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爱绝恋》 第一章 魔域 浮云国往北即是魔域,乃魔族的主要生存地,这是一块古老的土地,魔族的历史有多久,追朔从前却早已得不到任何考证,魔域整体面积较之于中土远远要小的多,但因魔族的强大和神秘,多少年来这块地始终保持着他原有完整,从来没有在上面演练出任何一幕领土争夺。 瑟亚该算是魔族历史上最年轻的撒旦,他的传奇历史也曾是魔族很多人津津乐道地话题,在他底下分别是魔族四大尊主东魔尊玄泗、西魔尊玄浩,南魔尊蒙印,北魔尊古影,然二年前魔族发生异变,西魔尊玄浩开始彰显他的野心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即使瑟亚很早就发现了他的企图,并也在暗中安排他的人手捣毁,但这个毒瘤的随时爆发终在他的心里投入些许阴暗…… 直到一年前一对神秘的男女来到魔域,使原本隐藏于暗层的东西开始明朗起来,一切终于有了转机…… “请让我去吧”一袭白衣的女子半跪在堂皇的大厅中,轻纱遮住了她本有的绝色姿容,在周围的映衬下她的身子显得如此纤弱单薄,抬头间看到那双外露的眼眸,澄澈间却是如此的荒芜。 “一定要去?”黑狱望着她,良久才低低地问道,神情讳莫如深,对她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只盼望这份长期的爱恋终能熬个苦果。 白夜撇过头故意忽视他眼里*****的种种,经历了这么多事,曾经的一切早已物是皆非,爱情也变得如此苍白无力,现在的她双手沾满血腥,谈爱,可还有何资格?她自嘲的一笑,眼里瞬间弥满了苦涩。 “是”她听见自己冷然地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回绝久久。 “带无情一起去吧”黑狱的声音忽然透出一股淡淡地疲倦。 “谢谢”良久,白夜站起身抱了抱拳,拂袖离开,后面传来那个男子轻轻的一声小心,心像被瞬间抽紧了般疼痛,狱哥哥……她在心里喊着这个无数次呼之欲出的名字,泪一滴一滴…… 黑狱眷恋的望着那道离去的身影,直到那袭白衣被彻底的隐没,眼里是再也无法克制的痛楚及深情。 雪纷纷扬扬的下个不停,像在预示些什么,在这人烟罕至的魔域之境,只有远处高密的丛林给这死气沉沉的傍晚增添了几抹生机。 “下雪了”夜阁的楼道里,白夜静默地望着这纷飞的雪景,蒙面的轻纱随风扬起“真是美啊,是不?”白夜转过头,望着伫立一旁双臂环胸的黑衣男子,男子的脸被银色面具覆盖着,唯有那双外露的眼犀利而深邃,但更多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没得到任何附和,白夜并不生气,显然对于男人的脾性已经习惯了,慢慢地将手伸到外面摊开手掌,雪在落到她掌心后转瞬即化。雪水顺着她的掌心留了下来,她呆呆地看着,眼里呈现一种异样的伤感。 “是不是信念也像这雪般转瞬既逝?”本没期待得到答案,耳边却响起了声音。 “总比有些人连拥有都是奢侈的好”男子没有再沉默,望着茫茫的雪景,眼神是如此遥不可及。 女子微愣转过头,那一瞬间她在这个冷漠的男子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悲伤和绝望,无情无情,是害怕为情所伤只能选择无情,女子没有再说话,和男子一起静默的望着雪景,从栏杆延伸至远处已是一片银妆所裹,那样极致的透明和纯净掩盖种种浮世肮脏,还原成原有的纯色,她看着,死寂的眼里终于带出些许光亮,转身之际,身后的身影却早已不知去向。 “阁主,外面很冷,进屋吧”不知何时丫头倩舞已经站在了长廊上有些忧心地望着她。 她回望了下远处,然后点了点头,很多东西早已不是凭自己能抓不住,以前的自己都不能,何况是现在的自己,眼里的光芒闪烁莫名直至化作最后的轻嘲。 明天该又是新的一天了,这样的日子竟是浑噩的不知尽头,白夜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依如以前柔滑细腻,只是…… 远处眺望,白雪皑皑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丝丝斑驳血影。 第二章 风城 风城,素有“云中之翼”之称,虽附属浮云国,却有着完全的自主权,极其繁华,也因其巨大的财力,而一度被人提议代替云都成为浮云国都城。 响午时分,热闹的街市上,两个气质迥异的女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走在前面的一个轻纱遮面,一袭白衣衬的她仿若不食人间烟火,长长的灰发披散在两肩,周身透出的高贵气质使她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跟她比起来,站在她旁边的女子要稍显逊色,但在她身上却多了一层暖意,一袭黑衣,素净的小脸却有着淡然的纯真,两眼四处好奇张望着,偶尔看向前面的女子,眼里有着谦卑与尊敬。 “这里好热闹啊,是不是阁主?”倩舞笑着低嚷道,那样露自真心的笑靥连阳光都失了色。。 白夜看了看繁华的街市,买的人卖的人都亲切地交谈着,没有属于市井中人该有的市侩,看到这,她的心被狠狠地扯了一下,曾经这些景象是如此的熟悉,在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正齐叔叔还好吗?还有焰哥哥、羿叔叔。。。 看着那个在街市上蹦蹦跳跳的快乐影子,说到底她是羡慕倩舞的,那样毫无顾虑展示出来的快乐,她已经失去多久了,一年前的那个傍晚粉碎了她所有的对未来的期待,她甚至不知道此时她行尸走肉般的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姑娘,买只珠钗吧,很漂亮的”一个年约四旬的小贩拿着一只珠钗向两人吆喝道。 白夜随手接过看了看,不名贵,但做工却极是精细。 “姑娘要吗?今天是城主五十岁寿辰,姑娘要的话,我只收你一半的钱”中年小贩略显诚恳地问道。 “今天是城主生辰?”白夜一边把玩着珠钗,一边不经意问道。 “是啊,看两位姑娘的着装应该是外地来的吧,所以你不知道,今天不仅是我们城主的大寿,而且城主为了能绊住那个总是云游四海的少城主,特意要在他寿辰上替他找一位少夫人,我也没见过那少城主,不过听说啊那样貌啊俊的很,想必这次来参加他选亲的女娃儿肯定很多,姑娘若是有兴致的话,就也去试试看,看姑娘气质不俗,说不定你就是那个幸运儿呢”中年小贩不疑有他的道。 “谢谢大叔相告,我们这就过去了” “老王,时候快到了,快收拾东西回家准备准备吧”远处一声吆喝声传来。 “好,我马上就走”中年小贩应了一声转身对一旁的白夜说道:“姑娘,你我相识即为缘,这只珠钗就送给你了,我也要回家让我闺女打扮打扮,好参加这次城主生辰,希望有缘再见了”说着挑着担子离开了。白夜望着那道远去的瘦削身影,又低头凝视着手里精致的珠钗,一丝柔情闪过眼里,这世间活的快乐反而是那些活的最过平凡却又充实的人,心里忽然浮起丝丝暖意,她小心地把珠钗放在衣兜里向一旁的倩舞喊道:“我们走吧”。 倩舞有些疑惑地看向白夜,从来那样的女子对这些东西都是不屑一顾的,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她却又不敢问,对于这位夜阁主,说到底,在心里她始终还是有几丝忌惮 “倩儿,还不走吗,再不走我们就会错过与无情的约定时间了”白夜忽然转过头向她喊道,日光下,原本荒芜的双眼竟透出些许柔和,明白她在想什么,但她却并不想告诉她,她心中的那份炽热又有多少人能懂。 “是,阁主”倩舞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午后的太阳在他们身后拉下长长的影子。 第三章 和曲 风玉寒站在风华楼的二楼,此时纠结着两道剑眉,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俊朗的面容露出些许苦笑。 “寒儿准备好了吗?”城主风应天从外面走进来欣赏的看着自己的爱子问道。 “爹,没有其他办法吗?孩儿这样娶妻,压根没有感情是在耽误人家姑娘”他一向自由散漫惯了,真娶了妻,或许只能换来终身的辜负。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说什么傻话,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爹老了,城主之位早晚得传于你,正好乘爹五十大寿,帮你找个文武兼备的女子,协助你管理好城内大小事,这些年你在外逍遥自在,爹可曾说你半句,到这时候你也该收收心了”。 风玉寒本还想说些什么,在看到风应天有些微霜的两鬓时终究没再说什么,自己在外闲云野鹤惯了,本就对父母有着太多的亏欠,确实不应该再在这节骨眼上再惹他们伤心了,想到这略显无力的道“是,爹”,看来今天终须费一些功夫了。 外面已有人在城楼上宣布这次选亲的具体事宜,朗朗的声音不断由外面传来:“今我风城城主五十大寿,特乘此机会为少城主选一文武兼备的姑娘,做我风城的少夫人,大家应该知道少城主在武林中素有“琴剑公子”的美誉,所以这次的选亲我们也由琴剑开始,如果有哪位姑娘能和上少城主弹的曲,且能在其一百招内胜过一招半式的,那么。。。。。。”。 下面话已被楼下的喧哗声淹没,要知道这次来的大多是普通的平民女子,琴或许她们还略有涉及,但说到剑术,很多人连把实在点的剑都没见过,更别说真拿剑比试了。 一时间楼城周围围满了讨论的人群,喧闹声此起彼伏。 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那音律极其动听一时间不管是否知晓音律,大家都沉醉在琴音里,琴声从开始的悠扬转为沉重再回归平静,人群的表情也都随着琴音不断的变幻。 竟是《忘情》,白夜静静地听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看来这位少城主对婚事是相当的不愿意。 终于琴声戛然而止,大家的表情还透出丝迷惘,整个人群竟是静的出奇,良久,却终是没人上前和曲,显然也明白自己毫无胜算。 白夜犹豫了下,还是从腰间轻轻执起玉笛,轻轻抚摸了下笛身,心里永上一种异样的酸涩。 那是她想他时唯一的凭借,曾经他吹笛,她静听,毫无只字片语,却系紧了彼此灵魂,如今明明近在咫尺,却若隔在天涯。 “这首叫《醉心》,是讲述恋爱间的男女在一起时痴情痴心”那一天他忽然给她讲起他吹的曲,笛声缠绵动听,那时候的自己肯定脸上也凝满了笑意和向往,以后她学过很多曲,但那首《醉心》却再也没学过,她一直没有告诉他其实她对音律天身有着很强的敏感力,那首曲在他吹第一遍的时候她便已学会。 良久,笛声响起,打断了本有的静谧,那个在风中持剑的女子,白纱飞舞,飘逸如仙。 “是《醉心》”风玉寒一愣,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能和上自己的曲,而且还是用这般失传已久的曲子,忽然、、走到窗前向下望去,正好对上白夜那双清丽的眼眸,心像是被狠狠得扯动了下,为什么那双眼明明充满慧黠和睿智,却像是经历了无限沧桑,变得如此淡漠。 有一种东西在莫名地狂跳,仿佛尘封了很久的东西在慢慢苏醒,那样的女子,有着让人想抚平其眉的冲动。 笛声终止,人们疯狂的拍手大声叫好,齐齐看向吹笛的女子,眼里有着赞赏,女子中更多的是羡慕。 风城的人大都淳朴,白夜的笛声的胜出没有再他们心里投下任何阴暗,在他们心里,无论是谁当上风城少夫人他们都会开心,以后也会尊敬她,那样平实的面容下却有着最真的心。 第四章 比剑 “相信刚刚的结果大家已经清楚了,那么……”城楼上已有人在宣布第一轮的结果,话还未说完,大家已经齐齐的为白夜让出一条道。 “阁主,你真的要……?”倩舞急急地拉住白夜摇了摇头,魔尊对阁主的感情整个东魔殿的人都知道,如果真让阁主做了风城的少夫人,魔尊又该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心里她不希望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伤心。 “放心,我自有分寸”白夜轻轻的拉开倩舞的手,对她投去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头看向天际,算算时辰,无情他们也该差不多了。 白夜穿过人群开出的小道,向早已安排好的比武场地走去,那里风玉寒已经执剑而立,同样的一袭白衣,飘逸如仙。 “姑娘承让”风玉寒执剑抱了抱拳,白夜也接过从一旁递过来的剑同样抱了抱拳用以回礼。 “开始”城楼上已有人大声喧道。 两人静静地站着,风舞动着两人的发丝,白夜脸上的轻纱也随风轻扬,这样的情景极具诗意,像幅斑斓地画卷。 “姑娘,请出招”风玉寒谦和的抱了抱手。 “那么,风少城主,得罪了”白夜笑了笑,主动开始进攻,执剑的女子轻轻地舞动着剑,一袭白衣配上华美的剑式,使她仿若九天仙子下凡美的惊心动魄,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风雨寒看着眼前舞剑的女子,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他今天遇到高手了,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和她应战的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刚刚那几十招表面上看是她没有赢过自己一招半式,事实上却是她掌握了整个局势,在每一次能破自己招的时候又用另一招轻轻化开,本来,他还怕伤到她,只用了三成功力,看来是他太低估她了,那么试试吧,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股期待。 白夜本就没想赢这次的比剑,所以每次都在破招时又用另一招式闪开,她知道风玉寒没有用全力,但既然他要怜香惜玉,她也乐意陪他玩,忽然一股极强的剑势向她袭来,她皱了皱眉,他认真了,但这层认知显然已经来不及,现在自己已处于场地边缘,根本已躲不过,下面传来倩舞的着急喊声隐隐还有谁的抽气声,她已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躲不过就硬接把,想着剑已碰了上去,两柄剑在空中交汇,忽然齐齐脱手插于比武的木台上。良久的寂静,不知是谁大声叫了声好,顿时喧哗声四起。 “姑娘好本事,玉寒佩服”风玉寒的眼里盈满了激赏。风玉寒既然有“琴剑公子”之称,他在剑术上的造诣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拟的,而白夜刚刚能和他打成平手,着实已让他另眼相看了一番。风应天回过神来,他看向那道白色的身影,尽管轻纱蒙面,可是那样不俗的气质使她在人群中如此的突出,不禁满意的笑了笑,随即越下城楼向白夜走去。 “风城主”白夜有礼地向风应天拘了拘手。 “姑娘不必多礼,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修为当真让风某佩服,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些敬称也就免了”风应天看着白夜,越看越满意,不禁看向爱儿,却发现风玉寒的脸有些微红,顿时更把他乐了。 “小姐,你们让让,小姐”倩舞拼命的朝前挤,脸上显然还有些哭过的泪痕,轻轻打量着白夜周身,看没有损伤,才松了口气,显然刚刚的情景吓坏了她。 白夜苦笑的看着这丫头,也亏她没失控地乱叫一气,只是想到现在的情况,白夜不禁头大,该死的尹无情,离约定时间早就过了既然还没来。 “姑娘,请随我上去坐坐吧,不知姑娘家中还有什么人”风应天一边在前带路一边问道。 白夜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做答。 “老爷,估计这孩子也是个身世可怜的娃,你就不要问人家了”不知何时风夫人祈玉怜从二楼走了下来阻止了风应天向上走的步伐“看看,多标致的孩子啊”祈玉怜看着白夜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她的手,眼里凝满了温柔。 那一瞬间,感觉着手上传来的温度,看着那双温和的眼,白夜的心里百味杂陈,很多话想说,最后却化作单单的一句:“对不起”却不知道是为了刚才的欺骗还是不久要发生的事。 “傻话,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对你这个媳妇我可满意的很,以后寒儿如果欺负你尽管告诉我”祈玉怜拍了拍白夜的手掌道。 就在这时,一个老奴慌慌张张的走过来,大老远就举起手道:“城主,不好啦”。 第五章 屠城(上) 那句喊声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都转过头望向那道慌慌张张的身影,在看清来人后,一下子都惊住。 来人年约三旬左右,本身没有什么可奇之处,但此时他满脸血污,头发蓬散,再加上他身材魁梧,看上去竟似地狱里的恶鬼般骇人。 良久还是风应天先出声:“张岩,发生什么事了?”声音里也还残留着震惊,众人这才看清,来人岂不就是城里有名的壮汉张岩。 白夜在看清来人后已经明白了,无情他们已经出手了,不知何时祈玉怜的手已经放下,眼睛也看向来人,紧锁的眉毛显示着她的担忧,白夜轻轻地抬了抬手,失去那双手的温度,手明显的冷了下来,相对的心,竟然也有股莫名的失落。 “好多人……人……来……杀了……好多人……好多的血……血”张岩的意识明显有些模糊不清,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惊恐,显然正在回忆刚刚的情景。 “怎么回事,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吗?”风应天不愧为一城之主,此时还能临危不乱,但脸里也明显透着紧张。 “不知道……我不知道……禽兽……一群禽兽……见人就杀……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许是想起了什么,男子脸由原先的恐惧变成了哀伤,隐隐有几丝哽咽声发出,竟是别样的凄凉。 顿时,人群中一阵****乱,有心挂妻儿的,有想念家里老父老母的,一瞬间人群都纷纷向四处散去。 “大家安静都不许走,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大家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现在都听我命令,男的去准备好刀剑,女的去补给一些需要的东西从旁协助”风应天此时完全发挥了城主应有的威仪。 "城主,我的妻子刚刚分娩啊“,”城主,我老母的眼睛看不见“……一瞬间,那些原本铁铮铮的汉子竟都流下了泪,风应天不忍再看城民们的脸,抬起头望向天际。 白夜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还是不能吗?以为看多了就也能变的冷情冷心,可是从心里蔓延开来的那抹痛感让她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明明已经是个伤口,却还要挑开来,搞的更加鲜血淋漓。 风玉寒静静地站在那,蹙着眉在思考着什么,忽然他大声向人群叫道:“大家快去寻只大桶来,在里面灌满水,福安,你去找些盐巴里,大家记住,过会所有的刀剑都得在盐巴水中浸过”。 “是,少爷”原在城楼上的男子快速的离开了。 众人虽然对于这样的提议充满了疑惑,但处于对少城主的尊敬依然在就近找了只大桶来在里面灌满了水,只有白夜的心里充满了惊涛骇浪,他居然会知道。 “阁主,他……”倩舞显然也听到了风玉寒的话,有些焦急地看向白夜。 白夜看向风玉寒,在这个温润的男人身上看到了睿智及自信,对于普通人而言,魔族的的强大是不用说的,但魔族人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也是普通人唯一能打败魔族的办法,一旦魔族被沾有盐水的剑刺伤,他的伤口便再也无法愈合,直至血流致死。 白夜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变化,似一种兴奋,虽然知道不该,但依然控制不了自己,不自觉地看向被握过的手,嘴角不禁轻轻扬起,倩舞还在一旁焦急地东张西望,没有发现她主子的心理变化。 “姑娘,这把剑是给你的,过会保重”风玉寒轻轻地把剑递给白夜,温润的脸上迷上一层忧心。 “谢谢”白夜接过剑,心里露出一股异样的释然。 第五章 屠城(下) 忽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从四面八方瞬间涌进来一批人,为首的正是尹无情。 白夜在看到尹无情,原本扬起的心瞬间跌到谷底,因为在尹无情的后面赫然站着东魔殿的其他十二剑士,白夜有些迷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不明白风城那些几乎手无缚鸡之力的城民竟值得他费心至此,而尹无情也正看着她,忽然他向后面的十二剑士点了下头,顿时一行人向白夜走进齐齐跪下道:“参见阁主”。 所有的声音顿时静止,人群齐齐看向白夜有惊疑,有诧异,也有被欺骗的愤怒,白夜转头看向一边的祈玉怜,她的神情也从原来的疑惑转至同样的愤怒,白夜苦笑了下,不知何时那双被握过的手早已冰凉,她又转头看向风玉寒,后者也向她看来,只是原本温柔的眼里凝上了一层哀伤。 “你们都起来吧”白夜听见自己微冷的声音。 尹无情等人称谢,站立,良久忽然一句杀在四周蔓延开来,顿时剑的击打声,哭喊声,喧哗声四起,白夜木然地看着这一切,她知道今天风城根本毫无胜算,东魔殿的十二剑士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除了城主和城主夫人,全部给我杀无赦”尹无情的眼里有嗜血的光,尹无情是十三剑士之首,他的命令比起她这个阁主明显更能让十二剑士信服。 “是,首领”顿时哀鸿遍野。 忽然一股凉意从脖子上传来:“叫他们住手”风玉寒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只是原本温润的声音带了丝冷意。 白夜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剑,苦笑了下,手中紧握的剑仿佛还有着那个人给予时的温度,她不认为今天的尹无情会听自己的命令,今天的屠城显然是他预谋很久的,只是又是怎样的恨意成就了他此刻的疯狂。 微一犹豫,她还是轻轻地对一旁早已吓呆地倩舞道:“倩儿,叫他们住手”。 打斗声瞬间安静了下来“放了她”,浑身是血的尹无情仿佛地狱来的恶魔,死死地盯着风玉寒。 风玉寒却把剑逼紧了点,瞬间白夜的脖子流下一道血纹:“放过风城的城民,我就放了她”。 “呵,做梦,带上来”祈玉怜和风应天被两柄剑架着带到了前面“你说我先杀谁好呢”。 风玉寒冷冷的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我可以放你走,你父母我也会留条命给他们,至于其他人么,我看你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最好少管闲事” “寒儿,快走,别管我们快走,风城以后还要靠你”风应天在那急急地对风玉寒喊道。 “少城主,快走,以后为我们报仇”还剩不多的几个城民喊道。 风玉寒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又转头看了下四周,那里简直已经无法找到一块完整的土地,就像一个阿修罗地狱,四处弥满着血腥,原本温润的脸早已凝满冰霜:“各位,我风玉寒在这发誓一定手刃仇人,重建风城,爹爹,娘亲,请恕孩儿不孝”说完深深地看了尹无情和白夜一眼,飞身离去。 “怪我吗?”不知何时尹无情已走到白夜的身边,耳边依稀响过几声闷哼声。 白夜抬起头望向他吧,该怪吗,可是他有何错,男子的眼眸早已没有了原来的狰狞和嗜血,眼睛看向远方,竟是那般孤独而辽远,白夜也抬起头,那边太阳已经开经开始下山,映的整个天空红彤彤的,配上眼前的此情此景竟是分外的苍凉,依稀能感觉远处祈玉怜投过来的怨恨视线,她该计较吗,可是像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计较的资格。 第六章 血咒 “月亮真圆啊”白夜倚着夜阁的梁柱呆呆地望着天际。 “是啊,明天就是十五了”倩舞从内室走出来把一条白色披风披在白夜肩上附和道。 对于普通人而言中秋是个团圆的日子,但对于魔族而言,中秋节却是一年一度的血祭日。 白夜没有回话,曾经无数次想过会在这一天陪着父母一起在花羽阁赏月,她会跳给他们看最美的舞姿,唱给他们听最美的歌声,告诉他们她对这一刻的期待有多么的久远,只是那样长久弥满于心间的愿望,不得不面对现在人事全非的结局,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却依然固守着那个姿势,是不是不动就不会感觉到自己在哭,是不是就不会感觉到心痛 “夜儿”不知何时倩舞已经退下,黑狱正站在旁边满脸担忧地望着她。 狱哥哥。。一瞬间所有伪装的坚强和冷漠全部无所遁形。 黑狱看着眼前哭泣人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眼里凝满了心疼,他是不是做错了,明明知道她醒过来后会有多么的痛苦,他还是选择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如果她知道真相该是会恨他的吧,可是没有了她自己又该如何独活,是她让曾经行尸走肉般的自己有了对生活得希望,要他放开他又怎能有那份勇气,搂着的双臂更加紧了紧,夜儿如果你以后知道了一切,可否原谅我,眼前依稀浮起当年的情景。 “我可以救她”一声黑衣的邪魅男子看着他怀里的女子,露出一抹邪肆的笑道。 他颤抖地转过头,就怕是幻觉:“你真的可以救她”眼里带着一抹祈求和不确定,邪魅男子看着他眼里的渴盼和喜悦不禁皱了皱眉,随即又露出他一贯的邪肆笑容。 “对,我可以救她,但是是有条件的”。 条件?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她的命还重要,哪怕要用他的命去换他都在所不惜“只要你救活她,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当时他想也没想就答道。 “先别回答的那么快,等挺清楚了再说,第一。我要你放弃你的帝王之位,从此效命于我” 就这个么,他冷笑,如果不是为了父皇和母后,什么名利什么地位他压根就不在乎,“好”他听见自己毫不犹豫地答道。 “很好”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激赏“还有一点就是关于她的”男子指了指他怀中的女子, “目前能救她的只有魔族的秘术血咒,也亏她还有一丝生息,又是魔族的后裔,不然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你是魔族中人”他不禁把怀里的女子紧了紧眼睛露出一丝防备。 感觉到他身上的戒色,男子笑了笑:“何必呢,你的身上不也流着魔族的血,而且你确定不想救她了吗?” 男子的话直接击中他的软肋:“什么是血咒?” “血咒即是在十五月圆之夜,汲取活人血之精气,所谓活人血,即需在三天内从人身上取下的血方可用,顺便说下这血可不是一丁点儿,而且血本具凶性,长此以往,受咒之人的性子也会或多或少受些影响,就算再纯善的人也早晚变得暴戾嗜血” 当时的他在听完这些话后完全愣住,要他放弃任何东西他都无所谓,可是如果要如此纯善的她因为自己而去害别人,她肯定宁愿自己去死。 可是难道就这样放弃嘛,放弃唯一能救她的机会,看着她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离去,不,他不甘心那,好不容易触手可及的幸福,他怎能那般轻易放手,就让他自私一次吧:“好,我会找到活人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道。 男子的脸瞬间露出满意的笑意:“我是瑟亚,以撒旦的身份欢迎你加入魔族”。 不知何时,白夜已在哭泣中睡去,脸上依然挂着泪痕,黑狱也从浮想中回过神来,看着怀里的女子眼里凝满了温柔与满足,这一生,有她在身边便已足够,转头看向天际,一轮圆月高挂天空,明天又是十五了,他一直没有告诉她魔族一年一度的血祭日是专为她而生的,这是当初他和瑟亚之间的约定,他帮他消灭东魔尊玄泗,而他助他永远封锁这个秘密。 第七章 醉酒 空旷的房间里,弥满着浓郁的酒味,桌子上摆满了各类的空酒罐,一袭黑衣的男子卧趴在桌上,银色面具下的双眼透出些微的醉意,可他还是不断在用瓶子一口一口的把酒往嘴里灌。 “别喝了”不知何时,房间里多出一位女子,一袭黑衣难掩举手投足间的魅惑:“尹无情,你听到没有,不许再喝了”女子一手夺下男子手中的酒瓶,望向男子的眼里凝满了悲伤。 “把酒还给我,还给我”男子踉跄着想过去抢女子的酒,但极度的醉意早已让他站不稳步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无情”女子着急着想上去扶他,眼里是满满的恋慕与担忧。 “还给我,还给我”男子依旧轻轻地低喃道,他知道她是恨他的,恨他在那么多人面前直接说出她的身份,他们本就是同一类人,她心里想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长久的血腥和杀戮使他们比别人更渴望一份温情,刚在长廊上看到她落泪,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那般骄傲要强的女子终究也有脆弱的时候,那一瞬间所有的内疚都转化成心疼狠狠地撕扯着他的心,他想上去哪怕仅仅是站在她旁边陪着她也好,但下一刻,他就看到了那道黑影,那个男人眼里对她的怜惜是那般的明显,终究上前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他看到她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哭的那般肆无忌惮,第一次心里浮出那般异样的感受,或许这辈子他都会抱着对她的愧疚,但他不后悔,因为那群人该死,酒意一股股上扬,头有些昏眩,朦朦胧胧间依稀浮现出那女子绝美的脸,夜—独特的名字,亦如那一袭白衣。 “无情,你没事吧”玉忆柔的眼里凝满了心疼,慌张的想把醉趴在地上的男子扶起来,但她的力量明显不够,瞬间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尹无情有些迷惑地看着满脸担忧得望着他的女子,她可是在担心他?“你关心我”尹无情的眼里闪过一丝期盼和不确定。 玉忆柔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对他的关心和爱意他不是很早以前就知道吗?但仍是点了点,瞬间双唇即被紧紧地封住,惊喜来的如此突然,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但依然抱以热烈的回应,他终于开始接纳自己了吗? 身上陡然传来的凉意让她意识瞬间清醒,一时满脸娇羞,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除的干干净净,男子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逐渐向下,身体的热度让她有种晕眩,但心里的渴望也让她开始慢慢回应,轻轻除去男子的衣服,学着男子在他身上浅浅地轻吻,直到那一阵刺痛传来,她听到男子的一声低喃‘白夜,原谅我,我……爱你’后面的两个字尽管轻微却依旧震人心肺,所有的温情瞬间冷却,她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男子,明明还在和她恩爱,但嘴里喊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诉说着的是对另一个女人的爱语,所有一切竟是那般讽刺,尹无情,我玉忆柔在这发誓我爱你有多深,此时恨你就有多深,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如此辜负一个女人的痴心,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第八章 忆殇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黑暗中一男子悠悠地问道,慵散的语里却弥满着杀气。 “是,殿下,我已经让红萼和红叶带着一些亲信把城门周围都围住了,只等三殿下和四殿下来自投罗网了”座下一身红衣的男子弓着身谦卑地道。 “呵呵,三殿下四殿下嘛,很快就不是了”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身大红长袍使他原本俊美至极的脸带了丝邪意,此时的笑声更平添了几分阴冷,座下的红衣男子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恭敬。 “羿叔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变了”男子原本的阴冷笑声忽然带着一股说不尽的苍凉,此时望着座下的男子,原本阴狠的面容瞬间逝去,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无助。 座下的男子一愣,说话语调有瞬间的哽咽:“不是,臣只是为殿下心疼,殿下本不该承受这些的”殿下是他一手带大的,他看着他怎样一步步从善良纯真的少年变成如今阴袅狠辣的权谋者,其中经历的心酸和无助又有多少人能明白。 “母后死的那天,我就在心中发过誓,一定要让那群人都付出代价”男子双拳紧握,眼里弥漫着嗜血的戾气,忽然像是想到什么,阴狠的表情瞬间隐去变成一抹哀伤,眼里依稀浮出些许泪意。 “参见殿下,三皇子和四皇子已经被擒下,正在等候殿下的处置”门外传来了女子的禀告声。 “哦,这么快,看来红萼你的办事效率是越来越高了”男子脸又变成了原有的阴袅,有些欣赏的看向门外的手下。 “谢谢殿下夸奖,是殿下的计谋好,红萼不敢居功”女子的声音透着谦卑与尊敬。 “呵呵,你先起来吧,走,羿叔叔,我们去看看我那亲爱的三皇兄和四皇兄”男子的脸瞬间浮出一丝阴狠的笑意。 “谢殿下”“是殿下”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城门边,此时沾满了士兵,红黎,红乾分别被几个士兵反转着手压在路的一边,众人看到男子过来瞬间齐齐跪下说道:“参见殿下”。 “各位,免礼,大家辛苦了”男子的脸透出一股笑意,在看向被强行跪压在地上的红黎红乾时,眼里瞬间透出一丝阴狠。 “两位皇兄不知何故要行此大礼,小弟可承受不起”男子的语里带着丝玩味,看上去显得漫不经心,只有红裔看到他眼里的阴袅有多么的骇人。 “红焰,你这是什么意思”三皇子红乾发狠地盯着红焰。 “是啊,五弟,大家一家人,这样动刀动剑的成什么样子”四皇子红黎也附和道。 “一家人…呵。。是啊,一家人…不知是谁买通了我手边的人想一次又一次的致我于死地,是谁在拿我没办法后竟在我母后茶里的下毒,是谁?”红焰每说一桩,身上的戾气便重一分。 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红乾和红黎相互看了眼,眼里都透出恐惧。 “五弟,我们知道错了”“是啊,五弟放过我们吧”一瞬间所有刚才建立起来的骄傲和自尊在恐惧面前消失殆尽,他们就像两条哈巴狗跪在红焰面前祈求着原谅。 “知道错了嘛,呵呵,可是我母后再也回不来了,你们就去地狱陪她向她认错请求宽恕 吧,红叶,给我带下去,知道该怎么做了”红焰转过头,不想再看那两张卑微祈求的脸,他们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可是为何?心不觉间隐隐作痛“父皇,你可会怨我?” “殿下”红羿看着红焰微显痛楚的脸眼里凝满了心疼。 “羿叔叔,你有她的消息吗?我想她”只有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不想去想什么权力什么王位,那些东西带来的痛苦还少吗?可是夜儿,你究竟在哪? “已经在用幻镜寻找了,可是她的身边好像有个很强的结界使我们无法越过,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破除那道结界才行,我和几位大法师都在进行尝试,应该不久就可以勘破”。红羿的眼里露出一丝慈爱,他也对那丫头也是想念的紧。 “恩”红焰的脸闪过一丝久违的温柔,夜儿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第九章 父女 “又是血祭日了”同一片刻,西魔尊玄浩也正望着高挂于空的圆月轻轻低喃,眼里透出阴寒的冷光,撒旦瑟亚,东魔尊黑狱你们要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参见尊主”一位下属上前叫道,有些颤栗地望着他,瑟瑟发抖的身子显示着他的恐惧。 “什么事?”玄浩的眼里透出几丝不耐。 “是…是忆柔小姐回来了”下属的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抖。 “哦?是玉儿回来啦”玄浩的脸瞬间盈满笑意,不顾下属的讶异,连忙向外面奔去。 一进房便听见女子隐约的抽泣声,喜悦瞬间退却,脸上布满阴霾,该死的,谁敢伤害她。 “玉儿”玄浩充满怜惜的喊道。 正趴在桌上哭的伤心的玉忆柔瞬间回头,眼里满是凄楚,在看到玄浩后,一把扑到他怀里喊道:“义父” 玄浩拍了拍玉忆柔的肩,眼里满是慈爱:“傻孩子,又在哭什么,告诉义父又是谁欺负你了” 玉忆柔原本流泪的眼瞬间哭的更凶:“义父,无情他……他爱上别的女人了”。 玄浩皱了皱眉,看着玉忆柔,脸上带着丝丝迟疑与犹豫,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像下定决心般有些坚决地道;“玉儿,忘记无情吧,你和他没有好结果,以后我们玉儿会遇到更好的男人来爱你”。 玉忆柔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玄浩:“义父,连你也…。。我爱无情,除了他,我不会爱上任何男人了”。 “玉儿,不可任性,现在你还小对男女情意还不太了解,而且无情也不爱你”玄浩故意在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玉忆柔原本梨花带雨的小脸瞬间泛出一丝苍白,像是突然没有力气了般,喃喃地道;“可我爱他,很爱很爱,义父,你叫玉儿怎么放的下”玉忆柔像是失了魂般,眼睛失去了原有的神彩,变得空空洞洞。 玄浩看着她这样,眼里闪过一丝自责和怜惜:“玉儿,你以后会遇到比无情更优秀的男子,到时你就会发现,现在的想法不过是小女儿心态”玉儿,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可否都不要怪义父,义父一生都活在阴暗里,为权势或名利或者更多其他的东西,你是我一生中唯一能接触到得温暖,所以求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恨我,心里在请求着宽恕,但说出来的话却依然弥满了原有的无情。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不能是无情?”玉忆柔的声音已经低的不能再低,像是突然间被抽光了所有力气。她有些迷惑得看向此时的玄浩,忽然觉得她看不懂她,曾经那般疼爱她宠溺她的人,何时竟变得如眼前那般陌生。 玄浩有些别扭的撇开视线,他无法面对玉忆柔那双略带疑问和控诉的眼,他心里的恨又有多少人能明白,筹备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难道要为这些毫无意义的理由而放弃,不,他办不到,眼里依稀闪过当年那场血腥的场景,他看到那人倒在血泊中,他想救他但却是那般无能为力,这个世界想守护自己的东西,唯有靠权势,所以玉儿,你一定要原谅我。 两个原本心贴的如此之近的人,瞬间心里有了伤痕,而且伤痕越演越劣,终究变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不懂她的情,而她也不懂他的恨。 第十章 阴谋 尹无情醒来的时候天已微白,宿醉后的头疼症状是那么明显,不禁皱了皱眉,昨晚的记忆像潮水般涌上来,滋生出自己最原始的疼痛,他知道昨晚的女子不是她,空气里还弥留着女子淡淡的香气,但那不是属于她的,所有的一切竟是那般讽刺,酒醒以后原来又回到了起点,不,是比起点来得更加残忍。 窗外隐约间窜过一条黑影,转瞬即逝,尹无情犹豫了下,但还是起身追了上去,黑影在黑树林里停了下来,在暗淡的光线下,整片黑树林竟透着几分森冷。 “看来你还没忘记自己是谁”黑暗中,黑影的话语透着几分阴狠。 “孩儿知罪”尹无情低下头,黑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知道错了就好,你最好明白你有今天全都是我给予的,你的命也是我救的,我能成就你现在的一切一样也能毁了你”黑影的语里投出警告意味。 “是,孩儿明白”尹无情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然后又松开。 “以后离玉儿远点,你喜欢上什么女人我不想管,但若是再伤害到玉儿或耽误了计划,你应该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是”尹无情依旧谦卑地低着头,但握拳的双手此时颤抖着显示着他心里的激动。 “今天,一切按计划行事,清楚了没?我要他们都付出代价”黑影说这话时语里透出的阴冷和愤怒竟是那般骇人。然后依如来之前那般身影转眼间就消失了。 尹无情在男子走后抬起头,银色的面具覆盖住了原有的面部表情,但面具后的那双眼透出来的阴袅依旧动人心魄。 回到东魔殿时天已完全放亮,很远的距离就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双臂环胸,站在楼道的围栏前望着远方,身影挺立透着抹萧瑟,那样的人那样的神情竟仿佛不容于世间,尹无情移开眼,深深压下呼之欲出的那份情愫,面具下的双眼凝满着挣扎。 “去哪了?”白夜转过头看向他,刚就感觉到有人走进,但忽然又停了下来,使她不免有些疑惑。 “随便走走”尹无情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说完就想离开,感觉自己的狼狈在这样的女子面前无所遁形。 白夜没有说话,别人不愿说她自然也不会追着去问,沉凝了会道:“西魔尊可能会有行动,你小心点。” 尹无情向前的脚步瞬时停了下来,她在关心他,强行压抑下的那份情愫仿佛得到了释放般丝丝缕缕蔓延开来,不觉间转过头看向她:“你……”后面的话在看到正向前走来的男子后终究没有说出口。 白夜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但没有追问,紧接着也看到了那抹向前而来的黑色身影,平静的心泛起死死疼痛。 她脸上的神情尹无情都看在眼里,丝丝的苦涩从心里蔓延开来,不想再看些什么转身离开,依稀间耳边响过那个男人疼惜而略带责备的话语外面风大,怎么不把披风披上再出来。 白夜,如果你知道了以后发生的事,你可会恨我,尹无情的眼里第一次凝满了凄楚。 第十一章 下药 黑狱把黑色披风脱下披在白夜的肩上看着眼前女子的容颜,这几日她越发的清瘦,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心里立即泛出一股最原始的心疼和自责。不敢再看女子的脸,他立刻转头看向外面茫茫的白色,心里百味杂陈,手心里的东西不禁紧了紧,皱起的眉头显示着他此时内心的挣扎。 “进去吧,外面风大”黑狱依然望着前方说道,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眼里的波涛汹涌。 白夜默然地点了点头,向阁里走去,外面的那份纯净早已不再属于自己,多看只会让自己更清楚地认知自己的肮脏。 屋里明显要比室外温暖的多,黑狱看着这间摆设简素的屋子,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来到这里,转头看向白夜,见她已躺在躺椅上,眉宇间透着疲惫,眼里不禁露出一丝暖意,夜儿,你可曾会想过我会因为愧疚而不敢见你,只能在你熟睡的时候凝视你的脸来弥补我内心的思念,如果没有昨晚你的情不自禁,我们是不是永远没有这一刻的宁静。 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犹豫了片刻依然走到桌上拿起杯子,用茶壶倒了杯水,看了看手心里的东西,又看了看躺椅上已经在闭目养神的女子,犹豫了会,还是轻轻地把手心里的东西打开,那是一些细小的白色粉末,轻轻地把白色粉末倒入茶杯里,双手竟有丝难忍的颤抖,等倒完,已经有一小部分倒在桌上,连忙用袖子拭去,然后拿起杯子轻轻摇匀了下,走到女子的面前。 椅子上的女子已经进入了梦乡,但两道眉毛紧紧皱起,显然睡的并不安稳,黑狱心疼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这是他每晚来都见到的景象,那一个傍晚的梦魇一直困扰着她。 “夜儿”虽然不忍,但依旧轻轻地唤道。 连叫数声,白夜终于慢慢地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看向眼前的黑狱,良久仿佛意识到什么,慢慢地把目光移开。 “刚外面风大,你这样睡会生病的,来,先把这杯暖茶喝了”男子的脸是透露着关切,男子话语是那般温柔,白夜回头看向她,心里纠结着什么东西仿佛呼之欲出。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接过男子递过来的茶杯,一口一口把水喝完,黑狱静静地看着,眼里透露出无限的哀戚,夜儿,不要怨我,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事了,以后无论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都不在乎,我会陪你承受所有的人的指责和谩骂。 白夜喝完水后把杯子递给黑狱,眼里的东西捉摸不清,忽然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终于双眼再次慢慢地闭上稳稳地睡去,这一次她的双眉没有再高高地皱起。 黑狱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良久,慢慢起身从卧榻上把被子拿下来慢慢盖在女子的身上,眼里是无止境的深情。 “进来吧”黑狱忽然轻轻地喊了声。 “参见尊主"倩舞从外面走进来。 “去把茶杯洗干净,还有把这棵迷猩草也带出去,记住,不许让她发现任何事情,不然唯你是问。”黑狱从怀里掏出一棵紫色小草递给倩舞。 “是,尊主”倩舞恭敬的接过迷猩草,然后收拾起茶杯向外走去。 黑狱转过身走向躺椅前眼里是那般深沉的爱恋,夜儿,千万不要恨我,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活着就够了,原谅我的自私。那般骄傲的男人眼角竟带出几丝湿意。 第十二章 沉睡 这是一间不透光的石室,尽管外面天已大亮,这里却只能靠着火把取光,此时一黑衣男子正顺着延向石室里层的阶梯一步一步的走着,火把的光映着他的脸,竟是那般邪魅的异常。 “撒旦大人”石室两边的人看到黑衣男子均齐齐的拱手行礼。 “你们都下去吧”男子的脸透着丝异样的疲惫,语气淡淡地道。 “是”两位下属恭敬地退下。 然黑衣男子却在那伫立良久,迟迟没有再动,仿佛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终于像是想到什么,脚步开始一步一步向里面迈去。 里面是大片大片的花海,妖冶而充满血色,竟是红色的曼珠沙华,花中间冒出丝丝缕缕的寒烟,走进看才能发现那上面竟躺着个人,那是一个怎样的男子,尽管此时双眼紧闭,但依然无法掩盖他原有的倾国倾城之姿,此时正静静地躺着,嘴角轻轻地扬起,似微笑丝嘲讽,黑衣男子在触到那双紧闭的眼眸后,瞬时整个人邪魅去掉,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哀戚。 “为什么你可以这般自私,可以这么残忍地对我?为什么?”这是他每次来必有的质问,明知得不到答案,但依然一遍又一遍地唤道,仿佛想把躺在床上的人儿深深唤醒。 回答他的依然只是角落里空空落落的回音,床上的男子依然紧紧地闭着双眼,嘴角带着轻扬的弧度,那是他以前习惯性的动作。 黑衣男子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丝惨然的笑意:“你以为他们会好过吗,你心心念念地都是他们,可曾想过我,我告诉你他们过的不好,一点都不好”男子原先的惨然变成了咆哮,只是眼里竟带着湿意。 回答他的依然只是周围的冷冷清清。 黑衣男子忽然大步上前,分开挡在他身前大把大把的曼珠沙华,来到寒冰床的前面,眼里都是那个卧躺在床上的男子,轻轻地抚摸过他的额,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嘴,眼里是再也无法掩藏的痴恋,他可以坚强地面对任何人的谩骂和唾弃,可是此时面对着躺在床上的男子,眼里凝满的只是无尽的哀伤,他是瑟亚,是高高在上的撒旦,拥有魔族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是原来即使拥有再崇高的地位,心里一旦失落了一角,便永远无法填满了。 瑟亚只是来回地抚摸着男子的面孔:“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怕,怕有一天会忘记你,可是我又好想忘记你,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我每晚的梦魇,我梦见你我的相遇,梦见你的托付,甚至梦见你鲜血淋漓地躺在我怀中的情形”瑟亚絮絮叨叨地说道,眼里弥满着温情。 良久,他才环视了下周围,转身离开,脸上又换回了原先的邪魅和漫不经心。 第十三章 人心 今天的天空格外的阴霾,有种莫名的死气,黑狱坐在空旷的东魔殿的大厅里神情复杂,却略透着担忧。 门外走进来一个身影,银色的面具覆盖着他原有的脸,但却无法掩盖他原有的冷冽气质。 “怎么样?”黑狱的语里透着慵散,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已经开始行动了”尹无情冷冷地道。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黑狱依旧淡淡地问道,眼睛也没有看向座下的男子。 “是”尹无情垂下头恭敬地道,但面具后的眼却莫名地闪烁,显示着他的异样。 黑狱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原本平静的脸显出一丝狠冽,尹无情你最好不要背叛我。 良久,东魔殿里再没有一丝声音,这样的寂静却透出一丝诡谲,黑狱的嘴角泛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忽然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是那般明显,悉悉索索,显然来得人很多,黑狱忽的冷笑大声道:“玄浩,你可真看的起我”。 门外走进来一道身影,身材颀长,面容儒雅,不是玄浩是谁,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是个恶名昭著的魔头:“呵呵,东魔尊黑狱,我又岂敢轻视,难道想做第二个刀下魂嘛”。 黑狱冷冷地看着他,居然他能那么轻易来到这里,看来尹无情终究背叛了他,果然不久就看见尹无情进门站在玄浩的身后,面具下的双眼平静无波,后面依稀站着东魔殿其余的十二剑士。尹无情在接触到黑狱投射过来的视线后,眼里闪出一丝莫名的神色,但随即又一闪即逝。 黑狱原本阴冷的眼眸忽然凝上一丝哀戚,早已料到的背叛,但依然无法压抑内心泛出的苦楚,他视他为兄弟,而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背弃他,哀伤忽然瞬间转为原来的阴袅,他看着下面的一群人,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么就等吧,尹无情既然你选择背叛我,就不要怪我,黑狱站起身从座椅上站起来,右手紧握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剑,但若仔细一看又会发现黑色中泛起隐隐地紫色,正是传说中的三圣剑之一名曰‘紫瞳’,玄浩等人显然都认得那剑,不禁都倒退了步,这个世上能不借任何东西就能伤到他们的就唯有传说中的三圣剑,一年前的那次魔族斗争显然已让他们见识到了三圣剑的威力。 玄浩看着黑狱,后退一步后脑子瞬间清醒,这么多年来的计划难道是作假的嘛,忽然朝尹无情身后的十二剑士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瞬间将黑狱围了起来,要知道,十二剑士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或许不能将黑狱制伏,但耗损他的元气却是戳戳有余的,何况黑狱并非完全的魔族中人,面对真正的魔类,时间依旧终究会败下阵来。 黑狱显然也看出玄浩所想,一边与十二剑士周旋着,一边计算着时辰。只是他不知道这时在另一个地方发生着这样的一幕。 “玄浩那厮已经逼入东魔殿了,王我们要不要快过去”北魔尊古影尊崇地道。 黑暗里鸦雀无声,良久才传来一道声音:“谁都不许去” 古影抬起头一愣,连一向嬉皮笑脸的南魔尊蒙印都安静了下来:“可是王,我们不是已经约好……” 没等他说完,黑暗中的男子已经重重地道:“这是命令”。 “是”古影和蒙印互看了眼都没有再说话。 冥,你可会怨我,不,你肯定会怨我吧,黑暗中传来一丝若有似无地叹息。 黑狱有些杀红了眼,十二剑士两三个压根不是他的对手,但一起上却大大消耗了他的体力,握剑的双手早已麻木,黑狱不禁冷笑了下,他知道他今天已经毫无胜算,他看准了尹无情,却没有看透那个人,撒旦瑟亚,只是希望他能在另一件事上不要负了他,只要她好好地活着,他怎样都无所谓,隐约中听到玄浩大声地喊道:“给我抓活的”。 终于身体再也无法负荷,重重地倒了下去,身体的麻木感消退,身上伤口传来的痛楚不禁令他皱了皱眉,意识瞬间清醒,但却已无体力再爬起来,夜儿,他轻轻地低喃,意识再次混沌下去。 第十四章 质问 瑟亚静静地坐在那个象征着权力和荣耀的位置上,眼里透出丝丝的倦怠和疲惫,他在等,等着一个人的质问。 果然不久,就见一袭白衣飘然入内,那是魔界惟一的异样色彩。 “他在哪?”白夜淡淡地问,语调平静无波。 “你不是知道的吗?”瑟亚淡笑着看着她道。 白夜没有说话良久才开口道“为何要背弃他,他帮过你不是吗?”依旧是淡淡地语气,平静的语调掩盖了语里的尖锐。 瑟亚抬起头,有些激赏地看着她,像是突然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人来,忽然吃吃地笑了出来:“怪不得他那么护你,你的确有那荣幸”。 “因为我恨他,我讨厌他,其实……我也恨你”瑟亚的语里透着丝丝邪魅显得有些玩世不恭,但眼里透露出的狠色却异常的骇人,狠色瞬间又被一抹痛色取代,却又转眼间消失不见。 白夜愣了愣显然一时也没料到会得到这种答案,想继续问下去,却最终作罢,那样的男子,那样迷传出的尖锐恨意和痛楚,竟让她什么都问不出口。 “我要去救他”她忽然不想再在这纠缠下去,时间越久那个人就多一分危险,淡淡地道了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以为西魔尊玄浩是只纸老虎吗?先不说那十三剑士,你能不能到达西魔殿还是个问题”瑟亚淡淡地道,语调漫不经心。 "我要去救他”白夜只是重复了一遍,脚上的动作没有停顿。 “留下,我会帮你”瑟亚终于开始正色道。 但换来的是白夜冷然地笑意“帮我吗?一个人对于曾经帮过他的人都能背弃,我不知道这个人还有何信任度可言,或者,想利用我再在他身上捅一刀吗”白夜说完不待对方回话,直直离开。 瑟亚的脸却在一瞬间掠上一抹痛色,其实他知道他是嫉妒,嫉妒他们可以得到那个人的全心付出,而他却只能站在远处独舔着那份孤独。他知道如果那两个人出什么事,他肯定不会原谅他,可是他恨那,当爱的太深一旦生恨就会沁入骨髓,哪怕不择手段只想抹平心里泛出的那丝丝痛楚。 不知何时古影和蒙印已经来到了大殿,有些担心地看着瑟亚“王”。 "你们在暗地里跟着她,顺带保护她,那丫头太不知轻重,有什么事回来跟我汇报。” “是”古影和蒙印相视而笑,齐齐拱手退下。 西魔殿 “义父,你找我”尹无情淡淡地道,面具下的双眼看不出情绪。 “无情,你来了,这次能这么顺利抓到黑狱那厮,你功不可没啊”玄笑道,俨然像个慈父。 尹无情的双手紧了紧,眼里露出一股莫名的情绪,良久才道:“孩儿不敢居功”。 “呵呵,别谦虚,来坐,只是这次感觉来得太过容易,瑟亚那厮居然就这样袖手旁观”对于这点,尹无情也有点不解,本来以为有撒旦的帮忙,黑狱应该可以平安脱险,只是为何,旁边玄浩还在一边道:“不过,这样也好,减少了我们一些伤亡,今晚我叫人备些下酒菜,杂父子两人好好庆祝喝个痛快”。 “是义父”依旧是原有的语气,只是多了丝恍惚,那个人可会恨他,眼前撩过那袭白衣,轻纱飞扬。 第十五章 青桑 青桑静静地倚在门柱上,看着前面不断持剑飘飞的男子,他终于留在她身边了,以后她可以不用再靠思念来弥补每一个不眠之夜,可是为何心里却那般地疼那般地疼,眼前依稀浮现三天前见到他的场景。 “我要见你们公主”还在内室的她老远就听见那令她魂牵梦萦的声音,却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出去证实。 “公主,外面有个自称是风玉寒的公子要见你,他有公主的玉牌”直到外面侍卫的禀告声传来,她才听到自己略显颤抖的声音:"快……快让他进来”。 可是进来的男子却让她一下子愣住,那还是他吗?曾经如雪的白衣染上了斑斑血迹,脸也是满脸风尘,早已没有了原有的飘逸神彩,这还是那个俊逸潇洒地“琴剑公子”嘛,心不觉间隐隐作痛。 “帮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风玉寒走到青桑的面前双腿直直地跪下,眼里第一次有了哀求,那般骄傲的男子,此时所有的尊严他都不在乎,眼前只是不断浮现出那一幅哀鸿遍野的情景,那个魔鬼般的男人,还有。。。。她。 青桑只是静静地怔在那里,望着跪在他脚边的男子,他已没有了原有的骄傲,此时只要她提出任何要求就可以一辈子把他绑在身边,可是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失了原有的温润如玉,原有的潇洒不羁,取儿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恨意及隐藏在最里面无穷无尽的悲伤,心痛瞬间胀满,蔓延至骨髓,究竟是谁可以伤他如斯。 她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慢慢地扶起他,手轻轻地抚摸过他的五官,还是一样的脸,只是神情变了,记忆深处那个温文如玉的男子,那袭如雪的白衣是否只能成为她这一生的印记。 “我会帮你,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会在你身边”这是她对他的承诺,从他救起他的那一刻起,少女的心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风玉寒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恨意退去,所有潜藏的脆弱像洪水般涌上来“你怪我吗?利用你对我的感情”。 “我心甘情愿”是的,只要他要的,她青桑给的起,哪怕是命她都在所不惜,青桑这一生注定要为那个叫风玉寒的男子而活。 唇瞬间被封住,明明该是情欲的炽热,可是她却觉得寒冷,迷糊中她听到他的声音:“我以后会留在你身边,心甘情愿做浮云国的驸马。”少女的心瞬间被甜蜜盈满,虚情也好,假意也好,她都不在乎,这一辈子她想要的只是他“我要浮云国的十大高手从此效命于我”空气里已满满都是情欲的味道,风玉寒的声音也有些喑哑。 “好”青桑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道,四周的情欲味已越来越浓,青桑有些难受的抬头看向那个令自己满心眷恋的男子,眼里透着一丝渴望。 风玉寒的脸此时却在阴暗里有些看不真切,那一夜,他们拥有了彼此,只是心的不平等注定了这场爱情结局,世间最难勘破的唯有情字。 第十六章 约定 不知道是多少个了,白夜只是麻木地挥动着手里的剑,各色的哀嚎声不断地在耳边响起,原本白玉通透的“白灵剑”此时也泛着红光,原来只要压抑住心底的那仅存的良知,其实什么都不难。 忽然肩上又挨了一剑,疼痛使她不禁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偷袭她的男子,男子的脸此时满是恐惧,骇意使他全身颤抖,白夜眼里的杀意忽然瞬间褪去,凝上一层迷茫,忽然手上又传来一阵痛楚,白夜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的男子,剑瞬间挥动狠狠刺入男子的心脏,原来这个世界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白夜不断地向前走,手中的剑也不断地舞动着,血,满目的血,心底有一个人在静静地哭泣,那是谁,为谁而哭,忽然持剑的手僵在空中停了下来。 “怪不得黑狱那厮可以为了你什么都不管不顾,夜阁主,我想我得重新审视你了”玄浩坐在一张椅子上,静静地打量着,神情有些轻佻,他一只手握着剑,而剑的另一端却横在另一人脖子上。 白夜看着他,终于垂下握剑的手,冷然地道:“你想怎么样?” “别急,我这人可是最好说话的”玄浩笑着轻轻地抚了抚剑,然后看向他手侧的男子,男子一袭黑衣,但衣服破口的地方隐满了血痕,白夜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身体肯定几乎找不到完整,此时他正低着头身后站着两人搀扶着他,显然他正处于昏迷状态,心里的疼痛像是根根刺针扎的她遍体鳞伤,难道要让她连他都失去吗?老天你何其残忍。 “其实我也不是个记仇的人,但弑兄之仇不得不报,我可还记得自己的兄弟倒在血泊里的凄惨”说道这,玄浩的脸上泛起一丝狠辣,但转眼又变成原有的漫不经心:"其实呢,像这般英才要我杀了也不忍,所以呢,万事好商量,好商量。“玄浩邪笑着,原本儒雅的脸竟显得几分狰狞。 “你想怎么样?”白夜冷然地看着他,握剑的手不觉间紧了紧。 “其实很简单,我要你嫁给无情”玄浩的话同时震住了场上的三个人。 “义父”玉忆柔难以置信地看向玄浩,眼里是满目的悲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尹无情一直静静地站在玄浩身边,听到这句话,心里瞬间涌上惊涛骇浪,不禁看向前面的白衣女子,而对方也正看着他,但看着他的眼睛透着一丝悲戚和黯然,他终究彻底失去她了吗?不,或许他可以…… 玄浩没有理会玉忆柔的喊声,看着白夜淡笑道:“不知阁主意下如何”既然他可以为了这个女人什么都不顾,那么如果她成为别人的妻子呢,而这个男人还曾被他视如兄弟,这个世界最让人痛苦的可不是死。 白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她想大笑一声,她早已没有资格拥有他了,狱哥哥……这次真的是彻底失去了吗?但只要他好,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竟是有种带着赴死前的悲壮。 白夜执起剑转过身离开,不知是因为带伤还是刚才激战消耗了太多力气,她的步伐缓慢而沉重,显得异常吃力。转过身后,白色衣服上的许多剑痕已经清晰可见,她却紧抿着略显发白的唇,眼里有着睥睨一切的倔强,蒙面的轻纱在风中扬起,竟然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 “明天我会依约来完成约定,希望到时你能兑现你的诺言,还有我不想再在他身上看到一条新的伤口”声音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轻,而那道白色身影也逐渐消失在远处。 第十七章 监禁 这是一间很雅致的客居,里面的各类摆设应有尽有,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为整个房间投上了一层暖色,另人很难相信这里面的人居然会是个阶下囚,正如外面两个看守时时碎碎念念的抱怨那般: “妈的,老子都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呢,他们凭什么啊?” “你小声点,被无情少爷听到了有你受的了”另一个人瞄了瞄四周,小声地提醒同伴。 “小声个屁,老子拼死拼活,还混在这里,像条看门狗似的,你看看他们,每天大鱼大肉,除了不能出去以外,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比我们好,要我,我也愿意啊” “看来,让你当条狗是待薄了你,七夜,给我带下去,知道该怎么做?”不知何时尹无情已站在两人前面,银色面具下的双眼满是阴冷。 “是,爷”站在尹无情身后的男子恭敬的道,然后转身离去,手上压着那个早已满脸惊惧的看守,依稀间还能听到那个看守苦苦哀嚎的声音,无情少爷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而另一个人早已吓的几乎晕过去,全身都在颤抖,头低的不能再低。 “我很可怕吗?”尹无情冷冷地问道。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看守只是拼命地哀求,声音里近乎带着哭腔,身子也越加的颤抖。 尹无情看着他,良久才道:“罢了,你先下去吧”声音透着一丝疲倦。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看守忙不迭地跑开了,那慌张样仿佛后面有着追他的恶魔。 凝视着那道离去的身影直到望不见他才转过头,眼里的神情晦涩莫名。 轻轻地推开门,引入眼帘的是倚在窗沿上正看着外面的风应天,听到开门声风应天转过身,看到来人,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放心你防御的这般严密,就算十个风应天都逃不出去。” 尹无情没有理会风应天的嘲讽,只是自顾自地走到桌边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而这时祈玉怜也从内室出来,看到尹无情,神情露出几丝慌张不觉向风应天走去。 “这些时日,城主和夫人住在这,可有何怠慢之处”尹无情轻轻地抿了口茶,淡淡地问道。 “你想怎么样?有什么话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祈玉怜地声音透着尖锐,失去了原有的雍容。 “我明天要成亲了”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说了一句风牛遥不相及的话。 祈玉怜先是愣,转而讽笑:“那真是恭喜了,只是可惜了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被你这个魔头糟蹋了”她是恨透了尹无情,如果不是他,风城那么多人怎么会,想到这,心里不觉一酸,对尹无情的恨意更深。 听着那些话,感受着来自祈玉怜身上强烈的恨意,尹无情只是一口又一口的抿着茶,银色面具覆盖住了他的表情,使一切都看不真切。 良久,尹无情站起身向风应天道:“风城主,我这次来是希望明天你能赏个光携尊夫人一起参加明天的晚宴。" 虽然对于尹无情的请求有些疑惑,但风应天还是冷然地道:“不好意思,阁下好像忘了你我的身份,对于阁下的请求,风某心领了,如果没什么事,阁下还是请回吧。”说完又转过身望向窗外。 尹无情站在那良久没有说话,然后转身向外走去,脚步在走到门边停了下来“明天我会派人叫两顶轿子过来,那无情就先不打扰了”语里带着强势,但若仔细听,你还会发现那语里带着一抹微弱地痛色。 风应天和祈玉怜互看了眼,皆有些莫名。 第十八章 孤寂 这里是魔域有名的魔影山,因其奇陡的山势使他名列魔域四座山之首,白夜静静地站在魔影山上,两眼看向无尽的苍穹,眼神孤寂而空洞,过了今天,该真的只能是路人了,嘴角扬起自嘲的弧度,山脚的风扬起脸上的轻纱,那人那景竟是飘渺至极。 白夜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柔和,或许只有在这般天地孤寂的时刻,这个冰冷绝艳的女子,才会卸下那坚强的面具,露出些微的脆弱,不知何时握剑的双手早已沾满了红色的血,随着手指慢慢滴落在一旁血色的曼珠沙华上,夕阳的余光下,原本血色的曼珠沙华竟似度了层光,美的惊心动魄,白夜却似无知无觉般,风吹起她早已破烂不堪的白衣,整个人竟似天地间一抹孤寂的游魂。 忽然一块白绢递到自己面前,白夜有些迷惑地转过头。 “你的伤口需要好好包扎一下”古影有些担忧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仿佛是与生俱来,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时内心就泛起丝丝的怜惜,但他明白这不是爱情,这样的女子,本该极尽的呵护,会是谁,如此狠心造就了今天寂寞孤绝的她。 “谢谢”白夜淡淡地接过,眼里透着生疏客气。 “明天……” “明天我会依约嫁给尹无情”白夜打断古影想说的话。 “可是黑狱那小子……”古影还想说些什么。 “我跟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明天”白夜的语里透着异样的死寂和空洞。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话语连站在古影身边一向嘻嘻哈哈的蒙印都显得安静,眼里有着异样的伤怀。 “可是,你难道甘心吗?那可是女孩子一辈子的幸福,我们回去找王商量,一定有办法的”古影还在苦苦的说服。 “你们太小看西魔尊了,他的心机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不敢拿……他的命去冒险”这一辈子她也只有他了,即使无法在一起,哪怕看着他好好的活着,也足够了。 古影和蒙印互看了一眼,这两个在魔界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第一次脸上挂着丝无奈和伤感,这就是爱情啊,就算无法在一起,也会用命去守护,那一瞬间他们才忽然惊觉自己的大半生是如何的虚度了,这一辈子已经拥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但孤寂的心可曾拥有过阳光。 那一晚,他们一起陪着这个女子欣赏着落日的凄美和艳丽,日出的希望和壮观,直到太阳完全露出地平线,才惊觉时间的流逝竟是如此之快。 “谢谢二位在这陪了我一宿,白夜在此先行别过”说完执剑离开,背后伤痕已经凝结成疤,但远远望去依旧触目心惊,那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明明如此柔弱,却要用纤弱的身子为周边人撑起所有的重量,日出的光芒在她身上晕出一道光,竟是异常的耀眼。 第十九章 成亲 尹无情身着一袭大红长袍站二楼的栏杆前,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今天以后,她将会是他一辈子的妻,白夜——轻轻地低喃着这个名字,一向冰冷的眼眸掺上一丝柔和,丝丝的喜悦难以自制的流传。 “爷,恭喜”站在一边的七夜向他拘手道,这位衷心的手下眼里是满满的祝福。 “谢谢,七夜”尹无情捶了下七夜的肩,然后向内室走去,他要看看他的衣着穿的整不整齐,头发有没有凌乱,原来就算清冷如他也难以压抑住心里的激动,只因那个女子是他一直渴望的。 白夜任由人在她脸上涂上一层又一层的胭脂,原本随意系带的头发也被人弄成各种繁杂的样式,那件破旧的白衣也早已被一袭大红长袍取代。 “姑娘真美”替她梳妆的女子浅笑着赞叹道。 白夜顺着她的话看向前面的镜子,镜子里的女子带着些许的陌生,明明是满身的喜气,但眼里透出的漠然却又破坏了本有的暖意,明明该是嫁娶的喜庆不是吗?白夜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微嘲的笑意。 “忆柔小姐,你不能进去”外面的争执声引得白夜皱了皱眉。 “滚开”女子不顾人的阻拦,直接冲了进来。 “我告诉你,无情是我的,他不会娶你的,他不会的,你休想抢走他”女子的语气从刚开始的理直气壮变成逐渐的哽咽。 那一瞬间,白夜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很美,那不是重点,而是她的身上有一种她早已失去的东西,似火足以烧灼周边的人。 “这一切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姑娘莫要找错了人”白夜转开头淡淡地道。 玉忆柔站在那,眼睛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好美,亏她一直自负美貌,可是和眼前的女子比起来,那种空灵之美,自己又怎及得上万一。 白夜看到那女子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来势汹汹,不禁苦笑了下,容颜易老,到头来皆是空的,这一生她所求的不过是团圆二字,但显然梦早已碎了。 “你……”玉忆柔发现自己无法找到好的措辞来和眼前的女子交谈,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无情可以对她如此情深,而对自己不闻不问,那样超俗的淡定是她这样的人永远的学不来。 “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良久才扔下这句话如来之前那般匆匆离去。 白夜看着那道离去的黑色身影,眼里染上一层悲哀,这样似火的女子,尹无情你何等的幸运,奈何偏偏不懂得珍惜。 外面传来一男子高喊的声音:“请姑娘去大堂”终于,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嘛,女子的嘴角泛出苍凉的笑意,随即被红盖头隐没。 大红灯笼下,一对新人,欣喜也好,伤痛也罢,终淹没于那群贺声中…… 第二十章 洞房 外面大堂里觥筹交错的声音还在耳际,这是梦吗?为何又如此真实,心里纠结的害怕是什么,上苍从没有厚待过他,这次会吗?尹无情有些踉跄着走向那个贴着喜字的大门,些许的醉意使一切看上去如梦似幻,那里面坐着另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以后也会是他的妻,如果所有的考验只是为了让他遇见她,他心甘情愿。 轻轻地推开门,又轻轻地掩上,一眼就望到那个坐在床沿上的女子,一袭大红嫁衣见证了他的幸福,那红盖头下的脸可有丝丝羞怯,平日里所有的冰冷褪去,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柔情,轻轻地向床沿走去,像是怕吓到了她,然后慢慢地在她的旁边坐下,夜,我会让你成为世间最幸福的女子,心里默默地承诺道,只是他不会明白没有爱又何来幸福。 玉忆柔从听到开门声时心里就止不住的发颤,如果他发现红盖头下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另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他该何等的悲伤,他的一举一动无不显示着他对那女子的痴情,忽然她觉得她是何其的残忍和自私,他经历的苦已经够多了,她却还要连他唯一一次想要去争取的都生生的剥夺,眼前不禁浮起与那个男子的会话。 “尹无情,你混蛋,混蛋”那时候的自己只能趴在自己的床上放声痛哭,等着他成为别人的丈夫,尽管如此的不甘心,可是他不爱她这是事实。 “既然那么爱他,为何不去争取呢”黑暗中一男子淡淡地问道,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 “谁,谁在那?”哭声瞬间被惊惧取代,玉忆柔的脸带上戒备。 “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只要按我的计划做就行了,从此尹无情是你的”男子说完从暗处飞来一只镖连着一张纸一起钉在了床案上。 玉忆柔连忙拔下镖打开纸,看完纸上的内容后眼里第一次涌上了一丝希冀,虽然这是偷来的幸福,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是为何此时感受着身边男子强烈的爱意,她会那么痛,计划已经成功了,她只要过会把这张脸公开,那么多人的见证,就算无情不同意也会逼于责任而接受,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她不要看他难过,那个在记忆中总是阴冷自闭的少年曾经无数次她幻想过要给他无数的爱来温暖他的心,但现在自己做什么,想到这,瞬间把红盖头一拉,她不要欺骗他,哪怕他不爱她,她只要在他旁边守护他就够了。 尹无情在看到盖头下的容颜后,瞬间的震惊被悲哀取代,忽然吃吃笑了出来,他不该做梦的,看来上苍又一次遗弃了他。 玉忆柔看着此时的尹无情,眼里是满满的自责:“对不起,无情哥哥,我不该答应那个男人的,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夜姑娘,却还那么自私,对不起,玉儿错了”玉忆柔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泪水,眼里满是悲怆,曾经小的时候她一直叫他无情哥哥,她闲的他的闷,总是找各种恶作剧来戏弄他,可是不知何时她已经无法再用妹妹的眼光来看他,只想唤他无情希望他能明白他眼里的小女孩早已长大,可是如果自己只会造成他的痛苦,她宁愿去当他的妹妹,一辈子也好。 尹无情转过头看着眼前满眼悲戚和自责的女子,记忆深处那个小女孩已经长大,不禁温柔的帮她拭去脸上的泪。 “那一夜,对不起”声音带着几丝温柔,那一句话散去了一直纠结于玉忆柔心里的恨意,那一夜他和她恩爱,可是嘴里喊着的却是对另一个女子的爱意,曾经以为她可以做到不计代价的报复,可是原来,只要看到他疼,她会更痛。 “无情哥哥……”女子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 “玉儿可愿等我”尹无情指了指心的地方,他与她从来无缘,是他冀求的太多,那么就让他努力去弥补他对另一个女子的亏欠。 玉忆柔的眼里露出狂喜,忙不迭地点头:“我原意,哪怕是一辈子”她爱他,愿意用自己的一辈子做赌注。 尹无情轻轻揉了揉玉忆柔的头发,眼里带丝宠溺:"从今以后,你玉忆柔就是我尹无情的妻”。 那一夜他们坐在床沿相谈了一夜,尽管很多时候都是她讲他听,他们回忆着曾经共有过的童年,时时的欢笑声让一直守在门外的七夜也蒙上了一丝喜悦“爷,七夜祝福你”。 第二十一章 重逢 你要带我去哪?“白夜有些狐疑地看着前面的男子。 “前面很快就到了,姑娘跟我走便是”男子没有停下脚步,仍是不断地往前赶。 白夜冷笑了下,忽然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既然他不愿说,那么她也没必要乖乖听话,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本就缺乏信任可言,更何况他还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就更没有能让她信服的筹码。 “这么久没见,夜儿还是如以前那般倔强”。 这声音……白夜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太阳有些刺眼,那从日光里走出来的男子,一袭大红长袍,使他俊美如天神。 “殿下,红叶幸不辱命”原先带路的男子看到来人,眼里瞬间盈满恭敬,拱手道。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是”。 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就那般对站着凝视彼此,仿佛千年万年,两颗已经被世事冰冷的心再次有了暖意,曾经的美好一层又一层的浮现隔开那些伤痕累累回归成原有的纯净。 焰哥哥……白夜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他已不再是那个因为天身的残缺而自闭的少年,离开他时他说的话仿佛犹在耳际,夜儿等你回来,我一定可以站起来给你看,他确实做到了,而她却失信了,那个地方满载着幸福的回忆,她害怕回去哪怕只是看一眼都会让她联想到眼前的不堪,但似乎在他身上也改变了什么,是什么,他的眼眸依旧专注而澄澈,只是多了点什么,她却无法去探究出更多,原来她离那个原点早已比预想中的更远。 红焰也在打量着她,可是每多看一分心就更痛一分,她变了,那般明显的变化,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再相逢的情景,她会他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紧紧地抱着他,告诉他她的思念,可是为何?夜儿,你可知我想念极了你的笑容,那是这一年多阴暗的日子里我唯一的宽慰和记挂,可是此时在那张脸上他只能看到浓的化不开的绝望和哀伤,这一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忽然白夜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红焰连忙追上去一把抓住她。 “你骗我,他压根就不在这,我要去救他”白夜看着他眼里有着控诉。 红焰看着眼前的女子,眼里瞬间凝满了苦涩,不一样了都不一样了,曾经存在于他们之间的信任呢,那个人竟值得她那般待他吗?不该放她走的,如果不让她离开,她何以成为如此冷然的女子,何以会让他们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荡然无存,何以会让她的心里驻进另一个男人。 “红叶没有骗你,瑟亚已经将他带回去了,他的伤势需要尽快的医治”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还能那般静静地说话,明明心里嫉妒的发狂。 “谢谢”良久白夜只是低低的道。 谢谢,红焰轻轻地咀嚼着这两个字,脸上泛起一丝古怪的笑容。 “夜儿可愿跟我离开?”他只想带走她,只要她呆在自己身边,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挽回她的心。 “好”白夜听见自己良久后的回答,那一个字足以让她离他越来越远,狱哥哥……原谅我的怯弱,既然无法面对,就让我选择逃避吧。 红焰的眼里泛起一丝笑容,那样纯净,满足的笑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 白夜愣了愣,这样的笑容,仿如昨日,回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纷飞,勾勒出一幅幅画卷,那些曾经美好的,忧伤的…… 第二十二章 幻影 依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为人向往一般,幻影的存在也为浮云国的子民提供了无限想象的空间,那是个异常美丽的地方,常年都为雾气所笼罩,幻影的人的祖先来自魔族,所以一代一代传下来,虽然血统已经极淡,但幻影中会术法的人依旧很多。 较之于中土,幻影也形成了自己的格局,白羽国,赤耀国,黑翼国分别鼎足而立,牢牢掌握着整个幻影局势,传说是因之魔族传下来的三圣剑的庇护,至于真实与否,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羽国的人普遍偏爱于白色,因为他们相信那是象征着和平的颜色,三国中白羽国人向来与世无争,但一旦出现会为和平带来危害的人,他们也会团结的共同敌对或仇视。 “好棒,我又赢了”一群孩子开心地又蹦又跳,在他们旁边一女孩静默地看着,粉雕玉琢的小脸凝满了渴望,女孩大约五六来岁光景,一头灰棕色的长发被梳成了两只小羊角辫,一袭白衣更衬的她仿若精灵般净美。 女孩显然想跟他们打招呼,一双小手刚刚举起又怯生生的放下,眼里有着更多的彷徨和畏惧,可是一声又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女孩刚放下的手又悄悄地抬起,有些怯弱地看向那群孩子问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本来聚在一起的孩子的孩子在看清来人后忽然都散开了,躲到一个年龄看起来比较大的孩子身后。 “不可以”孩子毫不犹豫地答道。 “为什么?”她是那般地想融入他们。 “因为你娘是我们白羽国的叛徒,你也不是个好孩子” “我只是想和你们玩,我没有恶意的”女孩乞求道。 “不可以,像你娘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生的女儿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才不要和你一起玩”男孩子毫不客气的说道,那样的话语该是听多了大人间的议论。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四周响起,瞬间所有的孩子都盈满了惊惧,男孩抚着自己有些麻痛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你打我”。 女孩看着他冷笑了下,忽然转身就走。 “打完就想走吗?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给我打”男孩向四周的伙伴喊道。 顿时,一群人将女孩围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打了别人多少拳,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拳,那般明显的疼痛足以让意识都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当周围静悄悄的只剩下自己,女孩的双膝终于重重地跪倒在地上,两手颤抖着勉强支撑着身躯。 艳红的夕阳映在女孩的脸上,她眼里的倨傲居然格外的耀眼。吃力地爬起来慢慢地向河边走去,她必须起来因为还有人在等她,她没有发现在她身后一个俊美的白衣男子正默默注视着她,眼里有着迷惑,惊讶和痛惜。 女孩蹒跚着来到河边轻轻蹲下身子,不断用手捧起水清洗自己满是血污的脸,清澈的河水倒映出她的脸,尽管血污已经洗净,但满脸的清淤却显得更加明显。 “用这个吧”一声好听的男子声音响起“这药会让清淤和红肿很快就散去”。 “谢谢”女孩看了看他,接过药,转身就走。 “明天来这里,我给你讲故事,他们玩的,我都可以陪你。”男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脚步瞬间停滞,然后又向前走去,眼里有一种东西覆盖住原有的冷漠,露出一丝晶莹。 第二十三章 红焰 与红焰的认识是劫是缘白夜不知道,初见时的震撼还历历在目,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的他有着和她一样的东西,明明脆弱如斯,却用各种东西来武装自己。 同往常一样,她站在花羽阁的长廊里,看着前面母亲不断修剪着花圃里的各类花枝,母亲爱花她是知道的,但她对花的痴迷略带着一种疯狂,很多时候还年幼的自己会天真地幻想母亲可能是百花仙子的转世,毕竟她的美太过空前绝后,一头银丝配上那安雅娴静的姿态,有种不属于凡尘的错觉,父亲究竟是怎样的男子,居然可以引起母亲的青睐。 万花间,她看到前面有个男孩,与这里人不同的是,男孩有一头火红之极的耀眼长发,那是赤耀国人才有的发色,她是知道的,男孩拄着拐杖,脚步有些踉跄,走起路来显得异常的吃力,忽然像是碰到了什么,身子不受控制的直直摔下去,膝盖上瞬间流出血来,像是受到了什么痛苦,男孩把拐杖扔到一边拿拳拼命的捶着地,眼里是那般痛苦和绝望。 白夜走过去想扶起他,他的神情另她不忍。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男孩在看清来人后大吼道,瞬间又拿起拐杖想爬起来。 “随你,死了也活该”白夜一愣转而愤怒地瞪着他,仿佛是本能地出于保护自己,从来她的好意不会被人接受,确实她不该多管闲事的。 男孩的动作却因为白夜的这句话而停了下来:“连你都觉得我活着是多余的吗”那一瞬间他眼里的绝望更甚。 白夜看着他,或许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但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自我保护又让她不想这么低头,良久,像是终于放弃了般道:“只要你自己不放弃,没有人会觉得你是多余的”。 男孩一愣,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脸却慢慢柔和了下来,终于转头轻轻地道:“谢谢”。 白夜的脸也在瞬间凝上了笑容。 男孩看了看四周道:“你住这花羽阁吗?”眼睛在触及到她的长发,意识到她的发色后,瞬间产生一抹了然。 白夜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我母亲就在那,要过去吗?”白夜指了指远处对红焰说道。 男孩看了看自己的腿,最终摇了摇头。 白夜却已经把他的拐杖立了起来:“只要你自己不放弃,谁都不能放弃你。”说着把拐杖递给他,自己也使力把他扶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男孩顺着力慢慢站起,眼里第一次有了丝光芒:“我叫红焰”。 “白夜”女孩接口道,眼里露出一丝淡淡地笑容,因为她知道此时她多了一个朋友,像她这样的人,有个朋友是何其的珍贵。 那一天她陪着红焰不断地走了很多路,那只小手一直搀扶着没有松开,她知道他需要的是信心,他以后一定可以站起来,这是她坚信的。 第二十四章 公主 白若羽看着远处那两个身影,绝美的容颜露出一丝淡淡地笑容,但转瞬又被哀伤取代,那是她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每当有这个意识时,心里原本那些自己想极力封存的东西就会渗透出来逐渐侵蚀那本有的伤口,是不是永远做不了遗忘,白若羽苦笑着扬起头,银色的发丝在风中轻扬着,日光勾勒出她的侧脸,那人,那情景竟是美得那般惊心动魄。 “娘”忽然极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哀伤,她转过头看向轻拉着她衣袖的白夜,极力压抑着心里的翻腾,努力勾勒出一丝笑容。 “娘,这是我朋友红焰”白夜的眼里带着丝渴望,仿佛向母亲献宝的孩子。 “五皇子”白若羽看向红焰淡笑着点了点头。 红焰没有因这话而显出任何错愕,仿佛早已预料之中般,轻轻拘了拘手“二公主”那神情竟是极其稳重。 白若羽看着他,眼里露出一丝激赏。 白夜听到母亲唤红焰五皇子,虽然有些疑惑和惊讶但也没有追问。 而红焰的眼里也是闪烁莫名,在幻影,白羽国二公主的名字是众人皆知的,不仅是因为她罕见的美貌,更是因为她在成亲的那天毅然决然地弃赤耀国的大皇子不顾,转而和黑翼国一个普通平民私奔,这事当时引起了极大地轰动,她的行为无疑让白羽和赤耀两国同时蒙羞,红焰依稀记得当时父皇眼里的愤怒和大皇兄眼里的痛楚,可是不久她却自己回来了但却只字不提发生何事,为这事,白羽和红耀两国还差点发生战争。 “公主可曾后悔过?”红焰的眼里此时有种超乎年龄的老成。 “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白若羽淡淡地道,眼里有股超乎年龄的沧桑。 红焰没有追问,眼里露出一丝异常的恭敬,她的话已表明了一切,她只是个平凡的人,国家大义对她太过沉重,她只想找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过一生罢了,所以她不悔,一个女子处在此境此地,还能说不悔,那要何等的勇气。 白夜一直站在旁边静静地听,很多次明明到口的疑问,但在看到母亲那双哀伤的眼眸后,终于没有再说出口,这辈子,她只要母亲快快乐乐地就够了。 “我可以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白若羽忽然向红焰问道。 红焰看向白夜,对方点了点头,但眼里却显出一丝落寞和受伤。 红焰抑下心里的不忍,点了点头。 花香的气息随着风弥漫于整个花羽阁,白若羽的视线一直落在漫花间的白色身影身上,那张还是孩子的脸,却有种介于稚嫩和对世漠然的淡然。 回转头,看着眼前的男孩,心有一种异样的沉重,良久才悠悠的道:“其实如果说我这辈子真有后悔的那就是关于夜儿,因为我当年的任性却让她受尽同龄人的嘲讽和排挤,这些日子来也幸好有正齐一直陪着她,这孩子太过要强,在我面前什么都不肯说,只会说她开心的事,说到底我真的是个失败的母亲”白若羽轻轻地自嘲道,那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无力。 “以后她会快乐地,因为有我”那一瞬间,少年的心里涌上了一份责任,为那个只会把痛苦放在心里的女孩,他想给她全部的幸福,低低地凝视着腿看了看依然支撑着自己的手杖,少年的眼里涌上了一层坚毅。 白若羽满意地点了点头,眼里透出一丝晶莹。 第二十六章 红羿 白正齐静静地倚在门边看着里面微暖的画面,眼里泛出一丝自嘲和苦笑,无论如何努力他都无法走进她的世界,那些年少的爱恋和幻想确实也该走到尽头了。 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下,他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个红衣男子,大约三四十光景,但双眸凝满着精光,一眼就能看出此人修为肯定不一般,白正齐细一思索,已经有些了然,轻轻地拘手恭敬道:“红羿大法师”在幻影,红羿这个名字也几乎是无人不知,因为他术法上的修为几乎通神,白正齐在白羽国几个法师中修为也算数一数二的,但正要和红羿比起来,却还是相差甚远,所以对于红羿的尊敬是由衷的。 红羿笑了笑算是回应,然后道:“不进去吗?”。 白正齐愣了愣,微一犹豫,但仍是摇了摇头,他还无法让自己若无其事的面对她,内心纠缠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岂能说放就放,于是道:“不了,正齐就在此先行别过,改天再向法师讨教一二。”说完拘了拘手迈步离开。 红羿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眼里有了丝了悟的笑容,这世间最最身不由己的唯有情爱二字,然后转身向里面走去。 “羿叔叔”红焰看到来人,笑喊道。白若羽看向来人微微点了点头,她本是极淡之人,对人总透着几分疏离红羿看她这样,也就不多说同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转而看向红焰眼里有丝宠溺:“殿下,天色已晚,也该回去休息了。” 一直站在红焰旁边的白夜听到这句话一愣眼里有丝轻微的失落。 “羿叔叔,我想留在这里”红焰的眼里带了丝期盼,她眼里的那点滴落寞忽然直抵他的心,那样的话仿佛不用作任何思虑就出了口。 红羿犹豫了下,最终点了点头,的确以红焰目前的状况留在这里是最好的办法,毕竟赤耀国的几个皇子个个狼子野心:“好,但我需留下来,皇上那边我会派人通知的,殿下的腿我始终不放心。” 红焰想了想最终点头同意,他知道这是他的坚持,整个赤耀国能真心待他的能有几个,他转过头,那边白夜正激动的看着他,眼里竟有丝泪意,心里忽然涌上一丝疼痛,只为这个女孩。 白若羽一直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沉思些什么,良久向红羿道:“不知红羿大法师可否借步说话?” 红羿笑了笑也没疑惑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点了点头。 良久,当红焰已经和白夜离开,那个女子却迟迟的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花海,当红羿以为她今天都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却转过了头,眼里有一丝茫然和空寂:“我希望你能教夜儿术法及剑术”。 红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想问为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白若羽却已接着淡淡地道:“你也知道夜儿从小生活在这里,对外面的人心世道知道的不多,虽然不舍得,但也不忍心把她关在这里一辈子,所以我希望你能教她这些,至少能让她在外面有足以自保的能力,这孩子太过倔强,我怕她会在外面吃亏。”白若羽抬头看向远处的两道身影,眼里有种莫名的哀戚。 “她会是个好孩子的,你放心,我答应你”红羿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那里两个孩子真嬉笑着,那样的笑容对于他两是何其的珍贵,那份曾经残缺的心只望终能愈合。 第二十七章 剑舞 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幸福,那她愿意拿任何去交换,只望上帝能一直眷顾她,不要把这一切夺走,白夜时常这样想,虽然这幸福里也会有丝小缺憾,自那日后,白夜再去和白正齐约定的地方时,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虽无法理解,但也只能心里安慰地说正齐叔叔可能在忙。 也从那一日起,她正式和红焰一起向红羿法师学习术法,起先她还有点担心红焰的腿,但看到他安慰她的话和笑容时,她也就放宽了心:“术法主要极力于意念,只要人的心智越坚定,他越能把术法强大表现出来”。 白夜学的很努力,连红羿也经常对她赞赏有加,她没有告诉人她有一个一直埋藏于心底的愿望,那是无数次看到母亲哀伤的脸后自己一直有的坚定,她知道她必须更加的努力才能完成内心的渴望,母亲,夜儿会变得强大,会找到父亲,一切都会变好。 岁月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的飞快,尤其当人觉得幸福希望它停滞的时候,它却往往和你作对般跑的更加无影无踪。 白夜持着剑,随风而立望着远处,那张脸早已从原有的稚嫩长成女儿的娇态,她仿佛含苞待放的花儿,随时绽放着美丽。 “夜儿在想什么?”不知何时红焰已撑着拐杖走到她的身边。 “焰哥哥有想达成的心愿吗?”白夜转过头看向红焰,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多愚蠢,焰哥哥肯定希望自己的腿好起来。 红焰看着她没有说话,眼里流窜出一抹异样的光,夜儿,你可会想到,我愿意拿任何去交换你我相处的时光,哪怕是要我这双腿一辈子无法站起来,可是我却能感觉到,你的心在飘远,虽然很快乐,但时时又蹙眉思索仿佛有着无尽得心事,但你却从来不对我们说,你不说,我也不敢问,怕真捅破了那层纸,只会让一切走到更加糟糕的地步。 “焰哥哥,我舞剑给你看可好?”白夜忽然转移话题向红焰问道。 红焰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容。 那在风中舞剑的女子,一袭白衣仿若月下仙子,漫天花海只能为她作衬,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蕴含着无限的风情,她早已不再是那个不解世事的小女孩了,此刻的她足以让天下男子为她痴迷。 红焰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种东西在发胀发痛,他知道那叫恐惧,他忽然又有些痛恨起自己的腿来,只有能站起来,他才能站到和她同样的高度,是的,只有站起来,原来这几年的起起落落又回到了原点,只是她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他的小女孩,红焰的眼里莫名地涌上股涩意。 白若羽也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眼里露出惯有的哀伤,只是这次更甚,那样的舞姿,本是她传授,可是真看到它全部的演绎,才发现心里早已胀满了疼痛,往昔的日子浮现,她跳舞,他吹笛,本已逍遥,奈何天要弄人,忽然发现一旁不知何时红羿正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有着一如既往的了悟和怜惜。 第二十八章 别离 “夜儿,今儿是你十八岁生辰,可有何愿望?”白若羽温柔的看着白夜,眼里凝满了慈爱,瞬间所有人都向她望去,眼里也盈满了淡淡地笑意。 白夜看着众人,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桌子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良久,像下定决心般道:“娘,焰哥哥,羿叔叔,夜儿想离开这儿一段时间出去看看可以吗?” 红焰在听到那句话后瞬间脸一阵苍白,她终究要离开了吗?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可是真应验了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夜儿外面究竟有何人事值你如此眷恋,忽然他转过头看向白若羽,眼里带着一丝轻微的希望。 白若羽却显得异常的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般,她知道夜儿总有一天会离开,作为一个母亲,她也不可能一辈子把她禁锢在身边,只不过这一天比她想象中的来得快来得早:“你确定吗?”尽管早就设想过,可原来真要面对,自己也还是不舍的。 “我会尽快回来,但这次我想离开出去看看”她明白众人的不舍,依如她,外面的世界对她而言凶险难辨,但她知道她必须出去,她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为娘亲,也为自己。 红焰忽然执起一边的手杖走了出去,他无法压抑住心底的激动,她怎么可以走,大家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怎么可以那般轻易就离开,这么多年在一起生活,她早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要他怎能舍得放她离开。 “焰哥哥”白夜已经追随着走了出来。 红焰没有说话,良久才看向眼前的女子,如此的女子,如此的风华要他怎能放心让她一人在外:“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焰哥哥,我……”白夜有些困窘,对于大家她有着诸多的抱歉,她不想隐瞒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 “不要问了,夜儿已经长大了,她有她的想法我们应该尊重她的决定”不知何时,白若羽也走了出来说道,尽管那语里也带着淡淡的哀愁。 “夜儿,你进来一下”白若羽转而向白夜说道。 白夜看了看一旁的红焰,尽管有些内疚,但却不想改变自己的坚持,那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的心愿,于是随着白若羽向屋里走去。 白若羽从一只箱子里拿出长形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竟是一把剑,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不仅因为剑体透光,而且剑的本身也发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剑气。 “这是……”白夜有些怔怔地看着这把剑。 “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圣剑中的一把,名曰”白灵“当年你外公年轻时,专门请人研究这把剑,可是始终一无所获,从此也算对它死了心,后来我与赤耀国皇子成婚,这把剑你外公就拿来给我当嫁妆之用,只可惜终究我辜负了他一片苦心”白若羽说道这,轻轻地叹了口气,眼里涌出些许的内疚和哀愁“后来婚没成,这剑也就一直放在我这,现在你要离开,我也没什么能送给你,这剑是否如外界传闻的有神秘力量我不知道,但它确实要锋利好使很多”说完,把剑递给白夜。 “谢谢娘”白夜接过剑仔细端详了下。 “夜儿可有打算何时走?”白若羽轻问道。 “明天一早”她想尽快的离开,尽快的办完事,然后尽快的回来,这里有着太多另她眷恋的人和事。 一大早,众人已经聚在一起,而红焰终究没来。 “殿下要我传话给你,等下次见面,他一定可以站起来给你看”红羿说道,那样睿智的人语调也透着异样,离别总是感伤的。 白夜苦笑了下,焰哥哥终究还是在怨她吗?“那娘,羿叔叔,夜儿在此先行别过”说完转身离去,她却不会想道,她这一走她的命运将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红焰一直站在远处,那袭白衣早已远去,可是他却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夜儿,我一定可以站起来,我一定可以做给你看,少年的心再次有了坚毅依旧为了那个女孩,只因只有站起来才能和她站在同一高度。 第二十九章 兄弟 黑翼国自前朝皇上皇后突然驾崩后,就突然开始带起它的神秘面纱,与原本那些友好的邦国都逐渐断了联系,以致后来人们都开始逐渐遗忘,偶尔会在提到白羽和赤耀两国时想起这个曾经并立的国家,但它逐渐淡漠出来的处事态度依然使他在人们的记忆中逐渐剥离。 “你找朕”一声低沉的男声打破了这里的清净,一袭黑衣的男子望着帘幕后的暗处,眼里的光芒波澜不惊。 “陛下,这已是最后的关键时刻,只许最后一颗少女之心作药引,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帘幕后传出一丝声音,带着股悠悠地苍凉。 “朕知道了,这些年从宫内到宫外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丝冷意。 “如此甚好,臣就在此静等殿下佳音了”帘幕后的人发出一丝笑声,在空寂的房间里竟有丝阴森的恐怖。 忽然门外响起一声轻微的撞击声,男子连忙冲了出去,细细打量了下,屋外已经静悄悄地毫无人影。 良久,他忽然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有着他在这世上的唯一的牵挂。 走廊上静悄悄地竟连一个侍卫都没有,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竟是格外的清晰,忽然男子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从门里传出丝丝缕缕的咳嗽声,男子的脸忽然凝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哀,轻轻推开门向里面走去。 床上躺着一个人,绝世的容颜无法掩盖他自身的孱弱和苍白,丝丝的咳嗽声不断地从他嘴里呓出,严重时甚至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所有伪装起来的冰冷瞬间退却,男子坐在床沿边轻轻扶起床上的人,然后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哥”床上的人抬起头凝望着他,眼里竟有丝莫名地恳切和哀求。 “你都听到啦”男子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叹息。 床上的人瞬间一僵,咳嗽声也越来越剧烈。 男子急忙稍微加重力道,冷静地面容透出一丝慌乱:“你只要记住我无论做什么都只希望你好。” 仿佛刚才已经用掉了所有的力气,原本的咳嗽声忽然又轻微了下来:“可是哥,我怕黑冥这……一生背负太多,死后会……下地狱”床上的人看着远处,原本绝世的容颜透着凄苦。 “那也会是我”男子连忙接下他的话:“如果真要有人下地狱那也一定会是我,好好休息吧,我只要冥好好地就够了。”说完,轻轻扶着黑冥躺下,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好怀念以前那个善良的哥哥”身后传来黑冥略显虚弱的声音,男子的身影略微一僵,然后又向前走去,冥,那个在你心里怀念着的哥哥早已死去,此时站在你眼前的是黑翼国高高在上的王黑狱,他们善良也好,残忍也罢,唯一不变的永远是对你的那颗心,哪怕倾尽所有也要救你。 黑冥看着那个向外走的背影,那样地孤寂和骄傲,哥,我要怎样才能不成为你的负累,双眼瞬间弥满哀戚。 第三十章 初遇 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缘分是个奇怪的东西,当白夜在林子里走了七天,毫无目的和方向感,以致饥肠辘辘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颀长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她本不是个多事的人,但黑影的肩上背着的袋子依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本就极其聪慧,约比了下体积和外型便已大致了然,于是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一直以来,她在技艺方面有着特殊的资质,再加上这些年的刻苦,虽然无法追上那黑影倒也不会离得太远,良久,当她累得想放弃的时候黑影却自己停了下来,白夜也在一旁站定,尽量使自己能够不被发现,这时黑影正背对着他,她无法看清他的容颜,但他周身散发出的孤绝与冷漠却依然让白夜皱了皱眉。 黑影轻轻地把抗在肩上的袋子放下,然后冷声道:“出来吧,跟了我一路不累吗?” 白夜却没有出声,这么多年来所学的东西也教会了她人心和世故,对方说看见你了,但未必是真的,或许还只处于猜测,你一旦现身,反而是暴露了自己。 “呵,不出来是吗”黑影冷笑了声,忽然一股严厉的掌风瞬间向白夜袭来,她一愣,本能地向上迎接,巨大的掌力将她震退了几步,嘴角漫出丝丝的血迹。 黑狱也身子虚晃了几下,有些惊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那样处境后的狼狈却丝毫无损她本有的美丽,她的头发是少见的灰色,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眼里透出一股异样的光:“为何跟踪我?” 白夜顺了顺气,喉咙里还在不断地涌上血腥气,不禁轻微的咳了起来,对于黑狱的问话却始终没有作答。 勃颈上传来丝丝的凉意,白夜顺着眼光看去,赫然是一柄剑,剑身还冒着紫气:“说,为何要跟踪我”。 “你很不懂怜香惜玉”白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恐惧,那样的话换在平时她是断不会说的,那样本是轻佻的话由着她平铺的语调说出来竟是有一股别样的味道。 黑狱愣了愣,这样一句话断了他平时一直自以为是的自控力,他却发现自己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回应。 “狱,这是哪里?”忽然一声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尴尬,那个半身还在袋子中的女子,有些迷惘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然后又转头看向那个叫黑狱的男子,眼里满是痴慕。 黑狱转过头看向那个女子,眼里透出丝丝的厌恶。 也在同时,白夜如一阵风般,绕过他向前面走去,那里有一扇黑色的大门正敞开着,门上有着高额的大字黑翼国。 “该死”黑狱低咒了声连忙追了上去,后边依稀传来那个女子有些委屈的抱怨声,但回应她的只有耳边轻轻拂过的风声。 第三十一章 黑冥 后面的脚步声渐近,白夜皱了皱眉,打量了下四周,很难想象这样的国家竟会和白羽,赤耀齐名过,整个宫廷无法让人感觉出任何属于活人的气息,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渐近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该往哪里走,这样的地方竟是在白日也觉得有几分阴森。 忽然,隐约间传来断断续续地咳嗽声,白夜的心里一喜,顺着声音走去,映入眼帘的是同样笨拙的黑漆木门,她微一犹豫,还是轻轻地推了进去。 “谁在那……咳……是哥吗”突然地开门声惊动了床上的男子,黑冥的眼透出几分疑惑,突然透进来的光线另他不自觉的遮了遮眼,忽然脖子上一个微凉的东西让他怔了怔。 “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你”白夜淡淡地威胁道。 黑冥拿下遮眼的手打量起眼前的人,她很美,那种空灵之美,注定了她的倾国倾城,她很特别,明明是句狠劣的话却被她说的那般云淡风轻,黑冥的眼里忽然透出一股淡淡地温柔:“咳……你把剑拿开……咳……好吗?我……咳……不出声”那样的一句话他却说得极其艰难。 白夜也开始打量起眼前的男子,尽管见识过很多出色的容颜,但眼前男子的面容还是令她略吃了一惊,那样一张脸,美得何等惊心动魄,让人只能感叹造物者的弄人,这样一张脸为何偏偏生的是男儿身。 黑冥看她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眼里露出一丝伤感地笑容,这幅容颜成就了今时今日的黑冥,他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只因这副容颜带来太多祸事,那样阴暗的记忆里,那个男人…… “为何……咳……会在这里?”黑冥有些疲惫地问道,这句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这是惩罚,上苍对他的惩罚。 “后面有人追我,你别说话”白夜看着他,明明是关心却不让自己语里流露。 是哥哥,黑冥有些心惊,这就是哥哥这次又找的一个女孩吗?如此的女子,哥哥何其忍心,忽然外面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冥”哥哥的声音,黑冥的脸带上一丝惊惧,他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孩,而对方也正看着他,眼里的光芒波澜不惊,她在等,等他的反应,如果他出卖她,那么手中的白灵剑会毫不留情。 “你过来”黑冥忽然向白夜道,白夜想了想,还是慢慢地向黑冥靠近,忽然不知道黑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抓住白夜把她扔到床里。 “你……”白夜一惊,刚想挣扎,却被黑冥抱住:“别动好吗?”刚才得动作近乎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使得语气更加低迷,他轻轻地把被子一边盖到白夜的身上,然后也偏转身形向床里侧睡。 也在这时,房门轻轻地打开了:“冥”黑狱又轻轻地唤了声,床上的人却没有出声,只有均匀的呼吸声轻轻传出,仿佛熟睡了般,良久,黑狱才轻轻地向门外走去,只是在出门时又看了下床榻,眼里的光诡谲莫名。 “谢谢”待一声关门声后,白夜从被窝里钻出来,床上的男子却没有回应她的话,他双颊通红,双眉紧皱着,显然正忍受极大地痛楚,白夜一惊,连忙起身为他运气,她终是连累到他了,这样的男子,如此美丽却又如此病弱,心里盈上一层小小的感动,手上的动作也愈加的专注。 第三十二章 梦魇 这是哪里?又是同样的梦境吗?心颤抖着却不敢往前走,但大篇幅的场景依然在眼里浮现,不,我不要看,我要醒来,可是所有的渴望却无法传达身体的四肢,他看到那个男人满身是血的倒在悬崖的边上,自己疑惑地走上前看到人后自己惊讶的神情,然后小心地探了探鼻息,在知道人还活着后眼里的欣喜,所有的一幕幕都开始重演,早已预料到得结局,心挣扎地想大喊,不要过去,可是这是梦,事还是一幕幕跟着记忆中的发生。 男子醒来后有些疑惑地看了下四周,他看到自己看到男子醒后欣喜的面容,而男子看自己时的惊艳是那般明显,为何当初的自己看不到。 事情不断地往后移,他看到自己瞒着哥哥带草药去安置那个男人的小屋,神情是那般快乐,可是到达后噩梦就一幕又一幕的发生,他轻轻地推开门怕那个黑衣男子还在睡觉,可是床上却空空如也,他有些疑惑地推门进去,身子却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在找我吗”他听见那个男人略显沙哑的话语,那张脸凝满了邪气。 他一惊,有些尴尬地推开他,然后勉强笑笑道:我带药过来,你先服用吧”然后想不着边际地摆脱那双还圈在自己腰上的手。 男子却邪魅地笑了:“怕我吗?”说着还恶作剧似的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他的脸瞬间绯红,拼命想挣脱那双手,却那般无力。 一直忘了跟你说谢谢。男子淡淡地说道,围在他腰上的手却丝毫没动。 听到这话,他的神情瞬间轻松了起来,他以为这是他表达谢意的方式,但接下来的事却成了他夜夜的梦魇,那男人居然把他转过身了,开始吻他,所有的描绘都无法形容他当时的惊惧,直到身上传来一股凉意,他的意识才瞬间清醒,衣服早已被全部褪去,此时的自己竟未着丝缕。 “别怕,会好的”男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他只是想拼命地挣脱,他后悔了,他不该多管闲事的,他看到自己眼里的痛苦和哀求,但那个邪魅男子却没有停下来的准备,那一夜,那个男人在他身上尽情地发泄,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会面对这般的场面,那一瞬间一向纯净的心里弥上一层恨意,那张脸变得有丝扭曲。 “我是瑟亚,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激情过后,男人又在他的耳边低喃,是的,他记住了,记住了这个毁了自己的魔鬼男人。 “你最好记住你是我的,如果你以后敢爱上任何女人或男人,他们所有人都将不得好死”男子的语里透出丝丝的狠意。 那一瞬间他从没那般恨过自己,因为拥有旁人没有的预知力,每次使用都几乎耗尽心力,所以长期下来他的身子越来越羸弱,面对眼前的男人他是如此不堪一击。 忽然一样东西戴到他的手上,身边的男子淡淡地说道:“这是幻镯,以后你如果要找我,可以凭这东西唤我”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拼命想把它拿下来,他压根不想再见到他,可是手腕已经弄得绯红,那东西却纹丝不动。 “除非我想,不然你压根弄不下来,还有别妄想用砍断手这种极端的方式,你现在是我的,如果你敢损害自己身体一丝一毫的话,我就用你哥哥陪葬”那样的语里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恨在少年的心里滋长,他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沉默以对。 但男子显然不准备放过他,用各种方式来挑起他的情绪,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何其的肮脏,也在一瞬间他厌恶极了自己的容颜。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忽然迷迷中传来一女子温柔的声音,所有的幻想瞬间散去,黑冥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白夜望着自己关切的脸。 “很多时候我们只有选择遗忘,因为以后的路还很长”白夜静静地道。 黑冥看着她,明白自己刚才肯定说了不少胡话:“我以为这么几年我已经能做到足够淡漠了”。 “那是人生有的恐惧,当不快乐时,想想关心你的人吧”女子的话语淡淡地,整张脸都透着丝宁静,这样的女子,明明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对世事有着异样的看透,该也是生活磨砺过的人吧。 第三十三章 笛声 白夜出神地望着远处,那里是她来的地方,有着她在这世上全部的眷恋,原来人心里一旦有了牵挂,就变得特别的脆弱,她想念他们,短短地几天心里就被思念胀满,天上的星星闪闪烁烁,这是个安静的夜晚,但却也别样地能勾出人的愁绪。 忽然一阵笛声传来,那样的声音,哀伤至极绝望之极,白夜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也被这声音扯出丝丝地疼痛,那个吹笛人究竟是怎样的心境,竟能吹出如此让人心痛的曲子,不觉间已向笛声地方向走去,她本就想一个人静静所以刚找了一处地势偏高又比较偏僻地地方,但沿着笛音所走的路却益加的荒凉,良久眼前出现了一个荒园,那样破旧地外观使人直觉它已作古很久,犹豫了下,白夜还是走了进去。 那里一黑衣男子正静静地坐在石阶上入迷地吹着曲子,他此时双眼紧闭但若你仔细看,会发现他眼角微显地晶莹。 白夜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境,那个吹笛男子,她见过,只是此时的他早已褪尽了原有地冷漠和张扬,有的只是满心地疲惫和哀伤,原来人都是双面地,表面的强势和冷漠只是为了掩盖自身原有的脆弱,一瞬间,白夜觉得眼前的男子竟没有那般可怕,或者她从来没觉得他可怕过。 像是感受到人的注视,黑狱慢慢地睁开双眼,在看到来人后,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眼角还留着那丝晶莹,所有一直以来的骄傲竟使目前地处境更加的可笑,忽然他抽出剑直接向前面的女子刺去,他无法忍受自己的狼狈被眼前的女子一览无余,那是他仅剩的盔甲,如果连这都失去了,那他还能活吗?所以她更该死。 白夜险险地避开那一剑,眼里的神情竟没有丝毫恼怒,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白夜忽然抽出白灵剑,开始还击,白灵和紫瞳这两把传说中三圣剑在空中不断交汇,发出刺耳的剑鸣,良久,白夜几乎觉得今天真的会死在这里,黑狱的剑却开始慢慢收起剑势,两人终于停了下来,都拼命喘着气,这一次几乎耗尽两人所有的力气,两人忽然像心有灵犀吧一起坐倒在地,回望彼此,都开始吃吃地笑了起来,那样打斗后的疲惫淡化了一直盘存于内心的悲哀,竟似发泄了般,心里变得莫名的轻松起来,其实真要说来,白夜的剑术虽然不差,但和黑狱能打平手还不太可能,不过黑狱因为心里的悲愤剑法有些无章,恰好给了白夜机会,那一夜两人第二次见面,却化解了原本的敌对关系,心里因为有了对方有了一丝特殊的暖意,那是一种释然,因为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心里可以不用再独自承担那份孤寂,那一夜他们一夜无话,可是心里的东西却似酒酿不断发酵浮出,勾绘在一起,那一夜他吹了一夜地笛,而她静听了一夜,心的对白不需任何语言,只因他们互懂彼此,偶尔有轻风拂过吹起两人的发丝,那样的夜,那样的人,那样的笛声,勾勒出何等美丽的画。 第三十四章 鲜活 “狱,你是这里的王吗?那我是不是以后就是皇后了?” “狱,这里好美啊,跟仙境一般” “狱,你为什么总是不和我说话?你真讨厌。” 白夜静静地坐在台阶上望着远处围着黑狱转的女子,那样近乎****的话语竟无法在她身上看到任何属于女孩子的扭捏,那样的女子,有着最本质的东西,喜怒哀乐全然表现在脸上,不可否认,白夜并不讨厌她,反而对于这样的女子有一种打从心底地欢喜和羡慕,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把生命演绎的那般鲜活,曾经她执迷于痛楚过,如果没有遇到那些人,她的生命或许再也无法拥有阳光,她终究是幸运的。 转头看向黑狱,那一晚后,他们成了朋友,不,或许不能说是朋友,但是他们会常常去那个荒凉的庭院,仿佛有了默契般,尽管常常都是他吹笛,她静听,一夜无话。此时男子的脸正透出极端地厌恶和不耐烦,或许他自己都没有认知到,当一个人的情绪大部分是哀伤和绝望时,就算厌恶也会让看的人觉得满足,这个人也该会找到他的幸运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白夜从台阶上站起身,执起剑转身想离开。 “你要去哪?”黑狱淡淡地问,尽量不让自己的语调显出丝毫的情绪。 “出去走走”白夜转头看向他,脸上出现一丝恶作剧的笑意,然后不等他回话转身离去,一袭白衣不染纤尘。 黑狱的脸有些僵硬,但更多的是震撼,那一瞬间,他在这个白衣女子身上看到的笑容竟似梦境般不真实,那样的笑容仿佛冰雪融化般那般难能可贵,黑狱觉得心里有一种东西在发酵蠢蠢欲动,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眼里第一次透出一丝异样的神彩,忽然撇下身边还在喋喋不休的女子,顺着白夜的方向追了出去,耳边依稀还响起后面女子跺脚及时时的抱怨声。 白夜出门以后直接向黑冥的房间走去,越靠近,隐隐地咳嗽声也越来越清晰,白夜的眼里透出一丝悲哀,为房间里的男子,拥有着空前地绝美容颜,身体却匮乏地仿佛随时会离去,终于走到房前,白夜轻轻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男子淡淡的笑容,尽管满脸病态。 忽然发现自己进来后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问身体好些了吗?可是这样的话却只会让两人都觉得讽刺。 “哥哥……咳……他好吗?”良久还是黑冥先开了口。 白夜微微一惊,但转瞬便已了然。 “哥哥的笛声……咳……很美……咳……是吧?”床上的男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显然正回忆着什么,脸上是洞悉一切的神情。白夜觉得心里有一种东西在撕扯,良久却只能化作一句:“是的,很美”很美,但很绝望,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她是,黑狱是,黑冥也是,但她很幸运童年的阴暗因为后来的暖意而逐渐剥离,但黑狱呢,曾经美丽的笛声何以掺杂如此多的哀伤,黑冥呢,又是什么造就了此时如此病弱的他,轻轻叹了口气,活于世间,他们本就平凡渺小,只能偶尔感慨一下造化弄人罢了。 第三十五章 惊变 白夜看着黑冥静静地睡下,那张脸与初见时相比愈加地苍白,竟是不忍再看,轻轻推上门走了出去,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因为黑冥的关系,这一带竟似冷宫般感觉不到人气,隐隐在晚上走,伴随呼呼地风声,还透出异样的恐怖。 想了想白夜还是决定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她的隔壁间住着个老嬷嬷,平常就她照顾着黑冥的饮食起居,当初的白夜房间也是黑冥拜托她给布置的,或许她可以找她聊聊天,左右想想,还是作罢,她终究还是不习惯主动地去亲近别人。 忽然身边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远处掠去,却正是她刚刚和黑狱及那个女子所呆的地方,微一犹豫,白夜还是追了上去,可是赶到那看到得情景竟让她周身遍满凉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黑影此时正黑纱遮面,无法看清具体地长相,但双眼间透出来的残忍和嗜血依旧触目心惊,但这却不是恐怖的地方,而是他的一只手上正握着颗鲜血淋漓地心脏,而另一只手的一端却正是那个刚刚还在不断围着黑狱说话的女子,只是此时她双眼惊恐,嘴角挂满血意,而身体也被挖出了个大窟窿,那情景说有多骇人就有多骇人,白夜只是怔怔地说不出话,双腿仿佛也被牢牢钉住了般,怎么会是这样,刚刚还那般鲜活的生命一瞬间就走到了尽头,她甚至可以从她张大的双眼了看出她的惊讶和不甘心,手里握着的剑开始慢慢地扬起,她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眼里的此情此景却勾勒出她人性的良知,那人何其残忍,竟对这样的女子下这般的毒手。 忽然一只手把她扬起的剑按住,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快走,你打不过他的”说着一把就想把白夜拉走。 可是她却静静地呆在那:“你去哪了?你为什么不在?”眼里漫出莫名的湿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那个女子和自己压根毫无关系,可是心里有一种东西在疯狂的滋长,是恐惧抑或是疼痛,那是她第一次目睹一个人的死亡,而且是如此残忍和血腥的场景,心里只是不断的诅咒着那个男人的残忍,然而当很多年后她的手沾满血腥时,再次回忆起眼前的此情此景,竟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先走好吗?”黑狱的眼里透出一丝关心和担忧,她是那般奇异的女子,坚强和脆弱在她身上极不和谐,明明是冷然的脸,但心里却有着比别人更多的情感,她会为一个毫不相识的女子哭泣,会为黑冥哀伤,这样的女子,黑狱发现自己心里也开始漫出丝丝的疼痛,却是为她。 良久她终于在他的强制下被拉走,只是原本就冷然地脸在面对他时更显得冷淡,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本是极其聪慧,一想就知道他带那个女子回来时为了什么,可是他发现自己竟无法面对那张脸,他怀念极了她曾一瞬间露出的恶作剧的笑,如果所有的事都按照他的计划发生了,那唯一的意外就是这个女子,原来他也只是俗人,会为人疼为人痛,竭尽努力只为求得她的原谅。 第三十六章 往事 今天本该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但在黑翼国内,这份喜气还是被那份冷清和森冷掩盖。 白夜静静地陪着黑冥看着外面,前面只是无数间空空寂寂的房子,今天他的身子状态有些好转,不但咳嗽几乎停了还下床走了出来,尽管那脸色依旧苍白,看着眼前男子颀长的身影,白夜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无可否认的,对于这个纤弱的男人,她有着最本质的疼惜。 “哥哥他其实很苦”黑冥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却没有回头,语气淡然但仿佛洞悉一切,日光在这个男人身上晕出一道光,却是异常的薄弱和暗淡,白夜从他的背影里感觉到了疼痛,只是这疼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残忍的男人。 “那年我十二岁,却正好是哥哥十五岁生辰,父皇特意放下朝政之事和母后陪着我们,那样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场景啊,可是……咳……”显然想到了什么,黑冥原本平静苍白的脸满是激动,脸上也开始有了红润“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咳……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我救不了他们,明明知道他们发生了危险,可是这具身子,什么预知的异能,有什么用?有什么用?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倒下,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夜儿,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么痛恨自己吗?”黑冥忽然转过身抱住白夜靠在他肩上哭了起来,所有的悲伤像是压抑的太久,得到了释放,那泪水竟一时没有停过,那个男人仿佛委屈的孩子只是抓着她寻求着安慰,白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只是觉得所有的安慰话在这份悲伤面前都显得那般卑微和浅薄。 良久,哭泣声才渐渐停止,黑冥却没有抬起头又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一天我从没那般无力过,哥哥那时也还小,可是却已经有一身好武艺,他在术法上的造诣也已经在黑翼国数一数二了,可是再厉害又有什么用,那帮人根本就是禽兽,当我看到一柄剑向哥哥刺去,倒下的是母后的时候,他眼里的惊恐和愤意,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他会杀光所有的人,而他也确实做到了,我看到哥哥像从阿修罗里出来,满身是血的走到我的身边,然后抱住我,良久良久没有松开,然后低低地对我说”你还活着,真好,冥,谢谢你还活着“然后抱着我却迟迟没有再说话身边是无数的尸体,无尽的鲜血,哥哥却终以满身的伤昏了过去,那一次叛乱终究以这样的方式平息了,只是哥哥,以前那个爱笑的,温柔的哥哥却……。”那一天黑冥说了很多话,讲了很多事,白夜觉得她忽然不再那般憎恨那个男人,当曾经一个那般温善的人变成如今这般,这心里的挣扎和痛楚又有多少人能明白,生活有时教会了我们过快的成长,却没有想过这拔苗助长后的疼痛我们是否承受的了,那一天后那个黑衣少年再没有过过生辰,只因为那样痛彻心扉的场景他不想再面临第二次。 “回去吧,你累了”这样的气氛太过哀伤,黑冥的身体太过脆弱无法负荷过激的感情,轻轻地扶着还倚在肩膀上的男子,心里却早已百味杂陈,原来痛如此容易…… 第三十七章 爱情 白夜从没想过爱情会以那样的形式那样的情态出现,当昨天黑冥告诉了她那些关于疼痛的过往,才发现内心深处有一种东西在逐渐地抽离,反而是那些疼惜胀满了整个内心,她为那两个少年心疼。 走在阴暗的小路上,白夜的心第一次产生一种不安,竟是为了下一刻见到男子时说该说的第一句开场白,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那般紧张,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在思考着对策来弥补自己的错误,她本就没错不是吗?想想不觉嗤笑起自己此时的可笑。 良久,竟是又走到了那个荒园,仿佛心有灵犀般,果然在那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他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阴暗里,那支他爱的长笛也被他随意搁置在一边,胡渣子也冒出来了,一夜间,竟仿佛憔悴了很多,整个人显得有几分落拓,心瞬间抽紧,有一种莫名的泪意,却拼命地抑住,她原以为她该懂他的,可是不是亲自体验过又怎能去明白那种一瞬间丧失亲人的痛楚,她真是自以为是,无论他做了什么,她愿意选择相信,这样的人绝不会是个滥杀无辜的恶魔,只因为失去亲人的痛他比任何人都体验的真实。 黑狱垂着头坐在石阶上望着远处发呆,他不知道此时自己能做什么,所有的解释都是那般无谓,那些人就算不是他亲手所杀,也是间接的被他所害,她恨他是对的,只是为何心会那般痛,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那种无可挽回,无能为力的无助,只是一种是死别一种是生离,忽然他又为自己的想法可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又何来的离,眼前出现一袭白色的衣角,黑衣愣了愣,竟莫名地想哭,这情景竟似梦境般不真实。 白夜静静地在黑狱身边坐下,想了一路的话却到头来什么都说不口,忽然,她转过身抱住在他旁边的黑衣男子,仿佛想给他所有的鼓励,尽管很多年后,无数次回忆这样的场景,在害得很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后,会想到此刻的心境,那般强烈的心境对比,只是更显出人心的脆弱和自私,是因为爱上了吧,所以会那般为他为他痛,而对于别人尽管不忍却还是用了最残忍的方式,而所谓那些不忍或许也只是内心里泛出的些许罪恶感,只为寻求上苍的宽恕。 黑狱静静地倚在白夜的怀里,眼里是一种不可置信的茫然,周边都是那女子淡淡的香气,可是却无法驱散藏于心底的恐惧,那一天,那样的夜晚,足以成就他永恒的噩梦,“别离去我”他轻轻地低喃,那般地害怕失去,身子不禁向女子的怀里更加的缩了缩,仿佛想寻求更多的安全感。 白夜静静地看着怀里的男子,眼里有一种悲伤闪过,但随即又变为一抹柔和,轻轻抚摸着男子的头发,眼里却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坚定。 第三十八章 垂哀 冷冷地风吹起伏草,今天是个起风的日子,一个小山坡上,一女子正执剑而立,望着前面,眼神淡定而哀伤,那里有一块墓碑直立于前,墓碑上毫无字眼,竟是块无名碑,碑的前面放了束简单的黄色野草菊,配上眼前此情此景竟分外地悲凉,令人落泪。 白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那个女子建立这样一个坟墓,只依稀浮现那个女子娇笑的容颜,那话语,那神情或许初看会感觉出些许的造作,但白夜还是从她眼里看到了磊落的爱意,那样的女子,是知道得不到所以才采取了另类的方式,她本还有大把的生命去争取她的爱情,现在却在此烟消云散,几年以后或许除了她的亲人会偶尔记挂以外,还有谁会记得她,记得她眼里沉沉的慕意,想到此,不禁觉得人生世事无常,人的生命是如此不堪一击,女子不过渴望她的爱情来到这却是以死亡为代价,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忽然一双手从她的身后绕过直接抱住了她的腰,白夜一愣,直觉性地想挣脱,却转瞬明了开来,没有再动。 黑狱轻轻地把头埋在女子的颈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忽然轻轻地喃道:“对不起”那样的拥抱极具占有性,他搂着她,仿佛怕一瞬间眼前的女子就会消失不见。 白夜的身子瞬间一僵,但转眼间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下来,无论这句道歉是真是假,至少他说了,用那样谦卑的语气,他本是极其骄傲的人啊,他愿意说,就证明了他有心,直到以后再次回到此地,想到发生于此的点点滴滴,忽然有些明白那时的自己,同情也好,怜悯也罢,都抵不过当时那种赎罪的心态,为那个男人,原来爱情的确可以让再理智的人都变得不理智。 黑狱松开白夜的腰走到墓碑旁,眼里凝着一层东西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良久都没有说话,白夜只能在后面看到他略显孤寂的背影“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事后悔,冥说的对,谁都没资格为了任何事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父母死的那天,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就只有冥了,我愿放弃一切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可是他的身体却还是越来越衰弱,他从小就有预知的异能,可是这异能的使用也正不断的在透支他的生命,所以无论什么方法?真的假的,要牺牲任何东西,我都不在乎,那是我仅有的活着的念力,如果冥都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何意义,夜,你知道那种绝望吗?放弃一切都无可挽回的绝望”黑冥忽然转过身,眼里光芒有着宣泄后的平静,那是她认识他以后第一次说那么多话,很多时候他们在一起都寂静无声,他吹笛,她静听,所有的语言交流都显得多余,而今天他仿佛把这么多年心里积压的东西都宣泄了吧,整个人竟显得极其真实。 白夜怔怔地站在那良久,然后摇了摇头,是的她不懂,她曾经的痛又怎能及得上他的万一,轻轻上前扶起男子,眼里传达出一种坚定:“以后你有我”。 黑狱愣住,所有的词都无法描绘他此刻的心境,以为昨晚她的拥抱只是一种同情的施舍,可是此刻,顺间他把女子紧紧拥抱在怀里:“谢谢”所有的话语最终都凝化成哽咽。那一瞬间,苍天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第三十九章 伤痕 白若羽静静跪在朝堂前,这样的姿势她已经保持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女子的面容却没有没有显出任何波澜,仿佛任何事都无法激起她太多的情绪。 白正齐站在朝堂的门边,一身白色朝服更衬出他俊逸如仙,只是此时望着外面跪坐于地的女子,脸上神情复杂破坏了那本有的宁和之气,终于他转过头看向龙椅上他敬仰的王,脸上带出一丝祈色。 白振天微微揉了揉太阳穴,每天大小的国事已经让他不得安心,却还要面对眼前的难题,良久略显疲惫地道:“你去把她叫进来吧,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倔的很”。 白正齐听罢瞬间脸上一喜,大跨步向门外走去,轻轻站定,手却有些犹豫,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了般,轻轻扶起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时间仿佛在她身上静止,岁月没有丝毫减损她的美丽,白正齐痴痴地看着,尽管明白自己的那份心肯定毫无结果,可是却依然无法抑制地任其弥漫。 白若羽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淡淡地笑了笑:“谢谢,正齐”说完不着痕迹的脱离开他的手向里面走去。 白正齐看着空空落落的掌心,心里弥满了苦涩,回头看向那早已飘进大殿的白色身影,眼里的失落和眷恋更甚,曾经究竟是怎样的男子可以让这样的女子不顾一切,又是何其忍心如此负她,良久,他终于回头离开了朝堂,那里有人需要好好地谈一谈,化开彼此的心结。 “若羽叩见父皇”白若羽轻轻地跪下道,一向平板的语调却有了丝丝起伏。 “羽儿起来吧”白振威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恨也恨了,怨也怨了,可是所有的一切究竟有何意义,他不否认对于这个二女儿他有股特殊的偏爱,如果不是二十几年前她做出令白羽国蒙羞的事,他相信自己几乎任何事都可以满足她,自那件事后,她一直住在花羽阁,对什么事都不闻不问,甚至是他这个父皇,也是甚少来探望,无可否认的,在初见到她时心里满满的喜悦,但伴随着的就是往事种种,那件事成了他们彼此的一个结,无法那般轻易解开。 白若羽却没有站起身,只是抬起了头,眼里有丝濡湿,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年轻,然他对她的疼宠仿佛历历在目,这辈子他是她最大的亏欠:“羽儿不孝”她说道然后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白振威的眼里也闪出一丝晶莹:“羽儿先起来吧,坐到父皇这边来”那一瞬间他只是一个父亲。 白若羽犹豫了下然后站起身轻轻走向前坐下,那是她小时候最熟悉的地方,这张龙椅几乎是伴随着自己长大的。 “羽儿今天来可是有事要和父皇说”白振威淡淡地道轻轻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白若羽想了想,那些寻思了一天的话却在此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夜儿,她已经出去好些天了,我有点担心,想拜托父皇启动幻境帮我寻找”。 “不可能”白振威想也不想就答道。 “夜儿也是……”白若羽一愣,没想到他会回答的那般决绝。 “她是个孽种”白振威冷冷地道,所有刚刚建立起来的父慈子孝的情景瞬间散去。 白若羽的神情从起先的难以置信转为冷笑,然后拂袖离去:“看来我是来错了” “你给我回来”白振威呵斥道,却只能看到那袭飘远的白衣。 白振威忽然像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只是轻轻地喃道:“羽儿,你可知道那个孩子是你的劫数”。 第四十章 惊鸿 回到花羽阁竟已是响午了,刚发生地事仿佛还历历在目,是什么变了,他变了还是她变了,曾经他宠溺她,她尊敬他,那样其乐融融的情景竟似遥远的一场梦境,原来什么都早已改变,白若羽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竟是别样的苦涩。 “你可以去找一个人,或许他可以帮你”不知何时,红羿已轻轻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眼里有着不可自制的怜惜。 “谁?”白若羽一愣,抬起头,有些迷惘的看向他。 “白羽国首级巫师白正齐,或许集我二人之力可以启动幻镜。” “没用的,他一向很尊敬父皇,不……”刚在眼里燃气的希望瞬间又暗淡了下来。 “放心,他会帮你”红羿的脸上闪出高深莫测的笑意。 尽管有丝疑惑,但白若羽还是向白正齐的殿阁走去,那是她此刻惟一的希望。 由人引进进入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许许多多的画卷,画卷上画的是同一个女子,哭的,笑的,伤感的,开怀的,每一幅画都画的很传神,抓住了人物表情的要害,显然画画之人极其的用心,白若羽不知道此时自己是什么感觉,画上画的无疑是曾经的自己,画上种种表情仿佛已是极其遥远的事,轻轻拿起一副画,画上女子笑的异常灿烂,美得惊心动魄,用手拂过那张脸,心里满满地都是苦涩,如果没有曾经的那场遇见,是不是女子可以一直那么笑下去,那样毫无阴暗的过往,她的笑容纯明的仿若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那一天那一刻,本是躺在树边浅眠的少年也被在那笑声里醒来,从此一向平静的心泛出层层涟漪。 “我很怀念,如果可以,就算倾尽所有也想换回你那时的笑容”不知何时,白正齐已倚在门边看着她,眼里是丝丝的愁绪和哀伤。 白若羽一愣转过头,因为激动手中的画卷随即飘落,转瞬便被一双手接住。 “给,这虽然只是一副普通的画,但它伴随我度过了每个孤寂的夜晚,呵呵……”白正齐把画递给白若羽,转瞬却又痴痴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心酸地令人心痛“有时上天真是弄人啊,如果没有遇见你,或许就不会做梦,明明知道那般高不可攀,却还拼命往上爬,直至最后摔得头破血流”。 白若羽有些颤抖地接过画,却无法抬头对上那双眼眸,所有的超脱淡然在面对感情事时那般苍白无力,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今天来,可是有话要和我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白正齐急忙转移了话题,他从不想自己的感情成为她的负担。 白若羽一愣,转瞬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我想拜托你和红羿法师一起启动幻镜,夜儿出去好些天了,我想看看她在外面怎么样?”终究她也只是个平凡的母亲,舍得放她走,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忧心。 白正齐没有说什么,她来找他就表示了她的信任,只要她要求的他什么都会答应,哪怕这事没有经过王的允许,人的一生总得糊涂那么一两次,只因为值得“好,我们现在就走”他听见自己轻轻地道。 第四十一章 涌起 夕阳缓缓的落下,并坐于一起的两人相依着,这一刻天地如此安静,对于他们而言此时的宁静的是如此的美好,黑狱转过头望着偎在他怀里的女子,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轻轻地握住那细腻的手,许下一生的诺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夜看着那包裹着自己的厚实大掌,脸上第一次露出女子的羞怯,这就是爱情吗?如此让人猝不及防,却又如此让人心动,她轻轻抬头看向那个男子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柔情,从此他就是自己的一片天,想到自己此刻的所思所想,白夜不禁有点笑话自己,原来她也只不过是如此平凡的女子,想要的也不过是最平凡不过的爱情。 “这个给你”黑狱从腰间拿出那支竖笛。 “给我干嘛?”她知道那支笛子一直被他视若生命,有些不解于他的举动。 “不要拉倒”黑狱的脸泛出丝丝的红晕,他不想告诉她这只玉笛一直是他最珍惜的东西,送于她,是因为她是他最珍视的女子。 “我要还不行吗?可我又不会吹笛,要也没用啊”看着他泛着红晕的脸,白夜的心里涌上从未有过的感动。 “也是,这样吧,我以后教你吹笛可好”黑狱仿佛下了决定般,郑重说道。 看着他说这话的神情,女子再也无法掩饰心底的笑意“你说的哦,赖皮是小狗”只是那样的笑意深处也有着丝丝恐惧,就怕这样的幸福对于他们而言只是镜花水月,早晚逝去的无影无踪,想着不禁向黑狱的怀里紧了紧。 “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啊,我亲爱的王”忽然一句话打破了所有的梦境,那样的言语竟森冷的让人心寒,白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无法控制那弥满于心底的恐惧,眼前的男人依旧轻纱遮面,只是此时那双眼却无法让人看出任何情绪,但那一夜他的残忍和血腥足以成就人永久的噩梦。 黑狱愣了愣,但转瞬恢复平静,握着白夜的手不觉紧了紧,忽然淡淡道:“不知法师来此有何贵干?” “臣也只是随意走走,不想竟在此遇见殿下,怎么殿下不向我引见引见吗?或许这以后就会是我们黑翼国未来的皇后”来人的语气有些波澜不惊,甚至带着丝丝的玩笑意味,但那笑却更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法师严重了,这些年对亏了法师,不然又怎么会有朕的今天,这是夜儿,以后会是你们的皇后”黑狱在你们字眼上加重了下语气,白夜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这是她第一次听见黑狱用朕来称呼自己,原来就算是他,在面对眼前男人时,整个人也会消去所有的脆弱和柔和,换上满腹的冰冷。 “殿下难道不知此女子身上有着白羽国的血统吗”男人看着白夜,那发色,本就只有具有黑翼国和白羽国双重血统的人才有。 “那不关夜儿的事”感觉到白夜的疑惑,黑狱只能转过头逃避她的目光,那一年的叛乱是有白羽国人从旁协助,这么多年的隐蔽世事,所有的努力也不过是希望能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可是,在遇到眼前的女子后所有的事都无法再向自己预想的轨道发展,他甚至希望当初的一切都只是个错误,不报仇,他不甘心,报了仇,又该让眼前的女子何去何从,情何以堪。 第四十二章 风云 “是吗?呵呵,殿下可真是个孝子”那话语已没有丝毫对王的尊敬,字里行间是满满的嘲讽意味。 黑狱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法师,朕尊重你,但请不要忘了黑翼国谁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王莫怪,是老臣逾距了”说着淡淡的笑了笑,低下头拘了拘手,只是那样的动作却与眼里泛出的精光极不相符。 忽然,低下的头转瞬抬了起来,手也以极快的速度向白夜方向伸去,眼里满是狠色,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和白羽国沾上边,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白羽国那些假仁假义的人,对你的好只是为了从你身边得到更多,所有的誓言也不过只是筹码,真可笑,当时自己怎么就信了呢,一瞬间黑慕风的脸上浮出各种神情,时而迷惘与困惑,时而又狠辣与暴戾。 黑狱紧张的把白夜拉到身后,这一次就算会失去性命,他也不会再以前发生地事再重来一次,那是他紧能抓住的唯一一丝希望,他不想再在黑暗中啃噬自己的灵魂。 拔出紫瞳剑,向迎面而来的手挥去,这一剑也代表着彻底的决裂。 “法师,朕不想走到这一步,但你既要伤害夜儿,就休怪我的翻脸无情。” “呵呵”黑慕风却忽然停了下来笑道。“你跟你那死鬼父皇还真是一个德行,为了个女人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你说什么?”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黑狱的剑势以极狠之姿迎了上去。 “你忘了你的本领有多少是我教的吗?”黑慕风的脸带着轻蔑的笑意。 白夜有些担心的看着旁边的黑狱,他的脸早已因愤怒胀得通红,眼里的杀气极其浓烈,手不禁紧紧握住那只握剑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在半空的剑势瞬间弱了下来,黑狱有些疑惑的看向白夜。 “他在挑拨你的情绪,不要受他影响”轻轻叮嘱道。 黑狱的脸瞬间柔和了下来,轻轻地抚了抚女子额前的发丝,眼里是满目的柔情:“我会小心的”。 那样的动作那样的话语却刺伤了黑慕风,他像是想到什么眼里也泛出丝丝的柔意,那个女子和记忆深处的那个身影慢慢重叠,但没多久,又回复成原有的狠戾,像是再也无法克制什么,双掌以迅不雷及得速度直向黑狱攻去。 那样的形势,一个剑,一个肉掌,本就极大地有益于黑狱,但是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般,黑狱的剑势总是遭到阻隔,无法发挥出原有的威力,可见在术法上的造诣两人还是有一定得差距。 白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向柔和的脸也显出丝丝忧色,一定有什么办法的,羿叔叔说过术法不能随意使用,因为施术者要随时承担它的反噬,那么他的承受媒介在那,女子闭上眼,回忆起刚刚所有的场景和片段,睁开眼时,眼里已是一片清明,是心,原来所有发生地一切都是谎言,心里不禁为那个男子感到疼痛,所有的信任原来只是利用,瞬间柔情退却,执起白灵剑也加入了战局。 第四十三章 预言 黑冥从梦中转转醒来,睁开朦胧的双眼,梦中的种种景象早已让自己疼痛到了麻木,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会怀疑为何经过了这么些年对当年的种种还无法释怀,是恨的太强烈,还是……后面的答案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面对,他无法说服自己去爱上一个男人,而且是那样的男人。 “咳咳……”醒来后伴随的又是不断地咳嗽声,昨天的好转竟似回光返照般不真实,真的快到极限了吗?黑冥的眼里透出一丝凄苦,以为早已看淡了生死,可是到头来依然无法克制弥满于心底的恐惧。 “咳……咳……”黑冥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全身如散架了般毫无力气,反而咳嗽越来越剧烈,忽然喉咙一阵腥气,他一愣,连忙用手按在嘴上,放开手,手掌上赫然是斑斑血迹,黑冥静静地看着显得异常平静,只是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里是不可自制的茫然,随即眼神移到那手腕上赫然是那个男人送给自己的幻镯,终于原本平静无波的眼里露出一丝凄楚。 忽然一种特别的感觉环绕全身,这种感觉何其熟悉,怎么会?黑冥的脸大惊转头看向外面,哥哥……,良久像是下定决心般,他轻轻地抚着手腕上的那只玉镯,心里默念道瑟亚帮我,玉镯毫无任何反应,黑冥一愣,当年那个人走时也没告诉他这个幻镯的用法,只说有心的话自会相见,当他以为所有都是谎言,开始绝望时,幻镯却开始发出淡淡的金光,随即又褪去,黑冥不知道这样的结果代表着什么,但他已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细想了,他要赌一次,为了哥哥,哪怕这是命。 轻轻地闭上眼,他又开始通过冥想去预知将要发生地事,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心力的迅速衰竭已让他无法再承担再一次的语言,哥这或许是冥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当年父皇和母后是我的遗憾,这一次就算拼上命我也不要让当年的事再重演,所有将发生的事不断地在脑海中浮现,一幕幕,惊心动魄,可是就再最关键的时候,仿佛油尽灯枯般,所有的印象在脑海中散去,黑冥大急,想再来一次,却已毫无作用,嘴角的血丝越来越多,甚至很多都浸透到了衣服上,他的脸色也白的像纸。 也在同一时间一个身影从窗户边飞了进来,同时还有着那熟悉的邪肆笑声:“想不到我们尊贵的冥王大人也会有事找我”那语气极其轻佻,弥满了强烈的嘲讽。 黑冥几乎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抬头看着那个在暗处的男人,听着那久违了的熟悉声音,心里有一种东西越来越强烈,不得不承认原来这些年自己是如何地在自欺欺人,恨他能那般轻易地摧残他把他不当一回事,恨他轻易地离去从此毫无只字片语,其实到头来恨只是借口,只因早已爱上,却不愿去接受和相信,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忽然很想大笑,为何等到他明白内心深处那份渴望时,他们已经错过了。 第四十四章 瑟亚 那样极度的安静终于让瑟亚意识到不对劲,空气隐隐的血腥味更是让他神情一瞬间紧绷了起来。 慢慢地走向床沿,眼里有着丝丝地恐惧,终于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就在眼前了,可是他却再也笑不出来,他就那样安静的闭着眼倚靠在床上,脸色是如此的苍白,嘴角留下的血几乎浸满了全身,整个人惨淡地仿佛随时会逝去,如果不是看见他在起伏的心脏,他几乎要认为他已经永远失去他了。瑟亚发现自己竟然抬不起手,他想上去抚摸这些年的思念,而现在就安静地在那里,只要自己一抬手就触手可及,可是为何手像不听使唤了般,全身都僵硬地厉害,他要离开自己了,自己念了这么久,牵挂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等到今天的这种告别吗?不,叫他如何甘心,黑冥,就算逆天叛地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以后你都休想再摆脱我。 黑狱有些疲倦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瑟亚那绝望又略显疯狂的神情,或许他也是在乎他的吧,他轻轻地笑了,却像扯动了什么,又开始咳嗽“咳咳……”咳嗽声伴随着的是越来越多的血流下“你……来……了”他虚弱地说道,原本暗淡地双眼微微抹上一丝神彩。 这样的笑容,让瑟亚微愣,他想起他们在一起最初的日子,他也经常这样毫无防备地对着自己笑,或许他也是迷失于这样的笑容里,这样的男子纤弱但不软弱,如果没有遇见他,他不会知道自己居然会对一个男人动心动情,甚至用了强烈手段,他知道他是恨他的,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办,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他不会乞求爱情,才会做出那般伤害他的事。 “帮我……”黑冥虚弱地向瑟亚哀求道,瑟亚却没有说什么,一把上前把他抱了起来:“不要说话,我现在带你回魔域。” “不要……救……哥哥”黑冥想推开他,却发现全身已使不出丝毫力气。 “不许说话,你最好给我好好地活着,不然我会让你身边的人都给你陪葬”瑟亚一边走一边说道,语里充满了狠戾,除了他,其他人的命他压根就不在乎。 “帮……我”黑冥看着他,眼里是满满地乞求,那是他惟一的亲人。 瑟亚看着他,良久,终于轻轻叹了口气“我先带你回魔域,确保你没事后,我再回来”。 “来……”接下来的话却没有再说出来,手轻轻地垂了下来,瑟亚站定,他几乎不敢往自己的怀里去看,双手在拼命地颤抖,终于像爆发了般:“你给我醒来,你若死了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哥哥,黑冥,你给我醒来”那样撕心裂肺地声音竟是绝望地让人落泪,只是怀中的人却依旧静静地闭着双眼神情极是安详。“冥,醒来,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们去救你哥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醒来啊,求求你醒来啊……”那样的声音,没有了任何骄傲,有的只是满目的哀伤。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他开始自言自语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死,一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那一年,魔族发生史上第一次战乱,东魔尊玄泗叛变,最后为一异域男子所诛,代其东魔尊之职,叛乱伤59人,死112人,且死者尸首不知去向,以此成为魔族一谜案。 第四十六章 突变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倒下去的白色身影,这是梦吗?为何一股寒气从头寒到脚,不该是这样的,有很多话想出口质问,却张了张嘴全部哽在了喉咙里,娘,心里疯狂地喊着这个字,可是所有的话语却在此刻如此多余,那一剑是她刺得,倒下的是她最尊敬的娘亲,梦,是一场醒不过的噩梦。 黑慕风环住那个倒下的身影,那一头银丝何其的熟悉,自己朝思梦想了这么久,也恨了这么久的女子此刻她就在自己的怀里,可是看着此刻满身是血的她,他几乎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从来一直质疑于自己活着的意义,那样满富悲惨地童年,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对家的期待,父母的婚姻结合了太多的相互利用,在一起只是为了谋夺黑翼国最终的大权,那一年他们的计划终于实施了,却因他的告密而惨遭败北,他躲在暗处看着他们被人带下去,他只是笑,那样结合了疯狂和绝望的笑,只是笑到最后才发现双夹早已流满了泪。 遇上她是缘是劫他不知道,那样偶然的惊鸿一瞥,成就了他一世的华梦,以为死寂的心再次有了动荡,放弃自己信誓旦旦从此不相信人的话语,开始设计任何事只为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而他也确实得到了她,那样的一夜从此她成了他一辈子仅有的女子,他们开始像一对寻常的夫妻过着简单却充实的日子,白羽,赤耀,黑翼从此与他们无关,可是越是在乎越害怕失去,没多久骨子里弥留地那股不信任又开始在周身蔓延,看到她对其他的男子笑,心里就会涌上一股强烈的嫉妒,等她走后他就去找那个人挑战,代价是命,或许是老天的眷顾,虽然他明白老天不可能会帮他这种人,总之好几次他都险险地与死亡擦肩而过,那一刻他意识到他必须变强,只有强者才能把她一辈子留在身边,从此他开始习研术法,凭着从小过人的资质,他在术法上的造诣越来越高,可是他所做的事还是被她发现了,依稀还能回想起她当时绝望和满是控诉的双眼,她要离开他了,他跪下乞求她的原谅并保证不会再犯,可是她是那样独特的女子,有着自己的固执和坚持,在一天他不在的时候她终于离开了,从此竟再无音讯。 也从那时,那份存在于心底的爱带上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叫恨,他开始仇恨所有白羽国的人,甚至说恨天下间的女子,在他眼里女子都是那般背信弃义,凭借着高超的术法,他当上了黑翼国的首级巫师,从此更开始了他残忍的杀戮,他不知道他杀过多少女孩子,只是她们的死依旧无法浇熄那藏于心底的恨意,这一生他只有通过去铭记对她的那份爱和那份恨才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白若羽看着眼前的男子,眼里透出丝丝哀伤,没想过再见面竟是永别:“夜儿是……我们的……孩子”那样的话语怔住在场的三个人,黑狱从起先的难以置信后缓过神来看向白夜,却发现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夜儿”他轻唤道,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黑慕风愣了愣,但转瞬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又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却只能发现越来越多的血,他的表情竟是异样的平静,白若羽有些艰难地转过头看向白夜:“夜儿……”她轻唤地道,可是白夜却像没听到般毫无回应依然固守着那个姿势。 白若羽闭了闭眼,她已毫无力气再说话,这一生她亏欠最多的就是她的孩子,带着这份不甘心,她的手终于缓缓地垂下。 生死不过一瞬间的事,黑狱以为白夜会哭,可是她却依然保持着那份安静,那样的她极度让他担忧和心疼。 黑慕风缓缓站起身,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眼里是一丝从未有过的光芒,他慢慢地向落日峰的边缘走去,眼前已经是望不到底的悬崖,他忽然看着白夜道:“我黑慕风这一生最失败的就是有你这个女儿”说完不等白夜反应,抱着怀中的人跳了下去,羽儿,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谁都无法再将我们分开,这一生无论他的爱还是他的恨都以这般极端地方式结束,都是为了那个叫白若羽的女子,女儿又如何?除了她他谁都不在乎,就让所有人都痛吧,而他留下的那句话确实几乎将白夜陷入万劫不复,白夜的神情因为黑慕风的动作和最后留下的话语而有丝波动,黑狱在旁边有些担忧地望着她,这样巨大的变故,他有些担心白夜能否承受的住,如果他能明白夜对于家的团圆有多么的向往的话,或许就更能明白白夜此刻心里纠结的东西。 那样的一剑,那样跳崖的一刻,那一句回首所说的话,终将她打入万劫不复,喉咙里一直滞留的血腥气像是得到了释放般,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黑狱大惊,抱住那个倒下去的身影,却发现她全身冰的厉害:“夜儿”他大喊,但怀中的人却慢慢合上了眼睛,气息越来越微弱,悲愤攻心,时间一久,神仙难救,连忙为她运气,却发现她周身发出强烈的抵触,竟是抱着必死之心,黑狱抱着她,又急又怒,竟是想不出什么方法来,一时竟似痴傻了般只是搂着怀中的女子,心里已打定主意,如果她死了,自己不会独活。 第四十七章 喝药 开始继续原有的情节 半年后 “姑娘,把这些喝了吧”纤儿从桌上拿起药盅递给她。 白夜皱了皱眉,这些都是补精气的药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白为何她得天天喝,这半年来她的脸色比原来是苍白了些,但也没有必要天天喝这种药来补体质。 “姑娘请不要为难我们?姑娘不喝爷会责罚我们的”纤儿忽然跪下,药盅却依然高高地举起,眼里露出哀求。 白夜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个男人已经变了,原本的善良自闭不在,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阴冷,偶尔看着这些丫头对他恐惧的神情,她会有些迷惑,在她面前他永远是带着那缕笑容,这一年多来,她究竟错过了多少事。 前院又传来丝丝缕缕的痛楚声,夹杂着异样的呻吟声,白夜无数次向丫环们问起,他们总是闪烁其词,终究只能选择作罢。 轻轻接过药盅,看着那略显苦涩的药汁,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她忽然怀疑起自己当初的决定,跟他回来时对的吗?而那个在内心处勾画出的轮廓如今又怎么样了,轻轻的把药端到嘴边,手掌心里一条暗淡的红线此时清晰可见,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不明白自己的身子是怎么了?很多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疲乏的想睡,脸色也比原先苍白了许多,但她知道所有的症状肯定都与这条淡色红线有关,很多次在看到那个男子时明明到口的疑问又生生抑住,何时,他们之间竟早已有那么一条沟,看似微不足道,却早已将他们隔得很远。 “你们都下去吧”熟悉的男子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依旧一袭大红长袍,脸上却泛着一抹淡淡地红晕,此时正温柔地看着她,满腹柔情:“怎么药没喝,你身子最近不好,这药对你有好处。” 她只是微一犹豫,转瞬就把药喝的干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于眼前的人,只要他说的话她都会听许的去做,仿佛在他身上有一股莫名地东西让她打从心里不想去做无谓的反抗,身边的侍女已经被换过无数波,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她竟都不想再问起,只因害怕那个答案,曾经那个在她无助的时候带给她希望的少年是否早已不再,心中忽然郁结出一抹痛楚,抬头仔细看着眼前的人,想在他身上找到过去的种种,却发现这种想法竟让自己有种想哭的冲动。 红焰看着眼前的女子,半年了,半年的时间他以为能改变很多事,可是望着她,明明她就在自己眼前,在自己触手可及处,为何他却觉得如此遥远,夜儿,你要让当初的放你离去成为我永久的遗憾吗?母后已经不在,王位权力都是虚的东西,这一辈子我有的不过就你了,为何在你眼里我却在也看不到你曾经对我的一丝一毫的热忱。 “我想离开了”白夜抬起头忽然对红焰说道。 神情瞬间绷紧,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不能”他有些决绝地说道。 第四十八章 伤害 “我必须离开了”她必须知道那个人过的怎么样?当年的想法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以为离开了就能逃避,却发现心早已身不由己,满腔的思念缠绕着日日夜夜,逃离了他,却无法逃避自己的心。 红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想在她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犹豫和眷恋,可是那双眸里早已映不出自己,心里一种嫉妒的东西在疯狂滋长,看着手掌心里那淡淡地红痕,他忽然很想大笑,没用,什么都没用,早该想到的,心不在又怎么留得住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换回她以前对他的点点眷顾,十几年相处下来的日日夜夜竟抵不过那个男子带给她的一年吗?可是谁能告诉他,这样的结果要他如何甘心。 “夜儿很讨厌我吗?”红焰轻轻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呡了口淡淡地问道,只是语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苦涩。 白夜怔了怔,那一瞬间看着眼前的男子,白夜的心里第一次涌上从未有过的痛楚,那样年少的记忆,少年带给了她满满的希望和憧憬,他是哥哥,这一点从未变过,她敬他爱他,却毫无男女间的情愫,可是他呢?不知何时,那双看着她的眼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清明和宠溺,反而夹杂出越来越多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她懂,所以她更无法放任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徒留给人幻想往后只会给人更深沉的痛,这样的男子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那个记忆里的红衣少年,她希望他好,他会遇到一个好女子好好待他“焰哥哥,夜儿或许变了,但对焰哥哥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红焰不知道自己听到这话后是什么感觉,那一句焰哥哥竟似如此遥远,没有变过,他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是在告诉他不要再有希望吗,在她眼里他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但永远无法成为和她相伴一生的男子,这样的话语本是事实,可是却说中了他内心的痛处,他忽然站起身一把推开摆在前面的茶几,心里翻腾的妒意和怒气几乎让他发狂。 白夜静静地看着满地地茶几碎片,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这就是陌生的他吗?生活教会了她残忍,而他又是怎样的另一个故事,忽然有些疲惫地面对眼前的一切,她站起身想向门外走去。 忽然身子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耳边是男子的气息,这样略显暧昧的姿势使她皱了皱眉,想推开他,却发现毫无力气,身子被翻转,唇被紧紧覆住,她大惊,她想到了他的痛楚,他的怒意,却没有想到他会给她带来的羞辱。剧烈地抗拒却发现毫无作用,男子的手已经在解她的腰带。 她忽然有种认命地绝望,这样也好,至少从此不再亏欠,想着停下了手中的抗拒动作。 红焰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干什么?想要留住她胀满了整个意识,感觉着她的抗拒,心里却有一种更强烈的东西想摧毁她的骄傲和冷然,不断地吻她,手也不断地去解她的衣服,女子的幽香勾起了那埋藏于心底的****,这样的她,叫他何其甘心去放手,她突然放弃了抵抗,那样认命的表情唤回了他的理智,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他都做了什么?抬眼看向她,她却只是看着她,眼里的光芒极暗极暗。 白夜推开眼前的人,看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离开了,抬脚向门外走去,却被两个人拦住,回头望向那个男子,他的脸上是满满地懊恼与后悔,良久他抬头看向她眼里的光芒带着丝丝绝望,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放她走”后面的一句他说的极其用力,仿佛在说服自己。 白夜抬起脚没有再回头,在门口站定,眼里流淌过一丝哀伤,那个红衣少年,从此他们或许真的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幻影里的朝夕相处的场景仿若昨日,却是早已一去不回头了,想着,身影终于在红焰的眼里渐行渐远。 第四十九章 取名 风玉寒静静地看着窗外,他已经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外面是一小厮和宫女在静静地交谈,那般明朗的脸不知为什么竟让他看的出了神。 “参见公主”门外已有侍女喊道。 风玉寒挪了挪姿势,回转头,青桑已经飘然入内,他有些迷惑地抬起眼,像是在搜索着一些记忆,很多时候他会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的可笑。 “寒,他们说你又没吃饭,我去厨房煮了些东西,不吃饭总是不行的”青桑温柔地笑道,三个月的身孕身材已经明显比以前丰满了些,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的眼里是满满地恋慕,只是隐藏最里面的却是化不开的忧伤,以为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原来人总是贪心的,他的人是在身边,可是心呢?那样表面上的相敬如宾,投案齐眉,只有她明白在恩爱的真相掩盖下,有多少的苦楚。 “公主,我不饿”有礼的语气透着生疏,他们已是夫妻,可是他却依旧叫她公主,那样的称谓足以在他们之间拉出很长的距离。 明白再说已是多余,他坚持地从来她都改变不了,那个在深宫里被呵护备至的青桑公主早已只是个自怨自艾的小女人,想到这,她的嘴角不禁勾出丝丝轻嘲。 “寒,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他的世界她进不了,可是这样的静默却惹出她心间的恐惧,爱早已让她成为卑微的女子,曾爱极他的不畏权势,不图名利,可是此刻她又多么希望他能偶尔畏惧一下,起码让他能不要视她如无物,至少在权势之下她还能幻想她的爱情,即使一切都是虚假堆砌起来的也好。 风玉寒看着眼前的女子,那样尊贵的身份,却因为他变得如此卑微,她本该是他珍爱一辈子的妻,可是在青衣交错间他总会看到另一抹色彩,一袭白衣,不染纤尘。 “纪清,风纪清”风玉寒似回忆着什么淡淡道。 “好,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这个名字,纪清,小纪清”青桑的脸上忽然满是作为母亲的怜爱,她的脸笑意融融,轻轻抚着肚子,那是一副极其美得画。 很多年,当往事弥满尘埃,翻开记忆的碎片,回忆起那时的场景,风玉寒地脸上会勾出丝丝的笑容,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场景,可是他却错过了,从此光阴不再,一去不回头。 纪清,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眼里是满满的回忆,那样曾经痛彻心扉的过往,曾是他记忆里一直潜意识回避的东西,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有着雍容的气度,曾是他年少时的梦,仿若高高的神祗,使他一直只敢瞻望。 然而有一天白衣碎裂,大片的血红成就了他自闭的童年,混迹江湖,浪荡不羁,只为遗忘和宽恕。 纪清,如果白衣还在,又该是怎样的此情此景,回过神间,映入眼帘的又是满室的荒余。 第五十章 情债 风玉寒看着手上从各处得到的信息,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这半年来他明显要比以前瘦削了很多,曾经那般清逸潇洒的人终究也在时间的模印下刻画出丝丝岁月的沧桑,少了丝洒脱却多了丝稳重。 “你怎么看?”他忽然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青衣男子问道。 秦慕杨从风玉寒手中接过卷册,看了看,神情淡淡,却盈满睿智:“恕我直言,以我之见,琥珀可能性较大。” “你是跟我想到一块了,琥珀族人向来与世无争,且战斗力极弱,如果这次真的是向他们下手,那么几乎不用费一兵一卒”风玉寒轻轻叹了口气,脸色有些惨淡。 半年的时间,那样哀鸿遍野的场景,以为能够在时间的洗礼下褪去些许痕迹,可是那样弥留于心的东西,该怎样去忘,白衣如雪,曾以为会是他的妻,可是真相的残忍却直接将他打入地狱,一种介于爱与恨得枷锁时常锁着他,他不知道何时才是自己的解脱。 “驸马爷有何打算?”秦慕杨淡淡问道。 “我已经说过了你我之间无需这般生疏,慕杨,一定要如此吗?”风玉寒看着眼前的男子,眼里竟透出几许哀求。 秦慕杨静默了会,忽然笑了笑,轻轻捶了捶风玉寒的肩:“好好对她”认识她在他之前,可是感情的世界是最没道理的,放弃行医济世的心愿,想长伴于她身边,曾经她的身份使他望尘莫及,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那勇气,佳人却已是他人的妻。 “对不起”那一句话他或许会扛于肩一辈子,他本是他最知心的朋友,他懂他的痴慕与爱恋,若没有那惨劣的种种,他又岂会回顾那女子看他时的种种情意,终是他的卑鄙自私害了他,也害了她。 “无需道歉,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她爱你,这是我无能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以后好好对她吧,若你真觉得对我有亏欠的话,不要忘了她此时还怀着你的孩子”秦慕杨看着远处,眼里带着丝犹豫和眷恋:“等过了这个中秋,我也该离开了”既然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那就去做回以前的秦慕杨,浪迹江湖,行医济世,只是心的缺失要怎样才能愈合。 风玉寒没有说话,他忽然如此憎恶此刻的自己,用别人的幸福成全了他的自私,想开口要求留下,却发现竟找不着任何立场,这份情债他该如何还清,欠了他,却终也负了她。 “今天我们去醉花楼喝酒怎么样?”秦慕杨的脸忽然泛起丝丝恶作剧的笑意,那曾是他们初识时的地方,因误会两人大大出手,却从此结下别样的情谊。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喜欢用醉生梦死掩盖伤痕累累。 明白他只是开玩笑,却也不想错过这种机会“我过会叫青风拿几坛酒来,今晚咱们不醉不归”那样的话语仿佛回到了曾经,什么筹谋,什么计划此刻竟似异常遥远。 “好,奉陪,你小子肯定又喝不过我”秦慕杨大笑,眼里是真正的释怀。 “喝了才知道” 结果那一晚,当青桑因一直不见风玉寒就寝而有些担心出来找他时,却只看到两个醉卧在一起的男子,周边杯盘狼藉,但两人的脸却有一丝异样的满足,青桑的脸也露出淡淡地暖意。 “为什么……白夜……”迷糊间听见风玉寒的几许醉话,周身的暖意忽然转成冬天刺骨的寒风。 白夜,又是这个名字,柔和的脸忽然显出几许痛楚和疯狂。 第五十一章 记挂 黑狱静静地看着四周,映入眼帘的种种何其熟悉,那张木椅曾经躺着他最珍爱的女子,夜儿,为何你能那么狠心,半年后醒来面对的竟是这般的不辞而别,疯狂地把酒往嘴里灌,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他宁愿再沉睡下去。 不知何时,酒罐又空空如也,心里闪过一丝不耐,狠狠的把酒罐往墙上砸去,剧烈的撞击声伴随着瓶子的碎裂声,那声音让人绝望依如他的爱情。 倩舞听到声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那个男人眼里弥满了痛楚,原本清亮的双眸也满是血丝,已经毫无王的骄傲,这时他只是一个为爱伤心地男人。 倩舞觉得心里有一种潜藏了好久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她为那个男人而心痛,一向不解世事的眼眸开始带了丝执着,白夜,你怎能忍心让这样的男人为你伤心,他值得天下间最好的女子去爱,奈何你不懂珍惜,走上前,拿走酒罐眼里带着丝痛苦:“你的伤才刚好,不宜喝过多的酒”说着就想把那些酒罐拿出去。 “拿回来”走至门前的脚步被深深叫住,她转过头有些哀求看着那个男人:“你不能再喝了”。 “我叫你拿回来,你听到没有,怎么现在我做事还要看你脸色,何时你个丫鬟爬到我头上来了”那样的话语极其的残忍,倩舞地脸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带着哭腔夺门而出。 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黑狱的脸带了丝迷茫,因为她,唤醒了他潜藏的良知,可是又是因为她,他不断地伤害周边的人,夜儿,为何要逃避,那是我这一生仅有的触摸幸福的机会,你何其残忍地要从我身边夺走。 忽然又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我说过了,不要进来,出去”此刻他只想醉生梦死来瓦解那抹痛楚。 身后的人笑了笑,却是不在意般:“怎么火气那么大?谁惹我们的东魔尊了?” 黑狱一震,转过身,赫然是瑟亚邪肆的容颜,那样美得妖冶的男人,很多时候黑狱觉得这个男人带着极强的危险性:“你怎么来了?” 瑟亚在桌边坐下,看着桌上摆满的酒罐,不自觉皱了皱眉:“怎么?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想要了”。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对于瑟亚,黑狱的感情一直很模糊,他曾帮助过他,他本该感激,可是这一年来,看着那个女子挣扎的种种痛楚,终有一种无法释然的感觉。 “你想找到她,我可以帮你”。 “不用”黑狱想都没想都拒绝了,如果她无法跳出自己的心魔,那么这样的故事将永远不会结束,虽然念极了她,可是如果依如从前的逃避,只会让两人持续的痛苦。 看着眼前男子想都没想的拒绝,瑟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你……” “什么?”黑狱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既然你不要,那我先告辞了”瑟亚说完站起身离去,终究没有问出口,冥,你舍命都要保护人,可还曾记挂着你。 第五十二章 抓捕 云都是浮云国都城,以丝绸和矿产致富。 晌午时分,原本热闹的街市上又像往常一样出现了大群的官兵,这样的情况已将近出现了半年,人群也从原先的恐慌变成后来的见怪不怪。 白夜如游魂般行走于街市上,脸上已满是汗珠,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身体竟会虚弱疲乏到这种程度,短暂的路程却几乎耗费了自己全部的体力,终于再也经受不住般她弯下腰拿起剑支撑住自己的身躯,开始小口小口的喘气,太阳的烈度使她有些晕眩。 青风从那个女子一进来就开始注意她,明明脚步蹒跚至极,她却像不肯示弱般想用劲全部力气走那些路,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不断地由她额角滑落,竟无法让人觉得丝毫狼狈,市上如此密集的人,可是那袭白衣在人群里竟是格外的显眼。 “首领”一个下属拿起一样东西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青风的脸却带出丝丝犹豫,良久忽然嗤笑起自己的想法,他是一品带刀护卫,怎能做对皇家不忠的事:“上去看看”。 “是”下属恭敬的点了下头,叫上后面的几个卫兵随着青风一起向白夜的方向走去。 白夜只是觉得一直有一道视线在打量自己,但全身的疲乏感已经让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力,看来今天必须在附近找家客栈才行。 有些吃力的站起身,却发现一个男人正拿着份卷轴时而看看自己时而又低头看看卷幅,没多大在意,想提起脚步离开。 “姑娘请留步”青风上前挡住白夜欲走的步伐。 “有事?”白夜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副官员打扮,她不喜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于是微冷地问道。 “不知姑娘可否随在下去趟驸马爷的府邸?”青风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和软些,虽然不明白驸马爷与这位姑娘有何瓜葛,但就看他每次都派百名侍卫在云都大街守株待兔,明知机会异常渺茫,却仍不肯放弃,可见这关系肯定不一般,要么大恨要么大爱,但这样的女子,打心里他不希望驸马爷做出伤害她的事。 “何事?” “姑娘随在下去了便知”青风的神情异常的诚恳。 白夜看着他,良久却绕过他向前走去,这世界真真假假谁能看的清,善恶又岂是写在脸上的事。 青风一惊,这样的态度使他几乎在下属面前毫无尊严,心里有些微恼,轻轻冲旁边的人点了下头,终究对她,他还是使用了权力。 白夜任由两边的人抓着她,若在平时这几个人或许压根不是她的对手,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压根无还手之力,不禁苦笑了下,抬头看向那个男人,却发现他的眼里竟有丝丝愧疚。 “姑娘,得罪了。” 她轻笑了下:“你叫他们放手吧,我跟你们走”驸马爷,无论是敌是友,都毫无意义了,居然天下之大,无她容身处,那么去见见这个驸马爷又何妨。 只是这一去,又该经历多少的酸甜苦辣。 “殿下,你找我”红叶走进房间就看见那个令自己尊敬的男人满脸颓唐的脸,又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红叶,帮我去找她?她现在身体状况没法保护好自己……如果她不愿和你回来,你就在暗中保护她”红焰把自己埋在双臂间,眼里是满满的懊悔。 “殿下,或许殿下不爱听,但臣还是想说,殿下何必为了个女人……”后面的话却被红焰眼里的厉色吓住。 “你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了,下去吧”一瞬间语里竟是极度地疲乏。 第五十三章 彷徨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黑夜,青桑身着一件单衣倚在长廊的栏杆上望着那高挂的朗月,眼神迷离出格外的苦楚,月光在她周围投下淡淡地剪影,那形单影只的孤独在此情此景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凉。 身后忽然传来轻微地脚步声,青桑的脸瞬间一喜,回转头去,转瞬间转为满满地失落,不是他。 “夜寒露重,把这个披上吧”秦慕杨从身上解下随系的披风想为她批于肩上,她刚刚的神色尽入他的眼底,眼里落出满满的苦笑,以为能彻底放下她,可是看到她在夜色里的孤寂无助,依然无法克制的向她走去,那样的身影总能引起他的怜惜。 青桑一惊避开那双伸来的手,有些尴尬地道:“我自己来好了,谢谢”那样的语里有着生疏客气,她接过披风系于周身,瞬时周身的凉意转为满身的暖意,抬头看向那个男子,眼里露出丝丝的感激。 秦慕杨看着自己那双还微张的手,眼里的光芒暗淡了下来,放下手走到女子身边陪她一起看着无际的夜空,眼角的余光映着女子的容颜,心里却是满腔地酸涩和苦楚,夜寒,终是寒了谁的心。 “听说青风今天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状似不经意的,她问道。 “是”他随口应接。 “你可知她的身份?我是说寒以前认识她吗?”青桑德脸露出丝丝期待,但里面却也夹杂着几缕恐慌。 “这我也不清楚,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把青风叫过来”秦慕杨虽对她的问题有丝疑惑,但也没有明问。 “不用了”青桑的脸此刻却似隐于月光中有些模糊不清,声音也带出些许的茫然。 “她美吗?”她忽然又转头问道。 “没你美”他轻笑了下,以为她也如众多女子般在乎自己的容貌,虽然他也没有见过那女子,可是这世间女子又怎比得过眼前人的丝丝笑意。 青桑的脸却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显出任何喜色,总觉得有一种东西正疯狂地抓着她,她在担心什么,她不知道,很多时候那个时时被他提起的女子名字总像一颗重石般压着她,白夜……轻轻地低喃着这两个字,一瞬间女子眼里弥漫出的几丝痛楚和疯狂盖住她周身的柔意,一时间仿佛风也静了下来。 秦慕杨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那双弥漫凄楚的双眼,忽然明了了她在想什么,只是这份认知却让自己的心更痛,确实该死心了,从来她对他就是个不可触及的梦,是梦就早晚会有醒来的时候,像是想到什么嘴角漫出丝丝轻嘲:“不要去想那么多,你是他的妻,不要忘了你们现在还有着共同的孩子”。 “孩子”青桑随着他的话轻轻喃道,脸忽然褪去哀戚,轻抚着肚子泛出丝丝爱怜,那一刻她的身上竟似晕了层光。 秦慕杨看着眼前的女子,良久转身离开,那样和暖融融的情景只会告诉着他的可悲,只因它永远不会属于他。 第五十四章 挣扎 风玉寒已经在门边站了很久,夜有些凉意,一袭雪色长袍随风轻轻扬起,呈现出另一种孤独的飘逸超然,终于那双手在挣扎了无数次后轻轻地向前推去。 屋子里很暗,这是一间囚室,但比起肮脏的牢狱,这里的居住环境已经算整洁。 风玉寒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这半年来一直执迷于这种介于爱和的恨得枷锁之间,明明知道不该,可是那份早期的悸动又该怎样挽回,听到青风带了她回来,想用恨来面对她的决心轰然坍塌,终究不能,无法再去欺骗自己,那女子的淡然寞世,那一袭如雪白衣,那一刻比剑的华美,细细粒粒早已铭刻于心,半年的时间,原来纠缠于心的从来不是恨,而是对自己的那份厌恶。 一丝光线从门缝间透进,白夜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人的面孔在阴暗里有些模糊。 忽然瞬间的火光亮了满室,那模糊地容颜瞬间清晰,她愣住,那个男子,尽管温润飘逸已淡,但那张脸却是在脑海中清晰地真真切切。 “好久不见,夜姑娘”这半年来他动用各种关系财力,终于知道了她的种种过往,当年在外游历,也是在一次偶然中碰到过一次类似的屠杀,当时还是慕杨帮了他,只是没想到短短光阴,却终是未能救助风城的那些黎明百姓。 白夜看着眼前的男子,脸色有些苍白,从未想过会是在此情此景下再见,当年他离开时那双夹杂着恨意的眼眸仿佛还历历在目,终是要走到尽头了吗?可是心里还弥留着的那份不甘心是为了什么?那个缠绕心头的人此刻可还好吗? “你想怎么样?”那样的话语极其淡定,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波澜不惊。 风玉寒笑着,那样的神情极大地刺伤了他:“你认为我能怎么样?风城那么多人因为你们而死,我父母到现在还生死未卜,你认为我还能怎么样?”。 白夜低着头,原本苍白的脸色脸上却泛出一丝潮红,男子激烈的话语勾起她对那哀鸿遍野场景的回忆,眼神瞬间暗了下去,良久,她轻轻道:“对不起”。 风玉寒听着这句话,忽然吃吃的笑了,“对不起”他轻轻地喃道,眼里是一种极厉的痛楚,这段时间以来日日夜夜弥满于心间的枷锁,那些待他如亲人般的城民,难道所有的一切都能因为一句对不起烟消云散吗?忽然心里一直极力压抑着的东西像是碰到了个出口,他转头看向她:“你该付出代价”眼神却在迷蒙中带丝晶莹。 忽然他转身向门外喊道:“青风,进来,把她带到酷刑牢”。 青风愣住:“驸马爷,她……”这样的女子,身体如此羸弱,怎能受得住酷刑。 “按我说的去办”说完他转身离开,他怕此刻任何一丝迟疑都会改变原先的决定。 青风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带出深深地自责:“对不起,白姑娘”。 白夜看着他,泛出一丝笑容,却是极淡极淡,站起身看向门外道:“我们走吧” 第五十五章 鞭刑 还未到酷刑牢,就已经听见从里面传来的丝丝缕缕的吼叫声,甚是悲惨,动人心魄,透过生锈的铁杆,能够看到里面许多人的血肉模糊,那样的形容加上那样惨绝人寰的叫声,地狱该不过也是如此吧。 白夜的脸却异常的平静,并不是她不怕,而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在经历过那么多后,早已明白这世上最痛的从来不是那区区肉体上的痛楚,而是人心里的痛。 青风一直静静地站在白夜身边,时时地打量着旁边的女子,明明极是瘦弱的身子,却透出一股异样的生命力,那一瞬间男子的心里涌上一系列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懊悔,更多的却是无法抑制的怜惜。 “青风统领”守门的侍卫见到青风恭敬地拘了个躬。 青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以他此时的立场和地位,只要他有一丝心软,就是不忠,可是眼前的女子,要他又何其忍心“免礼,起来吧”说完这句却终是接不下去。 守卫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进去吧”女子看着他,眼里露出一股了然的笑意,带着几缕感激,没有等青风答话,一个人向铁杆另一边走去。 这是她当年亏欠的,如此这般也算是罪有应得,想着,脸上浮起轻嘲的笑意。 守卫有些疑惑地看着那道飘然而进的身影,又抬头看向青风。 “是驸马爷叫我带她过来的”终是那样的人,心中的大义忠诚盖过了心中的萌动,转头看向那道白色身影,却似事不关己般淡然。 “小的明白了,统领回去回复驸马爷,在酷刑牢没人会怜香惜玉,肯定不会让那女子好过的”守卫的脸上带出丝丝谄媚的笑意。 “放肆,你这是在命令我吗?”青风不知道自己在气愤什么,心里有一种压抑着的东西仿佛要炸裂般,他气她对自己的一切如此淡然,无动于衷,又气自己对这样的事如此无能为力,只能守着自己的愚忠让内疚胀满了整个心。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小的逾距了”守卫连忙低下头,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 “不要对她太苛刻,驸马爷也只是一时气愤,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要求放了她”仿佛他能为她做的仅有这些,可是却是这般微不足道。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守卫依然低着头不敢看青风的表情。 “好好记住我的话,那我先离开了”青风转过头看向白夜,而对方的表情却依如来之前那般淡然,这样的女子,究竟要什么样的事才能引起她的惊涛骇浪,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白姑娘,青风在此先行别过,姑娘多保重”。白夜看着他,笑了笑:“谢谢”。 等青风走后,那守卫才看向白夜:“走吧,虽然青风统领护着你,但这既是酷刑大牢,就没有可能让你毫发无损的出去,你还是有个心理准备的好”守卫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在青风面前呈现的弱势,反而带了几丝冷意。 白夜没有说话,只是跟在守卫的后面,四周都是惨绝人寰的叫声,却仿若惊不起她一丝一毫的波动。 良久守卫的终于停了下来,转头对白夜说道:“既然统领有交代,我们就用酷刑牢最轻的刑罚鞭刑,看姑娘如此身子如此孱弱,希望你能挺过去”本是略显关怀的话语,可是自这样的人说出来,却似全变了质。 “谢谢”白夜依旧不轻不慢,显得云淡风轻。 第五十六章 嫉妒 身上随即被人用两条大链条锁住,那样粗硬的条子添着肌肤,产生一股异常的刺骨疼痛。 任是白夜性子再坚忍,也终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在火光的映照下,守卫的脸此时略显狰狞。 鞭子一瞬间打在她的身上,如雪的白衣染上斑斑血迹,白夜的脸瞬间泛出一丝惨白,那样皮肉上的痛楚是她从未经过的,以她现在的身子,她不知道能承受多少下,只是一鞭竟已打的自己有轻微的昏眩,但她的脸却依如之前那般没有显出一丝软弱的情绪。 然后又是一鞭,接下来又是几鞭她已记不清了,神智在逐渐的抽离,恍惚间闪过那些曾经极力回避的东西,如果真的死了,就算下地狱应该也不会有人欢迎她吧,想着嘴角泛起一股自嘲的笑容。 隐约间传来男子略显急促的声音:“我不是叫你不要对她太过苛刻吗?万一驸马爷哪天高兴了,看到她变成这样,你们担待的起吗?” “可是统领大人,这是酷刑牢,因为您的话,小的已经选用了最轻的鞭刑,若再宽待,就说不下去了”守卫的声音带丝惶恐。 “那你的意思,等你把她打死了,驸马爷来向你要人的时候,这全部责任你承担”青风的声音带着抹威吓。 “小的不敢,小的这就把她放了,还请统领大人在驸马爷那美言几句,莫怪罪小的才好”守卫的脸早已没有了在面对白夜时的骄傲,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恐惧和谄媚。 “把她放了吧,知道怎么做就好,驸马爷那自不是问题”终是不放心折了回来,但到那女子满身的伤痕累累,那些忠那些义仿佛都在那一刻遗忘,救她仿佛成了那一刻惟一要做的事。 “是,小的明白”守卫有些手忙脚乱地打开链锁,白夜的身子也在那一瞬间顺势下滑,青风眼疾手快连忙接住了她,她的脸似纸般惨白,整袭白衣仿若在血水中浸泡过,心瞬间凝上丝丝疼痛,这样的女子有着足以让人为她疼痛的力量。 “公主到”外面传来通报声,青风的背脊瞬间僵硬,有些迷惘地看向外面,那样的女子,那样的身份,从来和这里无关。 “参见公主”一行人恭敬地跪倒在地,青风也怀抱着白夜向青桑行礼道。 青桑的眼从一进来就没有离开过青风怀里的那个女子,尽管她此时满身血污,可是那份出尘的空灵却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就是这样的女子,那个总是在他失意时被提起过的名字,心里满满地酸涩化成一股妒意,她嫉妒她那份空灵之美,尽管满身血污却无丝毫狼狈,嫉妒她不用费一丝一毫就可以抓住那个男人的心,而那个男人却是自己几乎要花一辈子去争取的,她嫉妒啊,心中一直弥留着的那股痛意仿佛也在膨胀,转至最终的疯狂。 忽然她微带笑意地道:“怎么?驸马爷让你们带她到酷刑牢,就是让她这么躺在我们青风统领的怀里休息吗?”那样的话语,明明是依如以往的温和语气,却是极其的尖锐。 守卫的脸瞬间惨白:“可是,统领……”守卫望向青风,在看到对方眼里的厉色时终是转口道:“小的知错”。 青风的眼也在瞬间暗了下去,看着怀里的女子,眼里是深深地自责,终是未能护的了她。 “知道就好,浮云国要的是奉公执法的子民”说完转身离去,只是那道一向柔和的身影却似磨出了棱角般有些模糊不清。 “统领,你也看到了,属下也无能为力”守卫看着青风道,站起身走向白夜,绕过青风阻挡的双手,链条重新带在白夜的手上。 青风紧紧握了握拳,眼里露出一丝狠意,但转瞬像是无力般向门外走去,背影极是颓唐。 第五十七章 红叶 夜有些森冷的吓人,在此万籁俱静的时刻,一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奔走,转瞬消失在某个客栈拐角处。 红叶坐在客店的凳子上,摘下蒙着脸的黑色面罩,瞬时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男子脸孔。 只是此刻那张脸上的神情却是极端的复杂,良久,像是不愿再多做思虑,红叶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一仰而尽。 从小他就跟着男人,在那个男人还是个双腿残废的时候开始,他就时时在一旁看着他,他相信他不会是池中物,只因他的眼里有着比任何人都坚毅的光。 而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那一年他使计让三皇子和四皇子毒死了那个男人最尊崇的母亲,终于扭转了他对权势的无动于衷,是的,他要毁了那个男人身边足以成为他软肋的任何东西,只因这样的他才能做到真正的毫无牵挂,成为真正的强者,从来整个幻影的合并一直是他的心愿,只有那样才能有着抗衡中土的力量。 可是那个女人毁了他的计划,她似对那个男人下了蛊,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拔除,心里瞬间浮上冷冷的恨意,他想到那个男人叫他保护她时的脸,那样无法抑制的愧疚神色让他几乎抓狂。 他是他红叶愿意用一生去效命的对象,怎么可以为了个女人出现如此软弱的神色,他不允许,所以她必须死。 在云都大街上看着那个女子脚步略显轻浮的身影,眼里泛出一道冷光,无论如何他还是该为自己的杰作喝声彩,不然就算是自己,恐怕也伤不到她吧,那样的女子,那样的剑术足以让一个男人自惭形愧。 当他以为那天她终会死于自己剑下时,却从旁边围过来一群人,普遍的士兵装扮,听着他们的对话,却是满腹疑问,那样的女子会和浮云国那个盛传的冷面驸马爷有什么关系,但不等他有再继续了解的机会,那个女子的身影已随着那群人渐行渐远,不再多想,他连忙跟了上去。 接下来发生地一幕一幕都不是他所能预料的,直到最后他看到她被那个守卫用双链绑住了双手,听着那一鞭又鞭的抽打声。 他忽然觉得这整个情景极具戏剧性,他以为那个女子会死于自己手上,却没想到会演出这样的一幕,或许这样也好,至少回去也不至于太过理亏,亲爱的殿下,你也该死心了。 终于如预料的那般她昏了过去,他看到那个叫青风的男子想救她,心瞬间被提起,然这世上最毒的永远是妇人心,当他看到那个被称为公主的青衣女子眼里夹杂的恨意和疯狂,便已明白今天的结局已是注定,眼里露出满意的笑意,看来今天用不着他动手想着便飞身离开。 殿下,红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男儿本应志于天下,不该太过纠缠儿女私情,从此以后殿下你也该能够死心,去致力于发展你我的大业,红叶轻轻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忽然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第五十八章 夫妻 风玉寒平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入睡,转头看向他的妻子,却无法在她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心里宽慰,这些年,这般貌合神离的日子,他们都在彼此折磨着自己,她爱他,他懂,可是自己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爱情两个字总是他想潜意识的回避,终于像是再也受不了这繁杂的思绪,他从床上坐起身披上外衣向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青桑坐起身问道,声音里没有丝毫入睡后的慵散,想来也是和他一样一宿没睡。 “出去走走”风玉寒站住了身子,却没有回头。 “这么晚了不睡觉?要散心我明天陪你”青桑的声音有一种隐忍的痛楚。 “不用了”风玉寒不等她再说什么,又向门外走去。 “你是想去见她吧”青桑的声音忽然转成一种特异的尖锐,那样本是温柔如水的女子,却终也在爱情里磨灭了原有的特性。 风玉寒的脚步一滞,却转瞬又平静地道:“你想多了”。 “我倒真的希望是我想多了,我的丈夫常常和我同床异梦,梦里喊得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喝醉酒喊得又是一个女子的名字,但却都不是他的妻子的名字,你说我是不是想多了”青桑的声音像是极度压抑着什么,眼里带着一种空茫至极的绝望。 风玉寒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模糊不清,良久终是暗暗地道:“对不起”这一辈子,终因他的自私毁了一个女子一辈子的幸福,心里弥漫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可是他却那般无能为力,爱情不是买卖,无法成全,不爱就是不爱。 青桑的脸却因为这句话而出现各种繁杂的情绪,她不需要他的道歉,如果没有这声对不起,是不是她还可以偶尔做梦一下,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太在乎而产生的患得患失,可是那一声歉意的话无疑让她不得不认清事实,他不爱她。 心里的痛像是再也无法抑制般,她从床上下来一把从身后抱住那个男子,为何要让她那般爱他,却又让他不爱她,老天你何其残忍。 “公主”风玉寒有些微微僵直着背。 “叫桑儿,寒,叫我桑儿可好”女子的眼里有着满满的哀求。 风玉寒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脸,脸上的泪水显得整副容颜尤其的凄楚:“桑儿”他轻轻唤道,终是不忍再违了她的意思,这样的女子,有着如此尊贵的身份,却在爱情里变得如此卑微。 青桑忽然主动踮起身吻上那个男子的唇:“不要拒绝我,寒,一次可好”已经忘了他们有多久没有恩爱,本就少的可怜在她有了孩子后仿佛有了正当的理由更是再没有碰过她。 “公主”风玉寒一惊想推开她。 青桑的手却紧紧地拥着他,看着他道:“我们是夫妻,我们有着共同的纪清,寒,你不该如此对我”说着去轻解他的衣服,风玉寒的脸终于在那愧疚和温柔里有些迷离。 那一晚,满室旖旎,春光无限,只是偶尔女子的脸会在迷蒙里出现一抹厉色,但转瞬又淹没于那种种柔情里。 第五十九章 春药 青桑走在通往酷刑牢的路上,紧了紧手里握着的东西,却似因为紧张般手心里满是密密的湿气。 “公主,那边是酷刑牢了,你有事?”后面传来秦慕杨的声音,带着丝丝疑惑。 青桑一惊,反射性的转过身把手放在身后,满是紧张的说道:“没事,我只是……”一瞬间竟似也找不出什么理由。 秦慕杨有些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人,那样淡定的女子何曾这般惊慌过,是在隐瞒什么吗?顺着视线望去,正好落在她反绑的右手,略一思索,便已有些了然,眼里的光芒瞬间暗了下来。 “那慕杨就在此先行别过”说着又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恩,好”青桑似是松了口气般,回转身又向酷刑牢方向走去,但转瞬猛然一股劲风手里的东西已消失无踪。 青桑大惊转过身看到是秦慕杨后,脸色死白但转瞬又被愤怒取代:“秦慕杨,你做什么?这般对本公主无礼”这是他们相识以来,她第一次摆出公主的架子。 秦慕杨看着她却没有回话,打开从青桑手里抢来的瓶子,闻了闻,转瞬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又岂会不知道这是*****散,也就是普通人称的春药。 青桑在他的盯视下瞬间移开了视线,很多时候她能在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上找到那个令自己深爱的男子的影子,曾经他也同他一样,温润如玉,潇洒不羁,可是却是这样的人有着看透人心的力量。 “为什么要这样?你应该知道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又岂会轻易改变,你这样做只会让玉寒寒心,也……让我寒心”虽然已经设想过瓶子里可能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但却没想过居然会是烈性春药,偶然的一瞥让他明白,那样的女子,若是受辱该是宁愿死了的好。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想要他的心,她只想他能只看到自己,她过份吗?那个女子,如果毁了她表面的淡然和出色,是不是她还有一丝争取的机会。 秦慕杨看着她,眼神幽暗极是哀伤,终究心里一直守护着的那份纯明也变了质吗?那样曾经带给他无限暖意的笑容也在爱情里的嫉恨里烟消云散吗?心里忽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痛楚和苦涩,疯狂地握紧双手,手里的瓶子几乎让他拈碎。 良久,他抬起头,脸上却已是一派从容:“药我拿着吧,我帮你”说着握紧药瓶向酷刑牢走去,在经过青桑的身边时停了下来:“回去帮我对玉寒说一下吧,我也在府上叨扰已久,慕杨也是该告辞了”。 青桑僵硬着身子,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可是却似有一股力让她抿紧嘴唇没有出声,爱早已让她变成一个失了心的女子,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良久回转身间,早已没有了男子的身影,慕杨,原谅我,他的情她岂会不知,只是在爱情里都是自私的,她终用他爱她的心伤了他。 第六十一章 酷刑 酷刑牢的周边只能映出火把交织的亮光,时不时再传出几许人的惨叫声,使之此牢无疑成为很多人的噩梦。 秦慕杨进去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人间地狱,虽在驸马爷府已经半年多了,酷刑牢却还是第一次踏入,无可否认看着那些被绑在铁架上受着各种刑罚的人,他的心是痛的,那是一种作为一个大夫的无能为力,明知他们可能是罪有应得,可是一种本该有的医德操守还是让他对此情此景无法释怀。 良久深吸了口气,终于开口向一个守卫问道,知道方向后也便提步走去。 但等看到那个女子时,他的心里再也无法抑制住翻涌的惊涛骇浪,她就那般被铁链绑锁在铁架子上,一头灰棕色的头发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垂了下来盖住了原来姣好的面容,整袭白衣似已找不到一丝完整,血浸透了整件长衣,秦慕杨忽然觉得有丝恐惧,她就那样垂着头,仿若早已没有了生息。 “起来,装什么死”忽然一守卫拿了一桶水直直的泼了上去。 垂寂的身影有些许颤动,仿若极是迷茫吧,她吃力的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转身神情又回复成原有的死寂。 “秦神医,请问您来这有何事?”守卫看到不知何时站在一边的秦慕杨连忙谄媚地走了过来,驸马府里谁不知道驸马爷对这位秦神医极是器重。 “把她放下来吧”秦慕杨冷然地看着他,眼里透出丝丝厌恶。 “可是公主她……”守卫有些为难的道。 他不经意的话却在秦慕杨的心里有了不小的撞击,公主,青桑,原来又是你,心忽然弥上一股想哭的冲动,却终是完全死了心。 “驸马爷叫我过来带她走,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派人去他那求证一下”秦慕杨的语气淡淡,难辨正假。 守卫犹豫了下,终于惶恐的跪下道:“小的不敢,小的马上叫人把她放了”。 秦慕杨却没有叫他起身,这种人平时欺善怕恶惯了,任是秦慕杨性情再好,也免不了对这种人厌视,特别是在看到周围那种种惨象后,心里更有一种极不舒服的东西想要找到出口。 白夜的脚刚着地,就觉得有种天旋地转的晕眩,全身早已疼痛的麻木,身子随即被人扶助,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男子的眼,带着些许忧色。 她有些艰难的向他展露了一丝笑容,这个男人眼里的善意没有任何目的,她能感觉地到,这世间又有多少这样的人,有着如此悲天悯人的胸怀。 “把她带到我房间去”不知为何看到那个女子露出的笑容,他觉得心酸异常。 “谢谢”白夜淡淡地道,嘴角有断断续续地血丝滑落,终于像是再也支撑不了般晕了过去。 秦慕杨的脸瞬间阴暗至极,青桑,你何其残忍,终是扶起女子,向牢门外走去。 第六十二章 悔恨 神医,你先去休息会吧,这样不眠不休的照顾她,等她醒了,你可要病倒了,你要病倒了,吹童还要照顾你们两个人,我会很累的“吹童有些不满地瞪着床上的女子,都是因为她,神医才会如此辛苦,还未长成的脸上一双特别清澈的眼睛此时满是不满。 看到她这样的神色,秦慕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小丫头,又在耍什么鬼心眼了”那种神情极是宠溺。 “神医,她是不是伤的很重啊?”刚还全是不满的脸此时显露些许忧色。 秦慕杨看着她,不知为何心里哽的厉害:“小丫头,过来”。 “哦”吹童的脸带出些许疑惑,但仍是走到秦慕杨面前。 “丫头可记得跟了我多少年了?”秦慕杨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 吹童毫不犹豫地答道“一千二百三十二天”说罢,还露出几丝得意得笑容。 秦慕杨愣了愣,转瞬拍了拍她的头:“还真是个鬼丫头”原来都已经过了三年多了,三年的时间好像什么都在记忆里淡去,唯有眼前的这张笑脸却依然纯明如昔。 “这位姐姐伤的严重吗?”得意地小脸转瞬又满是忧色。 “会好的”秦慕杨回转头去,眼神也落在床上那个静躺着的女子身上,她双眼紧闭着,脸上泛出一丝异样的潮红,偶尔会时不时皱下眉头,这样的女子,该也是从风浪里走过来的人,这一关他相信她挺得过。 “驸马爷你不能进去?”外面传来几缕惶恐的喊声。“让他进来吧”秦慕杨的脸有些隐于黑暗里,神色模糊不清。 “秦慕杨你什么意思,你……”风玉寒一把推开门,本有的质问却在看到那个静躺于床的女子后再也说不出口,心瞬间胀满了疼痛,早该预料到的结果,既然当初送她去那,就别期望她能平安无事的出来。 可是此刻她就那般安静地躺着,被子外的一只手刻满了血色鞭痕,潮红的脸上显出几丝痛楚的神色,此情此景无不在啃噬他的心。 “你满意了?”秦慕杨忽然冷笑地看着他:“这个给你,你好好想想,因为你同时有两个女子痛不欲生”说着把那个装有春药的瓶子递给他,青桑,我终究不能成全你的糊涂,你以后会明白的,在爱里没有谁对谁错。轻轻地带着还站在一旁横眉竖眼的吹童,离开了房间,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才会知道它的珍贵。 风玉寒僵硬地接过瓶子,眼神却没有离开那个床上的女子,原来看到此刻伤痕累累的她,痛的只会是自己。 轻轻地执起她还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轻轻抵于下颚,脸上是满满地痛楚,白夜,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那么多人命,那样鲜血淋漓的场景你叫我怎样去遗忘,可是看到你此刻的模样,我真想狠狠地捅自己一刀,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落于女子纤柔的手上,那般骄傲的人,原来不是无心,只是不是对的人。 窗外一道青色身影飘然离开,伴随的是满眼的心碎绝望和疯狂。 第六十三章 心思 云都大街上满是商贩的吆喝声,各色的丝绸摆于各个摊上,甚是姹紫嫣红。 一袭青衣的秦慕杨带着总是东张西望满脸好奇的吹童游走于街市上,那番飘逸的神彩引得周边女子垂暮连连。 忽然感觉到后面吹童的脚步停了下来,秦慕杨有些疑惑的转过身问道:“怎么了?” “我想回去了”吹童的脸显出些许恼意,看着秦慕杨的眼仿佛带着莫名的控诉。 看她这般不自在的神色,秦慕杨只是转过身继续走,全当她是小孩子脾气,刚刚还蹦蹦跳跳乐着来着,怎么一会儿就满脸不爽。 “喂,秦慕杨”吹童连忙追了上去,脸上露出几丝急色。 秦慕杨的脚步停了下来,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还是孩子的脸容:“我说过多少遍了,要叫我神医或者秦叔叔也行,以后不许这般没大没小的”。 吹童的脸却露出些许迟疑,忽然像是下定决心般,义正言辞的说道:“秦慕杨,我以后嫁给你可好?等我长大了肯定不会比那个公主还有那个白姑娘差的。” 秦慕杨一愣,极力想忍住笑容却终还是吃吃笑了出来:“小丫头,你懂什么嫁不嫁的?你现在才多大?等你长大,你秦叔叔我都老了”。 “我是认真的,而且到时就算你老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吹童的脸上还存着稚嫩但却是一脸认真。 “好,那吹童快点长大,不然秦叔叔就要去给你找个婶婶了”那本是敷衍的戏言,却没想到成就了两人一世的姻缘,该也是缘分注定的。 “好,那就说定了啊,我们现在就走,我讨厌那些女人的眼光总是往你身上瞟,你以后可是我吹童的准老公”说着拉起秦慕杨的袖子向来路离开。 那样一个天寒地洞的傍晚,那一个男子抱起她冻僵的身躯,她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了那份暖意和安全感,男子身上还透出了丝丝的药味香气,从此她爱上了那股味道,甘心以千金之躯去做他那名不见经传的药童,轻轻侧过脸,男子的脸上还挂着盈盈笑意也略带着几缕无奈,吹童的脸忽然带出一丝异样的满足。 “快点走了,去看看那白姑娘怎么样了,那个风玉寒不知道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坏事?”吹童忽然拉起秦慕杨的袖子加快了脚步。 “丫头,不管怎么样玉寒总归是当今驸马爷,以后该敬称的时候还是要说的,免得落了人的口实”秦慕杨有些正色的说道,眼里带出些许警告。 “知道了,秦慕杨你真啰嗦”吹童向他做了鬼脸,那样的话语那样的神情极是不敬,秦慕杨却仿似早已习惯了般,只是露出淡淡地笑了笑,若人人能像她那样保持那份纯明之心也是份幸事。 忽然笑容里转为一抹凝重,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还昏迷着的女子手上的那条红线该是…… 第六十四章 情蛊 风玉寒坐在案几上,脸色还有着些许的落魄,忽然外面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是我,慕杨”。 风玉寒犹豫了下,还是起身开了门,门外的男子在月色下有些清冷,但那股自在的洒脱飘逸自己却是早已望尘莫及了,只因压得东西太多太重。 “这么晚了还不睡”风玉寒忽然不想再看,迈起步走到长廊里,今天的月色被乌云遮住了,看来明天该又是个雨天。 “你不也没睡吗?”秦慕杨看着他,忽然心里闪过隐隐的失落,这个男子,曾经因为彼此志趣相投,偶然相遇从此一见如故,在放浪形骸的表面下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理想和抱负,可是如今是什么使他他的背影如此孤寂,仿佛压着千年重担。 “这里睡不着”风玉寒比了比心的地方,眼里透出丝丝的苦涩。 “那个是她给你的?”忽然他转头轻轻地问道,却带着一丝乞求,那样似水温性的女子,若真的因为自己变成那般,那那份心里弥存的良知又该怎样去时时提醒他所犯的罪孽。 “以后好好待她吧,因为太爱害怕失去,所以她才会做那般扭曲的事”秦慕杨转过脸也望向夜际,青桑,轻轻地呢喃着这个名字,从此该是永远封存于心底了。 风玉寒只是用力的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漫出丝丝血迹,良久却终是再无声音,就算说多少句对不起又有何用。 “我来是想说关于那位白姑娘的事”秦慕杨忽然开口道,打断了那份静谧。 “她怎么了?会有什么事吗?”风玉寒忽然抓住秦慕杨的肩有些焦急地问道。 肩膀处传来丝丝缕缕的痛楚,秦慕杨却没有出声,忽然他为眼里的男子悲哀,明明爱的如此至深,却用恨意来掩迷自己的心,良久轻微叹了口气道:“如果没猜错,她应该中了情蛊”。 “那是什么?”风玉寒的眼里此刻是满满的担忧,他的冷静只要遇到关于那个女子的事就会全方打破。 “世间传言,情蛊有雌雄一对,雄蛊暴戾,雌蛊温善,分别施予一男一女体内,男子得受每天傍晚噬骨之痛,女子无伤,但身体会极其虚弱,这大多用于那些对爱强求的人,唉,也算是孽啊”。 “可有什么办法”原来还有这般男子对她用心至此,白夜,你的心里可已有人驻扎过,想到这,感觉心里泛出一股一股的酸楚。 “此蛊,除了施蛊者,无解,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白姑娘的身体虽然极具虚弱但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据我推测,此蛊对她没用,她的体制极其特殊,再加上意志力很强,情蛊的作用该是对她起不了什么,只是施蛊者还是得尽快找出来”秦慕杨说道,眼里却显出些许忧色,他没有告诉风玉寒,白夜特殊的体制虽然减轻了情蛊的作用,却以极快的速度在侵蚀她的身体。 “好,我明天就派人去找,慕杨你一定要帮我救醒她”一瞬间仿佛恨已是极其遥远的事,原来他所贪求的也不过是希望她好好得活在身边,白夜,我也该已是中了你的情蛊吧,想着忽然吃吃的笑了出来,却是极具苦涩。 第六十五章 安宁 生活不断在演绎着悲欢离合,他的生活却从此一片死寂,尹无情轻轻地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眼里的光芒却带着太多踟蹰。 “怎么不进去了?”玉忆柔有些疑惑地看着此刻的尹无情,成亲半年多了,他们在一起最多的时间就是来这里,虽然有着太多的不解,但只要他要求,她都会做,玉忆柔还记得尹无情第一次带她来这的情景。 “风城主,风夫人,这位就是在下的新婚妻子忆柔”那样略带介绍性的话语,却掺杂了太多模棱两可的东西,他的语气平淡,但仿若又像极力地在隐忍着什么。 玉忆柔到现在还记得那两个人脸上的错愕的表情,其实惊讶的又岂止是他们,自己的脸上当时也应该满是迷茫之色,他们的幸福为何要得到这两个人的见证,而且又是在彼此身份这般尴尬的情况下。 那里那个女人有着娴静的雍容,只是看着无情的神色总带着莫名的复杂与恨意,她该真的是对无情有大恨吧。 “玉儿,这两位是……风城主及尊夫人”尹无情的话语略显停顿了下,她有些迷茫地看向他,却发现他外露于银色面具下的双眼满布着痛楚,无情,究竟是何人何事,伤的你如此之深。 “玉儿,进去吧”不知何时,无情向她看来,使她从回忆中抽离,那样的男子,背影极其颓唐,仿佛压着太多的东西。 打开门,又是满屋的檀香味。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以后不用再来这里,你我的身份阁下莫要忘了,我们是敌非友”风应天看着尹无情,眼里有一种说不明的东西,眼前这个冷情的男人,竟无法再让他用原来敌对的态度去对待,半年的时间,究竟悄悄改变了什么。 玉忆柔转过头,却见尹无情竟是一如既往般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轻抿着,低头的姿势掩盖了他脸上的种种。 “风少城主很有出息,如今已经是浮云国的驸马爷了”尹无情忽然淡淡地道,这半年来无数次纠缠于心的东西,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真的吗?寒儿他成亲了”不知何时从另一端走过来的祈玉怜脸上满是惊讶和喜色。 尹无情只是埋着头,他们两人脸上的那份喜色刺痛了他,原本清润的茶水竟变得那般苦涩难喝。 尽管他掩饰的那般好,玉忆柔却还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哀伤,无情,为何我已是你的妻子却还是走不进你的心。 轻轻地放下茶杯,尹无情没有理会风应天等人的诧异,径自走到那房间唯一的窗户前,他是那般骄傲的人,岂容自己的那份脆弱那般轻露于外,船外两只鸟儿在互相的追逐,曾经有些东西他也怀念过,为何他想给自己给他人一个救赎的机会,老天你都不给,抚握着窗门的手慢慢握紧,然后又松开,转过身间,一如曾经的心平气和“玉儿,我们走,风城主风夫人,无情这段时间打扰了,以后不会再这般莽撞,的确是无情忘了,我们从来都……是敌非友”终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提步离去。 该放下的终是得放下了…… 第六十六章 辞行 出了门,尹无情的神色仿佛有了些许迷茫,忽然转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玉忆柔:“玉儿可愿随我离开魔域?”在这里这么多年,除了让自己浸没于更多的阴暗外,他不知道自己还拥有了些什么,很多时候当年那股极致的疼痛常常吞没着他,既然选择了放下,那就离开吧,从此尹无情,你也该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玉忆柔一愣,但转瞬脸上又凝满了笑容:“我已是你的妻,从此天涯海角不离不弃”这是她爱他的承诺,这里已没有她眷恋的人事物,她只想尽自己所能地陪着他,从此他们不再过问世事,只作彼此的生死相依。 尹无情转过头,轻轻地握住玉忆柔的手,冷冽的气质瞬间柔和了下来:“谢谢”那双面具外的眼睛有着感激之色,这一生他该珍惜的唯有眼前的女子,那些曾经错过的确实早该放下了。 玉忆柔的眼里露出丝丝羞涩,却攥紧了那只覆盖于自己的手,手上温厚的热度丝丝传来,那一刻,她竟觉得想哭。 西魔殿的大厅里,玄浩的脸此刻弥满着极深的痛色,刚才那幅执子之手的画面刺痛了他,心里翻搅着太多的东西。 尹无情带着玉忆柔来到大厅,那双彼此交握的手没有放开过。 “义父,孩儿和玉儿决定离开魔域,望义父……”尹无情和玉忆柔跪倒着身子说道。 “怎么,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一下子翅膀硬了,都嫌弃我这把老骨头了是不是?”玄浩打断了他的话。半生权力荣辱间贪图的到底是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却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望义父成全”尹无情没有多做解释,那丝还残存于心里的良知提醒着他,眼前这个男人无论如何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所有生冷的话最终化作丝丝恭敬地语态。 “玉儿,连你也要离开义父吗?”玄浩忽然把脸转向玉忆柔,眼里带出丝丝期盼。 玉忆柔看着他,仿佛极力在隐忍着什么?曾经这个男人给过她无限的宠爱,弥补了她很多童年的缺憾,可是却也是因为他,她差点失去了她最爱的男人,说不恨是骗人的,可是望着此刻那双略带渴求的双眼,她的心里还露出丝丝疼痛,原谅我,义父,良久终也像无情那般道:望义父成全“。 玄浩脸上的神情忽然转至极致的哀戚,他大笑了起来,笑声凄惶而苍凉:“罢了罢了,都给我滚,滚啊”他是可以用他的权力使他们留下,可是心呢,心突然破裂成零零碎碎,这一生他争来争去终究什么也没得到。 尹无情和玉忆柔得到同意后起身称谢离开,玉忆柔偶尔回头向大厅里的那个男人望去,曾经那般意气风发的人何曾这般颓唐,落寞过,心里露出些许的不忍,却终感化于尹无情传过来的丝丝坚定眼神。 门外,七夜已经在那恭敬地站着,后面依稀是东魔殿的十二剑士:“爷”“首领”。 尹无情捶了捶他的肩:“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他,还有把风城城主和他夫人都放了吧”那样的话语带着一股异样的释然。 “是”七夜的语里带出丝丝缕缕的哽咽,那个一直另他尊仰的男人,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爷,大家随时欢迎你回来”那是一份最尊崇的忠心。 尹无情看了看大家,一向冰冷的眼里也泛出丝丝动容,却终是没再说什么,带着玉忆柔提步离去,后面的目光带出些许灼热,他却秉着肩没有回头,这一去该是遥遥无期了…… 第六十七章 孽缘 青风静静地站在窗前,透过细缝间可以隐约看到床上微隆的被子,被子边一只手细垂着,手上的伤口触目心惊。 慢慢地转过身,把自己直抵于墙上,那样心里挣扎地复杂与痛楚几乎将他撕碎,终是害了她,带她回来的那一瞬间可曾会料到这一刻,答案是肯定的,但心里压着的忠和义终无法让他做出任何违背原则的事,可是此刻的自己呢,那样转转间的后悔可还有何用,原来那个男人是那般爱她的,看到她被人带走他去告诉他时,他脸上略显疯狂的神态仿佛还历历在目,兜兜转转间他们都错过了些什么?他用他的恨掩弥那份爱,而自己呢,那样的答案其实呼之欲出,他却不敢再想下去。 直起身离开,背影略显颓唐而孤寂,迎面间走来一个下属在耳边低语了几声,他一愣转瞬道:“走,一起去看看”。 大街上的人络绎不绝,此刻正是买卖的高峰期,玉忆柔的脸因为刺毒的阳光有些微红,但脸上却焕发出一股异样的身彩,她随手拿过一只珠钗在头发上比对了下,向尹无情问道:“好看吗?” 尹无情看了看忽然接过她手上的珠钗插于她发髻:“好看”那一刻,男子眼里透出的柔情几乎融化了她。 玉忆柔的脸露出些许羞涩,尹无情却已付了银两拉着她离开。 转眼闹市区已在身后。 忽然一股极冷的杀气在四周蔓延开来,尹无情覆在玉忆柔手上的手突然一僵,柔情的眼眸转为冰冷犀利。 “怎么了?”感觉到他的变化,玉忆柔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他向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笑容,但眼里的冷冽却没有丝毫放松。 顿时一群人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皆作官差打扮,尹无情眼里的寒意更甚,而玉忆柔也在一瞬间紧紧地握住尹无情的手,就算死,也不离不弃。 青风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眼里的光芒带出丝丝地探究:“阁下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来硬的”没有问对方的来历,却已笃定了他就是那个男人一直在寻找的人,因那份周身的冷冽气质,也因他附于脸上的银色面具。 “是他派你们来的?”尹无情的双眼带出些许沉暗,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以为离开了从此就能重新开始,却忘了他已是高高在上的驸马爷,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又岂能远离这些纷争。 那样的问句更确定了他的心思,青风点头算是承认:“希望阁下能合作,和我们乖乖回去。” “呵呵……”尹无情忽然发出些许的笑声,声音低暗而苍凉:“或许你可以试试,看我会不会乖乖合作”。 那样略带挑衅的话语终是激起了青风作为一个剑客的骄傲,他忽然向后面的一群属下说道:“过会,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准上”说出从腰间拔出佩剑微冷地看着尹无情。 尹无情有些欣赏地看着他,向身边的玉忆柔投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也拔出剑迎了上去。 高手的对决是精彩的,两人在剑士上的招式各有千秋,尹无情偏于狠辣,而青风带出一些谦雅君子的雍容,两人在空中交汇出上百招,一时难分胜负,却都在彼此眼里看到那抹欣赏。 良久,忽然从暗处传来一女人的惨叫,青风的剑势一顿,终是被尹无情的剑直逼劲喉。 “你赢了”青风的语里带出些许的挫败。 “胜之不武,是你太过君子,比武最最忌讳的就是分心”尹无情忽然收回剑插回剑鞘,转身走到玉忆柔身边,携起手提步离去:“若他想找我,去浮云客栈”留下这句话,两道身影终是在众人视线里越走越远。 第六十八章 团圆 红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想从他闲适的表情里找出丝丝疑迹,却发现那样神情却是望不到底。 “殿下”男子依旧跪于地上,眼神依如从前的恭敬。 “她呢?”他极力的忍耐自己的脾气,眼里光芒却寒彻入骨。 “白姑娘已经死了”红叶的神情依旧不卑不亢。 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泛滥的怒气,红焰一把上前抓起红叶的衣领,眼里满是狠色:“红叶,别惹火我,告诉我她在哪?” 红叶的身子却依旧跪在那,良久没有开口:“殿下,世上女人如此之多,只要殿下想要,还不是挥之即来的事,臣恳请殿下不要忘了自己的誓言。” “呵……誓言……若没有她,再多的权力又有何用,若连她都不在了,我还要那些虚名的权力做什么?”红焰的语里透出些许的茫然和痛楚,她不会死,他相信,那样的女子,在经过那么多生活风浪后,又岂会轻易地离开。 “去帮查,我要知道她在哪里?若出了事,你应该知道我对于办事不利的人的处置后果”那样的语里带着严重的警告意味,眼里透露出的狠色触目心惊。 “是”良久红叶站起身,只是头却低垂着,令人无法望情他心底的所思所想,良久他抬起头,脸上的神色却有些模糊不清:“殿下,那女子真的如此重要吗?值得你甘愿为她放弃一切?” “是”红焰想都没有想,仿佛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从那份熟稔到心里产生的萌动,其实几乎没有任何跨越,爱上那样的女子是如此容易得一件事。 “臣……明白了”站起的身影带着些许失落,脚步有些不稳地向门外走去,仿佛极力在压制着什么,若红焰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充满心惊,他眼里弥满阴骛和狠色是如此的惊人。 驸马府“驸马爷,外面有两个人说要见你?”一丫头走进来通报道。 “不见?没看见我正在商量事情吗?”风玉寒的脸色有些吓人,心里的忧虑已无法让他维持本有的风度。 “是,奴婢知错,只是外面两人自称是老爷和夫人,所以奴婢才斗胆……”丫头的语气因为受惊略带哭腔。 风玉寒的脸此刻却是完全怔住“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那样的话语竟无法让他相信。 “外面那个老夫人说她是你母亲……”后面的话还待再说,风玉寒的身影却已经冲了出去,只留下来还徒留在室的秦慕杨和那丫头面面相觑。 越接近真相,却越恐惧,害怕满心的惊喜只能换来失落,那个男人说不会伤他们,可是他的狠戾又如何能让他对他的话信服。 大门就在前面了,风玉寒深吸了口气,慢慢走至门边,映入眼帘的是两道似熟悉却又带出些许陌生的身影,所有的话都哽咽于喉,他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还是风应天眼尖看到了他微喊道:“寒儿”瞬时三双眼彼此打量,眼里都弥满了激动,所有的话语都怔于这再次重逢的喜悦里。 不知何时青桑也从内室走了出来,轻轻唤了风应天和祈玉怜一声,一瞬间这般的场景竟带出太多的如梦似幻,团圆的欣喜盈满于所有人的眼里,只除了一道黑影在众人不觉间黯然离开…… 第六十九章 陷害 “公公请喝茶”青桑从丫头手里接过茶杯小心翼翼地递给风应天,本就是似水柔情的女子,此刻的一举一动尽显雅致,风应天接过茶轻呡了口,眼里漫出丝丝的赞赏。 青桑又拿了杯茶递给祈玉怜:“婆婆请用茶”。 此举换来的是祈玉怜的喜笑颜逐:“过来,桑儿,坐我旁边,都是有身孕的人,不要这般忙来忙去的”轻轻拉过青桑的手使她安于座上,脸上是满满的欣喜。 “婆婆,桑儿没事”青桑的脸露出丝丝羞怯,轻轻抚摸着肚里的孩子,眼里是满满的向往,转头朝风玉寒望去,男子的脸却似故意对这边视而不见般,只是盯着窗外,眼里若有所思,瞬时满心的欢喜碎落一地。 良久,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风玉寒转过头向风应天和祈玉怜问道:“爹娘这半年来过的可好?” 风应天的脸露出些许的犹豫,和祈玉怜互望了眼,都在彼此眼里找到不知该如何解释的茫然,有谁会想到明明是阶下囚的身份享受的却是座上宾的待遇:“我们都过的挺好”良久却终是只能化作这一句。 风玉寒没有追问,父母些许躲闪的神色让他以为他们定是受了苦却怕他担心而不肯说,孰不知两人却是因为内心的愧色而不敢直面这种问题,城民的凄惨叫声他们没有忘,只是半年的时间那个男人给他们带来的那种细致入微的照顾,竟似蛊般侵入身心,开始侵蚀原本坚定如盘的心志。 “寒,公公婆婆这半年来肯定受了很多苦,你就不要问了”青桑忽然在一边插话道。 风玉寒点了下头,算是认同,只是心里对那个银色面具的男子恨意更甚。 “公公婆婆远道而来,肯定很累,秋心,你去帮我把秦神医隔壁的房间腾出来,让两位老人家早点休息。”青桑忽然向站在一边的丫头说道。 “可是公主,那里不是已经有位白姑娘刚刚搬过去住吗?”秋心的脸露出些许疑惑。 “对,你看我这记性,公公婆婆不好意思,寒有个生病的朋友昨天刚刚搬进去,你看我给忘得”青桑轻笑道,只是笑容里又带着几丝真实。 风玉寒看着此刻的青桑,眼前原本那般纯善的女子,何以变成如此这般比手段,耍心计,心忽然泛出异样的感受,却不知是内疚还是愤怒居多,而青桑也正看着他,只是原本温和的眸子带出些许辽狂。 “居然寒儿有朋友住那,我们随便再找个房间就好,都一把老骨头了,哪还那么挑?”感觉到两人之间的些许异样,祈玉怜连忙插口道。 “那好,秋心你去帮老爷和夫人安排一下”青桑又转头向丫头吩咐道,秋心应了声便退下了。 “公公婆婆有所不知,那白姑娘病伤的很重,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你看寒这几天为了照顾他瘦得?”青桑的话语明里带着关心,只是语意背后连祈玉怜和风应天都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寒儿,你那朋友得的什么病?”终于祈玉怜耐不住性子问道。 “娘,别担心,她没什么事的”风玉寒紧皱着双眉,父母对这件事越关注,只会让他越担心,若让他们彼此真见了,他又该处于如何的立场才好。 “怎么会没事呢,她都昏迷这么多天了,高烧到现在还没退呢?”青桑的话语依旧云淡风轻,明明是事实的话却让人如芒在刺。 “寒儿,我年轻时也在江湖上看到过一些病例,要不我随你去看看这位白姑娘”风应天忽然开口说道。 风玉寒大惊:“不用了,爹,她需要静养,你和娘也奔波劳累,就早点安置好后休息吧”。 风应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青桑接口道:“寒说的也对,公公婆婆远道而来还是先休息会吧,我已经让秋心准备了房间,就让秋心带你们去吧” “那好吧,桑儿也要多休息,有身孕的人要特别注意”祈玉怜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青桑一句。 “桑儿知道,谢谢婆婆”。 瞬时整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风玉寒看着站在他面前变化无常的女子:“我还是怀念以前的你”风玉寒说完绕过她也向门外走去。 是怀念,却不是喜欢,青桑忽然笑道,却是凄楚异常:“可是以前的青桑永远也得不到风玉寒” 风玉寒的身影一僵,良久终是向门外走去。 爱情的世界,他们究竟谁对谁错。 第七十章 极端 红叶一身黑行衣,不断在驸马府屋顶上徘徊,眼里的神色露出些许急切,忽然屋檐处一细小的沙子被踩落,却还是被正从屋子里出来的秋心看到,瞬时疑惑的抬起头,在看到黑影后,满脸大惊与恐惧,大喊道:“刺客,有刺客” 瞬时整个驸马府内院灯火通明,风玉寒首先和青桑走了出来,看着满脸惊惧的秋心。 还是青桑先开口问道:“秋心,出什么事了?” 小丫头躲在青桑背后直发抖:“公主,有刺客,屋顶上刚有个黑衣人”。 青桑和风玉寒对望了眼,风玉寒抬头看向屋顶,运起轻功却发现屋顶上空空如也,毫无丝毫留下的痕迹:“糟了”忽然他大惊连忙向白夜的居处飞去,希望自己所想的是错的,若她真出了什么事,他又该如何原谅自己。 良久,门已在眼前,他急切地推开门,忽然一股劲风直挥向他,他本能的闪躲,一道黑影却顺势直入房内。 “该死”风玉寒低咒了声,终是上了当,连忙追进去,却发现整个房间已经空空如也,那样的身手极似鬼魅。 “出什么事了?”青桑焦急地冲进来,尾随而来的还有风应天和祈玉怜,及秦慕杨和吹童。 而风玉寒只是不断地用手去捶床沿,终是关心则乱,他忘了深思,昏乱间切已将她逼入险境,忽然他转过头看向青桑,眼里带出些许深究的光。 “你不要看我,不是我,风玉寒我是你的妻子”明白此刻的自己早已让他散失了对她的基本信任,她不该怪他的,可是心里依旧无法抑制的弥漫出丝丝酸楚。 “寒儿,到底出什么事了”祈玉怜满脸疑惑地问道。 “娘,没事,夜深了,你跟爹先回房好好休息吧,慕杨,你跟我去趟书房吧”说着径直从青桑的身旁走过,竟似不想再多留一刻。 秦慕杨看着此刻的青桑,尽管不忍,却已无能为力,那个女子,双肩抖动的厉害,仿佛极力在压抑着什么?他可以想象的到她的那份苦楚,可是他还能为她做什么?人一旦做错了事情总也得失去一些东西来弥补,微微叹了口气,道:“是”青桑,我的公主,从此你好自为之吧。 “你怎么看?”前脚刚跨进书房,风玉寒就连忙地问道,那样无法自抑的担忧弥满于整个眉间。 秦慕杨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若你能对她也有对那位白姑娘的上心,又岂会成就今天的她。”风玉寒一愣,明白他在说谁,却是接不下话去,那个女子无论她做错了什么,其实最初的原因都是自己,是他残忍地辜负践踏了她的情感,良久却终是只能直直的站立在那,这份罪他又该如何去背负。 “今天的事不是她?”秦慕杨忽然开口说道,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眼里的神色极其认真。 “或许吧”风玉寒一愣后苦笑道,他们本是夫妻,却还没有其他人来得了解,这究竟是怎样的悲剧。 第七十二章 悔意 尹无情轻轻地拍了下玉忆柔的肩,面具下的双眼露出些许痛色,对于眼前这个女子,无论爱还是不爱,他都不能辜负,这一生又有几个人能这般珍惜你。 想着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淡冷的眼里透出一丝柔和,轻轻地把那哭泣的女子搂入怀中,从此她该是他一辈子细心守护的妻。 玉忆柔的眼里露出几丝释怀,眼里的光芒极度柔和,那样的女子,那样的男子,也本该相濡以沫、彼此相许。不然何来此时两人脸上晕出的光芒万丈。 “怎么样?她要紧吗?”经过了刚才的柔情蜜意,心的距离忽然被拉得很近,那缕一直介怀于心的东西忽然也逐渐暗淡了下来,看着床上那个蹙眉痛楚的女子,玉忆柔的眼里露出几缕担忧。 尹无情的眼里也掺杂着忧心,忽然眼神一凝间间,转眼瞥到女子颈间的几缕伤痕:“玉儿,你替她更衣,看看她的身上可是带伤?”虽有些许疑惑,但玉忆柔却也没有多问,在尹无情转身离去后,轻轻扶起女子的身子,那样剧烈的热度另她的脸上忧心更甚,她本是极其善良的女子,偶尔的刁蛮任性无法抹杀她原有的明净之心,此刻的白夜无疑让她分外担忧。 轻轻揭开女子腰间的衣带,映入眼帘的种种几乎让她怔住,那样残忍的血腥的鞭痕一道一道像张开的血盆大口触目心惊,只一眼,玉忆柔已不忍再看,谁那般残忍,竟然对一个女子下那般重的毒手。 外面传来轻微地敲门声,玉忆柔连忙收拾起自己的表情,站起身拉开门,外面是尹无情略显焦急的脸。 “怎么样?”尹无情问道,面具覆盖后的眼里无法掩弥那一份忧心。 玉忆柔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本该如玉的肌肤此刻满是道道鞭痕,那样的痛该是侵入骨髓的吧。 “全身是伤可是?”没得到回答,尹无情接问道。 玉忆柔一愣,但却没有否认,那样的动作无疑代表了默认。 尹无情的眼里忽然露出种种复杂之色,半年前的那一天,早该想到的,他仇恨的又岂止是自己,那一天他把她推到浪尖,他甚至看到当时那个男人本有的温柔恋慕变成冬天的刺骨,到头来,原来一切都是他害的。 他忽然吃吃笑了,只是却是异常的凄苦,回眸间望向那还躺于床间的女子,原来那一次错就早已注定了他们的距离。 “无情”玉忆柔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他眼里的那抹神色刺痛了她。 “好好照顾她”银色面具下的容颜透出些许疲惫,终于提起脚步向门外走去,今晚他该醉生梦死一回,白夜我又该怎样去弥补对你的所作所为。 灯红柳绿的街上,各色的行人,各色的言语,却浇不掉他满室的内疚和哀愁。 第七十三章 忠义 青风不断地用剑刺着周围的青竹,周身的戾气磨灭了原有的谦和,剑招招破竹,直刺竹心。 “统领”身后一下属有些心惊地看着眼里的男人,男人眼里夹杂地痛楚和狠冽直顶人心。 “什么事?”青风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状似漫不经心的口气却是满满的杀意。 “驸马爷找你”下属显然有些被骇道,语里露出些许疑惑和恐惧。 良久,青风的剑终于停了下来,只是却只是沉默地望着眼前的竹林,神色复杂难懂:“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下属恭敬地退下,身影却略显仓皇。 青风的心里此刻却仿佛压着千金重担,那些百味杂陈的东西在慢慢盛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心里就有着那么一片土,刻满着忠义,只是曾经那般鲜明的东西,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去坚持,却终也蒙上丝丝尘埃,他本该告诉他的,那个他一直寻找的男人叫他去找他,若是曾经,这样的事情压根无需去想,无需任何犹豫,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态,他选择了隐瞒,他不知道他们真见到了会是什么结果,可是那个白衣女子的那份伤却同样成了他的伤,无论如何,那个男人有着他所敬佩的东西,他不想他死甚至是伤,这是这么多年来除了那那袭白衣外外他存在的另一份私心。 只是……内心有种东西忽明忽暗,抬起头,远处蔚蓝的苍穹已有部分被乌云遮蔽,他的神情也终在这份昏暗里有了些许模糊,提起剑缓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未到门前却已是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凄凉入境。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驸马爷,你找我?”青风轻跪于地,头低垂着,眼里的光芒复杂不清。 “有她的消息吗?”青风愣了愣,随即明白他说的是谁?却终是摇了摇头,他无法告诉眼前男人他心里的烦乱思绪,他不希望他找到她,就算爱又如何,夹杂了恨意的爱只会成全两人的痛苦,她那满身的鞭伤岂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风玉寒轻轻地叹了口气,眼里露出些许忧心,白夜你究竟在哪里,那样无法抑制的悔恨和痛楚时时刻刻在侵蚀他的心,若她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他又该如何去原谅自己,白夜,白夜,不断地在心里唤着这个名字,只是唤一次,心就痛一分。 门外,青桑手持药盅静倚在墙上只是那双手带出丝丝颤抖,那般极限地痛楚,或许理智点她该选择放弃,只是……爱情从来不由人,闭上眼,眼角一滴泪顺颊滑落,再睁开时已是满眼冰寒。 密林暗处,吹童打量着身旁秦慕杨的神色,尽管告诉自己不用去在乎,却在看到他满脸的心疼后还是无法抑制那份酸涩,突然她一把拉起秦慕杨的衣袖转身就走:“秦慕杨,我肚子痛,走了”原来她想去争取那份爱情,就只能在他面前扮演那份无知。 满目的哀伤被明朗取代,若只能如此,她也愿意,只愿赢得他的点点眷顾。 第七十四章 血色 血,满地的血,他想止住,却是那般无能为力,从未如此害怕过,就算曾经为了那高高在上的权力,他也从来是淡定从容以笑面对,可是此刻,他是那般的恐惧,男人的脸在逐渐苍白下去,生命力在逐渐逝去,他却发现就算有再强大的灵力又如何?他救不了,黑冥,反复咀念着这个名字,像无数次般悠悠醒来,瑟亚轻轻拭了下额角的汗珠,眼里的东西令人心痛。 “王”古影有些忧心地望着他。 “古,什么时辰了”瑟亚走下床榻淡淡问道。 “已是亥时了”古影想为他披上貂裘黑色披风,却被他的手轻轻挡住。 “不需要,你先下去休息吧”瑟亚轻轻向门外走去,脚步间极是颓唐,外面的雨势极大,透过雨幕看到远处的黑森林树叶摇曳不停,心更是悲凉的彻底。 转过身却发现一身影也站在旁边静看着外面雨势。 “何时来的?”没有过多的诧异,瑟亚依旧淡然地问道。 “已来多时了”黑狱转过头,在看到男子眼里的颓然后露出些许诧异,但转瞬又还原成原本的平静无波。 “有事?”瑟亚走到黑狱旁边和他一起并肩望向外面的雨幕。 “帮我找她吧,中秋越来越近,我怕我赌不赢”想让她自己想通心甘情愿的回来,可是日子一天一天在临近,心也变得越来越冷,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去拿她的性命当赌注,白夜,究竟我该如何,才能还原成曾经纯然的你。 瑟亚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良久都没有说话,望着雨幕的双眼有一股特殊的悲悯,忽然他转过头看向黑狱问道:“想见一个人吗?” 黑狱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样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瑟亚却已经在前面走了开去,跟上那道身影,心里却莫名的有些恐乱。 熟悉的门已在眼前,瑟亚闭了闭眼,他不知道他的决定是对是错,可是心里弥漫着的疯狂念头让他不想再去计较任何后果。 “撒旦大人”两位守卫恭敬地鞠了鞠躬,在看到瑟亚背后出现的身影时,彼此对望了眼,都看到对方眼里得惊疑之色。 轻轻地推开石门,瑟亚的眼里最后一丝犹豫终于不见,冥,你倾尽性命都想守护的人,看到此刻的你又该是如何的反应,这一年多来你带给我的痛楚,我也要别人尝尝,那样的爱情,一旦生了恨又带出怎样的激狂。 黑狱站在门外有些许的犹豫,心里的极度不平静让他有些害怕面对即将发生地事,眼前撒旦的为人他从来没有清楚过,他可以帮他,却也可以在他身处险境时背弃他,那么此刻他带他来此地的用意他却是如何努力也猜不出,但天身的机警还是让他带出些许迟疑。 门已在前面,终于他抬起脚向里面走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大批的血色曼珠沙华,花簇拥之间透出缕缕寒烟,透过烟幕,可以看到里面平躺着的若隐若现的身影,抬头向瑟亚望了眼,而对方也正回头看他,只是眼里神情极端复杂。 “走吧”终于他抬起脚向黑狱喊道向花间走去。 第七十五章 同伤 离那若隐若现的身影越来越近,心却也越来越惊惧,那样荡于心间的不安仿若有了出口般四处漫溢,终于他看到了那张脸,在周围的血色映衬下,显得尤其苍白。 他就那样静静地安躺着,极其安详,仿若熟睡般,绝美的脸上那抹淡然的笑容竟似另人嫉妒的静谧。 黑狱轻抚着心口处,他以为他会无法接受的大吼,却发现反而极其的平静,那抹不安的预兆,仿佛得到了证实般,尽管心疼的那般四分五裂,不知过了了多久,脑中产生各种纷乱的思绪,他转身一把拎起男人的前衣胸领,眼里的光芒极其阴狠:“你对他做了什么?”。 “呵呵……”瑟亚轻轻拿开黑狱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只是声音却极度落寞而凄楚:“我能对他做什么?你觉得我能把他怎么样”声音听上去细缓动听,仿佛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询问,可是细听下语里的自嘲竟似能将人淹没。 黑狱忽然也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转身看向那个静躺着的男子,呼吸之间竟似夹杂着异样的颤抖,轻轻抚上那张脸,手指的触感令他一惊,竟是冰的厉害,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害怕,他转过头看向瑟亚低低地问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声音里带出些许哀求,一直以为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好好活着,尽管他的身体一直在衰弱,但他总是自欺欺人的相信,他会活的好好地,甚至在离开幻影时,他都没有回头,只因相信他们会有团圆的那一天,可是此刻他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了任何生气,他很想狠狠地捶打自己,可是又有什么用。 瑟亚也转过头微凄地凝视着那弥于心间的身影,身上早已褪去了王的骄傲,有的只是满目的哀伤:“因为你们,他使用念力预知到你们的险境,心力衰竭”说那些话时竟是极其的平静,眼角的余光里映出身旁男子的侧脸,那样夹杂着恨意,痛楚,内疚,心痛的眼眸,他以为他能用他的伤来缓解自己的痛,原来不是,冥,我终究还是做错了,伤还是伤,痛还是痛,只是多了一个人背负。 黑狱静静地站在一边,脸上的光芒已尽速散去,双眼仿佛一道漆黑的沟壑毫无了意志及神彩:“死了,不,不会死的”他轻轻低喃着。 “是还没死,只是或许也差不多了,我用灵力使他至今还一息未灭,但灵力已逐渐衰弱下去,他这样我不知道还能保住他多久”瑟亚忽然淡淡地道,语里有着再也无法掩饰的深沉悲痛。 “没有其他办法吗?”听到还活着,黑狱的眼瞬时涌入一道光,略显急切的问。 “心脏已衰竭,什么都是徒劳的”拥有着强大的灵力,却终是连最珍惜的人都未能守住,呵……撒旦,这个象征着权力的名字,他要之何用。 黑狱只是静默着,良久转身离开,走到门边时低低说道:“我不会让他死的”会有办法的,一定有什么办法。 跨出门槛前,后面传来那男人微带茫然的声音“去浮云国吧,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你要找的人不是普通人,他四周有个强大结界,魔类根本近不得,我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你” 黑狱没有说话,仿若沉思着什么良久低低地道:“谢谢”。 瑟亚望着那道略显仓皇的身影,眼神间透出几缕别样的东西,冥,我还是伤了他了,他本已背负够多,我却又残忍地想让他更加痛,你会恨我的吧,如果恨我就醒来吧,哪怕要我死,要我偿还欠你的,只要你醒来后的一句话。 轻轻爬上寒冰床躺在他的旁边,闭上眼静静睡去,带着一丝满足,却是睡了难得的安稳。 第七十六章 信任 黑狱轻轻收了几件自己随身的衣着,刚走到门边,却被人挡住。 “带我一起去吧”倩舞看着他,曾经无争的美眸弥满凄霜,明知这份感情不可能有回报,他那般高高在上,之于他,自己仿若沙砾,渺小的目不可见,可是爱上了还是爱上了,那一晚他独饮的忧伤,却也成就了她每夜的魂牵梦萦。 “不用”黑狱看着她,良久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想绕过她向外走去,眼里的光芒平静无波。 “你不能这样……不该这么对我……”终于声音带出丝丝哽咽,从来无争的心蒙上了丝丝暗影,他的冷淡,他的冷语,都成了无法掩弥的伤。她转过头:“带上我,我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的”眼里是满满的渴求。 黑狱皱了皱眉,那双眼里透出的凄哀让他露出些许不忍,良久,终于冷冷地道:“走吧”。 瞬间蒙泪的娇颜弥上和煦的风。 这是一间特殊的房间,房间的窗口被黑布牢牢封住,里面几乎透不出丝毫光线,红焰的脸上是满滴的汗珠,疼痛不断使他呻吟出声:“夜儿,夜儿……”他不断地喊着那个置于心间的名字,仿若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丝丝痛楚。 终于一阵剧烈地疼痛过去,他虚软地坐倒在地,眼里的光极是暗淡,看着掌间隐隐的红线,他痴笑了下,想用这种来绑住她,却没想到作茧自缚反而是自己夜夜得受这种嗜心之痛,这是对他想用不光明的手段来得到她的报复吗? “殿下,红统领回来了”门外传来守卫的低传声。 他轻轻顺了口气向门外走去,刚还惨白的脸色露出些许红润,门外,红叶已经静跪在那里。 “她人呢?”红焰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 “属下办事不力,半路让人给截走了”红叶低跪着,语气不卑不吭。 “截走了?”红焰极力的压抑住自己:“你告诉我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是虚弱,但还不至于那般不济,能在红叶底下劫走她,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 “是属下疏忽了,白姑娘自中情蛊后身体一直极其虚弱,是属下保护不周,望殿下恕罪”那样的语里看不出丝毫真假。 红焰皱了皱眉,刚身体剧烈痛楚带来的虚弱犹在,夜儿,你究竟在哪?可遇上危险?强烈的自责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看着红焰阴晴不定的脸,红叶的眼里露出几丝狠劣,若那姑娘真落在奸人手里倒也算是成全了自己,只是里面恐怕没那么简单。 “殿下不用太担心,白姑娘吉人天相,真要说来,其实当初殿下无需用情蛊,只要统一了周国,整个天下都是殿下的,害怕白姑娘不是吗?”红叶语里的野心已是完全暴露。 “红叶,我希望你眼里还能有我这个殿下”眼里是疯涨的怒意,很久以前就明白他的野心,可是却没想到自己的随意附从却是助长了他的气焰,羿叔叔,这世间到底有多少人值得我去相信。 夜儿,你又究竟在哪? 第七十七章 面对 玉忆柔不时地望着门外,眼里是无法掩饰的忧虑,时而又转头看看那咫尺的床榻,好看的柳眉高高耸起。 忽然一道身影映入眼帘,瞬间一喜,连忙迎过去,外面还在下着瓢泼大雨,来人的身上早已浑身湿透,走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无情”玉忆柔有些焦虑地唤道。 尹无情看着来人,微带醉朦的双眼张大了点,忽然向她低低微笑了下,眼前的这张脸与记忆深处烙印的容颜重叠,终于像是再也不支般,他身子重重地向她倒去,白夜,我究竟该如何做来赎我的罪。 “无情”玉忆柔搂紧怀中的身躯,有些吃力扶他入室,轻轻脱去他湿透的衣裳为他擦干身体,两人成亲这么久以来,除了第一次因为误会外从来没有这般亲密过,一时间玉忆柔的脸露出些许嫣红,因床上已经躺着人,所以也只能临时做个地铺让尹无情先安置。 轻轻地为他盖好被子,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早已湿透,又去把自己的衣服换掉,然后把两人的湿衣服用炭炉烤干,这么一忙乎间,天竟似已要天明。 撑着头倚在桌上歇憩了会,忽然身上传来淡淡的暖意,一件衣服轻轻的披在自己身上,衣服上是那熟悉的气息,就那般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向门外走去。 无情,心瞬间一惊,总带着莫名的不安,连忙睁开眼追了出去,外面却早却已没有了人影,回房间看到桌上放了张纸笺,打开来看,赫然是两行刚正的大字:“好好照顾她,自己好好保重”简单的语里竟似带着莫名的诀别意味,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担忧,看了下床榻上的人儿,唤来了小二多支付了些银两命其好好照顾,拿起随手的剑向外走去,无情,千万不要有事,玉忆柔在内心无数次暗暗祷告道。 他就住在这里吗?尹无情看着门上面几个高额的大字驸马府,一夜的未修边幅使他的胡渣都冒出来了显得些许落拓,眼里也透出丝丝的倦意,良久,终于低下头提起脚步向里面走去。 “对不起,公子,这里是驸马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未进门却已被守卫的士兵拦住。 “我要见你们驸马”尹无情微皱了下双眉,眼里透出些许冷意,剑在他手上泛出一道冷光。 那守卫士兵显然有些许骇着,但一份苦坚的责任又无法让他随意放人进去,忽然像是见到救星般,守卫大喊道:“青风统领,此人要见驸马爷”。 青风在看到是尹无情后,眼里落出些许复杂和迟疑,那样挣扎于心的东西无疑此刻就是个巨大的考验,良久,他向守卫喊道:“你们去多叫些人手来,把他给我轰出去”,终是走出了这一步,那样坚守的东西零零落落碎了一地。 “是,统领”守卫领命离开了。 尹无情的剑忽然横倒在青风的颈间:“别逼我,我要见他”声音极其阴冷,看着青风的双眼透出些许杀意。 “离开吧,在这里你武功再强也毫无胜算”终是不忍他就那么死去,那是一种特异的情感,一种对对手的惺惺相惜。 “那是我的事”尹无情的剑忽然在青风颈上加了把力,血顺着颈间滴滴滑落:“抱歉得罪了”看着成群结队不断赶过来的人,尹无情的神色却是异常的从容:“去通知你们驸马爷吧”大家看到横在青风颈间的剑早已没了主张,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去通知驸马爷吧”良久青风叹了口气道,这是那两个人的心结,若唯有生死才能了结,他们这些旁观人又能做些什么,他敬佩他,他的人格他的剑技,但当仇恨梗于两人之间,他所敬仰赞赏的一切又都是那般微不足道。 “是”一下属领命而去,这又该是怎样的另一场悲情开幕。 第七十八章 宿仇 书房里,风玉寒正徒步翻着各类奇门异术的书籍,书案上也早已被书沾满。 “驸马爷,外面有人要求见你”外面传来一下属低低地通报声。 “不见”风玉寒眼都没抬,依旧专注于书上的字字句句,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慕杨的避讳不言他又岂会不知,探脉间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护体的真气越来越弱,他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在找她时他也必须研究出能化解她蛊毒的办法,虽然明知这有多么的自不量力,可是若一直无法找到那个施蛊之人,他又该如何甘愿眼睁睁地看她离去。 “驸马爷……那人还叫属下带句,驸马爷是否……安逸日子过惯了……早已忘了一年多前的那满城哀鸿了”这样的话极是不敬,下属颤颤栗栗地说完,已是满脸大汗。 良久,是一片寂静。 “他在哪?”忽然房门被打开,风玉寒满脸霜色的走了出来,眼里的光芒是从未有过的狠劣,尹无情,轻轻低喃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仿佛带着蚀骨之痛。 “就在……大门旁,他挟持了青风统领……兄弟们已经将他围住了”说完间,才意识到前面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很老远的他就看到了那黑色身影,一年多的时间他依如从前,银色面具掩盖了他所有的形容,很多次他曾幻想着摘下那具面具,看看是否那张脸亦如他的作风那般狠戾,此刻他就那般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却没有显出任何弱势,那样与生俱来的冷冽气质竟似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让人产生一种折服感。 像是感觉到他的注视,他抬起头与他对视,面具下的双眼划出一道光,却又转瞬即逝,握剑的双手有些许的颤抖,但转之又恢复平静。 “驸马爷”大家看到风玉寒齐齐跪下拘礼道。 “都起来吧”风玉寒没有看他们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看来一年多的时间我让你成长了不少”尹无情看着他眼里带着些许玩味,曾经那般潇洒的身姿终是被他毁了。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胆识”风玉寒依旧冷冷地道,设想过无数次再重逢的情景,却没想到会是他来找他,恨,他不会忘,那样惨劣的场景这一年多来一直徘徊于梦见。 尹无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面具后的双眼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蹿动,慢慢垂下剑,把青风拉到一边,忽然又执起剑指着风玉寒道:“较量如何?” 风玉寒看着眼前的剑尖,冷笑了下,从腰间解下佩剑,拔出剑鞘,也直抵于尹无情眼前:“奉陪”这一年多的经历,他早已非昔日的琴剑公子,潇洒飘逸的剑法也早已变得沉稳凝重,比起曾经,无可否认他的剑术已今非昔比。 尹无情看他这样,周身的气势却莫名的柔和了下来,那双眼仿似在感怀些什么。 “寒儿小心啊”不知何时,风应天和祈玉怜也站在人群中,脸上弥上一层忧色,在他们周边还站着青桑,秦慕杨和吹童,却都是满脸紧张。 柔和下来的东西又逐渐变得冰冷,风玉寒,你可知道,无论是输是赢你都是幸运的 第七十九章 挡剑 尹无情和风玉寒旁若无人的挥动着彼此手中的长剑,脸上均露出些许凝重,一年多的时间,两人的剑术都大有长进,一时间竟打得难分输赢。 “去提桶盐水来”风玉寒忽然向周边的人低低吩咐道。 “是”一人领命而去。 尹无情看着他,面具后的双眼有一种东西明了又暗,手有些僵硬地接着不断攻来的剑势,那剑招招直逼要害。 忽然他想起很多曾经被自己极力埋藏的东西。 满园春色,桃花树旁,两个孩子互相争着木质的剑比划,大一点的孩子剑要沉稳些许,但最终却总是败给另一个孩子,只是往往就算输了,那脸还是笑得纯如明镜,那样的笑容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如此弥足珍贵。 忽然手臂上传来一抹刺痛,他一愣,些许游移的意识瞬间清醒,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想透过他看到某些东西,只是男子脸上的杀意却终是把很多东西泯灭,回不去了,他自嘲的一笑,极是悲哀凄凉。 持起剑开始认真的迎战,却带着某种不要命的执狂。 风玉寒有些吃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剑,那般不要命的打法竟让他觉得些许恐惧,那一瞬间他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到一股极致的绝望,竟是那般地沉那般地沉。 风应天望着挥剑舞于空中的两人,脸上落出些许忧色,却不知道作何感想,本该毫不犹豫地想看到那个人的死,可是这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竟似有一股柔软包住原有的冰冷坚硬的东西,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步出了原有的轨道。 场内的其他人也都摒息看着,脸上均落出些许凝重,有侍卫想上前,却被风玉寒阻止,这一战,他必须赢,而且决不能输了那份骄傲。 场面上的打斗越来越激烈,尹无情的不要命的攻势早已造成两人身心俱疲,但彼此却都没有丝毫退缩。 忽然尹无情的身上又被划下一道伤口,顿时血液不断涌出。 风玉寒看着他眼里露出几丝阴冷:“我不想再跟垂死的人斗”说着就想收剑。 尹无情却没有停下攻势,淡淡地道:“我非魔”。 风玉寒一愣,转瞬注意到他刚才的伤口确实没有刚开始流血那么凶猛,虽疑惑,却也没多问,重新执剑迎战。 尹无情的脸落出些许倦色,极度的失血使他有几丝昏眩,眼前男子的身影忽然分转成几个,身上不断传来各种刺痛,他却依然不要命地出剑。 忽然空中一道身影直向这边飞来:“无情,我来帮你”剑直直地朝风玉寒背后刺去。 这样的转变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想帮忙却已是来不及,眼看剑就要刺中风玉寒。 各种呼叫声传起,众人皆是满脸骇色。 忽然似慢镜头般尹无情冲了过来把眼前的人一把推开,剑刺了下来,直接贯穿身体。 血溅了玉忆柔一脸,所有人都呆住,这样的变化太过耐人寻味,风玉寒也转过身看向眼前的男人,眼里也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良久终是一句强烈的悲怆声音唤回大家的神智“无情,为什么?”玉忆柔抱住他,眼里是满藏得痛楚和惊骇。 “对不起”尹无情些许虚弱地道,眼里却露出些许柔和,想抬起手抚摸眼前的这张脸,却发现已是力不从心。 这一生恨了怨了,或许唯有眼前的这张脸待自己的好最最真实。 第八十章 真相 他赢了,他报了仇,可是身体为何僵硬地厉害,心剧烈跳动着,却不忍回头去看,他在害怕什么,执剑的手在剧烈颤抖。 场面中只有那女子凄凉的哭声,如此痛人心肺。 忽然风应天再也控制不住,一把上前并向一旁的秦慕杨喊道:“秦神医,过来看看,拜托了”他的脸带出些许哀求,那样的场景有些滑稽,他们是敌人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在他身负重伤性命垂危之际,却没有人露出任何欢颜。 秦慕扬走过去,看了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样的伤势常人早已毙命。 风应天看着眼前平躺的男子,血不断的从他身体里流出,他的气息已越来越微弱,终是颤抖扶起一只手,眼里写满了内疚和痛楚:“对不起”他是人,那样一年多来建立起来的特殊情谊终是感化掉了内心原有的坚硬如铁。 尹无情凝视着那只握着自己的手,玉忆柔甚至能感觉到在那银色面具他眼里浮出的些许晶莹。 风玉寒的身子僵直着,他不明白爹为何要向那个人说对不起,他们是仇人不是吗?曾经那幅血腥的场景难道是作假的,轻轻地转过身有些僵直地走到那个人的身边,血瞬间浸满了白色的衣角。 玉忆柔抬起头,太阳有些让人晕眩,迷离间看清那个人的脸,却是所有的哀戚怔住,原来是这样,原来……她忽然很想大笑,无情,你真傻,他们压根就不值得,他们压根就不配得到你这般眷顾,一瞬间她为那个男人感到心疼。 还记得初遇他时,他由义父带着回来,少年的脸上满是各类的伤痕,大大小小,但少年的脸却透出一种异样的死寂,尽管一眼他却已经记住了那张脸,或许是因为那些伤痕,或许也因为他眼里的那份死然,然第二天再见时他已开始用银色面具示人,这一戴却是这么多年,原来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掩饰身体的伤口,而是为了掩饰心里的痛。 忽然像下定决心般,她有些颤抖地去揭那银色的面具,对上的是男子略带乞求的脸,她狠了狠心别过头去,无情,那帮人伤你如此至深,为何你还要处处为他们考虑,他们也该痛一次,我要他们为你的死而愧疚一辈子。 终于面具缓缓的被揭开,所有的真相浮出水面,四周传来一阵抽气声,面具下的容颜星眉朗目,极是潇洒,一道眼角的疤痕为原本飘逸的容颜贴了些许粗矿,只是这却不是大家所震惊的,只因那张脸竟是似极了他旁边站的男子。 风玉寒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一生从来没有一幕让他这般的失措过,那样的容颜,怎会…… “是清儿,应天是清儿,是我们的清儿啊”祈玉怜忽然从人群中直直冲了过来,扑在尹无情的身上放声大哭:“清儿,是娘啊,是娘对不起你”。 尹无情的呼吸已是越来越弱,他向祈玉怜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向站在一边早已僵硬如山的风玉寒说道:“她在……浮云客栈……当年的事……和她无关……好好照顾她,玉临”。 最后的称呼终于击溃了风玉寒的神智,他一把上前紧紧拥住眼前的男子:“哥”喊声悲痛欲绝。 “哥,你说爹娘为什么给我取玉寒呢,叫玉临该多好,我以后肯定玉树临风”多少年前,桃花树下,还是孩子的他在他面前抱怨道,只为了一个名字。 “那我以后叫你玉临可好”对自己,他向来是什么都纵容的,比武明明总是他技高一筹,却最后为了让他开心,让他赢,那样的岁月里那个有着温煦笑容的白衣少年一直是他的梦想。 “哥”低低地又轻喊了声,身下的人却已没有了呼吸。 第八十一章 寄托 他觉得这一切仿若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境,身下的身子已停止了心跳,就那样平稳的安躺在那里,脸上仿若解脱般有抹淡淡地笑痕。 “玉临……”当年他最后一句呼喊的绝望还记忆犹新,仿若时至今日还历历在目,不是没有想过他可能还活着,可是匆匆流逝的日子里那道身影却是再没有出现过,潇洒江湖快意恩仇只是为了忘记那份孽,那份痛楚,可是谁有又能想过他们的再度重逢竟是在这样的场景,以这样的立场见面,还是再一次的生离死别。 那一年,娘又怀了孕,他们都满是欣喜,两人都一直希望能有个妹妹,那该是全城人都呵护备至的公主,所以经商议,由一些城民陪着决定去庙里祈福,可是完了后,天色却是已经极晚,本想走近路能早点回去,却在漆黑的山道上遇到了狼群,那样一群食肉的畜生,显然已经长久没有猎获到食物,望着他们的双眼凝满了贪婪。 他们那一群人里,除了作为城主的爹,其他的都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城民,让他们去与狼群对抗,无疑是羊入虎口,四个人可能还不及一头狼的厉害,显然都明白这层厉害关系,大家的眼里具是恐慌。 他也慌张地望向爹,那个在他们面前慈祥的男人,那个在城民面前威严的男人,此刻也是满脸凝重,是的,这场和狼群的斗争他们几乎毫无胜算。 “爹,我帮你”那样的话语依如从前般不温不火,他却怔住,转过头看向那人,白色衣角随风扬起,神情温润如玉,那时那人也不过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却已经拥有了那般俘获人心的力量,他忽然低下头,心里有种东西闷闷地,那叫羞愧,那样相仿的年纪里,他比之于那人却是少了太多东西。 “好,清儿好样的”爹爹称赞的话语里带着些许骄傲,他知道爹也为有这样的一个儿子感到自豪,那他呢,不知为何心里酸胀的厉害。 一直以来在那个身影下他总带着某些卑微色彩,很多时候,之于那袭白衣,他只敢用来瞻仰。 爹走过来又抚了下他的头,他明白在他们眼里,自己只是个孩子而那人却已经长大:“寒儿,过会好好保护你娘和大家”那样略带寄托的话语不知为何竟缓解了心理的些许燥郁,他忙不迭的点了下头,尽管爹在极力缓和些什么,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隐藏于其眼底的那抹担忧。 那人也走了过来轻拍了下他的肩“玉临,过会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好娘亲和大家”明明还是一张略透稚气的脸,他不明白为何却有着如此令人安实的力量,他听见自己大声地说好,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能够做到一些东西,起码比之于那人,他不会觉得自己太过一无是处。 第八十二章 牺牲 可是终是狼群太过凶猛,那袭白衣在群狼中迎风舞裂,还是十五岁的年纪,就算武艺再高又如何,不过转瞬间雪色上已沾上斑斑血迹,不知为何他觉得刺目的厉害,那人的脸上也挂了不少彩,一道道狼爪印触目心惊,他倚在娘亲的怀里有些许的瑟缩。 像是闻到了那股血腥气息,狼群越聚越多,那样凶猛的畜生,此刻都睁着双眼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他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眼里对人肉的贪婪。此刻那人的手脚已没刚开始的灵活,狼群的轮番上战耗损了他的体力,但他眼里的光芒依旧锐利,尽管呼吸越来越重。 他看着,满心的担忧无处宣泄,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做些什么,刚提起脚却已经被娘亲拉了回来,本欲使命挣脱,却被她紧紧抱住,明白她的担忧,终是没有再坚持那份倔强,或许自己真的去帮忙只能成为他们的累赘,想想,不觉泛起些许自嘲。 愣神间,忽然左手边一头狼乘着间隙向这边走了过来,他持着剑在那瑟瑟发抖,城民门也早已吓的呆住,狼冷冷地看着他,不知为何他觉得那眼里带着无尽的嘲弄。 一狠心,提起剑刚想向它挥去,爹却已经归来护住了他们,回头嘲他们喊道:“快走”。 他们慢慢地在爹的掩护下向后退,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他喊道:“爹哥哥他……”后面的话已无需言语,那人的身影几乎已在狼群中淹没,他们越来越往后退,他却在拼命地往前走,只为了阻止狼群向他们靠近,那样的距离他觉得仿若隔了宇宙洪荒。 “城主,请以大局为重”忽然一城民低垂着头说道,语气诚恳他却觉得异常刺耳,他明白他们的话意味着什么,是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舍弃些什么,可是那样的想法要他如何去认同,他抬起头略带乞求地看向爹,爹的脸上也是满满的挣扎和痛楚。 “不,应天,你不能丢下清儿”显然也明白此刻大家正徘徊于怎样的决定间,娘的眼里是满眼的凄楚和心碎。 终于爹还是做了那个决定,牺牲他的儿子来成全大家的生,他只是呆呆地望着远处那道身影,那人还在为大家的命浴血作战,而大家却已做好了放弃他牺牲他的准备,这究竟是怎样的残忍。 娘早已哭的晕了过去,大家搀扶着她在爹的掩护下缓慢行走,只是为何脚下的路如此艰难沉重如踩刀尖。 忽然那人转头看向他们,原本的忧色转成惊疑,然后了然直至最后的绝望,那样心情地颠覆间他不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可是他为他痛,十五岁的少年,他就那样穿着浴血白衣站在那里,眼里的光芒逐渐转成灰寂,不经意间身上又被狼爪划出几道伤口,他却已似不在意般,原本疲乏的身上更显缓慢。 “玉临”在那道身影就要离开视线时,他听到了他的喊声,不是喊爹喊娘,而是喊他,那一瞬间他想大哭,他想跑到那人面前哪怕明知是死也要陪着他,哥哥,他心里疯狂地低喃着这两个字,可是身子终是在爹地强行拉至下越行越远。 从此那袭白衣变成无法掩弥的伤。 第八十三章 番外 无情(一)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一直在寻找一些东西,关于我自己活着的意义,其实明白当年的事不该怪任何人,可是很多时候这些年来所受的种种痛楚和破碎就会磨掉刚生出来的些许平和变得尖锐极端。 原本那也该是个幸福的家吧,至少在那之后从没有一个地方一些人能让我那般安实过,如果没有那一天的祈福,如果没有遇到狼群,如果没有……,我是否还能对很多东西抱着极美的憧憬,可是世间从来没有如果,我只知道那一天起我像个失措的孩子没有了方向。 那个给了我新的生命,带给我新的生活的男人,他叫我叫他义父,救起我的那一天他说我能成为他最成功的暗子。 我只是看着他,血污遮住了双眼,我的世间从此满眼血腥,从那开始我知道了暗子的意思,整天的与人搏斗来锻炼自己的技能,只是往往一场搏斗下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那样的世界我不知道自己浸没了多久,生活好像除了血色,我无法再看到其他,每天满身是伤的回去,幸运的是总能与死神险险地擦肩而过,喜欢了开始用银色面具示人,刚开始的时候是脸上那道爪痕会无时无刻提醒我那些自己想极其回避的东西,后来纯粹是当作一种保护,那样血腥的阴暗里,带上面具,是否心也能有了膜层可以对一切麻木。 终于我在无数次的剑击中成为最终的胜者,我看到那个男人看我时眼里露出的满意神情,我想我该骄傲些什么,可是为何心却那般荒芜的厉害。 我开始帮那个男人培植一些势力,尽管我极其厌恶,却从来没有我选择的余地,我知道那个男人的野心,义父的慈祥面容下有的只是更多的算计,算计着你的价值。 我想我该是让他满意的,因为无数次看到他眼里的惊喜神色,那样略带祥和的面容我想或许只要自己行差踏错一步就可能灰飞烟灭。 终于几年过去,我为他培植的势力越来越广泛,力量也越来越强,我也第一次开始从事作为一个暗子的任务,目标是新任的东魔尊黑狱。 第一次见到那个传说中的男人我有些许的惊呆,只因他是如此年轻,那时长期以来引以为骄傲的东西竟带出些许讽刺。 在那里,我也认识了她,一个女子,却拨起了我心里的层层涟漪,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那样的女子动心,在西魔殿,对于女人,义父从未对我苛刻过,可是认识她的一刹那我听到了心跳的撞击,喜欢该是因为相似,我们都有着极其荒芜的双眼,是的,荒芜,只因心上早已白雪皑皑。 我知道她的故事,不,应该说是他和她的故事,无可否认他们在一起极其协和,那会让我时常想起自己的形单影只。 我发现自己开始患得患失一些东西,我知道自己已无法在成为一名合格的暗子,可是心里的东西从来由不了人 第八十四章 番外 无情(二) 有的时候生活中总带给你太多的意外,有些东西你极力去逃避,它却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在面前,让你所有的伪装都无处遁形。 那天在东魔殿上我听到了那个被自己极力遗忘的名字——风城,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那个男人就高高地站在上面跟我谈着这次血洗风城的计划,我极力地伪装着平静,只是转身之际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那一天我站在了那个曾经熟悉此刻却略显陌生的地方,以前这个地方是心灵的栖地,可是此时望着,只能感觉到内心深处泛出的无限酸楚。 我想我是疯狂了,我看到无数的人,倒在我的剑下,熟悉的或不熟悉的,那样的血腥气却更激起了我更深的杀戮*****。 我看到她站在那群人里眼里的光芒带出些许期待和释然,不知为何那样的眼神让我觉得极其刺眼,他们该是同一类人不是吗,那时的我只想尽一切去摧毁她眼里渴求的东西,而我确实也做到了,我看到了她原本眼里的光终是慢慢变成了原有的荒芜和死寂。 后面的画面更是血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无法克制那些汹涌而来的杀戮*****,仿佛这些年来所受的种种痛楚,我都想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我看到记忆深处的那张脸,他就那般站在我眼前,曾经略带崇拜的神情此刻满是冷意,他就那样把剑横在她的颈上来威胁我。 我看着,忽然极是想笑,只是满心的东西却是更加四溢,玉临,你还是如以前一般天真,我不是你,而你也不是我,你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再彰显着对她的恋慕,所以你下不了手,而我既然能站在这里,杀尽风城之人,你就该想到我的心又岂会因你小小的威胁而动摇。 我命人把风城的城主和夫人带到了他的面前,剑横在他们的脖子上,脸上却带出嗜血的笑意,我想我那时的笑容肯定极其狰狞,只要我的手臂一动,这些年埋藏于心底的恨与怨也能做个了结。 终于他问我究竟想怎么样,是啊,我究竟想怎么样,难道用所有城民的性命还不足以化解我心底的恨吗?我忽然开始有些颤抖和退缩。 终于我用我的方式逼得了他的离去,看着那道身影仓皇间消失于我眼前,才发现眼前的哀鸿场景竟似刺刀般开始侵蚀我的心。 我问她恨不恨我,她没有回答,只是我能从她眼里读懂一些东西,在一个人刚开始对一些东西重燃希望时,却又被人深深打入地狱,这样的人怎能不恨。 回来后我开始了买醉,日夜灌酒,却始终无法平息心间缠绕的东西,它叫内疚,尽管我不知道这是她还是对那些风城死去的城民。 也在那一天醉酒后,我行差踏错了一步,毁了一个女孩子最珍视的贞洁,从此孽缘种下。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内心对她的渴望越来越多,再也无法视若不见,我也开始尝试到了嫉妒,竟是那样酸涩。 白夜,无数次咀嚼着这两个字,我明白了自己注定这一生无论是生是死,娶妻或者生子,这个名字,那袭白衣该是永远铭刻于心了。 白夜,若我死了,你的心里是否能有一个角落记住我,那是我在那一剑刺下后最后的意识…… 第八十五章 迷惘 青桑静静地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桌上的茶早已冰凉,她却似失了魂般只是呆呆地静坐着,眼神中是无限的迷惘和凄然。 已经多少天了,自那人在他身下没了声息的那一刻起,他就那样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也不喝,想上前敲敲门劝说几句,可在亲眼目睹祈玉怜和风应天的无功而返后终是死了这条心,在他心里,自己从来都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挂着风夫人的头衔可是可有谁能想到或许此刻他连看自己一眼都觉得厌恶。 那个女子已经被他唤人从客栈接了回来,听慕杨说她的高烧症状已经有些许缓解,她觉得自己应该计较些什么,可是却已没了那份心思,若没有了那个男人,所有通过不光明手段得来的一切还有何意义。 忽然一股极强的恶心感在胃里翻搅,她又开始拼命地孕吐,那样一阵痉挛过去后,才发现自己早已满脸濡湿,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微凸的小腹,神情柔和了下来却极具凄迷。 凉亭的风有些许大,单薄的衣裳下身子竟有些许冷意,站起身望向凉亭的远处,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极具讽刺和悲哀,她是公主,极具尊贵的身份,却为了留住那不属于自己爱情,丧失了本有的骄傲和自尊。 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女子,在看到心爱的男子在旁边没有了声息后,她执起一旁的剑毫不犹豫地嘲自己刺去,那样血腥地凄婉她却觉得如此迷离动人,直到死的最后一刻,他们的手都是紧紧相握。 无可否认的那一幕怔住了她内心的一些东西,对于那样的情她是撼动的,甚至在羡慕之余弥上些许嫉妒。 为了那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她做错了些什么?伤了多少人,又失去了些什么?第一次她开始静静思考这些问题,原本被嫉妒覆住的双眼透出些许茫然。 回到屋里,慢慢走到那扇门前,轻轻敲了敲,如已预料的那般寂静无声。 “桑儿”不知何时祈玉怜走了过来,此刻却是满脸憔悴,显出些许垂迈,两天前发生的那一幕碎了多少人的梦,原本已经遗忘的东西却又被挑起那份痛。 尹无情,你赢了,你用自己的死让他们永远活于内疚之中,一辈子铭记无法得到解脱。 “寒儿还是不肯出来吗?”祈玉怜低问道,此刻的她无疑是个身心俱疲的母亲。 青桑摇了摇头,脸上也落出些许忧色。 “去叫些人把门撞开吧,清儿已经不再了,如果再没了寒儿我可该怎么办?”说完已是满腔哽咽。 “婆婆,别担心了,桑儿这就去喊人过来”微转头嘲门凝视了会,刚想转身离去,门却自动开了。 出来的风玉寒几乎让两人都怔住,从来他都是个喜好洁净的男人,何曾这般邋遢过,满眼的胡渣冒起,头发披散了下来略显蓬乱,眼睛里也是满眼的血丝,此刻盯着眼前的两人,神情间却是极具淡然。 “娘,桑儿一块去吃饭吧”他嘲着他们淡淡地笑道,然后率先走去,只是那个背影却透出些许萧索,青桑看着,他的平静唤起她些许的不安。 第八十六章 离去 青桑吃着自己面前的清淡薄粥,却是如此食不知味,心惊胆颤,抬起头望向对坐的男子,依然是白衣飘然,洗净后的脸尽管有些许憔悴却无掩原有的俊逸,他此刻正埋着头吃着东西,吃的极其认真,仿佛这桌饭菜有多么的美味,时不时的也会向她碗里夹一些清淡小菜,淡笑着道:“桑儿,快吃”。 她只是看着,却是再难下咽,那张淡笑的脸另她恐惧,她宁愿他还是像以前那般对她冷冷淡淡,透着距离,也好过现在的笑容,只因那份笑从未蔓进他的眼底,曾经这样的画面是她期望已久的,可是现在真的实现了她却觉得心里翻滚着什么,她只要他好好的,哪怕依如从前的对她疏离,相敬如宾,也好过现在这令人不安的温柔…… “娘,你也吃”风玉寒说着又夹了一块肉放到祈玉怜的碗里,神情依然淡淡。 祈玉怜看他这样,心里也是极不好受,却又无可奈何:“寒儿,痛就说出来吧”对于尹无情的死她也是极其内疚和痛楚,两次她都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却是那般无能为力,只是这一次却是再也不回来了,有谁能了解这种作为母亲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死在眼前的痛楚。 “娘,没事,快吃吧,桑儿你也吃”说着又低头开始轻嚼碗里的饭粒。 青桑看着他,想要从他身上找到一些东西来平伏自己内心的不安,却只是越来越惊惧,忽然胃一阵痉挛,她又开始拼命孕吐。 “桑儿”祈玉怜一惊,离开桌子开始轻扶她的背,一阵剧烈干呕后,终于那份痛楚渐渐平息,转过头望向对面的男子,他也正望着她,但眼神却极其悲悯。 “伯母,寒,公主”秦慕杨从外面走进来,轻轻扶手拘礼道。 “她还好吗?”风玉寒没有回头一边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一边淡淡问道。 “高烧是退了,但蛊毒不除,她的隐患就随时在”显然明白他说的她指谁,秦慕杨略显忧心地道。 “慕杨,我能相信你吗?”风玉寒忽然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淡淡问道抬起头,眼神却带出极深的倦怠。 秦慕杨微愣,但随即淡然道:“慕杨从未让你失望过不是吗?” 风玉寒回转头看着他:“谢谢,慕杨,还有……”他转头看了眼一旁的青桑,却终是后面的话再没有说下去。 “我是你的妻子”青桑忽然冷然地道,眼里的光芒极具痛楚,她不笨,那样略带交代式的话语,尽管他没有说出来,她却已猜到他想要说什么,说不介意那是假的,心明明痛的厉害,她却只能伪装平静,风玉寒无论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的妻,一生随你天涯绝不离弃。 风玉寒怔了怔,想再说些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有再说出口。 秦慕杨看到此情景尽管有些许忧心也只能选择缄默。 一顿饭吃的终是各有各的心思。 同一天晚上,驸马府兴起轩然大波,当今皇上最宠的妹妹,青桑公主的驸马留了封书信人却已经不知去向。 第八十七章 寻人 响午的日头有些许灼人,黑狱和倩舞在一家茶水小店歇脚。 黑狱轻呡了口茶,眼里在寻思着什么,忽然唤过一旁的小二,轻轻把一锭银两放在桌上:“浮云国所有出名的大夫和术士”言简意赅间已道尽他想要的一切。 店小二看到那锭银子眼睛早已都直了:“客观慢用,小的这就去给你把名单写下来”露出略带谄媚的笑意,拿着桌上的银两,转身离去。 倩舞看着此刻的黑狱,原本黯沉的气质此刻更显冷然,孤寂,这世上是不是除了那女子谁也无法触及他心底的那丝柔和,可是此刻选择跟他出来,她已没有退路了,不知道他为何要离开魔域,但只想静静地跟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徒惹厌恶她也已经不在乎了。 不久小二就拿了张纸走了出来,黑狱轻轻看了眼没跟她说话就站起身离去,她连忙小跑的追上去紧跟在后面,是否爱情前谁都如此卑微。 黑狱看着手上的名单,开始每个人按着问人寻找,那样冷然的男子,显然极不习惯和人打招呼,询问的语气略显僵硬。 “我帮你把”终于有些看不过去,她略带期盼的望着他,虽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寻找这些人,但他不愿说她便也不问,只求他让她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边即可。 看了她一眼,良久,终于将手上的纸递给她,心瞬间弥上一种特殊的东西,她竟觉得自己想哭,至少此刻他需要她不是吗? 开始按着接下去一些人的名字开始找人,她凭着纯然的秉性很快就赢得了一些人的好感帮他们找到了人,尽管黑狱在看了一眼后往往掉头就走,她却并不气馁,只要能帮她做些事,再苦再累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在问到一个叫秦慕杨的男子时出了些状况。 “秦神医半年前已入住驸马府了,专门给当今驸马爷和和公主看诊”一好心人跟他们说,可是这样的消息却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谁都知道,驸马府又岂能轻易入内。 那一晚同往常一样,回到客栈已是傍晚,刚坐在凳子上想歇歇脚,他却又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连忙也站起来,问道。 “你留在这里”说完头也不回又向前走去。 “我也要去”她看着他,目露坚毅,若是曾经的自己,可曾有胆这般和他说话,终是有些东西在无声间悄悄变幻。 “你去只会拖累我”再不回头,直接飞身而去。 倩舞怔怔地留在原地,没有追出去,无论怎样,至少这句话他说对了,此刻在他身边,她确实只能成为他的累赘,尽管不甘心,却又必须承认。 驸马府的屋顶上,黑狱一身夜行衣,不时的揭开屋顶的瓦砾,打量屋中的情景,但这样的寻人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只因那个秦慕杨他压根就不认识,突然听到一边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发现一女子渐渐走近,微一犹豫,把剑搁女女子的肩上:“说,秦神医在哪?” 秋心早已吓得快哭了,不久前的惊吓还在,想不到这次又碰到,颤颤栗栗地抬起手为他指明了方向,忽然颈上一痛,终是失去了意识。 第八十九章 鬼人 黑狱站在昏暗的夜色中,脸色又些许苍白,那样从结界透出的灵力几乎让他无法招架,秦慕杨,该是个普通的大夫,却有着如此强的灵力,这里面肯定有些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向门走去,只是越靠近,那股力量更强,终这句身子里也留着魔族的血,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份灵力里竟带着莫名的死气走上前开始敲门,一下两下,那声音在这般安寂的夜里带出些许诡异。 房门打开了,秦慕杨有些疑惑地看向眼前的男子,黑色夜行衣的映衬下他的脸色尤其苍白:“你是?” “秦慕杨?”黑狱只是冷冷地打量着他,像是要从他身上找到一些特殊的东西。 “是,你……”秦慕杨的疑惑更甚。 “跟我走”那结界中散发出的灵气终是让他再也不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怎么啦?”秦慕杨大惊,看他这样仿若真忍受着极大地痛楚:“你先进屋里,我给你看看”终是一种作为大夫的天性,无论是敌是友,他都无法袖手旁观。 “跟我走”黑狱却只是看着他,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却发现手间几乎使不出力,难怪瑟亚现在才告诉他,要得到这个人的帮助,看来就得先做好自己丧命的准备。 “放开他”不知何时,吹童却已站在秦慕杨的身后冷冷地看着他。 黑狱看着她,终于感觉到那股灵力来自哪里:“我需要他帮助”那样简单的话他却说的极其缓慢。 吹童的脸此刻也有些苍白,只是看向他的眼露出些许忧伤:“你不能带他走,我在鬼石上看见过他的命运,他命里有一劫,如果没有我结界的庇护,我怕他那一劫难过”。 秦慕杨看看黑狱又转过头看看吹童,眼里满是迷惘之色。 “你可以和他一起去,他……”黑狱还想接着说什么,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那个女孩,还是孩子的脸却有股异样的凄然。 “你猜到了”吹童的语里透出淡淡地漠然,从第一次遇见,她以特殊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她就知道总有一天她的身份会被人知道,她是鬼人,现任鬼主唯一的女儿,她的形体乃意识所化,所以虽然身体还是看上去十二岁,实质年龄却要大的多,鬼人向来游离于三界之外,有着极其强大的灵力,他们却淡漠世事,以游玩的心态游走于世间的各个角落。 “我很意外”黑狱的眼里透出些许黯然,鬼人向来是魔族的天敌,他们身上那股略带死气的强大灵力往往是魔族最致命的,只是一直以来鬼人向来不理世事,才会有魔族如今的局面。 吹童看着他,眼里的光芒带出些许哀求:“不要带他走可以吗?”鬼人都喜欢以孩子的脸容示人,只因他们爱好游玩,与世无争,可是原来遇到了命定之人,所有曾经的欢颜都显得那般苍白,她只想选择守护他,不计任何代价,感情面前原来依如自己也会患得患失。 秦慕杨呆在中间望着两人,两人脸上的那份凝重感让他觉得些许压抑,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第九十章 错过 黑狱却只是看着吹童,眼里的光芒极其复杂,身上痛楚还在不断的加剧,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嘴角边不断流下密密的血丝,他却固守着姿势:“今天我必须带他走”。 “如果我不让呢”吹童的话语忽然透出些许冷意。 “拼死我也要试一试”黑狱看着她,尽管明白自己的胜算不大,可是难道要这般放弃,这是最后的希望,放弃了又让他如何甘心,来的那一刻起已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他,在门外感受到那股强烈的结界灵气时,他便明白他找的人就在里面。 “你要我去哪?”忽然明白两人在纠结些什么,秦慕杨忽然打断两人的谈话向黑狱问道。 “救人”黑狱望着他,一贯的冷然,但眼里却透出些许希冀,他死不要紧,可是若自己死了还无法救他,这该是下了黄泉碧落也不瞑目吧。 “那快走吧”听到是救人,秦慕杨拉起黑狱就走,却忽然感受到对方在自己触碰下的一阵颤栗,才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的伤势也不清:“我还是先给你看看吧”。 “不必,我们走吧”黑狱拭了拭嘴角流出的血迹,他能感觉到结界中散发出的灵力越来越强烈,那股莫名的死气仿佛要让人窒息,他却没有回头,尽管每走一步都极其艰难。 “秦慕杨,你别去”吹童忽然向秦慕杨大声喊道,语里带出些许忧伤。 “童儿,别闹,你先回去再睡会,我是大夫,救人是我的天职”秦慕杨看着吹童略显凄哀的脸轻轻叹了口气道。 吹童却只是站在那,良久像死了心般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黑狱一怔,转头望向那个女孩,女孩的脸上透出些许坚定和决绝,以鬼人和魔族多少年来的夙愿看,她去魔族简直是直接送死,那时就算拥有再强的灵力又如何,在魔域,她的灵力会得到极大地压制。 忽然露出些许不忍:“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夜儿,好像因为你,让我重新找回了好多东西,曾经的谦和温善可能早已回不去,可是此刻站在这里,我却为那个女孩所做的动容,你说的对,这个世间除了恨还有着太多美好的东西,我已经想通了,可是为何你却陷了进去。 “我去”吹童的眼里露出坚决,只有让自己陪在他身边,她才能完完全全的安心,或许去了自己所能做的已经很少,可是起码能看到他在自己身边,那份踏实感,已经足够。 “呵呵,你让童儿去吧,这丫头三年来都没离开过我,难免会舍不得”秦慕杨以为吹童是舍不得离开自己,淡笑着为她解释道。 “那快走吧”黑狱最后回首看了眼吹童便自顾向前方走去。 “你稍等下,我还得去看一下我一个病人,嘱咐他们一些事”秦慕杨忽然想起白夜还处于昏迷中,自己这般走了,没人照顾的话便危险了。 “我在门外等你们”两人周边结界的灵力太强,五脏六腑翻腾的厉害,他必须先离开,说完也不等他们回话径直向门外走去。 这一离去间,错过了什么,明明已在咫尺的距离,他们却在命运的捉弄下又一次擦肩而过。 第九十一章 决裂 夜凉如水,除了一些烟花柳巷还亮着灯红柳绿外,平凡人家早已息了烛火,偶尔在巷陌间会传来几丝犬吠声,为这夜更添几份静谧。 红焰持剑行走于街市上,俊美的容颜惹得花街的姑娘垂暮连连,转眼间夜市已在身后,就算在黑暗里,他的一袭红衣也显得特别刺目。 “殿下,红叶求你”不知何时从斜侧窜出一个红衣的男子,站在红焰的面前,眼里的光芒带出些许的不甘和愤恨,跟在这个男人身边多少年了,可是为了个女人,自己恐怕随时可能被置之于死地。 “红叶,让开”眼里的光芒带出些许隐怒的征兆,在前面点,驸马府几个字已经映入眼帘。 “她已经不在这了,你何必呢”为了个女人,这般放任自己,要知道他的身份随时可能被人置于死地。 “所有只要有可能的地方我都不会放过,红叶,如果我的命令已经无法再约束你,那么请你离开吧,起码我不想在我亲自找她时,你再在从中横生枝节”红焰看着他,眼里的光芒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 红叶怔住,眼里的光芒迅速变幻着,这样的话已把他们本已濒临破灭的关系逼至了终点,若是别人,可能已经在乞求着宽恕,但他是红叶,如此骄傲的人,尽管从来他们都是上下属的身份,但他绝不会卑微地去渴求原谅。 良久他只是看着红焰,像是想从他的身上找出些许迟疑和犹豫,但显然的他失败了,那个男子只是冷冷地望着他,眼神波澜不惊,终于,带着些许落寞扬起红衣飞身离去。 曾经还是少年的他看到那个孩子眼里的光芒,他真的以为他能伴着他坐拥天下,从此辅佐他成为他千古明君,直到此刻他不得不对自己承认,那人眼里的坚韧光芒从来都不是出于野心,而是内心中对所在乎的极致的守护,而这里面从来就没有给他的,那样的男子,若他想要,天下该是囊中物,可是他不屑,忽然心里涌上一股极强的倦怠,竟是生出一股异样的苍凉感,权力,名利,野心种种东西他曾以为早已在自己触手可及处,可是原来离了那人他压根就一无所有。 这是一个起风的夜晚,夜风徐徐间,红色的身影终慢慢隐没于黑暗中。 红焰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原本冷然的双眼忽然呈现出一种异样的颓败和凄然,已经努力去争取过了,但彼此追求的东西太不一样,就注定了他们这辈子的殊途。可是此刻曾经相处的种种过往以一种不一样的形式印入脑海,才发现弥漫于心的那股不舍情绪,红叶,为何你要逼我至此呢。 抬起头望向那轮弯月,低低叹了口气,月都有圆缺,何况是人的离合,从此,在这个异地,所有的心事所有的痛楚该都是自己一个人去承担了。 第九十二章 偶遇 驸马府前两灯笼在这暗黑之夜有些红的炫目,门外两守卫站守在那,却似有些太过疲惫般,竟是微微打着笃。 红焰看着,迟疑了下,终提起步上前走去,忽然从屋檐上飞下一道黑影,转眼落于前面不远处,红焰微愣,脚步瞬时停了下来,黑衣人到了外面后便停了下来不断喘息着,月光下,那张卓然至极的脸此刻却苍白的近乎透明。 红焰从来没有像此刻那般激动过,尽管是夜里,但借着月色,那张脸是那般清晰,怎会是他?他也是来这里找夜儿吗?但他只身一人出来是不是夜儿真的不在驸马府?他的脸色那般苍白好像受了极重的内伤,可是这里谁能伤得了他?一瞬间,各类繁杂的问题扑面而来,竟似要将他淹没。 黑狱倚着树,轻轻地拭掉满脸的虚汗,极强的疲乏感几乎让他站立不稳,鬼人的灵力的确相当的惊人,难怪这些年来一直是魔族的心腹大患,幸好他们没有争权的野心,不然这个天下……良久,终于那股压抑窒息感缓轻了许多,他才慢慢站起身。 忽然感受到一股极强的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他微显疑惑地转头望去。 那个男人,即使在这般暮色间,那袭红衣及周身酝酿的非凡气势足以让人无法忽略。 黑狱微蹙了下眉,这个很男人很熟悉的感觉,他却一时无法想起。 两个男人就在这般夜色里互相打量着,夜风徐徐间,扬起那黑色和红色衣角,长长的头发拂过嘴角,他们却似浑然不觉般。 夜儿,就是这个男人,让你为了他什么都不管不顾,用你对他的情来伤我,可是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如此羸弱如此苍白,他又该如何来护你一生一世,夜儿,我之于他究竟输在了哪里? 红焰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做些什么?为了那份自己极力争取的感情,他或许可以做些什么?毕竟此刻那个男人如此虚弱不是吗?夜儿若他真死于我剑下,从此是否你我真的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强烈的杀气及愤意,黑狱露出些许疑惑,但却没问,只是握剑的手紧了紧,尽管还有些气息不稳。 “我不会放手的”不管对方有没有明白,红焰看着他冷冷得道,然后提起步向屋檐飞去,转瞬消失了踪迹。 “赤耀国人”黑狱看着那道消失的身影,良久才低低喃了几个字,却已经没有时间去探究里面更多的东西,尽管他最后留下的话意味未明,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只希望冥能尽快醒过来,月圆夜该也是不远了,夜儿,你又究竟在哪? 良久,秦慕杨,吹童也从门里走出来,三人一行的身影转瞬消失在暗处。 第九十三章 夜探 驸马府内一片凄暗,偶尔在各门口能看到一些轮班的守卫,却都是满脸倦色,昏昏欲睡。 红焰穿梭于长廊间,灵活的身手使他极易的避开守卫,在找了几间房间后,终是作罢,在这样一个地方毫无方向感的找一个人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终于犹豫了下,在看到另一边又有两个守卫后,急速的出手打昏了一个,又毫不迟疑地把剑割于另一个人的脖子上。 本还处于神智迷糊间的男子瞬时惊醒,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最近驸马府有没有来一位姑娘,穿白衣服的”红焰冷冷地问道。 “小的……小的不知道,侠士饶命”守卫显然吓得厉害,说话有些结巴。 “真不知道?”红焰冷然地问道,嘴角流出些许嗜血的笑容,那把横着的剑也在守卫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有,有,小的说了,求侠士饶过我把”守卫的语里几乎带着哭腔,身子早已瘫软在那。 “在哪?”红焰却没有放下剑紧接着问道。 在问清大致路线,红焰才将手拿开,却没忘在守卫的后脑用力的一击,夜儿,你真的在这里,长久以来冰冷压抑的面容终于有了一层暖色。 青桑静静地倚靠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的女子,夜很静,但自风玉寒离开以后他就非常的浅眠,睡了会就已再无睡意。 披上外衣在庭中漫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里,此刻看着那个曾经一度令自己嫉妒的女子,此刻心却极然的平静,好像自那个男人走后,所有的是是非非都毫无意义了,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输给这样的女子,只要简简单单在那,那份空灵就足以胜过世间万千姹紫嫣红,终是输了,却是打了自己一个人的战,青桑面容露出苍凉的笑意。 忽然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一愣,已经如此夜深了,怎还会有人,轻轻地吹熄了烛火躲藏于一边。 红焰推开门满室的黑暗另他无法窥物,轻轻点燃一边的烛火,瞬时暗淡烛光亮了满室,走到床边终于看到了那张另自己朝思梦想的脸容。 轻轻抚过她的脸,那样明显的消瘦另他些许忧心“夜儿”再也无法内心深处汹涌的思念他轻轻唤道。 然床上的人儿却似熟睡了般毫无反应,神情间极是安详。 又唤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红焰终于意识到有些许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脸色却是极其的苍白,轻轻探了下鼻息,很是平稳,才安下了心。 青桑一直于暗处打量着那个男人,那样一袭长衣红的似血,异常的发色更显夺目,他看着床上女子的神情是那样的怜惜及心痛,不知为何心里极度遗忘的感觉又被挑起,白夜,为何你如此幸运,无需努力,却已得到那般多的感情,而自己唯一想要争取的,却是如此遥不可及。 第九十四章 痴颠 透过摇曳的烛火间,男子的脸带出些许迷离的柔和。 红焰贪婪的凝视着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素颜,此刻她就那般安静地躺在自己触手可及处,心的缺口瞬间被填满了,那样的岁月里,没有她的日子,他甚至不想再去经历一次,那样提心吊胆间他只明白自己更要珍惜眼前的女子。 轻轻俯下身轻吻那张略失血色的唇:“夜儿,对不起,这一辈子对你我无法放手,原谅我用不光明的方式来得到你,原谅我”那般坚硬的男子,此刻眼里的自责和脆弱让人心碎。 轻轻揭开那一层薄褥,扶起躺着的人儿,才发现那双手上竟是细细密密的布满鞭痕,原本柔情怜惜的双眸瞬时变成冰冷嗜血,该死的谁敢伤了她。 青桑躲在一边的角落里甚至也能感觉到此刻来自这个男人身上的戾气,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悲哀,心心念念去抓取那一份感情别人无需任何争取她便已输的一败涂地,而此刻看到另一个男子对她痴情至此,她终于开始正式这些天来日思夜想的问题,是的不是你的,无论如何你都得不到,相反,会错失更多原本拥有的美好,可惜,一切都毁于了那份执念。 思绪缠绕间抬起头却正好对上红焰投过来的视线,瞬间一惊,刚想站起身,却感觉脖子上一凉,明白是怎么回事,便不敢再动弹。 “鬼鬼祟祟躲在那做什么?”红焰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眼里满是冷意。 青桑慢慢站起身,此刻才真正看清眼前男子的容颜,极致的俊美,一头火红长发配上一袭大红长袍使他看上去如火焰般灼人。 良久,青桑却只是站着不知该如何为此刻的情况解释,明明对方才是个不请自入得闯入者,可是此刻当场被抓获的狼狈却显得自己异常做贼心虚般。 “我是当朝公主青桑”终于好像唯有此身份的庇护才能让她摆脱眼前的困境。 红焰却没有立时放下剑,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像是在思量她话里的可靠性,良久,他终于垂下剑,没再理会她,抱起床上的人儿,转身离开。 “你现在不能带她走,她身中蛊毒再加上满身的外伤,现在离开的话她必死无疑”青桑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为那个女子考虑,不是该恨的吗?她死不是自己求之不得吗?可是此刻的自己在做什么?青桑啊,青桑,为何你如此可怜,有着高贵的身份却活的如此卑微,连连好好地去恨一个人也做不到,想着,她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神情极是落寞凄凉。 “她的鞭伤是谁干的?”红焰忽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看着眼前此刻略显痴然的女子,眼里有着嗜血的光芒。 “谁干的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死的死,走的走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青桑的眼里带着极强的茫然,说出来的话显得神智有些许模糊,那样兜兜转转间太多的事早已另这个女子身心具疲,忽然她蹲下身子靠在膝盖上竟喑喑哭了起来。 红焰看她这般略显痴颠地样子,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良久,青桑似是苦累了般,站起身脚步略显虚浮的向门外走去,,只是眼里的光带出越来越多的死寂。 第九十五章 受辱 “小二,给我拿酒来”云都的一家小客栈里,一女子疯狂地嗜着酒,一杯接着一杯,似是将酒当水般,因酒意而微显犯红的双颊此时带着媚气,他终是丢下了她再回来,早该预料的结果,可是真要面对才发现心是痛的如此厉害,就连原本极致香醇的美酒此刻也变得如此苦涩。 终于再也无法压抑内心深处剧烈的痛楚,拿起酒盅喝了一口后狠狠地摔到地上,那样的声音依如她那般无望的爱情,破碎,迷离,倩舞终于扑倒在桌上放声哭了起来。 酒杯落地摔碎的声音立时引起客栈其他一些人的注意,一个面相粗犷的刀疤男子看着此刻的倩舞,眼里带出些许算计的狰狞笑容,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一袭红衣的男子,他只是轻呡着酒,似是对眼前的情况充耳不闻。 “姑娘,你看我们小店也是小本生意,你这样我们……。”客栈的小二看着满地的酒盅碎片,眼里满是算计的精明。 突然“啪”的一声,一盏银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够不够?”倩舞抬着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对于这种世俗的嘴脸她满是厌恶,眼看着他从原先的恼意转至最后的谄媚笑容,这世间到底有多少人能活得干干净净。 “够了够了,姑娘还要摔不,我们小店多的是”小二的神情此刻是满脸的巴结,知道来了个有钱的主。 倩舞却只是冷笑了下拿起一旁的剑脚步有些踉跄地向外走去,曾经那般纯白的东西再也回不到最初了,那般毫无杂质的笑容此刻布满了痛楚和凄意。 “黑狱,为何要这般对我,为什么?”她一边走一边大喊,泪模糊了双眼,忽然一股极强的恶心感自胃间泛起,终于再也无法控制般,她站在一个角落里不断地呕吐。 良久,终于无法再吐出秽物,她倚靠在墙上默默流泪。 “妹妹被谁欺负了,哭的这般伤心,让哥哥看看”说话的正是刚刚在客栈里的那个刀疤汉子,此刻他邪笑着看着倩舞,眼里满是*****的贪婪,眼角的伤疤也因为他的笑而显得格外狰狞。 倩舞只是看着他,心里的那抹痛楚和愤恨使她并未产生惧怕,忽然她提起剑直直地向来人刺去,然不断上涌的酒意终使她的脚步间有些虚浮。 来人显然也有些功夫底子,轻轻地闪过迎面而来的剑,一把抓住倩舞握剑的手,轻轻一拉,已将人抱个满怀。 倩舞终于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使命的挣扎,让酒意使她压根使不出力。 “还真是个小美人呢”刀疤汉子轻抚着倩舞的脸颊,脸上已是满满的****。倩舞只是愤力地推开他的手,可是那般虚软的身子哪还使得出力,一时心里绝望之极。 “小美人别怕,哥哥会疼你的” 倩舞看着眼前的男人,此刻神智却是异常的清明,若真的遭了辱,那就已没有活着的必要,反正自己是生是死又有谁会在乎,一瞬间,眼里带出些许决绝。 第九十六章 相救 刀疤男子的手已经开始延着倩舞的脸下滑,这里虽离闹市不远,但因这角落极其荒芜所以一般人很难经过这里。 倩舞只是闭着双眼,有了那份心后,反而变得坦然了很多,黑狱,若我死了,你可会为我难过。 忍受着男人的手不断地在她身上抚摸,终于一滴泪由眼角滑落。 “放开她”忽然刀疤汉感觉颈间一凉,也不见对方是何时靠近出手的,剑已经横在他的脖子上。 瞬间手再也不敢放肆,刚还猖狂至极的笑声已经呆住:“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大侠若喜欢,这女的归你了便是”本是求情的话到最后却带出些许暧昧的神情。 红叶的剑忽然横的紧了点:“不想死的话,给我闭上你的脏嘴,乘我没反悔时马上给我滚,杀你这种人我还嫌脏了我的剑”红叶的眼里此刻满是冰芒。 “谢谢大侠不杀之恩,小的这就走,这就走”刀疤汉子边走还不时回头看向这边,好像怕那把剑会乘他走时随时暗算他,那样无法抑制的狼狈终于缓解了倩舞内心残存的恐惧,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却是极致美丽。 红叶怔了怔,有一瞬间的愣神。 倩舞转过头打量起眼前的男子,火红的头发火红的长袍,明明该是似火的热情,但男子的眼里却是满含冰霜,很有性格的一张脸,不能说俊美,却是能够让人见了面无法忘怀的那种。 红叶看着对方打量自己的神情,却是没有再说话,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这个世间女人会成为男人致命的弱点,他不需要女人,也不屑于与女人打交道。 倩舞看他什么话也不说就走,一时怔在那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留住他,看着那道逐渐远去的红色身影,克制住满身的醉意,她连忙提起脚步追了上去。 感觉到身后一道身影时不时地跟着自己,他忽然加快脚步就走。 倩舞行走于街上,响午的太阳有些烈,她轻轻拭了下额角的汗珠,但回身间前面的身影却已经不知去向,她怔住,连忙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忽然劲上一凉,她一愣转过头。 “为什么跟着我”红叶的冷声地问道。 为什么跟着他,倩舞也不知道,只是不跟着他,天大地大她又该去哪里?回魔域,已毫无意义,那道眷恋的身影眼里永远不会有她,至少这个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救过她不是吗?从来又有谁那般毫无目的帮助她呢? “我只想跟着你,不会拖累你的”倩舞的眼里带出抹希冀,她不想听到他的拒绝。 “怎么刚救了你,你不会马上爱上我了吧,女人之于男人是什么样的用途你最清楚,别再跟着我?”说完又转身离去,他不需要女人,也不相信女人,女人可以玩,但决不能付之感情,亲爱的殿下,这一点我早晚会证明给你看。 倩舞一怔,却是一时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那样极具讽刺的话如果理智点是该走吧,可是…… 第九十七章 上路 未到魔域已经看到远处高高耸起的魔影之山,那样特殊的海拔山脉犹如苍天大树直刺天顶,云雾缭绕间带出太多的如梦似幻。 “童儿,怎么了?”吹童的脸不断冒着虚汗,脸色也异常的苍白,青碧色长衣已被汗水净渍,秦慕杨看着,脸上露出些许忧色。 在前引路的黑狱也转过头向这边看过来,眼神讳莫如深,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先在周边休息会吧”这世间终究有太多东西,远远超越生死,是他们常人无法结构,那就是红尘俗世中的疑情狂爱,惹多少痴男怨女甘愿堕落,他岂不也是个例子,夜儿,当年深陷昏暗时你赐予我拥抱,而我在你内心痛苦时却什么也做不了。 “没事,继续赶路吧,总得面对的不是”吹童有些虚弱的笑笑,苍白的脸使那笑容尤其无力。 “你先休息下吧,我给看看”秦慕杨纠结着剑眉,眼里有抹厉色,轻轻搭于脉间,脸色阴晴不定,这脉虚浮不稳,怎会这样。 吹童看着此刻的秦慕杨,他神色间的疑惑和忧心是那般明显,喜欢这样的男子该是一种福气,若被娘知道她为了个男人甘愿涉险来到魔域,该是会罚她永远禁足的吧,可是娘不会知道此刻她有多么满足,在人世间游荡,从来心都是空迷得,遇到他,第一次她觉得这样的生命有了意义,若真会因他而死她也甘愿。 “把这个拿着吧”忽然黑狱走过来递给她一把长剑,正是他一直随身佩带的紫瞳。 吹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剑,握于掌间已能感觉到一股特殊的力量,刚因魔域结界的灵力而冰冷的身子此刻涌上一股暖意,这剑不是凡物? “此剑名曰紫瞳,乃传说中的三圣剑之一,它能助你抵挡一些结界散发出的灵力”黑狱却没有看她只是看向远处自顾自得说道。 “为何帮我?”吹童看着他,这样的男子应该也是个冷面冷心的人。 “因为我需要他帮助不是吗?休息也够了,我们继续上路吧”说完不等对方答话,已身先向远处走去,为什么要帮她,他也想问,秦慕杨的原因只是一部分吧,主要是这个女子有一些东西撼动了他。 “谢谢”良久后面传来低低的声音。 秦慕杨看着那个远处的身影,回头看着近距离的吹童,他不是傻瓜,他们的谈话或许他还是听的有点模棱两可,可是里面透出的些许诡秘另他觉得忧心,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出诊,吹童脸上的那份凝重不知为何另他的那份不安加剧。 从来她都还是个孩子,他忽然想念极了她曾经没大没小的直接唤他的名,那副另阳光都暗淡地俏皮笑容,何以曾经地她变得如现在这般有了忧伤。 因紫瞳剑的关系,吹童的脸色好转了许多,明白秦慕杨地疑惑,她却不准备跟他解释,这样的男子,她喜欢依如时常的淡定,她不希望她的身份,她的感情成为她的负累。 终于,东魔殿已在眼前…… 第九十九章 执狂 这是一间雅室,紫檀香气弥漫整间居室,室里安静地出奇,仿佛风吹动窗户的轻微吱嘎声都能听得见。 白夜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般熟悉的一切,长期的发烧竟是使身体虚弱的想下床都觉得疲软,轻轻抬起手凝视着掌间,不知何时那条淡色的红线已经褪去,抬起头环视着周围的一切,苦笑了下,终是又回来了吗? “你醒了,感觉还有不舒服的吗?”不知何时眼前已经映出了红色衣角。 白夜微怔了下,沿着衣角慢慢抬头,男子的容颜熟悉而透着淡淡地温柔,那样因后天经历地种种而磨出棱角的脸此刻却是如何的柔和。 白夜看着,却觉得心里酸涩的厉害,那样的男子,本以为已经是极其遥远的距离,此刻望着那张脸,却仿若仍是那个在自己最失意时给了她炫色童年的少年:“焰哥哥”她轻唤,那样的声音竟似带着梦般的易碎。 红焰一怔,却是再也无法伪装出平静,上前紧紧抱住眼前的女子,似是要将其揉之于骨血:“夜儿”他轻喃,那些往间痛苦的种种已经逝去,他现在唯一可以抓住的就是眼前的女子,那样暗黑的夜里唯有有了她他才觉得没那么孤单。 白夜本能地想拒绝这种太过亲密的拥抱,然身体的虚乏终是让她使不出力,良久,似是真的累了般,埋首于男子的怀里没有再动。 “那情蛊是你下的吗?”她轻轻地问,仿若事不关己般地淡然,那样处于黑暗的昏迷意识里略带的一丝清明是她对于外界信息地唯一一丝熟知。 红焰一时僵住,却不知该如何作答,用了那样的手段不计代价的想得到她,然而那样的东西终抵不过人内心的意念,不是没想过以她的聪颖自会猜到事情的真相,他甚至已经编好了一套说辞,可是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她的眼前,他才发现所有用来掩盖的理由都是那般薄弱,她是那般通透的女子,他所做的一切之于她该是无所遁形的吧:“对不起”一瞬间,男子低下头,所谓的自尊骄傲压根毫无意义,无法弥补对她的伤。 似是早已料到了般,白夜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只是眼里的光芒又暗了层:“帮我一个忙好吗?” “什么?”红焰一喜,平缓的语调无法抑制的透出丝丝喜悦。 “带我去魔域”她微带祈求地看着他,她想见他,这半年来,思念缠绕着日日夜夜,她不想再去拒绝自己的心。 心瞬间跌入低谷,红焰看着她原本柔和的脸容变得冷冽:“白夜,你怎能那般残忍,你休想回到他的身边,你休想”突然他抬起头,疯狂地覆上她的唇,夜儿,为什么要对我那般残忍,此时的他只能用伤害来掩弥痛楚。 白夜没有抗拒,只是紧紧呡着双唇,直到脸颊上感觉到些许的湿润,才抬起眼,男子的面容迷乱而痛楚,带着不顾一切的执狂,依稀间还能看到他眼角浮现的些许晶莹。。。。。。 第一百零一章 二嫁 白夜静静地望着窗外,眼里的光芒疏疏淡淡透着些许寥落。 “姑娘请穿上吧”纤儿的脸透出些许哀求,也带着些许凄婉,一袭白衣的女子,她就那般静倚着,纤弱的身子看上去那般单薄孤寂,微风扬起她额前的发丝,那身影竟似随时要逝去。 白夜回过头看着眼前高举的大红嫁衣,如此刺目的厉害,多么讽刺啊,本该是代表女子一生幸福的红色,她却已经要穿第二次,且没有一次是真正心甘情愿的。 他终是变得面目全非了,曾经那个宽厚的纯白少年早已在阴谋权力间做了祭献,他囚禁了她,每天逼着她喝软筋散,外面又安插了许许多多的人看守,想着不禁落出些许笑意,想来他也真看的起她,服了软筋散的自己力气恐怕还比不上幼龄孩童,这样的天罗地网她压根插翅难飞。 轻轻地接过衣服,丝质极其柔软,大红的颜色映照出些许喜气,上一次她穿上它,还有人来救自己,这一次呢?多么讽刺啊,他帮她逃离了噩梦却带给了她另一场噩梦。 “姑娘我帮你”纤儿站起身,接过衣服,刚想轻解扣子,却被一只手拦住。 “不用,你出去吧”白夜望着衣服,眼神淡淡而带出些许哀戚。 “可是爷。。。。。。”纤儿露出些许犹豫。 “我会穿上的,你出去吧”略带疲倦的语气,白夜望着那刺目的红,眼里露出些许嘲讽的笑意。 红焰静静地站于门外,眼里的波动反映出他情绪的激烈。 忽然门轻轻打开,他一惊连忙回转身躯,看到是纤儿一个人出来,瞬间带出些许失落。 “纤儿见过爷” “她。。。。。。”红焰发现心里异常梗塞,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该如何出口,明知道自己这样做该是会另她嫉恨自己,可是他已毫无办法,想要她的心缠绕着日日夜夜,唯有用这种伤她的方式才能把她一辈子绑在身边。 “姑娘已经在更衣了”明白他迫切的想知道什么,纤儿说道。 “好的,你先下去吧”极力忍住,但还是无法抑制那份喜悦,想上去推开门,但良久想了想终是作罢,夜儿,你终于将成为我的妻子,这一辈子除了你我已一无所有,所以原谅我用这般伤你的方式。 白夜穿好嫁衣,有些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何以这张脸连自己看了都觉得陌生,那样的脸明显要比半年前的瘦削了许多,下巴更尖了,明明还是将近二十的芳华,眉宇间却似已刻画出些许沧然,什么都回不去了,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不觉间嘴角边露出些许凄然。 “姑娘请随我们去大殿吧”不知何时门已被推开两个陌生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淡笑:“好”没有人发现那双手竟似在轻微的颤抖,女子的脸也在逐渐的苍白。 第一百零二章 仪式 天灰蒙蒙的盖住了那轮皎月,竟似有大雨欲来之势,白夜抬起头,眼里的光芒纷繁而纠结,似是想透过这黯沉天宇抓住一些东西,然最终似是终觉无力般,轻轻叹了口气,又转头向前走去,脚步缓慢却略显轻浮,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着那绝世的苍白姿容,映着那一袭大红嫁衣,似是发泄般发出一声巨响。。。。。 “新人到”谁的声音高高响起,灯红交错间,映着满室的喜气,在一些真心或假意的面容下,她淡笑着应对一切,然眼前的一切早已逐渐模糊。 又快圆月了,这次该是躲不过了吧,踩着多少人的性命才能活到今天,这样背负着那么多罪孽的人生早该走到尽头了,呵呵,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啊,那样一条掌中线却是提前了这一天的到来,狱哥哥,原谅我,这样虚伪地假装起来的日子实在太累太累,我不想再去努力了。 “一拜天地”模糊间耳畔又是谁的高喊声,陡然间,一只手抓住她的臂膀扶着她慢慢低下身,那样看似带着亲密的举止却带着极然的强势,她依旧轻笑,却没有挣脱,眼前男子的脸她极力想去看清,却只有越来越多的昏眩。 “二拜高堂”机械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磕拜,嘴角的笑容还在,眼里却早已失去了神彩。 “夫妻对拜”她能感觉那男人的心跳,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和视线时如此灼热,她只是低下头轻轻与他对拜,终于她成了他的妻。 “礼成,恭喜二位”说话人的声音爽朗而高亢,她没有说话,红盖头掩盖了所有情绪波动,她只是握紧了双手,指甲深嵌入骨。 “送新人入洞房”瞬间周边激烈的拍掌声,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氛围,若是她还是曾经的白夜,该是何等的娇羞而满足,然终是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旁边的身影褪去了强势,弥上了温柔,轻轻地执起她的手,然在感觉到她异常的冰冷触感后,瞬间柔情怔住:“该死的,你对自己做了什么?别以为你用这样的方式就能摆脱我,白夜,你是我的,你已经是我的妻”那样的话语夹杂着极强的痛楚和愤意。 忽然她稳稳地落入一个怀抱:”快,还愣在那干嘛,快给我去找大夫”他冷声斥道,紧紧地搂住怀中的人儿,他只是太爱她了,她却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他吗?她成功了,他几乎痛的那般无法呼吸,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有过这种感觉,还是孩子的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女子慢慢闭上眼睛,从此再没有那一双眼,温柔亲和,给了他所有的暖意,而那时的自己只是静静地站于一边明明心痛得要死却是怎么也哭不出来,竟是要再来一次吗?可是他只有她了,若她也不在了,他行尸走肉般地活着究竟还有何意义。 白夜看着眼前的男子,尽管无法看清那面容,可是那强烈地泛着痛楚的气息还是不断传来,她忽然觉得自己该开口说些什么,然终是再无力般晕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 雨夜 大雨倾盆而下,远处的黑森林发出刷刷的声音,偶尔有闪电划过天际,在伴随着轰隆一声后又还原成原有的沉谙。 在这孤寂的雨夜,却有一道轻缓的笛声为这凄境更添几分苍凉。 “回去吧”雨幕中传来轻轻的叹息声,伴随着一种极强的无力感。 黑狱却只是轻执长笛,双眼紧闭,仿佛此刻外面所有的纷扰都无法破坏他心里的那个世界。 良久,笛音终是停了下来,却在最后的时候拉出长长的尾音,似呜咽,似低鸣。 “真的没办法了吗?”黑狱缓缓放下执笛的手,望着远处的黑森林,语里透出些许凄哀。 “慕杨。。。无能为力”秦慕杨看着眼前的男子,转头也看向眼前的雨幕,良久低低地道。 黑狱没有再开口,只是静然站立,晚风吹起黑色长衫,那身影如此萧索孤寂。 “如何”红焰看着眼前的人轻问道,眼里德光芒透出些许焦急和忧虑。 “请恕老夫才疏学浅,姑娘这病为老夫平身仅见,实在是无能为力”齐大夫的脸上面带难色,他从未看过这般奇怪的脉象,几乎无法触摸到脉搏的跳动。 红焰的脸色一暗:“你不是这里最好的大夫吗?” “老夫的医术只能算尚可,公子若真要寻高人,可去前面的驸马府寻秦神医”齐大夫不卑不吭的说完,收拾好东西,却又回头看了白夜一眼,眼里是满满的疑惑。 “送齐大夫出去吧,你们其他人也都出去吧”似极其疲倦了般,红焰淡淡地说道,一身红衣还穿在两人身上,府里内外无不是张灯结彩的喜气,可是望着此刻安躺于床上的苍白面容,他几乎有种想哭的冲动。 “夜儿,我绝不会让你死,哪怕重尽我一生心力我也要治好你”轻轻抚摸着女子安详的面容,红焰的眼里是全然的坚决。 驸马府,黑色的身影在屋檐上飞快地窜动。 秋心端着水刚想拿去给青桑洗漱,忽然一道红色身影直直站在她面前。 她怔住,救命两个字还未出口,颈间已是一凉:“秦神医住在哪个房间?” “神医。。。他。。前两天出去了。。。。不在驸马府”秋心颤栗的说完,没等红焰再有动作,却是自己直直地晕了过去,这个月来的连番惊吓早已让这个女子无法承受心理的负荷了。 红焰皱了皱眉,略一思量,也明白眼前的女子该没有骗自己,可是夜儿的病,收起剑转身离去,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你又办法的吧”秦慕杨正坐于桌边研读着医术,忽然身后传来吹童低低的声音。秦慕杨没有回答,良久似是略显无奈般道:“那只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作为一个医者我不会那么做”。 “一命换一命?”吹童说道依旧语气淡淡。 秦慕杨却是一惊,看着眼前的吹童,那样还是孩子的面容却有着一双洞穿人心的双眼;“对。。。。。”。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那样的雨声却显得这个夜更加的寂静。 吹童又看了秦慕杨,忽然带出些许孩子的笑容:“秦慕杨,我先睡了啊”。 秦慕杨一怔,却是伫立着久久,眼里的阴霾仿佛因那笑容而有了些许出口。 第一百零四章 求助 幻影赤耀 “大法师,五殿下回来了”一人忽然破门而入打断了红羿正在研习的思路。 本欲开口斥责的话语却在听到来人的话后转成满脸的喜色:“是五殿下回来了吗?”自语着不等人回话连忙跑了出去,脸上是满然的悦色。 然刚见到那红影,却转眼间双肩已被人抓住:“羿叔叔帮我”红焰的眼里满是乞色,脸上还有着一路风尘而来的倦容,但此刻眼里的惊惶及忧色掩盖了连日来的疲惫。 “殿下,请慢慢说”那个男子早已在世事磨砺中练就了沉着冷静,究竟又发生了何事使他可以这般失措,脑子里隐隐模糊出些许画面,良久终是选择了叹气,本以为该已是佳偶天成,然怎奈世事不顺。 “我想知道这一年多夜儿身上究竟发生过何事?”连日来的马不停蹄只因脑子里映着的全然是那红色嫁衣下的苍白面容,他是那般恐惧,怕他还在路上,她已然烟消云散。 红羿有些怔住,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该也是能预料到得当初放他去寻她,这样的结果本已避无可避,良久似是无奈般低低开口道:“殿下,她已非曾经的丫头了,殿下还是务要强求的好”。 “羿叔叔,你该是能够了解的,无论她是什么样,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我已经错失了太多,不想悔恨一辈子”红焰的眼里透出些许坚决,那样在权谋里钩心斗角的日子,日日游弋于冰冷的刀尖上,她是他唯一可以期待的梦想。 “唉。。。。那丫头内心受了重创,靠着圆月时魔族秘术血咒才能活到如今”红羿的眼里透着悲悯及极强的无可奈何。 “魔族吗?”红焰微怔,忽然想起他们重逢时的场景,不再多做思量,转身就想离去。 “殿下,去见见陛下吧,他很想你,你母后的死说到底不能怪他,这么多年了,该也放下了”红羿说着,对于很多事情很多东西,他终只是个外人,他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红焰停下了步子,却是没有回头,脸上是满满的暗色,良久才开口道:“我不怨父皇了,早就不愿了,他权力再大也终只是一个人,能力毕竟有限无法护所有人周全,这些年我怨的也不过是自己罢了”说着却又转过身来看向红羿:“羿叔叔,你帮我好好照顾父皇,夜儿现在命在旦夕,我必须赶快回去”说着也不等红羿回话,跨上马座直接扬长而去。 “这孩子真是长大了”红羿还在怔望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忽然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一惊,连忙持礼道:“参见陛下” “法师务须客气,走吧,陪朕喝杯就去”说着不等红羿回话却已然向前面走去。 “是”红羿应道,看着前面的身影又转头看向那早已远去的一人一马,脸上露出些许柔和的笑容。 第一百零五章 代价 昏暗的房间内,瑟亚轻靠于窗前,若人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眉宇间凝满冰霜,唇早已苍白的失去了血色,有多久没有感觉到这种痛楚了,原来一旦没了心所有的痛剩下的只是麻木。 门吱嘎一声,轻轻被推开了,一只手递了过来,却是一坛醇香的醉梦,回头间,印出男子的脸,也如他般双眸沉谙如寂。 颤抖着接过酒,邪笑道:“不想知道我和他的事吗?” 黑狱只是看着他冷笑了下,猛然地灌入一口酒:“若知道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了杀了你”说话间,眼里冷笑凝注,似是想到什么般,终是变成一种无法自制的痛楚。 “你说怎么会有那种人呢,看到别人受伤垂死,也不管他是好是坏,就救他,明明别人拼命欺负他,他却还拼命忍着想给别人一个救赎机会,你说这种人是不是蠢到家了”瑟亚说着,语气自嘲而空洞,猛然把酒全部泼于面上,终于那个人是再也回不过来了,这一年多来苦苦支撑着的东西轰然坍塌,感情的天空他可还能找回那抹纯白。 黑狱一只手握着酒坛,一只手却执着紫瞳长剑,不断松紧的双手显示着他此刻内心深处强烈的挣扎,杀了他,杀了他,那样强烈的意识,他几乎以为他已经抬起了手,然转瞬间手便垂了下来,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斥责别人的永远是自己,想着,也学瑟亚把酒往脸上倒去,他们都要清醒,全然的酒气不断从鼻嘴里灌入,他几乎以为他真的醉了,可是那道在寒烟里朦胧的身影却是更加清晰,终于,他抬起脚步如来之前般轻轻离去,徒留一室孤寂。 瑟亚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神情,只有那深嵌入骨的手及额边不断冒出的虚汗显示出他的痛楚。 “王”忽然门被急急推开,映入的是古影和蒙印两张满是忧色的脸。 “滚出去”瑟亚转头高声斥道,那个总带着邪魅笑意的男子,终于在那般无望中失去了惯有的从容,轻轻按住胸口,他冷笑了起来,他再也回不来了,就算自己痛死他也不会醒过来了,当那话从那神医说出口,他已然明白他彻底的失去他了,强烈的绝望使他做出不惜一切的事情,他用生命凝聚成的护心力源源不断地给他传输温暖,就算透支完生命他也再所不惜,可是终究再努力那双眼也未能睁开。 古影和蒙印互看了眼俱是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状况下,他们是插不进的,想让他以身体为重,可是那样凝聚着不顾一切的双眼除了那个男子还有什么能入他的耳。 吹童轻倚在窗外,听着房里的一静一动,眼里的光芒深沉而复杂,雨势倾泻而下,她环住自己想驱散些许冷意,良久痴痴然地望着雨幕,终是消失在夜雨里。。。。。。 第一百零六章 敞心 “客官,小店小本生意,你看这姑娘病的不轻,若。。。。。。”然后面的话他却已再也说不出口,难以置信地看着直没入胸的剑,眼前是男人极然厌恶的脸。 “你不该诅咒她”搂着女子双手紧了紧,不顾后面许多人灼热的视线,他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容颜,眼里的杀气顿尽有的只是越来也多的柔情,轻轻抬起脚向楼上走去,火焰披风下,周身的冰冷气势却是让周边人都止步。 轻轻把她安置于床上,随手拿过一边的凳子坐于一边,凝视着眼前这张令他失魂般的娇颜,终是控制不住,轻轻抬起手触摸那苍白的脸颊,然入手处却是一片冰凉,心瞬间颤抖地厉害:”夜儿,明天就可以到魔域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刚想放手,忽然白夜张嘴紧紧咬住他置于脸上的手,脸上显出难言的痛楚。 瞬间的疼痛让他本能地想放手,然在瞥见女子的脸时终于怔住,血不断地随着牙缝间留出来,女子的脸却也在苍白间逐渐转至少许红润,脸上痛苦的神情逐渐缓解直至转成最终的平静,疑惑只是刹那的事情,紧接而来的却是满满的惊喜,拿起桌上的茶盅,毫不犹豫地往手上狠狠地划了下去,血瞬间随着臂肘不断流出,他连忙把伤口往白夜的嘴边凑去。 似是也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诱惑她没有丝毫迟疑,不断地吮吸着,看着她越来越红润的脸色,他瞬间欣喜若狂,不顾头间传来的隐隐昏眩,又在手臂上划了几下,终于白夜的吮吸的动作停了下来,红焰笑着却转瞬因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醒来时却已是天明,望着那旭日东升的壮丽,第一次他觉得心里不再那般荒芜的厉害,转过头望向床上的女子,不知何时她已缓缓醒来,尽管脸色依旧漫着些许苍白,此刻只是看着他双眼透着些许莫名。 “醒了?”他看着她,微笑,那样的笑容仿若昨日,走过去想扶起她,刚抬起手忽然又放下,用另一只手轻轻扶起她:“饿吗?我让小二煮了些白粥,先多少吃点”说着拿起一边的小碗,轻轻舀起一勺,吹凉慢慢送到她嘴边,眼里带着莫名期待。 白夜只是看着他,良久看着眼前的白粥,终慢慢张开嘴,白粥滑腻润口,瞬间仿若心里的空寂之处有了层层暖意。 红焰的眼里露出狂喜,至少她不再那般拒绝他了。 终于那碗粥在一勺一勺间已见碗底”我叫小二再煮碗过来”说着就想起身,那样的神情带着太多的激动。 白夜看着,竟觉莫名刺痛:“焰哥哥,我饱了” 他一怔站在那,却是不敢回头。 “坐下来陪我说说话”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她只觉得心里百味杂陈,温声说道。 他回转声,极力地抑制住情绪:“好”那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倾心畅谈,谈着彼此分别后的际遇,尽管两人话都不多,但隔开因浮世种种而心存着的芥蒂,他们第一次靠的那么拢。 第一百零九章 昏迷 静,那样安静到极致,却能引起人心里最原始的恐慌,白夜呆呆地望着床顶,眼里似承载了所有,却又仿若虚渺的一无所载,深藏在被褥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为什么会这样,昨晚的一切重现,那个女子,妩媚妖娆,眼波流传间莹莹魅惑,竟是她吗?那样的女子竟是她吗?一瞬间,她对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厌恶,那样故摆清高的样子原来只为遮掩内心深处最丑陋的一面。 我这一生最失败的就是有了你这个女儿,他说的对,那样极致的虚伪,连她自己都憎恶何况别人。 忽然被褥下一只手把她的手端起慢慢覆住,把她紧握成拳的手慢慢分开:“不要怪自己,是我不对,我不是个君子,乘人之威了”。 她微转过头看向他,而他也看着她,眼波温柔,神情复杂,有内疚,有喜悦又夹带出些许的慌乱,然握着她的手却是紧了紧。 她终是在那样的神情间撇过头去,迷糊中似有一个身影,一袭黑衣,星眉朗目,卓绝脱俗,此刻正望着她,眼里有着越来越多的哀戚,然后身影终是漂浮着慢慢淡去,狱哥哥,她闭上眼,眼角晶莹滑落。 红焰僵着身子,他甚至不敢翻转身去,昨晚的旖旎柔情似梦般不真实,那样的温柔,是对他还是。。。。。,他甚至没有勇气想下去。 轻轻揭开被褥,下了床,穿戴整齐后,才回望床上的身影,那样无数的夜里心心念念的也不过是这一刻,若他们是一对寻常夫妻,此刻该是如此的温馨与满足。 白夜转过头际两人的视线正好撞个正着,慌乱的想转头,头却被一双手固定住:“夜儿,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这一辈子,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再松手,请你看看我,我不知道之于他我输在了哪里?但无论如何对你我都不会放弃” 白夜怔怔地,一时所有的话语都显得艰难,忽然脑间一阵晕眩,却终是没了意识。 红焰怔住,看着原还红润的双颊,瞬间惨白,再也不作任何思虑,扶起床上的女子,却发现那脖颈上竟都是自己满满的吻痕,那样爱的证据,使他喜悦而又不安,纠缠于种种复杂之间,他终于抱起了她走出了门。 红叶倚在墙角边看着那道红影慢慢离开视线,唇角漫出奇异的弧度:“出来吧”。 倩舞微怔后从一旁出来,脸上却弥留着震惊,那个女子,怎会是她? 把她置于一边马车上,忙又用剑在臂上划了一道,想又用前面的方法试试,然除了脸色变得些许红润外,安躺的女子却没有醒过来,头间已传来丝丝晕眩,明白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随手撕了块衣角裹住伤口,开始马不停蹄的赶路。 静夜阁内,黑狱静静地坐于桌边,几日来,在各翻的痛楚压力间,这个男子的脸越显清瘦。 秦慕杨走进来,看他这样,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不知何时,吹童也走了进来,看了下秦慕杨然后对一旁的黑狱说道:“刚东魔殿有人来传,说有人想见你”。 “不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男子断然拒绝,这个世上除了他最珍惜的两个人已没有人能再激起他心里的任何波浪。 “有一位白姑娘。。。。”吹童看着他,眼里的光芒有着透彻,那样一张脸却还有着那般不符年龄的神情,未等她说完,男子的身影已转瞬离去。 夜儿,是你吗?连日来的倦疲痛楚第一次寻到了些许宽慰,男子的脸上露出些许明朗。 第一百十章 对峙 刚出门口,远远眺望间只看到一个朦胧的红色背影,他一怔,加快了脚步。 红焰轻轻把白夜从车里抱下,女子的双眼轻闭着,仿若有种解脱的安然,来了这里,本就阻碍重重地他们该是陷入更多的困境,红焰的眼里露出些许痛楚,却又带着极然的坚决,无论如何,她已是他的妻了,转头间,正好对上门外的那道黑色身影,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对峙的逆流在两人身边穿梭,仿若有冷风徐徐飘过。 黑狱看着眼前的男人,极然的俊美,眼神冷刻,彼此对望有着深沉的较量意味,转瞬便注意到他怀里的女子,那样凝聚着这些日来全部的思念此刻却以如此苍白的姿态出现,他一惊:“你对她做了什么?” “如果我知道,我还会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吗?”红焰冷望着他,这个男人,夜儿,我究竟输在了哪里? 黑狱没有说话,想接过那个令他朝思梦想的女子,然红焰的身子却是一偏,手顺接抓了个口:“夜儿,我抱着”。 黑狱紧了下手,开始重新看着眼前的男人,刚一门心思主要忧虑于白夜,现在才发现眼前男子的异样,一头火红的长发,一袭血色长衣,这样的特征是:“赤耀国人?”带着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神色越发冷凝。 “很荣幸见到你,黑翼国皇帝陛下”红焰的眼里却带着冷然嘲弄,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到彼此,然而因同一个女子而产生的对立立场已然注定。 黑狱冷笑:“赤耀国的五殿下,你可真是叫我刮目相看,你那两个哥哥该是死了都觉得不甘既然会输在那个从小被他们轻视的残疾弟弟手里”。 红焰没有过多诧异,淡笑道:“难得陛下如此费心,离开幻影将近两年,对幻影的大小事却是无所不知,只不知冥王殿下如今可安好?” 看似淡然的两人,说话间已满是浓浓的硝烟味,红焰的话瞬间挑起黑狱心里的痛,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开始带出些许欣赏,只是神色间还带着极然的阴郁。 “两位说话已久,却不知太阳如此之烈,两位耐得住热,只是病人。。。。”不知何时秦慕杨已走了出来,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看到红焰怀里的女子时,尽管惊讶却还是瞬间平复。 红焰和黑狱互望了眼,均没有再说话,进入内室,秦慕杨赶紧替白夜搭脉,只是神色却越发的凝重。 “如何?”黑狱和红焰异口同声的问,两人互看了眼,又转瞬转过头去。 秦慕杨摇了摇头:“不瞒两位说,白姑娘秦某也曾为其诊治过,前段时间她身中情蛊长期陷于昏迷,在下以为此乃蛊毒引发之证,但此刻在下查证,姑娘蛊毒已去多日,但脉象还是极其不稳,时有时无,这倒是令人匪夷所思了,除非。。。。。”秦慕杨紧锁了眉,但转眼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而此刻站其一旁的两人却是各怀着心思。 黑狱好看的剑眉高高耸起,眼里是全然的深思,难道是。。。。可是还未到圆月怎会? 红焰却转头看向黑狱:“听说夜儿内心曾受重创,靠着魔族秘术才能活到至今,可是事实?” 黑狱看着他,却没隐瞒点了点头:“但此术向来于圆月施展” “很简单,因为蛊毒使这一天提前了,我还一直在疑惑白姑娘的体质为何如此特殊,这样解释的话,我也算明白了”秦慕杨忽然在一旁道。 “我一人之力或许有困难,但有一人或许可以帮忙,集我二人之力或许可行”秦慕杨神情依旧淡淡,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红焰的眼里瞬间涌入悦色,连日来的疲惫终是让他等到了,黑狱的嘴角也凝出淡淡笑意,这多日来阴霾的心里终是涌入了一层光,连日来消瘦而略显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些许暖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 劝服 瑟亚坐在高椅上,冷冷地望着底下的人,忽然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却是鬼魅的异常:“黑狱啊黑狱,我以为你已然该懂,当年我能在身陷危机而袖手旁观,此刻又岂会为你们几人的话而去救她”说完,却又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只是笑声怆然而凄凉,那样独自高高在上的男子身上是满满的形单影只的孤独。 “你愿意救她,我可做任何事”黑狱却只是依旧静跪于地,脸上的神情带出些许哀求。 “没了他,你助我得到再多东西还有何用”瑟亚的声音依旧带着深深的讽意,只是语间所流出的痛楚让底下的四人瞬间沉默。 吹童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拥有着至高的权力,却毫无快乐,娘,你的想法终是错了,情爱或许痛人,但就算痛也是甜的让人甘之如饴。 “我们走吧”黑狱忽然嘲左右人说道,身先向外走去,他不肯帮忙,他不怨他,可恨的是自己,当年为了自己私情却置处于病弱的兄弟于不顾,自己都无法原谅何况别人。 红焰还想再说什么,看到这样的情况终是选择了沉默,紧跟在黑狱身后走了出去。 地殿 黑狱忧伤地望着静躺着的男子,眼里全是无能为力的怆然和自责。 “想救他吗?”不知何时吹童走了进来,目光也看向冰床上的绝色男子,神情淡淡地问。 黑狱一怔,回转头看向来人,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能救他?” 吹童却是良久愣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床上的男子,像在极力思量着什么,终于她回转头淡笑道:“对,但必须用你抵命”。 他一怔,显然对这样的答案有些许措手不及。 “舍不得?”吹童却是依然不轻不重的语调。 黑狱望着眼前的人,明明还是孩子的纯然容颜却有着另人不可忽视的深沉,他看不透她,良久,终于开口道:“若我死,你能保证他活过来?还有夜儿。。。。” “对”吹童看着黑狱,细细观察着他每一个表情变化,然而那样的神情除了透出些许凄苦外,毫无丝毫犹豫,好,她听见那重重的一个字,心上仿佛有着特殊的东西裂开,娘,你错了,你终究都错了。 幽暗的屋子里,秦慕杨背手而立,晚间的清风徐徐,舒凉清怡,然他却觉得莫名的烦躁。 “帮他吧“吹童在他身后幽幽说道,神情间却有一种特殊的释然,仿佛一只背着一个沉重的枷锁终于得以脱卸,变得莫名轻松。 “童儿,我是大夫,若为了救一个人而牺牲另一个人,若真的这么做了,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那人的心脏早已衰竭,只可通过换心,那是仅存的希望,却必须是血肉至亲才可。 “帮我”忽然门直直地被推开,黑狱重重跪于地上。 秦慕杨却只是转过头去,他做不到,无论如何,身为一个医者,他都做不到,忽然手背上传来丝丝暖意,转过头去,恰好对上吹童的双眼,他微怔,那样的神情夹带着太多的信息,仿若秋水汪洋,莫名地,他点了点头,她微笑,然眼底却是极致的悲伤。 “谢谢”黑狱站起身,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便已没后悔的余地,剩余的时间他要去做些事情,起码不会让自己留下太多的遗憾。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诀别 红焰斜倚在栏杆旁,侧眼看着远处,远处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他却似没听到般置若罔闻。 黑狱没有显出丝毫情绪,只是陪他一起看着远处,朦胧夜色间一轮孤冷清月,月色洗礼下,挑起所有人隐藏至深的脆弱。 忽然不想再看,抬起脚向里屋走去。 “我都知道了”背后传来红焰悠悠的声音。 黑狱一怔却是没有回头。 “若你死了,我便再也没法和你争了,她的心该是一辈子记住你,没比我就已经输了”红焰的声音寡淡,在这清冷之夜,却令人痛入心扉。 黑狱站着,几次想开口,却都怔住,良久才说道:“以后好好照顾她”那样略带交代性的话语一说完,他已狠狠咬住双唇,该是舍不得的,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辈子陪在她身边,淡看云起云落。 轻轻走到床沿,似是怕惊扰了床上安躺的人儿,他放缓动作,静静坐下,细细端详着她的面容,有多久没见了,半年的时间,以为再见或许会有些许陌生可是此刻在心里勾绘出无数次的身影就在眼前,才明白那个影子从未在心里淡去分毫。 夜儿,本以为我可以轻易割舍,可是那般决然的痛楚仿若水流四处漫溢,过了今天你可还会想到一个人曾因你而生命有了暖意。 轻轻执起那双手,满手的伤疤顿时让他愣住,但准瞬又回成原有的清明,无论如何她之于他已是大海沙砾,遥不可及了,明天以后会有人给他全然的幸福。 红焰倚着门柱望着里面的一切,一袭黑衣的男子他就那般静默着,然身上弥出的情意连他都能感觉得到,忽然觉得心里有种东西哽的厉害,他是输了,已然是一败涂地。 瑟亚听到他们说可以救黑冥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情绪,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心里那种极然的激动。 “请几位先出去吧,魔尊大人请您留下”秦慕杨的神情依如之前般,只是眼里有着太多隐讳的东西,忽然想起小的时候跟师父学医的时候,师父慈然的脸,若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该是会生气的,可是心里仿若有一股执念般仿若不这般做所有人都会陷于无休止的痛楚。 “我不能进去吗?”瑟亚问道,眼神带出些许期待。 “很抱歉,瑟亚大人,你不适合进去”然却也没有再多做解释,已然往里走去,身后跟着一袭黑衣的黑狱,石门关上前黑狱的眼里向远处望了眼,似是想再抓住一些东西。 吹童望着快要关上的石门,忽然一闪身在门就要闭上之际进了去。 “童儿”秦慕杨一惊。 “我不会捣乱的”吹童淡笑,笑容中却透着越来越多的凄迷,忽然似下定决心了般,她开口问道:“秦慕杨,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伤心吗?像看到青桑公主伤心的时候那般伤心”她的语里因为期待而带着颤抖。 “说什么傻话呢”秦慕杨揉了下吹童的头,语里透出些许无奈,却没有注意到这个一直在身边最亲近的人眼里的痛楚。 黑狱看着此时的吹童,眼里尽管有着疑惑,却也没有再多问,此刻的自己已经对什么事都无能为力了,回转头看着冰床上的男子,苦痛的心里慢慢平静,泛出丝丝柔软,为了他,终是值得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青楼 红叶看了眼背后的身影,终于似是受不了般,看了眼前面花街巷的灯红柳绿,冷笑了下,转身没入人群,在一家门市最密集的地方停了下来,看了眼身后的身影,转瞬遁入里面。 倩舞呆呆地看着门匾上几个高额大字醉花楼,楼上女子个个花枝招展,媚态横生,厚厚的脂粉掩住了那些本有的素颜,犹豫再三,忽然也直直向里面冲进去。 “诶,这位姑娘莫要走错了地方,这里可不招待。。。。”然话未说完,眼前一盏银两晃于她眼间,瞬间刚才的鄙夷转至谄媚:“姑娘,你请你请”笑意融融间眼里都是金光。 倩舞笑了下,忽然觉得这样的女子特别的有趣,他们对万事的恶喜一眼便已明了,以前的自己该也是这样的女子,只是如今为何。。。。想着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些许落寞。 倩舞进来时红叶正坐于一直桌上喝酒,看到她,有些许微愣,但转瞬又变成原有的冷冷冰冰。 倩舞在他旁边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此时前面正搭着个大舞台,各色的女子在上进行各类的才艺表演,然表演处常常伴着各类的肢体动作,身体柔软,媚意横生,惹得台下男子连连叫好。 倩舞看了下眼前的男子,这样的男人眼里除了空落的冰冷外,对台上的香艳种种毫无显出丝毫兴趣,许多男人看着看着眼里已是赤裸的情欲,而他依然清明一片。 忽然觉得这样的场面无趣至极,转过头四处观望,本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尽管连日来心上已然刻有忧伤,却无法掩弥原有的本性,然在看到左手边一男子时还是愣住。 男子一袭白衣,满头银发,面容俊逸飘然如谪仙,当所有人都痴迷于此刻的琴声间时,唯他只顾着眼前的酒一杯又一杯的喝,速度倒是不快,偶尔他也会抬起头向台上看去,脸上思绪纷杂,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有点点笑意露出,但转瞬又抬起身前的酒轻灼了起来。 红叶此刻也在打量着那个男人,或者说从一进来他就看着他,很震惊于会在这样的地方碰到他,也惊讶于他那一头银丝,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为了自己的目的他夜闯驸马府,他在他眼皮底下带走那个女人时他躲在暗处看到男子眼里的苦楚和自责,该也是爱她的吧,很多时候,他也想琢磨清那女人身上究竟有何让男人为之疯狂的东西,但显然直至现在他依然失败了。 忽然似想起什么,他轻呡了一口酒,忽然把杯子直直朝银发男子飞去,倩舞一惊,刚想喊声停醒,杯子却被男子稳稳夹住。 风玉寒回眸看向他们,神情淡淡看不出丝毫不悦,只是倩舞却觉得痛,那样的双眼仿若已看透世事,有着超然的脱俗,明明眼神温和平静,却让看的人觉得心空空落落。 终于酒壶已倒不出酒,风玉寒站起身没有看任何人转身离去。 “驸马爷不担心她吗?身中蛊毒又满身鞭伤,生命垂危啊”红叶轻呡着酒看似不经意般开口说道,倩舞微怔,眼前的男子竟是当今驸马。 风玉寒的身子微滞,但转瞬又向外走去,白衣风起,银发飘逸,身影慢慢消失于众人的惊现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纸信 夜那般安静,离开花街已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那样迷迷糊糊的行走,他以为真的可以把什么都忘记,月光透过夜幕垂于脸上,那平静的双眸终于有丝丝动荡,他已是两袖清风之人,然有些东西他却始终无法忘却,那袭白衣就算在垂死间也不忘的挂念,原来他也爱她,忽然觉得世事如此滑稽可笑,轻轻叹了口气,如瀑银丝在月光下闪着光亮。 瑟亚站在门外,心里的极然不安使他进退两难,终是越是在乎越怕失去,门吱呀一声轻轻打开,秦慕杨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瑟亚微微拘了拘礼。 “怎么样?他还好吗?”瑟亚微显紧张的问道,秦慕杨看着眼前的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忽然带出一丝特殊的悲悯,然终是摇了摇头。 瑟亚的脸瞬间黯了下来:“他肯定是恨我,恨我牺牲他在乎的人的性命去救他,可是我不想再错过,你知道我这两年的不甘心吗”似是自语般,瑟亚的神情异常的痛楚,这个男人早已褪去了王者的骄傲,褪去了用邪魅伪装的冷漠,现在他只是个为爱伤心的男人。 “让他静静吧,要他突然接受这样的事实换作是谁都无法做到”秦慕杨向来温淡的脸透出些许疲倦,他明白这一生他都无法再成为一个合格的医者,那样年少时的理想却竟在此夭折了,轻轻抬起双手,忽然有些徒然的厌恶,心绷紧的刹那,忽然想起那纯然的孩子容颜,想都没想便提步离去。 然打开房间的那一瞬间,他却觉得连心都静止了,那样空然的房间已无丝毫的人影,只有桌上放着一张纸,轻轻拿起看完,颓然坐下。 秦慕杨 其实有的时候我想把那个秦字都去掉,可你这人那般死板,老是说我没规没距,现在我也走了,有些话我怕不说我一辈子都会有遗憾,我不是普通人,怎么说呢,你可能很难相信,我在你们看来可能只有十二三岁,实际年龄其实连我自己都忘了,我们一族常常在人世间游荡,看透人的种种情感,太多太多,如此浅薄私利,所以我们常常游戏人间,却很少对人动情,可是直到遇见你,从此以后很多很多事带给我太多的意外,我感动于你对青桑公主的感情,同时又心疼嫉妒的发狂,我在你身边可你永远看不到我,所以有时我也只能把自己当做个孩子以求赢得你的些许眷顾,而你也确实把握当作了任性的孩子,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看着那个女人时我也在看着你,你又多伤我也有多痛,这次来魔族使我认识了很多的事情,尽管你不爱我,可是我却并不后悔爱上你,那种伤很痛,那种爱却很甜,现在我决定离开,因为我欠了族人一个交代,我会祈祷我们还能再次相见,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一定会的。。。。。。 童儿留 纸上隐约有点点湿渍,显然写信的人是边哭边写的,童儿,秦慕杨闭上眼,心里痛楚难鸣,是知道她的情感可是却总是视而不见,此刻她走了,才觉得心里如此空落,这个世间,他还能去哪里找到那纯然笑靥,忙不迭地奔了出去,从此千辛万苦,历经磨难,开始他跌宕的一生。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去 下午的日头有些许狠劣,空旷的驸马府内院里,青风一人持着剑不断地习练着各种招式,汗水不断地自他额角滑落,他似感觉不到般,忽然一把剑从一旁绕了进来,瞬间剑的击打声铿锵入耳,青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从漠然到喜悦再到惊讶,各种情绪却一时难以言表。 “驸马爷”青风高声喊道,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连忙跪下:“参见驸马爷”。 风玉寒淡然笑笑:“起来吧,青风的剑法是越来越好了”。 “驸马爷过奖了,驸马爷的头发?”青风怔怔地望着那满头银丝,眼里露出些许惊诧。 风雨寒却没有回答,只是一贯淡然:“公主还好吗?” 青风却没有立刻接话,良久才抬头道:“公主她很不好,自驸马爷离去后,她的精神一直有些恍惚,经常一个人在房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显然也想起了什么,青风的眼里也露出几丝痛惜。 听到这,风玉寒微微叹了口气:“她还是想不开吗?这世间情爱何必太过执着”说着也不顾青风的诧异,向里面走去。 青风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白衣飘飞,银丝乱舞,整个人仿若早已不沾世俗尘埃。 青桑坐在桌边一针又一针绣着小夹袄,眼神异常专注,偶尔她会放下一只手轻抚自己越来越隆起的肚子,眼里是几丝作为母亲的喜悦。 “公主,驸马……驸马爷他回来了”秋心喘吁吁的在门外已经喊道。 “谁回来了?”青桑的神情却没有太多的波动。 “是驸马……是驸马爷回来了公主”秋心的语里是全然的欣喜。 “驸马……寒他回来了”她轻轻地低喃,想的些许入神,不小心针刺到了手上,瞬时鲜血溢出,而她却还是呆呆地神情,眼里夹杂着些许迷惘,唯有仔细看,才能发现那背后隐藏的深深痛楚。 “应天,你听到了吗?是寒儿回来了”祈玉怜哭着满脸激动。 “好了,玉怜,寒儿回来是高兴事,别哭了”风应天的眼里也夹杂着些许泪光,他们已经彻底地失去了一个儿子,若另一个再有什么意外,又该叫他们怎么活下去。 风玉寒看着那几间空空落落的房间,平静的眼眸露出些许失落,回转头间,却正好对上青桑的眼。 “没看到她,很失望吧,放心是一个男的带走的,那人对她的爱绝不比你少”青桑冷然地说道,双眼轻闭间掩盖着内心种种痛楚情绪,说完,便提步离去。 “桑儿”风玉寒轻唤。 青桑脚步一滞却没有回头,身后男子的那头银丝另她不忍再看。“对不起,作为一个丈夫,我做的恨失败”风玉寒淡淡地道,语里露出些许自责,而青桑的脸早已泪流满面。 “这些日子来,在外面我想了很多事,心从没那般平静过,或许我很自私,但还是想如果你愿意的话请你等我,我想找到心里真正想要的或许就会回到这里,当然若你不愿,请好好照顾孩子,我是一个失责的父亲”风玉寒说完,转身离开,她已不在这,会有人好好照顾她的,而他也要去寻觅那份净土。 “我会等你回来的”青桑忽然转过身朝着那声音大喊,脸上早已满是泪水。 风玉寒却没有停下脚步,风应天与祈玉怜出来时看到正是那在阳光下逐渐淡去的身影,一头银丝,一身白衣,整个人仿佛都沐浴在圣光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忆 “红叶一个人在路上走,却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后面,那个像跟屁虫的女人已经不在了,可不知为何,他觉得心里异常的烦躁。 “你这个疯子”想到从醉花楼里出来那个女人恶狠狠地向他说道。 他确实是个疯子,他被那个女人弄疯了,他有些抓狂的搔了搔头,想极力平复因那女人而引起的各种思绪,但显然,他失败了:“该死的女人”他咒骂了下,然身子却向反方向走去。 “夜儿,喝药吧”红焰温柔的碗端起,扶起躺于床上的女子。 “焰哥哥,你再跟我讲些从前的事吧”女子的笑容带着女儿的娇态。 “不是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吗,我们从小认识,后来彼此有了感情,再后来就是你看到的你嫁给我”红焰一边喂药,一边道,语里是极然的宠溺。 “就这样啊,一点都不浪漫”白夜嘟着嘴,自失忆后这是她经常性的动作。 红焰看着此刻的她,直有一种落泪的冲动,这是他偷来的幸福啊,每次看着浅笑嫣然地她,他总会有种不实际的恍惚,这样的幸福仿佛一个华丽的梦境。 “焰哥哥,为什么你总是显得心事重重呢”白夜看着眼前的红焰,那样极力地快乐却无法掩盖那双眼眸深处的凄楚。 “怕夜儿这般美好,会有人抢了去啊”他笑笑,在她额头轻吻了记。 “我都是你的妻子了,谁还会抢我啊”白夜好笑地望着他。 “是啊,可我就是担心啊”他笑笑,把喝好药的碗放到一边,他是真的担心呢,若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是不是他得在这幸福里摔得粉碎。 “不要多想了,大夫是不是说我明天就可以下床了”白夜的眼里是满满地纯净。 “对”红焰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他时时看着这样的一双眼,曾经的凄厉绝望不在,有的只是如此单纯的喜悦和满足,真希望永远这样过下去啊。 “真好”白夜满足地叹了口气,喝了药后困倦感又上来,她又开始慢慢闭上眼沉沉睡去。 红焰帮她轻掖好被褥,看着她如孩子般地睡颜,所有的欢愉褪去,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哀戚,就那般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 “你要去哪?”瑟亚推开门正好看到收拾着包裹的黑冥,眼里瞬间是满满地质问。 “我要离开这”黑冥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两年的时间他醒了过来,但他宁愿再次睡去。 “你要离开我?”瑟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对不起”良久,黑冥低低地道:“我无法忍受我哥哥为了救我而死的事实,而且现在遗体还不知去向”当再次打开那道石门时,只能看到那一张空落的寒冰床,却已没了人的踪迹。 “你怪我,当时黑狱要用他的性命来救你我压根就不知道”。 “可是就算你知道了也不会阻止的对吗?”黑冥低笑:“他是我哥哥,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宁愿自己永远不要醒来,也好过面对他为救我而死的事实”。 “那我呢?”瑟亚的语里忽然带着些许冷嘲“我算什么?在我心里你也帮你当成我唯一的亲人,那你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冥,我们都是自私的”。 黑冥怔怔地站在那,那般强烈的悲伤,他懂他的情,他也愿意去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可是当这份感情里一旦有了些许嫌隙,又岂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事:“让我先离开出去静静好吗?” “好”瑟亚从身后抱住他:“一年,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再长我给不起,一年后你必须回到这里,不然翻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禁锢在身边一辈子”。 “谢谢”黑冥极力抑制住悲伤,拿起一边的包裹出门而去。 “我会找到他的”瑟亚看着那道身影高高喊道,黑冥在少许停留了后又提步离开。 瑟亚看着那道身影直至完全的消失才颓然地坐下,冥,对你我输不起,所以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原谅我回到我身边。 大结局 离歌 “焰哥哥” “什么?”“焰哥哥?” “什么事?” 这样的对话常常换来女子的咯咯笑声,他们在一个普通的村落安置,傍晚他常常会带她去荒野间走走。 那样纯然的古朴气息,因着身边的人儿,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 他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她没有丝毫抗拒,嫣然而笑然后脸红扑扑地往他怀里钻去,他搂紧,再搂紧,他怕失去这一生的瑰宝。 “焰哥哥,夕阳”怀中的女子快乐地轻嚷。 他抬头也看向那道天边落日,一生跌宕中从未有过这般平静的时候,忽然感觉怀里的女子变得特别安静,低下头看她,却发现她只是低着头呆呆地望着远处,顺着她的视线,正好能看到一个人模糊的身影,然红焰还是全身一震,怎会是他。 感觉到他的奇怪情绪,白夜抬起头看他:“焰哥哥,走么了,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去,他是如此恐惧他们两人的相见,原来他竟还活着,虽然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一个事实足以让他的梦境更早的醒来”搂着怀中的女子,他一边向村落走去,一边又回头望去,正好对上那男人投来的视线,他怔住,心彻底的冷却,然握着白夜的手却越发的紧。 白夜只是望着前面的路:“焰哥哥,我们到村落了,我先回屋了哦” 红焰点点头:“去吧”放开手,他没有注意到,那只手上已在他的用力下留下深深的清淤。 黑狱自顾自得的找了张凳子在外面的庭院坐下:“我可以坐着吗?” “你为什么来?”红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在颤抖。 “你觉得我不该来吗?我的爱不输于你”黑狱只是淡淡的道。 “焰哥哥,里面没米了,焰哥哥有客人吗?”白夜从屋里出来,瞬间两个男人的眼光一起齐齐地向她望去,一个带着期盼,一个带着惊恐。 “对,你先回屋吧,米我过会先去问刘婶借点”红焰有些尴尬地说道,他的神情极端的不自然。 而白夜看着黑狱向他笑笑,黑狱几乎以为她已经认出他来了:“不好意思,你是我们的客人,我们却没什么东西招待你的”他忘了,她已经多久没对他笑过了。 “没事,我……”可是接下去的话已然被苦涩淹没,她不记得他了,九死一生回来,她却不记得他了。 “我先去刘婶那拿些米,焰哥哥,你们先聊”白色的身影转瞬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她很快乐,多久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了”黑狱望着那道身影,喃喃地低语。 红焰望着他,忽然直直地嘲她跪下:“请你不要让她想起好吗?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她忘了一切,现在过得非常幸福,若他想起了你,以前的种种她也会慢慢想起,我不想她再去经历以前的那些空洞绝望”。 良久,黑狱却只是怔在那,终于他抬起头到道:“你起来吧,以后好好……照顾她”那样的话语已表明了他的成全。 “谢谢”红焰慢慢站起身。 白夜回来时庭院已剩红焰一个人:“他呢?” 红焰搂紧她道:“刚刚走了”。 白夜微怔,抬起头看向远处,那里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逐渐远去,夕阳西下,他的背影如此苍然,仿若已天地背弃般孤独而寂寥。 白夜转过身道:“焰哥哥,我先去做饭” “好”红焰温柔地道放开搂着她的手。 白夜回转身向里屋走去,然脸上早已一片晶莹……(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