不太方便，所以才会被拖车，我发誓，我绝对不是靠着拐卖小孩吃饭的那种人。”
丁小钱面无表情：“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八岁的小男孩。”
“没有，绝对没有。”李庆安连忙摆着手推的一干二净。
“监控视频上出现了你的车，就在前天的晚上十二点左右，而且根据监控显示，你招呼着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上了车，这是证据，你最好考虑清楚在回答。”丁小钱眼神落在旁边的影碟机上，示意随时可以播放。
叶萧点开播放键，影碟机开始重复在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一个小男孩从小巷当中走了出来，小男孩东张西望的，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不多时，一个银色面包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小男孩旁边。
车门打开，里面的人探出半个脑袋，不知道和小男孩说了什么，小男孩便露出放心期待的微笑，跟着钻进了面包车，随后面包车扬长而去。
“这不是你的车吗？”丁小钱冷声问道。
李庆安见到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自己不承认，只好点头道：“是我的车。”
“现在小孩人呢？”
李庆安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你知道贩卖人口要判刑吗？”
李庆安连忙抬起头辩解：“我没有贩卖人口，我只是觉得这个小孩一个人看起来很可怜。”
丁小钱提高声音：“所以你就把他带走了？那么你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现在人在哪？”
“我……我也不知道。”李庆安理亏，声音越来越小。
“你不知道？”
“小孩说是要去找人，我心一软，就帮着他找人，然后他到了一个地方说要下车，我就把他放下车了。”李庆安弱弱的解释道。
李庆安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看上去有些心虚，丁小钱面色一沉，大声道：“撒谎！”
李庆安不由哆嗦了下，但依旧嘴硬：“我没有撒谎！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们爱信不信。”说着他低着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可是话虽这么说，他却在微微的颤抖着，实际上色厉内荏。
“你要是不说老实话，这辈子都别想从这里出去！”丁小钱冷声道。当然丁小钱之所以这么恐吓他，是看准了他心虚且不懂法律。
果然李庆安神色大变：“我说……我说实话。”
丁小钱神色微微缓和了一点：“你说吧。”
“我看到那小孩一个人在大街上，刚好周围没有人，所以寻思着把他拐走……至于要干什么，当时还没有想清楚，只是我刚把小孩带回家，还没等我动手， 就来了一伙人，那个人不由分说就要手下人砸我的店，接着把小孩也抢走了，还威胁我不要透露他们来过的消息。”李安庆皱着眉，语气诚恳的回忆道。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于是丁小钱继续问道：“那伙人是什么人，你还有印象吗？”
“那伙人基本上都穿着黑色西装，看上去很高大凶悍，而且还带着墨镜，大晚上的我也没有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模样，他们都很听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皮肤很白的男子的话。是那个男的下令让他们来抢小孩的。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店没有了，小孩也没有了。我这次乱停车被抓，都是为了进货，才连续违规的。”李庆安一五一十的说道，虽然对方不让他说，可是他也很害怕警察把他抓起来，对警察的恐惧暂时战胜了那伙人给他的恐惧。
叶萧眯着眼睛：“身材高挑、皮肤很白的男子？附和这样条件的人多了去了，我看我也挺附和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你还记的什么特征吗？”
“那个人比你好看多了。”李庆安脱口而出，叶萧顿时脸色一黑，比他好看多了？还真是敢说。丁小钱一向反应比较慢，听到这话也没有什么异样。
“好看多了？怎么好看多了？”叶萧睁开眼睛略微不悦的问道。
李庆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丁小钱，在这里呆了一会，他算是明白这个看似年轻没有什么经验的姑娘，似乎才是说话算数的那位，所以他首先去看了看丁小钱的反应，看到丁小钱没有表态，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那个人长相非常出挑……基本上看一眼就忘不掉，很难用语言去形容，一定要说特征的话，那就是他的眼下有一颗小巧的泪痣……”
丁小钱和叶萧顿时愣住，审讯室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李庆安困惑道：“怎么了吗？”
“没事，继续说。”丁小钱冷静道。
“我很奇怪那个人为什么要抢走那个小孩，而且那个人很凶，我也不敢仔细问，所以就没问，接着我就遇到你们，被带到这里来了。”
丁小钱想了想：“那你注意到那个眼下带着泪痣的男子，对小孩是什么态度吗？”
“嗯……还好吧，应该还好吧。确切的说我也没看到那个男子对小孩什么态度，他只是让手下的人把小孩带走，并没有和小孩说什么话，小孩被吓哭了，那个男子就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小孩的脑袋，接着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就愣愣的看着男子，最后跟着男子上了车。”
丁小钱颔首：“我知道了。”
从李庆安的态度上来看，他没有撒谎，也没有撒谎的必要，而且已经问出了一条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必要留着李庆安，于是就让他离开了。
出了审讯室，江彧站在外面。
丁小钱愣了愣下意识道：“你怎么来了？”
她本来想问江彧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里面的谈话，如果他听到了的话，应该能够感觉到现在她正在怀疑他。
江彧微微笑了笑，眼下的泪痣分外迷人，他看着惊慌逃窜出警局的李庆安的背影，笑着开口道：“又和他见面了。”
“什么？”
叶萧忍不住道：“江彧，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你把童童放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
江彧面露出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要说关于童童的事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你现在才打算说？”叶萧蹙着眉头反问道。
江彧困惑的点点头：“是啊，我刚刚才处理好关于童童的事情，这才闲了下来，所以过来看看。顺便让你们不用太担心关于童童的事情。”
叶萧狐疑的哦了一声：“既然这样的话，你说，让我们看看你是怎么处理童童的事情。”
江彧一脸莫名其妙：“你语气听起来很有敌意。”
“是吗？我不觉得，我只是在普通的问话而已呀。”叶萧笑眯眯道。自从晚上江彧用短信骗丁小钱出去之后，江彧对他的态度再次一落千丈，在加上刚才那个李庆安竟然说自己长得不如江彧，真是让他受到了一千点伤害，所以他默默地把这笔账算在了江彧的头上。实在没有办法对江彧脾气好。
第341章 莫名其妙的敌意
江彧不去搭理叶萧莫名其妙的敌意，而是看着丁小钱解释道：“我那天刚好路过黄浦路，忽然注意到一个小孩的身影很像童童，那天我去刘德通家找到你的时候，他就是利用童童当人质，逃走的。救你出来之后，童童早已消失不见，我本来以为刘德通带着童童一起走的，后来才发现并不是，所以一直有在留意关于童童的下落。
没想到在那碰到童童，所以我立刻派人过去把童童带了过来，我一看那个人长的贼眉鼠目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着肯定是他把童童骗走的，所以我看到手下人去砸他店面的时候也没有制止。”
丁小钱半信半疑，按照江彧的说法倒也不是不可能。
“那现在童童在哪？”
江彧笑道：“放心吧，现在童童还在学校按时上课，回来的时候暂时由我的管家带着，我的管家你或许有映像，他今年五十多了，因为身体的缘故，膝下无一子，见到童童第一眼就喜欢的紧，所以他把童童照顾的很周到，不用担心他。”
“也就说，你的管家打算收养童童？”叶萧插口道，没想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江彧像是什么好人吗？叶萧撇撇嘴，就算是好人，他也想为刚才的态度道歉，他始终坚定的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偶像之外，没人能和他的颜值相提并论。
江彧点点头：“是的，如果是我的管家收养的话，一定会给童童一个好的生活，童童现在总不可能再由刘德通收养了。”
丁小钱想了想也是，刘德通杀了那么多人，下场只有一个，自然无法在去照顾童童。
她心里倒是不担心这个，主要是童童如果是被江彧无意间看到，并且收养的话，她想要找到刘德通帮凶的线索就被迫中断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丁小钱眉头微微蹙起来，脑海里回想着陆恒案件开始发生的所有事情。到底是谁，在背后帮着刘德通？丁小钱总觉得和刘德通串通起来合作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他身上却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云雾，根本无法辨认出到底是谁。
真相仿佛就在眼前，但丁小钱伸出手的瞬间，真相又便的扑朔迷离。
“或者，你想去亲眼看一下童童吗？今天下午童童五点半放学，要不要去看？”江彧满怀希望的邀约道。
叶萧咳嗽了两声：“童童交给你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咳咳，话又说回来，你跑到这做什么，难道你是老板你就不用工作了吗？”
江彧刚想接口，忽然小胡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丁儿，有现场。”
“现场？”
小胡神情严肃：“就是周于哲家的事情。”
“周于哲死了？”叶萧插口道。
“不是，周于哲没死，他女朋友死了。”
叶萧大吃一惊：“什么？他女朋友死了？”
“法医已经过去，丁儿，你去不去，孟局让我问一下你，你要是不去的话也可以，这几天你太累了……”小胡话还没说完，丁小钱便拿着自己的包朝门外走去。
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提起案子，丁小钱总能立刻变得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师姐，等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他女朋友死了，他没死呢？”叶萧一边急匆匆的走一边问道。
小胡摊开双手：“我也不知道，只是接到了周于哲带着哭腔的报警电话。所以赶紧联系了法医，然后过来和丁儿说一声。”
几个人匆忙之间，把江彧丢到一旁，江彧连话都没来得及多说一句，就看着丁小钱等人坐着警车扬长而去。
在警局门口站了好久，江彧才叹了一口气，开车离开警局。
不一会，丁小钱等人到了案发现场，周于哲家住在一所高档住宅区，比起之前陆恒家的地方稍微差了一点，但也算不错。
丁小钱等人下了车，在周于哲家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周于哲的卧室，平时黄灵和周于哲住在一起。周于哲此时双手环抱住胸，坐在走廊的老虎椅上，双目失去焦点，显得精神极不稳定。
周于哲的父亲小心的提点着周于哲：“喂，小哲，警察来了，快给警察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周于哲衣服上都是血痕，听到父亲的话顿时回过神来，见到丁小钱来了，眼神就像是见到救星，一古脑的冲过去就要开始说。丁小钱抬起手制止住：“我先看一下案发现场。”
推开卧室的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死者黄灵躺在双人床上，身上的鲜血几乎沾染了大半个被子，敞开的窗户轻轻的吹进来风，黄灵的衣角还在随着风轻轻的浮动。
丁小钱走到窗前仔细看了看，转过头询问：“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
周于哲红着眼眶：“昨天晚上因为我们吵架了，一直到半夜和好开始睡觉，我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手掌像是摸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但是太困了，所以我就抱着被子继续睡，可是被子上却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我忍不住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的被子早就被鲜血染红，我女朋友……我女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瞪着眼睛，躺在我对面……”周于哲说着泣不成声，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竟然哭的像个没用的小女人似得。
周于哲的父母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候田坤挤了过来，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
丁小钱走过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死者，死者是躺在床上，保持抱着被子的姿势，眼睛瞪的很大，口微微张开，喉管被利器割断，尸体表面除了喉管上的伤口之外，没有任何可见伤。初步推测应该是被人割喉而死。
人被割喉之后几乎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甚至连挣扎两下都做不到，只能等死。所以被割喉之后，没有惊动睡在旁边的周于哲也是有可能的。
“窗户一直是这么开着的吗？”丁小钱问道。
周于哲抬起头：“是，昨天晚上太热了，所以就开了窗户。”
丁小钱仔细的看着窗台，窗台十分干净整洁，并没有被踩过的痕迹。
叶萧注意到丁小钱的眼神，凑过来道：“师姐，难道说有人从窗户上爬上来杀了黄灵吗？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了黄灵？而且还是一刀割喉，是和她有什么仇怨吗？”
丁小钱没有开口，反倒是周于哲出了声：“窗台的话或许有可能，虽然这是别墅区，可是实际上围墙很矮，加上并没有关窗户，虽然是在二楼，但想要上来也不是太困难。”
“这底下什么都没有，怎么上来？”叶萧弯腰看了一眼，窗台下就是平平的外墙，根本没有可以攀岩落脚的地，如果有人想要上来，还是直接从正门走进来更方便一些。
“虽然没有可以攀岩的围栏之类的东西，但是院子里面堆积了不少杂物，如果利用杂物的话，或许有可能上来，只不过如果凶手利用了杂物，应该有人能听到声音，半夜佣人都睡了，但也不会睡得太死。”周于哲解释道。
丁小钱看向窗外，果然院子里面堆放着不少木质花坛，甚至还有木梯，想要上来其实很简单。
“那个小房子是什么？”丁小钱指着旁边一处较为简陋的房间问道。
“那就是家里佣人住的地方，窗户很大，如果有什么动静，应该能很快察觉到。”
叶萧沉思片刻，忍不住问：“黄灵在外面有和人结仇吗？”
周于哲愣住，摇摇头道：“黄灵性格其实很温柔，为人很善良，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所以我觉得很吃惊……我怀疑，我怀疑凶手本来是想杀了我，可能是抹黑杀错了，亦或者是故意杀了黄灵来折磨我的……我对不起黄灵……我……”周于哲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周于哲的父亲皱起眉头：“别哭了，一个男人还哭哭哭，有什么意思？现在你女朋友死了，你就应该立刻振作起来，配合警察做调查，找出真凶，然后想想今后该怎么做。”
周于哲抿了抿嘴，没有出声，但也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在哭泣。
刚才周于哲提道那个凶手或许本来是想杀了他，为了折磨他，才向黄灵动了手。那天周于哲来到警局报案的时候，曾经说过怀疑是田坤想要杀了他，莫非这一次他是在暗示她们田坤很可疑？
这片别墅区戒备十分森严，寻常人很难进入，而且每家每户都有红外线防盗系统，只要有陌生人介入，立刻会发出很大的动静，所以虽然看似黄灵可能是被外来的人杀害，但实际上这个可能性并不成立。
加上院子当中的杂物并没有挪动过，阳台上也没有什么痕迹，这种种迹象显示出能够杀了黄灵的人，就在这个院子当中。
凶手可能是任何人，甚至包括周于哲本人。丁小钱并不会因为周于哲痛苦流涕，而把他排除在外，她只在乎证据，证据会告诉她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丁小钱盯着周于哲的父亲冷静道：“我需要麻烦你们配合我做一次审讯，全家所有的人，只要昨天到今天在的，必须全部都来，可以吗？”
周于哲的父亲不假思索：“可以没有问题，那就一个一个来吧。”
第342章 审问很麻烦
审问与案件有关的人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从这些人的谈话中摸清楚死者的信息，了解死者和家属的关系，有助于找到破案的线索。所以不管多麻烦，这件事情都不容怠慢。
丁小钱一直随身携带着录音笔，一方面是，边记录边询问效率太慢，同时很有可能因为某些突发事件导致记录中断指使记录内容不够全面，另外一方面是，如果一个劲埋着头记录，很容易错过被审讯人的表情，这样也会错过很多线索。
在周于哲的父亲去叫人的时候，丁小钱迅速的整理了一遍逻辑，在本子上认认真真的写上准备询问的问题，然后留出一定的空白，等待着审讯人的回答。
在叶萧的要求下，临时将隔壁的衣帽间当做审讯室，就地使用衣帽间的桌椅，然后临时从外面找来两个椅子放在审讯桌对面。
虽然是衣帽间但面积可要比局子里的正牌审讯室大多了，所以倒也算合用。准备好这一切的时候，周于哲的父亲将当天晚上在这个院子住的，上到管家下到司机全部召集了过来，这样一家近十个人就站在走廊中候着。
丁小钱坐在审讯桌旁边，铺开笔记本，将录音笔打开，然后抬起头望向叶萧，叶萧会意，冲着周于哲本人招了招手。
周于哲在这个宅子里算是和死者黄灵最亲密的人，又是案发现场第一人，自然应该第一个审问他。
周于哲怯生生的走了进来，他惊恐未定的神情和他健壮的体格完全不搭。
“丁……丁警官，现在怎么办，黄灵都被杀了，下一个就是我了，我该怎么办，我好担心，你们能不能保护我？他肯定是奔着我来的，黄灵……对了，应该是他准备杀我的时候，忽然被黄灵发现了，所以凶手才把黄灵给杀了……一定是这样的，丁警官，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啊？”周于哲屁股刚挨到板凳，就开始哆嗦着说了起来。
丁小钱抬起手，示意他安静。
“黄灵的家属呢，从发现黄灵的尸体到现在，你们似乎也没有想过要通知她的家属。”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框，镜片下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周于哲。
周于哲听到丁小钱的问话，这才恍然。
“她？”周于哲垂着眼帘像是在回忆，半晌才慢吞吞道：“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是从儿童福利院出来的。贷款上的大学，后面认识我之后，我帮她还了贷款。”
“那么，也应该通知一下儿童福利院的人吧？”
“没必要，她在里面不是很受待见，她从小就不怎么听话，里面没人喜欢她。她经常在我面前咒骂福利院的人。我也能理解，福利院那种地方，一定很不好过。”周于哲说着，眼膜中流露出一丝痛苦。
“哦。”丁小钱在本子上记下关键字‘福利院’、‘人际关系薄弱’。
周于哲的家境虽然达不到首富之类的高度，但也不算差，一般这样的家庭都会选择门当户对的，能够接受像黄灵这样身份的很少见，不过或许是因为周于哲并非是父母亲生的，而且并不打算继承家业，所以周于哲的父母在并未反对。
“那么她大学毕业之后在什么地方工作？”
“她暂时没有工作，因为原定计划就是结婚之后就要小孩，她专心在家里带小孩，照顾我就可以了。”周于哲双手大拇指和食指交扣，似乎内心很纠结。
“她在大学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关系好的同学之类的？或者她有没有和别人发生过什么纠纷，有没有人恨她？”丁小钱继续问。
周于哲毫不犹豫道：“她高中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总是孤身一人，每次看起来都行色匆匆，仿佛有多的不得了的事情要做，后来才知道她那是要去兼职，如果不去工作的话，她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她必须要去，所以她没什么时间交朋友，和我在一起之后，她就更没有时间交朋友了，一直到毕业，她也就和我关系好。”
没有家人、没有利益纷争，没有工作、没有商场仇敌，没有朋友、也就没死对头。不是因为利益被杀，也不是因为情杀仇杀，那是因为什么？
前几次见面的时候黄灵还表现的那么强势，看起来就像是蓄谋想要谋杀周于哲的人一般，可是短短数日，却变成了受害者，这个事件的转变让人措手不及。
丁小钱顿了顿笔，忍不住有些困惑。既然不是仇杀情杀，也不是变态随机闯入周家杀人，那么剩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熟人作案，只是动机依旧不明。转了一个圈，案子又回到原点，身为现场第一人，睡在死者枕边的周于哲显然嫌疑很大。
丁小钱抬起眼注视着周于哲，周于哲面色苍白，低垂着脸，眉头紧锁着，神色带着一丝茫然。像是从未考虑过失去黄灵之后，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从第一次见到周于哲和黄灵，一直到现在。能够感觉到周于哲十分依赖黄灵。
周于哲对黄灵的感情，要远远超于黄灵对待周于哲的感情。
“你重新描述一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记得你说你们发生了争吵，具体是为什么事情争吵？又是怎么和好的？除了争吵之外，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周于哲抬起头，眉头再次皱紧一分，唇抿了抿准备开口，丁小钱忽然打断。说起来周于哲一家人的态度也有些奇怪，明明周于哲中毒差点死亡，周于哲父母却丝毫不着急，甚至黄灵也是一个劲的想要将他劝回去。
“请你说实话。”
周于哲愣住，下意识点点头。
在丁小钱眼神的示意下，周于哲缓缓开口。
“昨天就是因为我坚持去报案，把她一个人关在门外，家里的人都很不高兴，我觉得他们很奇怪。明明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他们却表现的好像毫不在意我，应该是从那个人来我家之后，他们的态度开始发生巨大的转变。”
周于哲说到这停了停，抬眼看见丁小钱在听，于是继续道：“黄灵是我这么多年来的主心骨，我什么都告诉她，可是我没想到她这次竟然会站在他们那边，她和他们一起指责我，我实在心里难受……那天晚上回来之后，父亲板着脸责备了我几句就上了楼，母亲在旁边不停的骂我不听话不顾及弟弟的心情，同时黄灵也在不停的指责我。我本来就很害怕，在加看到黄灵站在他们那边，像是被背叛了似得，忍不住和她们吵起来。
接着母亲被我气到，也跟着上楼回房子，黄灵也很生气的捂着脸哭，然后回房子，把房子的门反锁上。我只是一时冲动，我没想到她会哭……我害怕她离开我，所以我上去一直在门外哄她，我答应她不在追究中毒的事情，也不会再去报警，她才肯把门打开。”
“就这些？”
周于哲点头：“是的。”
“为什么你的父母，还有黄灵要阻止你报警？”丁小钱皱起眉头，还是对这件事情感到不解，虽然周于哲算是被抱错，收养的，但这家人对他的确不错，安置了不动产，甚至还有一部分股权，这让周于哲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以随着性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既然对他不错，那么为什么见到他中毒、受到惊吓的时候态度如此冷漠？丁小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要么是周于哲有问题，或者周于哲的父母以及黄灵有问题，要么就是接触到信息不够多，到现在为止，她似乎只听了周于哲的一面之词。
丁小钱低下头看了眼本子上的内容，决定问完接下来这几个问题之后，就换周于哲的父母进来。
“我也不知道，我问他们为什么要阻止我，他们说这有辱周家的面子，如果被外人知道周家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说三道四，我都觉得这个理由很好笑，如果那两件事情有辱周家，那么现在呢？未过门的媳妇死在自己家，传出去想必也不好看。”周于哲的语气略带嘲讽意味。
丁小钱不禁皱了皱眉头。
“黄灵以前不是这样，她以前很乖巧，很听我的话，可是自从住进这个家之后一切就变了，她变得有些……有些？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有时候感觉她好像才是父母的女儿，我倒像个入门女婿似得。我刚开始觉得是件好事，至少我父母对她的认可度高，将来也不会亏待她，可是后来我看到她和他们一个鼻孔出气，一起指责我，我又觉得很生气。我想不通，我都变成那样了，报警又怎么了，哦对，我想起来了，是因为田坤！一定是他！”周于哲眼前一亮，立刻激动的站起来。
周于哲本身就又高又壮，在身材娇小的丁小钱面前就像个熊似得，他忽然情绪激动的站起来，到吓了丁小钱一跳。
叶萧在门口守着，见到这幅场景立刻厉声道：“坐下坐下！你想干什么？”叶萧迅速走到审讯桌前，用力按下周于哲。
周于哲这才恍然，看了一眼叶萧，接着兴奋的看着丁小钱。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第343章 说话要小心一点
周于哲的脸皱起来，高兴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这一切，全部都是田坤的错，自从他出现，我父母对我的态度就一落千丈，好不容易好转了，他一来到这个家，我父母就像是被他蛊惑了似得，完全的站在他那边，还有我的女朋友，那可是我的女朋友啊，她怎么会变成那样？她也被田坤蛊惑了，选在站在他那边！这全部都是田坤的错。”
“你有什么证据吗？”
“给我下毒的人就是田坤，那天在厕所吓唬我的人，也是田坤，如果不是刚巧厕所外面有人，田坤一定会杀了我的。”周于哲一脸心有余悸，看上去有些神神叨叨。
叶萧在旁边越听越觉得奇怪。
“你说是田坤下的毒？你有什么证据吗？没有证据是没办法证明他有罪的。”叶萧提醒道。
周于哲双目空洞的看着审讯桌，口中喃喃着：“证据……证据，我，我没有证据。”
叶萧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没有证据乱说话就是诽谤。”
周于哲听到这话顿时不高兴道：“就是他做的，我知道他做的！他就是隐藏的好了一点而已，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嫌疑，我父母、还有我女朋友怎么会拦着我不让我去报警呢？他们窜通好了，不想田坤入狱，他们是在包庇田坤！”
周于哲言之灼灼，仿佛确有那么一回事似得。
丁小钱抬起头看了一眼叶萧，示意他叫下一位进来，再问周于哲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叶萧把门推开，冲着周于哲的父母招了招手。
周于哲的父母神色严肃的走进房间，周于哲立刻站起来质问：“这是什么意思？”
丁小钱用笔帽敲了敲桌面：“你的笔录已经做完了，该下一个了。”
周于哲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父母，欲言又止，顺手把椅子摆正之后离开。
“我叫周平，是周于哲的父亲，或者说，是名义上的父亲。”没等丁小钱开口，周平就自我介绍道。
旁边的贵妇似乎觉得这话说的不太对，伸手拍了周平一下。
“我叫石安娜，是周于哲的母亲。”石安娜的态度稍微柔和一点。
“名义上的父亲是什么意思？”丁小钱看向周平，周平却把目光转向另外一边，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生气。
石安娜解释道：“他就是这个脾气，我们家看上去是只有周于哲一个独子，但是实际上他是被我们抱错的小孩，当年在医院中他和我真正的小孩几乎同一天出生，护士给抱错了，过了整整十二年我们才知道这件事情，当时小孩在上初中，这样也就是他说的名义上的父亲，我和他算是周于哲名义上的父母，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
丁小钱点点头：“这件事情我知道。只不过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们之前不愿意报警？周于哲中毒可是差一点就死了，你们不担心吗？”
周平夫妇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在犹豫着该怎么说。半晌石安娜才开了口。
“周于哲有些精神上的问题，初中的时候就有过抑郁症，还曾经出现过幻觉，当时他就幻想有人谋杀他，甚至还制造出被下毒的假象，后来看监控才发现是他自己吃的药，当时医生分析他这是精神上的毛病，住院调整了一段时间就好了。所以这次我们估摸着应该和上次差不多，或许是因为田坤的到来给他太大的压力，才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
之前询问周于哲的时候，周于哲也曾经说起过以前抑郁的往事，似乎还提到过他因为伤害自己，看到父母为自己着急难过的样子倍感欣慰，然后后来通过医生的治疗，通过运动才慢慢的让他的情绪好转。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他有前科，很难确定他之前被下毒药，在厕所被堵住的事件是否是真的。丁小钱决定一会带周于哲去精神病院做一个简单的分析，看看他这段时间是否存在精神方面的异常。
“你们虽然没有报警，也没有带他去精神病院，这是为什么？”
“这个……”石安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求救似得看向周平，周平则对这件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冷漠的别过脸。
丁小钱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如果你们觉得这里气氛不够，我们可以去警局做笔录。”
“这个……这个没有必要吧，在这里不是也能说吗？”石安娜皱着眉头道。
“我想知道实情，你们却刻意隐瞒，我实话告诉你们，杀死黄灵的凶手一定在你们这群人当中，如果你们再这样不配合，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否和凶手串通一气甚至怀疑你们是否就是真正的凶手。”丁小钱冷声道。
经过短暂的交集，丁小钱就感觉到这两个人的谈话一种敷衍的意味，所以丁小钱干脆适当的告诉他们这样下去的后果。
石安娜吓了一跳，脸色顿时一变，周平皱了皱眉头，但还和方才一样，似乎有些拉不下脸。
“不是……我们没有隐瞒，我们没带周于哲去医院，是因为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陪着去了，而且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天天围着他转，他都二十多了，想去医院有司机可以带他去医院。”石安娜诚惶诚恐的解释道。
只觉得对面这个看似年轻的警官，说话却挺有分量。
百忙之中抽个空把周于哲送去医院不是一件难事，可是周于哲的父母却相互推辞不想去，现在还在为不去找着借口，这一点又感觉实际上周平夫妇对周于哲并不是很重视。
既然他们并不重视周于哲，那么为什么要给周于哲那么多资产？那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是为了弥补周于哲，那么能够让周平夫妇做出这么巨大弥补的感情，不至于无法支撑他们去关心究竟是谁想要杀了周于哲。
而且周平夫妇明明没有亲眼所见，也没有带他去医院，就武断的认为周于哲是抑郁症发作，这一点也太奇怪，就好像觉得周于哲的事情很麻烦，不想过分关注似得。
总而言之，丁小钱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但还是如实的记录下来。
“黄灵的身份你们知道吗？”
石安娜点头：“知道，她是个孤儿，命挺苦的，没想到……”石安娜秀气的眉头皱起来，眼眸中似乎流露出一抹遗憾。
丁小钱默不作声，直直的看着石安娜，她脸上流露出来的那丝痛惜到不是假的，说明她和黄灵之间关系极好，甚至比一般的婆媳关系要好得多。
“你们觉得凶手会是谁？”丁小钱抛出第三个问题。
石安娜略感吃惊，似乎没想到丁小钱会直接问，犹豫了片刻后，石安娜开口道：“我……我也不知道，她很乖巧，我和她很投缘很能聊到一起去，而且她心思单纯，我待她就像是对待自己女儿一样，平时她与人为善，没见到她和谁发生过什么争执，我们家上上下下十几个口人，都很喜欢她。我想不出谁会对黄灵下这样的毒手。”
“田坤有可能吗？”丁小钱诱导着问道。
石安娜愣了一下，立刻反驳：“怎么可能？绝对不会是他，他性格单纯，绝对下不了这样的狠手，而且他们两个关系很好。”石安娜似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抬头迅速的看了一眼丁小钱同时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兄妹关系的那种好。黄灵其实已经相当于半个周家的人了，和田坤自然也就是兄妹了。”
丁小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两个黑灵灵的眼眸望着笔记本，头也不抬的问：“那么周于哲呢？”
“周于哲……周于哲应该也不会是吧，那可是他的女朋友，他怎么会对她做这样的事情？”石安娜像是在为周于哲说话，可是语气却又不太确定。
丁小钱抬起头望着石安娜，眨了下眼睛轻快的道：“嗯，我知道了。”没等石安娜开口解释，丁小钱就迅速的问出下一个问题。
“她和你儿子周于哲感情很好对吗？”
“说起来周于哲这个小孩的性格不像我，也不像周平，他心思比较细腻，而黄灵表面活泼，心思也很缜密，两个人关系的确不错。本来原定计划，明年年前打算结婚的，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天不如人愿啊……”
“周于哲和田坤，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丁小钱问到别处。他们之间的事情不会那么单纯，否则的话周于哲也不会反应那么大。
甚至到现在为止，石安娜说的话也十分偏颇，怀疑田坤的时候，她几乎毫不犹豫十分坚定的否认了，而在怀疑周于哲的时候，石安娜使用的是反问句，看上去信息不足，像是她也在怀疑周于哲，只不过出于自己的身份，似乎不好直接表态。
“这个……”石安娜又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周平，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周平板着脸，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有什么话直接说。”丁小钱觉得把夫妻两个人一同放进来是件错误的事情。
石安娜蹙眉回道：“田坤这个孩子心思细腻，比较实诚，也比较乖巧。可是呢周于哲就不一样了，他性格比较古怪，有什么话也不直接说，这么多年或许也是被我们给宠坏了，导致他脾气很大，甚至还在我们背面威胁说要杀了田坤。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第344章 到底是什么关系
石安娜的话和周于哲说的话完全相反，上一次周于哲孤身一人来报案的时候有提到过，他说他曾经受到过田坤的欺负，可是在石安娜这边，话却完全翻了过来。
这两个人当中一定有一个人在撒谎，但那个人究竟是谁？丁小钱不敢肯定。
“周于哲发现尸体的时候，你们在什么地方？”丁小钱决定暂时放下周家的事情。
石安娜想了想回道：“当时是早上七点半，我们吃完早饭，于哲也没有下来，所以我就找来女佣让她上去叫，就在女佣刚上楼梯，楼上忽然传来于哲的尖叫。我们感觉不对劲，连忙上去，就看见于哲一身血的冲出来……我们赶紧去他房间，就看见他床上黄灵就面无血色的躺在血泊当中。”
说到这，石安娜似乎觉得有点冷，扯了扯披在身上的丝巾，然后紧张的看着丁小钱。
“然后呢？”
“我很担心是周于哲做的，所以一开始并没有着急报警，而是问他，问他是不是他做的，可是他吓得面无血色，又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双手抱头，我进去看了看，并没有找到刀具，而他手上并没有握着匕首，在加上他一脸的惊恐，显然是被吓到了，所以我觉得并不是他下的手。安抚他一阵后，等他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我们才报的警。”
“当时的情景是怎么样的？田坤也在场吗？他是什么态度？”
“这件事情和田坤没有关系吧？早上他一直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吃完饭准备去上班，都准备走了，听到楼上的尖叫声又重新回来了，而且他还有给于哲递过热毛巾和温开水。应该和他没关系。”石安娜似乎担心丁小钱怀疑田坤，所以立刻帮他把事情撇的干干净净。
显然在对待周于哲和田坤的事情上，石安娜非常的偏心。
丁小钱点点头，看向叶萧。
第三个受审的人是田坤。
田坤年纪和周于哲一样，个子也差不多高，但是因为没怎么锻炼的缘故，看起来要比周于哲瘦小一圈，不过精气神到比周于哲强太多。
他一走进来，就干脆利落的坐下。
“田坤，对吗？”丁小钱瞟了一眼对面的男子。
田坤点点头，没有说话，似乎很寡言。
“你和周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田坤仰起头来：“我？”
“嗯。”
田坤忽然笑了笑。
丁小钱面无表情的看着田坤，一直到他慢慢收起笑容。
“你难道没有听那位冒牌少爷说起过这件事情吗？”田坤特意在‘冒牌少爷’四个字上面咬字很重，语气颇为嘲讽。
丁小钱淡淡道：“我在问你问题。”
“我倒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描述我的？他也就是走了个****运，和我互换了身份而已，如果除去这个身份，他确实只配做个健身教练。”田坤靠在椅子上，一副惬意的模样。
叶萧看不下去了，看来果真如同周于哲说的那样，田坤性格恶劣，态度十分嚣张。
“坐好，你当这里是你家的换衣间吗？你要觉得环境太好，我们就去警局，反正我们警局有的是空地方！”叶萧冷声道。
田坤看了一眼叶萧，没有说话，虽然表情还有些不屑，但还是老老实实坐正了。
“快点回答问题！”叶萧继续冷声道，虽然田坤才是货真价实的周家的血脉，但他看上去远不如周于哲和善。莫名的，叶萧心里的天平就悄悄的往周于哲那边移了些。
田坤挠了挠头：“费那么大劲干什么呢，多累啊，就在这里问吧，你们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丁小钱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田坤，只觉得和周平夫妇在场的时候表现相差甚远。
“你和周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从你记事的那年说起，说详细一点。”
田坤叹了一口气：“这和破案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我不用说一下我是怎么发现黄灵的尸体？不用描述一下我见到吓到尿裤子的周于哲是什么心情么？”
丁小钱依旧保持面无表情：“接下来会问道，你先回答我前面提出的问题。”
“哎，真是无聊。”田坤伸长懒腰，打了个哈欠：“我养父母家里很穷，就在农贸市场卖菜。然后有天我不小心出了车祸，父亲想给我输血，可是竟然血型不符合，后来我勉强保住性命，父亲就带我去验了dna，结果证明我的确不是他的小孩。接着找到了抱我的那家医院，护士翻出资料，说当年的那天还有一个和我的养父母同时入院生小孩的一家人。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周平家，嗯，也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田坤说到这忽然又笑了一下：“我的养父亲本来以为我不是他的小孩，都不想给我医治了，不仅如此，还要打我的养母，那段时间可真是难捱，后来找到了我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周平。养父一看他那么有钱，就起了想要敲诈他一笔的念头，我的父亲是同意给养父钱的，而且我也盼望着离开那个贫困的，又充满辱骂的家。
可就在我想着离开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告诉我暂时不能接我回家，因为他的儿子，也就是代替我的那个冒牌少爷忽然得了抑郁症，不能受刺激，虽然我是周平的亲生儿子，但那周于哲也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十多年，也有些感情。
我虽然不能离开，但亲生父亲却给了我很多钱，他给我在市区买了一套两百平米的大房子，然后让养父母天天像是保姆一样伺候我，我刚开始有些厌恶，但后来也习惯了，想到周于哲那家伙的亲生父母像是保姆似得服侍我，我就开心的不得了呢。
我就这么又过了十几年，毕业之后我就直接住进了亲生父母家，然后在他们的公司就业，好在周于哲心无大志，也没有和我抢夺职位的意思，也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一年多。就在半年前开始，周于哲那个家伙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暗示我想要杀了他，简直是疯了，想到他之前得过抑郁症，我就原谅他了。
接着前几天他到处说我给他下了老鼠药，还说我去厕所吓他。我真是有些受不了他，根本就是妄想症！我天天在公司忙的不了，哪有空管他？”
田坤越说越气，眉头越皱越紧。
“他暗示你要杀他？”
田坤点点头：“我平时和他很少接触，自然也很少和他说话。我真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惜了黄灵，跟了这么一个神经兮兮的人。”
“神经兮兮？他平时为人很不正常吗？”
“是啊，你难道没听说他有抑郁症？虽说是被治疗好了，可是他一直很阴沉，黄灵想离开他好几次了，都不敢提，光是试探着说一句，周于哲都会忽然间变一个人，变得特别恐怖，黄灵一直想说没敢说。”田坤略微恼怒道。
丁小钱不禁眯着眼睛：“你怎么知道黄灵特别想离开他呢？”
“她告诉我的呗。”田坤随口道，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多说了一句，他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异色，接着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偶然知道的，其实我和她也不是很熟，很少说话。”
很少说话？可是石安娜却告诉她，田坤和黄灵关系极好，就像是亲兄妹一样，丁小钱甚至觉得石安娜之所以这么待见黄灵，不是因为周于哲，而是因为田坤。
可看田坤的样子，并不像是喜欢黄灵。黄灵死的那么惨，他脸上也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
丁小钱试探着问道：“黄灵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田坤因为紧张，又拼命的想要隐瞒刚才的不自然，于是顾不上仔细去想这个问题，顺口回道：“她人比较善良，比较刻苦，就是没有什么大志向，就想着过个稳定的生活，稳定的生活不是随时都有么？从这点上我觉得她倒是和周于哲很相配。”田坤说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是孤儿院出生，比一般人向往安定的生活也是可以理解的。”丁小钱随声附和着评论了一句，同时认真的观察着田坤面部表情的变化。
“可惜她现在死了。”田坤抬起头，一字一顿道。
丁小钱点头：“嗯，她是死了。你觉得会是谁杀了她？”
田坤移开视线：“要我说，当然是周于哲最可疑，他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我就不行如果有人来杀黄灵，周于哲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那样抱着尸体睡大半夜，我不相信。”
“可是他没有作案动机。”
“作案动机？他有啊。”
“是什么？”丁小钱觉得田坤话中有话。
田坤迎上丁小钱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话，可是到现在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时之间竟愣住了。
“昨天晚上我听到他们吵架了，吵的特别凶，周于哲好像很生气，还说要杀了黄灵这个叛徒。他认为黄灵背叛了他，阻止他去报案，所以是坏人。黄灵安慰了他很久，他才肯进房子睡觉。”田坤犹豫了一下之后如实说道。
“什么意思？”丁小钱反倒愣住，这和周于哲交代给她的内容又完全不一样。周于哲说道是自己哄着黄灵，黄灵才允许他进屋，可是田坤带来的消息却完全相反，究竟是谁在撒谎？
第345章 最大的嫌疑
“平时表面上两个人好像感情很好，实际上周于哲为人很霸道，很偏执，很难相信别人，占有欲极强。黄灵早就想要离开他了，只是迫于他的暴力行径才没能够离开。”田坤接着道。
丁小钱不由蹙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叶萧站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这几个人说话就像是在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可信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的上是黄灵的半个兄弟啊，而且住的这么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田坤解释道。
“你刚来的时候还说过你和黄灵不是很熟，可是看你后面说的，显然和她关系不错，不仅知道她在周于哲那并不快乐，还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看来你们两个的关系很不一般。”丁小钱冷静的问着，镜片下的眸子一如往常淡定如水。
就是这没有丝毫情绪的眸子，让田坤的心忽的揪了起来。
“我……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和她不算很熟悉，只是……只是偶尔得出这么个印象而已。”田坤莫名的有些慌张，说话略微显得语无伦次，只顾着重申之前的理由。
丁小钱看向叶萧，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叶萧立刻会意，走上前用力的拍桌子大声道：“田坤，我怀疑你和这起案件有关系！”
“有关系？”田坤怔神，喃喃重复道，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叶萧厉声道：“你还敢反问我？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我做了什么事情？”田坤面色一变，声音小了很多。虽然依旧保持困惑，可是底气却比方才弱了很多。
这个田坤一定有问题。
叶萧决定先从田坤下手，于是当即拍案大喝一声：“你和黄灵暗中苟且，关系极好，仗着自己是亲生子所以无所顾忌，难道不是吗？”
田坤顿时目瞪口呆。
叶萧面色严肃，实际上心里却有点七上八下，其实他也摸不准事情是不是这样，可是这一家人说话都云里雾里，只能靠着这个笨办法，希望能够从田坤嘴里套出些什么。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和她苟且。”田坤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
丁小钱扫了一眼田坤的表情，就认定他在说谎，于是冲着叶萧点点头。
叶萧有了丁小钱的肯定，心里更加有底气了。
“你怎么解释你知道那么多关于黄灵的事？黄灵死在这栋房子，以这片住宅区的安保条件，没有可能是外人进来杀害了黄灵。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就在这栋房子。在这栋房子住的每个人都有嫌疑，而你的嫌疑尤其大。”叶萧一脸严肃道。
田坤试探着询问道：“我有什么嫌疑？”
“你和黄灵之间的关系就是你最大的嫌疑，其次作为和黄灵关系不错的你来说，你的态度也太冷淡了些。”叶萧继续道，就在他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忽然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
丁小钱听到这句话也微微皱起眉，叶萧说的话看上去顺理成章，其实有些牵强。
每个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表情都会有细微的差别，不可能以一个简单的标准去衡量对方是否真的伤心难过或者不在意。不过有一点能够肯定的是，黄灵的死，对田坤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丁小钱皱眉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叶萧的后半句话。
周于哲是和黄灵关系极好，并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以周于哲表现的那副失魂落魄甚至情绪激动的模样，是否有些太过？丁小钱稍微在脑海中回忆了周于哲的神情，越想越觉得有一丝可疑。
“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不习惯表达自己。”田坤为自己辩解。
叶萧冷哼：“听你嘲讽周于哲是冒牌少爷的时候，倒是没觉得你不习惯表达自己。”
田坤吃了一憋，抬起眼望着叶萧。
“我看可以不用审了，直接带回警局，然后分析一下证据差不多就能结案了，显然凶手已经找到了。”叶萧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接着还做了一下扩胸运动，露出一副放松的表情。
田坤顿时着急了：“我是清白的！”
叶萧装作没听见，丁小钱低着头整理着笔记本。
田坤连忙放大声音：“等一下，我说 ，我把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还有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也会说。”
叶萧哦了一声，转过来抓起椅子靠了上去：“说吧。”
丁小钱抬起头默默的注视着田坤的一颦一簇。
田坤怨念的看了一眼叶萧，低下头道：“我和黄灵关系确实不错，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但同时，我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这也是真的。”
“说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暗中追求黄灵，实际上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我恨周于哲，就是想把周于哲所拥有的一切都夺过来，然后看着他一无所有，我才能够感到极大的快乐。”
叶萧皱了皱眉，重新审视着田坤，刚开始他觉得田坤气质很内敛，如此看来，田坤确实附和一个谋略家的气质。
“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去管周于哲怎么样，周于哲不是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么，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做个健身教练，根本挡不住你的道啊。”叶萧忍不住问。
田坤用鼻子发出一声鄙夷：“他是个健身教练，可是他却刮走了我家至少三分之一的财产，我真是想不通爸妈明明知道他不是亲生的，却还对他这么上心。你知道么？这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几万几十万块钱的家产，而是上亿！如果不是他，这些钱都应该是我的才对！是他欠我的！他根本就不是我父母的儿子，却还死乞白赖的赖在这里不走！”
叶萧张了张嘴，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不过对于这样的家庭也在所难免，多个人不是多双碗筷的事情，而是家产问题。
他没想到田坤就这样直接承认了，那么也就是说，田坤是恨周于哲的，周于哲说的才是实话，田坤才是想要杀了周于哲的人？
想到这叶萧不禁困惑起来，田坤这样坦白，岂不是间接承认了他就是杀害黄灵的凶手？
周于哲之前提到过，说凶手本来是想杀他的，结果或许是被黄灵见到了长相，所以临时改意杀害了黄灵。如此说来，田坤倒是很符合，田坤对周于哲恨之入骨，有作案动机，符合正常推理逻辑。
“不管怎么说，他也给你父母当了不少年的儿子，你父母说到底也是对他有些感情，毕竟是你父母的意思，你没必要太排斥把？”叶萧装作漫不经心的询问道。故意偏向周于哲，以田坤憎恶周于哲的态度，一定会立刻反驳，这样就能获得更多信息。
“哼，你以为他是什么单纯的白莲花吗？”田坤冷声道。
叶萧莫名其妙的望着田坤。
“我告诉你！”田坤敲着桌子大声道：“他是用阴谋诡计才得到那一大笔钱的！他才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只是会伪装而已！”
见到叶萧没有任何反应，田坤情绪越发激动起来：“你知道他是怎么得到那么多钱的吗？”
叶萧困惑的摇摇头。
“哼，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他十五岁就有这样的心计了，他故意伪装成抑郁症，故意变得温柔体贴，还故意记日记，然后假装把日记本忘在茶几上，晚上回来的父母看到记录他心情变化的日记，顿时觉得亏欠他太多，所以为了让他安心，才给他置办的产业。”
“故意？你怎么知道是故意？你知道是故意的，那么你父母知道吗？”
田坤恼怒道：“他们当然不知道，但这些小心思我一看就明白了，当年就是因为他弄出来抑郁症，我才没有办法回到自己家的。他就是个赤裸裸的小人。”
田坤顿了顿继续道：“我回到这个家之后，和父母关系渐渐的亲密了许多，周于哲看不惯，他就开始在背后搞一些手脚，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他似得。我忍不住了，这个家明明就是我的，父母也是我的，他凭什么自以为是的认为我才是入侵者？他自己是有父母的，他应该滚回他自己家才对！”
叶萧没有插话，听田坤这么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田坤沉浸在愤怒中，无法平息。
“接着从半年前开始，他就又开始故技重施，不过这次呢，他不是假装自己抑郁症犯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抑郁症，全部都是他装出来的。”
“装出来的？抑郁症也能装出来吗？”
田坤冷哼一声：“那还不简单吗？无非就是自残自虐什么的，表现的有些厌世，而且很简单，只要在手臂上割两道，无意间把日记落在客厅就可以了。现在他要是想装抑郁症可没那么容易了。他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就开始故意制造他被人盯上的假象，而且他假象的那个想要杀了他的人就是我。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对他动手动脚，我天天忙得像是什么似得。更何况我只是想让他失去一些东西而已，让他难过痛苦而已，还不想因为这件破事，毁掉我下半辈子。”
叶萧眉头皱起，田坤的话说的情真意切，不像是在说谎，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说明他父母的话应该也是真的，这样说来可疑的人反倒是周于哲，他有理由重新审视一下周于哲的供词。
第346章 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那黄灵又是怎么回事？”叶萧继续问道。
田坤听到黄灵的名字，苦着脸：“黄灵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说了，我接近黄灵听黄灵诉苦，甚至在父母的面前表现出我喜欢黄灵，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这么多年有觉得亏欠我，自然会帮我隐瞒，甚至于暗中帮我。实际上，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黄灵。我只是看到周于哲愤恨的表情比较爽而已，至于今天的事情，我更不清楚了，我只觉得是周于哲愤怒之下杀了黄灵，这件事情绝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发誓！”
田坤说的信誓旦旦，从态度上看，确实比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周于哲要靠谱的多。
丁小钱点了点头：“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如果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们会给你清白。但是如果有关系，我们也不会姑且。”
丁小钱说完，看向叶萧，叶萧会意，站起来把门打开示意田坤可以离开。
田坤看到自己可以离开，还表现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似乎是怕被怀疑，田坤多次重申自己绝对是清白的之后，方才缓缓离开。
接下来受训的是周家的管家、佣人和司机。
不过据说当天晚上，他们都睡着了，并未发现院子有什么一样，同时从这些人口中得知，田坤的确是刻意接近了黄灵，周于哲也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为这件事情和黄灵吵过架，黄灵提出和周于哲分手，可是周于哲又不同意，就这么拖延了下来。
出了暂时作为审讯室的衣帽间之后，外面人都围在门口，一副各有心思的模样。
丁小钱回味了下刚才对周家管家、佣人、司机的审问，忽然想起当时有一个女佣神色似乎不太对，本来想问的，但是接到了法医赶过来的电话，所以匆匆结束。现在出来见到那个女佣，丁小钱刚想问。
法医凑过来道：“丁警官，这现场没有动过吧？你过来看一下。”
“没动过。”丁小钱回了一句，跟上去，把女佣的事情放到一边。
法医和丁小钱合作过多次，本身他们和警方之间也只是点头之交，在法医侦查尸体的时候，他一般情况下是不怎么和警方交流。但对丁小钱，他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一是他觉得丁小钱这样年纪却又有如此洞察力实在罕见，二是，他希望丁小钱在现场，能够给他一些提示。
这起案件的现场他看过了，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的确没有找到任何作案痕迹，所以觉得有些奇怪，下定论之前决定先去询问一下丁小钱的意见。
“你看，如果还原一下现场，死者很明显是直接被摁在床上割喉的。死者死的时候床上还有别人吗？”法医指着案发现场道。
黄灵的尸体纹丝未动，房间的血腥味十分浓厚，即便开着窗户，散味的效果也微乎其微。
丁小钱点了点头：“有的，当时死者和她男朋友睡在一起。”
“喉咙的伤口很深，几乎一刀毙命，被伤到之后坚持不了两三分钟就会死，这其实和宰牛宰羊差不多，你见过宰牛宰羊的吗？”法医一边察看伤口一边询问。
丁小钱摇了摇头。
法医继续道：“我见过，不管是宰牛宰羊，还是宰人，都是一样的。一刀下去，喘气挣扎，几分钟内没有气息。你看着伤口很平，说明刀子很锋利，凶手下手狠毒平稳，动作干净利索，显然是个冷血的人。死者在受到袭击之后，有过小动作的挣扎，所以她的身体有些靠后仰，从她喉咙中喷射出来的血迹能够看得出，这里到这里，随着她后仰挣扎的诡计血的痕迹也有所改变。”
丁小钱点点头，仔细听着法医的分析。
“凶手是看着死者死亡的，这地上没有血的痕迹，人突然间被割喉，出于惯性也会挣扎两下，虽然没什么效果，但挣扎的两下足够让她改变自身位置，也就是说，她有很大的几率从床上掉下来，或者向床边靠，可是并没有，这说明死者在死亡的过程中，凶手是一直在旁边看着，防止死者的体位发生大的变化。”
丁小钱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没等丁小钱开口，法医便继续道：“还有，被割喉的人会发出一种声音，就是想要呼吸却一个劲出气的声音，很恐怖，很清晰。在加上还有一个人拿着刀在旁边阴沉沉的站着，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得着的人，也真是心大。”
丁小钱若有所思，法医站起来：“我会尽快把结果给你送过去的，应该很快吧，只是外伤而已。”
“嗯，麻烦了。”丁小钱顺口回道，一直在想法医说的那些话。
看着几个白大褂的人把死者带回警车里，丁小钱还沉浸在分析中，叶萧在丁小钱眼前晃了晃：“师姐，人也审完了，死者也被带走了，差不多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丁小钱回过神：“嗯，先回去吧。”
见到警察准备走，周平夫妇似乎想说点什么，没等他们开口，周于哲冲了过来：“警官，你们这就打算走了吗？我……我觉得很危险，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啊，我想躲起来，这个……这个家太不安全了。”周于哲说着，还不停的用眼神瞟着田坤，田坤则一副无语的站在旁边。
“破案也要有个经过，现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也没有办法断定凶手是谁。”叶萧拦住周于哲，他觉得这个周于哲是真的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一上来就凑的那么近，也不看看自己一个大男人，不由分说就贴上来，实在让人有些讨厌。
丁小钱没说话，甚至没看一眼周于哲，她虽然随口回了一句先回去吧，可实际上脑子里面依旧在分析着案子，根本没有想别的事情。
她在房子里面慢慢的踱步，再一次仔细的观察房间里的布局和摆设。
房间是法式装修，乳白色的基础色调，搭配棕色家具，整个房间的布局显出一种淡淡的温馨，梳妆台上全部都是各种护肤品和化妆品，丁小钱走过去仔细看着，这些护肤品和化妆品的使用频率很高，上面还有新鲜的指纹。
丁小钱带上橡胶手套，挑出几样打开，认真的放在鼻子底下闻着。
叶萧困惑的看着丁小钱，觉得师姐不像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样子，平时她从来都是素面朝天，即便如此还是清秀动人。
“师姐，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叶萧凑过去问道。
丁小钱拿起一只唇膏，打开看了看，回想起死者虽然因为失血过多，导致唇色发白，可是嘴唇却显得细腻柔软有光泽，像是有精心保养唇部的习惯。她闻了闻手中的唇膏，是正常的工业气息，但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没什么。”丁小钱回道，但随后将保养类型的唇膏装入透明塑封袋中交给叶萧。
周于哲面露出惊惧，小心翼翼道：“警官，你这是在做什么？”
“收集物证。”叶萧抬了抬手中的袋子。
丁小钱视若罔闻，继续在房间里面踱着步，接着将桌子上的烟蒂和烟灰缸也放入透明密封袋。
转了半天，丁小钱才想起来还有一处没有仔细看。
她走到床前，仔细的翻着被褥，从上面捏取出几根头发丝，小心的装进塑封袋。然后趴在地上朝床底下看去，床底下空空如也。
打开柜子，柜子当中的杂物摆放的十分整齐。
边际上摆放的花瓶是粗口花瓶，个头不大但是容量不小，丁小钱抬手拿出鲜花，里面的水黑乎乎的一片，散发着恶臭几乎不可闻，丁小钱皱了皱眉。
“这个水是腐败的水，加了肥料，这样比较养花一些。”周于哲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丁小钱回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在花瓶里面摸了一把，从里面拿出一把湿漉漉的匕首来。
周于哲惊呼一声不由连连后退：“怎么……怎么会这样？”
丁小钱不理会周于哲，而是将匕首放进透明塑封袋中。难怪找不到匕首，原来藏在这里。凶手或许是考虑到谁都不会注意到这，才随手将匕首扔了进去。
叶萧见到这忍不住咧嘴一笑：“行啊师姐，真有你的。”他就是观察的太少了。如果凶手就在这栋大宅里面的话，那么想必凶器也不会扔的太远。
“我，我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呆在这里了，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下一个就会是我了！”周于哲几乎面临崩溃，在看到丁小钱从花瓶当中取出刀子，几乎表现的快要晕倒。
女佣见状连忙过去搀扶起周于哲，同时小心的顺着周于哲的背，不断的安抚他。
“平时这花都是谁换的？”丁小钱将那束花重新插回花瓶。
周于哲解释的那番道理是不假，不过花没有根，用在有营养的水，也免不了花会提前枯萎，根本就是无用功而已。
女佣小声道：“是我，这花基本上都是我换的，一般两天左右换一次，使用这种水的花要稍微坚持的时间长一点。而且因为花挡着，除了餐厅的花之外，一般别的房间都会使用这种水养花。”
丁小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周平夫妇却坐不住了。
第347章 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这刀子怎么会在这里？”周平忍不住问道。
叶萧收集好证据顺口回道：“凶手扔到这里的呗，估计上面也没有留下什么指纹，想必凶手认为就算扔到这里也不会被发现，就算是被发现也不会发现他的指纹，更不会找到他。”
“等化验结果出来之后，我们会通知你们。”丁小钱准备撤了。
目光看到周于哲旁边的那个女佣的时候，丁小钱忽然想起了方才有事情准备询问那个女佣，刚准备开口，女佣忽然慌乱的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醒醒？”
周于哲靠在床边，此时像是没了骨头似得歪歪斜斜的躺在五大三粗的女佣怀中。女佣吓得面如土色，一个劲的叫着少爷。
说到底也是自己养大的小孩，见到这种情况，石安娜终究忍不住了，凑过去轻轻拍着周于哲的脸，小声的呼唤着周于哲的名字。周平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走到丁小钱面前：“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们了，希望能尽快破案，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也希望能抓到真正的凶手，这样我们每个人也不会心惊胆战，这些天真是事情太多了。”
叶萧爽朗道：“放心吧，这可是我们局里名声与徐神探不相上下的丁神探，绝对很快就能破案。那就这样吧，你们好好照顾令郎。等结果出来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周平点着头，眉宇当中的愁色却并未减低一分。
丁小钱被突发事件打断，一时间忘记自己要做什么，愣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好郁郁寡欢的坐上了车。
后视镜看到丁小钱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叶萧就知道丁小钱还在想案情的事情。
“我感觉那个周于哲很有嫌疑。”叶萧毫不犹疑道。
丁小钱哦了一声，不置可否，抬起头盯着后视镜中反光的叶萧，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看他一副神经不正常的样子，感觉说的话没几句是真的，倒是那个田坤，说话有理有据，思路很清晰，虽然为人有些极端，但看得出来，还算靠谱。”叶萧评价道。
“靠谱？”丁小钱反问。
叶萧似乎也觉得这么描述有些不太好，毕竟这么一个有着想要夺走对方一切，看到对方落魄就高兴的人，怎么说也和靠谱关系不大。
“嗯……换个词，我的意思是他态度相比较那位，比较能相信一些。”叶萧更正道。
丁小钱微微颔首，却也没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
在等红路灯的时候，叶萧注意到路边有家饺子馆，看了看表不知不觉竟然都五点多了，都快要到下班的时间，基本上赶回去打个卡就能回家了。
“师姐，要不要吃点饭再回去？”叶萧提议道，他们回去都懒得做饭，都是凑合，还不如下馆子。
丁小钱摇了摇头，她********扑在案情上，根本没心思琢磨吃什么东西，况且她现在也不饿。
见丁小钱摇头，叶萧等着绿灯亮了，踩油门不在说这件事情。
十分钟后，车停到局子门口。
把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证物交给小杨之后，丁小钱才回到自己办工桌前坐下，没顾得上缓气，就把录音笔拿出来，带着耳机仔细的听，同时开始整理笔录。
每听到一句话，丁小钱的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个人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而她一边对那些语气神态进行着分析归类，一边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她听的专注仔细，有人端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放在她面前，她顾不上多看一眼。那个人也没催，而是站在她旁边认真的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丁小钱终于听完了所有的录音，本子上满当当的记录了好几页，她这个时候才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旁边的茶杯一饮而尽，一杯茶下肚，丁小钱才知道饥饿，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外面的天都黑透了。
丁小钱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觉得是时候回家，一转身，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丁小钱不禁动作一滞。
“回家吧，时间不早了。”徐子谦淡淡道，用若无其事的语气。
丁小钱见到徐子谦的第一眼，变觉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心里变得又踏实又温暖，低头笑了一下，迅速的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点头嗯了一声。
叶萧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丁小钱不清楚，也没有在意，有徐子谦在这里，想必叶萧应该早就离开了。只是不知道徐子谦是什么时候来的，两个人肩并肩朝家的方向走着，丁小钱转过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徐子谦的侧颜。
微蹙着的眉头、纤长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纤薄的唇。丁小钱像是看不够似得仔细的看着，她忽然想，为什么徐子谦回来，却还皱着眉头，仿佛有心事一般？
丁小钱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
徐子谦感觉到，也跟着停下，望着丁小钱问道：“怎么了？累了吗？”这里也不算远，就算是远，以徐子谦的体力背着丁小钱回家也不算什么。
丁小钱垂下视线，默默地摇了摇头，快速的赶了两步跟上了徐子谦。徐子谦有事情瞒着她，就那一眼，她就能够感觉到，平时徐子谦不是这样的。
这些天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丁小钱猜不出，可是如果是连徐子谦都感到棘手的事情，想必很严重。
徐子谦看了一眼旁边温顺的有些怪异的丁小钱，也没多说什么。他明明下飞机之前已经做好决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丁小钱，他就硬生生把那些话吞回去了，这件事情是一定要让丁小钱知道的。
可是到底要用什么方式，让丁小钱知道这件事情？徐子谦还没有想好，一见到丁小钱，他的心都乱了。
两个人貌合神离的回到家。
确切的说是各回各家，这一点有些奇怪。
可是两个人确确实实都很自然的，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
丁小钱回到自己房间，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忽然觉得很不对劲，往常他们之间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忽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莫非是他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丁小钱站起来，想要去找徐子谦问个明白，可是刚站起来，丁小钱又退缩了。
如果徐子谦想说，那么他会主动说，如果他不想说，她就算是去问他也不会说，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费力气去问？
丁小钱沉下气，默默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先去找点东西吃。
丁小钱站在冰箱前，深呼吸，打开冰像拿出牛奶。因为心里有事，她没什么食欲，所以就拿牛奶将就将就。
倒了满满一杯，丁小钱看着牛奶发呆。
很奇怪，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按理说，久别重逢至少可以来个拥抱，可是他们之间都没有抱一下，甚至还各回各屋。难道说他……变心了？丁小钱顿时打了个哆嗦，也顾不上喝牛奶，抱着电脑开始谷歌正常夫妻见面的程序。
徐子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想说，又不想说。到了公寓之后，竟然不能控制的躲回了自己房间。
或许是害怕和她在一起，自己会不小心把那些话说出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吗？徐子谦自己问自己，倒也不是，只是到底要如何开口，他还没有想清楚。
不过刚才他的态度是不是太奇怪了些？这么长时间没见，他竟然直接回到自己房间，仔细想一下，似乎也有些不太对劲。徐子谦站起来，打开门站在丁小钱的门口，犹豫了一下，想到叶萧说的今天他们都没来得及吃饭，还是敲了门。
丁小钱不怎么会做饭，回到家肯定也只是找点速食随便吃吃，这样怎么行呢。徐子谦决定给自己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想怎么对丁小钱开口，现在先给丁小钱做点吃的。
丁小钱正查着网页，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于是把电脑关上过去开门，门外是徐子谦。
“怎么了？”丁小钱问道。
徐子谦自然的进了房子：“你还没吃饭。”
“嗯，我没吃。”
“你想吃什么？”徐子谦脱掉鞋子，脱掉外衣，和往常一样。
丁小钱歪着头觉得以前的徐子谦回来了，可是好像又有些不一样，徐子谦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些什么。这次徐子谦回去，那边一定发生了一件大事，丁小钱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徐子谦时间，让他自己什么时候准备好什么时候开口。
“随便。”丁小钱接过徐子谦的外套，小心翼翼的放在衣帽架上。
“好吧，那我们晚上就吃随便。”徐子谦笑了笑，轻车熟路的走进厨房。
见到徐子谦进了厨房，丁小钱打开电脑，又看了一眼自己搜索的内容，然后关掉网页，重新关掉电脑。
不出二十分钟，徐子谦就做了两道快手菜端了上来。
这大概是这些天丁小钱为数不多的正常晚饭，加上悬着的心放下了，丁小钱吃的比往常多许多。徐子谦看着丁小钱津津有味的大口吃着自己做的饭，只觉得是自己手艺精进了不少，还不停的往她碗里夹菜，示意她多吃些。
这么些天，感觉丁小钱瘦了一圈。
丁小钱大口吃饭，两只杏眼时不时抬起来望着徐子谦，只觉得几天不见，徐子谦像是瘦了一圈。
第348章 已经结束了吗
“那个案子结束了吗？”徐子谦忽然想到这件事情，他走的时候好像还没有抓住杀死陆恒的凶手。
丁小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
丁小钱将食物咽下这才道：“最后抓住了刘德通，所有的证据也都指向刘德通，他也认罪了，可是总有一点让人觉得奇怪。”
“哪点奇怪？”
说到案子，丁小钱就把之前心里面藏着的那些小九九忘记了，立刻开始详细的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说了一遍，不过丁小钱留意了下，把刘德通绑架自己那回事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徐子谦听的眉头紧皱，他又听到了江彧的名字，难道说这件事情和江彧还有关系？
“所以说这件事情虽然是结了，可是疑点重重，刘德通没有理由这么轻易的认罪，如果他决心认罪的话，也不至于在作案的时候花费那么大的功夫抹去作案细节。江彧也不是什么闲的不行的热心富家公子，也没有理由收养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孩。不管怎么说也太过巧合了一些，这么巧合反而让人觉得可疑。”丁小钱秀气的眉头蹙成一团。
她虽然破过不少案子，但终究没有徐子谦经历多，没他有经验，现在他来了，丁小钱又恢复成一个认真勤勉的学生模样，详细的把案件经过以及自己分析的疑点说出来，接着等候徐子谦指点。
“江彧那边的事情，我会过去问清楚。现在刘德通人呢？”徐子谦打算新账旧账和他一起算。
江彧到底安得什么心？那边插一脚这边插一脚的，他不敢确定，正因为江彧的身份很不一般，所以他才不敢直接肯定江彧的嫌疑。这次他一是想问清楚，二是想带丁小钱回去，希望能够赶得及。想起爷爷，徐子谦脸色微微一沉，低着头看着杯中的茶。
“刘德通脸上被人用刀子划烂了，之前在医院，不过现在换好药打完针之后，应该被送回局里了吧。”丁小钱喝着茶，结束了晚饭。
“被谁？”
“不知道，问他，他不肯说。”
“你怀疑是谁？”
丁小钱听着，慢慢的放下杯子，低头沉思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江彧。”
徐子谦眯起眼睛哦了一声。
“我觉得刘德通很害怕那个人，而这些天刘德通接触过的人我基本上都调查过了，除了江彧，没人能让他这么害怕，害怕到闭口不谈。而且和江彧谈论条约对他来说也有好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在江彧的授意之下，两个人协定了一些条约，比如关于童童的安置之类的问题，刘德通才老老实实的认罪的。”丁小钱两条细眉拧在一起，显得困惑不已。
“那么有证据吗？”
丁小钱懊恼的摇头：“没有，这些都是来自我的猜测。”
“江彧的确有些古怪，就算他是特种兵，他的手未免也太长了些。”徐子谦押了一口茶，眼眸中闪过一抹冷冽。江彧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不能着急。
“今天你回来的很晚，听局里的人说又出了现场？”徐子谦岔开话题。
丁小钱点头：“嗯，死者是个年轻女性，是他杀，死的时候她的男朋友就睡在她旁边。”
徐子谦抬眼望着丁小钱，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丁小钱便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
“死者名叫黄灵，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在学校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工作过，所以社会关系很简单，就只有她男朋友周于哲这一家。其实她的死亡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徐子谦微微扬起眉，显得很感兴趣。
“在结束刘德通的案子之后，我还有小胡，叶萧去吃大排档，当时黄灵和周于哲正在吃饭，忽然周于哲像是中毒了似得，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倒在地上，我们就赶紧过去，叶萧帮着打了120，很快医生就来了，带到医院之后，周于哲因为侥幸没有大碍，我们就去问黄灵，黄灵的表现的很古怪，她男朋友中毒了，她非但没有要求要警方调查清楚，反而想方设法的让我们离开。
我们征求了周于哲的意见，刚开始周于哲强烈要求报警，可是在提到他家是否只有他一个儿子的时候，他忽然犹豫下来，吞吞吐吐说着不要报警。于是我们就离开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穿着病号服就跑来了警局，说是昨天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差点被人杀了，这次他比较爽快的报了案，可是黄灵还有周于哲的家人却跑过来阻止他报案。
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按理说周于哲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作为他的父母，他的女朋友，这个时候不应该很着急很不安才对吗？
可是周于哲的家人表现却十分反常，好像觉得周于哲是个麻烦，不怎么搭理他。
周于哲报案之后回去的第二天，黄灵就死了。黄灵是他杀，凶手的动机难以定夺。因为黄灵没什么社会关系，不会有乱七八糟的情杀仇杀利益争执之类的事件。
可黄灵显然又不是自杀，她是被割喉，一刀致命，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能够判断出凶手一定是男性，下手又稳又准又狠，甚至杀完黄灵之后，还刻意在旁边看了一会，直到黄灵没了呼吸才离开。
凶手行凶之后，还把房子的痕迹大致清理了一遍，最后把刀子扔到花瓶扬长而去。”
丁小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你怎么分析这件事情？”徐子谦专注的看着丁小钱。
丁小钱拿着茶杯在手里慢慢的转了一圈：“从现场还原出来的当时的案发场景，能够判断出凶手是在很冷静的情况下动手杀人的，杀完之后静静的欣赏黄灵最后的挣扎，说明凶手心理有些问题，很麻木，同时恨黄灵。
黄灵是死在周于哲旁边，而两个人住在周家的宅邸，也算是江北颇有名气的富豪区，一般的小毛贼是无法进来行凶杀人而不惊动安保系统。在加上黄灵在外面也没有什么情仇怨恨之类的复杂事情，如果一定要和仇杀扯上关系，那么杀害黄灵的人综合上述条件制约，加上最后那个把刀子扔到花瓶中扬长而去，以此推断凶手只能是当天晚上在周宅的人。”
“你有怀疑的对象？”徐子谦继续问道。
丁小钱眉宇中浮现出困惑的神色，她揉了揉眉心，声音略带懊恼道：“仔细想想的话，总觉得谁都有可能下手。周家的事情有些复杂，尤其是周于哲和田坤之间的关系。任何一个人一念之间，就能制造出一起案件来。”
“田坤？”徐子谦重复这个名字。
“之前说过周于哲在听到我们问他，他是否是家中独子的时候愣了一下，改变主意不去报警。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家中还有一个和他年纪一样大的男子，名字就叫做田坤。周于哲和田坤之间的关系就相当于是狸猫和太子。周于哲是被抱错的太子，实际上他家境贫寒，而田坤则代替着周于哲在贫寒家中生活了数十年。这段时间田坤才回到周家，真正的成为了周家的儿子。这样周于哲的地位则尴尬了许多。”
徐子谦知道丁小钱还没有说完，于是也不说话，继续安静的看着她。
丁小钱放下茶杯，扶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脑海中迅速的整理着今天发生的那些事情。
“田坤表示，他在暗中实际上勾搭着黄灵。黄灵是喜欢他的，甚至想要离开阴晴不定且控制欲极强的周于哲。可是他勾搭黄灵，只不过是为了报复周于哲，想要看到周于哲气恼不已的模样而已，他根本不喜欢黄灵，因此见到黄灵的死状，他没有任何感受。
至于黄灵的死，根本就是周于哲恼羞成怒的杰作，田坤说周于哲在初中阶段就知道伤害自己，来骗取大人的同情，他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伪装自己是抑郁症，导致田坤未能够及时的回到周家，田坤认为现在周于哲说自己被人追杀，那也只不过是抑郁症而已。是因为他的到来让周于哲感受到危机，所以他又开始玩初中的那一套。
至于父母也露出那番冷漠的表情，那也是因为他们也早就看破了周于哲的小把戏，才会制止周于哲去报警。
而另外方面周于哲，周于哲自己也说过自己是抑郁症，通过伤害自己，获得父母的怜爱这件事情让他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初次犯病的时候是初中，是周于哲得知父母将要把真正的儿子接回来的时候。
但他又否认现在故技重施，他认为自己很清醒，他觉得黄灵的死是为了保护自己，是黄灵无意间发现了凶手，凶手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先杀了黄灵。他所露出来的惊慌失措不像是假的，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很慌张的问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他说他并不想死。
抑郁症患者受到心理生理因素的影响，产生自己伤害自己的念头，可是周于哲没有自残倾向，甚至格外惜命，根本不像是抑郁症。”
说到这丁小钱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她明明能够很准确的判断出对方是否说了谎，判断人撒谎的准确率甚至远远高于机器，可是这一次她却怎么都分辨不出，两个人的语气神态微表情都对，完全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架势，根本看不出谁在说谎。
第349章 所有一切都没用
“除此之外，在案发现场找到什么可疑的证据了吗？”
丁小钱飞快的回道：“之前我留意到法医说过一句话，他说能够在死者生前挣扎，同时凶手注视的情况下睡着的人，也是心大。所以我又仔细的搜索了一遍现场，找到几个不算是可疑的证物，只是想拿回去化验一下成分的东西，比如死者梳妆台上的唇膏之类的，然后还找到了杀害黄灵的凶器，已经送去化验了，明天应该就能出结果了。”
徐子谦点点头，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很晚了，于是道：“那么今晚先早点休息吧，明天拿到证据在做定夺吧。”
徐子谦发现丁小钱破案的功力见长，他甚至找不出什么需要单独指点她的，是件好事，但也是件坏事。好在丁小钱果然不愧是他看中人，坏在，长久以往下去，他这个师父的地位恐怕不保。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 徐子谦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认识丁小钱以来，他可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洗漱之后，两个人和衣而睡，就如往常一样，睡前徐子谦轻吻了下丁小钱的额头，旁边有徐子谦，丁小钱的心也算是踏实下来，这一晚上睡得格外安稳。
徐子谦反倒有些失眠了，他要怎么对丁小钱说那件事情？如果丁小钱知道了那件事情，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还有三天时间，尽快的结束这边的案子，然后带丁小钱会帝都，不论怎么样，他必须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才行。
第二天警局，徐子谦气色不太好，阴沉着脸，不过他每天基本都是这样，所以也没人察觉到他的异常。一到办公室，徐子谦就要丁小钱进办公室来整理文件，而他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丁小钱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时不时的望着徐子谦若有所思。
“头儿，头儿，不得了了。”小胡风风火火闯进徐子谦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大声道。
“说。”徐子谦揉着太阳穴，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来。
“周、周于哲他家里又出事了！”
丁小钱猛的站起来：“又出事？出什么事情了？”
“他的母亲，就是上次来的那个中年贵妇，在自己车库被炸死了！”
徐子谦揉着太阳穴的动作停下，睁开眼睛看着小胡，又看了看丁小钱，站起来拿起外套朝外面走：“去看看。”
丁小钱抱着公文包立刻跟上。
徐子谦回来了，叶萧就算是交差了，专心的陪着喻子瑞，喻子瑞预产期越来越近，需要人在旁边照看着，虽然说她身边不缺人，但叶萧就是放心不下来。
叶萧一走，小胡就恢复了原先的地位，本来他是要单独开车的，现在他可以直接跟着徐子谦的车走。
由于现在刚好过了早班的高峰期，路上车不多，所以很快几个人就到了周宅。
还没进院子，就闻见淡淡的火药气息。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物业公司也坐不住，几个保安围在周宅不知所措。
车库就在宅邸一层最右边的房子，看来周于哲的母亲石安娜是准备开车去上班，结果意外身亡。
徐子谦等人一出现，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瞬间朝徐子谦等人看了过来。
围在车库旁边的周平立刻疾步走过来，徐子谦他不认识，可是徐子谦的气势却又不容忽视，他本想直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徐子谦，又忍不住按捺住，向丁小钱询问他的身份。
丁小钱简短的回道：“这是我们队长，徐子谦。”
周平了然的频频点头，难道气质这么突出，原来是队长。想到是队长，也就是官大的都来了，周平便看向徐子谦急切的道：“队长，我老婆她今天早上去取车，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就这样被炸死了，我没敢动现场，就等着你们过来看的。”
周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凶杀案，或许不能用单纯的事故来断定了，这应该是一场连环杀人案件。凶手并非对死者有仇，只是为了完成某种计划才不停实施。那么对于这样一个财大气粗的周家来说，凶手在窥觑着什么不言而喻。
徐子谦点了点头，示意丁小钱跟上。
“这得用了多少斤炸药，这哪来的炸药，炸药可是违禁品。”小胡一边唠叨着，一边跟着走进车库。
车库的门都炸歪了，里面黑乎乎的一片，走进去看，石安娜趴在车里，已经面目全非。
整个车的车身残破不堪，从受力角度能够判断出当时炸药是被放在车后座。徐子谦走向后座，发现几乎是以后座为圆中心，向外迸射。而石安娜背后的受伤程度也远超过身前的受伤程度。
“头儿，你看这个！”小胡指着地上一个黑色塑料壳大声道。
徐子谦走过去细细的观察着，这个黑色塑料盒子被炸得只剩下一个壳子，很难判断当中是什么。徐子谦带着橡胶手套，把塑料壳翻转过来，这才发现这个塑料壳下还粘着几根线路。
难道这是定时炸弹？
“在找一下还有没有这样的东西。”徐子谦将塑料壳递给丁小钱，丁小钱连忙把它放进透明密封袋当中。
徐子谦扫视了一眼车库，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周平、周于哲、田坤等人见到徐子谦出来，当即眼巴巴的围了过去。
“队长啊，这个，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做的？”周平忍不住问道，心中早已悲痛不已，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个人一起走过，本以为以后就能安安稳稳退休了，没想到她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转而周平痛恨起那个杀人凶手，若是让他找到那个杀人凶手，一定要让血债血偿不可。周平捏紧拳头，眼神中带着恨意。
徐子谦回头看了一眼周平，顿了顿道：“把这个房子一个星期内的监控视频给我。”
“好，监控事情，那边那个保安？快把一个星期内的监控视频拿过来。”周平二话不说，快步走过去指着一个保安道。
保安唯唯诺诺，连忙转身去拿，不多会就带着一个优盘小跑着过来。
周平接过优盘递给徐子谦：“可以去楼上用电脑。我带你们上去。”
几个人上了楼，打开电脑，徐子谦开始仔细的排查起来。
花费了半个小时的功夫，监控视频显示没有任何异常，这个星期，没有任何陌生人、可疑的人员进入周宅。
在周宅当中，这一周内，进过车库的只有黄灵和石安娜。可是黄灵已经死了、石安娜也已经死了，想知道她们都在里面做了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子谦皱起眉头，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就这么断掉了。
“这间车库为什么只有石安娜进去？”丁小钱开口问道。
“这个车库放着安娜的车，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过去的，她觉得自己的车放在上面比较方便一些，我们的车一般都放在地下停车场。”周平解释道。
“车子一般都是石安娜使用吗？”徐子谦忽然开口。
周平慌忙解释：“一般情况下是，但是偶尔黄灵也会进去，甚至是于哲，还有田坤也有用过安娜的车。”
徐子谦陷入沉思，炸弹是定时的，可以按照制作炸弹的人的喜好设置时间，如此一来就算是知道这个期间有多少人进入过车库，也没有办法找到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谁必须要杀害石安娜？
周平看着默不作声的徐子谦，心里不由着急，思前想后终于忍耐不住出声：“队长……不对，警官，我想问一下，我老婆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平似乎觉得自己是普通市民，又不是什么警察，不该叫徐子谦队长，于是连忙改口称呼他为警官。
“你老婆是被定时炸弹炸死的。”小胡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楼，但他一路小跑，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定时炸弹？”周平顿时愣住。
“这个人手工做的不错，电路学的也不错，制作炸弹制作的挺顺溜，你回想一下你家谁物理化学学的比较好？还有最近买过那些制作炸弹的材料的化学用品，当然你可能不知道是化学物品，就看看你家谁去网购过东西。是那个人没跑了。”小胡擦了下汗，把找到的定时器交给徐子谦。
定时器上面显示的是七十二小时，也就是说七十二小时是极限，那么三天之内……徐子谦迅速的回忆了一遍监控内容，倒推三天，黄灵曾经进过车库。
“是黄灵？”周平惊出一身冷汗。
徐子谦瞳孔微微放大：“她怎么了？”
“她成绩一直特别好，大学学的就是化学，就算是在周家住着，她也没少捣鼓那些实验品，不过当时我们都没在意，没想到……没想到……我们对她这么好，她竟然会做出……”周平痛心疾首，忍不住连连摇头。
想起安娜生前甚至打算把黄灵许给田坤，当然这也是田坤的意思，想到这一点，周平就恨不得把黄灵的尸体拖出来暴尸荒野。
“不是这样的！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她都死了！她怎么可能来得及制作炸药？我不相信！你是胡说的！你们有证据吗？如果是她干的，她怎么可能死的那么惨？”周于哲忽然站起来尖叫的打断周平的话。
第350章 并不是没有收获
周平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站起来冷声道：“周于哲，不，我应该叫你田于哲才对，你本来就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把你辛辛苦苦养这么大，什么都给你最好的，现在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女人和我叫板？你对的起我吗？你对的起你疼你的安娜吗？要不是因为安娜劝阻，我早就把你赶出周家了！”
周于哲也不由愣住，完全没有想到周平会这样说他。他不停的颤抖着，双唇被咬的发白，竟然连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看你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周平恶狠狠道，他早就对眼前这个虽然继承他的姓，但是却并非他的血脉的小孩恨之入骨，他一早就觉得他很碍眼。早就想要赶走他，可是无奈安娜性格柔和重感情，硬是不允许，他也就只好默许下来。
可是现在看到周于哲为了一个野女人神魂颠倒是非不分，周平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直接说出了自己早就想说的话。
周于哲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样，失魂落魄的慢慢的重新坐下。田坤唇角忍不住浮起幸灾乐祸的笑意，周于哲现在的这幅表情，就是他最想看到的。周平看到周于哲重新安静下去，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直接把他赶出去，说到底没有石安娜，周平也不知道如何处置周于哲。
徐子谦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周平顿时慌了：“警官，警官，这是干什么？你不审我们了吗？还是已经破案了？”
徐子谦看了周平一眼，小胡插嘴道：“已经破案？你以为案子有那么简单？想破就能破了？”
周平抿着嘴，往常他作为一个公司的董事长，断然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忍着。
“到底是谁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这样下去，我们会不会有危险？”饶是如此，周平还是被惊恐的情绪缠绕住了，顾不得去反驳那个小警官的话。
“你、还有周于哲、田坤，作为本案的重点嫌疑人，现在要押着你们回警局等候审问。”徐子谦低声道，说完转身离开。
小胡催促道：“走吧，这样省的你们之间相互猜忌了。”
田坤脸色变得很难看， 周于哲失魂落魄的跟在后面，而周平嘱咐了管家几句，也匆匆跟了上去，他考虑的要稍微单纯一点，只是如果在警局的话，不管凶手是谁，都很难潜入警局杀掉他。
周平似乎也意识到凶手想做什么，或许从一开始凶手就奔着他和安娜，只是当时他们没有注意，所以才被凶手钻了空子。
周平等人坐上徐子谦的车，刚好坐满，所以丁小钱和小胡只好打车回警局。
到了警局，周平等人被暂时关押起来。
徐子谦坐在沙发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着丁小钱和小胡回来。
十分钟过去了，丁小钱是没等回来，技术部门的小杨倒是等来了，他把一堆化验资料放在徐子谦面前的茶几上，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茶几上有化验物证的资料，也有尸检报告。
徐子谦拿起资料认真的翻了翻，心下有了底。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丁小钱和小胡才满头大汗的回来，一进入办公室，两个人就满房子找水喝。
“头儿，那个破地方搭车太难了。”小胡喝水间隙吐槽道。
那片是富豪区，富豪区的人出门哪用得着搭车，自然计程车都不会往那跑，丁小钱和小胡两个人硬是走出了七八里，才面前搭了一辆车，结果人家嫌弃太远，还不给拉，还是在小胡亮出身份之后，那司机才勉强把他们带到警局，收了车费一流烟跑了。
丁小钱喝了水，感觉好多，又接着去洗了一把冷水脸，更觉得神清气爽。
“那是什么？”丁小钱注意到徐子谦眼前的资料。走过去翻看起来，越是看，丁小钱的眉头越紧蹙。
“怎么了丁儿，你看你眉头皱着，我都想给你拿个熨斗熨平。”小胡打趣道，也拿起一份资料仔细的看。
放下资料之后，小胡的眉头也跟着皱成了一朵花。
“奇怪，真是奇怪。”小胡连着说了两个奇怪，还不停的摇着头。
“怎么个奇怪法，说来听听。”徐子谦问道。
“唇膏检验成分完全正常，尸检报告中黄灵唇上涂抹着的唇膏也是正常的，也的确是死于割喉，刀子上面没有任何指纹，头发化验出来是周于哲的。没有任何问题。”小胡眉头紧锁，神色严肃的道。
丁小钱神情暗淡的放下资料，本想着从物证下手或许能够找到什么，可惜只不过一场空。
“凶手一定就在这三个人当中，他们当中一定有一个人在撒谎。”徐子谦冷静的道，抬眼看向丁小钱，丁小钱眼圈有些发黑，这段时间应该是没有休息好。这个案件之后，应该让丁小钱好好放松一下。
丁小钱沉浸在懊恼当中，她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还缺少资料。”丁小钱睁开眼睛，平静的道。
徐子谦抬起眉看着丁小钱：“什么资料？”
“和周家有关的一切资料，资料总不会骗人，现实数据要比他们口中的话来的可信的多。”丁小钱认真的道。
徐子谦忽然笑了。
丁小钱不解的望着徐子谦。
他站起来从电脑桌前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丁小钱。
“这是什么？”
“你要的关于周家的资料，等你们的时间，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周家。几个人的资料都很充分。”
丁小钱拿着资料，顿时明白了方才徐子谦原来是在等她自己想清楚。有了资料在手，丁小钱感到有了底气，连忙开始认认真真的观看起来。
“是我审问，还是你审问？”徐子谦走到丁小钱面前，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丁小钱忽然被提醒，紧握住拳头：“我审。”
“很好，整理一下，我在隔壁看着你。”徐子谦推开办公室的门。
丁小钱重整信息，闭上眼睛，脑海里完完整整的顺了一遍周家的事情，这些人当中一定有人在说谎，她必须要仔仔细细的回忆清楚，任何蛛丝马迹都决不能放过。
对了，丁小钱忽然想起一个案列。
和这次的案件很相似。
第一个接受审问的是周平。
周平是这里面嫌疑最小的人，同时也是处境最危险的人。
凶手的目的应该是周家的财产，那么现在持有周家所有财产的周平，自然处境岌岌可危。而且他作为持有周家所有财产的人，他自然不会把别人放在眼中。
但就算是他，也在说谎！
周平看着丁小钱，很奇怪会是这个小女警来审问，既然队长都来了，应该叫队长才是。周平巴不得被审问，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人生安全。
“你和你太太石安娜的感情很好？”丁小钱试探着问道，她也在寻找突破口。
周平愣了愣，没想到丁小钱会问他这个问题：“不好意思，请问这个和案情有关系吗？”
自从见到徐子谦之后，周平显然有点不信任丁小钱，本身就一直忍耐着，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干脆直接了当的问丁小钱这两件事情之间是否有关联。如果实在不行，他不介意直接要求换警员。
听到这话，丁小钱抬眼望着周平，仅仅这一眼，却让周平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丁小钱长相秀气，之前相处中带着淡淡的冷清气息，好像也很好说话，可是刚才那个平静的眸子当中，却带着一丝入骨的审视意味，这让周平觉得一瞬间自己在想什么对方知道的清清楚楚。
周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丁小钱低下头，翻看着资料，打开录音笔，似乎在等着他回话。周平只好老老实实的回道：“我和我太太关系当然很好，这个我之前已经说过了。”
“那么你和黄灵关系怎么样呢？”
“黄灵？她杀了我太太？我当然是恨她，这个白眼狼，我好心供她吃穿，她都做出了些什么事情！”
周平张口就骂，没有丝毫顾忌。丁小钱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平，一言不发的在本子上着字记录下来。
“你对待周于哲和田坤，分别是什么态度？”
周平不耐烦了：“你问这些问题做什么？问这些问题对案件的进展有帮助吗？”他能够配合来调查，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对面的这个小女警似乎有些不上道，总是耽误他的时间。
丁小钱早就知道周平在想什么，但也顾不上计较太多，从第一次审问周平的态度就能够看得出来，周平身上老板的脾气太大，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不想回答？不想回答你可以在回去待一会，什么时候想回答什么时候出来！”小胡站在门口大声道，他对周平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很不爽。
周平瞪大眼睛：“什么？这就是你们的态度？这就是人命公仆对待人民的态度？”
“你搞清楚，你被带回来，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带回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你懂吗？”小胡据理力争。
周平气恼不已，这么些年从未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可是仔细想想对方是警察，他被当成嫌疑犯带到这里来，确实不好摆谱。
“我怎么可能是嫌疑犯呢，我和我太太关系很好，我没有理由杀她啊，而且我这几天都没进她的车库，也不会那些化学什么的东西，怎么可能杀得了我太太呢？”周平连忙解释道。
第351章 一眼辨真假
“你没说实话。”丁小钱正色道。
周平愣住，他只是自持身份高，有些轻视丁小钱这样的小辈，可丁小钱即便年纪再小，也是正儿八经的公务人员，只要她一句话，就能把周平关起来。
此时听到丁小钱认真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周平一下子就谎了。
“我说都全部都是实话，反正我没有杀我太太，要是想判我有罪，首先你要拿出证据来！”周平恼怒道，双手环抱住胸，一副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再也不会回一句的模样。
丁小钱从资料中拿出几张照片，放在周平面前的桌子上。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么这个女人是谁？”
周平原本不屑的神情在见到桌上照片的时候，立刻变得惊讶。过了好半天，周平张着的嘴巴才闭上。
“你从哪来弄来的这些照片？”周平神色警惕道。
丁小钱平静的望着周平：“照片上的人是谁？”
小胡凑过去一看，忍不住笑了，照片上周平亲密的搂着另外一个女人。
“没想到你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还挺风流的。”小胡笑道，翻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其中有一张照片上有黄灵，小胡的笑僵在脸上，困惑的拿起照片。
“黄灵怎么在这？”
周平神色大变，连忙抢过照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和黄灵……”小胡话没说完，周平立刻大声斥责。
“乱说什么！”周平从脸红到脖子根，大口的喘着气，似乎很紧张气恼的样子。
丁小钱对周平的反应有些意外，照片是徐子谦给她的，来之前她仔细的看过了，也知道黄灵在，她猜想周平或许和黄灵之间的确有什么关系，只不过这样看来黄灵到是看起来有些随便。
“生什么气，你敢做还不敢承认了么？”小胡嘲讽道。
周平眉头紧皱着想要反驳，可是说了个你之后在说不出别的话。
“照片上你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而且行为举止和这位女士颇为亲密，由此可以判断出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你怎么能说自己很爱你的太太石安娜，所以说你在撒谎。你为什么撒谎？”丁小钱冷静道。
丁小钱白皙的两根手指夹着照片微微晃动，照片上周平和那个女人相拥，面若桃花。
周平看了那照片一眼，迅速的低下头：“总之黄灵不是我杀的，黄灵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从这些照片上看，你有杀害黄灵的动机。”
“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周平忍不住大喊，双手环抱住头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
丁小钱垂着眉：“我有的是时间，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什么时候再说也行。”周平此时情绪已经焦躁到了极点，他忍不了那么长时间，丁小钱算准了这一点，才故意这样说。果然她话音刚落，不到一分钟，周平终于松口了。
“我说。”周平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周平紧接着问：“这个笔录不会被公开吧？除了你们别人会知道笔录的内容吗？”
“你放心，除了警方没有人会看你的笔录。”
周平如释负重：“那就好，那就好。我承认我是没说实话，但我必须要说，我绝对不是杀人凶手，当然我也是爱石安娜的，只是……只是我也喜欢别的漂亮女人。”周平蹭了蹭鼻子，略微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石安娜是那种矜持的贵妇，是比较保守的人，我和她在一起很压抑，黄灵嘛……她爱钱如命，模样倒是水灵，虽说她现在住在我家，我也知道她和周于哲的事情，但周于哲又不是我儿子，我也没有必要顾忌那么多。至于其他女人，各有各的优点，我都很喜欢。”周平认真的说道，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愧。
“对了，我也没有杀石安娜，虽然她是死板了一点，可是这么多年过来，我们也算是风雨同舟过，感情基础还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就算在外面玩的再晚，也要往家跑，有她在才算是个家。”周平认真的道。
小胡嗤之以鼻，显然周平觉得自己没有换掉发妻已经算是对发妻情深意重了。
丁小钱到不认为是周平杀害了石安娜或者黄灵，他没有动机也没有理由，只是丁小钱喜欢被人欺骗而已。现在周平说了实话，也排除了他的嫌疑，那么审问就可以到此结束。
丁小钱放走了周平，叫来了田坤。
不论是周平也好，还是田坤，更甚至是周于哲，他们三个人说的都不完全是实话，如此一来想要破案，必然想要戳破他们的谎言，周平已经说了实话，接下来就轮到田坤。
田坤进来瞟了一眼丁小钱，没等丁小钱问，他就直接开口：“我该说的我上次都说了，没有必要还要一遍一遍的审问吧？”
丁小钱微微颔首，面色一如往常平静：“你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现在你是本案的重要嫌疑人之一，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你是无罪的，就老实的配合我的问题。”
这不是丁小钱第一次单读审问嫌疑人，她早就从这么多次实战经验当中总结了规律，像是田坤这样入世未深同时心思沉重的，大多都自以为是，因为自以为是，读了几本书便觉得自己了不起，所以才自视甚高。对于这样的人就应该直接的用条例压他，他就能老实许多。
田坤被逼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缓过来。
“我有作案动机？”
丁小钱冷静道：“首先，你和黄灵有关系，同时和周于哲关系极差，从这两点上考虑，你有足够的动机杀了周于哲。”
田坤皱着眉头：“我不是很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提到过你想让周于哲痛不欲生，对于爱黄灵如命的周于哲来说，没有多少事情比失去黄灵要痛苦，你有杀黄灵的动机，同时你就在周宅内，熟悉周宅佣人的习惯，知道平时没有人去翻插花的花瓶，有理由有可能把凶器丢在花瓶当中。”
田坤顿时哑口无言。
“难道不是吗？”丁小钱反问道。
田坤回过神：“不是，当然不是！我没有杀黄灵！”
“那你怎么解释时间上的巧合？”
田坤瞪大眼睛，努力想着如何反击：“那那些佣人呢？那些佣人也在周家住，你怎么没有怀疑他们？”
“一，他们没有作案动机，二，凶手不是从外面进来的，凶手本来就在这栋房子里。”丁小钱冷静的解释。
“那周于哲呢？他和黄灵睡在一起，他才可能是杀人凶手！”
“他没有作案动机，黄灵是他的女朋友，并非是厌恶的对象，而且据我所知，虽然周于哲控制欲极强，但是却没有任何暴力举动。排除家佣、排除周平夫妇，排除周于哲，就只剩下你了。”
安静的审讯室当中，丁小钱的声音在田坤的耳中听上去有些空灵，加上审讯室的低气温，让田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真的没有杀她，我那天听完他们说话就去睡觉了，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虽然讨厌周于哲，但也没对他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田坤终究还是被攻破了心理防线。
丁小钱默不作声，看起来不是很相信田坤的话。
田坤急了：“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她，我怎么可能杀了她？”
“什么？”小胡不由惊讶出声。不过关键时候，小胡的口风还是很严的，所以他只是在心里小小的感慨了一下，这父子两个口味倒是挺像的，并未直接说出来。
丁小钱愣了愣，仔细的看着田坤脸上的表情，微表情一切正常，难道说他没有说谎？之前石安娜确实说过田坤和黄灵关系很好，可是黄灵死的时候，他似乎显得很冷漠。
田坤见丁小钱依旧不说话，以为丁小钱还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这才忍不住大声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是喜欢黄灵，我妈妈也鼓励我大胆追求，还说只要我说出来，她一定会站在我这边。我见到黄灵的尸体，说实话，惊恐的程度要远超过悲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害怕，我都没敢过去看一眼她的样子……我……”田坤语无伦次，说到最后忍不住语塞，干脆抱着头。
他的样子和周平几乎如出一辙。
“我知道了。”丁小钱停下笔。
“知道什么？警官，你要相信我是清白的。”田坤还试图解释。
丁小钱点点头算是应答。小胡走过来把田坤带走。
周平、田坤都说出了实话，那么接下来最可疑的就是周于哲，现在才下午五点，虽然到了下班时间，但丁小钱认为还可以接着审。可能今天就能出结果了。
就在丁小钱想要一鼓作气审下去的时候，有人敲门，抬眼望去原来是徐子谦。
“怎么了？”丁小钱过去开门。
“今天先到此为止吧。”
丁小钱想了想，没有问为什么，简短的嗯了一声便跟着出了门。徐子谦说不审，自然有他的道理。
徐子谦帮着丁小钱收拾好文件，然后转身道：“回家。”
丁小钱默默的跟在后面，脑海却全部都是关于这次案件的事情。因为想的太认真路上差点撞到电线杆，幸好徐子谦在后面拉住了丁小钱，觉得不放心，徐子谦还是牵住丁小钱的手，两个人一同回到家中。
第352章 欲言又止必有蹊跷
饭桌上，徐子谦简单的做了几道菜，如果讲究措辞的，他应该是做了几道看似简单，却十分用心的菜。
丁小钱吃的津津有味，两个人谁都没多说，低着头认真的吃。
有徐子谦在，丁小钱作息都规律了许多，说起来本身丁小钱生活自理能力就不及格，平时都靠着丁氏两兄弟。
吃完饭后，两个人各自洗漱之后，相拥而睡。
第二天早上照旧起来晨跑，徐子谦很满意，因为丁小钱的生物钟倒是很稳定，看来这些天他不在，丁小钱也有坚持晨跑。
运动结束后，两个人朝警局走去，这个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和煦的晨光落在徐子谦的发端，丁小钱不经意转头，恍然走了神。
虽然徐子谦往常总是黑着脸，但他并没有皱着眉头的习惯，可此时他好像在想着什么很严肃的问题，神色严峻一言不发的朝前走着。
到局里面打了卡，就开始对周于哲进行审问，这一次徐子谦也一同进来了，做笔录的工作又完全交给了丁小钱。
周于哲一米八的壮汉，浑身都是肌肉，这几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精神一天比一天萎缩，整个人缩成一团，陷在椅子上。
徐子谦坐在审讯桌前半天，周于哲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好了，关于你的资料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你有什么想主动说的吗？先说说看。”徐子谦把资料放在桌子上，冷冷的开口道。
周于哲深吸一口气：“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凶手是田坤，都是他的错，都是因为他来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才是杀人凶手！”
周于哲喃喃的道，语气越发激动起来，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恨不得站起来。
徐子谦的心情很不好，他本身就有一堆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却遇见这么一个看似神经衰弱的人，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没耐心继续和对方耗下去。
“声音小点！”徐子谦冷声道。
实际上徐子谦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不算太过严厉，可周于哲却吓得一哆嗦，让他感到惊慌失措的不是徐子谦话，而是他的眼神，黑漆漆的眸子带着阴森威严的气息，令人无法反抗。
于是周于哲连忙默不作声，恢复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缩在椅子上，如果不是因为椅子小，他恐怕会双手环抱住双膝坐在椅子上。
“说。”徐子谦再次命令道。
周于哲随着徐子谦的声音打了个哆嗦，抬起头望了一眼徐子谦，然后又可怜巴巴的看向丁小钱，仿佛在向她求助。
丁小钱视若无睹，只是等的不耐烦，转了圈笔，笔在丁小钱的手指上划出几个圈，然后完美的停在她的手中。
周于哲痴呆一般合上嘴巴，吞咽下口水，寻思着该说些什么。
“快说。”徐子谦敲了敲桌面，周于哲又是一个哆嗦。
“我，我真的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警察，你要相信我，丁警官，你知道我是无辜的。你见到我的时候，还有人要杀我，只是我福大命大，他没杀成功，我可是受害者！”周于哲连忙小声说道。
周于哲说的这件事情，徐子谦清楚，笔录上面都有，他仔细的看过好几遍，只不过因为周于哲虽然中毒，但是完好无损，无需立案，所以并没有对这件事情进行详细的调查，但这件事情当中可能隐藏了一些内情。
徐子谦靠在椅子上，心里暗自琢摸着。他对这件事情的了解程度仅仅只限于以上的资料，其他一概不知，对周于哲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一个嫌疑人的阶段，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种种细节。
如果是平常，徐子谦倒有兴趣认认真真的研究一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他心里十分着急，他只有三天的时间，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他必须在今天内破了这个案子，然后和丁小钱坦白那边的事情。
因此，特别的情况下，他需要采取一些特别的手段，比如诱供。
非法诱供和合法诱供的界限比较难以断定，他很确定对面的人并不会察觉，唯一有问题的是，监控器会拍摄下来他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诱供的画面，但事情到了这个阶段，他顾不上那么多。
“你说有人给你下毒，你觉得会是谁？”徐子谦抛出第一个问题。
周于哲认真思考后，才道：“是田坤，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是田坤，他之前有说过早晚会杀了我这个眼中钉，而且这件事情我父母应该也是知道的，对了，还有黄灵，因为他们都知道，所以他们劝我不要报警，就是害怕事情被暴漏后，田坤要坐牢。”
“那么你觉得他是怎么给你下毒的？”
“这……”周于哲被问住，如果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他早就去找田坤算账了，正是因为他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人任何头绪，所以才去寻找警察的帮助。
徐子谦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纠缠，而是提出了下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你曾经特地来警局报案，因为你在医院的楼里如厕的时候，忽然被身份不明的人堵在了厕所，有这件事情对吗？”
周于哲狂点头：“是的，我记得很清楚，我进去的时候是没有人的，在厕所里面待了一会，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我听着那个声音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关上门，与此同时，厕所的灯完全熄灭了。我吓了个半死，想要出去，可是顺着望下去，却看到有人的阴影站在那一动不动，我很害怕，可是又不敢去看，一直到外面有人嚷着要进来，对面那个人影才站起来走过去开门，等我出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我后面想想，认为那个人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站在那等着，就是为了观赏我的惊恐。这样的人只有田坤了！”
“你的意思是给你下毒的人，和在卫生间准备杀了你的人都是田坤？”徐子谦反问道。
周于哲一个劲的点头：“没错，就是田坤。”
“既然你那么肯定，你有什么证据？”
“我……反正一定是他没有错，他本来想要杀了我，可是被黄灵看到了，为了掩人耳目，他就直接杀了黄灵，不仅如此，他还想要谋取周家的财产，所以杀掉了我妈妈，可怜我妈妈对他那么好，他竟然做出这样没良心的事情！”周于哲解释不出一二，但却依旧说的头头是道，仿佛有理有据。
徐子谦依旧面无表情：“让我想一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没等周于哲应声，徐子谦就直接继续道：“你讨厌田坤的到来，对吗？”
周于哲犹豫了一下：“对，但是我……”
“好，不用解释，下一个，你曾经因为想要吸引人注意而自残对吗？”徐子谦不等周于哲说完，就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
周于哲不知道徐子谦想干什么，所以盯着他一言不发。
“说话。问什么你说什么。”徐子谦淡淡的道，仿佛谈论的是一件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
“对，可是……”
“不用解释。”徐子谦抬手制止。
周于哲半张着嘴，嘴唇蠕动着，终究还是没发出声音来。
“你初中时期是不是用自残的方式吸引了父母注意，使得父母没能够及时的把田坤接回家？”
周于哲瞪着眼睛望着徐子谦。
徐子谦一脸冷漠：“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就当你默认了。”
周于哲死鱼般的眼神终于浮现出一点怒意，可是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死气沉沉的继续盯着徐子谦。
“因为尝到了自残的甜头，所以现在当田坤再次出现的时候，你决定故技重施？”徐子谦冷冰冰的话语在审讯室回荡着。
周于哲咬了咬牙，看着徐子谦，依旧一言不发。
“这么说来，你又默认了？”徐子谦略带嘲讽道。
“这样下去你会被当做杀人犯逮捕的，你确定你不为自己辩护两句么？”丁小钱清冷的声音响起来，表面她看上去像是在帮助周于哲，可是实际上她是在担心徐子谦，诱供是审问的一大禁忌，基本上游走在法律的边缘，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到时候也免不了吃官司之类得事情。
周于哲脖子一梗：“我用不着辩护，这件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见周于哲这样表态，丁小钱也不在多说，而是直接把这句话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至于徐子谦贸然诱供这件事情，虽然有监控器，但是很少有人去翻看这些监控视频，所以暂时没有大碍。
“根据你以前的表现，有理由怀疑你这次也是一样，在田坤再次进入周家的时候，试图使用自残的方式，让你的养父母不让田坤进入周家，但这次你这样做的结果不如人意，因为这个时候的父母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父母，你也不是以前未成年的你，所以你干脆换了方法，自残但是却伪造成被残害的样子，希望能够提点你父母，让你父母认为田坤想要杀了你，对吗？”
徐子谦继续问道。
周于哲脸色微微发白：“我，不是这样的。”
“哦，不是这样的？那你是怎么样的？”
第353章 打破心理防线
“我……”周于哲抱着头，一副痛苦的模样。
“可是你低估了这些年，你父母在田坤身上投入的感情，他虽然这么多年并未进入周家，但得到的宠爱一点也不少，甚至远远超过你。你说田坤要杀了你，他们不仅不相信，即便是相信，也不会协助你报案。对吗？”
周于哲木然的听着，一言不发。
丁小钱飞速的做着笔录，从刚开始就敏锐的捕捉到了徐子谦情绪的不同，他一定有事情，而且很急，所以才不讲证据，反而使用攻心诱导。
在警方内部，原则上是不允许是用诱供的，因为诱供也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不过如果是徐子谦的话，使用诱供一定会注意分寸，即便是诱供结束之后，也会找出证据一一辅证 ，所以关于这件事情，丁小钱并不担心。
她只担心徐子谦急躁的原因，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沉不住气的人，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徐子谦重复之前的话：“如果你不回答，就代表默认。”
周于哲只是稍稍抬起眼皮，嘴唇无力的张了张，结果依旧没出声。
“你在周家空有周家少爷的身份，实际上却像是个傀儡，田坤来了之后，你在周家就相当于举目无亲，眼下你只剩下黄灵，可是你注意到黄灵并非是真心待你，她和你在一起也只不过是看上了你的钱，见你放弃继承家业，她心中早就气恼不已，时常因为这件事情和你吵架，对吗？”
周于哲眼神如死灰，直直的盯着审讯桌的桌角发呆。
“后来你发现黄灵和周平，甚至田坤两个人都有关系的时候，你觉得被黄灵背叛了，可如果你赶走黄灵，那么你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所以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留住黄灵，希望黄灵能够被你感动，可是没有想到你对她的好心只换来了她的嗤之以鼻，在你指控田坤想要杀你的时候，黄灵竟然站在田坤的那边，这让你气恼不已。
晚上在家的时候，你就直接拿刀子杀了黄灵，确切的说，你应该是指使着黄灵帮你在石安娜车上放置炸药，然后才杀了黄灵，实际上你第一个想杀的应该是石安娜，你认为第一个背叛你的人就是石安娜，以前她那么疼爱你，可是现在她变了，她变成别人的母亲，虽然她本身就别人的母亲，但你不这么认为。
虽然你是先对石安娜动了杀心，但故意把定时炸弹的时间设置在3天之内，时间越长，炸弹的性能就越不稳定，你并不在意这种小事，你计划的就是，让黄灵帮你做完事情之后死杀死她，这样死无对证，没有人能够怀疑是你杀了石安娜。”徐子谦继续道。
周于哲张了张嘴，看着徐子谦的眼神满是恐惧，他颤抖着，像是内心激烈挣扎着，忽然他大声道：“她们难道不该死吗？我那么爱她么们，可是她们呢？”
徐子谦面无表情的看着周于哲，看来这招对他有效果，那么也不枉他破例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使用自己得猜测，对周于哲进行诱供。
周于哲越说情绪越激动：“黄灵该死，她明明是我女朋友，是我掏钱供她吃供她穿供她玩，可是她对我做了些什么呢？她背叛我！她和周平搅和在一起还不够，还和田坤也有一腿，她不就是想要掌控钱么，她觉得和我在一起，我没出息，就算有了钱也会飞走，她想要找个更加有钱的人，实际上她说的也没错，田坤对我手中的那些不动产眼红极了，他好几次在吃饭的时候故意提到我的不动产，想要夺走它们。”
徐子谦默不作声，此时徐子谦的沉默对于周于哲来说就像是一个最佳听众，他尝试着开口，没有人打断，没有人指责他，他便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石安娜，到底是为什么？我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对待，可是她却忽然又有了别的儿子。我只能杀了她们两个，如果不是你们，我还会杀了田坤，这样周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谁也不能阻碍我。”周于哲理直气壮道。
“你承认你杀了人？”
“是的，我是杀了人，但她们该死，包括田坤，他也该死，那个老不死的周平也该死，可是如果他那么快死，谁给我钱呢？”周于哲说到这面目狰狞的笑了笑，显然他不觉得自己这样想有什么不对。
徐子谦点了点头，这件案子算是结了，说到底也只是为了财产的谋杀。
周于哲看到自己承认杀人，可是对面警察的表情却很淡漠，他自己反倒觉得意外。
“你们为什么不指责我？”周于哲郁怒道。
徐子谦抬起眼皮：“指责你？你在你的口供上签字画押就可以了。”他还没有闲着想要去评判别人，他只是着急于破案而已。
丁小钱把笔录递过去，周于哲顺从的签字画押，心里却还是不解，想在问清楚地时候，徐子谦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周于哲顿时气恼不已，站起来大声道：“你和他们都是一路货色！只顾着自己，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杀了石安娜的，就是这样，他才毫不犹豫的杀了黄灵的。
他们都只考虑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他，所以他们都该死。周于哲双手紧握着，瞳孔微张，胸板挺得很直，就像是一直找人对决的大猩猩。
徐子谦停了停，看了周于哲一眼：“只顾着自己？你难道不是因为只顾着自己，所以才杀了他们的么？”
说完，徐子谦推门离开。
周于哲顿时哑口无言。
回到办公室，徐子谦把椅子拉到窗前，闭着眼睛晒太阳。
丁小钱紧跟在其后，开始认真的整理手头上关于周家案子的资料。
“你怎么知道……”丁小钱忍不住问，还没问完，徐子谦抬起手：“经验。”
“哦。”丁小钱继续默默的整理着资料。
“子谦，小钱，你们可真行啊，一连破了两个案子，这个我可以向上级反映，给你们记个功，大功算不上，总能算个小功吧，对了，要不要今天晚上举行一个庆功宴？”孟局人没进来，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
听到孟局的声音徐子谦站起来，巧了，正好他也在找孟局。
孟局还没反应过来，还在等着丁小钱回应的时候，就被徐子谦不由分说的拉了出来。
“怎么了？”孟局注意到徐子谦的脸色不太对劲。
“请一个星期的假，我和丁小钱的。”
徐子谦说完，没等孟局说话，转身就走。似乎他只是为了和孟局说一声，并没有在征求孟局的同意。
孟局哎了好几声，徐子谦也没回头，孟局只好放弃，心中暗骂这个臭小子，可是他依然拿他毫无办法。
“放吧放吧，本局长批准了！”孟局气不过大声道。
徐子谦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丁小钱还在继续整理文件，她还在想徐子谦方才所说的经验都包括些什么，为什么他随随便便就能猜出周于哲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个案子虽然算是破了，但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太清楚。
丁小钱想的认真，浑然不觉徐子谦已经重新回到办公室。
徐子谦就站在门口静静的注视着丁小钱，忽然走过，牵住丁小钱的手。
“回家吧。”
“嗯？”丁小钱困惑的看着徐子谦：“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他们才刚上班不久，审问周于哲只不过花了两个多小时，现在还不到十二点，这个时候他竟然说要回家，真是令人奇怪。
“回家，我是说回帝都。”徐子谦解释道，漂亮的眸子就这样安静的注视着丁小钱。
不知为什么，丁小钱在那双眸子的眼波流转当中，觉察出一丝悲伤的情绪，丁小钱回应似得握住徐子谦的手，轻轻点头。
她不问徐子谦为什么，只是默默地等着，如果徐子谦想说，如果他考虑清楚，他一定会说，现在他没说就代表他还没考虑清楚，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去逼问徐子谦。
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丁小钱不知道，只是左眼皮跳得越来越快，让她忍不住伸手按了一下。
去机场的路上徐子谦一言不发， 丁小钱也沉默着。
飞机上依旧如此。
下了飞机之后，并没有之前徐子谦的那些好兄弟夹道欢迎，丁小钱虽不是喜欢那种热闹，但总觉得有几分怪异，就好像……就好像她这次来是为了不好的事情而来。
坐在车里，徐子谦知道自己不能在拖延下去，他发愁怎么告诉丁小钱这件事，发愁将近一个星期，直到这一刻为止，他很清楚他必须在车上把这件事情告诉丁小钱，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说。
丁小钱觉得徐子谦的手掌出汗了，手心里面黏黏的，她转头看向徐子谦，从开始到现在，他的眉头似乎没有松开过。
丁小钱伸出手指，轻轻按住徐子谦的眉心，徐子谦先是微微一愣，接着随着丁小钱指尖的动作，慢慢的舒展开眉头。
两个人相互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终于，徐子谦忍不住道：“小钱……我有事情想和你说。”此时的徐子谦和之前在嫌疑人面前不动如山的严峻姿态天壤之别，丁小钱是切切实实感受到徐子谦不为人知的脆弱的一面，心陡然一沉。
“你说。”尽管心情沉重，可表面上丁小钱依旧保持着淡然。
第354章 亲人的逝去
“爷爷他……走了。”徐子谦低声道。
丁小钱皱了下眉头，心里想着徐子谦说的走了的含义，等她琢磨出这句话的意思来，不禁愣住。
帝都的天空灰蒙蒙的，就像是隐忍着预谋下一场暴雨，也像是此时徐子谦的心境。
丁小钱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双手护住徐子谦的手，丁小钱的手温温软软，瞬间包裹着徐子谦冰凉的手，他开始觉得有一丝暖意，他本以为丁小钱会哭，可是现在却觉得她比自己想象的坚强，不过或许也是因为毕竟相处的时间不是很久，或许她和爷爷之间并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徐子谦猜测着，转头看向丁小钱，眼中看到的那一幕却让徐子谦恨不得为自己方才的想法，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
丁小钱紧紧的握住徐子谦的手，眼眶早已通红，两条秀气的眉头蹙成一团，贝齿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就这么让眼泪一圈一圈在眼眶中打转。
徐子谦心中顿时一暖，知道丁小钱是不想当着他的面哭，害怕让他伤心，所以故意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
他回握住丁小钱的手，握的紧紧的，仿佛要让她的骨肉融入自己的掌心。
丁小钱从未感受过来自长辈的关爱之意，极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别人有父母，他们没有，别人有爷爷奶奶，他们也没有，看着多少同龄小孩在爷爷奶奶臂弯中嬉戏，丁小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好在平时她不是喜欢多想的人，也就在丁氏兄弟的照料之下，健健康康的长到了现在，她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体会到有爷爷是什么感觉，直到遇见徐子谦的爷爷。
徐子谦的爷爷看上去威严古板，可相处之后，却发觉他实际上是个和善的老人，丁小钱早就把徐子谦的爷爷当成自己的爷爷看待，此时得知这个消息心中自然悲痛不已，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徐子谦这些天都眉头紧锁着。
徐子谦看着拼命隐忍着的丁小钱，心中一软，将丁小钱拥入怀中：“见到爷爷不许哭，让他放心离开。”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丁小钱的泪匣，眼泪终于忍耐不住，夺眶而出。她伸出手胡乱的抹着眼泪，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抽泣的声音。徐子谦眼眶微微泛红，将喉咙涌出的酸意狠狠咽了下去。
车子婉转停在了山庄门口，丁小钱下车，远远的注视着宅邸的门，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爷爷穿着单薄站立在门口，明明是一副期盼的模样，但是看到徐子谦和丁小钱之后，还是表现淡漠的转身回了房子。
现在想来爷爷或许只是为了迎接徐子谦，让他知道他在等着。
丁小钱泪眼模糊的抬起头，恍惚之间似乎看见爷爷的身影，她连忙擦干净眼泪，爷爷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徐子谦扯住丁小钱的手，低声道：“进去吧。”
徐子谦和丁小钱进去之后，直接朝楼上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徐子谦的父母此时正坐在沙发上。
徐子谦的母亲见到这一幕心中略微不满，只觉得徐子谦也真是，还特地把丁小钱从那么远的地方叫过来，就是为了参加徐老爷子的追悼会。难不成徐子谦是铁了心的要把那个小丫头娶进门么？
想到这徐子谦的母亲顿时坐不住了。
“终归还是没有教养的小丫头，进了别人家连声招呼都不会打。”徐子谦的母亲冷声嘲讽道。
徐子谦的动作停了停，丁小钱转过头看去，这才注意到那边坐着的不仅有徐子谦的父母，还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年纪也就二十五岁左右，皮肤白皙，长相清纯，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显得十分知性。
“徐子谦，好久不见。”女子站起来有礼貌的点头微笑，这种场合之下似乎不适合过分的寒暄，她却能够掌握好分寸，让这次旧人相逢显得既不生疏又不会让人觉得失礼。
丁小钱几乎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这个人，似乎来者不善。
徐子谦停了好几秒，才缓缓的道：“哦，好久不见。”接着转向父母那边：“我先带着钱钱上楼了。”
徐子谦的父亲点头应允，徐子谦的母亲却因为徐子谦的冷淡，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这么着急？我们这多年没有见面，不说叙叙旧，好歹给我介绍一下你旁边的人是谁吧？”女子脸上依旧带着淡雅的微笑，态度矜持有礼。
徐子谦的母亲跟着道：“莉莉和你这么多年没有见，这次是为了爷爷的葬礼特意赶来的，你不说热情招待她，怎么说也不应该表现的这么冷淡才是。”
“她是我老婆。”徐子谦直视着被称作莉莉的女子，气氛忽然变的有些冷清。
莉莉望着丁小钱笑了笑：“原来如此，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丁小钱礼貌性的点头，并未说话。
“关于爷爷葬礼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上楼了。”徐子谦说完转身拉着丁小钱上了楼，不在理会身后的事情。
莉莉唇角依旧带着微笑，缓缓的坐下回忆着刚才的场景，若有所思。
徐子谦的母亲有些不好意思：“他就这个脾气，哎，固执的不得了，与其说他像他爹，倒不如说他的性格和老爷子有几分相像，这不是，好好的公司不继承，非要跑去当什么侦探，眼睛里面就只容得下案子。本来想的玩几年玩腻了就回来老老实实的继承公司，没想到他还玩上瘾了，竟然还带了个刑警回来当女朋友。”
“女朋友？”莉莉注意到这个字眼，因为刚才徐子谦在描述那位叫钱钱的小姑娘时，用的可是老婆。
“是，他们还没有办过婚礼呢。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她进门的，不知道从哪来的小丫头，想进我们徐家还差点火候。对了，莉莉，你从国外回来这么长时间， 有没有考虑安定下来呢？”徐子谦的母亲上下打量着莉莉。
相比较起来，莉莉长相清纯身材高挑性格温柔举止优雅，不论哪一样都比丁小钱好太多了，而且年纪和徐子谦差的也不是太远，如果是莉莉的话，徐子谦的母亲倒是能接受。虽然莉莉家的产业稍微差了一点，但徐家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需要什么所谓的联姻了。就算是女方家境稍微差点也无妨。
徐子谦的母亲一边打量着莉莉，一边频频点头，显然她对莉莉很满意。
“我？我倒是想安定下来，可是没时间呢，工作太忙了，根本没时间谈恋爱。”莉莉苦笑道。
“时间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就有了，你最近有看上的人吗？”徐子谦的母亲小心翼翼的问着。希望从莉莉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苗头，徐子谦那么优秀，她觉得莉莉或多或少应该也挺喜欢徐子谦的。
“这个啊，我平时工作太忙了，基本上公司和家两头跑，根本没遇见什么合适的人。”
徐子谦的母亲笑道：“那么你看子谦怎么样？只要你喜欢他，阿姨就鼎力相助，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只要儿媳妇不是那个小丫头就行，况且这个莉莉让她越看越顺眼。
徐子谦的父亲坐在旁边微微蹙眉，想要反驳，但想到如果反驳的话，她肯定会更加不依不饶，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徐子谦的母亲瞪了徐子谦父亲一眼，继续冲着莉莉认真道：“你要是看上了你就说话，阿姨很喜欢你，要是你能当我儿媳妇最好不过了。你看你和子谦各方各面都很配。”
莉莉笑着摇摇头：“阿姨，我可是学心理的，我能看的出来，子谦和钱钱两个人之间非常相爱，旁人是没有办法阻拦的。我以后也会遇到属于我的人，着急不来。阿姨，他们之间的事情就随他们去好了。”
“非常相爱？”徐子谦的母亲忍不住重复这句话，听到莉莉拒绝，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阿姨，这普洱茶你尝尝看味道，一会要凉了。”莉莉捧起茶盏颇为有礼节的递给徐子谦的母亲。
徐子谦母亲只好接下，慢慢的喝着。
莉莉家境虽然比他家稍差，可是莉莉的态度却很分明，不卑不亢，亲一分则谄媚，疏一分则失礼，可是莉莉却很好的卡在这两者中间。徐子谦母亲虽然是脾气骄纵的人，但也不是吃素的，自然能够感觉到莉莉的与众不同。
“既然你不喜欢子谦，那么只好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不过像你的话，今后一定会找到更合适的人。”徐子谦母亲喝下茶之后，感觉自己冷静了许多，似乎也有些懊恼自己之前是不是表现的太过急切，看起来好像在卖力推销自己儿子似得。
“嗯，会的。”莉莉抿了一口茶，认真的点头回应。
眼角的余光瞟向徐子谦和丁小钱消失的楼梯口，莉莉似乎在想什么，半晌放下茶盏：“阿姨，今天的拜访就到此结束了，我还有工作，明天我会再来。”
“这么快就要走啊？”徐子谦母亲愣了愣，下意识道。
莉莉温柔的笑着：“是啊，阿姨，我接下来还要去见客户。而且我这次来是为了送些茶叶给阿姨品尝，既然阿姨已经尝过了，那么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只要阿姨喜欢这茶叶就好。”
第355章 迟来的道歉
第二天，徐家在大兴殡仪馆举办了徐老爷子的追悼会。
负责人念了悼词，莉莉作为来宾发言。
从昨天见过莉莉之后，丁小钱就感觉出对方的威胁，倒不是因为徐子谦母亲表现出想要撮合徐子谦和莉莉的意愿，而是出自一种直觉，丁小钱是心理学出身，自然在一些小细节方面比一般人敏感许多，但也有可能只是她想多了而已。
不得不说莉莉的语气很具有诱导性，一篇三分钟的追悼文，让整个大厅的人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接下来是遗体告别。正在进行中，忽然有不速之客到来。
“徐子谦……”赵天歌一脸疲惫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似乎经过好一番争斗才来到这里。后面几个保安紧跟着赶到现场，徐子谦曾经叮嘱过他们绝对不能让赵天歌进来，可是他们没想到赵天歌竟然这么有力气，拼了命也要闯进去。
毕竟赵天歌也是有钱的公子哥，保安虽说拦着，但也不敢真的动手伤了赵天歌，一个不留神，赵天歌就这么闯了进来。
为首的保安见状立刻道：“我们不是故意要放他进来的，只是……只是……”
徐子谦冷声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先出去。”
见徐子谦并未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又紧张又担忧，连忙退了出去。
徐子豪恼怒不已：“赵天歌，你适可而止！现在是爷爷的追悼会，我希望你立刻滚出去！”如果不是看在这是爷爷的追悼会，他一定会亲自上阵把他打出去不可。
小草连忙扶住徐子豪，他的腿伤还没有好利索，刚才一激动，差点把拐杖丢出去。
丁小钱这才想起，刚才追悼会开始第时候就没有看到赵天歌的身影，要知道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看着赵天歌和徐子谦关系好得很。
徐子谦不会平白无故和赵天歌形同仇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了解的缘由。
徐子谦不说话，别人也不敢多说一句。
赵天歌歉疚的准备走过去向老爷子献花告别，徐子谦忽然道：“站住。”
赵天歌停住脚步。
“不要弄脏了老爷子的棺木，站远点看。”徐子谦冷声道。
赵天歌整个人僵在原地，众人或多或少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于是也不去多关，莉莉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赵天歌在看到莉莉的瞬间，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不管怎么说赵天歌也算是被徐老爷子看着长大的，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内情，但不至于闹到这样生分吧。”莉莉小心翼翼道。
徐子谦冷漠的看了一眼莉莉，并未说话，徐子豪看不下去道：“莉莉，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如果不清楚事情的内情，还是不要乱说话比较好。”
莉莉面露出惊诧，这才注意到事情似乎并不像是她想象的那么单纯，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有点颜面无存，不过很快莉莉的调整过来：“抱歉，是我多事了，既然这是你家的家务事，我也不便多在说话。”莉莉歉疚微微欠身离开。
“我对不起徐老爷子，我对不起徐子谦。”一直沉默的赵天歌忽然大声道。
紧接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赵天歌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用力的对着徐老爷子的棺木磕了几个响头。
大厅之中回荡着沉闷的磕头声。
众人震惊不已，谁都没有想到堂堂的赵天歌，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徐子谦依旧冷若冰霜，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似乎根本不在乎赵天歌做了什么。
赵天歌磕头完毕之后看向徐子谦，眸子中满是疲惫，短短几天未见，赵天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给你们惹气，我是真的非常的后悔，我错的，都是我的错，在这里我只想给老爷子赔罪，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有一样东西要亲手交给你。”赵天歌声音黯哑的道，整个人显得垂头丧气。
“说。”徐子谦对带赵天歌的态度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赵天歌觉察出徐子谦的态度，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忍不住嘲讽的笑了笑，这嘲讽是在嘲讽自己，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人了。身为徐子谦的好友，却做出那种无法弥补的事情，眼下他似乎没有什么选择。
赵天歌从口袋里面小心翼翼的翻出一张名片，递给徐子谦。
“这是你想要找到的那个人。”赵天歌面露出哀切之意，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
徐子谦看着那张名片，眉头微微蹙起，看着赵天歌离开的背影有说不出的凄凉意味，但徐子谦并未阻止。
追悼会结束之后，徐子谦又翻出那张名片。
“这是什么？”丁小钱忍不住问道，只觉得这段时间徐子谦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事情，回来一看，老爷子离开了，徐子谦最好的兄弟也看似反目成仇，她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徐子谦让丁小钱坐下，然后认真的道：“现在，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他一直在找寻着合适的机会，现在处理完一切之后，认为是时候把这些事情告诉丁小钱，从赵天歌，一直到怀疑江彧，全部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丁小钱。
丁小钱听完之后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件事情也和江彧有关系？”
徐子谦把名片递给丁小钱：“这个人是江彧在帝都分公司任命的总经理，而赵天歌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和这个总经理关系很大。”
“江彧的触角已经伸到这么长了么……”丁小钱看着名片，忍不住喃喃道。在她的印象中，江彧的那家公司甚至远不如大哥的公司，又怎么会做到如此地步？难道说之前大哥对他的了解都不是真的？
“明天我会去找他，问问清楚。”徐子谦简单了断的道。
“我也去。”丁小钱坚定的捏着名片，她并不想怀疑江彧，可是江彧似乎什么案子都喜欢插一脚，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如果他是清白的，看在他大哥二哥的份上，也会力证他的清白，可如果他不是清白的，那么她也会秉公办理。
徐子谦认真的望着丁小钱，他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竟然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有人全心全意的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
忽然有人敲门。
徐子豪大喘着气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旁边站着神情慌张的小草。
徐子谦心头一沉，连忙道：“怎么了？”
“赵……赵天歌自杀了。”
听到赵天歌的名字，徐子谦的脸顿时暗了下去，他根本不在乎赵天歌是死是活，更何况他之前不还在他们面前表演了一次自杀么，结果根本没有下去手。
“他的事情没有必要找我吧。”徐子谦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徐子豪虽然恨赵天歌，但是这几天也看透了，赵天歌的确是有悔改之意，但远不至于让他原谅赵天歌的所作所为。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赵天歌竟然真的会去自杀，早先在追悼会的时候就觉得赵天歌脸色不对。
“我只是说一下，他现在人民医院抢救。”徐子豪小声道。
“哦。”
“他是跳楼，恰巧落在树上，然后缓冲了一下，摔在地上，不知道最后的抢救结果会是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徐子谦冷漠道。
“没了。”徐子豪心情也有些复杂，他虽然恨赵天歌，但也没有想过真的让他去死，只是他大哥都不在意，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来想去，徐子豪还是决定先撤为妙，至于赵天歌，他就不管了。
“那我先回去了，对了，嫂子，早点休息！”自从丁小钱来，家里就一直在忙着，徐子豪都没来得及和丁小钱打声招呼。小草也跟着冲丁小钱挥了挥手，接着扶着徐子豪离开。
徐子谦给自己冲着咖啡，丁小钱看着徐子谦将一块块方糖不停的放进去搅拌，就知道现在徐子谦心里也很乱。
“要去看吗？”半晌之后，丁小钱还是问道。
徐子谦沉默着，赵天歌是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伙伴，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无法原谅赵天歌的所作所为。
“不去。”徐子谦低着头道。
“明天什么时候去找这个王经理。”丁小钱拿起那张名片，认真的看了一遍介绍，这个经理姓王，名字叫王建峰。
徐子谦抬起头：“十一点前到这个王经理的办公室好了。”徐子谦扫了一眼名片上的地址，倒不是很远。他倒是想看看能给赵家下套、同时窥觑着徐家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还有江彧，他的身份真的仅仅只是特种兵而已吗？如果只是单纯的特种兵，是做不到现在程度，他的背后究竟还藏着一些什么？他给赵家下套，窥觑徐家的人，难道说是因为丁小钱么？
徐子谦望着丁小钱，暗自否定这个猜测，这样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如果他想让丁小钱离开自己，那么最快捷的办法应该是直接杀了自己。可江彧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舍近求远选择摧毁徐家，显然江彧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丁小钱。
既然不是丁小钱，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徐子谦一时无解。
第356章 掩饰不住的得意
早上两个人顺着地址来到神域集团分公司，但似乎他们晚来了一步，这家所谓的神域集团早就人去楼空，只能从保安的口中勉强得知这里的确有人租过一阵，而且名字就叫神域集团。
没想到堂堂赵家，竟然会被这种包头公司骗的这么惨，看来江彧还是有一定的手段。
两个人查找无果之后，决定回江北，直接去找江彧问个清楚，于是当天就订了票。
徐子谦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坐不住了，上楼找到徐子谦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老爷子都不在了，你怎么还要朝江北跑？你还是不是徐家的人？”徐子谦母亲怒不可赦。
徐子谦眉头微微皱起，但对方是自己的母亲，虽然有些不情愿，他还是克制的回答道：“老爷子不在，不是还有我爸吗，还有子豪，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他总归长了经验。我在江北还有工作，自然要回去不是吗？更何况我这次回去，就是为了爷爷的事情。”
“为了老爷子？为了他什么事情？”徐子谦母亲虽然脾气暴躁，但也不傻，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奇怪，就看徐子谦天天忙着不知道干什么，这个时候听到这番话，刚到更加疑惑。
“这件事情不是巧合，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我必须先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才能保证徐家不会再次受到这样类似的事情的攻击。”徐子谦神态严肃道。
徐子谦的母亲皱了皱眉头，认真的想了想，破天荒道：“那么你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会尽快回来吗？”
“我的工作就在那边。”
问题又绕回到原点。
徐子谦的母亲顿时就要发作了，徐子谦的父亲连忙凑上来把她拉到一边，然后笑呵呵对对徐子谦道：“你妈就这个脾气，你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父母有父母的人生，小孩也有小孩的，你想做什么放手做就是。”
徐子谦点点头，看着父亲把母亲拉走。
晚上，两个人就坐着飞机回到了江北，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了，早就过了上班的时间。
徐子谦才休过一个星期的假，所以也不着急，两个人吃过饭之后就直奔江彧的公司，本来徐子谦建议先补个觉，但是丁小钱一见到案子，就精力旺盛的不得了，根本就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徐子谦这才没办法，只好让丁小钱跟着一起去江彧的公司。
这还是丁小钱第一次踏进江彧公司，从外观上看到不算很起眼，江彧的公司位于东帝大厦十七层至二十三层之间，一共六层。产业链涉及很多方面，所以各个部门也很多。
进入公司之后，徐子谦和丁小钱就被挡在了前台，前台小姐说无论如何，没有董事长说话，谁都不能直接去见他。
没想到见江彧还挺难的，丁小钱只好给江彧打了个电话，不到一分钟，江彧立刻下楼来到丁小钱面前。
一见到丁小钱，江彧就亲切的道：“小钱串儿，你找我什么事情啊？今天真是奇妙，你竟然会主动找我。”江彧脸上带着难得的得意劲，一转头看到徐子谦，江彧脸上的惊喜顿时变成了困惑：“徐子谦？你来干什么？”
旁边的前台小姐都快要看呆了，从没想到江彧竟然能露出这么甜的笑容。
丁小钱划开界限似得向后退了一步，从江彧的范围内抽开身，然后把名片量出来：“我们要找这个人，这个人是不是你们公司的？”
江彧愣了愣：“来我办公室说吧。”
说着江彧接过名片一脚踏进电梯，徐子谦和丁小钱也跟着进去。
江彧一边看一边念叨：“江北神域集团分公司？这是什么啊，这个人的名字好像也没见过，我们公司的高层当中并没有姓王的人存在。”江彧歪着脑袋回忆。
丁小钱几乎是条件反射似得开始分析江彧的话是否在说谎，但江彧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完全正常，他说的是实话。
到了办公室，江彧顺手给徐子谦和丁小钱各自到了一杯水：“你们可是第一个享受我伺候的客人。不要客气，咖啡果汁茶饮料管饱，哈哈哈哈哈。”江彧似乎根本没有在意那个名片，看完之后就随手把名片放在一边。
徐子谦眉头紧锁着，这个江彧难道说在耍什么花招吗？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难道说他真的不知情？从拿起名片一直到放下名片，他的表情都非常正常，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对了，江彧是特种兵，必然接受过反侦察的训练，他虽然现在自己开着公司，但推理能力也很强悍，如果是他的话，完全有能力躲避开一半的试探。
“你们公司并没有在帝都开设分公司么？”徐子谦拿起名片，应该不会是赵天歌故意拿这个名片哄骗他吧？而且如果赵天歌是故意的，他也没有必要去自杀。
“没有，我这小公司还没盈利到那种程度呢，再说我要是去帝都，能不告诉你吗？谁不知道你在帝都底子硬，我要是找到你还不等于找到了靠山吗？”江彧看了一眼徐子谦，然后抿了一口茶。
他虽然看上去好像在盯着自己鼻尖下的茶，可是实际上眼角的余光却在不停的注视着丁小钱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坐在丁小钱身边的人不能是他呢？他还是想不通，他愿意给丁小钱最好的，从懵懂时期开始，他就这么想了，为什么丁小钱的眼中始终没有他的存在？
如果没有徐子谦就好了，如果没有徐子谦的出现，他可以耐心的慢慢来，可是徐子谦的出现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有时候想丁小钱想到失去理智，他甚至希望徐子谦忽然死掉，这样他就有了可乘之机。
可恢复理智的时候，江彧就要按捺住对徐子谦的恨意，要求自己去尊重徐子谦，因为喜欢丁小钱，所以也要试着去善待出现在丁小钱身边的人。
江彧深吸一口气，一下子喝光了杯中的茶，在吞咽下茶水的瞬间皱了皱眉。
“好烫啊，差点烫死我了。”江彧吐了吐舌头，眼角的泪痣显得十分可爱。
在江彧观察丁小钱的同时，徐子谦也在观察着江彧。
江彧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的，但是他似乎真的没有把名片的事情放在心上，从一开始，他似乎就一直盯着丁小钱看。
江彧到底在想些什么？
徐子谦轻咳一声：“你最近有去过帝都吗？”
江彧回过神：“嗯，去过。我经常到处出差，赶场子似得开会。”
虽然知道了他经常去帝都，但并没有证据表明那家公司就是他开的。现在要怎么办？徐子谦有些犯愁。
“你们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吞吞吐吐的，对了，今天不是星期三么？你们怎么没有上班，跑到我这里问我这些问题干什么？还有那个名片，难道说你们来的目的和那个名片有关系吗？让我在看一眼。”江彧终于有所察觉，伸出手要名片。徐子谦把名片递给他。
江彧再次仔细看了一遍：“是神域集团没错，可是我神域集团并没有分公司啊，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什么经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在假冒我的公司？他是不是假冒我的公司骗钱了？”江彧的神色顿时严峻起来。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这个人假冒我的公司在外面骗人的话，那岂不是对我的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伤？对我公司的名誉造成了很大程度侵害？这个名片是从哪来的？你们为什么带着这个名片来找我，这个骗子到底用我的名片做了什么事情？”江彧忍不住连连发问，这可是他一手创出来的公司，绝对不能被这种骗子给毁了。
看到江彧的反应，徐子谦反倒愣住了。江彧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在撒谎，就连细微的表情都很正常，看来他似乎并不知道帝都发生的事情。
丁小钱眉头紧锁着，在她看来，江彧讲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但如果不是江彧做的，那接下里要怎么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江彧急躁的问道。
“这个公司的负责人，曾经给帝都的长平公司下过套，差点让那个公司破产。然后还做了一些零碎的事情，让我弟出了车祸。”徐子谦平静的道，同时不动声色的隐掉了关于爷爷的事情。
江彧目瞪口呆：“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他拿着名片反复看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而且当我们想要过去找的时候，那个公司已经消失不见了。”徐子谦补充道。
江彧忍不住揉着眉心：“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到做出这些事情的人，他们竟然敢用我公司的名字，我一定会把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对了，你弟弟他没事吧？”
“只是骨折而已，没有大碍。”徐子谦淡淡道。
江彧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大事，不过……”他眯起眼睛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们和我有仇不成？”江彧考虑的是自己公司的声誉。这件事情要是被竞争对手甚至合作伙伴知道，一定会产生巨大的不良影响，那么他辛辛苦苦累计的信誉就要毁于一旦。
第357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听到这话，徐子谦和丁小钱相互看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下眼神，双方都认为江彧没有说谎，至少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徐子谦虽然从赵天歌口中知道了江彧神域集团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情的确是来自江彧的授意，当且江彧在听到这件事情又是一脸不可置信，看上去不像是装的惊讶，接着还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会查清楚。
只不过徐子谦觉得有些奇怪，江彧不是性格迷糊的人，他不会在遇到这种事情之后，第一想到的是他公司的声誉，以他细腻的心思，必然能够意识到因为这件事情，给徐子谦造成了多么大的创伤，可江彧却只字不提，甚至连多问一句都没有。
难道江彧考虑到了，但是出于讨厌自己的缘故，才故意不去询问？徐子谦详细的考虑了每一种可能性，如果是出于这个理由，倒是也有可能。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徐子谦斟酌字眼回应，想看看江彧能做到什么程度，本来他来找江彧，到没有想让江彧表态去调查清楚，但他既然自己把这个活计拦了下来，那徐子谦也只好拭目以待。
丁小钱看着江彧一言不发，她早就开始怀疑江彧，所以对江彧所说的每一件事情但暂且不发表意见，继续保持一定的怀疑，一直到事情结果出来之前。
“说不定是什么竞争对手，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把那些人找出来。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江彧一脸真诚，说完之后视线飘到丁小钱那，眸中生出一丝悲伤，这一次他们两个来，颇有一点兴师问罪的意味，而自己却在他们的对立面。
他总以为丁小钱早晚会是他的，不管丁小钱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只要给他时间，她一定会被自己慢慢打动的，可是现实却是冰冷残酷的，他的那个小钱串儿，早已嫁为人妇，此时协同她的男人，站在自己对面向自己问罪。直到这一刻，江彧才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丁小钱心中的地位。
徐子谦注意到江彧的视线，眉头不禁微蹙起来，江彧的眼神像是在丁小钱身上祈求着什么，虽然知道丁小钱不会对这种眼神产生什么感觉，但徐子谦还是有些不喜欢这种注视。尤其是对方是江彧。
于是徐子谦站起来：“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到幕后始作俑者，希望我们保持联系。”丁小钱跟着站起身来，徐子谦自然地把丁小钱朝自己身边拉了下。
“哦？这是要告辞了吗？”江彧从丁小钱身上收回眼神，语气不咸不淡道，虽然是问句，却听不出来半分惊讶之意。他不想看见徐子谦可是却舍不得丁小钱。
“嗯，那么静候佳音，告辞了。”徐子谦拉住丁小钱的手，淡然的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给江彧挽留的机会。
而江彧也没打算挽留，良久才缓缓道：“慢走。”此时徐子谦和丁小钱已经消失在门外，听不见他的道别。
算着时间，徐子谦和丁小钱应该出了公司，江彧走到落地窗前，朝楼下看去。
徐子谦和丁小钱动作亲昵的上了车，一转眼，车就扬长而去。江彧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丁小钱小时候的模样，想起丁小钱上学之后的模样，想起久别之后重逢时，她看到自己困惑的小神情。仔细回忆似乎每个画面当中的的丁小钱演奏给
之前江彧还能够勉强的保持信息，坚定的认为即便是丁小钱嫁给了徐子谦，他也有一天能够等到丁小钱回心转意，可就在前几分钟，江彧心里产生了极大的动摇。
丁小钱的心里根本没有他，他要怎么做，才能够在丁小钱心里占据一席之地？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江彧的思绪，放下电话之后，江彧坐在椅子上反复看着那张名片。
王建峰，王建峰……这个名字并没有在他心中掀起涟漪。
加班之后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江彧解开领带，疲惫的躺在沙发上，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起丁小钱的脸蛋，他什么都没想，只是远远的看着丁小钱，只要能够看到她，对于他来说就算是一种宽慰。
门外有人敲门，江彧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他有点懒得动，这么晚了不知道会是谁，忽然想起下午的那个电话，江彧舒展开眉头，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一个穿着红裙、裸色高跟鞋的女人站在外面，女人笑的很甜，但江彧却面无表情，转身回到沙发上去。
这个女人他认识，可是不管相处多长时间，江彧发现自己始终无法回忆起她的长相来，不过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江彧却总能认得她。
“下象棋吧。”女人把一个漆黑的盒子放在茶几上，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木盒。
江彧没有吭声，即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赞同，而是顺从坐在女人的对面。女人的声音很柔软，对他来说充满了诱惑力，让人不知不觉就会按照女人的话去做。江彧心里很困惑，难道说他爱对面这个女人吗？为什么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还有他们之前一起做过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他感觉对这个女人那么熟悉。
江彧只是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这几个念头，抬起头望着女人，江彧忍不住摇头，甩掉刚才奇怪的想法，他应该是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
女人似乎注意到江彧神情不对，勾起唇角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抚着江彧的脸。
江彧竟然没有躲开，而是安静的望着女人。
“你可以笑一下。”女人点着江彧的唇角，手动让他的唇角上扬。
江彧便笑了起来。
女人露出满意的微笑，动作优雅的将盒子打开。
“把象棋整理好。”女人慵懒的开口命令道。
江彧照做，不多时黑白棋双方对持。
女人开了第一步，江彧步步紧跟，两人势均力敌，只要稍有差池，胜败就会显露，江彧皱着眉神情严肃，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棋盘上，而女人则显得轻松很多，显然没有用全力。
昏暗的房间中，时钟尽职的走着，这一盘棋已经下到了一个多小时，江彧眉头紧皱，迟迟不敢落棋，终于权衡之下，江彧做出了决定，上兵上前一步。
这一步并不能改变最后的结局，江彧做出的决定，只不过是做好了接受眼前现实的心理准备而已。
女人浅笑，用王碰掉了江彧的王，女人双唇轻启：“将军，你又输了。”
江彧默不作声，默默将棋子收回棋盒当中，动作娴熟的不像是第一次这么做，江彧也觉的自己的举动有些奇怪，可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盒棋就留在这里好了。”女人站起身，依旧冲江彧笑了笑。
江彧呆滞的点点头。
女人转身离开。
听着高跟鞋越走越远，江彧揉了揉眉心，站起来。他从书房找到一些资料，然后找了个铁盆放在客厅当中，将资料点燃一张一张放进铁盆里面，资料遇火迅速的燃烧起来，上面的名字一闪而过。
王建峰，好像在哪里见过。江彧只是这么想着，看着资料上那行字——王建峰入职档案，一点一点化成灰烬，他只是在脑子里面想着这个名字很耳熟，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止，看着那叠档案完全的变成灰，江彧抬起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歪歪斜斜都走到衣帽架，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心里像是有个声音在对他说，烧了它。他很疑惑为什么自己想要烧了这个名片，但还是照做了，最终那张印有王建峰字样的名片也跟着化为灰烬。
江彧松了一口气，冲了澡，管家拿着毛巾披在江彧身上。
“江少，这是宵夜。”管家从厨房端来一杯红茶，一小块巧克力蛋糕。
江彧背靠着柔软舒适的老虎，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我不想要红茶，给我换杯咖啡，多加点糖。”
“江少，晚上喝咖啡可不好啊。”管家用食指扶了一下眼镜框，微笑着回道，纹丝未动。
江彧皱了皱眉，冷声重复道：“快去。”
管家好脾气的笑了笑，把红茶端走，半晌端来一杯加糖的咖啡。
江彧三两口吞咽下巧克力蛋糕，佐以加了过量糖分的咖啡，然后开始仔细的看着公司的文件。
天色虽然晚了，但他还不能睡。他需要尽快把手里这份文件处理掉，才有精力进行下一个游戏。在******的作用下，江彧坚持到了凌晨四点，才盯着黑眼圈和凌乱的发丝，倒在床上沉沉的入睡。
他并不想睡觉，如果可以他想彻夜不眠，可是他每天每夜喝咖啡，似乎对咖啡产生了抗体，就算是喝再浓的咖啡，他也只能够撑三个小时，接着便会倒头大睡，接着第二天，在噩梦中惊醒，几乎每天都是如此，这件事情让他几乎抗拒睡眠，可是他毕竟是个人类，不可能不睡觉，到了时间他还是会睡着。
醒来之后能够摸到自己出了一脑门的汗，和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他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只记得无边无际的惨叫和自己的痛苦懊恼的情绪。
第358章 宝宝
丁小钱醒来的时候，徐子谦正温柔的注视着她。
丁小钱揉着眼睛坐起来，徐子谦忽然道：“去看看喻子瑞吧。”
“嗯？”丁小钱没反应过来。
喻子瑞和徐子谦似乎不怎么对头，他们两个几乎一见面就会斗嘴，他竟然会主动提起要去喻子瑞那里，难道又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想到前几天徐子谦家里有事，才主动给喻子瑞打电话，让叶萧过来当班，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丁小钱很确定他不会主动提出要去喻子瑞她家。
丁小钱停下揉眼睛的动作，神色严峻道：“为什么？”问完就死死的盯着徐子谦，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难道他这次是想找借口把自己支开？难道这次行动会很危险？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冒这个险！
徐子谦还没说话，丁小钱已经瞬间脑补出了一部惊险的犯罪电影，更加坚定了在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会轻易的离开徐子谦。
徐子谦弓着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丁小钱的脑门。
一点也不疼，所以丁小钱也没躲，也没皱一下眉头，如果放在别的女孩身上，恐怕要娇嗔的抬起粉圈，不过偏偏是丁小钱，她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普通的苍蝇在她脑门上停留了一秒似得。
“这是为什么？”丁小钱有些急躁不安，忍不住重复了一句。
徐子谦这才意识到丁小钱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不，就只是去看看他，而且她不是和你玩的很好吗？”徐子钱对丁小钱的愤怒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是一件喜事吗，可是钱钱好像不太高兴，真是有些奇怪。
“你这次又不带我去吗？”丁小钱认定了徐子谦是有事情瞒着她。
“去……去哪？”
“你去哪我就要去哪！”
“我要去喻子瑞那。”
“为什么？”
“叶萧刚打电话告诉我，他的宝宝出生了。”
丁小钱听到这话顿时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能塞个杏子进去：“生……生了？可是她的预产期不是还需要在等一个月吗？这是提前出生了？宝宝没事吧……”
“放心，没事的。虽然喻子瑞的预产期提前了，但实际上……”徐子谦话还没说完，丁小钱直接站起来直奔浴室，匆匆洗漱之后出来换上简单的休闲服和运动鞋，丁小钱朝气蓬勃的冲着徐子谦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
这次倒是换徐子谦目瞪口呆了 ，没想到丁小钱这个丫头竟然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
他起的早些，接到电话的时候才不过五点多，于是早就洗漱完毕，只不过不忍心叫醒丁小钱，所以才在一旁等着她醒过来。
两个人风风火火来到喻子瑞所住的妇产医院。
到了医院，还没进入看护房，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最大的声音就来自叶萧，不断的嚷嚷着自己有宝宝了。
丁小钱连忙挤进去：“宝宝呢？”
“师姐啊！你来了，宝宝和瑞瑞在另外一个房间里面，这次来的人太多了，我把他们先安排在这里，瑞瑞才睡着呢，不想她被吵到。不过现在差不多也应该醒了吧，我带你去见她。”叶萧一见到丁小钱就兴奋的喋喋不休，说着转身拉着丁小钱去了另外一个看护房，根本没有注意到徐子谦也在一旁。
另外那个房间比起之前那个安静不少，房间里面散发着太阳温热的气息，这个房子坐北朝南，既通风，又有阳光，此时正好是晌午，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干净的地板上，素色窗帘随着风轻轻浮动着。
喻子瑞躺在床上，床旁边放着婴儿床，初生的宝宝安静的裹着鹅黄色的小毛毯，此时睡得香甜。喻子瑞并没有睡，可是却出奇的安静，与往常的她完全不同，此时喻子瑞的脸上带着些别有韵味的恬静。
听闻脚步声，喻子瑞抬起头看见丁小钱，喜悦之情不言而喻。但因为害怕吵到宝宝，喻子瑞几乎是破天荒的温柔的道：“小钱串，过来看看姐的宝宝长的像谁？”
丁小钱都以为是自己遇到幻觉了，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听到喻子瑞这么温柔的对她说话。
看着婴儿床那个拥有着粉色娇柔皮肤的小婴儿，丁小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轻轻的点了点婴儿的脸蛋，她甚至感觉自己的手稍微用点力就会划破小婴儿的皮肤，于是连忙缩了回去。
“和你长的很像。”丁小钱抬起头冲着喻子瑞笑道。
喻子瑞脸上满是得意：“那当然，这可是姐生的。”
丁小钱看到喻子瑞笑的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钱串，上次说好了，让你给我的宝宝起个名字，你想好了没？”喻子瑞轻轻的晃着婴儿床，同时认真的问道。
丁小钱一脸庄重：“嗯，我想好了，不过我起的名就当做小名好了，他的大名还是等长辈取比较合适，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轩轩，轩辕的轩，反之如果是女孩的话，也可以叫萱萱，心若芷萱，意思是像芷草萱草一样美好，希望她像一株忘忧的快乐的小香草。”
叶萧不由点头：“这个名字不错，果然不愧是师姐！以后我家宝宝就叫轩轩好了！”
丁小钱微微颔首，面色有些发红，她觉得给小孩起名字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提前做了不少功课，最终挑选了自己最喜欢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喜欢这个名字，这时听到夸赞，丁小钱心底是欢喜的。
以后眼前的这个娇柔可爱的婴儿，就用自己取的名字了吗？丁小钱的呼吸忍不住有些急促，见到眼前这个小小的生命，她忽然第一次认识到生命就是这样一代一代相传下去的。
喻子瑞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名字：“轩轩，轩轩，嗯，真不错，以后我家这个臭小子就叫轩轩好了。”
“真的是男孩啊？”丁小钱惊讶道。
喻子瑞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男孩，我早就说了这个是男孩。”
丁小钱恍然的点点头，望着婴儿床上的轩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我说你们夫妻两个，也该考虑一下正事了吧，现在还有案子在手上吗？我的天呢，你们这两个工作狂，适可而止好吗？”喻子瑞颇为无语道，手下摇着婴儿床的动作并未停歇：“我给你三年，最多五年的时间。生个丫头出来，和我这个臭小子定个娃娃亲，来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说到这，喻子瑞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不是闺蜜了，而是——亲家！”喻子瑞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很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万一我生的是儿子呢？”丁小钱又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执念，她怎么能确定自己要生的小孩是男还是女，这完全是靠几率呀。
喻子瑞白了一眼丁小钱。
“那就做兄弟好咯。”
“嗯，男孩做兄弟，女孩做……做亲家。”丁小钱在脑海中稍微幻想了一下，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喻子瑞望着婴儿，仿佛看不够似得，终于她坐了起来：“小钱串，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
“出去走？可不能出去走啊，你才生过小孩，身体娇弱的不得了，得吃点好的补一补，先喝点鸡汤，我熬了两个小时呢。”叶萧的母亲提着饭盒走了进来，刚进来就听到喻子瑞说自己要出去，于是立刻大声制止道。
喻子瑞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扶住额头。
“妈，你怎么又来了啊。不是说这里有我就好了吗？”叶萧接过鸡汤想去闻闻，被母亲一巴掌拍掉。
“别动，这个是个瑞瑞的，你就瞎站着什么活都不干，还想吃好的？”叶萧母亲毫不客气道。
叶萧只好讪笑。
紧接着身后又响起一个声音：“才生完小孩，应该吃些清淡的补气的才行，肉汤太油腻，我带了一点红枣枸杞小米粥，瑞瑞来喝一点吧。”
“妈，你怎么也来了？”喻子瑞待产的时候，她妈就日夜守着，今天早上母子平安，喻子瑞就劝着她妈回去好好休息，没想到没几个小时，她就又过来了。
叶萧见状连忙道：“妈，瑞瑞就交给我行了，她想吃什么我给她做，你忙了那么长时间，还是休息休息，别累着了。”
“去，你一个粗粗糙糙的男人懂什么，照顾的不精细，还是自己照顾放心。”喻子瑞的母亲立刻道，显然喻子瑞的伶牙俐齿是继承了她家的优良血统。
“我看看我孙子，这小脸蛋啊……太可爱了。”喻子瑞的母亲把食盒交给叶萧，便去看自己孙子，时不时的夸赞一下自己的孙子。
“对了，取名了吗？”叶萧的母亲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叶萧连忙回道：“取了个乳名，叫轩轩，轩辕的轩，很有气势。大名的话等爸还有瑞瑞的爸爸回来一起商量。”叶萧这话说的有些没底气，因为早在瑞瑞怀孕的时候，他爸就和瑞瑞的爸爸为了谁取名这个事情争的不可开交。
喻子瑞倒是放心的把取名权利交给丁小钱，可要是两个老人听到这件事情，虽然不好说什么，总归还是会失望的，好在丁小钱没有直接给小孩取大名，反而给去了小名，这样倒也不错。
第359章 确认无疑
看护房人一多，也就热闹了，丁小钱都插不上话。
喻子瑞就像是植物人似的躺在床上，左一口鸡汤，右边一口小米粥。叶萧还在一旁给喻子瑞按摩腿。
徐子谦扯了扯丁小钱，显然她在这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喻子瑞早就集万千宠爱于一声了。
“瑞瑞，我下次再来看你。”丁小钱会意，便开口道。
“这么快就走，不在坐一会了吗？”叶萧忍不住问，视线一转，终于看到了徐子谦的存在，叶萧的嘴巴立刻做出o形，愣了好几秒才道：“偶像？偶像你怎么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早上他忍不住兴奋给他认识的人全部都打了一遍电话，打到徐子谦那的时候，徐子谦语气听起来很低沉，像是很生气，等他激动的讲完之后，徐子谦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本来叶萧对徐子谦的态度略微不满，但是想了想，看了一眼外面还黑乎乎的天，叶萧又很快释然了。
毕竟徐子谦本身就阴沉沉的，还有可怕的起床气，他在半夜四五点给他打电话，没有被徐子谦的起床气伤到已经很幸运了。
而后叶萧沉浸在喜悦当中，很快就忘记了这回事情。
接着叶萧打电话的那些人陆陆续续的过来了，他忙着应酬，更是把之前那件事情抛出脑后，见到丁小钱的时候，叶萧就连忙把她带到喻子瑞面前，接着又是忙里忙外，一直到现在才注意到原来徐子谦一直跟在丁小钱身旁。
“偶像……你竟然来了，我太感动了。”叶萧忍不住要哭了。
背后被拍了一巴掌：“有空感动还不如去给小孩换个尿片！”
丁小钱忍不住笑了起来，叶萧连忙道：“偶像，我去给轩轩换尿片了。妈，你下次力气小一点啊，我背都麻了。”叶萧嘀嘀咕咕的走过去，婴儿床上的小人儿皱着眉头，显然很不舒服，小声的抽泣着，显然有意识的忍耐着，若是叶萧在晚两秒，小人就该嚎啕大哭了。
叶萧动作娴熟的换好了尿片，得意道：“小样子，爹可是去学过的！难不倒爹。”
回去的路上，丁小钱看起来都心情很好，徐子谦本来担心丁小钱见到这一幕会很难过，但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时候要宝宝呢？徐子谦很认真的想着，但能肯定的是，现在不行。尽快解决江彧这件事情，或许可以开始考虑要宝宝。
“等一下，我想去一下百货商场。”丁小钱忽然道。
“百货商场？”徐子谦狐疑的重复问，但还是停了车。
“你要买什么吗？”
丁小钱皱着眉头：“我先看看。”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朝超市走去，丁小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她停住脚步，转过头去看对面的建筑物，对面的建筑物上面写着烫金大字——将被蜡像馆。
“刘德通脸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丁小钱喃喃道。
“他脸上伤口好了之后，还要在进行一遍侦查，确认无疑之后才转交给检察院起诉。所以还有时间。”
“他的罪行极其恶劣，恐怕会判处死刑，他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吧。只不过他的蜡像馆打算怎么处理呢？”丁小钱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徐子谦。
“我想去看看。”丁小钱忽然临时起意：“看完之后，在来这边挑东西。”
“嗯。”
徐子谦点头同意，两个人一起去了蜡像馆。
刚到蜡像馆的门口，一个工作人员打扮的人正在收拾东西，头也不抬就道：“不好意思，现在蜡像馆整改，不营业。麻烦你改天在来吧。”
但丁小钱和徐子谦还是走了进来，工作人员忍不住抬头：“你好，麻烦你们……”话还没说完，工作人员就愣住了。他就是之前受过审讯的李楠。
“你们……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李楠略微恼怒道。他恼怒的原因倒是很简单，本来这两个人不来，蜡像馆好好的，他的工作也好好的，可是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来，现在蜡像馆换老板了，说要开了他，他在这里工作了那么长时间，竟然就这么开除了他，那他以后怎么办呢？
也就最后这么几天，他在这里收拾收拾，接着就要卷铺盖走人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换了老板。而换老板又是因为这两个人抓走了老板，虽然道理他都懂，但他现在没了工作也是事实，他自然有些反感这两个间接夺走自己饭碗的人。不过由于对方是警察，他也没好表现出来。
“刘德通不是被抓起来了么，这个蜡像馆为什么还在开着？”丁小钱没有注意到工作人员的神情，而是直接问道，她对这个工作人员还有一些印象，不过因为工作人员不是什么犯人，所以丁小钱对他的记忆并不是很深。
李楠苦笑了下：“换人了，换了老板，现在蜡像馆不是刘德通的了，我也要被辞退了。”
“辞退？为什么？”丁小钱不解，就算是换了主人，蜡像馆还是可以继续营业下去，继续营业下去的话，使用新员工还不如使用旧员工，旧员工还工作熟练一些。
“听说新老板打算把这里改造成咖啡厅。”李楠一边回答，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在咖啡厅找一份工作干。
“你好，如果没记错的话，两位应该就是徐子谦先生，和丁小钱女士。”一个低沉的男声忽然响起。
先生女士？说话的语气到很斯文。丁小钱顺着声音看去。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头发梳的非常整齐，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你是？”徐子谦皱了皱眉。
男子笑了笑，一个八岁左右大的男孩从后面走过来，拉住了男子的手。
“童童？”丁小钱愣了一下，童童和这个男子在一起，那么是不是就是说，这个男子就是江彧的管家？
男子似乎看出了丁小钱心里的想法， 于是点点头微笑道：“是的，我就是江彧的管家，昨天晚上我有去过警局，不过并未发现二位，我便直接去找刘德通，和他商议买下了这个蜡像馆。他同意了，不过他身在监狱，无法收钱，所以要求我把蜡像馆的钱交给童童，这当然是必须的，更何况就算他没有要求，我也不会亏待童童。”
徐子谦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丁小钱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打算在这个地方开一家咖啡店？那么这些蜡像要怎么处理？”丁小钱环顾着四周，这些蜡像开销不小，前期的每一座的造价都紧逼一百万，而后还有看管保养的费用，如果开咖啡馆的话，自然是用不着这些东西的，那么这些蜡像说卖出去，不知道谁会卖的，而且全部卖出去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样岂不是有些可惜？
江彧的管家摇头道：“不卖出去，说实话，这些工艺都非常棒，就算是真的要卖，也很少有人出的起这个价格。我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改变一下，把蜡像馆改成蜡像主题咖啡厅，这样就会有趣的多。”
“哦，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丁小钱点头附和。
童童看上去似乎挺依恋江彧的管家，看来他现在的生活也还不错，这样丁小钱就放心了，只希望这一次童童呆的能长久一些。
几个人一边在说着话，一边走着观赏着这些栩栩如生的蜡像。
“麻烦让一下。”两个工人抬着一张厚实的桌子朝外走，其中一个人转过来对丁小钱等人喊道。
徐子谦连忙护住丁小钱，侧过身子。
厚实的桌子擦身而过。
一个小纸片从桌面上掉了下来，飘到丁小钱脚下。
“这是在做什么？”徐子谦问道。丁小钱蹲下身把小纸片捡起来，上面竟然是一家非常著名的心理医生的名片。更加巧合的是在丁小钱学习心理学的时候，有去听过这位教授的课。因为认识，所以丁小钱鬼使神差的把名片揣进口袋里。
管家走在最前面，没有注意到丁小钱的举动，听到问话微微侧着身子极为有礼貌的回道：“这些桌子的构造和我想要风格不符合，所以只能拉走。”
“原来如此。”徐子谦随口回道：“不过，能把这样大一家蜡像馆买下来，你也真是不小的手笔。”
他只是一个管家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徐子谦疑惑的是这一点，即便是他是江彧的管家，江彧也不至于壕到这种程度，会为了一个管家花费那么多，更何况这蜡像馆仅仅一个蜡像造价都要超过百万，而蜡像馆至少三百多尊蜡像，在加上地皮的价格，绝对不是一个管家能够负担起的。
管家推了推金丝框眼镜，从容的回道：“这都多亏了江先生，也就是我的老板。这蜡像馆我们既然买了，就绝对不会做赔钱的生意，所以与其说是买了，还不如说是投资。”
徐子谦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
投资？一个咖啡馆在怎么盈利，一年的价值也抵不过一尊蜡像。就是这样竟然还能够信誓旦旦的说是投资，真古怪。
看来有必要挑一个合适时间，亲自审问一下刘德通，或许刘德通和江彧之间，的确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处于功利心理，根本没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第360章 偶然发现
因为偶然之间心血来潮去了这家蜡像馆，徐子谦由此开始怀疑起江彧和刘德通的关系，而且这个管家似乎也有几分奇怪，说话拿腔拿调的，到不像是一个省油的灯。
丁小钱则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这位教授，不管怎么说，她也曾经听过这位教授的课，一直很感兴趣教授讲述的心理学章节，只不过当时时间紧迫，她还没来得及去询问教授，教授就去别的地方巡讲了。
后来丁小钱工作了，基本上就忙于案件当中，根本想不起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挺奇妙的，丁小钱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个契机，正好这几天休息，她想去问几个关于心理学方面的问题。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事，来到了百货商场。
兜兜转转了半天，丁小钱在母婴用品店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徐子谦愣了愣，没想到丁小钱想要买这些相关的用品，这家店好巧不巧正是之前他来过的那家店，那个时候因为丁小钱怀孕，他悄悄一个人来到这里挑选婴儿用品。
一站在这，徐子谦顿时觉得心中发酸，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丁小钱察觉到徐子谦的异样，刚准备询问怎么了的时候，热情的店主忽然迎接了上来。
“需要什么？进去看看吧，现在刚好店面三周年，正在做促销呢，买的多送的多。”店主一边热情的招呼着这两位客人，一边上下在客人脸上打量着，心底暗暗分析着这两位需要什么样类型的用品。
店主的视线在扫到徐子谦，断线了几秒，忽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徐子谦曾经来过这家店，而且出手大方，买了不少小孩的用品，老板娘天天见那么多人，记性不算好，可是对他印象却非常深刻。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徐子谦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她活了差不多四十年，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么好看的人呢。
“啊呀，这不是老顾客吗？来来来，快点进来，老客户我们打九折优惠哦，上次你大概是半年前来的，那么现在小孩应该差不多满月了吧？”店主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丁小钱，只觉得这位先生旁边的这个少女这么年轻，应该不是他的老婆吧，而且看起来还挺苗条的，生过小孩之后，短时间内恐怕不能恢复的这么好吧？
老顾客？丁小钱也忍不住愣了愣，转过头看向徐子谦，他来过这家店？
徐子谦皱了皱眉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老顾客。”
店主困惑道：“可是我记得你啊，那天你来，我还问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呢，你说不知道，我就说不知道是男孩是女孩也没关系，因为刚出生的小孩都差不多，不用分男女，你还买了不少东西呢，什么衣服鞋子帽子毯子枕头床褥、还有用的玩具推车尿片、吃的奶粉营养加餐，零零碎碎提了很多走呢。”
丁小钱看店主的话不像是假的，可是如果徐子谦来买过东西，为什么她没有见过那些东西呢？
丁小钱狐疑的看着徐子谦。
徐子谦脸色越发暗沉：“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你，也没在你这里买过东西。钱钱，我们去别的地方看吧。”徐子谦说完转身就走。
丁小钱第一次见徐子谦脸黑的那么难看，于是连忙跟了上去。留下店主无语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思来想去也想不通，往常路人都竭力装面熟好打折，这个人倒是奇怪，明明来买过东西却装不记得。
徐子谦的记忆就像是失控的影碟机，不断的向他循环播放着以前的那些时刻，他是欢欢喜喜的买了不少婴儿用品，可是不久之后却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他不想让丁小钱知道这件事情，不想让丁小钱觉得难过，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措手不及。
丁小钱想了想，忽然就明白了。徐子谦不可能给别的小孩买，而且六个月左右之前，正好是她怀着宝宝的时候，徐子谦应该是悄悄的买了小孩用的东西，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有想到发生了意外，所以他没有把小孩用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
回到车里，两个人沉默的坐着。
似乎两个人都想说话，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终于丁小钱决定打破沉默，她伸手扶了一下发丝，让发丝乖巧的贴在耳后，然后道：“我本来想，那些小孩用的东西瑞瑞那边根本不却，所以我也不需要去送，可是等我看到轩轩的时候，我又忽然改变了注意，别人送的是别人送的，我送的是我送的，我想给轩轩一份心意，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有什么能给小孩用的。”
“我知道。”徐子谦轻声道，心里却满是愧疚，他表面上像是不在意，心里却像是有个疤痕，怎么也难以抚平。本该是他安慰丁小钱的，现在却反过来让丁小钱先开口。
丁小钱虽然是在解释她为什么来这里，但实际上的意思徐子谦也懂。以丁小钱的推理能力，应该知道方才那件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吧。
徐子谦愧疚是的不仅仅是没有保护好小孩，而是明明他都把小孩的用品烧掉了，不想给丁小钱看到，让丁小钱触景伤情，可是结果却还是让她伤心了。
“回家吧。”丁小钱尽量让语气欢快一点。
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似乎还是为之前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丁小钱虽然也在意，可是她不想每次提到那件事，都是一片沉默。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良久，丁小钱补充道。
徐子谦心头一热，忍不住抱住丁小钱，怀里这个娇小的身体，始终有着他难以想象的坚韧，他亲吻着丁小钱的脸颊，低声道：“我们回家。”
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在犯上次的错误，他一定要保护好丁小钱，一定要给她安稳的生活。
安稳……
徐子谦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想到这个词，可是想想丁小钱，如果想要宝宝的话，必然不能够在像之前那样跟踪案件，必然需要一个安稳的条件，这样才能够保证安全。
两个人回到家之后，已经是下午了，徐子谦让丁小钱去一边休息，自己开始下厨，原本徐子谦的厨艺是没办法和丁一劲相提并论的，但或许是做的次数多了，他也越来越娴熟起来。有几道菜竟然能够让丁小钱误以为是出自丁一劲之手。虽然只是几道而已，徐子谦也已经满足了。
吃过饭之后，丁小钱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刘德通似乎去看过心理医生。”
看过心理医生不奇怪，很多犯罪者或多或少精神状态有问题，除非单纯忍无可忍为了复仇的，其他基本上都是心理或者人格方面有缺陷。
徐子谦点点头：“他看上去确实心理有些问题，很冷血。”刘德通作案手法非常残忍，而且杀了陆恒只不过是因为仇富心理作祟而已，无冤无仇，却能狗下那么狠的毒手。
之前蜡像馆里工人搬走的那台桌子，应该就是刘德通使用的办公桌，这张名片就是从刘德通的桌子上掉下来的，所以刘德通去看过心理医生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她这次去找这位教授，或许能够问出来刘德通究竟都有些什么问题。
丁小钱一边仔细的翻看着名片，一边琢摸着不如趁着明天过去看看。
“我怀疑刘德通和江彧之间有关系。”徐子谦放下手中的资料神色严肃的说道。
丁小钱连忙点头：“我也觉得，童童留在江彧管家身边，看起来好像能够说得通，但是仔细分析一下却让人觉得疑点重重。”
徐子谦微微颔首，示意丁小钱继续往下说。
“江彧给出的理由是，看到童童被人贩子拐走，所以出手搭救，带回来的时候江彧对小孩喜爱不已，希望能够收养小孩，考虑到管家家中确实没有子嗣，所以江彧就同意了管家的做法。这个理由看上去非常合理，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呢？如果说，江彧是和刘德通之间有什么交易，然后刘德通主动认罪，江彧按照约定领养小孩，这样反推一下也能够说得通，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刘德通的脸上为什么会被人划烂，以他的性格自然会说出血债血偿之类报复性的话，可是他却没有说，反而不喜欢让人提到这件事情，我猜测……或许他脸上的伤和江彧也有一定的关系，甚至……他脸上的伤就是江彧造成的！”
丁小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脸蛋涨的红彤彤的。
“为什么这么说？”
丁小钱想了想道：“因为我在刘德通面前提到江彧的时候，他脸上流露出一种很敬畏的神情，同时还不断的替江彧辩护。在此之前，我查找过刘德通的社交网，他应该和江彧没有任何交集，可是为什么刘德通说话的语气好像对江彧很了解似得。所以我想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猫腻，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江彧要划坏刘德通的脸，但就是忍不住怀疑……”丁小钱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说法很没有说服力，所以声音越来越小。
能够证明刘德通脸上的伤是江彧划破的，只有两种办法，一是让刘德通承认是江彧划的，二是让江彧承认是自己划得。无论哪一种，都不太可能实现。
第361章 二度再审
“明天再去审一下刘德通。”徐子谦放下手中的资料，他仔细看了半天刘德通相关的事情，本以为案子结了，他之前就没有细看，只是粗略的浏览了一遍，仔细看过之后，发现问题还不小。
刘德通的案子勉强算是破了，同时他也认罪了，但是实际上他说的话却不完全是真的，如果只是出于私人原因，犯罪者不愿意说实话， 但只要承认是自己所作所为，也可以被定罪。
可是刘德通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他和江彧扯上关系，那就更加可疑了，必须要好好调查清楚才行。
丁小钱点点头：“我明天想去拜访一下这位心理学教授，这是在刘德通桌子上发现的， 那么说明刘德通应该有去寻求过心理帮助，或许能够从别的方面了解一些什么。”
不过丁小钱心里有些没底，因为处于职业道德，原则上心理医生是不能够把案件泄露给任何人，但只是原则上来说，丁小钱是警察，所以必要时刻，她可以使用她的一点小权利，要求教授给她看一下刘德通的心理咨询记录。
第二天，徐子谦先送丁小钱去了那家著名的心理咨询会所，然后开车回到警局。
刘德通脸上的伤已经好转了，所以就被重新送回来局子。
“提审刘德通。”徐子谦对小胡说道。
小胡本来趴在电脑桌前面对着电脑发呆，忽然听到徐队的声音，吓得他差点直接跳起来，顾不上多想，立刻把刘德通带到审讯室。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着刘德通都审了好几遍了，还审问他做什么。
不过小胡没敢直接对徐子谦说，毕竟对方可是徐子谦啊。小胡就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等待着徐子谦差遣。
刘德通脸上都是结痂的伤疤，虽然他本身皮肤白净，可是几道伤疤下去也都显得很狰狞，看上去到真是有些变态杀人犯的模样。
“哦，是你啊。我都已经认罪了，你们还想要问些什么啊？”刘德通懒洋洋道，显然他没有把这次审问放在眼中。
“你是认罪了，帮你的人呢？帮你的人也是有罪的，没有找到帮你的人之前，这个案子不算结案。”徐子谦冷声道。
刘德通抬了抬眉毛，像是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徐子谦垂下眉看着手中的资料，第一页就是关于丁小钱审问刘德通的记录，刘德通就像是圆滑的泥鳅，几乎软硬不吃，根本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
徐子谦略微思考了片刻，从地上拿出一盏台灯，插上插销然后把灯管对准刘德通，刘德通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但双手拷着手铐一直举着也非常费劲，毕竟挡着不是长久之计，徐子谦没说话，时间一长，刘德通自己就忍不住把手放下来。
强烈的灯光照着刘德通睁不开眼睛，刘德通终于忍不住道：“你把灯光放下来！你想把我弄瞎啊？”
徐子谦不为所动，刘德通就是通天的本事也不敢在徐子谦面前造次，虽然他很想把桌子上那台碍眼的台灯打碎，因为那个台灯，他没有办法看清楚徐子谦的表情。
没有办法看清楚徐子谦的表情，也就无法通过对方的反应来调整自己说话的内容和语气，这让刘德通觉得自己像个瞎子。
徐子谦就这么等着，刘德通大概说了那么两三次，知道不管他怎么说，徐子谦也不会把台灯撤掉，所以也就不白费力气了，因为眼前的强烈灯光，刘德通只能垂着眼睛望着桌子底下，不去抬头看徐子谦。
“昨天我去了一趟蜡像馆，遇到了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人。”徐子谦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
眼前看不清楚东西，感觉听力都减弱了，刘德通抬起头垂着眼皮，努力去听清楚徐子谦说了什么：“你遇到了谁？我可能会感兴趣的人？我都要死了，怎么可能有什么感兴趣的人。”
“哦，你不感兴趣么？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叫童童来着，他好像太调皮了些，带着他的那个大人对他很凶，如果不是我们凑巧看见，那个小男孩恐怕会被暴打一顿。”徐子谦平静的说道。
刘德通立刻皱起眉头，鼻翼微微张开，情绪显得很激动的样子。
“他挨打了？谁打的？谁做的？到底是谁？”刘德通连连发问，脸上的担忧之色没有丝毫的掺假。
徐子谦接着用不咸不淡的语气道：“我虽然是个警察，但如果不是有人报案的话，也懒得多管闲事，只不过那个小孩被凶的实在太可怜，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带着个金丝框架眼镜，他一瞪眼睛，小孩吓得跪在地上哇哇乱叫，我只好多管闲事了。”
徐子谦的语气听上去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随意感，可是眼睛却死死的看着刘德通，把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失去了观察对方的神情做判断的条件，刘德通似乎更加依赖语气，只觉得徐子谦语气冷的很，像是真的不感兴趣，只是随便提一下而已，可是刘德通又习惯性的很谨慎，对方可是警察，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件事情？难道说有什么目的？在套自己话不成？
刘德通皱着眉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但是很快他就找到了对策，他决定要先试探一下徐子谦，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试探，徐子谦就继续道：“不过这件事情倒不是我来审问你的重点，本来没打算说，就是忽然想起来了而已。”
徐子谦说着， 哗啦一下翻了页资料。第二页资料是之前在废旧校园区发现的一些物证的推算。不过这个物证对后面的破案没什么作用，只是在档案中多加了一页纸张罢了。
“昨天晚上我仔细看了一下之前的资料，发现有点问题还是没有弄清楚，所以才想找你问问……”
刘德通急不可耐打断了徐子谦的话：“那个人真的打了童童？”刘德通近乎咬牙切齿。
徐子谦困惑道：“嗯？这和我要审问你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小胡在旁边都要忍不住大笑了，原来徐子谦故意装作毫不在意的提起童童的事情，假装目的在别的地方，洗脱刘德通对徐子谦问话的怀疑。
徐子谦说完，静静的看着暴漏在强烈灯光下的刘德通。
鱼快要上钩了。
刘德通对童童的在在意程度众所周知，如果事情真的像是丁小钱猜测的那样，刘德通暗中和江彧有过交易，那么刘德通对于江彧的维护程度，取决于江彧是否按照几乎履行承诺。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你说都是真的吗？那个戴眼镜的真的打童童了？他为什么要打童童？童童……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刘德通气恼不已，面色涨的像是红猪肝。
徐子谦依旧困惑的道，感觉不是很理解刘德通为什么这么生气。
“这个，很重要么？”徐子谦懒得说的太详细。
徐子谦越是一副懒得谈关于童童的事情的面孔，刘德通就越着急，越是想要说。
“很重要，非常重要！你告诉我他到底为什么打童童？”刘德通急切的道，同时忍不住用手抓着头皮，看上去非常懊恼，似乎在后悔着什么。
“我不应该把蜡像馆交给他，我不应该把蜡像馆交给他……”刘德通喃喃道，眼中写满了后悔之意。
“难怪呢，蜡像馆被那个戴眼镜拆掉了，基本上什么都不剩下，蜡像馆的一楼不是有个大理石桌子？戴眼镜的要把那个桌子扔掉，小孩不许，说那是爸爸的东西，谁都不能砰，戴眼镜就把小孩提起来恶狠狠的训了一顿，然后眼睛一瞪，小孩就吓得跪在了地上。”徐子谦轻描淡写道。
说完之后还补充了一句：“接下来我们进入正题，我想知道那天的废旧学校中，谁帮你安装的监控器？”
刘德通眼睛瞪的通红，他反复的焦躁不安的抓着自己头皮：“不是这样的，你是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他不会那么做的，我们说好了的，他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刘德通说着说着捂住了脸。
他和童童相处的时间不短，可确实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小小的童童就是像是小时候的自己，他希望小时候能有人那么热心的对待他，所以他一直小心的呵护着童童，即便是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他却从未让童童染指，至于丁小钱那件事情，完全是个意外。
他入狱之后，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童童，可是现在，现在那些人竟然那样对待童童，显然是没有把之前的约定放在眼中。
刘德通开始后悔起来，他后悔自己明明想要把童童从人间地狱当中救出来，可是却不经意把他推到在另外一个地狱当中。他后悔当时自己自私的把他留下来，他就应该以陌生人的名义资助他到上完大学为止，现在童童那么小，还遇到那样的人，接下来的人生会被扭曲成什么样？
他不想看到童童变得像他一样。本身他接触童童的初衷就是为了给童童温暖，改变他的命运。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是改变了童童的命运，可是却是不好的方面。
那伙人……那伙人都不是好东西。
刘德通放下手，眼中带着恨意：“我说，我全部都要说出来！”
第362章 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哦？说什么？”徐子谦依旧保持着困惑的语气。
刘德通根本不在意，他双手紧握成拳头，狠狠的在桌子上砸了一下：“我要说，之前那个小女警不是想知道我脸上的伤疤怎么来的吗？我说。”
徐子谦眼神忽的变得认真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玻璃窗外面的小胡，小胡点点头。丁小钱不在，这个记笔录的任务就落在他身上了。
“是江彧，是江彧对我做的。”
“嗯，然后呢。”徐子谦得到这个答案，心里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丁小钱对这个问题说过很多遍自己的怀疑，但现在刘德通自己开口承认了，接下来就好办了。
“我本来抓住了小女警，想要杀了她，这件事情是江彧不知道的。”刘德通想了想，决定开始从丁小钱那件事情讲起，因为就是因为那件事情，他脸上才会有这么多疤痕，说到心狠手辣，谁都比不上江彧才是真的！
徐子谦眸子一下子冷了起来，他翻资料的时候可已没有见到记录关于刘德通绑架了丁小钱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子谦抿着嘴巴，静静的听着刘德通承认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事。听刘德通的语气，好像江彧和他有过很多次接触，只是不知道他抓住了丁小钱。
不过敢抓丁小钱，胆子真是不小。
“你抓丁小钱干什么？”徐子谦问道，刘德通看不见徐子谦的表情，丝毫不知道此时他的表情早已有种磨刀霍霍向猪羊之感。
“我想杀了她，最好是折磨她，把她封在蜡像当中让她慢慢的等死，同时你们还能在外面欣赏蜡像，哈哈哈，想起来还有点小激动呢，可惜没有完成，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江彧找到了我，用刀子在我脸上划了十几道，然后让我滚。”
刘德通脸上的表情显得既狰狞又可怜。
徐子谦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窗外的小胡记着笔录，忍不住手抖了抖，刘德通可真是敢说，这件事情他们都不敢告诉徐子谦，就是不知道徐子谦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才故意隐瞒掉的。
小胡有预感，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刘德通现在都已经认罪了，徐子谦似乎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更何况丁小钱现在活奔乱跳的，算是有惊无险。
小胡猜不出徐子谦会做什么反应，干脆还是老老实实的记笔录算了，不在乱猜。
“我真是搞不懂江彧了，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么，至于生那么大火？后来他找到我，要求我认罪，他会帮助我杀死我那个几个仇人的，同时他还会帮着我抚养童童，因为我之前手上那几条命案的缘故，我要是被抓住也还是会判死刑的，可是我累了，不想在跑了，童童需要稳定的生活，所以我就同意了江彧的提议，随便弄了个骗局，耽误了一些时间，然后杀了我仇恨的那桑人，接着丁小钱那几个人就顺着我留下的线索找到了我，我就认罪了。”刘德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显然他在认罪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这次认罪，就是奔着死的决心。
他什么都不担心，唯一挂念的就是童童，本来他想找个正经的律师帮他起草一份遗书，可是没想到昨天下午，江彧的管家带着童童来见他。
看到童童那个瞬间，刘德通的心就软了，现在想想看江彧的那个管家确实有些古怪，说话过分的礼貌，不像是个服侍人的人，反倒像个挑三拣四的阴险小人。童童见到他的那一刻顿时哭的稀里哗啦，甚至还破天荒的叫了自己爸爸，往常自尊心强的童童只会在背着他的时候悄悄的叫他爸爸。
可是昨天，童童却挡着很多人面，毫无隔阂的喊自己爸爸，让刘德通觉得自己对他的心血没有白费。
现在回想起来，童童之所以哭的那么上心，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在江彧那里受了委屈。
刘德通想到童童在江彧那里受了委屈，心就掏心挠肺的疼。
他遵守了约定，甚至放弃了自己苟且的一丝希望，就是为了换童童幸福生活，可是实际上呢？江彧竟然敢这样对待童童，那么也不要怪他不讲情面，反正他都要死了，没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刘德通忽然住了嘴。
他死了是死了，可是童童呢？不管怎么样，他都没有办法在继续照顾童童，可童童现在还小，根本没有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
刘德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请求：“徐警官，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但是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看是什么事情。”徐子谦冷漠的回应道。
“我只求你们这一件事情，除了你们，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刘德通近乎哀求。
徐子谦依旧冷声：“你先说是什么事情。”请求？他不是狠心的人，可是面对刘德通这个差点杀了丁小钱的人，他实在没有办法心软。
刘德通看没有办法通融，只好原原本本的说道：“我什么都可以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就可以说什么，我也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没有什么可以弥补的，所以你们有问我必答，绝对知无不言。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童童，童童是无辜的，我不想他以后像我一样做错事情，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帮我把他引导在正途上面。”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徐子钱犹豫了几秒，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刘德通如释重负，他没有拜托警察帮忙安置童童，而是讨巧的希望警察帮忙引导他，这样既不会让警察感觉有负担，而且还会让警察对童童上心。
“我要交代之前所有的事情。”刘德通颇为郑重其事。
其实第一起案件刘德通就和江彧有过交集。
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是陆恒，陆恒和江彧是生意上的伙伴，但仅仅只是合作关系而已，可是陆恒这个人在商场上面却十分难缠，江彧的企业好多次被陆恒打压，如果不是江彧的经济实力不够雄厚，江彧恐怕早就对陆恒翻脸。
不过这件事情刘德通很久以后才知道。
他决定杀了陆恒实际上也只是一时起意，看到陆恒的车停在路边，而且周围都没有什么人。于是他干脆把陆恒带走，带到偏远的废旧工厂中囚禁起来。
确定陆恒为第一个猎物的时候，刘德通是非常兴奋的，他站在陆恒眼前，颇有一种成为上帝的感觉，感觉自己能够主宰对方的声音，他十分享受这种被人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注视的滋味。
把陆恒带回来的第一天，刘德通开始对如何虐杀陆恒开始了严密的策划。所以第一天，他并没有虐打陆恒，他只是把陆恒捆起来，藏在柜子里面，然后就放心的离开了。第二天回去的时候，却忽然见到一个高大的男子坐在藏有陆恒的衣柜前面的桌子上。
男子的背影像是在等人，而且男子就坐在窗前，也就是说他停车下车的举动都被这个男子尽收眼底。、
刘德通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跑，可是双腿不知为什么不听使唤迈不开步子。
“你这样不行啊。”江彧转过来幽幽的道，眼角旁边的泪痣显得有几分妖冶。
刘德通舌头打结，几乎连一句利索的话都说不出来：“不……不……不行？为……什么不行？”
“这样随便来一个人，就能发现你把他藏在这里，岂不是会被暴露吗？难道说你杀人的目的是想坐牢或被判处死刑？”江彧慢条斯理的说着，手里晃动着一根银色的铁丝。
刘德通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拨浪鼓似得猛的摇头：“不，不想。”
“那你就应该听我的。”
刘德通一个劲的点头。这就是刘德通第一次遇到江彧的场景
江彧逻辑非常缜密，刘德通完全自愧不如，从开始布局，一直到小细节方面的处理，甚至还有关于如果被人发现，要怎么说话怎么行动江彧都有传授给刘德通。
于是第一起案件在江彧帮助下，进行的几乎完美。
刘德通承认自己心里有些变态，可是在见到江彧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正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彧手里拿着的那个银色铁丝，就是他用来虐打陆恒的工具。
江彧在虐打陆恒之后流露出来的表情就像是野兽填饱肚子之后流露出来的表情，充满了满足感。他虐打陆恒是为了泄恨，而江彧虐打陆恒，则完完全全是为了取乐。从意识到的那一刻开始，刘德通就对那个看上去长着天使一般面容的男子产生了深深的畏惧。
可是就在陆恒的脑袋被发现之后不久，江彧却忽然失踪了，刘德通找不到江彧，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动，看到警察开始怀疑蜡像师父，情况万分紧急，无奈之下，刘德通只好伪装成女人的模样，使用见血封喉，毒杀了蜡像师父一家人。
刘德通虽然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仓促，但也是无奈之举，过了两天江彧出现，得知这件事狠狠的骂刘德通一顿，骂刘德通破坏了他的计划。刘德通对这件事情颇为委屈，因为他本来是想询问江彧该怎么做，可是江彧忽然消失，他没办法只好才出此下策。
那次开始江彧就开始详细的教他反侦察的技术，甚至是一些被拷问的时候，他需要作出的什么样的表态，才能让警察碰壁，刘德通按照江彧交给他的方法去做，效果的确很不错。
第363章 一面之词不可信
徐子谦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虽说现在刘德通交代了，可是仅仅凭着刘德通一面之词，没有办法去******彧，更没有办法确定他的参与了这起案件。
还需要一定的证据在行。
想到这徐子谦睁开眼，黑漆漆的眸子在昏暗中的房间中赫赫生辉。
“你的意思是江彧曾经协助你杀害了陆恒？”
刘德通已经打算原原本本的交代，面对徐子谦的问题时，也不会做半分隐瞒。于是连忙点头道：“没错，甚至陆恒身上有一部分的伤都是江彧搞出来的，什么让陆恒‘自给自足’之类的，他的坏心眼多着呢。”说到这刘德通还颇为嫌恶的皱着眉头，仿佛当时他第一次见到江彧的做法是拒绝的。
“那么是谁给予他最后一击？”
刘德通想了想，露出十分困惑的神情，他伸手挠着头皮一边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陆恒被折磨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就算是我们不杀他，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死。接着江彧提出了一个建议，说不如把陆恒的脑袋制作成蜡像，这样更有趣一点，我听了就表示同意，本来是准备直接给割喉的，但江彧建议放在冰柜里面冻到僵硬为止，这样切得时候比较好切，也没不会到处都是血。所以我们两个就合作一起把陆恒扔到冰柜里面。当时陆恒已经虚弱到不行，所以也没怎么反抗。严格来说我们是一起把陆恒杀死的，所以……”
“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刘德通忍不住反问，显然没有想到徐子谦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就是证据，我都要死了，难道说我诽谤江彧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刘德通激动的辩解，本身让他讲述这些事情就已经让他鼓起不少勇气。
徐子谦不为所动，想要确认江彧有嫌疑，仅仅凭刘德通的话是没有办法确认的。如果是平常的什么人的话，徐子谦可以立刻把嫌疑人抓回来提审，可对方是江彧，在江北小有名气、获得过银质勋章的特种兵，他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些什么还是个未知数。
甚至仔细想起来，有关于江彧的身份也是疑点重重，徐子谦隐约觉得江彧很不一般，在没有掌握到充分的证据之前，他不想打草惊蛇。
“你之前说他和你达成协议，你说的协议具体指的那些方面？”徐子谦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问道。
刘德通仰起头，眼睛盯着天花板，躲避台灯刺眼光芒的同时回忆当时的场景。
“他答应我他会照顾好童童，帮我杀了我的仇人，然后我伪装暴露自己行踪的模样，被丁小钱抓住，然后俯首认罪。”
徐子谦哦了一声，心中顿时无法平静下来。
伪装被丁小钱抓住后俯首认罪，为什么？江彧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只是想让丁小钱成功的破案子？从另外一方面讨好丁小钱？
虽然说丁小钱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各种案子，但江彧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或者说实际上江彧做出这些事情，还有别得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德通想了想：“这个我也不知道，我问他什么，他都不告诉我，从一开始我和他之间的地位就是不对等的，他只把我当成一个棋子，而我连知道他想让我做什么的资格都没有。”
徐子谦沉默，看来江彧的确不简单。
“他帮你杀了陆恒是出于什么目的？”徐子谦再次问道，江彧和陆恒是合作关系，虽说有过摩擦，但也不至于杀死陆恒。
白炽灯下，刘德通白净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被灯炙烤的还是冷汗。刘德通哆手指哆嗦了下，连忙收回，小心翼翼的揣测着用词：“我想……他可能只是为了取乐而已。”
“取乐？”徐子谦反问。
刘德通像是想起来之前的场景，原本白净的肤色显得越发苍白，脸上的疤痕越发狰狞，这时到让人有些分不清楚是灯光的白，还是受惊之后吓得苍白。
“他虐打陆恒的时候、像是非常满足，他平静的施发指令的时候，到像个十足的恶魔。”刘德通心里很怕，非常害怕江彧，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
刚开始刘德通只以为自己被抓住了把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反倒成了别人的掌中之物。他试过反抗，可是没有江彧的建议，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而后来不知不觉，情形就变成现在这样。他说不上后悔，也不能说不后悔。
刚开始抓到陆恒的时候，只不过是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哪里知道越玩越大，直到收不了场，他只好将错就错。
那三个曾经造给他极大伤害的人他一直默默的记在心理，从没忘记过，可他要是想要报仇，早就自己动手了。如果他一直在潜伏着准备动手的话，也不会收养童童。
可他的计划却完完全全被江彧打乱，不仅如此，他还完全被江彧拿捏在手中，为了弥补他杀掉陆恒的过错，他不得不杀了那一家三口，因为杀了一家三口，他便萌生出杀了丁小钱的念头。
如果不是丁小钱步步紧跟，或许他还有办法可以抽身，可是偏偏丁小钱一点都不识趣，颇有一种誓不把他抓到手不罢休的架势，无奈之下他只能犯了第二个、第三个错误。抓到丁小钱之后，他本想慢慢折磨丁小钱，没想到没几天江彧就找到他了，并且狠狠的惩罚了他。
并且提出了让他去自首的要求，还主动说要帮他报仇，刘德通觉得反正都是要死，多拉几个人陪自己死也是赚到，于是就同意了。
刘德通说完努力想去看清楚站在灯光之后的徐子谦，想知道此时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可惜徒劳，在刺眼的白炽灯下，几乎只能看到徐子谦黑着一张脸，什么表情都看不到。
“所以你只是出于多拉几个陪死的目的，才同意江彧的提议的么？”
“是这样的。”
“他是怎么动的手？”
刘德通愣了愣，摇头。
“他找了什么人你还记得吗？”
刘德通继续摇头：“我只知道他提过岛村，这两个字，我不清楚他说的是地名还是人名，他没有告诉我的意思，我也没敢问，只能忍着疼完成他交代给我的任务。”
“前两个你基本上没有作案时间，那么最后面那个周力勤，你约他出来把他带到自建房区，前后也不过两三个小时左右，是你自己杀了他的么？”
刘德通摇摇头：“不是，他当时也在。”
徐子谦皱起眉头：“他？”
“当时江彧也在现场，实际上丁小钱赶过来的速度比江彧想象的快一些，本身我们是打算从正面脱身的，只是时间紧迫，只好从后面暗道的门出来了，我和江彧出来之后，故意在外面同旁人说话，让里面的人听到，误以为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实际上当时江彧还在我旁边。甚至是我被带走的时候，江彧还在楼上看着监控器，那些监控器本身就不是为了满足我的窥视欲望，而是江彧为了观察丁小钱是否真的会遇到危险，以及我是否真的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而准备的。等丁小钱带着我离开之后，江彧才离开吧。”
原来是这样，徐子谦总算知道第一次看审问笔录等资料的时候，那种强烈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件事情都有些奇怪，乍一看好像是正常的思维，可是仔细想一想的话，却有觉得很多地方都很勉强，用一般道理根本解释不通。
既然如此，刘德通口中所说的岛村到有必要仔细调查一下。
徐子谦敲了敲桌面，声音冰冷的问道：“你除了这些事情，还有什么你觉得可疑的地方吗？”
刘德通瞳仁朝上翻着，很认真的思考着，胖乎乎的两只手来回搓。
“没有了，他没有给我说过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审讯完刘德通之后，徐子谦让小胡重新整理了下案件，整理好之后交到他手上。小胡拿着文件离开，徐子谦一个人在办公室中陷入沉默。
江彧身后到底还有什么？他的计划是什么？从刘德通的描述来看，江彧之所以拿刀子在刘德通脸上划，完全是因为刘德通对丁小钱做的一切激怒了他，显然江彧并不想看到丁小钱受到伤害，所以主动出击。
而江彧制造出的这些案子，到有点像是故意的，仔细分析一下的话，江彧或许有几个理由去做出这些事情。
一，江彧是想制造些案子给丁小钱解闷，可徐子谦虽然不喜欢江彧，但以江彧的智商似乎并不会做这种又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
二，江彧只是贪图玩乐，根据刘德通的证词，足够证明江彧有很强烈的施虐心理，通过折磨对方来获得快感。平时的江彧完全是个性看似活泼实际上极为稳重的人，如此看来，江彧实际上外面开放内心却专一。
三，江彧的背后有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们指导着江彧做出行动，目前为止，还没能够看出那个组织的真正目的，同时也没看出他背后那个组织有什么蛛丝马迹。江彧看上去嘻嘻哈哈，可确实是口风很严实的人。
第364章 神秘的岛村
坐在沙发上重新翻阅完手中的资料，徐子谦决定从刘德通口中探知到的那个‘岛村’开始着手调查。
经过搜索，岛村是一个地名。就位于江北南郊不远，是一处农家乐。徐子谦在这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并未听说过这个农家乐，不过可能和他平时很少有时间休闲放松的原因有关。
虽然不确定岛村是否一定会有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但眼下只有这么一个线索，就算概率再低，徐子谦也想去试一下，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看到时间还早，便开车向岛村出发。
丁小钱被徐子谦放到心理会所的门口，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这家心理会所。
江北心理会所不少，但是有名的却不多，眼前这家会所绝对算的上赫赫有名，之所以文明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所心里会所的主人是一个名叫尤恩的心理专家。
当年丁小钱还未毕业的时候就曾经特意去听过尤恩的课程，原本想多讨教一些，可惜后来进入分局工作之后，实在是太忙，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情，所以这次来，丁小钱是为了两件事情。
一是想要问他几个关于心理学上面的问题，二是想要问问他关于刘德通的事情。
尤恩之所以会闻名，是源于他曾经在警署的时候使用心理学，破获了一起特大的连环杀人案件，当时在取证方式困难、技术跟不上的阶段下，能够使用心理学，准确的找到杀人凶手，的确令众多人震惊。而当时的尤恩只不过刚刚大学毕业而已。
而后尤恩便开始在警署工作，他在警署工作了十年，离开之后写了一本犯罪心理学，至今仍然是丁小钱的桌边读物，每当她有空一定会仔细的翻看，几乎要把整本书背诵下来。
出过书之后，尤恩风头正经，一连开了十多长演讲，后来还去了国外发表演讲，接着在哈佛大学做心里教授，一晃十多年，再次回到江北，尤恩教授便在江北开了一家心理会所。
会所的门脸不大，但装修却很精致，是中式古典风格。仔细算算的话，尤恩教授的这所心理会所，已经开设了近二十年。
想想上一次去教授的课上听课，教授已经白发苍苍，这一次去不知道教授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丁小钱莫名的有些紧张，揣紧口袋中的名片，丁小钱推门走了进去。
会所的门不算大，进去之后却也不显得狭小，暗红的实木家具映入眼帘，古香古色的地板纱窗和桌椅板凳，此时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高挑女人走了过来，冲着丁小钱微微点头，笑容甜美道：“请问你有预约吗？”
丁小钱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尤恩教授的心理会所不同于其他的小的心理咨询室。因为尤恩的名气在外面，寻找他进行心理帮助的也不再少数，基本非富即贵，可虽然心里有疾病的多，可专家只有尤恩，如果不进行排队预约，根本忙不过来。
“我……”丁小钱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本想先以学生的身份和尤恩教授交谈一些关于心理学上的事情，然后在告诉对方自己现在是警察，在提起刘德通的事情，到时候在亮出自己的警员证。
“我是尤恩教授的学生，我想见见他。”丁小钱试探着说道。
那高挑女人微微笑着，唇角上挑，似乎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她自然的调整了一下身体的角度，脚尖朝外表明排除对方，伸出手对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不好意思，没有预约，谁也不能见他。”
丁小钱忍不住皱起眉头，总不能无功而返？难道说要在这个时候露出自己的身份，可是这样一来，难免招人反感，丁小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接着停顿住，高跟鞋的主人站住，语气略微惊讶道：“你是……钱钱？”
丁小钱回过头的时候还在想这个声音是谁，为什么叫自己叫的那么亲热，回过头之后丁小钱不禁愣住了，大脑短路了两三秒。
对面的女人似乎是那天在徐子谦家里看到的那个人，此时她穿着黑色小西装，裸色短裙，踩着黑色高跟鞋，显得干练优雅。
只是让丁小钱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真的是你呀，看着背影觉得有些面熟，钱钱，你怎么会来这里？”莉莉微笑着走上来，对之前那个高挑女人挥了挥手，那女人礼貌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莉莉的语气仿佛和丁小钱很熟，甚至态度很亲昵。
丁小钱这种除了案件中发生的事情之外，其他事情一向感官迟钝的人，竟然也心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你是？”丁小钱忘记了对面女人的名字，于是只好再次问道。
莉莉愣了愣，哑口失笑，笑过之后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手指拱起轻轻弹了下丁小钱的耳边碎发，故作生气道：“我是莉莉，我们好歹也见过两次呀，你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真是过分呢。这次就弹你一下当做警告，下一次可不是这么简单了哦。”
对了，是莉莉，丁小钱顿时想起当天见面的场景来。
莉莉身材高挑，手伸过来的时候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可是指尖划过丁小钱发丝的时候，丁小钱却觉察出一丝寒意。
另外丁小钱身材娇小，莉莉探身过来，几乎压住丁小钱，丁小钱甚至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她连忙下意识向后退，胳膊却被莉莉拉住。
抬起眼，莉莉笑着摇摇头，示意她看看后面，丁小钱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花瓶前面，如果她后退的话，很明显会把花瓶撞翻，而到时候自己说不定也会受伤。
“不……不好意思。”丁小钱连忙道。
丁小钱虽然是心理学专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莉莉的时候，她像是一下子就失去了自己的优势，往常她能够自然的根据对方的反应做出心里推测，不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总能够心无旁念的对对方进行分析。
但是对于莉莉却完全行不通，对方就像是被冰封的雪山，语气动作都表达着愉悦，可是眼神却始让人察觉不出真实得意图，丁小钱一下子就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危险的原因。
因为她无法参透莉莉。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记得你好像也是心理学出身呢，不至于需要心理帮助吧？”莉莉笑着打趣道。
丁小钱调整了一下心态，不卑不亢道：“不，我只是偶然想起尤恩教授，有些问题想要询问他一下。”既然看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丁小钱决定也不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在想什么。
“你认识尤恩教授？”莉莉唇角带着玩味。
丁小钱点点头：“之前曾经听过尤恩教授的课。”
莉莉笑道：“我知道了，跟我来吧。”说着转身朝楼梯口走去。莉莉腿长步子迈的大，丁小钱快走才能勉强跟的上。
从刚才那个高挑女人对莉莉的态度来看，莉莉在这里的身份不小，似乎和尤恩教授关系也很好，或许她是尤恩教授的秘书助理之类的？丁小钱一边走，一边猜测着。
“你应该很好奇我的身份吧？”莉莉忽然转过头来，背对着楼梯口窗户上透露出来的光芒，脸部的表情显得很柔和，眼神却亮晶晶的，带着一丝狡黠或者说得意的意味。
丁小钱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莉莉很美，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出来这样的念头。
“我……”丁小钱有些恍惚。
莉莉停住脚步，神色颇为认真道：“说起来我和你还没有好好的认识一下呢，我是莉莉，莉莉是我的全名，我原来的名字太土了，我姓李，名莉，出国学习阶段干脆改为莉莉，不过我虽然告诉你我本来的名字，你可不许叫哦，叫我莉莉就足够了。”
莉莉说着还俏皮的吐了下舌头，看上去十分可爱。
丁小钱下意识点了点头。
“很好。”看到丁小钱点头，莉莉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跟着莉莉来到一间办公室，莉莉推门进去：“随便坐吧，你找尤恩教授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过尤恩教授现在出去了，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回来，这段时间里面我们可以好好认识认识。”莉莉说到这露出天天的微笑，眼睛弯成一道桥。
丁小钱顺从的坐下，顺便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办公室很干净，和楼下的装饰不同但是却在基调上保持一定程度的协调。整体还是采用红木制作成的各种办公室家具，但是风格上要偏现代化些，地板是黒木，整个房间的气氛显得略微压抑。
“真是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其实很早我就知道子谦在江北，不过我工作也比较忙，忙起来就忘记了，本来还打算去看看子谦的。”莉莉随意说道。
丁小钱点点头，不明白莉莉说这话的意图，不过就是点头示意她自己在听而已。
莉莉笑了笑，继续道：“你应该很好奇我和子谦的关系吧？之前伯母说的那些话也确实有些暧昧。”说完便盯着丁小钱看，似乎在看丁小钱的反应。
对于徐子谦，丁小钱一向是不担心的，她早就从伯母的话中，猜出莉莉和徐子谦关系应该不浅，可如果徐子谦有别的意思，那么他们早就在一起，也不会轮到自己。所以丁小钱并不在意莉莉的问话，虽然不在意，但丁小钱还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她不想暴漏自己，就应该少说话，同时让对方多说话，于是丁小钱摆出一副好奇的模样。
第365章 气氛有点不对
果然，莉莉看到丁小钱一副好奇的模样，笑的越发浓烈了。
“伯母是挺喜欢的，不过呢，我可是有自己心上人的。子谦虽然优秀，但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是么？更何况你们都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我也不好去拆散你们。”莉莉一边笑着一边道。
看莉莉说的情真意切，好像什么都能说得出口，丁小钱反倒有些怀疑莉莉实际上只是个额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已，可是望着莉莉的眸子，丁小钱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莉莉并不是那么单纯的人。
“这样啊。”丁小钱附和道，接着静静的望着莉莉，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我也只是给你稍微解释一下，子谦个方面条件都很优秀，他能够看得上你，想必你也有足够优秀的地方能够吸引到他，哦对了，我可不是再说你不够优秀哦，算了，换一个话题吧，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莉莉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但好在她也算是心理咨询师，自然不会让气氛一直这么尴尬下去。
莉莉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冲好之后看着丁小钱问道：“钱钱，你喜欢喝咖啡吗？”
她和丁小钱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老朋友，丁小钱摇摇头：“不，谢谢。”
“你不喝咖啡？那你喝什么？我这里除了咖啡也就只剩下白开水了。”莉莉捧着咖啡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味道十分纯正的黑咖啡，一点糖都没有加，这样味道最好。不过现在有些烫，要等会才能喝。
丁小钱不渴，原本想摇摇头，但是考虑到如果手里不拿着东西，好像会显得比较拘谨，于是点头道：“那就给我一杯白开水吧，谢谢。”
“嗯，你和子谦倒是蛮像的，不挑。”莉莉给到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丁小钱，丁小钱双手接过，小心的捧着杯子。
对于她说的那句话，丁小钱只是报以微微一笑，算成对她的回应。她不知道自己和子谦像不像，也不清楚别人怎么看，更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你来这里没有经过预约，显然你和尤恩教授并不熟，甚至你也没有他的电话，那么你之前在门口说，你是他的学生，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莉莉随意但动作优雅的坐在椅子上，重新提起这个话题。
丁小钱转了转杯子，手了拿着东西，确实明显的稍微缓和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我的意思是说起来，我勉强能够算的上是尤恩教授的学生，因为我曾经在江北大学听过他的课，也就是在两年前左右。我当时有很多问题想问问尤恩老师，可是后来因为时间匆忙的关系，没能够过来。”
“那你今天怎么想到过来了呢？”
丁小钱想到了口袋里面那个名片，若是直接提名片的事情，必然免不了把警局发生的案子带进来，莉莉虽然是徐子谦从小的朋友，可在没有弄清楚她的底细的前提下，还是不要那么快全盘托出比较好。
考虑到这一点，丁小钱回道：“这几天刚好请假，我又重新看尤恩教授的书，忽然想着过来看看。如果知道需要提前预约的话，我一定会提前预约的。”
“哎呀预约这种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刚才只是随意问一下，你不要在意，不说你是不是教授的学生，就是看在我和子谦青梅竹马的关系的份上，我也不会让你去预约排队的。”莉莉笑着道，似乎在责怪丁小钱多心了。
丁小钱抿了一口白开水，点点头挤出笑容。
“你在这里是……”丁小钱开口问道。
“我也是心理咨询师，不过呢相比较尤恩教授，我就比较轻松一些，很少接诊。现在所里的生意在减少，倒不是说来的人少了，而是尤恩教授最近身体不太好，这家会所估计开不长了。”莉莉语气烦闷的说道。
“这样下去我就没办法在这里混日子了，哎，我还想多玩两年呢。”莉莉接着抱怨起来：“是不是最近人压力都太大了呢，心理出现问题的人可真多啊。啊，抱歉，没忍住向你抱怨起来，说到底心理医生也是人啊，也会有想要倾诉的时候。话说回来，我一见你呢就觉得你特别亲切，后来才知道你也是心理学出生，或许是都是学心理学的，我才会一见到你就这么多话。”莉莉不好意思的说着，咯吱咯吱笑道。
似乎和上次在帝都见面的时候不太一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莉莉优雅高贵，而这一次见面，莉莉却显得俏皮可爱，甚至还会偷懒，似乎这样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人毕竟不是机器，没办法做到每时每刻都一样。丁小钱若有所思的想着，奇怪自己脑子里面怎么会出现‘正常人’这个词汇。
她可是从小被人说着‘不正常’长大的，现在却去评判对方是不是正常的人，真是奇怪。
说到第一次见面，丁小钱就对莉莉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敌意，好像潜意识认为对方会威胁到她似得，可是这个时候莉莉说出这些话，她反而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太多？
“不过……学习心理学的话，大多数人都应该是出自自己的兴趣吧，如果是自己的兴趣，那么学起来也会很轻松，工作的时候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剖析他们的问题所在，帮助他们解决问题，不是也很有趣吗？”丁小钱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
莉莉面露出不好意思：“啊，我真是不长进啊，被比自己年纪还要小的后辈教训了，我刚开始倒是觉得蛮有趣的，可是时间一长，却由此发现了人性的恶劣之处，不知怎么回事，就对心理学失去了兴趣，我没有离开只是不希望尤恩教授失望。”
丁小钱不由沉默，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确实接触过不少案件，几乎每一件案件的实施者都是心里不正常的人类，而这些人，或多或少受到过一定的创伤，受到创伤之后，他们就会把这种痛苦施加到别人身上，让别人同他一起痛苦。
有时候丁小钱也会忽然想，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后天的环境虽然会影响到人，但同意的环境之下，有些人永远不会做出坏事，而有些人则会选择做出坏事。或许某种程度上来说，人性本恶才是真。
“钱钱，你没有对心理学失去兴趣吗？或者说，你没有对人失去兴趣吗？”莉莉收起笑意，忽然认真的问道。
丁小钱愕然，她似乎从未深入的想过这类问题。
“哎呀，说着说着就跑偏了。钱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你特别投缘，你知道吗？有个说法是主动学习心理学的人，一半都曾经受到过心理创伤，想要了解自己，治疗好自己，同时不想让别人知道，就选择学习心理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情况下选择这个专业，但是我很清楚我是。”莉莉停顿了下，咽下一口苦涩的咖啡，感受着苦意在口中蔓延。
丁小钱抬起头，往日小时候的画面都一一浮现在眼前，她想念的，她痛恨的，全部都不受控制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也不是一出生，就喜欢上了心理学。
莉莉没有等丁小钱开口，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我小时候性格比较孤僻，受过不少欺负，或许也是我自己的原因吧，所以一直没什么朋友，我刚才说自己和子谦是青梅竹马，从原则上来说是的，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不过长这么大，我们说的话似乎加起来也不到二十句。上完小学之后去了国外读书，换了一个新的环境，按理说我应该也调整心态，好好的交几个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办法成功的交到朋友，总是独来独往的，尤其喜欢坐在一旁观察别人。后来遇见了尤恩教授，在他的指引下，我学习了心理学，只不过学习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理学，看透了人性，反而更加难以真心和别人交朋友。”
丁小钱有些感同身受，从小她就独来独往，不过好在还有喻子瑞，不在乎她怪异的性格，和她成为了好朋友。
看莉莉惆怅的模样，丁小钱心里有些同情她。
莉莉放下咖啡，忽然看向丁小钱，眼神亮晶晶的：“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好朋友的，直到我看见你，钱钱，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丁小钱愣住，显然第一次见到这个架势，她从来没有被这么直接了当的要求自己做对方的朋友，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朋……朋友？”
莉莉连忙点头：“是的，做我的朋友好吗？我们可以一起去买衣服，一起去吃饭，一起去看电影！”
买衣服？丁小钱基本没怎么自己买过衣服，都是两位哥哥准备好了的。
莉莉看到丁小钱迟迟不应答，顿时颇为委屈道：“做我的朋友好吗？我一见到钱钱，就很开心，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得，之前说的那些事情，是我这二十多年来的所有秘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就很放心……”
丁小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看到莉莉可怜巴巴，像是被雨淋过的娇柔花朵，垂怜可人，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
莉莉的眼睛顿时放出光芒来，尖叫一声抱住了丁小钱。丁小钱这个时候到觉得实际上莉莉的性格到和喻子瑞有些相似，都是偏主动的，丁小钱心中默念着，看来自己只能被动的和别人交朋友了。
第366章 状态不好
莉莉蹭着丁小钱好半天，兴奋劲头还没下去：“钱钱，我们现在就去逛街好吗？我每次都一个人去，好无聊的。”
丁小钱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逛街，况且她也不喜欢逛街这样的体力活。
“啊，抱歉，我忘记了你来这里有事的。”莉莉注意到丁小钱的神情，冲着丁小钱歉疚的笑了下。
丁小钱嗯了一声，沉默着。感觉气氛一点一点凝固了，表面上丁小钱看上去神色自然，可是实际上她早就手足无措，果然她不适合交什么朋友，光是坐在这里不说话就觉得很尴尬。
“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教授怎么还没回来，真是奇怪。”莉莉嘀咕着，站起身来。与此同时，电话铃忽然响了，莉莉一边咕哝着是谁打来的，一边走过去接电话。
她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拿起电话，两条白皙修长的腿随意交叉着站立，身材显得凹凸有致的同时，却不显得风情。在丁小钱所见过的女人当中，恐怕只有喻子瑞能够和莉莉相提并论。
和喻子瑞不一样的是，莉莉是清纯和性感并具的，上一秒她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清纯萝莉，下一秒她就变成一个优雅性感御姐，而喻子瑞则是彻头彻尾的性感女神。
莉莉和对面的人使用英语交谈，丁小钱有些走神，没仔细听她说了什么，只是最后注意到她说了一个翻译成中文有点遗憾的意思。
莉莉放下电话，似乎有些低落。
“刚才尤恩教授打电话来，说临时决定去一趟日本，下午的飞机票。”莉莉眼神中充满了愧疚，仿佛尤恩教授去了日本，是她的错一样。
“去日本？”丁小钱不由惊讶道。
莉莉解释道：“之前就听说有日本人请求尤恩教授去东京大学开讲座，本来尤恩教授是不打算去的，可是不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尤恩教授的状态很不好。”
这句话丁小钱似乎听到了两遍。犹豫了一下，丁小钱还是忍不住直接问：“他的状态不好的话，为什么要去日本……还有，尤恩教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说出来之后丁小钱就有些后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直接问，会不会显得太过唐突。好在莉莉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冲丁小钱感激的笑了笑。
“我很高兴你向我提问，如果能够帮到你再好不过了。尤恩教授状态不好指的倒不是他的身体，而是精神状态，他最近好像有点老糊涂了，总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决定，他对待一个人的态度，完全凭着对方给他的感觉。甚至是客人他也会这样对待，如果来的客人不合他的心意，他会立刻板着脸把客人轰出去，就是这样我们的罪了不少的客人。”
丁小钱不禁语结，她只是远远的听了几堂课而已，并不知道尤恩教授的为人，如果尤恩教授是这样的话，想要问到关于刘德通的事情恐怕有些难度。
“不过如果是钱钱的话不用担心，我喜欢的人尤恩教授也一定喜欢，还有放心吧，尤恩教授不是坏人，他很好，就是有点奇怪，不过我们都是怪人，相处起来也相安无事。”看到丁小钱露出彷徨的神情， 莉莉连忙柔声安慰着。
丁小钱回过神，轻轻点头。
“哎，尤恩教授也真是的，明明说好了下午三点就能到的，结果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跟着别人要去日本，至少要四五天才能回来。”莉莉抱怨道，她生气的时候嘴角鼓鼓的，显得很可爱。
既然尤恩教授不在，丁小钱觉得自己也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于是放下杯子站起来，还没说话，莉莉再次贴了上来，一脸兴奋的看着丁小钱：“既然尤恩教授不在，你又刚好休息，那我们去逛街吧？我一个人逛街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好几个女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天，一起去吃好吃的，一起做头发做指甲，看上去好有趣！我们两个一起去玩好不好？”
莉莉的眼神亮晶晶的，让人不忍心拒绝，但丁小钱又是原则性极强的人，她虽然觉得莉莉热情的像个太阳，艳丽的让人觉得夺目，可现在最重要的是破案，如果这边暂时找不到线索的话，她想去看看徐子谦那边是否审理出什么结果。
“钱钱，陪我一起去嘛，在这里真的很无聊啊。”莉莉一个劲的撒娇。
丁小钱张张嘴，刚准备拒绝，忽然接到了电话。
对面是小胡，小胡着急忙慌的让丁小钱快点回去，丁小钱一愣，才知道警局那边出了事情，挂掉电话之后，丁小钱就用这个理由推掉了莉莉的邀请，然后留下一脸失落的莉莉，匆匆离去。
不过离开之前丁小钱有些不忍心，又补充道：“如果我有时间，一定回过来找你的。”
莉莉这才露出开心的笑容，从名片夹中取出一张别致的名片塞到丁小钱手中：“这是我的电话，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我才会给这张。等你有空一定要记得给我打哦。”
丁小钱点点头，把名片小心翼翼的放在包里，然后在莉莉的注视下搭了计程车离开。
小胡说的很着急，也没说具体什么事情，丁小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挂了电话之后，才想起小胡说的是警局，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地方，警局那么多警察会出什么事情？难道说是徐子谦？
不，应该不是，如果是徐子谦出事的话，小胡不会不说他的名字，那应该是别的事情。丁小钱一边猜测一边催促司机在快一点，司机慢条斯理的指着外面的监控器道：“我在快一点，就会被拍到，到时候你给我掏罚金啊？”
丁小钱只好忍耐，好在不是高峰期，没多久就到了警局，下车之后，丁小钱注意到法医的车竟然出现在警局门口。难道说真的是警局里有人出了事？
丁小钱行色匆匆的刚下车，就被司机喊住：“喂，你还没给钱呢！”
丁小钱上下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带了钱，但是还好有卡，丁小钱连忙举着卡问：“我带卡了，可以刷卡吗？”
司机略微恼怒：“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丁儿，你终于来了，快和我进去。”小胡听到外面的争吵声连忙走了出来，一见到丁小钱就把丁小钱往警局拉。
“还没给钱。”丁小钱有些不好意思。
“那快给。”
“没带……”
小胡长叹一口气：“你啊，你啊……”除了破案，其他生活能力基本不及格的丁小钱，看来也只能在警局才生存的下来。
“我给，你先进去。”小胡掏出钱夹。
丁小钱嗯了一声，连忙走进局里。
司机这才发现那个忘记带零钱的小丫头竟然是警察，好像还作用不小的样子，刚才自己竟然问她要钱，哎不对，就算是警察做车也得给钱呀，司机想到这里把钱收了，扬长而去。
丁小钱刚走进去，就有人带着她朝关押嫌疑犯的地方走去。
越是往里面走，血腥味就越浓厚。丁小钱嗅着味道，忍不住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丁小钱下意识问道。
小胡小跑着走了过来：“周于哲，自杀，一个小时前被发现死在关押房中，法医检验尸体完毕，确认是自杀，咬断了自己手腕的动脉，而且似乎是为了防止伤口自我结痂止血，还在原来的伤口上多咬了一次，一共在周于哲的手腕上发现了四个伤口，死者的求死欲望非常强烈。”
关押嫌疑犯的地方是还未经过起诉的犯人，也就是说在此期间，嫌疑犯有提出辩护律师的权利，再这样的情况下，嫌疑犯选择自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加上关押房当中，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用作自杀的工具，那么嫌疑犯几乎没有办法借助外力自杀。
丁小钱加紧脚步走到了关押周于哲的房间，法医还在旁边等着丁小钱做最后一遍审查。丁小钱先环顾了一下房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或者可疑的物品，接着半蹲下身子去看周于哲的尸体。
尸体看起来已经出现僵硬，肌肉轻度收缩，关节不能弯曲，死亡时间应该在三个小时之内。死者的胳膊上满目疮痍，足足有四个可见的伤口，血管周围的肉都被撕咬出来，地上还残留着碎肉和一小段血管。
丁小钱皱着眉站起身来。
上一次审问周于哲的时候，周于哲已经俯首认罪，但整个人的情绪一直很平稳，不像是想要自杀的样子，甚至如果他咬定自己杀了黄灵和母亲石安娜的时候，是处于发病阶段，还能够得到宽大处理。周于哲自身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是。
即便是他自己不想活了，那么只要原原本本的认罪，经过检察院定罪，或许会因为案情巨大手段残忍，判处死刑。那么周于哲更加没有必要自己咬断血管，造这份罪自杀。
他的求死欲望没有那么强烈才对，至少在上一次审问的时候，他并没有强烈的厌世情绪，更何况这种求死的方法能够成功的概率太低了。
一般情况下选择割腕自杀的，大多会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被抢救回来之后很可能成为植物人。可是周于哲，为了防止自己会出现上述现象，竟然活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血管，为了保险起见，甚至咬出了四个缺口，这才导致大量失血身亡。
第367章 心狠手辣
“真是看不出来周于哲这么狠，活生生的咬断自己的血管，那得多疼啊？求死也不能这么求吧？”小胡忍不住咂舌。
法医也跟着道：“看来这小伙子是真的不想活了，我见的自杀的人多了去了，可还真没见过对自己下的出这样狠毒手段的人，也难怪他会在这里关着了。”
“不对。”丁小钱忽然道。
小胡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这句话，连忙道：“丁儿，你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丁小钱像是没有听到，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哎？”小胡看着丁小钱转身就走，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赶紧跟了上去，走的时候顺便交代了一下法医。
丁小钱直接来到监控室，要求看监控视频。
周于哲当时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认罪，不管什么惩罚，都认罪，那么他根本没有必要去寻死，还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自杀，一定有什么问题。
“你这是干嘛？”小胡在旁边问：“警局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可能有人来杀他，况且昨天周于哲的父亲刚来看过他，他那个时候还好好的，他是今天早上自杀的，不知道想了什么，或许是抑郁症犯了。”
“他的父亲来看过他？”丁小钱疑惑的反问道。
小胡点点头：“他不是入狱了么，他父亲来要把放在他名字下的财产移交出去。”
小胡说着的同时，在监控室值班的同事找到了昨天周于哲的父亲来探监的视频，丁小钱趴在台子上认认真真的看着，早上十二点整，周于哲的父亲出现在警局门口，旁边还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光是看背影，丁小钱就觉得那个女人看上去非常眼熟，女人转过头，丁小钱不由脱口而出：“莉莉？”
“莉莉？丁儿，你是说这个女人吗？你认识这个女人？”小胡指着女人问道，心里暗想这个女人长的是真的好看，不仅如此，气质也很优雅。
“她怎么会来这里？”丁小钱满脸惊讶，莉莉是心理咨询师，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是周平请来的律师，就是过来给周于哲讲解财产这一块的问题，鼓动周于哲把之前父母放在他名下的财产提前移交出来。你认识她吗？你怎么会那么惊讶？”
“我？我算是认识她吧。”丁小钱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奇怪，她怎么会是律师？不过回想起来，她似乎依旧对自己有所保留，只是说呆在心理会所很无聊，难道说她还有专业是律师么？
“啊！我知道了，会不会有可能是周于哲接受不了自己的财产被拿走，所以才选择了自杀？”小胡一拍大腿灵机一动。
丁小钱冷静的否定道：“不，不会是这样的，他从一开始就是认罪的态度，既然认罪了，又怎么会在乎怎么处理他的钱？更何况那些钱也不是他的，他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丁小钱倒是对莉莉起了好奇心，她们见过三面，可是她却依旧不了解对方。早上她们之间似乎说了很多话，可仔细回想一下，却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唯一算的上有价值的还是那句‘尤恩教授去了日本’。
莉莉说她是去国外留学后，基本上一直跟着尤恩教授，尤恩教授是心理学的教授，那么她跟着尤恩教授，学习的也应该是心理学，可是回来她怎么又摇身一变成了律师？
小胡刚还觉得自己好像变得聪明了，结果下一秒就被丁小钱无情的打击了，顿时哀嚎一声。
“可以听到声音吗？”丁小钱看着监控视频中，莉莉坐在看台前面翻着资料，好像在和周于哲讲解文件。
同事摇摇头：“不可以。”
丁小钱治安好作罢。
“你怀疑他们说了什么话，让周于哲精神崩溃？”小胡问道。
丁小钱仔细整理了一下目前已经知道的线索：“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要先去周于哲的父亲那边看一下。”
“你现在就去？”
“现在还早，所以要去。”丁小钱说着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就要走，小胡连忙跟着上去。
坐在车里，小胡系上安全带，忽然想到丁小钱的假期才过了三天，头儿之前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呢，明明休假了，可是有案子，还是忍不住往警局跑，这两个人这一点倒是真的像。
周于哲父亲周平的公司距离警局有点远，差不多开了一个小时半的车，才到了周平公司的楼下，等上了楼之后，刚好是他们下班的时间，丁小钱和小胡是在电梯口遇见了周平和田坤。
周平见到丁小钱等人的到来有些意外，显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胡凑上前压低声音：“那边出了点事情，借一步详谈吧。”
周平面色严肃：“那边？那边是哪边？现在我家出了我和我儿子田坤，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关心。”
小胡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周平如此铁面，之前周平也是板着脸，但并未说过这样干脆的话，似乎在自己的公司底气要更足一些。
小胡转头看向丁小钱，丁小钱则上前两步，用平静礼貌的语气道：“你的养子周于哲在狱中自杀身亡，我们调查了一下这些天他接触的人，发现昨天上午十二点左右，你带着律师和他谈话，我们有必要确认一下他为什么会自杀。所以麻烦你抽点时间，和我们交谈一下相关事宜。”
周平的脸色由青转白，最终还是同意。
这次谈话选在了幽静的咖啡厅，虽然和田坤没有什么关系，但田坤还是跟着周平一起来了。
周平点了一杯咖啡，默默的加入方糖搅拌着，心无旁骛的盯着手中的咖啡，似乎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敷衍一下警方。
丁小钱则直视着周平，一言不发的观察着周平的表情。
小胡想着这样傻瞪眼下去可不行，于是道：“这次来找你主要是想问一下，你们之间到底交谈了一些什么，好歹你们也算做过父子，再多仇恨，他现在已经死了，也算是扯平了。”
“扯平了？他毁了我这个家！”周平怒道。
“周先生，请不要激动，我这次来找你，只想问你两件事情，一件事是关于周于哲，周于哲曾经得过抑郁症，说明他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他所做的一切从法律上来说和你们没有关系，我的意思是，他是自杀的，和你并没有关系，就算是追责也追究不到你们身上去，只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他自杀是否是因为抑郁症发作，所以想问一下你周于哲抑郁症相关的事情。”丁小钱缓缓开口。
等丁小钱说完，周平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那么第二件事呢？”田坤在一旁插嘴道。
“第二件事就是关于那个女律师的事情，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她来的当你的律师的？”
周平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颇为讲究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周于哲从小就比较内向敏感，似乎是从升入初中之后，他的性格就越来越古怪，我们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对了，心理医生就是那个有名的尤恩教授，然后后面的律师也是从教授那里请来的，那个律师也很厉害，在国外读jd，法律博士。”周平说到这，又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的时候照旧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丁小钱心里默默的重复了一句，法律博士？不过双博士学位似乎也并不罕见。只不过真巧啊，周于哲也去的这家心理会所，刘德通也去的这家。果然尤恩教授的知名度很高，但凡谁有点事都想去找他。
“周于哲这个小孩，非常的固执，说实话不是我不疼他，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就算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会对他很好的啊，可是没想到后面他竟然变成那样。”周于哲痛惜的摇着头。
“变成哪样？”
周平一边摇着头，一边颇为失望的道：“他不相信我们是真心对他好的，他防着我们，我们和他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能够对他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可是他呢，不仅防着我们，还想陷害田坤，甚至还杀了对他那么好的安娜，我真是……我真是对他没法说。他自杀了？说句实话，我觉得那是罪有应得，但那件事情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让律师给他说一下关于他名下房产的事情，他很爽快的把房产全部给我买了，我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件事情做完之后，就离开了。”
“我是讨厌周于哲没错，我讨厌他剥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也的确对他恶作剧过，但我从来没有动过伤害他的念头，可是他呢？他不仅故意诬陷我，说我要杀了他，还杀了我的母亲，现在死了，根本就是死有余辜，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不过还知道自杀，说明良心没有完全泯灭。”田坤跟着义愤填膺道。
丁小钱点点头，看上去像是在附和他们说的话。
周平说了一大串，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他是怎么死的？”
“他？他咬断了自己手腕上的动脉，失血过多而死。”丁小钱面无表情的道。
“咬……咬断？”周平倒抽一口凉气。
“嗯，咬断的。”
“这怎么可能？”周平不敢相信这件事，毕竟是那个胆小的周于哲，竟然有勇气咬断自己的动脉，那得有多疼？
田坤也是脸上写满了愕然，显然被周于哲的心狠吓到了。
第368章 仔细搜索
徐子谦独自一个人开着车按照搜索中的地址，来到了岛村。岛村地处偏远，等徐子谦找到了地方，已经临近中午。
岛村远远的看上去有些简陋，就像是随意的几个村落一样，路口歪歪斜斜竖着的一块写着‘岛村’的牌子，表明徐子谦没有走错路。
徐子谦把车停到一家敞开的院落门口，从车窗眺望敞开院子当中的摆设。整个院子差不多三百平米左右，一半的院子被砖块垒起来，里面是肥沃的土地，上面种植着各种当季农作物，绿油油一片很清新。
几个吃的被毛泛着油光的鸡鸭在院子里悠闲的散着步，墙角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晒太阳。
徐子谦下车，走到院子门口轻轻敲门，老人似乎睡着了眼皮都没抬一下，徐子谦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问：“有人吗？”
老人这才被惊醒，呆滞的望着徐子谦，动作缓慢的比划着什么。
徐子谦认真的点点头，老人露出没有牙齿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房子的门推开，一个健壮的青年走了出来。
青年上下打量了徐子谦一眼，径直的走到井前打水，就地准备洗头。
“兄弟，麻烦问一下，这里就是岛村吗？”徐子谦走过去用一副轻松的语气问道。
青年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态：“嗯，这就是。”
一般来说，农家乐的主人应该会很高兴客人来，可是这个主人见到徐子谦似乎完全没有好脸色，甚至是一脸的不悦，似乎在责怪徐子谦叨扰了他的睡眠。
莫非是嫌弃他一个人来的？或者说这个青年只不过是农家乐主人不听话的儿子？两者都有可能，他总不能在这里傻站着，于是徐子谦继续问。
“我是过来这里旅游的，想问一下，这个农家乐的都有什么娱乐项目或者别的什么？”徐子谦耐心问道，换上一副平时根本不可能在他脸上出现的笑容。
青年上下打量着徐子谦，鼻腔发出哼的一声，然后道：“菜单桌子上有，娱乐项目，你一个人玩不了。”接着青年往手心挤了点洗发水，双手一搓，往头发使劲抹着。
徐子谦走到桌前拿起菜单，看青年的样子，似乎是觉得自己不会消费东西，所以才对自己爱答不理，另外青年看起来有些懒洋洋的，好像不怎么想干活，身上倒是有肌肉，不过也不是干这种粗活能够练就出来的。如果自己消费一点东西，青年或许会把农家乐真正的主人叫出来。
徐子谦虽然没来过农家乐，但随便想想，也能感觉农家乐的主人应该都是热情好客的才对，这家的青年态度有问题，应该不是农家乐真正的主人。
“我要一份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冰糖甲鱼、剔骨锅烧河鳗、然后荷叶粉蒸肉……”徐子谦没说完，青年就把一盆水往头上一冲，大声道：“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哦，我只是想尝个新鲜而已，这份菜单上的全部都来一份。”徐子谦看了眼椅子，上面落了一层灰，徐子谦倒不是有洁癖，只是这椅子落灰太严重，于是取出纸巾擦干净之后，才坐了上去。
青年听到这句话似乎依旧有些不悦，但是至少不用那种眼神打量徐子谦了。
他拿着毛巾擦着头，同时看着徐子谦道：“我们这个地方东西很贵，你看到标价了么？”
“看到了，上菜吧，钱不会少了你们的，我只图个新鲜而已。”徐子谦淡淡的道。
青年悄悄的瞪了一眼徐子谦，有些反感他说话这么风轻云淡的样子，一套菜单下来至少要三千块钱，他一个人来点这么多，必然吃不了，可是却随随便便花了这么多钱，只能说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
“嗯，那你稍微等一会。”青年回到房子套了个衬衣，然后出了院子。
徐子谦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做饭不在房子里面做，这是要去哪？或许是去钓鱼钓虾了？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农家乐啊，什么都是需要先抓的才够新鲜。
可是没到三分钟，青年带着四五个和他年纪相仿体格差不多的青年回来了，手里没有带任何东西。
徐子谦倒是困惑起来，眼看着这一群青年走进了厨房，从冰箱中取出食物，然后开始动手做饭。
好像和徐子谦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一个小时后，菜陆陆续续的上了桌子，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看得出来这些人的手艺的确不错，不过徐子谦注意过方才那个青年瞪自己的眼神，说实话，他并不想动筷子。
“这个岛村，是你们开的？”徐子谦假装随意的问，既然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那么这个农家乐应该是比较特别，和别的农家乐不一样，这里不是以家庭为单位，而是一群大学生或者什么青年组织而成的农家乐。
青年罕见的笑了笑：“怎么可能，这地方虽然说地价不贵，但我们也出不起这个钱，这是神域集团……”青年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人拍了一巴掌，青年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的意思是……菜都做好了，你尝尝味道怎么样吧，另外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如果不是本地人的话，很难知道这还有个这样的农家乐呢。”打断青年说话的看起来年纪要稍微大一些，比较稳重，两条黑黝黝的眉毛挂在眼睛上面，并且练成m形，非常的醒目。
这菜确实不错，但徐子谦不想动，所以只是拿起筷子，吃了一点米饭，至少米饭上面看上去很干净，没有异物，而菜肴当中容易混杂一些杂物，当然，他说的杂物不仅仅指脏东西。
这家农家乐很奇怪，这点毋庸置疑，尤其是他们提道了神域集团，并且有意识的去隐藏这一点，这样就显得更加奇怪了。
徐子谦吃了大概那么一口米饭，嚼了三十下，放下筷子。
“一共多少钱？”徐子谦开口问道，再继续坐下去，也问不出什么问题。
青年惊讶道：“这些菜你都没有动一下呢。”
“刷卡。”徐子谦淡然道，从钱包中抽出一张卡。
青年脸色暗淡了下，转身进了房间拿出pos机：“这些饭菜怎么办？”
“我吃不了。”
“不和你的味道吗？”
徐子谦笑了一下：“不是，我忽然想起来晚上我老婆给我做饭，我得留着肚子。”
丁小钱再次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天色也有些黑了，但是徐子谦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于是丁小钱和小胡直接去了徐子谦办公室。
徐子谦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门的响动并未抬起眼，光是听声音，他就知道门外来的人是谁。
没等徐子谦问，丁小钱便主动道：“今天我去了尤恩教授那，但是教授不在，估计要四五天才能回来，然后你知道我碰到谁了吗？”
徐子谦睁开眼睛，投过去疑问的眼神。
“莉莉！是那天在你家碰到了那个莉莉！”丁小钱语气高扬起来。
徐子谦皱着眉：“她怎么会在那？”
“我问了，她说她一直都在江北，本来想要来看看你，可是她工作比较忙，就忘记这回事情了，她不仅是个心理咨询师，还是个律师。周于哲自杀的前一天，周于哲的父亲周平曾经带着她来这里看过周于哲。”
“周于哲自杀？”徐子谦是五点多才回到警局的，当时警局的人都下班了，只有两个值班的，不过在这个警局当中，除了局长丁小钱小胡叶萧等人，基本也没人敢随便和徐子谦说话，所以徐子谦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头儿，你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情是在你去岛村之后才被人发现的，上次那个案子的幕后凶手周于哲，今天早上在狱中咬断手腕上的经脉自杀身亡了，丁儿从那个心理会所回来之后就去找了周平。问问他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就说他只是去给周于哲说关于他名下财产的那些事情，并不知道周于哲自杀了。丁儿几乎忙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呢，也就在和周平说话的时候喝了两口咖啡。”小胡在一旁插嘴道。
没吃饭？徐子谦眉头微微蹙起来，丁小钱一陷入案子当中，就会自动进入痴迷状态，两耳不闻窗外事，甚至连肚子的饥饱都感觉不到。
徐子谦站起来，从身后的柜子上拿出一份点心和一杯豆浆递给丁小钱，丁小钱正巧饿了，也不吭气，默默的吃一口点心，喝一口豆浆。
小胡是中午吃过饭的，和周平交谈的时候他还叫了一小份蛋糕，所以并不饿，而是兴致昂扬的继续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周于哲是真的够狠心的，周平那个老东西还挺狡猾，说了半天他也没说出当时他和那个女律师究竟给周于哲说了什么，周平说自己和周于哲自杀没关系，我还真的不相信，很显然周于哲受到了周平语言上的刺激，所以忍耐不住自杀了。”小胡说的言之灼灼，好像亲眼所见似得。
徐子谦拿着纸巾帮丁小钱擦拭着唇角的点心渣，同时柔声道：“慢点吃。先吃点心垫一下，晚上想吃什么？”
小胡这才注意到根本没人听他说话，在一看对面两个人又开始虐狗，忍不住捂住胸口夸张的倒在沙发上大喊：“单身狗受到一万点冲击，血已经掉光勿念。”
第369章 疑点重重
整个早上天气都阴沉沉的，积了厚厚的一层云，空气潮湿阴冷，偶尔刮来一阵凉风，预示着江北的季节已经临秋。
这一场雨下来，温度就会降低一分，从立秋开始，便是一场秋雨一场凉。
和徐子谦进了会议室，丁小钱顺手打开灯，小胡抱着一叠资料坐在最旁边，徐子谦拉出一块白板。
蜡像藏尸案件、蜡像师父一家三口被毒杀，三线女明星阳台坠亡，企业家地下室虐杀、知名生物学家惨死家中，这五起案件由刘德通的自首而告终。可昨天刘德通再次更改了供词，指证其中陆恒的蜡像藏尸案件是由他和江彧共同完成，而三线女明星，企业家，知名生物学家则是完全交由江彧动手。
江彧和他合作的目的不明，而且仅仅是刘德通一面之词，还缺少证据。如果刘德通不说出来的话，这个案子可能就算结案了，可是刘德通既然说出来，那么这个案子还要继续调查。
另外一边周于哲自杀，周于哲杀害养母及女友的案子也就无法追究下去，只能就此结案。
徐子谦用黑色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一串时间表。
从七月份开始，所有发生的事故全部都抄写在白板上，让人一目了然便知道和刘德通相关的这些案件发生的时间顺序。
关于今天徐子谦的举动，小胡是有些不太明白，刘德通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也交代了这些案子，其中至少一半都是出自江彧的手，可是现在却不去抓江彧，放到坐在会议室重新探讨一边案情，实在有些浪费时间。不过小胡只是在脑海里面想了想，并不敢直接说出来。
徐子谦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按照时间一条一条梳理清楚，写完之后这才环视一边房间内的人，开口道：“这是和刘德通相关事件发生的时间。”
接着抽出另外一块白板继续写着，上面的时间依旧是从七月份开始，但是日期却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这是什么？”小胡忍不住问道。
徐子谦满满当当的写完之后停下笔：“这是江彧从七月份开始，以江北为根据点，去除了公司、其他合作公司、警局等地方之外的场所的时间。”
“现在要开始正式调查江彧吗？”小胡顿时了然。
徐子谦点点头：“刘德通的案子疑点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这么庞大的工作量，比如陆恒的那件真人蜡像的案件就充满了疑点。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设置那么严密的监控系统，可是从一开始勒索赎金，约定取赎金的地点，刘德通就做了完全的准备在约定的地点放置了监控器，特别是第一次勒索赎金的时候刘德通分了多个地点，结果却同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了赎金。一个人做出这一切难度太大。”
“我也这么想，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把江彧抓过来，这样做不是简单很多吗？”小胡对这件事情仍旧报以疑惑。
这个会议只有徐子谦、丁小钱和小胡三个人，看得出来徐子谦故意对外面隐瞒了这件事情，似乎不想外人知道，担心会打草惊蛇。
“你坐半天了，也说两句。”徐子谦利索的把这个问题抛给丁小钱。
丁小钱似乎从进来开始就盯着自己手中的资料，连头也没抬起过，听到徐子谦叫她说话，她这才抬起头，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表情毫无波动的道：“其一，江彧的身份较为尴尬，他是神域集团的董事长，同时又是我哥哥的朋友，如果轻易将他带回警局审问，很可能会出现别的意外的状况，其二，刘德通虽然供出江彧是同伙，但目前为止，并没有可靠的证据证明这一点，仅仅只有些蛛丝马迹似乎能够引导向他。其三，江彧参与这些事件的目的不明，如果轻易轻举妄动，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小胡惊讶道：“打草惊蛇？莫非江彧身后还有个团队？他们想做什么？”小胡迅速的回忆了下这几起案件，并未发觉这些人的死亡和江彧有什么利益上的关系，想不出江彧想要他们死的理由。
“正是我们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才需要慢慢的仔细的去调查。江彧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不仅洞察能力极强，反侦察能力也很强大，凭着我们已经怀疑江彧那么长时间，可是却连丝毫线索都没有找到这一点上，就能够看出想要抓到他，让他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那么容易。”徐子谦补充道。
小胡焕然的点着头，心里却忍不住犯着嘀咕。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江彧，总觉得他来到这里是有所企图，尤其是对丁小钱，他一进来眼睛就像是黏在丁小钱身上似得，出于维护徐子谦以及丁小钱，小胡自然对江彧抱着一种反感的态度。
可是不管怎么说，江彧在他心里也算的上小半个同僚，尤其是得知他是特种兵银质勋章的获得者，更是对他多了一分敬意，能够得到如此殊荣的人，必然是一身正气的，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杀人这样的事情来？
可刘德通说的言之凿凿，不像是空口来风，毕竟以他的罪行判处死刑简直死不足惜，这样已经知道自己会死的人，完全没有必要去说谎害人，尤其是刘德通是在得知江彧对童童恶劣这件事情，才吐出这些话，不像是假的。
“那么现在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原来以为是刘德通心思缜密，到现在才知道心思缜密的是江彧，如果真的像是刘德通所说的那样，他全部的行为都是受到江彧的指点，那么江彧也太可怕了。”小胡想到平时笑眯眯出现在警局的江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叶萧是否知道这件事情，往常像个笑面虎的打着哈哈，可是背地里却如此狠毒，若是叶萧知道平时和他斗嘴总是落下风的江彧，实际上是这幅嘴里，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徐子谦重新又取出一块干净的白板，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刷刷的写下一排数字，然后一一填补整齐。
一，真人蜡像案件当中第一次分批勒索赎金。
二，导致蜡像师父钱复山一家三口死亡的毒药——见血封喉。
三，杀死三线明星李秀红、生物学家赵匡义的凶手。
四，关押周力勤的自建房。
五，岛村。
徐子谦写完之后，在第一条下点了个小点，继续道：“首先，假设刘德通只有一个人，他在向陆恒的家属提出赎金要求应该是在绑走陆恒的一个星期之后。一个星期的时间的确足够让他完成多个地点的布置，可是一个人却没有办法分身多处取走的赎金，甚至在后面察看监控录像的时候也并未发现刘德通。说明当时刘德通就不是一个人施行这个计划，他当时应该就有帮手，所以只有刘德通本人参与蜡像杀人，这个条件并不成立。”
徐子谦在第一条最后打了个大括号，然后重新标记了一个小a，后面写上刘德通一人作案不成了。
“而根据刘德通的供词，也说明这个时候的确是有江彧帮忙的， 但江彧帮忙的目的不明，甚至刘德通本人也不清楚。”徐子谦补充道：“那么第二点，导致蜡像师父钱复山一家三口死亡的毒药——见血封喉。根据刘德通交代，杀死蜡像师父一家人是出自他的决定，原因是和江彧失去联系，同时有被警方紧逼不舍，无奈之下才去了广东景点区，悄悄取来了见血封喉。剩下没有用完的一部分转交给了蛋糕店的老板娘，也就是后来你们在蛋糕店老板年后院中看到那株已经半枯萎了的见血封喉。”
徐子谦说到这，眉头却微微蹙起来：“这两件事情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没有办法重新进行调查取证，但简单分析一下，还是能和刘德通说的供词对上案，所以我们在看第三点，第三点非常重要，如果能够找到线索，顺着线索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在顺着杀人凶手，查出和江彧之间的联系，接着就能够证明江彧是有罪的。”
丁小钱点点头，昨天晚上吃完饭之后，她和徐子谦进行了一个详细的信息交流，丁小钱把从徐子谦离开之后警局发生的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事件，毫无保留的完全告诉了他，然后又搜集了不少资料，几乎到半夜两个人才合上眼睛。
小胡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一般情况下徐子谦在破案的时候总是最后一个做陈述性，或者是判断性的发言，可是这个案子徐子谦却格外的上心，不仅使出浑身解数想办法去破案，甚至主动给丁小钱和小胡详细的讲解。这在平时太过罕见，就算是稍微迟钝一点小胡也觉察出来徐子谦对江彧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内心细腻敏感对破案嗅觉极其发达的丁小钱自然也早就看了出来，不过和小胡不太一样的是，丁小钱很清楚江彧为什么会对江彧的事格外上心。除了上述疑点之外，江彧最大的嫌疑是他是否去过帝都，在帝都培养了心腹，去挑拨赵家和徐家的关系，同时使得赵家和徐家家道败落甚至家破人亡。所以，不论如何，一定要找出证据证明是江彧所做的。丁小钱暗暗发誓，绝对不会放过江彧。
第370章 条理清晰的分析
“第三点，杀死三线明星李秀红和生物学家赵匡义的凶手。当时因为认定是刘德通临逃跑之前想要报仇，所以就把两个人的死全部放在刘德通身上。随着后面刘德通的认罪，这两个案件也就被尘封了。但仔细想一下，刘德通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完成这一切。
徐子谦接着从公文包当中取出两个透明的a4大小的塑封袋，然后递给丁小钱：“这两个分别是李秀红和赵匡义死亡的现场照片。”
丁小钱打开李秀红的照片，小胡凑过来看。
李秀红摔死在自己的阳台之下，而且是头朝地面摔下去，虽然高度不高，可因为是脑袋着地，一下子就挫伤的头颈骨，导致当场死亡。
而赵匡义则死在自己的书桌前一张高大舒适的木质老板椅上，老板椅的高度很高，如果人坐进去，会直接陷在柔软的椅背当中，从椅背后面看，只能够看到椅子下面的人的腿，看不到人的上半身。
和李秀红不同，赵匡义是被人用匕首插入心脏死亡的， 匕首插的位置很深，而且很准，几乎一刀毙命。凶器残留在现场，赵匡义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就浑身僵硬的不得了。被抬到担架上赵匡义依旧保持着坐着的姿态。
赵匡义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平和，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死亡的，丁小钱看着赵匡义的照片，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赵匡义死亡的瞬间，她猜测他是在睡梦当中，甚至是吃了安眠药或者某种药品的情况下安然入睡之后，被人用刀子捅死。
他的桌前没有任何文件，既然没有文件，为什么赵匡义要坐在椅子上呢？显然这不是第一现场。丁小钱心中迅速的做出了判断。
“他是第一天晚上逃走，第二天中午被人发现约了周力勤离开，而早上李秀红和赵匡义被发现死在家中至少超过六个小时。这是李秀红和赵匡义的尸检报告，还有一份当时死者李秀红以及死者赵匡义家中的一些残留的物证。”徐子谦一边说着，一边从公文包当中取出了两份文件，一份交给丁小钱，一份交给小胡。
丁小钱仔细的看了尸检报告和证物检验单，才知道徐子谦昨天晚上在忙着做什么。
说起来有些惭愧的是，当时丁小钱********奔着周力勤，只猜到刘德通最恨的人是周力勤，便猜想他一定不会放过周力勤，结果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些事情，所以一直到刘德通认罪为止，丁小钱都没有仔细看过李秀红和赵匡义的尸检报告。
李秀红是风韵犹存的少妇，死亡的时候一个人在家，丈夫在外工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照顾他的女佣曾经表示在李秀红死前见过一个和刘德通十分相似的人，并且表示刘德通和李秀红关系不太一般。
据丁小钱所知，刘德通和曾经的仇人关系处的都不错，稍微粗略的算一下，其中和李秀红关系暧昧的时间长达八九年，实际上关系并不差，刘德通想要杀了李秀红，动机还是不够充分，如果结合刘德通说的和江彧之间的约定的话，倒也说得通，不过这点也说明李秀红在刘德通心里并不是很重要。
另外还有一点，当刘德通叫周力勤出来，周力勤就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这一点也说明了这些年刘德通在他仇人的眼中还是很值得信赖。
徐子谦停顿了一会，估摸时间等丁小钱和小胡都看完了资料，这才继续道：“李秀红和赵匡义的死亡时间几乎相仿，从死亡状态上推算，都是在半夜三四点死亡的，李秀红家和赵匡义家一个在江北南边，一个在江北的北边，刘德通在怎么样也是人类，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地，在加上自建房那边的机关以及监控器的隐藏，需要极其细密的布置，就算再快也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做到，结合两者，从时间上可以断定杀死李秀红和赵匡义的并不是刘德通，这一点也能够间接的证明刘德通昨天的供词是真的。”
丁小钱看完了资料，心中忍不住一沉，果然和自己猜测一样，赵匡义死在椅子上这张照片，果然不是第一现场，这个作案手法似乎和之前几个案子非常的相似，像是一脉相承，比如先使用药品，然后杀了死者，然后在将死者摆出一个姿势。
如果排除掉刘德通，那么杀死赵匡义的恐怕就是传授给刘德通一些作案技巧反侦察技巧的江彧了。
“这两个案件需要注意的是，受过审问的李秀红的女佣曾经表示，杀死李秀红的可能是刘德通。那么问题就来了，假设女佣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真的会是刘德通杀了李秀红吗？我们之前的判断全部出了问题吗？”徐子谦谆谆诱导的问道。
丁小钱摇了摇头，坚定的道：“不，我们的判断没有出问题，女佣讲的也的确是实话。”
“如果女佣讲的是实话，那么不就说明刘德通才是杀了李秀红的真凶吗？如果刘德通是杀了李秀红的真凶，之前的判断又怎么会没出问题？”小胡反驳道。
丁小钱的神情十分冷静：“假设女佣说的是实话，我们的判断没出问题，那么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一个和刘德通长的很像的人，帮刘德通杀死了李秀红。”
小胡连连摇头：“十分相似的人？这样的概率也太小了吧，没什么说服力。”
丁小钱笑了：“你还记得刘德通脸上的疤痕吗？”
小胡顿时愣住，这才想起来这个重要的问题，根据刘德通的供词，他脸上的疤痕似乎是江彧亲手划的，那么他如果去杀了李秀红，当天晚上李秀红的女佣的供词应该是一个满脸血的男子，或者是缠着纱布的男子，然而女佣却坚定的认为就是脸蛋白净的刘德通杀的李秀红，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被派去杀害李秀红的人和刘德通长的十分相似。
徐子谦做了总结性的陈述：“从第三点上面可以找到一丝线索，那就是和刘德通长的相似的人，找到了那个人之后，基本上就能够确定这件事是不是和江彧有关系。”
“可是要去什么地方找？”小胡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徐子谦看了一眼小胡，并未立刻回答小胡的问题，而是指着白板上第四点继续道：“先看第四点，关押周力勤的自建房。你们都去过那个地方，有什么特别感受吗？”
小胡想了想：“有，那个地方的人似乎对刘德通非常的忠诚，后来发现是那片自建房受到过不少刘德通的资助，所以才会对刘德通那么好，甚至为了他，不问任何理由的帮他隐瞒事实。如果不是法不责众的话，我真是想把那群刁民抓起来。”想到那天的事情，小胡还有些气不过，执法这几年，他见过不少人，可是如同土著一般刁钻且心狠的还是头一次。如果不是丁小钱发现了密室当中的暗门，恐怕他们真的可能会被活活的困死在里面。
徐子谦把目光移向丁小钱，丁小钱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他们都非常的团结，那片自建房面积差不多有个三四千平方米，大大小小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多家，可是这群人却非常的团结。刘德通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有人会把他们的行为暴漏出去，这一点让人觉得很奇怪。”
“嗯。”徐子谦点点头。
小胡看着丁小钱侃侃而谈，不由有些困惑，明明他们一起去的，为什么丁小钱总是能看到一些细微之处的不同？本来他还没这么觉得，但听到她这么一说，小胡再一想，那些事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的确，我也稍微查了点关于刘德通在那片自建房的投资的事情，发现不过是一些小恩小惠，一些用电方面的事情，然后就是公共的基础设施——平整的路面和明亮的路灯。这些东西远不至于让那片自建房的局面如此拼命甚至不惜违法的维护刘德通。我认为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徐子谦说着，在第四条旁边划了一个重点符号，标记上原因后，接着补充道：“所以这是第二个可疑的地方，也是第二个线索，有重新调查的必要。”
“接下来就是第五点——岛村。这个岛村依旧是从刘德通口中得来了的，他说这是听到江彧手下的人提到名词，我昨天慕名找到了岛村，从外观上看只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农家乐，可是里面却内藏玄机。”
丁小钱颇为感兴趣的抬起头：“什么玄机？”
“岛村打着农家乐的招牌，但是里面却和一般的农家乐很不一样，一般的农家乐是一家人开的，家里有老有小有中年夫妻，这样有人照顾院子里面种的菜，院子里面跑着的鸡鸭鹅等，可是岛村却四处都是青壮年，看上去身板很健壮，常做农活是无法锻炼出这样的肌肉，显然那些青年的职业并非只是农家乐的主人而已，最重要的一点是，其中一个青年无意间提了江彧的名字，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徐子谦缓缓说着，同时在岛村的条目下面划了重点符号。
“你的意思是怀疑岛村的那些‘主人’是江彧圈养的手下的人？”丁小钱脱口而出。
徐子谦唇角微微扬起点点头，显得很满意丁小钱的表现，大概只有她这么快就能够参透他的意思。
“圈养？”小胡被丁小钱的用词吓了一跳。
徐子谦应答式的重复了一遍：“是的，圈养。以江彧的财力，做到这种程度完全没问题。”
第371章 密室杀人
“最后总结一下重点，一是长相和刘德通相似的中年男人，目标限定在岛村或者江彧身边的人当中，第二点是重新调查一下自建房区，看看刘德通的名号之下，是否另有隐情。”徐子谦把白板上无关的内容完全抹去，然后仅仅留下以上两个项目。
“那么，分头行动。”丁小钱合上笔记本站起来一脸坚定。
小胡跟着道：“我和丁儿一组。”眼下也只能这么分，徐队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而丁小钱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就剩下自己中不溜，跟着谁都行，不过跟着徐队可能有些多余，跟着丁小钱至少还能给她当个使唤。
徐子谦点点头：“就这样。”
丁小钱走过去帮着徐子谦收拾资料，别的生活上的活她是不怎么砰，但是工作上相关的资料，她却整理的很在行。
忽然有人敲办公室的门。
“谁？进来！”小胡扯着嗓子道。
吱呀一声，小杨从门缝中探出脑袋小心翼翼道：“徐队，有案子。”
与此同时徐子谦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徐子谦看了一眼手机，然后示意小杨等会说，打电话来的是江彧，他很好奇江彧打算说什么，距离他们去找神域集团找江彧，也才过去短短一天而已。
接听了电话，徐子谦脸色逐渐转黑，本身脸色就阴沉的不行，此时就像是要爆发出来一般，小杨抓着门把，随时做好了后撤的准备。
徐子谦挂掉电话看向小杨：“你要说的是不是和江彧有关系的事情？”
小杨点点头：“刚才他打电话来报案……”
“我知道了。”徐子谦打断对方说话，然后接着道：“你也跟着去。”
小胡和丁小钱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头儿，怎么回事？江彧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徐子谦摇头：“没什么事情。你们去调查关于刚才确定的重点项目，他那边的事情交给我。”
丁小钱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前几天看到江彧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江彧是自己主动要调查是不是有人冒充他公司的人，这才不过一两天，竟然出事了，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徐子谦看到丁小钱颇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知道如果不对她说实话，她这一天心里都不会踏实，于是只好如实道：“江彧调查出来的那个人死在自己的房间，而且似乎是密室杀人。”
“密室杀人？”丁小钱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徐子谦暗叫不好。
“我也要去。”丁小钱几乎是痴迷的吐出这句话，一双漂亮的杏仁眼亮晶晶的，让人不好拒绝，尤其是对于徐子谦来说，这双眼睛让他连不字都没办法说出口。
看着徐子谦左右为难的样子，小胡忍不住心灾乐祸起来，眼看着遇见丁小钱后，铁面无私的徐子谦一天比一天好说话，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徐子谦瞪了小胡一眼，小胡连忙收声。
就这样，徐子谦、丁小钱坐在一辆车上，而小胡因为招惹了徐子谦，所以被迫和小杨等人挤在另外一辆车上。
四十来分钟，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了位于解放路三十五号的华美家园，江彧已经在小区的门口站着等候多时。
徐子谦一下车，江彧便走过来，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丁小钱身上。
徐子谦侧了侧身子，无意识的样子挡住丁小钱，江彧像是这才注意到徐子谦的似得抬起头。
“死者是什么身份？”徐子谦按照惯例询问着，同时朝小区里面走去。
江彧一边带路一边回道：“死者叫王建峰，是公司的零时工，今年年前也就是一月份左右的时候从公司离职，在职的时候他做的是会计方面的工作，只不过他的工作能力实在太差，原本看着年纪不小，应该很有经验，谁想到也只是个混日子的，试用期没有过就把他打发走了。”
“临时工属性？”徐子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江彧，语气带着嘲讽的意味。
江彧愣了一下，望向丁小钱，而后者则一副认真听他们之间谈话的表情，似乎没有觉得徐子谦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妥。
江彧轻轻咳嗽，用来掩饰内心的失落，接着抬起头强装笑意：“算不上吧，刚开始也是按照正式员工的录用了他，谁能想到后来呢？”
“就是这？”徐子谦抬头望着面前的小高层，小区勉强算是新楼盘，建成大约十年左右了，小高层外面刷的漆还算整洁，看上去比较新。
江彧点头：“是这里。9-302。”
一行人走进去坐着电梯，径直来到9-302号房间。走廊没有窗户，显得又闷又阴沉，有些透不过气来，相比较外面下雨的湿冷天气，小高层的走廊因为不透风的关系倒是显得暖和一些，同时空气也不太好，走廊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腐烂的气息。
门口站着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板寸男子，捡到江彧走过来微微点头，向后退开。
“今天早上我的手下查到了公司这几年入职的人的名字，终于找到了这个叫做王建峰的人，顺着他在个人资料上面留的地址，我找到了这里。但是来到这的时候就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本想着他是不是搬家了或者怎么了，可是问了邻居，邻居说昨天晚上还看见了王建峰。
不过考虑到就算是晚上在家，也可能一清早就离开，所以我又去了保安那里找来了监控，发现王建峰确实没有出门，既然没搬家，也没出门，那现在他还应该在家，还在家却叫不醒，可能是睡着了，于是我就在这里等了好长时间，从早上六点多等到上午十二点多，他还没起来，我就让他把门砸开。结果眼前就出现了这样的场景……”江彧详细的解释道。
那名健壮的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板寸男子稍微侧了侧身子，露出旁边一个娇小的少女，披着齐肩短发，带着粉色发箍，穿着一条淡紫色碎花长裙，踩着一双白色洛丽塔风格的高跟鞋。
丁小钱看着那个少女，心想这应该就是王建峰的邻居吧。
“他昨天晚上是一个人在家吗？”徐子谦随口问道。
那娇小的少女怯生生点头，两只圆圆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徐子谦，似乎是在考量他是不是具有危险，确认对方是警察之后，她才小声道：“我和他说过几次话，昨天晚上他来问我借墨水……”
“墨水？”徐子谦皱了皱眉头。
少女吓了一跳，向后缩了缩：“就是钢笔墨水。”
“为什么他要问你借钢笔墨水，难道他和你很熟悉吗？”徐子谦询问道，都市生活中，很少有邻居之间会这么友好，很多人可能隔壁挨着住了好几年，连句话都没说过。
少女脸蛋涨的通红：“我和他不算数，他只是偶尔和我说过几句话。”
“什么话？”
“就是……就是一些关于天气或者是一些邻里事情的话，我和他并不算熟悉……但是他开口只是借墨水而已，所以我想还是可以借的……”少女小声的道，似乎有些害怕。
“你父母呢？”
少女低着头：“去上班了。”
“那他问你借墨水是几点？”
“是昨天晚上七点多，我父母刚好有点事情，昨天回来的比较晚。”少女虽然害怕，但还是努力回答着徐子谦的问题。丁小钱字一旁捧着个本子刷刷刷记录个不停。
徐子谦淡淡道：“哦，那以后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借东西或者开门，很危险。”
说完留下少女心砰然跳动的少女，徐子谦在众人的注视下，率先推门进入了王建峰的房间。
房间是简单的二室二厅，装修也比较简单，刚进入房间乍一看，厨房和客厅都没有人影，不过地上的脚印显示出之前有人进入过王建峰的卧室。
徐子谦回头看向江彧，江彧摊开手：“我是过去听到房间里面有手机铃声，才要人把这个门破开的。”
“什么意思？”
江彧走过去指着坏掉的门把：“这个门之前是反锁的，只有里面才能锁住，在里面锁住之后外面是打不开的。”江彧说着伸出手指推了推门，门吱呀的向后倒去，一个中年男子倒在血泊当中，看上去早已死亡多时。
“啊——”少女发出尖叫。
江彧吓了一跳才注意到身边的少女跟了进来，于是连忙指使自己的保安：“把她送回她自己的房间，快。”
徐子谦丝毫没有注意到少女尖叫，一进入房间首先迅速的环视了一下房间内部的构造。
丁小钱同样神情专注的的望着房间的每一处，然后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外下着雨，地面上湿漉漉的一片，看上去有些阴冷。卧室虽然不大，但是装修的倒也算是别致，看上去也很舒适。虽然是九楼，可是窗外却加了防护栏，恐怕比鸽子大个的鸟类应该都飞不进来。
没有窗户，门也是从内部封死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王建峰是自杀身亡，另外这一种可能性是他杀，这样的情境下便属于密室杀人。
如果是自杀，王建峰为什么自杀？
如果是他杀，那么是谁杀的王建峰，又因为什么要杀他？
徐子谦皱着眉，半蹲在王建峰的尸体前。
第372章 如何下手
王建峰卧室的面积并不是很大，约莫在二十平方米，看起来应该是单身，卧室铺着灰色的墙纸，浅棕色亚麻地毯，简单的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和床头柜，靠墙的一边摆着一个晾衣架，上面挂着不少当季的服饰用品。
仅有的几样家具都是靠着墙的，所以卧室中央到窗户之间空出很大空地，而此时王建峰就面朝下趴在地摊上，地毯已经被献血染红。
除了血液尽然的痕迹，地毯上还有王建峰的血手印，看上去像是死前经过了挣扎，抬眼望去，灰色墙面、床褥、床头柜、甚至晾衣架和窗帘上均有鲜血的痕迹或者王建峰的血手印，至少看上去像是王建峰的，具体还需要在进行化验才能够确定。
徐子谦掏出橡胶手套带上，然后戳了戳尸体，尸体冰冷僵硬，同时尸体的颜面、四肢也出现少许石斑，轻轻按压尸斑，尸斑稍有褪色，接着徐子谦将尸体翻转过来准备确定尸斑形成时间，翻转过来的同时忽然一颗猩红的心脏从尸体的胸腔掉在地毯上。
小胡吓的打了个嗝，接着连忙捂住嘴，瞪大眼睛仔细看着。
徐子谦皱了皱眉，把尸体放置好，然后将那枚心脏拿起来对着灯光看着，心脏早已冰凉，心脏上面的血渍也变成黑红色，散发出一股浓厚的内脏的腥气。
将尸体翻转过来之后，地面上一个沾染着血迹的国际象棋骑士。
“找个托盘来。”徐子谦开口道，一直拿着那颗心脏也不太方便。
小胡应声后转身就从厨房端来了一个白色骨碟，徐子谦把那颗心脏放在骨碟上，然后拿起那枚黑色的沾染着血迹的国际象棋骑士细细的看着。
江彧走过去眉头紧皱起来：“这不是国际象棋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丁小钱一声不吭，巡视完房间之后拐回来，神色平静的道：“房间里面并没有找到国际象棋，这个象棋应该是凶手外带来，甚至是故意留在这里的。”
“凶手？他是他杀？”江彧指着王建峰的尸体有些不敢相信：“房间是封闭着的，窗户外面也有防护栏，这是普通的公寓，应该也不会有暗道之类的存在，而且房间的门是反锁的，除了房间里面的人，没有人能从外面反锁住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肯能是他杀？”
小胡拿着骨碟反驳道：“你看看这王建峰的死法，他一个人怎么把自己的心脏剖出来？”
丁小钱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框，正色道：“除非他有强大的意志力，能够忍住疼痛，割开自己的下肋骨，然后用尽全力取出自己的心脏，可是这种概率非常非常低，基本不可能发生。”
“那得多疼，一般人怎么可能下的了这手？况且你看这个王建峰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尤其是厨房，制作食物的厨具应有尽有，冰箱和出柜当中屯着一堆食物，不像是想要死的人，就算是有决心想死，必然也不会选择这样残酷的方式。”小胡继续补充道。
丁小钱冲着小胡赞许似的点点，似乎比较认同小胡的说法，江彧只好收声，默默的在一旁看着：“好吧，这里还是你们专业，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们，我就在一旁看着就行。这个王建峰不管怎么说也曾经在我的公司工作过，既然已经死了，那就由我们公司去通知他的家属，还有一点，你们想要找的人我算是找到了，可是他现在什么都说不了，那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徐子谦转过头看着江彧，像是在问责。江彧连着摆手：“可不管我的事情，我到了就这样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对了，调查清楚王建峰的来历，然后通知他的家属，顺便把这段时间和他有过来往的人的名单全部调查出来。”江彧想起来这件重要的事情，于是话锋一转，让自己身边跟着的保镖着手去调查。
“那这边呢？”保镖看似不太放心江彧一个人呆在这里。
江彧摆着手：“没事的，这不是有警察吗，总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快去快回就行了。”
保镖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丁小钱站在一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小胡注意到丁小钱脸上的表情，于是小声道：“丁儿，你又发现什么了吗？”语毕，小胡小心翼翼的看着丁小钱，一副绝对不会放过丁小钱脸上出现的任何一个表情的架势。
丁小钱瑶瑶头：“没了。”房间里面的摆设一眼望到底，她反复看了多遍，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小胡只好满怀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法医什么时候到？”徐子谦皱着眉道。
小杨连忙解释：“刚才给过法医电话，他们还要等上个二十分钟才能到，现在四平路堵着呢。”
“徐子谦点头示意自己知道，然后再次环顾尸体，站起来道：“从尸体身上的特征能够判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现在是早上将近十二点，也就是说死者是在昨天凌晨左右死亡的。”徐子谦看了一眼表语气十分坚定，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这个案件很可能会发展成连环杀人案件也说不定。”
“这怎么讲？”小胡忍不住问。
死者身上除了胸口的那道口子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可见伤痕，那么也就是说死者胸口的那道口子就是致命伤。丁小钱带着橡胶手套蹲下来，仔细的检查着死者胸口的那道伤痕。
准确说，并不是在死者的胸口，而是在死者胸口偏左边第五根肋骨之下，伤口不算整齐，经过好几次磕绊才勉强割开，肋骨上还残留着一些不小心被磕到的痕迹。不过凶手下手却非常狠，匕首几乎有一半都没入了死者的胸腔。
不过现场并没有留下凶手杀死王建峰的凶器，从伤口的切面，以及肋骨上面残留的磕痕隔着橡胶手套都能够触摸觉到菱面的尖锐感，能够推断出来凶手使用的是十分锋利的军刀。
小杨自觉地不能在旁边干站着，便把喷溅到床褥、窗帘地毯等物品上的血渍连同物品本身剪下一块放入透明密封袋当中，准备带回去仔细检查。
“他难道是得罪了什么人么，死的这么惨，杀他的人到底想做什么？”小胡站在丁小钱身后看着丁小钱淡定的翻着尸体的伤口，忍不住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
“有时候杀人并不是因为复仇。”丁小钱站起身来冷静的道。
小胡不由嘀咕：“我们接触的大案子无非就是凶手童年受过什么创伤，对某种时事件产生过分的执念，在加上童年经历造成他们冷血无情，接着就会做出那些让常人不敢相信的事情，或者就是什么情杀仇杀之类的，可也没见过这样古怪的。把心剖出来，难道说是……噢！我知道了，这应该是情杀！”
丁小钱懒洋洋的抬眼望着小胡，小胡依旧兴奋道：“丁儿，你说是不是，这就是情杀！”小胡高兴的一拍大腿，觉得自己的解释行得通。
“你们看，他的心脏被剖出来，是不是一般人说的那种‘让我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怨偶之间会发生的事情？比如负心汉啦渣男之类的。很有可能王建峰很风流，四处招风影碟，找了原配还不满足又找了个小三，结果当中发生了各种痛苦的事情，痛不欲生的原配或者小三来复仇，挖掉王建峰的心脏，就是为了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小胡说完一脸期待的望着丁小钱。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不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性……”
“对吧！我就说，我看这个王建峰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胡咋呼道，打断了丁小钱的话。
“虽然有这种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他房间布置的干净且简陋，生活用品一向从简，说明他是独居，如果说是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男子独居，那么他有女朋友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三十，如果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独居，在加上独居环境，他有女朋友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而王建峰一年龄不小，二房间简陋，三他有囤积食物的习惯，说明他不仅没有女朋友，还很宅。因此，王建峰是被情人仇杀的可能性很小。”丁小钱淡然的举着例子，丝毫没注意到小胡羞红的脸。
丁小钱并未多考虑小胡，本身她就不擅长处理一些人际交往上的小边角。她现在想的是王建峰的这个房间很新，看不出来什么居住的生活痕迹，表面上房间的摆设间接而干净，但是角落中却有很多灰尘未清洁。垃圾筐也堆积着很多垃圾没有及时处理。
仔细回想起来，王建峰的房间干净主要还是家具看上去较为秀气，以及占地小，和王建峰的打扫频率没什么关系。
如果帝都的赵天歌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王建峰很可能只是回来避难，结果因为某种原因，被人杀了灭口。丁小钱想到这里，回头看向江彧，江彧仿佛注意力始终放在丁小钱身上一般，眼神根本没有从她身上离开。丁小钱眉头微微蹙起，紧接着迅速平复下来，回过头继续默默在脑海中整理着和案件有关系的线索。
“你是案发现场的第一人？”徐子谦挑眉问，打断江彧望着丁小钱的炽热目光。
江彧回过神点点头：“嗯……算是吧，但当时我的保镖也在现场，还有门卫也在的。还有隔壁的小女孩，她也是在的。”
第373章 震惊的内幕
审讯室内，江彧阴沉着脸坐在审讯桌前，而徐子谦则坐在他的对面。他真是没想到徐子谦竟然把他带到审讯室里来了。
“有必要吗？刚才在王建峰家门口不是已经告诉你我怎么发现他的尸体的？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本来我为了帮你调查王建峰的事情就耽误了不少时间，结果你竟然把我带到这里？”江彧显得十分惊讶。
徐子谦面无表情：“我只是按照规定做事而已。”
看到丁小钱趴在一边的桌子上准备好记笔录，徐子谦才继续道：“姓名之类的我就不问了，你是怎么找到王建峰的，以及关于王建峰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江彧不悦的看了一眼徐子谦：“我知道的全部都说过了。”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认识，姑且也算是一次战友，有什么话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呢，只是按照规矩办事，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只能让你在这里等着，等到你愿意配合的时候，我在来询问你。”徐子谦坐的笔直，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说起来江彧自从那次一起去围剿他父亲之后，态度就变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具有敌意，同时他似乎对警局的时候还颇为感兴趣，时不时就以各种理由跑过来一趟，徐子谦当然明白江彧是醉温之意不在酒，但因为是丁小钱，所以徐子谦非常放心。
可这段时间以来，江彧频频和案件扯上关系，尤其是帝都的事情，让徐子谦无法在以平常无所谓的心态对待江彧，在警局工作，最看重的便是证据，徐子谦已经捕捉到关于江彧的蛛丝马迹，自然要继续查询下去。
原本打算一步一步慢慢来，慢慢的让江彧露出马脚，但今天却发生了这样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碍于江彧在场，徐子谦并未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只是心里那样假设了一番，如果这件事情和江彧有关，那么王建峰只不过相当于江彧的替罪羊。
替罪羊跑了，要么消失不见，要么死。而眼下这只替罪羊死了，杀死这只羊的最有可能的嫌疑犯就是江彧。
当然，这一切的猜测全部基于假设，假设在帝都设下连环圈套的人是江彧，假设真的如同刘德通所说，江彧和他有过交易。所以徐子谦要做的，就是找出证据论证这个假设是真的。
江彧脸色越发难看。
徐子谦看了看表，忽然站起来：“走，到点了。”丁小钱不知道徐子谦说的什么，但还是顺从的站起来跟着他出去。
“头儿，怎么出来了，他不肯说吗？”小胡凑过来问道。
徐子谦摇头：“不，到点吃饭了，钱钱，中午你吃什么？”
小胡透过审讯室的玻璃窗，只见江彧低头，阴沉着脸，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本身江彧作为徐子谦和丁小钱的朋友，是不至于受到这样的待遇，尤其是他是第一个发现命案的人，原则上只要他本人要求，甚至拒绝做笔录只是随意在外面谈话都是可以的，可惜的是江彧是徐子谦怀疑的对象。
恰巧就是今天早上，徐子谦才列了一堆可疑点，目的就是希望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找到真正有力的线索。
本想着能直接把江彧带进来审问的，但有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徐子谦才按捺住，要一步一步从细小处入手，好巧不巧的是今天江彧刚好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么就当徐子谦是滥用职权，也一定要把江彧留在警局里。
小胡按照徐子谦的吩咐，跑出去买了三个盒饭，一人一个平分，然后就坐在审讯室的玻璃前的桌子上。
几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小胡本就是给点颜色就灿烂的类型，加上吃着饭气氛一好，顿时就把审讯室内坐着的一脸阴沉的江彧忘在脑后，说到尽兴之处更是吐沫横飞。惹的徐子谦一阵嫌弃，小胡才老实一点坐在来好好吃饭。
而江彧则保持着面无表情，坚毅的鼻梁下纤薄的双唇抿着，像是在极力克制。
约莫三十分钟左右，徐子谦和丁小钱才再次进入审讯室。
“想好怎么说了吗？”徐子谦低头翻着卷宗，一边随意问道。
江彧眯起左眼，接着很快恢复：“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相识，而我只不过是案发现场第一人，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需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徐子谦放下卷宗：“我不习惯在调查案子的时候别人和我攀关系，说起来我们也没那么熟吧。最多你只能算是二哥的朋友，虽然说二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但这毕竟是工作，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在原原本本说一遍就可以了。”
“退一步，就算我不是你朋友，不认识你们，作为案发现场的第一人，这就是我要受到的待遇吗？”江彧终于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徐子谦在面对江彧的怒火，只是淡淡的抬了抬头：“你描述一下你所知道的关于王建峰的资料就可以了。”干脆装作没听到江彧的愤怒。
江彧眉头紧皱着，终于把视线移到了丁小钱那：“小钱串，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做不对吗？你说按照你们局里的规定，就是这么对待目击者？”
丁小钱时刻准备记笔录，听到他叫自己，于是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正色道：“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丁小钱的声音很温柔，可是在江彧耳朵里却像是一字一刀，狠狠的插在自己的胸口，江彧再一次意识到丁小钱是站在徐子谦那边，从来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低头的瞬间，江彧觉得喉咙中翻涌出一股酸意，酸的他牙疼。他勉强的笑了笑：“好，好，我知道了。你们想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吧！”
丁小钱愣了下，双唇微微开启，但却没发出声音，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不出口，干脆顺势舔了舔唇，重新埋头在笔记本当中，竖起耳朵等待着江彧的证词。
江彧低垂着眼帘，眼中灰沉沉的，暗云氤氲。
“我是昨天接到手下人调查出来的资料，王建峰在我的公司做过会计，只做了一段时间，就因为能力不佳，被辞退了，辞退了之后，他就去了帝都，至于他在帝都做了什么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关于那个公寓，那是他自己的财产，在没来我公司之前，他就住在那个房子里，他隔壁的小姑娘可以证明这件事情。”江彧语气低沉的道。
终究忍不住朝丁小钱看去，丁小钱趴在桌面上奋笔疾书，江彧忽然有些心痛，自责是自己说话说的太快了，于是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语速，继续道：“我拿到王建峰的资料之后，第二天一早，也就是今天一早就去他家，敲门，没人说话，反而把邻居也就是那个小姑娘敲出来了，我问小姑娘王建峰在不在家，小姑娘说在家，因为昨天晚上王建峰问他借过墨水。”
江彧停顿片刻，看到丁小钱停下笔，稍微休息了几秒，接着继续道：“小姑娘说王建峰在家，可是我却敲不开门，觉得很奇怪，就在想是不是要等一等，或许他还没睡醒之类的，我就让我保镖在门口等着，我自己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之后还是没动静，我就问了门卫王建峰晚上是不是出门了，结果是否定的。”
“既然没有出门就说明他一直在家，我有点生气，就叫门卫打开他家门，房子里面没人，但卧式的门却是紧锁的，门卫问会不会出什么事，我就让保镖把门一脚踢开，你应该也看到了那个门的锁子，的确是被反锁过了，门一开就看到王建峰在血泊中趴着，门卫下的跑去报警，我就给你打了电话。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江彧说完不动声色的望着徐子谦。
徐子谦点点头：“王建峰好歹也算是在你们公司入职过，他的社会关系怎么样？”
江彧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我连他名字都不记得，怎么可能知道他是什么社会关系，本来我想让我手下去查，不过现在忽然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们这些人民的公仆去做比较合适。”江彧虽然没有特意加重公仆这两个字的发音，但听上去却依旧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他是打着你的公司进行招摇诈骗的。”徐子谦冷声道。
江彧笑道：“既然如此，那也应该是我报警才对吧，不知道从哪来来的人，模仿我的公司进行招摇撞骗，给我的企业抹黑，我想顺便拜托你们警察，帮我抓住他……哦，恐怕不行了，他现在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弥补不了我公司收到的损害。”
徐子谦知道江彧是故意这样说，也不气恼，颇为认真道：“关于这方面，我们警察肯定会追查到水落石出为止，不用担心。“
“这样最好，请问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江彧微笑道。
徐子谦面色微微一沉，摇头道：“没有了。”
江彧站起身：“那么静候佳音。”这句话是上一次徐子谦临走的时候对江彧说的，此时被江彧还到他的身上，听起来有丝莫名的微妙。
第374章 谁能相信会这样
下午下班，丁小钱还抱着资料认真的看着，上次的案子还不算完全结案，这边又出了新的案子，本身一队这边人手就不够，现在更是忙中加忙，一个人恨不得分身成两个人用。
另外一边，丁小钱还记得要去找尤恩教授了解刘德通和周于哲的事情，到时候一边要顾着新案子，一边还要去尤恩教授那边，丁小钱开始发愁到时候怎么分配时间。
丁一劲下了车就急匆匆的朝局里走，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坐在椅子上捧着资料看，这么长时间没见，丁一劲觉得丁小钱似乎又受了，想起这段时间他一边忙着事业，一边忙着妻子那边的事，都顾不上来看看她，丁一劲觉得很懊恼。
“钱钱，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工作，这不是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吗？吃完饭了吗？你这几天都晒黑了，好像瘦了一点，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快点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我看着你房子的灯都没亮，我就知道你还在这里……”丁一劲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
丁小钱从资料中抬起头，习惯性的扶着眼镜：“二哥。”
“我在，钱钱，来快起来，跟哥回家吃饭。”丁一劲看到瘦弱的丁小钱心疼的紧：“最近工作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丁小钱方才脑子里面还都是案子的事情，所以丁一劲和她说话的时候有些没反应过来，一听到丁一劲说让她回家休息，她立刻脑袋摇的像是波浪鼓：“二哥，我好的呢啊，我这是肌肉，肉变紧致了，不是瘦了，体重没变呢！”
丁一劲疑惑的哎了一声，上下打量着丁小钱，丁小钱立刻的曲着手臂力证自己是有肌肉的。
“二哥，你来了。”徐子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丁一劲身旁。
“钱钱最近有认真吃饭吗？看起来好像瘦了不少。”丁一劲显然没有被丁小钱那所谓‘肌肉’骗到。接着干脆直接问徐子谦，丁一劲拉住徐子谦的袖子语气就像是在和兄弟说话那样随意：“你说实话，这个丫头是不是又开始挑食了？我就知道他吃不惯别人做的菜，今天得好好让她吃一顿。
徐子谦笑笑：“没有，钱钱最近吃的不少呢。”徐子谦一边说一遍笑着看向丁小钱，丁小钱抱着黑色公文包，小脑袋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他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丁小钱的肩膀。
丁一劲是开着车来的，所以虽然距离丁小钱的公寓只有短短的几十米，他们还是坐上车回到家。下了车之后，丁一劲把车上几个装的满当当的大袋子提了下来，里面装的全部都是食物，仔细算算丁一劲似乎有两个多星期没来，为了补偿他才多挑选了许多东西。
徐子谦连忙帮着拿了两袋，看上去很大的袋子，实际上倒也不算沉，可能是因为这两袋装的都是速食品。几个人说话之间，就到了门口。丁小钱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丁一劲热情的邀请道：“子谦，好不容易我过来一趟，你也来这吃吧。”
徐子谦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如果不是丁一劲说，他还打算直接进丁小钱的房间呢，似乎在丁一劲心里，一直以为徐子谦和丁小钱始终是分开住的。他不知道是这两人连结婚证都领了。
“好的。”徐子谦点点头连忙道，幸好他手里拿着东西，看起来是顺便把东西放下，不过说起来，他和丁小钱的这件事情确实需要挑一个合适的时候，好好的向丁氏兄弟交代一番。
有了丁一劲，家里似乎热闹了不少。一回到丁小钱的房间，丁一劲就挽起袖子在厨房里面准备忙活。他每次来都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这次也不例外，不过看到上次的食材有所减少，丁一劲面露出惊讶，他买食材是为了下次来的时候能直接做，但没想到食材少了，丁小钱一个人住的，那一定是她自己下厨了。
“钱钱，你自己做饭了？”丁一劲惊喜道。
丁小钱困惑的望着丁一劲，摇摇头：“没有啊。”
这次换丁一劲困惑了，不是丁小钱做饭，那是谁做的？丁一劲目光落在徐子谦身上，莫非是他？
“你做的？”丁一劲问。
徐子谦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就是家常菜，我会做的也不多。”
“刚好这有两个炉灶，这样你用一个我用一个，你做几道菜让我看看怎么样。”丁一劲想了想之后开口道，他还没尝过徐子谦做饭，但看丁小钱的表情，好像还能下肚，他有些好奇。除了自己还有谁做的菜能入的了他妹妹的口。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承担一部分的菜肴，不然全部由徐子谦做，万一不合胃口就有点浪费时间。
其实丁一劲心里也是有些较劲，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妹妹不可替代的厨师，所有的一切只有他做的，才是最适合妹妹的，结果冒出了个徐子谦，不仅抢走了妹妹，还俘虏了她的胃，实在是让他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受。
徐子谦见到丁一劲似乎很坚持，也就不在推脱，走过去挑选了几样丁小钱比较喜欢的食物，然后先是清洗，在小心的切成条状或者是块状。
丁一劲颇为紧张的站在一旁看着，不时的插两句话。
“这个土豆切的有点方了，这个胡萝卜钱钱不爱吃，你怎么还要做？”
“这个蘑菇要用手撕，一会烤的时候才能入味。”
“钱钱不喜欢吃这种菠菜。”
“……”
看到徐子谦处理好了食物，丁一劲还没动手，依旧神情专注的盯着徐子谦的动作。
徐子谦在锅里倒了一点橄榄油，加热，放入切成薄片的鸡肉轻轻的翻炒。
“油的温度没有把握好。”
“鸡肉要和胡萝卜一起炒吗？不行不行，钱钱不喜欢这种口味。”
“盐是不是放少了，这样味道太淡了吧。”
“……”
四十分钟过去，徐子谦做的菜出锅了，一道西湖醋鱼，一道芙蓉翡翠，一道椒盐烤蘑菇，在配上三碗白花花冒着热气的大米饭。
丁小钱顿时眼前一亮，她早就饿的不行了。
“二哥，坐下吃吧。”徐子谦笑着道，三个人三道菜刚好。
丁一劲忘记自己还炒菜，只觉得闻起来味道是还不错，但是比起自己的还是有一定差距，可是看到钱钱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好像十分期待，丁一劲就有些不服气，于是坐下来决定尝一下徐子谦的手艺到底如何。
丁一劲神色庄重的像是坐在国际厨师大赛评委席上的评委，他小心的夹了一筷西湖醋鱼，白嫩的鱼肉翻出来，轻轻蘸着酱汁送入口中，入口酸甜适口，回味绵长。丁一劲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但是随后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微微一沉。
徐子谦和丁小钱两个人眼巴巴的看着丁一劲，就等着丁一劲试吃结束好开饭了，看着他先是露出笑脸，两个人也高兴的跟着笑，结果没一会他又脸色一沉，好像不是很高兴，两个人的神情也跟着下沉。
徐子谦忍不住想尝一口他做的西湖醋鱼，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
丁一劲如临大敌一般把筷子伸向芙蓉翡翠，名字是叫这个名字，实际上就是鸡肉片炒胡萝卜和豌豆，颜色白白的白，橘的橘，翠的翠，看着很惹人眼。
他夹了一片薄如蝉翼的鸡肉，放入口中慢慢嚼着，他先是皱着眉头，接着又松开眉头，最后又重新紧锁了眉头。
徐子谦和丁小钱的心情随着丁一劲的眉间起伏，不过徐子谦想的是自己的菜味道哪里不够好吗？而丁小钱想的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呢？
丁一劲的筷子移到椒盐烤蘑菇，他还记得这盘蘑菇端出来的时候，烤箱中散发出来的香味，他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香脆却又软嫩的两种感官结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这个小子，没想到厨艺倒还不错，当然比起自己还是差远了。丁一劲停住筷子，用纸巾擦拭嘴角：“味道还不错，算你及格了，不过比我还差一点，我可是钻研了很长时间呢，你继续努力吧。”
“谢谢二哥。”徐子谦松了一口气，丁小钱也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吃饭了。
“不过就三道菜，怎么吃？”丁一劲放下筷子，重新挽起袖子：“我给你们露一手，很快的，你们先吃。”
说着丁一劲转身再次进了厨房，短短几十分钟，丁一劲端出三道菜来，一道松鼠桂鱼，一道红烧狮子头，一道雪菜冬笋豆腐汤。
“吃那么多干的，也得喝点汤才行。吃吧吃吧。”丁一劲笑着招呼道。
看着桌子上的菜肴，丁小钱忍耐也到了极点，立刻大口吃了起来，或许是脑力消耗太大，丁小钱觉得自己最近食欲成几何速度见长。丁一劲看着丁小钱吃着自己的菜，心里幸福满满。
“不够吃我还给你做。”丁一劲嘱咐道。
丁小钱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吃过饭后，丁一劲老气横秋的叮嘱了徐子谦几句，诸如要让钱钱按时吃饭，按时运动之类的，还有一些如果想他了就给他打个电话，那么晚上他就会过来接她。
丁一劲离开之后，丁小钱和徐子谦就捧着肚子躺在沙发上，今天吃的实在是太多了，有些消化不过来了。
第375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技术部的小杨拿着两叠资料走了进来：“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丁小钱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嗯，坏消息。”
小胡停下吃包子，大声嚷道：“好消息。”他比丁小钱慢了一拍，听到她的回答之后，小胡咽下包子喝了口水压压接着道：“我说丁儿，你这样也太悲观了吧，反正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不如先听好消息高兴一下。”
丁小钱淡然的回应：“既然已经知道好消息是好消息了，先听好消息，坏消息也不会消失，还不如先听坏消息。”
小杨笑着摇摇头，看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使绊子。
“好好好，你有理，你先选。我说不过你。”小胡拿起包子，冲着笑呵呵的小杨道：“你别卖关子，赶紧说吧！”
小杨收起笑容，正色道：“死者的这一份是昨天在死者房间发现的相关物品的化验报告，床褥、地毯、衣物、窗帘上面的血迹鉴定，发现除了死者的dna以及死者身上的纤维之外，并未发现其他可疑人员来过的痕迹，所以坏消息就是没有办法从现场取得有效物证。”
小杨的话让丁小钱的眉头不由蹙起来，连忙追问：“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法检部的化验报告送来了，不过我还没看。”小杨说着扬起手中的资料，两份资料一并递给丁小钱。
“今天倒是挺快。”小胡嘟囔了一句，凑到丁小钱旁边。
一连几天都是阴雨绵绵，下着下着停了，天气却依旧阴暗，接着不知道什么又开始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像是一场持久战。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容不得徐子谦仔细想，事情就像是车轱辘，这边下去紧跟着抬起后面又接着追了过来。
但有一点徐子谦态度很明确，那就是江彧一定要仔细调查，徐子谦拿了件外套，朝外面走去，正好小胡走进办公室，他本想汇报关于王建峰案子的事情，却不料徐子谦似乎准备出门。
“头儿？你这是去哪？”小胡连忙问。
“你跟着我一起去一趟上次逮捕刘德通的自建房区。”徐子谦面无表情的命令道，眼神却望向正伏在桌前看资料的丁小钱，忽然改口：“算了，你留在这里调查王建峰的案子。”
徐子谦找小胡是因为小胡是那次案件的参与者，可是看到丁小钱他又犹豫了，队里人手紧张，别的队又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他要是带走小胡，那么整个队就相当于只有丁小钱一个人在，单读留下丁小钱他又有些不放心。
小胡注意到徐子谦的眼神顿时了然了，连忙把趴在另外一张桌子高高瘦瘦的男子推了出来：“他留下来和丁儿守着王建峰这个案子不就可以了吗？”
小胡的想法是，席志强长的高高瘦瘦，皮肤黑黑的，虽然是研究生，可也不是一副书呆子的长相，虽然可能在推理上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但至少能给丁小钱做个保镖之类的。
“这是谁？”徐子谦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有点黑有点受，看上去不怎么机灵也不是很笨，没什么突出点。
小胡听到这话差点摔倒，要知道席志强可是和他一起去过蜡像馆的！可徐子谦竟然把他忘记了……
“头儿，这是上次来的实习生啊，上次去蜡像馆的时候还带了他呢。”小胡扶着额解释道。
“我叫席志强，来这里快两个月了，前段时间家里有些事情，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所以徐队可能忘记我了。我保证，我一定会认真配合丁前辈，绝对不会拖她的后退，请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做吧。”席志强站直大声道，小胡觉得他这样看起来有些傻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也跟着在旁边帮腔，毕竟他是自己带的实习生。
“头儿，他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他体力好，帮丁儿跑个腿拿个东西还是没问题的。”小胡凑到徐子谦耳边小声道。
徐子谦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两步：“那就这样，他待在这里配合丁小钱的行动。”说着 又看了席志强一样，转身朝外走去。
小胡一脸兴奋的跟上去，临走的时候还颇为老练的拍了拍席志强的肩膀：“好好干。”
丁小钱全神投入在尸检报告当中，丝毫没注意发生了什么事情。席志强犹豫了一下，决定先自我介绍一番，他没想到自己的存在感竟然那么弱，都来了两个月了，徐队竟然完全忘记他的存在了。
“我是胡前辈手下的实习生，我叫席志强，徐队要我在这里配合你的工作。”席志强走到丁小钱桌前开口道。
丁小钱望着手里的文件，像是没有听见似得，头都没抬一下。
席志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难道说是被故意刁难了吗？他虽然跟着和丁小钱去过蜡像馆，但也仅仅只有那么一次而已，说起来他们之间基本上没什么接触，更加没有什么冲突，应该不会是故意装作听不见吧？
席志强鼓起勇气，提高声音再次道：“我叫席志强！徐队要我在这里配合你的工作！”
声音大的就算对面是聋子，恐怕也能听到，果然对面的丁小钱从资料中抬起头，望着席志强，呆呆的看了两秒，哦了一声，重新低下头去。
席志强简直呆住了，没有想到丁小钱竟然就这个反应，难道这种时候作为前辈的她，不应该对他说些什么吗？
“她是这样的，你习惯就好了，小钱同志，你手里的这个案子有进展吗？”孟局对昨天发生的案子有所听闻，但感觉只是一般的杀人案件，所以并未太过在意，回办公室见到这个场景，于是停下来开导了下这个实习生，顺带问问案件的进展。
“我还在看。”丁小钱强忍着烦躁道。
孟局笑呵呵道：“好好好吧，那你继续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这是实习生，你帮着多带带。”
“好。”丁小钱迅速的回答完毕之后继续看资料。
孟局拍了拍席志强的肩膀：“好好干。”然后转身离开。一眨眼又只剩下席志强一个人干站着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席志强咬着唇想让丁小钱吩咐他做一些事情，不然他这样傻站着也太尴尬了些。
“那个……前辈，我想看一下这个案子的相关资料。”席志强吞吞吐吐道。
丁小钱头也没抬，伸手拿了个笔记本递给席志强。
席志强接过笔记本，心也跟着稍微踏实了一点，看来丁小钱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应该只是懒得说话而已，之前跟着小胡的时候，就略有耳闻。既然不是讨厌自己，席志强也就放松下来，找个椅子坐了下来。
尸检报告上有一个耐人寻味的线索，那就是经过尸检之后，发现死者并不是因为左边胸腔肋骨下的伤痕而死，而是死于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是世界上最毒的树，平时放着是不会有危险的，但是树液若是进入人受伤处，人就会因心脏麻痹而死，蜡像师父钱复山一家三口就是死于见血封喉，他们被人从背后划了一刀，滴入见血封喉，从而心脏麻痹死亡。
只不过……使用见血封喉杀死了钱复山一家三口的刘德通，现在被关在监狱，根本没办法出门，那么王建峰这起案子同样使用见血封喉这一点，是偶然吗？
王建峰身高一米五，体格壮硕，约莫在75公斤上下，如果凶手是一个人，贴身和王建峰进行肉搏的话，最起码不会被王建峰矮小。但也有矮小精悍的人存在，只不过概率稍微低一点。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想必凶手一定很恨他，会不会凶手和死者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仇恨之类的，所以凶手才执着的要把死者的心脏取出来。”席志强迅速的看完了丁小钱的笔迹开口道，同时心中暗暗赞叹她的字迹清秀。
“比如说是情侣之间的关系……或者死者是同性恋，一般女性是没有这么大力气的，你上面也写了，伤口不浅，凶手可能为男性。”席志强想了想，补充猜测道。
丁小钱抬起头：“我很欣赏你的脑洞。”
席志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一般只有情侣之间才会说一些‘你是不是真心爱我’之类的话，所以就往那方面想了，估计是这个王建峰出轨了，被报复了。”
丁小钱颇为认真的想了一遍，然后道：“在王建峰的个人资料没有调查出来之前，你的猜测也不失为一种可能性，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遗留在现场的那个骑士又怎么解释？”
“定情信物？”席志强脱口而出，后又觉得不太合适：“不过就算是同性恋之间，用一个骑士当成定情的也太随便了些，这我就不知道了。”
丁小钱刚想说些什么，旁边忽然传来脚步声，接着江彧出现在面前。
“小钱串，外面下雨了，你怎么才穿这么点，冷吗？”江彧一见到丁小钱，声音就忍不住放软，那张妖孽般的面容都变得容光焕发。
丁小钱摇头：“不冷。你来是？”
“哦，这是王建峰的相关资料，昨天晚上才调查全面，从他幼儿园读的学校一直到他现在，全部的经历都有。”江彧从身后的保镖手中取过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然后递给丁小钱。
第376章 如何攀爬
“我本来不想带过来的，但调查也调查出来，想到这些资料能够帮助你破案，所以我还是带过来了。”江彧还是为昨天的事情感到有些生气，他知道他和徐子谦的关系不算好，但也不至于那么差。
明明只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况且他在案发现场的时候所有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徐子谦了，可徐子谦却执意把他带回了警局录口供，这让江彧一想起来，牙根就痒痒，如果不是因为丁小钱，他早就把这些资料撕碎扔掉了。
丁小钱下意识辩解：“他只是按照规矩。”
“嗯，我知道了，你看看资料吧，我还没来得及看。”江彧不想在继续上个话题了，他不想显得自己没用的抱怨徐子谦，而丁小钱还坚定在站在徐子谦那边帮着他辩护。
丁小钱没说话，低着头翻看资料。
江彧在旁边站了一会然后道：“小钱串，你先看吧，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嗯。”丁小钱头也没抬，江彧伸出手想轻轻拍一下丁小钱的脑袋，但手伸过去没碰到，又放了下来。
看着江彧离开，席志强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主要是担心丁小钱这边对他的印象会影响到他留在警局工作。现在才知道丁小钱对所有人态度都这样冷淡，
席志强刚想说点什么，丁小钱忽然站起来。
“要去哪吗？”席志强连忙问道。
“去王建峰家。”丁小钱简单收拾了一下，提着公文包。
“那我来开车！”席志强眼疾手快跟了上去。
丁小钱说了地名之后便微闭双目，席志强从后视镜看着丁小钱，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只是闭着眼睛。
王建峰是江北本地人，从小在江北长大，幼儿园是在家附近的私立幼儿园上的，小学进入了江北三十二小，初中高中则在江北市第一中学，大学如愿以偿考上了在帝都的重点高校，随后去美国深造。
王建峰在大学的专业是计算机工程，而去了美国深造之后，取得了计算机工程和心理学双学位，他回来之后曾经在帝都的一家私立心理会所担任过心理医生，大概做了几年之后，他又回到江北，进入了江彧的公司做了一名会计。
没有经验的会计在江北只能拿上三千块左右的薪水，而王建峰在帝都拿的薪水几乎是在江北的二十倍。让人奇怪的是王建峰放弃帝都工作后回到江北担任会计的动机，怎么想这也不符合正常人会做出的抉择。
更何况王建峰根本没有什么会计经验，只不过自学了几本书，所以没多长时间就被江彧的公司开除了。王建峰被开除之后又直接去了帝都，仿造了一个神域集团分公司，对其他公司进行诈骗。
神域集团旗下的业务很广泛，有设计行业、有百货连锁等等，而王建峰出去之后则是打着经济公司的旗号，为各行各业的公司提供融资操盘等技术支持。这样另外一个疑点就出现了，王建峰的履历当中并没有和经济有关系的，可是他却一连挑了两个和自己专业没有任何关系的行业去做。
他不仅做了，而且也的确收获颇丰，实在让人忍不住猜测他的背后还有别人存在，否则正常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些。一个新出茅庐的新人，能够利用合同上的漏洞几乎摧毁一个像帝都赵家那样庞大的家业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那个……地方到了。”席志强犹豫了一下，有些担心会打扰到丁小钱谁叫，但还是怯生生开口道。
丁小钱睁开眼睛朝窗外看去，看到路边竖着的牌子之后，确定的确是她要找的地方，这才提着公务包跳下车。
席志强默默的松口气，锁好车跟上丁小钱的步伐。
显然王建峰的母亲并不知道关于王建峰的事情，只是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警察，一脸警惕，不说让他们进去，也不说让他们离开。
“你好，我们是江北分局的警察，是这样的，关于你们儿子有些事情需要告知你们。”席志强鼓起勇气大声道。
“你是说建峰？”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浮现出紧张的情绪，这才想起来请丁小钱他们进来。
进入王建峰家之后，出于习惯，丁小钱迅速的环视了一下房间。
看上去王建峰家境一般，装修的也很简单，或许是天气的关系，在加上房子的朝向，整个房间显得阴沉沉的，气氛很压抑。一转眼，看到餐台对面的边几上放着一张带框的黑白照，照片上是一个板着脸的老头。
丁小钱心中一惊。
老人注意到丁小钱的视线，颤巍巍的到了两杯茶，推给丁小钱和席志强，然后叹了一口气：“前几天我这个老头子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我看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也会跟着一起走吧。人老了老了就没盼头了，如果不是因为建峰，恐怕我早就跟着一起去了。”
丁小钱顿时哑口无言，嗓子里面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老人的话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尤其是老人说如果不是因为建峰，她也早就跟着走了，如果她现在就告诉老人关于她儿子死亡的事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子的后果，可是出于一个警察的职责，她又不能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单老人，毕竟老人是有知情权的。
“你们刚才说是关于我儿子的事情？他怎么了？他在外面闯祸了吗？”老人想起来自己的儿子，连忙询问起来。
丁小钱喝了一口水，掩盖她的不知所措。
“我来这里是想问一下，关于你儿子的事情，就是……他这些年在什么地方工作，然后有没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丁小钱小心的揣测着用词，同时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老人本身就失去了配偶，此时如果再得知自己儿子惨死，无异于雪上加霜。
老人低下头，脸上浮起悲痛：“我儿子很多年没有回家了，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他从小学习成绩很好，想起来我又很后悔，我很后悔以前对他做的那些事情。”老人说着说着用满是褶子的手掌捂住脸。
这句话引起了丁小钱的注意：“你后悔对他做了什么事情？”
“他从小就是个乖巧的小孩，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是我当时因为一些原因，对他十分的严格，只要他成绩稍微下降一点，不是满分，我就会狠狠的责罚他，或许是因为这些原因，他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他的老师在家长会上告诉了我这件事情，老师说他什么都好，就是不说话，完全一句话都不说。老师上课提问他，他也只是呆呆的看着老师，但考卷和作业却表现的非常完美，老师怀疑他是心理上出了什么问题。”
老人说着眉头又蹙起来，眉眼中写满了后悔懊恼：“我回来之后只觉得愤怒，我觉得建峰在欺骗我，于是我狠狠的惩戒了他一番，或许是因为这些原因，导致他成年之后甚至连回来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他可能是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席志强插嘴道。
老人看了一眼席志强，又是一声叹息：“我当时不懂，我觉得我是对他好，一直到后来他上大学之后，我看到他的日记本，他的日记本写满了对我的恨意，我看完之后大脑充血，直接给他打了电话，说要断掉他的生活费，我期待他能向我道歉，结果他却冷冷的说，那就断掉吧。接着我再给他打电话就怎么打不通了，建峰就像是从我生命中彻底消失了一样。”
听到这丁小钱明白，于是接着问：“当你发现他自闭的时候，有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吗？”
老人点点头：“当时有个很有名的心理医生，叫尤恩，不过当时尤恩还只是在警局工作，并不是专门给人开导的心理医生，那个时候我不是很懂，就只知道他有名，就拦住他拜托他帮着开导。”
“尤恩？”丁小钱愣了愣。
“不过并没有什么效果，我觉得尤恩一点也不像别人说的那么神奇，看完心理医生之后，建峰还是老样子，什么话都不说，就算我打到他浑身抽搐，他也一句话不说。这个孩子从小就很倔强。”老人抹着眼泪。
席志强皱了皱眉：“你打他了？你之前说的惩戒就是打他吗？你是怎么打他的？”
老人点点头：“一般情况下是使用藤条，但是更多是找到什么就用什么打，不过我下手很知道轻重，不会把他打坏，最多也只是皮肉伤而已，其实我也很后悔，可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实在是控制不住，我只是想让他变好一点，为什么他不能理解我的做法？”
席志强无语的撇撇嘴，干脆一言不发，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一个警察， 对于别人家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评论比较好，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跟着丁小钱出来的，当然丁小钱的态度跟重要些。
丁小钱倒是在意老人说的带王建峰去过尤恩教授那里，虽然当时的尤恩教授还名不经传，不算是特别有名，勉强只能算是在江北小有名气。
但刘德通去过尤恩教授那，周于哲也去过，没想到这个王建峰也去过，难道是巧合吗？只是偶尔去看了同一个心理医生？
第377章 出了口恶气
徐子谦按照小胡的指引，找到了地处偏僻的那片自建房，想不到江北市内也有这样看似荒凉的地方。
或许因为是工作日，这篇自建房外面的人并不多，来往的车辆也很少，过路的人就更少了，从而显得更加与世隔绝。
徐子谦的车停在路牙，然后下车。
小胡连忙指着小胡同口道：“就是那家大红门，上次我们就是被困在那的。”
徐子谦点点头，径直的朝红门走去，没等他敲门进入，里面的人刚好推门走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两个人站在他门口，那个人顿时愣住了。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那个高大俊秀的男子吸引住了。
男子不仅身材高挑，而且气质非凡，看上去就绝非是一般人物，那人莫名心生出怯意，下意识想要退回院子，正当他要关上门的时候，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用手挡住了门。
“你……你……干什么？”那人结结巴巴的质问道，也不知怎么明明是自己家竟然毫无底气。
“警察。”徐子谦掏出警员证迅速的在那人面前亮了一下然后收回。
小胡看到之前器宇轩昂的房主，想到上次就是这个房主拿电击棒电叶萧，而这次却吓成这幅怂样不由觉得好笑。
“喂你记性那么差吗？难道不记得我了吗？”小胡装腔作势道，颇有狐假虎威之感。
那个人看了一眼小胡，收回视线，又看了一眼小胡，才想起来为什么小胡这么面熟：“原来是你啊，是警察啊，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你们不是把刘德通抓走了吗？那件事情我们也是受到指使啊，真的不关我们的事……”
徐子谦透过门的缝隙朝里面看去，并没有看到红色的小铁门，这才想起应该是之前被水泥封住之后重新涂了一层漆面，所以看不出来。他听说了丁小钱被困在这里一段时间之后，一直想过来看看。
“放心，我们这次来，只是看一下你这房子的构造，同时还想看一下你的房产证。”徐子谦淡淡道。
那个人并不想开门，可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如果是旁边那个小胡的话，他倒是好板着脸把门关上，可对面这个叫徐子谦的男人，显然不是那么好惹。
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小胡大声道：“赶紧开门啊，你不知道外面还下着雨吗？”说话间小胡就走过来推门。
那个人勉强挣扎了几下，还是被小胡推开了大门，只好立在旁边看着狗腿一样的小胡热情招呼着徐子谦进来。
徐子谦走进院子之后，仔细的环视着墙面，最终根据稍微凸起的边缘确定了红色小铁门的所在。
“你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徐子谦转过来问道。
房主打了个哆嗦：“是的，这是我的房子。”
“房产证呢？”
房主愣了愣：“警察没有必要查房产证吧？我一直住在这里，没见过警察要查这个。”
“拿出来。”徐子谦重复道。
小胡看到房主扭捏的样子，心里顿觉出了一口恶气，于是笑着道：“警察有权利看你的房产证，你就不要在啰嗦了，赶紧拿出来，还是说这房子其实不是你的？”
“怎么可能？这就是我的房子，不就是要看房产证吗？你们等着我去给你拿。”房主说着气呼呼的上了楼，没过一会拿下来一个小本本。
徐子谦打开看了一眼，扔到房主身上。
“假的。”
不仅是房主愣住了，小胡也愣住了。
“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房主大声道，可是越大声越是显得心虚。
徐子谦从文件夹抽出一张条例通告，上面的黑色大字写的是关于西滨路违章建筑的拆迁通知。
房主见到那张通告，立刻就没了声，脸色也跟着变得铁青。
“这份通知是去年的，整整一年这片违章建筑却并没有被拆除，很难想象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我不是稍微调查了一下，还真是不知道江北市政府竟然能够容忍这么大区域的违章建筑存在。”徐子谦冷声道。
房主吓得不敢吭声。
看到房主的脸色，徐子谦心里就有数了。
“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建房子的？”徐子谦问道。
“我不知道。”房主闭口不言，被拆穿之后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外面依旧阴雨绵绵，明明是中午，天色暗的却像是晚上。
“身份证呢。”
房主还是一声不吭。
小胡大声道：“快把你的身份拿出来！”
房主只好不情愿的拿出身份证，身份证显示的住址却不在江北，反而在隔壁城市的偏远农村。
觉察出房主身份的不对劲，徐子谦想到了那些其他居民的身份，或许全部都是从外地来的，因为在这里生活了多年，所以也染上了这边的口音。
经过调查之后，果然如同徐子谦猜想的那样，那些居民的身份也都是外地来的，只不过为什么这些外地人会聚集在这里，这个问题让徐子谦有些困惑。后来再三询问房主，房主才说明了他们刚开始只是在这里搭了一个棚户区算是落脚点。
接着他们白天做一些搬运工之类的活，晚上回到棚户区休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手上也有了点闲钱，到市里面买房子是不够，但是稍微修缮一下棚户区还是可以做到的，由于这棚户区的人基本都是一脉相连，所以他们之间同仇敌忾也能理解。
房主承认房产证是假的没错，但是这片区域绝对不是待拆迁的区域，因为这篇区域是公司的老板承包下来的，虽然没有买上，可是他是有租赁七十年的凭证的。
回去的路上，小胡一边开着车，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徐子谦的表情，他虽然跟在徐子谦旁边，可是完全不知道徐子谦现在什么心情。
徐子谦也没说去哪，小胡就朝着警局的方向开去。
就在这个时候徐子谦忽然道：“去岛村。”
“现在不回警局吗？已经三点了……岛村在什么地方？”小胡惊讶道，他只是知道岛村这个名字，但还没去过。
徐子谦叹了一口气：“停车。”
小胡连忙停车，徐子谦过去和小胡换了个位置，小胡坐在副驾驶座而徐子谦坐在驾驶座。就这样冒着毛毛细雨，车穿过大半个城市，从西滨路开到了岛村农家乐。
岛村今天似乎还挺热闹，远远就看到农家乐当中烟雾缭绕，好像有人在做饭。小胡伸长着脖子眺望，喃喃道：“为什么叫岛村呢，我还以为是个小岛，原来就是普通的农家乐。”
下车徐子谦走在前面，轻车熟路的来到上次的来过的那家小院。到了农家小院，才发现上次的那几个青年正坐在屋檐底下吃饭，旁边还烧着的炉子应该就是方才看到的那道烟雾的制造者。
青年显然还记得徐子谦，见到他来便放下碗筷：“老顾客啊，这次来又要叫上一堆吃的什么都不吃吗？”
青年语气中带着嘲讽之意，脸上也带着敌意，看上去好像不是个善茬，小胡皱起眉头：“怎么说话呢？现在做生意都是这个态度吗？你们的营业执照嗯？现在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开农家乐了？你们应该不是私营吧？公司老板呢？”
青年翻了白眼，没有回答小胡的话，而是直接道：“这饭呢，先说好，我们就做一道菜，多了不伺候，不接待浪费粮食的客人。”
“我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吃饭，之前还有些问题想要问清楚。”徐子谦淡然的开口道，他撑着伞站在雨中，身材修长俊美，面容在雨伞的阴影下反而显得有几分柔和。
“那到里面坐吧。”青年从门口挪开身体。
小胡看了青年一眼，只觉得青年不像是做这种粗活的人，可是青年似乎根本没空搭理他们，而是转身去收拾院子里的杂物，雨不知道怎么回事，越下越大，从缠绵的细雨变成倾盆大雨。
青年冒着雨收拾好东西，回到房间爆了一句粗口：“妈的，这雨这么大让人怎么吃饭啊？”
“在屋里吃不就行了。”小胡插嘴道。
青年没吭气，方才在外面吃饭因为实在避开大雨的另外几个青年端着饭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个子稍微小一点的男子笑呵呵道：“他说的是农家乐的生意，这几天天气不好，几乎都没人来这农家乐了。本身地方就比较偏僻，到处都是泥土，一下雨外面都是泥巴，小姑娘什么的都不喜欢挑这种时候来。也就大老爷们来了。”
男子的意思似乎指的是徐子谦和小胡。
小胡附和道：“你们这农家乐为什么叫岛村？这又不是个岛，倒是勉强算的上半个农村。”
“这个农家乐从直升机上往下看，就像是个小岛，周围都是湖畔，所以就取名岛村。”男子继续道，看起来这个人的脾气似乎要比方才那个青年好很多。
“原来如此。”小胡点点头，接着四下打量着房子，房子是土砖铺成的，地倒是水泥地，外面雨下的大，现在屋子里面还在漏水，那青年忙来忙去也不闲着，顺手拿了几个盆熟练放在漏水的地方接雨。
“什么时候天晴了，真的要好好修一下，不然爷爷在这里睡得不舒服。”那男子对青年道。
青年不耐烦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缩在床头的老人，没有说话。
第378章 让人发愁
小胡看着窗外瓢泼大雨不禁犯愁了：“头儿，雨这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今天晚上怎么办好？”
没等徐子谦说话，那个一直笑呵呵的男子道：“就住着呗，我们这是农家乐，又不缺地方，平时这也不会漏雨这么严重，只不过时间长了没来及好好修缮。话说回来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趟一趟往这边跑，倒不像是什么来旅游的啊。”
小胡回头看向徐子谦，徐子谦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胡干脆当做没听清楚：“什么？你们这里这么潮湿怎么睡觉？这被子都是湿的，这床上也漏雨了。”小胡说着用手抓了一下被褥，摸了一手的水。
老人蜷缩在被褥当中，似乎还在瑟瑟发抖。
青年停下动作，走到小胡面前：“让开。”
青年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对待顾客的态度，仿佛就像是对待对家一般。男子笑呵呵道：“阿部，你温柔一点，客人都要被你吓跑了。”
名叫阿部的青年转过头瞪了一眼笑呵呵的男子，似乎很嫌弃他。阿部没有吭声，半蹲下来从床底下翻出来一个实木柜子，拿出一床干净被褥。
“给他换掉。”阿部把被褥朝那笑呵呵的男子身上一放，转身拉个板凳坐在上面吧嗒吧嗒抽起烟来。
那男子也不生气，就按照阿部所说的去做了。
“这岛村从来都是一家人出来玩，或者一群年轻男女跑来热闹热闹，你一个人来了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还带着来另外一个大男人，我不得不怀疑你来到这的目的，请问你想干什么？”阿部狠狠吸了两口烟，开始吞云卷雾起来。
或许是受到了烟雾的刺激，老人开始不断咳嗽，阿部觉得很懊恼，皱着眉头摁灭了烟蒂：“别咳嗽了老东西！抽个烟就他妈使劲咳使劲咳！”
“阿部，你克制一点。”男子语气中带着些无奈，显然他虽看不惯阿部的态度，但也拿他无可奈何，总是笑呵呵的男子倒是很温柔，细心的给老人换着床褥，垫着床单，看到老人咳嗽，还顺手轻轻的帮着老人拍背。
“李云龙，你说的倒是轻巧。”阿部翻了白眼不去搭理他，而是看向徐子谦：“话说回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游客而已，上次看到你这里风景不错，特地带了人过来坐坐，哪里想到赶上了这场大雨？”徐子谦风轻云淡道，如果不是小胡一直在旁边跟着，恐怕也要信了。
徐子谦气质很不一般，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会撒谎，阿部眉头皱了几次，最后还是只能松开。他拿捏不准对方是不是在说谎，他下意识想去相信，可根据这么多年的经验，又觉得对方说的不是实话。
“上次倒是忘记问了，一般农家乐单人要多少钱？上次我好像没给钱，这次一并给上吧，而且这次我还带了一个同伴来。”徐子谦真诚的询问道。
阿部倒是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但很快他就恢复之前态度。
“一个人一百八，包括吃住，但吃只有四菜一汤，想要别的需要另加钱。”
徐子谦掏出钱包数了四张递给阿部：“看来我们今天晚上需要住在这里了。”
“啥，住在这里？”小胡打了个寒战，这里潮湿的不行，看起来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被称作李云龙的那个笑嘻嘻的男子笑着道：“这个房子是稍微潮湿了一点，那是因为这只做会客厅用呀，所以修缮没有跟上，你们要是在这住一晚上的话，可以住在里面的屋子，虽然算不上太好的房子，但也算干净。放心住吧。”
“是吗？”小胡半信半疑，看着眼前稀稀落落水泥混杂情形，实在不敢相信里面的房子会更好。
外面忽然一个响雷披了过来，徐子谦停在外面的车被雷轰的直叫。
“要不要把车开到院子里面来，这样比较保险一些。”小胡鹅式的伸着脖子朝窗户外面探头，淋了一脑门雨，然后一甩头看着徐子谦说道。
“不用了，院子里面也没什么遮挡的，都一样。”徐子谦淡淡回到。
“对了，我们要是住在这里，要不要给丁儿打电话通知一声？”小胡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倒是无所谓，那头儿那边不给丁儿打电话，丁儿肯定会着急，到时候就不好了。
徐子谦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准备拨号，却注意到根本没信号，看来郊区的大雨真的会影响到手机信号，徐子谦不由皱起眉头。
“怎么了？”小胡看到徐子谦拿起手机又放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于是也拿起手机，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小胡当即发出嚎叫：“怎么没信号啊！”
阿部和李云龙相互对视一眼，眼中带着耐人寻味的情绪，徐子谦冷眼把两人视线的交流尽收眼底。
“可能是雨下得太大了吧。我看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你们还是安安心心在这里睡一晚上，等第二天雨停了一切就好了。”李云龙双手环抱住胸，倾斜的靠在门框旁边笑着道。
这个李云龙似乎非常喜欢眯着眼睛笑，小胡觉得从自己一进门开始，李云龙就没有把唇角放下去。
“你们的手机也都没有信号吗？”小胡捧着手机，还不肯现在就死心，希望谁家有电话有信号，然后可以打出去就行，结果看了一圈，那些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小胡只好无奈的放下手机。
“请问两位要怎么称呼，为什么会选择来我们岛村呢？”李云龙笑眯眯的问道。
小胡心情不悦，勉强嘟囔了一句：“免贵姓胡，姓胡的胡。”
“哦原来是胡先生，那么这位呢？”李云龙看向徐子谦。
“姓徐，是我们……是我的前辈，以及我最敬佩的人。”小胡想了想，连忙改口道。
“原来如此，是前辈啊，那么你们怎么回来我们这里玩呢？莫非两位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么？”李云龙笑眯眯的说着不怀好意的话。
小胡不由皱眉：“岛村这个农家乐，大名在外，有什么不能来吗？”
“那倒没有，你们当然可以来，想什么来什么时候来。”李云龙见到小胡生气，眼底的笑意更浓厚了。
徐子谦轻咳两声，岔开话题：“这个岛村是你们自己开设的么？怎么会选择这个地方？来的时候路面也不怎么平整，一般人很少会想到来这里吧？岛村开设多长时间了呢？”
李云龙听到徐子谦一连串的发问，先是微微一怔，接着笑道：“我们开设的？你也太抬举我们了，这岛村是公司老板一手建成的，至于存在年月，也不过就读两年而已，冬天基本上没什么人来，但是像是春天夏天秋天，来这里得人可不少呢，尤其是有些公司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包大客车来，说实话这的效益其实还算不错。”
阿部在一旁靠着墙壁，竖着耳朵听两个人的谈话，同时默默的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那么方便问一下你们老板是谁吗？他的眼光倒是还不错，除了远离尘嚣之外，岛村的自然风景也让人流连，你们的老板是怎么发现这样一个风水宝地？”徐子谦语气淡然的同时，不乏敬佩之意。
李云龙脸上笑意越发浓厚：“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我也只不过是老板聘用的一个工人而已。”
徐子谦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注意到李云龙胸脯上结实的肌肉，徐子谦羡慕道：“你们老板应该给你们留了很长的休息时间，让你可以去健身房锻炼肌肉吧。”肌肉看似随随便便运动就能够得到，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想要得到完美的肌肉不仅需要注意锻炼，更重要的是注重饮食，徐子谦不认为随便一个农家乐的工作人员会有时间注意到这一点。
李云龙脸色微微僵硬，但转瞬即逝：“哪里，劳动力大了自然就有肌肉。”
“对你们公司的老板的身份很好奇。”徐子谦说着淡淡的笑了下。
“老板也只是普通人而已。”阿部忽然突兀的插嘴道。
外面的雨下的昏天暗地，似乎为了补偿这几天淅淅沥沥没头没尾的小雨，老天开始敞开了下，地面很快就汇集了一地雨水，而不断从天而降的雨水砸的水面开出无数朵透明的水花。
不论徐子谦怎么表示对老板的好奇，这些人依旧对老板的身份闭口不言，不知道是出于保密还是别的什么，总让人觉得这些人似乎隐藏了不止这一件事情。
“你们岛村加起来只有你们几个人在吗？从外面看这个地方好像不小，上次来没机会去里面看看，等明天雨停了，一定要过去看看才行。”徐子谦看着外面下的不停歇的雨半自言自语道。的
“那倒不是，只不过这几天人少一点，一部分人被调去了别的地方，如果徐先生想要到处转转的，明天我可以充当向导，这岛村虽然占地不是很大，但弯弯转转特别多，有些人来这里甚至会迷路的，当然我不是说两位会迷路，总归我跟上要保险一点。”李云龙热情的说道。
徐子谦点头，昏暗的房间中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李云龙的笑脸不知道怎么，多了一丝不自然。
第379章 不得不离去
丁小钱一直到离开，还是没等把王建峰死亡的消息告诉老人，再三犹豫之后，她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交给别的同事，转由电话通知，或许老人现在唯一得念头就是王建峰了，即便王建峰已经十多年不归家甚至连面都没有见一次。
回到警局的时候，瓢泼大雨刚好来到，刚一下车，丁小钱和席志强就目睹了毛毛细雨变成大雨坠串联在天地之间的场景。
席志强站在屋檐下忍不住跺着脚嘟囔着：“差一点，这什么天气啊，冻死人了。”
丁小钱则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认认真真的抖着雨伞上的水，然后一动不动坐在桌前翻看资料。
王建峰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凌晨左右，距离案发时间约为十二个小时，第一现场的目击者为江彧和江彧的保镖，以及王建峰隔壁住的高中生小姑娘，还有王建峰小区的门卫。
通过笔录，首先排除王建峰隔壁住的小姑娘，其次是小区的门卫，门卫是早上才来值班的，并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最后是江彧，至于是不是江彧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是，或者不是，但丁小钱还是在江彧的名字地下划了重点符号。
小姑娘曾经供述，说王建峰曾在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问她接过墨水，于七点半左右归还，可是在王建峰家中却并没有找到使用过墨水的痕迹。
这点让人觉得有些疑惑，丁小钱单读把这条列了出来，希望后续的调查中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再一次一边看照片，一边对比着尸检报告，丁小钱开始在本子上做笔记。
王建峰死于见血封喉，但左胸肋骨下的伤口的确是致命伤，因为见血封喉需要伤口才能够由血液运输的全身上下，最后造成心脏麻痹。因此王建峰是死于心脏麻痹，并非是被活活的掏心。
掏心不仅仅是怨偶方面会做的事情，在很早之强，掏心是一种人祭，他们选择出一个替罪羊，活生生掏掉他的心脏，然后用心脏上的鲜血涂抹神像，最后把心脏高举起来，期待有从天而见的鹰叼走心脏带给天上的神食用。
如果从这方面考虑的话，很可能王建峰的死仅仅相当于替罪羊，也就是说他是被迫死亡的，是被幕后主使者丢弃的棋子。这枚丢弃的棋子的含义，也就是在王建峰尸体旁边发现那枚黑色国际象棋当中的骑士。
丁小钱皱着眉，忽然灵机一动，如果这样解释的话倒也合情合理。
而席志强所提出的‘情侣仇杀’恐怕不太可行，从王建峰母亲的态度上能够看出来，王建峰至今没有什么所谓的对象，无论男女。
既然王建峰是一枚弃子，那么在他还没有成为弃子之前，是被谁利用着的？
他的存在到底妨碍了谁的利益？王建峰之所以被追查无非是因为他假冒了江彧的神域集团，对别的公司进行诈骗利用同时伤及到了徐家人的安全。
王建峰身上有两种可能。
一，王建峰是江彧的人，从头到尾，王建峰都是在为江彧效劳，所以同样的江彧也是知道关于王建峰的所有的事情。眼见着他的背景要败露，所以江彧采取丢马保俥。
二，王建峰和江彧没有丝毫的关系，王建峰是效命于另外一个组织，而另外的组织担心警方或者江彧会顺着王建峰追查到他们的身上，因此选择放弃王建峰这枚棋子，亲自派人杀了他。
这两种解释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有一点有些说不通，那就是如果以上两者真的想要放弃王建峰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在现场留下一个骑士。从他的死亡就足够推理出他是弃子，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除非……这枚骑士是杀人预告。
这一次是骑士，下一次是什么？
想到这，丁小钱忽然心中一凉，如果真的如同她所猜想得这样，王建峰的死亡只是个开始，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要和凶手进行争分夺秒的赛跑。
国际象棋当中骑士相当于短枪步兵，只能够进行短距离的攻击，同时需要调整角度，角度错的话就算是离的再近也没有办法杀死对方。
乍一看王建峰似乎和骑士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仔细想了一想，实际上却也有几分联系，王建峰毕业之后，选择了心理学留在帝都，接着又去了江彧的神域集团，做了一枚小小的会计，这背后的动机让人忍不住猜疑。
他不可能是一时头脑烧坏了忽然跳槽到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除非他是为了完成某种潜伏。
他先是去了江彧的神域集团进行了解，随后又去了帝都，开设了一个顶着神域集团分公司为名的假冒公司，这两者结合起来，说明王建峰是有目的的去神域集团套账。
那么既然是这样，几乎能够排除这件事情和江彧有关，因为显然江彧和他的公司神域集团是这起案件的受害者。此时丁小钱更加倾向于王建峰身上的第二种可能性。在背后指使王建峰的另有其人，而那群人担心事情败露追查到他们身上，所以他们便选择结束王的性命，为这件事情划伤句点。
可如果是这样，那么杀人预告又怎么解释？
丁小钱皱着眉头，眉心凝成细小的褶皱，到底是因为什么？丁小钱顿时没了头绪，手里的证据不够充分，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一步的推理。
根据这些资料能够判断的是，对王建峰进行处理的人手段十分狠毒，但并不是很娴熟，不过并不影响效果，虽然杀害王建峰的人很可能并非是惯犯，但从不落任何马脚这一点来看，杀害王建峰的那伙人，应该很有经验。
窗外渐渐黑透了，办公室的人基本上就只剩下丁小钱和席志强了，席志强看到丁小钱思考的入迷，不敢打扰她，一直到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伸长懒腰，席志强才从打盹中清醒过来。
“啊，都这么晚了。”席志强看了一眼窗外惊讶道。
丁小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向窗外，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可虽然漆黑一片，对着路灯却依旧能够看到下的十分猛烈的雨滴。
“整整一个下午，雨竟然还能下的这么大。”席志强啧啧称奇，随后懊恼道：“这么晚了怎么办，还下这么大雨，怎么回家啊。”说罢席志强哭丧着脸。
丁小钱从案件分析当中抽身，还没有想到这个层次的问题，只是走向徐子谦的办公室，下意识想要看徐子谦回来了没。
席志强在后面道：“别看了，还没回来了呢。要是他回来了，能让你在这里呆到这么晚吗？”一天下来席志强也算是摸清楚了丁小钱的脾气，知道丁小钱不会那么容易生气，所以说话也就放肆了很多。
感觉其实和丁小钱相处倒也轻松，因为不用过多的揣测对方会不会多想，自己也就能随便说点什么。
丁小钱并未理会，径直推开徐子谦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黑压压一片，没有一个人影。
抬头看向时钟，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按理说不应该，徐子谦不会这么晚没回来还不告诉自己一声的。丁小钱小跑着拿起自己的手机，手机上面没有任何消息显示，甚至也没有未接电话。
丁小钱的心顿时揪了起来，难道说他遇到了什么危险？
往常丁小钱不会这样担心的，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丁小钱的第六感好像不停的暗示她会出事。外面这么黑而且又下了这么大的雨，让人很难不多想。丁小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徐子谦的通讯录，按下了拨号键。
对面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接着就是客服甜美但是毫无感情色彩的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这句话在丁小钱耳边连番轰炸，下雨天，黑夜，电话联系不上，同时也没有提前交代。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丁小钱有些坐不住，没头没脑的抓起伞就要玩外面跑。
席志强一个恍惚之间就看见丁小钱朝外冲去，连忙从桌子上跳下来抓住了丁小钱的胳膊大声道：“雨这么大你去哪啊？”
“徐子谦，徐子谦他有危险，我要去找他。”丁小钱喃喃道，以前她不会这样的，可是这次感觉却莫名的强烈，好像几乎能够看到对方的危险处境，而这个念头出现在丁小钱脑海里，就无法再次消除，因而丁小钱根本坐不住。
“你冷静一点！徐队不可能有危险的！”席志强顾不得多想，只是死死抓住丁小钱的胳膊不让她走，以前丁小钱在警局的事情他也或多或少了解过，比如有人曾经把丁小钱当逃犯关押在小黑屋，结果没多长时间，关押丁小钱的那两个官都倒台了，不用说一定是徐子谦做的手脚。
他既然受命照顾丁小钱，也得到了徐队的默认，他就要好好的行驶义务，以确保徐队的满意，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丁小钱冒着危险出去。不然的话……他已经能想象那种后果了。
“不行，这么晚了，他没有给我电话，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要去找他。”丁小钱越发急躁起来，根本听不了别人的话，只顾着想着徐子谦，这么晚又下了那么大的雨，让人难免忍不住往坏的地方想。
第380章 难以想象
徐子谦和小胡被带到平房最靠里的那间房子，房子大约十平米左右，只放了一张双人床，床上铺着一层纤薄的竹席和一条棉花分布不均匀的棉被，房间不大也不小，可是若是住进两个人的话，那就显得有些狭窄了。
小胡看了一眼房间，顿时觉得自己要窒息了，难道说他要和头儿睡一间房？不止睡一间房，还要睡一张床？同时共用一条棉被？
“等一下，我看这闲房子不是很多吗？”小胡皱着眉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赵云龙。
赵云龙笑呵呵道：“闲房子是很多，可是漏雨的房子也很多，这个房子算是好的了，隔壁有个大树挡着，在加上之前铺柏油铺到这的时候基本上把剩下的全部用上了，所以不漏雨呢，别的房子是有，但是怕你城里人住不习惯。”
“有什么住不习惯的，你先让我看看！”小胡一听到还有空房，连忙要求去看，他可不敢想象自己和徐子谦共睡一张床，到时候他恐怕连屁都不敢放，为了健康考虑，他坚决不能同意。
“行。”赵云龙出门往左走，推开隔壁的房间的门，指着房间道：“就这，过来看吧。”
小胡凑过去望了一眼，不由傻眼了，这间房子比刚才的会客厅还要简陋，地面粗略的刷了一层水泥，但还残留着脚印，看起来像是刷水泥的时候谁太心急，等不了水泥干就跑上去踩了几脚。
床是歪歪斜斜的单人床，连一张铺盖的东西都没有，房顶还在持续不断的床上滴水，地面湿漉漉的黏着不明灰尘，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片。
小胡深吸一口气，还是默默的退回方才的房间，徐子谦面无表情的坐在床头，两指夹着香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没看上那房子？”赵云龙站在门口问，晚风把雨水打在他光溜溜后背上，可他一点也不在意。
小胡摇摇头，接着又没骨气的点点头：“那个房子太冷了。”他实在想象不到自己要怎么在那样的房子里面待一个晚上。
赵云龙咧嘴笑了笑：“那我走了。”说罢转身离开。
小胡小心的把房间的门反锁上，接着搓着手道：“这雨下的太冷了，冷的我都有点发抖。”小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直觉不能沉默，沉默的话气氛容易尴尬，只不过这一床被子要怎么分配？想象一下他和头儿晚上争夺被子的场景，真是令人不忍直视。
徐子谦就坐在那，一句话也没说，时不时的伸手弹下烟灰。
小胡实在不晓得要说什么，忽然觉得说多错多，干脆也跟着闭口不言，缩在床尾双手插在袖子里呆坐着。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伴随着催眠一般的雨声，小胡开始迷糊起来，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模糊中小胡觉得徐子谦站起来拉灭了灯，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当这样刚刚好适合入睡，小胡脑袋点着点着，跟着身子就一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似乎觉得有些冷，小胡蜷了蜷身子，缩成一小团。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徐子谦忽然站起来，扔掉烟蒂，动作虽然很轻，可是小胡却猛地一个激灵被惊醒了，他困顿的揉着眼睛望着徐子谦，含糊不清道：“头儿，你要干什么？”
徐子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小胡不要说话。
小胡顿时完全清醒过来，倒不是因为徐子谦让他不要说话，而是他听到外面传来细琐的声响。乍一听就像是小猫才轻轻撩着木桩发出的声音似得。
徐子谦依旧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回到床边坐下躺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小胡愣住了，向后退缩了点。
“躺下睡。”徐子谦命令道。
小胡连忙躺下，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胡思乱想了，徐子谦绝不会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他不会毫无目的的半夜不睡觉坐在黑暗中守着，他一定是在等什么事情的到来，而此时他要求自己躺下睡，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刚躺下闭上演技你，一道刺眼的白光几乎擦着他们脑门滑了过去，好像有人在外面用手电筒照他们。
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隐约还能够听到外面的人手触碰口袋的声响。
不妙啊……小胡紧闭着眼紧锁着眉头，想也知道徐子谦特地跑到这里，绝不是可能是来度假的，结果他还心这么宽，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常，实在是惭愧。他现在在仔细回忆一遍自己之前的举动有没有给徐子谦拖后腿。
忽然有人推门，门是木头门，风吹雨打的掉了原来的颜色，看上去也危危可及，但实际上经过反锁之后，还是很难直接推开。外面的人推了几下，没了动静，从声音上似乎能够感觉到，推门的那个人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徐子谦把手放在上衣口袋里，握紧了口袋中的东西。
小胡的心被提拉起来，连忙也跟着想要找点什么能够防身的东西，可是浑身翻遍了，只有一串钥匙算是坚硬的物品，不管有没有用，小胡还是抓紧那串钥匙，以防不时之需。
“睡着了吗里面的人，你小声点，吵醒他们怎么办？”外面有人小声的道，听上去像是阿部的声音，语气隐含着些许怒意，不过他本身平时说话就这个态度，所以很好辨认。
“放心吧，我加了安眠药的。”
“安眠药？你看他们吃那么点东西，你那安眠药顶个屁用！”
“嘘，小声点。”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直接干吧。”
外面没了声音，此时的小胡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容易就睡着了。
徐子谦从风衣的口袋中取出一把匕首递给小胡，低声道：“准备好。”
小胡连忙抓紧匕首，心里终于稍微踏实了点，幸好头儿准备周全，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当小胡收好匕首，外面突然响起砸门的声音，小胡的心也跟着砸门声抽搐了下。
徐子谦从床上下去，侧身贴着墙面走到门旁边，小胡连忙拿着匕首跟在徐子谦后面。
门已经被砸出了一道缝隙，徐子谦在里面不好判断出外面站着多少个人，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可是想想也应该清楚，外面的人只多不少。
这边至少有二十多户人家，而一户人家很可能有三-五个青年守着，那么全岛村加起来起码有几十个，不过看门外的动静，应该远没有那么多，下午的时候他们到达岛村，在这个院子里面的一共有七个人，不排除他们另外找来了帮手。
不管多少人，眼下的情况对于徐子谦他们是非常不利的，看来上次他来过之后，就引起了岛村这边的注意，莫非是在岛村后面的集团，早就安排这些人留在这里，为的就是除掉他们吗？
顾不得多想，门琐已经被完全的砸碎，一个黑影直接扑了进来，徐子谦抬起手中的匕首一挥，对方身子一歪，捧着脖子倒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喘气，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心，他们已经醒了！”阿部见状不好连忙吼道，他声音粗厚，丝毫没有畏惧之意，见到前一个被徐子谦撂倒，他却鼓足了劲头一刀冲着徐子谦的脑门劈了过去。
徐子谦灵活的躲开，还顺势抓住了阿部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死死捏住阿部手腕，阿部吃痛，忍不住哇的叫了一声，拿着匕首的手松开，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外面黑压压的人头攒动，饶是徐子谦都忍不住心中一惊，看来自己还真的没估计错，这一次竟然来了足足五十多个人，黑压压的站在院子当中蓄势待发着，不知道指使这些青年来杀自己灭口的是何方神圣。徐子谦只知道他在那位‘神圣’眼中，还挺棘手。
“住手，想让他死的话，你们尽管来啊！你们往前来一步，我就杀了他。”徐子谦反手扼住阿部的喉咙，阿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他看上去十分结实，可是在徐子谦手下却毫无反抗的余地。
徐子谦不知道阿部算不算头领，但想着试一下也无妨，于是直接大声喊了出来，不料他这番话却引得人群中一阵哄笑。哄笑过后，人群当中走出来一个撑着红伞的青年，撑着红伞的青年个头不算高，顶多一米六五的样子，在一群一米七八左右的青年中不甚显眼。
可虽然如此，这个个子短小的青年却在人群中很有威信的样子，众人纷纷为他让路，好像他才是整个队伍的头领。
雨越下越大，黑咕隆咚的雨夜中，时不时还伴随着雷鸣。站在院子中那群青年被雨淋得眼睛都快睁不看了，身上却散发着浓厚的杀意，颇有一种不杀了徐子谦决不罢休的架势。
“原则上我是该为你所制约的，不管怎么样阿部也是我们当中的一员，可是抱歉，上面的人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你的命，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要你的命才是首要的。”个子短小的青年不急不躁的道，唇角似乎还挂着微笑，显得十分从容。
小胡望着那张看上去笑的十分虚伪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妙啊……情况是真的不妙了。这个短小青年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够看到他白色衬衣底下健硕的肱二头肌，休闲运动裤之下的发达的股四头肌，浑身肌肉匀称没有一丝赘肉，绝对不是经过蛋白粉膨化的那种超大体格，可让人觉非常有力量，同时具有很强的爆发力。
小胡不敢想象这样的人要是和他贴身搏斗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他只知道自己现在两股战战，要不是因为院子被层层叠叠围住，没有逃走之路，他恐怕早就忍不住脚底抹油。
第381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的命？我是何德何能被你们‘上面’的人如此看重？”徐子谦冷笑道，但是扼住阿部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松懈，即便是不能作为人质，阿部还是可以作为人肉盾牌的，虽然无耻了一点，可眼下他没有必要遵守什么道义不道义，稍微一失足，恐怕他会再也见不到丁小钱。
想到丁小钱，徐子谦心中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好像漂泊的浮萍找到了根基，同时不断的汲取着泥土当中的养分。徐子谦的手不自觉的加了一分力，阿部被扼的翻起了白眼。
“徐子谦，徐家的大少爷，江北有名的神探，不下一点血本不行啊。”撑着伞的青年笑笑。
徐子谦不由沉了脸，看来的确如他所猜测的那样，他们是有仔细调查过他的，甚至算好了他还会再来一趟，于是在这里守好了，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没想到他竟然慢了一步，本身徐子谦是打算第二天再来一次岛村做确认，可是第二天遇到了突发状况，也就是王建峰的死亡，这让他来着的时间推迟了，却给岛村的人钻了空子。
“看来你很清楚我的身份，那么你还敢这么做，不怕死吗？”徐子谦的冷冷的道。
撑伞青年仰天哈哈大笑：“怕！我当然怕死，我最怕的就是碌碌无为的死去了。所以我要做点大动作，临死之前能拉上徐家大少爷，哦不，或许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徐家的主人垫背，那也不枉我一死。”
徐子谦眼睛眯起来：“看来你知道的不是一点半点。”徐老爷子死亡的消息没有通知任何媒体，追悼会也是十分低调的在殡仪馆内进行的，按照徐家，以及徐家邀请的一些人，口风都是相当严格，不会把这件事情暴露出去。
而这个撑伞青年却明晃晃的直指这件事情，这说明他一定知道些什么，甚至可能是拿起事件的参与者。
王建峰和帝都那件事情有关系，但仅仅王建峰一个人，什么都做不成，徐子谦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见到岛村这么多的青壮年的时候，徐子谦其实第一反应是这个岛村是幕后主使者建造的一个小小的用人基地。
平时用岛村掩人耳目，实际上却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个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可是徐子谦第一次来就觉察到不同，平白人家的人和过着刀尖舔血生活的人，眼神看上去是不一样的。
徐子谦起了活捉住这个青年的念头。
“黎安。”青年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两个字。
徐子谦皱了皱眉，并未说话。
青年笑了：“我叫黎安，你会死在我的手下，很惨很惨，所以先告诉你我的名字，以免你死不瞑目。”
徐子谦也笑了：“你就这么自信我会死在你的手下？”
“即便是我不能，你看看我身后这么多人，难道你能逃得出去？你能杀一个，杀两个，甚至杀十个二十个，你能杀的完这么多？更何况你还有个拖后腿的，你的处境很危险哦。”黎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提高声音道。
徐子谦再次扫视了一圈，站在雨中那群青年手中拿着的大约都是一尺长的西瓜刀，再不济也是铁棍，而且个个身板不弱，而他这边只有他和小胡两个人，手里只不过是一把最多不超过二十厘米的匕首，力量悬殊，仿佛可以直接遇见后果。
徐子谦忍不住皱起眉头，考虑着要如何才能够在这场不平等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黎安绕到一边，淡定自若的道：“开始吧，让我看一场好戏。”黎安笑起来样子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怒吼，犹如野兽狂叫群魔乱舞一般。
四五个人径直朝着徐子谦冲过来，不顾一切的高举着西瓜刀，徐子谦连忙躲在阿部的身后，毫无疑问，那些刀全部硬生生的落在阿部的身上，当场阿部就嚎叫如同宰杀中的野猪，他想挣扎可是刀口创伤面极大，瞬间失血过多的他根本毫无反抗的力气。
徐子谦一手举着阿部，一手侧面滑到方才那几个青年眼前， 在他们还未来得及收手之前，抬刀一抹。顿时血光四溅，几个青年像是漏气的气球立刻萎缩在地上，只能趴在地上连连喘气。
“好厉害。”黎安零散的拍着巴掌，站在一旁眉头微微挑起，显得有些惊讶，但整个人依旧纹丝不动，雨夜中对面的人在生死相搏，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黎安的眼眸中有殷虹在蔓延。
擒贼先擒王这句话是没错，可是这个‘王’却不太一般，虽然身材矮小，可是却十分有力量，徐子谦一时没打算直接动他。更何况徐子谦认为黎安口中的一切代价应该还包含他自己的生命，他在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即便是抓住了他，恐怕也没什么大用。
徐子谦面色冷清，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一眨眼的功夫，他脚底下已经躺了将近十具尸体，而他连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继续朝人群当中深入过去。可对面的青年却心中露怯。
明明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好像随便一刀子或者一铁棍就能被撂倒，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被撂倒的都是他们那方的人，看上去平淡无奇的体格却有如此的爆发力，不，或许应该被称为如此的技巧。
徐子谦有着像是魔鬼一般奇妙的技巧，让人还没有看清楚，就觉得喉咙间微凉，接着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此时徐子谦在众人的眼中如同一个嗜血的阿修罗，脸上带着从他人身上迸溅出来的血迹，而眸中却十分淡然，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喂喂喂，你这样真的好吗？你可是个人民警察呢，我看你相较于人民警察，更适合做杀手呢，要不要考虑转个行？”黎安半调侃半认真道。
徐子谦手里轻巧的耍着刀柄，刀尖在雨夜中划过一道暗色的弧线，最后完好无损的落在徐子谦的手中，雨水急速的滴打在还残留着血液的刀面，晕出一道血红的雾气。
此时的徐子谦根本顾不得想那么多，不是他死，就是他们亡，他当然不能死，如果他死了，丁小钱怎么办呢？所以他不能考虑那么多，现在他的眼中只有对方的喉咙，眼睛，任何能够迅速致死的部位。
徐子谦上前走了一步，众人后退。
小胡没来得及出手，只是举着匕首警惕的跟在徐子谦的身后。
徐子谦慢慢的抬腿向前再次跨出了一步，他的眼中多了一道红色大铁门，就是那里，只要出了那，上了车，就安全了。
众人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知不觉间，他们仿佛弄反了受害者和加害方的身份。徐子谦每向前走一步，众人便神情紧张的向后退一步。谁都不想贸然上前，然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子谦割喉。
虽然说着他们既然来就是不怕死，可是哪有人不怕死，只是做好了死的觉悟而已。
黎安有些忍不住了：“你们在干什么？难道想看着他们逃走吗？机会只有这一次！要是放他们跑了，你们也没有好果子吃！快点给我动起来！”
众人听到这话，鼓足勇气，狂吼着为自己壮胆，接着再次朝徐子谦蜂拥砍去。
“不要光顾着徐子谦，旁边那个傻大个也别忘记了！”黎安站在一边远程指挥道。
傻、傻大个？小胡反唇相讥：“傻大个也比你这个矮冬瓜好！”
接着迎面就是数个青年壮汉，小胡身板是不低，也不小，可是要说肌肉块头，还是比对面这几个人差远了。眼看着几个人提着棍子朝自己冲了过来，小胡当即拔腿就跑。
“快，不要让他跑了！”几个人一边喊着一边紧跟着小胡，小胡虽然没什么肌肉，但是脚底抹油倒是很在行。
徐子谦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小胡的动作，连忙道：“朝大门跑。”他正想着怎么过去，现在小胡朝那边跑实在是再好不过。
小胡会意，更是撒开丫子朝门口冲，几秒之间就冲到了门口，接着着急忙慌打开大门。
“那边不要愣着了，快去大门那堵住那个傻大个！”黎安有些着急起来。
院子里打手虽然被徐子谦干掉了将近十个，可是还有很多，一部分人堵着徐子谦，一部分人则被堵着徐子谦的那部分挡住，看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导致小胡有可乘之机，此时听到黎安指挥，立刻有一部分靠前面的人转而朝大门跑去。
小胡先是看到追着自己那几个人被徐子谦拦截住，刚稍微放下心，抬眼就看到另外一波人朝自己冲了过来，小胡吓的魂都要飞了，迎面一个光头男子龇着牙恶狠狠的抬起狼牙棒，小胡没来得及躲开，腿上硬生生的挨了一棍子。
几乎能够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小胡忍不住想叫，可是又担心会让徐子谦分心，于是咬牙忍住硬是撑着站起来，对着那光头的眼睛就是一刀。
光头嗷的一声扔掉狼牙棒，双手捧着眼睛，指缝源源不断的向下留着献血，失去视力让光头重心不稳的朝后倒去，连累了几个站在后面等着砍小胡的被光头绊倒。
第382章 第一次动手
小胡还是第一次动手，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就是手不停地颤抖着，好像得了羊癫疯似得，愣神的时候，迎面来了个提着长刀的，黑色雨夜中，小胡竟然能够看到那长刀的刀身上泛着的冷光。
那一刀砍在自己身上恐怕少说缺胳膊少腿，要是看在自己脑袋，估计脑袋都会被削平了，若是插在自己身上，白刀子进去，身上可以多两个洞。
小胡脸色苍白想躲，可是左腿完全不停使唤，眼见着长刀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忽然那人身子一歪，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小胡就靠在墙头，一脸惊讶的望着那人倒在自己面前，缓缓抬起头，看到满身血的徐子谦，徐子谦皱着眉咬牙道：“快跑！”而徐子谦的身后是一群张牙舞爪提着刀的青年。
小胡立刻反应过来，偕同徐子谦没命似得跑上了车，完全顾不上自己瘸的不行的腿，此时他就当自己痛觉失灵。一上了车徐子谦立刻踩下油门，不管前面是不是有人，直接撵着泥巴开了过去，好在车子性能极佳，抓地效果比想象中的轻松许多，很快就把那群人甩在身后。
从后视镜看着那群人懊恼的模样，小胡才渐渐的放下心来，他开始有些迷糊，感觉周身困乏，眼皮黏住仿佛再也不想睁开了似得。
丁小钱捧着一杯水慢慢的啜着，右眼皮越跳越厉害，她只好抽出一只手按住右眼。
江彧不死心道：“我再去给你做一次。”
“我不吃。”丁小钱干脆直接道，放下杯子抱着资料靠在沙发中。
江彧有些挂不住面子，本来他还想在丁小钱面前露一手，可是没想到露一手没成功，反而出糗了，不要说味道好不好了，竟然都没弄熟，没弄熟也不说了，江彧提出想要重新弥补的时候，丁小钱还十分坚定的拒绝他了，更让江彧觉得没脸。
不过话又说回来，丁小钱貌似也没给过他什么面子，即便是这样江彧依然毫不在意。只是有些懊恼自己手笨没能做好。
丁小钱一边看着资料，一边按着不停跳的右眼，一边盘算着怎么让江彧主动离开。
“你眼睛不舒服吗？我去给你弄些冰块。”江彧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丁小钱的一举一动，见到她一直按着眼睛，连忙关切道。
丁小钱挥了一下手：“不用。”
江彧只好坐下。
江彧拿来的资料上面涉及两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关于王建峰身份的调查，另外一方面则具体到王建峰曾经和什么人交好。
只不过第一方面王建峰的身份调查，这一部分的内容一半是之前资料上写过的，另外一半则是去王建峰母亲家之后了解到的内容。诸如王建峰童年生活，以及和王建峰和王建峰父母之间的关系。
这一部分对丁小钱来说是重复的，所以丁小钱只是随便翻看了两眼，就合住了。
第二份资料倒有趣一些，调查的是和王建峰交好的人，王建峰性格孤僻，这些年来和他有过密切交往的人并不是很多，但其中一个却让丁小钱很感兴趣。
在位于帝都做心理咨询师的时候，王建峰和一个地下酒吧的老板关系非常好，王建峰白天会在办公室坐班，到了晚上就会去那家酒吧做魔术表演。
丁小钱反复看了那个地下酒吧老板的资料，只觉得他非常可疑，心里暗忖等徐子谦回来，商量一下去帝都查人。
王建峰是死了，去找这个曾经和他关系很好的地下酒吧老板，实际上对破案没有太大的用处，只不过考虑到如果能调查清楚王建峰暗地和什么人联系，那么会对徐家发生的那起事故的侦破有很大的帮助。
江彧并不知丁小钱心中所想，只是一味的望着丁小钱，她和他离得这么近，心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丁小钱按着右眼，抬头望着江彧一脸平静道：“你之前要给我说的线索是什么？”
江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线索……哦对了，线索。是这样的，我知道这个王建峰曾经去过江北那家有名的心理咨询所。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我想要么是出于心理因素，要么是出于同僚的因素。王建峰是心理学出身，也做过心理医生，他去那个有名的心理咨询所，要么是为了学习一下同行是怎么运行的，要么就是他自己心理有什么障碍，所以才会去。不管是哪种可能性，我们都能从那个心理咨询所里面摸到点关于王建峰的事情。”
“哪所心理咨询所？”
“尤恩教授的那家心理咨询所，好像叫——好像就叫尤恩心理咨询所，可能是因为尤恩教授太有名气了，所以在江北提到心理咨询所基本都默认是尤恩家的，他的心理所是全江北最好的。”江彧斩钉截铁道。
丁小钱默然的点点头，不知道是表示赞同他的意思，还是表示她已经知道了。江彧眼巴巴的看着，看到她点头，也不知怎么心里就很高兴，那么也不枉自己这么晚跑一趟。
又是尤恩教授的心理所？丁小钱翻着资料的边角， 表面不动声色，可心里却已经平静不下来了。这么多案件的受害者也好，凶手也好，或多或少和的尤恩教授有些关系。但是话说回来，就是因为心理受到过创伤才有可能去恶意报复其他人，从而走向犯罪的道路。
唯独有个疑点让丁小强无法释怀，那就是尤恩教授名声在外，是公认的十分有才能的心理学家，那么这样一个心理学家，为什么不能够抚平这些人曾经受到的创伤，从而让这些人恢复到正途？
想到尤恩教授，不免又想起了莉莉，周于哲在看守所自杀身亡后，从监控器以及周于哲的父亲那里得知，莉莉作为律师陪同周于哲的父亲周平一同前往看守所。
因为无法录音，只能够看到监控，所以没有办法判断出莉莉对周于哲说了些什么，丁小钱虽然不想怀疑是莉莉做了什么手脚，莉莉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除了喻子瑞外如此真诚想要和丁小钱做朋友的人。
丁小钱第一次见到莉莉的时候莫名的反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和莉莉的接触，尽管只有那么一次，丁小钱却明显的发现，自己对莉莉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观。从反感到有那么一丝好感。
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按理说莉莉和丁小钱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太多的交集，丁小钱是不会过多去想莉莉的事情，也不会对她产生莫名的好感或者反感才是。
看来明天应该给莉莉打一个电话，约她出来见见，丁小钱心中暗下决定。
丁小钱把资料收到一边，右眼皮还在不停的跳，她抬起头望着时钟，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二十分，而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能够听到唰啦啦的下大雨的声音，不知道现在徐子谦情况怎么样。
江彧无言默默的坐着，终于回过神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丁小钱点点头嗯了一声。
“小钱串，你不打算送我一下吗？”江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打趣道。
丁小钱十分茫然的嗯了一声抬起头望着江彧，那双杏仁一样可爱的眼睛似乎写满了不可思议，让江彧觉得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过贸然。
“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这么晚了，不要等徐子谦了，快点休息吧。”江彧走到丁小钱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丁小钱的脑袋，然后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
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丁小钱赤着脚跑过去看，确认江彧离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门锁上，接着去冰箱拿了冰块来敷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右眼跳个不停，心慌意乱的。
丁小钱回到沙发前，打开电脑继续看着国际象棋的视频，反正她也睡不着觉，干脆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国际象棋当中共有六类棋子，分别是国王、皇后、战车、主教、骑士、兵。
国际象棋的棋盘为正方形，由纵横各8格，颜色一深一浅交错排列的64个小方格组成，国际象棋由黑白两棋组成，执白先行，目的是把对方的王将死。
丁小钱一边躺在沙发上观看视频上的讲解，一边分析着前几次自己失败的原因，同时还时不时的想起关于王建峰案件的事情。
如果王建峰代表着的是骑士的话，那么这起案件显然是连环杀人，而骑士的出现则意味着杀人预告。
如果王建峰是骑士，那么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如果这场连环杀人是一盘游戏，那么背后的操作者是谁？
丁小钱按下暂停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僵住一动不动，忽然丁小钱惊叫了一声，刚才江彧走的时候说的是……说的是不要等徐子谦了？
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应该以为徐子谦就在对面才对，为什么他要这么说？丁小钱忽然心生出畏惧之意，难道说他知道徐子谦此时不在家？他知道徐子谦现在被雨困在外面？他知道……他知道徐子谦可能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丁小钱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全部都一团糟，心里顿时没有任何想法， 立刻站起来想要穿上外套，可是脚底一打滑，摔倒在地上，脊背刚巧摔在茶几上，电脑被她压成了两半，额头也被桌角碰上，当即血流不止。
第383章 松一口气
“子谦……”丁小钱迷迷糊糊的站起来，顿觉失魂落魄，只顾着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她现在只想见到徐子谦，见到他平安无事，只要能见到他品安无事就好。
强忍着额头和后背传来的疼痛，丁小钱抓起电话拨通了徐子谦的号码，午夜电话对面的嘟嘟声，令人觉得恍若隔世。
一声，两声……终于，对面的人接了电话，是徐子谦的声音。
“明天我就能到警局。”徐子谦开口道。
“好。”
挂掉电话。
丁小钱的心从高空安全着陆，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知道他话中的含义，这样就足够了。
不管怎么样，他没事就好。丁小钱放心的收起手机，这才觉得的额头的后背传来的疼痛几乎难以忍受，她皱着眉去拿了碘酒和纱布，笨拙的给自己清洗伤口，然后裹上纱布，得知那边没事，丁小钱的困倦之意袭了上来，自习包扎好伤口之后，丁小钱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丁小钱顶着技艺不佳的伤口，在警局同事惊愕的目光下走到徐子谦的办公室。
徐子谦换了一身衣服，鲜少穿制服的他今天竟然罕见的穿上了制服，原本俊美的容貌在制服的衬托之下显得更加光彩夺目，就连他眼下的黑眼圈都带着禁欲系的美感。
当丁小钱出现在徐子谦面前的时候，徐子谦正站在窗户下晒太阳，似乎在认真感受着这么多天阴雨延绵后的晴朗阳光。
一直到这个时候丁小钱才注意到原来天已经放晴，她下来的时候********都在徐子谦这边，根本没来得及在意其他的事情。
徐子谦在温和的太阳之下，脸色也变得稍微柔和起来，阳光洒在徐子谦的额头鼻梁睫毛鼻尖上，匀称一道淡金色的光辉。觉察到脚步声，徐子谦转过头，见到丁小钱竟然是顶着伤口进来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暗淡起来。
徐子谦好看的眉头不禁皱起，疾步走向丁小钱，脚步却没在她身旁停留，而是径直走到门口冷声道：“席志强，过来。”
这五个字不仅让席志强浑身一哆嗦，就连路过的正在和孟局交谈的小杨也忍不住一哆嗦。办公室的同事看着席志强的表情一致写了四个大字——祝你好运。
席志强还不知道为什么，心怀怯意的进了办公室。
徐子谦黑着脸：“她是怎么回事？”
席志强愣了愣看了眼旁边包裹着纱布的丁小钱，也是满脸的惊讶，他刚才看手机，没有注意到丁小钱走进来，此时看到她一脑袋纱布，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怎么了啊？”
徐子谦脸更黑了：“我再问你。”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把丁前辈送回家，看着她安全进门我才走的。”席志强哭丧着脸解释道。
丁小钱疑惑的望着徐子谦：“这是我不小心碰的，不管他的事情。”
徐子谦紧绷着的脸这才松了下来，但他还是冷冷道：“哦，那你先回去吧。”
席志强长吁一口气，不过一放松下来，他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开口道：“那个……徐队，我师父呢，他人呢……”
“他现在在医院。”徐子谦回道。
“医院？”丁小钱和席志强几乎异口同声道。
“他怎么会在医院？”席志强忍不住问，情绪略显激动。
徐子谦皱了皱眉：“就在第三军区总医院，你想去看可以去看，我可以给你批半天的假。”
席志强本想点头，不过看了一下徐子谦的表情， 还是低着头道：“算了算了，等队长还有丁前辈去的时候叫上我就行了。那个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席志强离开，徐子谦看着丁小钱的眼神就更加炽热了，他半责怪半痛惜的望着丁小钱，接着从抽屉中取出碘酒和棉签，动作温柔的重新为丁小钱包扎了一遍，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并不需要锋针，只是可能是撞到了骨头，被撞的很青。
丁小钱看着徐子谦的动作，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徐子谦微微一愣，不知道丁小钱要做什么，接着便听到她用略微惊讶的声音道：“你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徐子谦几乎脱口而出，他换上制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黑色风衣已经被沾染的不成样子，根本穿不了，同时他风衣的左边胳膊的位置被人划破了一道很长的口子，当然衣服划破了不说，里面的皮肉也不能幸免，送小胡去了医院之后，他也跟着打了消炎针，然后缝了几针。但现在他穿着制服，一层衬衣一层外套，没有理由被看出来才是。
“让我看看。”丁小钱深吸一口气。
徐子谦低声道：“不是什么大伤，我没事，不过小胡的腿可能有些问题。”
丁小钱固执的捉住徐子谦的手，轻轻卷起袖子，看着在徐子谦胳膊上绑着的白纱布，也看不出伤口大小。
“吃饭了吗？”徐子谦问。
丁小钱摇摇头。
徐子谦反手捉住丁小钱的手，带丁小钱去了附近小饭馆，菜品价格低廉却味道不错的地方，两个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又带了些外带，去了小胡住院的军区医院。
徐子谦和丁小钱两个人去的时候，小胡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手还吊着吊水，左腿被打了石膏高高的架了起来。
“他看起来好像很严重。”丁小钱刚才根本没有听见徐子谦说小胡的事情，注意力完全放在徐子谦的伤口，所以见到小胡这幅样子显得有些惊讶。
徐子谦放下食物拉开窗帘：“医生说他有些感冒，昨天淋雨淋的。”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丁小钱忍不住问道，她忽然想起昨天江彧的举动，面色微微一变，然后道：“对了，昨天江彧很奇怪。”
“江彧？他怎么了？”徐子谦自动忽略了昨天的事情，他会告诉丁小钱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在这个语境下，丁小钱的意思恐怕是为什么会受伤，所以昨天的事情还是放在之后再说。
“他昨天来了我家，给我送了关于王建峰的资料，这倒没什么，只是他走的时候说——不要等徐子谦了。这一点很奇怪，他似乎知道我在等你，如果是平时这也没什么，可偏偏是在昨天晚上说，如果不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知道你不在这一点很奇怪。就好像是……就好像是他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丁小钱眉头皱成一小团，神情严肃的说道。
徐子谦也不由皱起眉头：“第一次去的时候，岛村的农家乐的主人倒是不经意提起了江彧的名字，当时就在想岛村的究竟是由什么人建造的，不过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耐不住性子，竟然如此我也刚好有理由去好好查探一下岛村，了解清楚岛村的投资人是谁，也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藏在后面的人。”
“你的意思是建造岛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江彧？”
“可能性在百分之二十八，以江彧的才能的话，甚至可以做到秘密的将公司的股份转移到自己手中而不被外人所发现，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好说了。”
病房陷入一片安静，两个人目目相觑，似乎都在想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少可能性，就在这个时候小胡忽然醒了过来，含糊不清道：“头儿……丁儿……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咦？我的腿……我的腿怎么变的那么白……”
徐子谦望向小胡，一如既然冷着脸：“醒了？醒了就把这些食物吃了。”顺便把桌前的食物推到小胡面前。
“我想坐起来……”小胡迷糊着道，同时可怜巴巴的望着徐子谦。
徐子谦把穿衣摇到合适的程度，小胡做了起来，然后拿起食物，低着头慢慢的嗅着，肚子忽然发出咕噜一声，小胡不好意思的用手背蹭了蹭鼻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又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水，小胡才逐渐清醒了过来，等他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脸都是近乎呆滞的。他竟然让高高在上冷酷的徐子谦服侍他起床吃饭，天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他可能会得意死了。
小胡控制住唇角，不让唇角往上扬。视线落回自己的那条被高高架起的腿上，小胡试着抬腿，可是却毫无知觉，这让他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头儿……我的腿不会有事吧？”小胡带着哭腔，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徐队忽然对他那么好，难道说他的腿有什么问题了？出于弥补自己的心理，才帮他带饭的？
徐子谦点了点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医生说，好好休息，认真做康复训练，还是有恢复到原来模样的可能性。反之如果不好好休息，恐怕……”
“恐怕什么……”小胡听到这个消息，差点直接哭出来：“头儿，你有通知我父母吗？还有我爷爷奶奶？你没告诉他们吧？”
徐子谦摇摇头：“还没有，现在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来看你。”
“千万别！”小胡杀猪般嚎叫。
“要是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不会善罢甘系的，我一定要好好养伤，等养好伤了再回去，就是要给他们打个电话，说我出差之类的。”说到这，小胡眼泪汪汪的看着徐子谦，希望他能点头同意配合他撒谎。
徐子谦摇了摇头：“我还是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吧。”
“不要！”小胡大声道。
徐子谦一脸平静的望着小胡，小胡苦着脸：“要是他们知道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定会让我辞职的。”
“哦。”徐子谦继续拨号。最后在小胡捂着脸近乎崩溃的状态下挂断电话，对小胡说：“他们大概一个小时后就能够赶过来。”
“天——”小胡把脸深深埋在被子里。
第384章 大队人马出发
下午徐子谦就调了一队人去了岛村，一夜之间，岛村的青年仿佛都消失了，甚至连尸体都不见了，加上下了一夜的暴雨，冲洗掉了脚印轮胎印，甚至连院子里面的血迹都消失的一干二净，除了昨天晚上徐子谦住的那个房间门口还留着一些血迹之外，其他地方全部都焕然一新。
没找到那些青年，但徐子谦带队的人搜到了不少东西，看来他们走的匆忙，忘记了留在农家乐的一些老人和儿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简单的被褥衣物。
经过调查，这些老人大多是附近的流浪老人，被安排在这里只是为了等口饭吃，那些青年对待他们态度不算很好，但是能吃饱肚子，对于这群无家可归没有亲人的老人，已经足够了。
而那些儿童，经过仔细的检查，才发现大多是身体患有疾病的，被人丢弃的小孩，有些小孩先天性失明，有些小孩先天性兔唇之类的，留在这里也只是图一口饭吃，有件衣服遮体而已。
将这些老人小孩安排妥当之后，徐子谦便去了国土局，很快就知道岛村的是由恒久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陆恒进行收购在投资。于是徐子谦从国土局回来之后，便去了恒久集团有限公司总部金陵大厦。
虽然现在公司被转交由季安打理，但是并未更名，甚至也没有进行裁员，徐子谦径直来到了董事长季安的办公室，季安显得有些惊喜，见到徐子谦来连忙站起身迎接。
“徐队大驾光临，真是令蓬荜生辉。”季安几个月没见，脸上泛着红光，看起来这段时间过的还算挺滋润。
徐子谦淡淡的点头，然后拿出从国土局拷贝的那份资料，递给季安。季安疑惑的接过的资料，大致翻看了下。
“徐队，这是什么意思？”季安有些看不懂。
“这是岛村的改造计划，是由陆恒亲手盖章的。”
季安认真想了想：“这件事情……哦——我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件事情是由他全权负责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开发什么农家乐，不过造价并不高，我也没在意，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他当时到底怎么想的。这个农家乐啊，徐队，你去过吗？要不是你今天来，我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呢。”
徐子谦对季安的回答并不意外，他指着资料上的一道划线文字道：“你看这里，这个小小的农家乐并不完全是由恒久集团投资的，还有一家好像是外企，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你这里的话，应该有当时签署的合约，我想看一下。”
季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里确实还有一个公司名称呢，真奇怪，这偏远的岛村造价不过也就是一百来万，不至于需要和别人的公司合作啊，就算是随便用分红买下来玩都不成问题。”
季安一边摇头像是在表示不解，一边拿着钥匙打开文件柜，按照年份翻了一会，旁边的助理走过来想要帮助季安，季安摆摆手，让助理不用管。
没多长时间，季安就拿出了一份资料，打开看了看点头道：“嗯，就是这个，徐队，你看看是不是。”
徐子谦接过文件，仔细翻了翻，认真的点头道：“那么麻烦复制一份。”
“好。”季安话音刚落，旁边的助理就颇有眼力见的走过来，接过资料，几分钟完整的复印出了一份。
“这个农家乐建成时间也不长，我看着地界还算不错，有空去转转看，就是奇怪这个农家乐的收益怎么没人告诉我呢，小刘，你去查一下岛村农家乐的事情。”季安这样的商人，在乎的无非是利益，即便只是蝇头小利。对他来说，公司竟然忽略了这点蝇头小利，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前几天季董事长过去的话或许能够看到，现在这个岛村已经空了，我们怀疑岛村和一些不明不白的势力搅和在一起，甚至岛村就是用来圈养那些势力的，经过调查，也的确是，所以现在要全面调查岛村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徐子谦面无表情的道。
“什么！”季安被吓了一跳，他是个商人，但不是违法商人，可是为什么总是遇到这些事情，季安顾不得多想连忙辩解道：“我发誓，我可没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我是清白的，至于这个岛村，我也会全面协助调查的，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徐子谦点点头：“嗯，那样就好。那么你这边如果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没问题。”季安信誓旦旦保证道。
徐子谦收起资料转身离开，季安一直把徐子谦送到大厦地下，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
回到警局之后，徐子谦再次提审了刘德通，从国土局确认下来，自建房的那片的地皮是刘德通的，或者说暂时是刘德通的，本身是一块荒地，刘德通租赁了三十年，接着棚户区发展，最后成为自建房区。
这样的话也就能够解释的通，那些人为什么会对刘德通，如此的忠心耿耿。
刘德通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审讯，在狱中的日子过得很缓慢，很无聊，他甚至也试图自杀，可是又下不去那个手，所以只好作罢。
“你怎么还没有把江彧抓过来，我不是都已经招供了吗，我就是最大的证人，只要指认他，他一定会认罪的。”刘德通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大咧咧道，已经很长时间没人和他说话了，所以就算是对方是警察，是徐子谦，他也毫不在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他也就这么一条烂命，自己的命也不在乎，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徐子谦用脚踢了踢他的腿，冷声道：“坐直，端正好你的态度！你的确是证人，但是污点证人，说的话就大打折扣，他若是反咬你是恶意栽赃，没有证据你怎么证明？”
刘德通撇撇嘴，毫不在意的坐直：“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情？该抓的人不去抓，天天在这里审问我，真是太无聊了。”
“那片自建房是你租下来的？”徐子谦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而是径直询问道。
刘德通愣了愣，笑道：“你才查到吗？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点，没错，那片地皮的确是我租的，本来是打算做点别的事情的，没脱开身，就被一群流浪汉占领了，后来呢干脆又建造了住宅区，我也告诉他们了，我这房子只能租个三十年，他们表示没问题。我就让他们住了下去，说起来我也算是很有功德心呢。”
“那么等你行刑之后，那片地皮打算怎么处理？”
“就交给他们呗，反正我一毛钱都带不走，给谁都无所谓。”刘德通洒脱道。
徐子谦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德通，没等他说话，刘德通继续补充道：“我的小金库还真不少，我入狱之后就没想过能活着出去，所以我也不在意，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只要童童能过得好。”
说到童童，刘德通顿时认真起来，布满伤痕的脸上只浮现出‘放不下’的情绪。刘德通叹了一口气：“童童啊……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因为金钱饱经人间冷暖，我只想他后半辈子能好好的就行，我这么散财，也就当做给他积福了。”
“这份地契有问题。”徐子谦淡淡的道。
“有问题？什么问题？”刘德通困惑不已，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拿地契。
“这个地契是三十年的，这点倒是没什么问题。”
刘德通心稍微放松下来一点：“那么问题是什么？”
“问题是，这个地契的购买年月。”徐子谦继续严肃的道。
刘德通面露出心虚，看着徐子谦木然的道：“购买年月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这份契约是在两年前购买的，当时那片荒凉之地早就搭建起了棚户区，甚至一小部分有点条件的人直接盖起了水泥房子。”徐子谦冷声道，刘德通顿时噤声。
“所以呢？”刘德通抬起眼望着徐子谦。
“所以你是在得知那片荒凉之地有棚户区的情况下租了那块地。那块地虽然是违章建筑，但是地处偏僻，没有什么商用价值，自然也没有强拆的价值，正因为如此，治理起来比较麻烦，所以政府才会那么便宜的就租给你，是这样的对吗？”徐子谦从容不迫的询问道，他在这次审问刘德通之前，做了很长时间的调查。
刘德通完全愣住了，没有想到徐子谦竟然会调查的那么清楚，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天真了，对方可是鼎鼎有名的大神探，若是连这点消息都查不出来，岂不是愧对他大神探的名号？
“对的，你说的没错。”刘德通点头承认了，事情到这一步，他也没有必要拼死隐瞒不可。
“那么为什么？你租这地皮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那么你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么？”徐子谦继续询问道。
刘德通深吸一口气，认真的道：“我是为了做慈善。”这话说完刘德通自己绷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慈善？所谓商人无利不起早，他这样看中金钱的人，会无缘无故做慈善吗？说出来他自己都相信。
第385章 漏洞百出
徐子谦冷着脸看着刘德通，一直到刘德通笑到自觉无味，收起笑容坐正。
刘德通十分淡然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道：“我自己的钱，当然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这个地皮我是打算留着做别的，不过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好的用处，所以就这么放着了。”
“这块地皮地势偏僻，做什么生意都没有优势，带来不了什么效益，从商人角度上来看这块地皮就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你却买了下来，不仅买了下来，还为这自建房区捐赠了路灯，甚至还包含一些公用的体育建材，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徐子谦那双宛如黑鹰一般的眼眸紧紧的落在刘德通身上。
他目光所触及之处，对刘德通来说都有种莫名的被灼烧感，他不敢去和徐子谦对视，眸子始终停留在徐子谦鼻梁周围，好像一对视，他就会被完全看穿一样。
徐子谦没想到事件进行到这一步，刘德通竟然还能有所隐瞒，于是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的坦白对接下来的破案有帮助，我可以帮你申请宽大处理。”
刘德通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毛：“宽大处理？哦，那我能不判处死刑或者坐牢吗？”
徐子谦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看着刘德通一言不发，刘德通讪笑了下：“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刘德通打量着徐子谦的神情，低着头似乎在思考，最终叹了一口气道：“哎，我都被关起来了，也没有必要隐瞒，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买这个地皮实际上是因为我去算了个命。”
“算命？”
刘德通郑重其事的点头：“是的，我去算命了，不过不是生辰八字什么的，而是西方的洋玩意——占星术。”刘德通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徐子谦的态度。
“继续说。”
“我倒不是什么迷信的人，只是和人去了一趟夜市，结果被人叫住了。”刘德通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人有点古怪，穿着一身黑，头上还带着黑色帽子，脸上还挂着一副墨镜，看不清脸。他叫我我就停了下来，然后他说可以给我算命，我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抱着随便听听的心态，发现他把我的经历几乎一字不落的全部说了出来。”
刘德通又抬头看了看徐子谦，发现徐子谦脸上毫无惊讶之色，忍不住道：“你不觉得很神奇吗？他第一次见我，竟然就能够说的那么准确，我觉得算命这回事也不算是无稽之谈，还是有些道理的。”刘德通试着说服徐子谦。
徐子谦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便冷声接道：“继续说。”
“他说我命途坎坷，中年发福，可惜晚年会因为金星逆袭，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你看看这不就是吗？”
徐子谦不置可否。
刘德通继续道：“当然他说那个命途坎坷挺邪乎的，他怎么会知道我命途坎坷呢，当时我也算是很体面的人，穿的衣服鞋子都很贵，到底哪里看得出来我命途坎坷呢？我觉得他挺神奇的，但又想验证一下，所以我就问为什么说我命途坎坷，结果你知道吗？他真的说中了！”
刘德通似乎十分激动：“我和他只那么打了个照面而已，他竟然就能够算出来，你说他不厉害吗？”
徐子谦面无表情，刘德通抿了抿嘴，觉得自己自讨无趣，但还是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他非常神奇，他说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曾被人顶替上大学，腿上有些残疾，而且还曾经遭受过很严重的打击。他说的完全没错，我就相信他了，后面我问他是怎么算出来的，他说是根据我的长相，光是看一眼我的长相就能够说出来我过去的经历，难道还不够神？”刘德通神色认真道，能够看得出来他现在依旧深信不疑。
“接着他说这样下去的话，我会有大灾难，我问他怎么办好，他说可以改命，通过外界的力量来改变自身。我让他详细说下去，他就先给我测了星盘，接着又问了我一些小问题，最后给了我一块黑曜石，要我租下西滨路的那块荒地。说这样就能够让我改运。”
徐子谦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考刘德通话的真假，刘德通小心的看着徐子谦的神情，继续慢慢的道：“接着我就去西滨路看了，发现那是块棚户区，有不少人占了那个地方，我就回去找那个算命的，结果他已经不在了，我想了想，觉得也不算贵，我就租下了那片地方。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发誓，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我都是个罪人了，连江彧我都交代出来了，也没有必要隐藏别的事情了。”
刘德通态度诚恳，不像是在说谎，他也的确没有说谎的必要，可徐子谦还是皱着眉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半晌，徐子谦才道：“你虽然没怎么上过大学，但短短十几年就坐拥这样大的资产，说明你也不笨，为什么会相信那种所谓西洋占星术呢？”
刘德通脸色通红，激动的辩解道：“他说的是真的，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叫住我了，而且完整的说出了我过往的经历！”
“哦……”徐子谦慢条斯理道：“不过西方的面相学只不过是根据人的面部特征来推断人的性格特征，而中国的相面术则是通过观察人脸部的某些特征，来判断人命运吉凶及身体状况。首先，无论是哪一种，恐怕都没有办法通晓对方过往经历，其次，你所经历的所谓的‘占星术’应该是中国的相面术。”
刘德通目瞪口呆：“什么……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是不是上当了，说不准是什么人暗中调查清楚你的事情，然后假扮成占星师来骗你租下西滨路的那片荒凉之地。”
刘德通面色顿时变得惨白：“怎么……怎么可能。”
“那个占星师你看清楚长什么模样了吗？”
刘德通木然的摇头。
“你后来找到他了吗？”
刘德通继续木然的摇头，他也想过对方是不是骗子，可是想想他竟然能够准确无误的说出他之前的经历，他就打消了疑虑。
徐子谦换了一个问话方式：“你还能够记得那个占星师有什么特征吗？身材，轮廓，露在黑衣外面的鼻子，下巴，嘴牙齿，耳朵或者手之类的地方？比如鼻子是什么样的鼻子？牙齿雪白整齐还是暗黄有烟渍？或者手是否有戴戒指或者指甲是否平整？”
刘德通睁大眼睛努力回忆着：“鼻子……毛孔很大，皮肤状态不太好，嘴唇有点厚，好像是个中老年的男人，所以说话很有信服力，欸？不对，鼻子是那种很坚挺的鼻子，皮肤状态很好，整个人很干净……欸？我想想……他好像手上有老年斑，皮肤比较松弛……等一下……”刘德通的回忆多次中断，好像很不确定自己的回忆内容，不断的更改自己说过的话。
正常情况下，在审问嫌疑人的时候，的确会出现记忆混论的情况，但那是正常的，而且一般来说都是在细节方面，比如问到某天某人上午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的时候，回答人很可能在脑海中回忆出两个或者数个可能的颜色，甚至一时判断不出到底哪个才是真实记忆。
现在刘德通的似乎也出现了那种情况，可是他似乎要严重许多，甚至连面部特征都无法回忆清楚。
“你先说你确定的特征。”徐子谦冷声打断道。
刘德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心情，然后才郑重的点头重新开始回忆，只是刘德通的眉头慢慢蹙起，好像很困惑。他抬起头愕然道：“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
刘德通抓着头皮近乎崩溃道：“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模样，只记得他穿着黑衣服，我想他身材高大，可是又觉得好像是身材有些矮小，可我想说他身材矮小的时候，记忆中又浮现出一个身材中不溜的，我想说他不高不矮，可是记忆中又感觉他好像非常瘦……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没有办法确定他任何长相。”
刘德通说完还失神的喃喃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到底是什么样的……”
刘德通没再说谎，徐子谦只能够判断出来这一点，那么就有些奇怪了。这显然不是正常的遗忘范围，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但徐子谦认为，这件事情应该交给心理学的专家进行分析。
眼下手边是心理学专业出身的，应该就是丁小钱了，徐子谦打算叫丁小钱来试试看，想到这里，他站起身离开。而刘德通似乎沉浸在回忆当中无法自拔，两个眼睛空洞的盯着桌面，有种不回忆起来誓不罢休的感觉。
徐子谦在窗外看了一会刘德通，刘德通的表现不像是在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想要确定记忆中那个穿着黑衣的占星师的身体特征。
再次确认这一点之后，徐子谦才转身去找丁小钱，没过多长时间，徐子谦带着一脸淡然的丁小钱重新回到了审讯室，而此时刘德通神情早已从方才的焦虑转为痛苦，他从脸红到了脖子，一副快要被折磨死的样子。
第386章 情况比较特殊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刘德通疲惫道。
丁小钱回头看了徐子谦一眼，来的路上，徐子谦已经大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重复说了一遍，如果她没判断错的话，刘德通应该是产生了虚假记忆。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丁小钱稍微整理了下思绪，接着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神色十分郑重。
“你现在还能回忆起什么来？”丁小钱问。
刘德通神情恍惚道：“我只知道他是男的，叫住了我，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身上有什么特征，我只知道他穿着一身黑色斗篷，什么都看不清，我忘记了。”
“刘德通，抬起头看着我。我从头开始询问。那天你走在路上，被一个穿着黑色袍子，坐在街边占星的占星师叫住，你走过去，最先注意他的什么地方？”丁小钱声音柔和道。
刘德通茫然抬起头望着丁小钱，口中喃喃道：“我注意到他的脸，他带着黑色的墨镜。”
“当时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么热的天气，这个人的打扮真是古怪，好像害怕被人看见似得。”
“接着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丁小钱诱导着询问道，徐子谦站在一旁，双手环抱着胸站着，将刘德通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他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怪，不像是正常的记忆错乱，因为刘德通记错的点实在太多，要么是神经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曾经受到某种程度的干扰。
刘德通捧着脑袋想了想：“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他的脸了，我觉得他皮肤很黑，可是又觉得他好像皮肤很白，又觉得像是女人的脸，又觉得像是男人的脸，我确定不下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刘德通似乎头疼欲裂，狠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面目狰狞着。
丁小钱站起来：“他需要接受心理治疗。”出了审讯室的门，之后，丁小钱简单的说道。
徐子谦点点头表示认同，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虽然是心理学的专业，但主攻是犯罪心理，对这方面略微有了解，这种现象在学术上称作虚假记忆，指的是大脑记忆的信息之间自动的组合导致不真实的回忆，每个人的大脑都可能产生虚假记忆或者将事物的真实情况扭曲。这种现象最早被注意是因为发现犯罪现场的目击证人的证词不一定可靠，虽然证人认为他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但常常会因为情景信息的混淆，导致对罪犯错误的指证，或者情景的错误描述，比如证人没看清楚罪犯的长相，但回忆的时候会把以前看到过的并不熟悉的人脸指认为罪犯。”丁小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稍微喘了一口气，继续道。
“像是刘德通这样的情况比较特殊，一般出现虚假记忆情况的人反而坚信自己的记忆是正确的，而他并不是，他是摇摆不定的，一般他们只会对其中某几项没有注意到的特征混淆记忆，可他也不是，他是完全被混淆了记忆。除了一身黑衣黑色墨镜之外，其他任何和真人有关系的人记忆都被模糊掉了。”
丁小钱略微停了停，暗忖片刻然后坚定的道：“从平时谈话中可以判断出刘德通的神经是正常的，也就是排除他神经系统紊乱的原因，那么能够断定他的记忆受到过某种程度的篡改，而这种篡改很可能是人为的。如果大胆一点进行下一步的推测的话，那个篡改了他记忆的人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伪装成占星师的人。”
徐子谦面露出惊讶，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他皱着眉点燃了一根烟，沉默的站在旁边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然后缓缓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方还真的是布了一场很大的局。”
丁小钱神情坚定，一双漂亮的杏仁眼斗志昂扬，她无声的点头表示赞同徐子谦的话。
根据刘德通的说法来看，占星师是出现在两年前，如果丁小钱的猜测成立的话，说明对方从两年前就开始慢慢的布局了，同时，如果布局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说明他们面对的对手实力莫测。
情况很不妙，尤其是现在他们在明处，而敌人在暗处。
“我想去找一下尤恩教授，详细咨询一下像是刘德通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有可能接受了某种催眠暗示，他并非神经问题，也不是习惯性失忆，而是无法确定对方的模样，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尤恩教授不止在江北有名，甚至再国外也非常有名，我想他的话，应该能够推测出，甚至能够帮助刘德通解决那些干扰。”丁小钱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尤恩教授是心理学家，似乎没有听说过他会催眠术。”徐子谦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而后慢条斯理的分析道：“不过，刘德通之前似乎曾经去找过尤恩教授，不知道他当时去的原因。”
丁小钱眼前一亮，她刚才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
“我在去问问。”丁小钱转身推开审讯室的门，刘德通依旧失神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脑袋，双目空洞的盯着审讯桌，仿佛被无法确定的记忆不断折磨着。
徐子谦跟了过去，站在丁小钱身旁。
两个人动静不算小，可是却丝毫没有惊动刘德通，徐子谦踢了一脚刘德通椅子，刘德通受到惊吓，这才一个激灵的抬起头坐直，惶然的望着丁小钱和徐子谦。
“你曾经去过尤恩教授那里对吗？”丁小钱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刘德通迟疑了一下，露出困惑的神情：“尤恩教授？是谁？”
刘德通的反应让丁小钱愣住了，她是从刘德通办公桌上发现的尤恩教授的名片，所以便断定了刘德通去寻求过尤恩教授的心理帮助。
可此时他的反应却像是根本不记得有那么一回事，这让丁小钱开始反思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否太过鲁莽。
“那你桌子上的那张尤恩教授的名片是怎么回事？”徐子谦皱着眉头摁灭了烟蒂。
刘德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神依旧有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啊，我桌子上的名片多的很，现在人谁没有名片，一来看展览就乱发。”
“所以你从来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吗？”丁小钱抿了抿嘴，接着冷静的问道。
实际上现在丁小钱心里也为判断失误而懊恼，但是仔细回想了一下，也的确是自己心太急了，不过即便是刘德通没有去过尤恩教授的心理会所，她也有必要在跑一趟。
刘德通想了想，斩钉截铁道：“我确定我没有。”
丁小钱沉默不语。
从审讯室再次离开的丁小钱坐在自己办公桌旁边，详细的整理了一遍资料，发现自己的确是在见到那张名片的瞬间，就判断刘德通去过找尤恩教授寻求过帮助，现在想想是自己太过鲁莽。
仅仅凭借着一张名片就断定刘德通去过心理咨询师，这一点到不符合丁小钱的性格，按理说她不会这么武断，可是为什么她当时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丁小钱靠在椅背上，双目失神的望着电脑桌的上的摆设，眼眸中没有聚焦点。看上去像是在发呆，实际上她开始回想起当时的画面。
她之所以会武断的认为刘德通去寻求过心理咨询师的帮助，一定是有原因的。
丁小钱这么想着，眼前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当时她是再去江北蜡像馆，看看蜡像馆的安置，跟着江彧的管家进去的时候，有抬着刘德通办公桌的工人擦肩而过。
桌子是实木的，非常沉重，桌面干净整洁，没有丝毫的杂物，桌子的抽屉也是紧闭着的，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实木的关系，亦或者年岁长远的原因，桌子的抽屉虽然是紧闭着的，但还是有一条细缝，或许名片就是从那个缝隙当中滑出来的。
当时工人们抬桌子的时候是保持水平的，并没有很大程度倾斜，因此，如果名片会从缝隙当中滑出来，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抽屉里面东西很多，二是倾斜程度足够大。
可回忆当时的情景，似乎并没有满足两者。加上刘德通说的那句‘我桌子上名片太多，现在人谁没有名片，一来看展览就乱发’，可以确定刘德通的抽屉中放了许多名片。
那么退一步，假定工人们抬桌子的时候满足抽屉东西很多，倾斜程度足够大这两个条件的话，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偏偏尤恩教授的名片掉了出来呢？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丁小钱断定当时刘德通的桌子上仅有这张名片，甚至很可能是被区别对待的一张名片，所以才孤零零的掉在地上。由此，丁小钱才推测出刘德通去过尤恩教授的心里咨询室。
现在重新想了想，丁小钱反倒开始奇怪那张名片的来源。
再退一步，假设刘德通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他的确没有去看过心理咨询师，也没有听说过尤恩教授的名字，那么那张尤恩教授的名片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以尤恩教授的名气，恐怕还不至于随便去参加个展览就各种发名片。不过丁小钱现在不敢妄下断论，具体事实是不是如同自己所猜测的，还是需要见尤恩教授一面才能够进行判断。
第387章 事情很严重
晚上两个人在外面草草解决掉晚饭，回来时两个人都没说话，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思考当中。
徐子谦想的是关于岛村的事情，而丁小钱想的是尤恩教授的事情，两个人各做各的，刚打算相互交流一下的时候，丁小钱的手机忽然不应景的响了起来。
丁小钱还以为是二哥或者大哥打来的，拿起手机之后才发现是不认识的号码。她眉头微微皱了皱，迅速的回忆起脑海中曾经有印象的人，眼下会使用陌生号码联系她的恐怕只有可能是莉莉，想到莉莉，丁小钱眼中浮起一丝光芒，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对面果然传来了莉莉的声音，娇俏的让丁小钱明天早上九点到尤恩心理咨询所找她，丁小钱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莉莉就欢快的说了句不见不散，便挂掉了电话。丁小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但想起来距离那天去找尤恩教授已经好几天了，或许莉莉打电话给她，是为了告诉她尤恩教授回来，想到这，丁小钱顿时解开了疑惑，心中也开始暗暗期待见到尤恩教授的场景，虽说她知道尤恩教授，可也仅限于听了他几节课而已，对他的脾气还是拿捏不准。
徐子谦往常不会过问是谁给丁小钱打了电话，但觉得丁小钱神色似乎有些异常，倒不像是大哥二哥打过来那般风平浪静，于是问：“是大哥或者二哥吗？”
丁小钱回过神，摇摇头道：“不是，是莉莉。”
“莉莉？”徐子谦愣了下，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名字。
没等他继续接着问，丁小钱就开始自顾自道：“前几天我去找尤恩教授的时候，就遇见了她了，但是那天回来之后刚好出了事故，我没来得及说，后面几天又一直很忙，我就忘记了这回事。莉莉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你怎么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不太关注这些，不过，她怎么会在江北，而我不知道？”徐子谦的消息一向灵敏，他的人际脉络早已渗透在江北，而且莉莉家的关系和他父母关系密切，既然如此的话，没有理由他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丁小钱平静的摇头，握着手机：“我打算明天早上去一趟，很可能是尤恩教授要来了。算一下时间，尤恩教授出国也有几天了，明天应该差不多回来。”
徐子谦搂过丁小钱：“明天我送你过去。”
丁小钱望着徐子谦胳膊上的白纱布，迟疑道：“可是你的胳膊不太适合开车。”
徐子谦抬了一下胳膊：“只是皮外伤，没事的。”
“哦。”丁小钱点头应声，不过眼神一直瞄着徐子谦的胳膊，只看到胳膊上缠着一大块纱布，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不知道纱布下的伤口是否严重。
“我送小胡去医院用的就是这胳膊，没事。”徐子谦看出了丁小钱心中的疑虑。
丁小钱半信半疑的望着徐子谦。
第二天一早，徐子谦轻车熟路的送丁小钱来到尤恩教授的心理咨询会所，原本以为来的早了一点，不过却看见莉莉仿佛早就站在门口等候。
看到丁小钱下车，莉莉兴奋的挥着手臂，一脸开心的笑。今天莉莉穿的很休闲，但依旧很优雅，裸色梅花刺绣背心，一条深色牛仔裤配上一双平底船鞋。头发特意打了卷，看上去比平时多了一丝妩媚。
徐子谦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莉莉，又叮嘱丁小钱如果有事就给他电话，莉莉看到徐子谦打算打招呼，可徐子谦直接摇上车窗，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莉莉嘟着嘴表示不悦，抱怨道：“他真是冷淡啊，好歹我们也认识那么多年了，我还给你说我是他的青梅竹马呢，结果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多没面子啊，真是太过分了。”
丁小钱愣了一下，不知道此时是否该跟着附和，因为她还是第一次在徐子谦身边见到这样的女人，之前那些人要么耀武扬威，要么想尽办法勾搭徐子谦，可莉莉却不同，不仅没有勾搭徐子谦的意思，似乎也没有多么想和他说话的欲望，只是觉得不被他理睬，好像很没有面子。
莉莉见丁小钱犹豫，连忙笑着道：“哎呀，我也没想让你符合我的，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附和我的，我就是随便说着玩的，我和他关系也不怎么好，他不搭理我也是正常的，况且我也没想和他说什么，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莉莉热情的拉住丁小钱的手，接着就要过马路。
“不去里面吗？”丁小钱惊讶的道，伸手指着心里会所，莉莉看起来好像没有打算进去的样子。
莉莉困惑的眨了眨眼睛：“进去干什么？那里死气沉沉的有什么好玩的。”
“可是……”丁小钱以为尤恩教授来了，这才跑过来的。
莉莉歪着头神秘兮兮道：“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特别好吃的蛋糕店，你一定会喜欢的。不要着急，现在我们可以先去玩一会。”莉莉的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太阳光看，才发现莉莉的眸子要比寻常人浅很多，像是一只迷人的小猫的眸子一样。
丁小钱并不想去玩也不想吃什么蛋糕，可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钱钱，你太好啦！”莉莉亲昵的抱着丁小钱蹭了蹭，丁小钱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奇妙的香吻，让人莫名恍惚。
两个人到了马路对面，莉莉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十分钟两个人就到了购物广场。
“我以前都是一个人逛街的，虽然一个人逛街也挺有趣，但是总是想尝试一下和闺蜜逛街是什么感觉。”莉莉拉着丁小钱，不由分说走了进去。
。
丁小钱很少逛街，一进入商场，就晕方向了。
莉莉却像个小女孩一样叽叽喳喳，仿佛找到了新大陆，不停的拿衣服，去试衣服，然后问丁小钱好不好看。丁小钱觉得自己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无奈配女朋友逛街的男人，她现在只想出去透透气，可是不好佛了莉莉的性质。
丁小钱对金钱方面是没有太大的概念，拿衣服的时候稍微看了一下标签，标签上显示的499，在加上商场内部挂的打五折的牌子，显然是让丁小钱愣了一下，虽然和莉莉没有太过深入的接触，可是从她衣服的品质能够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是她的消费水准。
可是她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丁小钱颇为困惑这一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顿时明白了。
她今天穿的和昨天一样，就是普通的警局要求的工装，在外面开价一整套也不过200块钱，一双鞋子也是最基本的工作鞋，全身上下除了眼镜配的比较贵之外，衣着方面实在是便宜的不能在便宜了。
这么说来，莉莉显然并不清楚丁小钱的消费水准，只看着她每天硬凹着穿老气制服，判断对方似乎并不是很宽裕，因此特地贴心的找了一家平价的购物场所，以免对方难堪。丁小钱再次看到喜气洋洋从试衣间试好衣服出来的莉莉时，忽然有些感动。
不过她不是善言辞的人，唯一能做的便是认真的专注的陪着莉莉买衣服，经过精挑细选，逛了一大上午，莉莉才买了三件衣服。但莉莉很高兴，因为有人认真的给她参考意见，离开商场的时候，莉莉脸蛋通红的表示这是她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一天。
丁小钱不是感情充沛的人，大多时候她都十分内敛，但是这次她看着莉莉的眼眸，却破例的真诚的笑了一下。
莉莉看着丁小钱正色道：“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对啦，你肚子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那家超好吃的蛋糕，特别好吃哦，一定会爱上那家蛋糕的，等我们吃完蛋糕，再去做个美美的指甲。”
说着没等丁小钱同意或者不同意，莉莉就高兴的拉着丁小钱，一路上不停说笑。
丁小钱虽然觉得莉莉吵闹，但并不算讨厌，至少比起之前接触的那几个人，要好的太多，莉莉的性格既开朗又十分温柔体贴，丁小钱觉得自己能和莉莉成为很好的朋友。
不多时，莉莉指着一家门脸不大，但是却装修的分外精致的店面道：“钱钱，你看，那就是我说的蛋糕店，是全粉色的装修哦！很多女生都喜欢那个地方！最重要的是，里面也是全粉色的呢，简直是粉色主题蛋糕店，你喜欢粉色吗？”莉莉充满期待的问丁小钱。
丁小钱呃了一声，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一定会爱上粉色的。”莉莉捧着丁小钱的脸蛋，直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丁小钱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我……爱上了粉色。”
莉莉满意的露出笑容，拉住丁小钱的手：“太好啦，那么我们快点进去吧！”
一进蛋糕店，铺面而来一股淡淡的香甜气息，莉莉似乎经常来这里，轻车熟路的找了靠窗户的位置，然后就有服务员走过来问要点些什么。
莉莉指着点单道：“还是老样子，这次要两份。”莉莉看了一眼丁小钱，然后看了一眼服务员。
丁小钱低着头，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翻滚着，她总觉得什么地方很奇怪，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地方奇怪，明明现实看起来一切都很好，都很正常，可丁小钱却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第388章 蛛丝马迹都可以做证据
“蛋糕也是粉色的，你知道是什么口味的吗？”莉莉颇为爱惜的捧着蛋糕问道。
丁小钱摇摇头。
“是樱花，不会太甜所以不会腻，你尝尝，你一定会爱上它的。”莉莉狡黠的笑了笑，浅褐色的眸子闪烁着光芒。
丁小钱望着莉莉的眸子，心里暗暗的想，真的太像猫的眼睛的了。
她拿起银色的小叉子，叉了一点奶油放入口中，的确如同莉莉所说的那样，味道是淡淡的清香，不甜所以也不会腻，确实很不错。
吃完蛋糕，喝完红茶，莉莉看了看表，然后笑着道：“时间差不多了。”
“嗯？”
“现在教授应该到了吧。”
丁小钱反应过来莉莉在说什么，连忙道：“那么我们现在去机场？”
“不。”莉莉神秘的笑道：“是回心理咨询会所，尤恩教授应该已经被送回来了。”
丁小钱觉得有些奇怪，既然尤恩教授回来了，为什么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去接机，而是在外面逛街，不过丁小钱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所以什么都没说，就点了点了头。
莉莉似乎看出来丁小钱在想什么，站起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娇憨道：“等尤恩教授回来我就要忙了，他肯定会给我安排很多任务的，这样我就没时间玩了，所以趁着尤恩教授回来之前，一定要好好玩，钱钱，谢谢你陪我这么长时间。”
莉莉此时说话的语气，有点像是喻子瑞翘课来找她玩的感觉，只不过喻子瑞要更加豪放一点。丁小钱不自觉得在心里拿两个人做比较，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反常，她和莉莉只不过认识几天，还没有到能和喻子瑞相提并论的程度才是，可是自己竟然心里觉得莉莉十分亲近。相比较第一次的莫名的排斥感，她对莉莉的态度以光速改变着。
回去的路上，莉莉不断的唉声叹气，不过丁小钱一向不太会安慰人，只好装作没听到。
到了地方，发现门口多了一辆黑色的卡宴，莉莉摊开手：“哎，真的到了，也没有晚航班什么的。”
进去之后莉莉到没有直接带丁小钱去尤恩教授那里，而是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丁小钱略微有些不解，莉莉吐了吐舌头：“我要换个衣服，等一下你要帮我证明我没有在玩，是在认真工作哦。”
没等丁小钱点头，莉莉转身推开办公室里面的另外一间小门，门打开的时候丁小钱注意到里面摆放着床和一些家具，似乎是休息室的样子。
外面虽然天气很热，可是整个会所却十分冷清，同时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檀香，让人心平气和。
不多时，莉莉换上了一条正红色剪裁得体的连衣裙，一双裸色高跟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既亲密又带着些许疏离。
“走吧。”莉莉微笑道，换了一套衣服，却让人感觉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同了，仿佛上午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变成优雅成熟的御姐。
丁小钱微怔，很快回过神：“嗯。”连忙跟在莉莉身后。
“教授最近脾气有些古怪，态度会有点不太好，不过你放心我会站在你这边，你不要太在意他的用词就好。”进去之前，莉莉认真的叮嘱道，见丁小钱点头，莉莉这才敲门。
叩了三下，没等里面的人开口，莉莉便自行推门走了进去。
教授坐在转移上，一边听助理说话，一边品着茶，助理看到莉莉走进来，连忙收声，低着头急匆匆离开。教授也没理睬助理，似乎方才助理讲的话根本无关紧要。
“教授，在日本玩的好吗？”莉莉浅笑道，态度完全不像是对待尊敬的教授，反倒有些像是同辈之间的语气。
尤恩教授从外型上看，显得有些老气，不仅头发乱的像是鸡窝，夹杂着灰白的发色，然后又固执的留了一脸的胡子茬，深厚的眼袋加上老态龙钟的眼睛。如果不是知道尤恩教授今年才六十多岁，丁小钱恐怕会觉得他已经八九十岁了。
教授听见莉莉的声音，动了动耳朵，继续慢条斯理的呷着茶。咕嘟咕嘟喝完一杯之后，尤恩教授才抬起头，面带不悦道：“你又跑到哪玩去了？”
“哈哈哈哪有，我是去见了客户。呶，这不就是我给你带回来的客户吗？教授还记得她吗？”莉莉大笑起来，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教授的视线从莉莉身上移到丁小钱身上，上下打量了个遍，摇摇头冷漠道：“不记得。”
“她曾经听过你的演讲呢，算是你的学生。”莉莉连忙介绍道：“她叫丁小钱，现在在江北分局工作，是一命刑警，大学专业就是心理学。”
“哦。”尤恩教授听完莉莉的介绍，显得毫不在意，不一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就算是警察，也不能破例，虽然我现在很清闲，但没有打算工作，今天是难得的假期呢，我要好好休息休息。”尤恩教授躺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皮，像是准备打盹。
“教授！今天可是星期三，你休哪门子的假？”莉莉无语道。
尤恩教授抬了抬眼皮：“我自己的会所，我想什么时候休假，我就什么时候休假。”
看起来尤恩教授是个颇为固执的老人，可如果他坚持这样的话，丁小钱这次就白跑了一趟，她不想这次也无功而返，所以在心里想着用什么样的开场白，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尤恩教授侧了侧身子又嘟囔道：“现在什么世道啊，一个小警察还想走后门，我没做过警察吗？切。就是局长来我也不搭理他，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要看心情。”
莉莉无奈的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丁小钱不要着急。
“既然看在警察的面子上不行的话，那么看在我的面子上呢？”莉莉忽然提高声音道，语气莫名的让人想起小学女教师。
尤恩教授皱着眉，似乎内心在挣扎着，最终还是睁开眼睛，可是依旧有些不耐烦：“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什么时候考虑一下我这个老人家？连休息的不许我休息，像我这个年纪，早就该退休了呢！我休息一会怎么了我！”尤恩教授颇为委屈，就像是被逼着写作业然后不断抱怨的小学生。
丁小钱有些惊讶，似乎很明显能够感觉到尤恩教授和莉莉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至少不像是普通的教授和学生的感觉，而且两个人的身份似乎有些颠倒。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莉莉冲着丁小钱笑笑，回头嘱咐道：“认真对待她的要求。”
尤恩教授苦着脸，点了点头，莉莉才放心离开。
很奇怪，丁小钱心里忍不住默默的重复着这句话。
尤恩教授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坐直，然后带上眼镜，不知道是老花镜还是近视眼镜。隔着眼镜片望着丁小钱，撇撇嘴：“也是个小四眼啊。”
丁小钱平静道：“尤恩教授，请问你了解关于虚假记忆的事情吗？”
“哼，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难道我一个在心理学问题上钻研了几十年的人，都不懂这些吗？”尤恩教授对丁小钱的问题嗤之以鼻。
“那么在什么情况下，虚假记忆属于正常的范畴？”丁小钱似乎觉得自己的问话不妥，想了片刻重新更正道：“我的意思是，虚假记忆过多是否代表该描述者本人有一定的问题？”
尤恩教授对待丁小钱的态度不佳，不过丁小钱并没有太在意，至少在她看来尤恩教授已经在配合她了，只要他愿意说，态度好不好都无所谓。
“你说的是你局里的某个嫌疑犯，或者证人吗？”尤恩教授抬了抬眼皮，依旧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从百叶窗缝隙当中透过的阳光，垂直打在尤恩教授毛茸茸的脑袋上，空气中细小的微粒子慢慢的漂浮着。
丁小钱点点头：“是的。”
“详细描述一下。”
“我在审讯其中一个证人的时候，要求他描述嫌疑犯的外貌，可是他除了能够确定对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之外，任何特征都记不起来。”丁小钱眼不眨心不跳的把真实事件进行了一下更改。
尤恩教授皱起眉头，潦草的眉毛之间浮起疑惑。
“大红色？那是一起什么样的事件？”
“是个抢劫杀人案，凶手穿着一身红，抢劫了一个金饰店。其中一个证人说自己和他凶手有过一段短促的相处，他看清楚了那个凶手，可是当我们要求他描述的时候，他却开始不确定凶手的长相特征，仅仅只能确定凶手穿了大红色t恤。”丁小钱描述的理直气壮，同时还皱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哦……”尤恩教授眯起眼睛：“他具体的反应是什么样的？”
“询问他凶手的眼睛长什么模样，他会不确定是丹凤眼，还是普通双眼皮，或者是大圆眼，每次说都时候都会自己改正，总是没有办法确定，而且他似乎还在努力的回想，可就是回想不起来，根本没有办法通过他的描述请画像师，所以迟迟不能定案。”丁小钱神情十分严肃，还顺势推了推眼镜框。
尤恩教授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着推了推眼镜框，盯着丁小钱目不转睛的看，接着喃喃道：“这样看确实有些值得怀疑。”
第389章 值得怀疑
“值得怀疑什么？”丁小钱困惑的问道。
尤恩教授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绿茶，吸溜吸溜的品着，咂着舌道：“这个嘛，我觉得他的神经问题很值得怀疑。”
“关于他是否是神经上有问题，我们也进行过检测，结果发现他本人并没有人任何问题，而且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形，所以应该不是这个问题。”丁小钱认真分析道。
“不如你叫我帮你去审一下？”尤恩教授笑着道，原本呆滞的目光忽然来了精神。
丁小钱正色道：“案子是机密，不好让无关人员插手。”
“我也算是做过刑警，话说回来，我本身就是刑警起家，听莉莉描述，你听过我的课程，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当时被号称什么吧？你们警局就算请我去参与案件，传出去也不会丢脸，反而会增光，试问现在谁能随随便便就请到我？”尤恩教授把茶喝干净，然后茶杯放到一边。
丁小钱倒是没有想到尤恩教授会那么说，反而让人觉得有几分古怪，古怪的点在于——尤恩教授是在试探她。
为什么尤恩教授要试探她？仅仅是莉莉说的性格不好的缘故吗？丁小钱努力打消掉疑虑，让自己不要做过多的怀疑，而后继续道：“尤恩教授是大名远扬，不过这始终是警局的事情，我来到这里，只是想问一下‘虚假记忆’这一现象发生的诱机，以及帮助重新恢复原有记忆的方法。”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我简单阐述一下好了，真是麻烦，现在的年轻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去找资料吗？虚假记忆呢，指的就是真实的记忆被幻想出来的记忆代替了，一般人会对这种记忆信以为真，以为自己真的那么经历过，而你所说的那个所谓的证人，并不是产生了什么虚假记忆，如果真的如你所描述的那样，他神经没有任何问题的话，那应该是被人篡改了记忆。”尤恩教授漫不经心的道。
丁小强愣住：“篡改……篡改记忆？”
尤恩教授嘲笑道：“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谁有能力篡改别人的记忆？”丁小钱继续问道，实际上尤恩教授的说法和她猜测相差无几，只是说到去篡改别人的记忆，丁小钱有些难以想象现在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有人真的有这样的能力，那也太可怕了。
“你知道催眠术吗？”尤恩教授又问。
丁小钱点点头：“知道，教授的意思是——是催眠师做的？”
“能够凭借着自己喜好，篡改对方记忆的恐怕也只有催眠师才能做到了。”尤恩教授的语气充满了羡慕。
“那么尤恩教授能做到吗？”丁小钱想进一步确认他的能力，于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尤恩教授冷哼一声：“我是做不到，做催眠师不仅要有兴趣，更重要的是无与伦比的天赋，天赋这事情是很难说的，像我就没这个天赋。”
“那么……哪里才有具有这种程度天赋的催眠师？”
尤恩教授连连摇摇头：“全球六十多亿人，拥有这项天赋的恐怕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在哪？我可不知道，要是我知道，一定把他带回来好好研究一下，可是话又说回来，拥有这项能力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屈尊在我的麾下。可遇不可得，可遇不可得啊。”
连尤恩教授都这样说了，那么在背后布局的那个人，究竟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丁小钱不由心生出骇意。
试想一下，如果在背后暗中布局的人当中，真的有能够催眠的人存在，那么很多案件都可能发展成无头案。因为催眠师只需要接近证人，对证人进行催眠就足够了。就像是刘德通遇见的那个伪装的占星师一样，让刘德通根本无法回忆起他的任何特征。
丁小钱不禁有些消沉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敌人竟然如此强大，可是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一次一次弄出这样案件，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也并不上以前的年轻人了，这么快就垂头丧气。”尤恩显然一眼就看出来丁小钱此时的情绪，立刻毫不留情的嘲讽起来，仿佛嘲讽别人能够让他获得心理上的快感。
“你一点也不像是心理医生。”丁小钱忽然这么觉得。
尤恩教授呵呵笑了笑：“你又不是病人，而且你没有经过预约。说的还不是关于自己的事情，说实话吧，你这次来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丁小钱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实际上这段时间我接触了好几件案子，其中的凶手也好，或者被害者也好，都曾经来过你的心理会所，我很好奇他们来这里是抱着什么样子的目的，所以想过来了解一下。”
“所以你现在是用警察的身份和我说话么？”尤恩教授冷着脸道。
丁小钱正色，推了推眼镜框：“配合警察的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尤恩教授的神情和方才截然不同，他做了个终止的手势，打断丁小钱一板一眼的官方宣言。
“当然，作为公民我的确没有必要隐瞒，不过我这会所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了，也接待过不少人，你先得说个名字出来才行。”尤恩教授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一个按键然后挂掉。
没等丁小钱开口，便有人推门而入。进来的人是刚才那个说话的助理，助理目视前方，大步流星的走到尤恩教授面前低声问：“教授，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
尤恩教授抬了抬下巴，用下巴对着丁小钱：“就她，听她说名字，查档，然后去拿档案室拿资料。”
助理优雅的点点头，微微后退一步：“是。”
丁小钱深吸一口气才道：“周于哲，刘德通，王建峰。”
“去查。”尤恩教授命令道。
助理打开电脑，啪啪打了几串字，然后抬头道：“没有重名，可以确认了。”
“嗯。”尤恩教授点了点头，忽然道：“等一下。”助理愣在原地。
尤恩教授看着丁小钱：“这几个人有罪吗？如果没罪的话，就算是警察我也不能给你看的。”
“周于哲，杀害女友和养母，刘德通，仇杀知名企业的老总，杀害了自己手下的师傅，王建峰，伪造虚假公司，以上三人，全部都是犯人。”丁小钱冷声道。
尤恩教授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助理挥了挥手。助理立刻小跑着出了办公室。
尤恩教授沉默着，椅子转到一边，面对着窗外，似乎很不想看到丁小钱。丁小钱也无所谓，心里则在反复整合今天所得到的资料，同时期待从周于哲、刘德通、王建峰的心理咨询录当中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大约十分钟，门外响起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随后门被推开，跑的面色微红的助理将三份资料拿了进来。
“教授。”助理气喘吁吁道。
尤恩教授挥手示意，助理才将三份资料递给丁小钱。
“你可以带走仔细研究。”尤恩教授语气略疲倦，转过转移，双手撑着脑袋上的鸡窝发型。
“如果可以的话。”丁小钱有些高兴尤恩教授能主动提。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莉莉也跟着进来，助理见到莉莉，连忙低头示意。莉莉笑眯眯的看着丁小钱，顺其自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道：“现在怎么样，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了吗？”她看到丁小钱手中的文件，却并不意外。
丁小强点点头：“回去要仔细看一下这个记录。”
“原来你只是要这个啊，要是早知道你想要这个记录的话，那天你第一次来我就可以拿给你啦，早知道当时多问问你好了。可是当时想的我们关系还不太熟，怕直接问惹人讨厌，所以我就没有问。”莉莉似乎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及时帮助到丁小钱。
丁小钱连忙道：“没事，我现在已经拿到了。”往常，她是不会说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收她的控制，她比以往更容易做的有人情味，不知道是因为长期以往慢慢改变了她的性子，还是因为莉莉的特殊性。
“那么接下来你去哪？现在才六点，你们警局下班了吗？”莉莉问道。
丁小钱点头：“下班了，不过我现在还是要去警局。”
“这是为什么？”
“徐子谦还在。”
“原来如此，那么我送你回去吧。一个人搭车不安全。”莉莉眼睛亮晶晶的，语气十分温柔，看不出别的意图。
丁小钱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
莉莉见丁小钱同意，唇角微微扬起，转身道：“教授，我提前下班啦，要送钱钱回家。”
尤恩教授板着脸一言不发。
“没事，我们走吧。”莉莉笑着道，拉着丁小钱朝外走。出于礼貌，丁小钱临走之前说了一句：“尤恩教授，等我看完之后，会把文件拿回来的。”
尤恩教授闭着眼睛道：“拿回来也没什么意义，反正都是罪犯的咨询录，估计人都死了，留在所里也没什么价值，你们警察拿去研究好了。”
“我会还回来的。”丁小钱坚定的道，实际上她只需要一个拷贝件而已，虽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尤恩教授的反感，但她丝毫不在意。
第390章 三份文件
丁小钱的心思一直都在那三分文件上，吃饭的时候也食不知味，回到家之后顾不上做别的，立刻打开文件看了起来，动作进行到一半，丁小钱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刘德通是否认了曾经去过尤恩教授的心理咨询会所，那么为什么还能从会所调出刘德通做心理疏导的档案？
既然能调出来档案，说明刘德通是千真万确的去过会所，可刘德通的反应却表明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他没有必要说谎，什么都交代了，去过会所这一点和之前那些事情相比较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可他却声称自己没有去过心理咨询会所，这就有点奇怪了。
丁小钱本打算先看王建峰的咨询档案，但是手不自觉的拿起刘德通的咨询档案看了起来。
刘德通的资料并不多，前前后后只去过两次，两次都是六年前，这两次中间间隔了大约两个月的时间。
第一次去的原因是刘德通事业有成，通过很多方法，终于得到了曾经伤害过他的那几个人的消息，他去那些人出现的地方，可是那些人却一个都记不起来他，刘德通心里有恼怒，又觉得自己可笑。
这么多年来他耿耿于怀，不能忘记曾经伤害了他的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伤害他的人却笑得像的花似得，仿佛根本不记得他们曾经做过多么恶劣的事情。
刘德通很困惑自己，一方面想要给那些人颜色看看，想让他们后悔，让他们像曾经的自己一样绝望痛苦，可是另外一方面，那些人根本不记得他，就算他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些人依旧显得客气生疏，完全没有一丝自责。
他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人，可是为什么受到这样的责罚？为什么只有他必须要在痛苦中度过？刘德通觉得不公平，这些人当中有的是踩着他上位的，有的是单纯的羞辱他作乐的。他没有办法原谅他们。
可他又不知道如何下手才好，因为那些人根本不记得他了，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无法释怀简直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他不想在别人眼中显得太过愚蠢，所以一时之间他手足无措。接着就顺着名气，来到了鼎鼎有名的尤恩心理咨询会所。
当时的确是尤恩教授坐诊的，给刘德通的意见是妥善的安置自己的仇恨，给自己找到疏泄怒火的渠道，再一次和他们相处，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变化，然后在决定自己对他们的态度。
这个建议倒是有些出乎丁小钱的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作为心理医生，总不会鼓励刘德通复仇，眼下紧要的是梳理刘德通的情绪，希望他在和那些人相处的过程中，改变自己的心态，放下过去的仇恨，这样于人于己都很好。
第二次去的原因是刘德通的效果反馈，他对尤恩教授的建议表示感谢，说他和他们相处的很好，实际上他们也对他心怀着愧疚之意，可是那天在刘德通表面身份的时候，他们一时间尴尬在加上心虚，所以不敢相认。
和他们和好之后，他们似乎处于弥补的心态，各方面给刘德通铺路，由此他的蜡像馆也越做越大。刘德通很高兴接受了尤恩教授的建议，才获得现在这样的局面，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过往的仇恨，他现在过得很开心。
看到这里刘德通的咨询档案就结束了，丁小钱几乎是皱着眉头合住手中的文件。
不对劲。
丁小钱眉头蹙起，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疑惑。
刘德通是这么容易被说服的人吗？丁小钱对这点表示怀疑，更何况对于一些心理比较敏感的人来说，越是冠冕堂堂的话越是逆耳，丁小钱不认为刘德通会这样就和他们和好。
不过根据资料，刘德通的确和那几个人表面上的关系相处的很好，但仅仅限于表面。实际上刘德通对那三个人的仇恨始终有增无减，因此才有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刘德通最恨的应该就是害的他留下腿伤，不给工钱导致他失去家人的那个黑心的商人，所以他用最恶毒的方式杀害了之后和他交好的周力勤。
这个档案资料，完全没有显示出别的问题，这些问题都是丁小钱早就知道了的。丁小钱放下资料，慢慢地将身子完全的靠在椅背上，回想着是否有遗漏的问题。
这份资料显示的是刘德通在六年前去了心理咨询会所，去完之后的两个月，刘德通就表示情况有所好转，可是又在六年之后忽然翻转。
档案资料没问题，那么问题在哪里？
丁小钱的手指无意识的抚着嘴唇，失神的望着档案袋上的名字发呆。最终，丁小钱决定先把刘德通这件事情放一下，继续看另外两个人的档案。
周于哲自杀的事件也着实蹊跷，丁小钱皱了皱眉，因为忽然想起来，莉莉曾经以律师的身份陪同着周平在周于哲死亡前一天去探望过他。
在确认周于哲死亡之后，丁小钱去过周平的公司，询问相关事宜，周平看似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本想着下一次顺便去找莉莉的时候问一下这件事情，哪知道昨天丁小钱竟然没有想起来。
丁小钱掏出手机，在手机上面设定计划，以免自己再次忘记。接着粗劣的翻看着档案，大致看了一眼，丁小钱就能够判断出周于哲完全没有说实话。
资料上显示，周于哲是因为心情低落，悲观从而导致厌世，而后作为周于哲心理医生的尤恩教授，十分官方的安慰了周于哲，接着建议周于哲的父母多给他一些关爱，然后开了一些药剂。
这份档案记录，周于哲只来过这么一次，后来想必就是周于哲口中所说的，重新获得了父母的疼爱。周于哲并没有什么抑郁症，也不怎么悲观，只是胆小自私，不想回到那个一贫如洗，社会地位极低的地方去而已。所以伪装自己是抑郁症患者，成功欺瞒过了尤恩教授，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尤恩教授会被瞒过？丁小钱很怀疑这一点，教授表面上看起来稀里糊涂，可是心里面门清，只是尤恩教授的形象和两年前她听过的那个讲座的形象有一点区别。
实际上尤恩教授并不老，也不过六十岁左右，可是却不修边幅的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不知怎么，丝毫没有心理学家应该具备的严肃宽厚的气质。
或许仅仅是把自己当成警察，而不是上门来寻求帮助的客户，所以尤恩教授的态度才会发生转变？
丁小钱觉得尤恩教授的确有些棘手，同时也觉得莉莉和尤恩教授之间的关系有些令人困惑。莉莉说过尤恩教授是她的导师，可是相处过程中，却又感觉莉莉制约着尤恩教授，尤恩教授和莉莉之间的顺位仿佛是颠倒着的。
翻开王建峰的档案资料，王建峰去看心理咨询会所的年份要近一点，就在去年，听闻王建峰曾经还在心理咨询会所做过一段时间，看来事情并不是传闻中的那样，王建峰在那段时间频繁的出入会所完全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心理疾病。
王建峰似乎早就察觉出自己和一般人心态不一样，因此出国读书的时候选择了心理学，为的就是对自我进行开导，回过之后便直接在帝都一家心理咨询会所工作，如此工作了几年，似乎并没有减轻他心里的负担，于是他慕名来到了江北，找到了尤恩教授，接着几乎每天雷打不动跑来谈心。因此他的资料是其中最厚实的。
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基本是一些琐碎的小事，从自责内疚谈论到责任道义，从品性善良谈到人的本性，与其说是王建峰寻求的心理帮助，倒不如说是王建峰和尤恩教授对心理学这么学科的重新梳理和交换意见。
因为是心理学，所以王建峰知道应该把自己想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可是又因为是心理学专业，他又认为自己不该把内心的事情全部暴露给陌生人。
或许是出于以上的原因，丁小钱在王建峰的档案中没有发现什么深仇大恨，或许是因为难以言说所以没说出来，或许是的确没有什么大事。
从王建峰的母亲那里了解到他的母亲是一个非常的专治的人，王建峰童年的时候应该受了不少苦，所以导致他那么拼命的离开家之后就和家人断绝了联系。可是资料上对王建峰却没有丝毫这方面的描述。
王建峰是付费向尤恩教授咨询，但却不是自己心理方面的问题，而是对一些心理学条目进行细分在整理，与其说是倾诉，不如说是交流，王建峰在这里几乎呆了近两个月，因此他的档案是三人当中最厚的，也是三人当中含水量最高的。
丁小钱大致翻看一遍之后，担心自己也许是看漏了，于是又重复翻看了一遍，但第二遍依旧毫无所获。
从这份档案上，完全看不出王建峰的心里经历，甚至让人揣测不出他做这件事情的动机，根据时间推算，王建峰在和尤恩教授交流完毕之后就去了江彧的公司做会计，两件事情的跨度极大，令人丝毫联想不到去心理咨询所和去做一个毫无工作能力的会计到底有什么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徐子谦关掉电脑，站起来看到丁小钱依旧专心致志的低着头看文件，于是给丁小钱热了一杯牛奶，放在她的面前。
但丁小钱毫无反应，徐子谦半蹲下去才发现丁小钱双目紧闭着，鼻腔发出淡淡的呼吸声。徐子谦忍不住唇角微微扬起，无奈的摇摇头，横抱起丁小钱回了房间。
第391章 小心翼翼
早上丁小钱和徐子谦照旧晨练之后，吃了早餐才去警局，警局的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到了办公室才打开话匣子，由于时间关系，最终还是决定分头行动，只是人手实在不够，所以一些小案子暂时拖了拖，全力配合一队的工作。
关于上次协同恒久集团购买岛村的小公司，徐子谦已经查清楚了，就等着人员到位，然后直接去那个小公司抓人。
“徐队。”席志强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小心翼翼的道。
徐子谦看了席志强一眼，没有说话。
席志强略带困窘的搓着手，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什么事？”徐子谦头也没抬就问道，他对这个实习生不是很熟，事实上他在这个警局注意的人并不是很多，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个，还包括离职的老连。剩下的人基本上都很少相处。
席志强沉默了几秒，原本黝黑的脸蛋忽然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而是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接着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起头的时候好像给自己打了气，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坚定许多。
“报……报告徐队，我请求跟在您的身边工作！我，我会好好努力，我会认真配合您的工作， 我可以给您跑腿，做任何事情，只要您肯留下我。”席志强挺着胸说完之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徐子谦扫了一眼席志强，面无表情道：“请求驳回。”
席志强愣住，不甘心的道：“为什么啊？我，我来这里很长时间了，我自己觉得自己不是表现不好，是完全没有那个机会表现自己的能力，我是实习生没有错，可是根本没人带我啊，现在师父住院了，我就相当于野草，这样下去根本学不到东西，也无法施展我的能力。”
徐子谦挑眉道：“我把你安排给丁小钱，你有什么不满么？”
席志强这才想起来这回事，脸色微微一变，小声辩解道：“丁小钱总是独来独往的，她不是很需要我的帮助，而且她只不过是去一些小地方，没有真正的去抓捕犯人，我觉得和她在一起，似乎不如和您在一起学到的东西多， 所以拜托徐队，请让我跟着你！”
徐子谦没有说话，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
席志强刚想在说点什么，徐子谦忽然冷声道：“出去。”
席志强顿时愣住，似乎没听清楚徐子谦的话，一脸困惑的望着徐子谦。
徐子谦冷漠的望着席志强，重复道：“出去，把门关上。”
“徐队……我。”
“出去。”徐子谦从见到席志强的第一面就没在意过他，从头到尾，席志强就没有入过他的眼。更不要说他现在这种做法很低劣，在丁小钱的背后直接来找他，并且诋毁丁小钱的作案能力，同时背着作为他导师的小胡，要求更换导师。
席志强黑着脸，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头，退出了房间。
“等一下。”徐子谦忽然叫住席志强。
席志强停下脚步，以为徐子谦回心转意，于是欣喜的看着徐子谦。
“从今天开始，你小林调换一下职责。”徐子谦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什么意思？”席志强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子谦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你不用跟在丁小钱身边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席志强满脸愕然，没有想到徐子谦竟然直接把他调去别的小组工作，他舔舔下唇，琢摸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求求情之类的，但是没有想到徐子谦先他一步，再次下了逐客令，席志强只好垂头丧气的离开。
看到门被重新关好，徐子谦抬起头，眼神多了一份探查，他倒不认为席志强这个时候忽然想起来‘学习’，首先他没有义务带新人，丁小钱是破例，孟局知道这一点，而席志强竟然敢直接来找他，他不禁怀疑要么是席志强愚蠢，要么是他别有目的。因此徐子谦留了意，打电话让人去调查关于席志强的事情。
放下电话，门外又响起敲门声音，接着门再次被推开。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杏眼男子，男子长着一张娃娃脸，皮肤好的能掐出水，看上去一点也不想个粗糙的汉子，如果不是身板在哪摆着，单凭一张脸，估计会被人认成女人。
“徐队，早上好！”男子精神的喊道，同时俏皮的给徐子谦敬了个礼。
“他们人呢？”徐子谦淡然问道。
“已经准备就位！”男子笑道。
徐子谦站起来，披上外衣：“走。”
“是！”男子跟在身后。
这个人就是徐子谦等候的从别的办案小组撤出来的人之一，名叫吴刚，看上去张了一张娃娃脸，加上水嫩嫩的皮肤，好像很年轻的样子，实际上他要比徐子谦年纪大，甚至还大不少，今年已经二十九了。人还不错，性格吊儿郎当的，有些懒，但严肃起来还是很能靠得住，
“好久没和徐队出任务了呢，今天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吴刚一边走一边笑着道。
徐子谦仿佛充耳不闻，吴刚也丝毫不在意，依旧笑呵呵的跟在后面，徐子谦稍微嘱咐了丁小钱两句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坐上警车，车里还有另外一个同事，也就是和吴刚一同从别的小组中撤出来的人——冯玉郎。
冯玉郎坐在驾驶座上，看到徐子谦过来的时候，还摘下帽子，表示敬意。
局里的人总是笑称吴刚和冯玉郎应该换一下名字，因为冯玉郎虽然名字叫玉郎，可是长的却五大三粗胡子拉碴，丝毫没有玉郎的样子，放到是吴刚名字似乎很刚烈，结果长的却很玉郎。
“去哪儿队长？”冯玉郎较为寡言，相比较吴刚总是笑呵呵脾气很好的样子，冯玉郎则是完全黑着一张脸，从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秦淮路267号。”徐子谦回道。
吴刚系好安全带，转过来对徐子谦道：“徐队，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都还不清楚呢。”
徐子谦递给吴刚一份大致资料，吴刚接过后一边看一边概念出来：“也就是说，这次我们的任务是要调查清楚岛村存在的缘由，顺藤摸瓜，看能不能摸到后面的老怪？”
徐子谦点点头：“没错，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参与岛村购买的一家重要的公司，从税务局调查出来这几年来，岛村农家乐的收益税都是由那家公司参与的。”
“这好像有点棘手啊。”吴刚暗叹道：“小胡的伤就是在岛村受的？”
“是。”
“为什么第二天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连尸体也没有吗？怎么的尸体，他们怎么搬走的，搬走之后又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他们是怎么处理尸体的？平白无故，那么多尸体，这么热的天气也放不长久，对不对？”吴刚喋喋不休，一边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询问道。
徐子谦懒得回答，干脆闭上眼睛。
吴刚只好转向在旁边开车的冯玉郎：“这也太奇怪了，那些尸体到底要怎么处置？如果我是那伙人的话，把那些尸体带走……哦对了！我说不定会把他们的器官卖掉，这样说的话，他们可能提前有什么医生在接应，我觉得应该先去查一下各大医院，是不是忽然多了一些器官来源。”
说到这里，吴刚揉揉鼻子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们处理完器官之后，还剩下很多人肉组织，很有可能冻起来，当成冷藏肉卖给饺子店包子店之类的，那种小店平时都买槽头肉包包子，就算是人肉，只要买的人不知道是人肉，然后卖的便宜，估计也有人买。我看得把那种饺子店包子店好好调查一下，不过动作要快，因为早餐店人气都很旺，要是分批卖掉的话，估计一上午那些人就没了。”
冯玉郎：“……”
吴刚手点着资料上的文字，注意力又被另外的事件吸引住了：“这一点也有些奇怪，徐队带人去的时候那边是有生活的痕迹，也救出来一些孤寡老人，留守儿童，这些老人和儿童恐怕就是为了营造出留守农村的那种气氛吧，这种农家乐，真的有人去吗？”
冯玉郎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他开车不快不慢十分温稳当，遇见乱闯红灯的人也只是微微蹙眉，绝不会生气，他像是在听，又像是没听见，不过吴刚不是很在意，毕竟冯玉郎睁着眼睛，总没有像徐子谦一样闭目养神，这就是件好事。
所以吴刚翻了一页资料继道：“他们提到江彧，为什么不直接调查江彧的公司呢，我觉得直接调查江彧的公司比较快捷一点，他肯定有什么问题。”
过马路的人好像总是很着急，明明都过了绿灯，还有人硬要往路上闯，冯玉郎看着眼前着急廖火擦车而过的行人，既没有按喇叭，也没有谩骂，而是默默的等人都走过去，才继续行驶。
没人搭理吴刚，吴刚也毫不在意，低着头自顾自的看资料，时不时的发表一些自己的见解，虽然听不到任何回声，此时正是晌午，吴刚说着说着有些犯困，便问冯玉郎还有几个小时候能到，冯玉郎这才开口声音低沉道：“如果路况好的话，只需要四十五分钟，如果路况不好，那么可能在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左右能够到达目的地。”
“omg！”吴刚耸耸肩膀故作夸张的叫到：“这都已经开了快半个小时了，太阳还出的这么大，热死了。”吴刚拿了一瓶书打开，抱怨完之后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第392章 不习惯说谎
丁小钱收好资料，猛然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框，投过去疑问的神情。
小林连忙道：“小钱，我是徐队派过来的跟着你的。”
“跟着我？”丁小钱一边将资料放到公文包，等着一会给尤恩教授送过去，一边疑惑的询问，同时仔细的观察了小林。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小林看上去脸色有些红，说话的声音有点小，好像有点……有点害怕自己？
丁小钱不知道她在别人面前的形象，可是对于‘别人’来说，丁小钱可不陌生。先不说本身就有两个势力强大的哥哥，加上孟局引荐的加持，丁小钱的身份就很特殊了。更重要的还是徐子谦，要是让徐子谦知道谁惹了丁小钱，恐怕只有吃不了兜着走这一条路，因此他们对丁小钱的破案能力十分赞叹，可又对她十分畏惧。
“是，这是徐队的命令，小钱你一个人调查案子太辛苦，所以让我过来帮衬你一下。”小林憨憨的笑道。
小林的个头不高，人有点胖，性子较为腼腆。丁小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平时她********扑在案子上，根本没有留意过周围的事情或者人，不过既然是徐子谦的命令的话，一定有他的原因，所以丁小钱也就不在询问。
收拾好了公文包之后，便开口道：“我打算去一趟尤恩心理咨询会所。”
小林连忙道：“没问题。”说着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虽然小林个子不高，可是走路的速度却并不慢，就像是带着风似得。
路上小林专注的开着车，而丁小钱则杏目半闭，像是在闭幕眼神，小林不知道丁小钱的习惯，只以为她是在休息，所以一路上大气不敢喘，生怕打扰到她休息。
大约一个小时，到了目的地，小林停下车，想着要怎么叫醒丁小钱，没想到回过头的时候丁小钱已经拎着公文包正准备下车。
小林连忙问：“我用不用跟着去？”
丁小钱跳下车，犹豫了一下：“我很快回来。”小林便明白了丁小钱的意思。
丁小钱这一次来会所一是为了返还资料，二则是为了有些问题想要问莉莉，因为昨天打过招呼，所以今天来丁小钱并没有打电话告诉莉莉。
推开会所的门，会所扑面而来淡淡的檀香，虽然有些冷清，可是因为檀木的香气反而中和了中央空调的冷气。
会所的一楼大厅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没有人，上一次她来的时候还有助理在，这一次空荡荡，好像在这里工作的人都休假了似得，丁小钱前后看了个遍，确认的确没有人，便自己朝楼上走去。
奇怪的是，二楼也非常的安静，安静的让丁小钱觉得自己的脚步声太过清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丁小钱刻意的压低自己脚步声，同时努力让平复自己莫名紧张的情绪。
尤恩教授的办公室露出一条小缝隙，里面有光从缝隙当中露出来，隐约似乎能够听到谈话的声音。
有人在。这是丁小钱第一反应，接着丁小钱又产生了疑惑，办公室里面的人是谁，他们在说些什么？
越走越近，终于来到了办公室门口，能够清楚地听到里面人讲话。
“你是在反驳我？”一个女声慢悠悠的道，声音带着些的傲慢。丁小钱站在门外不由皱起眉头，因为这个女声听上去和莉莉的声线特别相似，可是语气却很奇怪。
之前莉莉的声音要么听上去十分优雅，要么就是甜美娇俏，无论是哪一种都带着体贴人的意味，表现的十分和善。可是这个声音听上去却很复杂，似乎夹杂着一些阴暗面。丁小钱迫切的想要听到更多。
“不，我没有，我没有在反驳你。”尤恩教授虚弱的解释道。
丁小钱眉头越皱越深，这个声音立刻就能听出来是尤恩教授，因为昨天她听到过尤恩教授用这样的语气和莉莉说话。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身为导师的尤恩教授，反而在面对学生莉莉的指责，变得如此低三下四？丁小钱觉得自己瞬间词穷了，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忽然会这么想，光是站在门口听声音，会让人觉得莉莉才是支配者。
“什么人站在那边？”
忽然有人在远处尖锐叫道，丁小钱本来还想继续听下去，没想到忽然有人出现，而且还发现了她站在门口偷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办公室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莉莉站在门前，看到门外是丁小钱之后，脸上的表情由冷漠转为惊讶，随后又转为欣喜。
“钱钱？怎么是你啊，你打算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直接去接你。”莉莉亲昵的抱住丁小钱蹭了蹭，而丁小钱还没从刚才的那声尖锐的嗓子中缓过神，浑身十分僵硬。
“怎么了？”莉莉敏感的察觉出丁小钱的不自然，于是柔声问道。
方才喊丁小钱的那人从黑暗处走出来，是丁小钱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前台，前台穿着暗红色的旗袍，涂着猩红的口红，此时脸上半是怒意，半是惊恐。
“莉莉姐，她刚才站在门口偷听你们说话……”前台小姑娘连忙解释，说着还狠狠的剜了一眼丁小钱。
“你吓到她了，住嘴。”莉莉冷声道：“回去。”
莉莉没让她继续解释，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应，而是直接让她回去，丁小钱放到觉得这种处理方法有些奇怪，她觉得奇怪的点是，莉莉似乎并未觉得他们之间的谈话有什么不可见人，也没有因为她偷听而觉得生气，反而有些厌烦吓到她的那个前台小姑娘，对比起来，放到是丁小钱本人显得有些问题。
难道是她职业病太重，不论见到谁都下意识的觉得可疑吗？丁小钱看着笑的一脸温软，握住自己手不断安抚自己的莉莉，忍不住有些困惑，难道是真的是她自己的问题？
“我……我来还资料，刚准备……敲门。”丁小钱面色微红，断断续续的说道，显然她还是不太习惯说谎。
“我知道，进来坐一会吧。”莉莉温柔的拉着丁小钱的手，带着她来到办公室，尤恩教授坐在老板椅上，老态龙钟的缩成小小一团，眼皮半闭着，像是懒得看见丁小钱，也懒得搭理她。
“现在都快中午了呢，你吃饭了吗？肚子饿不饿呀？”没等丁小钱开口，莉莉就一连串的问道。
丁小钱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莉莉已经站起来从柜子中拿出许多零食来放到丁小钱面前。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一样给你拿了一点，你吃一点充充饥，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莉莉满怀欢心的问道，接着殷勤的介绍起来：“这是江北一家私房蛋糕店制作的曲奇，味道特别好，保质期只有三天，还有这个香蕉牛奶，香香甜甜的，你尝尝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甜食呢？这些食物都不算太甜，甜味适中，所以也不会太腻。”
莉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饼干盒，捏了一块饼干递到丁小钱嘴边，丁小钱本来不想吃，可是执拗不住孜孜不倦的莉莉，只好咬了一口，这一口吃下去，丁小钱顿觉的惊为天人，便接过饼干小口小口啃完了。
莉莉笑着看着丁小钱吃完，适时的递上已经插好习惯的香蕉牛奶。同时还拿出一包牛肉干介绍道：“这个是我最喜欢的牌子的牛肉干呢，比一般的肉干味道细致些，包装也精致不少，你尝尝看。”
丁小钱呷了两口牛奶，然后道：“这样下去，我就没办法吃午饭了。”
莉莉顿时眼前一亮：“啊呀，我差点忘记这件事情了，你同意一起去吃午饭了吗？太好啦。那些别吃这些零食了，一会吃饱了没肚子装饭，哈哈哈哈，对了，钱钱，你今天忽然想到来这里，是为什么啊？”
“我是过来还资料的。”丁小钱打开公文包拿出那三叠资料。
尤恩教授不咸不淡的插嘴道：“不是早说了这资料换回来也没什么用，反正你要资料的那几个人不是都已经死了吗？他们又不会在来这家会所，我留着档案也没用。”
丁小钱正色道：“我是从这里借的文件，自然要还回来，至于尤恩教授觉得是否有用，我认为如果尤恩教授觉得有用，那么收下便是，如果你觉得没用，那么我还回来的文件，随便你怎么处置。”
尤恩教授皱皱眉，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接着嘟囔了一句：“麻烦。”就继续闭目养神。
“原来你只是来还文件的啊。”莉莉歪着头道。
“也不只是，还有一点事情我想问问你。”丁小钱望着莉莉认真道。
莉莉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问我？你想问我什么事情，尽管问我好了，我知道什么就会告诉你什么，我们是朋友嘛。要不，边吃饭边去聊怎么样？”
“我的会所有专门的特级厨师，一般小地方的味道还真的不如我这个会所的，所以建议你们还是留在来吃。”尤恩教授忽然睁开双眼严肃道。
莉莉回头看了一眼尤恩教授，圆溜溜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天在这吃，我都吃腻了。”莉莉面无表情道，像是一个骄纵的女王。
第393章 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尤恩教授望着莉莉，放低声音道：“还是在这吃比较好，可以换个厨师。”语气有点类似命令，同时又有点像是请求。
莉莉转过去拉住丁小钱，笑吟吟道：“我想到一家特别好吃的餐厅呢，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习惯，他的主厨是从发国来的！”莉莉特意把法国的法读成四声发，听起来很有趣，不过也像是特意说给尤恩教授听，尤恩教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缩在椅子上，双目直直的瞪着丁小钱。
“我同事还在车上……”丁小钱觉得去哪吃都无所谓，不过自己同事还在车上这件还记在心里。
“同事？你和同事一起来的？”莉莉惊讶道。
丁小钱点点头：“他开车送我过来的。”
莉莉若有所思，抬手招呼一边的助理过来：“中午给钱钱的同事送一份饭，你们吃什么，他吃什么。”
“对了钱钱，你的同事长什么样子？”莉莉想到这个问题。
丁小钱回忆了一下：“嗯……微胖，脸有点圆……”
“长成这样的人多了，直接出去看看吧，你去认人。”莉莉打断丁小钱的话，直接对助理说道。
助理一边点头一边跟在身后。
办公室中尤恩教授一改往日的那般懒散，潦草的刘海下那双浑浊的眸子浮现出一丝戾气。
外面天气晴朗，阳光之下莉莉的皮肤晶莹剔透，丁小钱指着停在门口那辆小车：“那是我同事。”
小林本来在看杂志打发时间，听到身后的动静，这才发现是丁小钱过来，于是连忙打开车门。
“我们去吃饭，你可以进会所休息，到饭点会有人给你送吃的。”莉莉微笑道，不等小林反应过来，就拉着丁小钱离开了。小林惊愕的在助理的邀请下，走进了会所。
莉莉说的这家翡翠法国餐厅，实际上丁小钱也来过，因为刚开始她口味挑剔，所以稍微精致一点的餐厅，徐子谦都带她去吃过。这家法国餐厅味道并不算是太好，或许是比一般的餐厅好很多，可是比起丁一劲的手艺，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以前来过这里？”莉莉忽然道。
丁小钱望着旁边的红漆陈设，点点头，上次来着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回味的地方。
紧接着，丁小钱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莉莉带她来之前，是不知道她知道这家餐厅的，所以当时莉莉是略带炫耀的，可是来到这里之后莉莉忽然问她是不是来过这里，语气却是试探。显然莉莉从她某个神情或者举动中感觉到了她对这里很面熟，所以才会试探的问她是不是来过。
丁小钱回忆了一下自己方才的神情举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只不过多看了一眼红漆陈设而已，那么莉莉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莉莉也修过心理学，现在是心理医生，莫非她是从更加细微的地方觉察自己曾经来过这？
“你真的来过这里啊，啊，抱歉抱歉，我是昨天晚上才发现这家餐厅的，虽然我来这里这么多年，可还是很少出门，所以知道的地方也不是很多，因为这家餐厅是新发现的，又觉得味道特别好，就很着急带你来着，也忘记问你以前来过没。”莉莉双手合十，一脸歉疚。
“不用道歉……”丁小钱很奇怪莉莉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可她一向不知道如何接受这样的情绪，于是想了想，补充道：“我不介意在这里吃。”
莉莉听到丁小钱的这句话，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那就太好啦，钱钱，这家餐厅可好吃了，你喜欢这里的东西吗？”莉莉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丁小钱朝上走。
丁小钱点点头，莉莉更加高兴了：“你知道吗，教授请的厨师都用了三年了，还是那个味道，也不换一下，我都吃腻了，只要出来吃，不管吃什么我都高兴，你也喜欢吃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好了，果然我们两个很相似。”
很相似？丁小钱心中并不认同，不过她并未说出口，莉莉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太阳，因为太过耀眼，反而看不到她身上的黑点。此时丁小钱心里想着怎么提关于去探望周于哲的那件事情。
本来靠窗位置是被人预约了，不过巧的是刚好有人退订，因此莉莉如愿以偿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也就是全餐厅最好的位置。
莉莉兴致勃勃的点了一大堆菜，时不时的问丁小钱喜不喜欢，丁小钱一边点头，同时犹豫着怎么开口。
“钱钱，你抬起头看着我，你的眼睛真好看，为什么要用眼镜去遮住它们呢，还有，你的头发真漂亮啊。”莉莉笑眯眯道，一双眼波流转的美目望着丁小钱，同时伸出手轻轻扶着她耳边的碎发，接着继续低声道：“这里的食物十分精致，我很喜欢这里的食物，你也会，你会爱上这家餐厅的。”
莉莉浅褐色的眸子当中反射出丁小钱淡淡的倒影，唇角浮起甜美的笑意来，丁小钱近乎呆滞的重复了一句：“爱上……这家餐厅。”
“嗯！”莉莉微笑着点头。
吃饭的时候丁小钱味同嚼蜡，一直到从餐厅回到心理咨询会所，丁小钱似乎也没有在说一句话。
“今天你能来真的是太好了。”莉莉微笑着道，夕阳西下，对面大厦的镜面玻璃折射出和煦的落晖，莉莉的笑容带着满满的暖意。
丁小钱忽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原来现在已经吃过饭，甚至从餐厅回到了会所，而她还有些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没事。”丁小钱随口应付道，看到小林打开车门等在一旁，于是径直走过去。
莉莉在后面挥手：“钱钱，下次记得来找我玩啊！”
“嗯。”丁小钱礼貌性的挥了挥手，钻进车厢。
丁小钱扶着太阳穴，总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她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想不起来。
小林从后时间观察着丁小钱的表情，似乎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小林一边看着路开车， 一边又时不时的看着丁小钱的表情，心里默默想着要怎么开口。
丁小钱脑袋里像是有只手在不断的瘙痒，她想找到那只手在哪，可是那只手躲躲藏藏，让丁小钱没有办法阻止，只要用力的用手抓着头皮，希望能够有所突破。
她知道自己像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为每当她不记得某件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掏心挠肺，令她坐立不安，所以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她很确定，她的确是忘了什么。
但究竟是忘记了什么呢？丁小钱很困惑，摊开双手放在眼前，双眸空洞的望着手掌，她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她忘记了。
不知为什么，丁小钱心生出无名之火，两只手懊恼的抓住头发，到底是什么？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刚从路况上松了一口气的小林，下意识朝后视镜一瞟，吓得差点手软，丁小钱竟然在扯自己的头发！而且从她发白的指尖看，扯头发的力气还不小。
“住手！丁小钱，快点住手！”小林连忙大声叫嚷，同时急踩刹车停在路边。
“丁小钱，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扯自己的头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林急切的一连串的发问道，自从跟着莉莉回来之后，丁小钱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平时她虽然怠懒，但也不至于自暴自弃，自己使用一些小手段惩罚自己。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丁小钱就像是着魔了，得了失心疯。
“我想不起来，我怎么想不起来？”丁小钱抱着脑袋一脸痛苦。
小林听到这句，连忙道：“什么想不起来？你要想起来什么？你把什么忘记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丁小钱回来开始，小林就觉得她看起来怪怪的，她平时虽然比较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基本上保持着面无表情，可刚才开始，她看上去整个人很呆滞，好像没睡醒似得。
丁小钱放下手，忽然坐直身子，呆滞的望着手心，然后喃喃道：“那个餐厅……味道真的很好。”接着小林还没反应过来，丁小钱就瘫软在后座上，小林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见她呼吸均匀，小林知道她没事，这才放心下来。
回到警局之后，徐子谦并不在局里，可丁小钱又还在车里熟睡，小林只好回到车里坐着，同时等着丁小钱睡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眼看着同事一个一个离开警局，小林坐在车里，心急如焚，回头看看丁小钱，依旧还在酣睡当中 ，可是不知道徐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小林也不敢丢下丁小钱离开。
小林放弃了早早回家的念头，干脆在车里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天色渐渐变黑，温度也有所降低，小林双手环抱着胸，一阵风吹来，小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瞬间清醒了，这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把车窗摇上去之后，小林看了看表，眉头不由皱起，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而警局那边除了值班室其他地方几乎一片漆黑，看来徐队还没有回来，只是这样下去不行，总不能在车里过一夜吧？想到这里，小林去晃丁小钱，打算把她晃醒。
第394章 似乎遗忘了什么
不过小林刚走过去，还未来得及晃醒她，就看见丁小钱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在一旁揉着眼睛，好像十分困倦的模样。
“丁小钱，你醒了啊，那个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然后你在家里睡。”小林建议道，他有点着急着回家，一边说还一边不时的低头看着手机。
丁小钱似乎还懵懵懂懂，听到小林这么说，就从车上下来，顺从的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小林锁好车门连忙跟了过去，见到丁小钱回到家关上门后，小林才放心离开。
丁小钱一进房间，便脱掉鞋子赤着脚，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身疲惫不已，丁小钱干脆顺势靠着墙坐在地上，然后双手环保住腿，将脸埋在膝盖上，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又想不起自己忘记的那件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忽然手机响了两声，丁小钱点开，发现是徐子谦发来的短信，短信很简短的写了三个字——明天回。
丁小钱放下手机，继续埋着头。
到底是什么事情忘记了？丁小钱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浆糊给糊住了，完全不能正常的思考问题。难道她生病了吗？丁小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虽然她不太清楚怎么判断自己是否发烧，不过看起来好像也没太大问题。
挣扎着去了卫生间，捧一捧凉水洗脸，丁小钱才觉得自己稍微清醒了一点，于是打开卷宗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的看了起来，她想知道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着急的想要回忆起来的，恐怕也只有和案子有关的事情了。
协同恒久集团购买岛村，将岛村改造成农家乐的是一家不入流的小公司，原本以为能够和恒久集团合作，至少也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可是这家公司却很不一样，从外观上看也只是个普通的办事处而已。
本以为标榜的‘外企’至少也应该有个外国人坐阵，结果这家公司也就两个人，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年男子，此时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悠闲的喝着茶， 另外一个则像是助理一样的人， 拿着一份报纸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吴刚一脸惊愕，不过他倒不是十分聒噪，甚至聒噪到不知分寸的地步的那种人，所以他虽然很惊讶眼前的场景和资料中描述的几乎完全不符，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冯玉郎面无表情的跟在身后，默默的一声不吭。
徐子谦反手轻轻扣门，示意自己已经进来了。
门发出清脆的声响，坐在一边看报纸的助理头也没抬一下，放到是沉迷在电视剧当中的那个中年男子抽空抬了抬头，然后没有任何表示，接着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看。
徐子谦走进来在房间内环视了一圈，确认这里似乎只有这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这里既是办公室，也是整个公司。
“你好，这里是华纳有限公司吗？”徐子谦望着中年男子问道。
中年男子伸手蹭了蹭鼻子：“是。”眼神继续盯着电视剧，时不时因为电视剧爆发出哈哈大笑，显然他并不是很在意眼前这几个人来的目的。
“你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徐子谦继续问道。
站在徐子谦身后的吴刚撇着嘴摇摇头，这种程度能当董事长就怪了，可是看看周围的环境，要是这个男子是董事长，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中年男子飞速的瞟了徐子谦一眼，接着视线又被屏幕拉了回去，他试着说不过因为剧情在他脑中占据的成分太多，所以他停顿了好一会，才点点头：“呃……我是。”
“我们是警察， 有些事情想问问你，麻烦你配合一下。”徐子谦一手持着证件，一手合住中年男子眼前的笔记本电脑，电视剧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中年男子看的正高兴，忽然什么都看不到，顿时大为光火，抬起头就想要爆发，却对上徐子谦手中的警员证，让他的表情瞬间从愤怒转变为惊慌失措。
“警……警察？警察来我这里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啊？”中年男子的声音明显放低好多，显然面对警察，他不敢太过硬气的说话。
翘着二郎腿的助理听到这话，立刻满脸惊讶的站起来，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面前的这些人的确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尤其是站在中间拿着警员证的男子，简直就不像是一般人，因为他长的异常俊美！
没有想到这种鸟不拉屎，半年也不来一次人的地方，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群人，助理知己诶惊呆了。接着就把他是警察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反而捧着脸呆呆的注视着徐子谦，不想错过徐子谦的任何一个举动声音甚至是呼吸。
“关于岛村的事情，我要详细的问问你。”徐子谦淡淡道，然后坐在一旁沙发上：“我希望你能够配合，如果你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的话，你应该清楚很多事情。而且如果你不那么配合的话，我不介意直接带你去警局喝茶。”
中年男子似乎非常紧张，哆嗦的站了起来，不自觉的吞咽了口水，然后道：“我，我有点想去上厕所，你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吗？”
徐子谦望着中年男子，然后冲着吴刚和冯玉郎使了个眼神示意，于是在吴刚和冯玉郎的‘守护’之下，中年男子被带到了这层楼尽头的卫生间。
“喂，你真的是董事长吗？你的公司也太破了一点吧？”走廊上吴刚终于忍耐不住吐槽道，这家公司的装修程度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不过你这应该是外资吧？你哪来来的外资，你难道不是中国人吗？可是你看起来是中国人的样子啊？真奇怪。”
中年男子涨红了脸，低着头道：“我是外籍。”
“噢，原来是这样。”吴刚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话之间，就到了卫生间门口。中年男子头也不回的钻进卫生间。
“你可别不出来了，速度快一点。”吴刚大声嘱咐道，过往的人听到这个声音不由侧目。吴刚毫不在意的靠在墙壁上等着。
“这个公司到底干什么的呀，就像个摆设似得，我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外企呢，明明就是中国人，中国话说的那么溜，竟然还拿了外籍，一转眼就以外国人的身份在中国开公司，想必家底也不薄。”吴刚忍不住开始吐槽。
“还有这个公司才两个人，一个董事长，一个助理，可以想象平时他们公司有多忙，哈哈哈，董事长竟然还在看电视剧，真是不可思议。”
“再说岛村这个农家乐的业务，真的发不了大财吧，估计一年能余利润一百万？有没有？手下还那么多人要吃饭，我觉得真的有点奇怪。应该把他抓回去好好审问一下，说不定真的和有问题。”吴刚继续喋喋不休，让人觉得就算是没人搭理他，他一个人也能毫不停歇的说个三天三夜。
一直没说话的冯玉郎忽然道：“他身上穿的应该是意大利的高订，能够看得出来他有一定的财力，之所以安置在这么小的办公室内，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
吴刚愣了一下，接着笑着拍了拍冯玉郎的肩膀：“你啊，不说话就像块木头，一说话倒是有种一鸣惊人的架势。也是，他穿着倒不像是什么暴发户，只不过他没什么气质，那些衣服应该是别人的吧，他穿着也不合身，裤腿还有明显的被剪裁过的痕迹。”
“嗯。”冯玉郎点头，认为吴刚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冯玉郎就恢复往常的安静，两个眼睛盯着对面墙壁上的蓝漆一眨不眨。
吴刚不知道在想什么，也难得的安静了一会。
过了一阵子，吴刚看了眼手机的时间：“五分钟了，他怎么还没出来？”
冯玉郎转过头望着卫生间的门，里面似乎什么动静都没有，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吴刚心中顿觉不好，立刻用力敲门：“人呢？你还在吗？还在里面吗？”
里面没人回应，吴刚暗骂一句，对准卫生间门锁的位置，用力一脚踹了下去，门应声打开，吴刚进去一个隔间一个隔间的搜索，果然空无一人。
“看窗户。”冯玉郎低声道。
吴刚这才注意到窗户是大敞开的，看来那个人进卫生间之后，就跳窗户跑了。只不过这楼第八层，从这窗户跳下去，难道那男的能飞？
吴刚把头探出窗外看，发现那窗户底下有个涂着黄漆的管道，正好横在七楼和八楼之间，能够作为支撑点，让人通往七楼的窗户口，刚巧的是，七楼的窗户也是大敞的。
“快，他去了七楼！现在估计还有机会！不对，五分钟了，他说不定已经下楼了，看他就在那！”吴刚说着就看到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此时缓缓张张的掏出车钥匙，朝一辆黑色奔驰跑去。吴刚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冯玉郎在后面一步不落，同时掏出手机拨通了徐子谦的电话，告知徐子谦这件事情。冯玉郎本想着和吴刚一起去追那个董事长，可是没有想到却接到了让他回办公室的要求，他虽然不解，但还是转身回去。
吴刚根本没注意身后的冯玉郎，********的要去追捕那个潜逃的董事长。
第395章 工作十分不顺利
丁小钱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总是克制不住自己，总是在脑海中一边一边深究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所以她是顶着一双黑眼圈进警局的，进去之后发现同样黑着眼眶的还有吴刚和冯玉郎。
习惯性的去徐子谦的办公室，发现徐子谦也黑着眼眶，神情虽然有点疲惫，但整个人的精气神还是十分硬朗。
徐子谦看到丁小钱走过来，这才取了一份豆浆在微波炉叮了一下，拿给丁小钱，同时还递给她两个热乎乎的包子。
丁小钱没有休息好，也不是很饿，虽然接过包子，但并没有食欲，而是困顿的揉着眼睛。
“昨天没睡好？”徐子谦低声询问道，眼中也写满了困倦。
丁小钱看着徐子谦摇摇头：“你昨天没休息？”
“先把东西吃了，好好休息一会。”徐子谦没有回答丁小钱的问题，而是直接命令道，看她的神情，应该也是没有休息好。
“嗯。”丁小钱张嘴咬了一口包子，就着热乎乎的豆浆。不一会，胃是清醒过来开始进行消化工作，但丁小钱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还没有变清楚。
徐子谦看着丁小钱小口小口吃完了早饭，这才去提审昨天晚上抓的人。
第一个提审的是昨天下午就被带回了警局的女助理，女助理被吴刚和冯玉郎带出来的时候还满脸的不情愿，可是看到审讯桌对面坐着的徐子谦，女助理的表情唰的一下变得十分热衷，同时连忙老实的坐在椅子上，一脸期待的目不转睛的望着徐子谦。
“名字。”徐子谦看了一眼女助理，负责记笔录的是冯玉郎，吴刚环抱着胸靠在墙边。
女助理近乎呆滞的望着徐子谦，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看到他嘴巴在动，女助理才反应过来，只是等她反应过来，徐子谦已经说完了。
“快说叫什么名字！”站在一旁的吴刚大声提醒道。
女助理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接着嗔怪的瞥了一眼吴刚：“你吼什么吼啊，吓死人了。”
吴刚撇嘴：“那你倒是说话啊，我们警察也是很忙的好吗？把你带过来不是让你发花痴的好吗？”
女助理听到最后一句话，唰的一下脸变得通红，她瞪着吴刚，可吴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叫苏慧。”女助理低声道，小心翼翼的看着徐子谦，看到徐子谦没有看她，她心情不禁有些低落。
“你在公司担任什么工作？你的具体工作内容？你在这个公司呆了多长时间？”徐子谦继续问道，旁边的冯玉郎奋笔疾书。
“助理，平时就是帮着董事长跑腿，倒茶……打扫卫生之类的。”苏慧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待了差不多一年，工作倒是挺清闲的，不过工资也不怎么高。”
“你了解你的董事长吗？”徐子谦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很可疑，一个公司只有一个助理和董事长，怎么可能支撑的下去，至少还需要一个会计才行，否则公司没有办法去缴税。
苏慧点点头，又摇摇头。
“哪方面的了解？生活方面的一些习性我很了解，比如说他不爱吃辣子，喜欢和绿茶之类的，为人方面有些暴躁，比较懒，平时在办公室就看电视剧，其他什么都不干，其他方面的话我也不清楚。”
“你们公司没有会计，那么你们是怎么发工资的？”
苏慧理所当然道：“会计？这个我不清楚，是董事长直接给我发工资的，用现金发的。”
“你们董事长平时都做些什么和工作有关系的事情？”徐子谦皱了皱眉，继续问道，这家公司看起来的确和一般的公司不一样，它似乎并不是正常运作的公司，更像是一个幌子。
“我不清楚……”苏慧茫然道。
吴刚有些忍不住：“你怎么一问三不知，还是助理呢，亏你在这里工作了一年。”
苏慧本想给徐子谦留下一个好印象，结果被吴刚直接一顿批，顿时觉得面上无光，因此恼羞成怒反驳道：“我只不过是个助理而已，说好听点是助理，难听点就是个打杂的，平时公司连个文件都没有，我也没有办法知道公司是做什么的！再说我一个助理管得着董事长想干什么吗？”
吴刚一时语塞，但不甘落下风，刚想说些什么，徐子谦已经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点燃一根烟，边抽边道：“带董事长过来。”
一根烟抽完，那个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昨天他跑的够快，一直到凌晨三点多，徐子谦和吴刚才在公园尽头堵住了中年男子，到现在两人还不知道中年男子叫什么名字。
“说吧，叫什么名字，年龄，家里住哪？”徐子谦摁掉烟蒂，靠在椅子上冷冷的注视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不敢抬头去看，只是低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半天才木然道：“我的中文名字叫杨路，英文名字叫aaron，今年39岁，居住在延安路28号。”
“你跑什么？”徐子谦继续冷声问道。
杨路不敢抬头，吞吞吐吐解释道：“我，我害怕。”
“害怕？害怕被警察吃了吗？”徐子谦声音平缓却令人觉得极具压迫感，杨路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
“不，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忽然有警察来，就是很害怕，所以我就跑了，但是真的，我是清白的。”杨路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畏惧，眼神显得十分陈恳。
“清白的？清白的为什么会害怕？”徐子谦继续不咸不淡的道，似乎也不着急直接逼问他，反而打算慢慢的和他耗下去。
杨路和他的公司很显然是个傀儡，因此杨路支撑不起这样大的名号，他是外强中干的，甚至他的外表也不算强悍，只需要一点时间，他很快就会恢复原状，会一五一十的交代他所知道的任何事情。
徐子谦办了这么多案子，熟悉各种人的心理活动，甚至火眼金睛到光是看对方一眼就能大致猜测出来对方的性格，时间久了，徐子谦甚至能够根据对方的行为对对方的性格进行分类，同时对对方的将来的行为作出预测。
杨路望着徐子谦，下意识的缩着肩膀，两只手不断的焦躁的搓揉着，两只眼睛失神的望着地上的某一处，没有任何聚焦，显然这个时候杨路已经接近于六神无主了。
“你们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什么？”徐子谦继续问道。
杨路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徐子谦挑了挑眉：“难道你这个董事长自己都忘记了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什么了吗？”
“我在郊区承包了一块……一块不是很大的地皮，然后我主要是在那里收租……”杨路小心翼翼的揣测着用词，一边说一边望着徐子谦。
“收租？收租的话为什么要把公司建在这么远的市区，仅仅是收租的话，也没有必要成立一家公司吧，你在那块地皮每年能收多少钱的租？”徐子谦看了一眼杨路，继续平淡的询问道。
杨路连忙低下头躲开徐子谦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抬起头，哪怕不说话，只是抬起头而已，杨路就有种被徐子谦看破的感觉，好像他只是看着自己的表情就能够猜到自己在想什么。
杨路干咳了两下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小心的解释道：“这个……大概一年也就十来万吧，没多少钱，我就够吃够用就可以了。”
“哦，十来万，这十来万还不够你在市区付你的办公室的费用吧？”
杨路面色一变：“怎……怎么会，其实我的房租也不是很贵。”
“你们办公室环境虽然一般，但地理位置却非常好，我对你的公司位置做过调查，那个商业区像是你办公室那么大的房间，一般一个月的租金至少要一万，这样一年的租金至少要十二万，而你公司全部收入不过十来万的地租，而你要吃饭，还要给人发工资，那么点钱应该是不够的吧？”徐子谦冷静的分析道。
徐子谦没说一句话，杨路的眼神就变暗淡一分，脸色也越来越暗沉。
“我……还有，还有别的。”杨路喃喃道。
“洗耳恭听。”
“我也不知道……”杨路似乎内心十分纠结，不知道是因为真的不清楚，还是因为不敢说。
“这还仅仅只是假设，假设你的那块地皮真的能够做到每年利润十来万，实际上你的岛村农家乐，一年最多也就几万块钱，绝对到不了十万，就算是真的到了十万，岛村那么多青年，那十万块钱完全不够分。你既然是那岛村的主人，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哪来的那么多钱填补空档？”徐子谦提高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逼问。
杨路心跳陡然加速，神情变得慌乱起来。
“岛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我的助理处理这些事情的，我天天就看电视剧，别得什么也不做。”杨路立刻把责任推到助理身上，把自身的原因推了个一干二净。
徐子谦自然不会认为杨路说的是真话，如果杨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也就不会在知道他们是警察的时候跑到那么快，看他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猫腻。既然抓住他了，徐子谦就不打算轻易地放过杨路，一定要问个清楚才能罢休。
第396章 不打算说实话
徐子谦看杨路并不打算说实话，于是直接把和恒久集团签订的那份合约推到他面前，冷着脸道：“那么这是什么？你和陆恒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签订这样一份合约，你的公司靠什么运营，为什么每年税收就高达二十万呢？”
杨路目瞪口呆，似乎没想到徐子谦竟然拿出这么多东西。
“每年的税收就高达二十万，你的岛村业务一年净利润也不过十多万，你哪来那么多钱交税？你当警察都是傻子吗？”吴刚怒声道，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杨路向后缩了缩脖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话！”吴刚怒吼道，同时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杨路整个人都跟着桌子发出的声音哆嗦了下，但还是固执的不肯说话。
“你隐瞒也是没有用的，你以为你不说出来，警察就不会查到你公司下资金的流动了么？”徐子谦冷声道，他对这样的人见怪不怪，但看杨路闭口不言，更加确定他一定和岛村农家乐的事件有关系。
杨路沉默着低着头，一副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绝对一言不发的表情。
“这个问题可以先放一放，你不说，只要等一段事件警察就能调查出来，所以没关系。”徐子谦收掉案子上的文件。
杨路听到他这样说，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徐子谦瞟了一眼杨路的表情，继续道：“既然你承认岛村是你的，那么岛村那些人你应该也知道吧？那些老人是从哪里来的？那些小孩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收养流浪老人和小孩？”
杨路本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结果又被徐子谦一连串的问题惊住了。
“我，我不知道……”杨路心虚的吞吞吐吐道。
“不知道？”徐子谦脸色一变，冷声道：“你在糊弄谁？除了那些老人小孩，还有看守岛村的青壮年又是从哪里来的？”
杨路似乎打算咬紧牙关，誓死不开一句口。
“前天留在岛村的青壮年意图袭警察，现在已经有个警察在住院了，既然你不老实交代，我就当你默认了，按照幕后主使者定罪。”徐子谦声音极淡，语气中带着冰冷的气息。
丁小钱翻出卷宗，昨天脑子迷迷糊糊，都没顾上想案子，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就算是受了伤，心里念着的也全是和案子有关系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心里竟然对案件有种莫名的排斥感。
最终丁小钱用理智强压下心中的排斥感，逼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重新看案子的记录，从头到尾，一个字不落下的完全看完。
小林昨天回去的晚，虽然一回家就睡了，但也没睡好，因为回去的太晚所以老婆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不过相比较丁小钱，他倒是稍微好一点，只是连连打哈欠，眼角挂着困倦的泪水。
“丁小钱，你怎么又在看卷宗，今天要不要出去？”小林一进门就随口问道，一边问还一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他不是吃多了肚子才这么圆，实际上他早上怕迟到所以根本没吃早饭，打算随便吃点零食垫一垫就行了。
问话间，小林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熟练的拆开一袋饼干，一边望着丁小钱一边拿起饼干往嘴里送。
“要。”丁小钱合上卷宗，心里却毫无计划，只是忽然想出去，至于去哪？丁小钱想了想，决定去找莉莉。这是她第一次毫无目的的去做一件事情，完全是心血来潮。
“好的。”小林一次拿着三块饼干，三两口吞下去，然后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水，就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这是小林第二次去尤恩教授的心理咨询会所，所以也算轻车熟路，一路上丁小钱不说话，小林也不多开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望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大屏幕，里面是一个外国人在表演催眠术。
短短十几秒，没看完视频，车就启动了，丁小钱直接要求停车，小林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有些意外，但还是按照丁小钱的说法，找了个停车位停了下来。丁小钱连忙跑到方才那块大屏幕上去看，可惜等她过去的时候，催眠视频已经结束了。
“这是什么？”小林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广告，显然他很明白为什么丁小钱忽然要求停车，跑到这里来看广告，可是看丁小钱严肃的表情，又觉得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催眠术，丁小钱忽然想起来了，上次去尤恩教授那提道刘德通情况的时候，尤恩教授有说过催眠术这三个字。
刘德通的记忆错乱非病理性的，那么只有可能是有人对他进行了催眠，扰乱了他的记忆。
可能对刘德通做出这样举动的人，应该就是那天给刘德通占星的人，而那个人应该就是本案的关键，问题在于那件事是两年前发生的，不说刘德通忘记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就算是没有忘记，想要再次找到那个占星师都形同大海捞针。
丁小钱暗忖片刻，回到车内，提出要去书店。
小林看丁小钱在想问题，也就不在多问，一踩油门就到了书店，这次小林懒得下去，主动表示自己就呆在车里，丁小钱也正好落得清闲，一个人去了书店，抱了几本和催眠术有关的书籍，又买了一堆碟片回来。
回到警局之后，丁小钱就专心致志的看起了书。
催眠术指的是运用心理暗示，和受术者潜意识沟通的技术，因为人类的潜意识对外来信息的怀疑，抵触功能会减弱，因此施术者会用一些正面的催眠暗示，替换受术者原有的负面信息，从而让受术者能够产生和原有不同的状态。
催眠术的分类可以按照施术者来分，也可以按照暗示条件、意识状态，催眠程度来分。
如果按照这几种分类的话，刘德通被催眠应该是他人催眠，使用的是言语暗示，其次是在觉醒时进行催眠。
丁小钱粗略的看完书，又看了几张碟片，心里忽然萌生出了试一下的念头，她也不是没想过去找尤恩教授，但是尤恩教授也说这个世界上真正有天赋成为催眠师的人太少，即便是整个江北，恐怕也没有一个。所以丁小钱打算按照书上和碟子上的方法自己试一下。
想要催眠对方，首先最重要的是催眠师的水平，催眠师一定要相信自己说的每句话，同时拥有强大的定力，语气要调节好，具有一定的蛊惑性。其次就是关于被催眠者，在催眠师水平还不够高的情况下，一定要选择容易接受心理暗示的，成功的几率才会变高。
另外催眠对方并不一定需要使用道具，只要能够吸引住被催眠者的视线就足够了，使用水晶球，笔尖，手指尖，甚至只需要一句话，或者是眼神。
丁小钱认真的想了半天，对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天，全神贯注的望着自己的双眸，如果对面的人见到她的话，一定无法直接被她的眼睛吸引住，因为她带着黑边框眼镜，考虑到这一点，丁小钱将眼镜取了下来。
没有戴眼镜，丁小钱略感不习惯，但为了试验催眠效果，她只好暂时忍耐一会。
小林从未见过不戴眼镜的丁小钱，这个时候忽然看到丁小钱走过来，竟然大脑短路了几分钟，说实话他甚至没有仔细看过丁小钱长什么模样，见到她取下黑色眼镜框，这才发现其实她长的还挺清秀。
“你怎么不戴眼镜了，眼睛不舒服吗？”小林望着丁小钱开口道。
丁小钱正想着拿谁做实验，就听到小林问她话，转过头看着小林，小林平时性格沉闷内敛，看上去比较内向。而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内向的人更容易受到心理暗示的影响。本来还在发愁不知道选谁好，这下丁小钱心里顿时有了人选，最合适的被催眠对象，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小林被盯得发毛：“呃……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小林用袖子蹭蹭脸颊，啥也没有，可是丁小钱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让他隐约觉得危险。
“就你了。”丁小钱坚定的道。
“什么？”小林困惑不已。
接着下一秒，丁小钱就把小林带到一个单独的审讯室内，要他坐在椅子上。
小林心中困惑不已，可是又不敢忤逆丁小钱，要知道丁小钱可是徐队长的夫人，得罪不起，可为什么她要把自己带到审讯室，他又不是犯人，再三犹豫之下，小林忍不住开口：“那个……我怎么了吗？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嘘。”丁小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四下打量着审讯室，接着走过去伸手把房间的灯关掉，审讯室顿时一片漆黑。
小林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难道说？难道说？没有理由啊！
“那个……那个那个……我是个有家室的人，我有老婆，还有孩子……有空的话你可以带着徐队长去我家做客，我结婚好几年了，小孩都上幼儿园了……我 ，我……”小林连忙解释，先不说自己家的事情，这件事情要是被徐队长知道了，他可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丁小钱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框，但是因为没带眼镜，所以推了个空，不过她脸上并未有一丝不好意思，听到这番话平静的道：“下面我们开始。”
小林本想问开始什么，就听啪的一声，眼前一亮，丁小钱打开桌子上的灯，不过桌子上的灯并不是往常用的那种照明灯，而是带着幻彩的灯罩，散发着柔和灯光的台灯。
朦胧的灯光中，丁小钱的脸色十分柔和，眼神带着一丝若有如无的古怪的意味。
第397章 特别情况特别对待
小林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望着丁小钱的眼睛，那恐怕是他见过的最干净的眼神，小林张了张嘴，丁小钱竖起手指，指尖放在小林眼前。
小林想移开视线，丁小钱开口道：“看着我的指尖。”说话间，丁小钱缓慢的有规律的晃动着手指。小林的视线随着丁小钱的手指来回晃动。
“现在，你感到眼睛很累，很疲惫，会很想睡觉。”丁小钱声音缓和的道。
小林瞪大眼睛，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困倦，丁小钱紧张的望着小林，不肯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看到他眼中浮起困倦，丁小钱立刻十分高兴，继续道：“你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周围变得一片漆黑……”
随着丁小钱的声音，小林的眼皮慢慢的垂下，最终闭上了双眼，丁小钱心中暗喜，没想到第一次试验就成功了，看来自己或许是有那么点催眠师的天分。
既然第一步就这样成功了，那么接下来就该问点问题，不过在问问题之前，还需要在做一下心理诱导。
丁小钱稍微回忆了下方才看过的资料上的内容，然后用平和温柔的语气缓缓的道：“现在你感觉自己身处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地方，这里的空气充满着令人安宁的气息，你感觉到自己又安全又放松。”
小林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丁小钱所描述的一切。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丁小钱安耐住即将成功的喜悦，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一片绿色的树丛，有鲜艳的花，有绿油油的草地，蓝天白云还有清澈的小溪……”小林缓缓道。
“那么你站在什么地方？”
“我……我站在……草地上。”
“慢慢地吸气，放轻松，你很喜欢这种越来越轻松的感觉，继续慢慢的用心感受周围的一切，全身进入一种舒适的状态，所有的压力和束缚完全消失了，你缓慢的深入你的潜意识，就像是回到了心灵的故乡的感觉，你找到了童年夕阳西下和小伙伴玩耍的那种无忧无虑……”
小林紧闭着双眼，慢慢的深吸气，深呼气，神色也越来越柔和，仿佛眼前已经浮现出心里所想的美好场景。
丁小钱一边观察着小林神情的变化，一边继续道：“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发现你心里的想法，你认真的审视着自己的内心，慢慢的探查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
小林微微皱起眉头。
“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漆黑的……一片。”
“还有呢？”
“有我的父母在……他们在房间里，准备晚饭，我的狗也在，它坐在地上等着开饭……”小林慢慢的说道，紧皱着的眉头放松下来。
“那么你在干什么？”
“我在……我在写日记……”
丁小钱犹豫了一下，是日记，日记是很隐私的东西，她该问一下日记的内容吗？如果询问了日记的内容，那么是不是侵犯到他的隐私了？他在清醒状态下应该不会说出自己日记的内容，对了，询问他日记内容，也可以进一步检测她的催眠到了什么程度。
想到这丁小钱最终还是开口询问道：“是什么日记呢？”
“写日记是我的习惯，我那天……偷了父亲两块钱，但父亲问的时候，我说自己不知道钱放到哪里去了，父亲相信了我，我很愧疚……于是写在日记上了。”小林面露出愧疚之意。
可以到此为止了，丁小钱道：“现在你合上日记本，想离开这个房间。”
小林神情微微一变。
丁小钱继续道：“你顺着小路慢慢的离开，和父母告别，和你的狗告别，回到了第一次去的地方，是蓝蓝的天，绿油油的草木，灿烂的花朵……你站在草地上，朝着警局的方向走，你慢慢的清醒过来，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你醒来了，睁开双眼……”
丁小钱说完，过了两三秒，小林才缓慢的睁开眼睛，眼神还透着懵懂，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模样，呆滞的看着丁小钱。
“丁小钱，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小林一边揉着眼睛问，一边打了个哈欠。
丁小钱听他这样问，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看来自己真的催眠了他，而且他也不记得催眠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这样就够了。丁小钱连忙道：“没什么，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到点了，可以吃中午饭了。”说着瞥了一眼手表。
“奥，那我走了。”小林面无表情的离开审讯室。
审讯室内，丁小钱忍不住露出微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试验就成功了，那么她可以用这个试验去试一下刘德通，然后说不定就能够帮刘德通回忆起那个占星师到底张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
审讯室外，小林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他看丁小钱伸出指尖在他面前乱晃，在加上之前她买的那么多和催眠术相关的书籍，就猜到了丁小钱要做什么，幸好不是做别的事情，当然他也不认为丁小钱这样娇俏的小姑娘会对他有什么兴趣。
总是没兴趣就好，他可不想死在徐队长手里，看到丁小钱要给他催眠，小林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配合一下丁小钱比较好，说到底她也是徐队的人，这样虽然也算是变相讨好，但既然她来找，他就得捧个场。
虽然不知道丁小钱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是为了破案还是一时兴起，小林也不知道，不过小林也不在意，如果丁小钱想说，他就听，如果她不想说，他也不太会去主动问，他是半路才被调过来的，对丁小钱要处理的事情还是不太熟悉，他只当自己是丁小钱的司机而已。
说起来刚才还真是有点惊险，幸好他反应够快，看上去丁小钱是完全相信他比催眠了，那就足够了，小林收起擦过汗的手帕，走出警局寻思着外出找点食填饱肚子。
丁小钱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信心，既然自己能够催眠别人，而且是在第一次使用催眠的情况下就成功了，那就说明她确实是有天赋的，忽然想起来，她之前似乎也是记忆错乱了，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现在看来她似乎可以对自己催眠，看是不是能回想起到底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
想要给自己催眠，应该先找个镜子才是，于是丁小钱再次出现在卫生间，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稍微凑近了一点，伸出手指慢慢的在自己眼前晃着，好让自己觉得疲劳，晃了那么一会，她确实有点困了， 但丁小钱忽然想到了个问题，她要是困的睡着了，那么谁问她那些问题呢？
丁小钱意识到自己催眠自己，使得自己想起自己遗忘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在，这让丁小钱颇为懊恼，只好垂头丧气的从卫生间走出来，回到办公桌前抱着资料发呆。
“那个……我也可以做你的实验对象。”
忽然有个人影出现在丁小钱侧面，小心翼翼的开口，丁小钱顺着声音抬头，才看到是席志强。
“你说什么？”丁小钱愣了愣。
席志强一脸严肃的又重复了一遍：“我看到你在看这些书，我想你或许会想要试一下如何催眠别人。所以就自告奋勇的过来了。”
“你在别的小组不是还有事情吗？”丁小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徐子谦要把席志强换掉，但他总归有自己的理由，因此她也没有多问，可再次见到席志强，她心里到也觉得有几分奇怪。
徐子谦换掉席志强理由也无非这几种，一是觉得席志强能力不够，二是觉得席志强身份可疑，席志强的能力虽然不算出挑，但也不算差，和小林相比较差不多，那么剩下的理由就是席志强的身份问题。
难道说徐子谦在怀疑席志强？现在席志强来找自己自告奋勇，想当她的实验对象，那么他如果身份真的可疑，难道不会害怕暴露自己的秘密吗？丁小钱狐疑的看着席志强，从席志强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心虚，反倒是满满的坦荡。
如果他身份可疑目的不明，那么应该不会来找自己请求被催眠，所以他身份可疑这个理由被排除。
排除这两种常规的理由之外，一定要说的话，或许还可能是徐子谦的个人理由，比如他很讨厌席志强的做派，所以就滥用了一下职权，把席志强调走，毕竟有时候徐子谦也是十分弄权的。
这样想的话，也就能说的通了，不过丁小钱已经做过实验了，不需要在进行第二次，所以丁小钱摇摇头道：“我现在不需要被实验的对象，我已经成功了。”
席志强脸上并未露出遗憾，反而建议道：“如果你不需要被实验的对象的话，我依旧可以帮你。”
“哦？”丁小钱示意席志强继续说下去。
“我在上大学的事情也接触过催眠术，说起来我从小就喜欢这方面的东西，而且小的时候甚至曾经亲身体会过被催眠的感觉，我是在国外读的小学和初中，当时我还是个初中生，因为一些事情，我的心情很低落，当时我一个人站在百货大楼门口，抱着下个星期要吃的面包，忽然觉得很难过，所以我边走边哭。”席志强笑了笑，看起来有一丝勉强，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第398章 话中水分太多了
丁小钱皱了皱眉头，在思考席志强说这番话究竟什么意思。
席志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在我难过的不行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位年轻的少女，我不知道那个少女是比我年纪大，还是比我年纪小，可是当她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思绪好像瞬间就停止了。”
丁小钱对席志强的这番话引起了兴趣，虽然保持着拿着资料的姿势，但已经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那个少女旁边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不过那中年男人看上去并不是少女的父亲或者叔叔之类的存在，而像是仆人一样，少女高高在上，像个女王。她眼神轻轻一抬，就足以让人辗转不安，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具有吸引力的人，不单单指她的长相，她给人的感觉足以让人忽略她的相貌。”
席志强见丁小钱听的认真，接着继续道：“实际上我和那个少女并不熟悉，也从来没见过她，可是她对着我笑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自己忽然全身心的信任她，我相信她不会伤害我。她走过来，把手放在我肩膀上，对我说‘你会很开心’，说起来很奇怪，她刚说完，我觉得心里覆盖的那些阴霾忽然消失不见了，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轻松。少女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而我沉浸在轻快的气氛当中，呆呆的站在原地，一直到少女消失在眼前，我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那个少女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丁小钱忍不住问道。
席志强皱起眉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个……我也说不出来，我记住她的更像是一种感觉，还有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中年人，我也记不清楚他是什么长相，就是凭直觉，觉得他像是一个服侍女王的仆人而已，不过虽然是仆人，可看上去好像也有几分架势，意思就是也不像是一般的人物。”
“你记不起他们的长相？”丁小钱重点在这里，她觉得席志强描述的这件事情，和刘德通遇见的事情有几分相似，至少共同点都在于‘被催眠’，接着记不起催眠师的长相。
“是。”席志强沉默了一会，像是努力搜寻脑海中的记忆，不过的越是沉默，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凝重，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想不起她们两个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不过我想不起很多一面之缘的人的长相，在加上我那个时候年纪还小，所以也不奇怪吧？”
的确，像席志强说的那样，有些人的确很不容易记住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就像是她自己也容易忽略和案件有关系的人的模样，即便是之前见过不少次面。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后来查询了一些相关资料，我认为那个少女应该是对我进行了催眠，所以我才会那么迅速的好起来，我很感谢那个少女，她的出现不仅让我萌生出对生活的希望，更让我找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催眠术。” 席志强说着，脸上浮现出灿烂的光芒，显然那个少女的出现对他来说就像是里程碑似得存在。
往常丁小钱很少对别人的经历感兴趣，不过的席志强的这番话却让她很在意。
席志强来警局这么长时间，存在感一直不是很高，到现在丁小钱也并没有完全的接纳他，甚至对他没有丝毫的了解，对他的唯一的印象是因为小胡，再这个案子之前，席志强是由小胡来带的。
这么回想起来，席志强的执意来警局工作，似乎也有几分可疑。
席志强今年似乎二十八岁左右，按理说一般这样大年纪得人工作早就该稳定下来，可席志强却在这个年纪，忽然放弃原有的专业和工作，不顾一切的进入江北分局工作，目的会是什么呢？
不排除席志强的本质热爱破案，但从一些事情的表现当中，席志强对于破案的事情并没有特殊的主动性，并不像是因为热衷推理，才执意要进入警局工作的人。
丁小钱带上眼镜框，习惯性的推了推，整个动作十分流畅，丁小钱心里才不自觉得松了一口气，然后望着席志强，一脸严肃的问道：“你来这里工作，是为了什么？”
“呃？”席志强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丁小钱会忽然问他这个问题。
“怎么忽然问我这个问题啊，我也没想太多，就是喜欢这份工作，所以就进来了。”席志强讪笑道，无意识的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脸上的表情转换僵硬，无意识的挠后脑勺，语气有些有气无力，完全不像刚才那么镇定。
丁小钱眯了下眼睛，平静道：“你说谎。”
席志强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眼神先是惊讶，而后又浮起惊恐，接着又浮起内疚，最后垂下眼帘。
“对，对不起。”席志强道歉。
丁小钱看到席志强道歉，心里却觉得有几分不能平静，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具体是哪里？丁小钱怀着这个疑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席志强，看着席志强不自觉捏紧的拳头，丁小钱忽然明白了。
“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破案，实际上我是个想法很单纯的人，大学还有研究生的专业都是造价工程，我本来也有很好的工作，可是我遇到一件事情，没有人能够帮我，所以我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想要查清楚这个事件的真相。”席志强语气坚定的道。
“什么事情？”丁小钱神情凝重的问道。
席志强眼神浮现出的悲伤：“我的女朋友……她本该是我老婆的，可是在我们准备结婚的前一天，忽然失踪了，我问了她的父母，她的父母说不知道，也问了她的朋友，可是她们也不知道。我觉得很奇怪，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
“报案了吗？”
“报案了，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警察也找不到。”席志强失望的道。
丁小钱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在她沉默的时候，席志强继续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来江北分局吗？因为当时我女朋友失踪的案子就是在这里报的，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时候，那些警察才会对我的案子闭口不答。”
“闭口不答？什么意思？”丁小钱感觉到对方语气太对劲。
席志强紧握着拳头，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我女朋友比我年纪六岁，当时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工作了，她人很好，性格温柔体贴，我很爱她，所以即便是当时我还是大学生，我依旧萌生了娶她的念头，就在我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我向她求婚了，她也同意了，她很高兴，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事情发生，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一起装修房子，挑选家具壁纸等，本以为事情会这么按部就班的进展下去，可是在准备好一切的第二天，在我们即将结婚的前一天，我的女朋友，忽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席志强在描述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并不像是在说谎。
“她在消失之前没有任何反常吗？”丁小钱问道。
席志强悲伤的摇摇头：“没有，我们从来不吵架，有事情都是好好说的，绝对不会因为斗气离家出走或者怎么样，即便是生我的气，她至少应该让父母或者朋友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而且她很知性，她不会做出这样无厘头的事情。所以我怀疑她是遇害了。”
“你知道吗？我整天都在痛苦中无法自拔，我想到她遇害的场景，想到她被坏人纠缠，想到她会拼命的叫我的名字，我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剜着一样疼，我找不到她，所以我就报警了，就是这里，七年前的这里。”席志强指着地上，眼神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当时你来报警，警局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丁小钱继续问道，听他的意思，似乎对警局非常的不信任，里面应该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才导致席志强一定要来警局的执念。
那么当时警局应该对这件事情有过深入的调查，同时隐藏了一些事情，不让席志强知道，而席志强在父母的强迫下或者出于别的目的，一时并未直接进入警局，而是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选择进入警局。
之所以间隔了那么长时间，或许是席志强父母的阻碍，或者是来源于警局内部的阻碍，无论是哪种，似乎都令人有些在意。
听到这话， 席志强深吸了一口，像是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低沉着嗓音冷冷的道：“是的，他们明明查到了事情，却不肯公布出来。”
说到这席志强似乎觉得不妥，四下看了办公室，确定没有人，立刻上前半跪在丁小钱的么面前：“我来到警局是抱着目的，但是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调查清楚我女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请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个机会进来……我真的不想前面的努力前功尽弃。”
丁小钱面露出迟疑，席志强所说的话，她抱有疑问，但如果真的如同席志强所讲，她对他女朋友忽然失踪的案子也稍微有些感兴趣，但这件事情是否要告知徐子谦，她有些拿捏不准。
第399章 催眠成功
“丁小钱，你还没去吃饭吗，刚好我带了些饭，你要不要吃一点。”小林人还未进来，声音便传了过来。
席志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仓促道：“我有点事情，我先走了，拜托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给你说的事情。”说完不等丁小钱回复，席志强就匆匆忙忙的离开，和小林擦身而过。
小林回头看着席志强，心想着那不是和他交换的人吗，难道那边案子已经结了？不过那边也不是大案子，结案应该也很快吧，小林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并未停歇，径直来到丁小钱面前，将食物放下。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简单的要了个千页豆腐炒韭菜配上米饭，还有豆浆，我看你好像一直喝的是这个牌子的豆浆，刚好我顺路，就帮你带了一个。这样你先吃饭吧，我家那边有点事情，下午可能晚一点过来，麻烦你帮我保密。”小林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他绝对不是为了让丁小钱帮他保密才给她带饭的，就是顺路顺手。
“保密？”丁小钱略感困惑，这才几分钟不到，就有两个人要她保密。
小林看丁小钱的样子好像是在考虑是不是帮他保密，连忙解释道：“我小孩上的幼儿园的问题，听老实说小孩好像有点感冒，我老婆在忙，所以让我过去看看小孩，顺便带小孩去个医院。”
“这样啊，可以的，如果有别的事情你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丁小钱恍然。
小林顿时如释重负：“那我先回去了，有别的事在给你打电话。”小林拿起衣服转身离开。
“等一下。”丁小钱叫住小林。
小林停住脚步紧张的望着丁小钱。
丁小钱想了一下道：“谢谢。”现在丁小钱也慢慢对人情世故越来越熟练了。
“奥，这个啊，没事没事，我顺手顺路的，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现在走了。”小林笑呵呵的摆摆手。
丁小钱也差不多觉得有些饿了，感觉一上午的时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丁小钱掰开筷子，一边专心的吃饭，一边想方才席志强给她说的那些事情。
现在她这边有关于刘德通的案件要继续调查，徐子谦那边有关于岛村的案子要调查，不管是哪边，都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处理席志强的事情，而席志强似乎也执意打算自己进行调查， 但如果靠他一个人调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结果。
话又说回来，刚才席志似乎提到关于催眠的事情，听他的意思像是学过一段时间，只是他匆忙离开，没有来得及详细问清楚。
想了半天丁小钱兀自摇头，认为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刘德通的事件，至于席志强的事情还是先暂时放在一边。
吃饭过后，丁小钱再次提审了刘德通。
刚才她催眠小林成功，甚至还成功的询问出小林写的日记的内容，幸好催眠结束之后，她又删除了小林的记忆，没有被小林察觉到。
既然她的实验已经成功了，就想着在刘德通身上做一下实验，说不定能够帮他回忆起当时那个占星师的长相。
刘德通百无聊赖的望着丁小钱，这段时间他不是被丁小钱提审，就是被徐子谦提审，虽说他自己一个人坐在看守所太过无聊，但也比面对连环盘问好得多。
丁小钱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有些紧张，她毕竟是今天才学习的催眠术，很多地方了解并不深，也没有经验，虽然成功催眠了小林，但那是因为小林性格内向，较容易接受心理暗示，而刘德通则完全不一样。
刘德通性格圆滑，在人际关系当中就像是一条泥鳅左右浑圆，找不到一丝棱角，而这样看似没有什么立场的人，实际上心理是最坚定的人，像刘德通这样的人内心一定具有很坚定的意志，无论这意志是好是坏，也就是说，刘德通很难接受心理暗示。
丁小钱心里并没有底气，可如果想要催眠对方的话，首先催眠师要完全的信任自己，丁小钱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便在内心暗暗的鼓励起自己，让自己完全充分的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刘德通等的不耐烦了：“你想要问我什么啊，先说啊，上次那个事情我都说了几百遍了，我不记得了，脑子都要想破了，我不想在想那件事情了，你不要逼我了。”想到那件事情，刘德通就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成烟花了。
丁小钱来就是为了那件事情，自然不可能不问他那件事情，不过她不想一开始就给刘德通造成排斥的心理，所以转念一想，她打算从别的地方开始入手。
“上一次问你是否曾经去过尤恩教授的心理会所，你说你从来没去过，是不是这样？”丁小钱问道。
刘德通翻了个白眼：“都说了没去，没去，我跑那干嘛去呢，桌子上的你们说的那个名片我也不知道，从来没听过。”
“没听过么？我前天去了尤恩教授心理咨询会所，找到了你曾经去那的档案。”丁小钱平静的说着，从公文包当中取出拷贝件。
“什……什么？我的档案，什么档案？”刘德通一脸茫然，显然丁小钱说的这句话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我真的没去过那个什么心理咨询会所，我要是去过我能不说吗？一定不是我，你记错了吧？”
“你可以自己看看。”丁小钱把拷贝件递给刘德通。
刘德通将信将疑的一页一页翻看着，每多看一页，刘德通的眉头就紧皱一分，等到全部资料看完，他的眉头已经皱成一个疙瘩了。
“这……这……”刘德通迟疑起来，他开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去了心理咨询会所，因为档案上面记载的那些事情，的确是他曾经经历的事情，上面记载的那些想法，也的确是他的内心深处的想法。
而且看档案的内容，刘德通应该是心中已经释然，并不会再去报仇，或者做一些仇富的事情，既然 如此，为什么后来他走向了这条道路呢？刘德通不由望着自己的手，想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自己的路跑偏了。
“这上面的记录是你吗？”丁小钱提起声音问道。
刘德通想了想，犹豫着道：“是……但是……我真的没有任何去尤恩教授心理会所求助的印象，我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我想想起来……”刘德通不由自主的双手捂着头，一副痛苦的模样。
丁小钱扫了一眼刘德通空洞的举动，并未觉得怀疑，因为丁小钱自己也尝试了一次忘记了某件事情的滋味，不是装的，那感觉确实很不好受。
“你曾经接受过催眠师的催眠吗？”丁小钱忽然道。
刘德通困惑道：“催眠师？就是电视上面表演悬浮的那种吗？”
“对。”
“没见过，就在电视上见过。”
“我怀疑有人给你进行了催眠，将你的记忆打乱，让你忘记自己曾经去过心理咨询会所的事情。” 丁小钱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刘德通愣了愣：“可是我并没有接触过什么催眠师。”
丁小钱面色严肃：“根据我的推测，那个占星师很有可能就是催眠师，他不知不觉间扰乱了你的记忆，让你忘掉他的模样。”
刘德通认认真真的想了想，疑惑道：“那么他为什么要让我忘记自己去过心理咨询所呢？”
丁小钱被这个问题问到了，她倒是还没来的及仔细思考这件事情，如果占星师就是催眠师的话，不想让刘德通想起去了咨询所发生的一切，说不定是咨询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会对催眠造成阻碍作用，尤恩教授是有名的心理学教授，他虽说并不会催眠术，可以他在世界各地的人脉，想要找到催眠师应该不是难事，如果刘德通发觉自己忘记了什么，再次来寻找尤恩教授，请求他帮助恢复记忆，那么对催眠术极为感兴趣的尤恩教授一定会帮助刘德通。这样一来，占星师顺便洗掉刘德通记忆中去过尤恩教授心理咨询会所的记忆，理由也就成立了。
“我知道了。”刘德通忽然道。
“嗯？”丁小钱还没来记得说，就听到刘德通恍然大悟的声音。
“或许那个占星师不想让我找到尤恩教授，我看心理咨询记录上，我都已经好了啊，完全的放下了仇恨，按照上面记载，我今后应该活的很快乐才对，根本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所以占星师应该是不想让我好过，想……利用我？”刘德通猜测道。
丁小钱仔细想了想，刘德通的猜测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甚至刘德通提点了她。
根据刘德通的口供，他是在两年前接触到了占星师，也就是说这个局很有可能是两年前就在部署，甚至更长之前。
而刘德通在这棋局的地位恐怕也只相当于一枚棋子，除了刘德通之外，或许还有更多的棋子会慢慢的出现，只是令人惶恐的是，不知道还有多少像刘德通这样被暗暗操纵的棋子。
“你说的，的确有几分可能。”丁小钱缓缓的道。
刘德通见到丁小钱也是这样的态度，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抱住脑袋语气消沉道：“为什么？”
“什么？”丁小钱没听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呢？世界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呢？真的太不公平了，我也只是想安安稳稳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而已，当个普通人，为什么会这样……”
第400章 并没有开玩笑
丁小钱不由沉默。
刘德通忽然笑了起来：“我总是奇怪为什么人想要的总是得不到，我想读书的时候，被顶替了，我想赚钱的时候，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腿，我想父母活着，他们却死了，我想安稳的每天能填饱肚子，却被蛊惑用仇恨蒙蔽了双眼，我想自由，却被关在囚牢当中，我想活着，可是每天都能看到死神在我眼前招手。人啊，好难。”
这是丁小钱第一次见刘德通露出这样的表情，本就不太会处理人情世故的丁小钱，更加觉得眼前的情况棘手，但她很能理解刘德通说的话的意思，实际上她也有在想过类似的问题，诸如‘为什么我是我而不是其他的谁谁谁’，她想她叫丁小钱，所以过着属于丁小钱的人生，那么如果她拼命的换一个名字，假装自己是另外一个人，是不是就能过上别人的生活了？
不过丁小钱早就在小学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太无望，也太复杂。
今天看到刘德通做出这样一番感言，丁小钱又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这辈子没活好。”刘德通咂咂嘴，又是重重的叹息。
丁小钱开始考虑怎样对刘德通进行催眠，从刘德通曾经无意间接受过催眠师的催眠，这一点能够看得出来刘德通其实接受心理暗示能力很强，可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有可能是催眠师能力太强。
就像是席志强口中所说的那个少女，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能够控制席志强的情绪，丁小钱觉得那个少女一定是天赋异禀的人才。不过话说回来，仅仅一眼就能够控制住对方的情绪，这种类似的感觉丁小钱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经历过。
只是丁小钱每次想要探究，就会瞬间觉得自己脑子混沌一片，甚至连简单的推理都快要没办法进行，丁小钱只好放弃探究，晃晃脑袋，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奇怪念头全部甩出去，眼下重要的是对刘德通进行催眠实验，这也是今天再次提审刘德通的主要目的。
要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丁小钱心中默默的重复了数遍，长呼一口气，平复下了心情。
“我想麻烦你配合我做一个实验。”丁小钱正色道。
刘德通面色平静，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似乎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棋子之后，觉得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变得无所谓了。
“如果我只是一枚棋子的话，那么江彧也有很大的问题，不要忘记他多次配合我做出行动，更不要说那几个人几乎都是他手下的人杀的，还有陆恒和周力勤，绝对是他和我一起动的手，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已经指证了是他干的，你们还不把他抓起来？”刘德通想起了江彧的事情，情绪又变得很激动，直接忽略掉了丁小钱提出的要求。
如果自己是棋子，那么总还有人和他一样也是棋子，可现在呢，他这个棋子在这里孤苦无依的，外面那个棋子却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刘德通有些愤愤不平，忽然想到了江彧和丁小钱等人的关系，刘德通脸色微微一变。
“我说你们不会是……不会是在包庇江彧吧？我知道你们和他关系很好，但是你是个警察，你要知法犯法包庇他吗？”刘德通情绪激昂的质问道。
丁小钱面如常色，虽然惊讶刘德通忽然之间情绪激动，但是稍微换位想一下，似乎也能够理解刘德通做出这样反应的动机来。
“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第一，你是污点证人，你说证词真实性需要减半；第二，除了你的口述之外，你提供不了任何能够证明他参与了那些杀人案件的证据，甚至每个杀人案件从现场看都是你做的；第三，我们并非是碍于和他的交情不动手，而是碍于他的身份，说实话，他的身份甚至比局长都要根正苗红，在没有确切证据之下贸然动手，到最后也只能是无功而返而已；最后一点，江彧那边的事情一直在进行调查，你不用担心，如果有证据能够表明的确是他动了手脚，那么他一定会被绳之以法。”丁小钱严肃道。
刘德通似乎想反驳丁小钱，不过想想丁小钱的性格，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低着头好一会没声。
他脸上的伤口就是因为他把丁小钱抓起来惹怒了江彧，江彧应该是非常喜欢丁小钱的，不过丁小钱却和徐队长好像关系很好，平时基本不会多看一眼江彧，说起来江彧也是有些可怜。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刘德通不知道江彧是不是这个棋局的幕后主使者，如果他是，刘德通很想问他为什么，可是想了一下，江彧说不定也只是个棋子而已，而且还是个爱上了警察的棋子，注定要比他煎熬，想到这刘德通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虽然这样想并不能缓解他现在的处境，至少有人作伴，他不是独自一人，这样已经足够了。
“你刚才说要我配合什么？”刘德通抬起头道，他已经完全想开了，这辈子就这样吧，下辈子如果还有机会能够做人的话，一定要好好活。
丁小钱微启双唇：“我想对你做一次实验，有关于催眠术的实验。”
刘德通眯着眼睛打量起丁小钱：“你可以吗？”
“当然。”丁小钱理直气壮道。
刘德通脸上还是一副不信任的表情，似乎觉得丁小钱在开玩笑，所以刘德通也显得不是很重视，随意的挠着后脑勺同时懒散的道：“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会催眠术呢，你不是心理学的么？”
“催眠术是很讲究天赋的。”丁小钱解释道，接着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成功催眠了同事，让他说出了小学写的日记的内容，接着又成功删除了他这部分记忆，说明我的确很有天赋。”
“哦……”刘德通半信半疑。
“你现在倒不如试一下，如果能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回忆起那个占星师的模样，也能够更快得抓到幕后主使者。”丁小钱神情认真的建议道。
刘德通终于确认面前这个年轻姑娘不是在开玩笑，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我觉得……催眠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学会的，你还不如直接叫尤恩教授来催眠我呢，占星师害怕我见到尤恩教授，不就是因为担心破了他的功么？”
丁小钱被反驳，却并不在意，只是淡淡道：“我之前去过尤恩教授那里，的确，尤恩教授对催眠术很感兴趣，但是可惜的是他并不会催眠术，他曾说过这个世界上顶级的催眠师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正是因为催眠师的难得，才令丁小钱对幕后主使者的身份感到惶恐不安。
“是吗？”刘德通来回抚摸着下巴上的疤痕，考虑着是不是应该相信丁小钱的话。
“当然是。”丁小钱斩钉截铁道。
刘德通觉得脸上的疤痕痒痒的，让人想去扣，可要是扣下来说不准会流血，这看守所什么都没有 ，流血也不太好处理，但不去扣又让人心痒痒的，刘德通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感觉下巴上的疤被自己揭破了皮，下巴传来一阵刺痛，于是赶忙住手。
“我配合你倒也不是不行。”刘德通按着疤，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配合你。”
丁小钱见刘德通同意，不禁高兴的扬起唇角。
“你只要完完全全的相信我，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就足够了。”丁小钱高兴起来眼角微微扬起，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许多。
刘德通点点头：“嗯，我尽量。”
“那么我要开始了。”丁小钱不急不躁道。
“好。”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刘德通放下手上的动作，目不转睛的望着丁小钱。
丁小钱站起身关上灯，然后把手边的罩着磨砂玻璃灯罩的小台灯打开，整个审讯室变得十分朦胧，小台灯散发微弱且温暖的光色。
丁小钱坐正，神情十分柔和的望着刘德通，压低声音：“看着我，放松下来，慢慢的吸气，然后呼气，接下来我将在一秒钟之内把你催眠，你闭上眼睛，抛开杂念，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放松……放松……再放松，柔软的天上的云彩一样。”
刘德通闭上眼睛，身子靠在椅子上。
成功了，丁小钱继续放低声音缓缓的说道：“你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里温暖狭小，没有任何人……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是家。”刘德通喃喃道，整个人陷入一种沉迷的状态，语气也和清醒的时候完全不同，这个时候说的话倒像是梦呓。
这点倒是和小林有些不一样，丁小钱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继续顺着刘德通的话问道：“家是什么样的呢？”
“温暖的……黑乎乎的……小阁楼，只有一张小床和桌子，小床上的床单和被褥散发着太阳的香气，桌子上满满的……摆放着书，桌子的空档上放了热气腾腾的米饭，配着淋了香油的榨菜……空气中弥漫着家的味道……”刘德通努力的嗅着，仿佛已经闻到了各种香气，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情来，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下，刘德通满是伤痕的脸似乎也没有以往那样狰狞了。
第401章 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丁小钱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现在，你要出门，你想去逛街，想去到处转一转。”丁小钱决定引诱他去找占星师。
“出去……我不想出去，我好困……我好累……我想要睡觉。”刘德通喃喃道。
丁小钱愣住，她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景，说起来这也只是她第二次催眠他人，本以为对方会按照她的命令，可是没想到被催眠人竟然有了自己的意志。
不对，按理说这种情况并不会发生，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好困……我要睡一会……我好困……”刘德通不停的念叨着，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丁小钱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摇他，摇了好半天，刘德通才迷迷瞪瞪的坐起来，疑惑不解的望着旁边的丁小钱：“怎么了……还没开始催眠吗？”
“你……”丁小钱眯了眯眼睛，站起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刘德通没有被催眠成功吗？还是潜意识进入的太浅，所以没有成功，可是如果没成功的话，刚才刘德通的反应却很逼真，甚至比催眠小林的时候感觉更深入一些。
但为什么刘德通忽然要求睡觉，而且被她叫醒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催眠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丁小钱顿时困惑不解起来。
“我？我怎么了吗？我怎么在地上啊？”刘德通一脸奇怪，似乎很不解自己为什么会以这样古怪的姿势趴在地上：“我怎么会摔倒呢？”刘德通问道。
“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丁小钱问。
刘德通费劲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回椅子上：“不知道，我难道睡着了吗？就记得你说要我配合你催眠，怎么半天过去了，你还没有开始呀。先说哦，我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完全信任你，只能做到尽量。”
丁小钱不禁皱起眉头 ，看样子刘德通并不知道刚才他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从这点上来看，他确实被催眠了，但为什么他忽然提出自己的要求？一般情况下，被催眠者应该完全服从催眠师的命令才对，为什么他会有自己的意志，甚至能够直接强行中断催眠？
“没，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在对你进行催眠。”丁小钱强忍住想要立刻做一次催眠的想法， 决定回去在仔细的看一边催眠笔记，然后在对刘德通进行一次。她这次不过是第二次给人催眠，难免有纰漏的地方，下一次一定要准备完全才行。
慎重考虑之后，丁小钱让人送刘德通回去，自己也跟着离开审讯室。
出了审讯室之后，丁小钱才发现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办公室的人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不过徐子谦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走过去的时候徐子谦果然还坐在办公桌跟前，似乎在认真的查找资料，听到脚步声，徐子谦抬头，就看见丁小钱心事重重的走进来。
“你又提审了刘德通？”徐子谦放下手里的事问道。
丁小钱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现在满脑子依旧是方才刘德通的反应。
徐子谦一看丁小钱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案子，于是关掉电脑，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
“先去吃饭吧 。”徐子谦穿上风衣，拉起丁小钱的手。
“嗯。”丁小钱顺从的点点头。
连续的重压让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随便点了些东西，食不知味的吃了起来，徐子谦想着他接手的案子，丁小钱想着她接手的案子，两个人各自默默的吃着东西，时不时徐子谦将丁小钱喜欢的菜挑出来放在她碗中，偶尔交换一下关于饭菜的口感，便重归于沉默。
“啊……”丁小钱忽然惊讶道。
徐子谦挑眉：“怎么了？吃到什么东西了？”
“不是，我忽然想起来了，被催眠者应该完全服从催眠师的命令！”丁小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徐子谦点点头：“继续，我听一下你那边案子的进展。”
丁小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立刻滔滔不绝道：“这两天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今天我想在去一趟尤恩教授那边的时候，忽然在路上看到了关于催眠师的视频，忽然想起来上次和尤恩教授交谈，尤恩教授说刘德通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催眠师的催眠，是催眠师直接模糊了刘德通脑海中关于占星师的记忆。”
丁小钱停顿了下，接着道：“所以我就买了些关于催眠的书籍，大致看了一遍，找小林做了实验，成功了，接着紧接着去提审了刘德通，想让他重新去看清楚那个占星师长什么模样，刚开始对他的催眠还算成功，可他忽然出现了自己的意志，忽然说自己困，要求睡一会。”
“然后？”徐子谦颇为感兴趣，没想到丁小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倒也像是丁小钱的性格。
“然后他直接倒在地上，我把他唤醒了，他不知道在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这一点说明他的确是被我催眠了，可是他并没有像是被催眠成功的人那样完全的听从催眠师的指令，你知道这一点说明了什么吗？”丁小钱问，不过没等徐子谦回答，她便自问自答道：“说明了在我之前催眠刘德通的人已经提前给他下达了死命令，排斥拒绝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的催眠！之所以刘德通没有听从我的指令，那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当中，我并不是催眠他的人！”
丁小钱说完这一切，又懊恼的摇摇头：“只是如果这个推算成立的话， 想要让刘德通恢复记忆，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这样看来，那位占星师在刘德通的潜意识留下的影响不小，如果你的催眠能力能够超过那位，就有可能唤起刘德通当时的记忆，反之，除了那位占星师之外，没有人能够唤醒他的记忆。”徐子谦认真分析着，接着问道：“尤恩教授那边对这种事情有没有什么看法？”
丁小钱皱着眉头：“的确像是你说那样，但我只不过才看了半天的书而已，怎么可能超过那位占星师？尤恩教授很感兴趣，甚至想亲自见一下刘德通，不过为了保密，我把刘德通的名字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尤恩教授说就算是在全世界范围内，顶尖的催眠师也屈指可数。如果尤恩教授愿意的话，我认为平凭借他这么多年的人脉关系，应该是能够找到合适的，可以超过占星师能力得人来解开刘德通这么多年封锁的记忆，但……”丁小钱对尤恩教授仍旧有一丝顾虑。
“但是什么？”
丁小钱的眉头紧锁着，犹豫了一阵子才道：“尤恩教授那边，有些没把握。我不是很了解他们，这样邀请他们参与这起案件，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的担心有道理，就算是邀请他参与进来，首先也应该对他进行一番调查，在此之前，还是警惕一些比较好。”徐子谦点点头道。
丁小钱放下心事，夹了一块肉慢慢嚼着，想起来从昨天到现在，她似乎都不知道徐子谦在忙些什么。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丁小钱喝了一口果汁，然后问道。
“和恒久集团合作开采岛村的那家外企的老板跑了，我们费了一个晚上才把他抓到。”徐子谦轻描淡写道，他们两个人处理的事情看似完全不同，可是却又隐约在一些地方略有交集，因此两人虽然分工，却会时不时的交代一下他们的进展情况。
丁小钱继续问道：“今天不是提审他么，问出些什么了吗？他应该是做贼心虚才会跑，而且又是一个公司第头目，应该知道不少事情吧。”
“没有，他什么有用的话都没说，不论怎么问，他一个字都不说，和哑巴似得。”徐子谦摇头道，连着一晚上没有休息好，白天又审了一天的嫌疑人，让他的脸色显得有些黯淡。
“这么硬气？那明天打算怎么办？”
“关着。”徐子谦吐出两个字，如果那个董事长一定铁了心的装哑巴，徐子谦这边也只能陪他耗下去。
“明天我打算再去一趟尤恩教授那里。”丁小钱想了想说道。
“我会让小林送你去。”
听徐子谦说起小林，丁小钱忽然想到了席志强之前说起来的事情。
“你怎么会换掉席志强？”丁小钱便开口问道，原本她是不打算问，不过今天席志强的行为很反常，所以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他小心思太多。”徐子谦简单的概括道，看丁小钱语气不太对，于是接着问道：“他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丁小钱扒拉着饭菜，同时摇头。席志强说的那些话并不影响她的案子，也不影响徐子谦那边将要处理的案子，而且席志强说那些话，应该只是无意之间提道的，并非是在要求什么，而且他的事情还是好几年前发生的，就算是要处理，也应该是在眼下这些谜题解决之后再说，那么也就不着急告诉徐子谦。
徐子谦知道丁小钱有事情瞒着他，不过丁小钱既然不打算说，那么应该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打算问，如果她想告诉自己，那么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机会她就会说。徐子谦虽然不介意丁小钱想不想说，但事关丁小钱，徐子谦还是补充了一句：“总之，你离席志强远一点就好 。”
第402章 果然是被拐来的
吃过饭之后差不多九点，看时间还早，两个人去了小胡住的医院，去之前两个人在超市转了一圈，提回来数兜诸如牛肉干小黄鱼之类的‘奇葩食品’。等他们到地方的时候，小胡正啃着一块方便面饼，一边翻着手里的杂志。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小胡以为是护士，头也不抬道：“给我倒杯水，渴死了。”说着继续咔嚓咔嚓啃着手里的方便面，他腿不方便下不了床，就等着护士给他端吃的端喝的。
丁小钱放下手中满装着食物和水的购物袋，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在小胡眼前，小胡头也不抬，津津有味的看着手里的杂志，接到手里才发现是瓶矿泉水，小胡不禁笑道：“呦，护士姐姐破费了呀，竟然给我买了矿泉水喝。”
小胡一边说一边抬起头，这才发现对面站着的竟然是徐子谦和丁小钱两人，丁小钱的手刚收回去，显然他手里拿着的水是丁小钱递上来的。
“头儿，丁儿，你们怎么来了啊？”小胡满脸惊讶，连忙扑了几下被方便面的渣渣铺满的被子，小胡有些不好意思：“你们来之前倒是提前说一声啊，我也好稍微收拾一下。”
如果来的人是孟局，或者小林、吴刚、冯玉郎等人，恐怕会关切的询问小胡为什么不吃饭菜，用方便面充饥，可偏偏来的是两个怪人，这两个怪人一点也不觉得小胡这样吃有什么问题，更不用说问这些问题，不仅如此，他们还带了一大袋速食品让小胡吃。
“你感觉好一点了吗？”徐子谦问道。
小胡摸着打了石膏缠着厚厚的白绷带的腿，点点头道：“比之前好多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好起来，头儿，局里面忙不忙？哎，我偏偏这个时候受了伤，岛村那伙人抓住了吗？”
徐子谦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第二天就去了，但是并没有找到，他们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不过倒是把那些老弱病残给留下了。”
“果然那些老人和小孩都是被拐来的？他们把老人和小孩带到那里做什么？”小胡虽然人在病房，可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那天的事情，那天晚上冲上来将近几十个，他和徐子谦能能死里逃生纯属侥幸，尤其是那个身材矮小，和徐子谦正面冲突的那个男子，那个男子像是领导般的存在，十分可疑。
“为了烘托气氛，为了作掩护，制造出岛村都是留守老弱的场景。”徐子谦平静的回答道。
小胡不由惊讶的瞪大眼睛：“就为了掩护？为什么要费这样大的周章呢？他们为什么要建造岛村？”小胡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想不明白这样规模的运作，背后注视着究竟是在图什么？
在小胡眼中，这样的举动简直是费力不讨好，又费时又费力，也没有什么明显可见的好处。
“那些人恐怕是养来为他铺路的。”徐子谦神情严肃道。
“铺路？”小胡甚为不解。
徐子谦双手环抱胸，眼帘低垂着：“岛村养的那些人相当于他的爪牙，必要的时候那些爪牙会帮助他铲平棘手的事情，同时又有着恰当的身份掩盖他们的真实作用。养活这些爪牙的人应该就是这一系列案件的主使者，不过我第一次去岛村应该惊动了他的爪牙，导致第二次去的时候陷入危险的状况中。”
小胡目瞪口呆：“那么多人……竟然有那么多人，我想起来，上次岛村的那个人似乎提道了江彧的名字，这件事会不会和江彧有关系？或者难道说江彧是这一系列案件的主使者？”小胡说着说着压低声音。
他虽然是个局外人，但对于江彧锲而不舍追求丁小钱的事情却很清楚，现在他把直接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不知道听到这件事情的徐子谦会做出什么反应，小胡隐约有些后悔自己嘴太快。
不过虽然小胡很在意，但徐子谦和丁小钱两个人脸上却并未有异色，仿佛这并不是一件大事，徐子谦摇摇头道：“他虽然提道了江彧的名字，可是并没有证据显示出岛村和江彧有什么联系，从地税局那调出来的资料显示，岛村是由恒久集团的陆恒，和昨天抓到的华纳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杨路一起买下来的。”
这件事情也让徐子谦觉得很奇怪，明明看上去似乎和江彧有几分关系，可是却又找不到切实的证据，甚至连曾经无意间提起过江彧的那个青年也已经死了，这起事件在某种程度上陷入了僵局。
关于那些青年的去向，徐子谦也在调查当中，全江北只要有可疑的风吹草动，徐子谦就能立刻知晓，可惜的是一眨眼过去好几天，却没有丝毫关于那些青年的动向。
那么多人，总不会凭空消失，可偏偏一点水花都没有激起，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幕后主使者的权利已经到达一定的境界。
徐子谦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他们都或多或少和江彧有一定的关联，可是这个‘一定的关联’并不是很明确的证据，所以我们这边也没有办法对江彧出手。”
刘德通杀人事件——江彧充当的帮凶，徐老爷子意外身亡事件——嫌疑人王建峰曾就职于江彧的公司，岛村袭警事件——驻扎在岛村的青年无意间提起了江彧。
不论是哪期案件，江彧总能够很奇妙的贴着边，既没有证人能够证明他和案子有联系，又没有证据能够确定他的确参与了案件的发展，这一点着实令人感到奇怪。
“江彧是幕后主使者的可能性有多少？”小胡想了想一脸慎重的询问道。
徐子谦沉默半晌才开口：“百分之五。”
“这么低的可能性？”小胡有些讶异。
“以眼前的证据，我只能给出这么低的可能性。”徐子谦淡淡道。
丁小钱对徐子谦给出的答案并不意外，因为如果是她的话，恐怕也会给这么低的可能性，因为首先江彧有很清白的身份，其次的确没有有效证据，表明江彧和那些事件有不正当的关系，最后刘德通的指证并不完全可靠。
小胡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我要是腿好好的，也能够直接参与进去，可是我现在……”小胡本想感叹两句，那料到还没等他感叹完毕，就被徐子谦打断了。
“不要乱想，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就立刻规定，现在人手紧张，你不要给我掉链子！”徐子谦冷声斥道。
虽然徐子谦表情很冷酷，语气很冰冷，小胡却感受到一股暖意从胸中涌出，他都快要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了，那个冷酷无情的徐子谦，破案如神，总是高高在上的徐子谦，竟然亲自给他送了好吃的，还鼓励他好起来，小胡想到这，便觉得喉咙发酸，眼眶就跟着红了。
“头儿……我……”小胡声音不由自主的哽咽了起来，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但咬咬牙，还是打算继续说的时候，再次被徐子谦打断了。
徐子谦颇为嫌弃的看着小胡：“就说到这了，别耽误时间，快点归队。”语气听上去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小胡不禁有些着急起来，连忙直起腰背试图挽留徐子谦：“天这么晚了，你们要不要在这里休息，这里还有看护用的单人床，虽然是单人床但是很宽敞，放心不会睡不下。”
徐子谦摇摇头：“给你买的东西吃完，你就给我快点好起来，身体素质不行的人没有资格留在我的队伍里面，听清楚了吗？”
小胡抹了一把眼泪，大声道：“听清楚了！我一定会好好休养，尽快好起来然后归队！”小胡扯着嗓子大声道，就像是当年参加军训的时候一样。
“很好。”徐子谦满意的点点头，转过神的时候拉住丁小钱的手，两个人一起朝外面走去。
小胡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又狠狠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胡年纪不大，眼窝子浅，平时咋咋呼呼的，但实际上心思倒也有些细腻，此时受到徐子谦和丁小钱的探望，心中感动不已。
本以为第一次徐子谦和丁小钱来看他不过是打个过场而已，所以小胡当时并没有很在意，今天忽然发现实际上徐子谦和丁小钱两个人对自己十分肯定和上心。
等两个人离开之后，小胡的心情才逐渐的慢慢平复下来，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思去注意徐子谦和丁小钱给他都带了些什么东西，方才小胡没有注意看，现在仔细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脚边竟然放着装着满满食物的三个大袋子，假设他不吃饭，每天吃零食，估计足够他一个月的分量，大致的扫了一眼袋子，发现里面装着差不多几十袋各种口味的牛肉干，分量充足而且看上去味道十分的诱人。
小胡扔掉手边干涩无味的方便面，扯过塑料袋翻出两袋牛肉干慢慢的嚼了起来，越是嚼，越觉得心中感动不已，发誓一定要尽快的好起来，然后回到警局帮忙，小胡越想越是觉得伤感，忍不住伸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嘴里塞着肉，一直发展到后面来给小胡换药的护士误以为小胡吃了洋葱。
第403章 激烈的讨论
晚上到家丁小钱和徐子谦两个围绕着双方各自的案情，开展了一个简短的讨论会，之前他们虽然都在警局，可是各自忙着做自己的事情，也没能来得及交流。
两个人虽然是分工，可是着手的几件事情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也要时常相互交换一下彼此获得的信息，以及对方案件的进展，相互沟通方便最终破案。
简单洗漱过后，两个人正襟危坐的围着餐台，餐台上没有任何食物，相反摆放着满满当当的资料。
“王建峰那边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徐子谦停下翻动资料的动作，转而向丁小钱询问道。
丁小钱从面前一摞摞资料当中抽出几分，递给徐子谦：“这是王建峰相关资料的调查。”接着皱了皱眉头，语气有几分低沉：“可惜的是没有任何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线索，没有从现场取得有效的证据，不过这点也可以换言之……”
丁小钱说到这里，不自觉得拉长了语音，徐子谦抬头看着她。
“换言之，杀害王建峰的嫌疑人是有经验的，甚至可能是专业的。”丁小钱语气坚定道：“王建峰的死亡时间初步推算为21号的凌晨，而21号下午7点，王建峰还曾经问隔壁的少女借用过墨水，可在王建峰家中搜索的时候，并未发现使用过墨水的痕迹，甚至连钢笔都没有找到。所以从这一点，可以稍微模拟一下案发现场。”
丁小钱停下来，睫毛低垂着，似乎在脑海中设想着，沉默片刻丁小钱继续道：“或许，我是说或许有可能，王建峰和犯罪嫌疑人认识，甚至犯罪嫌疑人到的时候，王建峰就已经知道了会被杀，他可能是想找邻居寻求帮助，但是发现对方只是个小姑娘，所以王建峰只好改口说要借墨水。”
“的确有这种可能。”徐子谦示意丁小钱继续说。
丁小钱看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认可，不禁信心更足起来：“还有王建峰死的时候旁边放着那枚黑色骑士，我可以假设那枚黑色骑士实际上代表着王建峰在棋局当中的作用，那枚被挖出心脏的王建峰，其本身很可能是替罪羊，由此可以推断出两个结论，一个是黑棋的出现很可能预示着杀人预告，第二个是王建峰是被幕后主使者丢掉的弃子。”
“我很好奇王建峰的职业选择，不过基于我之前的推测，王建峰做出的那些选择，很有可能是受到别人的差遣，所以也就能够合理的解释，比如王建峰放弃帝都心理咨询师的高薪，在六个月前忽然来到江彧的公司担任会计，接着被江彧的公司开除之后，立刻回到帝都，以江彧公司为名称建立了一个假的分公司，以此来对赵天歌家族企业进行诱导敲诈勒索，致使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丁小钱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严肃。
“还有一件事情，我发现王建峰也曾经去过尤恩教授那，不过他去那到并非是心理原因，而是向尤恩教授询问一些名词解释，更倾向于学术探讨，我认为这点问题到不是很大。”丁小钱下了结论。
徐子谦听完丁小钱的描述，沉默半晌才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在调查王建峰的时候，江彧曾经来找过我。”丁小钱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找你干什么？”徐子谦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他来给了我许多和王建峰相关资料，一部分资料上面记录的是王建峰在北京这么多年来和谁交好，其中和王建峰交往关系最密切的是一个酒吧的老板。”
徐子谦微微蹙起眉头：“你打算？”
“我打算去找那个酒吧老板。”丁小钱坚定的道。
这一次去是否能够找到线索，实际上丁小钱也不能确定这一点，以嫌疑犯杀害王建峰，却未留下丝毫线索的严谨的手段，让人觉得希望不大，但正是因为如此，丁小钱才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小小的线索，因为如果放掉这样小小的线索，就会对案件更加无从下手。
王建峰的事情是一码事，刘德通的事情是一码事，两者之间或许有联系，又或许没有联系，在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之前，丁小钱的所作所为，也不过相当于摸着石头过河。
徐子谦得知丁小钱的打算，知道是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现在他被岛村的时间缠着脱不开身，可丁小钱却决定去帝都，一时之间徐子谦陷入了困境，不去的话就这样白白放弃一条有可能的线索，丁小钱不会甘心，可是去的话，怎么样保证丁小钱的安全？
自从知道在他不在的时间中，丁小钱曾被人掳走，差点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徐子谦就觉得心惊肉跳，恨不得每时每刻把丁小钱拴在自己身旁，以确保她的人身安全，可眼下的情况下的确无法做到。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和丁小钱分头工作，适当的给丁小钱放一些权，让她自由发挥自己的水平，却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徐子谦想说不允许丁小钱去，可是却又说不出口。
沉溺在让她去，或者不让她去的自我纠结当中，徐子谦忽然觉得很头疼，他站起来点燃一根烟，走到窗户前默默的抽着。
丁小钱歪着脑袋，似乎有些想明白徐子谦在考虑什么，于是走过去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放心吧，我只是去问点事情而已，不会有事情的。”
徐子谦没有理丁小钱，抽完了一根接着一根，一直抽到第三根，徐子谦摁灭烟头：“你可以去，但是要和叶萧一起去。”徐子谦虽然不觉得叶萧能够起多大的作用，但眼下能够信得过，同时也能去的就只有叶萧了。
“嗯。”丁小钱点点头，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异议。
“冷吗？”徐子谦忽然道。
“嗯？”丁小钱没反应过来，脑子里面还计划着到时候要怎么问和王建峰交往密切的那位酒吧老板，根本没有注意到徐子谦在说什么。
没等丁小钱反应过来，徐子谦便环抱住丁小钱，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回床上。
“时间不早了，睡觉吧。”徐子谦连着通宵两个晚上，早就困的不行了，几乎是一沾上床，便沉沉的睡去了。
丁小钱想说点什么，才发觉徐子谦已经睡着，所以只蜷缩在徐子谦的怀抱当中，认真的望他的睡颜。不知不觉，丁小钱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总让人觉得像是一眨眼，两个人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徐子谦本就连着通宵两天，今天才能放下警惕，好好的睡一觉，自然睡的较沉一些，丁小钱睡的浅，爬起来接听电话。
而徐子谦虽然睡得沉，但听到电话的时候也稍微有些清醒，只是困倦之意让他没有立刻起来。
丁小钱半闭着眼睛乃拿起话筒，迷迷糊糊的喂了一声，听到对面的声音，立刻睁大眼睛忍不住道：“什么？”
徐子谦听丁小钱语气不对，瞌睡顿时清醒了大半。
“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丁小钱放下电话的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
“怎么了？”徐子谦注意到丁小钱的神态，意识到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也顾不上睡觉了，立刻坐起来望着丁小钱。
丁小钱控制住声音，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杨路逃走了，值班的同事……死了……”
“什么？”徐子谦几乎瞬间完全清醒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似乎有人来劫狱，带走了杨路，杀死了值班同事。”丁小钱重复了一遍，连忙站起来揉了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顾不上在过多解释，丁小钱就一头钻进了卫生间洗漱，十分钟不到就湿漉漉的从里面出来，动作利索的换上衣服。
与此同时徐子谦也起来洗漱换上衣服，整个过程也不过三五分钟，两个人顾不上吃东西，匆匆忙忙的从家中跑了出来。
现在不过天微微亮，整个天色像是笼罩着一层青黑色的罩子，路上行人很少，两个人直奔警局，发现警局的门微敞着，席志强一脸惊慌失措的站在门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子谦一边进门一边问道。
席志强见到徐子谦和丁小钱来了，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跟着上去同时小声急促的说明道：“我……我早上来上班，发现有些古怪，因为值班室没人，刚进来的时候还有奇怪的血腥味，我没太在意，就去了自己的办公桌那里，往常我来的时候都会和值班的人说两句话，奇怪的是今天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因为时间还早……”
席志强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怎么回事，有些语无伦次，徐子谦皱了皱眉：“说重点。”
“我……我……我看到小田躺在值班室的办公桌底下，所以我刚才没有看到他，我……”席志强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被徐子谦用手势制止住了，因为说话期间，徐子谦等人已经来到了值班室。
办公桌后面躺着值班同事小田的尸体，他脸朝下蜷缩着，地上一滩猩红的半干涸的血迹的，血泊当中，歪歪斜斜的躺着一个沾着血迹的白棋兵。
将尸体翻过来，果然，小田的心脏掏了出来，圆滚滚的从胸腔中滚出来。
第404章 到底是谁干的
“是谁干的？杀人到警局里面来了！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对警察的挑衅！”孟局抖着微胖的手指，情绪激动的大声吼道。
坐在桌前徐子谦脸色黯淡，显然情绪不佳。
警局出了这么一档事情，孟局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召集全部刑警开会，势必要捉拿凶手归案。
但话说的容易，想要抓到凶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徐子谦，我一向很信任你，所有的事情只要你有要求，我就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也尽量让你独自掌权完成破案，但是这一次不行，这个案子太过重大，牵扯的事情太多，你的人手显然不够，我想给你多调几个人来。”孟局虽然愤怒，但是和徐子谦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不自觉得放软了点。
他是想硬气一点，可惜做不到，徐老爷子的事情孟局听说过，这件事情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曾经孟局畏惧的是徐子谦背后的势力，而此时他畏惧的是徐子谦本人，因为现在，曾经徐老爷子的一切都是徐子谦本人的。
“可以。”徐子谦冷静的道。
孟局没了脾气，叹了一口气：“这伙人到底什么来头，太张狂了，太张狂了……你这边人手不够，所以二队三队的刑警随你差遣，还有一件事情，我打算把高慕君暂时调回来，还有平水分局的司空锦。”
孟局把司空锦的名字说出来，顿时会议上的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望着孟局，似乎没人能想到孟局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就这样，散会。”孟局似乎并不打算给解释，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敢去看徐子谦的表情，就这样匆匆离开。
徐子谦阴沉着脸回到办公室，周围的人来来回回，时不时的交头接耳似乎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可适当丁小钱投过去视线的时候，他们又像是约定好了似得，闭口不言。丁小钱心中觉得十分奇怪，想去徐子谦办公室问个清楚，可透过办公室的门缝，丁小钱看到徐子谦逼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像是在闭目养神。
实际上徐子谦的确是在闭目养神，几乎两天两夜没合眼，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没等他睡好，就被吵起来，一大早上徐子谦的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丁小钱见他正在休息，不忍心打扰，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原本想着今天订票去帝都，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本来就忙的晕头转向的丁小钱，此时更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这边的事情没有处理好，紧接着又来了别的事情。
但虽然忙乱，事情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按照流程采集证据一样都没有少，徐子谦在休息，这起案件自然就落在丁小钱身上，当然丁小钱也乐于接受这样的案子。尤其是她本身就在处理王建峰被杀案件，而眼下这起案件又和王建峰被杀的方式一模一样。
“丁小钱，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小杨一脸沉重道。
“说。”
“监控室的视频全被毁掉了，机器也毁掉了，电脑也毁掉了。”小杨低声道。
丁小钱听完顾不上说话，立刻朝着监控室走去，这才发现监控室竟然一团糟，四处都有被破坏的痕迹。
“还有个好消息。”小杨忽然又道。
丁小钱皱了皱眉头：“说。”
不知道怎么，小杨看到此时丁小钱的反应，有种眼前的人仿佛就是徐子谦的错觉，难不成两个人相处时间久了，说话方式也会改变吗？不过小杨虽然这么想，但是并未说出口。
“值班室还残留着一段视频，刚好记录下那伙人是怎么动手的。”
丁小钱对小杨卖关子的行为很无语，听到这话立刻赶去值班室，值班室内小田的尸体已经被运去法检部，地上也已经拖干净，办公桌的电脑是开着的，显然是小杨之前调视屏的时候打开的。
“看视频，当时小田刚好碰掉了电源，所以导致电脑黑屏，刚巧那伙人来了，看到电脑是黑屏的，所以以为这里没有监控，所以没有破坏掉这台电脑，因此也就凑巧记录了下来。”小杨一边解说道，一边调出了视频。
视频上显示着凌晨四点多的画面，这个时间段是人熟睡的时间，也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间段，小田坐在办公桌前，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盹，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也是很少会有人出现，所以小田放心的打着盹。
没过多久，警局门口的监控室显示一辆蒙着车牌号的面包车从远处开来停在警局门口，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拿着弯刀 ，带着黑斗篷的高大男子。
男子的脚步似乎很轻，走进警局的时候甚至没有惊动的正在打盹的小田，他站在窗户前敲了敲窗户，小田才清醒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望着窗外的黑衣人，小田的表情变得警惕，而此时黑衣人已经推门而入。
小田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一刀插在胸口，但那似乎并不是心脏的位置，因此当时小田还没有死，还在苟延残喘着，甚至试图逃跑，可黑衣人个子很高，力气很大，一把拽回小田，用弯刀在小田的胸口剖了一个洞，一点一点割断心脏和其他器官的连接，同时不伤及心脏或者其他器官。
小杨看到这眉头紧蹙起来，脸上浮起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丁小钱盯着视频，漂亮的杏仁眼闪过一抹异样。
黑衣人动手结束之后，小田的眸子失去了生气，而黑衣人则不紧不慢的从值班室搜索到了钥匙，径直的朝着关押嫌疑人的方向走去，更为巧合的是竟然没有看守人员，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黑衣人竟然径直的找到了关押杨路的房间，接着直接带走了杨路。
整个过程竟然还不到十分钟，一个生命没有了，黑衣人带着杨路扬长而去。
视频放完了，丁小钱沉默不语，小杨抿着嘴，也一言不发。过了好半晌，丁小钱才觉得自己的力气慢慢回到身体，她努力站起来，竟然有些晕眩，眼前一抹黑，控制不住向后倒去。
小杨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丁小钱。
“你怎么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小杨吓了一跳。
“没事。”丁小钱好不容易在说出两个字，她只是感觉有点虚，重新坐下之后感觉好很多。
“当晚值班看守的还有谁？”丁小钱道。
一般情况下，警局会留两个人值班，因为早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似乎没有人想起来，当天晚上还有一个人值班。
小杨愣了愣，在心里算了起来：“嗯……还有一个人好像是小周吧，咦，说起来有些奇怪，他人怎么不见了呢？”
“他去什么地方了？他不是也在值班吗，为什么他人不在岗位？”丁小钱忍不住问道，实际上丁小钱到现在还没能转正，依旧是个实习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警员心中的地位仅仅次于徐子谦。
“等我去给你找！”小杨连忙道，说完就转身离开。
丁小钱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感觉好多了之后，才站起来朝自己办公桌走去。
不料席志强正站在她桌前等着，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好像在谋划着什么事情。席志强见到丁小钱回来，连忙迎接了过去。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席志强直接开门见山。
丁小钱点点头：“巧了，我也有事情要找你。”
席志强作为现场第一人，丁小钱自然是有些问题要问席志强的，但他是警局的人，总不好直接审问他，所以丁小钱本身就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随便的找个场合问他一些相关问题。
“那……那你先说，还是我先说呢？”席志强微微一怔，对丁小钱也有事情找他有些意外。
“你先说。”丁小钱随意道。
“你知道为什么局长在说起司空锦的时候，很多人表情都很奇怪吗？”席志强神秘兮兮道。
“不知道。”
席志强压低声音，微微弯下身子小声道：“因为在此之前，分局里面排位第一神探的人就是司空锦，司空锦和队长年纪差不多，但是中专毕业，进入分局之后从最基础的开始做起，慢慢的接触案件，用了足足两年的时间才接触到刑事案件，破了第一个案子就文明于江北，被称为难得的奇才神探，而当时司空锦才不过19岁而已。”
丁小钱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这件事情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看席志强说的神秘兮兮，丁小钱在想是不是自己心态有些问题。
席志强不知道丁小钱在想什么，但觉得丁小钱应该很惊讶，于是继续道：“徐队长进警局恐怕也不过四五年，当时徐队进来的时候，是在司空锦的名声笼罩之下，可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徐队长就做到了和司空锦平分秋色，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对一起案子的嫌疑犯的判断意见不一，司空锦当即要求打赌，输的人离开分局，徐队长同意了，而后案件侦破，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也就是说，子谦他赢了？”
“对。”席志强斩钉截铁道。
丁小钱一脸平静的望着席志强，只觉得他知道的小道消息倒是很多。
席志强则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丁小钱的表情，看到她脸上没有出现他预期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失望。
“你不担心吗？”席志强问道。
第405章 逻辑不一样
“嗯？”丁小钱有些不明白席志强的脑回路，为什么徐子谦赢了她要担心呢？
正巧远远的看见小杨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小周走了过来，还未到人面前，小杨就忍不住气恼道：“你看看这个人，喝成这个样子，竟然玩忽职守，难怪只有小田一个人在值班室呢！”
小周迷迷糊糊的，带着一身的酒气。
丁小钱不由皱了皱眉，稍微后退了一步，席志强见到有人来了，并未离开，经过孟局的重新整队，他又被调回来参与这起案件。
“这不是…… 这不是那个谁吗？”小周黏着嗓子含糊不清道。
小杨嫌恶的把他推到一边：“啧啧，一身的酒气。这样要怎么办呢？等他醒来吗？”
丁小钱倒是想现在问他一些事情，可是现在又没有办法审问一个喝醉酒的人，于是只好道：“先给他醒酒，等他清醒之后在问他。”
“好的。”小杨拽着小周去了值班室，拿了些解酒药给他冲上喝。
丁小钱还没有仔细的注意过其他的同事，要不是这起案件出在警局，并且疑点重重，她也不会想到要观察同事。
死者小田，当夜值班者小周，很值得仔细调查一番。
想到这里丁小钱顾不上身边还站着席志强，径直去办公室调来了同事小田和小周的资料，而席志强则像是个跟屁虫似得一直跟在丁小钱身边，丁小钱到没有特别的感觉，因为她一忙起来就忘乎所以了，根本不记得旁边有什么人在。
小田的全名叫田和青，江北本地人，年龄三十二岁，算的上是警局的‘老人’，从第一次参加工作到现在，他在警局呆了差不多十年，不过成绩一直平平，但他也不急不躁，似乎只是想安心的找份工作做做一样。
而小周全名叫周寻，也是江北本地人，年龄要稍微小一点，只有二十八岁，入职时间不长，但也比丁小钱长几个月，所以周寻已经是正式员工。
不过这两份简单的资料并不能让丁小钱对他们有所印象，因此丁小钱又找到了小杨，询问他平时这两个人的状态。
小杨才给周寻喂过醒酒药，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成功，见丁小钱问他，便滔滔不绝道：“田和青我和他关系不是很熟，但是也经常见面，他也算是老员工了，平时没什么太大的交集，为人嘛，挺老实的，工作也吃苦耐劳，没什么不好的地方。这个周寻就不好说了，平时油嘴滑舌的，为人不是很靠谱，像是昨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酒喝了那么多，喝成这幅德行，可要不是他喝酒，说不定他今天也得死，但话又说回来，要是他没喝酒说不定能一起打跑坏人。”
丁小钱瞥了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周寻，挑眉道：“他？”
小杨也回头看了一眼周寻，周寻长的像个瘦猴，身上没多少肉，更别说有多少力气了，就算在现场估计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算是侥幸逃过一劫。读
“他平时喝酒吗？”丁小钱问道。
小杨想了想：“到没有见过，偶尔聚会的时候，也没见过他喝什么酒，甚至啤酒也没喝过。”
平时没有习惯喝酒，却偏偏在这天凌晨喝成一滩烂泥，巧合？还是……别的原因？
“解酒药一般多长时间奏效？”丁小钱问道。
小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看周寻现在这个状态，一时半会是好不了。”
席志强忍不住道：“干脆直接把他叫醒好了。”
“你看他这样，怎么把他叫的醒？”小杨无语的摇摇头。
周寻双颊微红，睡得昏天暗地，估计就是外面打雷他也醒不了。
丁小钱只好放弃现在立刻审问他的念头。
周寻作为死者小田的同事，但因为他在值班的时候擅离职守，偷偷的躲起来喝酒，不知道当时他是否有察觉到可疑的事件，具体的事情只能等周寻清醒过来。除了周寻之外，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是席志强。
是席志强打电话给她的，所以并非出于怀疑席志强，按照例行程序，也应该对席志强进行一番询问。
丁小钱想到这一点，便叫席志强回办公桌附近。
“按照惯例，我应该给你做个笔录，你放轻松就好。”丁小钱拿出笔记本和笔。
席志强点点头：“我知道的，我是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没有问题，你问什么我回答什么。”
丁小钱点点头，开始了第一个问题：“当你来警局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样的场景？”
席志强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显得有几分紧张：“呃……就是我来上班，一进来就会和同事打招呼，一直如此，可是今天早上进来的时候却没有看见同事，我觉得有些奇怪，但想着他也许是去上厕所了就没有多管，回想起来当时闻见一种奇怪的淡淡的血腥味，我还以为是自己鼻子出了什么问题呢，回到桌子前我坐了很长时间，也没看见小田同事从厕所出来，我就去厕所一看，发现他并不在。刚好我也没有事情，就过去值班室看，一推开值班室的门，就看到小田倒在血泊当中，我很着急，本来想直接报警，后来一想自己就是警察，可是我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就给你打了电话，还给别的警察也打了电话。”
席志强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显然之前徐子谦打断他的话，让他憋坏了。他说完之后大喘了几口气，接着像是推脱嫌疑似得严肃道：“我发誓，我可不是什么杀人凶手，绝对干不出那种监守自盗之类的事情。况且我和他也无仇无怨，根本没有理由杀了他。”
“你不用紧张，我并没有再说你杀了他，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让我记载下来就可以了。”丁小钱转了转笔头，感觉有点不太好使，用力的甩了下笔头，这才出墨。
听到丁小钱这样讲，席志强心里就像是被打了包票，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
“事情基本就是这样，还有别的事情要听吗？”席志强犹豫着问道。
丁小钱最后一个笔画落下，一边收起笔杆一边摇头道：“不，不用了。”不过笔还没收完，丁小钱忽然停住动作，像是想起了什么仰起头：“你平时也会这么早出门吗？”
“嗯，一般都是早上那个时候，我家离得比较远。”
“比较远？那你不应该是来的晚的那一个吗？”丁小钱疑惑道，她家住的那么近，她也不见得能够做到每天来的那么早。
席志强笑着摇摇头，露出洁白的牙齿。
“正是因为家里住的太远，才必须要早点出门，这样路上不会太拥挤，我也能早点到地方。”
“原来如此。”丁小钱恍然大悟。
“你对周寻或者小田了解多吗？”丁小钱继续问道。
席志强歪着头想了想：“我来的时间不长，总的来说，小田不是那么喜欢说话，偶尔会自己带饭来吃，我问他是谁做的，他脸红红的，所以我想他应该有什么女朋友之类的，但是还没结婚，因为结婚的话，没有必要脸红吧，不过这都是我猜的，我也不知道。再说周寻吧的，他平时话挺多的，没个正形，喝酒到不是很爱喝，就是烟瘾很大，以前如果他值班的话，值班室会有一股烟味，但是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并没有，而且也没有在其他的地方发现烟头。”
“你的意思是，平时不喝酒只抽烟的周寻，破天荒的喝了酒？”
席志强连连点头：“是的，就是这样，难不成他知道了喝酒的美妙之处？”席志强摸着下巴猜测道。
丁小钱对周寻醉酒的原因感到好奇，于是在笔记本上做了重点。
田和青的死亡方式几乎和王建峰一样，一样挖出了心脏，一样的留下了国际象棋当中的一枚棋子。
王建峰应该是布局的人的棋子，所以他留下的是一枚黑色的骑士。
而田和青是警方的人，所以他留下的是一枚白色的士兵。
黑白棋双方一共三十二枚，如果按照这样的走势，也就是说幕后主使者一共布了三十二枚棋子？其中一半是他的人，另外一半则是警方这边的人？
根据残留下的黑白棋的本身的力量，似乎能够推算出棋子主人所代表的身份。
比如王建峰，作为间接害死徐老爷子的人，其背后所代表的地位不亚于国际象棋当中的骑士，而且从王建峰所做的手脚上来看，他的灵活攻击也的确如此。
而田和青作为警方这边的值班人员，其背后所代表的地位，或许仅仅只相当于国际象棋当中的士兵。
不过，王建峰明明是幕后主使者的人，为什么那个人一定要杀了他？丁小钱有点想不明白这点，如果妄加猜测的话，丁小钱认为那个人有着奇怪的执念，他似乎有着别样的道德观，与其说他是棋局的参与者，不如说他是操控着。
他高高在上，以神的视角俯视着他制造出来的‘黑棋’和警方‘白棋’相互攻击，他不会制止‘黑棋’对‘白棋’的攻击，而因为法律的制约‘白棋’并不会主动攻击‘黑棋’。因此，他便亲自对露出马脚的‘黑棋’进行制裁，以示公平。
第406章 作案手法不一般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让丁小钱颇为在意，那就是监控视频上，那个黑衣男子的作案手法，就算是一般的心脏科的医生，下手恐怕也不会那么利索，而且从黑衣男子提着刀力度来看，那把弯刀十分锋利。
越是锋利的刀越需要小心，可黑衣男子动作娴熟的不像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丁小钱认为她有理由怀疑黑衣男子的身份很可能是心脏科的医生，而且绝对不会是凶手。
席志强坐了好一会，发现丁小钱似乎并未打算继续询问他，他想站起来，可是有担心自己误会丁小钱，便又继续坐了一会，可是感觉丁小钱根本没注意他，于是小声道：“我去一趟卫生间啊……”
丁小钱沉浸在思绪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席志强，席志强才站起来朝卫生间走去。
“丁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丁小钱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熟悉又有一点陌生，丁小钱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放了一个干净的餐盒，旁边站了一个笑容甜美的高挑女人。
“高慕君？”丁小钱略微有些讶异，方才想起来早上孟局就说过，要把高慕君暂时调回来，没想到这么她就回来了。
高慕君眨了眨眼睛：“很惊讶吧，本来打算下午来的，不过刚好那边没有事情，我就提前过来了，来的时候就在想已经中午了，所以顺便给你们带了饭，果然你们还是老样子呢，一天到晚趴在案子前，该积极吃饭也不积极吃饭，这是给你带的饭，这一份是给徐子谦带的，你给他送过去吧。”高慕局接着把手里的盒饭塞给丁小钱。
她这样做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和徐子谦的关系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徐子谦未必会领他的情。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她既然给丁小钱带了盒饭，出于人情，自然不好冷落徐子谦。所以高慕君选择让丁小钱去送饭。
丁小钱还有些懵懂，没有回过神来，听到高慕君让她送饭，想到今天早上因为时间匆忙，徐子谦也没有来得及吃一口东西，而且在加上前两天晚上他几乎没有睡觉，现在一定饿了。想到这，丁小钱立刻抱着盒饭朝徐子谦办公室走去。
高慕君笑眯眯的望着丁小钱，又颇为怀念的看着自己曾经呆过的办公室。
席志强从卫生间出来，没看到丁小钱，反而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笑容柔和的女人站在眼前，不由微微晃了晃神，席志强上前十分礼貌道：“请问你是？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席志强以为是来报案的人，心里还想着这个人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看上去好像那么阳光干净，仿佛心中毫无杂物。
高慕君见到席志强这样问，微微愣了下，顿时反应过来，她抿着嘴笑了笑：“你好，你是新来的实习生对吗？”
席志强被高慕君的笑迷住了，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接着又点点头：“是，我是说，我的确是实习生，新来的，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慕君继续笑道：“如果你不是实习生，那么你应该不会不认识我。”
“你是？”
“开个玩笑，不要见怪，第一次见面，我叫高慕君，请多指教。”高慕君浅笑着，伸出手来。
席志强连忙伸手。
高慕君？席志强脑海中回想着这个名字，他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席志强努力回想着，忽然想到今天早上开会，孟局开会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但是他只顾着注意后面的司空锦，根本没有去在意这个名字。
毕竟高慕君这个名字，说实话在局里并不算是很有分量的名字，他可能大概听到过，可是并没有很深刻的印象，因此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单单从这个名字山，他怎么可能猜测的出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这样一个高挑温柔的大美人？
“我，我叫席志强，也请你多指教。”席志强换不迭的道，因为说的太着急，被口水呛了一下。
“嗯……吃午饭了吗？时间不早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之间气氛似乎有些古怪，高慕君指着墙壁上的时钟，岔开话题道。
席志强摇摇头：“呃，还没……还没吃饭。那个……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席志强对高慕君似乎有种别样的亲切感。
高慕君想了想笑道：“也好。”而她方才是吃过午饭才来的。
丁小钱拿着盒饭进去的时候，徐子谦还在睡觉，他实在是太困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够打扰他睡觉，就算是局长，这个时候进来恐怕也只能做好被斥责的份，因为困倦中的徐子谦，是一头极为容易炸毛的雄狮，绝对绝对不能招惹。
但凡是总有例外，比如丁小钱，就是徐子谦这头的极为容易炸毛的雄狮的软肋，不管是在怎么样生气，看到丁小钱，徐子谦也能够立刻化身为一脸严肃的猫咪，虽然板着脸，却阻断不了他言行当中传来的丝丝暖意。
丁小钱蹑手蹑脚的走进办公室，看徐子谦还没醒过来，就干脆坐在徐子谦旁边，认认真真的看着徐子谦。
徐子谦睡着的时候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丁小钱看着徐子谦绝美的侧脸，俊秀的眉骨加上完美的鼻梁，顺着人中下来的精致的双唇的弧度，丁小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倒不是饿的，而是色从胆边生。
丁小钱左右看了一下，甚至竖起耳朵听，确认在三秒之内不会有人来，这才鼓足勇气，迅速的在沉睡中的徐子谦脸上嘬了一口。
丁小钱得逞，刚想收回来，忽然被两只大手紧紧抓住胳膊，丁小钱下意识想尖叫，却不料眼前的徐子谦忽然从沙发上坐起来，一个翻身，将丁小钱压在沙发上，吻住她的唇，让她无法发出声音来。
此时，丁小钱的脸红的像灯笼一样。
徐子谦微微扬起唇角：“这可是警局，你知道吗？”
丁小钱鼓着脸蛋气呼呼道：“我知道！”
“那你还敢？”徐子谦说不下去了。
丁小钱反问道：“为什么不敢呢，我们是合法的。”
徐子谦忍不住笑了起来，缓缓的从丁小钱身上起来，极为宠溺的拍了拍丁小钱的脑袋：“你跑到这，不会就是为亲我的吧？”
“吃饭。”丁小钱推了推茶几上的盒饭。
徐子谦这才注意到，今天早上实在是太困了，所以只是大概看了一眼案发现场，根本没有来得及吃饭，整个人都是涣散的，大致听到孟局说要调人过来，听到孟局调人过来，徐子谦反倒是轻松了不少，这样他就能够专心的调查关于江彧的事情。
“你吃了吗？”徐子谦道。
丁小钱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的饭在外面。”
“拿进来吃。”徐子谦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睡到现在他才觉得稍微清醒了一点。
没两分钟，丁小钱拿着自己的盒饭回来，和徐子谦两个人面对面吃了起来。盒饭的味道不错，也可能是两个人都饿了，所以两个人都低着头吃，同时两个人偶尔将对方爱吃的菜挑给对方。
“这个盒饭不是你买的吧？”徐子谦忽然道。
丁小钱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应该不会跑这么远去买两个盒饭，我想想，是高慕君来了对吗？”徐子谦用筷子点了点盒饭上面的logo。
“嗯，她被暂时调过来了。”
“那她人呢？”徐子谦顺着问道，倒不是真的感兴趣，他和高慕君也只是简单的头儿和下属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关系极好，但也不算很差。唯有一点让他稍微在意的是跟在高慕君后面的那个人的名字——司空锦。
“刚才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她，不知道她去哪了。”丁小钱慢慢的喝着豆浆，一边抽空回道。
就在这个时候，小杨站在门口轻轻的叩门：“队长，小田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丁小钱顿时眼前一亮，接过小杨递过来的资料，也顾不上吃饭了。丁小钱刚准备抽出文件看个仔细，就被徐子谦按住了。
“吃完饭再看。”徐子谦一边吃饭，一边按着资料气定神闲的道。
丁小钱哦了一声，立刻埋头狂吃起来，速度之快让站在一边的小杨都忍不住咂舌：“丁儿，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案子也不会飞。”
但丁小钱可忍不住，虽然案子不会飞，但她就是想快一点看到，快一点看到案件分析她才能安心。
徐子谦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丁小钱风卷残云，盒饭变得干干净净，于是抽出纸巾认真耐心的帮丁小钱擦拭着唇角的油渍。
小杨到没像小胡那么反应激烈，而是想起了刚才看到的事情，便随口说道：“高慕君回来了，不过看着她和那个实习生席志强出去了，我刚见到她和她打个招呼，她说出去吃饭。”
“高慕君和席志强？”徐子谦有些惊讶，他还以为那个人和高慕君一起来的，没想到并不是，那么就让人忍不住好奇那个人是什么时候会过来。
“真的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难不成是看对眼了？”小杨说到这哈哈大笑道：“不过从外观上来说，两个人倒是挺配的，年纪好像也差不多合适。”
第407章 现场留下的证据
丁小钱看着案子，耳朵里听着小杨的碎碎念，忍不住想席志强怎么会和高慕君在一起， 倒不是说高慕君配不席志强的意思，而是席志强不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女朋友，才进入警察局工作的吗？
显然席志强对女朋友的爱恋程度非常深，不然他也不至于毫无经验跑到这里来工作，拿着不高的薪水干着自己不是很喜欢的事情。
不过丁小钱心里吐槽归吐槽，但并不是太过在意，打开验尸报告之后，丁小钱就自动开启了静音模式，丝毫听不间旁边的人的碎碎念。
根据尸检报告的显示，田和青是人用利器刺入胸口，一刀毙命，接着完整的毫无损耗的将田和青的心脏剥离他的胸腔。
除此之外，并无异样，尸检报告和丁小钱在监控视频当中看到的基本吻合。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徐子谦一边问，一边接过丁小钱递过来的检验报告。
丁小钱摇摇头：“并没有，不过从黑衣人下手的视频上看，以及死者田和青胸腔受伤程度上来看，黑衣人应该是极为熟练的内科医生，除了极为熟练的内科医生之外，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徐子谦迅速的翻看完检验报告，认同丁小钱说的观点：“然后呢？”
“还有一点，就是遗留在现场上的白棋，如果第一枚棋子的出现代表的是杀人预告，那么第二枚棋子的出现则代表了黑白两队的分化，黑棋代表邪恶，也就是以王建峰为代表的那些人，而白棋代表着正义，也就是以田和青为代表的警方。黑棋中王建峰的地位相当于骑士，所以他死的时候留下了骑士，而白棋中田和青代表了士兵，所以他死了之后，留下了士兵，另外至于死者死亡方式，很可能出自于那个幕后主使者的个人喜好，宗教上曾经有过把人当做祭品的形式。”丁小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刚得出结论说了出来。
小杨听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黑棋白棋，邪恶正义的简直超乎小杨对一般案件的人认知，小杨的嘴巴张了半天，才想起来说话：“什么？”
徐子谦眯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抹赞赏，这件案子他几乎没有插手，而丁小钱已经能够从一些细微的线索当中推算到这种程度，丁小钱的推理结合现实中发生的这些事件，的确丁小钱的猜测可能性很大。
甚至从丁小钱的描述当中能够感觉到，那位所谓的幕后主使者的傲慢。
他虽然是棋局的参与者，但又不完全是参与者，他躲在某个安全的角落中，然后指挥着手下的棋子进行行动，无论是黑是白，他完全不偏袒任何一方，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傲慢且冷酷的看着自己创造的棋局。
他是制造者，不完全的参与者，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公平的制裁者。当然这仅仅只是徐子谦对那位幕后主使者心里的推测。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的确有这种可能性，而且如果这种可能性成立的话，说不定我，你，还有警局的其他人全部都被列入这个棋局当中了，我认为不妨推算一下这份棋局的名单。”徐子谦建议道。
丁小钱严肃的推了推眼镜框：“至少现在看来，我应该会在名单上，还有你也会，同样小胡、小杨、席志强等人也应该在，叶萧如果归队的话，也应该算上他，除此之外，高慕君已经回来了，也应该会出现在名单上。”丁小钱掰着手指认真的数着。
小杨吓了一跳：“还……还有我？”
小杨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化验物证的，也就是个跑腿的，平时破案一点力都出不到，想着这件事情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结果就听到丁小钱点他的名字，让他一阵鸡皮疙瘩。
“没错，你的身份我想一想，或许能是个骑士之类的呢。”丁小钱一本正经道，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小杨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只是个化验材料的人啊，真的不是什么大人物……没有必要把我算上吧？”
“举个例子，田和青也只不过是那天刚好值班而已，他是完全没有参与案件，所以他的身份是士兵，士兵是国际象棋中最小的，可是有时碰巧也能够爆发出堪比王后的力量，所以士兵的身上有不可确定性，不过通常士兵一般都是最弱的。”丁小钱解释道。
“不会吧……我不想死的那么惨啊，真的没有骗我吗？我……在棋局里面？”小杨哭丧着脸，想起田和青的死法，被黑衣男子用长刀一刀毙命，接着动作利索的把心脏掏出来，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想死，就要尽快的破案，不管怎么样这种手法也太过恶劣，必须要揪出幕后的主使者才行！”丁小钱握紧拳头，眼中透着坚定。
小杨哭丧着脸叹了一口气。
丁小钱继续道：“国际象棋黑棋16，白棋16，加起来32，也就是说参与这起棋局的人一共有三十六个人，我们可以大致的对对位，甚至也能够猜测一下代表着黑棋的人物。”
小杨听不进去丁小钱在说什么，只是********想着怎么样避免被杀，同时暗暗祈求丁小钱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可是徐子谦似乎也没有纠正她说话的意思，反而还用欣赏的表情看着丁小钱。
连徐队长也相信了她的话吗？难道说……难道说他现在真的置身在那场所谓的‘棋局’当中了吗？
“徐队，这……”小杨忽然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
“她的推测是基于现实取证，而我完全赞同她的推测。”徐子谦认真的说道，满眼柔情的望着丁小钱，一副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表情。
此时，小杨才真正理解窒息是什么意思，就是你在担心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淬不及防的被秀了一脸恩爱！这下小杨就是神经再大条，也无法忽视眼前这对表面上看上去淡然处之实际上浓情厚意的夫妻档。
“话说回来，那位‘幕后主使者’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凡是总有什么理由吧，他难道是受到什么创伤之类的吗？”小杨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往常也遇到过一些看上去极为变态的案件，调查清楚之后，无一不让人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些杀人凶手往往遭受过一定程度的侮辱或者损害，才导致他们的世界观发生了扭曲，感觉不到正常人的喜怒哀乐，确切的是能感知到，却丝毫不以为然，但那些事件毕竟是个例，不像是眼下这起连环案件。
眼下这起连环案件对于小杨来说，就像是一场未知的雨夜风暴，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无法预期这场风暴过去之后，将会造成多么大的损耗。而正是因为无法预期，小杨才会感到恐惧。
从凶手的杀人方式来看，凶手根本就是视人命为草芥，而且加上丁小钱所说的那个‘棋局’。如果真的像是丁小钱说的那样，那么简直难以想象那位‘幕后主使者’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制造出这样一场棋局。
难道是为了取乐？仔细想想似乎有可能，但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是。‘幕后主使者’似乎是严肃的，甚至是自恃清高的。他虽然制造了这个棋局，却不于黑棋同流合污，转而做出一副超脱世外的模样。
小杨的这个问题让丁小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幕后主使者’是什么人？她所能想到的无非是体会做神的快乐，尽管这个理由在别人看来似乎有点好笑，因为人始终是人，永远都不会是神。
可是人帮人，人多起来，或许就能够把另外一个普通的人捧成神，而其他人则对这位‘神’俯首帖耳。
这位‘幕后主使者’是出自什么目的，设计了这样一场棋局？丁小钱并不知道，也想象不出来，更何况这棋局也只不过是丁小钱自己推测出来的，因为凶手总不会白白留下一枚棋子。现在想来凶手应该是有意识的留下棋子，引导丁小钱推理。
“或许是出于实验。”徐子谦斟酌着回道。
“实验？”
“现在并不能够充分的揣测出那位‘幕后主使者’的资料，能够肯定的是，他计划这样一起案件已经计划了很长时间，甚至是使用了长达数年的时间。因为设计的足够细致，留下的能够使用的线索很少，我们现在得到的线索与其说是被我们发现的，不如说是他故意留下，引导我们去发现。”徐子谦继续补充说明道。
小杨听的心骇不已：“什么……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早就机计划要设计这样一个棋局？那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岂不是心里都有底？这样真的太难了……太难了。”小杨忍不住喃喃道，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内心似乎依旧拒绝相信这件事情。
“是很难，接下来会很危险，不过也会很有趣。”徐子谦目光灼灼，他不管那位‘幕后主使者’是出于什么目的，出于什么原因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总之，没人能够伤害他的家人还能够全身而退，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把躲藏在阴暗角落当中的那位自以为是的‘幕后主使者’揪出来，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408章 直觉不太好
小杨看着徐子谦坚定的模样，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虽然很相信徐子谦的能力，可是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件真的非同一般，之前不管凶手在怎么丧心病狂，那都是和他没什么关系，可是这次，他是切切实实的参与进来了，而是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参与了进来。
而且不仅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参与进来，还很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人一刀捅死，成为人祭，想到那个场景，小杨的腿肚子就忍不住打颤，他虽然接触这一行当，但还真的没有想过兴许以后会死在这个行当上。
他虽然不是独生子女吧，平时也不是太惜命，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小杨是忽然想明白了，自己的的确确不想死。可是他也不想丢了这份工作，毕竟工作到这个念头了，想要转行也不容易。
“如果你想请假，也可以。”徐子谦看出了小杨眼中的犹豫。
小杨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在想请假或者是怎样，我只是有些……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徐子谦脸上并未有异样的情绪，只是淡淡的重复道：“这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
小杨不禁犹豫起来，他想说点什么，可不知道怎么，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门口敲门 ，接着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抬眼望去，一个看上去徐子谦差不多的男子斜靠在门口，男子皮肤白皙，长相一般，但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对小虎牙，显得十分阳光，身上穿着印花衬衣，下身穿着牛仔裤和球鞋，着装非常休闲。
小杨工作的年限并不是很长，因此他并没有第一眼就认出对方，而是呆呆的望着对方，心里有种难言的感觉，虽然对面的男子看上去有些浮夸，可不知道为什么，却似乎很可靠的样子。
“这么多新人啊，我离开这么多年，分局就像是变了个天，不过你好像没变。”男子笑嘻嘻，话中带话。
徐子谦淡淡的道：“是么。”似乎无意和对面的男子攀谈。
男子并不在意，也未觉得尴尬，而是随意的笑笑，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双手插着口袋慢慢踱步走进来，同时四下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真令人怀念啊，想当年，我就是在这里带你的。”男子笑着道。
话音刚落，丁小钱和小杨顿时满脸震惊，在他们眼中仿佛徐子谦一出来就是神探，绝对没有经历过那种青涩时期。两个人齐齐转头去看徐子谦的反应，不过徐子谦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丁小钱忽然想起了席志强神秘兮兮的那番话，莫非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司空锦？
虽然听席志强描述的很年轻，不过丁小钱并未放在心上，现在见面，才知道司空锦竟然这样年轻，话说回来，司空锦对徐子谦似乎充满了敌意，意在语言上高徐子谦一头，字里行间透露着淡淡的自夸意味。
小杨上下打量着司空锦，只觉得他看上去阳光开朗，而且不仅这么年轻，竟然还曾经带过徐子谦，这让人有些无法想象。倒不是难以想象司空锦带新人，而是难以想象仿佛一出面就顶着神探名号的徐子谦，竟然还有懵懂的时期。
“你还记得呀，我以为你会对这件事情羞愧的难以开口。”徐子谦依旧淡淡的回应道，态度和往常读没有区别，只是语气似乎多了些旧友见面的熟络感。
司空锦面色一白，脸上的笑意滞了下，但很快恢复自然：“我带过你是不争的事实，当年是我带你，现在我回来了，还是要带你，说明你能力不足，否则也不需要大老远把我调过来。”
“你怎么想，都和我无关。”徐子谦神情自然道。
司空锦皱着眉笑道：“这么多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令人讨厌。”
“哦？能够让人讨厌，是我的荣幸。”
司空锦气结。皱了皱眉，也不在硬撑着笑了，而是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我这次来是为了正事，也是为了处理被你搞糟的事情，是在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不说感谢我，至少也应该表现出你应有的愧疚吧？”
徐子谦看他一眼，冷笑了一声，仿佛整个办公室的空调自动减低了温度，一股冷意从人的脚底传遍全身，他的笑意带着蔑视，带着嘲讽，这个时候放到显得司空锦煞有介事想要证明自己曾经高徐子谦一头这件事情十分幼稚。
小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同时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愣，而是因为有点怀疑第一次看到司空锦的时候对他的判断，虽然不知道徐子谦和司空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司空锦这样耿耿于怀，只觉得如非杀父母之仇，其他似乎都没有必要这样在意。
司空锦是能力不错，可也太过小肚鸡肠，过分拘泥在一些小细节方面，现在小杨要收回心里默默设想的在司空锦手下工作的念头，本以为司空锦是性格开朗散漫的人，不料实际上却斤斤计较，这么多年还想办法给别人难看。相比较之下还是徐子谦好一些，至少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让人看不起。
司空锦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只知道徐子谦眼神中的冷漠和不屑，旁边那位少女面无表情，而那个男子则是一脸失望。
“算了，这毕竟是你的地盘，先麻烦介绍一下你旁边这两个人的身份吧？”司空锦随便拉过来一个椅子，一屁股坐下。看自己认真筹划半天的下马威没有奏效，司空锦便放弃了这个方法。
徐子谦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抬头望了司空锦一眼：“来之前应该对这里进行一番调查吧，还是说你只顾着怎么样给别人下马威吗？”
司空锦忍不住眉头一紧， 徐子谦竟然直接猜中了他的意图，这让他觉得有些面上无关，只想恨恨说一句这么多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不过想想看他之前已经说过了，若是再说一遍，恐怕只会换来徐子谦一声冷哼。
“真是不知道你性格这样恶劣的人，怎么能活到现在。”司空锦终于想到方式回击了。
“你不知道说明你无知。”徐子谦随口反击道。
“你……”司空锦再次被徐子谦气到，知道自己无法在语言上占便宜，司空锦只好冷着脸：“说案子的事情，我来这是为了破案。”
徐子谦瞥了他一眼，看他不在装腔作势，也就没有故意去为难他。
“你说吧。”徐子谦转头对丁小钱道。
丁小钱顺从的点点头，接着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简而言之，这是一件连环杀人案，甚至是有预告的连环杀人案件。”
“哦？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尸检报告吗？给我看看。”司空锦随意道。
丁小钱犹豫的看着徐子谦，徐子谦不动声色的用眼神示意可以，丁小钱这才把尸检报告递交过去。
实际上徐子谦对司空锦的到来并不排斥，甚至还很欢迎，他来的话能够减轻他和丁小钱的工作量，还让他们去研究别的还未破获的事件，所以司空锦要案子，徐子谦很爽快的给他了。
司空锦大致翻看了一下尸检报告，频频摇头道：“这种手段，如果 对方不是内科医生，恐怕很难做到。”司空锦把尸检报告递还给丁小钱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丁小钱。
“咦，这是？这么年轻？满十八岁了吗？警局是不会招手未成年人的吧？”司空锦开口道。
小杨笑着道：“不是，丁小钱都二十多了 ，大学毕业呢，早就成年了。”
司空锦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二十多了？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接着看向小杨，小杨也是生面孔，不过还是能一眼看出小杨也差不多二十五六。
“她叫丁小钱，那么你呢？”司空锦继续问道。
“叫我小杨就可以了。”
“嗯。”司空锦点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徐子谦道：“还有之前那些案子的卷宗，这不是连环杀人案吗，应该还有记载吧？”
徐子谦纹丝未动：“你不用等高慕君回来再说吗？”
见人提起高慕君的名字，司空锦仿佛才想起还有高慕君这个人，恍然的点点头：“你知道她人在哪吗？”
徐子谦并未开口，小杨抢先道：“她和同事吃饭去了，估计还得一会才能回来。”
“那我先看，她吃饭慢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司空锦毫不犹豫道。
不过司空锦话音刚落下，身后就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高慕君轻笑：“怎么，我才不在半天，你就在后面说我坏话吗？”
“没有没有，我难敢啊。”司空锦连忙摆着手：“就是着急看案子，刚好你来了，这样就能一起看了。”
高慕君是回来了，不过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的，皮肤微黑的男子，男子个子高挑，鼻梁高挺，仿佛带着一股淡淡的异域气息。
“这位是？”司空锦疑惑道。
高慕君微笑道：“他在这里工作，算的上我的前同事吧，只不过是我离开分局之后，他才进来的实习的。”
“实习？”司空锦上下打量着男子，只觉得男子看上去年纪不算小，少说也有个二十七八，这么大年纪的实习生倒还是第一次见。
第409章 死法有本质上的区别
“对了，我介绍一下，他叫席志强。这位是丁小钱，和我一个专业，那位是小杨，是刑侦部的。”高慕君简单的介绍道。
司空锦点点头：“我知道了。”
高慕君笑着道：“不知道你们相互了解到什么程度，不管是什么程度，还是让我在介绍一遍吧，站在我旁边的这个和我一起被调过来支援的人叫司空锦，和我一样，他也曾经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前几年才调走，小杨和小钱，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待得时间短，可能不知道。他呢，就像是小钱接应我，而他则是徐队接应他。”
听到高慕君的介绍，司空锦故意咳嗽了两下，表示自己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在吹牛。
可惜就连高慕君，似乎也仅仅把这段话当成介绍而已。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也可以着重讨论一下案子的事情，请稍微等一下。”丁小钱站起身，走到档案柜取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将当中的资料取出啦，然后递给高慕君。
“这是这起案件的资料，记载的比较详细，第二起案件也就是今天早上发现的案子，目前只出来了一个尸检报告，除此之外还有一段监控视频作为证物，但从监控视频上来看，无法判断出凶手的长相，只能够看得出凶手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八左右。”丁小钱立刻进入了案子分析阶段。
现在眼前的案子堆积的确特别多，高慕君能够过来，也算是帮他们一个大忙，只是不清楚会如何分工，按照丁小钱的计划，丁小钱是想对王建峰的那个朋友进行一下审问，看是否能够探查到蛛丝马迹。
另外还希望能够通过催眠术，恢复刘德通被扰乱的记忆，丁小钱坚信刘德通记忆中的那个占星师，就是幕后主使者。即便是恢复记忆之后，刘德通不见能够准确的描述出当年的场景，但至少会给他们一个大体的寻找方向。
最后还有江彧，尽管重重证据都表明很多事情都和江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仅仅只是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已，就像是打了个擦边球，追究吧，好像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支撑追究下去的理由，可是不追究的话，种种指向又让人很难甘心。
可是现在他们却被接二连三的‘人祭’，或者说来自‘神的审判’缠的脱不开身，
“能够判断出第一起案件凶手的体型吗？是否也是一米八左右的样子？是同一个人动手的还是的分别几个人动手的？”司空锦略微沉思后接连发问。
高慕君大致翻看过卷宗之后，递给司空锦：“按照卷宗上说的，第一起案件似乎是密室杀人案件呢。”
“哦？密室杀人案件，有意思。”司空锦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接过案件细致的翻看起来。
“等一下。”徐子谦忽然道。
众人停下来不解的望着徐子谦，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求停止。
“还有三分钟。”徐子谦看了眼腕表。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急刹车的声音，接着就看窗前闪过一道人影，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便听到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偶像，我……我没迟到吧！”叶萧断断续续道，因为跑步的关系，叶萧脸蛋微微发红。
“哟，终于来上班啦。”小杨调侃道。
叶萧笑着摇摇头，因为心跳太快，所以顾不上和小杨说话。
徐子谦站起来朝外走去：“现在人到齐了，可以去会议室。”
“赞同。”高慕君微笑着跟了上去。
接着丁小钱、小杨、叶萧也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徐子谦，司空锦心里觉得有些别扭，可是此时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任何人，无奈之下，他也只能从众的跟上去。
到了会议室，司空锦抢先一步上了讲台，大声道：“ 这个案子呢，我大概看了，初步推算，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件，并且是有预谋的。”
众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司空锦会忽然开口，不过他们并未太过惊讶，而是随便找了座位坐下。
“首先，这两起案件有很多共同点。”司空锦满意的看着台下坐着的众人，一边说着一边唇角忍不住微微向上扬：“第一，死者都是被利索的剖心，从剖心的手法上能够判断出两位死者并非同一个凶手所为。”
“从哪一点可以看出来？”叶萧才归队，对于警局现在处理的案子大部分处于不知情状态，现在一边翻着丁小钱的笔记，一边开口问道。
司空锦笑了笑，两个尖尖的虎牙露出来，显得颇为得意。
“问的好。”司空锦把一旁的白板拉出来，拿起马克笔在上面刷刷几笔，接着冲叶萧严肃道：“注意要做好笔记，不要忘记我说的话。”
叶萧不认识司空锦，也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刚才也没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听到司空锦这样说，又看到司空锦仿佛主持大局一样站在讲台，才发觉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司空锦从资料中把尸检照片取出来，用磁铁黏在白板上，左边六张，右边六张，然后用手背轻轻敲了一下白板，面对着众人开口道：“看这些照片，左边是死者王建峰的胸腔图以及心脏图，右边是田和青的胸腔图以及心脏图。左边的这些照片中，心脏上的血管回缩，表明死者并非是剖心而死，而是死于心脏麻痹 ，根据尸检报告，也的确印证了这一点，没想到竟然是见血封喉，这种东西都能找到，说明凶手或许在云南或者广东那边有着落脚点，这树虽然有，但是很少见，大多作为景观使用，一般人没有办法获得。 ”
司空锦换了个姿势，继续指着左边其中一张心脏道：“这第一，王建峰是死于心脏麻痹，死于见血封喉，而不是直接被捅死，这和田和青的死法有着本质的区别，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王建峰是先被毒杀的，而天和青是直接被杀死的呢？”
司空锦环顾着众人，眼神落在丁小钱脸上， 因为丁小钱从一进来，就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这对以为成为众人领队的司空锦来说是个绝对的挑战。
“丁小钱，对吗？你是叫这个名字吧。”司空锦十分不以为然的蹭蹭鼻子，大声说道。
丁小钱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立刻从沉思当中惊醒，略微惊讶的脱口而出：“什么？”
司空锦笑着道：“你怎么看待我对案件的分析呢？”
丁小钱根本不知道司空锦说到哪，此时听他的问题，更是满脸茫然。
“关于杀害王建峰和田和青的凶手，我认为不是出自同一个人手，你怎么看。”司空锦对来自别人的忽视很不满，本想自己讲下去，却看到丁小钱心不在焉的，顿时有些不悦。
丁小钱本身也在思考这两起案件之间的关联，只不过她如果沉浸在案件分析当中，就很容易忽略周围的场合，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惹怒了司空锦，听到司空锦问她怎么看，她以为真的是在问她怎么看，便稍微调整了一下思绪，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框，开口分析起来。
“我也认为杀害王建峰和田和青的凶手绝不是同一个人，从作案手法上来看，两个人死亡的确有很多相同之处，大致都是留下棋子，被剖心，完成人祭仪式。可实际上两个人的死法却又十分不同。”丁小钱声音坚定且柔和，不急不躁娓娓道来。
司空锦愣了愣，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高中生样子打扮的人竟然会赞同他的看法，而且还打算继续说明一下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司空锦觉得有些好笑，有些不敢置信，想直接打断对方，可是又想听她继续说下去，等她暴漏出明显的错误再去指责她。
丁小钱不知道司空锦在想什么，只是打开了话匣子，丁小钱就有些收不住了，干脆直接原原本本的把自己对案件的猜想和分析全部说了出来。
“怎么个不同法？”司空锦问道，眼底似乎隐约有心灾乐祸的情绪浮动着，他希望丁小钱说出来就是错的，然后自己在好好的教育一下这个跟在徐子谦身边的新人。
丁小钱全程关注案件，丝毫没有注意到司空锦的眼神。
不过除了丁小钱之外的其他人都感觉到了司空锦话中的意味，高慕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熟悉人情世故的她自然很明白现在司空锦到底在想什么，不过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但她也不打算制止，而是托着腮唇角微微扬起，一副静观事态的反应。
叶萧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可有些时候心思却不比别人细腻，见司空锦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在加上之前司空锦对自己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叶萧忍不住想站起来反驳他几句，不过他刚打算站起来，就被旁边的高慕君拉住了。
叶萧投过去疑惑的神情，高慕君冲着徐子谦那边瞟了下，叶萧立刻朝徐子谦那边看去， 原本以为徐子谦回生气，但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唇角微微扬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叶萧顿时有些困惑，在转过头看着丁小钱。
第410章 对比出来的不同
丁小钱漂亮的杏仁眼亮晶晶的，显然对案件分析充满了兴趣，甚至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的结论说出来。
司空锦刻意刁难丁小钱，想要给她，甚至其他人一个下马威，可惜司空锦并不了解丁小钱，这下马威还不知道最后是谁咽到肚子里呢，叶萧想到这里，顿时放下心来。
丁小钱比划了一下，觉的站在这里说不太方便，于是走过去拉下大屏幕，然后打开投影仪，接着转身小声对司空锦说借过一下，来到白板前面，仔细看了一遍，取下两张照片。
司空锦顿觉得无语，丁小钱看上去身材叫娇小，脸蛋稚嫩的像个高中生似得，以为她涉世未深，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胆大，在下面说还不够直接走上来说，这样还不够还打开了投影仪，司空锦环抱着胳膊靠在一边，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架势不小的丁小钱，能够弄出什么花样来。
明明是个新人，徐子谦竟然也能够容忍这样的新人如此无礼，司空锦这样想着，瞥了一眼徐子谦，不料徐子谦竟然一副欣赏的表情，好像很满意丁小钱的作为，甚至很期待她接下来的分析，司空锦越发觉得无语，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丁小钱打开投影仪，把两照片放在投影仪之下，大屏幕上出现了巨大的心脏影相。
“左边的是王建峰，右边的是田和青的，能够看出什么不同吗？”丁小钱问道。
叶萧眯着眼睛看了好一阵，连忙举手抢答：“啊，我知道我知道，左边的那个心脏周围的静脉动脉的切口，都非常的不平整，看上去很不流畅，除了心脏上的血管急速收缩，显得心脏皱巴巴之外，心脏的表皮还有轻微的划痕。相比较之下右边的心脏周围动脉经脉的切口十分平整，几乎是一口气切过去的，而且心脏本身并未受到任何的损耗，甚至能够看得出，完全切断之后，心脏还能够保持一定时间的跳动！”
丁小钱点点头：“完全正确。”
司空锦有些惊愕，发现他离开这么多年，江北分局的水平竟然有所提高，不论是丁小钱，还是那个叶萧，似乎都比他所想象中的厉害一些，司空锦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现在脸色却是不太好看。
“根据这些细节可以说明一下几点，一，杀害王建峰和田和青的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第二点，杀害王建峰的凶手很可能和王建峰差不多高，甚至是比他矮小，甚至还可以考虑是个女性。第三点，杀害田和青的凶手很可能是内科医生，而且经验十足，极有可能是个心脏科的医生。”
“你怎么确定杀害王建峰的凶手很可能和王建峰差不多高，甚至比他矮小？”司空锦眯着眼睛，声音低沉道。
“很简单。”丁小钱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继续道：“首先结合两起案件，能够推算出‘他们’是以剖去心脏为人祭手段，同时留下一枚棋子，作为杀人总结或者预告。”
说到这丁小钱停顿了下，从资料夹当中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投影仪下：“这是死者王建峰胸腔切面图，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肋骨上有很多细微的刀子划过去的痕迹，这说明凶手动作太过生疏，同时力气很小，因为凶手不能够保证自己一击必杀，所以才使用了见血封喉。”
“刚开始我曾以为位于死者胸口左边第三根肋骨下面的创伤，灌入了不少见血封喉，是死者死亡的致命伤，但后来的尸检报告当中显示，在死者手上有一道刀子的划痕，在那道划痕上也检验出不少见血封喉，因此能够推断出，死者先由手上的伤口被溅入见血封喉，导致昏迷，这个时候凶手想去剖心，但因为不是很熟悉人体位置，所以第一刀扎错了地方，引发死者挣扎，所以凶手又把大剂量的见血封喉的树液滴入死者左胸第三根肋骨下面的位置，果然没多长时间，死者彻底因心脏麻痹而死。”
丁小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中间只是略微停顿了，便继续道。
“因此，从使用心脏麻痹作为杀人手段，能够断定凶手和死者王建峰一样高，或者比他矮小，不排除是女性，从死者左胸腔第三根肋骨下多余的创伤能够断定凶手对人体器官的分部并不是十分娴熟。总结，杀死王建峰的人是比王建峰矮小的，同时非医学专业的人。杀死田和青的是身材高大的，同时是极为专业的心脏科的医生。”
说到这，丁小钱收回照片，继续开口道：“另外一点，杀害死者的凶手毫无疑问来自同一个组织，也就是制造出这起案件的幕后主使者，而且这些凶手，很可能在棋局当中有一点的身份。”
“棋局？”司空锦不禁目瞪口呆，他愿意是想给丁小钱一个下马威，顺便扫一下徐子谦的面子，本着新人都会犯错的想法， 司空锦特意在准备卖弄之前，叫丁小钱回答问题。
按照计划丁小钱这样的新人应该唯唯诺诺不知道如何是好，接着自己接替她说出答案，顺便嘲讽一下徐子谦的带人手段。
但丁小钱完全没有给司空锦这个机会，不仅没有如他所愿的唯唯诺诺，反而开始侃侃而谈，完全的抢了他的风头，这就不说了，现在竟然还说出了一个全新的词汇，司空锦开始后悔自己方才表现的那么惊讶，恨不得把舌头吞进肚子里。
“是的，棋局。”丁小钱一脸严肃道。
徐子谦和小杨才听过丁小钱发表过自己的见解，自然并不觉得奇怪，但高慕君和叶萧却并没有听说过，因此依旧满脸好奇。
高慕君微微欠了欠身子，温柔的开口道：“小钱，这个棋局是什么意思？是和两起案件死者旁边遗留下的那个棋子相关吗？”
叶萧也忍不住问：“还有那个组织……什么意思？”到现在为止，叶萧对案件的理解还处于初步阶段，即便是完全看过了资料。
说起来这种作案手法，变态程度，比之前差远了，之前要么是碎尸， 要么是剖骨的，连个完整的尸体都留不下来。只不过这两起案件的作案理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对了，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被凶手杀死？”叶萧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立刻多加了一句：“我到现在还有点不太明白这些人的作案动机，死者王建峰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杀死呢？还有田和青，我们的警员，竟然死在警局的值班室，这真的有点让人难以想象。”
会议室顿时陷入一片安静，气氛登时有些诡异。
丁小钱望向徐子谦，犹豫是不是要把事情的全部都说出来，如果按照她的推算没错的话，王建峰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被警方怀疑了，所以王建峰才会死，根据她所猜测的‘棋局’的规则，‘正义白棋’也就是警察这边，是不会攻击的‘反方黑棋’。
因此‘幕后主使者’会在‘白棋’察觉到‘黑棋’的时候，擅自做主让‘黑棋’出局，如果‘黑棋’没出局，被警方抓获，那么这棋局恐怕也玩不下去。
如果上述的规则成立，可以说王建峰的死亡实际上是由警方追查导致的。但不追查王建峰，就意味着会离真相更远，所以警方也毫无办法。
徐子谦注意到丁小钱投过来的探查的表情，点点头示意她说。
“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田和青的死亡我倒是能够的理解其中的缘由，因为他刚好值班，同时有人来劫狱，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王建峰，王建峰究竟是什么人？”叶萧觉察到疑点，忍不住开口追问。
丁小钱见徐子谦点头，便放下心来。
“王建峰曾经假冒过江彧公司，在帝都进行集资诈骗等活动，我们稍微对他进行了一下调查，却恰巧发现他被人杀死，至于为什么要杀他，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本想打算调查一下王建峰的关系网，紧接着又发生了第二起案件。”丁小钱大致解释道。
叶萧眨着眼睛努力消化丁小钱说的话，但似乎还是觉得费解：“那么……到底是谁劫狱，劫走的人又是谁呢？”
高慕君微微眯起眼睛，感叹道：“没想到这起案件这样复杂，看来不是简单的连环杀人案件呢，难怪孟局要调我们过来。”
这下不仅是高慕君这样感叹，站在一边司空锦也不禁陷入了反思，刚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乍一看觉得确实挺简单的，可是仔细一琢磨，却又不是那么会事情，看似简单的按键实际上疑点重重，疑点很多的同时，线索却非常少。
“劫狱的人应该和杀死王建峰的是一伙人，被劫走的则是一个岛村农家乐的老板。”丁小钱解释道，可是忽然发现，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他们明白事情的缘由。
果然叶萧更加困惑了：“岛村农家乐？那是什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啊？岛村农家乐和这起案子有什么关系吗？那个老板和王建峰又有什么关系吗？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啊。”叶萧忍不住哭丧着脸。
“是啊，小钱，我好像也有些糊涂了。”高慕君睁开眼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第411章 长时间的困惑
不要说高慕君困惑，司空锦也略微不解，他才接触这个案子半个小时不到，的确知之甚少，原本只觉得是件普通的案子而已，可听丁小钱的话，似乎这件案子牵扯不少。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死者王建峰为什么会被杀死？还有那个农家乐的老板？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司空锦忍不住皱眉道，在破案的过程当中，缺少任何一个信息，都会影响到最终对案件的判断。
见到众人不解，丁小钱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一遍逻辑，同时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框。
“杀了田和青之后劫狱的人，和杀了王建峰的人的人是同一个组织的人，这个组织很有可能出自幕后主使者之手，而这些杀害了田和青以及王建峰的人，应该就是这那位幕后主使者的所使用的惩罚者。”
丁小钱说着，用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两个名词——幕后主使者，惩罚者。并且在两个名词下面划了重点符号。
“下面说棋局，之所以说棋局这一点，也是从两个死者现场发现的棋子做出的推断，我们可以假设这位幕后主使者精心策划了一场棋局，以犯罪者为黑棋，以警察为白棋开局。其中王建峰代表黑棋当中骑士的地位，而田和青代表着白棋中士兵的地位。”丁小钱一边说着，一边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大括号，上面写着白棋，下面写着黑棋。
丁小钱站在讲台上环视着众人一圈，确认每个人都理解了她的说法，才继续道：“国际象棋当中，黑棋白棋加起来一共三十二枚棋子，也就是说在幕后主使者的计划当中，一共有三十二位目标。”
“等一下。”司空锦忽然道。
丁小钱微微点头：“说。”
司空锦丝毫没有意识到，距离刚才他进门的那段时间，他和丁小钱的身份似乎翻转了过来。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代表白棋，而白棋中的士兵——田和青，他已经死亡，也就是说我们这边还剩下十五个人，我们这十五个人很可能已经被对方瞄准了？也就是说在座的各位，以及不在场的一些人，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很可能……很可能会死？”司空锦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直接说道。
若按照丁小钱的说法，那么在座的都有性命危险，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也不是在开玩笑，他必须确认清楚这一点。他虽然是警察，虽然喜欢破案，但并不代表他已经随时随刻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司空锦问的这个问题，也是小杨一直担心的，他虽然没说话，可是心里却一直犹豫着，一方面觉得不可能发生这样无厘头的事情，因为觉得那个‘幕后主使者’并没有什么特别目的策划这种事情，他觉得这种事情很无聊，一般不可能会有人这么做。
但另外一方面，他工作了这么多年，也的确接触过不少‘无聊’的事情，很多案子是有因有果，很多案子实际上是随机的，有千万种人，有千万种想法，他不能够理解的事情，不代表不会发生，比如之前发生的所有的案件，案件中涉案人员的所有的感情纠葛，全部都是他不能理解的事情，可又的确发生了。
没等丁小钱开口，高慕君似乎想到了什么，虽然眉头微微蹙起，但高慕君依然大体保持着微笑：“按照丁小钱的说法，现在你、徐子谦、司空锦、小杨，还有我和叶萧，应该已经被列为白棋中的一员了吧，随时都有可能被黑棋干掉？”
叶萧则一直环抱着双臂，眉头紧皱着盯着桌子上的边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他在听到高慕君问话的时候身子微微侧了侧，显然也非常在意丁小钱的回答。
丁小钱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如往常一样，声音低沉柔和：“是的，以目前发生的事情来说，的确是这样。”
丁小钱说完，整个会议室便诡异的安静下来，丁小钱的回答在他们意料之中，可是却让人一时半会有些无法接受。
除了徐子谦和平时一样坚毅之外，其他人脸上或多或少有一丝动摇，尤其是席志强，一进入会议室就如同隐身了似得超低存在感，他脸上写满了困惑以及不确定，他来这里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女朋友，可是现在没有想到会面临生命危险，如果继续下去，很可能没能调查清楚女朋友失踪的真相就被杀死，可是现在出去，下次想要进来就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做到。
丁小钱显然没有察觉到这股奇异的气氛，转过身用马克笔写上了王建峰和杨路的名字，然后继续道：“我之前还说过一个观点，因为白棋无法直接对黑棋使用攻击，所以当黑棋的行为暴露，引起警察注意之后，幕后主使者会派遣惩罚者，杀掉黑棋。如果以上推测全部成立，现在杨路的处境应该很危险，而且算一下时间，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被杀了。”
这番话出来，叶萧忍不住道：“既然他有危险，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去找他，而不是坐在这里开会吧？”
“现在已经晚了。”丁小钱语气坚定的道。
“以‘惩罚者’的残忍程度，在加上丁小钱推算出来的定论，杨路生存的希望渺茫，唯一值得在意的一点应该是杨路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会对幕后主使者那边不利的线索，所以‘惩罚者’并未在看守所直接动手。”徐子谦忽然冷声道。
叶萧张了张嘴，没有出声，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徐子谦说的的确有道理，可又觉得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却采取不作为有些不太好，不过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了。”徐子谦补充道。
司空锦听到这话猛的清醒过来，他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徐子谦，觉得他抢了自己的风头。
徐子谦丝毫不在意司空锦投递过来的眼神，而是目不转睛的望着丁小钱，完全忽视自己对面就坐着司空锦。
“没错，是这样的。”丁小钱表示肯定：“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人来报案，根据‘幕后主使者’的习惯，杀人必然会让人看到的。所以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接下来说一下杨路，从资料上看，杨路的身份是的在华外籍，因此创办了个外资公司，公司旗下唯一的业务就是位于江北郊区的岛村农家乐。”丁小钱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迅速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些人。
原本这起案子是她和徐子谦处理，交手的也都是十分值得信赖的人，例如小胡、叶萧等，除此之外，其他人仅仅算的上是普通的同事。
“刚开始只不过是去度假，没有想到岛村的人一看到来的人是警察，便起了杀意，小胡因此受伤住院，警方后来顺着岛村追查到了创建岛村的老板，也就是杨路，于是就把杨路带回警局，打算审问，不过审问未果，当天晚上就被劫狱了，这就是杨路事件的经过。”丁小钱粗略的改口道，一席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徐子谦表面上一如既往的板着脸，但是心里却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只觉得丁小钱的谎话说的越来与流畅，越来越逼真，恐怕就算是高慕君，也丝毫不会对丁小钱的这番话起疑心。
“看来也就是说他们心里有鬼，忍不住对警察发起了攻击，本身并未怀疑他们对吗？可以描述一下岛村是什么样的景象吗？”高慕君微微眯着眼睛，神情认真的道。
看样子完全没有怀疑丁小钱的话，相反感到很好奇，想要进一步的了解，丁小钱望着高慕君，一脸平静的点点头：“是这样的，岛村我并没有亲自去过，根据去过的人描述，是一片类似于世外桃源的休养的地方，岛村的面积不算是特别大，因为周围环绕着河水，乍一看像是遗世孤立的小岛，所以取名岛村。”
高慕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现在岛村什么状况呢？”叶萧好奇道。
“岛村的人莫名袭击警察之后，一夜之间丢弃了所有的老幼，消失不见。”
“什么……那里一共多少人？这样说来，岛村也太鬼了点，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也不会无故袭击警察，更加不会无故全员消失不见，而且还留下老幼在岛村，难不成那些老幼和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吗？”叶萧忍不住道。
“岛村常驻居民都是些青年，并没有女人在，这是疑点之一，老幼只是为了掩护他们的，为了让他们看上去更像是一家一户的感觉，所以东方事发事情败露之后，便直接撤离，丝毫不顾老人小孩的安危。”
丁小钱说完这些，大致总结道：“简而言之，岛村就是这些情况，如果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多看看卷宗就能了解了。”丁小钱放下马克笔，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司空锦见她终于下去了，刚准备上去，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没人说话，门自动吱呀一声推开了。司空锦皱着眉头，想着是谁这么没礼貌，门打开一条缝，门外站着孟局长的略微肥胖的身子。
“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们了呢， 原来你们跑到这里来了。”孟局长见找到了人，便直接把门推开，众人这才看到孟局长身后还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的眼下还带着一颗小巧的泪痣。
第412章 必须得努力了
丁小钱愣住了，接着下一秒那个眼带着泪痣的男子便亲昵的凑到跟前。
“小钱串儿，我过来帮你破案了，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去办就可以了。”男子笑着道，眼下的那枚泪痣显得分外的妖娆。
“江彧？”叶萧瞪大眼睛脱口而出。
江彧听到声音抬起头，望着叶萧笑着道：“是我，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
孟局笑呵呵道：“江彧说过来帮忙，刚好人手不够，你们好好相处，希望能尽快破案。”
叶萧皱着眉头站起来：“江彧？孟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他的身份，可以随随便便插手局里的事情么？”
江彧笑眯眯的站在丁小钱旁边，根本没有在意叶萧的质问，而是专心致志的讨好丁小钱。
“他的身份的确可以随便插手局里的事情，况且这么长时间，你们也没破案，局里人手不够，多加一个帮手有什么不好，就这样子。这个案子上面非常重视，必须尽快破案，只要能用的人全部都要用上。”孟局毫无诚意的解释道，准备的走的时候看到高慕君，于是又补充道：“高慕君，你来了就好，下午去一趟田和青家，给他的家属做一下开导。”
丁小钱学的心理分析全用在罪犯身上了，人情世故是一点都不懂，这次要不是高慕君在，孟局还真有点发愁要派遣谁去安慰田和青的家属，毕竟是局里的人，总不好置之不顾。
高慕局微笑着点头：“嗯，我会去的。”
“那就好，我就过来带个人，你们继续开会吧。”孟局说完拍了拍江彧的肩膀，低声嘱咐道：“你好好表现，争取早点破案。”
江彧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
孟局走了之后，司空锦有些傻眼了，他把徐子谦当成竞争对手，但没想到竟然冒出了江彧，看起来好像还挺受孟局的器重。
这个江彧是什么来头，司空锦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徐子谦微蹙眉头，但很快恢复平静，以江彧的身份的确可以直接空降到局里插手任何一起案件，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以这种形式？他不认为江彧来参与这起案件是为了丁小钱，像是江彧这样的人，应该知道这种做法是徒劳的。
那么真的是为了破案？
徐子谦望着江彧殷勤的对待丁小钱的侧面，心里默默地摇头，他没有理由为了破案，之前也有过不少案子，偶尔会和他有些关系，他会来警局，但是并不会直接参与，这起案件的话如果一定要说和江彧有联系，那么只能是江彧是案件嫌疑人这一点联系，所以江彧是为了洗刷自己的清白才来参与这起案件的调查吗？
孟局会把司空锦，高慕君这两个人调过来也不奇怪，但把江彧带过来这点，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现在人都应该到齐了吧？”司空锦站起身来走到讲台上，环顾了一下众人大声说道。
众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似乎没人听到司空锦说话，司空锦十分不悦，用力拍了下桌子，才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那么接下来应该进行一下分工了吧，为了保持组内竞争，保持活跃性和积极性。”司空锦一边说，一边拿起抹布把白板擦了个干干净净。
底下没人说话，司空锦自顾自的在白板上写下字母ab。
“分成两组，a组和b组，a组呢组长是我，我数一下多少人，徐子谦、高慕君，丁小钱，叶萧、小杨，席志强、还有新来的江彧，一共八个人，我在挑三个人，我看丁小钱还不错，丁小钱归我这队。”司空锦对丁小钱也有些感兴趣，虽然丁小钱年纪看上去不大，可是逻辑很清晰，而且很敢想，破案也一样需要想象力，如果想都不敢想，就不要说怎么去推测犯罪嫌疑人了。
司空锦话音刚落，会议室气氛便立刻有些尴尬起来，这个会议室里面做的人，除了司空锦之外，别人都知道徐子谦和丁小钱的关系，而司空锦竟然直接要丁小钱，显然接下来说不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叶萧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咽了一口吐沫，小心打量着身旁的徐子谦。高慕君唇角微微扬起，一副饶有趣味看好戏的模样，显得十分腹黑。
司空锦也觉察到气氛不对劲，但他并不清楚是为什么：“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虽然从分局调走很长时间，但也算是你们的前辈，由我分组有什么不对吗？”
众人不语，这个时候谁也不会不知趣的插手。
“人数并不止八个人，不过这一点不重要，可以分组，我这组要丁小钱，除此之外，其他人可以自愿。”徐子谦开口，语气十分淡然。
司空锦眯了下眼睛，他先开口要丁小钱，结果徐子谦却如此不知趣，不仅如此，竟然还只要丁小钱，其他随意，这不很明显是和自己杠上了么？没想到五年前是这样，五年之后，他还是这样读。
“第一，我是被调过来帮你破案的，第二，我是你的前辈，是曾经带过你的人。不论哪一点，你都不应该和我争夺。”司空锦压抑着愤怒道。
听到司空锦这么说，叶萧不禁有些五味陈杂，很显然司空锦并不知道徐子谦和丁小钱是什么关系，反而沉浸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面，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司空锦竟然曾经带过徐子谦，这样的说法听起来有点违和，在叶萧眼里，徐子谦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带才对，仿佛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青涩的岁月。
“我觉得……还是让丁小钱和偶像一组比较好。”叶萧犹豫了一下，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高慕君笑眯眯的跟着道：“是啊，徐队和小钱搭档时间久了，相互之间融合度比较高一些，还是让小钱和徐队一组比较好。”
司空锦略微恼怒道：“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高慕君吐着舌头笑了笑，没有在说话。他们虽然是一同调过来的，但平时关系并不算太近，更重要的是很显然，高慕君真心实意劝说的成分低，看热闹的成分高。
“卷宗已经给了你一份，你也应该自己慢慢分析，慢慢了解，像你说的，为了保持竞争，我们可以分成完全的两组，各自破案，愿意和我一组的，现在可以和我一起走了。”徐子谦站起来慢条斯理道，接着瞥了旁边的江彧一眼：“除了你。”
“为什么？”江彧愣了一下。
“你说？”徐子谦拉过丁小钱的手，转身开门离开了会议室。
叶萧连忙收拾了东西，跟在后面道：“偶像，等等我。”
席志强站起来，朝外走去。
小杨犹豫了一下，也站起来离开。
高慕君缓缓站起来，朝外走去。
会议室顿时就剩下两个人，一个司空锦，一个刚被塞进来的江彧。
“你要是不想跟着破案了，也可以走。”司空锦双手撑着办公桌，成了光杆司令，说话也无精打采了。
江彧毫不在意的松了松领带，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这有什么，破案出来给他们看！一个二个的！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司空锦顿时热泪盈眶。
“你干嘛要丁小钱？”江彧想到这件事。
司空锦想了想回道：“她看起来有点木，但是脑子很灵活，很敢想，很有破案的天赋。”
“哦。”江彧放下心来，虽然这司空锦长的不怎么样，但他可不想再多一个竞争对手，虽然这个竞争对手毫无竞争力。
“我就想不通了，徐子谦怎么老是喜欢和我作对！”司空锦一想到这一点就气恼不已。
“作对？”江彧心想着，明明是他在和徐子谦作对才是。但仔细看司空锦的表情，好像真觉得徐子谦在和他作对。
“我不就是要丁小钱过来么，他就露出像是割了他的肉的表情，又不是要他老婆，瞧他那小肚鸡肠的反应，还说什么的愿意和他一对的现在可以和他离开，这是他的地盘，当然都和他走了，简直了！”司空锦连连摇头。
江彧咳嗽了两下，看了一眼司空锦：“她就是他老婆。”
司空锦愣了愣，久久沉默无语。
下午的时候，丁小钱偕同高慕君去给田和青的家属带消息，接着进行心理辅导，坐在车里，高慕君看着后视镜中的丁小钱忽然笑着问丁小钱知不知道为什么司空锦总是想和徐子谦作对。
丁小钱摇摇头，实际上她没有太过在意司空锦的态度。
“那你知道为什么司空锦说他曾经带过徐子谦吗？”
丁小钱继续摇摇头，猜测道：“应该是徐子谦才来，什么都不知道……”说到这丁小钱有点犹豫，很难想象徐子谦懵懂的模样。
高慕君似乎觉得很有趣，笑着道：“因为当年司空锦是局里有名的神探，可徐子谦第一天来，就破了个案子，获得了神探的名号，接着没有人记得司空锦曾经是神探了，至于司空锦说他带过徐子谦，的确是带过，就带了一天而已。他以为徐子谦什么都不知道，还给徐子谦上过很多课，没想到这个徒弟实际上只是因为‘新人’的身份，让人误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给司空锦很多打击，所以他才这么耿耿于怀的。”
丁小钱这才恍然。
第413章 终于有开心的消息了
推开门，一股熟悉的饭菜的香味传了出来，门口多了一双鞋，丁小钱不用看就知道，是二哥来了。
丁小钱和徐子谦推门进去之后，发现桌子上果然摆着满满当当的食物，距离上一次丁小钱吃这么多菜，恐怕以及是半年前了。
丁一劲拿着一片苹果喀嚓喀嚓咬着，听到门开的声音，连忙一口把苹果吞下，站起来迎接丁小钱。
“钱钱，你怎么又瘦了啊！”丁一劲抱了抱丁小钱，只觉得她又瘦了一圈，心里不禁颇为心疼。
丁小钱到没有太大的感觉，每天也在按时吃饭，可能是太忙了的缘故，丁小钱觉得自己吃进去的东西全部被消耗掉，所以才会感觉瘦了许多。
“二哥。”徐子谦在旁边打招呼。
丁一劲点点头，仔细的看了一眼徐子谦：“你好像也瘦了。”说着丁一劲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警察这个职业实在是太操劳了，好像从丁小钱当了警察之后，就从来没有胖过，想起以前她圆润的脸蛋，丁一劲就有些自责，恨不能天天过来给丁小钱做饭，想办法把她养胖一点。
丁一劲这样说，徐子谦忽然心生出一阵暖意，看来二哥的确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快去吃饭吧，你们这两个小年轻啊，照顾好自己。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时间我会在过来的。”丁一劲看看表，解开围裙。
“二哥，要不要送送你。”徐子谦主动开口道。
丁一劲摆摆手：“没事，照顾好钱钱，多督促她吃点东西，巧克力糖果什么的别断。虽然不是什么管饱的东西，但也能补充一些热量和糖分，总归是好的。”
接着丁一劲又转过来轻轻摸着丁小钱的脑袋：“你也要多吃一点东西，对了，你嫂子怀孕了，我最近时间比较多，所以会经常来做些东西督促你吃。”
“嫂子怀孕了？那我要做姑姑啦？”丁小钱顿时眉开眼笑，笑的像个拿到糖的孩子。
丁一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是的，不过还早着呢，钱钱，你在忙也不要忘记抽个空，给你的侄子或者侄女想个好听的名字！”
丁小钱听到这话笑的合不拢嘴：“放心二哥，这个问题交给我！” 一回来就得知自己当姑姑，这个消息实在令人高兴。
丁一劲离开之后，丁小钱唇角还喜滋滋的向上扬着，吃过饭就再次一头钻到书房里，认认真真翻起了字典。
晚上徐子谦抱着丁小钱入睡的时候，忍不住想如果他们之间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想起丁小钱得知自己要当姑姑的喜悦表情，徐子谦他低着头，轻吻了下丁小钱的脸颊，看着丁小钱酣睡的模样。
第二天两个人刚到局里，就看到了报案人。
报案人是一个七十多岁的大爷，看上去有点瘦，但是很精神，似乎得益于经常锻炼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先说。”叶萧耐心的询问道。
司空锦招呼道：“大爷，你来这边和我说，我说话才算数。”
叶萧有些不悦瞥了一眼司空锦，接着耐心的对大爷道：“大爷，你来我这说也是一样的，你看到了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可以，我这给你做笔录呢。你看我本子和笔都拿好了。”
“大爷，我也拿好本子和笔了，大爷你肚子饿不饿，我这还有饼干茶水什么，你吃点垫垫。”司空锦不甘示弱道。
大爷有点懵了，看着叶萧，又看了看司空锦，不知道选谁好。
“我说你们两个小青年啊，能不能商量好，到底是谁说的算，你们两个当中到底是谁是警察啊？”
“我是！”叶萧和司空锦异口同声道。
“他是别的局的，不管事。”叶萧指着司空锦对大爷说道。
司空锦连忙道：“他就是个跑腿的，我之前还是这个局的队长呢，后来被调到市局去了，也是队长呢，我官大。”
“但他不是这个局的人，他不管事的。”叶萧认真对大爷进行洗脑，大爷懵懵懂懂的，似乎听明白了叶萧的意思，看着司空锦的表情多了几分不信任。
眼看着大爷就要被叶萧带走了，司空锦坐不住 ，干脆直接去拉大爷的胳膊：“大爷，我是这个局的人啊，你想我要不是，我能呆在这里吗？这里人不把我赶出去吗？我是市局刑警二队的队长呢，我那相当于总局，总局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比这个分局大的意思，可以管分局！”司空锦不仅用语言洗脑大爷，同时身体力行的拉着大爷朝自己桌前走。
叶萧一看这样不行啊，连忙也加入战场，拉着大爷的另外一边胳膊：“不要相信他，大爷，我天天在这里上班，你应该知道我呀，他是别的局的人，不是我们局的人，这个局的档案只有我们局的人才能动！”
就这样司空锦拽着一边，叶萧拽着另外一边，两人开始拉拉扯扯起来。
徐子谦和丁小钱一进来就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愣住了。
“够了！”徐子谦冷声道。
叶萧忽的听见徐子谦的声音，吓了一条，连忙放开手，结果大爷就被司空锦拉了过去。司空锦丝毫不在意徐子谦黑着脸，就当没看到，高高兴兴的开始询问其大爷都见到了些什么。
叶萧满腹委屈，但看徐子谦冷着脸，也不好多说，只好不甘心的站在旁边看着司空锦得意洋洋的询问那个来报案的大爷。
好在大爷身体好，只是理了理衣服抱怨道：“你们这警察也太乱闹了，怎么回事啊。”
司空锦笑呵呵的伸手帮着大爷理衣领：“不好意思啊，小年轻，不懂事，大爷我问你，你来着报案，是为了报什么案呢？”
大爷愣了两秒，拍拍脑袋：“看我这记性，差点被你们给弄忘掉了，我是来报案的，我看到了个死人！”
大爷说话期间，江彧从侧门走了过来，他还以为自己来的够早的，没想到已经来了这么多人，看到徐子谦等人都在安静的听大爷说话，他也跟着站在旁边认真的听着。
“死人？你描述一下是什么样的？现在在什么地方？”司空锦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严肃，接着站起来一边想外走，一边询问道。
看到司空锦向外走，大爷也逐渐的向外移动脚步，因为长期锻炼的缘故，大爷步履轻松，走起路来速度丝毫不落下风。
“我早上有晨练的习惯，每天都到附近的公园去跑步，今天早上我稍微变了一下路线，去了一条人烟较少的地方，我本来以为那条路会不错的，结果去看发现那天路地不是很平，有点灰泥泥的，不是很好，所以就按照原路返回，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个人躺在假山后面的池子里，池子是干的，没有水。”大爷认真回忆道。
司空锦和大爷朝外走，徐子谦等人也跟在后面。
“然后呢，案发现场离这里远吗？”司空锦继续问道。
大爷摇摇头：“不远，就过两个马路，对面的那个西山公园就是了。我本来想是不是流浪汉什么的，在那个地方睡觉，刚好天已经微微亮了，我走过去一看，才发现那个人是趴在那里的，身子底下一片血红，我一看就吓坏了，直觉这个人不可能还活着，所以我就想着过来报案。”
听到这，徐子谦和丁小钱相互看了一眼，应该没错了，死者应该就是昨天被劫走的杨路。
司空锦听到这里，脚步加快：“那麻烦你带我们去看一下现场。”
大爷点点头：“可以，但你们要快一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乱动尸体呢。”
高慕君停好车，看着徐子谦等人浩浩汤汤朝外走，也连忙跟在后面。
按照大爷说的那样，过了两个红路灯，来到了西山公园，司空锦走的都有点小喘气了，不过大爷却依旧气息很稳，显然他的确每天都有在锻炼身体，这点路程和速度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大爷你身体真好， 快到地方了吗？”司空锦忍不住问道，环视了一下静悄悄的西山公园，看见偶尔几个穿着运动服的人从身边快速跑过。
大爷呵呵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应该抽个时间好好锻炼一下，不要着急，马上就到了，在走个十分钟就到了。”
司空锦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体力不差，可比起旁边的这个老人家就差远了。
在西山公园的小路上七拐八拐之后，终于来到了大爷说的那个假山后面的已经干涸了的水池，因为太过偏僻，这么长时间似乎也没有人路过这里，更没有人发现尸体，几个人远远就看到那个水池当中趴着的尸体。尸体身上穿着的衣服，的确是杨路身上穿着的那套不合身的奢侈品西装，光是从体型上，几乎可以直接判断那的确就是杨路了。
司空锦快步上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转过头来大声道：“这个人是杨路吗？”
他还不知道杨路长什么模样，但大爷过来报案的时候，他就想起昨天开会的时候丁小钱说，杨路会被‘幕后主使者’杀死。
徐子谦抬腿不慌不忙的跨进水池，走到尸体旁边，拿出橡胶手套带上，接着抬起地上的人的脸，冷静的道：“没错，他就是杨路。”
第414章 仅仅这种程度么
司空锦听到这话，再次仔细打量了下躺在地上的尸体，死者身上穿着整洁的西装，但是并不合身，能够明显看出，袖子长了一点，领口稍大，肩角线和死者身材不符，鞋子看不出什么牌子，只能勉强看出材质不错。初步可以判断死者有点钱，但没多少什么品位。
“他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岛村老板吗？岛村那回事，我昨天大致了解了，那么小的一个农家乐每年的收益，可供不起这个小老板身上这一套衣服的开销呀。”司空锦抚着下巴咂舌道。
司空锦的话回荡在干涸的水池当中，久久无人回应，好半天，站在一旁的老大爷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道：“哎呦，差点忘记了时间，各位警察，还有什么需要问我的吗，没有我可就走了。”
“大爷等等，你发现这具尸体的时候，还有别的人在吗？或者说你在到这边跑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开着车之类的？”司空锦叫住老大爷。
老大爷歪着脑袋想了想，郑重的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看到，这个公园很少有人开车的，我觉得如果有人开车的话，监控一定能给他拍下来。”
司空锦若有所思的搓着下巴思考老大爷的这番话，对了，监控器！
“没别的问题了吗？没别的问题我可就走了。”老大爷喊了一遍，准备离开。
“等一下。”丁小钱站出来拦住老大爷。
“怎么了小姑娘？”
丁小钱看了眼叶萧：“他没有做笔录吧？”
叶萧顿时了然，按照一般程序，报案人需要在报案内容上签字，否则不符合形式要件，无法作为证据使用，而刚才司空锦说是做着笔录，但是做了一半都跟着老大爷出来了，并没有做完整。
于是叶萧把老大爷带到一旁，重新简单的做了下笔录，让老大爷签上字之后，才让他离开。
“怎么样，徐子谦，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吗？”司空锦观察完毕之后，瞥了一眼旁边的徐子谦笑着道。
徐子谦眉头微微蹙着，并未把司空锦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有回应他的打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牛粪的气息，混杂清晨厚重的露水，以及死者身下侵出的甜丝丝的腥气，徐子谦将死者尸体抬起，噗通一声，一个还散发着热气的心脏从中跳了出来，在血泊中弹了几下，重归于平静。
一模一样的杀人方法，显然和丁小钱猜测的游戏规则一样。
司空锦张了张嘴，满面愕然。
丁小钱半蹲在死者面前，撩开死者胸前的伤口，看了一会，然后站起来语气坚定道：“凶手和杀害田和青的凶手是同一人，伤口切面平整，心脏外端的动脉静脉切割圆滑，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三分钟，凶手下手狠毒且熟练，一刀毙命。”
“也就是说那个为了劫持走杨路的人，杀了田和青，带走了杨路，接着又在不远处杀了杨路，那么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干脆在看守所里面直接杀了杨路呢？”高慕君疑惑的问道。
叶萧皱起眉头：“他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了田和青，自然也能够在很短时间内杀掉杨路，可是凶手没有那么做，反而把杨路带上了车，可是带上了车却没有选择很远的地方杀掉杨路，而是选择在距离警察局不远的公园，难道说是故意的？凶手故意在警察局附近杀掉杨路，目的是给警察下马威？”
高慕君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低沉道：“不，我不认这么想。”
“除了这种可能性，还会有什么可能？这不是很符合凶手一贯的嚣张态度吗？”叶萧反驳道。
高慕君睫毛微微低垂，聚精会神的望着尸体，接着认真的分析道起来：“从凶手的心理上分析的话，如果他想要在警察面前示威，那么他直接杀死值班室内值班的田和青，已经算是对警察的挑衅了，如果还不够的话，那么再在看守所内以同样的方法杀死杨路，也足够叠加对警察的羞辱，可是凶手并没有那么做，可见挑衅警察不是他的目的所在，至于为什么要特地开着车把死者带到这里杀害，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他的四肢虽然冰冷了，可是胸腔还有温度，只是……”丁小钱站起来，在死者身旁四处观望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叶萧看向丁小钱：“师姐，你在找什么？”
丁小钱在死者身旁踱着步，眼神一寸一寸的在死者身上搜寻着，忽然眼前一亮：“找到了。”
顺着丁小钱手指的方向看去，死者手里攥着一枚黑色的棋子，因为棋子并不是很大的缘故，死者几乎整个手掌完全裹住棋子，不仔细看只以为死者是紧握着拳头，丁小钱走到死者脑袋部位的时候，注意到了露在虎口的黑棋的顶端。
徐子谦半蹲下，掰开死者的手，取出了当中的棋子。
和王建峰尸体旁发现的黑棋，以及田和青尸体旁发现的白棋属一套，杨路手中攥着的是一枚黑色士兵。
“啊……这个意思不会是说杨路的身份相当于棋局当中的士兵？”叶萧恍然大悟。
司空锦在一旁咂舌：“这种程度也仅仅只是个士兵吗？”
“现在黑棋死了两个，这个‘幕后主使者’还真是很奇怪，为什么要杀自己那队的人呢？”叶萧双手环抱住胸，一脸困惑不解。
“是上帝视角。”丁小钱语气平淡的道。
“上帝视角？”叶萧反问。
“昨天我也有说过，说‘幕后主使者’是制造出棋局的人，他会看黑棋和白棋搏斗，但他不站在任何一方，他会制造出一些条约约束他自己的行为，尽量不让自己偏袒，出于‘公平’的原则，他会处死被白棋发现的黑棋。所以可以被称之为上帝视角，他可能认为自己站在神的角度上，玩一个游戏而已。”丁小钱依旧平静的道。
丁小钱脸蛋稚嫩，语气却十分淡漠，在司空锦眼中形成了强烈的方差，现在司空锦一点也不奇怪的徐子谦会对她感兴趣，因为他现在对丁小钱也起了浓厚的兴趣。
“真是恶趣味，他也太自大了吧？真的以为自己是神吗？”叶萧撇着嘴，一脸不屑一顾。
丁小钱认真道：“是不是神我不确定，但是他真的很难搞。表面看上去只是简单的一个棋局，可是背地里他下了多少功夫却不得而知，我们现在看到的，很有可能是他精心策划几年的成果，所以一开始会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我相信他的破绽会越来越多，我想看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高慕君愣了下，随即微笑着道：“或许知道他最后的目的，你会失望的。”
“为什么？”丁小钱转头看向高慕君，不太理解她话的意思。
高慕君只是笑笑，并不解释。
江彧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看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于是殷勤的跑到丁小钱身边：“小钱串儿，一大清早就看到这些倒胃口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法检部吧，看他们还能不能找出什么点线索来。我给你带了糖包和豆浆，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丁小钱本想发表一下关于案件的看法，推了推眼镜框，一个身材高挑长相异常妖冶的男子提着早饭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不吃。”丁小钱简短的回应道，视线转向一边。
江彧立刻站在丁小钱视线投落的地方，继续殷勤道：“不吃饭对身体不好，多吃点才能长胖，你现在瘦的太厉害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丁小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只觉得江彧牛皮糖的功力见长。
“法医什么时候到？”徐子谦忽然提高声音，冷声问道。
江彧感觉一阵冷风吹脖子，忍不住打个哆嗦，抬头看到徐子谦黑着脸望着自己，于是讪笑道：“很好吃，你要不要也吃一点。”话虽然这样讲，但从他手中的食物分量来看，明显只够一个人吃。
“刚好我还没吃饭呢，江彧你也太好了，我先吃点，谢谢啊。”叶萧凑过来毫不客气的接过食物，没等江彧出声，就拿出糖包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刺溜一声咕嘟咕嘟喝起了豆浆，末了还眉开眼笑的赞这江彧会买东西，包子味道太好。
江彧不好直说，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回敬，你爱吃就好。
“来了。”高慕君低声道。
众人转头望去，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不远处，车上走下来三个带着白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人，不多时，三个人就走到众人面前。
为首的戴眼镜的法医看了一眼现场，摇摇头：“又是这种杀人手法？”这样剖心的死者已经是第三个了，可是看起来好像局里至今都没有什么进展，不仅如此，还调来了不少帮手，就算是距离偏远的法检部门，也隐约觉察到了事件的棘手程度。
“这里就麻烦你了。”徐子谦冲着法医点头示意道。
“行，交给我吧，这次给你们快一点出报告。”为首的法医爽快回应道，同时挥手让旁边两个人把死者抬到担架上。
不用多看，法医也能猜到这次的尸检报告和上次上上次内容差不多，估计很快就能得出结果。
第415章 动作果断坚决
会议室中，大屏幕上播放着公园从昨天凌晨到早上八点的监控视频。
不过不是叶萧上去操作的，而是司空锦，他回到警局就身体力行的包揽了所有的活，叶萧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不过叶萧也落得清闲，半靠在椅子上专注盯着屏幕。
西山公园占地约三百亩，只有在入口，以及公共设施和广场人流量大的地方，本来假山这个地方是准备放监控，但是假山和水池并未修建好，所以没来得及放，因此监控并未拍到假山处的画面，但却拍到了黑色斗篷男子拉扯这杨路进入西山公园正门的画面。
司空锦按下暂停，指着大屏幕道：“这就是那个凶手！这是西山公园正门，时间是凌晨四点四十五，在来看一下这个时候警局的监控视频。”司空锦说着拿出笔记本电脑和优盘，点开文件，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事发当天的视频。
当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为四点零一分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带着黑色口罩的男子径直的走进警局，此时田和青坐在桌前打着瞌睡，黑衣男子直接推门走进值班室，田和青站起来，黑衣男子一刀捅在田和青的胸口。
刀柄转动，动作果断坚决，不到三分钟抽出刀子，田和青倒在地上微微抽动，眼如死灰。接着黑衣男子找到钥匙，朝关押嫌疑犯的的房间走去，在没有任何人带领之下，准确的找到了地方，打开房间门带杨路离开，此时电脑屏幕的时间为四点十分，视频结束。
“死者死亡时间约在两个小时前，也就是六点左右，当我们过去的时候，尸体四肢已经冰凉，但是腹腔内部还有温热之气，说明死亡时间并不是很长。黑衣男子和杨路从警局离开是四点十分，到杨路死亡之间应该有一个小时零五十分钟，但是直接从警局到西山公园步行至少需要十五分钟，假设他们步行，那么也就是说可以在减去十五分钟，他们还剩下一个小时三十五分钟，问题来了，这一个小时三十分钟，他们做了些什么？去了什么地方？我认为是本案的关键。”司空锦神情严肃的推测起来。
众人不语，仿佛都陷入沉思，司空锦站在讲台俯视众生，眼神落在丁小钱身上，此时丁小钱半垂着眼帘，望着手中的资料，黑色镜框之下圆润挺翘的鼻头让人越看越觉得喜爱。
“丁小钱，你有什么看法吗？”司空锦饶有趣味的望着丁小钱，仿佛对她很感兴趣。
江彧皱了皱眉：“司空锦，你怎么不问问我有什么看法？好歹我还和你是一个组的。”心想着这个司空锦不至于吧，他的意思是，再怎么说现在丁小钱是徐子谦的，就算轮不到他江彧，那也轮不到司空锦。
客观来说的话，比起徐子谦和江彧，司空锦的确被秒成渣渣，如果一定要说有一点他异于常人的话，那应该是他的自恋程度和乐观的心态。
“哦，那你有什么好的看法吗？”司空锦敷衍的回了一句。
江彧愣了愣，迟疑道：“呃，我认为你说的对。不过还有一点需要补充，那就是我觉得很可能这个杨路手里掌握着什么秘密，所以凶手才没有直接杀了他，而是带走拿回秘密文件之类的东西，才把杨路按照习惯杀掉。”
本来江彧也没有仔细想这个问题，只不过觉得如果他什么都不说，似乎不太好，所以灵机一动，编出来一个可能性，说完之后江彧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这样一说，还真的有这个可能。
司空锦不由皱了皱眉头，一方面是因为苦于到现在为止，还没能够在别人面前露一手，突出以下自己的能力，另外一方面是，他不得不承认江彧说的的确有道理。
抬头的时候看见徐子谦也低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资料，好像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似得，这让司空锦略不爽，他站在上面噼里啪啦讲的累的不行，徐子谦却像个大爷似得坐在下面，搞得好像自己是给他汇报破案进程的下属。
不过他们说话声音那么大，还是没有惊扰到丁小钱，丁小钱似乎非常专注自己手中的资料，可能是因为这样专注，所以才会有很多破案的好思路，司空锦对丁小钱赞赏有加，决定暂时不去打扰丁小钱，以免妨碍到她思考问题。
最后司空锦重新把视线放在江彧身上，认真的点点头：“很好，没想到我这个唯一的搭档比别的组组长脑袋还灵光。”
别的组？江彧愣了愣，想起来现在他和司空锦是一组，其他全员和徐子谦一组，不禁有些无语，不过江彧并没有表现出来。
高慕君忽然开口：“我也赞同江彧的观点，或许杨路真的藏有什么秘密，凶手——也就是幕后主使者那些人不想让那些线索被我们知道，所以就杀了杨路，另外这个线索绝对不是审问杨路就能够审问出来的，应该是某种物品，可以猜测凶手带着杨路，要求杨路把那种物品交出来，杨路找到那个物品的时候，凶手便杀了他。”
司空锦表示同意：“我也这么想，只不过那个物品会是什么呢？凶手那么在意，一定是个相当了不得的东西吧？”
“这个……监控视频是否有呢？有没有无意间拍到那个黑衣男子手上多了什么东西？还有黑衣男子开的车，是否有不经意露出车牌号的地方，他的车停在什么地方，又从朝什么方向开了？”高慕君继续问道。
司空锦觉得自己的思绪渐渐被打开了：“从监控视频上面看，黑衣男子开的车牌上贴了纸，看不到数字，他们人是从前门进去的，但是黑衣男子离开的时候却是从后门离开的，这说明车里面至少有两个人，也就是说黑衣男子有帮手，离开监控区域的视频，现在暂时没有，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取证才能够做进一步的判断。”
高慕君微微颔首：“那么现在能够得出的结论，应该只有以下三点吧，一，杨路身上藏有秘密物品，后被黑衣男子取走，不过也不能确定是否已经取走，也有可能询问了一番没有找到，接着因为时间关系，黑衣男子无奈之下才选择在西山公园动手，二……”
高慕君还没有说完，丁小钱忽然开口：“等一下。”
众人微微侧目，疑惑的望着丁小钱，高慕君脸上也浮现出轻微的诧异：“怎么了吗？”
丁小钱面色平静，下意识推了推眼镜框开口道：“有一点有疑问。”
“哪一点？”司空锦罕见的耐心的询问道。
“为什么黑衣男子要在西山公园动手？从警局到西山公园不过十五分钟，他们中间耽误的时间去哪了？这个问题似乎还没有下定论呢。”
高慕君微微一笑：“这个啊，我个人是比较倾向于黑衣男子审问杨路吧。”
“你怎么想？”司空锦温柔的望着丁小钱。
江彧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吃味，之前司空锦不是咋咋呼呼的人吗？怎么忽然转性了。
徐子谦听到这句话也难得从资料中抬头，从上到下瞥了司空锦一眼，重新继续埋头看资料，不过耳朵却很认真的竖起来听。
“我认为杨路藏着的东西或许就在西山，他的车是什么时候停在前门的？”丁小钱提出自己的猜测。
司空锦略微回忆了一下，没想起来，于是道：“等一下我在看看视频。”
“他的车并没有在前门出现，同时他们进入公园是在凌晨四点三十分。”叶萧双手环抱着胸，斩钉截铁的道。
司空锦去摸电脑的手停在半空，有些不以为意道：“你怎么知道？”刚才的视频是快进的，他也只不过截取了自己觉得有用的图片，几乎没有注意到公园前门的场景，只看到黑衣男子带着杨路从前门进去，他不相信有人在那种速度的情况下，看得清楚并且也记住当时的场景。
“你不信就自己在看一遍好咯。”叶萧无所谓道。
“已知从警局到西山公园的假山需要十五分钟，如果是坐车的话则要快一点，不过发动汽车，停车，过马路红绿灯也需要浪费不少时间，所以坐车到西山门口，约莫需要十分钟，但黑衣男子带着杨路从警局离开不过四点十分，而进入公园则是四点三十分，期间大约经历的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除了路程需要的时间，或许另外的十分钟是花在了对杨路的审问，使用威逼利诱等方法，最终使得杨路同意，或者不得不同意。”丁小钱顺着叶萧的推算说了起来。
司空锦连忙道：“他说的时间不一定准呢，你稍微等我一会，我把视频调出来一遍在看看你在推理。”
叶萧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不想搭理司空锦：“拜托，我可是过目不忘好吗？”
“过目不忘？”司空锦目瞪口呆 ，人生中第一次碰到自称过目不忘的人，他有点不敢相信。看向高慕君，高慕君点点头，看向江彧，江彧也点点头，看向丁小钱，丁小钱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看向徐子谦，徐子谦并未抬头看他。司空锦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叶萧，叶萧仰着脸，一副得意的不得了的嘚瑟劲，想必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第416章 竟然有内奸
“因此，我认为杨路的东西或者就藏在西山，很有可能就在假山附近，可能被黑衣人拿到了，也可能没有。”丁小钱下了结论。
高慕君微微眯着眼睛，犹豫道：“如果东西藏在西山的话，他们一直在找东西，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
丁小钱正色道：“如果杨路打算把东西藏在西山，那么他应该知道西山的监控器都放在什么地方，同时避开监控器。”
高慕君认真想了想，点点头。
“那么现在去找，是不是能够找到呢？”司空锦从刚才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来，顾不上细想，接着丁小钱的话问道。
丁小钱睫毛微垂淡淡的回道：“有可能找到，但也有可能找不到，甚至也不排除杨路拒绝交出那个物品，所以随便编了个地点去骗黑衣男子的可能性。”
“为什么杨路不想交出那个物品？”司空锦继续问道。
丁小钱抬起眼皮望着司空锦淡淡回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觉得小钱的说法也是有可能的，看来杨路这边也需要仔细调查一下才行。”高慕君柔声道。
“还有一点。”丁小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众人投过去疑惑的眼神。
丁小钱自顾自继续道：“警局拘留所有不少房间，杨路住的是第左手顺位第四间，视频中黑衣男子的行为并没有丝毫的停顿，也没有去探查其他房间住的人，去确定杨路是不是在里面，而是径直走到了关押杨路的房间，这一点是为什么？”
会议室顿时一片安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见徐子谦翻资料时发出的沙沙声。
“你的意思是……警局有内奸？”叶萧脑子转的很快，立刻脱口而出。
丁小钱没有直接回答叶萧的问题，而是继续道：“知道钥匙放在什么地方，在没有任何人的引导之下，找到了杨路所在的房间，径直带杨路离开，还能够说明什么呢？”
叶萧张了张嘴：“这个……呃……”本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嘴顿时觉得词穷，内奸？这种事情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高慕君眯起眼睛：“或许是杨路身上有什么通讯设备，被关押的时候给黑衣男子发了短信之类的吧？”
丁小钱摇摇头：“并不是，杨路被带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通讯工具。按理说他完全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黑衣人应该不会知道才对，不过除了内奸这个说法，还有一个人也很可疑，如果是她的话，黑衣人对警局内部的熟悉程度倒也能够理解。”
“谁？”高慕君下意识道。
“在抓杨路回来之前，冯玉郎曾带回来一个年轻姑娘，好像是助理，如果她也和黑衣人有关系的话，倒是能解释黑衣人为什么会对警局内部这样熟悉，只不过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她现在情况似乎也不乐观，因为‘幕后主使者’会站在神的角度，将她踢出局。换句话，或许会像杨路一样被人剖心杀死。”丁小钱平静的解释道。
“那么这个助理现在人呢？”高慕君轻轻撩了下耳边的发丝，接着问道。
“不清楚，因为她只是杨路聘请的助理，至少供词是这样写的，加上她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于是就被放走了，可能是因此，她才透露给黑衣男子关于杨路、以及警局的信息，不过以上仅仅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本来刑警呢，就要对周围任何人任何事保持怀疑猜测，我觉得你做的没错。”司空锦认真鼓励道。
丁小钱看了一眼司空锦，微微点头，表示礼貌。
实际上在这个案子上，丁小钱还是有所保留，她所说的两种可能性，是都有可能性，但她个人偏向第一种，也就是警察局里面有内奸，她在说很可能是助理泄密的时候模糊了关键词，也就是助理被放走的时候，和杨路并无任何交集。
因此助理根本不会知道关于杨路的事情，但丁小钱故意模糊了这个事实，以此减弱他们对第一个事件猜测的在意程度。这件事情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如果众人知道，会一定程度上扰乱军心，即便是真的有内奸，现在并不是适合揪出内奸的时机。
这样想的人不知是丁小钱，徐子谦、叶萧，甚至江彧、高慕君、司空锦也这样想，如果‘棋局’的猜测成立，那么现在他们是拴在一根身上的蚂蚱，若是还相互猜忌，无非是在自损，眼下不是合适的时机，最好不要太过深入的去考虑这件事情，但这件事情既然提出，各方人都开始注意保密自己得到的消息。
司空锦咳咳清了清喉咙，接着大声道：“总而言之，这个案件很复杂，需要细致的在梳理调查一边，还有相关的嫌疑人要仔细审问，那个助理现在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看也有必要抓回来仔细审问一次。”
司空锦回头看了一眼高慕君，又看了看丁小钱，接着又看向徐子谦，徐子谦还是只顾着看资料，头也不抬，司空锦忍不住道：“你好歹也是队长，也不说两句话吗？”
徐子谦放下资料：“看来你们已经讨论尽兴了，那么会议就到此为止，各做各的好了。”
“你……”
没等司空锦你后面的字出口，徐子谦已经站起来，利索的拿起资料离开。
见到徐子谦动身，丁小钱、叶萧等人也稍微收拾了一下，跟着离开，眼看着会议室的人一个个减少，司空锦的目光落在高慕君的身上。
高慕君虽然是徐子谦组的，但并未动，司空锦见到高慕君未动，立即眉开眼笑道：“高慕君，你改变主意留下了吗？”
高慕君笑眯眯的摇摇头：“并不是，我只不过想说，徐子谦那边已经派人调查杨路的消息了，你要是再不快一点，可就晚了哦。”说完，高慕君优雅的起身，踩着高跟鞋从司空锦旁边走开。
江彧看着司空锦呆滞的表情，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司空锦现在手边没有人，单纯凭借自己的力量，自然是没有办法快过徐子谦的，司空锦心想着，怪起了徐子谦，想着徐子谦手下人多，还故意激自己，实在是欺人太甚，现在他就相当于虎落平阳被犬欺。
司空锦愤愤不平的时候，江彧站起来哥们似得拍拍司空锦的肩膀。
“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我绝对会比他速度快的。”江彧正义凌然的道。
“真的？”司空锦的眼睛顿时亮晶晶的，像是小狗的眼睛似得。
江彧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准和丁小钱说话。”江彧正色道。
“啥？不准和她说话，为什么？”司空锦对这个条件表示困惑。
“不准就是不准，你要是做不到就算了，我就看看你怎么比的过徐子谦，徐子谦现在不仅人手比你多，人脉也比你广，在队里面威望也比你高，调查的速度也比你快，你可要想清楚，下一次站在讲台上统领刑警大队的人可指不定是谁了。”江彧一边说一边窥觑着司空锦脸上的表情。
司空锦依旧有些犹豫：“可我们是同事啊，交流案子的时候难免会说话，再说，你不是也来帮忙破案的吗，为什么和我提这些条件呢？”
江彧略无语，忽然觉得司空锦只是表面上好像很有心计，实际上很单纯，几乎不怎么想事。
“总而言之，你就说你同意不同意吧。”江彧懒得讲道理或者编造什么理由了，干脆直接问他。
司空锦想了想，皱着眉头，手搓着下巴，似乎很焦躁。
司空锦焦躁不安，江彧更加焦躁不安，难不成司空锦还真喜欢上丁小钱了？他承认丁小钱是很可爱，但，丁小钱对于很多来说都是怪咖吧，本想着除了自己之外再没人会喜欢她了，没想到半路出来个徐子谦，现在倒好，又出来个司空锦，丁小钱什么时候变这么抢手了？
“那她要是主动和我说话呢？”司空锦想了半天，蹦出来这句话。
“不准。”江彧严肃道。
“好像不太礼貌。”
江彧站起来准备走，司空锦哎哎哎了好几声拉住江彧，低声下气道：“我同意，我同意。”
“这还差不多。”江彧丢下这句话离开。
司空锦一个人呆在会议室半天，才起身收起电脑和资料，转身出了会议室。
办公室，徐子谦、丁小钱、叶萧三个人相对无言。
好半天叶萧才打破平静：“偶像，这个是？”叶萧望着桌子上满当当的资料，也就是徐子谦方才一直在看的那些资料。
徐子谦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丁小钱。
“你怎么想？”徐子谦低声问道。
丁小钱拿起资料，两个人之间没有说很多话，但是却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只有叶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叶萧对于两个人来说却是重要的，因为这关系着谁和谁去帝都，丁小钱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仔细的翻看起资料。
徐子谦看向叶萧：“这几天的案子你都了解过了吗？”
叶萧点头：“都了解了，全部的记录都看完了。”
“钱钱那的记录你也看了吗？”
“全部都看了，师姐的记录我也看完了。”
第417章 非常非常重要
叶萧不自觉的吞咽下口水，或许是办公室太过安静的缘故，让他有些紧张。
“王建峰的案子你现在了解多少？”徐子谦坐在沙发上，抽出一根烟点燃慢慢的吞吐着，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
叶萧觉得是现在徐子谦像是在考验他，连忙坐直：“从师姐的资料上面看，王建峰和帝都一起公司诈骗案件有关系，这起公司诈骗案件涉及很广……”说到这，叶萧小心的望着徐子谦，似乎在看他反应。
徐子谦点点头：“继续说。”
“这起公司诈骗案件涉及很广……涉及到徐家徐老爷子，甚至徐子豪的生命安全，这起案件当中，王建峰主要通过江彧的公司名称伪造出来一个投资公司，以此肆意行骗，要挟他人配合……”叶萧小心翼翼的说完，一动不动的望着徐子谦。
徐子谦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当叶萧说完，徐子谦手中的烟也到了头，他摁灭烟蒂，又抽了一根继续抽。
“这份资料是关于王建峰的身份和社会关系的调查，他自从大学离开家之后，几乎再也没有回过家，虽然在江北呆了一段时间，但那段时间他不是去尤恩教授那，就是去江彧的公司上班。”叶萧继续道。
“不过，现在想想看，或许王建峰呆在江彧公司的那段时间，就是为了了解江彧公司内部的构造，好进行更细致的拷贝，对日后假冒江彧公司之名进行诈骗做准备。”叶萧想了想，又补充说明道。
徐子谦眉峰微垂：“的确也有可能，不过王建峰特意选择江彧的公司进行模仿，恐怕 不是一件偶尔的事件，而且还有一点，王建峰是‘幕后主使者’的棋子，是黑棋的一部分，换句话说，至少能够看得出黑棋的目的之一在于摧毁徐家。”
叶萧顿时愕然，徐家的地位之深固到难以估算，而‘黑棋’竟然打起了摧毁徐家的算盘，是不自量力的蚂蚁对象，亦或者是‘黑棋’真的有所凭仗？如果是前者倒还好说，如果是后者，那么他们现在的地位岂不相当于顽童手上的蚂蚱？但话又说回来，能够有把握摧毁徐家的人究竟有多么大的势力范围，这点实在是让人不敢想象。
“这份资料既然你都看完了，以你的经验，能猜到我现在打算做什么吗？”徐子谦冷着眼望着叶萧，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冰凉，可是叶萧却在当中体会出了信任的味道。他很确信这件事除了他之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你打算去帝都？”叶萧略微思考后得出结论。
“是，这边的事情交给你处理，至于司空锦，不用和他过多交流，默默跟进案子就可以。”
“师姐也去吗”
“她不去。“徐子谦看着丁小钱，想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三天左右，也可能延迟，也可能提前。这些资料你都看过了，可以直接销毁。”
“好的。”叶萧了然。
这件事情对徐子谦来说非常重要，可以说如果这件事情没有搞清楚，徐子谦没有办法安心的继续探查其他的事件，可是敌人数量庞大，从帝都到江北的跨度，不像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出来的。
他能够感觉到那位‘幕后主使者’的野心，徐家家产厚重，眼馋的人很多，可这分家产不是所有人都担待的起，而能够担待的起的人，往往自身也有分量极足的家底，而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对别人家的家业感兴趣？
所以‘幕后主使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徐子谦想不明白，这次回去，也是希望能够顺着王建峰的朋友，得到一点线索，只是可能能得到线索，这个可能性渺茫，也可能得不到线索白跑一趟，但徐子谦必须要去。
“什么时候动身？”叶萧又问。
徐子谦摁灭烟蒂站起身道：“明天。”
司空锦这边是临时在丁小钱旁边多搭了一张办公桌，江彧和高慕君的桌子紧挨着他的桌子，江彧和他离得近，意味着他会时刻被江彧监督。
丁小钱和叶萧从办公室出来，司空锦和江彧等人立刻朝她们这边眺望过来。
“你们几个人开什么秘密会议呢，高慕君还有那个新来的，席什么的，还有那个小杨不也是你们那边的人吗？你们怎么不把他们也叫上？难道你们在说什么秘密吗？”司空锦看着叶萧道，不过眼神却时不时的朝丁小钱那边瞟，因为江彧不让他和丁小钱说话，所以他只好问叶萧。
叶萧甩甩头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的是我家的人，叫他们干嘛呀，难道你也打算来喝我儿子的满月酒？”
司空锦笑道：“那也不是不行，看不出来啊，这么年轻就有小孩了，啧啧可惜，你也不趁着年轻多玩两年。”
“去，胡说八道什么？”叶萧正色道，挺直腰椎看了眼丁小钱，生怕丁小钱会把这话告诉喻子瑞，不过还好丁小钱一摸到案子就双耳不闻窗外事。
“你想去我老婆还不同意呢！”叶萧补充道。
司空锦忍不住哈哈大笑：“哎呦真是罕见，你还怕老婆吗？我看你长的人有人个有个的，还害怕找不到更听话的女人么？老婆要是不听话，那就骂一顿，实在不行就打一顿！哈哈哈哈哈哈。”司空锦豪放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办公厅。
“胡说八道！我这是尊重，是尊重！”叶萧严肃的强调道，别说骂了，女神稍微皱皱眉，他都觉得腿软想跪。
高慕君冷笑一声：“难怪你现在没老婆。”
司空锦梗着脖子道：“现在没老婆，不代表将来没老婆，再说那是我不想找，我要是想找，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我可是江北数万少女的梦。”
“谁封的？”
“自封。”司空锦得意洋洋道。
“呵呵。”
丁小钱低着头想着自己这边的事情，只模糊听到有人哄笑，但她并未在意。
徐子谦去帝都调查王建峰，她这边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现在局里主要把视线放在‘田和青剖心案件’和‘杨路剖心案件’上，破案是很着急，可是对丁小钱来说，理顺之前的案件也同样迫不急缓。
现在局里调来司空锦和高慕君，也算是帮了大忙，至少能够让她专注在之前未解决的事件上。
一，刘德通的供词。
二，周于哲的死亡原因。
三，岛村全体青壮年失踪。
这三件事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头绪。
“小钱串儿，杨路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到现在手里还没有丝毫线索，你打算怎么办？”江彧不理会旁人喧嚷，径直走到丁小钱面前柔声问道。
整个办公厅却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不约而同的望着江彧和丁小钱，对于高慕君来说是饶有兴趣，对于司空锦来说却是好奇，心中暗想着难怪江彧不许他和丁小钱说话，原来是另有目的。
“我没有什么想法。”丁小钱平静的道。
“我看不如等一会下班之后，我们一起去调查一下杨路的家室问题吧。”江彧兴高采烈的提议道。
“不去。”丁小钱果断的回道。
“为什么？”
丁小钱抬起眼：“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丁小钱指着桌子上的文件。
“那是什么文件，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江彧说着就要去看桌子上的文件，丁小钱却不动声色的将文件装进公文包里，江彧的尴尬的停在半空，最终悻悻收回。
“你要是需要帮忙的话，可以给我说一声。”江彧补充了一句，眼神灼灼的望着丁小钱，而后者低着头，鼻梁上的眼镜框低垂着，挡住她那双漂亮的杏仁眼，她甚至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意，江彧觉得心里有点堵，莫名的情绪低沉。
“不用。”丁小钱吐出两个字。
江彧对这两个字算是意料之中，因此也没有太失望，勉强笑了笑：“没事的，你要是有是需要帮忙的话就说一声，我就会过来帮你。”
“师姐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有我在，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叶萧扣着鼻梁，一边吊儿郎当的说着，看似懒散，眼眸在望向江彧的时候却含着别有意味。
在坐的这么多人当中，只有叶萧对江彧和丁小钱的事情比较清楚，其他人都属于半知不解，纯属在一旁看热闹。江彧虽然一直对丁小钱有意思，可是丁小钱却对江彧从来都是视而不见，这大概就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江彧装作没听到继续道：“小钱串儿，差不多到中午了，你想吃点啥吗？现在尸检报告没有下来，杨路家的调查也没有下来，我们在这干坐着也不是事，大家伙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好歹我们接下来就是共事的同事了，一起吃个饭，相互了解一下也不错。”高慕君忽然插口微笑着附和道。
江彧听到有人帮他，连忙继续加一把火：“是呀，相互了解一下，有助于以后破案进行的更加顺利。”
叶萧皱皱眉头，没想到高慕君会出口帮他，虽然说一起吃个饭不是什么大事，可他一点也不想和江彧这个贼兮兮的，时刻等待着时机挖偶像墙角的人呆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
但江彧这个理由的确不错，好像找不到反驳点，叶萧想了一圈理由，最终还是看向丁小钱，看她怎么样回应，要是她点头了，那他也只好跟着去了。
第418章 坐等验尸报告出来
司空锦站在一边说不上话干着急，他想插口附和几句，但是想到江彧提的要求，因此只要闭嘴不言。
丁小钱根本没仔细听江彧在说什么，此时她脑子里全部都是她打算处理的事件，只隐约听到两句什么吃饭，丁小钱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顿时想到徐子谦还没吃饭呢，刚准备放下文件，身后走过来两个人。
“丁小钱，队长呢？”吴刚大声道，扫了一眼丁小钱旁边的人，神情有些困惑。
“办公室。”丁小钱忽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问：“有结果了？”
这句话一出来，办公厅众人的焦点完全集中在吴刚上面，尤其是司空锦，顿时想到江彧说徐子谦早就派人去查关于杨路的事情，想着或许现在这两个人已经调查清楚了。
吴刚一边朝徐子谦的办公室走，一边点点头道：“有了。”
叶萧闻言也跟着站起来，听了这话，便和丁小钱一同走过去。
江彧很明显的看到那个胡子拉碴的男子手上还提着几个盒饭，心下顿时一沉。
几个人一同进了徐子谦的办公室，关上门。
江彧一脸不是滋味站在原地，司空锦凑上去用肩膀碰了他两下，朝着办公室努努嘴：“人已经找到了，你太慢了，我一会要问问丁小钱打算怎么开展破案。”说完司空锦蹭蹭鼻子，喜滋滋的回到自己座位。
高慕君看着眼前的场景，依旧只是淡然的微笑着。
江彧没有在意司空锦的话，倒是很在意刚才丁小钱的表现，就像是强行装没听到。而且进了徐子谦办公室之后还把门关的严严实实，似乎不想让他听到，这点让江彧心里有些别扭，不过他也习惯了。
“看来他们是解决午饭问题了，我们这边要自己想办法了。”司空锦站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江彧闷声不语，高慕君一边笑道：“看起来只能我们自己去吃了。”同时看向席志强，席志强站起来微微点头，脸蛋浮起红晕。
一行人各怀心事离开警局，随便在外面找了一家苍蝇馆，虽然人多，但是环境较为整洁，味道也不错，江彧不知道在想什么，吃的很少，这一行人恐怕只有司空锦，了无牵挂的吃的最多，一边吃还一边不停嚷嚷着要赶紧回去破案。
等一行人回来之后，才发现丁小钱坐在那翻看资料，对面的叶萧也眉头紧锁一脸严肃的翻看着资料。
江彧走过去放下衣服，装作无意道：“是杨路的有关资料吗？”
丁小钱资料看完了就在沉浸在思考当中，忽然被江彧打断略不满，但还是把手中的文件递过去。
江彧收下文件，瞥了眼对面的叶萧，叶萧低着头看资料，并未察觉。江彧坐下来开始翻看起资料。
司空锦早已急不可耐，吃饭的时候就想着回来看，不料一进门，却被江彧抢先了一步，只好干站在一边。
“丁小钱，这杨路到底是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线索？”司空锦干脆直接问道。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框：“很普通的家世，很普通的经历，很普通的人。”
“这算什么说法啊。”司空锦有些不满的嚷嚷道。
丁小钱默不作声，她是不想插手杨路这件事情，不过需要时时跟紧。
“没想到杨路家竟然是本市的，可他怎么会变成外籍呢？”江彧忍不住疑惑道，仔细看了两眼手中的资料，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才合上资料。
司空锦看到连忙把江彧手里的资料抢着看了起来，而江彧则好奇叶萧手中拿着的资料，他看的是杨路的家境，从幼儿园到大学的相关资料，那么杨路的人际关系应该在叶萧手中。
可他坐在这差不多十分钟，江彧没有一点放下资料的意思，不仅如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整了个姿势，用整张资料严严实实盖住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所以江彧没好意思直接要，想着他可能还没有看完。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可能，江彧速读以及过目不忘的能力他见识过，按理说这么几分钟，足够他把资料完全记住，江彧想到这，又有些犹豫了。
“叶萧，你看完了吗？”江彧担忧会碰壁，所以说话的声音很轻。
叶萧不言不语，连资料的位置都没有移一点。
江彧抿抿唇，还是决定耐心等待一会再说。
“他家的人都是本地人，父母还健在，不仅父母健在，家里老人也健在，除此之外，还有个哥哥。哥哥倒是挺优秀的，是江北第一人民医院小有名气的内科医生。”司空锦一边看，一边说着自己看到的信息。
“内科医生？”高慕君眯着眼睛，忽然重复了一遍。
司空锦点点头：“嗯，是内科医生，好像是肾脏科的。”
高慕君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继续陷入沉默。
“既然找到了他的家人，首先要让人家家人来认领尸体吧，然后在问一下关于杨路的事情。”江彧想了想说道，说话间看了一眼丁小钱，不过丁小钱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尸检报告出来去，话说回来，那个叶萧，你看完了没啊，这只有杨路的基本资料，根本不够呀。”司空锦性子急，又没有江彧心里那么多小纠结，于是直接冲着叶萧喊道。
叶萧浑身抖了一下，资料撒了一桌子，这才看到叶萧一脸迷茫，唇角似乎还挂着不明液体，被强光照耀他有些适应不了，还抬手遮挡了一下。
“我的天你竟然在睡觉，你知不知道我们在等你资料啊？你睡着也就算了，拿着资料算什么回事？赶紧给我！”司空锦惊诧的道，接着两三步走到叶萧面前，迅速收起资料。
叶萧还困顿的揉着眼睛，似乎不解为什么司空锦那么激动。
司空锦着急忙慌的看完资料，脸上神情越来越凝重，江彧看他表情不对，便把资料拿过
仔细看了一遍，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高慕君忍不住道：“你们脸上这是什么表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江彧默默的把资料递给高慕君，高慕君跟着翻了两下，平时始终淡然的她竟然也微微蹙起眉头。
“这……”高慕君轻咬下唇。
办公厅忽然变得十分安静，丁小钱趴在桌子上想着问题，叶萧还迷迷糊糊的打盹，而高慕君、司空锦、江彧则一脸凝重，而角落中的席志强，则一如既往的低存在感。
“这种事情，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吧，再说这也只是关系资料，认识不一定交往很深，就算是交往，也未必知道对方都做了些什么吧？”高慕君像是在辩解什么。
司空锦颇为同意的点点头：“再说只是例行询问，他应该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吧。”
“可不管怎么说，都有点不妥当，如果惹怒了他，没准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倒是不在意，不过你们呢，需不需要找局长报备？”江彧谨慎的道。
“我看……需要吧。”高慕君回答的很犹豫。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着小眼，显然遇到了难题，可丁小钱和叶萧却仿佛置之度外。
江彧觉得有些不对劲，往常丁小钱不像是这样的人，一听到案子就着急的不行的丁小钱，此时却如泰山压顶，稳重的不得了，要是别人对某家案子不急不躁，他倒是能理解，可是丁小钱，他却不能理解。
以丁小钱对案件的挚爱程度，不可能做到如此淡然。
“小钱串儿，这件事情你怎么想？”江彧转过头问道，丁小钱和叶萧已经看过资料，说明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情。
江彧这样问，司空锦和高慕君也忍不住看过去。
司空锦虽然不是很清楚丁小钱的身份，可是他很清楚徐子谦的身份，如果是徐子谦，就算是那个人，也会给他几分面子，这一点上他无可辩驳。
“嗯？”丁小钱一副状态外的表情。
“这件事情似乎比较难处理。”江彧重复了一遍。
丁小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江彧忍不住皱眉：“难道你不好奇杨路是怎么死的吗？也许这件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件案子当中牵扯到的人的身份也不一定和我们想的一样。”
丁小钱一脸坦然，直视着江彧认真的道：“我很好奇，我会跟进案子，只是抱歉，我现在真的没有很好的想法。”
江彧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丁小钱对案子这样冷漠，高慕君也显得有些讶异，因为她虽然离开局了很长时间，可是对丁小钱的事情也略微有所耳闻，这倒不像是丁小钱平时的作风。
“徐子谦呢，他人呢？”江彧对丁小钱无计可施，他唯一能想出来的理由，就是徐子谦禁止丁小钱插手这个案子，破案怎么样江彧到不是很在意，可丁小钱不插手案子，那么他来这的意义全无。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框：“他走了。”
“走？去哪？”
“处理别的案子。”丁小钱模糊了地点，随口说道。
江彧望着丁小钱，好半天才道：“别的案子是什么案子？到底怎么了？”之前的她不是这样的，江彧心里默默的摇着头，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第419章 与众不同的调酒师
徐子谦当天晚上就下了飞机，并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到了帝都，因此并没有人来接他，而他直接打着计程车来到了王建峰经常来的酒吧——彼岸花酒吧。
这家酒吧位于广场西侧，周围驻扎在电影院，ktv，因此地势并不算偏僻，甚至还算的上好地方，已经凌晨两点，却依旧能够看到有人在街上走动。
徐子谦扯了扯身上的风衣，看了一眼灯红酒绿的街道，走进彼岸花酒吧。
彼岸花酒吧的场景却让徐子谦略感惊讶，本以为会是寂寞夜生活，各种各样的空虚男女混杂在一起，在卡座喝酒调笑，或者在舞池随着音乐舞动。但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所酒吧算是清酒吧，没有舞池也没有喧嚷的音乐，只有暗沉的灯光色调，舒适温暖的密闭空间。
虽然人多，但是并不乱。
徐子谦扫了一眼，还是去了调酒师面前的吧台。
调酒师表情不卑不亢，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只是自顾自的调酒，并未过多理会面前的男子。
“喝点什么？”一个扎着辫子的男子走过来热情的冲着徐子谦笑。
徐子谦望着男子，根据资料中的照片显示，这个男子就是酒吧的老板。
酒吧老板叫薛安城，今年三十二岁，不过看上去可要比实际年纪大太多，或许是身材清瘦，皮肤苍白的缘故。王建峰在帝都的时候经常来这家酒吧喝酒，不仅如此，私底下和薛安城关系也不错，也曾一起去别的地方吃饭或者喝酒。
薛安城见徐子谦不说话，丝毫不在意，反而更加热情的推销起自己的酒来：“我们店味道最好，最受顾客好评的就是龙舌兰日出，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味道很不错哦，如果你不喜欢龙舌兰日出的话，血腥玛丽味道的也很独特，如果你这两样都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尝试一下读菲斯杜松子酒，口味清爽，口感刺激，这个你一定会喜欢的。”
徐子谦点点头低声道：“那么，给我一杯龙舌兰日出吧。”
“好的，豆子，给这位客人调一杯龙舌兰日出。”男子对旁边的调酒师吩咐，接着转过来笑着道：“我也喜欢龙舌兰日出，这位客人你品味真不错。”
徐子谦淡淡的点点头，直视着薛安城。
薛安城紧了紧喉咙，莫名觉得有几分压抑，正巧这个时候旁边又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男子便把视线放在那个走进来的女人身上。
女人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踩着一双防水台的高跟鞋，但走的平步青云，非常稳当，看起来经常穿着高跟鞋走路。女人皮肤非常白皙，像是移动的电光板，走一路就反光一路，此时女人低着头，情绪像是不太稳定。
“你怎么来了？”薛安城有些惊讶。
女人把包甩在吧台，手撑着吧台冲薛安城笑：“我怎么不能来？你怕我吗？”
调酒师似乎见怪不怪，熟练的将调整好的鸡尾酒放到徐子谦面前，一转身绕开了薛安城，去了另外一边。
徐子谦默默地饮酒，余光却打量着女人。
女人不知道什么身份，可是看起来，这个女人似乎和薛安城关系很密切，不过薛安城却满脸的不耐烦，好像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你好好说话。”薛安城收起笑意，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女人撩了撩头发，招呼调酒师：“豆子，过来，到这边来，给姐姐调一杯……调一杯血腥玛丽吧，好豆子，给我多放点胡椒粒。”
豆子没说话，瞥了一眼薛安城，见薛安城没什么表示，便开始给她调起来。
女人望着豆子咯吱咯吱的笑，似乎觉得很有趣，作为一个调酒师，几乎是活在每个客户的眼睛里面，因此他并不会对别人的视线有什么特别反应，可是被那个女人盯着，豆子却忍不住皱眉，像是想要躲开一样。
“你想什么时候走？”薛安城压低声音，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
“啊，疼，你给我放手，快点放手！”女人提高声音，挣脱开他的手，怨念的望着薛安城：“手腕都红了，你怎么对我下这么狠的手，你想杀了我吗？”
这句话一出，酒吧其他人都不由往这边看过来，薛安城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半天说不出话。
女人却不以为然，揉着手腕，撩着发丝，一转眸，才注意到旁边坐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徐子谦，女人顿时两眼放光，觉得他惊为天人，于是像一滩烂泥一般凑过去。
“你们这家破店，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蓬荜生辉的男神？”女人嗔怪的看了一眼薛安城，接着又继续含情脉脉的望着徐子谦，两只眼睛像是黏了胶水一样，从他身上挪不开视线。
徐子谦面无表情，有一口每一口押着酒，他倒是没想到女人会注意到他，女人身上还夹杂着浓郁的酒味，看来在别的地方她已经喝了不少。
其实想要让人不注意到他真的很困难，本身个子就鹤立鸡群，在加上精致绝美的面孔，不论是走在什么地方，都会让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他。
“不要打扰我的客人！”薛安城略带怒意，抓过女人的手，把她重新拉了回来，同时顺手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血腥玛丽，放到女人面前。
“这是你的酒，喝完，就快点走！”薛安城近乎咬着牙道，接着转过头对徐子谦面露出歉疚：“真的不好意思，抱歉打扰到你了。”
徐子谦抬眼默不作声，继续喝着自己的酒，龙舌兰日出徐子谦不是第一次喝，但是这次喝味道却和之前很不一样，绵延的果味，加上龙舌兰酒的热烈火辣，还有一丝独特清香，看来那个年轻的调酒师，的确有自己的独特的个人风格，味道确实比之前的好一些。
因此徐子谦不自觉的多看了调酒师两眼，却注意到调酒师站在一旁眼神复杂的望着那个女人，那眼神说不上是惊恐，也说不上是厌恶，实际上在徐子谦看来，似乎有几分爱慕的情绪夹杂在里面。
徐子谦本以为方才调酒师的皱眉应该是厌恶，现在看来或许应该是紧张，因为胆怯被中意的人毫无保留的观看者，所以不自觉得皱眉。
联系一下调酒师对女人的态度，酒吧老板对女人的态度，徐子谦不禁觉得有意思，似乎对女人的身份也起了一点兴趣。
薛安城对女人下了逐客令，不过女人并不在意，而是双眼迷离的举起酒杯，一点一点啜饮着。
“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女人一口气喝完酒，趴在桌子上意气消沉的道。
薛安城皱着眉，不知道拿这个女人如何是好。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能不能不要缠着我了？”
“嗯？我什么都没有，你看我，我什么都没有。”女人迷迷糊糊的道，像是半醉半醒，就算是之前喝了不少，能平稳的走到这里来，说明她其实没喝多少，在加上面前这一杯血腥玛丽，实际上也不算多，或者可以说，她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说啊，你想要什么？”薛安城忍不住道，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于是走出吧台打算把女人带走。
没想到薛安城刚准备过去，女人身子一歪，扑倒在徐子谦的身上。
情况发生的突然，徐子谦愣了一下， 就被女人结结实实的抓住，徐子谦下意识去推那个女人，可是女人却像是章鱼一般紧紧的缠绕上来。
薛安城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把女人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顾不上对徐子谦道歉，就抱着女人匆匆离去。
徐子谦不禁皱眉，拍了拍身上，尽管上面没有脏，就是觉得有些别扭。
“她可能是喝醉了，你不要见怪。”豆子忽然开口，与他冷漠外表形成反差的是，他的声音听上去到不是那么冷淡，反而有几分亲和力。
“嗯，不过……她是什么人，是老板的女朋友吗？”徐子谦顺势问道。
豆子放下手里的活计，看了一眼正艰难的抱着女人上楼的薛安城，压低声音道：“并不是，她算是……她也只是……”豆子一脸为难，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好。
“没事，你直接说就可以了。我不会告诉别人。”徐子谦放低声音鼓励道。
豆子咬牙：“她的身份实际上不是很干净，也是很艰难讨生活的，实际上她和薛安城不算是什么男女朋友的关系，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应该是薛安城包养过她一段时间，她虽然私生活不是很检点，可是她是个好女孩，她做这些都是逼不得已的，她过的很苦，有一个患病的父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所以只能做这些，来钱快。”
徐子谦听到豆子这样说，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看来这个豆子的确是喜欢那个女人，所以不自觉得处处维护那个女人。这倒也不奇怪，一个长相身材都不错的女人，另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在正常不过。
豆子脸色微红，说完之后就看着徐子谦，似乎觉得这样说说服力不够，还一再认真的表示：“我说的绝对都是真的，她心地是很善良的，平时对人很温柔，她以前绝对不是这样的，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她才忽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前她几乎滴酒不沾，来这也就喝个红茶最多了。”豆子说到这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可惜。
第420章 分工行动
“我看要去杨路家一趟才行，现在就去，谁和我一起去？”司空锦看完资料，严肃的望着众人道。
“我想去。”席志强小心翼翼的举起手来，眼巴巴望着司空锦。
论年纪，席志强和司空锦差不多大，不过论在局里的辈分，司空锦可要比他大太多了，所以席志强看待司空锦就像是看待老师一样。
“那么我也去。”高慕君看着席志强微微一笑，跟着附和道。
“江彧，你去不去？”司空锦问道。
江彧看着丁小钱，眼神似乎在说她去的话我也去，司空锦便道：“丁小钱，你去吗？”
丁小钱没回答，叶萧到抢先开口：“人太多了点吧，风头行动比较好不是吗？再说了，我们和徐队一组的，我们这边的行动，应该追从徐队才是，所以你们不要管我们了，自己想怎么来怎么来，我们也有自己的行动，况且你来的时候不就是为了和徐队一争高低吗，现在机会来了，我们可以比一下谁能够抢先一步破案。”
司空锦不禁愕然，他是这么想，不过他没这么说啊，难道他的意图这么明显吗？
“啊。”丁小钱忽然站起来。
“怎么了？”江彧连忙关切的问道。
不过丁小钱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江彧，而是直接对叶萧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开车？”
“好的，师姐。”叶萧连忙站起来，拿起车钥匙，末了还对其他人挥挥手表示等会再见。
丁小钱一直在回顾之前的案子，希望这些问题能够在徐子谦回来之前搞定，因为那天忽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丁小钱就觉得自己记忆力似乎变差了，因此一有点什么想法， 全部都会记录在手机里。
刚才看着手机的备忘录，对比着之前的卷宗，忽然想起来了那个被她忘记的问题，也就是上次去找莉莉，她是为了什么事情。就在刚才，她翻着卷宗，看到上面的内容，忽然就想起来了。
之前困扰她许久的那件事情，实际上是周于哲的事情，周于哲死前的晚上，莉莉曾经作为律师，和他的父亲一同出现在看守所探望周于哲，不过与其说是探望不如说是来送行，因为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之前在周于哲名下的财产讨回来。
丁小钱一直怀疑当天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周于哲情绪失控。
“你们要去哪？”江彧眼看着丁小钱和叶萧离开，忍不住喊道。
“出去一趟。”丁小钱收起公文包的时候顺便留下一句。
叶萧见丁小钱对江彧态度冷淡，心中不禁暗爽，也跟着道：“分头行动啊，我们这边也有这边要忙的事情呢，这个案子可不止你们现在接触的那么简单。回见！”
看见两个人离开，江彧满脸失望，他本想着趁着案子能够和丁小钱多联系，没想到她竟然不理他，甚至还单独行动。
“她不是说她会跟进案子吗，这边有结果了之后，还要一起进行讨论的嘛，比如每天的例行晨会，你表现好一点，不就会吸引到别人注意了嘛。”司空锦用胳膊肘捅了捅江彧，笑嘻嘻道。
江彧也是有些垂头丧气了，听到有人鼓励，也顾不得是谁鼓励他，只觉得对方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论长相，他不输徐子谦，论性格，他也不输徐子谦，风度气质什么的，他也不熟，仔细想想唯一有一点他比徐子谦弱，那就是在破案上。
丁小钱喜欢案子，尤其喜欢通过推理破案，所以徐子谦才会吸引她的注意，如果他能够出色的完成破案，丁小钱自然而然也会重新审视他。
想到这，江彧觉得心中顿时豁然开朗，难怪如此，原来他之前的努力都是无用功，现在这个机会刚刚好，等他这边有了成功，会让丁小钱刮目相看，丁小钱最终一定会认识到他要比徐子谦更合适她。
江彧大致在心中幻想了一下以后的场景，心里有些激动，情绪也陡然激昂了起来。
“我看看现在要做什么。”江彧冷静下来认真过了一遍刚才看到的信息：“现在我们掌握的关于杨路的资料有三点比较重要，一是杨路的家人，二是杨路的亲戚，三是杨路的朋友。我认为应该先从杨路的家人入手，其次从杨路的朋友入手，等进一步摸清楚杨路的情况，在去杨路的亲戚那里摸索。”
司空锦脸上露出惊讶：“没想到你也能够想到这点。”
江彧撩了撩发端，优雅道：“你以为我是谁。”
司空锦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正色道：“那么好，我们现在开始正式工作，不过……席志强还有高慕君，你们两个现在可是被徐子谦抛下来的，要不要重新加入我们小组呢，不然你们可没有地方去呢。”
高慕君无奈的笑笑：“看来只能这样了。”
席志强连忙道：“我和高慕君想的一样！”
司空锦不由多看了一眼席志强，才认识短短两天，席志强和高慕君关系似乎就变得特别好，可他看来，席志强也没多优秀，怎么高慕君就看上他了呢？奇怪，真是奇怪，司空锦摇摇头，发觉自己忽然又被剩下了。
“还是分工吧，我们这组再分成两个小组，一组去杨路的家中探访，另外一组去杨路的朋友那里探访，回来之后交换彼此收集到的信息。”司空锦扯了扯领结正色道。
话音刚落，席志强就急急道：“我和高慕君一组。”
高慕君还是柔和的笑着，没有同意的意思，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司空锦看了一眼江彧，江彧倒是无所谓和谁一组，低着头看着资料，********全在破案上面。
“可以，那么高慕君席志强一组，我和江彧一组，高慕君亲和力比较强，这次去杨路家，不仅是要把杨路身亡的消息告诉杨路的父母，更重要的是，完成对杨路资料的完善，这两点加在一起就比较困难了，一般失去儿子的父母，情绪都会比较激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杨路的父母，还是交给心理学的泰斗——高慕君去处理。”司空锦一脸严肃道。
高慕君忍不住笑道：“说笑了，你还真是喜欢给人带高帽子。”
司空锦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你知道我对人际关系的处理很薄弱的，万一让我去，没等我说完，可能就被他父母拿扫把打出来了。”
“那倒也是，为了案情需要，我就听你的指挥好了。”高慕君微笑着点头应允。
“那真是极好的。”司空锦松下一口气，又继续道：“那我和江彧去杨路的朋友那里了解状况。晚上9点，在局里集合。”
“ok。”高慕君一脸轻松的应道。
四个人简单的准备了一下，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杨路的朋友，看上去似乎只是普通的朋友，司空锦开车的时候，江彧又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资料。
资料显示杨路是土生土长的江北人，在江北认识不少人，但经过排查，发现只有六个关系较为好的，在经过仔细排查，能够确认只有其中两个人和杨路的关系最为密切。
第一个是杨路的青梅竹马，名叫马芳，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大，几乎是从小玩到大，在江北的时候，两个人每一个星期就会见一次面，可奇怪的是两个人又并非是情侣关系。
第二个则是杨路高中认识的同学，名叫李大明，虽然是同级生，但李大明要比杨路大两岁，李大明高考成绩并不理想，所以并没有上大学，而是就在高中学校隔着两条街的位置，开了一家网吧，似乎收益还不错，近几年开始做起了甩手掌柜，天天四处闲逛，过的很是悠哉，他和杨路的状态似乎更为腻歪，一个星期少说也要见两三次面，不是吃喝就是玩乐，似乎也没有什么正事。
车子开了一路，江彧想起来问了：“这是去哪？”
“去马芳的公司。”司空锦盯着眼前的红灯，心里默默的等着它变绿，想着一变绿他就要第一个冲过去。
“我看了马芳的资料，但是觉得他们好像没什么疑点呢，不就是普通的青梅竹马吗？”江彧合上资料问道。
“你有青梅竹马吗？”司空锦反问道。
江彧愣了愣，想到了丁小钱：“有……”
“那你和她会一个星期见一次吗？”
“这个……”江彧仔细回忆了一下，接着摇摇头：“没有……”
“能够保持一周一次的见面频率，一保持就是好几年，很明显有问题啊。”司空锦老气横秋道。
江彧皱起眉头，极为认真的思考司空锦的话，还是想不明白。
“哪里有问题？”
绿灯亮了，司空锦冲过路口，才瞥了一眼江彧：“我看你平时也不像是很少接触女人的样子，怎么连这种事情都不明白？对于很多人来说，青梅竹马只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异性，并非一定是美貌的，比自己年纪小，同时自己又喜欢她的异性呀。你仔细看看马芳的资料，在仔细看一下李大明的资料。”
江彧虽然对这种语气的说辞略不爽，不过本着求解的心态，还是翻了翻资料，这次翻资料，江彧可是使出了一万分的细心，终于就在他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发现了问题的苗头所在。
马芳的婚姻状况那一栏填得是已婚。
李大明的婚姻状况那一栏填的是未婚，同时在后面的资料中显示，他和杨路经常出入的场合属于红灯区。
江彧不禁恍然大悟。
第421章 情况失误
时间还早，车停在尤恩教授心理咨询会所的门口，叶萧确实是第一次来，只知道这是心理咨询会所，却不知道为什么丁小钱要来这里。
丁小钱到了地方，就急匆匆下车，叶萧连忙问：“师姐，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去？”
丁小钱开门的动作停了片刻，思考过后才道：“可以。”
在他们没有察觉到的地方，也就是二楼的百叶窗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丁小钱和叶萧，一直到他们两个进入会所。
丁小钱不是第一次来了，因此这次穿着旗袍的助理并没有拦着丁小钱要预约，而是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巧的是莉莉刚从办公室出来，一回头就看到刚从电梯出来的丁小钱和叶萧。
许久没见到丁小钱的莉莉，在看到丁小钱的瞬间双目放光，脸蛋红扑扑的，显得十分开心。
“钱钱，好久不见你，想死你啦！”莉莉不顾旁人的目光，直接扑到丁小钱身上蹭来蹭去，像一只粘人的小野猫。
莉莉似乎很少会穿白色大褂，她今天穿的是裸色蕾丝修身连衣裙，踩着一双裸色红底高跟鞋，直发，左边发丝撩到耳朵后面，显得优雅知性，可是在看到丁小钱的那个瞬间，却显得有几分清纯可爱。
“松……松手，快要……被勒死了。”丁小钱比莉莉个头矮，在加上莉莉又穿着高跟鞋，这导致丁小钱的脸几乎埋在莉莉的胸里， 她承认是香香软软，可是差点被闷死。
莉莉连忙松开丁小钱，不好意思到：“抱歉抱歉，我好久没有见到钱钱，实在是太想你了，你啊，有空也不来找我玩，我又担心直接去警局会妨碍你办公，看你终于想到我了，我决定给你个奖励！”莉莉脸上忽然浮起一丝神秘。
“奖励？”丁小钱迷糊的重复道。
“是的，奖励，不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跟我来吧。”莉莉冲着丁小钱眨了眨眼睛，转身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叶萧全程形同透明人，好像就没在莉莉眼中出现一样，直到进了办公室，莉莉才小声惊呼，望着叶萧愣了半天：“这是谁啊？”
丁小钱还未来得及开口，叶萧便道：“我叫叶萧，是师姐的师弟。”
“师姐？”莉莉瞳孔微张，显得十分可爱。
叶萧才觉得自己这样介绍不妥：“丁小钱是我的师姐，我是她的师弟。”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也坐吧。”莉莉咕哝了一句，好像对叶萧的到来不是很满意，但还是转身取来了一盒饼干。
饼干放在透明的保鲜盒里，莉莉的小心翼翼的捧着保鲜盒，然后递给丁小钱。
“这是我自己烤的，试过很多次，这次的最完美，本想着你要是不来，我就直接给你送过去，没想到你竟然来，真是太好了。你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莉莉眯起眼睛，眼睛弯弯的像是一条桥。
丁小钱见莉莉那么热情，只好取出一块咬了一口，饼干看上去成色并不是很好，但味道却极佳。
“好吃。”丁小钱快速的吃完一块，同时拿起手机，点了备忘录看了一眼，她这次来是有事情的，这一次绝对不能忘记。
见到一向挑剔的丁小钱都赞不绝口，叶萧忍不住也拿了一块，咬下的第一口就惊讶万分：“真的好吃……”叶萧三下两下解决了，末了一抹嘴：“你怎么不去当蛋糕师呢，真的是自学的吗？不当蛋糕师实在是太可惜了。”
莉莉脸蛋微红：“我也只是随便烤着玩，看你们那么喜欢吃，我就很高兴了。”
丁小钱一边吃，一边看着手机，不小心呛住了，莉莉连忙站起来给丁小钱到了一杯温水，丁小钱喝过才稍微好一点。
“慢点吃，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在做，要是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每天都做一些给你送过去。”莉莉温柔的道。
叶萧听到这句话却不禁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莉莉，莉莉看上去就像是一般的女人，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会对另外一个女人关系那么好，当然，他老婆也和丁小钱关系很不错，但那是另外一种感觉。
仔细想一下的话，或许是因为性格不一样造成的？莉莉看上去要温柔很多，所以她会对丁小钱更加温柔，而老婆大人性格比较泼辣，所以她对待丁小钱会是那种比较泼辣的感觉？
丁小钱摇摇头：“不用，不用那么麻烦了，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要向你确定一下。”丁小钱犹豫了下，还是坚定的道。
莉莉对她实在是太好了，而她却在怀疑莉莉，这件事情让她有种莫名的负罪感，尤其是莉莉在她面前眨着无辜的眼神，更让她觉得不安。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钱钱，你知道我是把你当成唯一的朋友的，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你问我，我就会说。”莉莉神情严肃道。
丁小钱忍不住负罪感，语气不由得放软：“不是一件严重的事情，上次，你还记得吗？就是周于哲的那件事情，我记得你不是曾经作为律师，和他父亲一起去看守所探望过他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件事情怎么了？”莉莉困惑道。
“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所以随便问问，据我所知，莉莉应该是心理学的，为什么会以律师的身份，去探望周于哲呢？”丁小钱小心的遣词用句，尽量使用一些柔和模糊的词语，以减低莉莉的抵触情绪。
一直到这个时候丁小钱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莉莉，如果对方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倒也算了，可偏偏莉莉对自己表现的无比信任，无比热情，这放到让丁小钱对莉莉无端生出莫名的歉疚。
她的确在怀疑莉莉，但只要莉莉能够洗脱自己的嫌疑，一切都好说。
丁小钱说完之后，莉莉的神情顿时有些委屈：“我是有出于爱好考了司法，平时并没有作为律师给人打过官司，而是一直在尤恩教授这边挂职，也就是说我实际上是这家会所的法律顾问，那天也是巧合了，他来尤恩教授这边寻找帮助，正巧是我接待的，所以我就毛遂自荐，去给他当了一次法律顾问，主要是想看看自己业务有没有生疏。”
“是这样啊……”丁小钱听完沉默了半天，才缓缓的道，莫非是自己多想了？其实她还有问题想问，只是那些话说出来，很显然就是在怀疑莉莉，可如果不说出来，又违背了丁小钱的原则。
“你还有别的问题对吗？”莉莉看着的眼神犹豫的丁小钱，忽然主动问道。
丁小钱点了点头：“是。”
“你可以直接问，我说了，只要你问，我就会说，不管是什么只要我知道，我就会说。”莉莉认真的道。
叶萧不停往嘴里塞着饼干的手停了下来，忍不住揉揉眼睛，总感觉莉莉对待丁小钱的态度有些微妙，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毕竟他不是个女人，他也不懂女人之间是怎么交往的。
这件事情需不需要给老婆宝贝一下呢？
叶萧嚼着饼干，满口浓郁的奶香味，同时看了一眼莉莉，要是老婆大人知道有人打她最好的闺蜜的注意，不知道会如何暴跳如雷呢，为了保护老婆大人的心情，叶萧决定还是不要提这件事情，想到这，叶萧把最后一块饼干塞到嘴里大口咀嚼着。
丁小钱也仅仅只是怀疑莉莉而已，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莉莉或许说话比较狠，刺激到了周于哲的自尊心，导致周于哲铁心寻死而已，一般来说这一点构不成犯罪，最多批评教育一下完事。
一定要询问清楚是因为丁小钱对事情的真相很在意，不管事情大小，她就是想知道事情真相而已。
“那么好吧，我想问的是，你们当时都谈论了些什么，才会导致周于哲想不开自杀？”丁小钱说出来便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她早就想问这件事情了，却不知怎么拖到了现在。
莉莉神情闪过一丝惊讶，接着脸上像是迅速笼罩了一层黑纱一般。
“那天的事情算是失误……”
“什么意思？”丁小钱微蹙起眉头。
莉莉低着头小声道：“那天是失误，我作为一个律师，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同时也应该预知对方的情绪，然后在选择自己应该说出的话语，可能是我太久没有处理这些食物，所以有些生疏，从而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具体是？”丁小钱聚精会神的听着，那天的监控视频不完整，也没有录音，根本无法确定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想不通一个精神正常的人，怎么会忽然选择那样痛苦的死法，如非是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恐怕没有人会选择那种死亡方式。
莉莉双唇微微张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似乎很紧张，两只眼睛在丁小钱和叶萧的脸上来回扫视。
“他会保密。”丁小钱看出了莉莉的顾虑，所以坚定的保证道。
莉莉才深吸了一口气，微垂睫毛。
“他和周平因为财产划分的问题吵了起来，整个过程我只是在旁边复述法律条规，无视父子争执，周平说了很多难听话，我想周于哲的死亡应该是因为那些话……”
第422章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我后来也在反省，如果我当时……如果我当时能够制止周平的话，也许周于哲就不会……”莉莉眼神写满了自责，神情变得痛苦万分。
叶萧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也不用这么说，毕竟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个律师，又没有办法控制客户的言行，你只要完成你分内之事就足够了。”
莉莉感激的看了一眼叶萧，可是眼中的愧疚之意却并未消散。
丁小钱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着不说话，莉莉似乎在等丁小钱的意思，因此始终望着丁小钱。
好半天，丁小钱叹了一口气：“从法律的角度上，你的确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丁小钱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
周平说的那些话，丁小钱也听过，可是那种程度最多让周于哲意气消沉，不至于让周于哲寻思，也不至于让周于哲发了狂似的咬断自己的血管，即便是抑郁症患者，也很少会发展到这种自残的程度。
到底哪里有问题？丁小钱有些想不出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备忘录，决定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一放，如果有空的话，有必要在去一趟周平那，不过上次去过周平那，他都没有讲实话，如果周于哲真的是死于周平那些话，那周平更加不可能如实讲述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不正当，但丁小钱还是忍不住想起了催眠术，如果对周平使用催眠术会怎么样？或许周平就会如实说出来，接着周于哲死亡的真相便会水落石出，只不过周平肯让人对他进行心理催眠吗？丁小钱有些拿捏不准。
“钱钱，你愿意相信我吗？”莉莉漂亮的金丝丹凤眼噙着泪花，一副委屈的模样。
丁小钱深吸气，平复下情绪点点头道：“当然，这不是你的错，和你没有关系。”
莉莉终于破涕为笑，亲昵的抱住丁小钱。
“那个……我还有一件事。”丁小钱犹豫道。
“什么事情？”莉莉缓缓松开丁小钱，娇俏的柳叶眉微蹙起来。
丁小钱笑了一下：“是一件我挺感兴趣的事情，就是偶然间忽然感兴趣的，想着要是你的话，应该会了解一些，所以就想着过来问问。”
“哦……那么，是什么事情呢？”莉莉茫然道。
“关于催眠。”
莉莉面色忽然阴沉了几分，她转过身，给自己到了一杯开会，坐在沙发上捧着喝了几口，才仰起头道：“钱钱，你为什么对催眠感兴趣呢？”
“一般学心理学都对心理暗示这个课题很感兴趣吧，我也是忽然想到这一点，心理催眠就依靠心理暗示吗？”丁小钱说完之后，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白开水。
涉及到心理学，莉莉方才的俏皮可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确实一种淡淡的优雅的气息，这一点让叶萧很是惊讶，没想到一个人的气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样大的变化，让人根本无法将眼前的这个气质沉稳的人和方才娇弱可人的她联系到一起。
“你想了解到哪种程度？”莉莉接着问道。
“我想知道有没有人能够通过催眠改变人的记忆。”
莉莉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低垂着眼帘慢条斯理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听上去这有点不太可能，但很早之前，在国外学习的时候，我曾经亲眼目睹过这样一件事情。”莉莉话说到这，抬起眼来直视着丁小钱。
莉莉的浅色瞳孔亮晶晶的，让人不自觉盯着看，叶萧打了个激灵，摇摇头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刚才不小心看莉莉看的入神，真是罪过罪过，这件事情要是让老婆大人知道，回去恐怕要跪榴莲皮。
叶萧正这样想着，莉莉投过来一个惊讶的视线，但很快恢复正常，视线重新落在丁小钱身上，叶萧的动作顿了顿，觉得有几分奇妙，却说不清哪里不同寻常。
“什么事情？”丁小钱低声问道。
莉莉轻笑：“我上大学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很孤单，我很努力想要和班上一个女生搞好关系，可是那个女生似乎很讨厌我，不仅处处针对我，还引导别人一同嘲笑我 。”
丁小钱微微张开双唇，这件事她之前从未听说，她以为像是莉莉这样的人，应该是特立独行的主动选择不和别人交往，她虽然知道莉莉没什么朋友，却也没想过莉莉会被人欺负，因为她感觉莉莉不像是很好欺负的人。
叶萧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就是校园欺凌么？
莉莉停顿了下，低下头自嘲的笑笑，然后撩起耳边的发丝继续道：“那天刚好下雨，我的雨伞被那个女生弄坏扔掉，我只好淋着雨，走在大街上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忽然觉得很累，觉得活着很没意思，就直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路上很多人行人匆匆忙忙的回家，他们或许注意到我了，可是却没多看我一眼，我就那样又饿又冷的坐着，就在那个时候，忽然雨停了。后来才发现是我以为雨停了，其实雨还在下，只是我头顶多了一把雨伞，面前站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女，她很……很漂亮，与其说她是长的漂亮，不如说是感觉很漂亮，因为时间太长了，我也记不清楚她的长相。”
丁小钱眼前一亮，她听过一个类似的故事，是席志强曾经告诉他的，也是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少女。
丁小钱不由脱口而出：“这个少女身旁是不是还跟着一个中年人呢？”
莉莉面露出惊讶：“你怎么知道？”
“真的是？”
“嗯，是有一个中年人，那个中年帮着少女拎着东西，还撑着伞，毕恭毕敬的模样就像是仆人似得，钱钱，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难道说你也见过？”
丁小钱摇摇头：“那倒不是， 我只是听人这样说起过，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莉莉似乎觉得有些奇妙，想了想之后继续道：“我当时见到那个少女就惊呆了，只觉得少女身上散发一种干净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气息 ，接着就看到那个少女冲着自己微笑，缓慢的一字一顿的对自己说‘你会很勇敢’，说起来很奇怪，我感觉周围的雨瞬间停了，心底也徐徐升起一股暖意，就像是一下子被勇气充满了一样，等我回过神，少女和那个中年男人已经走远，我只好默默地在心底道谢，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彩虹。”
“后来呢？”丁小钱忍不住问。
“后来？”莉莉唇角浮起不明意味的笑意来：“后来我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没有人能欺负到我，之前弄坏我伞的女生，被我好好的修理了一顿，我才发现这个世界就是人善被人欺的，你要是强硬一点，就没有人敢欺负你。”
“所以你也是被少女帮助了吗？”丁小钱神情疑惑道。
听这两个人的描述，似乎对少女充满了感激，而主动帮助他人的少女，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或许是因为这个少女是丁小钱唯一知道的，具有能够洗脑他人能力的人，所以丁小钱默默的将她当成嫌疑人之一。
如果能够做到少女这样的程度，想必删除甚至是更改别人的记忆也不是一件难事。
更重要的是，虽然有两个人见过少女，可是这两个人却根本想不起来少女的长相，也不记得少女身旁跟着的那个男子的长相，这一点很像是刘德通所遇到的状况，无论如何也回忆不出当时那个占星师的模样。
从能力的角度上来说，少女有这个实力，不排除少女就混杂在黑棋战队当中，甚至也可能是幕后主使者那一边的人。
莉莉点点头：“算是吧，钱钱你说的那个被帮助的人是什么人呢？没想到少女竟然也帮助过别人，我还以为我算是独特的呢，不过仔细想想看也不太可能，我虽然学习心理学这么长时间，也跟了教授这么长时间，可是水平却还差得远，只能够稍微给某种类型的客人进行一下心理分析，远远比不上教授。”
丁小钱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那么，你后来又遇到过那个少女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按理说和心理学有关系的各界的翘楚，我都略微耳闻，甚至其中几个关系也很不错，但少女从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号，我想那应该算是个世外高人吧。”莉莉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些许遗憾。
“达到她那样的程度，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人？”丁小钱又问道。
莉莉想了想：“经过我的调查，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仅仅凭借着一句话就能催眠对方，把某种观念深深植入对方的人，只有三个。”
“哪三个？”
莉莉严肃道：“第一个，就是那个少女，第二个则是美国哈佛教授奥斯克 ，第三个则是意大利亚的斐济教授。除了这三个人之外，没有第四个人能够进入他们的境界。”
叶萧不由惊讶的张大嘴巴：“难道就这么点？”
莉莉脸上浮起愠怒：“这种事情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惊讶人数只少了，本来以为这么多人，全世界六十多亿的人，少说也都有个几百个，却没有想到只有那么点，和我想象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些。” 叶萧连忙道歉。
“能够在对方清醒的状态下催眠对方，本身具有这种体质的人就比较少！”莉莉补充道。
第423章 催眠术到底是什么
从莉莉那回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尽管莉莉再三挽留，还是被丁小钱和叶萧婉拒了， 于是两个人就在莉莉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坐车返回警局。
他们回局里的时候，办公厅近乎空无一人。
叶萧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大声道：“还是这样比较习惯点！”
丁小钱没说话，从在车上的时候就一直沉默不语，不过叶萧也习惯了，这几乎是丁小钱的惯例，当她沉默着不说话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是在思考案子，另外一小部分都是放空。
叶萧脑子转过弯，将椅子拉到丁小钱跟前，压低声音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个心理催眠术，是真的吗？”
丁小钱抬起头笑了笑：“我相信是真的。”
丁小钱虽然笑，但实际上心里并不轻松，她现在对那个少女非常感兴趣，可是偏偏两个当事人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模样，不过从这一点上来说，也能够证明刘德通遇见的那个占星师很有可能和少女之间有什么关系，甚至很可能就是少女本人。
周于哲这边的事情虽然没有着落，但至少也算有了个大体的方向，丁小钱不认为直接去周平那，周平会说出真相，所以周于哲的案件，暂时还是以抑郁症发作自杀结案。
“听上去有点邪乎，我看那个莉莉不像是什么善茬，怎么可能在学校被欺负呢？”叶萧随手翻着资料，一边随意道。
“她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好欺负的人，可是据她所说，她似乎是遇到了少女之后才改变了性格，所以也能够说的通，没有想到催眠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
“你和她关系很好吗？”叶萧继续问道。
丁小钱想了一下：“应该算是还好吧？”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她见到自己很热情，其实丁小钱对这样的友谊挺困惑的，因为这个时候的友谊完全是单方面的，是莉莉单方面对她，她是被接受者。
或许是她感情比较迟钝一些，暂时体会不出莉莉的心情，不过她也不是太爱计较的人，只觉得如果莉莉身份清白，为人也不坏，和她做朋友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叶萧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又问：“你和她的关系，同瑞瑞和你的关系，谁更好一点？”
“瑞瑞。”丁小钱不暇思索道。
“那你和瑞瑞之间，也没有像这样啊？”叶萧这就困惑起来，为什么丁小钱明明和瑞瑞关系好，可是看起来却不如莉莉和丁小钱关系好？
丁小钱一脸状况外，不知道叶萧在纠结什么：“所以呢？”
叶萧摇摇头，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倒不是在怀疑什么。
丁小钱不在搭理叶萧，想着刚才自己想的那些问题，丁小钱两只手绕在一起，不停做着小动作纠结着，接着忽然打开电脑百度起来。
丁小钱一钻进屏幕，就像是出不来了似得，完全沉溺在电脑当中，不得已叶萧凑过去看，才看到丁小钱打开第页面中探出的窗口。
“催眠术能够激发人体潜能吗？”
“催眠术能够让不会武术的人瞬间学会武术吗？”
“催眠术能够让人预知事物发生吗？”
“……”
还有很多，叶萧没有仔细看，直接帮丁小钱关上电脑：“师姐，我们不要看这些歪门邪道，不科学，到点了，该吃饭了，不然会的胃病，到点不吃饭这叫不遵守科学，催眠术在邪乎，它也不能管饱。”
“不能管饱，但是能治病啊。”丁小钱双眼放光，一板一眼的辩解道。
“治病？没听说过。”
“催眠术追究起来，也只是利用人类的潜意识，远古部落遗留下的一种巫术，就是利用这种潜意识，帮助人治疗疾病，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句话也可以放在这里形容。”
叶萧摇摇头表示听不懂：“先去吃饭，吃完饭在仔细研究一下。”
“嗯，对了，你准备加班吗？瑞瑞那边怎么办？”丁小钱想起了这件事情，一边朝外面走，一边询问道。
叶萧挠着头皮笑道：“瑞瑞让我留在这里全力帮你，那边一大堆人伺候着瑞瑞呢，她没事的，等案子破了，你和偶像去我家聚聚，瑞瑞一定很高兴。”
两个人正说着，江彧和司空锦刚好从外面回来。
“准备下班了？”司空锦顺口问道。
“准备吃饭，吃完饭回来加班。”叶萧回答着，脚下的步子却没停下。
“那刚好，我们也没吃饭，一起去吧。”司空锦不等叶萧反对，就自顾自的坐上了车。
叶萧顿时一脸无奈，丁小钱毫无反应坐在副驾驶座，似乎并不介意，可是叶萧却觉得很麻烦，他记性很好，是优点也是缺点，因为他不论什么事情都会无差别记忆，所以他很不想和不喜欢的人相处，因为这样会被迫的接受无用信息，占大脑内存。
江彧稍慢了一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坐上了车。
“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饭馆你们挑，到时候嗯……只要不是太贵，我可以请客，要是超出，我们就aa。”司空锦扒着后座位，几乎贴着叶萧耳朵道。
叶萧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行了行了，你赶紧坐好吧你。”
司空锦哈哈大笑，心情不错的样子。
丁小钱忽然道：“你们今天去了什么地方？是去了杨路的朋友那里吗，有什么收获？”
司空锦不禁愣了愣：“咦，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是丁小钱他们离开之后才商定的，按理说她应该不知道才是。
“你们有三个选择，一是杨路家，二杨路朋友，三杨路亲戚，亲戚那暂时不能去，能够选择就只有杨路家，和他朋友家，看你们应该是分成两组，高慕君擅长心理，又融汇人情世故，自然会去杨路家，而你们也就只能去他朋友那。”丁小钱淡淡的回道，说完之后用手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框。
司空锦没有说话，心里却写满了佩服，看来丁小钱的确有两把刷子，不过司空锦起了考验她的兴致，便继续道：“那你在猜猜我们调查回来的结果怎么样吧？”
丁小钱没回头，而是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司空锦和江彧脸上的表情，略微思考后道：“结果不错，他的朋友应该很和气，至少是表面上看起来很配合，能说的都说了，不过却露出了一点马脚，你们没有着急着当即审问清楚，而是打算放线钓鱼，对吗？”
丁小钱越说，司空锦脸上的神情就越惊讶，等丁小钱说完，司空锦的嘴巴已经张的能放进去一个拳头。
“你……你不会跟着我们去了吧？还是说江彧，对了，是不是江彧提前泄露给你了？你们没有暗中传什么短信吧？我看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肯定是这样的，江彧，快点给我看一下你的手机。”司空锦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司空锦这番话说出来，车上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司空锦也不知道是故意说得， 还是他说话从不过脑子，本身丁小钱和江彧之间就更尴尬了，结果他却大大咧咧问他们是不是私下联系，着实让人吃了一惊，正在开车中的叶萧也忍不住在后视镜中多看了司空锦一眼，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偶像不在这里，要是偶像在这里，想必画面一定很美。
“我没有，一直跟你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乱说话。”江彧咳了两声，严肃的推开司空锦的手。
司空锦对这个人才辈出的分局有些绝望了，丁小钱这么年轻， 推理能力却如此了得，不要说徐子谦了，就算是丁小钱，他未必能赢得过，想想自己来这的目的，司空锦不禁有点消沉起来。
“看来我猜中了。”丁小钱的语气就像是在路上捡到了一块钱，没有丝毫惊喜。
司空锦更加颓败。
到了地方一顿饭吃的也是索然无味，不管眼前的食物多么色泽动人，多么香气扑鼻，都提不起司空锦的兴致。
郁郁寡欢的回到警局，才不过六点半，几个人各忙各的，正巧杨路的尸检报告也送来了。司空锦抢先一步夺过来仔细的看，没几分钟便粗略的了解完毕，把尸检报告放在一边，接着双手环抱着胸坐在椅子上发呆。
江彧拿起文件，没有先看，而是递给丁小钱，问丁小钱要不要看一下。
丁小钱接过文件大致扫了一眼，只觉得和自己的判断差不多，看完之后换江彧看，江彧看完之后传给了叶萧。
“没什么问题，和之前的推测一样，还是那个黑衣男子杀得，动作干净利落，唯独不清楚的是为什么凶手一定要选在西山的公园杀害杨路，如果必须要杀死杨路的话，在看守所内动手之后离开，岂不是很安全，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停留在警局附近。”司空锦语气低沉道，在好不容易接受了丁小钱的天分之后，司空锦终于有了正形，决定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司空锦的这一番话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江彧跟着道：“之前丁小钱提出的那个观点我比较赞同，就是说杨路身上有黑衣男子需要的东西，黑衣男子这次来是杀了杨路，顺便取走那个东西，只不过不知道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么就暂定有个物品，用未知数z来代替，接下来的案子侦破的过程中，以z来代指黑衣男子想在杨路身上得到的东西。”司空锦继续低声道。
叶萧蹭了蹭鼻梁，忽然觉得司空锦好像变得有些靠谱了。
第424章 有几分道理
“然后呢？”叶萧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听司空锦意见的念头，感觉司空锦能够做到队长的位置，其实也不是徒有虚名，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曾经带过徐子谦一天的前辈。
司空锦拿起一只水性笔在手里转了几圈，笔停下来之后，司空锦抬起眼睛环视了一圈众人，这才开口继续道：“假设这个推理成立，也就是假设a，黑衣男子劫持走杨路，是为了取走杨路知道的z，同时杀掉杨路。然后还有第二种可能性，也就是说事情或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黑衣男子本来就打算在西山公园杀死杨路，这样做有一定几率会让众人知道，从而侧面宣扬警局的无奈，抹黑警察，动摇人心。也就是说是故意向警察进行挑战，甚至有逼迫警局透露出这个案情的意思，这就是假设b。”
叶萧微微挑眉，觉得有几分道理。
江彧虽然是特种兵，接受过一定量的训练，可是对于实战的破案经验，很明显不足，因此他稍微缓了两分钟，才疑惑道：“杨路尸体的发现地非常偏僻，如果不是那个老爷子忽然心血来潮跑去假山水池旁边，恐怕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发现，所以假设b好像不太能成立。”
“不，不是。”丁小钱忽然开口，连声否决江彧的意见。
江彧抿了下嘴，没有出声。
“如果按照假设b推测的话，他跑到假山附近动手是因为假山附近刚好没有监控器。”丁小钱一口气迅速说完。
“没错。”司空锦眼中充满着赞赏之意，冲着丁小钱连连点头：“我的确是这个意思。”
“那这样一来就有两种可能性了，假设a和假设b，可是凶手的意图是什么呢，只是单纯的接受了上面的指令吗？这个上面又藏在什么地方，这是迄今为止第二起国际象棋杀人案件，这两起案件是否有一定的联系？ ”司空锦看着丁小钱继续问道。
“黑衣男子杀死杨路的动机可以分成假设a和假设b，那么这两起案件的猜测，也应该可以分成假设a，和假设b。”丁小钱想了想，顺着司空锦的话说道。
江彧坐在一旁眉头微皱起来，他本想由他来梳理案情，让丁小钱刮目相看，结果倒是司空锦让丁小钱刮目相看起来，江彧想着不能再忍了，要主动出击，所以丁小钱刚说完话，江彧就顺口接上：“这两起案件的假设a和假设b分别是什么？”
丁小钱的视线放在江彧身上，淡淡的点头示意，接着刚准备开口，却被司空锦截断。
“我认为假设a应该是丁小钱提出的观点，也就是整个棋局的观点，黑棋指的是敌对方，而白棋指的是警察，杨路之所以会死，是出自幕后主使者定下来的规则。那么与之相对应，假设b应该是一起无意串联到了一起的杀人案件，也就是说两个案件实际上并非是同一起连环杀人案件。”司空锦打断丁小钱的开口，侃侃而谈起来。
叶萧恍然大悟，接着又问：“这样的话，假设b到底是怎么 一回事呢？”
司空锦看了一眼叶萧，叹了一口气回应道：“王建峰的案子在最前面，这件事情有登过报纸，可以猜测有人模仿王建峰的案子，故意准备了黑棋和白棋，在杨路被抓捕的时候杀他灭口，也许是因为别的不可告人的原因。”
“原来如此。”叶萧点点头表示认同。
江彧有点坐不住了，说了半天的话，他还没能够表现出一句，本以为司空锦大大咧咧不想事，谁知道忽然变了个模样，一个案子分析十分细致，和之前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所以，是从杨路的朋友那得出的新的思路吗？”丁小钱唇角似乎带着浅浅的笑意。
司空锦点点头，笑道：“瞒不过你。”
两个人之间像是高手过招一般，在旁观着叶萧和江彧看不见的地方，已经进行过一次比试，一直到现在才稍微展露出一些苗头。
司空锦是性格好强的人，论推理能力，他实际上并不比徐子谦差，只是徐子谦刚来的时候，他错误的估计了徐子谦的能力，结果被花式打脸，弄得颜面无存。
而徐子谦仅仅只当过他一天的徒弟，现在回想起来，司空锦才发现当时徐子谦就一副拽不拉几的臭屁样，在当他徒弟的那一天，甚至连师父都没有叫过。
离开分局之后，司空锦依旧耿耿于怀，千方百计的想要给徐子谦一个下马威，谁料徐子谦根本不在意他的撩拨，从来不反击，而是无视，这可要比反击杀伤力强大一百倍，就在司空锦觉得自己没办法下手的时候，机会来了，徐子谦去了帝都，这里就剩下徐子谦的夫人，司空锦决定就算不能给徐子谦一点颜色看看， 也要用智商碾压一下他老婆，以解心中那口恶气。
但让司空锦没想到的是，徐子谦的这个老婆也很不简单，仅仅从自己的表情上，以及一些小细节方面就能够判断他去做了什么，有什么成果。这让司空锦燃起了斗志，吊儿郎当的心态顿时烟消云散。
“我们今天是去见了杨路的朋友——李大明，李大明年纪三十二，和我差不多呢，不过他可比我显老，个子也比我矮。”司空锦说到这故意挤眉弄眼，叶萧一阵白眼，丁小钱则装没看到。
“接下来，我要说重点，也就是会让我联想起假设b的重要原因。”司空锦恢复方才的严肃神情：“他的这个朋友，交代了杨路的一个癖好，那就是好赌，他和家里人关系很不好，也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好赌了，不管给他多少钱，他都能输的精光，就差没把自己输了，不过也是奇怪，杨路虽然好赌却似乎很有节制，因为他从来没有因为好赌欠债被人追打过，每次都是见差不多就收住。”
“他朋友也出入那种场所吗？”丁小钱问道。
司空锦摇摇头：“偶尔吧，杨路家庭条件在这几个人当中算是非常好，所以说杨路能输得起，但是他输不起，所以他就不碰，根据这个李大明的说辞，说是杨路为人比较大方，经常带他去，他也只是在一旁看着，碰都不会碰一下。”
“好赌这一点，有什么问题吗？”丁小钱试探的问道，总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很简单。
“有问题啊，之前以为是他有节制，后来发现他实际上是被人包养了，是包养他的那个人给他的钱。”司空锦淡淡的道。
“……”叶萧张了张，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
丁小钱眨巴着眼睛，似乎没听明白司空锦的意思，司空锦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耐心的重复了一遍：“他呢，是同性恋，被富商包养了，富商很宠溺他，给了他很多东西，也给了他不少钱，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似乎和那个富商闹掰了，接着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去当了个董事长，偶尔他手痒痒的时候，还是会去赌场，但是不会去下。”
“同……同性恋？被包养？”叶萧好半天才合住嘴，同性恋他懂，被包养也听说过，可是还是第一次听这两件事合在一起，所以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的。”司空锦用力点头。
“所以他有可能是得罪了富商，或者别的什么人吗？”叶萧缓过来劲，谨慎的询问道。
司空锦歪着脑袋想了想：“有这个可能性，可能性不低。”
“那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杨路手上掌握着富商、或者别的什么人的z，本来如果我们不动杨路，很可能他不会死，可是我们一动杨路，那些人就着急了，想要拿回z，刚巧得知王建峰国际象棋杀人案件，便故意带了象棋，伪装成杀死王建峰的凶手。”丁小钱脑袋转的很快，虽然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件，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并且做出了分析和推测。
司空锦听着忍不住的赞叹：“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样想是有道理，也有可能，只不过可能性很低，因为我们现在并没有证据。”江彧平静的道。
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机会。
“先提出所有的可能性，在根据各种时间地点条件的制约，pass掉一些可能，接着认真重点调查那些有可能的，这样不就好了吗，趁着时间还早，不如在推测一下可能导致杨路死亡的各种原因，总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叶萧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丁小钱旁边的办公桌上，这边没有多余的椅子，叶萧干脆直接半坐在办公桌上，双手环抱住胸大声道。
“那倒也是。”江彧竭力装出一副淡然的神情回应道，这样看来实际上办案程序，要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
“杨路的青梅竹马有去问过吗？”丁小钱继续问，并不在意和案件关系不大的事情，甚至直接忽略掉了和案件无关的声音。
丁小钱和司空锦的密切配合程度，让江彧颇为恼怒，本想着和丁小钱两人商讨案情就这样被司空锦给搅黄了，脾气再好也没有办法忍耐下去，江彧琢磨着让司空锦再次拒绝和丁小钱说话，不过一时半会似乎没有什么好的理由。
第425章 发生了什么事儿
丁小钱问话的期间，高慕君和席志强意气低沉的回来，原本总是从容淡定的高慕君，脸上罕见的冷若冰霜，好像是碰了壁。
“你们的表情不太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司空锦看向两人。
高慕君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情绪不佳的样子。
“被赶出来了。”席志强一路快走，早就热的不行，于是一边说，一边脱衣服。
“什么？被赶出来了啊？哈哈哈哈你说说你们是怎么被赶出来的？”司空锦不顾形象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好像从来都没什么紧迫感，只有在讨论案子的时候能够严肃几秒钟，这个时候听到这件事，立刻就绷不住了。
席志强无奈的摇摇头：“他们家的关系有点奇怪，我们找到他家的时候，开门的人似乎是他哥哥。”
“他哥哥很奇怪吗？”丁小钱忽然插口问道。
席志强想了想，点点头：“是很奇怪，资料上明明显示他哥哥是肾脏科的医生，医生平时应该是很忙碌的职业，可是今天明明是工作日，又不是下班时间，他哥哥却呆在家里。”
“或许是调休请假都有可能。”叶萧插嘴道。
席志强看了一眼叶萧，眼中的困惑之色并未消失：“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他哥哥脸色很古怪，我们进去之后， 才发现他父母也在房间，而且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好像在等待我们到来似得。”
“他父母在家不是很正常？算算年纪应该也差不多退休了吧。”司空锦忍不住道。
席志强摇摇头：“两个老人表情很奇怪，像是隐瞒了什么事情，神情带着丝躲闪的意味，每当你去看他们，他们就躲开，可是不看他们，他们又会死死盯过来。”
“也许只是觉得好奇，他哥哥放你进来的时候，知道你们是警察吗？”司空锦又问。
席志强想了想，面露出惊讶：“好像并没有，我本来打算自我介绍一下的，当时高慕君接了个电话，所以是我来自我介绍，结果他的那个哥哥就阴沉着一张脸，我忍不住吓了一跳，忘记要说什么，而那个人就直接让我进来了。”
“随便让陌生人进来？这家人心够大的。”叶萧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听到这忍不住随口吐槽。
“嗯，想来也是奇怪，他哥哥直接带我们来了客厅，让我们坐下，之前不是说他们好像在开什么会议的样子，每个人神情都很严肃，等坐下之后，他父母才看向他哥哥，问我们是谁，他哥哥回答说是杨路的朋友。”
“那你们怎么说？”叶萧继续问。
席志强皱着眉道：“我怀疑他们好像知道关于杨路的事情，也知道我们是奔着杨路来的，所以才神情不佳，我们接下来自我介绍说是警察的时候，他们表情也不是很惊讶，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反感更多些。”
“他们知道自己儿子的事情？”叶萧皱着眉猜测道。
席志强依旧摇摇头：“看起来好像是知道，因为他们家的气氛很消沉，可是仔细看，又感觉好像并不知道，因为后来我们在说关于杨路的事情的时候，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然后呢？”司空锦继续问。
席志强抿了抿嘴：“我们说完之后，表示想进一步了解一下关于杨路的情况，然后就被轰出来了。”
“这？”司空锦有些不能理解：“他们太伤心情绪失控？”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还是第一次，我们通知他们有时间来取他们儿子的尸体，他们脸色一下就黑了下去，当我们问关于杨路的事情，比如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或者杨路一般和谁接触，他们就翻了脸，接着就赶我们走，还说我们再不走，就要报警。”席志强无奈的道。
“你们不就是警察吗？他们怎么还那么说，难道是不相信你们是警察？”司空锦觉得莫名好笑。
高慕君接口道：“明天我们会抽个时间再去一趟，你们那边呢？刚才进来的时候，你们好像在讨论什么问题吧？”
“哦哦对，刚才我们讨论是……杨路的青梅竹马。”司空锦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转过去看着丁小钱：“青梅竹马是听李大明谈论的，因为我们是先去找了他那个青梅竹马，但是没有找到人，接着才去找了李大明，问到了一点关于青梅竹马的事情。”
“那他那个青梅竹马是怎么回事？”丁小钱继续问道。
“杨路的那个青梅竹马一直和杨路关系很好，小时候见面到没有那么频繁，也是最近几年交往比较密切，按理说杨路和李大明关系也很不错，可是李大明却不知道杨路和青梅竹马都做了些什么，只知道青梅竹马这几天出差，估计要等到明天下午三点左右才到江北机场，需要到时候在联络。”司空锦回道。
叶萧长吁一口气：“这不等于没什么进展吗？”
司空锦双手环抱着胸：“也不能这么说，这案子都是一步一步的破的，想要一天就出来结果，那是不可能的。”
“对了，丁小钱，你们下午去了什么地方？”司空锦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下午丁小钱和叶萧是分头行动，并没有参与他们的分工。
“一些之前案子的收尾工作。”丁小钱面如常色道。
“之前的案子？”司空锦试探着问道。
“只是一些收尾的工作而已，基本已经结案了，我只是想知道这些案子彼此之间是否有联系。”丁小钱解释道。
司空锦想了想接着问：“那明天你和我们一起行动么？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个小组的……”
江彧听到，狭长的凤眼不由微微眯起，略期待的望着丁小钱。
丁小钱看了一眼叶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叶萧顿时了然，接过话茬：“我们是分成两个小组的，你忘记了吗？你们用你们的方法破案，我们用我们的方法破案，我们可代表着分局的尊严。”
“啧啧啧，这话说的，我们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解决这个案子么，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们 。”司空锦笑呵呵道。
“那就好咯。”叶萧也跟着笑，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丁小钱跟着徐队许久，想必学到了不少，所以破案方式也有些相似，徐队也是喜欢单独行动的人呢，不奇怪。”高慕君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便在中间打着圆场。
司空锦松开眉头笑笑：“也是，不过呢，我先把话放在这里，我一定会尽快的解决这个案子，以最快的速度破案。”司空锦说着站起来，显得意气风发，方才丁小钱和叶萧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爽，他感受到了不信任，所以有些不悦。
“你随意，时间不早了。”叶萧看了眼表，简单收拾了下桌子上的杂物，绕到丁小钱面前：“我送你回家。”
“嗯。”丁小钱拿起公文包和外套。
“那么我们先走了，你们随意，不用在意我们。”叶萧冲着司空锦等人，打了个招呼，转身和丁小钱离开。
两人离开之后，警局显得空档许多。
司空锦气恼的拍了下桌子。
高慕君自然明白司空锦为什么会生气，司空锦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不想事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他表面上把徐子谦叶萧等人当成竞争对手，可心里却把他们当成伙伴。
因此叶萧在拒绝详细说他们今天去做了什么的时候，司空锦自然会感到失望。
“徐子谦也是这样的人呢，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的时候，他很少会对别人讲述关于案件进程，现在想想可能是当时他也摸不清楚自己得到的信息是否是真的，如果得到的信息是假的，做出的判断也很可能具有一定的误导性，在这一点上，丁小钱和徐子谦很像，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徐子谦在局里就收了丁小钱和叶萧两个人做徒弟，所以丁小钱和叶萧的行为，和徐子谦或多或少有些相似。”高慕君淡淡说着。
司空锦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这是他们破案的方式？这样太好笑了点吧，就算他们在怎么想要保守秘密，可他们私下还是会讨论案情吧，这分明就是对我们不信任，江彧你也说句话啊，丁小钱不是你看上的女人吗？她怎么这个态度？”
江彧冷不丁被叫到，又听到这一番话，顿时脸色一黑。
司空锦像是读不懂风情，无视越发凝重的气氛，继续道：“那个叶萧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和丁小钱关系那么亲近，丁小钱不是已经结婚了吗？难道徐子谦不在意这些吗？我看那个叶萧也不是什么……”
“够了。”江彧停不下去，黑着脸转身离开。
司空锦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为什么忽然黑脸？”
高慕君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叶萧早就结婚了，孩子都有了，而且你当着江彧的面说这些事情，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徐子谦那边的事情你还是不要乱掺和了，专注案子上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要走了。”
“我送你！”席志强连忙道。
高慕君冲着席志强微笑着点点头，两个人并排走出警局，只剩下司空锦一个人在空档的办公厅若有所思。
第426章 详细的记录中寻找蛛丝马迹
丁小钱回到家，打开笔记本，在上面详细的写下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上次莫名忘记那件事情之后，丁小钱几乎会把所有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全部完整的记下来，以防止自己再次失忆。
今天去了莉莉那，虽然没有像丁小钱希望的那样，解决她想知道的问题，至少了解到两点。
一，周平当天说的话，是周于哲死亡的关键，尽管她确定周平并不会对她讲真话。
二，莉莉和席志强都曾在异国遇见了那个神秘少女，并且都从神秘少女那里获得了力量。
莉莉在异国遇见的事情让丁小钱很感兴趣，而且莉莉说的话也符合了丁小钱之前的猜想，只是想是想到了，要从何处入手，切实的证实那些猜想是真的？
灯光之下，丁小钱托着腮想着关于催眠术的事情，又想起了当天在刘德通身上做的实验，反复思考后，丁小钱得出结论，关于催眠的这件事情需要放一放，至少现在知道了案件的关键——神秘少女，如果能想办法知道少女的真相，了解少女现在身在何处，说不定许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丁小钱的视线落在手旁的厚厚的卷宗上，卷宗上标记这岛村农家乐主人失踪案件，心中一动，拿过卷宗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
岛村之前都是徐子谦在处理，丁小钱也只听了个大概，还没有从头仔细的梳理一遍，现在有了时间，虽然很晚，丁小钱却没有困倦之意。
岛村案子发生蹊跷，根据卷宗的详细记载，丁小钱反复看了两遍才完全理顺。
徐子谦是无意间得知了岛村的事情，所以决定去岛村看看，因为岛村居住的人，很有肯能是参与刘德通杀人案件的凶手，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岛村的人真的是帮刘德通动手杀人的那些人，那么那些人很可能和江彧有一定的关系。
而徐子谦找到了岛村，也曾经听到过岛村居住的居民提到过关于江彧的名字。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因为顺着岛村揪出来的握有产权的人是杨路，可杨路和江彧八竿子也打不到关系。
没等调查清楚杨路和江彧之间的联系，杨路就被黑衣男子杀害，而此时江彧也顺理成章的进入警局，作为临时刑警，这未免有几分古怪。
更为古怪的是之前生活在岛村的那些青壮年们，明明年纪不大，却呆在岛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接待游客，死守着一小片被河水环绕的土地，实在有几分奇怪，如果是为了钱，也能理解，可是岛村的年利润很低，并没有足够吸引那些青壮年的可能。
如果敞开猜测的话，根据这些事情之间细微的联系，丁小钱认为这些青壮年是被圈养的兵，随时等待着主人发号施令，而岛村不过是用来掩饰这么多人的一个极好的理由。
徐子谦第一次去岛村的时候，如果不是有人说漏嘴，说出了江彧的名字，徐子谦恐怕也不会去第二次。
可第二次去，岛村的那些人像是接到了命令，做了完全的准备，决定要除掉徐子谦，关于这一点，丁小钱只能认为是徐子谦第一次去的时候，被岛村的真正的主人知道了，岛村的主人视徐子谦为眼中钉，下了杀意，接着召集了所有岛村驻守或者没在岛村驻守的青壮年，等待徐子谦再次到来杀掉他。
这里所说的岛村的主人，并非是名义上，法律意义上岛村的主人，因此不是在说杨路，杨路只不过是个傀儡，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
对岛村的主人来说，可惜的是没能够准确的估计徐子谦的战斗力，所以徐子谦和小胡侥幸逃过一劫。
第二天岛村的青壮年全员消失不见，甚至包括已经死了的尸体。
岛村地势偏远，市区内通往岛村的也就两条路，一条从北边，一条从南边，案发当时岛村周围并没有看到容量较大的车辆，但从记录上能够看出来，当时围绕着徐子谦和小胡，想要杀掉他们的人数保守估计有五十个人。
这么多人的话，想要离开岛村，如果用的是小车，一定是浩浩汤汤，如果用大车，那么更容易看出来，只需要调出通往岛村的路段的视频就能够判断出来，时间 车型，应该很快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丁小钱咬着下唇，灵机一动，将这件事情总结式的记了下来。
除了路段的监控视频之外，丁小钱对岛村留下的孤寡老人以及小孩也很在意，青壮年离开的时候留下了孤寡老人和小孩，他们和青壮年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或多说少应该也知道点，而当天解救回来老人小孩之后就送老人小孩检查了身体，各自安排在敬老院或者福利院。丁小钱决定抽个时间过去看看。
这一条，丁小钱也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理顺了思路之后，丁小钱站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瞄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三分，丁小钱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么晚了，就在她准备去睡的时候，手机忽然连着震动了两下，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信封，有新信息。
丁小钱好奇的点开，才发现是一条彩信，丁小钱心生出不祥的预感，上一次接到彩信的时候还是在二哥的婚礼上，那次的内容是徐子谦和一个女人举止亲密，那么这一次会是什么内容？
丁小钱指尖轻轻滑动，一张照片慢慢的出现，丁小钱慢慢的向下拉，是一张颜色较为暗沉的照片，仔细看了看，像是在酒吧，吧台旁边坐着一个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旁边贴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
是谁？丁小钱有点困惑，觉得这个背影很眼熟，又不能确定。
继续向下拉，出现了第二张照片，照片上的黑衣男子侧过身，双手抱着那个女人，丁小钱不由瞪大眼睛，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她绝对绝对不会认错，照片上的黑衣男子正是徐子谦！
这两张照片拍的极为暧昧，如果是不知道实情的人，恐怕会认为两个人之间是缠绵的情人关系，尤其是黑衣男子微微低着头，只能看到灯光打下来，精致的侧颜，却看不出男子有什么表情，而女人则生娇百媚的靠在男人怀里，在加上地点是在酒吧的吧台。
丁小钱控制不住手抖，倒不是因为这照片太过暧昧。
她完全不觉得徐子谦会是在外面偷腥的人，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去发怒，或者伤心，或者去质问徐子谦。
丁小钱手抖是因为……害怕。
像是想到了什么，丁小钱点开手机，试着去拨了发这条短信的电话号码，手机那头是彩铃，号码归属地是帝都，然而并没有人接电话，彩铃只是响了几秒，就被那边的人快速的压断。
丁小钱不死心，立马重复再拨，对面便始终都是忙音。
那个人就在帝都！那个人跟着徐子谦去了帝都！那个人现在就在徐子谦身边！丁小钱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意味着，徐子谦可能随时有危险！
丁小钱顾不得多想，直接编辑了一条短信，让徐子谦注意身边的人，接着把照片转发给徐子谦。
做完这些事之后，丁小钱捧着手机愣愣的坐在床上，心情紧张的等着徐子谦的短信。
大约三分钟，徐子谦回了一个收到，丁小钱才稍微安下心，可是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就在丁小钱依旧担心的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又收到了徐子谦回的短信，仍旧是两个字——放心。
丁小钱冷静了许多，看到徐子谦回的短信，安心不少。
这次发徐子谦照片的人应该和上次一样，都是拍徐子谦和其他女人亲昵的模样，可是到底是为什么？
沉迷于布局的幕后主使者，应该没有这种小心思才是，可除了幕后主使者又会是谁呢？
那两张照片显然不是无意间的抓拍，而是很耐心的等待，而且很仔细的选择了角度，丁小钱回忆着脑海中的画面，又拿出手机仔细的看了看照片。
第一张照片上的徐子谦，是正对着吧台，吧台里面是一个调酒师，调酒师正在认真的调酒，而徐子谦的双手放在吧台，后脑部有些微微后仰，像是正在喝酒。
这个时候旁边的女人转过头，一脸迷醉的望着徐子谦，眼里隐约带着光亮，眼角的余光则在看着调酒师。不，不对，还有一个人在。丁小钱点开照片，不断的放大，终于在柜台旁边发现了半个男人的轮廓，只是拍的时候遮挡住了，不仔细看看不清楚。
重新看女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得意，又有点报复的意味，所以或者说，女人扑向徐子谦，并不是为了徐子谦，而是为了让那个被遮挡住的模糊的男子嫉妒？
在看第二张，徐子谦伸出手，乍一看像是在回抱女人，可放大一看才发现，自始至终徐子谦的手都放在自己衣服上，而女人的手则紧紧的抓住徐子谦的衣服，也就是说徐子谦只不过想把自己的衣服扯回来而已。
丁小钱不由皱起眉头猜想，发这些照片的人无非是想自己误解什么，从照片上也看不出拍照的人想要伤害徐子谦的意图，如果那个人想要伤害徐子谦，或许早就动手了，可是并没有。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时隔这么长时间，又再次卷土重来？而且这不是第一次，这是第三次了。
第427章 那个人来了
“那个人又来了！”
徐子谦忽然收到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是丁小钱发来的，他刚想问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又紧接着来了一条彩信，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照片，徐子谦不禁愣住，在加上丁小钱的话，徐子谦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次的事情。
他相信丁小钱不是怀疑他，只是担心他的安危，因为徐子谦也有些没想到，甚至没有察觉到会有人跟踪他。
知道他这个时候会在这家酒吧，知道丁小钱的手机号码？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都让人不得不仔细考量一番。
因此徐子谦不动声色的回了一个收到，接着想了一下，又回了个放心，让丁小钱不要担心他这边的事情。
调酒师豆子终究还是没忍住，主动走过来压低声音道：“我还是想请你帮个忙。”
徐子谦看了看豆子，目光集中在豆子身后的光滑镜面上，从镜面能模糊的看到身后的场景，这家清酒吧不大不小，虽然已经是午夜了，可是人还是很多，距离女人扑在他身上差不多过去三十分钟，而距离丁小钱收到短信也只不过三五分钟，这点说明那个拍照的人，很可能在现场，但也有可能已经离开，镜面反射上的人影当中很可能有那个人，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这些人当中的哪一个？
在豆子看来，徐子谦是故意忽视他，他知道，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很复杂，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徐子谦好像很可靠，就是忍不住想请求他帮忙。
对于徐子谦来说，豆子虽然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可从接收到照片这一点，徐子谦忽然觉得深深的担忧，即便是他也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他，并且还抓怕了他的照片，也就是说他的身边，或者丁小钱的身边也一样，隐藏着数个身份不明的人。
如果之前徐子谦还没有特别的感觉，那么现在徐子谦已经察觉到了，这是一场敌人在暗，他们在明的战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潜伏在看不见的地方的人就会站出来捅他们一刀，如果他们想做，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他们想要做什么，他们最终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现在徐子谦一点头绪也没有。
所以徐子谦对豆子，还有这个女人的事情很好奇，可现在也忍不住决定集中一下注意力，全力放在调查关于王建峰的事件上，争取早点了解清楚，早点回到江北。
想到这，徐子谦放下酒杯，打算离开。
豆子一直在旁边耐心的等待着，可徐子谦似乎一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直到徐子谦放下酒杯准备离开，豆子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抓住徐子谦的袖子。
徐子谦冷着脸转过头，他身高比豆子高出半个脑袋，在加上豆子身子前倾，更加显得徐子谦高高在上。
徐子谦的目光像是冷冰冰的鹰眼，让豆子忍不住心跟着一抖，可不知道为什么，豆子咬咬牙，还是坚定的低声重复道：“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徐子谦甩开豆子的手，冷漠的看了豆子一眼，连话都懒得说，转身离开。而此时刚巧来了两位客人，开始点酒，豆子看看走远的徐子谦，又看看不断催促着点单的客人，最终还是无奈的选择了留下。
出了酒吧，徐子谦并没着急朝着家走，而是转了个弯，进了酒吧拐角。
如果跟踪他的人还在，那么看见他离开，应该也会起身，徐子谦耐心的等了下，果然看见一个身着黑衣，还披着黑色头巾的人急匆匆的走出来，还着急的四处望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那个人看上去身材纤细，因为穿的一身黑，甚至连头发和脸都被遮掩住了，所以有些判断不出是男是女，直到徐子谦走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极为纤细的手腕让徐子谦一下子就判断出对方是个女人。
“你是什么人？”徐子谦冷声逼问道。
女人只露出一双眼，原本焦急的眼神在看见徐子谦的那个瞬间猛的一缩，接着下意识想躲。徐子谦在感觉到对方是女人的时候，稍微收了收力气，结果女人一抬手，竟然挣脱了，徐子谦只来得及夺走女人的手机，回过神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口。
好快……才不过一秒钟，女人竟然不见了，徐子谦连忙朝着女人消失的地方追过去，来来回回在街道上转了好几圈全部搜寻无果，这才无可奈何的离开。
徐子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所以并没有惊动到家人，悄然无息的回到自己房间，徐子谦开始研究起刚才抢到的手机。
从女人的眼眸中透露出的神情能够看得出，他并没有抓错人，而且女人行动灵敏，看来身手也很不错，接下来就要看看这部手机当中是否有玄机。
点进相册的瞬间，徐子谦就快要惊呆了。
一共三百多张照片，竟然都是不同角度的自己，丁小钱转发回来的那两张也在其中，手机的照片日期显示是从江北机场开始就有，也就是那个女人是从江北机场开始一直跟着他的。至少是从江北机场开始，使用这个手机拍他的。
在翻开已发送的彩信，果然有一条是发给丁小钱的手机号。可是那次事件之后，丁小钱明明换了手机号，为什么女人还是会知道丁小钱的手机号呢？
还有为什么？徐子谦非常想不通。
为什么要一直跟踪他？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毫无察觉？
徐子谦自认为自己算是感觉灵敏的人，可是在那个女人偷拍的他的时候，他却一点也没有察觉，不过那个女人好像并不打算对自己出手，否则的话她在暗，他在明，即便杀不了他，也会伤到他，可是女人并没有动手，那么女人的目的是什么？
照片几乎每隔两三分钟就会拍一张，就像是监控器似得完整的记录他的行踪，徐子谦在计程车上的那段时间中，女人会拍计程车的车尾，车尾的窗户上甚至隐约能够分辨出徐子谦的脑袋。
如果当时女人有杀意……她完全可以动手，而处于未察觉状态的徐子谦，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徐子谦开始回忆起女人的模样，女人身材高挑纤细，动作灵敏，从裸露出来的脸部皮肤能够判断对方异常白皙，甚至睫毛都是浅金色的，可长相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别的种族的人。
他之前有见过这个女人吗？徐子谦把脑海中有印象的人想了一圈，确定根本没有这样的人。
那么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
徐子谦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想要调查女人，却对女人知之甚少，皮肤异常的白应该可以算一个切入点，去机场查一下当天和他同班飞机，坐在自己左侧后座的人是谁，或许就能够明了。
夜渐渐深了，徐子谦也逐渐觉得困顿，于是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下楼的时候，徐子谦的忽然出现把正在吃早饭的徐子谦的父母以及徐子豪和小草吓了一跳。
“哥？”徐子豪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眼睛没花吧？”徐子谦的母亲放下插着鸡蛋的叉子，以为自己眼睛花。
徐子谦淡淡道：“是我，别揉眼睛了。”
徐子豪的腿伤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没有撤掉石膏，但好歹能够凭借着一己之力站起来，只见他喜忧搀半道：“哥，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你怎么会忽然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呢？难道是那边遇到了什么事情吗？哥……你不会是……不会是和嫂子吵架了吧？”
徐子谦的母亲听到这连忙道：“别问你哥那么多问题了，子谦吵架了就吵架了，吵架我再给你找个乖一点的，快过来坐下，今天刚好做的有些多，你先吃点饭再说吧。”
“不用了，我出去吃。”徐子谦本想坐下吃饭，可是想到如果坐下的话，她又开始要给他张罗这个张罗那个，为了耳根清净，他还是决定出去。
徐子豪费力的走过去语重心长道：“哥，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不会真的和嫂子出了什么事情吧，我觉得呢，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相互包容，有什么大事小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闹着回娘家？”
徐子谦不由语塞，无奈的瞥了一眼徐子豪：“回去吃你的饭，不要胡思乱想。”
“这么说你和嫂子没事？”徐子豪顿时反应过来，龇着白牙笑呵呵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回来干嘛呀？”
徐子豪一副比起徐子谦，更在意丁小钱的模样，虽然看着有些火大，但说实话，徐子谦却很高兴他真心接纳了丁小钱。
“别问那么多。”徐子谦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
徐子谦的母亲坐不住了：“你一回来就走，早饭也不在家里吃，这样像什么样子。”
徐子谦顿了顿刚想说话这个时候父亲忽然开口：“算了，你别这样了，小孩好不容易回来，你就别在旁边唠唠叨叨，他都多大了啊，还不能自己做点想做的事情吗？”
徐子谦的母亲还想说点什么，可徐子谦的父亲一再用眼神示意，她也只好改口：“那你早去早回。”
“嗯。”徐子谦点点头，出了家门。
第428章 绝对不是巧合
简单吃了个早饭，徐子谦四处转了转， 比起之前徐子谦更为警惕，并未发现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黑衣女人，算着时间差不多，徐子谦回到家整理了一下钓鱼的工具，下午五点左右开车去了薛安城的酒吧。
可当徐子谦到了地方，薛安城的酒吧已经被警察团团围住，警戒线外面全部都都是人，徐子谦停好车下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此时，从门口走出来一个拿着对讲机的年轻男子。
那个人徐子谦正好认识，是曾经一同读一个专业的同级生，毕业之后很多年没见，徐子谦还是愣了下想了半天，才忽然想起来是熟人。
“黄寒，发生什么事了？”徐子谦走到那人身边问道。
那个人看了一眼徐子谦，似乎没想搭理徐子谦，可是转过头却觉得他好像很面熟，便又回头看了一眼，接着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浮起一抹惊讶：“徐子谦？”
“是我。”徐子谦像是老朋友似得拍了拍黄寒的肩膀：“好长时间没见你，原来你现在就在这边当警察啊。”
“嗯……”黄寒显得有些羞涩，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警察而已，而徐子谦却是徐家有名的大少爷，毕业这么多年，徐子谦现在应该坐拥亿万吧。黄寒为他和徐子谦之间悬殊的地位感到怅然。
徐子谦觉察出黄寒的拘谨，但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黄寒整个人气质萎靡了一点。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徐子谦问道。
黄寒整了整衣袖，尽量平复下心情：“哦，是一起命案。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昨天和老板约好了，准备一起去钓鱼的。”
黄寒愣住了。
“怎么了吗？”徐子谦问道。
“真是不巧……死者就是酒吧老板。”
这次轮到徐子谦愣住了：“他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还在里面吗？我想进去看一下。”
“嗯，可以。”黄寒点点头，带着徐子谦进了酒吧，之前两个人虽然不算关系很好，但也算是点头之交，况且对于黄寒来说，能够巴结到徐子谦这样地位的人，已经很难得了，因此虽然徐子谦是外人，但黄寒还是带徐子谦进入现场。
和晚上的夜场不同，白天空空荡荡，显得更加落寞，楼梯口站着几个警察，似乎在讨论什么问题。
“小黄，你怎么进来了？”楼梯口站着的几个警察，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忽然抬起头问道。
黄寒脸色微红，他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警员，原本应该站在门口看守警戒线的，的确不应该进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又鬼使神差答应徐子谦带他看看死亡现场。
不过没等黄寒开腔，徐子谦便走山前掏出自己的警员证道：“你好，我是江北平山区分局刑警大队队长徐子谦，这次回来是想就王建峰案件进行调查，死者酒吧老板薛安城是王建峰的好友，本想对薛安城进行一次盘问，没想到他遇害，我想进一步确认一下死亡现场。”
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仔细的看着徐子谦的证件，又看了看徐子谦，嘴里小声嘟囔着：“是平山区分局的啊，都不是一个地方的……”
话没说完，中年男子旁边的矮个子男子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对他耳语一番，中年男子的脸色顿时一变。
“噢……原来你是，你是……你当然可以上去看，你在平山区分局就被誉为有名的神探，我也多少有点耳闻，这次能够得到你的帮助，想必一定会很快破案的。”中年男子不知道听了些什么，看着徐子谦的眼神意味深长，语气也变得殷勤了许多。
徐子谦点点头，径直走上楼梯：“是在上面对吗？”
“是的，我带你上去看看。”中年男子连忙上前两步，伸出手自我介绍：“巧了呢，我也是刑警队队长，不过我是二队的，我叫梁启，多多指教啊。”
徐子谦微微点头，但并未把手从袖子底下生出来，而是面无表情的继续朝上走去。
梁启尴尬的收回手：“这个薛安城死的有些古怪……”
徐子谦没有开口搭腔，一路上沉默无语，从楼下到楼上不过二十多层台阶，却让梁启觉得这是他这辈子上过的最漫长的台阶，徐子谦看起来很难讨好，不过也很正常，又有钱又优势，不是那么勾搭上的人。
转眼之间，人就到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薛安城的浴室，他双目微张着，以泡澡的姿态****躺在浴缸中，心脏的位置被剖出一个坑，心脏滚落在肚子上。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僵硬，看来死了至少十个小时以上，又从徐子谦离开酒吧到现在的时间判断，薛安城的死亡时间应该在10-12小时在之间。
“这件案子有点古怪，是调酒师报的警，调酒师本来只是有事情要告诉薛安城，结果怎么都找不到薛安城，又看到大白天，薛安城浴室的灯是亮着的，就想着给他关上，没想到眼前是这样的光景。”梁启跟在后面介绍道。
注意到那颗被剖出来的心脏的瞬间，徐子谦的瞳孔不由猛的紧锁，这边的片警应该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只觉得这案子有些离奇。可对徐子谦来说，却不是第一次了。
“给我用一下手套。”徐子谦对喋喋不休的梁启说道。
梁启连忙拿出手套。
徐子谦带上，走过去掰开死者握紧的拳头，从里面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国际象棋，可惜只能看到裸露出来的那块是底座，判断不出薛安城在其中的作用。
梁启显然也看到了，惊叫道：“那是什么？”
“国际象棋。”徐子谦面无表情回道，眼神在浴室中四处打量。
薛安城的浴室并不大，有一个一米宽的窗户置放在西面， 浴室的装修偏暖色调，墙面是柔和的白色瓷砖，吊灯是暖黄色，由此整个浴室显得较为温暖。其次浴室中的东西很少，且摆放整齐，并没有看见打斗的痕迹。
“为什么要攥着国际象棋呢，难道和象棋有什么关系吗？你们几个去薛安城的房间搜一下，看有没有被拆开的象棋。”梁启命令道。
“那个……吧台倒是有一副，可是整个晚上都没有被借出去，并没有缺少，而且薛安城也不会下国际象棋。”角落中传出来一个怯懦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去，站在角落的人是豆子调酒师。
“是你啊，你是案发现场的第一个人，你有没有乱动过什么东西？这地方也太整齐了吧的，而且看起来很明显是他杀，一个人做不到自己把自己心脏剖出来，你来的时候浴室就这样吗？”梁启连着问道，本来刚开始他就在问豆子话，不过徐子谦来了，他就把豆子放在一边。
豆子大概是年纪小，心里有些不承事，早已吓的小脸发白，仅凭着一点意志力支撑着。
“没……没有，我当时很害怕，我发誓，我没有乱动任何东西。”豆子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两只手在胸前摆的像个雨刷。
徐子谦忽然开口道：“不要紧张，从昨天晚上开始， 你仔细描述一下你都做了些什么，薛安城又做了些什么，昨天晚上薛安城带着女人离开，然后什么时候回来的？”
豆子听到这话，努力平复下心情，方才徐子谦打开警员证的时候他全部看在眼里，没有想到徐子谦竟然也是警察，好在昨天也算是打了个照面，豆子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你离开不久，老板就回来了，老板是一个人回来的，给我说他要睡一会，一般老板都会在四点左右的时候去睡觉，睡到第二天两三点，或者三四点才会起床。”豆子一口气说的太多，差点噎到，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徐子谦，见他听的认真，豆子连忙继续说起来。
“我看他上去了，就没有在问他，接着我就一直忙到四五点，有人接我的班，我就下班回家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上午三点的时候到了酒吧，因为我联系不到菲斯娜，所以我就想问一下老板昨天把菲斯娜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菲斯娜？”徐子谦问道。
“是昨天那个女人，我找不到她很着急，所以我就来找老板， 结果发现老板不在自己的房间，而且明明是白天，浴室的灯却还亮着，本想着顺手关一下，没想到进来之后却看到眼前的场景……”豆子紧了紧喉咙，勉强把话说完。
徐子谦不由陷入沉思，他并不怀疑那位‘幕后主使者’有把手伸到这里的能力，可眼前发生的事情还是出乎他的想象。昨天那个跟踪他的黑衣女人，很可能也是主使者当中的一员，那有没有可能是那个黑衣女人做的呢？
以黑衣女人的身手要完成这一切，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黑衣女人被他抓住过一次，接下来可能会放弃跟踪他，也可能会更加隐秘的跟踪他，想要在找到她难度很大。
本想着和薛安城熟络一点之后在进行盘问，可是那边下手狠毒，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不管怎么样，这枚棋子的出现说明了薛安城和王建峰是一伙的，甚至他很有可能直接参与了杀害徐老爷子的策划。
第429章 坚定的决定不容梗概
早上到了警局后，丁小钱和叶萧径直去了交警支队高速二大队，调取了徐子谦去岛村当天。
岛村位于江北南郊不远，从江北市区通往江北南郊有两条路，一条是南北方向的的河滩路，另外一条则是西南方向过来的绕城高速公路。
徐子谦去岛村的当天是9月17号，截取当天的两个重要路段的截图，试图找到凌晨3点-早上9点之间的可以车辆。因为徐子谦他们离开是在三点左右，送小胡进了病院之后，徐子谦在9点左右到达岛村，发现岛村只剩下了一些老弱小孩，青壮年们连同尸体消失在岛村。
两个人坐在桌前一遍一遍盘查，可是却毫无所获 ，南北向河滩路的截图上在凌晨3点-9点之间，只有三辆只能容纳四人的小车经过，同时还间隔了至少一个小时，绝不会是载着岛村青壮年逃跑的车辆，而西南方绕城高速公路则更为冷清，这么长的时间段中，只有两辆车经过，一辆是空荡荡的大型卡车，另外一辆则是三轮摩托车。
丁小钱眉头紧锁着，手指不由不断的在下唇搓着，心情有些急躁，那么多人，总不能瞬间凭空消失，丁小钱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在短短几个小时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叶萧双手环抱在胸前，反复的看完视频之后，伸出手揉捏着太阳穴，昨天小孩一直哭闹，他没有睡好，早上又看了一大早晨的无声视频，这让叶萧时不时的点着脑袋打瞌睡，接着又猛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了一眼丁小钱的表情，就知道这视频没有参考价值。
“是不是有什么地道之类的东西。”叶萧想了想说道。
“地道造价太高，没有必要。”丁小钱否决道。
叶萧皱起眉头想了半天：“那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这个视频有问题啊，比如重新编辑过之类的，用昨天的视频替代了之类的，以前不是也有这样的手段吗？”
丁小钱眼前一亮：“这倒是有可能，那你试一下！”
叶萧得意道：“那你瞧好。”
叶萧对着电脑捣鼓了一阵，不停的哎哎哎疑惑，好半天才苦着脸道：“好像没有问题，视频是好的。”
“好的？”丁小钱有些不死心：“真的查清楚了吗？”
“我保证，绝对没有问题！”叶萧举起手道。
“那就奇怪了。”丁小钱视线集中在一点，整个人陷入沉思状态，叶萧知道这是丁小钱在思考的征兆，所以也就不去打扰她。
“丁小钱！和我们一起出警吧，今天我和江彧要去接杨路的青梅竹马，这次可不能落空了，还有李大明提道过的那个富商！”司空锦心里不藏事，昨天说了很多废话，今天转眼之间就忘记了，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生过丁小钱的气。
只是看到丁小钱坐在电脑前，司空锦就直接脱口而出。
在丁小钱思考的时候打断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丁小钱早就对司空锦的话设置了备注——噪音，对丁小钱来说，非会议情况下司空锦说的话都相当于自然界创造出来的各种声音，一概可以忽视不计。
所以司空锦的声音没有叫醒丁小钱，反而把叶萧吓了一跳。
叶萧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好不容易坐好，转过头对着司空锦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不要吵，没看到忙着呢吗？你们要去就去啊，你不是队长吗？给我们汇报什么啊！”
叶萧说话毫不客气，但司空锦也不在意，他本身就是个比较随和的人，只不过碰到徐子谦，他浑身的戾气就被激发出来了，现在徐子谦不在，任何人说什么他都不在意。
“忙什么呢啊，这是什么监控视频，半天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啊？线索呢，要出去找才能找得到，你们只坐在办公室，是没办法找到线索的。”司空锦苦口婆心道。
“烦。”叶萧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司空锦一边摇着头道，一边提着公文包朝门口走去。
江彧一直沉默着，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叶萧，照顾好钱钱，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尽管提。”
叶萧看了一眼江彧，心中暗念这个恬不知耻的东西，又趁着偶像不在想要来挖墙角，他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由此叶萧并没搭话。
江彧也没在等叶萧开口，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和司空锦一同离开。
“我觉得有道理。”丁小钱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什么？”叶萧愣了愣，不理解她的意思。
丁小钱站起来：“我想去一趟岛村，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看的东西都是卷宗上记录的，追寻的线索也全部是根据卷宗上的内容来制定，现场到底是什么样，我都不知道，这样怎么叫破案呢？”
叶萧默然的望着丁小钱，他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不过岛村那么远，今天去了，回来恐怕很晚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去岛村没什么用，因为岛村是偶像亲自去的，如果有什么别的线索的话，应该早就被发现，所以叶萧的眼神中有些犹豫。
丁小钱那双漂亮的杏仁眼，在接触到叶萧视线的瞬间就明白了叶萧在想什么。她推了推眼眶道：“他去的时候时间比较紧急，本打算仔细的调查一遍，结果顺着岛村的地产找到了杨路，杨路就被人杀害，事情就拖了下来。现在想来应该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盘查到，所以我想在去一次看看。”
叶萧没来得及说话，丁小钱又继续道：“不仅是岛村那边的地势想要亲自去了解一下，还有岛村留下的那些老人和儿童，也想亲自去审问一次。”
丁小钱的眼眸亮晶晶的，充满了坚定。
叶萧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接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要怎么样我就全力配合，谁让你是我师姐呢！”同时心里默默补充道，谁让你是我老婆大人最好的闺蜜，偶像的老婆呢。
为了不张扬，叶萧开的是丁小钱那辆qq，只不过那辆小车对于叶萧这个大个子来说挤了点。
从分局到岛村，花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在十二点之前，两个人到达了岛村。
岛村的面积不是很大，前前后后也就三十多户人家，乍一看就像是以前的农村住宅一样，家家户户一个大院子，基本都是平房，有些院子是红色的大铁门，有些院子则是铁栅栏一样的大门。
透过栅栏能够看到院子里面种的树，大多树都只是幼苗，这么多院子当中，估计也就只有两三株是古树，或许是在改建之前就生长在这个地方的。
按照卷宗的描述，丁小钱和叶萧来到了徐子谦来过两次的那家靠着路沿的院落。
门是大红色的，不过没有上锁，只贴了封条，丁小钱把封条撕开，推开门走了进去，院子里面倒是很宽敞，一排平泥房前面是砖地，靠着墙的地方被垒起来，构造成了一个半大的菜园，菜园里面种着不少蔬菜，但因为疏于打理，大部分都被鸡给吃了。
而此时破坏蔬菜的罪魁祸首依旧在菜园里，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偶尔抬头看一眼闯入院子的不速之客丁小钱和叶萧，接着低下头继续啄食新鲜脆嫩的蔬菜，显得怡然自得。
叶萧长吁一口气，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努力的吸了几下鼻子。
“这里的空气真的很清新啊，你看看这个地砖，就像是小时候的感觉，小时候在乡下我家就铺的这种砖，好怀念啊，这么多菜真是可惜，都被大公鸡吃了，现在外面卖的鸡肉可比不上这种土鸡，吃的这么肥味道一定很不错。”叶萧看着大公鸡舔了舔嘴唇。
大公鸡们可不知道叶萧在想什么，继续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吃着。
丁小钱没有搭腔，而是径直走到水泥平房那，推开门，里面铺面而来潮湿的气息，才短短几天，里面还残留着人类居住过的痕迹，因为房间虽然破败潮湿，可是有些地方却整理的很干净，并没有落灰也没有蜘蛛结网。
当然房间干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家具少，一个约莫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恐怕也就那么三五样家什，桌子柜子凳子电视和床，没有多余的家具。
让丁小钱有些惊讶的是柜子上还摆放着几个破旧的玩具，不像是买来的，到有点像是捡来的那种残缺的玩具，除此之外还有几本小人书。
“这里的确是有小孩生活的痕迹，还有一股老人味。”叶萧摸着玩具，忽然开口道。
丁小钱转过头看他。
叶萧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怀念，以前的祖母就住在这样类似的房子里面，那个时候我年纪太小，只是稍微有点印象而已。话说回来，他们为什么要带老人和小孩进来，难道不觉得麻烦吗？我的意思是，这些人明明是打手，或者别的身份，照顾老弱应该很不擅长吧？
“应该是有老人和小孩，才像是生活吧。”丁小钱想了又补充道：“天伦之乐大概就是如此，上有睿智老人，下有可爱顽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叶萧问。
丁小钱望着叶萧，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第430章 这绝对不是偶然
“只不过这些老人或多或少有些生理上的疾病，小孩也并非是无忧无虑的顽童。”丁小钱开口道。
叶萧愣了愣：“什么意思？”
“经过初步调查，岛村留下来的这些老人大多是身患疾病，年老体迈的，有些是从养老院接出来，而大部分则是从路上捡来的。小孩一样，大多是被人遗弃的，也有在路边捡的。”丁小钱解释道。
叶萧不由皱起眉头：“捡来的？这又是什么意思？这些老人和那些青壮年们没有一点关系吗？”
丁小钱点点头：“是的，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些老人和小孩对于青壮年来说只是工具。”
“这又是为什么？”
“只是伪装而已吧，如果有老人和小孩会显得比较像农家乐，这些老人基本上都是流浪老人，风餐露宿，因此比较容易接受来到岛村生活，除此之外这些老人大多患有耳疾或者眼疾甚至是残障人士，而小孩大多有缺陷，诸如被人丢弃在福利院的兔唇或者畸形儿童。”丁小钱一边说，一边朝外面走去。
沿着水泥石板走到了最角落的房间，木头门槛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甚至还残留着不少被砍过的痕迹，显然这里发生过一场混战。
这里是徐子谦那天晚上居住的地方，也是差点死掉的地方，丁小钱的手指轻轻滑过门框的边缘。
“这是？”叶萧注意到门框以及门槛上的痕迹和血迹。
丁小钱走进房间上下打量着，没有发现异常，接着转身出了房间，就在这院子当中，徐子谦曾经面临危险，而她却一无所知，丁小钱每走一步，仿佛都能够感觉到当时，那天下雨的夜晚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生死搏斗。
“看来这里没有什么线索呢。”叶萧跟着出来，他很仔细的检查过一遍，基本能够当做物证的那天早上就被收走了。
丁小钱朝外面走去：“再去看看，没有看到车朝岛村来，或许说明岛村本身就有地方藏着车。”
“也是。”叶萧应声道，跟着丁小钱朝外走去。
岛村是普通的村庄的感觉，徐子谦曾经借助过的这个院落在其他院子当中算是比较好的，其他要跟更加偏僻一些，更简陋一些。
一路朝着左边走去，几乎每家每户都是相似的装扮，一样的砖地，一样的小菜园，一样的小树，偶尔还有鸡鸭鹅，青壮年走的时候看来是没来得及带走这些家禽。
“啊……”叶萧忽然忍不住低声道。
丁小钱停下脚步。
两个人眼前出现了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平房，乍一看像是小二层楼，但是一楼又一半埋在地底下。
这个平房的一楼地势很低，面对丁小钱和叶萧的方向是银色卷帘门，看起来像是一般人家的车库。
“这个不会是车库吧？”叶萧转过来问。
丁小钱想了想，坚定道：“打开看看。”
叶萧不自觉的吞咽下一口吐沫，虽然周围没有人，可是随便打开人家的车库，还是让人有些莫名的紧张。
“真的要动手吗？”
“嗯。”丁小钱走上前双手提着卷帘门，试图把卷帘门拉起来，如同丁小钱猜测的那样，卷帘门并没有锁上，或许是他们临走的时候太过匆忙，所以没来的及处理好。
丁小钱力气不是很大，只能够勉强的拉上半个角，但也足够证明这个卷帘门能够打开，叶萧见丁小钱动手，便不再犹豫，也跟着上前帮丁小钱拉，这次很轻松就把卷帘门拉了上去。
眼前出现的场景却让丁小钱和叶萧两个人惊的半天说不出话。
卷帘门打开之后，地势一直朝下，里面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太清楚，但墙壁上方的窗户上能够看得出，这里面非常宽敞。
“这是……”叶萧说不下去，转过头看向丁小钱。
丁小钱点点头，声音笃定道：“这里应该就是车库吧，他们放车的地方。”说完，丁小钱掏出手机，绕着车库周围拍了许多照片。
“要不要下去看看？”叶萧问道。
“不用了，从外面已经能够看到，而且这里面一辆车都没有了，想必已经被开走了。”丁小钱放下卷帘说道。
叶萧还未从刚才眼前的场景中缓过来，好半天才道：“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才好？”
“去看看岛村周围的地形图，如果他们不是回市区而是直接去了别的城市呢？那么我们守着通往市区的路口，自然是找到不他们的。”丁小钱语气低沉道。
这个猜测是她一味逃避的，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很可能需要隔壁市的协作，涉及到的事情就越来越多，到最后会越发控制不住事态的发展。
叶萧仔细想了下，觉得有道理，可是如果真的如丁小钱猜得那样的话，那位幕后主使者的势力该有多大，他不敢想象。
“这个世界上财力就代表着势力，虽然不能从高位者上面推测谁有可能插手这件事，但有一点毫无疑问，那就是在这些事情上不断投钱的人，一定是幕后主使者之一。”丁小钱停下脚步，神色坚定的道。
“幕后主使者之一……师姐，莫非你也怀疑这是一伙人做的？”
“当然，一个人经凭着一己之力是无法做到这些，只不过不知道这些人是否有把自己安排在黑棋当中。”丁小钱说着回到车里。
叶萧也利索的跟着上了车：“你的意思是，这些幕后主使者既是惩罚者，也是棋子？”
丁小钱靠在椅背，杏眼微闭：“之前我就一直在猜测这些人的目的，如果我是这些人，我会怎么想，如果我拥有一个能够催眠别人的催眠师，如果我掌握着各种势力，如果我接触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那么我会做什么？这些假设不足以支撑我的幻想，那么可以在进一步代入，想象自己就是主宰众生的高高在上的神，那么我做出这一系列的举动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叶萧不由张开嘴，脸上写满了惊讶，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猜不透丁小钱的想法。
丁小钱不紧不慢继续道：“如果我自以为是神的话，那么我应该是相当痴迷于人类内心的人，我完全沉溺在人类七情六欲当中，那么我设置这么多环节也有了解释，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有趣。”
“有趣？哪里有趣？”
丁小钱直视着前方，微启双唇：“人性有趣，人性在善恶之间辗转反侧，被操控以及反操控，洗脑以及反洗脑，人与人斗其乐无穷。”
叶萧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身旁的丁小钱忽然很陌生。
“师姐……”叶萧低声道。
车缓缓的开车，终于行驶到了开车路口，叶萧本打算问丁小钱选哪条路，但没等他开口，
“停下。”丁小钱忽然开口道。
叶萧连忙停下车，丁小钱指着窗外：“你看那。”
窗外是延绵不绝的麦田，可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横冲直撞过来几道车印，丁小钱推开车门朝那车印走去，追寻着车印，才发现那几道车印的源头正巧在树丛之间，而树丛底下并没有草坪覆盖，因此很难被发现。
“这是一路向西开走的呀，果然还是去了别的市吗？”叶萧望着通往西边，一望无际的麦田忍不住感叹道。
直接顺着痕迹追很不现实，尽管丁小钱是动了这个念头，可是理智阻止她不允许她去冒险，首先这是好几天之前的痕迹，其次她的车不足以支撑那么远的路程，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着急着去是一件很冒失的事情。
慎重考虑之后，丁小钱还是觉得打道回府，在回去之前掏出手机对麦田车印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走到树丛下又拍了几张照片，这才重新坐回车里。
叶萧和丁小钱回到市内，顺便在路边吃了个饭之后，才回到警局，等到了警局，差不多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临近下班时间，而此时司空锦等人还没回来。
丁小钱取出第一次同事记录的关于岛村老人小孩口供的记录，细细的看了起来，而叶萧开始补关于岛村的所有的事件，他只不过休了十几天而已，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师姐，今天要不要加班？”叶萧一边匀速翻看着资料，一边随口问道，因为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要下班了。
“要。”丁小钱毫不犹豫道。
叶萧长吁一口气，站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对丁小钱来说上班就像是在游戏一样，丁小钱总是很容易沉浸在各种案情当中，像是别人沉溺在网游当中一样无法自拔，因此丁小钱从不觉得加班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反而很期待。
不过刚才吃饭吃的太着急，现在忽然感觉有些渴，丁小钱忽然有点想喝豆浆，一抬手，手却突然碰到一杯微烫的饮料。
丁小钱回过头，看到江彧面带歉意的脸：“没想到你忽然抬手，没有烫到你吧？”
“没……”
“给你。”江彧温柔道。
丁小钱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接。
江彧面露出苦涩的笑：“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从小就认识的，不需要这样生疏吧，而且我们现在还是同事……”
司空锦蹭着鼻子插嘴道：“这家伙让我开了三条街，就为了买这个牌子的豆浆，真是不懂哎，满大街不到处都是豆浆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个牌子呢？”
江彧略尴尬，干咳了两下。
第431章 不需要任何理由
“除此之外，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吗？除了他之外，还有人曾经上过楼吗？”徐子谦又问。
调酒师豆子皱巴着一张脸：“没有，或许有我没有注意到，我一直在调酒，回家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调监控，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那快去调。”梁启立刻道。
“监控视频都放在楼下了。”豆子一边说一边朝下走，徐子谦和梁启等人紧跟在后面。
豆子手有点抖，打开电脑找到存放视频的盘，调出昨天晚上凌晨到现在的视频，点下播放键。
“快进快进！”梁启不耐烦道。
“是。”豆子连忙点快进。
梁启瞪大眼睛看着视频，忽然道：“暂停，快暂停，后退一点！这个人影是谁？”梁启一边问，一边回头望着徐子谦。
徐子谦眉头微微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豆子揉了揉眼睛：“我不知道……”
“放大。”徐子谦开口道，双眸紧紧地盯着正在朝楼梯口走的那个黑衣人，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眼熟。
豆子照做，依稀能够看得出来那个黑衣人虽然身着着黑衣，但勉强能够看得出来身材很纤细苗条，身形有点像是女性。
“怎么有点像是女人呢？”梁启摸着下巴道。
豆子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忽然瞳孔微微放大，像是想到了什么。
徐子谦注意到豆子的神态，感觉他似乎知道什么，于是稍微留意了下他，豆子很可能是现存的，唯一有可能的知情者，如果豆子是知情者的话，下一步幕后主使者那边恐怕会对豆子动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豆子的安全。
梁启正说着，忽然门口进来一群穿着白衣大褂的人。
“梁队长，尸体在哪？”为首的白衣大褂问道。
“就在上面浴室，上面还有人在。”梁启指楼上，看着几个白衣大褂拿着担架上了楼。然后才转过身对徐子谦道：“徐队长，我看我们得走了，你要是对这个案子有兴趣的话，随时可以来警局跟进，这个是我的电话，要是有需要你可以联系我。”
梁启说着拿出一张纸来，唰唰唰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徐子谦，徐子谦接过纸条，微微颔首。
“那徐队长，我先走了。”梁启笑着道，能够和徐大少爷交好，他很乐意。说完之后又看向豆子，大声道：“把这个调酒师带回警局，通知这家酒吧另外一个调酒师也带回警局审问。”
“等一下。”没等豆子出声，徐子谦忽然开口。
梁启困惑道：“怎么了？有什么事的话你直接说。”
“豆子现在开始跟着我。”徐子谦的语气不容置疑，神情也十分淡然。
梁启面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徐队长要人的话，我当然给，只不过……总得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徐子谦冷声道。
梁启越发为难，没有理由就想带人？这个徐家大少爷可真是会为难人。
“可是……”
梁启话还没说完，徐子谦就直接打断道：“我会直接给你们局长打电话，没事的。”
梁启不由暗自咂舌，徐家大少爷好大的口气，可是想想他家的背景，算了，只能任徐家大少爷喜欢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了。
“那既然如此，局长那边就拜托你了，这个调酒师可以留给你，那昨天白天值班的那个……”
“那个你留着。”
梁启连忙笑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
等警察离开之后，因为有些害怕，豆子把酒吧关掉，虽然不知道徐子谦为什么要留下他，但直觉他肯定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所以跟在徐子谦身边一言不发。
“你这几天可能会有危险，最好不要离开我身边。”徐子谦打开车门，示意豆子上去。
“嗯？”豆子满脸惊讶，觉得这句话说格外霸道，甚至有点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徐子谦到没有多想，系好安全带就踩下油门调转方向头，径直朝前看去。
眼前的飞速向后退的场景越来越陌生，豆子忍不住道：“等一下……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段时间，你必须听我的，我才能够确保你的安全。”徐子谦解释道。
豆子还是有些没弄清楚状况：“你是说我会有危险？我为什么会有危险？”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徐子谦意味深长的道。
豆子低着头，像是终于体会到徐子谦说出这句话的含义了。
徐子谦停在一家七星级酒店，保安认出车上的人，几乎是小跑着过来迎接，殷勤问好，接着帮徐子谦停车，豆子第一次出入这样的场合，不免显得有些唯唯诺诺，腿肚子发软，他当时只觉得徐子谦身上充满了正气，在加上看上去很有钱，才冒出了一个想让他帮忙的念头，更重要的可能还是他实在没有人可以用到得人，也就顾不得多想，直接请求徐子谦帮帮他。
当然徐子谦是拒绝了他，他也觉得理所当然，可没想到后来事态竟然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徐子谦不仅看上去决定帮助他，还要保护他，豆子不禁觉得自己很幸运。
徐子谦不是第一次来这家酒店，而这家酒店的人似乎都认得徐子谦，从一见到他开始，就各种小跑着上来笑脸相迎，一向被人呼来换取的豆子，也从狐假虎威当中体会到了一种上位者的快感。
在前台领班的带领下，徐子谦来到一间豪华套房，豆子被房间的装修晃到了神，甚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徐子谦转过头看着豆子。
豆子努力平复下心情：“可是这……可是这……这房子不便宜吧？”
“不用担心房费的事情，这是我朋友的酒店，不用钱。”徐子谦安抚道，不过口气一如既往的平淡，除非是对待丁小钱，否则就算是对待他弟弟，他的语气也不会特意放软半分。
豆子不停的咽着吐沫，双手紧握成拳头，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徐子谦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休息，注意到豆子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于是道：“你很渴吗？那边有水，你可以自己倒。”
“好，好的。”豆子连忙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的同时，也给徐子谦到了一杯。
徐子谦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豆子说道：“有件事情必须要说给你听，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你想要找的那个女人，很可能已经遇害身亡了。”
“什么？”豆子大惊不已，被水呛的不断的咳嗽，从脸瞬间红到了脖子。好不容易才稳住不在咳嗽：“她，她怎么可能？我还是晚了吗……”豆子一脸的失落，眼眶微微发红。
“昨天晚上你要我帮忙，是指的什么事情？你说你知道女人可能会死，这又是因为什么？”徐子谦问道。
豆子终究是年纪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吸着鼻子，忍不住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这才开口道：“那天晚上我想给你讲一下关于她的事情，我觉得她的处境很危险，她知道老板的秘密，我们老板看上去人很好，可是实际上却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知道了关于老板的事情，甚至直接参与了那起案件，事后还经常拿那件事情威胁老板，我早就有预感老板会杀了她，所以想请你帮忙。”
“我当时只不过是个路人，你怎么会想到让我帮忙？”
豆子犹豫了下，看了一眼徐子谦。
“说吧，没事。”徐子谦宽慰道。
“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老板对你的态度很不一般，第二个是，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你看起来很有正气很威严，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而且是个……有钱的人，我想有钱的人都会有权，那么一定能够解决这起事件。”豆子坦诚的说道。
徐子谦不由觉得好笑，不过并未表现出来。
“有钱有权的人未必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豆子却一脸坚定：“万一呢， 我只是想试一下，不管有没有用，至少我努力过了。”
“她和你的老板做了些什么事情？”徐子谦又问。
“这个……”豆子忽然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在犹豫？”
豆子想了想道：“我本来是打算对你说，可是你的身份……”豆子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这件事和我的身份有关系？”
豆子点点头，刚才在酒吧得知了徐子谦的大名，顿时明白他是什么人，在想想之前的那些事情，心中自然有几分顾忌。
徐子谦心中有些紧张起来：“你说，不用在意，这次我回来就是想要知道真相。”
“好，那我说。昨天来的那个秦老板你还记得吗？他也是参与者之一，我只不过是一个调酒师而已，表面上是调酒师，可实际上也只不过是打杂的，他们做的事情我也大概知道一些，他们并不拿我当成外人，甚至可以说很信任我。”
徐子谦继续问道：“他们做了什么？”
豆子看着徐子谦，不知道是因为房间太热，还是太过紧张，他的脸蛋依旧红彤彤的，衬得脸上的雀斑更加明显，豆子身形瘦小，看上去白白净净，也不过十九二十岁的样子，可是性格却很坦诚。
第432章 不能有任何的隐瞒
“你知道的事情，一件不留全部告诉我。”徐子谦认真的道，接着想了一下，还是拿出笔和笔记本，准备记录。
豆子用力点头，好像不用力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决心。
徐子谦翻开第一页忽然想到了个问题，他停顿下来看着豆子道：“刚才看视频的时候，你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说你认识监控视频上站在楼梯口的黑衣人？”
豆子想了想回道：“倒不是认识，只是面熟，见过一次面，就在你在的那天晚上见过。应该是个女人，她还过来点了一杯和你一样的鸡尾酒，不过当时你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没有注意到她，她一直坐在你后方的角落。”
听到这，徐子谦不由眉头微蹙起来，就和自己距离那么近，他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吗？
“我那天也是第一次见她，可是她的长相实在是太令人过目不忘了，因为她的皮肤太白了，就连睫毛和眉毛也是浅色的，她带着的斗篷可能就是为了遮挡她的满头银发也说不定。”豆子不等徐子谦发问，便自顾自的说道。
“我觉得她很古怪，说不定就是她杀的，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上楼。”豆子想了一下，坚定的判断道。
徐子谦若有所思，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要怎么抓到她才行？在那么多人的眼睛之下，悄悄溜到薛安城的房间，没有丝毫动静的杀死了薛安城，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徐子谦对这个黑衣女子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说说关于你们老板的事情。”徐子谦提议道。
豆子点点头。
薛安城是帝都城脚下土生土长的帝都人，说话语气油腔滑调，但也知分寸，知道应该看人下菜。
他开的这家酒吧已经差不多七八年了，因为地势好，在加上他人员也不错，所以这么多年倒也能赚一点。
和王建峰大概是在三四年前认识的，认识了之后，薛安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大部分情况下他还能和往常保持一样平和的心态，可是认识他之后，薛安城就时不时的脾气暴躁，如果正巧赶在他生气，就算是客人他也照骂不误。
女人名叫方芳，她的出现是个偶然，那天晚上下着雨，客人很少，她就是在下着雨的午夜出现的。
方芳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眼睑微红，像是才哭过一样，她整个人很安静，穿着也比较朴素 ，和一般爱玩的女人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很清纯。
豆子就是那么认识方芳的，同样这也是薛安城和方芳的认识方式。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薛安城和方芳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也就到了交往的阶段，这个时候豆子才知道那天方芳是失恋了。
薛安城和方芳之间感情破裂，应该是在半个月前，他们开始了第一次争吵，接着开始闹分手，最后转变成现在这个状态。
他们当时感情那么好，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出现了分歧，他们吵架吵到昏天暗地，可能够看出来，方芳对薛安城依旧有感情，所以才会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让薛安城证明他还爱着她，可是相反的是，薛安城对方芳早已没了感情，或者说太过重视一些方面追求的人，都没有什么感情。
豆子之所以会觉得方芳很危险，完全是因为曾经听到醉酒的薛安城表示想要杀了方芳，所以方芳越是纠缠他就觉得越是危险，就越想想出什么办法来帮助方芳。
豆子仔细想了一下，他们之前感情破裂应该是出于一件已经预谋了很长时间的事件，那就是攻陷赵家集团的计划。
赵家家底很厚实，这是帝都的人众所周知的，豆子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过他只是个打杂的，这种事情他自然没有资格插手，他也是在给这些人端茶送水听到些许零碎的话，后来结合外界的一些报道和传闻，自己推测出来的。
现在想来秦老板应该也是其中一员，除了薛安城、方芳、秦老板之外，还有王建峰。一共四个人联手策划了这起案子，这起案子的作案时间几乎长达一年，做了各方各面的准备，就在上个月，徐家徐老爷子意外身亡，徐家次子意外出车祸，同时赵家公子和徐家长子反目，赵家公子试图自杀。
这件事情做完之后，几个人好像又高兴又慌张，王建峰匆匆离开帝都回到江北后，薛安城就有些坐不住了，有时候心情好，有时候又好像很神经质，本来我们酒吧是凌晨五点清场的，可薛安城却无故取消了清场，改为通宵，同时又新聘请了一位调酒师值白班。
“就这么多？”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豆子停下来喘了口气。
徐子谦看着记录沉思着，原来这些人从一年前就开始计划了，难怪做的毫无破绽。不过仅仅凭着这些人的智商，恐怕没有办法做到这样天衣无缝，应该是幕后主使者给了方法，出谋划策，让这些人去执行的吧。
徐子谦有些想知道代表薛安城的那枚棋子是什么，不过不用猜，应该也能想出是士兵吧，这四个人当中恐怕也只有王建峰能够出点作用，其他人无非是受人拆迁的士兵。
现在水落石出，按照幕后主使者的规则，接下来就是让这些黑棋的出局时刻，徐子谦忽然站起来，他虽然讨厌，甚至恶心这些人，可是眼下他更想抓到代表幕后主使者制定规则的惩罚者。
“徐……徐队长，我什么都没有做……”豆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想着徐子谦能够救方芳一命，现在倒好，他把事情的真相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甚至包括方芳是侧面杀害徐老爷子的始作俑者之一这件事情，不管说什么徐子谦也不可能会去救方芳。
“方芳现在情况很危险，算时间的话，应该以及遇害了，没有寻找的必要，警察会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而秦老板么， 麻烦你给我带个路。”徐子谦冷着脸道，他倒是要仔细看看，看看那个秦老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你……你想干什么？”豆子忍不住憋气，惊恐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一边担心自己会给秦老板带来危险，另外一边又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正义的，只是交代了事实而已。
“保护他。”徐子谦面无表情道。
豆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保护？保护他？为什么？”豆子非常不解，难不成徐子谦打算以德报怨，这一点好像有点不太可能。不管怎么说，秦老板也是杀害了他家人的人，难懂徐子谦不恨他，不想亲手杀了他吗？
“带路吧。”徐子谦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巧的是豆子刚好知道秦老板的公司在哪，加上也为老板的做法所不齿，便点头同意了：“我知道他公司在哪，不过他公司离这里稍微有点远。”
按照豆子的指引，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位于昊天大厦十七层的郑大证券公司，豆子带着出了电梯，稍微侧了侧身子：“这就是了。”
或许是本身证券公司来来回回出入的比较多，所以前台在见到两个人走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上来阻拦。
豆子按照门上的标示找到了总裁办公室，压低声音道：“秦老板应该就在这个房间里面。”
徐子谦微微点头，上前叩门。
里面传来慢悠悠的一声进来吧，就再无动静。
徐子谦推开门，秦老板正带着眼镜看文件，头也不抬。
“你好，我是警察，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徐子谦开门见山。
秦老板动作一僵，下意识就想跑，但被徐子谦重新按在椅子上，正巧对上徐子谦那双冰冷的双眸。
“王建峰死了，薛安城也死了，下一个会是谁，你想想看。”徐子谦的语气平淡，可是话中却带着威胁的意味。
秦老板不由打了个哆嗦，喃喃道：“死……？你说薛安城死了？”他知道王建峰死亡的事情，但只以为他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死的，可没想到现在薛安城也死了，这件事让他有些缓不过神。
“可昨天还……”
“你离开不久，他回到房间被人杀害了。你最好配合我的调查，不然的话你的下场会和他们一样。”徐子谦眼眸中没有丝毫感情，就像是一具空洞的机器。
秦老板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犹豫着是否应该相信他，这时候注意到旁边站着的豆子，立刻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豆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虽然不认识徐子谦，可是却认识豆子。
豆子叹了一口气，介绍道：“这是徐家的大公子，徐子谦。”
秦老板不由抖了抖，瞬间面如死灰。
他没有徐子谦的照片，也不知道徐子谦长什么模样，自然不会认识眼前的人，可是他虽然不知道徐子谦的模样，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你……”秦老板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想知道王建峰和薛安城是怎么死的吗？”徐子谦又问，语气依旧十分平静，平静的就像是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秦老板看不透徐子谦，按理说徐子谦不可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那么为什么他又要做出一副打算保护他的姿态。
“你是这一片的警察吗？”秦老板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第433章 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高慕君站在后面笑着道：“我们每个人都有的，你喝吧。叶萧，还有你的份。”说着把手中的豆浆递给叶萧。
丁小钱转过头看到司空锦、席志强、江彧还有高慕君手里都捧着一杯豆浆，看到不是江彧特意给自己买的，丁小钱才放心的接过来。
叶萧一边啜着一边嘟囔：“现在开始流行喝豆浆了吗？”
司空锦嗦着腮帮子狠吸了一口，大声道：“这是养生狗的日常。多喝豆浆，对身体有好处。”
“哦，什么好处？”叶萧随口问道。
司空锦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平衡一下雄性激素啊，这男人太爷们了不行，控制不住荷尔蒙四射，很容易招惹桃花劫的。”
叶萧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什么鬼理由。”
“你们那边调查的怎么样，说正事。”司空锦收起笑意严肃道。
叶萧看了一眼丁小 钱，丁小钱低着头小口啜着豆浆，看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叶萧便道：“我们今天去了一躺岛村。”
江彧忽然咳嗽了下，似乎被豆浆呛到了。
叶萧不由多看了一眼江彧，要知道徐子谦第一次决定去岛村，就是因为怀疑岛村和江彧有联系，去的时候也的确在那些青年的口中听到过江彧的名字，虽然后期江彧硬加入刑警队，但他对江彧的怀疑还没有打消。
“然后呢？”司空锦问完，又狠狠的吸了一口豆浆，确定豆浆喝完，才把豆浆杯捏扁扔到垃圾桶里。
“杨路是岛村农家乐的董事长，也是他出资建立岛村，至少是在他的名下建立了岛村，在杨路被抓之前，徐队曾经去过岛村，还差点被岛村的青年砍死，第二天再去调查岛村事件的时候，岛村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青壮年全部消失不见。”叶萧粗略的概括道。
司空锦愣了愣，露出惊讶的表情：“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不知道？”
“这边的事情之前一直由徐队处理，我也是才知道的。”叶萧冷静道。
高慕君眯起眼睛，将豆浆放到一边：“关于这件事情记载的资料，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叶萧面露出一丝犹豫，下意识的看向丁小钱，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可以。”丁小钱将卷宗取出，递给高慕君。
卷宗是不带任何主观猜测，完全根据客观现实而记载下来的资料，丁小钱如果在翻看卷宗的时候有别的想法，会另外记在一个本子上。
她本来没打算让他们看卷宗，可是既然他们提起来了，那么看一下也没关系，因为卷宗是把客观原因全部记载下来，所以上面会有刘德通的供词，而刘德通的供词提到过江彧，他们看卷宗的话一定也会看到他的名字。
这一刻终于来了，丁小钱竟然有些紧张，手不自觉的摩擦着豆浆杯子的边缘。
高慕君一页一页的翻着卷宗，整个办公厅忽然安静下来，能够听到淡淡的呼吸声，以及高慕君翻动书页的动静。
高慕君的眉头微微蹙起，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不解的事件。
急性子的司空锦忍不住道：“怎么了？”
高慕君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江彧，摇摇头，把卷宗推给司空锦。
司空锦拿到卷宗之后，便快速的浏览起来。
期间叶萧屏住呼吸，静观事态发展。
司空锦倒抽一口凉气，看了眼丁小钱，又看了眼江彧，神情有些复杂。
江彧看高慕君意味深长看着他，又看司空锦看自己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不禁感到困惑：“怎么了吗？这卷宗写了什么？”
江彧说着便伸手去接卷宗，但司空锦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给江彧看，于是看向丁小钱，似乎在征求丁小钱的同意，可丁小钱低着头啜着豆浆，好像没看到似得，司空锦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之间，还是被江彧抢走了卷宗。
整个办公厅的气氛更加安静了，除了丁小钱啜饮豆浆的声音有点响，剩下的就是江彧翻动卷宗的声音。
终于，江彧停下翻动卷宗，抬起头。
“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在怀疑我吧？”江彧声音微微带着颤抖，好像不敢置信。
叶萧本来就看江彧很不顺眼，本身就是嫌疑人，却不知仗着什么关系，硬插进刑警队伍，这就算了，还对丁小钱贼心不死，让叶萧对江彧越来越反感。
司空锦和高慕君保持沉默，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状态下，他们不适合发言。
此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丁小钱身上，尤其是江彧看着丁小钱的眼神格外炽热。
“他是胡说八道的！我根本就和他不熟！”江彧大声道。
可是周围人的表情却并不信任，即便刘德通是犯罪嫌疑人，可他的供词还是有一定的分量，姑且不论是真是假，至少代表江彧和这起案件有一定的关联。
终于，终于到了对簿公堂的时刻。丁小钱内心远远比表现出来的要感情丰厚的多。
“你可以证明你自己是清白的。”丁小钱平静的道，那双水汪汪的杏仁眸子多了一分清冷，江彧在丁小钱的那双眸子当中看不到半丝感情。
“你想让我怎么证明，我怎么样都可以证明，因为刘德通根本就是血口喷人！”江彧咬着牙道，一张妖孽般精美的面容，此时像是一直被围剿的困兽。
他痛苦，却不为其他人的不信任，可为丁小钱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
一直到现在，丁小钱还不愿意相信他吗？
一直到现在，丁小钱对他没有多一丝的感情吗？
他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江彧在这个瞬间有些迷茫了。
“如果你不是和刘德通暗中做了什么交易，你为什么要帮着他收养童童？如果你的管家需要一个小孩，那么不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就能有吗？为什么那个小孩偏偏是童童？”叶萧质问道。
江彧冷笑了一声：“那件事情钱钱应该也知道，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的让小孩被一个市井莽夫拐走，如果被拐走了，你们或许永远找不到童童，更或者永远见不到童童。”
叶萧被回呛了一声，但毫不在意，反而继续道：“那刘德通脸上的伤口呢？他的证词可是说到清清楚楚，是你干的，是你亲自动的手。”
“任何伤害丁小钱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江彧眉头皱着，可是唇角却上扬这，平时笑的像个柔情万丈的花花公子，此时却像是一匹孤傲凶狠为了爱人而战的野狼。
“哦，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做的了？”叶萧挑眉问道。
江彧继续笑道：“我有什么不敢承认，如果不是赶时间担心钱钱出了事，我就不是划烂他的脸那么简单，我有能力杀了他，但是我没有动手，已经是对法律的尊重。”
叶萧被江彧理所当然的话气的满脸通红，可又不甘心落下风，便提高声音继续道：“那么刘德通口中的岛村又怎么解释？刘德通的证词表明你的人提到过岛村这两个人，总不会是刘德通捏造的吧？”
“这话还真是说不准，即便不是他捏造的，也有可能是他听错了误以为，还有徐子谦去岛村听到的那话，也很有可能是他的耳误，否则话为什么到最后顺着岛村，只能够查到杨路呢？因为这件事情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江彧用更大跟坚定的声音说道。
办公厅一片安静，每个人都仔细想了一下江彧的话，似乎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果岛村真的和他有关系的话，为什么到最后只能查出来杨路，却查不出来江彧呢？
江彧稍微平复下心情，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紧紧的望着丁小钱：“你宁愿相信一个犯人的一面之词，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丁小钱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框：“我只相信证据。”
江彧自嘲的笑了笑：“证据，什么证据？你想要什么证据？”
江彧说着说着，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甚至想伸手去抓丁小钱的胳膊，众人大惊失色连忙想要去抓住江彧的时候，江彧忽然后退了两三步，背靠着墙壁，眼眶已然微微通红：“如果是伪造出来的证据呢？如果是伪造出来的证据，你是不是会相信那个伪造出来的证据，然后把我抓起来？毕竟我在你眼里没有丝毫可以信赖的价值……”
“证据是基于事实的物证，换言之，我相信的是真相，是事件本身的真相，无关乎任何人。”丁小钱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如往常一般平静的望着江彧，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江彧摇摇头，揉着太阳穴。
“让我看一下刘德通的那份所谓的‘证词’好吗？”江彧请求道。
丁小钱一脸无动于衷：“如果你好奇证词的内容，我可以给你复述一遍。”
江彧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不明的情绪暗涌着，浮浮沉沉，最终还是被江彧强压了下去。
“好啊，你复述一遍，我可以为自己辩解，一直到你明白我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为止，同时，我也可以拿出你想要的事实依据。但是如果我能够证明我是清白的，你是冤枉我的话，我想对你提一个要求。”江彧平静的说道。
叶萧皱皱眉头：“你不要太过分，你本身就是被怀疑的对象，还想提什么要求？师姐，不要答应他！”
第434章 超过范围的要求不要提
“你可以提在合理范围内的要求。”丁小钱无视叶萧，冷静的回应道。
江彧笑了笑：“当然会在合理范围之内，如果我证明了我是无罪的，我是清白的，那么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这个要求是下一次在别人怀疑我的时候，站在我这边相信我，哪怕就相信我一次。”
叶萧倒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江彧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这个要求简直小的不能再小，叶萧听后松了一口气。
丁小钱的表情波澜不惊，略微思考之后点头同意了。
江彧露出笑容，眼下的泪痣仿佛也多了一分雀跃。
“那么一条不漏的告诉我，你，或者说你们在怀疑我什么？你们想问我些什么？”江彧稍微平复下心情，一脸严肃的问道。
“第一，你和王建峰之间的关系；第二，你的管家收养童童的目的；第三，你在帝都的全部动向；第四，你和岛村的关系；第五，你和刘德通的关系。”丁小钱有条不紊，一一问道。
江彧像是松了一口气，似乎觉得问题不大，一脸轻松道：“原来就是这些吗？很简单，我可以现在回答，第一，我和王建峰只是雇主和雇工的关系，并没有直接接触过；第二，我的管家膝下无子，一直想要收养一个小孩，而童童很合眼缘，现在童童和他的关系极好，很亲近他；第三，我在帝都是有投资项目，所以基本上每个月去两到三次；第四，我和岛村没有任何关系，你也看到了，岛村的负责人是杨路；第五，我和刘德通的关系就是在去救你的时候打了个照面，仅此而已。”
“这种答案并不是我想要的。”丁小钱冷声道。
江彧露出困惑的神情：“那你想要什么答案？”
丁小钱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豫，暗忖片刻才开口道：“既然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我对你以上所有回答表示怀疑。”
“怀疑？你怀疑我什么？”江彧虽然竭力装作不在意，但心还是忍不住颤抖。
丁小钱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框继续道：“我怀疑你和王建峰暗中有交流，他曾经在你公司工作过，其次他在帝都打着你公司的名号，既然你在帝都的有投资，也时常去往帝都，那么以你的人脉应该很容易得知谁在打着你公司的名号进行诈骗，尤其是对方是帝都家底丰厚的土著。”
江彧不由双唇微启，显然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当他想开口的时候，却被丁小钱打断。
“听我说完，你不是要证明你是无罪的吗？那么现在起认真听我说疑点，然后找证据，证明给我看你是清白的，当然我也希望你是。”丁小钱语气带着强硬的态度，虽说丁小钱在破案的过程中会自动切换成认真严谨的人格，可现在的模样，比起以前刚来的时候的认真模样更甚，就像是一个铁面执法御姐一般。
叶萧甚至觉得丁小钱此时气场全开，不亚于徐子谦在场的气氛。
江彧愣住，不自觉点点头。
丁小钱双目直视着江彧，微微颔首：“第二，我怀疑你和刘德通之间是否有过协议，根据刘德通的证词，你和他从真人蜡像案件开始就共同犯罪，一人分工一半杀害了陆恒，接着刘德通毒杀了蜡像师父一家三口，你以帮助接管童童、帮他杀掉和他有过节的三人为条件，让他主动认罪。
第三，怀疑岛村驻守的青壮年为你养的打手，亦或者保镖，而杨路只是你的替罪羊。
以上就是我全部的怀疑，如果你想证明你的清白，就从上面一条一条拿出证据来。”
丁小钱说完，整个办公厅久久无声。
江彧的眉头微微蹙起，竭力保持宠辱不惊，指尖却在微微的颤抖着，良久他终于开口：“好，我会像你证明，但你要记住你的承诺，如果我证明了我是清白的，下一次当有人在怀疑我的时候，相信我，哪怕就一次。”
江彧第一次这样严肃的看着丁小钱，唯恐她会摇头拒绝，所以没等丁小钱回答，江彧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现在才不到下午五点而已。
司空锦一直站在旁边观望着事态的发展，直到看见江彧离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叫道：“这个家伙，还不到下班时间竟然早退！”
显然这句话有点不合时宜，叶萧、高慕君、席志强都无言的望着司空锦，司空锦虽已觉察到这样不对，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便挠挠头坐下，假装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好了好了，开始继续工作吧，这边的案子也要继续呀。那个什么，我先来简单描述一下我们今天的成果好了。”
不过司空锦这句话好像说的不是时候，刚才丁小钱和江彧的那一幕留给众人很大的震撼，此时众人都没回过神，似乎还沉浸在刚才发生的时间当中。
叶萧摸着下巴看着丁小钱，才注意到她很用力的攥紧拳头，好像刚才很紧张的样子，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丁小钱的态度会这么坚决，甚至对江彧这样排斥。
而对于丁小钱来说，除非是在研究案情，否则很少关注别人，更加不会去分析别人，所以她对江彧的态度一直是能忽略就忽略，实在忽略不过去随便敷衍几句，本身她就对江彧没有特殊的喜恶，上次的流产事件也只让她将江彧彻底的划分到有危险的陌生人那一栏当中。
可是当徐子谦从帝都回来，得知徐老爷子的死很可能和江彧有关系的时候，她便开始发自内心的厌恶江彧。
徐子谦是她第一个爱的人，徐老爷子是让她第一次感受到长辈的关怀的人，因为她从心里接纳他们，把他们当做家人，所以丁小钱萌生了保护他们的欲望，这一点连丁小钱自己都没有察觉。
只在得知这件事情后，感到无助和愤怒，而这些情绪就嫁接到了嫌疑人——江彧身上。平时碍于一层纸，在没有确切的证据的情况下，丁小钱并未在脸上显露出自己对待江彧的情绪，而今天事情瞒不住，由此丁小钱干脆也不克制自己的敌意。
司空锦见没人搭理他，有些不悦，故意把桌子弄得噼里啪啦，果然把叶萧和席志强吓了一跳，叶萧嗔怪的看了一眼司空锦，刚想说话，司空锦哎哎哎的接过话题：“我说你们能不能抓紧效率啊，时间就是生命不知道吗？江彧不是说了会去证明自己清白的吗？那就交给他去证明好了，我们继续。”
高慕君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听到司空锦的这样说，忽然回过神来，眯起眼睛微笑着跟着打圆场：“是啊，现在时间还早，不如讨论一下案子。”
高慕君似乎有种特别的魔力，她一说话，整个办公厅的气氛都转变了不少，席志强率先接口：“我也觉得现在时间还早，可以交流下，今天我们进展还不错，比上次吃了闭门羹要强的多。”
“怎么，这次去他们没有把你们往外赶吗？”叶萧笑呵呵问道。
丁小钱坐在椅子上，手指不自觉得蹭着下唇，双眼失神的望着桌子，似乎陷入了思考，看上去是有些呆呆的，司空锦虽然注意到了，但并未提醒，相处几天虽然时间不长，但司空锦也或多或少了解到丁小钱的一些小习惯，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刻去打扰丁小钱了。
席志强笑着摇摇头：“这次没有，上次态度很冷淡，可是这次态度似乎要缓和了很多，还说等抽个空会过来领尸体。”自从高慕君来了之后，席志强的脾性似乎变得稳重了很多。
“抽个空？是不是亲妈啊？哦也有可能是亲爸这么说的，这话真的是家里人这么说吗？”叶萧大吃一惊，总觉得这话有点怪异。
席志强附和道：“是的，原话就是这样讲的，也的确是亲妈讲的，看了户口本确认下来那就是他亲妈。态度是有点没所谓的感觉，比起上次二话不说就要赶走我们，已经好太多了，只不过总感觉有点奇怪，母亲像是不怎么伤心。”
“是很奇怪，天下没有母亲会这样吧？”叶萧随口猜测道。
司空锦慢悠悠插了一句嘴：“女人心海底针，他母亲也是女人啊，不妨假设一下他家发生过什么变故，比如他母亲因为事故失忆了等等。”
叶萧白了司空锦一眼反驳道：“你举的例子根本就不能证明女人心海底针好不好？”
“没事没事，反正都差不多，如果不是他母亲失忆了，那或许是他母亲望子成龙，因为他哥哥优秀，所以更加偏爱他哥哥，不喜欢他。”司空锦摆摆手，让叶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司空锦的理由有些牵强，叶萧没有在意，席志强却点头一脸严肃：“很有这个可能，他母亲在提道他哥哥的时候，表情更加柔和一点，或许杨路和他母亲之间的关系不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杨路的母亲的确是他的生母，至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不是很确定。”
叶萧显得有些不解，好半天才道：“真的会有这样的母亲吗？明明是她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至于如此？”
第435章 事实确实如此
席志强摊开双手：“事实却是如此，尽管今天他们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但也没有到敞开心扉的地步，我们想询问一些关键的内容，都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尤其可疑的是他哥哥。”
“他哥哥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司空锦继续问。
席志强望向高慕君，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席志强似乎成了高慕君的发言人。
高慕君点点头，席志强心领神会，这才道：“ 之前说过，他哥哥是肾脏病科的医生，或者说不论是哪种医生，医生都是很繁忙的职业，可是他哥哥却在家连着休息了两天，而且看上去并不是因病请假，虽然这种揣测略带恶意，但正常情况下，应该没有人会毫无缘故的请假在家呆着。”
席志强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点，监控器上的黑衣男子和他哥哥身形相似，而且他哥哥又是医生，虽然是肾脏病科，但对心脏的位置也应该大体了解，治疗不好心脏病，也能准确的摘掉心脏。在加上他神情也有些怪异，以上三点，让人觉得他很可疑。”
“会不会只是巧合？”司空锦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点有待商榷。”
“那你们有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叶萧又问。
席志强叹了一口气：“我们上午第二次去他家的时候，依旧是他开的门，没等我们说明来意，他就打开门让我们进去了，和第一次去的时候一样，他父母围着茶几正襟危坐，好像在开什么家庭会议一样。我们进去之后，委婉的表示还有问题想要问，他哥哥让我们直接说，我们就例行询问杨路小时候的脾性，履历，人际交往，这次他哥哥全部都说了。
杨路小时候性格很好，虽然有些调皮，但人很善良，还曾经在路边捡到过流浪狗，眼泪汪汪的问能不能抱回来养，小学初中高中是在江北市内上的，大学去了美国，后来在美国拿到了绿卡，可是前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回来继续找工作，放着好好的医生不做，非要去坐办公室，这点让父母很生气，认为他浪费了他们的心血，以此断绝了来往。可杨路却依旧执迷不悟，他哥哥也曾经劝解过他很多次，他始终不为所动。”
司空锦恍然大悟：“这么说他们家都是医生？”
“是的，他父母都是高中教师，两个儿子都是医生，杨路的专业则刚好是心脏科，在美国做一个医生地位要比在这高的多的多，他很快就拿到了绿卡，过着富裕的生活，在美国的时候他和家人的关系还不错，也按时的打钱回来，当他回到江北，没了那边的工作，也就没能给家人给钱，或许是因为这一点，他父母对他感到很失望。”席志强解释道。
“那他家里人现在对他什么态度？”司空锦想了想，又问道。
“很冷漠，推辞说过几天才会去取尸体，现在没空。”
“他们在忙什么？”
席志强无奈的摇摇头：“他们说打算出去游玩一段时间，如果现在去取了尸体，就要办葬礼，这样他们请假就泡汤了。”
司空锦翘起二郎腿怪哉道：“怎么给儿子收拾还比不上去旅游，这爹妈也真够奇怪的。确定真的是亲生的吗？”
“当然是亲生的，我已经反复确认了这一点。”席志强一脸坚定，顿了顿道：“接着我们又被下了逐客令。”
“啊？又被赶出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司空锦露出夸张的表情。
席志强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知道杨路家为什么对待杨路的态度这样冷淡，因为觉得一般情况下，就算是小孩忤逆父母，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父母的态度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琢磨着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没想到才刚问了一句，他母亲脸色忽然一沉，接着他儿子就下了逐客令。”
“啧啧。”司空锦咂舌。
高慕君歉疚道：“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呢，你那边状况还好吗？”
“我啊？还行吧，我们找到了杨路的青梅竹马，总体来说，并没有大的进展。”司空锦的语气颇为遗憾。
“这是为什么，他的青梅竹马不肯说吗？”叶萧好奇道。
司空锦哎了一声：“他青梅竹马什么都说了，但是看着挺清白的。”
叶萧笑道：“你说啊，他青梅竹马说什么了你就说人家清白，你是不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就心软了，你这样可不行啊！”
“去，胡说什么，身为一个刑警队长，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犯罪嫌疑人再美也不动心，更何况这个青梅竹马长相不是我的菜，我喜欢……呆呆的那种。”司空锦又贼心没贼胆，小心的瞄着丁小钱。
“猪呆呆的，高老庄适合你，哈哈哈哈哈哈。”叶萧没注意到司空锦的眼神，只顾得抖机灵。
高慕君体察入微，抿嘴笑了笑。
“去，不要胡说。”司空锦很是尴尬，不过丁小钱没有丝毫反应，他也就稍微放下心了，他刚才不知道想到什么，不由脱口而出，此刻心里也有点小慌乱。
叶萧好不容易收住笑，这才正色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你说啊。”
“这不是正要说呢。”司空锦手放在下巴上，故作姿态的咳嗽了两声：“她呢，大名叫马芳，也三十朝上了，不过保养还不错，皮肤很白，就是有点鱼尾纹。”司空锦说到这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啧啧啧，观察那么仔细。”叶萧在旁边挑刺。
司空锦脸一红，竟没好意思说下去。
叶萧赶忙道：“好好你说你说，我不打岔。”
“我这是职业习惯。”司空锦瞪了他一眼，深呼吸后才继续道：“总而言之，她长的一般就是皮肤白了点，她态度还不错，问了她和杨路是什么关系，她回答说是朋友，今年年很初开始经常在一起的，几乎一周见一次的频率，一般出去就看电影，游玩，或者吃东西，或者去的酒店这样的场所。”
“等一下……我不是想打断你，她资料里面写的可是已婚啊。”叶萧忍不住道，司空锦描述的这种关系好像有点像是在偷情，不过他没直接说出来，而是用一种隐晦的说法来暗示。
司空锦郑重的点点头：“没错，她的确是已婚，我当时也问她了，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她说杨路和他从初中开始就相互喜欢，因为机缘巧合，没能够在一起，他再次回到江北就是为了找她。”
“这样不就是……出轨吗？她老公知道吗？”叶萧迟疑道。
“也没错，这个女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清白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不是，我当时也是这么问她，问她这样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吗？她说他老公知道这件事情，可惜他老公没什么用处……”
“等一下……”叶萧咬着指甲，忍不住再次出声打断：“她说的没什么用处，和我想的一样吗？”
司空锦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高慕君依旧和往常一样淡定，而席志强则神色凝重，丁小钱抬手扶了一下眼镜，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吧……继续继续。”
“因为他老公没什么用处，所以即便是知道，也只能默许了。这两个人应该就是这种关系。当然了，后面我有问除了那些事情之外，杨路有没有对她说过别的事情，比如为什么忽然从国外回来。”
“那她怎么说。”叶萧急急的问道。
司空锦手指蹭鼻子：“刚不是说了吗，为了她。”
“……”
“我又问她除了这件事情，有没有注意到杨路都在忙些什么？她说她知道，我刚听还觉得高兴，总算没有白费功夫，结果她说什么坐办公室，开农家乐。”司空锦颇为苦恼的揉着眉心。
“感情问了半天，那个女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又白费一天功夫。”叶萧站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调查包养杨路的富商，在调查一下马芳的老公，或许能查到什么苗头。”丁小钱忽然幽幽的道。
硬生生让司空锦把打算回呛叶萧的话给咽了下去：“调查马芳的老公？对啊！我刚怎么没想到，马芳看上去挺有女强人的架势，脾气也不小的样子，在家估计马芳的老公经常被她压制，难怪她出轨老公也不敢管。不过你得意思是这两个人很可能就是杀害杨路的凶手吗？”
丁小钱抬起头，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那倒不一定。”
“那这又是为什么？”司空锦有些不解了。
“杀死杨路的人，可以说绝对不可能是马芳的老公，或者包养杨路的富商。”丁小钱言之灼灼道。
司空锦更加不解了：“这又是什么意思？如果不可能是马芳的老公，也不可能是富商，那为什么要去调查那两个人。”
“因为说不定会很有趣的线索。”丁小钱理所当然道。
司空锦耷拉着脑袋：“我不去，这简直就是无用功，马芳性格强势，老公懦弱，没有那个胆子，而且她家也不是很有钱，远远不可能去找杀手杀掉杨路，而且以这样的方式杀掉杨路，根本没有必要。”
司空锦的态度很坚决，尽管方才还有心思和叶萧斗嘴，实际上连续两天一无所获早就让他的情绪紧紧的绷住。
第436章 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秦老板的态度是徐子谦很可能是来公报私仇的，自己在他手中不见的安全，所以即便是他可能有危险，他也必须要寻求真正的警察保护。
徐子谦冷着脸，他自然清楚秦老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并不打算给秦老板拒绝的机会。
秦老板见徐子谦不说话，心里更多了分忐忑，他虽然胆子不小，可见到徐子谦却莫名觉得压抑，就好像连大声喘气都做不到似得。
“王建峰和薛安城的死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有什么也不要来找我。”秦老板连忙道，着急着想要撇清责任，同时手还不闲着，说话之间就拿起了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大声道：“保卫科，快点到我办公室……”
话还没说完，电话便被徐子谦掐断。
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秦老板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望着徐子谦：“你，你想干嘛？你到底是不是警察，你不要过来……我可要喊人了……”
“如果不觉得浪费力气的话，你就喊吧。”徐子谦毫不在意，不急不缓的漫步朝秦老板走去。
秦老板一边向后退，一边试图喝道：“就算你是警察的话，没有逮捕令你是没有办法逮捕我的！还有你还得有警察证，没有警察证，你很可能是个骗子。”
豆子站在旁边，忍不住连连摇头，秦老板往常可不是这样的，他凭借着自己八面玲珑的功底，在帝都占有一席之地，可自从半个月前开始，他变得疑心重，且色厉内荏，让人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秦老板本人。
“不管你躲在哪，警察局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会在那等你，或者我会出现在你案发现场。”徐子谦唇角微微扬起，脸上带着邪气的笑意。
秦老板愣住了：“什么……你什么意思？”
徐子谦没出声，手机铃却响了起来。
“是我，好的，我现在就去。”徐子谦挂掉电话，望着秦老板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已死之人。
结合上面徐子谦说的话，秦老板感觉有点不太好。
“谁给你电话？”
“刑警队的梁队长，打电话说 ，方芳已经死了。”徐子谦把玩着手机，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秦老板神情瞬间呆滞，像是忽然掉线了一般，半天没有丝毫动静。
“那么我要过去看看现场了，期待下一次去你的现场，过会见。”徐子谦微笑着，转身优雅的朝外面走去。
“等……”秦老板哆嗦着发出一个音节。
徐子谦装作没有听到，继续朝前走。
秦老板终于忍耐不住了，努力大声道：“等……等一下！等我一下！”
徐子谦这才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困惑的样子：“秦老板，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秦老板被方才的那件事情震撼的心神不宁，整个人都有点微微颤抖，脸蛋也吓得煞白：“我……我想问一下，真的是方芳吗？是我认识的那个方芳吗？”
豆子也忍不住有点抖：“她……她死了吗？她真的……死了吗？她是怎么死的啊？”豆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才说了一个她，豆大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他们下手的速度太快了。”徐子谦冷声道，并没有安慰豆子的意思，那个方芳可是参与杀害他家人的一员，即便没有死，他也绝对不会原谅她。
秦老板经常去那家酒吧，也经常看豆子看方芳的眼神，早就知道豆子对她有意思，本来还半信半疑，可是看豆子哭的痛哭流涕，也不免有些害怕起来。
“真……真的吗？”秦老板下意识道，虽然知道是真的，可还是忍不住希望这件事情不是真的。
徐子谦淡漠的看了一眼秦老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豆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跟上，不管怎么说，他也想去送方芳最后一程。
秦老板望着两个人走远，张张嘴想喊他们站住，可是不知道是他发不出声音，还是前面那两个人故意装听不见他的话，只知道眼前逐渐模糊，双腿一软，几乎跪坐在地上，接着耳边嘈杂的脚步声，隐约听到有人喊他董事长。
徐子谦开着车朝警局走去， 一路上豆子都在极为压抑的抹着眼泪，好像很难过很想哭，可是有害怕打扰到徐子谦。
“你是说从上午开始就联系不到方芳吗？”徐子谦忽然问。
豆子努力不去想关于方芳的事情，任由风吹干他的眼泪，可是徐子谦一问，他又忍不住心里一阵酸意。
“是……我给她打电话，想劝她两句，可是没有打通，我就直接来酒吧了，没想到她还是不在这里。”
“那么她家在哪？”徐子谦又问。
豆子擦干眼泪：“三桥石泉州街39号12-201。”
徐子谦了然，在十字路口打了方向盘，朝方芳家开去。
豆子有些困惑的眨眼睛，以为是自己想错了，又反复想了好几遍，豆子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去方芳家？我们难道不是要去她的……她的遇害现场吗？”
徐子谦头也没回，直视着道路一边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遇害，事实上我不确定她是否已经遇害，也许还能来得及，也许来不及。”
“你是说……她可能还没死？太好了！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等一下……可你刚才不是说接到了梁队长的电话吗？”
“梁队长并没有我的电话。”徐子谦又道。
“三桥石路朝左边还是右边。”
“右边，可是为什么……现在去她家，她会在家里吗？”豆子还是不解徐子谦话里的意思。
“不一定，只是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除了家之外，她还有什么可能去的地方，你最好全部想一下，只要是她能去的，全部告诉我。”徐子谦问道 。
豆子被徐子谦说的‘不确定’，‘不一定’两个词感到困惑，如果梁队长没有徐子谦的电话的话，刚才是谁在给徐子谦打电话呢？
“她心情不好的话，会去公园坐一坐，有个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豆子陷入回忆当中，一时间忘记去纠结不确定和不一定。
“对了，如果她还活着，你打算怎么对她？”豆子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徐子谦头也不回：“送到警察局。”
“那……”豆子犹豫该不该说，想了下鼓起勇气：“那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况会怎么判？”
“这种情况？要视具体罪名，不过她应该判的不重。”徐子谦淡淡的回到，仿佛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他的语气也很平静，平静的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就豆子而言，如果是他的话，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可徐子谦却始终很冷漠，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是这里吗？”徐子谦忽然开口。
豆子被惊醒，摇下车窗看去，重重的点头：“就是这里！”
停好车之后，徐子谦不紧不慢的走着，豆子一直不停的催促，可徐子谦却不为所动 ，这让豆子十分郁闷，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短短的路程差不多走了十多分钟，好不容易到了方芳家门口，豆子不等徐子谦开口，便直冲上去梆梆梆用力的敲门，里面没人说话，努力透过猫眼去看，也看不到什么东西，豆子颇为沮丧。
“可能是不在吧。”徐子谦站在一旁，始终和门保持一点五米的距离。
豆子十分失望：“她昨天喝醉了的，按理说应该在家呆着，不会到处乱跑。”
徐子谦一言不发。
豆子还是有些不死心：“昨天是薛安城送她回去的，薛安城是四点多回来，从这里到酒吧的路程差不多半个小时，算一算时间的话应该差不多，她现在很可能就在家里，可能是睡着了……”
“如果她现在正好在外面透风怎么办呢？”徐子谦淡淡插了一句话。
豆子更加纠结了，本身来酒吧的时候，方芳就有点醉意，又喝了自己调制的鸡尾酒，显然意识会更加不清楚，而且醉酒之后早上醒过来也会头疼，稍微出去透透风能够有效缓解头疼。说不定方芳还真的是喝过酒之后，一睡睡到上午，然后简单洗漱打扮过后，出去透透气。
“可是透气的话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而且她完全可以带着手机，为什么忽然联系不上了呢？”豆子小声的道，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徐子谦。
徐子谦似乎没有听到豆子的话，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偶尔抬手看下表。
“这……我再给她打个电话吧。”豆子自言自语，掏出手机娴熟的找到那个电话号码按下拨通键。可惜不论他拨几次，全部都是已关机。
“她手机关机。”豆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下唇，因为这件事情的变故，他都没来得及喝口水。
“我觉得她现在就在房间里。”豆子鼓足勇气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完后望着徐子谦，似乎在听他的意见。
“所以呢？”
“我想进去看看。”豆子觉得唇角很疼，舔了一下，舔到一丝腥咸，似乎唇角开裂了。
徐子谦淡淡道：“你自己想办法。”
豆子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半天才道：“那你打算去哪？”
徐子谦转过身：“去你说的那个小公园看看。”
“那我也去。”的豆子点点头，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方芳的门，似乎希望她能忽然打开门，站在门口冲着他笑。
第437章 摸不清楚怎么回事
豆子一下车就在公园附近四处探寻起来，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早，乘凉遛弯的人没出来，公园显得很清净，往常在草坪遛狗的那些人今天也没来，让寂静的公园平添了一分寂寥。
“这就是你说的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吗？”徐子谦停下脚步望着眼前废旧的儿童游戏器材。
豆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这地方来到人很少，本来这一片是有小区的，小孩经常跑来玩，后来小区拆迁，这里也无人问津了，偶然有天散步来到这里，觉得这里很不错，就经常来这里。不过你不要误会，我也只是和她说说话而已，并没有做别的事情。”
徐子谦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并未回应，缓缓的踱步来到长椅旁坐了下来。
豆子的眼睛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边使劲搜索着一边大声道：“你等我一下，我仔细找一边，马上就回来。”
徐子谦微微颔首，豆子立刻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没几秒就消失在徐子谦眼前。
太阳的光芒逐渐被抽离，有风徐徐吹过，带来些许凉意，树枝杈的缝隙间看到太阳一点一点坠落，天边的云朵被染上了浓厚的红晕，转眼之间，太阳就消失不见，接着天色越发暗淡。
可眼前，依然不见豆子的身影，徐子谦却不急不躁，罕见的有耐心，他不是喜欢等人的人，但此时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仿佛非常平静。
就在天边出现第一个星星的时候，豆子的身影才从苍翠欲滴的大树后面走出来，比起刚才的意气风发，此时的豆子显得灰头土脸。
“我没有找到她。”豆子低声道。
“她有没有可能去了别的地方？”徐子谦问。
豆子摇摇头，捂着脸蹲了下去，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在哭的样子。
“有空哭不如想想她还有什么能去的地方，如果没有的话，我现在要去一趟警局。”徐子谦低头看了眼表冷声道。
豆子的泪腺似乎很发达，总是很容易就哭，这时听到徐子谦说话，连忙用力的蹭了蹭袖子，把脸上的泪水抹干净：“去警局干嘛？”豆子说话的声音还隐约带着哭腔。
“到时间了。”徐子谦说着转身离开。
豆子没听清楚，可是也不敢问，虽然徐子谦看起来好像没有脾气火爆，但还是很难接近，豆子甚至摸不清楚徐子谦的点，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徐子谦到底想要干什么，见他朝车那边走去，豆子也连忙跟了上去。
车径直停到警局门口，天已经黑透了，但警局的灯还亮着。
豆子跟着徐子谦，心里依旧不免有些怯意，说到底还是小****的胆怯心理作祟，尽管没有做什么错事，还是觉得有点心虚。
徐子谦走进警局，迎面走来一个体型微胖的五十岁上下的男子，男子带着一副啤酒瓶底厚的眼镜，夹着一个公文包，刚才办公室走出来似得。
看到徐子谦的时候男子愣了愣，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忽然急切道：“徐子谦？是徐子谦吗？”语气有惊讶的意味，更多的是谄媚，听的一股故作亲热的气息。
梁启就跟在那个男子旁边，听到男子惊讶的叫声，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知道局长平时脾气差的很，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唯独对上面的人脾气很好，他这一声显然确定了徐子谦的地位。
看来局长不仅知道徐子谦，甚至或许和他有些交情，梁启不由暗暗佩服局长见风使舵的本领。
“那位是……不会是令弟吧？怎么看着不太像呢？”局长迟疑道，打量了一下豆子，显然豆子站在徐子谦旁边，就像是个营养不良的小书童。
“不是不是，我就是打杂的，酒吧调酒的。”豆子连忙解释道。
局长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瞬间换了个表情看豆子，豆子面色赧红，似乎耻于自己的地位。
“那徐大公子来这是为了什么事呢？”局长热情的问道。
徐子谦皱了皱眉：“我在江北平水分局算是徐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徐队。”倒不是徐子谦多在意这一点官职的名称，而是王局长这称呼让他觉得实在太别扭了。
“行，那就叫你徐队，徐队，你这么晚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呢？”局长毫不犹豫的改口道，态度依然亲和到了极点，眼尾的褶皱能夹死一只苍蝇。
徐子谦的眉头不由又皱深了几分，才发现让他觉得别扭的不止是称呼，还有局长说话的语气，太过谄媚，谄媚的让人有点厌恶。
“我来是想问下今天发生的案子。”徐子谦忍住对局长语气的厌恶，直奔正题。
王局长恍然大悟：“噢，你是想知道今天的案子啊，没问题，可以办公室详细说一下。”王局长说着便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豆子跟着徐子谦一起过去，王局长一回头看到了如影随形的豆子，脸色有些迟疑：“他也要进去吗？”
徐子谦面色如常的点点头。
王局长只好推开门。
“今天事有点多，发生了四起案件，其中两起案件惊人的相似，另外一个是抢劫案，还有一个偷自行车的。这两起惊人相似的案件的被害人是一男一女，经过初步调查，他们是情侣关系。”王局长一边说着，一边取卷宗。
“给我那两个案件相似的卷宗。”徐子谦道。
王局长点点头，从文件夹当中抽取出两份资料递给徐子谦，同时道：“这两个案子还真是巧了，一个是在男的浴室发现的，另外一个则是在小旅馆发现的，旅馆的清洁工去清扫房间，一推门就看到女的倒在血泊当中，当场就把那清洁工吓晕了。”
豆子站在一边，心脏提到嗓子眼，拼命的瞄读徐子谦手中的资料，徐子谦一打开，刚巧就露出了死者的照片，在死者的那一栏上，贴着的正好就是方芳的脸。
“啊……”豆子不由发出一声哀嚎。
王局长吓的浑身一哆嗦，还以为跑进来什么小动物，一转头才发现是跟在徐子谦身边的小豆子。
豆子虽然自我介绍只是个调酒师而已，但和徐子谦的关系却好像挺熟的，王局长拿捏不准徐子谦对豆子的态度，但既然豆子是徐子谦带来的，他便对他客气一点就是。
想着这点，王局长微笑道：“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不对吗？”
豆子捂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顾不得回答王局长的话。
“怎么还哭上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孩，哭什么哭啊，男孩有泪不轻弹不知道吗？”王局长注意到豆子的视线一直盯着徐子谦手中的资料，似乎想到了什么，收起笑容严肃道：“莫非，这案子的死者你认识？”
豆子依旧没说话，此时他心里又难过又费解，难过是因为知道了方芳的死讯，难过她也没能够逃过一劫，费解的是徐子谦明明知道方芳会死，却还带着他去找方芳的踪迹，他想不通这一点到底是为什么。
“死者薛安城是彼岸花酒吧的老板，方芳是他的女友，豆子是他的调酒师。”徐子谦简单的介绍道。
王局长愣了愣：“这……这怎么回事？”
“女人的尸体是在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徐子谦又问。
“大概六点左右，在青年旅馆，距离那家彼岸花酒吧不是很远。听旅馆的前台说，方芳是一个人来的，来的时候眼眶红彤彤的，好像哭过，当时调了监控看，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人员，还有在青年旅馆住的人全部都审过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人，因为监控器能够证明，大多数人一到晚上就直接睡了，根本就没出过门。”王局长继续道。
徐子谦一边听，一边翻着卷宗。
根据上面的记载，方芳和薛安城一样，死在浴室当中，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枚黑色骑士，心脏被剖出来，衣裙上血迹斑斑。
会是同一个人吗？徐子谦有些怀疑，从现场采集到的这些照片上来看，方芳的尸体也已经出现了尸斑和尸僵，这说明死者死亡时间至少在10-13个小时之内，可以大致推算出方芳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4点- 8点左右，但7、8点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就算是经验老道的杀手恐怕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时间动手，那么根据这些条件，似乎能够大概限定在5点左右。
徐子谦忽然想到了个问题，手下快速的翻了两页，发现并没有记载，便抬头问道：“当时旅馆的气温大概在多少度？”
王局长正在想问题，忽然听到徐子谦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稍微愣了愣，回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听到有人提过那个房间暖气开的比较足，有点奇怪，因为现在这个天气完全不需要开暖气啊。”
徐子谦站起来：“我想去看一下尸体，现在尸体放在哪了？”
王局长有些跟不上徐子谦的前奏，迟疑道：“就在警局背面，要稍微绕点远路。话说回来，你看尸体干什么？我的意思是明天尸检报告就能出来了，等明天再看的话不是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了吗？”
“有些事情想要确定。”徐子谦坚定的望着王局长。
“好吧，既然你有这个要求，就算是为你破了一次例好了。”王局长的眉头松开，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第438章 无法压制的恐惧
检部在警局后面，隔着一条街道。
白天这里人很少，晚上这里人就更少了，豆子不禁有点哆嗦，他只是个调酒的，而且才出来工作没多长时间，更重要的是他胆子很小。
“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豆子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徐子谦的衣角，不自觉得压低声音询问道。
没等徐子谦开口，王局长就裂开嘴嘿嘿笑道：“这是法检部啊，一般尸体的化验就是在这里完成的。”
豆子吓得面如土色：“尸……尸体？”紧张的环顾着四周，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有风吹过树枝，发出莎啦啦的声响，豆子打了个哆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徐子谦停下脚步：“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在外面等着。”
“那你呢？”
“我和局长进去。”
“那我还是和你一起进去吧。”豆子连忙凑进徐子谦，徐子谦忍不住皱起眉头，把豆子朝旁边推了推，但推开之后下一秒豆子又会重新黏上来。
“你会看到方芳，确定要进去吗？”徐子谦又问。
豆子动作微微一怔，他刚才倒是忘记考虑这个问题了，他知道自己一直暗恋方芳，可是现在方芳已经离开，他有勇气去看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躯壳吗？豆子心神有些恍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管什么人，死了之后都是一副皮囊，有什么好害怕的呢？”王局长宽慰道，拉过豆子继续朝门口走去。
豆子手边传来王局长的温度，转过头看王局长，又看看徐子谦，豆子稳了稳心神，好歹旁边还有两个大活人，有什么好害怕的？更何况那个人是方芳啊，至少他也应该见她最后一面。
想到这里豆子心中有涌起一阵哀伤，内心中的哀伤稍微压制住了恐惧，继而从哀伤当中爆发出了勇气。
豆子握紧双拳，要自己冷静下来。
徐子谦并未多看豆子，而是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值班的人站在门口观察他们半天了，不过他只认识王局长一个，旁边两个人都不认识，所以说话的时候他就看着王局长。
“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值班的人问道。
王局长恢复了些局长的气势，但比起徐子谦不在场的时候，语气要温柔的多。
值班的人显然也是愣了下，很不习惯这样语气温柔的局长，看上去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王局长会是这个态度很显然表明了他身旁两位身份不同，铁面的王局长只有在面对达官贵人的时候 ，才会露出那副虚伪的好像没有一点脾气的表情。
“带朋友过来看看，今天带回来那两个尸体，现在放在哪？”王局长唯恐徐子谦等着急，不等他说话，便直接问道。
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看尸体，值班的人倒也不意外，只说了句跟我过来吧，便头也不回的朝里面的走廊走去。
走廊灯具的打光极为冷淡，好像整体温度要比外面的冷上两三度似得，豆子下意识裹紧衣服，可是依旧抵挡不住这股寒气。
空档的房间中，停着两张床，床上像是躺着人，但是却盖着白布，豆子的心抖了一下，脑海中回想起方芳的音容相貌。
“就是这了。”值班的人站在旁边面无表情道。
王局长吸了吸鼻子，裹紧身上的衣服，觉得有些冷。
徐子谦掀开白布，探查了一阵，豆子连忙转过去面对着墙壁，想看但是又不敢看，豆子始终没有勇气。
过了好长时间，徐子谦重新给尸体盖上白布 。
“有什么发现吗？”王局长问。
豆子感觉结束了，才转过头，看到徐子谦正脱着橡胶手套。
“这两个人死法相近，凶手却不是同一个人，可以判断的是方芳死在前，而薛安城死在后。”徐子谦低头看了眼手表。
豆子微微一愣，这句话听过两次，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这怎么判断？这两具尸体的僵化程度差不多，死亡时间应该也差不多。”王局长有些不解。
徐子谦看了王局长一眼：“方芳死在旅馆当中，被发现的时候，有人察觉她开了暖气，这种天气完全不需要用暖气，为什么方芳要开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暖气并不是方芳开的，而是凶手开的。”
“凶手为什么要开暖气？”王局长又问。
“暖气能够加快尸僵的速度，容易模糊她真正的死亡时间。”徐子谦把手套丢弃到一边，说着转身朝外走：“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回局里了。”
时间差不多，可以回局里？王局长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的跟着徐子谦的脚步出了门，虽然不知道徐子谦这句话的意思。
返回局里之后，徐子谦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王局长心里有些着急，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可是又不好意思问徐子谦还有什么事情，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局长终于忍耐不住：“ 那个……徐队长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吗？你刚才说的时间差不多了，是指的什么？”
徐子谦低下头看了一眼表：“王局长，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便是。”
“薛安城和方芳的死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亲自调查这起案子，所以也希望你能配合我。”徐子谦淡淡道，他在平水分局的时候是完全服从平水分局的调遣，当然主要还是跟着案子跑，很少主动提某种要求，可实际上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完全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的要求其实并不算过分。
王局长连忙点头：“当然可以，梁启那个队都可以任你调遣，不过徐队，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看是不是……”
“你可以先回去，我在等人。”徐子谦打断他的话直接道。
王局长暗忖片刻，裂开嘴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这边就交给徐队，交给徐队我也放心。”徐子谦神探的名声远扬，况且这案子离奇的像是无头案，尸体带回来半天也找不到破案的头绪，现在一位神探愿意帮他破案，他求之不得呢。
最重要的是他同意徐子谦破案是不纪录在案的，所以徐子谦如果破案，功劳还是算局里，同时还能卖徐子谦一个人情，王局长觉得自己这个算盘打的很顺溜，不吃亏。
“嗯。”徐子谦点点头，坐在椅子上双手环抱住胸，双目微垂，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豆子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清醒过来，整个人蜷缩在角落，两只眼睛没有丝毫的神采，只是空洞的睁着。
王局长却心情极好的，几乎是哼着小曲离开，开车的时候还在想，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够使唤徐大公子，甚至徐大公子还帮他值班，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夜色越来越浓郁了，气温也逐渐下地，豆子感觉有点冷，缩了缩脖子，忍耐不住心里惊恐之意 ，可也扛不住袭来的困倦之意，很快他就开始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极了小鸡啄米。
忽然外面传来停车的声音，豆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鹅式伸着脖子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每个脚步声都仿佛踩着豆子的心跳，豆子忍不住想站起来，可徐子谦却坐如钟，纹丝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那个人出现在眼前。
“我要报案。”
那个人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紧接着第二句是，“怎么会是你？”
那个人正是下午才见过的秦老板。
徐子谦这才缓缓抬起眼皮，慢条斯理道：“你要报什么案？”
秦老板紧了紧喉咙，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我可能被人盯上了，很可能就是杀了薛安城和方芳的人！”显然在徐子谦离开的这段时间内，秦老板已经得知了方芳死亡的消息，再也坐不住了，就跑来报案，结果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的竟然还是徐子谦。
可早就被惊恐折磨很长时间的秦老板，此时也顾不得想太多，只希望自己不要被杀了就足够了。
“首先要有事情发生，你才能报案，再不济你得提供出有人想要杀害你的证据，既然现在没人杀你，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被人追杀，你又报的哪门子的案？”徐子谦不紧不慢道。
秦老板哭丧着脸：“可是真的有人要杀我，你是知道的。你今天下午还来了，还来告诉我我会有危险，为什么现在又不能报案了呢？”
“我不知道这回事。”徐子谦平静道。
秦老板却越发焦躁不安：“那我要怎么办，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总而言之，报案是没有可能的，没有这个程序，你去哪里报案结果都是一样。”徐子谦依旧态度冷淡。
秦老板感觉有些绝望：“那我要怎么办……对了，你来的时候不是打算保护我吗？我求求你，保护我好不好？”秦老板的眼眸中充满了期望，一颗心悬在半空，不受自己控制。
徐子谦懒洋洋的瞟了他一眼，眼神好像在做着什么考虑。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可以给你很多钱……”秦老板脱口而出，紧接着想起对方可是徐家的大少爷 ，怎么可能会缺钱，于是连忙改口：“不不不是 ，我可以给你别的，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全部都给你。”
徐子谦脸上露出饶有趣味的神情。
“是真的么？”
秦老板忙不迭的点头，唯恐徐子谦变卦。
第439章 不该是觉得孤单的时候
“为什么？”叶萧不由问道，司空锦虽然管不住嘴，但也不是懒散的人，破案这种事情也算是挺积极，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坚决的拒绝。
“我说了，我不想做无用功。”司空锦理直气壮道。
叶萧无奈的看向丁小钱，丁小钱则一脸淡定：“不想去就不去呗。”
高慕君觉察气氛有些尴尬，于是道：“既然你已经认为包养杨路的富豪以及马芳的老公不可能是杀人凶手，那么为什么还要着重调查他们，这样岂不是会浪费时间？”
“既然你们觉得是浪费时间的话，我来做这件事情就好。”丁小钱冷静的道，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什么不妥。
如果说之前算是小打小闹，这一次丁小钱和司空锦他们之间却是真的出现了分歧。丁小钱执意调查富豪和马芳老公，而司空锦则觉得是浪费时间。
高慕君虽然和丁小钱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也深知丁小钱的脾性，知道以她的性格，恐怕绝对不是随便说说，可就算是她，也想不出为什么丁小钱要去做无用功，尤其是在明知道他们不会是凶手的情况下，还要浪费时间去追查他们。
这次的下班总结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所有人的心情都有点一言难尽，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丁小钱。
丁小钱还如同往常一样，回到家之后先简单洗漱，解决了自己的口腹问题之后，就坐在台灯下翻看资料。
关于杨路的案子，丁小钱忽然有了新的思路，但她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推算是否有可能。所以她不想先告诉别人，反而想自己仔细调查一遍之后再做决定。
丁小钱看完资料，简单的记了下笔录才去睡。
第二天一早，丁小钱和叶萧就直奔儿童福利院，从岛村接回来一共十二个小孩，年龄2岁-7岁不等，身体或多或少有些不正常的地方，经过详细的检查之后，有三个小孩需要住院调养，剩下九个小孩则被安置在儿童福利院。
来之前丁小钱曾给儿童福利院的院长打过电话，所以院长知道丁小钱要来，早早就在门口等候。
儿童福利院的院长是个六十多岁，笑容和蔼可亲的妇人，身材有些微胖，却显得更加亲切和蔼。
“你好，欢迎你的到来。”院长笑眯眯的伸出手。
丁小钱微微点头，也跟着伸出手，努力挤出笑容：“你好，我是丁小钱，是平水分局的一名刑警，这次来想要回访一下之前安置在院内的一些小孩。”
“我是叶萧，也是一名刑警。”叶萧也笑着伸手，感觉现在的丁小钱比起很早之前确实有了很大的长进，尤其是在人际交往这方面，以前懒得管，现在却有在上心。
院长脸上始终挂着平和的微笑，一边朝里面走一边道：“这些小孩都很乖巧，也比较安静，可能是才来的缘故，有点怕生，现在是他们自由玩耍的时间。你们跟我来就行了。”
院长说着，带丁小钱和叶萧进了楼里，朝左边的走廊走去，走到窗户跟前，院长唇角带着笑意继续介绍到：“这些小孩虽然和别人不一样，但他们现在却是快乐的，你看他们玩玩具的时候笑的多开心，当然他们之间也会发生一些争执，不过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小孩子也不记仇。”
透过窗户看见二十多个小孩零零散散的坐在地垫上，有的小孩在自顾自的玩，有的小孩趴在地上吃东西，还有大一些的小孩三五个围成一团。
“这个房间的小孩当中，只有五个是我们上次送过来的。”丁小钱看了一晚上小孩的照片，早就把小孩的模样记在脑海，此刻扫了一眼，就发现小孩不够。
院长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急不躁道：“你们上次送过来的小孩年纪大小不一样，所以到福利院之后，我稍微分了个班，这边是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小孩，年纪小一点的需要陪护，年纪稍微大一点偶尔过来看看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叶萧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话说回来，你们这次来不像是单纯为了回访吧。”院长微笑道。
丁小钱来的时候说的只是回访，此时被院长拆穿，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摇摇头略带歉疚道：“这次来的确不单纯是为了回访，虽然说这些小孩的年纪不足以充当证人，但还是想听一下小孩怎么说。”
院长始终带着从容的微笑：“那么你可以亲自试一下。这五个小孩和一般的小孩不一样，你仔细看。”
丁小钱听从院长的话，在房间中搜寻那五个小孩的身影。
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刚好坐在能够晒到太阳的位置，她闭着双眼面向太阳，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一个同样五岁大的小男孩则趴在不远处，手里拿着蜡笔在纸上涂涂抹抹，偶尔有玩闹的小孩碰到他，但他并不理会。
角落坐着一个双手环抱住膝盖的小男孩，黑亮亮的眸子写满了紧张，他不合任何人说话，也不和别人玩，也不自己玩，只是好像很排斥周围人的样子。
还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形影不离，手拉着手站在一边看别人玩游戏。
“你有觉得他们哪里不一样吗？”院长开口道。
丁小钱犹豫了下：“他们看起来很孤单……”
“是啊，明明这个年纪不该是觉得孤单的时候，尤其是有这么多小朋友在，他们可以一起玩耍，可是他们却无动于衷，好像不习惯这样的生活。”院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直上扬的唇角似乎也微微下垂了几分。
这几个小孩丁小钱都认识，也在资料中很详细的了解了这几个小孩。
第一个小女孩对着太阳闭上双眼的小孩患有严重的自闭症，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带回来的时候身上有被打过的痕迹，可以推测她才在住在岛村的时候遭受过虐待，显然那伙青年不是什么善茬。除了自闭症之外，小女孩的外表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不知道在被带到岛村之前，小女孩又经历过怎么样的事情，才让她的性格变成这样。
第二个爱画画的五岁的小男孩，看上去也很孤僻，很少有人会主动接近他，资料上也显示他患有自闭症，同时他的外表对于一些人来说可能算是有些惊恐，因为他是兔唇。不过看小男孩画画的时候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第三个坐在角落的小男孩恐怕是这些小孩当中唯一一个看上去正常的人，既没有心理疾病，也没有身体疾病，只是看上去太过胆怯羞赧，尽管眼神写满了渴望，可是身体又拒绝他参与进去，所以只能缩在角落眼巴巴的望着别人。
而手拉手并排站着那对 ，小女孩失明，小男孩面部则长着一块很大黑斑，同时没有左胳膊。两个人并非是血缘关系的双胞胎，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立了很深的友情，就像是真正的双胞胎一样，两个人形影不离。
“你要进去一下吗？”院长站在旁边问。
“嗯。”丁小钱点点头。
“那这里交给你。”院长似乎对丁小钱充满了信任。
推开门，好多个小孩顺着声音看过来，可看向丁小钱的人当中，却没有那五个小孩，似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让那五个小孩情绪的起伏。
叶萧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才升级为爸爸不久的叶萧，早就父爱爆棚，忍不住和几个团团坐着的小孩一起玩起了游戏。
丁小钱环顾了一圈，不忍打扰闭目享受日光的女孩，也不忍打断正在愉悦的画画的小男孩，同时也不忍惊扰到本身就神经紧绷的坐在角落的那个男孩，于是便选择了那对形影不离的‘双胞胎’。
‘双胞胎’的身上有种就算是正常人身上也难以看见的美好的品质，那就是信任。
女孩失明，男孩则不会放开她的手，做她的指南针。
男孩身体的残疾，小女孩知道，却并不在意。残酷现实当中，两个瘦弱的残缺的小小人儿，彼此搀扶依靠，温暖对方。
“是谁？”女孩忽然开口。
丁小钱才刚走进，还没来的及自我介绍，女孩就已经察觉到有陌生人出现。
男孩温柔道：“是一个大姐姐。”
“姐姐好。”女孩声音很甜美。
丁小钱的心瞬间就软了，伸出手轻轻的摸着女孩毛茸茸的脑袋：“你好。”
“姐姐，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也没有家人吗？或者你是长大了， 所以离开这里出去生活，然后又回来的吗？”女孩又问，声音清脆的像是百灵鸟，听上去很悦耳。
丁小钱愣了下，没想到小女孩会这样问。
“嗯……这倒不是，姐姐是警察。”丁小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小女孩和小男孩却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脸上顿时写满了惊慌。
丁小钱连忙道：“不用担心，姐姐来这里不是抓人的，姐姐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而已，你们知道什么，就和姐姐说什么可以吗？”
小女孩松开男孩的手，捂住嘴连连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男孩一下子被甩开手，顿时着急道：“你抓住我的手，我们快跑！”
丁小钱不知道为什么，警察这两个字会让他们的态度发生这样大的转变，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小孩就如同见到鬼魅一般朝门外跑去，好在叶萧注意到这边的事情，立刻大步走过来挡住了两个小孩的去路。
第440章 小孩子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控制好小孩，叶萧半蹲下来温柔道：“小朋友，你们跑什么，警察又不是坏人。”
丁小钱也觉得奇怪，刚才还好好的，一听到她说是警察，两个小孩脸色就忽然变了，好像警察这个词曾经带给她们过什么不好的记忆似得。
丁小钱也半蹲下来：“警察是抓坏人的，你们是好孩子，不用害怕呀。”
小女孩眼神茫然，紧咬着下唇，小男孩脸上只有惊恐，显然叶萧和丁小钱的解释并没有安抚到他。
叶萧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小男孩吓得一哆嗦，叶萧忍不住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两颗棒棒糖来：“你要草莓味的还是菠萝味的？”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转过去问旁边的小女孩：“你想要草莓味的还是菠萝味的？”
小女孩下意识舔了舔下唇，小声道：“草……草莓味是什么味呢？”
“我也不知道，应该很甜吧。”小男孩猜测道，眼睛望着叶萧手中的棒棒糖，忍不住也跟着舔了下嘴唇。
叶萧眉头微微蹙起，从口袋里又翻出两个棒棒糖来：“你们一人一个草莓味，一个菠萝味，都尝尝就知道是什么味的了。”叶萧把糖果分别塞给小男孩和小女孩，两个小孩迟疑的捏着糖果。
毕竟两个小孩年纪还小，虽然对警察这个词有些敌意，但眼前这两个人看上去确实不像坏人，还给他们糖吃，由此两个小孩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点。
父爱心爆棚的叶萧前一阵买了糖果，想给自己的宝宝吃，不过被喻子瑞坚定的拒绝了，小孩没长牙的时候怎么能吃糖？况且就算是长牙了，也不能太早吃糖，叶萧只好给亲戚朋友分掉，还剩了一点自己带着。
没想过吃，就是打算在遇到小孩的时候把糖给小孩吃，在听到丁小钱要来看那些小孩的时候，叶萧就鼓囊囊的装了一包水果糖。
只知道小孩都会喜欢吃糖，可却没想到这些小孩甚至没吃过糖，连糖是什么味道的都不清楚，初为人父的叶萧感觉一阵心酸，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孩，叶萧站起来对丁小钱说等一下，于是头也不回出了门。
过了一会，叶萧就带着一大袋子糖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这两个小孩吃这糖，总不好让别的小孩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叶萧一人两块糖分给房间内的所有的小孩，这才重新回到方才那两个小孩那。
丁小钱想起来档案中，小孩见到警察的时候的确很惊慌，现在依然有些排斥警察，难道说当时在的对待这些小孩的过程中，警察曾经做过什么让小孩印象不好的举动吗？可根据记录，完成审问工作的是警局有名的老好人，不至于做过分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丁小钱望着小男孩柔声问道。
小男孩眨巴着眼睛：“孙弘毅。”
“那你呢？”丁小钱又问旁边的小女孩。
没等小女孩开口，小男孩就抢答道：“她叫孙朵朵。”
“你们是兄妹？”
“不是。”小男孩意犹未尽的拿出棒棒糖道：“她没有名字，是我给她取的，她很喜欢花，所以我给她取名朵朵，意思就是一朵一朵的鲜花。”
“喜欢花……”丁小钱低声重复了一句。
一个失明的小孩喜欢花，让人有些意想不到，因为毕竟她或许连花的模样也没有见过，不过丁小钱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同情或者疑惑，反而像是理所担任似得轻轻摸了下小男孩的脑袋，赞赏道：“你取的名字真好听。”
小男孩咧开嘴笑的很甜，一部分是因为得到了夸赞，一部分是觉得对面的姐姐真的很温柔，另外一部分则是糖真的很甜很好吃。
他想了想，低下头把剩下的那颗糖悄悄的塞到小女孩口袋中，然后继续津津有味的舔手中的棒棒糖。
“你们刚才好像很害怕警察，这是为什么呢？”丁小钱见小孩神情放松，便用随意聊天的语气问小男孩。
小男孩抬眼，眼神中有一丝犹豫。
“你很害怕吗？”丁小钱又问。
叶萧也半蹲下来认真道：“你是在害怕吗？你们不用怕呀，我们是警察，警察都是好人，你们是好孩子，警察是不会伤害好孩子的。”
小男孩神色中带着闪躲，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吃棒棒糖。
旁边的小女孩忽然奶声奶气道：“他们说警察才是坏人，要我们见到警察快点跑！”
“他们，是岛村的那些人吗？原来是这样，那他们对你们好吗？”丁小钱算是明白为什么小孩那么恐惧警察这两个字，应该是被那些人洗脑了。
“是的。”小男孩见到小女孩开口，也不在表现出抗拒的意思，反而露出如释负重的神情。
丁小钱和叶萧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坐在角落的小男孩依旧神情紧张，双手环抱住膝盖坐在太阳下的女孩依旧闭着双眼，趴在地上画画的小男孩连头也没抬一下，叶萧给他们的棒棒糖就放在他们脚边，他们却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你们是兄妹吗？”丁小钱问。
小男孩摇摇头：“不是，是朋友。我和她被分在一家院子，经常在一起，后面就形影不离了。”
“你们被带到岛村之前，在什么地方住？”丁小钱又问。
“我们是住在街边，不过朵朵比我呆的时间短一点。”
“为什么？”
小男孩看了一眼女孩，女孩在旁边安静的吃糖，小男孩才开口：“朵朵是被赶出来的，她之前和后母住在一起，后来父亲意外离开，她就被后母扔掉了，朵朵看不见东西，就只坐在墙边不敢动弹，我看到她一个人很孤单，所以把她带回来了。我们每天坐在路边，也有好心人给我们钱买吃的，有一天忽然有几个很高大的男的站在我们面前，接着我们就被带到了岛村。”
小孩才七岁，可是条理却很清楚，像是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可才七岁，就算是受到教育又能知道多少呢？丁小钱有点好奇小男孩以前的家，而且小男孩是有名字的，听起来好像也被寄予厚望。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流浪街头？”丁小钱低声问。
小男孩明显神情变得黯淡：“爸爸不要我，因为我……”小男孩看着自己那只空档的手臂。
或许小男孩说的在街边的时间呆的长，只是因为他被赶出来的时间长一点，丁小钱眉头微微蹙起，指甲干却被攥的紧紧的，攥的发白。她缓缓的抬起手，最终还是轻轻的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
这个世界有各种各样的人，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有些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这份代价无关于其他人的死活，只关乎自己的个人兴趣。
有些人懵懵懂懂成为了祭品，在苦海中起起伏伏，挣扎于痛苦和希望之间。
人，生而不平等，这句话或许是对眼前小男孩，以及周围的所有孤儿的最好的解释。除了接受这句话，他们毫无办法。
“岛村的人对你们好吗？”丁小钱决定逐渐开始深入问题，这几个小孩当中，似乎只有面前这两个小孩相对来说更愿意和人接触，而其他小孩则很不一般，他们像是牢牢的把自己封锁住，不愿意和任何人接触，丁小钱很想知道他们在岛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小男孩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回忆道：“他们给我们饭吃，给我们地方住，给我们衣服穿。”
丁小钱稍微放下心，感觉好像还行，总比风餐露宿强一点。
“但有时候会打我们，会大声训斥我们，如果我们不按照他说的话去做，就没有饭吃。”小男孩停顿了下，补充说道。
丁小钱刚放下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你们带到岛村去吗？”丁小钱犹豫着问。
小男孩摇摇头：“那里没有比街头更好。”眼睛望着坐在其他地方的，曾经伙伴。
“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玩？”叶萧顺着小男孩视线，忍不住询问道。
小男孩知道叶萧在问什么，脱口而出：“我们并不认识，只是知道彼此存在，一般情况下我们不允许出自己的院子，即便是出了院子，他们也不会允许我们玩 ，我们只能坐在自己院子，帮着做一点杂货，那天早上警察来的时候，我们算是第一次接触，他们似乎和我们不一样，我不知道他们受到过什么样的待遇。”
叶萧皱起眉头，想着难怪如此，原来这些小孩一直被分离，并没有在一起玩耍过。
“你住的院子里面都有什么人呢？”丁小钱又问。
“一个爷爷，他总是在咳嗽，如果他不咳嗽，他就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可是他并不说话，我们想让他给我们讲故事，他也不说话，有时候他沉默会让主人很生气，主人是个两个男人，他们会骂爷爷，把他推到地上，另外一个说老爷子身体不好，推到地上会摔骨折的，而另外一个才会住手。”小男孩事无巨细的回忆道。
“那么现在老爷爷在什么地方？”丁小钱好奇的问道，档案上并没有提道过老爷爷，之前的那些档案进行的比较仓促，仅仅对各个小孩的身形样貌和大致心理状况进行了描述。
第441章 这样是没办法找到人的
“前段时间摔了一跤，主人说是把他送到医院了，不过……”小男孩欲言又止。
旁边的小女孩听到这里，轻轻的扯了扯小男孩的袖角，小声问：“ 爷爷他还会回来吗？”
小男孩想了想，坚定的道：“会的，等他的伤好了，应该就会回来吧。”小男孩的眼眸中透出些许哀伤，他看到爷爷手脚冰凉，即便是送到医院 ，也不会在回来了。
“可是他不会讲故事……不过没关系，等他回来了，我给他讲故事好了。”小女孩愉快的舔了一口棒棒糖，失焦的眸子似乎在望着棒棒糖，她毫不犹豫的补充道：“也让他尝尝棒棒糖的味道。”
“嗯，给他留一个。”小男孩认真道。
叶萧摸摸口袋，又掏出几块奶糖来：“你们可以吃一半，剩下的留给爷爷。”叶萧当然懂小男孩的意思，让他惊讶的是这样小的男孩，却有如此心思，不禁更加对小男孩心生怜悯。
“除了老爷爷之外，你还记得什么人的样貌吗？比如你住的院子的两个男人，他们长什么模样 ，有什么具体的特征？”丁小钱继续问道。
小女孩看不见东西，这个问题自然落在小男孩身上，他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像是努力在脑海中搜刮着能够描述人样貌的形容词。
“个子很高，皮肤有点黑，很壮……说话很凶，走路的时候力气很大，另外一个个子很矮，要比个子高的那个矮很多，皮肤白一点，脾气看上去很好，可是却很坏，总是出一些坏主意。”
“坏主意？是什么坏主意？”丁小钱的注意力被这个词吸引住了，实际上小男孩的描述很空洞，这样根本不能作为依据寻找犯罪嫌疑人。
“如果我们做了不好的事情，皮肤黑的男子就会打我们，而个子矮的男子就会出一个很难的任务要我们完成，比如不许睡觉，连夜用抹布把院子内所有的东西擦的干干净净。第二天困得吃不上饭，就会头晕。”小男孩小心描述道。
“太过分了，你还记得这两个人的具体长相吗？他们这么做是违法的，你告诉我们，我们要去把他们抓起来！”叶萧在一旁义愤填膺道。
“一个个子高，一个个子矮。”小男孩简单的描述。
叶萧一脸困惑：“这样是没有办法找到坏人的，你看我和旁边这个大姐姐，不也一个高一个矮吗。”
这次小男孩脸上有点困惑了，他能想起那两个人的模样，可是偏偏描述不出来。
“你记得他们叫什么名字吗？”丁小钱问道。
“一个叫阿力，另外一个叫黎安，好像是这样，不过我们不能这么叫他们，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必须要显得亲昵一点，这是黎安的交代。”小男孩一板一眼回道，或许还是懊恼自己形容不出来两个人的模样，他仍在暗中努力希望能够说出来。
忽然小男孩眼前一亮：“我知道，我想起来了，我在他的画上面见过黎安！”
“在哪，谁的画？”丁小钱也跟着眼前一亮，连忙继续问道。
小男孩指着丁小钱身后：“就是他！”丁小钱顺着小男孩的手指看去，发现竟然是一直趴在地上画画的那个小孩。
两颗棒棒糖在小孩身旁，小孩却看都没看它们一眼，始终专注的用蜡笔在纸上涂抹。
“以前的时候有见过他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不知道在画些什么，来到这之后，他几乎就没放下过手中的蜡笔。”小男孩在一旁解释道。
叶萧有点半信半疑：“他画出来了黎安？那可是人物像，他可以画出来？”
“不仅是黎安，还有别的人，他画画很厉害的。”小男孩连忙道，仿佛很不满叶萧对那个小孩的质疑。
丁小钱走过去，跪坐在小孩旁边，小孩正在画院子，乍一看倒像是岛村的小院子，实际上岛村农家小院布置的还算不错，整齐的瓦房，错落有致的砖地，在加上有着肥沃土地的小蔬菜园。
而小孩用蜡笔颜色鲜亮浓厚，看上去有种别样的感觉。
“你在画什么？”丁小钱问，不过小孩看上去十分孤僻，似乎不喜欢和人说话，丁小钱已经做好了这句话会被忽略的准备。
小孩抬起头，懒洋洋的看了一眼丁小钱，没有说话，却抽出一张白纸递给丁小钱，然后把手中的蜡笔分了她一半。
丁小钱拿着手里的画材有些不知所措：“是要我画吗？”
小孩点点头。
丁小钱一直对画画没什么兴趣，虽然读书学过，但也总是画不好，眼下被要求画画，不过看小孩的样子，却像是在盛情款待，她自然不好拒绝。于是她便弯下腰，拿起蜡笔，略微思考之后在纸上画了个小人。
黑蜡笔画的人的轮廓，肉色蜡笔填充人，黑眼睛，红嘴巴，毛茸茸的褐色脑袋，丁小钱又想了想，在小人的鼻尖加了一颗黑痣。
叶萧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忍俊不禁，单看这幅画叶萧有些判断不出来画的是什么，可丁小钱加了鼻尖上的痣，叶萧就能看出来了，不仅是叶萧看出来，小男孩也看出来，指着小孩道：“姐姐画的是他！因为他鼻子上有颗小痣。”
丁小钱脸蛋红彤彤的，望着小孩，小孩忽然咧嘴一笑，拿过丁小钱的画，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小孩似乎并不排斥和人接触，至少他现在看起来很高兴，是个好机会，丁小钱顿了顿开口问：“你画的是什么呢？”
小孩眨了眨眼睛，盯着地上厚厚的一摞画，想了一下，然后蹲下来把自己的画全部递给丁小钱。
小孩们被安置到这里不过几天时间，可是这个小孩却画了不少画，虽然数目不多，只有三张，但每一张都被各种颜色填满了，所以使得画纸变得相当有分量，满满一盒蜡笔都被用的所剩无几了。
拿掉上面那张岛村院落，映入眼帘的是一家三口的肖像，一男一女牵着一个小孩，男的头发很黑，全部竖起来，穿着条纹衬衫，女的烫的卷发，穿着一身红裙，拎着一个黑色的包，中间的小孩顶着毛茸茸的脑袋，鼻尖上有一颗显眼的痣。
丁小钱心中不由惊讶，没想到自己画的竟然和这个小孩一样，都是使用局部特征来代表某个人，而且从画中那对男女的穿着能够看得出，这个小孩心思细腻，观察入微。
小孩曾经发生过什么，没有人知道，丁小钱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开始看最后一张，最后一张的色调很黑，看上去雾蒙蒙的一片，像是在一个围城当中，里面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仔细在看，才发现那群人是打着雨伞，当时深夜下着暴雨，所以不得不打着伞。
但丁小钱还是没能够看清楚这幅画的含义，那群人打着伞，脚的方向都朝着左侧，好像在等什么，最侧面站着一个没有打伞光着膀子矮个子男子，男子的嘴巴被画的很大，夸张的向上仰着，颇有一种诡异的气氛。
“就是这个人！”小男孩忽然指着画大声道。
“什么？”
小男孩眼睛紧紧盯着画，语气带着些颤抖：“就是这个人，这个人就是黎安。”
“这个？”丁小钱指着那个光着膀子的男子。
小男孩快速点头：“就是他。”
丁小钱仔细看了看那个男子的样貌，可是除了明显的矮之外，男子只剩下嘴巴夸张的大这个特征了。
可是光凭着个子矮，嘴巴大这两点，也没有办法找到真正的黎安。
丁小钱有点失望：“这个有点看不清。”
叶萧拿过画仔细的看了一遍，最终还是摇摇头，小孩画的很抽象很模糊，根本没有办法代入到正常人的身上，不过叶萧还不死心，拿着这幅画指着上面那个矮个子男子问小孩：“这个人你还记得吗？可以只画他一个人吗？”
小孩面无表情的望着叶萧，就像是他提出了一个无理要求一般，不回答可也不转移视线。
叶萧叹了一口气：“你好歹说句话嘛，我们也不会强求你，给你买糖你也不喜欢吃，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小孩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拉住叶萧的胳膊，接着把那张画有一家三口的画塞到叶萧手中，眼中闪烁着一丝渴望。
叶萧愣了一下，望着手中的话，一家三口看上去笑的很开心，虽然小孩没说话，可叶萧却瞬间明白了小孩的用意。
“你想找到他们对吗？”叶萧问。
小孩用力点着脑袋，眼眶有些泛红。
叶萧揉着小孩的脑袋，忍不住把小孩抱在怀里，仿佛这样能够让小孩好受一点。
“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找到，我叶萧说话算话！”叶萧也忍不住眼眶发热。
小孩挣脱开叶萧，捧着蜡笔盒，他用的蜡笔是最廉价的那种，因为他这几天一直趴着画画，所以他的蜡笔很多个颜色都被磨的只剩下一个蜡笔头了，到最后只剩下一些颜色深的，诸如灰色褐色黑色深绿色等等，所以他才想到画那些人。
叶萧心里一紧，只想着小孩这是在问他要蜡笔，他连忙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给你买蜡笔，马上就回来！”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叶萧就夺门而出。
第442章 图画上面带来的重要信息
没过多长时间，叶萧就气喘吁吁的领着一大盒蜡笔跑了回来，本身现在已经是入秋的天气，气温并不高，可叶萧还是满头大汗。
“给，你画吧，没准将来能成个大画家呢。”叶萧抹了一把汗，裂开嘴笑着道。
小孩眼睛弯着，像是在笑，叶萧给他的蜡笔相比较之前使用的那盒，可以算是庞然大物了，打开一看足足有128种颜色，各种各样的渐变色让小孩看花了眼，小孩伸出肉乎乎的手掌，双唇微微开启，被蜡笔的美貌惊呆了。
丁小钱站起身来，那起小孩画的黎安，想象着如果是真人会长什么模样，黎安这个名字她在卷宗上看到过，是类似于青年头目的存在，实力不容小觑，不过当日他并未和徐子谦过招，因为聚集的人太多，场面太过混乱，他反而没能挤过去。
而且那个黎安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在和徐子谦对峙的时候，甚至直接称呼他为徐家大少爷，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加复杂了，不过也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岛村事件和王建峰也有着莫大的联系，换言之，很可能包括造成徐老爷子死亡事件的人，也和这个案子的幕后操控者为同一个人。
“你在画什么……”叶萧忽然惊讶道。
丁小钱回过神来，顺着叶萧的视线看过去，小孩拿着蜡笔趴在地上，画了一个人的轮廓，因为没有上色的缘故，整个人的轮廓显得比较模糊，看不清楚具体的模样，可小孩画的很卖力，很认真。
画纸上，一个男子拿着伞，但是并没有撑着，而是放在一边，男子个子不高，可是整个人却散发出威严的气场。
小孩一笔一笔涂抹着，丁小钱和叶萧一声不吭，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男子似乎在笑，眼睛像是的狡黠的狐狸，可是却泛着狠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嘴巴咧着露出细小的牙齿，像是某种啮齿动物，鼻子山根部位又细又直，到了下半部分就变的像是倒三角，尖端还微微向下勾着，整个人显得阴险歹毒。
小孩似乎着重画黎安的长相并未在注意天气，匆忙画完之后，便把画交给叶萧，然后拿起那副一家三口的画贴在胸口望着叶萧。
叶萧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小孩指着蜡笔并非是在问他要求某物，而是在告诉他画笔不够用，画了不了黎安。而促使小孩做这一切的唯一原因，就是叶萧承诺的那句一定帮他把他们找到。
“可以拿给小胡看，小胡见过他。”丁小钱看了一眼，她没见过黎安不好判断，但感觉应该差不多，只需要找小胡确认一遍就是。丁小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小孩，只觉得这个小孩绘画的天分极高，如果好好培养，以后说不定真的能小有名气。
离开的时候叶萧答应小孩会一周过来汇报一次情况，一直到找到他父母为止，极为内向的小孩甚至主动抱了下叶萧。
叶萧瞬间被小孩萌化了，回警局的路上还不断的喋喋不休，念叨着这样可爱的小孩怎么会有人舍得丢弃。
丁小钱瞟了他一眼，回道：“有时候未必是被人抛弃，也可能是走丢了，或被坏人拐走了。”
叶萧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望着手中小孩手绘的全家福，过了半晌忽然道：“怎么五岁小孩的画攻比你还好呢？”
丁小钱却出乎意外的没有反驳，而是叹了一口气：“天降之才，千万里挑一。”
“如果在幼儿园里的话，这样的小孩应该被称为神童了吧。”叶萧也停顿了很长时间才开口。
想起小孩画画的举动，以及和他沟通时候的小模样，叶萧倒不认为他患有自闭症，而是为了保护自己，自己将自己封印起来，然后使用绘画来宣泄自己的情感，他在想父母的时候，就画了父母，色调柔软温和，想到岛村的时候，他就画了岛村，色调鲜艳苍翠欲滴，回想起雨夜的时候就画了雨夜的人，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他就像是个天生的画家，用颜色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由于时间还早，两个人直接去了小胡住院的地方，小胡住院的地方倒不是很远，也就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两个人虽然和读小胡很熟，但总不好空手去，所以两个人还是在百货商场的时候停了车，买了一些吃的喝的用的才过去。
来到小胡病房的时候，小胡正津津有味的用平板看电视剧，是不是爆发一嗓子大笑，根本不像是身体有恙的人。
“哈喽，你在这里住的开心啊。”叶萧笑呵呵调侃道，同时的把东西放在柜子上。
小胡有些不好意思：“来就来呗，还带东西，客套啥。”但手却很自觉地在袋子里搜索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这里天天每个人说话，也没有事情可以做，就只能看点电视剧打发打发时间，不然也太无聊了点。”小胡抱怨道，手摸索了一圈，拿了一瓶水喝。
叶萧笑骂：“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看我风吹日晒的，都晒黑了不少，你倒好天天躺在床上，像坐月子似得，几天没见胖了一圈，你这腿伤要是好了，估计得胖个二十公斤。”
“去你的，我身材好着呢。”小胡反驳道，冲丁小钱眨了眨眼睛：“丁儿，头儿这次怎么没来？”
“还想让头儿来看你吗？啧啧啧架子不小。”叶萧在一旁夸张的咂舌。
小胡哭笑不得：“大哥你消停一会吧，我可是病人呢，腿还疼着呢！”
“真的疼吗？不是腿断了就没感觉了吗？我试试敲一下。”
“别别别丁儿，你看他！一来就知道欺负我一个病人，我要是腿利索了非和他打一场不可！”小胡连忙向丁小钱告状，说的万分委屈。
叶萧撸起袖子：“呦，几天没见不得了，还学会告御状了啊，看来我真的得敲一下试试看，不然某个人可要飘上天了。”
“丁儿丁儿丁儿！”小胡捂着眼大喊。
丁小钱被吵得不行，只好道：“好了，都消停一会。”
事实证明，丁小钱的话还是非常有效的，叶萧停下动作，把袖子放下来：“既然师姐都这么说了，这次就放过你，不，这次要记账，下次我要讨回来！”
“好吧好吧。”小胡顺着叶萧的话附和道。
丁小钱把小孩的那张画抽出来，递给小胡：“看这个人，你见过他吗？”
小胡摸着下巴仔细的看着画中的人，下意识道：“这个有点抽象啊，但是看上去好像有点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正常人不可能张这个样子吧，这么白的脸……”
“你仔细想想，在什么地方见过？”丁小钱小心的问道，人有的时候会受到心理暗示，而出现记忆偏差。
比如有些证人会记不清楚在案发现场看到的那辆车是灰色的还是白色的，亦或者有些证人记不清楚犯罪嫌疑人是带着帽子，还是没带帽子。所以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提前透露出信息，而要让他慢慢回忆，以免混淆他的记忆。
叶萧神情越发严肃起来，紧紧的盯着小胡，似乎担心自己错过他任何一句发言。
“好像很面熟……但是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小胡搓着下巴努力回忆着。
叶萧焦急的咽了咽吐沫：“你倒是快点，磨磨唧唧的！”
“我不是正在想呢吗？别吵！”小胡心烦意乱道，忽然脑海中窜出一个画面：“我想起来了！”小胡瞪大眼睛。
“快说！”
“是岛村的人，叫……黎安！乍一看好像一模一样，这眼神，这鼻子，这嘴巴，简直太传神了！这画是哪来的？”小胡惊讶道。
丁小钱放下心，这次就妥当了，黎安是那群青年的头目，没了黎安的话，那一群青年就像是没有了领头羊，一定会变得散乱，到时候会对他们有利。
“那就好了，就按照这个面目特征去隔壁市抓人，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他们看上去是前往了隔壁市，但也不排除再次回到江北的可能性。”丁小钱语气中带着丝喜悦。
叶萧没听明白：“这又是为什么，既然已经从江北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那之前煞费苦心离开岂不是白费了吗？”
丁小钱淡淡的解释道：“他们离开岛村的时候应该知道自己的轮胎会留下印子，那么可以推测警察或许会顺着这些印子找到他们，反过来想，既然警察都在怀疑他们去了隔壁市，那么最危险的地方——警察所在地反而会是最安全的地方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叶萧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那就直接在江北开始搜寻吗？”小胡问道。
丁小钱语气坚定道：“没错，从江北开始地毯式搜索，不过要进行的动作轻，不能被人察觉，不然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胡连忙道：“放心吧，这的人都是自己人。不过丁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的腿也差不多快好了，我也想去帮忙。”
丁小钱略微沉思片刻答道：“就这两天吧，抓紧时间，你不用勉强自己。”
“我已经快好了，这腿明天就能拆石膏了，我明天就可以去上班！”小胡兴奋的道。
叶萧直起身子将信将疑的看着小胡：“真的吗？那我敲一下试试看。”叶萧说着就要伸手去敲。
小胡立刻鬼哭狼嚎道：“丁儿，丁儿，你看他！哎呦我的腿我的腿！”
丁小钱无奈的摇摇头站在一边。
第443章 被利益多打动
审讯室中，徐子谦漠然的望着秦老板。
秦老板搓着双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总觉得有冷风直往他脖子里钻。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审讯室偏偏也没有暖气，在加上他本就心惊胆跳，因此觉得更冷了。
“可以开空调吗？”秦老板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空调。
徐子谦双手环抱着胸，优雅的翘着二郎腿，面对秦老板的要求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秦老板自讨了个没趣，可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审讯室了，只记得刚才他同意徐子谦，坦白他做过的一切，如果他坦白，那么徐子谦才会保护他。
秦老板不认为自己坦白之后，徐子谦会放过他，可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被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杀死，还是被警察杀死，显然警察会显得更加仁慈一些，况且，如果徐子谦想要杀他的话早就杀他了，根本没有必要拖到现在这个时候。
或许……如果想的乐观一点的话，徐子谦并不恨他，而是恨指使他的人，只要他能老老实实和盘托出，找出幕后指使他的人，他就会戴罪立功，最多判几年劳改，就可以放出来了。秦老板想到这里，心稍微安了下来。
“那个……我从什么地方说好呢？”秦老板讨好似得笑着道，忍不住打个哆嗦，他把身上那件西装裹的更严实了一点，心里有些后悔来的时候没套一个薄羊绒衫，当时被方芳的死讯吓着了，根本没想起冷不冷。
徐子谦抬头看了秦老板一眼，眼神中多了些不耐烦，他没有说话，笔尖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动着，仿佛在跳一支灵巧的舞蹈。
秦老板失神的盯着笔尖，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努力讨好的笑着道：“那个那个……嗯，我想一下……我从头开始讲起吧。”
徐子谦转动的笔停了下来，打开笔记本准备进行笔录。
秦老板下意识的紧了紧喉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徐子谦。
“我开的是家小的期货公司，资金不够，玩不了大的，现在好了那么一点，比之前做的大了点，薛安城算的上是天生的操盘手，但他性格怠懒，钟情于人情世故或者吃喝玩乐，所以就开了一家酒吧，以酒吧作为主业，操盘作为副业，方芳是名精算师，数学计算能力超强，在四大就职，但一年前就辞职了，从此成为自由职业者，王建峰拥有一家投资公司，并不是很大，他实际上也不会投资，唯独一点，他会催眠，所以他算是我们这个组当中必不可少的存在，如果对方很难说服的话，我们就会把他派出去，效果很好。”秦老板说着说着觉得有点口干，但他不敢问徐子谦要水喝，只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稍微缓解干燥的唇裂。
接着秦老板继续回忆起来。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们相互之间是不认识的，一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是我们到底是怎么被联系到一起的。我个人而言的话，是受到一份莫名其妙的信封，信封是黑白格的，看上去有点像是国际象棋的棋盘，里面有一个邀请函，邀请函上有国际象棋的印花，上面只写了个地址，地址就是彼岸花酒吧。
我觉得无聊，一直放着没管，有一天刚好闲下来，谈合约的地方和那家酒吧不远，送走客户之后，我就顺路去坐了一会儿，仔细想的话，应该就是那天，我认识了酒吧老板薛安城，还有薛安城旁边的王建峰。
我加入到这件事应该算是第三个，第一个是王建峰，第二个是薛安城，他们都有收到那个信封，奇怪的是薛安城明明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却对信封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也收到那个信封，但他把这件事情当做缘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默认了他的说法。
最后加入进来的是方芳，方芳来的时候直接拿出了信封，我们只相互看了一眼，就确认了我们是同样的人，这种感觉很奇怪，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但那段时间我们还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事情，总觉得好像在酝酿一起暴风雨，我们很兴奋，也很不安。但那段时间一直没有在收到信封，所以也就不了了之，偶尔我们会出来聚会，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方芳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性格却很决断，甚至很有豁出去的意味。
薛安城似乎很中意她，在事件发生之前，他们就交往了。
在相处的过程中我们交换彼此的职业，发现我们的职业有一定的相似程度，唯独王建峰，没有任何金融专业的功底，却在帝都开设了一家公司，那家公司我有去搜索过，在江北那算是不错的公司，可是放在帝都，就有点不起眼了。
不过王建峰为人很乐观，觉得只要想做的话，什么都能做到，他金融专业差，但是手下有金融专业的人，公司似乎勉强还能够盈利。更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他的专业是心理学，听说他曾经做过几年的心理医生，不过也只是听说，我并没有考究过，还有一点，他似乎会催眠术，曾经一起玩闹的时候他有在现场表演过催眠，挺神奇的。
就在我们相互了解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同时收到了那个黑白棋格的信封，这次里面不是邀请函，而是一张黑色的小卡，上面用英文写着是否参与游戏？
那天我没顾得上开会，直接开车来到薛安城的酒吧，发现他们三个都在，他们似乎在等我的到来，方芳说能够从黑色小卡上面嗅到一股金钱的味道，而王建峰则表示这个游戏似乎很有趣，甚至相对来说比较怠懒的薛安城都对这件事情起了兴趣，他说这好歹是把我们联系在一起信封，没准可以试一下。
三个人都同意，我倒是有点犹豫，因为我年纪虽然不小了，可是因为上半辈子都在奋斗，没顾的上找老婆，而薛安城和方芳倒是神仙眷侣了，我有点不想冒险。王建峰劝我，说这个游戏没准会带来巨大的财富。
我很奇怪为什么王建峰这样说，可王建峰这样说了，我又开始有点心动，我也记不清当时在想些什么，最后我还是妥协了，同意和他们一起接受这次游戏，或者被称之为游戏。
后来我有仔细想过，我还是觉得王建峰的出现有些奇怪，他虽然看上去像是参与者，和我们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很多次计划，都是由他推动的，比如说有人有了退缩之意，他就会出声，后来游戏就会恢复正规，我多次怀疑这件事情甚至就是他策划的，可有找不到什么证据，他本人看上去比较老实，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可我还是不能够完全信任他，所以尽管显得我有点电灯泡，我还是会经常和薛安城方芳在一起。”
秦老板一口气说了很多，忍不住停下来喘了口气。
“具体计划是怎么样的，参与这起案件的人还有谁？”徐子谦停下来冷声问道，眼看着就要接近自己想知道的真相，徐子谦的手竟然忍不住有些颤抖。
秦老板缓了一会道：“除了我们几个人，还有赵天宇。”
徐子谦眯起眼睛，赵天宇这个名字他记得，就是赵天歌口中提道的那个表弟，也就是赵天歌舅舅的儿子。
赵氏集团是家族企业，赵天歌一家人几乎都有在公司就职，可以说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由找家人直接掌握。
根据赵天歌的描述，赵天宇先是利用操盘术盈利，将账面弄得极为漂亮，实际上涨跌只是一瞬间，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写着十个亿，甚至接下来连续高涨的数百亿，也只不过是虚拟的泡沫，上一秒还泛着光泽，下一秒很可能砰的一声就碎了。
赵天歌的父亲，也就是董事长，原本只是为了鼓励赵天宇，所以适当的给他放了权利，没想到他没多久就签署了一份漏洞百出的条约，接着那个人便来索赔，如果董事长拿不出那么多钱，那么他的位置就会被别人取代，幸辛苦苦建立的帝国也将拱手让人，他断然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有人来找赵天歌，这个人就是王建峰，他要求赵天歌以朋友的身份接近徐子谦的家人，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徐家的人，只有从小生活在一个圈子的赵天歌或者廖志轩可以接触的到。
现在想来兴许廖志轩那边也去过，只不过廖志轩那边没有上钩，赵天歌这边上钩了，王建峰想做的事情达成，做完之后没多久就火速回到了江北，只是不知道是为了躲避调查，还是躲避幕后主使者，或者两者都有可能。
想到这件事情，徐子谦眼中就浮起一丝阴冷，他不会背叛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因此也绝对不接受任何程度的背叛，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都要一层一层的就掀开，让事情水落石出。
秦老板本想继续说， 可是看着徐子谦脸色微变，秦老板打了个哆嗦，停顿了下，没由来的忽然觉得更冷了，秦老板把手放在嘴边哈气，快速的搓手，想让自己暖和一点，可是依然控制不住牙齿打颤。
“继续说。”徐子谦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第444章 打乱了最初的计划
秦老板吸了吸鼻子，继续道：“赵天宇并不是计划中的人，而是王建峰操纵的一个小兵，我认为可以这么说，我们也见过几次赵天宇，本人只不过是一个愣头青，他在赵氏集团取得的那些成就，基本上都是薛安城的功劳，而赵天宇，也就是个掉书袋罢了。”
徐子谦如有所思，指尖在笔记本上轻轻的敲击了两下，赵天宇，或者是时候去拜访一下赵天宇了，他家之所以会发演变成这样的场面，赵天宇也功不可没，所有和这件事情沾边的人，徐子谦一个都没想放过。
“后面你们还有收到过信封吗？”徐子谦又问。
秦老板想了一下：“有，卡片写着赵天宇的名字，右下角写了游戏开始。还有一次是在计划过程中， 只写了鼓励的话——加油。最后一次在事件结束，也就是……”秦老板不敢说，扣了扣脸望了一眼徐子谦。
徐子谦垂着眉，冷声道：“说。”
秦老板吓的一哆嗦，连忙道：“就是就是在结束之后，也就是徐……徐老爷子的死亡通知下来的当天晚上，受到了恭喜这两个字，然后就没别的了。”
徐子谦表面极为克制，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他懒洋洋的抬起眼皮：“他为什么会知道老爷子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虽然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可徐子谦的语气听上去还是有一丝沙哑的意味。
秦老板不敢去看徐子谦，只是低着头道：“我也不知道。”
徐子谦眉头微微蹙起，一定要说是谁的话，恐怕也只有赵天歌了。
审问完毕之后的，徐子谦直接将秦老板关进看守所，秦老板有些不解，隔着看守所的门板大声道：“等一下……你不是要保护我吗？”
“这样还不够吗？”徐子谦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秦老板顿时愣住，原本以为徐子谦会把他呆在身边，像是保镖一样的保护他，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关在看守所，还要跟身后这七七八八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的人睡在一起，本来就有点洁癖的秦老板觉得今晚注定无眠。
豆子在外面的长椅上睡的正香，听到脚步声连忙做起来，看到是徐子谦才稍微放下心来，揉着眼睛道：“要走吗？”
徐子谦坐下：“不走。”
“为什么啊？”豆子下意识问，他有点想念中午看到的那张大床，甚至要是能回家也是极好的，家里的床虽然不够豪华，但是也很暖和，不像是这里，椅子又硬又凉，还有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冷风，让他根本睡不好。
“等人。”徐子谦回道，便微微闭上双眼，两只手盖在一起，指尖微微的打着节拍。
他看上去很平静，平静的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可是心里却是滚烫的，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愧疚愤怒甚至怨恨相互缠绕着，相互攻击到难分难舍的地步。
今天那个人会来吗？他不确定，但他决定在这里守一晚上。
豆子见徐子谦闭上双眼，也不敢多少，只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继续缩在椅子上。
时间一分一秒，不缓不慢的走着，一直到第二天太阳冲破地平线，一晚上安然无恙，徐子谦站起来捏了捏太阳穴，等警察来上班之后，简单交代了一下关于秦老板的事情，然后才带着豆子离开。
再次回到酒店的时候，廖志轩已经得知了徐子谦回来的消息，所以站在酒店门口等候着，看到徐子谦来，便热情的迎接了上去。
几个人在餐厅点了些早餐，徐子谦一晚上没有休息，心情不是很好，整个过程都冷着脸，豆子有些心惊胆跳，吃着饭都小心翼翼，廖志轩似乎早就习惯了徐子谦的脸色，到没有觉得很生疏，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廖志轩总是在走神，一顿饭吃的魂不守舍。
徐子谦虽然察觉到了，但也懒得多问。
廖志轩似乎在说和不说之间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赵天歌的表弟死了。”廖志轩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赵天宇？”徐子谦皱起眉头，他刚想去找赵天宇，结果赵天宇就死了？他很奇怪为什么总有人能快他一步，这种被步步紧逼，甚至每一步都被压制住的感觉让徐子谦心中很不爽。
廖志轩神色严肃的点点头：“是他，昨天晚上的事情，赵家说不想四处声张，就只找了局长说了这件事情，拜托局长进行调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廖志轩似乎有想要请徐子谦帮忙的意思，毕竟徐子谦也是警察，而且破案能力很强，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很快的找到凶手，只不过赵天宇算是间接害死徐老爷子的人，廖志轩不确定徐子谦是否愿意不计前嫌。
“他是怎么死的？”徐子谦问道，似乎很好奇。
廖志轩心中一喜，想着徐子谦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可能已经原谅了赵天歌，说到底也是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的，情谊深着呢。
“听说他是死在自己床上，心脏被剖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一枚国际象棋，被发现的时间很短，所以很轻松就把象棋取了出来，是一枚士兵 。我觉得这个案子很离奇，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案子，我猜他是得罪了什么人；赵天宇的房间在三楼，没有防护栏，周围也没有可以落脚地方，案发现场窗户是打开的，从这一点上看，凶手好像是从窗户翻进去的，后来监控器也拍到了，凶手穿着黑衣捂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就是动作非常轻盈，像是不受地吸引力控制似得。”廖志轩喋喋不休起来。
“黑衣人么。”徐子谦重复着三个字，脑海中回忆起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肤色几度苍白的女人，他自认为自己身手不差，可是和那个女人比较起来，就差远了，他的速度甚至赶不上那个女人的一半，这件事情会是那个女人做的吗？
如果真的是那个女人做的，那么难怪他守在警局会一无所获，或者那个女人洞悉了他的动向，才决定先对谁动手？
象棋杀人案件，现在已经是第六起案件，在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保不住这个消息会不会外传，这件事情若是让外界知道，恐怕会造成更大的慌乱。
“是黑衣人，完全看不出来脸，脸上带着口罩，还戴着墨镜，这么晚的天，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你感兴趣吗？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一下视频，我毕竟是个外行，你要是去看的话，说不定能够看出什么不一样的苗头。”廖志轩连忙说道。
徐子谦喝下最后一口红酒，语气决断道：“不，我不怎么感兴趣。”说着徐子谦站起来，朝电梯走去，豆子见状连忙也跟着小跑过去。
“谦少！”廖志轩终于忍不住站起来。
徐子谦停了停脚步，似乎在等廖志轩开口。
“赵天歌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养伤，赵天宇也已经死了，不管怎么样，他已经付出应有的代价了，你就不能原谅他们吗？”廖志轩是个极为重感情的人，他们三个几乎是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可没想到会变成眼前这个局面，他感到很难过，尽量两边都劝着，希望三个人能像以前一样，一起喝酒一起找乐子。
徐子谦脊背挺的笔直，他微微侧过来，像是对廖志轩说，又像是对豆子说。
“这家酒店太聒噪了，换一家。”说完一步跨进恰巧打开的电梯，豆子愣了一下，没回过神，但看徐子谦已经进了电梯，也连忙跟着跨了进去。
廖志轩听到这番话，心里顿时有些不好受，可是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站在原地，看电梯的指示灯一层一层向下，他本意是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也想不清楚，难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吗？廖志轩回想起以前的场景，最终还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徐子谦到没多想廖志轩的事情，他现在唯一想的事情就是怎么能吸引那个女人出来，同时保证豆子的安全，不过到现在为止，似乎只有参与这件事的人才会被‘幕后主使者’施以 ‘天罚’。
豆子并非参与者，只是稍微提供了一些线索，也不算是警方这边的人，所以也应该不会被杀，想到这里，徐子谦停下脚步。
“你家在哪？”徐子谦问，他考虑把豆子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至少不在帝都，因为那个女人现在就在帝都。
“嗯？”豆子愣了下，迟疑道：“我不是本地的，是来打工的。”
徐子谦沉默了一会，如果他们打算杀掉豆子的话，豆子就算是去哪都没有用，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幕后主使者’只会杀游戏当中的成员，至少现在并没有乱杀无辜过。徐子谦想了一会才道：“你现在很安全，可以不用被保护。”
“啊？”豆子张开嘴不知道说啥，老实说见到那些人的惨状，他心里还有点怕怕的，他真的不会有生命安全吗？
“放心吧。”徐子谦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我可以送你回去。”
“万一我要是……”豆子还是有些担心。
“你可以记下我的电话。如果你觉得有危险，可以给我打电话。”徐子谦目视着前方，他不讨厌豆子，也不怎么喜欢豆子，但他也不会放任一个人在自己眼前被随意杀害。
豆子听到这话，立刻麻溜的坐了进去。
第445章 与之前判若两人
回到警局后，丁小钱把这张看似抽象但又很传神的画复印了几张，交给了刑警队的吴刚和冯玉郎，等着他们搜寻出结果。
司空锦好奇的拿着那张画问：“这是谁啊？”
高慕君和席志强也人手一张，显然也觉得很好奇。
“黎安，岛村青年的头目。”丁小钱回道，在徐子谦的复述里，黎安似乎提到过擒贼先擒王，那么他本人相对来说就是岛村那群青年当中的‘王’，能抓到他的话，后面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司空锦听到这不由眼前一亮，惊讶的望着丁小钱：“真行啊，你怎么找到的？”
“碰巧。”丁小钱喝了一口水，斜靠在办公桌边上随口回道。
办公厅忽然没了声，所有人好像瞬间都变的很安静，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丁小钱环视了一圈众人的眼神，才发觉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身后，于是丁小钱回过头，看到江彧低着头站在那。
丁小钱微微眯着眼睛，把水杯放在一旁。
江彧低着头没有说话，与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的衣服似乎还是那天穿的没来接换，头发显得有些凌乱，身上背着一个厚厚的皮包，好像放了不少东西，几天没见，整个人像是苍老了一圈。
江彧把皮包放下，半蹲在地上开始往外掏东西，一叠叠的档案资料夹放在地上，没一会地上就已经堆起一座小山了。
“这是全部我调查出来的，能够证明我清白的资料。”江彧哑着嗓子道，抬起头，黑眼圈很浓重，瞳仁上布满血丝，显然这几天他都没有睡什么觉。
见到前几天还笑嘻嘻的和别人打趣的江彧，转眼之间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司空锦有些说不出话来，不只是司空锦，高慕君也面露出惊讶，没有想到江彧脾气竟然如此坚毅，而本来就看不顺眼江彧的叶萧，见到这个场景也不由愣住。
“这些都是，你看看吧。”江彧重复道，轻轻捂着嘴咳嗽站在旁边。
高慕君站起来给江彧到了一杯水，江彧感激的点点头，一点点啜饮着，稍微缓解了他干裂的嘴唇。
丁小钱也没有想到江彧的效率竟然会这么高，如此弄得倒像是她有些咄咄逼人了，不过他既然把资料调了出来，她就没有不看的道理，如果真的不是江彧做的，她也希望能够还他一个清白。
丁小钱正在准备仔细的看资料的时候，江彧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司空锦惊叫一声跑过去扶。
送江彧去了医院，医生只是这两天过度操劳，在加上没怎么吃东西，严重脱水，导致他暂时性晕厥。
打着葡萄糖水的江彧，旁边站着一群人，这几个人虽然表面上没说，心底却觉得丁小钱似乎把江彧逼得太紧了，趁着江彧还未苏醒过来，司空锦忍不住劝：“好歹江彧也算是个特种兵，总不会知法犯法吧，况且我们现在是一队的，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目的在努力，相互之间还是不要那么多猜忌比较好。”
司空锦说完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高慕君眉头微微蹙起，心理学专业的人似乎更能够体会到江彧的做出这一系列举动，究竟付出了多么大的心血和决心，这不是单靠毅力就能够解决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江彧为了让丁小钱相信他做出了这样大的努力，实在让人无法不动容。
“你好好照顾江彧，我先走了。”高慕君最终也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接着也转身离开，席志强见到她走，匆匆忙忙说了句再见，也跟着离开。
转眼间病房就只剩下丁小钱和叶萧，还有躺着睡着了的江彧。
叶萧心里也有些复杂，他是没想到江彧证明自己清白的心意这样强烈，这样反倒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江彧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被他们强迫的似得。
丁小钱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她已经有些微微的困意，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坐在桌边，打开江彧带来的资料。
江彧费尽千幸苦找来的资料，当然是对他有利的，叶萧不认为他能从当中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看到丁小钱打算认真看资料的时候，叶萧还是有点惊讶：“师姐，你还真打算看吗？这么多东西要看到什么时候？”
“看完为止。”丁小钱也很好奇这起案件到底和江彧有没有关系，这一点直接决定了是否要完全信任江彧，至少只在破案方面信任他，除此外，如果这些资料能够排除他的嫌疑，那样也就够了。
“这么多看两天都不一定看得完。”叶萧忍不住咂舌，也跟着打了个哈欠，还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好困啊，想睡觉。”
丁小钱没有接话，已经开始的一页一页的翻看资料。
叶萧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宝宝，可是又有点放心不下丁小钱这边，要是丁小钱就一个人在家里也就算了，关上门锁好窗户，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现在他要是走，丁小钱就和江彧共处一室，而且表面上丁小钱没说，可实际上她心里该有些内疚吧，到时候江彧说不定会利用丁小钱的内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就追悔莫及了。
综上所述，叶萧还是决定留下来，但让他睡沙发是万万不能的，于是叶萧跑去租了两张单人床放在病房，好在病房空地位置较大，足够放两张床的。
“师姐，那你先看着，有事叫我。”叶萧跑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之后，躺在床上大声道。
丁小钱嗯了一声， 继续专心的看着资料。
叶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耳边时不时传来莎啦啦翻动书页的声响，虽然有些吵，但叶萧却觉得很安心，至少证明丁小钱还在。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叶萧半睡半醒，模模糊糊的看见有个人姑娘在给江彧喂饭，叶萧吸着鼻子，忽然觉得饥肠辘辘，叶萧想看清楚给江彧喂饭的姑娘是谁，可是看了半天却始终看不清楚，总有种睁不开眼皮的感觉。
那个姑娘柔柔弱弱，带着一副眼镜，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 叶萧挣扎着不想起床，一直到眼前的那个姑娘的身影逐渐的和丁小钱的身影重合。
姑娘在给江彧喂饭……
丁小钱在给江彧喂饭……
等一下！叶萧猛的坐了起来，眼前的场景顿时消失不见，丁小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江彧将毛绒盖毯披在丁小钱的身上，叶萧稍微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江彧趁着自己生病要求丁小钱给他喂饭，幸好不是这样。
叶萧刚打算重新睡去，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虽然丁小钱并没有给江彧喂饭，但是江彧把自己的小毛毯给丁小钱盖上了啊，实际上这两件事情概念是一样的，叶萧顿时睡意全无，他要保护的不仅仅是丁小钱的生命安危，更重要的是保护丁小钱不受到苍蝇的骚扰，在叶萧眼中，江彧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苍蝇，当然了，比一般苍蝇长相英俊一点就是了，但再英俊的苍蝇也始终只是一只苍蝇而已。
“师姐，困了吗？去睡一会吧，我都给你铺好床了。”叶萧假装不经意将丁小钱的毯子剥掉，然后转过头看着江彧，笑着道：“你感觉好一点了吗？你现在身子比较虚弱，还是不要随便下床好些。”
江彧笑了笑：“我只是累晕的而已，算不上什么虚弱，睡了一会差不多缓过来了，没有想到你们会留下来陪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们。”
叶萧没有说话，轻轻推着丁小钱，丁小钱迷迷糊糊的抬头，接着被叶萧拉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丁小钱毫无意识，凭借着本能倒在柔软的床上之后立刻酣睡起来。
了无睡意的叶萧和江彧相识看着，莫名有些尴尬。
一个是刚睡醒的江彧，另外一个则是被惊醒的叶萧，一时半会看来都不会那么容易睡着，沉默了半晌之后，江彧半躺在床上开口道：“那份资料你也可以看，只要你们看了，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和我有关系，我又何必非要贴着进来查这件案子呢？”
“哦……”叶萧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又补充道：“我明天会看一下，怀疑你主要是刘德通的指证，他现在也算是污点证人，不过如果没有证据表明你就是犯罪嫌疑人之一的话，他也不能算污点证人，而且很可能以诽谤罪起诉，我的意思是在证明你的清白之后，你如果有异议，可以申请诽谤起诉。”
江彧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如果你是清白的话，我想丁小钱也会很高兴的。”叶萧说道，但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太妥当，于是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也会很高兴，徐子谦也会很高兴，毕竟认识一场，更希望相信你什么都没有做。”
江彧微微点头，眼下的泪痣平添了一种病态美的气息，叶萧见江彧点头，便道：“那么明天再说吧，时间不早了，这两天辛苦了。”平时叶萧对江彧只有贬低，像是直接认可对方行为的，叶萧还是第一次。
江彧不禁有些惊讶对方会这样说，犹豫了下之后，江彧坚定道：“只要能够证明我是清白的，这点根本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想让丁小钱相信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希望丁小钱可以相信他。
第446章 一直都有这个习惯吗
看了一上午的资料，丁小钱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但大体了解了。
她怀疑江彧主要是因为一，王建峰打着江彧公司的旗号在帝都进行投资，江彧没有理由不知道，第二，刘德通的供词表明江彧和刘德通从真人蜡像案件开始便共同的参与了案件，第三，岛村的青壮年曾经提到过江彧的名字，而同时岛村就是从刘德通口中听出来的，如果刘德通说的话是编造的话，那么江彧的假设也不成立，可刘德通口中得出的岛村却是存在的，那么这一点说明什么呢？
江彧找来的资料详细到这一年他所有的日程，一天不落，完完整整如同流水账一般记录了一下，同时每个时间段只要能够提供证据的都提供出来了证据，例如某天某个时间去了超市，便会附上消费记录，某天去了外地，就会附上机票。
丁小钱一条一条对比下来，竟然没有发现一条值得追究的记录，难道说江彧说的都是真的，的确是他们冤枉了江彧吗？或者刘德通的供词是为了临死之前拉个垫背的？丁小钱开始困惑起来。
一边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江彧和刘德通有过什么交集，另外一方面刘德通则坚称他们之间有过交易，可他又无法拿出有效的证据。
丁小钱心中有点犹豫，揉了揉太阳穴，喝了杯水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决定在翻一遍在做决定。
不过当丁小钱打算在翻一遍确认的时候，叶萧凑了上来拿过资料坐在一遍翻看了起来。丁小钱有些意外叶萧会主动看江彧拿过来的这些资料，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框，坐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叶萧记东西的速度和别人不一样，看书的方法似乎也和别人不一样，他看翻一页书的速度，丁小钱只能看半页，然而还不能完全的记住这半页的内容，可叶萧就不同了，他翻一页书，就代表那一页的内容他已经完全记诵下来。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叶萧翻完了所有的资料，只见他眉头紧锁着，神情异常的严肃。
“怎么样？”丁小钱问。
叶萧抿了抿嘴，似乎有些懊恼，好半天才摇摇脑袋：“很完美。”
的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萧给的资料很完美的证明了他不在现场，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不管是哪一天，他都有正事在做，哪怕是江彧和警局有关系的那几天，也有严格的进程表。
“他一直有这个习惯吗？”叶萧挑眉问道，语气里满满的怀疑，太过天衣无缝了，太过完美了，所以显得有些可疑，然而可疑点却不知道如何判断，近乎一年当中，总不能把所有可疑的日子圈下来，重新调查，这样又费时又费力还未必能取得成效。
“我不清楚。”丁小钱回道，叶萧没有挑明是谁，但丁小钱很快就能明白叶萧的意思，眼下他也只能指的江彧，而习惯则是针对流水账似得证据。
丁小钱虽然和江彧算是从小认识，可江彧从来没有住在丁小钱眼中过，她甚至根本没有注意过江彧，更不要说是不是知道江彧的一些小习惯。
叶萧砸吧着舌头：“这就有些难办了，等他来了，肯定会问你结果，我觉得这个资料只是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如果仔细研究的话，又有些得不偿失，所以我想……我想……”叶萧话说到这有点犹豫，抬头望着丁小钱的眼神中带着些征询的意味。
“你想什么？”丁小钱问。
“我想你不如假装同意他，相信他和这起案子没有任何关系，剩下的我们暗中调查，在调查清楚之前，只假装信任他不就好了吗？”叶萧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咬了咬牙提议道，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厚道，但眼下只能这样。
丁小钱停顿了两秒，似乎在想什么，之后抬起头声音坚定道： “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他是可疑的，那么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叶萧望着丁小钱，丁小钱望着叶萧，两个人相互看着，叶萧忍不住挪开视线，他不知道丁小钱是否真的了解了自己的意图，还是说丁小钱单纯的觉得已经完全可以信任对方了。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框，继续翻看着自己的资料。
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未走进，便听见司空锦豪放的笑声：“哈哈哈，我就知道他在瞒着我，要不是我火眼金睛，他还真以为能蒙混过关了呢。”
高慕君无奈的附和的笑了笑，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们几个又在偷懒。”司空锦回到座位大咧咧的向后一靠，斜了一眼丁小钱和叶萧。
叶萧翻了个白眼：“才忙完好吗？说的好像你们做了什么似得，不就是出去溜达了一圈么，这次又什么都没问到吧。”
“你可以质疑我人长得不够帅，不够高，不够年轻，但你不能质疑的我破案能力！”司空锦严肃道。
叶萧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哦，那你倒是说说你破了什么案，杨路父母那边的事情有结果了吗？杨路朋友的事情有结果了吗？还有杨路的那位亲戚，你们去拜访了吗？”
司空锦缩了缩脖子，声音小了一半：“你也不看看我们才多少人，整个局里负责这个案子的，大大小小不超过三十个，我们怎么应付的来呢，杨路的父母家暂时还拿他们没办法，但是杨路的朋友已经交代了问题，我现在觉得杨路朋友口中所说的那个富商很可疑，杨路青梅竹马的老公也有点可疑。”
“怎么个可疑法，说来听听？”叶萧双手环抱住胸，饶有趣味的问道。
司空锦撩了撩脑袋上的发端，轻咳两下开始道：“他的朋友本身是没有问题了，我们就去找了那个所谓的富商，才发现那个富商还真的有点问题，见到我们是警察便露出胆怯，还和我们胡扯。”
叶萧捧着一杯茶水，一边喝一边听司空锦讲话。
“其实当时我们还没问他问题呢，他一听我们是警察，掉头就跑，被我们抓住了，才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我们就开始问他和杨路什么关系，他呢听到这话，脸色唰的一下变黑了，看上去很有问题，在高慕君的一再逼问之下，终于撬开了他的嘴巴。”
“哦？他怎么说？”
“富商名字叫贾云，五十多岁大腹便便，长的五大三粗，又矮又胖的，但能看出来腰包很鼓，有股暴富户的气质，可是没想到竟然好那一口。”司空锦啧啧道，似乎到现在还没从那件事上缓过来。
叶萧有点不耐烦：“你们到底问了他什么，他又是怎么说的，你们觉得他可疑的话，为什么没有把他带回来？”
“你别着急啊，听我慢慢给你讲，我觉得他给我说的话十有八九不是真的，所以我就决定先放他走，暗中监视他，等他露出马脚到时候在抓他，不然带回来也不到24个小时候就得给人放回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司空锦不紧不慢道。
司空锦、高慕君还有席志强三个人按照杨路朋友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家高档写字楼，这个富商就在写字楼的顶端，他是个房地产商，坐拥数座位于重要地段的房产，单靠收取佣金，就足以让他丰衣足食。
根据贾云交代，他之所以看到警察就想跑，是因为他经常违规停车，所以见警察就害怕了，下意识就想跑。当然这句话被司空锦当场戳穿是在瞎说，因为交警和警察的衣服又不一样，显然贾云想要浑水摸鱼。
司空锦一再逼问，贾云愣是一句实话没说，反而高慕君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撬开了贾云的嘴。
贾云坦诚交代，但对见到警察就跑这件事情，则坚定的表示是自己认错了，以为是交警。除此之外不做别的回答，司空锦只好问他下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和杨路的关系，贾云听到司空锦提杨路的名字，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
高慕君安抚了几句，然后在问和杨路的关系，这次贾云坦白他和杨路之前的确是情人关系，但绝非是包养，确切的是他出国游玩碰到了杨路，向杨路问路，然后两个人认识了，一聊感觉相谈甚欢，久而久之两个人之间的就起了莫名的情愫。
贾云在国外的假期结束，不得不离开，杨路放不下贾云，毅然辞去了在国外的工作，跟着贾云回到了江北，而贾云也在江北这件事情则是一个巧合，再次之前两个人似乎也没有意识到他们竟然住在同一个地方。
但前段时间他们发生了争吵，导致相互之间的关系迅速的降温，到现在为止已经冷战了快有一个与月了，贾云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杨路，后来得知他在给人坐办公室，本想去找他一次，可又实在拉不下脸。
而且他们的关系并不正当，因为贾云表面上是一个极为正常的人，就像是普通的中年人一样，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妻子和小孩，上一次他和杨路的关系差点被发现，幸好妻子没多想也没追究，否则的话他都不知道的怎么解释。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有这种嗜好，恐怕会为人所不齿，他虽然是商人，可也在乎自己的名声。
第447章 说不出的滋味
司空锦大概讲了一下，叶萧听着却不是味，说了半天贾云还不是没说实话？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叶萧问道。
司空锦想了想道：“在观察观察他，看他会不会露出别的什么马脚。”
“那么杨路亲戚那边呢？”叶萧又问。
司空锦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唇：“他？我连接触都没有办法接触 ……”他到不是不想去调查杨路的那位亲戚，只不过以他一个小小的警员的身份，根本没有办法见到他的面。
叶萧叹了一口气，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那杨路家人那边呢？”
“杨路的哥哥回去工作了，父母在家休息，我们去了，不过他父母虽然开了门，但并没有让我们进去，一般如果家里有人发生了意外的命案，家属一定哭着嚷着要求调查清楚，可是杨路家很奇怪，不仅连收尸都不愿意，甚至也不打算去追究什么刑事责任。”司空锦神情困惑的道。
“当然，这么多年我经手了这么多起案子，也遇到过几起类似的，有些人只惦记着死者能分多少钱给他们，但他们能够很明显看出来和死者没什么感情，这个案子实在是让人想不通，看起来他父母和他哥哥的关系倒是不错。”司空锦想了下补充说道，警察这一行当见惯了人生百态，似乎也有些麻木了，可还会觉得这家人的情况有点古怪，似乎有什么内情。
“你怀疑他父母和他闹过什么矛盾？”叶萧挑眉问，又道：“之前不是说他父母因为他辞掉了在国外的工作所以和他断绝关系吗？这应该就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吧。”
“如果杨路和富商是情人关系的话，那杨路和青梅竹马又是什么关系呢？杨路的性取向是？ ”丁小钱忽然道。
这句话让司空锦当即一愣，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两个人似乎都和杨路保持着关系，如果要是两个女人，甚至是两个男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一男一女，让人根本捉摸不透杨路在想什么。
叶萧猜测道：“莫非是双性恋？”
“杨路已经死了，也没有办法从他身上判断他是否是直男，只能从富商和他青梅竹马那里推测。假设富商和青梅竹马都没有说谎的话，那么杨路是双性恋，游走在两个人之间；假设富商和青梅竹马其中有个人说谎的话，那么杨路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可能是伪装，他们暗中很可能在预谋着一些事情，这件事情李大明并不知情，除了富商和青梅竹马之外，没有人知道。”丁小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慢条斯理的推测道。
司空锦呆了片刻，呀的一声拍了下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他们之间在暗中谋划了什么事情，那么很可能导致杨路和其父母的决裂。这样一来也就能够说得通杨路家里人的表现，也能够解释为什么我们在问到杨路在江北有什么朋友的时候，杨路家里人的脸色会变得很差。”
高慕君方才紧锁着的眉头微微松开：“丁小钱……这段时间真的长进不少。”高慕君眼尾扬起，笑的很和善。
叶萧一脸得意：“还是我师姐离开，我看你也叫她师姐算了。”
司空锦脸色一黑，斥道：“没大没小！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几个前辈！”
“杨路亲戚那边的事情我会去想办法，不过我不保证能想到，只能尽量。”丁小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岛村头目黎安的画像已经交给吴刚和冯玉郎他们，相信不久就会有下落，丁小钱觉得在这个空档，可以稍微关注一下杨路的事件。
听到丁小钱这样说，司空锦很是高兴：“你要是打算参与的话，那再好不过。”如果是丁小钱的话，那个人恐怕会愿意见丁小钱一面。
原因当然不是丁小钱，而是丁小钱身后的丁氏兄弟，丁一亮手里掌握的金钱人脉和权利，丁一劲专业顶级的辩护能力，是无数高官高管所渴求的。
而此时那位杨路的神秘的亲戚，正深陷一场棘手的官司当中，自然会同意见丁小钱一面的。
丁小钱这边是同意了，却还没有告诉大哥和二哥，她决定先去试探一下杨路的那位神秘亲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决定是不是要深入。
下班之后，丁小钱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朝看守所内走去。
叶萧有些不解，因为丁小钱没有安全到家，意味着他必须守在丁小钱身边，喻子瑞那边他虽然一直念着，但说实话还是很放心的，反倒是他回去有些碍手碍脚，不是被喻子瑞嫌弃，就是被自己亲妈嫌弃。
“师姐，这么晚还要工作？”叶萧双手插着裤子口袋，懒洋洋的跟着丁小钱朝里面走去。
丁小钱拎着沉甸甸的资料朝里面走，同时回道：“江彧的资料你不也看到了吗？你不觉得奇怪吗？有些事情必须要在做一遍确认不可。”
叶萧便住了口，干脆跟在后面看丁小钱打算做什么。
距离上次提审刘德通，差不多过去一个星期，丁小钱将沉甸甸的资料放在刘德通面前，然后抽出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刘德通被审的有些麻木了，被提审也不觉得在意，反而有些高兴，因为丁小钱看上去可要比监狱中其他的那些臭烘烘的男人养眼多了。
“这是什么？”刘德通瞟了一眼厚厚的文件夹，没有去砰这些文件的准备。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叶萧站在一旁大声道。
刘德通瞟了叶萧一眼，什么都没说，取出一叠资料在手里随便翻看了两下，然后放回桌子上，神情显得有些茫然：“这不就是江彧的流水账吗？还是年初的，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的的确是江彧这一年的流水账，但其中，尤其是七月八月江彧的行程几乎全满，不管做什么都有人陪伴，并没有机会和你完成杀人案件，同时也没有查到他插手你的案件的证据。”丁小钱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刘德通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依旧有些茫然：“所以呢？”
“所以根据这些资料的内容，基本可以排除江彧和你曾有过共有犯罪。”丁小钱依旧十分平静的说，似乎在等着刘德通解释。
刘德通听明白了丁小钱的意思，眉头顿时皱的像是被人揉过的瓦楞纸。
“你的意思是，这些就是你调查的结果吗？你的调查结果就是证明江彧是无罪的？哈哈哈哈，这真是这一年内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刘德通大声笑道，有些声嘶力竭的意味。
叶萧略微不满刘德通对待丁小钱的态度，忍不住用鞋踢了踢刘德通的桌子。
“够了吵死了，你要是能拿出证据证明江彧的确参与杀人案件，也不至于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把？”叶萧大声道。
刘德通气呼呼的吸了吸鼻子：“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为什么你们不愿意相信我？”
叶萧摊开手：“我们相信你没有用，重要的是现在的法律相信你吗？法律相信的是证据，如果你指控别人伤害过你，那么你就应该拿出别人伤害过你的证据，否则就听你张口就来，岂不是乱套了吗？”
刘德通显得很生气：“你们把我关的这么严实，我去哪给你找证据？现在我的蜡像馆也给江彧的管家接手了，就算有证据也早就没了！”刘德通一生气，脸上的疤痕就显得特别的狰狞。
叶萧冷笑：“莫非你打算让我们把你给放了？”
刘德通叹了一口气：“那倒不是 ，我这不是在解释吗？我本来是没打算全部说出来的，可是全说出来你们又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也没有必要说谎，至于这份资料，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向来神出鬼没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他在某一段时间内的的确确和我在一起完成虐杀内容。”
刘德通伸手揉着太阳穴，显然一次一次的盘问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他想说清楚可是又无法提供有力的证据。
丁小钱一直专注刘德通脸上的表情，根据刘德通脸上的表情能够判断出，他并没有在说谎，那就奇怪了。
丁小钱把陆恒死亡的那段时间、以及周力勤死亡的那段时间的资料抽出来，再次放到刘德通面前。
“根据你的口供，以下日子中，江彧应该都和你在一起，可是实际上在他的这边，一方面在公司，一方面去了酒店和客户应酬，甚至周力勤死亡的那天，按照他的行程，他当时应该在帝都，你怎么解释这些？还是说江彧有分身之术？”丁小钱耐心的询问道。
刘德通重新打起精神，仔细翻看着丁小钱挑出来的资料，但没翻两页就无奈的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那么多事情？我又不是神仙，没有通天的本领。”刘德通说着双手捂着脸趴在桌子上。
叶萧踢了踢桌子：“起来不要装死，没看到现在正在审问吗？”
刘德通揉着眼睛坐起来：“我已经认罪了，到底还要我说什么？江彧的事情我不会更改口供，我说的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叶萧看了一眼丁小钱，丁小钱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最后刘德通还是问了一句：“童童现在怎么样？”
丁小钱抬起头：“他很好。”
“那就好……”刘德通神情复杂的看着丁小钱。
第448章 为什么还要再审问一次
为什么还要在审问一次刘德通，叶萧不清楚原因，但感觉丁小钱似乎已经做好了什么决定。
“师姐，刘德通的话可信度，从1-10按照不值得信任到非常值得信任，你可以给他打几分？”叶萧问道。
“3分。”丁小钱毫不犹豫。
“那江彧呢？”
“5分。”
叶萧顿时了然：“那么你打算相信江彧的话？”
丁小钱停下来认真道：“他有很充分的证据，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他没有任何破绽，而刘德通的口供根本站不住脚。”
叶萧听出了丁小钱这番话的深意，实际上他这样认为，一方面他认为刘德通不会说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说话的语气神态也不像是在编排什么，可另外一方面江彧又拿出了他不在场的证据，完美的质疑了刘德通的供词。
叶萧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把这件事情暂时放在一边，暂时相信江彧一次，不过并没有完全的信任江彧。
“那么吴刚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叶萧又问。
“还没有消息。”丁小钱拿着笔坐在椅子上，似乎想写什么东西，办公厅的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了，可丁小钱好像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徐子谦不在这里，几乎没人能够丁小钱按时下班。
既然丁小钱不打算下班，叶萧也就跟着不下班，他拉出来一张椅子坐下：“师姐，你还打算做什么吗？”
丁小钱心里觉得叶萧一直在旁边问她问题有些吵，让她没有办法专心的思考问题，笔尖停留在白纸上，半天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丁小钱抬头看了时钟，低声道：“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可以下班了。”
叶萧哈哈大笑：“我不看时间，你下班我就跟着下班，你要是不下班，我也不打算下班，这可是瑞瑞给我的死命令。”
丁小钱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站起来收拾了下东西：“那下班吧。”在办公室虽然更有工作氛围，但在家至少清净一点 没有人会打断她的思路。
“好嘞，下班咯！”叶萧龇着一口大白牙，高兴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不到三分钟，叶萧把丁小钱安全的送进了家门，这才转身离开。对于叶萧来说送丁小钱回家是一天的收尾工作，而对于丁小钱来说，进入家门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丁小钱洗了一把冷水脸，让自己变的清醒一点，然后便坐在桌前，再次一遍一遍的翻看卷宗，唯恐自己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毕竟她不像是叶萧过目不忘，所以只能这样死记硬背。
第二天丁小钱毫无疑问的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警局，而叶萧也出乎意料的顶着两个黑眼圈，整个人似乎消沉到了极点，来到警局之后就坐在办公桌前打瞌睡。
丁小钱喝着豆浆，一口一口的啜饮着，就像是被充了电，逐渐的精神起来，只不过黑眼圈还是没能消失，好在她带着黑色框架眼镜，黑眼圈并不是很明显。
丁小钱和叶萧算是来的早的，不到七点就早早的到了办公室，不过往常叶萧并不会来这么早，丁小钱虽然注意到这点不同，却也没有开口问为什么，喝完豆浆之后，丁小钱转身去扔垃圾，没想到迎面撞上了江彧。
江彧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没想到丁小钱会忽然转身。
丁小钱向左侧了一下，江彧也恰好向左侧了一下准备给她让路，可是却不尽人意的挡住了丁小钱。
丁小钱便向右侧了一下，江彧正懊恼自己不小心挡了她的路，连忙向右侧了一下，结果却是和丁小钱同步了，再次挡在丁小钱的前面。
丁小钱干脆站住直直的望着江彧，江彧有些不好意思，点头歉疚道：“抱歉……你现在，走这边。”江彧让开一条路。
叶萧瞌睡醒了一半，眼睛眯成一条缝，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心想着江彧这个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下一秒叶萧控制不住下巴磕在办公桌上，哎呦一声嚎了起来，瞌睡立刻完全清醒了。
江彧看了一眼叶萧，收回视线坐在自己临时的办公桌前，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文件，那是杨路的资料，杨路的资料他已经翻了很多遍，但此时还是拿起来一遍一遍的看，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丁小钱顺便洗了手，回到座位的时候手还是湿漉漉的，初秋的早上已经有些凉了，江彧虽然盯着手里的资料，可是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的飘向丁小钱，丁小钱的一双小手被水激的通红，上面还湿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江彧站起来，掏出一条精致的带着淡淡香气的手帕，递给丁小钱。
“擦手。”江彧从牙缝挤出两个字，总觉得那天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或者只有江彧自己这样感觉。
丁小钱犹豫了一下，江彧便直接将手帕塞到丁小钱手中，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去继续看他的资料，表面上看着他是在看资料，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注意着旁边的丁小钱，看着丁小钱用手帕小心的擦着手，江彧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叶萧托着腮帮子观察着面前的这两个人，才发觉肚子有些饿了，便出了门去吃早餐，来回不过十分钟，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之前的样子，一个专心的看卷宗，另外一个则假装在看资料，实际上在看丁小钱。
叶萧故意拖沓着鞋子，咳嗽了两声，示意自己回来了，然而并没有人关注他。
叶萧只好百无聊赖的撑着脑袋发呆，看自己还有没有可能继续睡着。
当指针指向八点的时候，不少警员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司空锦就是在人群的簇拥之下，昂首挺胸的进了办公厅。
“哟，江彧，今天来了啊，来的还挺早的。叶萧，你也来的很早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积极？丁小钱还在看资料啊，你离资料那么近，迟早会近视的，哦不对，你现在已经近视了。”司空锦屁股还没挨到椅子，舌头就已经在嘴里打了个滚，几句话囊括点评了在座的各位。
但丁小钱依旧专心的看着卷宗，江彧不知道想什么，一直有一眼没一眼的瞟着丁小钱。唯独叶萧，此时此刻才终于清醒过来，听到司空锦这样说便反唇相讥道：“你平时也没有这么晚来工作，是不是去了什么违法的场所啊？”
司空锦面色一红，嘿嘿的笑道：“不要乱说，我一个公务人员，怎么可能做违法的事情呢，奇怪，都快八点半了，高慕君和席志强怎么还没来呢。还等着去杨路家呢。”
“几次碰壁还不够啊？”叶萧笑着道。
“为人民服务，都是应该的。”司空锦腆着脸道。
叶萧想了想建议道：“我看这样的人应该稍微恐吓一下，比如说他哥哥有作案时间，所以需要仔细调查才行，没准还真能问出些什么。”
司空锦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你说的对啊！完全可以把他哥哥带回来，这样也有理由要求他父母老实交代，我看他哥哥倒是和父母关系挺好的，真是不能理解怎么有人能偏心偏的这么厉害。”
司空锦这一巴掌把江彧吓了一跳，本身江彧就在小心翼翼的看丁小钱，全程在意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虽然丁小钱并不会无端的笑，但江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看着她，结果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江彧手一抖，资料掉了一点。
沉浸在喜悦中的司空锦对此场景倒是一脸的状况外。
高慕君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至近，司空锦笑道：“来了来了。”
叶萧困惑的问：“什么来了。”话音刚落，便看到高慕君和席志强并排出现在办公厅门口。叶萧这才恍然明白司空锦说的什么来了。
“走，去杨路家。”司空锦拉着高慕君就朝外走。
“这么早啊？”叶萧在后面喊道。
“就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司空锦的语气颇为豪放。
眨眼之间，办公厅又恢复之前的安静，江彧蹲下去将资料一张一张捡起来，丁小钱就和之前一样一动不动的守在办公桌前，如果不是她睁着眼睛，叶萧恐怕会觉得她在睡觉，可要是有人能在方才那样燥乱的场合下能睡着，也算是了不得了。
叶萧的视线重新落在江彧身上，前面江彧是和司空锦一组的，可是这次司空锦去杨路家，竟然没有叫上江彧，这让人多少有点奇怪。
“你今天打算做什么，司空锦和高慕君他们出去了，你打算单独行动吗？”叶萧好奇的问。
江彧脸色有些不太好，比起之前仿佛判若两人，叶萧不懂这种差别到底是怎么样出现的，可看到江彧有意无意的眼神飘向丁小钱的时候，他就忽然明白了。
江彧太过在意丁小钱对他的看法，之前他还能自信的在丁小钱面前展现他自己，不论是实力还是诚意，可是这次他却被丁小钱怀疑了，似乎瞬间失去了立足之地，到现在还没能调整过来。
叶萧不知道心里什么感受，总觉得好像他们现在有意无意的忽视江彧有点不太好，可要是联想一下如果那些案子都是江彧做的话，叶萧又立刻对江彧充满厌恶，虽然现在不能完全肯定就是他做的，但叶萧还是决定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对待江彧。
第449章 一直沉默不语
廖志轩本想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可是回到办公室却魂不守舍，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一个电话打给了徐子谦，要徐子谦出来一趟，本来准备了一堆话想说，可是没等廖志轩开口，徐子谦就懒洋洋的说在忙，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廖志轩顿时觉得胸口憋了气，来来回回在办公室走动，总也无法安下心，于是他直接驱车来到了徐家宅邸。
徐家的人认识他，便没有拦他，他径直朝徐子谦的房间走去，砰砰砰用力敲门，他很少生气，他在外面是是冷漠淡定优雅的公子哥，可是这个时候，他无法像以前一样保持心平气和。
不一会，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神情更加冷漠的徐子谦。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廖志轩义愤填膺的质问道。
徐子谦微微蹙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打算和我打哑谜，那么抱歉，我没这个空，劝你还是离开比较好。”
两个人一见面，就像是火药碰火药，一下子炸了起来，放廖志轩的管家站在门口，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中，两个人关系一向不错，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被这声音吸引出来的还有腿脚已经有些好转的徐子豪，他不明状况的站在管家身边，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廖志轩气的脸颊通红，他指着自己：“我打哑谜？我打哑谜了吗？那件事情难道不是你做的？我真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好歹我们也认识了二十多年，你怎么能一点往日得情分都不顾及？”
徐子谦神情冷漠：“哪件事？你最好说清楚。”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情！”
“送客。”徐子谦转头看向管家冷声道，接着准备个关门，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和廖志轩继续纠缠。
廖志轩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受到这样的待遇，眼看徐子谦就要关门，廖志轩一个健步挡住门。
“你想干什么？”徐子谦挑眉问道，眼底浮起一抹寒意。
廖志轩不自觉打了个哆嗦，但依旧挺直脊背：“我想问清楚，我想问清楚你徐子谦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多年的兄弟，你怎么下得去手？”
“有什么话直说。”
“好啊，我本想给你留余地，既然不领情，那我就直说好了，赵家现在的状况是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廖志轩气极反笑，收回挡住门的胳膊，藏在袖子下的拳头捏的很紧，像是绷紧了神经。
徐子谦懒洋洋道：“什么情况？”
廖志轩见到他这样的态度，越发生气了：“赵天宇死了还不够？赵天歌也要死吗？”
徐子谦眉头微微蹙起：“你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和我装不清楚状况？难道那些事不是你做的吗？我还真不相信那些事情不是你做的！我没想到你竟然那么狠心，我竟然还把赵天宇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你，而你其实心里早就知道，因为那一切都是你做的！”廖志轩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情绪十分激动，指着徐子谦鼻尖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徐子谦愣了下，随即冷着脸后退一步：“我想赵家出事了第一个应该找的人是片警吧，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责我，按理说我可以起诉你诽谤，不过看在你曾是我朋友，我就再提醒你一次，现在给我离开这里，带着脑子和我说话，否则闭嘴。可以送客了。”徐子谦最后一句瞟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管家。
管家连忙回过神来，下意识吞咽了下吐沫，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徐家大少爷，一边是和徐家大少爷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内心犹豫片刻，最终职责感战胜了人情，管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走到廖志轩面前，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边请。”管家不卑不亢道。
廖志轩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伸手指着徐子谦：“你……你……”你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廖少爷，这边请。”管家提高声音提醒道。
“我今天也不算是白来了，这次来我就是告诉你，既然你不顾及兄弟之情，做出这种肮脏的事情，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廖志轩再也不认识你了！”廖志轩留下这句话，甩袖离开。
“廖少爷慢走。”管家跟着走过去。
廖志轩大喊：“不用，我知道怎么出去！”
管家稍微放慢脚步，但依然跟了上去。
徐子豪神情有些复杂，不知廖志轩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就那么站在那，徐子谦望着徐子豪一言不发，两个人就这样目目相觑。
“说。”徐子谦吐出一个字。
徐子豪低下头似乎有些犹豫：“哥……他说的是真的吗？”徐子豪有些不敢相信，如果说在赵家从此没落，他倒是觉得像他哥的作风，可是不论怎么说，赵天歌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至于做到那种地步，可话又说回来，是否正是因为赵天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才更不容易原谅？徐子豪想不清楚他哥到底在想什么。
“你觉得呢？”徐子谦声音冰冷，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徐子豪沉默无语。
“不是。”徐子谦转过身留下两个字，径直擦着徐子豪的衣服下了楼。
走廊上徐子豪的耳边还回荡着徐子谦的声音，他没有回答他哥的问题，但是他哥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干脆直接了当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如果徐子谦说是，那就是。
如果徐子谦说不是，那就不是。
确认了这一点，徐子豪忽然感觉一下子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徐子谦一个人来到后院，这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已经是初秋的天气，可是后院却依旧一片生机勃勃，空荡荡的摇椅放置在苍翠欲滴的盆栽旁，那天爷爷坐在那乐呵呵的笑着，丁小钱蹲着逗夏尔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可短短不过几个月，却如同隔世。
徐子谦在院子里站了很长时间，从黄昏站到日落，在站到天色全完被浓郁的黑色浸染，本应该亮晶晶在天边闪烁的星星被厚重的乌云包裹的密不透风，徐子谦依旧站在那未动，脚下却是一地的烟头。
“子谦……起风了，进来吧。”徐子谦的父亲拉开门窗，走过来低声唤道。
徐子谦身子微微动了下，转身看向父亲，往常似乎没有注意到，今天在黑蒙蒙的夜空之下，似乎看到了父亲头上的几根白发，徐子谦抖了下指尖的烟头，烟灰索索被抖落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徐子谦忽然觉得吸烟聊无趣味，便将烟头扔到地上。
“嗯。”徐子谦难得顺从。
晚上简单的吃了饭，徐子谦回到自己房间，洗漱过后，脑袋放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之前发生的场景。
赵天宇死了，赵天歌也死了，可是原因呢？
按理说，如果‘幕后主使者’真的打算杀了赵天宇和赵天歌的话，那么他们两个人不应该是第一个被杀的吗？
或许应该去调查一下赵天歌是怎么死的。
徐子谦心里浮起这个念头，同时也回想起当年他们一同吃喝玩乐的场景。徐子谦忽然狠狠地砸了一下床，皱起眉头， 将回忆的画面完全抹去，意识集中在推理上。
赵天宇死亡的时候，和前几次案件一样，心脏被剖了出来，手里攥着一枚士兵，监控画面显示出来是一个身材纤细动作灵活的黑衣人。
根据廖志轩的描述，徐子谦认为那个身材纤细动作灵活的黑衣人，很可能就是那天跟踪他的那个女人，只是没有视频，他无法确定。
如果真的是那个女人做的话，那薛安城、方芳的死亡恐怕都和那个女人脱了不了干洗，廖志轩并没有透露出赵天歌是如何死亡的，没猜测错的话，很可能也和赵天宇以及薛安城等人一样，死在那个女人手下。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徐子谦不禁心生出疑惑。
关于照片这回事，他记得三次。
第一次收到彩信似乎是在处理朱倩的案子，当时朱倩被孔姐看中，想要将她制作成香薰蜡烛，而徐子谦为了抓住孔姐，和朱倩做了个计划，那张照片就是计划中拍的，被陌生人拍了发给了丁小钱。
第二次是在丁一劲的婚礼上，丁小钱再次受到了他和朱倩看似亲密的照片，丁小钱找叶萧询问是否能够查找到发信人，叶萧表示查不到，丁小钱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徐子谦，但叶萧出于不放心，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徐子谦，后来徐子谦有不经意在丁小钱的手机上看到那两张照片。
第三次就是前几天在酒吧，他和方芳无意间的亲密接触，被拍下来发给了丁小钱。
如果这三次都是那个女人做的话，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样的行为？而且她几次拍照的时候都距离他很近，且从来没有被他发现过，以她的身手，似乎就是直接杀了他也不是一件难事，可为什么那个女人没有对他动手？反而一次一次给丁小钱发一些容易令人误会的照片？
那个女人想让丁小钱误会自己，甚至引起彼此的猜忌和不信任，从而导致心生缝隙？徐子谦忽然生出这样的想法，可如果是这样，那么问题又来了，无缘无故，为什么那个女人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来让丁小钱误会自己？
第450章 有什么资格安然无恙
管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可他不想拖到明天，所以随便套上一件风衣，开着车来到了警局。他打算确认一下赵天歌死亡的原因，同时也希望能够找到什么破案线索。
当徐子谦来到警局的时候，警局依旧灯火通明，玻璃窗能够看到人来人往，好像很忙碌的样子。
徐子谦刚一进去，就被忙的焦头烂额的王局长叫住，王局长看到徐子谦就像是看到救星，也顾不上的别的什么，直接把他拉过来道：“你终于来了，我都快要愁死了。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连发生那么多案件，而且一看就是连环杀人案件，而且赵家的人已经开始不乐意了，找了总局，总局说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在一个星期之内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否则的话……哎……”
王局长一见到徐子谦就忙着诉苦，显然这起案子已经危及到他脑袋上的乌纱帽，所以他这才着急不行。
徐子谦脸上始终清淡，并没因为王局长而产生什么波动，只是对赵天歌的死亡方式愈发好奇，如果和王局长说的一样，依兰就是连环杀人案件，那么显然赵天歌也只有可能是被人剖出了心脏。
一连死了两个人，赵家的人自然是坐不住了，本身赵家就人丁稀薄，死了个赵天宇不说，此时连赵天歌也丢掉了小命，继而连三的打击让赵家人再也无法心平气和，一心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徐子谦对这件事情也算一知半解，他知道赵天歌和赵天宇为什么会死，可也不明白凶手的目的。
这起案件当中，第一个死亡的是王建峰，是被徐子谦怀疑之后才死亡的，按理说他当时就在帝都，如果以丁小钱猜测的，幕后主使者的杀人条件之一——黑棋一方在被白棋察觉之后，惩罚者会将被察觉的黑棋踢出局。
出局=死亡。
如果按照丁小钱猜测的话，那么第一个理应出局的应该是赵天歌，为什么偏偏到现在，惩罚者才对赵天歌动手？还是说本身对赵天歌动手是在计划外？他察觉到王建峰的时候，王建峰被出局，他来到帝都怀疑薛安城的时候，薛安城被出局。
那么换言之，是否意味如果他不来帝都，薛安城等人也不会被出局，也就说如果他不来，他们也不会死？
徐子谦在想到这些的时候，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这些人用计害死了徐老爷子，他想不出这些人有什么理由安然无恙，他没办法动手，可他的确希望他们付出代价。
王局长没注意徐子谦在想什么，他只顾着倒自己的苦水，在他看来徐子谦一身份地位高，二是神探，无论哪一点接近他都是有好处的，如果能够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同情一下他，稍微庇佑一下他，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所以即便徐子谦一直黑着脸，看上去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依旧不妨碍王局长腆着热脸。
“我这局里养的多是些废物，平时吆喝什么的能干的不得了，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还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真是邪了门了，谦少，你看是先去看一下死者的尸体，还是先去看一下收集到的相关资料？”王局长搓着手，一副谄媚的模样。
资料明明就在王局长眼皮底下的桌子上放着，可他偏偏要指挥梁启，而梁启身为一个刑警队长，此时却被使唤的像是个小杂役，这让心气高的梁启觉得有些别扭，可碍于徐子谦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沉着气将近在咫尺的资料拿起来递给徐子谦。
徐子谦拿起资料细细的翻看了起来，警局顿时鸦雀无声，几乎所有的人都盯着徐子谦看，静静的在旁边等待着，等待着他能说出些什么不一般的见解。
这些资料包含了四个人的资料，其中有薛安城、方芳、还有赵天宇和赵天歌的。
资料分为三个部分，一是死者的尸检报告，二是死者死亡现场的物证检测，三是死者的家庭及社会背景。
薛安城和方芳的资料徐子谦之前已经大致了解，但并不全面，为了不错过有用的线索，徐子谦还是耐下心，细致的重新看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几分底之后，才去翻赵天宇和赵天歌的。
赵天宇的死亡时间是在今天凌晨零点左右的样子，他是被发现在卧室，佣人按照吩咐给他送红茶和水果蛋糕，可却发现赵天宇已经躺在床上，好像睡着的样子，佣人觉得很奇怪，将红茶放在赵天宇身边的桌子上。
犹豫是叫醒赵天宇，还是帮赵天宇把灯关掉，考虑到平时他的脾气，佣人决定帮他把灯关掉，准备关灯的时候，觉得赵天宇的嘴唇发白的有些吓人，同时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血腥味，佣人上下巡视着，希望找到那股奇异的血腥味的来源，才发觉那股味道是从赵天宇的床褥上传出来的。
佣人盯着赵天宇看了一会，忽然心生出恐惧来，赵天宇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嘴唇像是被人抽去了血色，整个人没有一丝活气，更重要的是，他好像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没有了，佣人觉得自己或许是看错了，用力的揉着眼睛，发现赵天宇的确一动不动。
几次鼓足勇气之下，佣人冒着很可能被责难的风险，战战兢兢的掀开了赵天宇身上的床褥，眼前的场景让佣人吓得连连后退，背靠在衣柜上，差点晕厥过去。好半天佣人才回过神，找来了赵天宇的父亲和母亲，一同报了警。
警察接到报案，连夜赶到了现场，经过勘察，发现赵天宇是死于失血过多，胸腔的心脏被剖出，肋骨移位，刚好空出来一块，露出被切断血脉的心脏。
血还散发着热气，说明死亡时间并不长，甚至很有可能是刚死不久，显然第一个接触了赵天宇尸体的佣人最为可疑，而从佣人的口中得知，她上一次见赵天宇是在二十分钟之前，赵天宇要她做一杯红茶和一块水果蛋糕端上来，可等她做好之后，赵天宇已经死了。也就是说赵天宇是在这二十分钟内死亡的。
排除了佣人所做，接下来便是对监控的搜索，警察看了监控之后，在发现在接近十二点，也就是十一点五十分左右的时候，从窗户上翻进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那个人动作敏捷迅速，约莫五分钟之后，那个黑衣人又顺着窗户离开。
接着到了凌晨12点，佣人便出现在赵天宇的房间，发现了赵天宇的尸体。
毫无疑问，杀了赵天宇的凶手就是那个黑衣人，可是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警察这边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有几张截取自监控视频的照片，监控视频比较模糊，只能够判断是个穿着黑色带着黑色面色的人，无法判断是男是女。
徐子谦拿着照片反复看了好几次，从身形上看，似乎很有可能是那天遇到的跟踪他的女人。那个女人难道就是‘惩罚者’吗？徐子谦忍不住猜测，他还是和第一次听到这起案件的态度一样，能够如此灵活的潜入住在三楼的赵天宇的房间，显然目前只有那个黑衣女人能够办到。
“这个照片应该就是凶手，可是他全身裹得黑乎乎的，让人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怎么抓的住？”王局长见徐子谦拿着监控视频截图的照片反复看着，便在旁边抱怨道。
徐子谦抬头看了王局长一样，没有说话，把照片放在一旁，开始看赵天歌的基本资料。打开赵天歌的资料时，徐子谦不禁手有点不自觉得抖，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就恍若隔世。昔日赵天歌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可是现在却像是无数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受害者一样，静静的躺在白纸黑字当中，不知怎么，让人觉得有些讽刺。
徐子谦的手指在空中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翻开了资料。
赵天歌自上次试图自杀之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与身体相比较的话，他的心情更加不好，所以他每天都需要进行心理辅导。
死亡的那一天，也就是今天早上，按照惯例，每天早上九点吃过早饭之后，是心理辅导的时间。
今天早上九点左右，心理医生按照约定的时间来赵天歌的病房，结果一推门，便被满房子的血腥吓了一跳，但心理医生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可走进之后，却发现赵天歌仰面躺在床上，而床上雪白的被褥早就染成一片血红。
心理医生终究是心理医生，心理素质强一点，当即打电话报了警，警察着急忙慌的赶到了现场，已经是一个小时候之后的事情。
紧接着赵天歌的父母也来到了现场，现场血腥的场景让赵天歌的母亲差点当场晕倒，而赵天歌的父亲见到这个场景，差点崩溃，两个人仿佛一瞬间的苍老了不少，他们就赵天歌这一个独子，可眼下唯一独子意外身亡，让这两个人痛苦不堪。
赵天歌的死亡显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蓄意谋杀，这一点赵天歌的父母自然意识到了，他们直接叫来了总局的局长，要求他们尽快破案，在总局的威压之下，王局长也不得不亲自上阵，参与案件的侦破活动。
第451章 最重要的人死了
赵天歌死亡的样子和赵天宇基本相同，都是胸腔的肋骨被折断，露出里面已经被切断各种血脉连接的心脏，只要稍微挪动一下死者的位置，心脏就会噗通一声从里面掉出来。
另外他们的手上都紧紧攥着一枚黑色士兵，黑色士兵对于徐子谦来说并不陌生，从王建峰的案子开始，他就不停的接触到近乎一模一样的案子。
被剖心，手里拿着黑色国际象棋。
这样的行为对于王局长来说恐怕还是第一次接触，可一开始就接到了四起，王局长也有点懵，尤其是这起案子涉及到了在帝都鼎鼎有名的赵家，这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赵家若是生气，帝都京城也会抖那么一抖。
王局长本来还担心该怎么办才好，此时徐子谦忽然出现，在帝都，数一数二家族企业并不多，赵家算一份，徐家也算一份，甚至徐家的产业和地位要比赵家高的多，本来什么都没有的王局长，此时有徐子谦半撑腰，王局长瞬间安心了不少，所以实在没有办法不对徐子谦谄媚。
徐子谦明白王局长在想什么，但也没有太过在意，看完了手上的文件之后，徐子谦提出要求：“我要看一下赵天歌的尸体。”
说出这句话，徐子谦心里也有些不太好受，说到底赵天歌毕竟是从小一起光裤子长大的伙伴，可是却因为这件事落得现在的下场，徐子谦没有办法原谅赵天歌，同时也没有办法原谅‘幕后主使者’或者‘惩罚者 ’，但也没有想过让赵天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王局长回过神来，连忙道：“ 好的，没问题，跟我来就行。”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往常的话，王局长早就回家该干嘛干嘛了，可这件案子不同寻常，死者是赵家的大少爷，他倒是想回去，可要是被赵家揪住他，随便给他按一个玩忽职守，他就能吃不了兜着走了，尽管他很走，却也不得不留下来。不仅仅是他，几乎全局的人都在加班，谁也不能擅自离岗。
绕着小路一行人来到法检部，徐子谦和王局长两个人进去停尸房，剩下人在外面等候着。
停尸房内，一具具尸体仅仅的躺着，了无生气。
徐子谦的眉头不由微微蹙起，脊背有些僵硬，回想起往日的场景，在对比眼前的场景，有种难言的情绪在徐子谦的心中蔓延着。这一切不应该是赵天歌的错，都是那个‘幕后主使者’的错才对。
“这个是赵天宇，那个是赵天歌。”王局长指着道。
徐子谦先走到赵天宇的尸体面前，掀开上面覆盖着的白布，赵天宇的胸腔豁出一大块，徐子谦按压着尸体表面，认认真真的探查胸腔的切口来。
凶手出刀的速度很快，而且动作非常的灵活，力度很大控制能力极为出色，所以创伤口表面没有多余的伤痕，甚至能够判断出来，死者临死之前连挣扎都没来得及。
徐子谦重新将白布盖上，接着走到赵天歌尸体的面前，微微犹豫后，他将白布撩开，露出赵天歌毫无生气的脸。
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和他一起花天酒地，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曾经对着他狡辩，就是面前的这个人，跪在他面前祈求原谅，而现在，这个人静静的躺在他面前一动不动，仿佛沉睡了一般。
徐子谦不想细想下去，强忍住自己的情绪，认真的检查了赵天歌的伤口，发现赵天歌的伤口和赵天宇一样，创伤面极为光滑，说明凶手出手干净利落，很有经验，十有八九是那个黑衣人。不过资料中并没有显示出黑衣人的相关信息，想到这里徐子谦顺手将白布盖上，转身问：“赵天歌这起案子当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员？”
王局长犹豫了下，苦着脸道：“这个……说实话还没有，我们早上接到报案就赶到了现场，法医这边把尸体带回去检验，而赵天歌的父母就在警局大闹特闹，我们只能在旁边尽量的安抚他们，也就耽误了破案进程。”
徐子谦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王局长继续补充道：“不过该有的资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刚才把赵天歌的父母送走，没来得及看，要是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回局里看。”
“什么资料？”徐子谦问。
“是在医院拷贝的监控视频，因为时间关系，局里一直吵吵闹闹的，没来的及看，刚好这下可以一起看。”王局长解释道。
徐子谦点头表示同意，案件发生在白天，那么之前那个黑衣女人总不会还穿着黑色衣服吧？
赵天歌的死亡时间根据法医检测应该在今天早上八点-九点之间，同时警察赶过去的时候，赵天歌的身体还是热的，生命特征刚刚消失。
不过根据护士的供词表示，最后一次见到赵天歌是在今天早上八点四十左右，按照往常的习惯，这个时候是测量体温血压的时候，护士每天这个点来，离开的时候约在八点四十五左右。
而心理医生来的时候提前了几分钟，走过护士台之前，心理医生下意识瞟了一眼护士台的时间，当时恰好是八点五十五。
赵天歌的房间距离护士台最近，走过去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心理医生推开赵天歌的门发现赵天歌死在房间，这段时间不超过一分钟。也就是说赵天歌实际上是在八点四十五——八点五十五之间死亡的。
和赵天宇的死亡相比较，想要杀死赵天歌难度大了不少。首先赵天歌的死亡时间是清晨，也就是说想要动手杀死赵天歌，必然要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时还担待着随时随地有人闯进房间的可能性。
可凶手依然选择在人来人往的早上动手，不得不说凶手心理素质极为强大，可如果凶手是那个黑衣女人的话，徐子谦到觉得能够理解，因为那个女人动作太过悄然无息，能够跟踪他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拍摄了那么多张照片的女人，必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那个女人能够做到这些事情，似乎也不出意料。
不过，医院的监控系统非比赵天宇家的宅邸，更何况还是在白天，无论如何，总能拍到些蛛丝马迹。
抱着这个想法，徐子谦观看起了监控视频。
先调到的八点四十的时间段，徐子谦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护士在准备着各种器具，同时还在和旁边稍微矮一点的护士说话，接着矮一点的护士和高挑护士同时将小车推到护士台外面，本来矮小的护士准备朝赵天歌的房间走，忽然她停了下来，似乎身体有些不舒服，她半蹲在地上。
高挑护士见状，连忙走过去准备扶，矮小护士摇摇手，对高挑护士说了几句，接着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好像是去了卫生间。”视频看到这， 梁启开口道。
王局长看了梁启一眼，似乎在责怪他说这么浅显的问题，好像谁不知道矮小护士怎么了似得，不过他并未出声，因为担心会打扰到旁边专心致志的看着监控录像的徐子谦。
视频中，矮小护士转身离开，高挑护士便放下她手中的车子，停靠在一旁，接着推着矮小护士得小车来到了赵天歌的房间。
约莫十分钟，高挑护士出来，正巧碰到了矮小护士，矮小护士重新掌握住小推车，准备去赵天歌房间，这个时候高挑护士轻轻拍了下矮小护士，与她耳语了一番，两个人便一个朝着左边一个朝着右边分头工作起来。
此时的时间显示为八点五十五分，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中年男子提着公文包，径直的朝赵天歌的房间走去，在经过护士台的时候，中年男子瞥了一眼看台的时间。
中年男子轻轻叩门，门内似乎无人作答，中年男子便自己推门走了进去，结果没几秒钟，中年男子便神情大骇的从赵天歌的房间跑了出来。
迎面走来护士长，似乎责怪中年男子大呼小叫，中年男子招呼着护士长过去看，护士长一看，直接吓到在地上，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的打电话给院长和主任，一群人商量了半天，才打电话报了警，报完警之后，才想起来的给赵天歌的父母打电话。
接下里便是警察和赵天歌父母的纠缠，以及赵天歌父母和医院的纠缠。
视频停止了。
王局长开口道：“好像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和供词完全一样。真的不知道凶手是怎么样动的手，难道说他爬墙翻进去的？这也不可能啊，这么高的地方，人类根本无法做到。”王局长的眉头扭成一团，自从成为局长，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参与破案了，感觉脑袋都快要生锈，想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梁启想了想插口道：“或者凶手其实昨天晚上就一直躲在赵天歌的房间，一直等到八点四十五才开始动手，接着趁着混乱逃出去？”
王局长听到这话眉头皱紧接着又松开：“有道理是有道理……那在看一边视频，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混着人乱逃走？”当时的场景的确很乱，乱的他现在脑袋还嗡嗡作响，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人，只顾着和赵天歌的父母讲道理。
第452章 并不认同两人观点
徐子谦却沉默不语，仿佛并不认同两个人的观点。
王局长看徐子谦不说话，便小心翼翼道：“我觉的需要再对护士长，以及护士做一下审问。”
“你把护士带回来了？”徐子谦有些惊讶。
王局长点点头：“嗯，当时实在是太乱了，我怕一会忘记了，就一并带回来，现在还关着呢。”
“刚才监控视频里的那个高个子的护士在吗？”徐子谦问。
“这个……”王局长显得有些困惑，转过头问站在一旁的梁启：“那个护士带过来了吗？”
梁启也有些困惑，摸着脑袋道：“好像在……好像在吧，没仔细注意。”
“那快去看看！”王局长道。
梁启应了一声，连忙朝关押护士的房间跑去，过了一会，梁启出来皱着眉头道：“没有那个高个子的护士。”
“那你都带了些什么人？”王局长责问道，他想着徐子谦问高个子的护士，一定是高个子的护士有什么问题，结果高个子的护士竟然还不在，这让王局长暗觉得不好。
梁启更是冤枉，他从一开始就跟在王局长身边，按理说他做了什么王局长应该最清楚，带证人回局里那是小张做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不过梁启也只是想了想，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道：“视频里出现的护士长、还有矮个子的护士、还有心理医生都带过来了。”
“那怎么偏偏少了高个子的护士？”王局长再次问道。
梁启无奈的摇头：“这……我也不知道。”
王局长还想说点什么，徐子谦忽然开口，让王局长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我想提审那个矮个子的护士。”徐子谦道。
王局长连忙照办。
审讯室内，矮个子的护士被带到桌前，刺眼的灯光让她不敢睁开眼睛，徐子谦正坐在椅子上，冷声道：“把头抬起来。”
护士哆嗦着抬起头，因为无法直视声音来源，她只好看向天花板。
“今天早上的事情麻烦你在复述一遍。”徐子谦命令道，王局长和梁启站在旁边，神情严肃的望着护士。
护士抿了抿嘴唇，开口道：“早上我就想往常一样，给病人量体温测血压，我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切都很正常，赵天歌还活着，可是等我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没等徐子谦开口，看过监控视频的梁启便大声道：“你说谎！”
小护士吓得一哆嗦，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医院是有监控的吗？”徐子谦语气平淡的问道。
小护士面露出惊讶：“可是……”
显然护士知道是有监控的，况且一个医院没有监控视频也太奇怪了，但护士却说谎了，在警察面前做了伪供。
“可是什么？”徐子谦继续问。
“你知道欺骗警察还有什么后果吗？你好大的胆子！”梁启忍不住在一旁大声斥责道，这算是他审问嫌疑犯的习惯之一，或许是本身脾气有些暴躁，也或许是平时在局长底下受了不少气，他会对嫌疑犯亦或者目击证人态度很恶劣。
徐子谦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挡住梁启。
梁启住了嘴，王局长连忙低斥：“你让徐队长审问，不要插嘴！”接着王局长又对徐子谦赔笑：“你问吧，我们在旁边不说话。”
梁启心里不是滋味，但也只能闭上嘴什么都不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护士已经被吓哭了，眼眶微微泛红，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你为什么说谎？”徐子谦又问。
护士抽泣着，好不容易稍微平复下心情回答徐子谦的问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昨天晚上监控坏了，我以为……我以为还没有修好……我真的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问题。”护士语无伦次，显然被梁启的那番话吓坏了。
“监控器坏了，所以你就撒谎吗？”
“不……不是这样，我以为监控器坏了，不会有人看到别人帮我给赵天歌量体温，我只是今天早上忽然肚子不太舒服，特别想去卫生间，如果我去了卫生间，耽误给赵天歌测量，会扣钱的。”护士连忙解释道。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很害怕，我又害怕暴露出来我找人帮我去给赵天歌测量，我以为碰巧监控器出了问题，所以就撒了谎……这件事情真的不管我的事情……”护士想了想之后，哭哭啼啼的继续补充道。
徐子谦脸上始终带着漠然的神情：“那么你之前的供词都可以被推翻了，你早上九点四十五分-九点五十分五并没有见到赵天歌，对吗？”
护士想了下，点点头。
“而且你为了隐藏你失职的事情，撒谎说自己去给赵天歌测量体温，一切正常，对吗？”
护士想了想，张开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嘴点了点头。
徐子谦继续问：“那么帮你给赵天歌测量体温的那位，是什么人？她现在什么地方？”
“呃……”护士忽然一脸愕然。
徐子谦皱眉：“怎么，你不认得那个护士吗？”
“认识……也不算认识……”护士显得有些犹豫。
“什么意思？”
护士抹去泪水，眨了一下还站着眼泪的睫毛：“她说她是今天才来的护士，叫李娜，别的我都不了解……”
“不了解？这又是什么意思？”徐子谦的声音越发冰冷，护士忍不住打了哆嗦。
“我只看到她穿了护士服，以为她是新来的护士，看到她胸前的名牌上面写着李娜，当时我比较着急，她主动说帮我去给病人测量体温，其他的病人倒是可以等一下，可是赵天歌不行，测完体温和血压之后，赵天歌就要进行心理辅导，所以他不能耽误，刚好她提议，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测量体温和血压是最基础的，我就放心的把车子交给了她，后面……后面我就不知道了。”个子矮小的护士解释道。
徐子谦心怀疑虑，不能确定那个高挑的护士是否就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个黑衣女人，黑衣女人皮肤很白，可是监控器下，感觉那个高挑的护士并不是很白皙，相反，还有点点黑，并不像是那个皮肤异常白皙的黑衣女人。
“也就是说，你今天是第一次见那个高挑护士？”
护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的，今天是第一次见她。但往常也有过新人来，或者实习生来，而且她看起来很熟练，准备各种器材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在这一行做了好几年，而且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让人不好去质问她什么时候来的，另外还有一点……我自己才是实习生，今天实习刚刚满一个月……很多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我以为……”
“好了，我知道了，下一个护士长。”徐子谦转过头看向王局长。
王局长连忙把眼前这个护士带走，换护士长过来。
梁启看到王局长在徐子谦面前也忙的像个实习生，顿时觉得之前心里窝的气全消了，王局长都这样了，他一个小小的队长也不好在摆架子。
护士长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画着淡妆，头发全部梳到后面，显得十分干练有气质。
徐子谦问：“你就是护士长？”
护士长点点头，没有说话，她表情显得很不悦，眼神之中却带着畏惧之意，显然她表面在硬撑着。
“那个高个子的护士是谁？”徐子谦开门见山，直接询问道。
护士长倒是愣了愣：“高个子？哪个？我们医院护士不少，个子高的也不少，可是就我们这个楼层来说，还真没有个子高的，我算是个子高吗？如果我算是个子高的话，那么就是我们这个楼层个子最高的，可我不是护士，我是护士长。”
护士长语气严肃且带着敌意，看起来她和其他人交往的时候，基本上处于领导地位，即便是在警察局，在审讯室，她依然无法改变她说话的习惯。
“比你高的。”徐子谦言简意赅。
“没有。”护士长的回话更为干净利落。
“把视频拿过来。”徐子谦命令道。
“好的！”梁启回道，不等王局长命令，便一溜烟的跑去办公厅，没一会带着笔记本跑了过来。
徐子谦打开视频，在高个子护士出现的时候点了暂停，然后将笔记本面朝着护士长，指着高个子护士问：“这个人，之前见过吗？”
护士长愣了一下，手指捏着眼眶款的边缘，仔细的盯着屏幕：“好像……没有，没有见过。”护士长从犹豫到坚定，否定自己认识那个高个子护士。
“你不认识她，那她是怎么进来的？”徐子谦忍不住问。
护士长略微想了想回答道：“我又不是门卫，我怎么知道她怎么进来的。”
徐子谦被护士长的话噎住了，脸色不是很好看，但的确护士长的话有几分道理，那个护士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她要是进来必然会经过门卫，门卫或许见过这人也说不定。
徐子谦又继续问：“你早上几点的班？有没有见过不同打扮的，身高差不多的女人？”徐子谦本想收回电脑，直接去调查一下医院的其他地方的监控，可是转念一想，徐子谦的心理便冒出了一个念头。
第453章 什么方法都是徒劳的
既然他能够想到‘凶手’可能从正门进来，也可能从后门进来，甚至翻墙进来，但不论怎么进来，都有可能被监控器拍到，那么显然‘凶手’心里也应该明白这一点，在加上‘凶手’作为假护士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医院当中，想必做了完全的准备。
比如——化装，化装成另外一个人。
从护士走路的姿态，徐子谦可以判断出护士就是那天晚上碰到的黑衣女人，毫无疑问。那么她是怎么进来的？很有可能是化装成另外一个人，假装成来看病的病人，然后在卫生间等场所，换一身一副，化个妆，就变成了护士出现在医院。
护士长仔细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好像是有，不过我记不太清楚了。”
徐子谦点点头，收起电脑。
护士长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被放出去，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可以回家了吧？”
王局长试探的看向徐子谦，像是在听的他的指示，徐子谦点点头，王局长才道：“可以了可以了。”
出了审讯室之后，在旁边憋了很长时间的梁启忍不住问：“凶手就是那个高个子的护士把？可那个护士到底是怎么混进去的，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我觉得可以按照她的模样造一份通缉令散发出去，这样应该很快就能够抓到她了。”
徐子谦面无表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当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梁启在说什么。
梁启想说的话太多了，只顾着自己一时口舌之快，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也没有注意到徐子谦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继续道：“我看那个高个子护士好像长的还挺好看，是不是赵天歌的女朋友，说不定是被赵天歌甩掉了，难以平息怒火，所以才把他的心剖出来，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赵天歌在和那个女人谈恋爱的时候说了什么把心交给你之类的情话，难怪如此呢……”
徐子谦忽然停住脚步，梁启没撒住脚步，撞在墙壁上，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对了徐队长，我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我觉得应该去调查一下赵天歌，把心剖出来，这手段太过恶劣，如果不是有什么仇家，那我实在是想象不到了。”梁启继续喋喋不休道。
徐子谦只觉得什么方法都是徒劳，那个女人不会那么容易把线索暴露出来，只是要去什么地方找她？徐子谦心里有些没底，因为那个女人实在太过神出鬼没，他甚至不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他，唯一确定的就是他和其他女人关系亲密的时候，那个女人一定会出现并拍照。
或者？徐子谦抬起脚步，准备离开警局，忽然被人拉住了。
“徐队长！你要去哪啊？”梁启惊慌的问道，王局长从审讯室出来，见到眼前的场景，也觉得奇怪，连着快走两步跟了过来。
“是啊徐队长，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王局长也问道，他本希望徐子谦能留下来，这样他心里多少也有个靠山，如果是徐子谦的话，不仅能够堵住总局的嘴巴，也能够堵住赵天歌父母的嘴巴。
他虽然是个局长，可实际上官也不大，总局一句话，他就要跑断腿，赵天歌父母一句话，就能把他压的喘不过气，王局长也不知道最近倒了什么霉，手上竟然来了这么大一起案子，如果是寻常百姓，倒还好拖下，可偏偏是赵家公子。
赵天歌的父母在帝都什么身份？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更不要说王局长了，王局长这个案子自从接手开始，便时常觉得两股战战，仿佛有人提着一把菜刀，就架在他脑袋上，他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好这么干耗着。
这个时候徐子谦出现了！王局长自然不甘心徐子谦就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这边这个案子……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你看……有没有什么指示能透露一点，我们也好有个方向去调查……这个连环杀人案件也太棘手了，要是被媒体曝光，丢脸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个分局，还有总局，甚至帝都所有的刑警都会跟着我们一起丢脸。”王局长面露出难色，希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而能留住徐子谦。
徐子谦没仔细想王局长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本以为他会说些和案子有关系的事情，但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些废话，所以王局长说了一大串，从徐子谦左耳朵听进去，很快就片点不留的从右耳朵钻了出去。
“我有点事情，你们可以先继续调查，赵天歌父母那边公事公办就可以，没什么。”徐子谦不想在继续纠缠下去，便直接留下这句话，转眼间便驱车离开。
王局长和梁启被车尾气喷了一脸，却毫无怨言。
“啧啧，这就是徐家大少爷的气派，没什么，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王局长的眼神流露出羡慕来。
梁启也同意王局长的看法。
徐子谦的车停在夜店的门口，径直走进人声鼎沸的酒吧，还没下楼，便听到下面传来各种嘶吼，这是午夜的猎场，躁动不安的荷尔蒙迸发的地方。
徐子谦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这其中不乏身材姣好的美女。
徐子谦却视若罔闻，走到吧台，向调酒师点了一杯酒，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
在夜店玩闹的女人性格大多豪爽，并不拘泥于被搭讪，也擅长主动出击，徐子谦一来便引起了那些人的骚动，但谁也没敢上前，一是徐子谦看上去太过华贵，令人心生出惭愧来，二是她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因为徐子谦太过扎眼，要是失败的话，恐怕面子上也会有些看不过去。但不管在哪总有对自己无比自信的人存在，果然没过多长时间，一个身着紫色包臀连衣裙的卷发美女走了上来，不动声色的坐在徐子谦旁边的椅子上。
此时刚好调酒师将调好的酒交给徐子谦，卷发美女笑吟吟道：“他的这杯我请。”
徐子谦抬起头，唇角微微扬起。
卷发美女笑了笑，伸出手：“我叫小媚，认识一下，你呢？”
“薛安城。”徐子谦喝了一口酒，随便选了个名字。
卷发美女并未察觉这个名字是假名，便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徐子谦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卷发美女笑了下，唇角浮起一个浅浅的梨涡，看上去有几分可爱：“我觉得你是第一次来，你显得有点……嗯，怎么说好呢，你看上去并不适合这种嘈杂的场景。”
“哦？那么你觉得我适合什么场景呢？”徐子谦笑着道，徐子谦并不是容易露出笑脸的人，可是此时却对着这个卷发美女始终眼带着笑意，本身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已经足够帅了，而他笑起来，整个人便散发出一种极其强烈的吸引人的气场。
徐子谦的声音难得一见的温柔，温柔的仿佛闭上双眼就会被融化，徐子谦微笑的时候唇角扬起，眼角微微向上扬起，眼眸仿若流水似醉非醉，俊美异常。卷发美女不由看待了，呆呆的望着徐子谦，好不容易才回过神，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卷发美女低下头，轻轻的舔了舔嘴唇，莫名觉得有些燥热。
“我觉得你……”卷发美女抬起头来，声音忽然变得沙哑，眼神也有几分迷离，她纤细的手指慢慢的划向徐子谦的手指，猩红的指甲轻轻的碰了碰徐子谦。
徐子谦的眼神望着卷发美女的指尖，炽热的如同跳跃的火焰一般，从卷发美女的指尖，到手指，再到手背，再到手腕……****……脖颈……红唇……最后到眼睛。卷发美女只觉得仿佛有一道带着电流的笔尖，从自己的手指逐渐滑到眼睛，对面男子视线所触及之处，一片滚烫。
卷发美女不由的轻轻叹息：“我觉得有点热……要不……我们去天台坐一会，那里人少……”卷发美女几乎贴着徐子谦的耳根低声说道，同时身子向下倾斜，从后面看，仿佛已经跌入徐子谦的怀抱。
此时两个人之间气氛十分暧昧，仿佛空气当中都充斥着香甜的气息，卷发美女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好运，很显然面前这个男人是个难得一见的珍品，从脸蛋到身材，在到行为举止和着装和气场，都远远甩出酒吧中的男人十条街，哪怕只能和这个男人睡一晚上，她也不亏。
徐子谦望着卷发美女，又是微微一笑，他抚摸着美女的发端，手指腾空，逐渐的朝卷发美女的手放去，而卷发美女也轻轻抬手，就在两只手即将要相互纠缠到一起得时候，忽然一只纤细的苍白的手抓住卷发美女的手腕。
卷发美女忽然觉得手腕一凉，再一看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个白皙的有些惊人的黑衣女人，那袭黑衣反而衬得女人更加苍白，同时看上去有极为古怪，卷发美女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这个黑衣女人不仅是皮肤极为苍白，就连发色、眉毛的颜色以及睫毛都是银白色的，因此看上去颇为诡异。
“你是……”卷发美女想让黑衣女人放开她，可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卷发美女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卷发美女当场被打到在地，脸颊疼的像是火烧火燎，等她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方才的男子和那个诡异的黑衣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第454章 深深的成见
徐子谦被黑衣女人拉到酒吧门口，黑衣女人有些三白眼，望着徐子谦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同时手却紧紧抓着徐子谦不肯松开。
虽然徐子谦莫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但正和他意，他干脆直接将口袋早已准备好的手铐拿出来，就在他准备铐住黑衣女人的时候，黑衣女人忽然一松手，向后退了两三步，这两三步就将近五米多远。
徐子谦愣了下，随即去追，眼前唰飞过去一辆小轿车，徐子谦再一看，对面已经没有黑衣女人的身影。
是幻觉？徐子谦站在原地好半天缓不过神，不是幻觉，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可是人类怎么可能速度那么快？
但不管怎么说，他的计谋算是得逞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那个黑衣女人似乎很反感他和别的女人接触，另外还有一点，那个黑衣女人几乎一直在跟着他。否则的话，也不至于那么快就出现在现场。
徐子谦打算回去之后再做考虑，回到家徐子谦随便吃了点，接着简单洗漱后，回到房间反锁上门，仔细的拉好了窗帘，徐家应该是很安全的，有很严密的防备系统，如果有非徐家成员进入这家宅邸，那么会自然启动红外线系统。
他不认为那个黑衣女人有胆量来这里，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检查了房间的防备系统，才安心的关掉灯，开始休息。睡眠对他来说很重要，如果没有足够的睡眠，徐子谦会变得极为容易暴怒，同时判断力下降百分之二十。
第二天早上很早，徐子谦就起来，驱车径直开向市局，警局门口王局长搓着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不是踮着脚尖眺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当王局长的视线落在徐子谦的车上，两只没有神采的小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
“徐队长！你终于来了，等了你很长时间！”王局长声音仿佛带着哭腔，对徐子谦的到来松了一口气。
徐子谦不紧不慢的停好车，才从车里面钻出来。
“什么事情？”徐子谦问。
“赵天歌的父母找来了，说要问这个案件的进程，可是我们昨天才接到报案啊，破案哪有那么快的事情，赵天歌的父母很不满意，正在里面说这个事情呢！”王局长小心翼翼的诉苦道，他仿佛早就把徐子谦当成他们警局当中的一员，所以一点也不避嫌。
徐子谦本不想掺和这件事情，只道：“把他们打发走不就行了吗？”说着徐子谦想转身离开，赵天歌的父母恐怕会纠缠一阵，太吵了他不能专心的破案，其实案子也算是破了，凶手也知道是谁了，就是抓不到，这一点让徐子谦有些躁郁不安。
自己的事情都顾不上来，徐子谦自然懒得管别人的事情，更何况一边是赵家，一边是警局，他两边都不想占，只想找到真相而已。
王局长听徐子谦这样说，心情顿时很低落，他本想靠着徐子谦，多少能够占到一点什么便宜，甚至让别人给给面子，可没想到在赵天歌那边碰了一枚冷钉子，愣是没能起作用，这也就算了，到了徐子谦这边，徐子谦竟然也表示不想掺和。
又是赵天歌父母的咄咄逼人，又是总局的咄咄逼人，王局长有些承受不了，干脆抱着头哀嚎起来。
徐子谦本打算离开，不想听王局长继续哀嚎，可王局长却灵巧的抱住徐子谦的腿，大声吆喝着让徐子谦不要离开。多次盛情挽留，徐子谦几次想走都被王局长死死抓住，没等他拒绝，就被王局长带到了办公厅。
“不要吵了，安静一下，为了尽快破案，我特意找到了鼎鼎有名的徐大探长，他破案次数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有他出马，一定很快就能出结果的！”王局长信誓旦旦道，吹起牛来从来没打过草稿的他，在夸徐子谦这件事情也充分的体现出了他语言上的天分。
徐子谦虽然觉得夸张，但并未表现出来。
人声鼎沸的办公厅瞬间安静下来，赵天歌的父母望着徐子谦，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所以就那么干站着。
“伯父，伯母。”徐子谦礼貌性的对赵天歌的父母点点头。
赵天歌的母亲听到这句话，鼻尖一酸，差点哭出来，徐子谦是和赵天歌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小时候明明关系很好，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就在上月发生了急转，接着徐老爷子出事，两个人的关系发生逆转，几乎形同陌路，而赵天歌也夜夜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着，本以为时间能够治愈这一切，可谁能想到就在昨天，赵天歌竟然在医院被人残忍的杀害。
这在视赵天歌为命根子的一家人，实在无法坐视不管，短短的一天，赵家连着被杀了两个孩子，这不仅是杀了赵天歌和赵天宇，更加代表着让赵家绝后，赵家可就这么两只独苗苗，自小开始小心呵护，没想到短短不过一天，就接连死去。
赵天歌的母亲想不到究竟是谁这么恶毒，非要赵天歌和赵天宇死不可，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之前有过过节的徐子谦有这个动机，而且那件事情也的确是赵家做的不对，但即便是赵家做的不对，也不代表徐子谦能够用这样恶劣的手段杀害她的儿子和侄子。
“是你做的，对不对？”赵天歌的母亲颤抖着，指着徐子谦质问道。
徐子谦皱了皱眉头，迅速的巡视了一周，在赵天歌母亲的身边发现了廖志轩的身影。
“伯母你身体不好，不要激动。”廖志轩安抚道，同时瞪着徐子谦。
王局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苗头不大对，感觉赵天歌的母亲似乎很仇视徐子谦，他强行把徐子谦留下这件事情难道做错了？
“是你，是你做的！你说话啊？”赵天歌母亲情绪很激动，甚至想要上前去揪住徐子谦的领子。
徐子谦向后退了一步，眼眸中含着一座冰山。
廖志轩连忙拉住赵天歌的母亲劝道：“伯母，你不要激动，他根本就是个魔鬼，你不要惹怒了他。”廖志轩似乎对徐子谦成见很深。
“对……你是个魔鬼，你是个魔鬼……你也杀了我啊，那件事情我也有份的，我是知情者，我也是拜托他给你爷爷打电话的人之一，你杀了我吧。”赵天歌的母亲声嘶力竭的喊道。
听到这句话，徐子谦瞳孔猛的收缩，紧紧的握住拳头，竭尽全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冲动，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当面说出来，而且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好像她才是唯一的受害者一样。
徐子谦之前还想着对赵天歌的母亲保持最基本的，对长辈的尊重，现在心里的那份尊重顿时烟消云散。
赵天歌的母亲哭喊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陷入癫狂，赵天歌的父亲叹了一口气，拉住她：“够了，不要闹了。”
“不要闹了？”赵天歌母亲像是找到了出气口，大声道：“你说让我不要闹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杀人凶手就站在你眼前，你告诉我说不要闹了？还有没有天理了……”赵天歌的母亲痛哭流涕，双手捂着脸肩膀不停的颤抖着。
赵天歌的父亲一副隐忍的模样，反倒让赵天歌母亲更为放肆。
“他做的对吗？他是杀人犯啊，他才是杀人犯？王局长？你还让他这种杀人犯审理案子，你有没有搞错？一个杀人犯怎么破案，简直就是笑话！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我儿子要是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也会觉得好笑吧。”赵天歌母亲冲到王局长面前，指着徐子谦声嘶力竭的吼道。
王局长脸唰一下就黑了起来，他得罪不起赵家，也得罪不起徐子谦。
可这次是他硬要把徐子谦留下来的，结果徐子谦遭到这样的污蔑，让王局长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王局长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打算为徐子谦说几句，就在这个时候，徐子谦忽然开口。
“赵天歌的母亲，对么？一个成年人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要讲究证据，如果你没有证据，肆意污蔑公务人员，那么很抱歉，我只能以妨碍公务罪及诽谤罪，将你暂时收押起来。”徐子谦慢悠悠的道，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赵天歌母亲愣了一下，显然被徐子谦的气势震到了，一时间呆在原地，廖志轩倒有点沉不住气：“徐子谦，你适可而止，她可是赵天歌的母亲，你不能因为赵天歌不在就这样对他的家人。”
廖志轩之前很理智，可是赵天歌的死亡，似乎让他心中充满了愧疚，以至于他坚定的相信赵天歌和赵天宇的死亡是出自徐子谦之手，根本不想听徐子谦解释或者做别的。
“法律面前不讲人情，你是赵天歌如何？是赵天歌的母亲有如何？不代表你有资格随便诬陷诽谤别人。”徐子谦语气平淡的回应道。
廖志轩气极反笑：“事到如今，你还要坚称你没有做吗？那你不如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回到帝都，案件就接二连三的出来了呢？”
徐子谦神色一如往常淡然：“我回帝都和赵天歌被杀这两点没有任何关系，就像是我来的时候天下了雨，并不是因为我来才下雨，而是因为天本来就要下雨。”
第455章 至今还没有抓到
丁小钱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的部位打下一层细碎的阴影，看上去神情柔和。钢笔在手中来回晃动，像是在配合她思考的节奏。
江彧在一旁站着，轻轻瞟了一眼丁小钱，接着回答方才叶萧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过来之后就没和他们说过话。”江彧的话说的小心翼翼，明明是在回答叶萧的问题，但看起来却像是在说给丁小钱听。
而丁小钱则仿佛没有听到，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叶萧从桌子后面绕过来，轻轻咳嗽了两下：“他们现在去杨路家了，你看是要跟着过去，还是怎么办？或者你打算单读行动，对了，你应该有他们的电话号码吧？”
江彧摇头：“这个倒没有……”
“哦……没有啊……”叶萧拖长语调，语气听上去有些迷茫。
本以为江彧会是凶手或者怎么样，当丁小钱告诉他的时候，他还很怀疑江彧，加上去一直对其影响不好，所以更加坚定江彧一定很可疑。
可是看到江彧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连着忙活了好几天，昼夜不分连眼皮都不合，直到收集完证据人也累的去打了点滴，如果不是真的被冤枉的话，江彧反应应该也不会这样激烈，况且刘德通的指证不过是一面之词，没有任何有效证据能够证明他的证词都是真的，也就不具有什么法律效益，唯一的疑点便是岛村的青年。
现在岛村的那些青年，尤其是青年当中的头目还没有抓到，如果抓到那个小头目的话，说不准能问出些什么，小头目的供词将直接影响到江彧，如果小头目也指证江彧和他们有关系的话，那么就有必要重新审视江彧，但现在，叶萧觉得可以适当的相信一下江彧。
不过叶萧也不知道丁小钱怎么想，丁小钱现在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一句话也不说，他也不好打断她，因为知道平时她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就是一副放空的状态，如果在她思考问题的时候打断她的话，她会很生气，所以叶萧双手环抱着胸，慢慢的向后靠，背靠在墙上，脸上露出一副陷入了沉思的神情。
一时之间，办公厅的空气就像是凝结住了，除了丁小钱手中偶尔晃动的笔尖之外，其他人就像是一尊蜡像一般，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个和杨路有关系的富豪，在说谎。”丁小钱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什么？”叶萧回过神，皱着眉问道，他没听清楚。
“那个富豪，说自己和杨路是恋人关系的富豪，他在说谎。”丁小钱重复了一遍。
“什么？”叶萧忍不住惊讶道，他这次是听清楚了，可他没有听明白。
江彧也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说？怎么看出来他是在说谎？富豪都说了些什么？”江彧对富豪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富豪包养了杨路这件事情上，有些奇怪他们两个之间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恋人关系，不过显然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局里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富豪说他和杨路是恋人关系，两个人在美国认识，情投意合，杨路这次回来就是为他回来的，后来两个人闹了点小别扭，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再后来富豪才知道他已经死了，碍于身份不好去见他，也担心会被人怀疑，所以就这样了。”叶萧简单复述道，说完之后叶萧越琢磨越觉得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哎？我忽然想起来，好像杨路那个青梅竹马，叫什么来着？马芳，她也是这样说的吧？说什么和杨路情投意合，从小就两小无猜，因为种种缘故两个人没有在一起，后来杨路是为了他回来的，接着两个人就过起了偷情的小日子？这点不是有些奇怪吗？为什么这两个人都说杨路是为了他们回来的，难道说之前没有实现商量好口供？”叶萧一拍桌子，顿时想到了到底哪里奇怪。
丁小钱手指无意识的搓着下唇，眼神聚焦在桌上的笔筒：“商量口供？这一点到不至于。根据现在得到的信息来看，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杨路的确和马芳以及那个富豪保持亲密关系，但是两个人都以为自己才是唯一，都以为自己才是杨路回来的理由，第二个可能是，实际上这两个人说的都是假话，还记得杨路的朋友李大明曾经说过什么吗？他经常和杨路见面，一起去红灯区，一个星期内又要和马芳，又要和富豪，杨路有那么大的经历还到外面吃食吗？”
“呵……师姐，你懂得不少……”叶萧愣愣的说道。
江彧安静的看着丁小钱，不知在想什么，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丁小钱瞟了叶萧一样，并不理会叶萧的调侃，继续道：“如果是第一点的话，那就排除了富豪和马芳的嫌疑，可我不认为理由会那么简单，异性恋常见，但同性恋少见，双性恋就更为少见，而花心的且精力旺盛的双性恋就更为罕见了。当然可能会有，但概率很低，比如说一般情况下，异性恋会较为排斥同性恋，而同性恋又会排斥双性恋，认为他们不够忠贞，很有可能随时直回去，很不值得信赖，这是一种比较顺理成章的心态，所以杨路是一个花心的双性恋这个概率非常的低。”
“但……还是有可能吧？如果杨路刚好精力旺盛，碰巧又是天生的撒谎能手，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吧……”江彧犹豫的猜测道。
叶萧对杨路的情况倒不是很了解，他来的时候，杨路已经死了，他甚至没有见过杨路的活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性格，也就没有办法判断。
丁小钱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江彧做出的猜测，过了好一会才道：“这里有杨路受审问的笔录，从笔录上来看，杨路属于拒绝回答问题的那一类人，别人问一句，他就回答一句，别的一个字都不会多说，没有试图撒谎过，而且看上去也是内敛老实的人，并不像是精神旺盛的人，你知道他被抓到的时候在干什么吗？”
江彧困惑的摇摇头。
“他在看电视剧，被抓之前还对着屏幕放声大笑。试想，一个天天嘴巴里跑火车的人，能心安理得坐在电脑前看电视剧吗？再者，杨路本职是个医生，医生一般来说出于职业素养要求，都是极为细心内敛。几点相互结合，从心理学上能够判断出来杨路并不是爱说谎的人。”丁小钱推了推眼镜，下了断定。
“这样说的话……倒也是……”江彧有点被丁小钱说动了，他摸摸后脑勺，笑着道：“果然心理学就是很厉害。”
丁小钱面如常色，脸上浮现的情绪和往常没有什么差别，并没有因为江彧的话产生什么影，而是再次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继续道：“既然杨路不是爱说谎的人，那么说谎的就只有那位自称和杨路是恋人的富豪，以及杨路的青梅竹马——马芳。”
“不过……我有个疑问，当然我是大体认同师姐的判断的，只不过觉得有点奇怪……”叶萧吞吞吐吐的开口道。
“什么问题？”
“就是……杨路的这个富豪和青梅竹马，如果真的是说谎的话，那他们为什么要说谎呢？”叶萧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江彧皱着眉头，附和一般的点点头，他也奇怪这一点。
“杨路和他们每周固定见面应该是事实，但他们并不是为了做那些事情，很可能是为了别的事情。”江彧想了一下，开口猜测道。
丁小钱点点头：“没错，我也是这样想。”
江彧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丁小钱的认同，顿时心花怒放，唇角抑制不住微微上扬，眼下的那颗小巧的泪痣也多了几分喜悦。
“如果富豪和青梅竹马是说谎的话，那么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存在，他们和杨路保持一种从法律角度上不正当的关系，这个关系并非是恋情，而是指的他们或许在密谋什么不合法的事情，另外富豪和青梅竹马应该是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并不确定对方是在做什么，是什么身份的人，所以也就没有串好口供，导致录口供的时候双方各执一词。这件案子当中唯一比较正常的、没有什么嫌疑的人可能就是李大明了。”丁小钱顿了顿继续说道。
江彧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不知想到了什么。
“可是……”叶萧心里又冒出了一个新的念头。
丁小钱推了推眼镜，看着叶萧：“说？”
叶萧好奇道：“李大明没有可能说谎吗？如果李大明才是说谎的那个人的话，之前所有的结论是不是可以推翻了，极有可能杨路真的和那两个人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而李大明和杨路单独相处的那几天并非是去红灯区，而是去密谋别的事情。直接对警察说去红灯区，也是需要不小的胆量，毕竟****可是犯法的……李大明不会不知道这点吧？他故意说去红灯区，不是有种想要欲盖弥彰的意味吗？把嫌疑推到别人身上，他自己倒是落了一个小一点的罪名，挺鸡贼的。”
丁小钱张了张嘴，没有否认。
江彧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这一点，从一开始，他们好像就犯了个错误，那就是假定李大明是清白的。
第456章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叶萧的话让两个人都愣住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他忍不住有点心慌。
“当然……我只是随便猜猜，我也没有什么把握……”叶萧解释道，想要缓解一下太过安静的气氛。
丁小钱开始收拾东西，将文件包整理好，提在手上。
“师姐，你这是要去哪？”叶萧有些慌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连忙走上前想拉住丁小钱，虽然丁小钱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鉴于刚才办公厅凝重的气氛，他似乎有理由猜测是自己的那番话的缘故，导致了丁小钱打算出去。
“我觉得你的推测很有道理。”丁小钱不急不缓的道，顺手将钢笔塞到文件包当中。
叶萧愣了下：“真……真的？”他也只是忽然想到，并没有想太多，本来只是想随便说一下，没有想到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当然，仔细想了一下，我们甚至都没有怀疑过他，这一点也很奇怪。”丁小钱歪着头，好像在困惑为什么当时听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点。
叶萧也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当时我们在处理别的事情吧，之前这件事不是由司空锦负责的吗？他也算失职吧？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也就算了，别人都坦白了是去红灯区了，也不把人抓回来。”
“嗯，如果这次问不出什么结果的话，就以****的罪名逮捕他，慢慢询问，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然他没有必要丢卒保车。****虽然不是什么大罪，但也够他吃半个月牢饭了。”丁小钱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拎着公文包朝外面走去。
江彧连忙站起来跟了过去，要是往常的话，叶萧肯定会和江彧一阵拌嘴，不过看在江彧才从医院出来的份上，叶萧还是忍住了。
李大明，年龄三十四岁，职业漫画家，在也业界小有名气，算是自由职业者，半居家状态，另外李大明家是本地人，家境算是小康水准，在市区内有房有车，不过李大明大学一毕业就从家里搬出来住，目前一个人租住在兴安区有一所独立的九十平米的住宅。
一般情况下，李大明都呆在家里，除非要有朋友约，不过就这段时间而言，他只和杨路出去过。杨路死亡之后，李大明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警察约出来问话，就不怎么出门。
虽然在杨路死前，李大明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但杨路死了之后，李大明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有人问起关于杨路的事情，李大明就会化身小区大妈喋喋不休絮叨着杨路所有的事情，丝毫没有一丝愧对杨路的样子。一天天照样吃吃喝喝没心没肺，活的极为潇洒，就好像他们之前不是很熟。
本来丁小钱是打算再去问一下富商，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但现在丁小钱改了注意，决定先去看看李大明那边，似乎从李大明身上套出线索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不过虽然决定先去李大明那，并不代表丁小钱完全对富商和青梅竹马那边解除了怀疑，只是推后处理。
叶萧在，丁小钱就不会开车，况且因为丁小钱家离警局很近， 她也没有把她那辆qq开出来，叶萧便径直上了他自己的车，虽然比起江彧的车是差了点，但比警车要好的太多，起码不会太引人注意。
按照资料上的地图索引，约莫半个小时，三个人就来到了位于兴安区的紫金小区的李大明家。
李大明家大门紧闭，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自由职业者一般起床时间不定，此时李大明或许在睡觉。
叶萧可不管这些，上前便按响了门铃，门铃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不过听上去声音有点小，房间里面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叶萧干脆放弃了通过门铃唤醒李大明，直接上手用力拍门，这下没过多长时间，便听到门内传来踢踏拖鞋的声音，接着没多久，门锁开动，夹杂着李大明迷迷糊糊的声音：“谁啊？”
门开了，李大明穿着一个大裤衩，一只脚反穿着拖鞋，另外一只脚光着脚丫踩在地上，一只手扶着门，另外一只手则揉着眼睛。
“谁？”李大明又问，使劲揉了几下眼睛，才开始仔细看面前的人。
“咦？你们？我好像见过你……”李大明指着江彧道，一只眼睛已经能适应正常光线了，另外一只眼睛还在努力挣扎。
江彧点点头：“是的，我们上次见过。”
“这次又有什么事情？哈……”李大明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在用力的揉揉眼睛，这才完全适应了正常光线，也能够正常的打量面前的人。
“还是关于杨路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进去和你谈谈。”江彧笑着道。
“奥……可以是可以……”李大明回答的有些犹豫，但还是侧着身子，有意识让江彧等人进来，不过江彧跨进门的瞬间，李大明便快步朝房子里走去。
只看到他迅速的收拾着茶几上摆放的东西，收拾了几下，又发觉沙发上面都是乱七八糟的衣服，感觉也有些不妥，便去收拾沙发上的东西，眨眼间就将零零散散铺满整个沙发的衣服收成一小堆，总算腾出了几个位置能坐人。
可地上还有一些纸屑，甚至是烟头、铅笔木屑，废旧纸张，茶几上还有吃剩的泡面盒子，零食包装，香蕉皮苹果核葡萄籽，一堆东西有些不太好收拾，李大明本来还试图收拾，可是努力了一下发现没有办法在几秒钟内收拾干净，便干脆自暴自弃了。
“哈哈，我房子有点脏，不要在意哈。”李大明笑呵呵道，下意识想摸一下领子，却摸到自己光溜溜的胸膛，顿时惊觉自己还没穿衣服，连忙道：“等一下我去穿件衣服。”走到时候觉得脚丫凉凉的，低头才看到自己竟然只穿了一只拖鞋，而那只拖鞋竟然还是反的。
虽然那个女刑警不是他的菜，但是被一个异性看到这样的场景，李大明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心里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听到有人敲门就直接去看门，也不收拾干净在开门，不过要不是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恐怕也不会去给开门，因为房间太乱了，他都不想有人来看到。
怀着懊恼的心情，李大明回到房间，精心挑选了一下上衣，然后摆正拖鞋穿好，又照了下镜子，给自己稍微整理了下头发，然后去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下，李大明才完全清醒过来，照着镜子沉迷了两秒，李大明从房间走了出来。
“你们来之前应该给我打个电话才对。”李大明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沙发作下。
“哦，不好意思啊，这次比较突然，我们是临时更改的主意。”叶萧毫无诚意的道歉。
李大明笑呵呵道：“没事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这房子太乱了，你们要是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收拾干净。”
丁小钱忽然想到为什么没人怀疑李大明了，因为他的表现太过正常了，正常的就像是每一个正常的人，根本让人联想不到他会做出什么不对的事情，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神情都是正常人的正常流露。
而这起案子又太过复杂，一个简单的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复杂的又残忍的案子？更何况这个人又总是一副温和好脾气的模样，甚至还有几分大大咧咧，看上去反而十分可信的样子。
叶萧看了一眼丁小钱，似乎在探问丁小钱接下来该如何。
丁小钱轻轻点头，叶萧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便直接问道：“我们这次来是有些问题想问你。”叶萧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李大明点点头，语气轻快的道：“这个啊，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是想问杨路的事情对不对？上次我不是说的很明确了吗？还有什么地方有疑惑吗？”
“不是。”叶萧摇头。
李大明显得有些惊讶：“不是杨路的事情吗？如果不是杨路的事情，你们这么早来找我有别的事情吗？”
“有。”叶萧语气坚定的道。
“什么事情？”李大明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似乎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叶萧认真道：“是关于你的事情，你和杨路之间的关系，真的只是每个星期去红灯区那么简单吗？你知道……在这里，红灯区是违法的，你知道随便去红灯区被抓住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李大明愣了下：“犯法的……吗？”脸上露出的表情就好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当然。”叶萧看了一眼丁小钱，不能确定李大明的反应是不是真的，如果李大明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的话，那么他之前猜测的那个丢卒保车很可能是错误的，这样他们就相当于白跑一趟，想到这叶萧有点泄气。
丁小钱显然看懂了叶萧的眼神，便道：“就算你不知道，红灯区的姑娘应该也会告诉你吧，或者，你实际上并没有去什么红灯区？”
李大明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但只是一扫而过，依旧大体保持着微笑的模样：“怎么会，红灯区我经常去啊，并没有听说过什么犯法……我听得好像最多只是发钱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丁小钱点点头，像是相信了李大明的说法。
第457章 混淆不清的证词
江彧的举动让人很是困惑，他低着头走的匆忙，叶萧也没有来得及问，丁小钱转头看向同样愣住的李大明。
“继续说。”丁小钱说道。
李大明点点头继续道：“杨路不是开了个公司吗，我没有仔细看，好像是什么旅游村类似的，农家乐之类的那种，地方很大，环境也挺不错，就和乡下差不多，还挺干净的，我去过几次，收养的那些流浪儿童和孤寡老人就被安置在那个农家乐。”
“你们收养流浪儿童和老人的目的是什么呢？”丁小钱又问。
李大明挠着后脑勺，显得比较困惑：“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杨路提议的，钱之类的也是他掏的，我就出个力，他要求我保密，所以我就按照他的要求保密了，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我想应该也用不着保密吧。”
丁小钱和叶萧相互看了一眼，这一次李大明说的应该的确是实话，那些小孩和老人并不是同一时间被带到岛村的，而是陆陆续续被带过去的，这其中少不了李大明的帮忙，这点说明李大明很可能知道更深层次的事情，比如说岛村青年的头目——黎安的相关事情。
想到这丁小钱便继续问：“你去过岛村几次？”
“经常去吧，不过都是和杨路一起去的，我觉得那环境不错，只不过人手有点少，都是年轻人，有了小孩和老人之后，感觉像个家，像个吵架了之后老婆离家出走的那种家，没有女人，我问杨路为什么没有女人，杨路让我少操心，说那是特色。”李大明解释道。
“你在岛村见过几个年轻人？”
李大明想了想，掰开指头：“大概也就二三十个吧。”
“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模样吗？”丁小钱耐心的问。
“这个……因为人太多了，我也记不清楚，好像都还挺壮实的，身板不一般。而且他们态度并不是很好，杨路是老板，感觉还要讨好着那群人似得，尤其是其中有个个子稍微矮一点，眼睛弯弯的男子，杨路对那个人态度很好，后来杨路说那个人是那群人的中心人物，所以要区别对待，不然的话他不好找人在岛村干活。我想了一下也是，因为那个岛村比较闭塞，很少有人愿意去那吧，不知道他能给那些人发多少钱的工资，又都是些年轻人，有点力气在外面什么都能做，估计赚得也不会差，能够心甘情愿呆在岛村，好像还挺不容易，看得出来杨路费了一番心思。”
听到李大明这样描述，丁小钱心里也就有了底，十有八九和她想的一样，那个所谓的中心人物应该就是黎安。
丁小钱拿起的公文包，从里面翻出一张经过熟练画师再次还原的画像，画像上的那个人正是黎安，乍一看甚至有些像照片。
“这个人，你眼熟吗？”丁小钱把画像对着李大明。
李大明眯着眼睛看了看：“哦……这不就是那个人吗？我想想，好像叫什么安来着，这是画的吗？”李大明说着还伸出手去摸画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像是画出来的。
叶萧回过头看了一眼丁小钱，眼中带着喜意，看来这次找对人了。
“黎安。”丁小钱补充道。
“对，是叫黎安，听说他很了不得，他态度非常傲慢，杨路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我有些看不下去，当时回去之后就问杨路为什么这样，明明杨路才是老板，看不顺眼谁就直接把谁开掉，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手下人，杨路当时是一脸的小心翼翼，他拉着我告诉我，黎安不是一般人。”
“怎么不是一般人？”丁小钱又问。
李大明想了想继续道：“他其实是小有名气的，在江北，不过认识他的人应该不是很多，关注拳击的应该都认识他，他08年出道，09年开始在国内打比赛，几乎从来没输过，10年在国外一招ko国外顶级拳王，成为世界拳王，这件事让他名声大噪，可是就在那场战役之后，黎安就几乎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再后来便是在岛村出现了，这是杨路告诉我的，后来我也有去查过，都是真的。”
“难不成是被挖角了。”叶萧揣测道。
李大明茫然的摇摇头。
一个看上去前途无可限量的年轻的拳击手，忽然退隐了，这背后的原因实在让人在意。
“关于黎安，你还有了解他别的事情吗？”丁小钱问道。
“他家应该是江北本地人吧，具体的就没别的了。”李大明想了半天， 吐出一句话来。
丁小钱停下笔，似乎在想问题。
李大明试探着说道：“我知道的事情都说了，我可以被放走了吗？”
“你确定你都说了吗？杨路怎么把一个世界拳击冠军带回来给他看院子的，这不是大材小用么，杨路是怎么给他们开工资的？除了杨路之外，你有没有见到其他的岛村的投资者？岛村建成将近两年，杨路才回来不过半年左右，为什么一来就当上了董事长？这些问你都没回答出来，就想走么？”叶萧不悦道。
李大明被叶萧一长串话堵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审讯室的门忽然被轻推开，江彧出现在门外，他站在门口停了两秒，不好意思道：“刚才发现公司有事情没处理，现在要回去一趟……”
“嗯……”丁小钱点点头。
江彧心事重重的关上门离开。
今天的江彧好像有些奇怪，丁小钱默默的想着，但很快，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李大明的身上。
“刚才那些问题，你回答一下吧。”丁小钱打开笔盖准备开始记录。
“奥……好。”李大明开始一边回忆刚才叶萧提出的问题，一边回答问题：“第一个问题，杨路怎么把世界拳击冠军带回来的，这点我也问了杨路，杨路说他也不知道，他是被聘请过来当董事长的，他一来那个黎安就在，他也没问到底是干嘛的，所以这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
“慢着……你知道杨路是被请过来当董事长的？”叶萧插口问道。
李大明点点头：“是啊，他基本上什么事情都给我说，他只是过来挂个职而已，基本上每天什么都不做。”
“那么是什么人邀请他当董事长的？”叶萧继续问道，感觉就像是要揭发一个事件的真相，叶萧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不知道。”李大明干脆利落的道。
这让期待值爆棚的叶萧顿时愣住。
李大明摊开双手：“我没仔细问，实际上我对他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他说我就听，他不说我就不听，很少问他那些事情，不过他工资倒是不错，一天到晚什么都不用做，就在办公室看看电视剧，一个月就能拿两万块钱。”
“这个钱谁给他？”叶萧连忙问。
“岛村那边，岛村那边的人给他工资，对了，就是那个黎安，表面上看杨路是老板，实际上黎安才算，岛村那边挣得钱就是杨路和他助理的工资。”李大明解释道。
叶萧不由有些无语，难怪查开销总是对不上帐，原来付款的另有其人。
丁小钱将李大明的话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然后抬起头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道：“第二个问题，除了杨路之外你还有没有见过其他的岛村投资者？如果按照你这样说，岛村一定还有别的盈利的方式，否则无法支撑这种运作形式。”
在看卷宗的时候，丁小钱就注意到岛村的运作形式很有问题，可她对账面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只能大概看明白支出远远超出收入，不论什么行业，如果支出远远大于收入那一定是有问题的。
李大明揉了揉眉毛，显然很头疼这个问题，好半晌才闷闷的开口：“岛村怎么运作的我也不知道，我就给杨路打打下手，帮他几个小忙，然后他请我吃个饭，就是这简单，除了杨路还有那群青年之外，我没见过其他人，如果有其他人的话，杨路也不至于请我帮忙了吧。”
“这样么？”丁小钱将信将疑。
李大明无奈道：“千真万确，我知道的全部都说了，一知半解的也都说了，至于你们相信不相信我说的话，我控制不了，我只能做到有什么说什么而已。”
丁小钱和叶萧相视一眼，知道在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事情，便收拾东西，准备结束审问。
李大明一看两个人的动作，顿时精神起来：“可以放我走了吗？”
叶萧遗憾的摇摇头：“抱歉，现在还不能放你走。”
“为什么？刚才不是说好了，我说实话，你们就会放我走，更何况我也没有****犯法啊！”李大明有些不服气。
叶萧笑道：“杨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你帮了杨路不少这件事肯定不止杨路一个人知道，你想想你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自从杨路的事件过后，局里加强守卫，夜间值班的警员枪膛都是满的，你在这里反而会安全一点。”
李大明听了这话冷静下来，快速的理了一遍思路，似乎已经接受了叶萧的意见。
就在丁小钱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大明忽然道：“等一下！”
丁小钱停住动作，叶萧也停住动作，两个人望向李大明。
李大明深呼吸，鼓足勇气：“我还有事情要说。”
第458章 一问三不知
李大明忽然主动表示自己还有事情要交代，这让丁小钱和叶萧有点意外，不过既然李大明决定说，他们两个也没有理由阻止他，便重新坐下等着李大明开口。
李大明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像是鼓足了勇气。
“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讲，但我觉得可能和杨路的死分不开关系……”李大明的犹豫道。
叶萧听的着急：“你知道就赶紧说，哪有什么应不应该。”
“他不是在美国做医生吗，美国做医生工资是很高的，我很奇怪他为什么忽然回来，追问了他好几次，他都不回答，后来有天在他家，他神秘兮兮的拿出了几个信封，告诉我那就是他忽然回国的原因。”李大明声音逐渐的放低，像是害怕被旁人听到一般。
“信封？什么样的信封？”丁小钱好奇的问道。
李大明想了想，描述道：“是黑白棋格子的，看上去有点像是国际象棋的棋盘，本来我以为他拿那信封是哄我玩的，可是后来联想了一下他离奇的死亡，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一定要说哪里奇怪的话，应该就是黑白棋格的信封，不过他只是让我看了一下，接着又小心翼翼的藏起来，我当时也没太在意，他本身就是个略神经质的人。”
根据江彧他们描述的和李大明说话的场景，似乎是没有告诉李大明杨路是怎么死的，也没有说过杨路死的时候手里攥着一枚黑棋。所以应该不是李大明在故意朝杨路的死法上面套，因此他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丁小钱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情严肃道：“也就是说，杨路的死很有可能和那几个信封有关系吗？他有说到过信的内容吗？有信封的话，里面应该也有信吧？”
李大明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本来想看，但他又神秘兮兮的放起来了，我就不怎么感兴趣了，也就随他去了。”
“你记得他把信封大概放在哪了吗？”丁小钱又问。
“我记得，他是把信封放到一个盒子里面，可是后来我去的时候，不小心注意到那个盒子，发现里面并没有信封，我猜他应该是悄悄的换了地方藏起来。”
丁小钱的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来。
现在再去一次杨路的家，应该还来得及。
“抱歉，你恐怕要在这里委屈一段时间了。”丁小钱站起来道。
李大明面露出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你所说的这个线索，很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如果现在放你离开，很难保证你不会受到什么恶意报复，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呆这里，现在警局要更安全一点。”叶萧解释道。
李大明表示接受，只不过依旧有点不放心：“ 杨路可就是在警局……”他没说完，看着丁小钱，欲言又止。
叶萧正色道：“放心，现在警局不仅值夜班的人加倍，枪膛上满了子弹，甚至连看守所门口也有两个人配枪把守着，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配枪巡逻，保证万无一失。如果不是超人，恐怕没办法闯入警局，更何况你该说的已经说了，他们不至于费这么大代价和风险来报复你，在破案之前，只能委屈你暂时呆在这里，希望你能理解。”
李大明想了想，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李大明再三叮嘱道：“那你们尽快破案啊，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安全。”
“放心。”叶萧格外的认真。
出了审讯室，司空锦他们已经回来了。见到丁小钱和叶萧竟然从审讯室出来，司空锦有点惊讶。
“还以为你们出去了呢，怎么，抓到什么可疑的人了吗？”司空锦一边喝着水，一边抽空问道。
叶萧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没有直接回答司空锦的问题，而是反问：“你们不是出去了吗，这才几个小时就回来了，是不是又被赶出来了啊？”
“咳咳……”司空锦被水呛住，大声咳嗽起来。
叶萧笑了笑：“看来被我说中了。”
司空锦擦擦嘴，不服气道：“那又怎么样呢？起码这次也算是问到了点线索。”
丁小钱简单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抬头对正在和司空锦打趣的叶萧道：“走吧。”
“去哪？”没等叶萧搭话，司空锦便插嘴道。
“天机不可泄露！懂吗？”叶萧跟着丁小钱出了警局。
司空锦满不在乎道：“切，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眼看着丁小钱和叶萧出了警局，他又忍不住嘀咕，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干什么去。
到了车上，叶萧才问：“这是要去哪。”
丁小钱想了一下：“先去吃饭吧。”
两个人在路边看上去装修的还不错的杭州菜馆，简单的吃了一顿，出来之后，叶萧准备掉头回警局，结果被丁小钱制止了。
“不回警局，那这是要去哪？”叶萧不解，说话间没忍住打了个饱嗝，暗想那家菜馆的味道还真是不怎么样，下次再也不去那吃了。
“去杨路家看看。”丁小钱回道。
“可是现在杨路已经死了，他家……”
“破案迫在眉睫，可以有例外。”丁小钱抬头道，语气严肃认真。
叶萧本想这样做是不是不太符合规定，可一向看重法律条文边边框框的丁小钱，此时都放弃忽略那些，开始为了破案‘不择手段’，那他也没有必要阻止，反正之前他也是这样侦查的。他看过杨路的档案，对杨路的任何信息过目不忘，稍微回忆一下，脑海中便浮起杨路家的详细住址，于是再次调转车头，朝杨路家的方向开去。
约莫四十分钟，叶萧的车停在杨路的小区门口，杨路居住的小区进门需要车卡，所以不太方便，两个人便从车上下来，步行进入小区，来到杨路家门口。
叶萧一拍脑袋：“啊呀，没有钥匙，这怎么办，要不要叫物业？”
“不用。”丁小钱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密封袋中放着一枚钥匙。
“这不会是他家的钥匙吧？”
丁小钱点点头：“应该是吧，是从他口袋中取出来的。”说着，她便将钥匙插进门锁当中，扭动了几下，只听啪嗒一声，门被打开了。
“看来的确是他家的钥匙。”丁小钱打开房门，小心的把钥匙重新放回密封袋。
推开门，房间灰蒙蒙的一片，看上去到还算整洁，房间是简单装修的一套二，客厅放着一个灰色的三人位的沙发，一张玻璃茶几，电视柜上面摆放着一个十九寸的电视机，窗帘是淡蓝色的，整个房间显得很素。
丁小钱站在客厅中央，环视着整个客厅，觉得信封藏在这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便去了杨路的卧室。卧室的装修也非常简单，蓝色床品的单人床，旁边一台六斗柜，乍一看让人觉得东西都放在柜子里面。
于是丁小钱上前，将柜子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放了不少零碎的摆件，可惜偏偏没有看到黑白棋格的信封。
丁小钱曾经猜测黑衣人在杀了杨路之前，曾经想通过杨路找到什么东西，所以才会把杨路从警局带出来，目的就是想让杨路松口，说出那件物品放在什么地方，杨路或许说是将那件物品放在了西山公园，所以黑衣人才会将他带到西山公园，最后没找到物品，而时间仓促致使黑衣人在西山公园动了手。
听了李大明的供词之后，丁小钱觉得黑衣人想要找到的那件物品，很有可能就是李大明口中提道的黑白棋格的信封。所以丁小钱便直奔杨路家，希望能找到黑白棋格的信封。
杨路被抓起来的这段时间当中，房间应该没有任何人来过，而且也没有被翻过的痕迹，看起来很正常，说明现在很有可能信封还留在房中。
叶萧不知道丁小钱在找什么，实际上他现在还有些茫然，看到丁小钱四处翻着东西，他站在一旁开始走神。
杨路看起来像个没什么品味的人，可是书房却挂了不少装饰画，大大小小挂了七八个，倒不是叶萧质疑杨路，只不过单看房间的布置，实在很难想象喜欢这些装饰画的人，会那样搭配衣服。
叶萧在心里咂舌，不过再仔细看一下，好像也挺附和杨路的穿衣标准，这些装饰画就如同发现杨路时，杨路身上穿的衣服一样，分开看都很好看，每个单品都很贵很别致，可搭配在一起，却显得格格不入，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叶萧手撑着下巴，越看那些装饰画，越觉得别扭。
丁小钱查找完杨路的卧室，结果一无所获，便来到杨路的书房，杨路的书房东西很多，乍一看很杂乱，尤其是空荡荡的墙壁上挂着突兀的装饰画，丝毫没有起到装饰的作用，反而显得更加突兀。
杨路的书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信封的话要是夹在书中，倒也不容易发现，本着这个念头，丁小钱开始对书籍进行检查，可惜一连数本，里面要么夹了一张照片，要么夹着书签，并没有看到什么信封的影子，即便如此，丁小钱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她依旧认真的翻着每一本书，就算是徒劳无功，白费劲也不想错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第459章 终于找到你
丁小钱迅速的翻着手里的书，结果还和上一本一样，里面什么都没夹，丁小钱踮着脚尖将书放回书柜，不小心一抬手，将墙壁上挂着的装饰画打落，装饰画经过精心的装裱，比一层薄薄的玻璃覆盖着，这一打落，玻璃片碎了一地，装饰画本体也露了出来，丁小钱蹲下去将装饰画拿起来，不料拿起装饰画，发现地上放在一枚精致的黑白棋格模样的信封。
“哎？这不就是那个……”叶萧顿时语塞，瞬间想到了李大明的话，也瞬间明白了丁小钱来这的用意。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丁小钱手里多了三个信封。三个信封全部都是黑白棋格的，纸质看上去很精致，很厚实的样子。
叶萧望着信封，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这里面会是什么？杨路可够会藏的，如果不是不小心碰到，谁也不会想到这东西竟然会放到装饰画后面吧？”七八个装饰画中只有其中三个有信封，丁小钱刚好碰碎的那个当中就有信封，也是巧合了，如果她碰碎的那个没有信封的话，这次恐怕会空手而归吧。
丁小钱没说话，眼睛盯着手中的信封，拆开信封，取出当中的卡片，里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来自神的邀请。”
丁小钱颇为困惑，卡片只有这么一句话，能说明什么吗？
叶萧满怀期待以为信封里面装的或许是什么计划，亦或者是和背后头目的通信，断然没有想到上面只有六个字。
“什么意思？来自神的邀请，底下好像还有一行小字，江北岛村？”叶萧忍不住道。
丁小钱将卡片放到一边，开始拆第二个信封。
“继续保持。”
第三个信封。
“恭喜。”
三个信封都拆完了，里面加起来的也不超过二十个字，这让丁小钱和叶萧兴奋的心情，瞬间沉入谷底。
“这信封有什么值得藏起来的吗？”叶萧开口问道。
丁小钱也显得有些懊恼，忙活了半天，结果就拿到了这几个信封，和几张不明意义的卡片。
虽然有些懊恼，但丁小钱还是认真的将信封装起来，同时将今天的发现记在笔记本上。
两个人再次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不过虽然过了下班的时间，司空锦和高慕君等人却依旧呆在办公室。
一见到丁小钱和叶萧回来，司空锦便扯着嗓子道：“哟，结束了？老实交代，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快点老实交代！”
叶萧垂头丧气的看了一眼丁小钱，似乎在等她开口，他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和司空锦调侃，同时也不确定今天的事情能不能说。
“白跑一趟，本来以为杨路家可能会有什么线索，结果一无所获。”丁小钱淡然的道。
高慕君听到这话，唇角流露出一丝不明意义的微笑来。
不过没等高慕君说话，司空锦便继续道：“那太糟糕了，不过我们这边到还算有些进展，虽然又吃了一次闭门羹。”
丁小钱穿过司空锦，并未接他的话茬，回到座位上便开始翻看起资料。
“怎么了这是？”司空锦总算察觉到两个人气压不太对，好像很低沉的样子，虽然丁小钱平时就蔫蔫的，可叶萧平时可不是这样，今天的叶萧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的。
叶萧双手抱着脑袋，靠在椅背上：“别提了，我现在就想静一静。”
司空锦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你们可能是白跑了一趟，至于吗？不就是白跑了一趟没找到线索吗？你看我连着吃两次闭门羹不也好好的，今天没找到，明天说不定就找到了，多大点事，你看你们这气氛弄得。”
叶萧摆摆手，心烦意乱的不想说话，要只是白跑一趟倒还好，可事情并非如此，比白跑一趟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不过是几张卡片而已，为什么杨路要那样小心翼翼的藏起来，为什么黑衣人一定要得到那几张卡片不可，当然，如果黑衣人想要找的的确是那几张卡片的话。
就他看的话，他是看不出那几张卡片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比较在意的就是信封的花纹，是黑白棋格，和死者手中拿着的棋子相互照应，难不成这其中蕴含着什么线索吗？叶萧百思不得其解，心情也变得越发烦躁起来。
丁小钱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她不停在翻着卷宗，要自己完全沉浸在案子当中，认认真真再一次理顺现在已经得到的线索。
刘德通算是个异类，姑且算是个案，不放在其中做讨论，因此也排除江彧的嫌疑。
那么引起整个案件的应该是王建峰，王建峰假冒江彧的公司，在帝都进行招摇撞骗，使用一定的手段要求赵天歌配合，从而导致徐老爷子遇害，徐子豪受重伤。徐子谦为了调查这件事情，追踪并且找到了王建峰。
而找到王建峰的当天，就发现王建峰死在自己的公寓，江彧和其保镖，以及王建峰的邻居作为目击者。
事件索引2，刘德通口中所说的岛村，也就是他指证的江彧兵力基地。经过查实，的确有岛村这个地方，但似乎和江彧没有什么关系，至少是没有证据表明岛村和江彧有关系。顺着岛村的线索，找到了岛村的法人——杨路。
杨路被带回警局，本想对杨路进行审问，不料他口风很严实，对于关键问题始终采取闭口不言的态度，徐子谦决定第二天在继续审问，可没想到当天凌晨，杨路就受到黑衣人的袭击，在西山公园假山处遇害身亡，同时还死伤一名值班的同事。
这两起案件的相似之处在于两个人的死法都是一样，被剖心，手里攥着一枚代表自己地位的棋子。
在宗教中有类似的行为被称之为血祭，寓意为将罪人献出，祈求神灵原谅和庇佑，后期这种血祭逐渐发生改变，由人祭改为动物祭，从而产生了替罪羊这一说。
这两起案子很相似，一方面是到现在为止，却没有任何能够有效指证犯罪者的证据，甚至连有用的线索都没有，王建峰的案子到现在为止也没能够侦破，而杨路的案子同样，几乎每一天都在原地踏步。
另外一方面是，两者追根到底，都是因为想要调查江彧。
虽然丁小钱不愿意这么想，因为她答应过江彧要相信他一次，可是她也不能否认，这两起案件的确是由调查江彧而引起。
第一次准备调查王建峰的时候，徐子谦就对江彧抱有怀疑，接着王建峰就死了。
第二次准备调查岛村，也是为了调查岛村是否和江彧有关系，结果岛村的法人——杨路死了，甚至如果不是运气好，徐子谦或许也会死在岛村。
为什么这两起案子都和江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偏偏又没有实质的证据？丁小钱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一点。
“师姐，啥时候下班？”叶萧忽然问。
丁小钱被打断了思路，茫然的抬起头喃喃道：“下班？现在才几点啊？”
叶萧用嘴呶了呶时钟的方向：“看看，都十点多了，司空锦他们都下班了，现在办公室就我们两个了。”
丁小钱低着头，手指在卷宗上来回抚着。
“我想在提审一遍李大明。”
“你又想到了关于案子的什么事情吗？”叶萧问。
丁小钱摇摇头：“我只是想确定某件事情。”
叶萧呼了一口气：“好吧，你说了算。”
十分钟后，审讯室内。
本来昏昏欲睡的李大明进入审讯室之后，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抚摸着胳膊上忽然冒起来鸡皮疙瘩抱怨起来：“这房子真的太冷了，我不是对审问有什么意见，是这里真的太冷了。”
“好了好了，忍着点，房子冷一点你才能更加清醒一点，不然你以为叫你来享受的吗？”叶萧开口安抚道。
李大明嘟囔着，有些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丁小钱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今天我们去了杨路的房间，在他的房间里面找到了三个你说过的信封，黑白棋格的，有点事情想问你。杨路在和你描述黑白棋格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别的话？”
李大明挠了挠脑门，小声嘀咕：“什么别的话？他倒是有絮絮叨叨一些，不过我记不清了。”
“麻烦你尽可能得回忆一下，这不仅和我们破案有关系，还和你的性命有关系，你一定要严肃对待这件事情。”丁小钱神情严肃道。
李大明吓了一跳，心里不由有些凉凉的，本来这件事情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才对，上次那个警察也没有这样说过他，他好像也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怎么碰到这个女警，自己就忽然变成人肉靶子，好像一不留神就会被人杀了似得。
“你可不要吓我啊，我胆子小，为什么和我性命有关系，谁要杀我吗？”李大明双手环抱住胸，显得有点紧张。
丁小钱放软声音安抚道：“放心，在警局你会很安全，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所有的事情。”
叶萧不由多看了丁小钱一眼，心想着以往师姐只会根据线索推理案情，现在为了套出线索，连一鞭子一颗糖这种审讯手段也用的得心应手。
“那我想一下……”李大明抿着嘴巴，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当中。
第460章 最关键的地方记不得了
“我想起来，当时他是有模糊的提到过什么，他说他收到信封的时候，是刚刚结束一场手术，原本只以为是普通的贺卡，没有打开看，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打开看，看完之后，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后来去教堂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回家之后，他回想起来去教堂路上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可那个小姑娘的脸慢慢的变成马芳，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念马芳，于是就收拾了一下，辞职回了江北。”李大明语气缓慢的说道。
丁小钱听到这，眯了下眼睛：“等一下，你说小姑娘？”
“嗯，是个小姑娘，我很确定，你说奇怪不，我觉得特奇怪，我问他是不是那个小姑娘长得像马芳？你知道他说什么吗？”李大明故作神秘的问道。
丁小钱顺着问：“他说了什么？”
李大明像是想到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他噗嗤笑出了声：“他说那个小姑娘本来就是马芳，是小时候的马芳。”
丁小钱不明白这件事情有什么好笑，便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李大明不是很在意，他自顾自继续道：“我说小时候的马芳？哈哈哈，他们算的上青梅竹马，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很深刻的感情，最多就是对门，相互打个照面的那种程度而已，一起长大的，如果杨路喜欢马芳的话，那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早就和马芳在一起了吗？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忽然发现自己喜欢马芳，仅仅是因为异国的一个小姑娘，这件事情不是很滑稽吗？我都怀疑他被下了蛊。”
李大明自觉开了个玩笑，可是对面的叶萧和丁小钱却板着脸，阴沉沉的，看上去有点吓人，李大明笑着笑着有点笑不出来，小心的道：“这件事情不好笑吗？你们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没事，你继续说。”丁小钱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李大明舔舔嘴唇，看两个人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才继续放心的说了起来：“其实他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还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总是会想起来马芳的面容，这个时候他不小心看到那个黑白棋格的信封，闲着无聊便将当中的卡片取了出来，接着就觉得想要回去的欲望更加强烈，而且觉得回到江北之后， 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李大明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重重的吸溜了一下鼻涕。
“有没有纸？”李大明开口道。
叶萧从口袋里面翻了半天，找出了一包纸巾，扔给李大明。
李大明一边擤鼻涕一边抱怨：“看吧，我这下真的感冒了。”纸巾被李大明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不过也确实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那就是他提前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很不同寻常。”李大明说着，蹭了蹭鼻子，不知道是感冒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李大明看上去眼眶似乎有些发红。
丁小钱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就没了，我能说的基本都说了，那几个信封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内容啊？很想看一下，好奇死了。”李大明一脸感兴趣的表情。
叶萧也跟着蹭了蹭鼻子随口道：“没有别的要说的话，那就没你什么事了。”
“好吧。”李大明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审讯完李大明已经是深夜了， 叶萧没地方去，这么晚回家，肯定会吵到喻子瑞，到时候下场会很惨，所以叶萧之只给喻子瑞发了条短信报备了一下，便去了丁小钱家。
叶萧大展厨艺，努力做出几道炒菜，虽然味道不太好，但至少能够填饱肚子，两个人都毫无怨言的吃完了饭菜，然后拿出卷宗开始讨论案情。
台灯下，丁小钱的表情显得很柔和。
“师姐，你怎么想这件事情呢？”叶萧放下今天的笔录，他完整的看了一遍，却毫无头绪。
丁小钱抬起眼：“我有个想法，不过不能确定这个想法是不是正确的。”
“什么想法？”
“之前我以为在这个‘游戏’当中扮演‘惩罚者’的人，都是受‘幕后主使者’的指使，这个猜测多少为破案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阻力，因为我们从一开始，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揪出‘幕后主使者’，所有的猜测都是为了找到‘幕后主使者’。”丁小钱缓缓说道，她脸上庄重且严肃。
叶萧想了想丁小钱的话，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丁小钱接口，顿了顿解释：“如果我们从一开始，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幕后主使者’，那么也就是说我们的努力跑偏了，换了个思路，如果‘惩罚者’并非由‘幕后主使者’直接指使呢？”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案件很有可能是由某些人相互制约，做出来的？”叶萧努力猜测道。
“没错。”丁小钱重重点头。
叶萧对这个想法有些惊讶，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刚才我重新整理了一下卷宗，王建峰案件当中，所牵扯到的人都应该慎重的在考虑一遍 ……”丁小钱说到这，叶萧忽然打断。
“那江彧呢？”
两个人不由愣住，江彧是这两起案件绕不开的话题，尽管他证明了自己根本没有在场时间和动机，可谁也不能否认，就是为了着手调查江彧，才引出这两个案子。如果说江彧和这两个案子毫无关系，恐怕谁都不能相信吧。
“之前说了相信他一次，可如果要推翻之前的调查的话，那么岂不是相当于……”叶萧有点犹豫。
“那么暂时剔除江彧这个因素，考虑案件相关的其他人。刚才不是说我们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基于找出‘幕后主使者’，在开始推理之前，我们已经假定了所有的‘惩罚者’都是听从‘幕后主使者’行动，这样找到了‘幕后主使者’就等于破案，所以我们的进程总是十分缓慢，换一个思路，假设这些案子‘惩罚者’是普通人相互制约造成的，那么我们妄图直接揪出‘幕后主使者’是不可能的，必须要从这些有可能的‘惩罚者’身上下手，才有可能一步一步的接近真相。”丁小钱略微思考后，不急不躁的说道。
停顿了下，丁小钱继续道：“还有一点，杨路案件当中，他曾经收到的奇怪的黑白棋格信封，从表面上看，这几个信封没有出奇之处，内容也很平淡，没有可疑的地方，可就这么平平无奇的信封却被杨路仔细的藏了起来，显然他意识到了一点什么，这些信封很可能有重要的用途，而后黑衣人寻找的说不定也就是这几个信封，至于他为什么要寻找信封，这就不得而知，但信封就相当于媒介，像是杨路受到一定程度操控的凭证，这似乎能够说明，或许其他的人也基本按照杨路被操控的方式一样开始活动，只不过他们或多或少有自己的理由，杨路同样也有，但现在无法判断。”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岂不是要将案件重新梳理一遍？”叶萧疑惑的问道。
丁小钱点点头：“当然，另外刚才的话题，最重要的是杨路曾经提到过一个神秘的少女，那个少女我曾经在席志强和莉莉的口中也听说过，这说明那位‘神秘的少女’也是我们需要注意的人，甚至我认为那个少女会是‘幕后主使者’当中的骨干，不过除了杨路的事件之外，少女似乎并没有参与其他案件，因为席志强和莉莉现在依旧安好，所以也不排除那个少女只是好事做下那些举动。”
叶萧手撑着脑袋：“越来越复杂了，感觉事情全部绕成一团，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破案啊。”叶萧不禁有点丧气，这么多天来每天忙乎的就像是蚂蚁，可是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意气消沉。
“很简单，事情的结果已经快要出来了。”丁小钱语气十分坚定。
叶萧强打起精神：“那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丁小钱已经这样说了，显然心里已经有了头绪。
“今天我重新整理了一下王建峰的案件，发现那起案件进行的有些草率，明明还有很多地方不对劲，尤其是王建峰的邻居，也就是那个小姑娘，她的供词是曾经借给王建峰墨水，可是在案发现场，并没有看到玩王建峰使用墨水处理什么东西，没有墨水写过的纸张，也没有墨水画过的话，如果王建峰真的向隔壁的小姑娘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找到使用过的痕迹呢？”丁小钱神情浮现出一丝困惑。
“啊……我想起来了，不过那会不会是王建峰向小姑娘求救的信号，比如王建峰意识到自己受到了危险，然后想去小姑娘家求助，原本打算向小姑娘的父母求助，可是偏偏那个时候他们不在家，所以王建峰只好假意借了墨水，然后离开。”叶萧很快投入分析当中。
丁小钱想了想，反驳道：“如果王建峰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危险，为什么不直接躲起来呢，他能够出门借墨水，说明他的行动能力至少在那一刻完全自由，他甚至可以躲在小姑娘家不出去，这样也能够避免被杀害，甚至他可以直接逃跑，为什么反而选择借了墨水，又还了墨水，继续在家安静的呆着呢？”
叶萧不禁皱起眉头：“那么……那个小姑娘说谎了吗？”
丁小钱认真道：“很有可能。”
第461章 事情真相总让人感到震惊
第二天一大清早，丁小钱和叶萧两个就去了王建峰居住的公寓，王建峰的公寓门是锁着的，暂时没有别人居住，不过两个人这次来目的并不在王建峰，而在于他隔壁的小姑娘，恰好今天是周六，小姑娘应该没有去上课，这会敲门虽然可能早了点，但早点来能够防止扑空。
叶萧上前敲门，不一会里面传来脚步声音，看来这家人似乎起的挺早，很快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穿着鹅黄色的开衫，挽着头发，一副温良恭顺的模样，见到来人面露出惊讶，但很礼貌。
“你们是？”
叶萧自我介绍道：“奥，我是叶萧，是平山分局的刑警，她是丁小钱，和我一样，也是平水分局的刑警。”说着还亮了一下警员证。
少妇既惊讶，又不安：“警察？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隔壁之前的发生一起凶杀案，你还记得吗？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那件事情，想对你女儿……如果那个是你女儿的话？有些事情想要在问问你女儿，希望你配合一下。”叶萧有点犹豫， 因为这个少妇看上去太年轻了，像是有小孩，可又不想是有那么大年纪小孩的人。
“女儿？”少妇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她摇摇头：“我没有女儿啊。”
“没有女儿？”叶萧不禁大跌眼镜，丁小钱脸色也唰的一下变了。
叶萧连忙道：“等一下，你没有女儿，那之前的小姑娘是谁啊？”
少妇更加困惑：“什么小姑娘啊？还有凶杀案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和老公上个月都在三亚度假，昨天晚上才回来。而且我和我老公结婚才结婚，还没来得及要小孩，更不要说什么小姑娘了……”
叶萧惊讶回过头看向丁小钱，丁小钱显然也在状况外。
“麻烦看一下户口本，还有房产证，这个房子还有其他人有钥匙吗？或者你有什么亲戚曾经居住过在这里吗？尤其是十六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丁小钱严肃道。
“噢……那个，你们先进来坐吧，我去给你们拿。”少妇微微侧开身子，给叶萧和丁小钱让了路。
等丁小钱和叶萧在沙发上坐好之后，少妇才转身去了卧室。
进门后，丁小钱打量着房间，房间的装修很新，似乎才开始住没多久，客厅挂着一幅结婚照，照片上的一男一女笑的很开心，女的就是刚才的那个少妇。
如果是结婚很长时间，恐怕不会把照片挂在客厅，尤其是有小孩的家庭，如果要挂的话，也应该会更倾向挂全家福，显然少妇并没有说谎，至少从房间的布置来说，的确像是新房。
“还有别的需要的吗？”少妇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户口本和房产证。
叶萧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少妇和其老公一样是本地人，房产证也是今年才到手的，少妇的确没有说谎。
那么问题就来了，之前住在这里的小姑娘又是谁呢？
“我有亲戚倒是有，只不过真的没有十六七八岁的小姑娘，老公那边也是，没有年纪相仿的亲戚，而且我们这是新房，怎么可能让小姑娘在这里借助，我的意思是，即便是亲戚有需要借助，我们可以资助她去酒店住，也不会让她在这里住，毕竟新房有讲究……”少妇温柔的解释道。
叶萧点点头：“理解，那你们回来，有没有发现东西被别人用过的痕迹？或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呢？”
丁小钱暗忖，看样子很可能是那个小姑娘，偷偷潜入了少妇家，没想到小姑娘竟然会做这种事情，之前实在是大意了。明明判断出凶手可能是女性，却根本没有往小姑娘身上想，要是当时抓住了小姑娘，恐怕王建峰的案子应该了结了，徐子谦也没有必要去帝都。
“这个……”少妇皱起眉头，像是在努力回忆：“噢，我想起来了……昨天回来的时候门锁就用钥匙扭了一下，就打开了，我走到时候好像转了两圈，回来的时候却没有了，因为这件事情吓了一跳，所以检查了房间，还和以前一样整洁，什么东西也没少，应该没有遭贼吧，只不过觉得奇怪的是我记得我是转了两圈，为什么回来却只是扭了一下就打开门，这样也太危险了。”
“不过看到东西没有少，在加上我们昨天才回来，实在是太累了，就直接睡了。”少妇想了想又补充道。
丁小钱眼眸中闪过一丝光，她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框：“也就是说，你还没有打扫房间？”
少妇有些不好意思：“嗯……昨天太累了，所以想今天打扫，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早……我老公现在还没起床，我也是刚起来。”
“还来得及。”丁小钱忍不住道，语气中带着喜悦的意味。
少妇有些困惑：“来得及什么？”
叶萧正色：“我们怀疑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中，有个小姑娘占据了你家，以你家为根据点，杀害了隔壁的王建峰。”
“什么？”少妇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被这件事情震惊的合不住嘴。
“正好你还没有打扫房间，那么我们想对房间进行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叶萧站起来道。
“奥……好。”少妇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也跟着站起来看丁小钱和叶萧在做什么。
丁小钱和叶萧分头行动，一个去厨房，一个在客厅，接着又去了卫生间，卧室，以及书房和阳台，过了一会，两个人手中多了几个透明的塑封袋。
少妇好奇的问：“那个袋子里面……不是垃圾吗……为什么装起来？”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正巧被人撞见家里最不整洁的一面，但看到丁小钱和叶萧手里拿着的东西，也不禁有点感兴趣。
“这些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垃圾，实际上很可能是有用的证据，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能把你的头发，还有你老公的头发分别给我几根吗？”叶萧提了提手中的透明塑封袋，自然的问道。
少妇惊讶道：“要这些做什么？”
“做化验，好进行dna对比，这些皮屑，纸张，笔杆以及发丝和不明纤维当中，很有肯能混杂着曾经居住在你家的那个小姑娘的物质，为了区分，也必须先化验你和你老公的。对了，你家的锁子也应该换了，好像不怎安全。”叶萧笑着道。
少妇从头上拔了两三根头发递给叶萧，接着回到卧室，过了一会，手上多出几根短发。
“这些够吗？”少妇柔柔的问道。
叶萧点点头：“这么多够了。”
“嗯，那就好。”少妇的眉宇之中似乎有几分忧虑：“那个小姑娘不会在回来了吧？”显然少妇有些后怕。要是小姑娘开锁能力这么厉害，那她要是半夜来了，她们岂不是没有什么招架能力吗？
“应该不会，她的目标是王建峰，现在王建峰已经死了，她没有必要再回来了，再回来就相当于自投罗网，这边警察正在找她呢。”叶萧洒脱道。
少妇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来：“要是她来了怎么办？”
“那你就报警吧，很快就有警察赶过来的。”
“好……好吧。”少妇有点无奈。
丁小钱小心翼翼的将这些物证放到公务包当中，然后提起公务包。
“那么麻烦你了，回去之后我们会好好分析，推测一下这段时间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有别的异常可疑的现象，你可以直接打电话报警，我们会立刻出现到你家，过几天我们可能会再来一次，给你讲一下分析结果。”丁小钱站起来道。
少妇点点头，眼神可怜巴巴的。
丁小钱和叶萧向少妇告辞，转身离开少妇家。
回到警局之后，丁小钱就将物证丢给了技术部。
中午时分，办公厅安静的像是整个警局都睡着了，丁小钱本来在想着案子，想着想着却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忽然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就好像她还在家里一样。丁小钱猛的睁开眼睛，丁一劲出现在她的面前。
“钱钱，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请假回家休息吧？”丁一劲见到丁小钱的喜悦，瞬间被她支撑着脑袋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画面给打破了。本想给她盖件衣服，不料他才走过去，丁小钱就被惊醒了。
“二哥？你怎么来了？”丁小钱有些迷迷糊糊，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眼前的人就是丁一劲，还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丁一劲颇为温柔的笑了笑：“我约客户见面，正巧路过这里，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啊，这段时间忙什么呢，你看看你都瘦成这样了，再这样下去，你非要变成人干不可。”
“我是活动量太大才瘦的，我每天都按时吃饭，也都有吃很多。”丁小钱解释道 ，手继续揉着眼睛，显然此时她还迷糊着。
丁一劲觉得又好笑又心酸。
“你真的有按时吃饭吗？可是你看你瘦了这么多，是外面的饭菜不合胃口吗？我这短时间还不算忙，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回家里多呆一会，我可以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丁一劲柔声说道。
“嗯……”丁小钱呢喃着，努力睁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终于才清醒过来：“二哥？真的是你！”
第462章 她有自己的想法
丁一劲无奈的笑笑，伸出大手轻轻的揉着丁小钱毛茸茸的脑袋：“看看现在几点了，看你也不是很忙，要不回去，我给你做饭吃，要么在外面吃也行，只是外面的食物味道没那么好……”
在丁一劲印象里，丁小钱似乎还是以前那个口味挑剔的妹妹，虽然早就知道她现在并没有很挑食，可不知怎么提到食物这件事情，丁一劲第一反应还是那样，或许是因为丁小钱挑剔的口味是他一手惯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也有一定的成就感吧。
丁小钱刚想说话，司空锦的大嗓门便传了出来：“当然是去外面吃了，自己做饭多麻烦啊，还要洗菜烧菜，吃完了还要刷完刷国，我看就在外面吃吧，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际象棋杀人案件特调调查小组的组长，司空锦，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说着还礼貌性的伸出手。
丁一劲眯了下眼睛，没有伸手，只是转过头问丁小钱：“徐子谦呢？”完全忽视了司空锦。
“徐子谦去了帝都查案子。”丁小钱随口回道。
“什么时候？”丁一劲不悦的皱起眉头。
丁小钱顿觉失言，不下心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可想而知丁一劲会有什么反应，于是丁小钱连忙站起来扯住丁一劲的袖子：“去吃什么饭呀，刚好我也饿了。”
丁一劲自然明白自己妹妹这番举动是了为了什么，可是又做不到忍住不说，便道：“那先去吃饭，不要饿坏了，等下吃完饭在问你。”
丁小钱低着头不说话。
司空锦被晾在一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咳，那个我知道一家味道很好的菜馆，一起去吧，那家菜馆味道不错，价格也不贵，环境也挺不错。”
高慕君笑眯眯的走过来：“是吗？那干脆一起去好了，刚好不知道去哪吃饭呢，丁小钱，你要不要一起去？”
丁一劲看向丁小钱，他去哪吃都无所谓，主要看钱钱想去哪吃，只不过他有些担心外面菜馆做饭合不合钱钱的胃口。
丁小钱想着人多，不方便说关于徐子谦的话题，就同意了高慕君的提议，几个人按照司空锦的指引，来到一家小饭馆，看上去还挺干净的。
丁一劲的心思没有放在吃饭上，始终关注徐子谦的问题，他不能容忍徐子谦把丁小钱一个人丢在这里，甚至还没有告诉他一声，这要是丁小钱出了什么事情，那怎么办？他几次想提这个问题，可惜都被对面那个兴奋异常的司空锦打断了，这让丁一劲对司空锦印象更差。
一顿饭吃完了，丁一劲算了一下，自己竟然没能跟钱钱单独说几句话，就听到司空锦在那乱扯。
吃完饭，丁一劲又将丁小钱送回警局，警局倒是安静一些，司空锦不知道跑哪去了，叶萧在一旁翻着资料，这下有了空档，丁一劲便将丁小钱拉到一旁，打算嘱咐她几句。
丁小钱本身同意和司空锦他们一起吃饭，就是为了堵住丁一劲的问题，她就知道丁一劲会说关于徐子谦的事情，所以吃饭的时候，她使出浑身解数和司空锦胡乱调侃，几次打断丁一劲的话茬，可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他找到了机会。
“徐子谦这次是怎么回事？他就把你一个人单独留在这里吗？你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丁一劲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便一连串发问道。
丁小钱无奈的揉着眉头：“二哥……我不会有事的，子谦他回帝都也是为了破案，本来他是想让我和他一起去的，可是这边案子的也不能不跟进，这不是没办法吗……”
“你看看你，都瘦了这么多……这段时间既然徐子谦不在，你干脆回来住吧，我下午会准时过来接你。”丁一劲看着消瘦的丁小钱，心里忍不住一阵心疼，他们捧在手心长大的妹妹，竟然忙乎的像个陀螺，几天下来人都要抽条了。
丁小钱当时从家里搬出来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江彧，另外一部分则是因为她喜欢安静，不喜欢被打扰，尤其是在她思考案子的时候，如果在家的话，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二哥还是经常会以送点心，送水果为理由，进入她的房间。
她倒不是反感二哥的行为，只是被打断思路，在重新整理起来很困难， 尤其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新的想法，结果被人打断，忘记了那个想法，会让丁小钱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焦躁起来。
而且现在二哥家也不是只有二哥一个人了，还有一个嫂子，丁小钱也不是觉得嫂子不亲，只不过理由还是同上，她不喜欢思考问题的时候被打扰，这样让她无法专心的推理，感觉很不自在。
丁一劲看丁小钱不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同意了，便继续道：“我给你重新整理出了一个房间，二楼我看挺合适的，面朝着日出的方向，你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可以对着太阳，而且坐北朝南，通风特别好，窗户那面还正对着花园，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满院子的鸟语花香，这样你办公的环境也更好一点。”
丁小钱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怎么了？你不太舒服吗？我还可以请个按摩师，你下班的时候，给你按一会，解除你的疲乏，而且我最近也不太忙，请了假专心陪你嫂子，你也回来住的话刚好也能和你嫂子说说话，她最近有点闷，好像总是很低落，她见到你应该会开心起来的，还有你现在实在是太瘦了，需要好好补一下，早上我会给你炖汤喝，中午也会给你准备好便当，晚上回来除了晚饭，还有宵夜，这样你很快又能重新变回来了。”丁一劲继续喋喋不休，描述丁小钱回到家后的美好生活场景。
而丁小钱光是想一下都觉得头皮发麻，请按摩师、陪嫂子聊天看电视剧、吃宵夜，哪一样都要花很多时间，本身就觉得时间不够用了，结果还要在其他的事情上分心，那么根本没有时间留给她推理了。
“二哥，我不打算回去。”丁小钱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道。
丁一劲顿时一副心碎的神情：“为……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哪里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不习惯？都是自己家人，没事的啊……”丁一劲忐忑的望着丁小钱的脸，希望能够从她脸上找到什么答案，自从丁小钱谈了恋爱，他这个哥哥的地位就一天不如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不是……不是二哥的问题，只不过我现在时间特别紧，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之外，全部的时间都放在破案上面，实在是不想做多余的事情……”丁小钱连忙解释道。
“多……多余的事情……”丁一劲一脸震惊，他的宝贝妹妹，说回家住是……多余……的事情？
丁小钱点点头：“现在，除了正常的能够维持人类活动的行为之外，都是多余的，我要节省时间，用更多的时间去处理案子，放心吧二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丁小钱捏着拳头坚定的道，眼神闪烁着莫名的光辉。
丁一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斗志昂扬的丁小钱，他知道丁小钱喜欢推理，但也仅仅是知道她喜欢而已，没有想到丁小钱对推理破案这种事情上竟然抱着如此大的热衷。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时候的丁小钱倒有点像是他刚毕业出来做律师，不管什么大案子小案子，全部使出百分之百的热血，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成功。
果然丁小钱不愧是他丁一劲的妹妹，颇有他当年职业狂的范儿，丁一劲倒不是不能明白丁小钱在想什么，只不过听到妹妹表达出类似不需要他的意思，老实说还是难免有点心痛。
“算啦，我知道你现在很忙，那这样，如果我有空的话，会过来看你，你不要嫌我烦啊，你呢要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等徐子谦回来把告诉我，我要好好说一顿徐子谦，破案就破案，我能理解，但不能在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边了，下次还这样，我可绕不了他。”丁一劲再次叮嘱道。
见二哥表情缓和了一点，丁小钱就知道二哥没有在生气了，便伸手抱住二哥蹭蹭：“知道了知道了。”
丁一劲看着趴在身上那个娇小的小人，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下去，伸手摸着小人脑袋：“那去工作吧，尽快破案，然后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丁小钱松开手，点点头轻快道：“知道了，二哥！”
“那我现走了，你去忙吧。”丁一劲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朝外面走去。
丁小钱跟了上去：“二哥，我送送你吧。”
丁一劲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这几步路，你哥我也没这么玻璃心，下次在过来看你，回去工作吧！”丁一劲钻回车里，心里早就暖洋洋的了，要说丁小钱和以前的变化，那应该是人际方面的变通，或许多接触接触外人也是有好处的，如果是以往，以丁小钱的性格恐怕是想不到要主动送人。
看着后视镜中丁小钱站在警局门口冲他挥手再见的身影，丁一劲又在心里默默的重复了一遍，让丁小钱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第463章 幕后主使者
丁小钱回到警局后，司空锦就殷勤的迎接上来：“你回来啦，钱钱，你哥哥他现在干啥呢？”
叶萧本来在看资料，听到司空锦说话的语气都不由打了个哆嗦。
丁小钱看了司空锦一眼，面无表情道：“你有什么目的？”
司空锦没想到丁小钱话说的那么直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钱钱说话就是不拐弯磨脚，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丁小钱依旧面无表情：“麻烦叫我丁小钱。”
“噢，好的好的，丁小钱，叫你丁小钱可以了吧，不是想叫的亲切一些嘛，毕竟我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又是革命战友情谊深厚……”
“说重点。”丁小钱坐回座位，手撑着眉头。
叶萧把二郎腿从桌上放下来，感觉丁小钱方才的动作，竟然有点徐子谦的影子，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是会沾染上对方的一些小习惯吗？叶萧不由觉得有点意思。
司空锦搓着手笑着道：“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在调查杨路死亡的这个案子吗，他的那个亲戚，你应该知道的，我想试着从那个人下手，可是那个人的身份又不是随便就能接触到的，但听说他现在官司缠身，我猜他可能需要一个优秀的律师，我刚才看到你哥，他不是……他不是律师吗？”
丁小钱眉头微微蹙起：“他是律师，可我不是，你想让他帮忙，可以直接去找他。”
司空锦连忙道：“我是想找他，但……”
“我对打官司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丁小钱打断司空锦的话。
“这可都是为了破案，杨路身边所有可疑的人都需要盘查一边，才能够确定是不是杨路身边的人对他动手，况且他亲戚的那个身份很可能影藏这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杨路恰巧知道那个秘密，所以才引来杀人之祸的。”司空锦脸色有些不太好，但还是解释了一下。
丁小钱想了想道：“如果你怀疑是他做的，直接去问就可以了。”
司空锦见到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可以商量余地，脸色越发不好，他不像是丁小钱，也不像是徐子谦，丁小钱也好，徐子谦也好，可以算得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便是不做这一行也有饭吃，他做这一行不仅仅是出于兴趣，更多的还是填饱肚子。
司空锦虽然怀疑杨路的那个神秘的亲戚，可也不敢直接上门请求他接受调查，因为如果他敢这样说，很可能他就再也不用在警局出现了。而有钱有势的丁小钱自然不会明白这一切。
高慕君对司空锦的情绪自然了若指掌，此时气氛尴尬，她便开口道：“你也不要着急上火，现在几乎没有证据证明这起案件和杨路的这个亲戚有关系，不如先从其他两个人身上盘查好了，而且很可能杀死杨路的并不是杨路身边的人，上次丁小钱不是说了么，整个案子很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设置了一盘棋局，那么也就是说，很可能所有的案子都是由‘幕后主使者’策划并且实施的，或许真的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关系呢。”
高慕君试图安抚司空锦焦躁不安的情绪，同时稍微分析了一下现状。
席志强附和道：“我也觉得或许我们破案的源头就是错的，之前我们是假设这两起案件是个体犯罪，王建峰案件是开创，后面杨路以及值班人的死亡案件则是模仿，所以我们一直在调查杨路身边的人，希望能够发现什么线索，但如果这起案件是出自‘幕后主使者’的手，那么我们一直把目光放在杨路周围得人身上，岂不是白费功夫吗？”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高慕君望着席志强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席志强的见解。
叶萧才注意这两个人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开始一唱一和了。另外他们的说法刚好和丁小钱之前的说法相反。
丁小钱是觉得之前一直假设案件全部都是出自‘幕后主使者’的手，所以一直着重调查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的人，而当时主要怀疑江彧。
高慕君这边反省案件没有进展，则是觉得之前一直假设全部案件都是个体犯罪，所以一直着重调查和死者有关系的人，也就是杨路的家人朋友和亲戚，希望能够找到什么线索，可惜没有什么进展。
不过仔细想一下，也的确如此，因为丁小钱刚开始认为全部案件出自‘幕后主使者’，所以不怎么参与关于杨路家属的调查和审问，而司空锦和高慕君这边则认为杨路案件是个体犯罪案件，所以一直拘泥于和杨路有关系的人的调查当中。
双方的想法都很片面，也许这也是案件始终没有办法跟进一步的原因之一，但昨天丁小钱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刚好把这两个想法结合在一起 ，那就是或者这些案件全部都是由‘幕后主使者’策划，但同时，是借由死者身边的人动手，从而完成的案件。
叶萧现在总算想明白了丁小钱昨天那些话的用意，不过看起来高慕君这边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叶萧犹豫是不是要告诉高慕君他们新的想法，于是看向丁小钱。
丁小钱似乎在想别的事情，她看高慕君和司空锦说话，便起身去文件柜，抽出一份资料回到办公桌前翻看了起来。
司空锦见到自己竟然又被晾在一边，忍不住道：“丁小钱，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别人？”
司空锦说话声音很大，语气中带着怒意，丁小钱抬起头愣了下：“什么？”显然丁小钱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司空锦发怒的缘由。
丁小钱不是不懂，她只是想把所有的是时间全部放在案子上，所以懒得去想别人话中的意思，因此也就激怒了司空锦。
叶萧有点不乐意了，他师姐丁小钱，偶像捧着女神挂着的，就连他都得小心翼翼的哄着，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吼他。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没看到别人正在看资料吗？”叶萧双手环抱着胸斜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反驳道。
司空锦本身就有点小傲气，为了破案他已经拉下脸来，想要丁小钱帮忙，几次三番低声下气没有成功，司空锦心里早就不太舒服，结果丁小钱还不搭理人，这样也就算了，他一个刑警队长，破案小组的组长，怎么就不能吼两句？而且他还不是吼，只是态度严肃的批评了两句而已，结果就有人开口回呛他，让他更加怒火中烧。
高慕君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知道这次不是闹着玩，便上前拉开脸红脖子粗的司空锦，将他拉到了一遍。
司空锦颇为不情愿，但也知道这是个台阶，就顺势跟着高慕君出了门。
看着两个人离开，叶萧才哼了一声：“摆什么官架子，真是。师姐，下次他要在敢这样说话，我就帮你说回去！”转眼看丁小钱，丁小钱好像没事发生一样继续翻看着资料。
叶萧凑过去问：“师姐，你这是在看什么？杨路的尸检报告？这不是已经看过了吗，怎么又想起来看一遍？”
丁小钱忽然合住资料，好半天才道：“那个富商说了慌，李大明也说了谎。”
叶萧惊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要在提审一次李大明。”丁小钱要求道。
五分钟后，审讯室内。
李大明百无聊赖的扣着自己的指甲：“有没有指甲刀，我想剪指甲。”
叶萧摇摇头，手指拱起敲了敲桌面冷声道：“严肃一点。”
李大明吐了吐舌头，学着警察的样子敬了个礼又问：“报告，请问审讯室的空调什么时候能换成制暖的，马上就要冬天了。”
“闭嘴……”叶萧不由眉头抽动。
李大明只好蔫蔫的窝在椅子上。
“你曾经告诉过别的警员，说杨路是同性恋，和富商之间的关系为包养的情侣关系，并且杨路有赌瘾，因此被富商牵制，对吗？”丁小钱不急不缓的问道。
李大明不由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对……有什么问题吗？”
叶萧也不知道这点有什么问题，便看向丁小钱。
“问题很大。”丁小钱严肃道。
李大明略微不解：“哪里问题很大？”
“你在说谎。”丁小钱又吐出四个字。
但李大明脸上却并没有看见明显的波动，他轻抬起眉头：“哪里看出我说谎？”
“在杨路的尸检报告当中，并未见到其有过同性性行为的经历。由此可见你在说谎。”丁小钱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叶萧听到这话差点被口水呛到，没想到丁小钱竟然懂得不少，表面上却一副清纯懵懂的像是高中生的面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李大明愣住，张开嘴巴像是想说什么，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又闭上嘴巴，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你有什么要给自己辩解的吗？”过了好一阵，丁小钱打破平静。
李大明紧了紧喉咙，抬眼看着丁小钱，依旧不说话。
丁小钱也不着急，就这么望着李大明也跟着一言不发，审讯室安静的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间，只是偶尔能够听到李大明吞咽口水的声音。
丁小钱眯着眼睛，面前的李大明喉结滚动，双手手指不自觉得搓着，眼神彷徨，像是内心犹豫不决。丁小钱决定闭嘴，耐心的等着李大明主动开口。叶萧有点急不可耐，但丁小钱都不急不躁，他也只好忍耐下来，站在旁边静静的盯着李大明。
第464章 到底是凭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李大明上一次开口，已经过了十分钟。
李大明似乎依旧犹豫着，丁小钱忽然站起来，叶萧倒是有些惊讶，他本以为丁小钱能够忍很长时间，没想到她会忽然站起来。
李大明也愣了下，抬起眼神情复杂的望着丁小钱。
“三点整，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考虑要不要老实交代。”丁小钱看了眼腕表，转身推开门离去，叶萧也跟着离开。
丁小钱和叶萧坐在隔壁的监控室，看着审讯室内李大明的一举一动。
李大明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被拍摄下来，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时不时的挠着头发，一副很发愁的样子，审讯室依旧温度很低，可此时李大明却完全顾不上温度低不低，整个人站起来来回踱步，看上去十分焦躁。
十分钟过去了，李大明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好像很头疼。
二十分钟过去了，李大明脸上多了一份庄重，眼神中透着些淡然，好像内心已经做好了决定。
时间到了，丁小钱和叶萧准备回去，就在这个时候，丁小钱最后瞄了一眼监控屏幕，李大明撩头发时扬起的胳膊上似乎有密密麻麻的小点，丁小钱伸出手摸了一下屏幕，手指上很干净，屏幕也很干净。
“怎么了吗？”叶萧开门，转身看见丁小钱站在屏幕跟前。
丁小钱摇摇头：“没什么。” 跟上叶萧。
两个人重新回到审讯室。
“你想好了吗？”丁小钱问。
李大明脸上一副淡然的模样，但是手指不停搅动的小动作，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想什么？我没有什么需要想的。”李大明冷声道。
叶萧皱了皱眉，没想到二十分钟过去，李大明的态度竟然如此反常。叶萧刚想说点什么，丁小钱轻轻咳嗽了一下，叶萧转过去看丁小钱，丁小钱则用眼神示意不要问。叶萧之后闭上嘴站在一边。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呆在局里吧。”丁小钱干脆道。
李大明皱起眉头：“你们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按理说我连证人都算不上，只能说认识杨路，杨路的死和我又没有关系，他死的时候我还有不在场证明，证明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你们凭什么抓我？”李大明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叶萧抬腿一脚跺向李大明面前的桌子，李大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瞪着眼睛看着叶萧，像是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
“吵什么吵？想造反么？眼睛瞪那么大，不怕眼珠子瞪出来？你老实一点，不然现在就把你赶回去。”叶萧厉声道。
李大明自然不敢动手，他只是大声吼：“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到底凭哪一点抓我？我没有犯罪！我也不是杀人凶手！你们快点放了我！”
叶萧冷声道：“什么凭什么？我们在调查案子，觉得你可疑，把你抓起来又怎么了？有疑问你可以上诉，吼什么？进了局子脾气还那么大，我看你是觉得单人间住的不舒服，那么我可以让你享受一下多人间，你就知道怎么样学会闭嘴了。”
李大明被气急了，红着眼睛抓着头发：“杨路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知道他和富商什么关系，他告诉我他被包养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和我没关系，放我出去吧！”
李大明知道的并不多，尤其是叶萧说的那番话，着实吓到他了，他不敢在吼着责问对方，但又想离开的不行，所以只能抱着头声嘶力竭的请求。
无论李大明是什么态度，丁小钱却始终不为所动，一直到李大明抬起胳膊歇斯底里的挠着脑袋上乱蓬蓬的头发的时候，丁小钱才眼前一亮。
“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我就关着你好了，关上十天半个月，总会有想通的一天。”丁小钱轻笑道， 一脸风轻云淡。
李大明脸上的表情直接僵住了，十天半个月，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行……不行……”李大明抱着脑袋喃喃道。
“把他拷在椅子上。”丁小钱忽然快速的命令道。
叶萧立刻回过神来，拿起四幅手铐，将李大明的双手双脚老老实实的拷在椅子上，李大明的身体不断的弯曲着，整个人的肤色变的潮红，他痛苦的喘着气，口中好像在喃喃的说着什么。
叶萧困惑不已，想不通为什么方才还很健谈的李大明变成这幅德行，就像是忽然犯了病似得，听到他声音沙哑的说着什么，叶萧觉得很好奇，便凑过去听。
李大明说着说着，忽然在叶萧耳边大声吼道：“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啊——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叶萧被吓的摔了个******蛋子，懊恼的揉着耳朵，差点就被这个李大明吵聋，本想让李大明老实一点，结果李大明开始疯狂地想要挣脱椅子，一边疯狂的甩着胳膊腿，一边大声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快点放我出去！”
因为李大明是被拷在椅子上，随着李大明近乎疯狂的动作，他整个人连同椅子都被带到地上，可惜他不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掉椅子，最后人带着椅子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像是被捆住四肢的待宰的野猪。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快点放我出去！我真的受不了了！快点放我出去！”李大明拼命的撞击这地面，发出阵阵疯狂的嘶吼。
叶萧揉着耳朵，看着眼前的场景，结结巴巴道：“师……师姐，他这个，他这个不会是……不会是毒瘾上来了吧？”
“嗯。”丁小钱认真而冷漠的望着李大明，丝毫没有想要做点什么的打算。
叶萧犹豫着是不是要上去做点什么，但还是先看了看丁小钱，小心翼翼的问：“师姐，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身上带了毒品吧。”丁小钱走到挣扎到无力的李大明面前，在距离一米多远地方半蹲下来询问道。
李大明眼眸转上来看着定小钱，无声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叶萧吓了一跳：“他带了……毒品？”
“放在哪了？”丁小钱柔声道，语气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意味。
李大明气若游丝的回道：“口……口袋……”说着还努力挪动身子，将裤子口袋露出来。
叶萧连忙过去翻李大明的口袋，果真从里面翻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打开小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了六枚装满液体的注射器。叶萧一脸震惊的望着面前这个黑色的小盒子，没有想到李大明竟然带了这么多注射器。
李大明身材中等，看上去不胖不瘦，为人开朗健谈而且自来熟 ，和叶萧所认为的瘾君子消瘦低迷的模样相差甚远，因此叶萧根本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会吸毒，而且已经发展到了注射毒品的阶段。
“给……给我……快点给我！”李大明看见注射器，方才呆滞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甚至扭动着身子想要挪动过去。
丁小钱站起来，一脸冷漠的坐会椅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大明。
李大明则一脸殷切的死死的盯着叶萧手中的毒品，不断的道：“给我……快点给我，求求你了，快点……”
“师姐？”叶萧投过去询问的神情。
丁小钱接过那盒毒品，放在桌子上，手放在注射器上面，看着李大明微笑道：“你想要？”
李大明快速点着头：“想要，求你快点给我，快点给我！”
“你为什么要说富商包养了杨路？富商为什么要说杨路和他是恋人关系？”丁小钱问道。
李大明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丁小钱会问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说谎？”没等李大明回答，丁小钱继续逼问道。
李大明痛苦难耐：“我说了……你就会给我吗？”
“当然。”丁小钱笑的人畜无害。
李大明咬了咬牙，终于决定和盘托出。
“我是说谎了，富商的事情是瞎编的，当时我太害怕，所以就胡乱编造了一个，想要把疑点引到别的事情上，杨路的那些事情是真的，我没有说谎，我说完了，快点给我吧！”李大明忍了一头汗，看上去几乎要虚脱了。
丁小钱继续快速问道：“你和杨路还有那个富商之间是什么关系？”
“毒品……杨路制造毒品，富商贩毒，我……我吸毒……”李大明大喘着气断断续续说完了这些话，整个身子痛苦不堪的蜷缩成一团，深深的陷在椅子当中，想要换个姿势，可是双手双脚全部被铐起来，所以根本无法做到。
“原来如此。”丁小钱露出了然的神情，顺手将盒子盖了起来。
李大明见状不由大声道：“快点给我……你们不是说好只要我说实话就会给我吗？快点给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李大明几乎快要哭出来，整个人似乎都无法正常的理智的思考问题。
丁小钱站起来冷漠的道：“戒赌对你有好处，等你戒赌出来之后，还有机会重新活。而那个富商可就不一样了，你应该知道这么做是对你有好处的。”
“不要……不要走，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抢我的东西！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杀千刀的！抢我的东西！民警抢东西了，光天化日之下！”李大明哀求无果，开始语无伦次的咒骂起来。
叶萧忍不住想过去踢他两脚，被丁小钱制止了：“别管他，走吧。”叶萧只好作罢，离开的时候对看守在门口的警员嘱咐了一句，让警员等李大明这阵子过去之后，将他带到单独的房间关押起来。
第465章 严厉审讯必现证据
将毒品放好，丁小钱和叶萧几乎踩着李大明的哀嚎出了门。
回到办公厅的时候，司空锦等人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办公厅就剩下了丁小钱和叶萧两个人。
丁小钱并不觉得异样，而是打开笔记本仔仔细细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
等丁小钱记录好之后叶萧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师姐，怎么知道他吸毒了？”刚才丁小钱的态度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似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
“他的胳膊上有针眼，刚开始我也不能确定，因为针眼并不是很多，而且他外形看上去并不像，当他嘶吼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应该是，所以让你去把他铐住，不然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这么说来，从杨路死亡的这件事情上来讲，富豪应该是无罪的。可以说富豪并不知道杨路的死亡，而李大明故意说的杨路有赌瘾很可能是为了栽赃富豪，想整一下富豪，根据李大明的说法，杨路制毒，富豪贩毒，只有他吸毒，显然他心里很不平衡。”丁小钱解释道。
听丁小钱这样说，叶萧也不由陷入沉思：“那他有没有可能杀害杨路呢？”
丁小钱摇摇头：“那倒不至于，一是他没有作案时间，第二是他没有那么大能力，不要忘记监控视频上的黑衣人身材高大，而且动手熟练，而李大明只不过是个瘾君子，在加一个自由职业者，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奥对，差点忘记凶手很可能是个经验丰富的医生了。”叶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丁小钱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如果完全摒弃案件是由‘幕后主使者’直接命令‘惩罚者’实施的话，也不太可取，我比较倾向于凶手和死者相互之间是认识的，‘幕后主使者’经过某些挑拨，使得凶手对死者产生憎恶和杀意，而凶手杀死死者的方式则是有‘幕后主使者’制定的。但具体是怎么样现在还不太清楚，只能猜测到一个大题的轮廓。”
叶萧在一旁听的认真，顺手给丁小钱到了一杯水。
丁小钱拿起水杯喝了两口，然后放下水杯继续道：“杨路身边可疑的人员——杨路的朋友李大明、有接触的人富商、青梅竹马——马芳、父母、哥哥。在这五个人当中，排除富商、排除李大明、排除马芳，也排除父母，因为凶手从监控视频上来看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并且具有一定的医学知识，满足这两点的只有杨路的哥哥。”
“啊！对啊，这样说来最可疑的人其实是杨路的哥哥，那么现在要怎么办？”叶萧顿时恍然大悟。
丁小钱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杨路哥哥的医院看一下，或许能够找到什么线索。”
“行。”叶萧利索的掏出车钥匙。
上了车，丁小钱坐在副驾驶座拿出资料翻看起来。
杨路的哥哥名字叫杨桥，比杨路大五岁，和杨路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出国，在国内有名的医科大学读完硕士之后，便在江北的一所三甲医院入职，工资虽然比起杨路差得远，但是在医生这个行当中，收入还算是不错，尤其是他工作认真态度严谨，很快就在业界小有名气。
根据周围的人反应，杨桥性格温和，待人和善，比较容易相处，加上精湛的手术技能，给人以非常值得信赖的印象，除此之外，杨桥的长相也不算太差，比起他弟弟，他长的高挑又帅气，是医院护士们眼中的‘黄金单身汉’。
约莫二十分钟，两个人便来到了江北军区医院。
按照资料，两个人找到了杨桥的办公室，可杨桥却并不在办公室，办公室内一个带着红色镜框、穿着白衣大褂的女医生抬起头，脸上有一丝不悦：“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叶萧抱歉道：“我们想找一下杨桥，请问他在吗？”
“哦，他现在不在。”女医生态度冷淡的回答道。
“那他去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叶萧继续问。
女医生低着头继续看自己的资料，好像没有听到的样子，似乎懒得在继续搭理站在门口的这两个人。
叶萧皱了皱眉头，提高声音道：“你好，麻烦问一下他现在去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能回来？”
“吵死了，不知道，去别的地方问。没看到别人在忙吗？找人都找到这里来了，来之前不会打个电话吗啊？我怎么……”女医生一脸不高兴，张嘴就开始训斥起来，结果一抬头看到叶萧拿着警员证对着她。
“不好意思，我们是警察，我们有事找一下杨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叶萧打断女医生的牢骚，淡淡的问道。
女医生愣了下，顿时闭上嘴巴，显然她被叶萧的身份吓了一跳，原本只以为是个普通摸错了地方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之类的，没想到是警察。
“你们……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吗？”女医生下意识问道。
丁小钱和叶萧一言不发的望着女医生，女医生顿觉自己失言，连忙道：“他这段时间状态不好，所以请假在家，一直没有来过医院。”
“状态不好，怎么回事？”丁小钱好奇的问道，同时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女医生解释道：“我也不清楚，他就那段时间做手术接二连三的失误，差点出了医疗事故，领导看他的状态不好，就给他批了假，然后他现在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没来上班了吧。”
“一个多星期？”丁小钱喃喃重复了一句。
女医生点头：“是的，差不多一个星期。”
从医院出来，回到车上。
丁小钱翻着笔记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会是巧合吗？杨路是在一个多星期之前死亡的，而接着杨桥在给别人做手术就频频失手，这一点说明了什么吗？
叶萧手扶着方向盘问：“师姐，现在去哪？”
丁小钱想了一下：“去杨路家看看。”
“行。”叶萧二话不说，踩下油门便朝杨路家的方向开了过去。
医院距离杨路家倒不是很远，但是正巧遇到下班高峰期，两个人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杨路家，杨路家丁小钱和叶萧是第一次来，之前只是听司空锦说过，似乎杨路父母对警察的态度很排斥，三番五次上门结果都被杨路的父母下了逐客令。
丁小钱到没感觉有什么，叶萧却有些不安，路上犹豫着问丁小钱：“师姐，这次我要是被赶出来怎么办？”
丁小钱无所谓道：“那就赶出来呗。”
“啊，师姐，要是我们被赶出来了，那这案子还破不破了？”叶萧对丁小钱的反应目瞪口呆。
“等我们出来，在叫一队人来，以嫌疑犯的名义逮捕杨桥，然后在把杨路的父母请到局里，以包庇罪犯的罪名为由。”丁小钱不紧不慢道，语气就像是再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叶萧问。
“哪里不太好？”丁小钱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坚定。
“就是……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他们可疑啊？”叶萧小心翼翼道。
丁小钱理所当然回道：“他们拒绝被询问，就是心虚的表现，接受调查以及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从法律的角度上，我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
见丁小钱如是说，叶萧耸耸肩，既然她这样说了，他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到了杨路家门口，叶萧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一个年纪约莫在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出现在眼前，老妇人板着脸，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你们是谁？”老妇人冷冰冰的问道。
叶萧掏出警员证，刚准备自我介绍是警员的时候，老妇人瞪了叶萧一眼，就打算把门关上。
“等一下，等一下！”叶萧堵住门，不让老妇人关。
“你想要干什么？你们真的是警察吗？”老妇人愠怒道。
叶萧笑着点点头：“奶奶，我们真的是警察啊，你看这不是我的警员证吗？关于你儿子的事情，我们有点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配合一下。”
“我们家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管杨路的事情，杨路的尸体怎么处置都随你，或者我们掏钱，你帮忙把他火化了，然后在通知我们去拿好了，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你们帮我处理完他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人五百块钱。”没等叶萧继续说下去，老妇人就不耐烦的道。
叶萧心里顿时觉得一阵恶心，难道杨路不是她的小孩吗？她怎么能说出这番话？之前总是听司空锦描述，叶萧没有想太多，这次看见了之后，叶萧心里对这个老妇人说不出的厌烦。但还是忍着怒意尽量语气温和道：“我们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杨路的事情，当然和杨路有一定的关系，但主要并不是为了他而来。”
“哦？”老妇人斜了一眼叶萧，眼神中满满的不相信：“那你们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
“为了你的长子，还有你们夫妻两个。”叶萧一字一顿道。
老妇人脸瞬间黑了下来：“神经病，找我们有什么事情？麻烦让一下，我要关门！”老妇人开始下逐客令。
但叶萧站在门口不为所动。
“你快点起来！”老妇人动了怒，身后传来脚步身，叶萧本以为会是杨桥，可是出现的却是另外一张苍老的面孔，一个比老妇人高半个脑袋的老爷子。
“你们是警察吗？你们这是干什么？”老爷子怒道。
叶萧笑这道：“当然，我们是如假包换的警察，这次来只是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做调查而已，外面风大，而且隔音效果不好，打扰到邻居可就不太好了，所以我看我们还是进房间再说吧。”叶萧笑的如同谦谦君子，可是挡着不让老妇人关门的举动却显得很流氓。
第466章 现场最后一次调查
无奈之下，两个老人只好让开一点，让叶萧和丁小钱进去。
进去之后叶萧四处看着，好奇的问道：“怎么没看到杨桥，他人呢？”
老妇人板着脸道：“不知道去哪了。”
“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老夫人黑着脸回道。
叶萧不禁有点发愁，杨桥不在，怎么继续问话，就算假设杨桥真的是凶手的话，两个老人最多也只是包庇罪而已，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想要问的。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杨路和杨桥兄弟两个感情好吗？”丁小钱掏出小本本和水性笔准备记录。
老妇人在听到这样对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但很快又被冰冷的神情替代了。
“他们感情算是不错，不过也有很长一阵子没怎么在一起了，后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杨桥没说过，但是他实际上是很伤心的，这段时间状态都不佳，导致手术也没有办法照常进行，才不得不休假在家里。”老妇人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道。
丁小钱微微眯起眼睛，将老妇人眼中的情绪尽收眼底，她到不认为老妇人偏心，表面可以装的很冷漠，但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老妇人一定是爱杨路的，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让她不得不隐藏自己的感情，所以才想尽快赶走警察，以免暴露自己的情绪。
丁小钱一边仔细的观察着老妇人的表情，一边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够让老人完全的讲真心话全部说出来。既然捕捉到了在提起兄弟两个人时，老夫人脸上浮起的那丝柔和，丁小钱便打算从兄弟情分入手。
“这么说他们兄弟两个的确感情不错啊，他们从小就是这样吗？选择学医是两个人共同的爱好吗？”丁小钱语气放的很轻松，像是在简单的唠家常一般。
老妇人本身是排斥面前的警察所说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女警的每句话就像是敲在她内心一样，这段时间，她时常回想起以前的画面，想到两个小孩的小时候，一转眼岁月如光飞速前进，眨眼之间就恍若隔世，明明一闭上眼睛，他们还是小孩的样子，可是睁开眼睛却发现，其中一个小孩已经离开人世。
老妇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但仅仅只是不自觉得皱起眉头：“他们从小感情就很好，学医是因为在他们小的时候，我生过一场大病，他们就围在我身边，抱着我的胳膊，说以后要学医，要治好我，其实当时我只不过是做了个手术，很快就好了，但他们却以此为目标，大的在国内读医学，小的则去了国外读医学，两个孩子都很正气。”不知不觉，老妇人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虽然依旧板着脸，但丁小钱却从她的语气当中听出了一丝骄傲的意味。
丁小钱小心的揣测着老妇人的情绪，本来听到这里打算问，既然两个孩子都是为了你学医，那么为什么杨路从国外回来之后就不认一杨路了？可在说之前，丁小钱犹豫了，因为如果直接问的话，那她就犯了一个和司空锦一样的错误，很可能又会直接激怒老妇人。所以她想了一下，决定慢慢来。
“看起来……杨路似乎成绩更好一点，去了国外读书，也似乎更有出息一点。”丁小钱试探着夸赞道。
老妇人眉头蹙起：“他能出国留学，完全仰仗他哥哥。”
“这么说兄弟两个人的感情的确不错啊。”丁小钱继续赞叹道。
老妇人点头：“的确很不错，从小杨桥就护着杨路，甚至他这么大年纪没有结婚，有一半原因也是为了杨路，杨路上学的费用都是杨桥掏的，外人看起来杨桥是优秀的医生，一定有不少积蓄，实际上那些钱都花在了杨路身上，可杨路却不争气，在外面大学上的好好的，本想着这下能安稳过日子了，不说让杨路把钱还给杨桥，至少杨路不需要靠杨桥接济，这样杨桥也可以慢慢的过自己的生活，结果杨路不知道犯了什么病，非要从国外回来，如果回来继续做医生也就算了，可他偏偏跑去找了个不知名的公司做什么董事长，其实就是个看办公室的，工资不高，也没什么前途。”老妇人说到这又摇头，眼中充满了失望之色。
丁小钱点点头：“所以兄弟两个因为这件事起了冲突吗？”
老妇人神情凝重，她憋了那么多天，似乎终于遇到了说话讨巧的人，但是她又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这些话说出来是否可以，但犹豫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要说冲突，无非就是小打小闹，杨桥责怪杨路不理解他的苦心，视他的苦心如粪土，而杨路则说什么想要自由，杨桥为了这个弟弟付出的太多，这件事情我们也需要承担责任，我们总说你年纪大，你要让着弟弟，结果就把这个弟弟宠的无法无天，最重要的是也耽误了杨桥，杨桥如果不管杨路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娶上媳妇了，甚至还可能有了小孩，之前杨桥也交往过女朋友，结果人家一看嫁过来还要帮衬弟弟，就跑了，要不然以杨桥的条件会单身这么长时间吗？因为这件事情两个人大吵了一番，就形成了谁也不理谁的局面，两个人从小就这样，吵架的话会冷战，但绝对不会动手，因为两个人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很善良的孩子，要不然也不至于去学医吧，只不过这次的冷战一下子就持续了半年多……”
“也就是说兄弟两个大概半年多都没有说过话？”丁小钱显得有些惊讶。
老妇人话匣子打开，便有些合不住了：“是，不仅持续半年多，杨桥还逼着我们站队，要求我们都不理杨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实际上也做不到这么绝情，所以偶尔我们还是会背着杨桥去看看杨路，不过杨桥应该察觉了，但并没有阻止，只是表面上我们还是依旧保持着和杨路断交的样子，这一切也是因为我们觉得亏欠杨桥，而杨路也的确不争气，我们打算放弃杨路了。”
丁小钱听到这，才明白了这两个老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是不想去，而是害怕杨桥生气。丁小钱不是什么圣母，听完事情的原委，也不觉得杨路委屈了，也不觉得杨桥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原来是这样，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人已经死了，还是尽早入土为安比较好吧……”丁小钱声音低沉道。
老妇人点点头，表示同意丁小钱的看法，可又有点犹豫：“如果杨桥知道这件事情会不高兴吧。”
“你也说过杨桥和杨路感情很好，只是这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而已，现在人已经死了，即便是在埋怨，他心里也多少能够理解吧，不过这些话只是我猜测，具体还要看杨桥本人到底怎么想，如果杨桥觉得可以接受，那么就没问题，如果他始终放不下，那么我们倒也不是不能帮你将杨路的尸体火化。”丁小钱柔声道。
丁小钱声线柔和，脸蛋清纯可人，而且态度不急不躁，也没有咄咄逼人，反而显得十分善解人意，老妇人越发喜欢上面前这个小女警，觉得她明事理，又长的好看。
老妇人唇角终于上扬起来：“那等杨桥回来，你在问问他到底怎么想，他这个人就是表面上硬了一点，实际上心里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为人很好的，说不定真的像你猜测的那样，他在心里已经原谅了杨路，那就再好不过了。”
丁小钱微笑：“那么杨桥什么时候回来？”
老妇人上下打量着丁小钱，唇角始终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我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回来，要不你们留在家里吃晚饭吧，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琢摸着他应该到了饭点就会回来了。”
“这样好吗？”叶萧有点惊讶，要知道这对老夫妻在司空锦眼里可是很难搞定的，没想到在丁小钱面前，不仅没有下逐客令，反而还热情的邀请他们留下来吃晚饭，实在令人惊讶。
老妇人呵呵笑道：“有什么，不过是多两双碗筷。我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就不要推脱了，留下来吃饭吧。”
叶萧总觉得老妇人的眼眸中有种莫名的意味，忍不住趁着老妇人转身的空档轻轻点了下丁小钱，压低声音在丁小钱耳边说：“师姐，我感觉有点不太好，要么我们找借口溜走吧。”
丁小钱用眼神表示这怎么能行，没有等到杨桥怎么能走？
叶萧只好无奈的垂下头，心中暗暗琢磨着不管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一定要保护好丁小钱，单纯体力的话，叶萧是有自信在这两个老人之上，可他害怕的倒不是武力的对决，如果这两个老人在饭菜里面下了药呢？
如果下的药是迷魂药安眠药什么的，倒还好说，如果下的是砒霜老鼠药呢？那岂不是等死？
叶萧想到这里，心中愈发担忧起来，开始托着腮帮子专注的想着一会饭菜端上来，要用什么办法建议其中是否有毒。
叶萧考虑的专心，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在和丁小钱耳语的同时，老妇人也在和老爷子耳语，并且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好像在谋划着什么似得。
第467章 精打细算的算盘落了空
老爷子转身去了厨房，老妇人则安心的在客厅坐下，笑着道：“在家都是男的做饭，这是我们的家的串通，杨桥也会做饭，而且做得味道很不错。”老妇人说着这些话望着丁小钱，好像话中有特别的意味。
丁小钱努力的理解了一下，并没有理解出这句话有什么深意，便将这句话当成普通的话处理了。
“好巧，我家也是。”丁小钱笑了一下，努力的附和道，不过她说的也的确是实话，在家她几乎没有动手做过一顿饭，家里的饭都交给二哥处理，说到二哥便想起二哥做的那些可口诱人的食物，丁小钱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叶萧越听越觉得奇怪，老妇人这话似乎从什么三大姑六大婆的口中听到过，只是到底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呢？总觉得很耳熟。叶萧皱起眉头努力的回想着，一边警惕得注视着丁小钱和老妇人的交谈。
“哦？这么巧啊，你家也是你爸爸做饭吗？”老妇人惊讶道。
丁小钱摇摇头：“不是，是我哥哥。”
“你还有个哥哥？”
“是两个。”
“那你家还有什么人呢，你住在什么地方？你们警察这一行挺辛苦的吧？”老妇人连着抛出三个问题。
叶萧始终皱着眉头，这些话真是越听越耳熟，可是到底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呢？
丁小钱面对这些问题丝毫没有胆怯，虽然有点琐碎，但这是她听到过的最简单的问话，虽然她不明白这些问话对老妇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她还是回答道：“两个哥哥，水岸府邸，不辛苦。”
“水岸府邸？租的房子还是买的啊？”老妇人眼中闪过一道光，看起来这个小女警穿着倒不是很贵，反而很便宜的样子，但却住在水岸府邸，那个地方可是有名的高档小区，一般人就算花钱都进不去，而小女警却一脸淡然的说自己住在那，这个小女警看上去家底不薄。
“买的。”丁小钱简短的回复道，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不知道杨桥什么时候能到家。
叶萧冷不丁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
丁小钱和老妇人同时莫名的看着他。
“想起什么了？”丁小钱问。
叶萧刚准备说，就被老妇人打断：“我看你生的挺秀气，长的也好看，你今年多大了？”
丁小钱茫然脸：“23。”
这个老妇人！莫非是看上丁小钱了！ 叶萧顿时反应过来，便想拉着丁小钱走，可丁小钱重点在调查案子，一定不会轻易的选择和他走，叶萧不由心急如焚。
“你都23了，我看差不多可以嫁人了，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老妇人亲切的问。
慢着…… 叶萧忽然想起来丁小钱已经嫁给他偶像了，好像也不用这么紧张，想到这叶萧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没想到这个老妇人竟然惦记到自己师姐了，不知道这个呆萌的师姐会做什么反应，想想就觉得有趣。
“徐子谦那样的人。”丁小钱想了一下回答道。
老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释然了：“哦，是明星吗？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是什么样的人？”
叶萧愣住了，本以为能看到老妇人失望的表情，结果老妇人把那个名字当成是明星的名字了，还问徐子谦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子谦破案能力很强，性格也很好，嗯……反正就是喜欢哪样的人。”丁小钱觉得这个问题很勉强，但还是努力回答道。
老妇人不咸不淡的道：“我儿子手术也做的很好，性格也很好，为人也善良。”
“哦。”丁小钱点点头。
老妇人看暗示不成功，丁小钱好像没听懂的样子，有点不甘心，本来只是看中了丁小钱的长相和性格，可听到丁小钱说她住在水岸府邸，老妇人是心动了，那个地界一套房子足够换至少六套他家这么大房子，说明她家家底丰厚。当然老妇人并不觉得自己是贪财，也不觉得自己中意丁小钱是为了钱，他家现在虽然没钱，可她儿子毕竟是个医生，没有职业能够大过医生，就算是刑警也一样。
虽然她不是图丁小钱家的钱，可是丁小钱可能很有钱这个事实还是刺激到了她，让她忍不住更加中意丁小钱了。
“我儿子这么大还没娶媳妇呢。”老妇人叹了一口气。
丁小钱点头：“我知道。”
“我看你们两个到挺合适的。”老妇人看着丁小钱笑呵呵道。
丁小钱面如常色，一如既往的淡定道：“我已经结婚了。”
老妇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
“我已经结婚了。”丁小钱不理解为什么说自己结婚，这个老妇人脸上的表情会这么难看。
老妇人的算盘落了空，脸色也不太好看，丁小钱看上去就像是个高中生，没想到竟然结婚了，这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和谁结婚了啊？”好半天老妇人还是没忍住问，想知道是谁把她中意的媳妇娶走了，另外一方面也想看看那个人和自己儿子比起来怎么样，如果不怎么样的话，她可以试着劝丁小钱离婚。
“徐子谦。”丁小钱心想这个和破案有关系吗？但既然老妇人问，她还是回答道。
“……”老妇人有些无语，原来丁小钱之前说的那个人就是她老公。
叶萧的笑忍到内伤，终于如愿以偿看到老妇人无语的表情。
尴尬的十分钟过去，老爷子招呼着人上桌吃饭，老妇人有点不悦：“吃饭？儿子还没回来吃什么饭？”老爷子只好跟着坐在茶几旁边的沙发上。
叶萧嗅着饭菜的香味，觉得自己确实有点饿了，可老妇人却迟迟不说开饭。叶萧心中暗想难道给自己儿子娶媳妇没成功，连饭都不想给他们吃了？难怪刚才忽然说要做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看……给儿子打个电话吧。”老爷子有些坐不住了，看着表开口道，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吃过晚饭了才对，可一直到现在儿子还没回来。
老妇人心情有些烦躁：“去打吧。”
“这段时间他有经常外出吗？”丁小钱敏感的神经告诉她事情好像不太对头。
老妇人对丁小钱印象还是不错，可惜结婚了，知道她结婚之后，老妇人就有点不想搭理丁小钱，所以对她的话就当成没听到的样子。
这个时候老爷子拿着手机回来，一脸困惑：“手机关机。”
“怎么会关机？”老妇人不悦道。
老爷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再打！”老妇人颐气指使的命令道。
老爷子连忙按下拨号键，对面传来客服机械的冰冷的声音，提示机主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会这样？”老妇人心里不由有些着急。
老爷子更是苦着一张脸摇头：“不知道……”
“在等一下吧。”老妇人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客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丁小钱和叶萧坐的如同一尊雕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每过去十分钟，老妇人脸就黑一个度，到了十一点，老妇人的脸已经臭的不能看了。
“他到哪去了？”
老爷子摇头：“不知道。”
“他出去的时候没有和你说一声吗？”老妇人怒道。
老爷子颇为委屈：“并没有啊。”
老妇人只好闭上嘴，不在多说。
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丁小钱犹豫了一下又问：“会不会只是去玩，一般来说成年人夜不归宿也是有可能的，他一般都比较喜欢去什么地方玩？或许我们能在那找到他。”
老妇人皱着眉头道：“杨桥很乖的，他不会到处乱跑，除非是连夜做手术，否则他不可能夜不归宿，他如果做手术的话是会给我们打电话通报一声，这么晚了，他又没事情可做，怎么会在外面逗留？”
“他都快四十岁了吧。”叶萧意味深长道。
老妇人很敏感，立刻反击：“四十岁怎么样？在我眼中他还是光着屁股的小孩呢！”
叶萧只好当自己没说过那句话。
“他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丁小钱试探着询问道。
老妇人怒道：“怎么可能？他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怎么可能遇到危险？你不要胡说八道！”
叶萧脸色有些难看，这个老妇人真是阴晴不定，要不是她说话还算有逻辑，他都要怀疑这个老妇人是神经病发作了。
“你说话注意一点，毕竟我们这边是公务人员。”叶萧阴沉着脸道。
丁小钱刚想说点什么，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丁小钱接听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脸色瞬间变了。
“师姐，怎么了 ？”叶萧连忙问。
不仅是叶萧，老妇人和老爷子似乎也有点在意。
“和平桥有人自杀了。”丁小钱稳定了一下心神，停顿了一下，补充道：“那个人就是杨桥。”
“什么？”老妇人站起来一脸震惊，差点直接晕厥过去，她捂着胸口躺在沙发上不停的摇头：“不，不……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自杀？他不可能自杀的，你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那个人绝对不是杨桥，他不可能做那么傻的事情，他父母还在怎么能自杀？”
丁小钱摇摇头，近乎残忍的冷静的回道：“我不在案发现场，不能够确定，现在人已经被带到法医那边，如果你想确认一下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刚好我也打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68章 疑云重重的自杀案
“不，我不去，那不是他，我为什么要去，真奇怪。”老妇人摇着脑袋，口中一个劲的喃喃道。
丁小钱站起身认真道：“那么我们先告辞，如果是杨桥的话，我们会再来一次。”
老爷子忍不住了：“去看看吧，要是不是的话我们也能安心了，杨桥他有钥匙，要是不是他的话，我们走了他也能自己回家。”
老妇人终于忍耐不住，附在老爷子胸口呜呜大哭，口中含糊不清道：“那不是他，那不是他！那不是他！”
老爷子心里也难受，一边拍着老妇人的后背安抚她，一边道：“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先别哭，万一哭错了呢，先去看卡。”
老妇人听到这，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道：“我不相信那是他，我和你们去看看！”老妇人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仿佛只要她相信那不是他儿子，那就绝对不会是她儿子。
叶萧虽然有点反感老妇人，可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因此也就不在多话，在前面带路。
叶萧直接开车去了法医那边，一行人在法医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停尸房，法医还没开始化验尸体，正准备检查伤口，等他们到了地方，司空锦和高慕君等人也已经到了。
“速度还挺快的。”司空锦随口调侃道。
叶萧揣着口袋被停尸房的冷风吹的打个哆嗦：“具体什么情况？”
司空锦正色道：“晚上九点整，杨桥从和平桥跳了下去，刚好撞在一个小轿车上，幸好消沉小轿车只有一个人，没有造成伤亡事故，但是那个司机吓得不轻，撞到了防护栏上，然后被送到医院去了， 杨桥撞到小轿车的时候还没死，但因为和平桥底下是高速公路，车流速度很快，所以被后面的越野车当场轧死。”
老妇人一边听着警察之间的谈话，一边翻起那张白布，见到白布下几乎没有人样的杨桥，老妇人不由哀嚎起来，接着冲过来抓住司空锦的领子歇斯底里的吼道：“那个越野车的司机呢？他人呢？杀人凶手！他是杀人凶手！”
司空锦无奈道：“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你儿子属于自杀，越野车司机没有任何责任，相反你儿子寻思吓到别人， 给别人造成了影响，才应该负责，尤其是被吓进医院的那个小轿车司机，你知道吗？要是小轿车后座当时坐了人，那个人很可能会被你儿子压死，这样你儿子才是杀人凶手！”
老妇人仿佛听不懂，依旧不依不饶的抓着司空锦的领子继续嘶吼：“你们是杀人凶手！我儿子才不是自杀，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根本就是有人在害他，你们在害我儿子！我失去一个儿子还不够吗？为什么另外一个也要被你们夺走？”
司空锦的领子被老妇人扯得严严实实，显得很狼狈。
“你先放开。”司空锦拿开老妇人的手，后退了一步，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脖子上已经出现血印子，大概是老妇人在抓他领结的时候抓到他的皮肉。司空锦用手指按了一下疼痛处，低头看指腹沾着红色的液体。
“你儿子写了遗书的！”司空锦掏出一个装在密封袋当中的纸张大声道。
“你骗人！”
老妇人上去想要夺，司空锦连忙后退了一步躲开老妇人。这封遗书算是证据， 要是被老妇人拿到手，在一不小心撕毁，那他可就白忙活了。
“你冷静一点。”高慕君在旁边道。
不过相比较老妇人和司空锦，高慕君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我骗人干什么？你骗人才对，你欺骗警察，你应该被抓起来，喂，那边，把他们带到审讯室，我要亲自审问这两个人。”司空锦小心翼翼的将密封袋放回口袋中，然后指着站在旁边的两个警员命令道。
警员收到命令，便将这两个人铐了起来。
老妇人和老爷子一脸震惊，不光是这两个人很惊讶，丁小钱和叶萧也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转眼之间就要把这两个老人抓起来。
老妇人不乐意了：“你抓我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司空锦冷声道：“你听清楚，不要在我这里倚老卖老，我抓你们的理由有两点，一，你袭警，妨碍公务。第二，你和你的老伴犯了包庇罪！知情不报，还帮着隐瞒，罪加一等！”
老妇人顿时哑口无言，一直到被警员带到车里，她都没有在多说一句话。
一行人辗转回到分局，两个老人直接被带到了审讯室，而办公厅当中，叶萧忍不住问司空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空锦则故意卖了个关子，笑着道：“你们在隔壁的监控室看着就行了，我就不行这次还问不出来！”
叶萧和丁小钱相互看了一眼，既然司空锦都这样说了，他们也只好在照做，于是司空锦和高慕君等人去了审讯室，而叶萧和丁小钱则去了隔壁的监控室看着审讯室的一举一动。
“原则上我是不会两个人一起审问的，不过你们两个是例外。”司空锦慢悠悠道。
老妇人看着司空锦，眼底生出一抹畏惧之意，相比较之前的底气十足，现在她已经开始露怯，好像很心虚。
司空锦继续道：“你刚才不是不相信这是你儿子的遗书吗？那我先让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儿子得字迹。”司空锦说着，将信封双手拿着，放在老妇人的眼皮底下，老妇人的表情从认真辨别变成无比震惊，司空锦接着将信封移到老爷子眼皮底下，老爷子看了一眼便确认下来那的确是他儿子的字迹。
“这是不是你儿子写的？”司空锦问。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他写得，没错。”
老妇人双唇微微蠕动，似乎想反驳，可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她不会忘记她儿子的字迹，而司空锦拿着的那个信封上面的几个字，的确是他儿子字迹，更重要的是写遗书的那张纸，也是她给他买的笔记本上的纸张。
司空锦满意的点点头：“那我读一下遗书的内容。”说完不等老妇人和老爷子开口，司空锦便字正腔圆的读了起来。
“爸妈：
原谅我没有办法在继续活下去，我忍受不了内心的谴责，每每想到是我亲手杀了弟弟，我就夜不能寐，日不能安，我没有办法和别人正常的交谈了，也没有办法给病人做手术，我知道你们想要帮我隐瞒，甚至决定不去给弟弟收尸，我都能理解，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了。
希望我走之后，你们一切安好，如果有来生，希望能尽孝。
——杨桥。”
司空锦读完这封信，老妇人早已泣不成声，而老爷子也忍不住一直抹着眼泪。
“说实话吧，你儿子都愿意坦诚了，你们也不能拖后腿吧。”司空锦低声道。
老妇人捂着脸痛苦，老爷子要稍微理智一点，擦干净眼泪叹气道：“好，既然我儿子都这么说了，而且他都不在了，我也没有比要隐瞒这些事情了，让一切水落石出好了。”老爷子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决绝。
老妇人忍不住喃喃的唤了一句：“老头啊……”接着又哽咽着说不出话。
“是杨桥杀的杨路，这点没错 ，当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身穿着黑衣，甚至蒙着脸，一看就知道是去干了不得了的事情，我们家一向是定点睡觉的，可是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了早上，他手上有一把刀子，刀子是他常用的手术刀，刀子上面沾满了血，我起来的时候，杨桥就穿着黑衣服拿着满是血的手术刀坐在沙发上发呆，我吓坏了，问他干什么去了。
杨桥捧着脸开始痛哭，他说他杀了人，我问他杀了谁，他好半天也不说话，最后才说他去了监狱，杀了一个警察， 然后还带走了杨路，杀了杨路。我听到这话，心就凉了半截，他竟然杀了他自己的亲生弟弟，让人不敢相信，我又惊又怒问他为什么，问他是不是在说谎，可他却一直哭，不论和他说什么他都不说话。
他杀弟弟杨路，可是我们做父母的却无法把他亲手送到警察局，我们知道早晚有一天警察会过来查，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怎么样隐藏他杀了人这件事实。
后来我们也有在问过他，问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弟弟，就算弟弟坐牢，哥哥也没有必要去杀了弟弟啊？可对于这问题，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因为杨桥一提到这个问题就会痛苦的抱着头，好像这个话题会刺激到他，这段时间太过慌乱，很多事情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只好不在继续问，只想着等时间慢慢过去，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问清楚。当然，我并不是打算把他扭送的公安局，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老爷子虚弱的道，满是沟壑的脸庞上显得十分沧桑，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中，连着失去两个儿子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司空锦想了想之后，继续道：“杨路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为什么杨桥现在才想到自杀，他自杀之前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异样，毫无症状，和以前一样。”老爷子回道，想了一下老爷子又补充道：“自从杨桥杀了人之后，就在医院请了假，他的说法是想去旅游散散心，我们也表示同意，没有想到实际上杨桥是因为无法安心做手术，才不得不请假……
第469章 藏得太深了
“那么他在家这段时间怎么样呢？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司空锦又问。
老爷子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他这段时间基本上呆在家里，没怎么出过门。不过……今天有人来找他……”
司空锦眯着眼睛问：“什么人？”
“嗯……”老爷子的目光在面前几个人身上来回转着，停在席志强身上，又停在高慕君身上，好像在找什么人。
司空锦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脏东西，最后司空锦道：“别看了，到底是谁？你不记得吗？那个人怎么找他的？”
“上次那个男的好像来过一次，很高的，皮肤很白，长的五官端正，但是今天好像不在你们当中。”老爷子神情困惑的道。
个子高，皮肤白，是谁？司空锦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也不算白，又回头看了看席志强，席志强比他还黑，难道是叶萧？
“是不是刚才那个男的，和一个小女警站在一起的男的？”司空锦问，叶萧倒是挺白的。
老爷子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是，是另外一个。”
“奥，是江彧？”司空锦终于想到了江彧，可是江彧似乎没有和他一起去过杨路家，他记得刚开始他和江彧一起去找杨路的朋友，后来他和高慕君、席志强去杨路家，并没有叫上江彧，所以怎么会是江彧？
“大爷，你是不是记错人了？他没有来过你家呀。”司空锦大声道，似乎觉得面前的老爷子可能是有点老年痴呆，需要大点声他才能听清楚，听明白。
老爷子愠怒：“我耳朵好着呢！他来过，不过他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但他说他是警察，和你们一样也是警察！”
“哦？那他是怎么说的，大爷，麻烦你描述一下他上次是什么时候去的你家？”司空锦好奇问道。
“你们第一次来之后的那天晚上，他一个人来过一次，不过呢我没让他进门，他就走了，第二次就是今天，中午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人来的，我中午午睡，听脚步声应该是杨桥开的门，接着就听到他说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我睡得迷迷糊糊，忽然醒过来，等我穿好鞋子出去，只能从窗户上模糊的看见那个人的侧面，根据我的判断，应该就是上次的那个人。”老爷子言之灼灼道。
司空锦皱起眉头：“大爷，这可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吗？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是上次的那个人吗？”
老爷子点点头：“没错啊，就是上次的那个人，他长的唇红齿白，在人群中很出挑，我不会认错的。”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异常现象吗？”司空锦又问。
老爷子摇头：“没了。”
司空锦心里有点没谱，第一反应竟然是想问一下丁小钱的意见，司空锦觉得自己可能是疯掉了，强忍住这想法，司空锦才开口道：“那么也就是说，杨桥自杀前和江彧在一起，江彧有一定的嫌疑？”
这话像是司空锦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在对老爷子说，又像是在对高慕君说，总之，审讯室忽然变得有些安静。
审问结束之后，司空锦派了一个警员送两个老人回去。
此时已经接近十二点，办公厅却依旧满当当的，丁小钱一手端着豆浆一只手拿着刚才的资料，叶萧习惯性的双手环抱着胸靠着墙，高慕君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遇到了一个难题，席志强站在高慕君身边像是忠诚的护卫，司空锦看着警员驾车送老人离开后回到办公厅，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喉咙，打破此时的平静。
“事情就是这样……”司空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丁小钱和叶萧在隔壁的监控室应该也听到老人说的话，自然也明白事情的经过，那他也不需要在重复一遍。
“不知道杨桥死之前发生了什么，如果想知道杨桥死之前发生了什么的话，恐怕只有找到江彧，不过……”高慕君的话没有说完，她抬起头看向丁小钱，丁小钱刚好也在看着她。
“不过这似乎不能证明杨桥的死和江彧有关。”丁小钱接着高慕君的话说到。
司空锦表示反对：“杨桥死之前只接触过江彧，从这个角度上来，他有作案的时间。”
“那么作案动机呢？”丁小钱问。
司空锦被噎了一下，回答不上来，但依旧不死心：“他藏得那么深，谁知道他有什么作案动机，更何况之前你们不是也说他很可疑吗？现在明明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他很可能和杨桥的死有关系，怎么这个时候你们反而像是瞎掉了一样？”
“什么证据？”丁小钱神情淡漠的问道。
“老爷子那些话难道不算是证据吗？”司空锦反问。
“老爷子自己都无法确定，只说自己模糊的看见了一个侧面，凭着这种供词，根本算不上什么有效证据，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吧？除非还有别的人看到江彧和杨桥在一起的画面，那才能证明杨桥死之前的确和江彧在一起，而江彧才会有嫌疑。”丁小钱语气平淡的反驳道。
虽然丁小钱语气很平淡，说话不急不躁，可司空锦却不知怎么语塞，想不出更好的还击的方式，甚至还愣了半天。
“那现在要怎么办？”司空锦开口道。
丁小钱抬头看了他一眼，严肃的回道：“等他明天到警局，问他就可以了。”
“直接问吗？”
“当然。”
司空锦对此表示赞同：“那行，等明天早上他来，我就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真是他做的，怎么办？”叶萧忽然开口问道。
丁小钱冷静的回道：“依法处理。”
司空锦点点头：“好，那么我们没有必要讲情面，对吧？”司空锦有点不太确定，又问了一句。
“讲法。”丁小钱懒得说太多，只是重复了这两个字，比起起诉程序，丁小钱更在乎破案的进程。
杨路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至少凶手是找到了，尽管找到的时候已经畏罪自杀，但至少算是结案了，接下来就要专心处理王建峰的事情。
“好。”司空锦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然后道：“今天时间都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众人累了一天，听到这话呼了一口气，感觉似乎轻松了不少。
接着众人各回各家，司空锦自己开车回家，席志强则送高慕君回家，丁小钱和叶萧则和昨天一样，叶萧送丁小钱回去，然后睡在客厅。
丁小钱家离警局最近，等丁小钱和叶萧两个人到家，匆匆忙忙的填饱肚子，洗漱一番已经晚上一点多了，所以也就没来得及讨论案情。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丁小钱便精神抖擞的起来，一手拿豆浆一手拿包子，紧张的工作时间让丁小钱只顾得上果腹，顾不得挑剔味道。丁小钱起来了，叶萧也不得不跟着起床，洗脸刷牙下楼，他睡眼惺忪的拿着豆浆和包子，有一口没有口的喝着，与其说他正在吃饭，不如说他正在打瞌睡。
小杨走过来将一叠资料放在丁小钱面前。
“这是？”丁小钱连忙问。
“是王建峰隔壁找到的那些物质的化验资料，在那对夫妻离开的时候，房间的确居住过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小杨打着哈欠，昨天晚上通宵给丁小钱化验资料，现在他要找个地方补充一下睡眠去了。
丁小钱大口吞着包子 ，迫不及待想要去翻看化验资料，小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转身离开。
好不容易吃完包子，丁小钱开始一边吸着豆浆，一边翻看资料，从化验资料上来看，房间中除了夫妻两个，的确还有第三个人生活过的痕迹。从遗留下来的长发以及脂粉的碎屑，还有衣服断落的纤维，能够判断出那第三人是女性。很明显就是那次见面被作为目击人的小姑娘。
丁小钱正看着资料，忽然手机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丁小钱放下豆浆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冯玉郎的声音，丁小钱连说三声好的，挂掉电话的时候，猛的站了起来。
叶萧睡得正香，被丁小钱的动作惊的一个激灵，差点摔到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叶萧揉着眼睛困惑道。
丁小钱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住在王建峰隔壁的那个少女找到了！”
“什么！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叶萧顿时回过神来，瞬间清醒了不少。
丁小钱有些犹豫：“她在火车站附近的旅馆住，准备坐火车离开江北的，结果被拦截了下来。”
“她不是本地人？”叶萧有点惊讶。
丁小钱点点头：“听起来好像不是，好像是跟着王建峰从帝都回来的。”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过去一趟，把她带回来？”叶萧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不用，他们已经再回来的路上了，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丁小钱表面上似乎很淡定，实际上早就坐立不安， 要知道那个少女很有可能就是杀害王建峰的人，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凶手却是那个看上去不是很起眼，甚至让人根本想象不到的第一目击者，实在有点讽刺。
幸好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重新审视了一遍死者周围的人，幸好还来得及，不然等少女坐着火车回到帝都，想要抓到她难度就更大了。
第470章 杀人动机竟然如此简单
叶萧三两口吞下包子，又咕嘟咕嘟喝完豆浆，开始耐心的等起来，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叶萧越发着急 ，来回的在办公厅踱步，而丁小钱则一直站在窗前，终于在二十五分的时候，外面停下来一辆小型面包车，接着冯玉郎压着一个约莫十八岁上下的小姑娘下了车。
“来了。”丁小钱低声道。
叶萧顿时亢奋起来，急不可耐的迎了上去。
冯玉郎带着小姑娘进了警局，看到丁小钱便道：“警察突击盘查身份证，刚巧找到了她，我看她有点像是你给我的画像上的小姑娘，所以就把她带回来了，我一问她话她就开始哭，实在没办法问下去。是她吗？”
冯玉郎丝毫不动怜香惜玉，说话间用手指将小姑娘的下巴抬起，让丁小钱看看清楚。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眼眶和鼻尖都红彤彤的，不过丝毫不影响丁小钱辨认，丁小钱点点头：“没错，就是她。”
“那现在把她带到哪去？”冯玉郎问。
“直接带到审讯室吧。”丁小钱准备了一堆问题想要问她。
冯玉郎点点头，带着小姑娘朝审讯是走去。
三分钟后，小姑娘坐在审讯桌面前，而丁小钱和叶萧则坐在审讯桌对面，冯玉郎将小姑娘带进审讯室后便离开继续工作。
小姑娘从一开始进来就一直哭哭啼啼，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
“别哭了，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审理案子？”叶萧本想等着小姑娘不哭在开始问，结果这边哭个不停，让人实在没有办法提问。
小姑娘哭着道：“我忍不住……”
叶萧摊开手看着丁小钱，丁小钱也回给叶萧一个无奈的表情，两个人只好安静的等着，终于小姑娘哭累了，也哭不出来了，丁小钱才整理了一下手上的资料，刚才冯玉郎临走的时候还将小姑娘的身份证给她了。
小姑娘名叫余小丽，是帝都本地人，出生在1997年，算起来才刚成年，不过余小丽长的娇小可人，看上去还要比实际年纪小一点。
“你是帝都本地人，为什么要跑到帝都来？”丁小钱翻着余小丽的身份问道。
余小丽吸了吸鼻子，怯生生的抬起眼望着丁小钱，小声回答道：“我……我是跟着王建峰来的。”
“跟着他？为什么跟着他？”丁小钱好奇道。
余小丽梗着脖子道：“他是男朋友。”
“什么？”叶萧忍不住惊讶道，王建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竟然有这样娇俏的女朋友，着实令人无法想象。
余小丽或许是被叶萧的态度激怒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怎么了吗？他人很好的，很优秀的！”
“可你最后杀了他。”丁小钱忽然插口道。
余小丽张嘴想要反驳，却最终还是低下头。叶萧更为惊讶：“真的是她杀的？她这么小？”
听到叶萧这样说，余小丽又不乐意了：“哪里小了？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了！”
丁小钱一双杏眼冷静的望着余小丽，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余小丽的行为，应该是她经常听到别人嫌弃她年纪小，所以才对这句话的反应那么激烈，甚至于别人在说她杀了人的时候，她的态度也没有像别人说她年纪小那样生气。
叶萧仍旧显得很震惊，他是知道丁小钱猜测凶手可能是余小丽的，可他没有想到当丁小钱说出来的时候，余小丽竟然没有丝毫想要反驳的欲望 ，那么显然，的确是余小丽杀了王建峰。
“为什么？”叶萧想不明白余小丽的杀人动机，叶萧不可置信咂舌道：“你不是他女朋友吗？他不是……他不是在你眼里很优秀吗？那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呢？”
余小丽眼中浮起失望的情绪：“他很优秀……没错，可是他不愿意和我回帝都，我想不通我们明明过的好好的，为什么他忽然离开，而且我还怀了小宝宝，我想和他结婚有什么不对？可他却让我把宝宝打掉，实在是太过分了！不仅让我滚，还骂我，还打了我一巴掌，我爸妈都没打过我呢，这个可恶的老男人，竟然敢打我。”余小丽说到这，手摸着脸颊，仿佛回忆起当时的画面，记起耳光打在自己脸颊的疼痛感。
“所以你就杀了他？”叶萧问，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很明显王建峰就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渣男，从感情的角度上来说简直就是死有余辜，不过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杀人是犯法的，是不取的。
余小丽昂起头：“是啊，我杀了他，还掏出他的心脏，我还以为他长了黑心脏呢，结果 ……”余小丽不屑的撇撇嘴。低头的时候看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余小丽拿着项链百无聊赖的把玩起来。
丁小钱一字不落的记下她说的话，又问：“你把他的心掏出来，只是为了看看他的心是什么颜色吗？”
“有一半原因是这个吧。”余小丽想了想回道。
“那么另外一半原因呢？”
“忘记了。”
余小丽现在洒脱的表现的和刚进来的哭哭啼啼的样子有些不太一样，丁小钱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刚才为什么哭？”
“哭？”余小丽脸上浮现出小小的惊讶，似乎忘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了， 她眨巴着眼睛，困惑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刚才很难过而已。”
“那么你现在不难过了吗？”丁小钱又问，总觉得余小丽态度转变的有些太快。
余小丽摇摇头，又点点头：“还有一点，我也不知道。”
“那枚黑色象棋又是怎么回事呢？”丁小钱换了一个话题。
“什么黑色象棋？”余小丽奇怪的反问道。
丁小钱重复道：“死者，也就是王建峰手上攥着的那枚黑色的国际象棋，是怎么回事？”
余小丽稚嫩的脸蛋上浮起困惑：“有黑色象棋吗？有吗？”
丁小钱叹了一口气，从资料夹当中取出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递给余小丽。
余小丽犹豫的接过照片，才看了一眼，就将照片扔掉，抱着头惊恐的大声尖叫起来，同时还不停的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人，不是我做的，我没杀人，我不想杀人的……”
丁小钱神色凝重起来，余小丽虽然表现的较为乖张，但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只是言语行为太过反常，不像是一般正常人。
“不是你杀人，那是谁杀的？”丁小钱提高声音冷声道。
余小丽不停的摇着脑袋：“不是我 ，是……是有人逼我杀人 ，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杀了人，我回过神来得时候，我手上就拿着刀子，我很害怕，我很害怕……”
“然后呢，你拿着刀子，后来去了什么地方？”丁小钱顺着余小丽的话继续问道。
余小丽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痛苦。
丁小钱眯着眼睛，忽然觉得余小丽这样像是在努力的回忆什么，刘德通有过这样表现，而她自己也曾经体会过这种感受，所以余小丽刚才若无其事的表现，只不过是短暂性的失忆了么？
“后来……后来我看到一个人，那个人很高，他的手掌很温暖……”余小丽喃喃的道，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往下流。
叶萧在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心想着这个小姑娘怎么一会哭一会哭，眼泪那么多。
“那个人？那个人做了什么事情？”丁小钱继续问。
“我忘记了……我想不起来了，他很温柔，和我说话，我就不害怕了。”余小丽双眼失神的望着桌角，眼前似乎已然浮现起当时的场景。忽然余小丽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不想杀他的，我为什么要杀了他？我还爱着他啊……我到底为什么杀了他？为什么想不起来？他说我太像小孩了，根本没有做好和他一起生活的打算，他说我年纪太小了，父母不会同意的，他说我还不能独立，我们两个没有未来，我想证明给他看我可以，所以悄悄跟着他来到江北，可是为什么他要打我？好过分啊，必须杀了他才行？他不爱我了，他变心了，所以我才要杀了他，我宁愿他死，也不愿意别的女人占有他，我好难受……”余小丽语无伦次的说着。
丁小钱在一旁听的认真，叶萧则在一旁咂舌，心想着这女的是不是疯了，怎么一直说胡话，叶萧刚想提醒丁小钱不要继续审问下去了，先把她送到精神病院看看病再说。丁小钱便开了口继续问：“你记得刀子是被谁扔掉的吗？”
此时丁小钱已经完全将自己和情绪和余小丽同步了，她想象的如果她是余小丽，如果她在自己未察觉的情况下杀了人，她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余小丽听到这个问题，脑海中便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张口喃喃的描述起来：“那个人帮我处理了刀具，帮我洗手，帮我换了衣服，洗了澡，我一直在哭，他则一直安慰我，让我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让我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被借走了墨水的正在写作业的高中生，他让我看着他，他的眼睛很好看，眼见下面有一颗泪痣，很好看……”
丁小钱听到这，眸子猛的紧锁，泪痣？难道是……江彧？不仅是丁小钱愣住了，叶萧也不由愣住。
“他是不是叫江彧？他是不是之前在案发现场见到的那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男子？”丁小钱连忙问道。
余小丽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丁小钱忍不住攥紧双拳，心情剧烈的欺负着，难以描述她此时此刻在在想什么。
“果然江彧很可疑。”叶萧皱着眉头道。
丁小钱沉默了半晌，才道：“在事情没有进一步调查清楚之前，先不要那么早下结论。”
“师姐……”叶萧有些困惑丁小钱的态度。
第471章 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丁小钱努力平复下心情，开始继续问：“那么接下来呢，你一个人找的旅馆吗？有人和你一起去吗？”
余小丽的情绪似乎也稍微缓和了一点，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点点头：“有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我不认识他。他把我丢到旅馆就走了。”
“王建峰的案件已经发生了将近半个月，这半个月你为什么没走？”丁小钱想到这这个问题，如果余小丽有心的话，完全可以杀完人之后直接就走，根本没有必要留在江北，因为多在江北留一天，她被抓到的可能性就越大，早晚有一天会怀疑到她身上。
余小丽吸溜了下鼻子：“有没有纸？”
叶萧从口袋掏出一包纸扔给余小丽，余小丽使劲擤着鼻涕，将纸团随手扔到一边：“我不知道为什么没走，那段时间的事情我也想不太清楚，甚至分辨不清楚是真的发生了，还是没有发生，是幻觉……”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带到这里来了。”余小丽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审讯室，双手抱着胸补充道。
“那么，你承认自己杀了王建峰，对吗？”丁小钱做最后一遍确认。
余小丽沉默着，好半天才点了点头：“是。”
“你杀他的原因是情杀？”丁小钱又问。
“没错。”余小丽点点头，眉头皱了下，像是有点想哭，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那么为什么要留一枚国际象棋？”丁小钱又把问题绕了回来，她实在对这件事情很在意，如果余小丽是出于私人喜好的话，那她猜测的‘国际象棋杀人事件’的说法便是错误的，反之如果余小丽说不出缘由，则表明她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余小丽忍不住皱起眉头：“我不知道，我不想去想，一去想这个问题我就会头疼。”余小丽抱着脑袋，努力克制让自己不要去想，每次想到这些事情她都感觉自己处于失控的状态，明明知道那样做不对，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
“所以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留国际象棋？”丁小钱想了想，继续试探着问道。
余小丽犹豫了一下， 还是重重的点点头：“不知道。”
“照片，你想看一下吗？”丁小钱拿起案发现场的照片夹在指缝中晃了两下，同时仔细的观察着余小丽的脸上的表情。
余小丽的脸上浮起悲伤的神情：“不，我不想看。”她差一点又哭了出来，不过还是忍住了。
看到她把眼泪收回去，叶萧也跟着放下心来，不知道为什么，叶萧看到她哭就觉得很急躁。
“那么你现在想的起来作案的过程吗？”丁小钱又问，实际上丁小钱是想知道余小丽是否经受过催眠，他是否是因为催眠才产生这样的行为。如果接受了催眠的去杀人的话，她很可能记住杀人过长，但却没有办法判断出这个过程是真的还是假的。反之如果她并非接受了催眠，而是在有理智的情况下杀了人的话，那么她应该很清晰的描述出当时的场景。
另外一方面，丁小钱实际上觉得杨桥很可能也是被催眠才做出杀害弟弟的举动，他的遗书当中基本上都是对自己杀害弟弟这件事的后悔、不可置信，无法原谅，很难想象一个有理智的成年人，甚至一直包容着弟弟的人会忽然动手杀害弟弟。
唯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杨桥的行为，那就是他接受了催眠，或者说是被动的接受了催眠。同样的，余小丽很可能也是如此，而且余小丽才不过刚成年，接受心理暗示能力似乎比较强一些，导致她整个人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实际上只是因为接受了催眠，才产生了行为的偏差。
遗憾的是丁小钱没能够亲眼看一下杨桥，没有办确认杨桥是否和余小丽处于同一状态。
余小丽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丁小钱的问题，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能想起来，那些记忆更想是我自己幻想出来，又像是做梦梦见的，我分不清楚那些记忆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如果你不确定，为什么我在问你是否杀了王建峰的时候，你点头承认了呢？”
“因为……”余小丽愣住，神情显得很古怪。
丁小钱继续问：“因为什么？”
“好像有人说，让我来自首……是谁来着？”余小丽不自觉抱住脑袋，两只手紧紧的扣着太阳穴，似乎想把太阳穴戳破似得。
丁小钱淡淡道：“想不起来就算了，等你想起来再说也不晚。”
“是那个人！”余小丽语气带着一丝喜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人！是他让我来自首的！他让我承认是我杀了王建峰。”
“那个人是谁？”丁小钱和叶萧相互看了一眼，继续问道。
“嗯……就是那个眼睛下面有一颗泪痣的男人。”余小丽的语气甚至有一丝开心。
叶萧是彻底搞不明白这个小姑娘在想什么了，为什么承认自己杀人的也会那么开心。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小姑娘口中的那个眼睛下面长着一颗泪痣的男人，应该就是江彧无误。
“那你实际上杀人了吗？”丁小钱冷静的问。
余小丽抿着嘴点点头：“杀了。”
丁小钱合上笔录，站起身来。
余小丽叫住丁小钱：“我会被判刑吗，我会被判死刑吗？”
“不知道。”丁小钱认真回复道。
余小丽摸着脖颈上的那串项链，眼神顿时失去了神采，她脖子上的那串项链是王建峰送给她的，她很喜欢，所以每天都带着从来没取下来过。
丁小钱和叶萧回到办公厅，已经是上午十二点，办公厅已经来了一堆人，这其中唯独没有江彧。
“江彧人呢？”丁小钱环视了一圈问道。
司空锦搭腔道：“我们也在找，从昨天之后完全没有见到过了。奇怪，他到哪去了。”
“会不会在公司啊，江彧毕竟是公司的董事长，很有可能被公司的事情拖住了所以不能出来。”高慕君猜测道。
“你找江彧干什么？平时也没见你怎么搭理过江彧。”司空锦好奇的问道。
叶萧叹了一口气：“王建峰的案子破了。”
“什么？这么快？怎么回事？”司空锦一脸惊讶，本想着他算是把杨路的案件了结了，好歹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虽然是通过杨桥的遗书的结的案子，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出了力，原以为能够在丁小钱面前扬眉吐气一把，结果又被丁小钱紧追上来。
“我们抓住了住在王建峰隔壁的那个小姑娘，小姑娘不是江北人，是帝都人，和王建峰之间是情侣关系，初步判断是仇杀，不过小姑娘似乎并不是出自本意杀人，而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而且小姑娘提道了江彧，说那个眼下有泪痣的男人，应该就是江彧了吧。当然光听小姑娘一面之词是不行的，还要看看江彧怎么回应这件事，现在都十二点了吧，江彧也该来了，就算不来局里，至少也应该吭一声吧，一句话不说就翘班，把这里当他公司啊？”叶萧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介绍完事情的缘由不说，还紧接着抱怨了江彧两句。
司空锦和高慕君听到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消化好叶萧说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江彧很可能和王建峰被杀案件有关系？”司空锦总结性的问道。
叶萧点点头：“是这样的，我觉得他很可疑。”叶萧看向丁小钱。
司空锦也跟着附和道：“我也觉得他很可疑，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杨桥的父母会提道江彧呢，明明他们都不认识江彧，不可能诬陷江彧吧。”说完他也看向丁小钱。
高慕君犹豫了一下，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丁小钱。
丁小钱回到座位自己整理自己桌面上的文件，忽然觉得瞩目，才注意到别人都在看着她。
“怎么了吗？”丁小钱问。
叶萧和丁小钱关系好，所以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决定直截了当的问：“师姐，你答应过江彧，下一次不论发生什么，都会相信他一次，这次你会决定相信他吗？”
丁小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等见到他再说。”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在继续多说下去。
“我本人还是觉得江彧很可疑的，他身上有很多疑点，而且还神出鬼没，看起来就很可疑 。”司空锦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叶萧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高慕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
而丁小钱则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司空锦没人附和，显得有些寂寥，只好怏怏的坐下。
丁小钱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可内心却并不。
现在可以说很多证据都表明江彧有嫌疑，甚至基本能够肯定江彧和这些案子脱离不开关系，可到了这个时候，丁小钱又没有了终于找到真凶的畅快感 ，反而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她虽然不喜欢江彧，可江彧确实算是一个老熟人，她并不想相信他做出了这一切，可是眼前的事实让她没有办法选择，丁小钱摇摇头，手指撑着眉毛让自己不要在胡思乱想，不管事情是怎么样的，只要尊重事实，其他的事情她都不去考虑。
第472章 这件事情不能继续耗下去了
廖志轩听到徐子谦这番话反而更加生气：“简直就是强词夺理，你敢说不是因为你才发生这些事情的吗？你没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你来了之后没几天，赵天宇和赵天歌就死了，还说和你没有关系？”
徐子谦冷笑：“如果你有证据你可以指控，如果你没证据就胡言乱语，那我只要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你来啊！你不念及兄弟往日的情分，那我也和你恩断义绝好了，大不了当做没认识过，大不了我们从此变成陌生人。”廖志轩梗着脖子道。
徐子谦抽出一根烟慢慢的抽着，他试图冷静下来，但最终被案子紧赶的他实在是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把闹事的人抓起来。”徐子谦吐出一口烟雾，冷声道。
王局长有点犹豫：“这个……”他看看廖志轩，又看看徐子谦，这两边的人他都不好得罪，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什么事情我负责。”徐子谦补充道。
整个警局安静的能够听到众人的呼吸，警员全员都望着徐子谦，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廖志轩显然没有想到徐子谦竟然真的敢这样做，忍不住道：“我怎么了你们就要抓我？你们是警察就可以知法犯法吗？”
“抓起来。”徐子谦再次命令道，他已经不想在这件事情耗下去，虽然不知道廖志轩到底为什么笃定的认为他就是杀人凶手，可他也没有兴趣在解释下去，干脆把他抓起来让他安静一会，等他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在和廖志轩算账。
王局长终于点点头，几个警员一拥而上，按住了廖志轩，帝都谁说的算，他们心里还是有数的，既然徐子谦要求，王局长命令，他们没有道理不去照办。
廖志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竟然被几个警察联合在一起带到看守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个警员就粗鲁的将他塞到一个房间，接着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赵天歌的父母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大变故当中反应过来，依旧维持这一脸惊讶的神情。
徐子谦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优雅的夹在手指当中。
“赵天歌的案子很复杂，一时半会恐怕破不了案子，希望你们作为家属，多忍耐一下。”徐子谦轻描淡写道。
看到廖志轩已经被抓了起来，赵天歌的父母也不由心头有些发憷，徐子谦是什么身份，没有比他们心里更清楚，赵天歌的母亲是拉不下脸，赵天歌的父亲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低声道：“既然你再处理这个案子了，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相信你会给我们天歌一个交代。”
徐子谦微微点了点头。
赵天歌的父亲阴沉着脸转头离开，赵天歌的母亲也紧跟着离开。
两尊‘大佛’离开之后，办公厅的人基本上都松了一口气，刚才让他们提心吊胆的，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从结果上看，还是徐子谦地位更高一些。王局长内心坚定了抱徐子谦大腿不动摇的基本策略。
“徐队长，你看赵天歌这个案子要怎么处理？”王局长搓着手道，他已经习惯了叫徐子谦为徐队长，要知道他可是局长，比队长还大一头，这种虚幻的高捧自己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的迷恋。
徐子谦淡淡道：“这很有可能是连环杀人案件，可以考虑杀死赵天歌的人和杀死酒吧老板、以及方芳的人是同一个人，这个人曾经在监控视频上出现过，从身形上可以基本判断是个高挑纤细的女性，皮肤异常的白，可以根据这个特征进行全程搜寻，但也不排除她会化装的可能性，杀死赵天歌很可能就是经过化装之后，掩盖掉原本的模样，混进人群当中，接着打扮成护士的样子，杀死了赵天歌。”
如果丁小钱之前的杀人预测成立，那么接下来的黑衣女人应该会来杀秦老板，这个警局并没有发生过劫狱的案件，况且这里只不过是看守所，大多看押的人员不超过半个月就放回去了，也不需要劫狱。
因此，警局的守卫力量薄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黑衣女人很可能会在今天晚上突袭。
夜渐渐的深了，看守所的警员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呼呼大睡，本应该在值班室值班的人躺在床上专心致志的看电视剧。
空荡荡的看守所中，秦老板躺在单人床上，睡的不是很踏实，莫名的心跳很快，就像是即将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不过转念想了一下，房子里面至少还有个人陪着，好像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样子。想到这里，秦老板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觉。
耳边似乎传来滴答的声响，秦老板皱了皱眉头，想着看守所也会有水滴吗？他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了一张苍白的女人的脸，那张脸面无血色，睫毛头发眉毛都是银白色的，眼眸是浅棕色，此时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秦老板一个激灵， 刚准备尖叫，女人一伸手，一把银色的刀子直接插在秦老板的胸口，秦老板连哼都没来的及哼一声，就倒在血泊当中不省人事。
女人面无表情的用刀子划开秦老板的心脏，看守所本身就有点冷，甚至能够看到从秦老板胸腔冒出来的热气。女人动作灵巧，刀尖微转，不到一分钟，就将心脏完整的剖出来，女人似乎很满意，伸出舌头轻轻的舔食着刀尖上沾染的血迹。
忽然女人愣住，耳朵动了动，似乎觉察到外面的动静，慢慢的转过头，徐子谦站在门外面，锁好门拿着钥匙看着她。
女人微微蹙起眉头，忽然笑了起来：“所以这是计谋？”
徐子谦点点头，唇角微微扬起：“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女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徐子谦，不紧不慢的舔着手指上的血迹，一直到将手指上的血迹吃了干净，才笑着道：“你明明可以救他的，可是你却没有救他。”
徐子谦也笑了起来：“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你当然有。”女人的笑容带着几分诡异。
徐子谦收起脸上的笑意，王局长凑了过来：“啊呀真的抓到人了，这个这个……要怎么处置。”
“天啊，那么多血……那个人已经死了吗？怎么办怎么办？”王局长不停的在旁边跳脚。
徐子谦则像是没有注意到王局长，直直的望着女人问道：“之前几个案子都是出自你的手？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还有那几张照片？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女人慢悠悠得坐在床上，脊背挺得笔直，优雅的翘着二郎腿：“你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行吗？一次问那么多，我怎么回答啊？”女人语气带着娇嗔的意味。
徐子谦走进：“也好， 反正你已经被抓住了，想逃走是绝对不可能的，刚好我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不如一个一个问。”
说完徐子谦看向王局长。
王局长愣了一下，不知道徐子谦是什么意思，好半天才终于开窍慌忙跑出了看守所，女人坐在床上哈哈大笑，两条白皙的腿从黑裙露出来，显得格外影人瞩目。
看到王局长走了，女人才动作轻盈的站起来，慢慢的走进徐子谦，手伸到围栏外，抓住徐子谦的领结：“你想知道什么？不论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会告诉你。”
“你为什么要杀了赵天宇、赵天歌，还有酒吧老板薛安城、方芳、秦老板？”徐子谦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难道你不高兴吗？他们都是伤害到你家人的人，难道不是罪不可恕吗？你为什么要生气呢？”女人一只手揪着徐子谦的领结还不够，另外一只手则抚摸上徐子谦的脸，就在即将要抚摸上的时候，徐子谦抬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女人愣了一下，但随即唇角微微扬起。
“实际上你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吧，不然你也不会故意等到我动手结束之后才出现，你明明可以救他的，但是却没有救他，以及前面几个人，你也应该心知肚明。”女人压低声音在徐子谦耳边吹着气。
徐子谦皱起眉头，推开女人的手，女人稍微向后退了两步，有些吃痛的揉着手腕，但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敢否认我说的话吗？”女人笑着问。
徐子谦没有接女人的问话，而是问道：“你为什么跟踪我？”
女人噗嗤笑出声：“你看不出来我在想什么吗？”
徐子谦又是一阵沉默，再次转移话题：“是谁指使你的？”
女人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这个可以悄悄告诉你，你要把耳朵凑过来才行，我不想被别人听到。”
徐子谦将信将疑的凑过去，女人快速的在徐子谦脸上印下一吻，想要后退的时候却被徐子谦静静抓住：“告诉我 ，到底是谁在指使你？”
女人安静的道：“我不能说。”
徐子谦有些不耐烦了：“为什么不能说？”
“如果我说了我会死。”女人一概之前的嬉皮笑脸，忽然十分认真道。
徐子谦越发不悦，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在逗他：“ 会死？为什么会死？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既然我已经被你抓住了，你应该也不会活着放我走，那么好 ，我说。”女人的语气带着几分视死如归。
第473章 只求一个彻底的解脱
江彧满身是血的出现在警局，高慕君正准备接点水喝，不料刚好迎面撞上来满身是血的江彧，高慕君直接被江彧压在地上，杯子碎在地上发出声响，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江彧回来了。”司空锦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去拉江彧，席志强也赶紧走过去扶起高慕君，顺便拿出湿纸巾帮高慕君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你这是怎么了啊？你没事吧？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司空锦忍不住连连发问。
叶萧皱起眉头：“还问什么，赶紧送到医院去吧，再不送医院可能来不及了。”
司空锦这才想起来，于是说着就要将江彧送到医院，结果江彧挣扎着，口中喃喃道：“丁小钱……丁小钱……”
丁小钱半蹲下来：“我在。”
江彧拉住丁小钱的手：“是莉莉，是她做的，一切都是她做的。”
丁小钱猛的紧了紧瞳孔：“你说什么？”
“全部都是她做的，我只求你相信我这一次，你答应过我，会相信我的对吗？不要让她跑了！”江彧说完这句，脑袋一歪。
“快，快把他送到医院！”叶萧大声喊道。
司空锦和席志强顿时凑过来，带着几个警员直接将江彧抬到车上，送往医院，江彧是怎么受伤的，没有人知道，江彧口中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没有人知道，除了丁小钱。
丁小钱知道江彧口中提道的那个莉莉指的是什么人，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莉莉和这件事情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江彧要这样说？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江彧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丁小钱的手机响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徐子谦打过来的。
徐子谦要丁小钱现在就去尤恩心理咨询所，丁小钱没有来得及问什么事情，徐子谦就把电话挂了，徐子谦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丁小钱不知道，可徐子谦一回来就去了尤恩心里咨询会所，想必是找到了什么和案件有关系的线索。
丁小钱挂了电话，叶萧和司空锦等人围了过来。
叶萧道：“师姐，怎么了 吗？”
“徐子谦回来了。”丁小钱回答道。
司空锦惊讶道：“他回来了？那他在帝都那边的案子处理好了吗？”
“他没说，只让我快点过去。”丁小钱皱着眉头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尤恩教授心理咨询所，从门口看好像和往常没有太多的区别，丁小钱轻车熟路的走上前。
一楼空荡荡的十分安静，好像没有人在，叶萧打了个哆嗦：“这心理咨询所怎么比审讯室还冷？”
司空锦抱着胳膊附和道：“我也感觉阴森森的。”
“钱钱。”徐子谦站在楼梯口，似乎在等着丁小钱，丁小钱连着跨了两节台阶，和徐子谦并排走。
来到办公室，莉莉双手环抱住胸，脸上挂着淡漠的神情。
徐子谦的旁边还站着的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皮肤异常的白皙，甚至连睫毛眉毛和头发也都是白的，这让这个黑裙子的女人看起来有些病态。
“告诉钱钱，你都做了些什么？”徐子谦看着莉莉道。
丁小钱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会是，旁边的这位是？”丁小钱指着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嗤嗤的怪异的笑了笑：“你的眼光真是太差劲了，甚至不如之前酒吧遇见的那个女人，可能是因为这样，我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吧。”黑衣女人伸出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想往徐子谦身上靠，结果被徐子谦无情的躲开。
“你还真是愚钝，我在旁边看了你们很长时间，你们竟然没有察觉到，当然我已开始只是单纯的喜欢徐子谦而已，哪想到徐子谦既然喜欢你，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的女人，碍于身份我没有办法直接接触徐子谦，所以就姑且容忍你在他身边留下来，多次给你发了那些照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沉得住气，面对那种程度的照片都能够做到无动于衷，我怀疑你不是真的爱徐子谦呢？”黑裙女人一边看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心不在焉的瞄着丁小钱。
丁小钱听到这忍不住了，她不在意被人对她外面的评判，唯独很在意别人对她感情的质疑。她正色道：“正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才沉得住气，因为我相信他，相信他什么都没做。”
丁小钱语气十分坚定，不仅是黑衣女人愣了一下，就连司空锦和叶萧等人也不由愣住，叶萧首先回过神来，见到丁小钱这样说，也跟着造势：“说得好，我虽然没有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你我就知道了，你是看上我偶像了对吧，可惜我偶像对你这种瘦不拉几的人没什么兴趣，拜托你不要在自作多情了。”
黑衣女人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徐子谦又看向莉莉：“你也应该向钱钱解释一下你都做了些什么吧？”
莉莉的昂着头：“解释什么？”
“你骗了她这么长时间，难道觉得没必要向她解释吗？”徐子谦继续问。
莉莉轻轻转动的发端 ，一言不发。
“她将作为呈堂证人指证你，你可以解释，也可以替自己辩解，也可以说实话。”徐子谦叹了一口气道，莉莉和他也算是很早之前就认识的了，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莉莉也叹了一口气，站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我没有义务向她解释什么，我做的事情我会承认，还费那么多话干什么呢？”莉莉望着徐子谦，眸底仿佛有水波转动，看上去是令人心动的美。
身后的尤恩教授也一副垂头丧气的神情，仿佛已经决定放弃抵抗。
回到警局之后，莉莉交代了事情的原委。从一开始她就计划这一切案件，甚至包括之前的几个案件，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莉莉之前所说的话基本上全部都是假的。她曾经说过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得到过一个少女的催眠，从而走出了抑郁。实际上并没有发生那种事情，反而相反，莉莉本身才是那个天才催眠少女。
尤恩教授则是相当于伯乐一样的存在，尤恩教授在国外教书的时候，认识了莉莉，见识到了她独特的催眠能力，因此抱着惜才的念头留住了莉莉。同时，尤恩教授在策划一起社会实验案件，起目的是为了检测人的暗面人格。
这起庞大的案件当中，江彧是试验品之一，江彧的父亲也是试验品之一，后来江彧的父亲死了之后，组织上的重心就放在了江彧的身上，可江彧却不甘心被控制，不断的试图反抗莉莉的命令。
因此才有了国际象棋杀人案件，一方面是为了加深对江彧的控制，另外一方面遇到丁小钱这样有趣的人，所以忍不住多策划一些案子，想要看看丁小钱的反应。
案件算是水落石出了，幕后主使者虽然出乎丁小钱意料，但也和她猜测的大体方向差不多。
半个月之后。
小胡腿上康复出院了，回到警局继续上班。江彧则在病房养伤，他虽然是被控制才做出那样的事情，但终究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等到他伤好了之后，就会被公诉。
这起大案子结束之后，警局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丁小钱时常翻看以往的资料，总结一些破案的经验，经过徐子谦的悉心照料，这半个月以来丁小钱的脸色很明显好了不少。
这天下班，丁一劲忽然来了警局。
丁小钱对丁一劲忽然来访有些惊讶， 不过她也听高兴的，因为她也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丁一劲了。
晚上回到家之后，丁一劲兴致勃勃的做了一大堆好吃的，各种食物摆了整整一个桌子，许久没有吃到丁一劲的手艺，丁小钱颇为想念，上了桌子之后就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丁一劲满意的看着食欲旺盛的丁小钱，心想着这段时间工作下来，丁小钱的胃口倒是好了不少。
徐子谦在旁边宠溺的看着丁小钱，时不时的将丁小钱爱吃的菜加到她的碗中，然后看着她吃干净。
丁一劲笑着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在给你做。”
丁小钱点点头，嘴上还粘着一粒胖乎乎的白米饭，徐子谦伸手将白米饭捏下来，顺其自然的放进口中。丁一劲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紧接着露出很满意的神情。
就在这个时候，丁小钱家的门铃忽然响了，丁小钱困惑的仰起头，刚准备去开门，丁一劲抬手：“不用不用，我去开。”丁一劲的脸上露出不明意义的微笑，好像在悄悄的策划着什么。
丁一劲跑去开门，丁小钱转过头去看，看见丁一亮站在丁一劲旁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大哥？你怎么来了？”丁小钱放下碗筷。
丁一亮笑着道：“我怎么不能来呢？”
丁一劲和丁一亮入座，房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很奇怪，他们也不吃饭也不喝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丁小钱和徐子谦，两个人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也只好停了下来。
“怎么了吗？”徐子谦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丁一劲笑着摇摇头，看了一眼丁一亮，丁一亮正色道：“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观察，再经过我们一致的研究，我们慎重决定，将丁小钱交给你，找个合适的时间，我想给你们主持婚礼。”
徐子谦和丁小钱同时愣住，显然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说起这个，原来那么郑重其事是为了说这件事情，这让两个人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了吗？”丁一劲觉察两个人表情不对。
徐子谦连忙笑着道：“没有没有，我们很高兴，来，我先敬大哥二哥一杯酒。”说着徐子谦起身去倒酒，站起来的时候冲着丁小钱眨了一下眼睛，如果大哥和二哥知道他们早就领证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关于婚礼，想想就很有趣。
两个人心照不宣，对此并不想多做解释，等到了那一天，相信会让他们看到他们想看的精彩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