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穿越我都是个智障》 第1章 我在豪门当智障〔修〕 沈千帆发现自己被钱寒晏绑着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特别是钱寒晏还在自己面前,拿着手里刚刚烹煮好的肉,眼神看向自己,手指修长,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块放在自己的鼻子旁边询问着自己要不要来点的时候,他简直想大骂一句,你个神经病! 直到自己的身上被钱寒晏泼了一身的汽油,钱寒晏站在自己面前,穿着整齐的西装,手里拿着打火机,然后点燃了火苗,烧向自己的袖口的时候,他只感觉到一阵火苗朝着自己扑来! 烧死了真的太丑了! 这是他内心的第一想法! 第二想法就是,幸好没有被钱寒晏做成了食物,死了总比被吃了好! 沈千帆开始有些怀疑自我,明明故事情节不是这么走?为什么和女主虐恋的男主角会莫名其妙变弯,连带着自己现在都有些不正常就算了,可是就连痴情守护女主的男配也变成了一个喜欢将人肉做成美食然后吃掉的变态的太扯远了吧? 他发誓,自己根本没有做别的什么事! 这个故事的男主角是许诏安,女主角是聂佩珊。许诏安是个红三代,家里三代都是当官的,正是由于家里的权势,养成了他从小就叛逆的性子。直到处于青春期的男孩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所有的棱角似乎是真的磨平了一样,开始变得认真学习,知道了怎么与人为善,一切只是为了离自己心仪的女孩儿更近一点。而这个让许诏安心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姐姐——沈雪鸯。 原主家境不怎么好,出生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很重。原主的母亲在生下了原主的姐姐,被原主的父亲不喜。为了能重新得到丈夫的爱,原主的母亲才生下了原主。可是没料到,原主因为脑缺氧,导致智商低下,也就是俗称的智障。原主的父亲指望着儿子成龙,结果却出来个傻子,一气之下,再也没回过家。 眼看着丈夫离家不知道去了哪里,整日以泪洗面。儿子痴呆,幸好还有个女儿让她安心。沈雪鸯是真的很让母亲放心,以第一的成绩考进了s市第一高中。沈母也带着自己的儿子在s市里租了一个房子,自己借钱开了个饭店,女儿也争气,一家人的生活也熬过了低谷期。 如果生活就是这么过下去,以后一家人可以过得很好。可是,生活往往就是在不经意之时给了你当头一棒。沈雪鸯遇到了她命里的劫,许诏安。许诏安可以为她做很多事,这是从小当乖乖女的沈雪鸯没有经历过的。沈雪鸯和许诏安在一起的时光,到底开心或否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是,正是由于许诏安,她才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连带着毁了一个家庭。 在这个故事里,聂佩珊从小就喜欢着许诏安,可能是她的性子太羞涩,有点胆小懦弱,许诏安从未在意过身边这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儿。没有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子女,聂佩珊的父母也是。看着自己的女儿整日郁郁寡欢,他们决定为自己的女儿的幸福争取一下,于是,找人撞死了沈雪鸯。沈母知道了自己的女儿离开人世的时候,心肌梗塞,当场离开了人世间。许诏安知道了自己的女友有个智障弟弟,于是把沈千帆接到了自己的家中,自己当兵去了。直到真正有了权利,他才开始彻查了沈雪鸯的事件。 最后聂父聂母受到了惩罚,进了监狱。聂佩珊不是喜欢自己吗?那就两人一起互相生厌好了!是的,许诏安娶了聂佩珊! 聂佩珊以为自己将会过上梦想的生活,可是她失望了。许诏安对她无比冷漠,一段爱情会让一个女人丧失了自我。以前的懦弱全部都消失不见,她一步步的设计,利用自己的优点让爱她的钱寒晏打上了许诏安,然后在许诏安受伤的时候全程陪在他身边,,一点点的打动他,许诏安渐渐的也觉得或许聂佩珊和她父母根本不一样,他也慢慢的接受了她。 聂父聂母出狱之后,他们的后半生无忧。而原主,在许诏安的家里住着,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钱寒晏在杀死他之前对他说出了一切。 当年聂佩珊偷听到自己父母密谋要害死沈雪鸯,可是她没有阻止,一方面,她懦弱,另一方面,她自私。可是她的懦弱,难道成为了害死别人的理由?后来聂佩珊和沈千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看到沈千帆,她的内心就受到良心的谴责。钱寒晏不忍心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每日忧心,就杀害了他。 看完了原主的经历,沈千帆有些感慨。在许诏安还年轻不懂怎么照顾人的时候,陪着他的是沈雪鸯。在许诏安终于成熟了,有了担当之后,享受这一切却都是聂佩珊。聂佩珊想争取这一段感情,沈千帆无可置否,但是为了一段感情,伤害了另外一个人,说到底还是心里的自私占了上风。 而聂佩珊的父母,站在聂佩珊的角度,是的,真的是对疼爱女儿的好父母呢!可是,那沈雪鸯难道就活该,难道她就该死? 原主的心愿有两个,希望能报复聂佩珊和钱寒晏,至于许诏安,原主倒对自己这个“姐夫”没别的看法。 “放心,我会帮你的。”他沉着声音安慰着这个深夜在悲泣的灵魂。 胸口的疼痛慢慢的减弱,原主的影响开始慢慢的消散。 沈千帆躺在床上回顾了一下整个剧情,剧情里沈千帆是个三餐不能自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儿。目前剧情发展到了聂父聂母已经进了监狱,而聂佩珊也和许诏安订婚了,还有一个月大概就要举行婚礼。现在他来,肯定不能再继续装下去,要找到一个不惹人怀疑的契机,恢复到正常人的智商啊! 而且在聂佩珊到来之前,和许诏安建立一点感情也很重要啊,毕竟谁也不知道他来了之后,蝴蝶效应,会带动剧情变化到什么程度。 想明白了一切之后,沈千帆突然间问到自己的房间好像有什么异味。他仔细的嗅了嗅,发现竟然是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原主的智商有缺陷,许诏安平时有事情忙,仆人便不把他当一回事。久而久之,许诏安也忘记了有这么一个“小舅子”存在。 沈千帆看了一下放在床头的闹钟,发现现在是凌晨12点,离天亮还有六个多小时,他不可能带着这味道睡六个小时啊! 考虑了半天,决定起床去洗个澡。 他从床上起来,走进了浴室,发现只有一条毛巾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没有沐浴露,什么都没有! 他拿起了毛巾,准备在楼上找一件客房洗个澡。 沈千帆走在二楼,他看了看四周,尽管现在整个别墅都是安安静静,漆黑一片。可是他根据他很轻的脚步声和声音的传播速度来算,许诏安的别墅大概有1000平方米左右。 他不想走得太远,就随便在二楼找了一间房间。 推开门一看,里面配套着有衣柜,很大的床,还有一个很大的浴室,里面配套很完整。 关好了浴室门,把水放满在浴缸,整个人躺了进去。水温度始终,有一股股的热气迎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的水蒸汽。 他用淋浴头放水洗了头发和脸,头发有一点点的长,没人给他理发。直到他把头发随意的用手抓起来,沈千帆才看清了这具身体的脸。 这具身体的年龄正18岁,一双眼睛是很无辜的桃花眼,眼睛下面的卧蚕更是为他添了几分不谙世事的纯洁。原主的皮肤倒是很好,可能是平时没出门的缘故,很白皙,让人想去摸两下。沈千帆把手放下来之后,头发散下来,刚好到达肩膀处。他有些郁闷,从镜子里面来看,如果不是身体的骨架比女人大一点,镜子里面完全就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女生啊,甚至……甚至比他的姐姐还要好看几分啊! 若是以前,还有个痴呆的样子将原主本来的相貌拉低了几分。可是现在换了个芯子,气质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沈千帆用毛巾擦了自己的头,突然间心里一紧,他想到自己没带浴巾。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被自己丢在一旁的衣服,他不想再穿着这个回去。 要不然直接这样出去,浴室外面刚好有个衣柜,随意在里面找一件衣服穿着? 这么想着,他从浴缸里面迈出一只脚。就在他准备走出浴室的时候,房间门被打开了…… 沈千帆吓了一跳,本来已经快落地的脚,立马又收了回去。整个人待在浴缸里,不敢动弹。 第2章 我在豪门当智障 许诏安今天刚从部队回来,部队放他三个月的假期,他在部队安排完事情之后,才回到家里,现在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 他推开房间的那一刻,身为军人的直觉告诉他,房间有人来过。打开了房间的灯,浴室的灯竟然亮着。呵,看来他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仆人已经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敢跑进他的房间。 “出来。”许诏安不想和里面的人废话,工作到半夜,已经是疲惫到了极点。 沈千帆想,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幸好,这应该是个客房。 突然间出现的人,让他被吓了一跳,沈千帆看了一眼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早就忘记了自己如今是个智障的人设。 “出来可以,你能帮我在衣柜里拿件衣服吗?”他轻了轻声音,声音变小了许多,语气又变得有点委屈,“我刚洗澡忘记拿衣服了。” 许诏安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灯光下,他的手指颀长,不像是拿枪的手,反而有点像是弹钢琴的手。 他打开了衣柜,随意的拿了一件衣服,敲了敲浴室的门。 随后,浴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接过了他手里的衣服。许诏安的手不小心和里面那人的手碰到一下,他有些嫌弃的直接松开了拿着衣服的手。 嫌弃,是他心里的第一感觉。 紧接而来的是,怀疑。 这手太白嫩了,他刚才随意的看了一眼,而且没有一点茧子,完全不像个仆人的人。那么,里面的人既然不是他的佣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他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看着浴室里面朦朦胧胧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一点焦躁。 为了缓解自己的心绪,许诏安起身倒了一杯水,背对着浴室。 “咔嚓——”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 许诏安拿着水的手抖了一下,他放下了玻璃杯,然后转身。 沈千帆穿着许诏安递给他的衣服,光着脚站在地上。他的个头比起许诏安来说,小了很多,毕竟常年不锻炼。许诏安递给他的衣服是自己的尺寸,而他穿起来就像是偷了大人的衣服的小孩儿。他的头发有点长,*的头发有一部分盖住了自己的面容,只露出了嘴巴。 “你是谁?”许诏安有些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别误会,我只是想借个浴室,因为我的房间浴室太糟糕了。”沈千帆摆了摆手,连忙解释,“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看看你房间的东西,绝对没有少任何物件!” 许诏安被逗乐了:“我倒不知道我许家还可以容许一个外人进来借浴室,嗯?” 沈千帆低着头,为了防止别人认出他来,他不敢抬头,所以他完全不知道正在和自己对话的人是谁。 “我才不是外人。” 许诏安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那你是谁?” 沈千帆被抓个正着,心里想着,要不然直接承认算了? “我是许诏安的亲戚,刚好我的房间浴室坏了,所以借用一下你的而已。你这么对我,不怕我告诉许诏安?”他提高了声音,有些虚张声势的“恐吓”着许诏安。 可是他不知道,他低着头,对上了许诏安,气势已经完败。 “行,那你走吧!”他走到了沈千帆的身旁,示意他可以走了。 沈千帆就是等着他说这句话,和这人待在一起简直是如坐针毡,听到了许诏安的话,立马一溜烟儿的跑出了房间,赤脚板在地板上发出清亮的响声。 跑了几步,沈千帆又担心把别人吵醒了,只好又把脚步放慢了下来。 许诏安看着沈千帆的背影,走到了房门口,斜着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沈千帆的去处。他倒想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看着沈千帆进入了二楼的一间房,许诏安有些疑惑。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间房究竟是谁在里面住着。 好半天,才终于想起来是雪鸯的弟弟。 想到沈雪鸯,许诏安的心情有些糟糕了。 原来已经过去了四年,离雪鸯过世已经四年了。他惩罚了那对恶心的父母,可是还是有个人,一直没有下手。不过……也快了! 他想,计划该进行了。 只是,当年如果他没有记错,雪鸯的弟弟,应该是……智力不全的人啊。刚才那人,这么会狡辩,却真没看出来智商哪里有缺陷! 许诏安看着沈千帆已经紧闭的房门,眼神变得有些玩味,或者说是提起了兴致。 沈千帆是么,既然开始了,就要给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装起以及一个人装了这么久的理由啊。 沈千帆回到了房间,立马把房门给关上了。 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幸好刚才那人放了他一马,没有喊人过来,不然就露馅了。 他看了一下闹钟,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没有多想,沈千帆睡觉了。殊不知,另外一间房许诏安已经开始想好怎么一步步瓦解他即将准备的假面。 许诏安在家里吃饭不多,平时部队忙,回家本来就比较少,更不要说吃饭了。 今天一大早,金管家接到了许诏安的通知,知道了少爷要在家里用早餐,心里有些心酸。少爷是自己从小看到大,以前虽然有些不懂事,惹司令生气,但是从来不会离家四年,不肯回家。但自从四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少爷就不愿意再住在许宅。进了部队,冒死执行了几次危险的任务,自己赚了前买下了这别墅。 金管家知道许诏安要在家里用早餐,高兴得准备了一大桌的早点,从中式到西式,包括不适合早上吃的,也全部做好了放在桌上。 许诏安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食物,随意的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刚要吃下去,突然间想起来沈千帆,嘴角勾起来,又把食物放了下去。 “金管家,沈千帆是谁在照顾?” 金管家突然被点名问到了这个问题,有些语塞,脑子里完全想不起来沈千帆是谁,一片空白。 许诏安注意到金管家的神情,心里对沈千帆处境有了几分了解,提醒道:“四年前我带回来的那个少年……” 听了许诏安的话,金管家这才想起来:“少爷,您说的是那个脑袋……”有问题的少年。 后面几个字,许诏安没让他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少年只是装成傻子的模样,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听到别人对他的侮辱。 “对,就是他。” “回少爷,沈千帆是小沉在照顾。” 许诏安喝了一口咖啡:“唔,这样啊,这么多的早餐我一个人吃不完,把他带过来和我一起用餐吧!” 金管家招了招手,把小沉叫了过来,传达了许诏安的意思。 小沉点了点头,然后立马去叫沈千帆。 而这边,沈千帆还在床上睡着。因为平时原主在许家根本没人管他,不用担心有人打扰他睡觉。他的生物钟是早上8点,许诏安在部队待的时间长了,七点钟用早餐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习惯了。 小沉一路上有些担心,她虽然被吩咐要照顾沈千帆,可是平时实则偷懒啊,这下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沈千帆正在睡梦中,突然间房门一下子被打开了,然后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背,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叫他起床。 等等,不是好像,是真的有人在叫!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像是受惊的兔子眼。 一张脸圆圆的很普通的女生脸一下子映入了他的眼帘,他刚想叫,一下子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沈千帆。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笑了起来。 小沉刚觉得这个傻子长得有点好看,看到了沈千帆的笑,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刚刚是眼神出了问题,竟然会觉得一个看得像得了痴呆症的人好看。 看到了小沉脸上神情的变化,沈千帆就知道自己的装傻成功了。 小沉柔着声音哄道:“小帆现在去洗漱,然后和姐姐一起吃饭好不好?” 沈千帆抬起头看向她,好像是思考吃饭是什么东西一般,不回答小沉的话,反而对着她傻傻的笑,但是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脚步有些不稳的走进了浴室。 看着镜子里的面容,沈千帆有些发愁,这披肩的头发很是碍事,让她看起来有点像个女生,很想剪头发啊!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小沉站在门外等他。沈千帆不紧不慢的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合自己心意的衣服,然后和小沉一起下楼了。 衣柜里的衣服是四年前的,虽然说许诏安把原主带到这里来,但生活的琐碎方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管,全部交给了佣人。佣人又欺负原主是个傻子,没有多少人肯对他真正好。四年前的衣服,沈千帆现在穿起来显然有些小,特别是裤子,明明是长裤,现在明显变成了七分裤,更不用说衣服了,还好沈千帆的骨架不是特别大,所以还是可以穿上去。 许诏安在下面等得心里有些不耐烦,终于,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他抬头看楼上,一眼望去,他以为是看到了沈雪鸯! 不,来人并不是沈雪鸯。虽然和沈雪鸯只在一起几个月,可是她的模样,许诏安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来人比沈雪鸯要高,眼睛比起沈雪鸯多添了一分无辜和不谙世事,头发披在肩上,□□出来的皮肤和楼梯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沈千帆? 第3章 我在豪门当智障 面容和他曾梦回的人有几分相似,饶是许诏安,历险经难,心里也竟也有几分怀念。想到了沈雪鸯,许诏安的脸色在他不知不觉中就柔和了下来。 金管家看到了许诏安的脸色,立即会意,把许诏安旁边的位置添了一张椅子。 小沉带着沈千帆走到了许诏安旁边,沈千帆朝着小沉傻傻一笑。许诏安在一旁看到了沈千帆装傻的模样,心里倒多了几分玩味,没想到装得还想那么回事。 沈千帆坐在了椅子上,看到了满桌的食物,本来不是那么饿,一下子就被勾起了食欲。 他刚伸手要拿勺子喝桌上的粥,却没料到,竟然有人先他一步,拿过了他的餐具。 他抬眼看过去,许诏安手里拿着他的勺子,眼睛却盯着他。 这是沈千帆自己第一次看见男主,许诏安的眼睛很深邃,一双剑眉,英挺的鼻子,嘴唇很薄,即使在家穿得有些随意,可是掩盖不了他骨子的贵气。 许诏安勾了勾嘴唇,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了,我想起来小帆不能自己吃饭,今天我来喂他。” 察觉到了许诏安眼里一闪而过的恶趣味,沈千帆转头,睁着一双桃花眼看向了小沉,希望小沉能代替许诏安。 试想一下,白得可以反光的少年,因为坐在椅子上的缘故,仰起头看向你,他睁着一双眼睛,瞳仁黑亮,黑白分明,看起来无辜又纯洁。小沉的心当时就被猛的一击,她突然间有点担心,沈千帆的脑子有点问题,少爷这么做会不会吓到了他。 小沉伸出手,试图去拿许诏安手里的勺子。许诏安察觉到了小沉的意图,有些不悦的看了她一眼。被许诏安这么一看,她心里有些害怕,又重新退到了沈千帆的椅子后面。 许诏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伸手将椅子朝前推了一点,离沈千帆更近了。 他从碗里舀出了一小勺的清粥递到了沈千帆的嘴前,眼神时刻注意着沈千帆的举动。 沈千帆有些无奈,怎么在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发现,这个名义上的姐夫竟然会对他这么好? 他不由自主的张嘴吃了许诏安送到他嘴边的粥,刚吃了一口,立马又吐了出来:“烫!” 沈千帆从嘴里吐出来的粥刚好洒在了许诏安的身上,许诏安有些疑惑,刚才他是故意的用这么烫的粥去试探沈千帆,没有想到沈千帆竟然会真的吃了下去。 他看着沈千帆被烫红的嘴唇,心里有些内疚,与此同时,还夹杂着一些难以明说的“兴奋”。 他起身上了楼,站在楼梯的半中央,突然间,他停住了脚步,回头吩咐小沉:“你喂他吃吧!” 既然你想掩藏这个秘密,那么,我就帮你一下好了。 而这边,沈千帆将粥喷到了许诏安的衣服上之后,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在原主的记忆里,许诏安并不好惹,或者说脾气并不好。 他很害怕自己惹恼了许诏安,许诏安会把他直接暴打一顿,而他,毫无还手之力。 在小沉喂了沈千帆一碗粥之后,许诏安终于从楼上换了一套衣服下来。他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沈千帆吃其他的食物,而自己则是拿起了咖啡,轻轻的喝了一口。 在一旁吃东西的沈千帆眼睛的余光时时刻刻都注意着许诏安,在许诏安拿起咖啡的那一刻,沈千帆终于明白了。 昨天晚上,他误闯客房洗澡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男人。那人和他并没有说几句话,所以他无法靠声音来辨认那人到底是谁。 只是,在他刚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人正背着他喝水。而此刻让他终于茅塞顿开的是,昨晚那人拿着杯子的姿势,和许诏安拿杯子的姿势,完全一模一样!从外形上看,装水的杯子和装咖啡的杯子,在许家一模一样。许诏安和昨晚那人拿杯子的大拇指和四指之间所成的角度,都是五十度左右。 所以,许诏安,就是昨晚那个人。那么,面前的这个人,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在装疯卖傻,一直在陪着他演戏。 “吃完啦!”沈千帆奶声奶气的对着小沉说,随后任由小沉拿起餐巾帮他擦嘴。 刚刚擦完了嘴,沈千帆对着许诏安没有来由的一笑。 许诏安有些不解,不知道沈千帆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他的视线围绕着沈千帆的身上看了一圈,看到沈千帆穿在身上的衣服,还有披肩的头发,心里有些不喜,转头对金管家吩咐:“小帆这身衣服太小了,而且头发太长,这样不好。等会,我带他出去一趟。” 金管家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吃惊,少爷竟然有一天会主动陪人逛街! 沈千帆在一旁听完许诏安的话,心里有些高兴,刚想找个独处的机会和许诏安挑明,没有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 在许诏安和沈千帆走了之后,金管家赶紧的掏出了口袋里的电话,熟络的拨打了一个电话。那边的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来了。 “夫人,少爷今天陪别人出去逛街了!”金管家有些激动。 另一头的许母听到了这话,高兴得快要晕厥:“你的意思是,我儿子终于懂得哄女朋友了!哎呀,不知道臭小子的女朋友长得好不好看、身材好不好、打算什么时候带回家让我和老头子看看……” “夫人……” “金管家,你看看那臭小子的媳妇儿喜欢吃什么,我也好早早的学会啊!”许母高兴得开始想以后的事情。 “夫人,不是少爷的女朋友,是少爷前女友的弟弟,脑子还有点问题。”金管家终于能够把完整的话讲出来。 “……”那你不早说。 第4章 我在豪门当智障 一出了别墅,许诏安一手拉过沈千帆的手,沈千帆有些别扭的挣了挣自己的手,试图从许诏安的手里挣脱出来。察觉到了沈千帆的动作,许诏安另外一只手也附了上来,用了一点力气压了一点。 用手摸了一下沈千帆的头,许诏安的身高比沈千帆大概高了20厘米左右,很轻而易举就可以摸到他的头顶,对着沈千帆笑道:“小帆还是要安分点哦,现在才刚出门呢!” 虽然他的声音有些温柔,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可是沈千帆还是感觉到了那影藏在他笑意里的不容置喙的隐藏含义。 沈千帆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狠狠地朝着许诏安瞪了一眼,像是被人揪住了耳朵却无可奈何的兔子。 许诏安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沈千帆自以为不为人知的小动作,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愉悦。 他牵着沈千帆的手上了车,没有让司机来驾驶,然而自己坐上了驾驶位,而让沈千帆坐上了副驾驶。 车窗玻璃升起的那一刻,沈千帆脸上的笑收敛了下来,一脸冷漠的看向许诏安。许诏安被沈千帆这么注视着,一下子乐了:“沈千帆,你还有胆儿了啊?” 沈千帆的脖子缩了一下,然后壮起了胆子,装作什么都不怕的样子:“许诏安,我告诉你,别对我动手动脚,我可不喜欢男人!” 许诏安的脸猛然凑近了沈千帆的脸,两人只有咫尺距离,呼吸的空气,仿佛彼此都能感受到:“好,我不动手动脚。那么,我们来……” 沈千帆的身子开始往后面躲,突然间后面有个什么东西绑住了他,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安全带。 再等他回头的时候,许诏安身子又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沈千帆低头一看,自己的安全带被系上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刚才许诏安是给自己系安全带。 许诏安看到沈千帆如释重负的申请,调侃道:“不止你对男人没兴趣,我也没兴趣。” “那就好。”沈千帆双眼注视着前方回道。 许诏安把自己的安全带系好,又问:“不过,你倒伪装得挺好啊,四年了,都没人发现。” 沈千帆心想,肯定不会有人发现,因为原主确实是痴傻了这么些年,但还是面不改色:“彼此彼此,你也伪装了这么多年,表面一本正经,实际上没看出来,内心却是这么的……”闷骚。 后面两个字点到即止,沈千帆没说出口。 许诏安这么没有和沈千帆理论下去,开始开车上路了。 可是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在他们走后,一辆黑色,牌照上明显被漆一层模糊不明的数字的车,跟了上去。 沈千帆看着道路两旁驶过的风景和迎面开来的车,再看了下自己椅子上的安全带,皱了皱眉。 许诏安的余光看到了沈千帆的皱眉,轻声一笑:“怎么了,嗯?” “科学证明,发生车祸时,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死亡率比后座上的高2.4%。”沈千帆吐槽道。 “那小帆,是打算坐在后面吗?”许诏安没当回事,接着开自己的车。 “坐在驾驶位的人死亡率比副驾驶上的高3%,所以你的车,麻烦开慢一点。” 许诏安有些假意的感动:“所以小帆,其实是担心我出事吗?” “不,是你的车开得太快,我有点晕车了。” 许诏安:“……” 许诏安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车速还是明显的降了下来。 大概过了半小时,车停在了一间名为“时尚cuthair”的理发店门口停了下来。 许诏安打开了车门,带着沈千帆下了车。 一进门,一个说话略微带点女人味儿的男人走了上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帅哥?” 男人的一只手还搭在了沈千帆的肩上,顺便感叹了一句:“soamazing,这个女孩儿长得太漂亮了,天呐!” 他的英文发音带着一股子东北味道,沈千帆朝着他微微一笑:“我是个男生,不好意思。” 男人听到了沈千帆的回答,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站在一旁的许诏安早就有些不耐烦,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vip卡,递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了卡,态度顿时有了改变,不再那么随意,反而有些正式:“原来是钱的朋友啊,你等一等,我这就去喊他!” 男人说完了这话,就走进了里面。许诏安带着沈千帆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穿着头发有一小部分染成黄色,眼睛画有一点点的眼线的男人。 而让沈千帆惊讶的是,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女主的第二后宫——钱寒晏! 第5章 我在豪门当智障〔修〕 在原来的剧情里,只是提到了许诏安和钱寒晏是彼此惺惺相惜,给人的感觉像是《荆轲刺秦》里的高渐离和荆轲,高山流水遇知音。虽然后来许诏安知道了钱寒晏的真正身份,彼此处于敌对的方面,可是还是没有下手,这也间接的造成了原主的死亡。 沈千帆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他前面的男人,有些不屑。 为了一个女人,却杀死了一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傻子。在某些人的眼中或许是痴情,在沈千帆的心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所以喜欢上聂佩珊这种人,也是应该的。毕竟,只有磁场相近的两个人才能互相吸引啊! 呵,他沈千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是什么许诏安。自己做了的事,自己要负责,管你是前世还是今生。 钱寒晏被沈千帆打量得有些奇怪,只见他走上了前,主动挑起了话题:“怎么,你认识我吗?” 沈千帆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从未见过。” 许诏安看着一旁的两人,皱了皱眉:“钱,这是我朋友,帮他重新设计一个发型。” 钱寒晏点了点头,招来了两个设计师,其中的一个还是刚才去喊钱寒晏的人,他叫david。 david招呼着沈千帆坐在了镜子面前的椅子上,许诏安在待客的沙发上坐着等待。 “时尚cuthair”有个很奇怪的规定,在造型做完之前,等待的人只能坐在宾客区,宾客区和造型区之间会有一张帘子挡住,让人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听说,这么规定的原因是想显示技术的高超,和之前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也的确是技艺非凡,不然许诏安怎么会带沈千帆到这里做造型。 许诏安在宾客区有些无聊,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才过了10分钟! 第一次,他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他随意的翻开了桌子上陈列的一本杂志,一篇报道跃然进入他的视线。 《阔别四年,设计女王重新归来——聂佩珊!》 许诏安想起来了,这聂佩珊,不就是他即将要娶的妻子吗? 四年阔别归来是吗?时间真是既巧合又敏感呐! …… “刷……”的一声,门帘被人拉开了! 人的本能第一反应,许诏安朝着声音的响声看去,沈千帆刚好转过身来。 他的瞳孔因为惊讶而有些骤缩,眼神里掩盖不住的是惊艳。 许诏安其实知道,沈千帆长得很好看。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完全精致得想得人把他捧在手里。他的头发剪短了,露出了耳鬓,连同着他的耳朵也可以看清楚了。 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瞳孔占了很大一部分,眼睛看起来黑如曜石,忽而又动两下,反而更添灵动。 沈千帆走到了许诏安的面前,用手戳了戳他:“许诏安?” 许诏安回过神来,一下捏住了沈千帆在他身上戳动的手:“是不是该换个称呼?” “那叫你什么?”沈千帆有些疑惑问道。 是啊,叫什么呢,许诏安自己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一颗子弹划过了玻璃,从窗子外面像离弦的剑朝着许诏安和沈千帆两人中间射过来,玻璃碎成片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响声,店内的人害怕的抱头尖叫起来。 许诏安朝着沈千帆扑了过去,那一刻,好像是军人的使命在驱使着他。 沈千帆被许诏安扑倒在地,整个人基本上都缩在了他的怀里。 不得不说,沈千帆的内心其实是有一点小小的感动。原主这个姐夫,对原主好像是真的好得没有话说。 沈千帆整个人被许诏安抱在怀里,头顶上传来许诏安的呼吸声,他静静的听着,好像也不是那么担心现在的处境了。 接着,从门外突然间冲进来了一群遮面的人,手里一人拿着一把枪,对准了许诏安。 许诏安借用着用沈千帆挡住的手在自己的腰间摸佩枪,准备借机突出重围。 绑匪好像察觉到了许诏安的动作,将枪对准了沈千帆,对着许诏安喊道:“手拿出来。” 许诏安担心绑匪伤害到了沈千帆,只好放弃了自己的动作。 随后绑匪命令沈千帆离开许诏安的怀里,自己利落的从许诏安的身上摸出了佩枪,许诏安知道,自己这回恐怕被人盯上了。 绑匪架着许诏安准备出门上车,在还未出门的时候。 许诏安听见了身后传来了少年清亮的声音:“把我一起带走,我要和许诏安在一起。” 沈千帆想,刚才许诏安那么保护他,现在他也应该和许诏安在一起。不然,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许诏安听到了这句话,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但是,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那绝对是,全世界都开了花。 坐在监视器面前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看着镜头里发生的一切,有些疯狂又有些羡慕,更多的是想毁灭! 许诏安回看了一眼沈千帆,他的头发有些蓬松,看起来有些毛茸茸,就像是出生不久的小羊羔身上的细毛,让人很想去摸两下。 少年好像有点紧张,他的嘴唇微微张开。 沈千帆心里有些忐忑,他看着蒙面人停在那里的脚步,又再给他们提一点条件:“你看把我带走,你也可以多一点的保障,对不对?” 蒙面人还没来得及思考,就依稀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他一挥手,吩咐了其余的人上前把沈千帆带了过来。 许诏安看着站在他身边的沈千帆,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安定:“你真是……” 他话说了一半,好像是在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沈千帆这个让他高兴又让他觉得愚蠢的做法。 “你真是……有点蠢啊!” 沈千帆听到许诏安这么形容他,有点生气:“我担心你一个人太孤单。”毕竟你刚才救了我。 听到了沈千帆这句话,许诏安低声笑了起来,他的低沉的笑声好像是深夜听过的电台dj放过情歌的瞬间话筒传来的声音,磁性而又禁欲。 “我不会孤单。” 因为已经习惯了啊! 第6章 我在豪门文里当智障 蒙面人给两人的脸上都戴上了头套,然后押着沈千帆和许诏安一前一后走上了自己开着的车上。 许诏安坐在沈千帆的身旁,他伸出手捏了捏沈千帆的手。 别怕,我会保护你。 大概在车上过了一个小时,车停了。 一群人从车上下来了,许诏安的身边有两个人押着他。 一出车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咸湿的风,许诏安推测,估计这些人将他们带到了海边。 沈千帆被一个蒙面人束缚着双手,他的裤子还是没有换,依旧是原先那条,脚踝已经全部都露在了外面,一簇簇的细草全部扫在他的脚踝上面,痒痒的。 蒙面人突然间停住了脚步,连带着许诏安也必须停下脚步。 他听着前面的蒙面人隐隐约约的好像在说着什么话,似乎是在和谁打电话。 “是的,现在已经抓到他们了。” “好,我们听您的吩咐。” 话音刚落,许诏安和沈千帆两人就被人带上了船。 黑衣人将他和沈千帆两人分隔在不同的房间,一进房间后,黑衣人将他的头套摘了下来,,许诏安看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这是在一辆轮渡的房间里,还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没有多想,他屏住了呼吸。 好在蒙面人没有做多停留,将许诏安放在了这里就出去了。 而另一边的沈千帆,闻到了这味道之后,可是这味道太冲,而自己的灵魂还没有完全的与这身子融合,身体还是有一点虚弱。 头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 他无奈的想,看来,这回真的要等许诏安来救他了。 大概是军人的身子骨比较好,或者说是忍耐力比较强,许诏安硬是忍着等这股味道散得七七八八了,才开始呼吸。 他动了动自己的双手,绳子将自己的双手捆得很紧。他看了一下旁边,根本没有什么别的利器,或者说是玻璃杯这些东西,只有一根蜡烛在桌子上。 等等,蜡烛! 有蜡烛必然有火! 许诏安想,火肯定是存在这个房间,不知道有没有被黑衣人带走。 他站起身子,环绕着这个房间看了一遍。 突然间,用着捆在背后的双手艰难的掀开了桌布,桌布下面,躺着一个火油没有多少的打火机,旁边还有不少灰烬,看来是哪个客人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他躺在地上,一点点向着前面挪过去,终于,用着反绑着的双手,拿到了那个打火机。 他用手将打火机下面那个控制火量的阀门扭到了最大的一边,然后用右手拿着打火机,准备试图去烧断自己左手上的绳子。 可是这样试太危险了,他的眼睛根本无法看到后面的情况,只要位置挪动一点,就会直接烧到自己的双手,而且……他还将阀门开到了最大。 许诏安小心翼翼的先是用右手摸了一下左手上面婶子的具体位置,然后调整了一下火机的喷火口。 他有些紧张,可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右手的大拇指按在了火机的开关处,没有多一点的考虑,他用力的一按。 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火机真的喷火了,而且火很大。 可是,他没有对准。 火真的很大,直接烧在了他的手心。 脑子一瞬间,忘记了疼痛的感觉。 第一反应就是将手里的火机直接给扔了出去,然而,他硬生生的克制住,右手死死的捏住了火机。 还要高一点。 火机还要对着高一点。 他的额头冒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他右手拿着火机,将高度调高了一点,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一按。 火苗直接喷射,烧掉了他左手腕上的绳子。 感觉到绳子一松,许诏安心里一阵欣喜。 他的双手终于恢复了自由,这时他看了一下刚才被烫了的左手,已经起了水泡。 用脚踩息了地上还冒着星星点点火苗的绳子,他走到了门前。 这扇门里面是采用密码锁,一共有10位数字,门锁上之后,要么从外面输入正确的密码才能打开,要么从里面输入正确的密码才能出去。 而刚才,一直都是有黑衣人看着他,而且他是进来之后,才摘掉了头套,根本不可能知道密码。 可是,现在没有密码,根本打不开。 这一群人,摆明是针对他。沈千帆这个小傻子,竟然还跟着一起搀和进来。 想到这,他心里真是一阵自责一阵……感动。 他想,他一定要救沈千帆。 他仔细的看了一下眼前的密码锁,眼睛贴近仔细的观察。 突然间,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个密码锁一般都是用铁做成的,必须保证表面的干燥以及干净,否则的话,极其容易生锈。 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搓了一下,因为咸湿空气的缘故,手指有点粘。 既然粘的话,如果手指触碰过密码锁的按键,就一定会在表面留下一点手指纹。 那么现在,他只需要顺着这个手指纹印,就可以看到这群人到底按了哪几个数字。 他仔细的看了看,分别在“1”、“0”、“3”、“5”,这几个数字上看到了手指纹。 那么现在有16种排列顺序。 许诏安深吸了一口气,只希望这个密码锁解错了,不会有声音。 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得试试,为了沈千帆。 他伸出了按了1035这个顺序,密码锁旁边的显示灯变成红色,错误。 接着他开始试验1305,还是错误。 在许诏安试验到第10种,也就是3015的时候,显示灯,终于变成了绿色。 ——门开了! 许诏安从里面门里面出来,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绑架犯。 他不知道沈千帆到底被关在了那里,只能依靠自己的感觉选择方向,然后一间间的找。 出了自己的门之后,他朝着左边走。 左边一共有三间房,每间房外面都是有窗子,这极大的方便了他。 许诏安从窗子里看着房间里面的情况,终于,他在尽头的房间的窗子里看到了沈千帆。 沈千帆躺在倒在那里,好像是晕倒了。 许诏安没有多余的想法,这间房的门也是密码锁,按照原来的方法,许诏安发现了,绑匪还是在1035这几个数字上留下了手指印。 抱着一点庆幸的心理,许诏安首先是直接试3015。 他的时间不多了,绑匪随时有可能找过来。如果被发现的话,再次逃跑的几率就是难上加难。 上天始终还是眷顾着他,让许诏安高兴的是,这一回,他胜利了。 他打开了门,直接走到了沈千帆的旁边。 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沈千帆的脸,沈千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只是眼睛太沉了,他好像睁不开。 许诏安有些着急,他趴在地上听了听,听到了脚步声。 他再次喊了喊沈千帆的名字,这次,沈千帆,终于睁开了双眼。 看到了面前是许诏安,沈千帆笑了。 他的声音有点小,吐字不是很清楚,但是许诏安还是挺清楚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沈千帆说。 “所以,小帆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许诏安把沈千帆扶着坐起来对着他轻声说道。 没有等到沈千帆回答,许诏安走到了密码锁的门前,直接关上了门,然后将旁边的一个桌子挪过去,抵在了门前。 “门外已经出不去了,现在我们唯一能走的——”许诏安看了一眼旁边封闭着的厚厚的玻璃窗,“只有这里了。” 第7章 我在豪门文里当智障〔修〕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许诏安知道,现在小帆的这幅样子,两个人的生命全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不能再犹豫了! 许诏安拿起旁边放着的灭火的固态的二氧化碳瓶子,直接开始朝着厚厚的玻璃砸下去。 幸好他已经在军队里面受到的训练多,练就了一身好看又强健的肌肉。 他拿起瓶子用力砸了几下,玻璃终于终于有了裂缝。 许诏安看了一下靠在墙边仍旧有些昏沉的沈千帆,放下了手里的已经有点变形的瓶子,走了过去,一只手扶起了沈千帆。 他很轻,这是许诏安心里的第一想法。 他不能有事,这是他心里的第二念头。 他一只手扶着沈千帆来到了玻璃面前,另外一一只手重新拿起了二氧化碳瓶子,对着玻璃,用尽了全力敲了下去。 突然间炸裂的一声,这款厚厚的玻璃,直接全部破碎,碎成一块块的玻璃渣滓,向着四面八方散开来。 许诏安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挡住了沈千帆,却不小心带动了自己被火灼伤的手,疼得他不禁嘶了一声。 房间外面传来了响动,许诏安看着沈千帆沉睡着的脸,慢慢的、一点点的靠近在他的耳朵,像是在做无声的告别,他低声说了一句:“好梦,小帆。” 明明是只有四个字,却饱含着让人听不懂的情绪。 许诏安想,这个人,一定要平安的活下去。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看到……看到他子孙满堂的模样。 许诏安可以清楚的听见了门被撞击的声音,一个桌子根本抵挡不了任何东西。 他抱起了沈千帆,将他的身体,送出了窗外,然后猛然间一下子松开了双手。 绑匪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只有许诏安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面,顿时勃然大怒。 直接拿起了憋着腰间的枪,对准了许诏安。 许诏安看到绑匪愤怒的模样,嘴角扯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他的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有些已经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说时迟那时快,绑匪对着许诏安就开了一枪。 只听见许诏安闷哼了一声,然后窗子上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绑匪急忙的跑到了已经破碎的玻璃窗前,但是看到的只有掉在水里的水花。 这个窗子离海面大概只有10米的距离,绑匪气急,拿出了枪,对着海面就是一阵扫射。 枪子进入水里,无声,但是海面却泛起了一阵血色。 因为和沈千帆掉到水里面的时间间隔并不长,所以许诏安入海的时候,还是可以依稀的看到沈千帆的身影。 他拼命的游了过去,伸出手抓住了在海里面的沈千帆。 他心里有些自责,之前只想着,小帆中了迷香,进了水里面之后,会自动醒过来。可是他失算的是,没有想到这个迷香的药劲这么强,小帆进了水里面之后,还是没有醒过来。 想到自己刚才如果没有跳下来的话,那么小帆面临的就是被淹死在水里,他的心里就是一阵的后怕。 他在水里面抱住了沈千帆的身体,然后慢慢的隔着水,嘴唇一点点的摩挲到了沈千帆的嘴边,昏睡的人无法在水里面呼吸,许诏安只能给沈千帆度气。 这是许诏安第一次亲吻一个人的嘴唇,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有点软润,就像是果冻。 或者严格来说,这不算是一个吻,只是人工呼吸而已。 可是……在许诏安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许诏安给沈千帆度气不久,就看到了海面上有些东西直接朝着海里射了进来。 ——那是子弹。 没有多余的猜测,许诏安的第一反应。 许诏安抱着沈千帆拼命的躲避着子弹,可是子弹太多了,好像完全躲不完。 他有些着急看了一下还在水里面不能呼吸的沈千帆,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没有去躲避,反而接着给沈千帆输气。 我想保护你,如果我躲避,会让你受伤,或者说,有一点点的难受,我也不愿意。 许诏安没有再躲避,子弹又射了一颗在他的手臂上,他脸色如常。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沈千帆醒了过来。 他睁眼看了看周围,自己已经不是在船上了,反而是在……好像是一个海岛上。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有些不太适应。 周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他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是,许诏安把自己扔下了窗,他自己好像还在……床上。 沈千帆有些害怕,海岛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了不知什么鸟的叫声,更是添了一点寂静。 “许诏安——”沈千帆大声呼喊许诏安的名字,可是周围,听见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他连续的喊了好几声,还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沈千帆害怕的蹲在了地上,白色的细沙覆盖了他的脚背,慢慢的海水开始涨潮了,可是他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间,他的一下子就被人提了起来。 他回头一看,惊喜地差点尖叫失声。 “许诏安!”沈千帆转身看到来人是许诏安的时候差点尖叫失声,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喊他的名字。 许诏安,他喊。 许诏安的嘴唇有些发白,走了过去,用力的抱住了沈千帆。 他现在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 天知道,他刚才醒来的时候看到四周没有沈千帆的踪影,他多么害怕。 沈千帆的背上本来已经湿漉漉凉透了的衣服,突然间察觉到了一两滴温热。 他感觉到了许诏安在害怕,可是他不知道许诏安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慢慢的伸出了手,也回抱住了他。 许诏安一直没和他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过了好久,沈千帆察觉到了已经身上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许诏安有点不对劲。 沈千帆松开了抱着许诏安的手,准备看看许诏安,却没料到,在他松开双手的那一刻,许诏安,就这样的倒了下去。 沈千帆一下子慌了神,他想接住许诏安倒下的身体,可是自己太瘦小了,不到没能接住,他还直接被许诏安压在了身下。 沈千帆躺在许诏安的身下,用尽全力推了推许诏安,才终于把许诏安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他坐在沙子上,看着许诏安烧得通红的脸,顿时一股自责涌上心头。 他突然间有些讨厌自己的粗心了。 看着渐渐变黑的天色,以及慢慢上涨的潮汐,沈千帆收拾好了心情,用力的拖着许诏安的身体往着远处走去。 在他昏迷过去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好像看到了许诏安对着自己说,我一定会救你。 是的,许诏安,你救了我。 之前是你救我,现在,我也该还你一命了。 他拖着许诏安用力的往前面走,离得潮水很远,估摸着晚上潮水,不可能到得了这个位置,他才放下许诏安,坐在地上猛地喘气。 “我热……” 迷迷糊糊中,沈千帆听到了许诏安在叫唤。 他抬起了头,伸出手去摸许诏安的额头,却在转眼之间,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 沈千帆伸手抓住了许诏安的手腕,突然间发现,不止他肩膀上有枪伤,他手上竟然有一块烫伤的伤口,而且经过海水的浸泡,已经开始发炎了。 许诏安现在正在发烧,不能让他这么接着烧下去,不然迟早得把脑子烧坏。 可是……该怎么给他降温呢?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打量了一下海水到这里的距离,脑里有了一个主意。 沈千帆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自己的衬衣,然后跑向了海边,就着潮水,将衣服在海水里浸泡了一番,然后又急忙的跑回来,将被海水浸过的衣服,放在许诏安的额头上,一段时间后,再又将衣服上的水给拧干,然后重新放在许诏安的额头上,于此以往,来来回回跑了十几次,许诏安的身体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夜晚来临,沈千帆已经差不多已经快一天没有用餐了,他快全身没有力气了。 他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许诏安,不止是他,许诏安也没用过食物。 晚上海岛的温度急剧下降,大概是病人对温度敏感的缘故。 许诏安无意识的开始呢喃着冷。 第8章 我在豪门文当智障(两更合一) 沈千帆看着一直喊着冷的许诏安,心里着急。他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是湿的,根本没有办法给他穿啊,穿起来风一吹,水蒸发吸热会更冷。 他看了一下地上的沙子,突然间有了主意。 以前曾经在书里面看到过,在沙漠里迷路的人,常常会在没有流沙的地方,在沙子里挖一个坑,然后躺进去,沙子会把风挡住,这样就不会觉得冷了。 沈千帆看了一眼浑身颤抖的许诏安,心里越发做了决定,在地上开始挖坑。 好在沙子比较松软,很容易就可以捧一把起来。他想去旁边的森林里找个什么果子什么的过来做工具,可是实在不放心许诏安一个人躺在这里,只得用手慢慢的开始挖。 等到太阳慢慢的落下水平线之时,沈千帆终于将坑挖好了。 为了省下体力,他一次挖了一个大坑,够自己和许诏安躺下去的。 使了大力气,他终于将许诏安慢慢的挪动到了坑里,然后他将沙子慢慢的放了进去,直到将许诏安的身体旁边的缝隙填满,他才停下来休息。 有了沙子的隔冷和预热,许诏安紧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 沈千帆坐在沙滩上,看了一眼自己刚才为了帮许诏安包扎伤口,然后撕下的衣服,有些无奈的叹气。 他们这两个人啊,上辈子肯定是互相亏欠过吧?所以这辈子,才要来一起偿还! 沈千帆慢慢的挪到了许诏安的旁边,然后使劲的钻到了沙子里面,他可以清楚的触摸到许诏安的双手。 像是一只想钻进沙子里头的小老鼠,沈千帆个子小,很容易就到了许诏安的身旁。 他看着许诏安的脸,虽然现在上面有些脏了,还沾染着一点细沙,可是丝毫不影响他的英气与刚毅。 沈千帆不得不承认,他很嫉妒。 他嫉妒许诏安的身材! 天色渐晚,一阵倦意袭来,今天一天经历过被绑、逃生、跳海……沈千帆也累了。 不过……说起跳海,沈千帆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在海里他好像睁开过双眼,可是海水有点进入到他的眼睛里,他匆忙得睁开,有急忙的闭上了。 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阳光慢慢的洒到沙滩上之时,许诏安也睁开了眼睛。 他侧头一看,旁边睡着的是沈千帆,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很害怕,再次弄丢了他。 昨天在海边醒来的时候,一看到身边没有沈千帆,他觉得心里好像空空的,就像是掉了什么似的。 这种感觉,直到看到他一个人蹲在海边,只需要看到他的背影,就完全消失殆尽。 而他,根本不知道原因。 许诏安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发现全部都是沙子。 而身边的人也是。 他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但同时又有点骄傲。 这是他的小帆想出来的办法呀! 看,小帆根本就不是别人说的智障。 他很聪明。 许诏安真的超级自豪。 他看着沈千帆的侧脸,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微微有些颤动。 在这一刻,许诏安的心里觉得无比的安静。 他听着沙滩上海鸥叫唤,感受着清风袭来,他身边的人也还在。 许诏安动了动手,将身上的沙子轻轻的弄到了一边,然后站起了身子。 他看着自己手臂上被绑着的破布,心里有了一股久违的感动。 真是个傻子啊,担心将伤口里面弄了沙子,所以宁愿将自己的衣服撕碎,只为了让自己的伤口不沾沙? 许诏安背着清晨的阳光,侧头看向了还在睡着的沈千帆,眼睛里沾染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后渐渐的变得有些迷茫。 海边的微风吹了过来,带着点咸湿的气味,偶尔有两片不知来自哪里的树叶,随着风卷着慢慢的落在了地上。 再回头时,他的嘴角勾起了笑,眼中迷茫尽解,仿若豁然开朗、拨开云雾。 既然是这样,那就别离开了。 许诏安带着笑意走到了海边,然后将手臂上绑着的破布给扯了下来,用手在海边舀了一点水,然后往着手臂上洗去。 他的手臂上的枪伤是在右手,左手上有着烫伤。 当左右浸在海里里面的时候,许诏安闷哼了一声。海水的含盐量高,伤口碰盐水,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沈千帆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个场景。 许诏安用着受伤的手碰着海水。 沈千帆低声骂了自己一句粗心,然后急忙跑过去,一把扯起了许诏安在海水里的手。 “本来就被烫伤了,你是想疼死吗?”沈千帆蹲在地上,有些责备的对着许诏安说道。 他的衬衫因为昨天自己撕了,所以有些松散,轻柔的布料随着海风的吹动,一会儿是紧贴着身体,一会儿又是被吹散了开来。 许诏安的眼睛有些挪不动了,眼前的人,他的腰间的皮肤在自己的眼前若隐若现,若是他将头再低一点的话,就可以看到眼前人的胸前的一点。 沈千帆不知道偶尔打起的海浪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稍微浸湿的一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白色的衬衫像是隔着一层薄纱,越是不见、越是好奇。 许诏安没反抗,顺着自己的心,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上了沈千帆的手:“没什么,也不是很疼。” 沈千帆虽然觉得两个大男人这么拉拉扯扯不好,可是想到许诏安还在受伤,看了许诏安一眼,换了一个话题:“那你手上的烫伤是怎么弄的?这么大个人了,竟然不会保护好自己!许诏安,你……不会是为了救我吧?” 许诏安盯着沈千帆眼睛看,沈千帆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避开他的眼神,沈千帆有些不习惯许诏安现在的眼神,看着他眼睛里多了一点别的东西,好像是……好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看着沈千帆的退避,许诏安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很认真的说:“是为了你。” 不仅仅是为了救你,更多的是,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做的话,我好像就不会有了现在对你的感情。 他伸出了手,看了一眼自己手掌上的伤。 所以,我很感谢它,不因有它而悔。 “你真傻,不过你不会白救我的。”沈千帆有些傲娇的说道。 听到了沈千帆的话,许诏安笑了。 他笑着笑着,在沈千帆不注意的时候,直接伸出手将自己手臂里的子弹给挖了出来。 沈千帆只听见许诏安闷哼了一声,然后低着头,额头上冒着冷汗,手臂上开始有些大量的血往外面冒。 他一时之间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诏安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离海边远处,安慰着沈千帆:“不用担心,如果我刚才不这么做,手臂感染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当独臂大侠了。” 沈千帆跑到许诏安的身边,他不知道现在该为许诏安做什么:“现在怎么办?许诏安!你的血留的太多了,我身上的衣服太脏了,有细菌,也会感染……” 许诏安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他的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纸,身上没有一点力气,甚至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许诏安……你不在的话,我害怕。” 沈千帆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能为眼前这个人做什么。 许诏安听着沈千帆的话,有些苦笑不得。 过了好久,他才伸出手,摸了一下沈千帆的头,像是攒了很大的力气:“小帆去旁边的雨林里为我找点吃的吧,我有点饿了。” 许诏安这么一说,沈千帆才想起来,自己和许诏安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那你等着我,不准离开。” 许诏安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沈千帆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了一下躺在沙滩上的许诏安,发现许诏安也在看着他。 心里好像突然间有了寄托,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这个人的存在,指明了一切方向。 待到沈千帆走远了之后,许诏安才拿开捂着自己伤口的手。 他的右臂上的布料已经全部被血浸透,衣服也变成了黑红的颜色。 许诏安看着沈千帆慢慢的走进了雨林,才低声说了一句:“真是好哄啊!” 带着点无可奈何,又夹杂着宠溺,眼神中又带着点舍不得和最后的告别。 如果这次死不了的话该多好。 如果能活下去,小帆你就永远的待在我身边好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 真的是不想死去呢! 可是,真的很难。 第9章 我在豪门文当智障 沈千帆走进了雨林,他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参天大树,围绕在旁边,偶尔只有一两点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林而泄露下来,形成一个个的小光圈。 他继续往前走去,空气里传开了阵阵的湿气。 走了几分钟,沈千帆突然间发现,地上已经没有见到自由生长的绿草了,反而都是一片片已经枯黄的草地。 这些枯黄腐烂的草,铺在地上,因为人迹罕至,所以并不让人觉得脏乱。 他看了一眼周围,还是依旧是高大的树木,可是树木,全部变成了桉树。 桉树是一种生长力极其茂盛的树,繁殖能力强,之所以会长得如此之高,是因为桉树能很快吸收土地里的肥料。 而这周围的草全部枯死,其实主要在于桉树将土地里的营养物质全部吸收了,而这些杂草没有任何肥料,所以无法生长。 沈千帆垂下眼帘若有所思看着周围这些草,他用脚尖轻轻的蹭了蹭地上的枯草,枯草无断根,很容易被他蹭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桉树生活的地方,虽然很多杂草不能生存,但是地球上的万物很多都是相生相克的。有桉树的地方,必然有另外一种草可以生存——匙忘我。 匙忘我,俗称止血草。 沈千帆想到了许诏安的手臂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心里一阵狂喜。 许诏安以为他没有看见他遮挡的手臂上血水,他怎么可能没看见!只是……只是觉得许诏安不想让他知道,那么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他心里是担心许诏安不错,可是他更愿意把这样的担心化为实质性的帮助。 现在,只要他找到了止血草,许诏安的手臂上的血就可以被止住,而不会像现在这样。 冷静下来之后,沈千帆二话不说,开始四处找止血草。 沈千帆脚上的鞋子被水浸湿,本来就有些发皱,而现在,地上虽然都是枯草,没有尖锐的倒刺,可是还是布满了棱角不一的小石子。 他的鞋子,稍微比纸糊的强了那么一点。 但也只强了那么一点,很快,就被刺破了。 沈千帆忍着痛,在地上搜寻。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 他看着眼前的植物,狭倒披针形,茎高15厘米,开着蓝色的小花,和自己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样。 急急忙忙的将旁边的几棵都摘了回去,甚至忘记了自己来雨林的最初的目的。 许诏安的眼睛越来越沉重,他很想闭上眼睛,就闭一会,一小会儿,他对自己说道。 可是刚要闭上眼睛,他又猛然间清醒了,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拳头,五个手指因为拳头捏起的缘故,所以直接对上了自己被烫伤的手掌心,十指连心,许诏安倒吸一口气,整个人清醒了。 可是慢慢的……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他真的太累了,太想睡觉了。他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里层口袋里的打火机,自己将绳子烧断后就一直带在身上。 放在了里层口袋,应该还能用。昨天见到小帆看着的时候太高兴了,一下忘了自己还有这个东西。 许诏安动了动手,想将口袋里的打火机拿出来,为沈千帆做最后一件事,在他有生之年。他努力的抬了抬手,发现手臂还是丝毫不动。 许诏安苦笑了一生,看来最后一件事都不可以了。 迷迷糊糊中,许诏安听见了有人叫他的名字。那人的声音很欣喜,他颤动着眼皮,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人,由远及近向着他走来。他的手里,好像还捧着一束花? 沈千帆走到了许诏安的旁边,发现他都快闭上了眼睛。他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许诏安的脸,让他清醒过来。 被沈千帆这么一弄,许诏安眼睛也慢慢的睁开了。 沈千帆把止血草放到了许诏安的面前,有些着急的安慰他:“找到了止血草。” 他一说话,就开始用手扯下止血草的叶子,然后放在自己的手心,借助手心的力量,开始揉搓止血草,慢慢的,止血草的叶子也开始沁出了汁液,沈千帆将手里的叶子连同着汁液全部一块放到了许诏安的手臂上,然后毫无征兆的又伸手将自己衣服又撕了一块下来,绑住了许诏安的伤口。 利索的做完这一切,沈千帆坐在地上看着许诏安,有些委屈的道歉:“我没找食物回来。” 许诏安被沈千帆这么一弄,清醒多了,他的眼睛扫向了沈千帆穿着的衣服,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立马恢复平静:“小帆也是救了我。” 突然间,许诏安想起了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小帆,我里面衣服的口袋里有个打火机,你帮我拿出来,看着可不可以用?” 沈千帆心里大叫了一声天无绝人之路,然后伸出手在许诏安身上摸索着。 “是这里吗?”沈千帆问道,他有些小心翼翼,不敢随便乱摸。 “下面一点,小帆。”许诏安耐心“指挥”。 “我再下面一点?是不是这里啊姐夫?”沈千帆有点害怕了。 “你再上面一点。”许诏安听到沈千帆这么喊他,心里很不舒服。 沈千帆被指挥得有些不耐烦,直接往上面去了一个手指的距离,却没有想到,摸到了自己不该摸的东西。 其实男人嘛,都应该习惯。 想到大家都是男的,不用遮遮掩掩,沈千帆本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情绪立马又淡定了。 一旁的许诏安心里有些纳闷,这怎么和自己设想的情节不一样?小帆应该是脸红红的,眼神对着自己躲躲闪闪啊,而不是现在这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十分淡定的从自己的口袋里一下子精准的掏出了打火机。 沈千帆用了用打火机,发现真的可以用。 他接着又跑进了雨林里,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把木柴,还有几个果子。 两人将木柴点燃后,烟雾廖廖生起。 许诏安松了一口气:“别人看到这里的烟,就会知道我们在南海的一个岛了。” 沈千帆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南海?”而不是别的海。 “我问你,你在上船之前,绑匪将我们带下车的地方,有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一样?” 沈千帆努力的回忆:“好像……我的脚扫过了一片……青草?” 许诏安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没错,平时的公路上,不会有这样一块块的而且长得那么高的青草。我们市周围有两个海,一个南,一个北。从时间上来看,这两个隔着一个小时的车程,但是从旁边的风景来看,一个是沿着海滩,一个是从草地。” “从草地的那个是南海?” 许诏安点了点头,突然间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你知道这止血草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吗?” “勿忘我。”沈千帆胸有成竹的回答,“不过,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送过你姐姐啊……”许诏安眼神有些缥缈,接着他又看了一眼沈千帆,低声细语,“但是……现在,该放弃了啊。” 比如,放弃我设计的所谓的报复。 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去违背自己的心,去和一个不爱的人捆绑在一起。 以前的自己,喜欢沈雪鸯没错。 可是已经五年了,他看了看沈千帆,心里暗道,也该放弃了。 第10章 我在豪门文当智障〔捉虫〕 许诏安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有了药草的缘故,慢慢的停止了流血,他的精神也看起来好了一点,可是还是有些虚弱。 沈千帆看了一眼许诏安,再看了一眼旁边的燃烧着的火堆,站起了身子,准备去树林里再弄一些干柴过来。 在他转身的刹那,许诏安慢慢阖上的眼睛,重新睁开了。 他看着沈千帆远去的背影,突然间一种久违感动。 许诏安不知道,若是说以前的他,冷心冷情,那么现在,从他碰见这个人开始,他的心,就开始慢慢的敲击着破碎的冰块,融化出本来的面目。 他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他甚至不会相信,现在的自己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同性。但是,这个人啊,如此的好,他可以倾尽全力,去救你,他也可以一点点的让你不知不觉的沦陷。 如果这一切都是注定,爱情也有注定这一说,许诏安选择相信。 过了十几分钟后,沈千帆抱着一捆干柴回来了。他慢慢将这些干柴添加在火上,然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原本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变得一层灰,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 他看着许诏安在一旁睡着,走了过去,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旁。 看着许诏安睡着的模样,呢喃自语:“这回我也算是救了你的命,我以后做别的事,你也别阻挡我。” 许诏安当然不会回答他。 太阳虽然慢慢的落下了,沈千帆却毫无睡意,火在一旁烧的正旺,他心里默默祈求着,希望救援队明天可以赶过来。 第二天,沈千帆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许诏安的脸,他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竟然睡到了一起。 想必是昨晚温度太低了,所以两个人不自觉的睡到了一起。 可是,他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的腰间竟然会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 沈千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再傻也知道是什么了。 两个男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唯一觉得有点好奇的就是,许诏安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早上竟然还有这么旺盛的精力? 他看着脸色好了很多的许诏安,身子小小的往后面挪动了一下,想摆脱现在这个局面,又不想弄醒许诏安。 沈千帆想,如果自己是个女生,其实这样倒没什么关系。可是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被许诏安这么弄着,总感觉有些怪异啊! 他刚一动,没有想到许诏安的手直接又把他向前扯了一步,两人隔得更近了,更加没有缝隙。 经过了这么一弄,沈千帆不敢动了。 他就这么看着许诏安,等着他睡醒,实在无聊的时候,就看看周围,火苗已经灭了,只是干干的冒着一点烟。 沈千帆想,今天救援队应该会来,如果再不来的话,他和许诏安两人都可以慢慢等死了。 他刚想转头看一下许诏安,却一下子对上了许诏安的眼。 许诏安的眼神很深邃,就这么盯着他。沈千帆不懂许诏安的眼神,有些自己读不懂的意味。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许诏安的胸膛,然后看着许诏安,声音有些虚小:“你的下面……” 沈千帆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在心里模拟了好几遍的台词,对上了许诏安的眼神,立刻气势少了,就像是一只小绵羊,还是没有犄角的。 许诏安低头看了一下,立刻懂了沈千帆指的是什么。 可是他看了一眼沈千帆有些红红的耳朵,发现了沈千帆原来在害羞。这是他第一次发现了一个人害羞而不自知,他喜欢得要疯了。 许诏安起了调戏的心思,他低下了头,下巴蹭到了沈千帆的头发上,低哑着嗓音:“可是……我难受……” 边说另外一只手还边拿起了沈千帆的手。 沈千帆:“……” 许诏安感觉到了沈千帆的身子在那一刹那一下子僵硬了,他有些“奸计得逞”的笑了,嘴上说的话,却有些楚楚可怜:“小帆帮我一下好不好?” 沈千帆身子扭动了一下:“那……你等等。” 许诏安乖乖的点了点头,却不料沈千帆看到他点头了之后立马占了起来,许诏安完全不知道沈千帆要干什么。 只见沈千帆走到了海边,一把拖下了自己的衣服,他□□着身子在海里面浸湿自己的衣服。 许诏安安安静静的躺在沙滩上欣赏着沈千帆的上半身,突然间,他好像想到了沈千帆打算怎么做。 他有些不确定,想否定沈千帆的决定。 沈千帆弄完了衣服之后,拿着淋透了水的衣服,三步并两步“跳”到了许诏安的身旁。 “小帆我……” 许诏安没来得及说,沈千帆已经直接将湿衣服对准了许诏安,使劲一拧——许诏安一身水。 许诏安欲哭无泪,为什么他喜欢的人,行为不按常理出牌。 “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姐夫。”沈千帆拧了拧自己的衣服,一脸无辜的对着许诏安问道。 他背对着的光,许诏安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少年清瘦的身躯。 “没……没什么。” 沈千帆坐在了许诏安的旁边,一脸正经的说道:“其实这个很正常,男人嘛,一般都是在早上四点到七点发生……” 他的话再次刷新了许诏安对沈千帆的认知,所以这些东西到底是谁交给你的? 许诏安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小帆,你这些东西哪里看来的?” 沈千帆一脸无辜:“哪些东西?” “就是……你刚才看到的东西。”许诏安有些无奈,这真的是撩人不成反被撩啊! 沈千帆恍然大悟:“书上啊,你要看么?书的名字是《论真男人的养成方法》。” 许诏安看着沈千帆一脸我很真诚的推荐给你看的你怎么能不接受我的好意的表情,竟然无法拒绝。 正在他想怎么回答沈千帆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间飘来了螺旋桨的声音。 沈千帆抬头看去,几架飞机在海岛上空徘徊,飞机发出轰鸣的声音,似乎是在宣号救援队来了。 他笑着看向了许诏安,伸出手指指向了天上的飞机。 许诏安看着他的那副模样,像是一个小孩子看到了自己期望很久的东西,那样踮起脚,兴高采烈的指给自己看。 “嗯,我看到了。” 沈千帆太高兴了,走到一旁在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在沙滩上写着“sos”,意在让飞机上的人能够看到。 飞机上的人应该是确定了他们两人在下面的这个沙滩上,然后开始一点点的降低飞机离地面的高度,高度差不多还有两米之时,从上面直接放下了梯子。 许诏安由于是手臂上受伤了,可能是军人的体质比一般人都强,经过一晚上的休整,他能够从地上站起来。 沈千帆扶着他走到了从飞机上下来的几个探员面前。 探员见到许诏安对着他敬了一个礼。 沈千帆看着许诏安,纵然受伤面色疲惫,可是脸上的英气丝毫掩盖不住。 许诏安从两个探员旁边经过的时候,顿住了脚步,看向他们其中的一个:“把你的外套脱给我一下。” 探员虽然被自己的长官弄得一脸疑惑,可是军人的习惯让他只能服从,利索的把衣服脱了下来,递给了许诏安。 许诏安一手接过自己的属下递过来的衣服,转身将衣服披到了沈千帆的身上。 沈千帆有些感动的看向了许诏安,没想到他对他这么好。 许诏安帮沈千帆披好了衣服,很好,身上衣服破了的,有些露出来的,全部被盖住了,他很满意。 做完了这一切,他一手牵过了沈千帆的手,拿着他走上了飞机。 飞机上有已经安排好的医生,立马的开始看着两个人的身体状况。 而另外一边,钱寒宴坐在理发店里,穿上了理发师的衣服,戴上一副眼镜,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坐在外面,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妥妥的理发师无疑。 钱寒宴擅长伪装,任何一种职业,他可以轻易的模仿到熟练,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是班门弄斧。 你见过变色龙吗?知道变色龙是怎么避开危险吗?变色龙可以在遇到危险时立刻将自己身上的皮肤变成和周围环境几乎一样的颜色,以此来躲过天敌。 而对钱寒宴来说,他不是变色龙,如果你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多样? 他会回答,仅仅是为了好玩。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钱寒宴接过属下的电话,兴致突然间被提了起来,倒不是说愤怒,只是觉得这个人让他有了棋逢对手之感。 “所以,他们两个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战战兢兢回答道:“接到消息,目前两人已经回到了许宅。” 钱寒宴挂掉了电话,这时看到两个打扮很前卫,看起来大概是二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他眼睛闪过了一丝不明的光,舔了舔嘴角,笑着走了上去。 “欢迎光临,请问一下小姐您贵姓?” 女士坐在了沙发上,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里有些势在必得。 她伸手缕了缕自己的头发,对着他道:“我姓聂,叫我聂小姐吧!另外,我想把我的头发末端给稍稍修剪一下!” 第11章 我在豪门文里当智障〔两章 合一〕修 聂佩珊看着镜子里较好的面容,有些满意。 前不久收到了许哥哥的消息,说要和自己订婚,她的心里激动的无法言语,天知道,自己已经等了太久了。 她这回回国,不管许哥哥怎么对她,她都一定要站在她身边!四年前她错过了,四年后,她一定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没有给钱寒宴卡,反而给了钱寒宴现金,然后聂佩珊拉着自己同行的女子便要走。 钱寒宴这时出声了:“请等一下!” 聂佩珊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回头看向了钱寒宴,有些疑惑。 这理发师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我的心里可是只有许哥哥一个人啊! 钱寒宴走到了两人的旁边,面向了聂佩珊旁边的女子,很是优雅的问道:“我能知道您贵姓吗” 被点到的小姐一下子有些惊讶,看到如此儒雅帅气的男人搭讪,很快便恢复如常,对着钱寒宴答道:“我姓王。” 钱寒宴笑了笑,伸出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david的名片递给了她:“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您手下。” 王小姐看到了是钱寒宴递给她名片,自然而然收下了。伸手过去接的时候,还将小拇指勾在了他的手指上,做足了暗示。 钱寒宴意味深长的笑着,一旁的聂佩珊气的嘴唇有些发抖。 在她们走了之后,钱寒宴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纯白的手帕,对着自己的手擦了一遍,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然后经过垃圾桶的时候,将手帕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 边走钱寒宴边舔了舔嘴唇,好久没有尝试过蒸肉了,今晚可以试试。 沈千帆下飞机之后,就坐在了车里,本来他和许诏安是一人一辆车的,可是不知道许诏安怎么了,突然间非要和他挤在一辆车上,美其名曰,怕别人挤着沈千帆。 被挤掉的队员:我不怕啊长官!我真的一点都不让! 沈千帆:我也不是那么矜贵啊! 沈千帆坐在车上有些昏昏入睡,看到旁边坐着的是许诏安,便很放心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而许诏安,余光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满意的笑了笑,幸好没让别人睡在这里,不然他都有了想杀人的心了。 车缓缓的向着前面行驶,过了不久,安安稳稳的停在了许宅的面前。 司机看着坐在后座没打算起身的许诏安,思索了半晌,还是喊了一句:“长……” 一个“长官”的官字还没喊出口,许诏安突然间竖起了食指,放在嘴唇边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司机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沈千帆,安静的闭上了嘴。 反正自己就是在这里安静的坐着,等着后面这个小祖宗醒来就可以了。 不过,长官的眼睛下面黑眼圈也挺重的,他真的不需要休息吗? 司机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看到了许诏安眼睛都不眨的看着熟睡中的沈千帆,温柔的可以腻死人。 他颤抖了一下,仿佛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儿。 沈千帆睁开了双眼,因为是刚睡醒,所以脑子还有点缓不过来,一下子就看到看着他的许诏安。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确定的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许诏安很认真的伸手过去,在沈千帆脸上摸了两下:“没有。” “那你看着我干什么?”沈千帆疑惑问道。 “你好看!”许诏安一本正经的回答。 沈千帆想说些什么,许诏安这样的眼神,让他本能的想躲避,想换个话题。 “你睡醒了吗?”许诏安换了话题。 沈千帆点了点头,他现在整个人还是懵的。 “睡醒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许诏安下车之后,站在了车门前,然后自然而然的牵起了沈千帆的手。 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研磨着沈千帆的手心,像是对待珍宝一样。 沈千帆动了动手,想挣脱出来,可是许诏安力气比自己大,抓住自己的手,根本不可能如愿以偿的脱离。 许诏安低下头,看着地面,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会有人看到他眼睛里的惊涛骇浪。 还是有点拒绝自己这么亲近吗,小帆? 可是我是真的有点伤心呢! 两人进了许宅之后,金伯一下子就走了上来,激动得有些说不话。 他想问问少爷这几天过得好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完全像是许诏安是出门去亲戚家了,而不是被绑架了样子。 这一肚子的话,在看到了许诏安和沈千帆牵着的手的时候,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怎么……感觉这么怪异! “金伯,帮小帆炖点鸡汤!”许诏安开口道。 金伯在一旁听了,心想,少爷你自己呢,你自己还没有说要吃什么呢! “那您呢?” “我和小帆喝一样的鸡汤啊!” 金伯:“……” 在这一刻,金伯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古怪的心酸。 许诏安带着沈千帆上了楼,沈千帆跟在许诏安的身后,看着这好像并不是去自己房间的啊 他拉了拉许诏安的衣角,许诏安回头对着他笑了:“别着急!” 许诏安带着沈千帆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不是你的房间吗?你带我来这里……?” “和我住在一起啊,”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臂,闷哼了一声,“难道你忍心让我一个人用这受伤的手洗澡吗?” “可是,我们家不是有佣人吗?他们……”可以帮你。 后面的话,沈千帆还没说完,就听见了许诏安低声的笑。许诏安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的那个“我们家”给愉悦到了。 “佣人?哪些佣人?”许诏安眨了眨眼睛问道。 “比如,小沉?”沈千帆建议着。 “小沉性别女,我的身体只能让我妻子看。”我做的暗示够吧? 沈千帆想也对,哪有让一个不是很熟的女生看自己的果体的,心里还觉得许诏安这人还不错,竟然想的这么周到,他下意识的认为,许诏安说的妻子肯定是个女人。 “那,金伯呢?” “金伯太老。” 沈千帆:“……” 这和年龄没关系吧! “那我们去外面找个年轻的……回来?” 许诏安被气笑了,合着宁愿找别的男人都不愿意帮自己? “小帆也年轻呢,帮我多好。”看着沈千帆还在犹豫,许诏安走上了前,低着头在沈千帆耳边继续说道,“小帆你的房间有浴室没沐浴露没有浴巾甚至连干净衣服都有没有哦,房间也不是很整洁,你要待下去吗?” 罗列了一大堆,沈千帆顿时觉得自己的房间差劲极了:“行,我答应!不过我要先洗澡,然后才能帮你。” 许诏安不可置否。 他看着沈千帆走进去的背影,心里默默的盘算着。 是时候该织一张网,然后一步步的、慢慢的将他的小帆禁锢在网中,欲出不得。 许诏安看着玻璃磨砂窗上映出沈千帆的身影,有些出神。 过了一会儿,沈千帆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看见许诏安坐在正对着浴室的椅子上,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许诏安听到了脚步声,才抬头看过去。 沈千帆刚洗完澡,头发湿湿的,皮肤看起来更白皙和光滑,他的眼睛看向了许诏安,里面倒映着是许诏安一个人,许诏安不得不相信,如果沈千帆再年轻个几岁,被形容成糯米团子也不为过。 他站起了身子,走了过去:“现在刚我洗澡了。” 潜台词是,你快来帮我! 沈千帆一脸平静的跟在许诏安的身后,他仅仅只是乐于助人而已。 但是许诏安,之前设想过很多场景,比如,自己脱了衣服之后,露出自认为还过得去的身材,想着沈千帆的脸上会有着别的神情。 这一切的种种设想,到最后,一个都没有发生。 唯一发生的是,沈千帆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提醒他:“你有个地方没洗到。” 说完了之后,还用手指了指。 许诏安:“……”真的好尴尬! 算了,看在第一次,今天先放过你! 两人洗完了之后,一起下楼。 金伯看到了许诏安,说道:“少爷,您要的鸡汤已经煲好了。” 许诏安点了点头:“帮我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 一旁的沈千帆倒是对着金伯道了谢。 只有在这个时候,金伯才突然间想起来,这孩子不是脑子有问题吗?可是现在,好像还挺正常的啊!倒和之前的,判若两人! 金伯进了厨房端了两个碗,两个汤匙,还有一碗鸡汤走了过来。 许诏安一把拿过了一个碗,然后盛上了鸡汤,递给了沈千帆,不忘提醒:“小心点喝。” 沈千帆接过鸡汤,刚要喝,传来了一阵门铃声。 金伯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沈千帆看着她,瞳孔骤然放大……这不是……女主角吗? 第12章 我在豪门文中当智障 聂佩珊跟在金伯后面一进门,就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他还是那么好看,真不愧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啊,聂佩珊想。 从小开始喜欢他,为了喜欢他,背弃了自己原有的信念,为了和他在一起,即使明明知道是错事,也心甘情愿的去推一把。 终于,沈雪鸯死了。她不后悔。 聂佩珊的视线从许诏安的身上慢慢的挪到了他身旁的人,却不料在看到此人的面容之时,她吓得一个踉跄。 沈雪鸯! 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现在会坐在这里?难道她死不瞑目,所以重新想回来和我抢许诏安? 不准!绝对不可能! 沈千帆看到聂佩珊本来有些害羞的面容,在看到他之际,脸色突然间变得煞白。 嘴角勾起了一个了然的笑,手里的汤匙被他丢在了汤里,发出清冽的响声。 正是这一响声,惊醒了聂佩珊。 她抬眼看过去,发现那人正笑着看向自己,好像是不谙世事,眼神里又有点委屈一般。 她又有些紧张的看了许诏安一眼,发现许诏安也盯着自己看。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 眼前的这人,头发比沈雪鸯短,眼睛里的瞳仁又黑又亮,眼白占据了很小的部分,却组合地让人多了一丝保护欲。 一旁的许诏安时时刻刻的观察着沈千帆的动静,也看到了他了然的模样。 心里更是觉得有些奇怪了。 小帆好像对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多了一份关注? 聂佩珊径直的朝着许诏安走了过去,脸上恢复成小女儿家的情态,有些羞涩。 坐在了许诏安旁边的座位上,有些把自己当成女主人姿态的模样。 “诏安哥哥,这位……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啊?”聂佩珊软着声音问道。 一旁的沈千帆听了心里冷哼一声,女主对待关了自己父母的人,还能这么的“无私”的爱下去,他真是有些瞧不起。 对于沈千帆来说,如果是自己决定保护的人,不管他对错,他都会护下去。 许诏安有些不想回答聂佩珊的问题,他眼睛看向了沈千帆,发现沈千帆竟然还没有开始吃东西,许诏安有些着急了。 倒是一旁的沈千帆笑着,眼睛弯弯的看向了聂佩珊:“小姐姐,他是我姐夫哦!” 聂佩珊突然间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是沈雪鸯的弟弟?” 沈千帆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 “可是你不是个傻子吗?” 沈千帆眨了眨眼睛:“现在不是了。” 一股内疚气氛从聂佩珊的心底开始升起,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讪讪的说道:“不是了就好……” 沈千帆倒没再管她,反而拿起了汤匙,小小的舀了一汤匙的汤,喝了下去,刚一喝下去,就吐了出来。 “啊……好烫!” 许诏安一下子凑了过去,从桌子上递了一杯水过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虽然是责备的话,可是里面是掩不住的担心与着急。 沈千帆接过他手里的水,喝了一口下去,他的眼睛里都被烫出了眼泪,冤枉着说:“我没想到会这么烫。” 许诏安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将自己面前的鸡汤,慢慢的用汤匙搅冷,然后递给了沈千帆。 坐在一旁的聂佩珊看着这一切,她完全被忽略的彻彻底底! 面前的这两个人,相处得太怪异了,这相处模式,像是已经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 所以,这一段时间,她是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傻子,会突然间变得与正常人无异?而许诏安却对他爱护有加? 她想,她真的需要好好查查了! 她想抓住眼前这人的把柄。 她爱许诏安胜过爱任何人,只要是和她抢许诏安的人,不管是沈雪鸯,还是对他有愧的沈雪鸯的弟弟沈千帆,她都可以不管! 对不起,原谅她,她只是太爱了,早就忘了自己。 “诏安,你……记得我们的婚约吗?”聂佩珊试探性的问,眼睛里带着点希冀。 沈千帆听了,看着聂佩珊,心里了然,原来现在许诏安已经和女主订了婚约啊! 许诏安想对沈千帆解释,当时是自己太中二太不理智脑子不清醒才会这么选择,那是在喜欢上他之前,心里只有报复。他准备了很多想要冲着沈千帆解释的话,却在看向他的时候,发现自己想要解释的这个人,被自己放在心上时时刻刻重视着的人,此时此刻,正看着眼前的这个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并且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心里冷笑了一下,甚至觉得有些可悲,这个人,他分明都不是像你这么稀罕他的宝贝你啊! “小帆,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她呢?”许诏安笑着,语气温柔缱绻,“你喜欢她?” 沈千帆听到了许诏安的话,发现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他的另外一个属性——神经病! 他摇了摇头:“我更喜欢你。” 沈千帆这么一说,许诏安的周围气氛都变得柔和了起来,他这回是真真切切的笑了。 他的小帆终于承认喜欢自己了,他打赌,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了。 沈千帆有些不懂许诏安在笑什么,明明自己很正常的回答,在聂佩珊和许诏安之间选择,他当然会选择许诏安! 金伯偷偷地走到一旁给许诏安的母亲打了电话过去,告知少爷的未婚妻已经回来。 许夫人高兴得不得了,要求金伯帮聂佩珊准备好房间。 金伯看了一眼饭桌上的局面,站在一旁,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 然后走了过去,对着聂佩珊说道:“聂小姐,我帮您已经安排好了房间,请跟我来。” 聂佩珊此时此刻看着眼前两个人的举动,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刚才许诏安那个模样,更像是吃醋了吧? 她没说一句话,默默地跟着金伯上了楼。 晚上,许诏安睡觉之前,叫了沈千帆帮他洗澡。 许诏安进了浴室,脱了衣服,他发现了面前这个人,其实真的应该是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害羞的这些情绪。可是……如果自己能够让他明白呢? 与其买上好的摆在商场里的玉饰,不如自己一点点的雕磨,将它刻出花纹更好,不是吗? 他笑着看向了沈千帆,然后拧开了放水的龙头,瞬间,整个浴室热气弥漫。 许诏安指挥着沈千帆帮他先洗头发,然后时不时的一个“不小心”把水弄到了沈千帆的身上,还有脸上,一点点的水珠,从沈千帆的脸上滴落,偏偏这人完全不知该。 清纯的诱惑! 许诏安把身子背对着沈千帆,像是在忍受着什么,最终声音平静了下来:“帮我搓一下背,记得用沐浴露帮我洗。” 沈千帆有些无辜的看着许诏安,又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白色瓶子的沐浴露,点了点头。 许诏安看着镜子里面倒映出来的自己,他的身躯将沈千帆完完整整的都挡在了后面。他能够看到的就是沈千帆的露出来的手腕,他的手正在慢慢的去摸向了一旁的沐浴露。 沈千帆用手按了一点沐浴露放在了手心,然后一点点的涂抹到了许诏安的背上。 明明应该是很享受的事,可是许诏安却觉得沈千帆的手在不断的作妖! 他忍耐得很辛苦啊! 沈千帆边涂抹边自言自语:“肥皂其实比沐浴露更好洗啊……” 许诏安听到后,拿起了刚才沈千帆用的沐浴露,转过身来对着沈千帆,将沐浴露直接挤到了地板上。 沈千帆不懂他的意思。 许诏安解释道:“如果我把沐浴露弄到了地方,小帆会怎么做?” “用水冲走就好了。”沈千帆理所应当的回答,“难不成还捧起来吗?” 许诏安接着问:“那如果我的肥皂掉在地上了呢?” “肯定是捡起来来啊……” 沈千帆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刚才还好好的一脸认真的正在问自己问题的许诏安一把将自己推在了后面的墙上,沈千帆的手里还拿着花洒,被许诏安这么突然间而来的袭击,一下子惊到了,花洒应声掉在了地上,正面朝上,水从花洒里喷出来,然后再落在了浴室里。 沈千帆的头发也被淋湿了。 许诏安伸手抓住了他的双手,然后将他压制在墙上,他靠近了他的耳边,声音低沉却有着诱惑:“所以小帆要捡我的肥皂吗?” 沈千帆听到了他耳边的喘息,顿时眼睛睁大了:“你是……什么……意思?” 许诏安松开了双手,捧过了沈千帆的脸颊,吻了下去! 而沈千帆的耳朵一下子红得不得了。 他好像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什么鬼!以前身边也有人是同性恋,他虽然不反对,可是也没有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啊! 他伸出双手想推开许诏安,许诏安却松开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并且将他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 良久,许诏安抬起了头,看着沈千帆被自己吻得有些发红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性感:“感觉到了吗?我……爱着你的心跳!” 沈千帆点了点头,比正常人快这么多的心跳,谁会感觉不到! 他想着,刚才亲吻的感觉,自己不但没有反感,反而竟然觉得有点熟悉还夹杂着一点不好意思是个什么鬼?! 就在他想这件事的时候,一边的许诏安捡起了地上的花洒,开始往自己身上喷去。 紧接着,沈千帆就听到了许诏安的嘟囔:“怎么这个沐浴露不起泡沫?小帆,你给我用的是哪款沐浴露?” 沈千帆回过神来,将架子上自己刚才给他用的那个白色瓶子的指给了许诏安。 许诏安拿过瓶子一看:“……你给我用的是run滑剂!” 第13章 我在豪门文当智障 沈千帆一听,顿时整个人不好了,他急忙的解释:“我刚才……真的是没看清……” 许诏安一听,不干了,将手里run滑剂递到了沈千帆的面前:“小帆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他的声音带着诱惑,有些低沉,就像是午夜的电台的靡靡之音。 沈千帆后退一步,点了点头。 他发现今天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好像是完全的将自己的认知颠覆了。 先是许诏安亲了他,还是吻他!接着现在,他还拿着润滑剂来问他,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男主啊! 自己接收到的剧情里面男主角好像不是个同性恋吧? 许诏安一看沈千帆的样子,知道他又走神了,他思索着,是不是今天给小帆的震撼太大了?可是他知道,这样的事,一旦开始,绝对要直接开启进攻,趁热打铁,不然等到小帆反应过来,自己失败的几率才更大。 他不敢想,自己到时候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既然小帆知道这是做什么的,现在犯错了,是不是该有点补偿?”许诏安轻吻了一下沈千帆的锁骨。 沈千帆打了一个冷颤,说话有些结巴了:“姐夫……你……想怎么样?” 听到了沈千帆的这个称呼,许诏安心里竟然真的生出了一股报复的感觉出来,他低声笑了出来:“我想……”吃了你。 手朝着沈千帆的眼前划过,沈千帆以为许诏安要打自己,吓得他立马闭上了眼睛,却不料许诏安将手一拐,自己的衣服……被脱了。 沈千帆害怕得看向了许诏安。 “还叫我姐夫吗?” 沈千帆乖乖的摇了摇头。 看着沈千帆的乖乖的样子,许诏安有些愉悦,伸过手摸了摸他的头:“乖孩子。” 许诏安看着沈千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他拿起了花洒,将自己身上冲洗干净。围了一条浴巾,然后走了过去,饱起了沈千帆。 他感觉到沈千帆被抱起的那一刹那,身体僵硬了一下,有些宠溺和无可奈何的说道:“你要习惯,小帆。” 被抱在怀里的沈千帆:“……” 许诏安抱着沈千帆,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生怕他受伤了。 而沈千帆一到了床上,立马卷起了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许诏安也不说话,就这么拿起了床头的空调遥控器,将室内20度的温度,立马加到了30度,然后靠在床头,饶有兴味的看着被被子裹起来的沈千帆。 沈千帆觉得自己真的无法见人了,他真的是个直男啊! 他的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想着许诏安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可是想了半天,什么都没想出来,还觉得有些热。 他索性静下心来,可是还是觉得热! 慢慢的,他小小的掀开被子的一个角,让外面的空气进来,可是觉得更热了! 没办的,沈千帆只好自己从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钻出去,他期盼着许诏安已经睡着了,可是他抬头一看过去,面前这个一脸兴味的看着自己还笑的人不是许诏安还是谁! “许诏安,你混蛋!” 第14章 我在豪门文当智障 沈千帆恼羞至极的又准备将被子拉上去,将自己的头给盖上。 却不料,他一扯被子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扯不动。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许诏安正用一只手拉住自己的被子。 沈千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许诏安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然后拿起了空调的遥控器在沈千帆的面前晃了两下;“小帆,现在温度是30度。” 沈千帆发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亲了自己就算了,摸了也算了,现在自己想躲一下也不行吗?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许诏安直接将他的被子掀开了来,然后俯下身子,抱住了沈千帆。他的下巴搁在沈千帆的肩膀上,似乎有些害怕。 “小帆,真的不考虑和我在一起吗?” 沈千帆刚想说明自己的立场,自己是个直男,喜欢的是女生。什么是女生?性别为女啊! 可是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腰间的手,慢慢的收紧。收紧倒没什么事,关键是腰上的手,还在自己的腰间乱动! 沈千帆欲哭无泪,自己的背后有着东西抵着自己,完全是让自己说不得拒绝的话,好像自己一旦拒绝,就会被许诏安就地□□一样。 沈千帆:“……我答应。” 许诏安一听,立马松开了环着沈千帆的双手,反而坐在了床上,看着沈千帆,然后倾下身子,双手捧着沈千帆的脸,然后亲了上去! 沈千帆哼哼了两声,然后也渐渐没了声音。 沈千帆感觉到自己被许诏安吻得有些发晕,他急忙推开了许诏安。 “如果我和聂佩珊吵架,你会站在哪边?”他很认真的看着许诏安问道。 许诏安摸了摸自己媳妇儿的头,很认真看着沈千帆:“你!不过,我家小帆怎么这么可爱,吵架那不是小孩子做的事吗!” 说完了又在沈千帆的脸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沈千帆听到了许诏安的回答,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 虽然说到时候有人作怪他也不担心,可是一想到如果那个人是许诏安,他的心里就是觉得一阵怪异。 许诏安看着沈千帆躺在床上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他拉过被子,给沈千帆盖上,然后关了灯,嘴唇在黑暗中慢慢的摸索着,靠近了沈千帆的额头、然后鼻子、最后嘴巴! 就着透过窗纱的月光,他可以模糊的看到沈千帆的面容。 他看着沈千帆的样子,眼神似汤汤春水,缱绻温柔。 良久,他才似轻叹又似难过的轻声说了一句:“我爱你,小帆!” 许诏安一直都承认,他是个自私的人,特别是关于自己的事情是极其自私,所以,即使知道了他的小帆不爱自己,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不是小帆离不开他,说句肉麻的话,完全是自己离不开沈千帆。 沈千帆一夜无梦,睁开双眼的时候,一侧头,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门一下子就开了,许诏安走了进来。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沈千帆含糊不清的问道。 许诏安走到了床边坐下,看着正在穿衣服的沈千帆,回答道:“军队里作息已经习惯了。” 沈千帆走到浴室里准备刷牙洗脸,一拿起自己的牙刷才发现上面已经弄好了牙膏。 跟在他身后秒变成忠犬模样的许诏安解释道:“在你起床前帮你弄好的。” 沈千帆看着许诏安,心里琢磨着,这个一下子变成了贤妻的画风的许诏安真是让人有些不习惯。 两人弄完了之后,下楼准备吃早餐。 早餐桌上,聂佩珊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一看到许诏安下楼,她立刻喜笑颜开:“诏安哥,你醒了。” 而对于一旁的沈千帆则直接忽视掉,像是没有他这个人。 沈千帆也不在意,他本来就不是来和女主做朋友的。 他走到了桌子旁边,随便坐了个地方,而许诏安一是不想和聂佩珊搭上太多的关系让小帆误会,二是想和沈千帆坐在一起,所以他坐到了沈千帆的左边。 于是,位置布局就变成了沈千帆坐在中间,左边是许诏安,右边是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是脸上还是要露出优雅笑容的聂佩珊。 聂佩珊有些委屈的看向了许诏安,却发现许诏安只是盯着沈千帆的脖子看。 她心有不甘的看过去,发现沈千帆的衣服领子有些微微的敞开,脖子上面有些红色的印记。 聂佩珊不是什么住在象牙塔里面不谙世事的公主,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周围的同学其实都会谈恋爱和自己的男友同居,所以脖子上的吻痕,她还是分的清楚。 她的嘴唇气的有些发抖,心里有了一万个为许诏安开脱的借口,明明许诏安在几个月前还通知自己和他订婚的。 为什么短短几个月就全部都变了? 都是沈千帆!肯定是他勾引了许诏安!一想到许诏安昨晚亲他,聂佩珊就止不住心里的嫉妒! 这是两个男人啊,他们……不觉得恶心吗? 她喝了一口牛奶,然后轻了轻嗓子,对着沈千帆问:“小帆,你是在哪里工作啊?” 笑话,她肯定知道沈千帆现在没有工作,在许家白吃白住,现在就是要让他觉得自己比不上自己,从根本上击垮沈千帆的内心。 “没有工作,我现在住在这里。” 聂佩珊听了,了然的“哦”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我刚回国想和小帆多熟悉一点,小帆不要介意啊!” 许诏安听到了聂佩珊的话有些忍不住的蹙起了眉头,想说点什么,结果桌子下面,沈千帆朝着他的脚踩了一下,示意他别说话。 “那聂姐姐,我也想了解你一下。”沈千帆心想,你不就是想让我说出这句话,来引出你的“高贵”的身世吗?我如了你的愿! 聂佩珊一听,喜上心头,从包里拿出了一本杂志,递给了沈千帆。 “小帆你看,这上面有我设计的珠宝得奖的人物专访,我是很真诚的接受这家杂志的采访,毕竟是个一线杂志,小帆可以看看我专访,了解一下我,想必这样,我们会相处得更加愉快!” 沈千帆接过了聂佩珊递过来的杂志,然后喝了一杯牛奶,就拿着报纸上楼了。 许诏安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吃完了自己手里最后的一小块土司,然后拿起了餐巾擦了一下自己嘴巴,看着下面正春风得意的聂佩珊,心里不禁为她可惜了一番。 旁人或许以为沈千帆是真的被伤到了,可是自己看到很清楚,他的小帆,他再熟悉不过了,比如转身过去弯起的嘴角,还有看着聂佩珊自夸时候戏谑的眼神,越是淡漠,越是给人一击。 许诏安从椅子上起身,准备上楼,不料聂佩珊竟然出声喊住了他。 “诏安哥哥,你还想去找他吗?” 许诏安回头看着聂佩珊:“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了?” 聂佩珊点了点头,紧接着眼睛里竟然闪出了泪花:“难道你忘了,几个月前,你说过要和我订婚吗?” “呵,所以我昨晚说了今天早上不吃早餐我就真的不吃?”许诏安有些嘲弄的看了她一眼,“以前想订婚是为了报复你,想着和你在一起可以折磨你,反正也没有什么爱情了,既然可以折磨你,何乐而不为?但是现在,你说,如果我有了一个忘记过去的机会,为什么我不选择和现在我全心全意放在手里捧着的人在一起,而要选择活在仇恨里?” 聂佩珊似乎已经崩溃了,在这一刻,她是知道了,这个人是真的不爱她,是真的想报复她! 他的眼睛里有恨意有厌恶,就是没有她要的爱。 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好像一瞬间丧失了全身的力气。 “我恨你。” “你们两个人,真叫我恶心。” 许诏安听到了聂佩珊的话,讽刺道:“你可真有趣啊,所以不是和你在一起,你就恨我?和同一个性别的人在一起,你就恶心?既然这样,那你恶心死好了。爱哪个人是我自己决定的,我们的生活以后也不会有你,所以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 说完了便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上走了去。 在楼上的沈千帆,翻开了这个杂志。 沈千帆看着上面关于聂佩珊的采访,还有聂佩珊设计的得了奖的珠宝,心里默默盘算着。 在原来的剧情里,聂佩珊最终和许诏安在一起,许诏安慢慢的被她打动了,最后聂父聂母出狱了,她有爱情有名利,这样的她,生活真是完美啊! 可是现在,许诏安应该是不会和她在一起了,没有了许诏安,那么聂父聂母怎么提前出狱? 沈千帆看着聂佩珊设计的珠宝,她的名声……其实也是可以毁了! 之前他忽视了,这个世界是由小说衍生而来,作者标明了女主是个珠宝设计师,然而女主所有设计的珠宝全部都是由作者自己构思而来。 除非作者在现实生活中真的是个珠宝设计师,所以说不定女主设计出来的珠宝是原创,否则的话,肯定会“借鉴”一些东西。 说为“借鉴”,其实大部分是模仿,或者换个词,抄袭! 现在,沈千帆要做到的就是找到这个漏洞,找出拿着作品的原身。 第15章 我在豪门文当智障 许诏安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看见沈千帆正趴在床上,认真的看着聂佩珊的递给他的那本书,连自己进来都未曾发觉。 虽然他知道,沈千帆是为了更好的了解聂佩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难过,毕竟沈千帆其实也没有这么费心思的想去了解过他。他看了看沈千帆,心里琢磨着要不要也找个人给自己写一篇专访,然后递给小帆好了。 许诏安走了过去,坐在沈千帆的旁边,看着沈千帆思考的模样,他索性直接趴在了沈千帆的身上。 沈千帆不知道许诏安又在抽着什么疯,突然间趴在了自己身上,但是他这个身板真的禁不住他这么压下来啊! 他寻思着要找个话题,转移一下许诏安的注意力。 “姐……诏安,你看这个学校是哪里?”沈千帆想,自己可不能真的再喊成姐夫了。 他将那本杂志拿到了许诏安的眼前,然后伸出手指指给许诏安看。 许诏安看了一眼,这是聂佩珊国外学珠宝设计的地方。 “国外的戴尔摩登学校,是在a国。” 他给沈千帆解释道,然后拿出了平板电脑,搜了一下这个学校。 沈千帆看着百度里面关于戴尔摩登学校的简介,心里其实大概可以推理出来。 聂佩珊是在回国之前才设计出来的这款珠宝,回国之前她是在a国,那么这款珠宝的设计理念,以及来源,其实不难推测,应该在a国会找到点眉目。 沈千帆想去a国一趟找找看,如果实在是自己从一开是就推测错了,其实也无妨。 他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的许诏安,该怎么和许诏安说自己要出门呢? 依照许诏安现在这么黏着他,真的是不可能让自己离开他一步,除非…… 许诏安被沈千帆盯着看,反而有些不自在。他在这一刻真的怀疑自己专门喜欢受虐的人,明明小帆这么看着他,自己心里应该是很高兴啊。可是现在,竟然满满的都是……不安全感。 他刚想说些什么,金伯就拿着电话,过来敲门了。 “少爷,有人找您!” 许诏安结果金伯手里的电话,听着电话里另外一头的人的话,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沈千帆发现了许诏安的脸色的变化,有些好奇电话里头的人到底说了什么,能够让许诏安这么的……慎重! 而在客厅里的聂佩珊,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自己脸上的眼泪,抬头看向了楼上许诏安的房间方向,脸上竟然是一片平静。 紧接着,她拿出了电话,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有时间出来喝一杯吧,心情有点不好,你陪陪我。” 电话里头的女声推脱道:“不好意思啊,佩珊,这两天我要陪我的男朋友。” 聂佩珊听了,苦笑了一声,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萧几乎没有想到过,这个自己刚有好感的男人会找上自己。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david,心里高兴得整个人都要疯了,可是脸上还是得保持淑女的仪态。 “……你今天怎么会来啊?”王萧故作娇羞的问出口。 david也就是钱寒晏,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想着自己前几天吃的那盘羊肉,其实味道真的不怎么好,难道是因为太老了,所以这回实际上可以选择一个嫩一点的食材。 “想邀请你这么美丽的小姐和我一起共进晚餐,不知道小姐肯不肯赏脸呢?” 王萧脸红了,点了点头,在心里却是想该拒绝这两天陪男朋友的请求了。 “那我今天晚上来接你了,”钱寒晏从车子的副驾驶座位上拿出了一个礼盒递给了王萧,“晚上见,我的美丽的小姐。” 许诏安坐在床上,然后一把拉过沈千帆,看着沈千帆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小帆,我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在市区的小巷子里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堆人骨头。通过鉴定,其实是同一个人的。本来这件事应该是警察局来调查的,可是这起案子行为实在太恶劣了……” 许诏安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千帆接过话:“全部是人骨,都是属于一个人,所以身上的肉全部都被割下来了?” 许诏安点了点头,然后靠近亲了一下沈千帆的额头,叮嘱他:“小帆在这件事情的真凶被绳之于法之前,你不要随便出门。” 他心里有些不安,眼神里透露出害怕。 沈千帆点了点头,有些甚是乖巧的回答:“放心好啦,我会等你回来的。” 第16章 我在豪门文里当智障 许诏安点了点头,将沈千帆拥进自己的怀里,心里才有点安全感。 可是他没有看到,沈千帆垂下的眼帘已经是毅然决然的眼神。 纵然许诏安心里舍不得,可是压在他身上的更多的是关乎于民生安全的事,何况,他的小帆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暂时的分别。 许诏安很快就收拾了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大概几分钟之后,门外传来了一阵喇叭声,金伯也过来喊许诏安了。 沈千帆跟着许诏安下楼,送他上车。 他下楼的时候,聂佩珊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沈千帆并不在乎。 而许诏安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是,他的步子迈得很小,小到沈千帆都直接走到了他前面。 许诏安却一把拉过沈千帆的手,委屈的看向他:“小帆,你为什么要走得这么快?” 沈千帆伸出手指了指外面,示意有车子等着。 许诏安更委屈了:“你真的这么快想我走吗?” 沈千帆觉得自己已经有点跟不上许诏安的脑回路了,这人怎么总是胡思乱想。 他面无表情的指出事实:“可是不管早还是迟,我愿意或者不愿意,你都是必须得走啊!” 许诏安:“……我走了你会想我吗?我发誓,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沈千帆看着许诏安这么认真的面容,心里想了想,会想这个人吗? 答案是“会”。 好像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可是自己即将要做的事,他不想让他参与,让他看到他的另一面。 他比许诏安矮了一个头的距离,沈千帆有些动容,看着面前的人的面容,踮了脚的同时伸出手勾住了许诏安的脖子,然后对着许诏安的嘴唇,亲了上去。 许诏安竟然被亲得低声笑了起来,沈千帆一时恼羞成怒,准备转身就走,没想到许诏安直接一把扯过了沈千帆的手,力道很大,沈千帆被迫转身,然后许诏安吻了上去,他的舌头扫过沈千帆的嘴。 沈千帆被亲得有些迷迷糊糊,模糊的听见耳边许诏安轻声说道:“等我回来。” 而沈千帆目送着许诏安离开之后,便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卧室,开始找出原主的身份证或者户口本。 没有让他失望的是,原主虽然是个傻子,可是原主的妈妈给原主办了身份证,他一看,离过期的时间,还有6个月。 心里大呼一声,幸好还有6个月的有效期,然后立马抓紧时间办加急的护照和签证。 王潇高兴得穿着钱寒宴送给自己的衣服,然后看着自己的白马王子看接自己。 “亲爱的你真漂亮。”钱寒宴看着王潇夸奖道。 王潇心里很受用,脸上有些害羞,坐上了钱寒宴的车。 大概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到了一家别墅。 王潇一直以为钱寒宴就是长得帅点,没有想到这个人家里竟然这么有钱。她想,实际上可以甩了自己的男朋友,和钱寒宴在一起也不错,毕竟这么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带出去,自己也有面子啊! 两人一进别墅,就有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脖子上系着红色的蝴蝶结领结的男人,恭敬的走过来,接过钱寒宴脱下的外套,还有王潇手里拿着的包包。 钱寒宴笑着伸出一只手,等着王潇将手搭上去。 他带着王潇走到了桌子旁边,然后两人相对而坐,长长的桌子,大厅里灯光投射在桌子上,让王潇竟然有些紧张。 钱寒宴没说什么,拍了拍手,一个仆人开始上菜了。 王潇看着上来的菜,酒红色的,似乎是烤的牛排,上面插着一些细细的银白色的长细的筷子,酒红色的肉,经络分明。 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许是出于想和钱寒宴攀谈,她开口问道:“这是什么菜?” 钱寒宴笑着拿起了刀叉,一点点的优雅的割下一小块肉:“羊排,用82年的拉菲做的料酒,浸透在里面,而且选择的是羊的后臀的肉,没有一点点的骨头,你可以试试。” 王潇试探性的尝了一口:“挺好吃的。” 钱寒宴看着王潇的咽下去的动作,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知道吗?我很少和人分享这些美食,你是第一个。” “我的荣幸,不过味道挺好的。” “但是,”钱寒宴吃了一口问道,“你不觉得这肉有点老吗?这是一头上了年纪的羊。” 王潇摇了摇头:“我不觉得啊!” 钱寒宴深深的看了王潇一眼:“似乎下回我可以换个年纪小一点的羊。” 三天的时间,护照和签证加急已经弄了下来。 沈千帆做的这一切,全部都被聂佩珊给看在眼里。 第17章 我在豪门文当智障 由于沈千帆没想怎么去隐瞒这件事,所以聂佩珊轻而易举的知道了沈千帆目前的举动,包括他已经拿到了护照和a国的签证。 沈千帆用自己的智商赚钱到一笔钱,买了飞机票直接飞到了a国。 聂佩珊对沈千帆的行为觉得很好奇,可是转眼一想到,沈千帆去了a国,其实对自己更有利,什么好奇心都不重要。 她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境外电话。 “喂,汉尼,有必要的话,可以帮我注意一个人吗?我等会把他的资料全部发给你哦!” 而这边,许诏安正在警察局里看着调查的消息,全程没有头绪! 一个年轻的警员走了过来,递给了许诏安的一份报告。 “通过dna对比,我们在全市的人口里,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李妍,是银行行长夫人,年龄44。” 许诏安听完了之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死者的亲属呢?” 年轻的警员懵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长官问的是死者的亲属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死者的丈夫和死者很恩爱,结婚了整整20年,听他说,死者那天还很高兴和他打电话,说自己要去参加一个好姐妹的生日宴会,当晚死者没有回家,他以为死者在姐妹家休息,便没有在意。直到昨天,我们通知了他这件事。” 许诏安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我们去死者生前最后待的地方看看。” 聂佩珊从酒吧里回到许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空无一人。 她本来想着的是,沈千帆不在其实刚好,这样的话,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和许诏安相处。她就不信了,她一个性别是女的人,竟然还抵不过一个男人对许诏安的吸引! 可是她发现许诏安根本就不在许家,她问了一下金伯,才知道许诏安去查案去了,在警察局里面工作。 聂佩珊一想,警察局,警察局里面想必都是一些男人,即使有个别的女警察,可是穿得服装也都是统一的啊。如果她这个时候,走了进去,女警察完完全全成了衬托品,在衬托品的衬托之下,自己会显得更加光彩夺目。 她直接出门,然后开车到了一个钱寒晏的店。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钱寒晏。哦不,或许在她看来,称呼这个人为david更为合适。毕竟钱寒晏从来没告诉她和唐潇两个人自己真实名字,不是吗? 钱寒晏看了聂佩珊一眼,然后迎了上去。 “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聂小姐今天有什么需要呢?” 聂佩珊看了一下镜子里面的自己娇俏的面容,伸手拿过一旁的发型装扮书,然后指定了一个发型:“今天我想理一下这个发型。” 钱寒晏绅士的笑了起来:“小姐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想必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吧?” “很重要,不过这回我是要去警察局。我的未婚夫在警察局工作,最近不是出了一桩案子吗?” 钱寒晏听了,瞳孔放大了,嘴角的笑意更深:“您未婚夫是……?” 聂佩珊很是骄傲的回答:“他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 钱寒晏拿过梳子,慢慢的梳理着聂佩珊的头发,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好久没有的兴奋感,他舔了一下嘴角:“原来是这样啊!” 他的技术很好,只需要一个小时,聂佩珊想要的发型便大功告成了。 聂佩珊临走的时候,还赞赏的看了钱寒晏一眼,然后带着期待的心情走了。 而钱寒晏,看着聂佩珊的背影,站在原地,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反而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个没有名字的号码。 “潇潇,今天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当然也可以把上次和你一起来我们店的朋友叫上。毕竟,我想多认识一下你身边的人。” 王潇接到了钱寒晏的电话,本来听到钱寒晏让自己喊聂佩珊一起,心里有些不情愿,可是后来又听到钱寒晏的解释,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好像,这次选对了人呢! 聂佩珊来到了警察局,没有任何身份,她根本无法进去办公区域,只能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去通报的人回来。 许诏安正在开会,刚才他们去了一趟据说是死者生前待的最后一个地方,也见到了死者的姐妹,每个人都录了口供,甚至翻查了整栋别墅,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饶是这个时候,他也开始佩服起了凶手竟然可以将这一切进行得滴水不漏。 “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 许诏安看了一眼正在敲门的女警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外面有一位自称是您的未婚妻的小姐说要见您,正等在外面!您看……” 许诏安顿时觉得这个聂佩珊怎么还死性不改,竟然还找到这里来了,难道自己说得还不清楚吗? 宣布了一声“散会”,许诏安走出了会议室。 果不其然,他一出门,聂佩珊就走了过来。 许诏安想,或许自己该采取点非人的手段? 他看了一眼聂佩珊,用眼神示意她跟着自己过来。 聂佩珊跟着他一直到了地下停车场,她想开口问问许诏安自己今天这身衣服穿得好不好看? 可是还没开口,就看到许诏安拿出了自己腰间别着的枪,然后放在自己的嘴边吹了吹。好像上面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聂佩珊看着许诏安朝着自己看过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她这个时候才记起来,眼前这个人,其实不是自己记忆力里的那个人。他是真的心狠手辣,可以把自己的父母送进监牢里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仁慈! 她有些哆嗦:“你……私自……恐吓人是犯法的!” 许诏安听到了聂佩珊这个话,本来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我就是法,我倒要看看谁敢犯我!”他上前走了一步,拿着枪对准了聂佩珊的额头,“聂佩珊,当年我能将你父母送进去,你可不要觉得,我会对你有多么仁慈!” 聂佩珊不知道为什么许诏安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是应该对着她好,疼爱她吗?她是他的未婚妻啊! “现在给我滚!”许诏安看着聂佩珊一直用着恶心的眼光看着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甩下一句话,然后收起了枪,离开了地下车库。 只留下聂佩珊一个人停在原地,心里委屈得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许诏安这么讨厌她,既然恨她的话,那么就恨下去吧! 坚定了这个想法之后,聂佩珊打了侦探社的电话,拿到了这些天,沈千帆办理签证护照这些东西的照片,然后塞进了包里。 弄完了这一切之后,聂佩珊接到了王潇的电话。 “佩珊,你今晚和我一起吃饭吧?” 聂佩珊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干,不如就和王潇一起好了:“那行,晚点我们一起去。” 听到了聂佩珊的回答,王潇却有些犹豫:“不好意思啊,等会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自己过来,我要先和我的darling布置会场。” 聂佩珊答应了,然后收到了手机上王潇发过来的地点。 而另一边,钱寒晏开着车载着王潇在路上行驶着。 王潇看着钱寒晏的侧脸,不由得更为着迷。 “我们今晚是吃上次那种羊排吗?” 钱寒晏开着车,满不在乎的问道:“你喜欢吗?” 王潇兴奋的点点头:“你上次不是说嫩一点的更好吃吗?我们今晚能试试吗?” 听到了王潇的这句话,钱寒晏这才侧脸看向她:“你真的想吃吗?” “当然。” 钱寒晏嘴角的笑一点点的扩大:“那就今晚好了。” 聂佩珊在车内的gps里输入了王潇发过来的地址,发现地点有些偏僻啊! 她有些埋怨,为什么非要把吃饭的地方订到那么远啊,可是还是开着车朝着地点行驶了过去! 开了大概一个小时,车停在了一栋别墅之外。 聂佩珊下车看着这栋在山里面的别墅,心里有些惊讶。旁边的山风出了过来,她顿时觉得有点冷! 用手搓了搓手臂,还是走了进去。 别墅像是一个张开的大口,等着来进入它里面的人。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david坐在桌子旁边。桌子上放了一根好看的蜡烛,有些不大的芯火。 “david?怎么是你?”聂佩珊有些好奇的走到了钱寒晏的面前问道。 钱寒晏坐在椅子上,穿着黑色的衣服,桌子旁边放了三个座位,而且有三份食物。聂佩珊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食物用着盖子盖住了。 “我是潇潇的男朋友,所以今晚我负责招待你。” 聂佩珊听了,心里有些震撼,实在没有想到唐潇会和这个david的谈恋爱,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家里其实这么有钱! “那潇潇呢?”聂佩珊看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唐潇的本人。 钱寒晏也是一脸的疑惑:“她不是说了要去接你吗?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做今天的晚餐呢!” 听到了钱寒晏的回答,聂佩珊心里竟然有些羡慕,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人竟然还会做菜啊! “我能先尝尝吗?” “乐意之至。” 钱寒晏走到了聂佩珊的面前,为她揭开了面前的盖子。 “这是我今天刚得到的一块比较嫩的羊肉,选取的是羊肚上面的肉,这块肉没有骨头,做羊排的味道比起羊臀部的,好样更好吃。你可以试试,炙烤羊排。” 聂佩珊拿起了刀子割了一小块,尝试了一下,发现味道果然不错。她心里更羡慕唐潇了,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没有看上她! 一旁的钱寒晏拿出来了一瓶红酒,给聂佩珊的杯子里倒上了,一时之间,聂佩珊竟然忘记了唐潇的存在。 钱寒晏看着聂佩珊坐在自己对面吃东西的慕星,心满意足的笑了。 而聂佩珊大概是真的饿了,短短十几分钟,就吃完了二分之一的羊排。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唐潇竟然还没有回来。 聂佩珊从包包里准备拿出手机给唐潇打电话,可是她不小心把包包里关于调查沈千帆的照片全部弄散掉在了地方。 钱寒晏低头看过来,正好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照片。 “聂小姐,私自调查他人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钱寒晏擦了擦嘴巴,轻声说道。 聂佩珊被钱寒晏这一句话弄得有些生气,瞪了一眼钱寒晏。 她从地上捡起了东西,然后打了唐潇的电话,发现唐潇的手机铃声竟然在钱寒晏的身上响了起来。 她惊讶的看向钱寒晏,发现钱寒晏正在喝红酒,优雅的姿势。 “你……” 话还没说完,聂佩珊看向了自己碗里另外没有吃完的羊排,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拿过那个羊排。发现那个羊排太软了,自己用手一提,直接掉在了地上。她想起来自己以前也学过做各种羊排,可是无论是几分熟,都不会这么软,最起码,提起来不会这么直接松散掉! 联想到最近的新闻,她心里产生了一个不好的设想! 钱寒晏放下了酒杯,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食物,眉头皱了起来。 他笑着看向了聂佩珊:“浪费食物真的不是个好习惯呢,聂小姐,我想你需要知道一点基础的礼貌!” 聂佩珊心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跑! 可是她的脑子发出了指令,脚还没开始动,脖颈就传来了一阵疼痛,她晕了过去! 而钱寒晏在聂佩珊晕过去了之后,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方巾手帕,擦了擦自己手,然后迈动着步子,缓慢的走到了聂佩珊的旁边,拿起了聂佩珊包里的照片。 他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的摩挲,眼睛里闪过一丝兴趣。 该去找你了!我的玩具! 第18章 我在豪门文当智障 聂佩珊醒来的时候,双手被反绑在凳子上,双脚也绑得很紧,她完全挣脱不开。 “你……你别过来!”她嘴唇有些颤抖的朝着钱寒宴大声喊。 钱寒宴听到了聂佩珊略微有些尖锐的声音,皱了一下眉,然后伸出左手的食指,弄了弄自己的左耳,明明是这么不文雅的动作,钱寒宴做出来,却独有一番味道。 “大吼大叫可不是什么淑女的行为,真是会惹人生气呢!”他上前走了一步,看着聂佩珊,仿佛有些苦恼该如何处理她,“不如,给你一个教训?” 聂佩珊慌张了,眼前这个人,不,他根本就不是人!她现在真的不敢相信唐潇竟然被他杀了,不仅仅杀了,竟然还……竟然……烹尸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聂佩珊紧张得吞了一下自己口水,“我告诉你,我未婚夫……可是……可是正在调查你!”她试图让他觉得害怕! 可是她失望了! 钱寒宴听到聂佩珊的话,讽刺的嗤笑了一声:“你的未婚夫?许诏安?” 聂佩珊几近昏厥,他完全是软硬不吃。 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一定不会把你说出来的!” 钱寒宴慢步的走到了聂佩珊的面前,蹲下身子,有些疼惜的伸出手,触摸了一下她脸上的泪,就在聂佩珊以为他被自己感动了,准备放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想到,钱寒宴的眼神突然间从怜惜变为冷冽,他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就像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气息的死物。 “可以放了你,可是刚才亲爱的你太不礼貌了,应该受到一点小小的惩罚的。”他又笑着看向了聂佩珊,用手弄了弄她的头发,像是一个在惩罚自己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可是他嘴里的话,确实无比的残忍,他说,“听说你是一个有名的设计师,你看,你这一双手,可以让你买起这个教训吗?” 聂佩珊拼命的摇头,她害怕的有些惊慌失措:“不……不……” “这可不行,要做一个乖孩子,肯定这种错误不能再犯了。” “……等一等!”聂佩珊大喊,顿了顿她接着说道:“那些设计品不是我的,是我抄袭的,我抄袭的,你满意了吧?我的双手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多的价值!” 钱寒宴没有半点吃惊,很平静:“这样啊……” 他的眼神渐渐的向下移,聂佩珊被他这么盯住,身子立刻变得僵硬起来。 “听说,羊腰部的肉也不错,我一直没有机会吃这个部位的,如果配上新鲜的蜗牛或者牡蛎,你说我亲爱的玩具会喜欢吃吗?” 聂佩珊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疯子的玩具是谁,她也不想知道! 她想逃离这个地方,他是个魔鬼! 她激烈得摆动着身子,椅子也被她带的往后移动。可是慢慢的,钱寒宴走了过来,一手固定了椅子,看着她,用着温柔的语调,似乎在谈论着今天的天气。 “让我来取你的腰肉好了。” …… 过了十几分钟,或许有半个小时了。钱寒宴走进了厨房,洗了个手,然后拿过聂佩珊的包里面关于沈千帆的一切资料。 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别墅里的管家站在一旁,仿佛只是一个摆设一般。 直到钱寒宴开口了:“帮我准备一架去a国的飞机,我想要请玩具享受我的菜肴了。” “是!” 第19章 我在豪门文中当智障 沈千帆到了a国之后,在聂佩珊的大学附近不停的晃悠。 有时候,热情的a国人会注意到他,跑过来向他问好,毕竟一个看起来又年轻长得又好看的男孩子不停的在周围徘徊,明明是怀有心事,却像是在散步一般。 对此,沈千帆表示,其实自己也很惆怅,在这几天,已经将聂佩珊周围的同学关系基本上都调查得一清二楚,通过排查最终只能怀疑一个人——汉尼! a国国籍人,今年24岁,比聂佩珊小一岁,据了解,其实这个汉尼,是聂佩珊的学弟,更切确的说,是深爱着聂佩珊,珠宝设计能力很强,参加过戴尔摩登学校大大小小的珠宝设计大赛,也获得了很好的名次,可是无论哪个导师游说他去参加国际珠宝设计大赛,此人却都是一口拒绝,久而久之,导师也便放弃了,不再去耐心的劝导他。 反观聂佩珊,在学校珠宝设计中能力突出,又参加了各种形式的珠宝设计大赛,种种能力其实比汉尼要突出不少,又愿意为学校争取荣誉,这样的人,才是戴尔摩登学校需要的人才! 对此,沈千帆表示,真不愧是女主,这桃花运简直是和开了挂一样! 钱寒晏临走之前,把聂佩珊一个人关在了别墅的地下室里,只留下了一瓶止血的药物。 纵然聂佩珊双手和双脚已经解开了束缚,可是腰上被钱寒晏剃掉了一大块,根本一步都走不动,更不用说逃离这个别墅了。 这个别墅对于她来说,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监狱,而她,除了坚持着,不让自己死下去,其余的事,无可奈何! 她心里只能默默期盼着,许诏安能早日破案,找到钱寒晏的这个地方,来救她。 而另一边,飞机降落在a国的私人停机场,从上面下来了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眼里带着笑意,手上不知到提着什么东西,但是上面已经结了一层冰,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冰箱里面提出来的东西,因为外面的温度比起冰柜里的温度要高,温差的产生,导致了这个东西开始“流汗”。 私人停机场的人并不多,偶尔有几个人走过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有点好奇这个人手里提着的东西是什么,倒没有别的想法。 钱寒晏刚一下飞机,手机上就传来了简讯。 “姗姗,你让我盯着的那个人,好像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刚才他已经从别的同学口中得到了我的地址,他肯定会来找我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我来做掉他好了!” ——汉尼。 没错,这是聂佩珊的手机,现在却在钱寒晏的手里拿着。 钱寒晏看着手机上的简讯,停在了原地。 他皱了皱眉,看起来,这个聂小姐真的非常不招人喜欢呐! “你现在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吗?”他轻轻的动了两下手指,模仿着聂佩珊和汉尼的短信记录,打出这么一行字,然后发了出去。 汉尼接到这个短信的时候,心里高兴极了,没来得多想,就回了一条短信过去。 “一直都在这里,枫林大道208号。” 他心里一直都知道,聂佩珊不喜欢自己,她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人比自己好太多,可是没有办法,自从开学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对她一见钟情,帮她设计属于他心目中ss的珠宝,即使一直在幕后帮助她,做她的助力,只要这个人,能偶尔回头看自己一眼,自己就一点都不后悔。 钱寒晏看着手机上面发过来的短信,嘴角扯出来了一个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啧啧啧,总有些人不听话,惹自己生气呐,真是让人头疼。 汉尼回到家里之后,心里有点惴惴不安,他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已经决定的事,心里又下定了决心。 他只是想为姗姗做点事,沈千帆,要怪就怪你自己作孽好了。 如果沈千帆知道自己在准备去汉尼家拜访之前,就已经被汉尼定下了死刑,而且还都是以爱的名义来伤害别人,聂佩珊是这样,这个爱着聂佩珊的男人——汉尼也是这样,他肯定会感叹“同类相互吸引”。 “叮咚——” 一声门铃的声音打断了汉尼的思维,汉尼心里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个沈千帆来得这么快! 不过来的越早,也是越早离开这个世界而已。 他起身走到了门边,从猫眼里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按门铃的人竟然不是沈千帆,以为这人有什么找自己,汉尼打开了门。 “你是汉尼吗?”来人还没有进门,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汉尼上下打量着此人,他身上穿着一件西装,看这样子应该也不便宜,纯正的英文发音,可是这个人一看,就不是a国人。他的视线慢慢的往下移动,这人手里拿着一提东西,上面还渗透着一点点的小水珠,不知道里面拿的是什么。 “我是汉尼。请问您是……”汉尼有些局促,自己家里太小了,而眼前的这个人明显和自己的家里显得格格不入。 钱寒晏没回答汉尼的话,直接提着东西走进了屋子里。 将手里的袋子里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回头,看向了汉尼:“我是来送你礼物的,你肯定会喜欢。” 汉尼看着他一脸笃定的模样,心里有些怀疑,便直接问出了口:“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 钱寒晏从汉尼的身侧走了过去,肩膀碰到了汉尼的身体的那一刻,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侧脸看向他:“肯定会。” 然后走到了汉尼身后的沙发上坐着,用眼神示意汉尼去拆开了桌子上的袋子。 汉尼挪动着自己的脚走到了桌子旁边,然后伸出了手。 碰到袋子的那一刻,汉尼的第一感觉是——冷。 紧接着,他用手在这个袋子的周围摸了摸,自己的手上被染上了一层小水珠,他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心里更加好奇,因为这个袋子里面是某种软软的东西,或许说,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肉。 汉尼回头看了钱寒晏一眼,手指慢慢的拆开了袋子。 ——这是一块肉! 他确定了! 上面干净没有一点杂质,不像是平时吃的猪肉,这块肉上面白白净净的! “就是这个?”汉尼难以置信的问道,“如果这样,你真的弄错了。” “你会喜欢的,”钱寒晏挑了挑眉,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一下手表,手抹上了自己的口袋,“啊,时间到了呢!” 汉尼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无厘头,什么时间到了!自己明明不认识他,还跑到了自己的家里,说什么给自己送礼物,送的是自己爱的礼物,真是的,什么人啊! 他想直接赶走这个人,却在抬头看向此人的时候,发现这个人,笑着向自己走来。 越来越近…… 许诏安看着面前的第二起案例,心里的疑惑慢慢的增大。 死者名字叫王潇,年龄25,性别女,死亡时间于三天前,和上一个被害人的死亡方式一模一样。 “把王潇最近去的地方全部都给我调查出来。”许诏安通知部下行动,接着安排其余的警员和自己一起去调查王潇周围的情况。 经过一下午的调查,晚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开会。 “今天下午我们到了王潇的家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王潇男友也表明了,王潇最近和他已经分手,疑似有了另外的恋情。”探员发言道。 “会不会是死者的男友怨恨自己的死者抛弃了自己,所以一气之下杀了他?”另一个探员大胆猜想。 “不可能!我们见到死者的男友之时,发现他已经有了新女友,提起死者,并没有社么不耐烦的意思。再者,你忘了,从作案手法来看,这两起案子其实是一个凶手,如果是死者的男友的话,那么第一个死者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非要有关系才能杀害她吗,不能随机吗?” 几位探员争论得快要吵起来! “安静!把你们调查的东西给我,然后大家忙了一天,想去休息!”许诏安被吵的有些头疼,看了一下时间也不早了,开口说道。 其他人看到上司都这么说了,全都安静下来,一群人将自己调查的东西交了上去,然后回家的回家,值夜班的去值夜班。 整个会议室里面,只剩下了许诏安一个人。 许诏安看着递上来的资料,王潇去的地方太多了,光是餐厅就去了十几个这些天,更不用说什么其余的地方了。 他快速的扫过了这些东西一眼,然后又拿起了王潇的关系网的资料。 有些头疼,王潇家附近根本没有什么监控器,否则这件事就方便多了。 突然间,他注意到了一个点——王潇和聂佩珊是闺蜜! 他翻到了上一个案子的资料,这两个人看起来毫无关联,可是凶手什么会选择这两个人呢? 凶手杀人难道真的是随机的? 不,许诏安不相信。 这种杀人方式已经不是属于精神正常人类了,或者说,他的对手,是个心理变态,这是一起高智商犯罪! 聂佩珊和王潇是闺蜜。 聂佩珊…… 许诏安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似乎有一团线,现在绕成一团,他要找到线头,才能解开这个乱糟糟的线! 第20章 我在豪门文当智障 他走出会议室,准备出门透会儿气,清理一下自己的脑袋。 刚一推开会议室的门,外面的警员看到自己的上司出来,本来乐呵着闲聊,一下子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你们接着聊,”许诏安朝着他们挑了挑眉,然后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就当做我不存在。” 一旁的警员听到了自己的老大这么说,自己就不再推脱,开始了八卦。 “上次来见老大的未婚妻那个小姐,长得还挺好看的。” 正在敲击着键盘的女警员用余光偷偷的扫了两眼许诏安,然后提高了声音,对着一群男警员说道:“上次那个聂小姐的妆化得真好看……这年头,化个妆的女人真的是等于改头换面。” 许诏安听到女警员的这句话,动作一瞬间就像静止了一样:“你刚刚在说什么?” 女警员被他突然间的插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结巴:“我……我说,化个妆等于改头换面?” “不对!另外一句!” “上次……聂小姐……的妆化得真好看……” 许诏安脸色露出一点喜色,他笑了起来。这个线头,他找到了! 他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然后匆匆忙忙的朝着会议室走去,将桌子上的调查档案全部摊开,然后拿起两个死者分别去的地方。 仔细的对比,周围的警员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的上司,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只见许诏安蹙着自己的眉毛,然后在两张纸上搜寻着共同点。 终于,他找到了! ——时尚cuthair。 之前他就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地方。可能他是一个男人,不知道女人化妆的那些东西。明明两个死者根本没有任何的联系,凶手真的是随机杀人吗? 国际上的一些高智商犯罪测试都表明,这些人是不会随机没有目的的杀人。 那么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两位死者之间肯定有些地方有着必然的联系。 是什么地方呢?许诏安一直在想。 直到刚才,有人无意中说到化妆。 化妆? 对的,他忽略的就是化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李夫人遇害的那天是去参加一个party,不论老少,一般而言,参加聚会其实都会去做造型。 他立马的看了一下,死者两人之间的共同点。 是的,不出他所料,只有一个,那就是——时尚cuthair的造型店。 也许有人又问了,难不成凶手真的是把每一个去这个店的人全部杀了? 这显然是不成立。 只能说明,凶手是按照某种规律在杀人,只有拿到这个店里面的客人登记名单才能够推测出凶手的意图。 事不宜迟,许诏安立马开车准备去时尚cuthair去拿客人名单。 而另一边,沈千帆拿着自己索要的地址,一点点的想着前面走去。 周围的道路上生长这许多枫树,秋天的季节,枫树叶子红了掉了一地,看起来煞是好看。只是,他裹紧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阵风吹过,前方的路上又掉落了叶子,就像是迎接一场巨大的盛宴。 沈千帆突然间觉得,a国的冬天,真有点冷了。 而他,也有点想念许诏安了。 汉尼家中,钱寒晏有些苦恼的看着桌子上的肉,心里很不开心,看来要换食材了,这块已经被人碰过了呢! 他打开了火,然后走到一旁,拿过刚刚自己切下来的新鲜的肉,将它们装在盘子里,白色的瓷盘,上面放着暗红色的肉,有点像是被变质的番茄酱渲染的颜色。 钱寒晏有些痴迷的凑上前闻了一下,然后露出满意的神色。 第21章 我在豪门文当智障 国内凌晨两点半,许诏安开着车直接到了时尚cuthair这个店,路上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可是他完全不在乎。 他心里很兴奋,脸上的表情都快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极度激动。 如果他的推理正确的话,那么这次就可以揪出那个幕后凶手了。 他走到了时尚cuthair的店门口,看了一下手表,果然是很晚了呢,店门已经关闭了。 许诏安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他上次带着小帆来这里的时候,在店里面扫了一眼,如果他没有记错或者说直觉够准的话,这个店里面其实有个套间,专门供员工居住的。 也就是说,现在,这里面有人。 既然有人就好办了。 许诏安足够的自信,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他走上了前,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子,嗯,应该承受得住这些压力。 二话不说,一脚朝着店门踢了过去。 玻璃门受到了撞击,上面立马有了裂缝。 许诏安在部队训练了多年,平时训练的内容也包括解救人质。这种玻璃门,其实对他来说,真的是不成问题。 david在房间里睡得正熟,突然间听到了店里面的报警装置启动的声音。 难道是小偷? 他有些担心,在店里面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有贼! david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了店里面,眼尖的他一下子就不发现了玻璃门上的裂缝。他脚上踩着拖鞋急急忙忙的走了跑了过去,凑到了玻璃门前观望。这一看,他看见了外面站着一个人! 在墙上摸索着,找着电灯的开关,然后他打开了电灯。 刹那间,室内灯火通明。 他仔细看了看外面的人,这不是许家公子吗? 只这么一瞬间,他心里迅速的顾全到了各个方面,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然后打开了门。 david心里明白,这个人,自己真的是得罪不起! 许诏安进门之后,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把你们店里的顾客名单给我!” david有些疑惑,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从抽屉里拿出了名单,递给了他:“这些是近一个月的,前几个月的在电脑里存着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调出来……”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许诏安一手结果他递过来的名单,背部靠在柜台上,然后借着灯光开始研究起来。 没有费多大的力,他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标有两个死者名字的页码。 他将这两个页码仔细的进行了对比。死者在现实生活中互不相识,但是却遭遇了同样的不幸,那么她们之间的联系在哪里呢? 是名字吗? 不对! 这两者的名字不论是从读音还是笔画上来看,根本没有丝毫的关联。 那么是日期吗? 他蹙起眉头看了一下日期,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摩擦着,却不料,摸到了一点点小小的粒子的凸起。 非常之细微,如果神经稍微大条一点,其实根本就察觉不到这一点点的凸起。 许诏安快速的走到了镜子面前,拿过理发台上的一把小剪子,用尖尖的顶端戳进了这个小粒子的里面。 让他吃惊的是,里面仿佛是空的,却透露出来了一个夹层。 他又迅速的翻到了王潇的那个页码,快速的将夹层打开,果然,只有受害者的名单上面才有夹层,其余的人,全部都没有! 许诏安看到夹层里面,两个用薄薄的纸片,雕刻出来的英文字母! devil! 魔鬼。 这个纸片太薄了,如果刀工不好的话,其实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联想到两个受害者的尸体全部只剩下骨头,再加上嫌疑犯的精湛的刀工,许诏安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一旁的david早就已经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客人名单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最近店里面有什么员工无顾缺勤吗?”许诏安收起了客人名单问道。他想过了,在david的眼皮子底下对顾客名单做手脚,还能够不被发现的人,只能是店里面的人。 “没有。”david否决道。 许诏安并没有戳穿他,反而走到了他的身边,继续说道,“刚才你可能没注意到,当我发现了夹层之后,你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三分之一,而且将近在一秒钟才收回去的,说明你当时的心情其实是震撼的,或者说,你根本就不知情这件事。在我问你有没有人缺勤的时候,你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了我,说明你其实根本没有思考,或者说,在我问出口的时候,你脑子里已经有了这个人选,只是你不想说出来罢。” “你知道吗?一个人的嘴里话可能会说慌,但是,”他指了指david的脸,“但是你的表情,它会告诉你真相。” 被许诏安这么一分析,david发现自己完全隐瞒不住。 “……最近,老板已经连续两个星期没来了。” 许诏安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接着问道:“还有吗?” david冒了一声冷汗:“其实,老板曾经无意中提起过,他最爱的就是’devil’这个单词。” 许诏安心里松了一口气,拿出了电话:“帮我查一下’时尚cuthair’的老板详细地址,以及现在人在哪里。准备好去抓捕了!” 沈千帆走了好几个路口,终于找到了汉尼的家。 他站在汉尼的家门口,心里想好了一大堆的说辞,准备好说服汉尼,如果实在不行,他垂眼看了一下自己口袋里的录音器,然后打开了,或许可以采用点别的方法。 钱寒晏正在将盐洒了一点进入了小锅里面的肉里时,听到了门铃声。他优雅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东西,然后慢条斯理的洗手,水珠在他的手指的指尖滴落,小窗外面的阳光偶尔有一点点露了进来,投射在他的侧脸上。 他微笑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像是初雪融化般的模样,可是谁又知道,他只是找到了一个令自己感兴趣的玩具呢? 钱寒晏踱着步子走到了门口,然后弯腰打开了门。 沈千帆以为开门的汉尼,准备给即将和自己交谈的陌生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他刚准备抬头问好,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己熟悉的一张脸。 钱寒晏! 上辈子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杀死了原主的人,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千帆的眼神有些错愕,映在了钱寒晏的眼里,心里就更加满意了。 他笑了笑,果然是让自己感兴趣的玩具呢,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是有了秘密,所以才从一个傻子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请进!” 沈千帆想知道钱寒晏到底在搞什么鬼,于是走了进去。 钱寒晏看到了他走了进来,自然而然的将门给关了起来。沈千帆有些怀疑的看向了钱寒晏,反倒是钱寒晏,一脸坦荡的模样,却在沈千帆转头的瞬间,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神色。 “这个房子的户主不是汉尼吗?”沈千帆问道。 钱寒晏点了点头:“没错,是我表弟的。不过他去买菜去了,可能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你先到这里坐着,餐点就快要好了。” 沈千帆心里简直是怀疑自己拿错了剧本,明明是说好的言情剧本,现在男主角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了自己。男二号,明明说好的黑道大少,怎么变成了一个洗手作羹汤的良家少男,难道这也是女主角的魅力? 他跟着钱寒晏走了上去,站在的厨房门口,看着钱寒晏制作餐点。 钱寒晏将火调到微小,然后放上了平底锅,拿过一旁的牡蛎,放了进去,然后开始小小的移动着锅,让牡蛎受热均匀。紧接着,他拿过放在一旁,自己刚刚绞碎的肉,然后用热油烫过了之后,然后直接和牡蛎装了盘子。 他打开了红酒的塞子,将红酒沿着盘子的周围倒了一圈。红酒慢慢的浸入到了牡蛎和碎肉里面,碎肉被染成了酒红色,牡蛎倒还是刚出锅的样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菜?”沈千帆问道。 钱寒晏拿过一旁的胡萝卜,将它切成了片状,放入了盘子里面摆好,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他将盘子端到了客厅的桌子上,解释道:“新菜式,我邀请你尝尝。” 沈千帆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面前的菜,有些饿。 而正在国内的许诏安,不一会儿就接到了电话。 时尚cuthair的老板名字叫钱寒晏,车牌号是x,住在凌兴山周围的一幢别墅里,不久前坐飞机去了a国。 许诏安下了指令,将嫌疑犯的资料传送到了a国的警方,然后自己先准备去钱寒晏的别墅看一下。 车行了一个多小时,在路上没有停一会儿,许诏安就到了钱寒晏的别墅。 一行的警员在外面叫门,不一会儿,就有了一个仆人走了过来打开了门。 警员直接掏出了枪,对着那个男人:“双手抱头,背对着我们别动!” 留下两个警员待在外面看着这个男人,其余的人跟着许诏安走了进去。 进了别墅之后,许诏安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这里面真的是纤尘不染。 “老大,我们发现了一个地下室!”警员走过来对着许诏安报道。 许诏安和警员一同向着地下室走了过去,黑漆漆的地下室里,传来了微弱的呼吸声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随后接过了临时准备的手电筒,观看着四周,手电筒的光,却一下子扫到了一个凌乱放大的面孔! 警员吓的后退大叫了一声! 许诏安将手电筒照射着那人,果不其然,呼吸声就是由她发出的。 他仔细看了看那人的面容,发现竟然有点熟悉。 “诏……安……”那人似乎见到了许诏安很激动,挣扎着沙哑着嗓子开口了。 这一声,让许诏安一下子就想到了此人的身份——聂佩珊! 他将手电筒向下移过去,发现地上有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 第22章 我在豪门文当智障 “恶……魔……”聂佩珊倒在地上,声音断断续续,有种苟延残喘的意味。 许诏安依稀可以听得清聂佩珊的话。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有点慌。 “叫救护车,然后全力抓捕钱寒晏。” 从钱寒晏的别墅出来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拨打了家里的电话。 “喂,金伯,帮我转接给小帆一下?” 金伯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心里很高兴,少爷终于打了电话过来,但是,紧接着,他听到许诏安是想要沈千帆,嘴里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许诏安不笨,和金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就知道了金伯有事瞒着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种焦急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他只能拼命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力用着冷静的语气:“金伯……告诉我,小帆在哪里?” “少爷……您先别着急,听我说。这几日我都没有见到沈少爷,我以为他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以前他就是这么做的。可是今天,今天我让小沉去收拾沈少爷的房间的时候,才发现,他……他留下了信,说去a国办点事,过几天就回来,让您别惦记。” 许诏安边打着电话,边上了车:“除了说去a国之外,有没有提到别的什么?” 金伯摇了摇头,却突然间想起来,自己摇头少爷根本看不见。 “没有,只有说去a国了。” 他心里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一向无所畏惧的他,竟然在这一刻,觉得有些害怕。他挂断了电话,然后迅速的打了另一个电话,声音冷静而又沉着:“帮我准备一架直升机和几个警员,我要去a国抓捕犯人!” “对,就是现在。” 挂断了电话之后,许诏安直接开车去了起飞的地点。 在路上,许诏安回想了一圈,自己和小帆相识相爱的过程。他突然间苦笑了一声,或许还没有相爱,只是自己单方面宣布爱罢了。 小帆一直都有秘密,他都知道。只是他不愿意说,那么自己又何必戳破? 这次去a国他除了抓捕钱寒晏之外,更大的一个,就是把他的小帆给抓回来啊! 总是这么不听话,既然喜欢乱跑,那就直接把他困在自己身边好了。 想到了上次小帆看聂佩珊的学校和问自己的那些问题,看来,要抓住逃跑的小老鼠,是要从这里开始调查起了。 许诏安不得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想点别的什么东西。可是他越是不想让自己去想,心里的预感就越发的强烈。 小帆这回去a国,和聂佩珊有关,而现在聂佩珊出现在钱寒晏的别墅里,钱寒晏人在a国。他真的很害怕,如今小帆和钱寒晏在一起,钱寒晏就完完全全是个疯子! 许诏安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祈祷a国的警察办事高效率点。 而另外一边,沈千帆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他吸了一口气,发现味道还不错,挺香的。 坐在他对面的钱寒晏,将自己准备好的红酒,递给了沈千帆,然后拿起了叉子,叉了一块肉,送到了自己的嘴边,慢慢的咀嚼了起来。 他边咀嚼边看向了沈千帆,用眼神邀请着他加入自己。 沈千帆看了一下自己盘子里的牡蛎和碎肉,然后拿起了叉子,叉起了牡蛎肉,刚准备送到了嘴边,却看到了钱寒晏一脸兴味的看向了自己,动作停顿了一下。 “味道极好,你可以尝尝?”钱寒晏建议道。 就在钱寒晏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里面的屋子里突然间传出了一个瓶子倒地的声音。 沈千帆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叉子,怀疑的看向了他:“这是什么声音?” 钱寒晏又优雅的吃了一块肉,喝了一小口红酒:“你知道的,这里的野猫多,或许是一只调皮的小猫跑了进来撞倒了什么瓶子。” 沈千帆恍然大悟:“听过住在这一带的人家里都附带了一个花园,你表弟这家里的花园在哪里呢?” “这里的花园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既然,你想去看一下,等你吃完了我再带你去。毕竟饿着肚子,也是不太好。”钱寒晏一心为沈千帆着想说道。 沈千帆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倒满了红酒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我有点想上厕所,这里方便吗?” 许久,钱寒晏没说一句话,冷眼的盯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大概等了一分钟,沈千帆跺了跺脚:“我真的特别急。” 终于,钱寒晏放行了,用手指明了房子里的厕所位置。 沈千帆道了谢,然后从座位站了起来,转身走向卫生间的那一刻,脸色陡然一变。 他走到了卫生间,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直接拨打了熟记于心的一串号码——许诏安的。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千帆有些着急,他不知道许诏安正在干什么,只是现在,他自己真的遇到了危险。 钱寒晏说了自己是汉尼的表哥,如果是表哥,对汉尼的家布局应该很熟悉。可是他刚才听见了瓶子响的声音,a国是以干净闻名,街上真的不会有什么野猫之类的生物。这一切都说明,钱寒晏在说谎! 随后他又测试了一次,问钱寒晏关于花园的事。 果然,他完全不知情,处处是破绽。 a国除了家境富裕的人会附带花园的话,一般是不会有这样的条件。而家境富裕的人,不会住在枫林这条道上。对于一个说自己是汉尼表哥的人来说,不了解表弟的家里,是否显得太让人怀疑了呢? 沈千帆立马打开了网络,用手机搜索着a国的警方电话。 可是,他发现这间房子的网络太差了,完全搜索不到。 门外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慢慢的、慢慢的朝着卫生间的这个方向出来。 沈千帆背靠着卫生间的门,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用手编辑着短信,标明了自己的地址,然后发了出来。 信息一直显示着还在发送中,沈千帆心里焦急。 外面传来了钱寒晏的声音。 “快出来哦,在厕所待的时间太长了,我会生气的呢!” 接着,传来了一阵钥匙晃动的声音,应该是钱寒晏把钥匙拿在了手里。 “不出来,我就要自己开门进去哦!” 沈千帆整个人靠在门板上,一直看着手机上面转动的圈圈。 脚步声越来越来近,门把手开始在晃动。 他没有办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急忙跑到了厕所边,将手机扔进了下水道的那一刹那——卫生间的门开了。 “弄好了吗?”钱寒晏站在门口,眼神向里面瞥了一眼。 沈千帆装作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对钱寒晏说道:“哦,刚才我朋友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回去一趟,有点事找我。你看……” 钱寒晏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是吗?难道你不想知道,汉尼在什么地方?” 沈千帆一脸懵懂问道:“不是说去买菜了吗?”希望能够蒙混过去! “都是聪明人,不是吗?”钱寒晏挑起了另外一个话题,慢慢的走到了沈千帆的旁边。 沈千帆的脚步开始往后面一点点的挪动,想和钱寒晏保持距离。 不料,钱寒晏快步的走了过去,轻轻说道,似乎是叹气:“你逃不过的!” 沈千帆刚想说点什么来转移钱寒晏的注意力,却突然间感觉到一阵眩晕,他看到了钱寒晏脸上似乎是得逞又似乎是满足的笑容。 许诏安上了飞机之后,手机直接关机,根本接不到沈千帆的电话。 几个小时后,他下了飞机。 再次开机的时候,有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的来电提醒。 许诏安看到号码的一瞬间,几乎就确定了,这是小帆的电话。他心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小帆在来a过之前,买了一个手机号,而现在,他打电话给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突然间,他又看到了一条消息。 “枫林大道208号,酒窝。” 当时的情况似乎很紧急,直接将“救我”打成了“酒窝”。 许诏安一手拿过旁边警员预备好的车钥匙,然后上了车,开走了,后面的警员一连开了另外一辆警车,跟了上去。 沈千帆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一个被捆着像是粽子的人坐在自己对面,胸前冒着一大摊血,应该是受了伤,旁边有着一个支离破碎的花瓶。 “汉尼?”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对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喊声,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对面人的反应,沈千帆完全确定了对面的人就是汉尼! 沈千帆还想和汉尼说些什么话,这时门开了。 他抬头看过去,进来的人是钱寒晏,他的手里还拿着一盘刚才做的餐点。 钱寒晏拿着餐点走到了汉尼的旁边,蹲下身子和汉尼齐平,眼神有些怜悯的看向了他:“饿了吗?” 汉尼“嘶”了一声,应该是扯动了伤口。 钱寒晏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肉送到了汉尼的嘴边,可能汉尼是真的饿了,闻起来很香的食物,他并没有拒绝。 “别急,这一盘子都是你的呢!”看到他吃的有些急,钱寒晏出声“安抚”道。 不一会儿,汉尼将盘子里面的食物全部吃了下去。钱寒晏收起了盘子,将其放在桌子上,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他挑起眉,看着汉尼略有些兴致的问道:“自己的肉味道如何?” 第23章 我在豪门文当智障 沈千帆听到这句话,脑子里闪过汉尼的的胸前的血迹,以及自己在厨房里看着钱寒晏在搅拌着的碎肉,还有他挽起自己的袖口打开火,烹饪时候的样子。 他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撇过了头想吐,但是因为腹里面空无一物,最终吐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此时此刻,沈千帆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庆幸,没有吃下钱寒晏递过来的食物。 他同情的看向汉尼,汉尼也被这个消息惊呆住了,怨恨的眼神看着钱寒晏,胃里面一阵呕吐。 钱寒晏似乎是伤心了:“为什么我好心给你喂食,你还用这么令人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呢?” 沈千帆在旁边听着他的话,心里大喊了一句:蛇精病! 而汉尼则是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闭上眼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等……到警察来……” 话还没有说完,钱寒晏直接朝着他走了过去,狠狠的用脚踢在了他的腹部! 汉尼被这猛地冲击,直接身子向左边歪倒了,胸口上已经没有留血的地方又重新开始往下面汨汨流出。 不用指责沈千帆为什么没有帮汉尼求情,他现在完全是自身难保。 果然,钱寒晏教训完了汉尼,立马转身看向了沈千帆。 他一步步的走向了沈千帆的面前,看着他,眼睛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就像是一个木偶人一般,直到他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眼珠子间或转了一下,嘴角扯出了一个古怪的弧度,才好像有了生气。 沈千帆往后面慢慢的后退,蜷缩着自己的双脚,尽力和他拉开距离。 钱寒晏伸出双手在他的全身上下摸了两下,沈千帆特别的敏感,明明不是适合应该笑的场景,可是钱寒晏摸到了沈千帆的痒痒肉,沈千帆实在忍不住了,然后直接笑了出来。 “你别动……” 钱寒晏停住了手,然后站直了身子低下头,看着沈千帆问道:“手机在哪里呢?” 沈千帆摇了摇头,不说一句话。 “不是说了,朋友给你打了电话吗?爱说谎的孩子,可是会受到惩罚的哦!”钱寒晏蹲下身子和沈千帆齐平,然后侧身,将手伸到了他的里衣口袋里。 然而,一无所获,除了找到一个录音器。 沈千帆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有点庆幸,幸好自己提前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及时的将手机丢到了厕所里。如果现在让钱寒晏拿到手机,真的是难以想象。 现在只要那条短信,在手机被水烧坏之前能够发出去,就好了。 钱寒晏看向了沈千帆,最终笑了起来。他低沉着声音,像是知道了沈千帆的所作所为,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开始了自言自语。 “实际上,我有时候也觉得人活的太久,也没什么意思呢!” 沈千帆心里吐槽:你可以选择死去的。 “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有个秘密呢?比如,为什么从一个傻子,开始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还能够和许诏安一起从我的手里逃跑掉。”钱寒晏不管沈千帆是否理会自己,仍旧自顾自的说着话。 可是这一番话,在沈千帆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原来自己上次被绑架,也是钱寒晏设计的。这就奇怪了,钱寒晏为什么会绑架许诏安和自己呢,许诏安和他并没有结什么仇啊! 终于,沈千帆开口了:“你……有什么秘密?” 钱寒晏听到他的问题,变得很高兴,好像很愿意和沈千帆分享自己的秘密一样。 “我曾经死过一次哦,死得真惨。被许诏安打了一枪之后,接着被人围攻,堵在了小巷子里,然后一点点的把我打死,我感受着我身体上的疼痛,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一点点的流失掉,然后努力的记下每一个人的面容。那个时候,我就发誓,如果我能够活下来,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 沈千帆眼泪闪过一丝惊讶,因为剧情里完全没有这一段。 钱寒晏从椅子上站起来,接着说道:“都说人死了之后,会去投胎,可能是平时我作恶太多,竟然可以看到我死之后所有发生的一切。我看着我的父亲,知道我死讯之后,没有一点点的难过,没有人在乎我。心如死灰,什么感觉,你知道吗?我可是真的很了解呢!” “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在后面,我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时光好像倒流了,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不过,那个叫钱寒晏的人是真真切切的死去了,留下来的,只有devil。不是没人在乎我吗?我偏偏要让每个人都在乎我,甚至是怕我。我杀了我那个所谓的父亲,然后一点点的将他煮成了自己盘中餐。后来我发现这种方法还挺好的,他赎回了他的罪孽!” 沈千帆并不是铁石心肠,可是他对于钱寒晏真的是同情不起来。你自己不幸,所以你杀死的其余的人就该死? “你说……你死在一个巷子里?” 钱寒晏没有想到沈千帆会出口和自己搭话,他以为他只会冷冷的听着自己所说的一切。 “是的哦,后来我还亲自去了那个巷子看了一遍呢,真的是一点没变,和我死的那天晚上,连树的长短都没有变过啊!” “那你之前认识聂佩珊吗?” 听到聂佩珊的名字,钱寒晏嗤笑了一声:“那个品行不好的女人啊,我为什么要认识她?” 沈千帆:……你知不知道你以前可真的是爱你口中这个所谓的品行不好的女人死去活来! 他大概算是明白了,钱寒晏这应该算是重生了。和剧情有变化的是,原剧情里钱寒晏在中枪倒在了小巷子之后,被聂佩珊救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甘心把聂佩珊当做心里的唯一!而现在的发展是,钱寒晏在小巷子并没有被聂佩珊所救,反而是真的死了,亲眼看着自己死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沈千帆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你和我是一类人吗?”钱寒晏开口问他,“一样拥有这样的秘密,不然的话,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傻子突然间变正常了,为什么一下子跑到了a国,你知道吗,你所提到的聂佩珊竟然还在调查你呢?” 他拿出了自己从聂佩珊包里拿出来的调查沈千帆的东西,直接甩在了地上。 “为什么来,真的是和汉尼有关了。”沈千帆看向了汉尼。 汉尼本身就被钱寒晏又惊吓又恶心到极点,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如今又被沈千帆一句话,拉入了两人交谈中。 “因为你帮聂佩珊作假吗?”钱寒晏抬起了下巴,他实在有些看不起这个品味不好的男人。 汉尼大声反驳:“才不是!” 钱寒晏再次被惹怒了,可是他仍旧是一副笑着的模样,走到了汉尼的面前,伸出了脚尖,汉尼反射性的向后面倒去,却不料,他只是用脚尖顶住他的下巴,眼神上下打量,出声威胁:“其实我还有很多食材的,你还想尝一下吗?我不介意再帮你重新做一份!” 汉尼想到刚才自己被逼的场景,嘴唇气的哆嗦:“我……承认。” 他的话一出口,钱寒晏就大声笑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放下了所谓的“优雅”的面具。 “看吧,所有的爱,在自己生命面前,不值一提。”他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录音器,仿佛很惊讶的说道,“呀,刚才没注意,我不小心录音了。” 汉尼看着钱寒晏得意的样子,心里很不得将眼前这个人千刀万剐。他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蓄起了一点力量,朝着钱寒晏撞过去,不偏不倚,钱寒晏手里的录音器掉入了旁边的鱼缸! 钱寒晏气急反笑:“真是不可爱啊!” 他刚要朝着汉尼走过去,外面就传来了警笛的响声。 在外面的许诏安觉得自己带来的警员完全是个大麻烦,沿路开了警笛就算了,到了这里警笛竟然还响着。他们这么一弄,直接等于通知了里面的人——警察来了! 听到了警笛声,沈千帆的眼睛亮了一下,果然他的信息还是发出去了。 看到沈千帆一副得救了的模样,钱寒晏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他搞的鬼。 不过他也不恼,只是径直的走到了窗子旁边,然后拉开了一个小缝,看了一下外面的人。 接着他又回到了沈千帆的面前,用着小孩子一般的语气对着沈千帆说道:“外面是你喜欢的人哦,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不等沈千帆同意或否,他走出了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桶汽油,接着又提了几桶进来。 他不仅仅将放在屋子外面的地上倒满汽油,三人所在的房间汽油更是倒得慢慢的,甚至在三人的身上都直接倒了。 “你说,你爱的人会陪着你去死吗?反正,我不相信!” “这样一来,一次性死了这么多人,我觉得所有人都可以记得我了。 ” “不论是害怕还是厌恶,终究是记住了。” 说完了之后,就拿出了打火机,然后将房门关紧,又将沈千帆身上的绳子捆的更紧了,导致他完全动弹不得。 “疯子!你完全就是个疯子!”沈千帆大喊! 一旁的汉尼一直在喊着“救命”,希望外面的警察能够冲进来解救自己。 然而外面的警察在做什么呢?在考虑里面的嫌疑人是否有武器,毕竟刚才接到a国的警方电话,说是接到居民报警,在这一带看到了通缉犯。里面那个啊,是连续杀了好几人的变态! 许诏安等不了了,他围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发现有个小窗子,可以直接通到厨房,二话不说,许诏安开始用脚踹窗子! 钱寒晏似乎听到了窗子的声响,低声说了句:“好戏开场了。” 然后打开了火机,洒满了汽油的地上墙上,一碰到火苗,瞬间开始燃烧,速度让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事情还没结束,他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用火烧了沈千帆的袖子。 火苗从袖子开始一下子就像是装满了气的气球,沈千帆整个人就被烧着了。 ——这个时候,厨房的窗子开了! 沈千帆想,原来被火烧这么疼啊,上次许诏安也这么疼过! 他想,刚才才说不想自己看着自己死去,这回一下子就应验了! 真的太疼了! 他感觉到火苗一点点的朝着自己的上半身烧了过来,还有自己的头发。他看到钱寒晏这个疯子笑了,然后点燃了汉尼,接着烧了自己! 紧接着,他依稀的听见了房门被踹得砰砰响。 想看清来人的时候,可是眼皮忍不住向下垂去,可是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外面这个人是许诏安。 他听见了自己沙哑的声音,他听见他说道:“你……来了……真好……” 房间外面已经完全着火了,周围的家具也烧的不成样子,外面的警察也似乎跑了进来,可是没有专业的灭火队员,也没有工具。 许诏安拼命的用脚踹着房门,周围的火炙烤着他,他也不顾。 终于,门开了! 即使是大火弥漫,他还是认出来了三个人当中,他的小帆。 许诏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 他在这一瞬间觉得,好像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没有一丝停留,他走向了他认定的那团火,义无反顾的抱了上去。 “别害怕,不管怎么样……我都陪你。” 第24章 番外 许诏安躺在病床上,看着面前人来人往,来看望着自己的人,看着自己的母亲伏在自己的床边不停的偷偷抹眼泪,心里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看着自己触摸起来完全没有感觉的双脚,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多的情绪一丝也无。 长官过来给自己颁布了勋章,还说出院之后给自己庆功。他拿着手里的勋章,不悲不喜。 只是他觉得自己好像遗忘掉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旁边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回家的那天,天气很好。 他坐在轮椅上,自己的下属把自己推上了车,车上面听着广播。 “据报道,在前几日警方的抓捕罪犯行动过程中,在现场找到了一个录音器,录音器交由技术人员,已经于今日恢复,里面的内容竟然和设计女王聂佩珊有关,据本台记者在现场报道,设计女王聂佩珊由于涉嫌抄袭,已被有关部门正在彻查……” 开车的下属打趣道:“想当初,这个聂小姐还到了我们部门,当时还觉得她长得挺好的,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 许诏安笑了:“不可以貌取人。” 下属突然间有些感叹说道:“不过,当时哪里看得出来她是这样的人啊……” 许诏安摇了摇头,不说一句话。 回到许家的时候,金伯已经待在门口,看到自己来了,立马走过来,推自己的轮椅。 期间说话,还总是吞吞吐吐的,担心刺激到自己。 “金伯,你大可以不必这样的,其实我的脚没什么关系的。” 金伯点了点头:“少爷您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这样也好。” 金伯将许诏安推到了一楼的房间,他的腿不方便,所以直接将他二楼的房间挪动到了一楼。 许诏安回到了房间之后,关上了门。 他将手放在桌子上,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是试图站起来。 可是他终究是失望了,人失去了双腿,仅仅靠双臂,怎么站得起来。旁人都说,他这双腿是在大火里面丧失的。大火里面还丧失了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曾经问过别人,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告诉他,好像是个禁忌。 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是满身大汗,许诏安自己摇着轮椅到了浴室。 到了浴室,他的脑子里突然间闪过一丝片段,可是快的他几乎抓不住。 他开始整夜整夜的做梦,梦见了过去的事,可是梦里面的人面容,他总是看不清楚。 他恨透了这种感觉,有时候,为了不做梦,他甚至开始喝一晚上的咖啡,睁着眼睛到天明。可是人总会累,总会有想睡的时候,他拜托不了这梦魇。 这天,许诏安又做梦了,和往常不一样,这一回,他是个局外人。 他见证着和自己和另外一个依旧是是看不清面容的男孩一起生活的场景,比如,洗澡。他清楚的听见那人的音笑,可是他拨开不了眼前这迷雾,他承认,他深深的嫉妒着眼前的自己。 他跟着这两人,紧接着看到了漫天的大火。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什么要从土壤里面挣扎的出来。 突然间,那层薄雾散开了。 那个缠绵了太长时间的谜团揭开了,他看见了那人的相貌。 他看见他在死之前的挣扎,看见了他看到自己来是安稳的眼神,他甚至看到了自己抱向他的时候,眼神缱绻温柔。 他还听见了自己声音:“别怕,我陪你。” 他记起了他,记起了沈千帆,他的小帆。 突然间,梦醒了。 许诏安睁开眼睛,窗外依旧是黑夜,星空明朗,他看着天花板,情绪来的毫无防备。 他想他! 让你等了这么久,我很抱歉小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直接问了金伯,小帆的墓在哪里? 金伯似乎是被吓到了,可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 他还是坐着轮椅,穿过了好几条街道,找到了他的小帆。 没有一张照片,只有个名字。也对,小帆没来得及照照片! 他看着面前的墓,坐在轮椅上,不说一句话。 一个人的路很容易走,就是将一只脚踏在另一只脚的之前,就这么,他可以走得很远,走完这一生。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双脚了啊,怎么走完这一辈子? 他恨那些将自己救回来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后来,钱寒晏也在那场火里面死了,可是所有人都记得他。” “你知道吗,听说聂佩珊现在名誉已经扫地了,亏得钱寒晏所赐,她的身体也好不了,现在也不知道到了哪个地方。” 紧接着,他突然间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了。 “所有人都好像有了结局,除了我。” “我一直忘记和你说,其实我不止一次想过上你,狠狠的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要你。可是,我怕我这么做了,我就会失去你。”他有些说不下去了,“我不怕你失去我,我就是担心,没有人会像我这么爱你。” 听说走向死亡的路很长,这么长的路,你总会有想起我的时候吧? 一生那么短,怀念那么长。 “风大了,少爷,该回家了。”金伯有些不忍心走过来劝说道。 许诏安回到房间的时候,躺在床上,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说好了来陪你,对不起晚了好几天,不过别担心,我会追上你。 他的睡容安稳,嘴角带着笑,不再蹙着眉,好像是赴一场久违的宴会。在那里,一切都还是以前的模样,他在等他。窗外也没有什么星星,不知从哪里来的灯光摇摇晃晃,久久不停。 第二天,金伯发现了一张纸条。 “我想他了!” 短短几个字,金伯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像是老了好几岁。 爱是什么? 他不知道。 第25章 他死在白雪上 沈千帆有点欲哭无泪,他现在被陆林川绑在床上,眼睛上蒙着一层红色的布,身上的衬衫领口也被扯开了,露出好看的蝴蝶锁骨。 他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情况,但是他有很强烈的直觉,陆林川就在自己旁边。 是的,沈千帆的感觉没错。 这幢富丽堂潢的别墅里,可以看到在取暖器的旁边,坐着一个人。 他坐在一张铺着毛毯的椅子上,身子微微倾斜,金丝边框的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多了几分儒雅的味道。再往下看,他的手上,拿着一本书,书名我们暂时看不清楚,旁边的灯光摇曳晃荡,他的下颌微微下倾,眼睛看着手上的书,说不出来的高雅。突然间他出声了: “我所能看见的妇女, 水中的妇女, 请在麦地之中, 清理好我的骨头, 如一束芦花的骨头, 把它装在琴箱里带回。 ——带回我的家。” 清冷低沉的声音,朗读着这些诗句,回荡在别墅里,就像是深山初月刚现照射在泉水上打在岩石上的叮咚响声。他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能安静的听着他的声音。 是的,沈千帆有些想打自己,这回他又遇见了神经病或者说是蛇精病。 沈千帆保持这个姿势太长时间了,身子都有些僵硬,他动了动自己的手,结果带起他手上的铁链一阵响声。 然后,陆林川的视线,从自己的书上移开了,看向了沈千帆。 他随手披上了一件外套,手指合上了书,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直到他冰凉的手指,抚上了沈千帆的脸,沈千帆才知道,他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陆林川倾下身子,在沈千帆的嘴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蜻蜓点水,然后他靠在了沈千帆的脖子上,像是撒娇般露出初生的幼犬的神色:“为什么小帆不好好的听我的话呢?” “我是真的很喜欢小帆啊”沈千帆还没出声说什么,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了,他的手摸上了沈千帆果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些委屈,“小帆的皮肤是真的摸起来好舒服,比我收藏的任何一张都细腻,可是小帆为什么总是忤逆我的意思呢?” 沈千帆:“……”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他有点想回到剧情开始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他绝对会离陆林川,离的远远的! ……几年前的分割线…… 月光清冷,深秋的夜晚依旧有些冷,长街上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还没有开门。这是一座山间别墅,冷风被落地窗挡在门外,像是狰狞的魔鬼撕开藏在里面的丑陋想撞进来。 别墅里空无一人,山间的黑暗,将黑暗与毫无生机的别墅融为一体,不可分割。不,如若你仔细看看,或许会发现,在大厅的一方,闪着若隐若现的亮光。再凑近看看,哦,原来是开着的液晶电视。 让我们再把视线往前方看,柔软的沙发安安静静的坐着一个人。他的双眼有些深邃,头发杂乱的散落在他的额头前,盖住了好看的额头。鼻梁高挺,鼻子的下面是薄薄的嘴唇。他穿着一袭白色的睡衣,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多么在意自己的坐姿,可是依旧是说不清的贵气。他的手上端着一杯红酒,红色的酒液在液晶电视光的投影下,有些诡异,像是人的血,真好看。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液晶电视上的画面,像是全神贯注的在看电视,可是再仔细看过去,眼睛里一丝光亮也无。 “终于死完了呢。”他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红酒,嘴角沾了一些红色的酒液,他的眼睛看着手中的酒杯,漆黑一片。之后,满不在乎的走向了卧室,但是他注定了今晚一夜无眠。 今天是5月18,是他死去的日子,他曾经死去的日子。他在5月18的时候,躺在白雪上,很冷,陆林川只穿了一件衬衣,雪包裹着他,雪水流入了他的衣服,他的血和雪交织在一起,他死在了白雪上。 沈千帆醒来的时候,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上个世界最后被火烧死的感觉还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回想到最后被踹得响的声音,他心里有些惆怅,还是没有见到许诏安最后一面啊,真是心里有点遗憾。 他看了一下周围,洁白的墙壁,几乎纯白,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这是又穿了? “咚咚咚——” “请进。”沈千帆看着敲门的人,来人是一个年级大概花甲岁数的老人,“请问……” 沈千帆话还没说完,老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打开了手中提着的保温盒。 “少爷,你可算醒过来了,你再不醒过来,老爷就要给您转院了。” 一阵鸡汤的香味儿飘散在病房中,等沈千帆反应过来,他已经喝了一口鸡汤了,热乎乎的鸡汤让他的胃舒服多了。 喝了一口之后,他抬头看向了老人:“请问一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沈千帆,真的不是你们的少爷。” 沈千帆不知道,他刚从床上醒来,昏迷了十几天,每天就靠着注射葡萄糖和维生素来存活,脸色苍白,但是刚才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鸡汤,脸色变红润了一点。虽然他现在仍旧留着火红色的头发,但是依不住脸上的苍白。猫瞳似的眼睛看向福伯,眼神里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的意味,萌化了福伯的一颗心。 福伯一张脸笑成菊花似的:“少爷,你就是叫沈千帆啊,夫人当年给您取这个名字是‘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的意思啊。”看着沈千帆皱着的眉头,福伯这下有些担心了,刚才他还以为是少爷骗他,以前少爷不止骗过他一次,“少爷,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别吓福伯啊,我去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沈千帆来不及阻止,福伯便一阵风的跑出去了。 他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场景,可是剧情什么的都还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他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在骗自己啊!别怪他对人防备心里太强,上个世界,就是因为对钱寒晏的防备心不强,结果被这个疯子活活的烧死了。 “医生,这里请,你看看我们少爷,明明好好的,却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福伯请来了医生。 医生皱了皱眉,走上前一步,说着要用手去碰沈千帆的眼睛,沈千帆一晃身子,躲过去了:“福伯,我想起来了,我刚才是睡太久了,一时间醒过来脑子有些不清楚,吓到你了,对不起。” 沈千帆不喜欢医院,也不愿意用失忆这个梗,太大众化了。现在就好好的扮演着这个世界的“沈千帆”,到时候,反正剧情现在也没有接收,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又会在某一天,死去了,然后又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福伯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那少爷好好休息,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千帆拦住了他:“别,福伯,我觉得我躺了这么多天,真的想回家了。” 福伯看着沈千帆愣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那我去帮少爷收拾东西了。” 沈千帆看着福伯离开病房,去办出院证明的身影,眼神有些迷茫。为什么表现得很关系沈千帆的这个福伯,却在沈千帆说没事之后,眼睛里有些失望呢?而当他说出要回家的时候,他正在收拾鸡汤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驻?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心理上就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少爷,可是动作却无一不例外的背叛着自己的心。 真是好奇啊! 第26章 他死在白雪上 沈千帆跟着福伯走出了医院,走出医院的瞬间,突然间有了很多感触,像是刚刚死里逃生。可不是死里逃生吗?刚从上一个世界逃生! “少爷,请!”福伯打开了车门,鞠躬用手护着车门的上沿,以防沈千帆的头撞上了车门。 沈千帆弯腰进门,眼睛的余光撇向了帮他护着头的人,毫不意外的看见了他担忧的目光。 他看着福伯笑了一下,像是孩子般的惹人疼爱,随后低垂下来的眼眸里面却闪过一抹深思。这个福伯看起来他完完全全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仆人、管家,但是,越是伪装得太像的人越是容易露出破绽,因为太完美了,不是吗? 他躺在车内的座椅上,眼睛闭上,脑中陷入了沉思。 沈千帆的眼睫毛长而浓密,眼睛闭上,微微卷翘的睫毛静静躺在他的眼睑,大概是因为住院太长时间了,下巴有些瘦削了,红色的头发有些长,但是被梳理得整齐并不显得杂乱。 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事,睁开了眼睛,看向坐在副驾驶的福伯:“福伯,可以递给我一面镜子吗?” 福伯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微变最后恢复如常,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面小镜子递给了沈千帆:“少爷还是和以前一样啊,还是这么喜欢小镜子。” 沈千帆听了这话,手上的镜子差一点掉在了车地上。 这身体的原主人原来这么爱美? 他拿起了镜子,看着镜子里的人,有些无奈。 镜子里的人,有着这染着火鸡一样颜色的头发,估计有些中二,寻求不一样的刺激。但是,这具身体最好看的就是在眼睛了。一双猫瞳! 不知道有多少人仔细的观察过猫瞳,猫的瞳孔相较于人的眼睛,瞳孔要大一点,这具身体的眼睛也是如此,但是只是稍微大一点点,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反而会让人觉得多了一丝灵性。另外,原主的皮肤真的太白了点,都快白得有点反光,特别是和福伯站在一起,对比得十分鲜明。 但是这头红发,看起来,真的是很刺眼啊,看来要寻个机会剪掉呐! 沈千帆看完了自己整体的容貌之后,便觉得有点累了,躺在车上睡了一会儿。 车子不缓不急得行驶在马路上,半小时后,停在了一幢别墅门口。 他睁开了眼睛,用手指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 “少爷,我们已经到了。”福伯说道。 沈千帆点了点头,从车上下来,跟在福伯的后面,进入了别墅。 别墅的里头,更多的是倾向于欧洲的建筑气息,包括装饰。 一进别墅,迎面走过来一位中年男人,这个男人修着两撇胡子,身上穿着熨烫着平平整整的西装,头发一丝不乱,看见了沈千帆,视线从沈千帆的脚下开始慢慢的移动到他的脸上,在脸上大概停留了30秒,最终釘在了他火红的头发上,沈千帆被他看着,莫名有些紧张。 终于,他发话了:“看看你这什么样子,沈家的少爷,和外面的地痞流氓一样,成何体统!”声音有些急躁和不耐烦。 沈千帆沉默不语,他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啊,怕一开口就是错,索性闭口不言。 “以前我说你,你还听,你现在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沈家不缺你一个继承人,你还有个哥哥你可别忘了!” 听到这句话,沈千帆的胸口莫名有了一股怨气,他抬头死死的看着男人,男人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福伯有些昏黄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然后出声道:“老爷,少爷刚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好。先让少爷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这十几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人也瘦了,晚上我吩咐厨子煮点大补的汤,这厨子我还是专门从凤雏园里带来的呢,少爷最喜欢凤雏园的厨师做的食物。” 沈千帆听了,对着福伯点了点头。福伯仆人手里接过行李,然后上了二楼。沈千帆跟着福伯,来到了二楼采光处最好的一间房。 “少爷,这就是您的房间,您住院期间,也是每天都打扫。” 沈千帆推开门走了进去,福伯跟在后面,讲行李一件件的收好。 “少爷,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少爷可以喊我……” 他后面说的什么,沈千帆没注意听。因为沈千帆已经被惊呆了,这间房桌子上的东西倒是整整齐齐,但是墙上贴的是什么鬼?一张张杀马特造型的人的海报贴在墙上,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 他打开了房间的抽屉,抽屉里装的全部都是一些专辑……大概的浏览了一下,正在突然准备关上抽屉时,突然间手指摸到了一跟线。沈千帆顺着这根线,扯出了另外一个小抽屉。 沈千帆:“……”有些意外的中二呢。 他打开了抽屉,里面躺着一个灰色的本子。 “她走的那一天 天是灰色的 路是灰色的 楼是灰色的 人也是灰色的。” 突然间,沈千帆的脑子一疼,像是被塞入了什么,在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了之前,他急忙的躺在了床上。 沈千帆的一生,是灰色的。从小因为一场意外,脑子有些不正常,也不是笨,就是反应比常人稍微慢一点。正是因为这一点,沈父对原主很是嫌弃,觉得自己这么大家业,儿子竟然因为一场戏外变成了弱智。对,在沈父看来,反应慢就等于弱智,所以也不在乎原主。也幸好原主的智商有缺陷,所以即使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再怎么不好,他也从来感觉不到,见了人也是笑得可爱,像是软软的白面团子。从原主出事之后,对原主依旧照样好的就只有原主的妈妈了,依旧给原主找着医生,每天给原主讲着睡前故事,原主也因此性子更发的天真活泼,丝毫没有受到沈父的影响。 沈家,是个军人和商业世家,但是这一切都发生在原主母亲去世之前。 事情的起因是,沈母和沈千帆清明节一起扫墓的时,遇到了沈家敌方的埋伏,为了报复沈父紧追不放的一件案子。 马路上失控的车像是一发打出的子弹,直接撞向了山道上的石头。 沈母为了保护沈千帆,牺牲了自己。因为这件事,沈父从那以后不再去查任何案件,反而安安心心接受了沈家的安排,成为了一名商人。后来在商业上也算有天赋,生意渐渐越做越大,同时也接手了沈氏企业。但是,与他经商头脑相反的是,沈父也因为这件事,越发的讨厌自己的儿子。将妻子的过错,全部推脱在儿子上。 沈千帆不懂什么是去世,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像以前那样的对着他笑,温柔的喊着他“儿子”。他虽然反应慢,可是心里却不笨,在沈母去世之后,更加配合医生的治疗,情况竟然也慢慢的好转。 但是沈父心里依旧是怨恨着原主,对于原主所做的一切全部都视而不见。没有人知道,对于一个反应慢的孩子而言,其实体会,才是最让人难过。别人孩子花一个小时学会的东西,他要花两个小时,甚至更多。别人深夜睡着了之后,沈千帆依旧还要提前预习明天所做的一切,他只想拼命的讨好自己的父亲,可是他却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孩子。 亲人的影响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其实是很严重的。比如沈千帆,因为沈父的原因,也觉得沈母是因为自己而死亡。没有人关心他,仆人也是因为职责所在,才会管他的死活。在沈父看不到的角落,沈千帆心理其实有些问题,青少年,特别容易产生叛逆的思想,特别是男生。比如,沈千帆……现在。 如果沈千帆一辈子这么叛逆或者不那么努力去变得像正常人一样,其实问题也不大,因为沈家企业其实够他吃一辈子,根本没有坐吃山空这一说法。 但是沈千帆遇见了顾雪,对于他来说,顾雪是除了沈母之外,第二个自己生命中重要的女人。 就是因为沈千帆在淋雨的时候,她递给了他一把伞,从此,他成为了她的一把伞。进入h市最好的学校——慕兴学院,沈千帆帮她搞定。学校有人欺负你,沈千帆替你解决。毕业后嫌工资低,沈千帆有钱给你用。可是顾雪,不对沈千帆的爱意表示接受或者不接受,反而,却又不拒绝的享受沈千帆为她带来的一切好处与利益。 因为沈千帆的一颗心全部放在了顾雪身上,沈父对他越来越失望,将公司的大部分股权给了沈千帆同父异母的哥哥——陆林川。 而沈千帆这个时候,如果依旧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其实依旧不会过得太差。毕竟,沈父虽然不在乎他,可是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还是给他留了一些股票,而那些股票就可以让他坐着收钱了,而且陆林川作为他的哥哥,不会说,像平时看的什么豪门小说那样,让他去乞讨。两兄弟,可以说是陌生人,仅仅只是认识的陌生人。 坏就坏在,陆林川是主角啊,男主角肯定是和女主角要在一起的。所以,当顾雪在沈氏上班,成为秘书之后,因为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所以行事作风与普通秘书,完全不一样,处处出错,不像别的秘书一样对总裁惟命是从,反而敢于和男主角争论。正是由于这一点不一样,让她顺利的激起了陆林川对她的兴趣。两人一来二去,爱的缠缠绵绵,难分难舍。 有了更好的人选,顾雪终于决定要和沈千帆这个万年备胎说清楚了。 “千帆,我明天,就要结婚了。对象,你知道的,你哥哥,陆林川。你的性格……和我的,真的不合适。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的……”昏暗的灯光照在女孩儿的脸上,有些零碎的头发飘在额头前。 所以当车撞过来的一瞬间,沈千帆只看见了顾雪惊恐的脸和将他推出去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 他看了一下,开车的人,这人的相貌有些熟悉啊,这不是沈父之前给陆林川订的名义上的未婚妻吗? 他和这女人没仇没怨的,这人为什么要杀死他?唯一的可能是,他这是当了替死鬼。 呵……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儿啊! 他突然间想起来,很久之前,沈母为了救他才死的模样。原来,不是他害死母亲的,直到这一刻,才打开了心里的屏障,他才能够直面自己内心一直不敢去面对的事,而这一刻,还是自己死的时候。 真是无比讽刺! 母亲为了救他而死,他却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失去了一条命。 真是让母亲失望呢! 沈千帆消化了原主的记忆,心里为原主不值得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越变越好,终于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可是却没有人问问他是怎么变好的,问问他累不累? 而沈父,严格来说,其实也是个懦弱的男人,因为妻子的死亡,所以把一切都怪在自己儿子的身上,所以这是一种心理逃避综合征? 和自己的初恋偷偷生了自己的孩子,却一直不敢告诉沈母,直到去世之后,才把陆林川带给原主见了一面,原主当然是生气的,大吵了一架,所以沈父一直把陆林川放在了外面。 而这次原主这次的心愿是,不再喜欢顾雪,找出当年害死沈母的真凶。 沈千帆觉得原主还是有些心软,竟然还不忍心伤害顾雪? 只是,这次,如果他不再当顾雪的跳板,不知道顾雪会走到哪一步,和陆林川会像上辈子一样吗? 他真的无比期待! 第27章 他死在白雪上 沈千帆穿过来的时候,离剧情开始还有2年,也就是正式碰到顾雪的之时,只是这次,他真没打算接着叛逆下去,除了好好活着,还要帮助原主找出当年车祸的始作俑者,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至于陆林川,男主集成了一个世界的气运,所以,不和他结仇是最利于自己的行动的。 当时,沈父其实是问过原主,能不能把陆林川接回沈家,原主当时死不同意。其实很好理解原主的行为。 在我们小的时候,别人给我们一把已经吃腻了的糖,我们会觉得不屑,不想要,静静地放在那里,看着它们一点点的融化,过期,变质。但是,一旦有另外一个孩子在旁边也想要这把糖的时候,我们即使再怎么不喜欢,也绝对会去把这把糖拿着,不让别人拥有。 同样的心理,只是对于原主来说,沈父的爱,是不可多得的糖。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渴望用手捧着,其实直到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次沈千帆可不打算像原主那样做,毕竟,原主一味的接受,最后其实也没有得到,这样做,对于他来说确实很划不来。 想通了这些,沈千帆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准备好好睡一觉。每一次穿到一个新世界,他的灵魂和躯体总要一个月才能完全融合。而在这一个月内,他的身体会很虚弱,可能会时不时晕倒。 窗外白云漂浮在天上,白云苍狗,三月之季,腐草为萤。 沈千帆一觉睡醒,已经是晚上6点。拉开了窗帘,窗外夕阳一片。 他走下了楼,坐在沙发上。 福伯见到他下来了,走到沙发前的大理石桌子旁:“少爷要不要吃点水果?” 沈千帆眨了一下眼睛,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福伯拿着一盘水果走过来,弯腰将水果放在了桌子上,将手里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牙签一根根的插在水果上。 “少爷,老爷刚才打电话说晚上会回来和您吃晚饭。” “唔,几……点?”沈千帆嘴里咬着一片苹果,含糊不清的问道。 “大概是晚上七点,”福伯看了一下墙上的吊钟,“还有四十五分钟。” 沈千帆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今晚沈父大概就是要问可不可以将男主带回家。 这次,他要做的,自然是——顺从。 拒绝,有时候会显得无用和惹人烦,顺从,不一定会招人喜欢,但是却可以让人不会再厌烦。 沈千帆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聊,顺手拿起了遥控器,开了电视。 “今日上午7点整,在城西荒废已久的仓库中,一对情侣发现了一具男尸。目前警察已经参与调查,经过化验,这具男性尸体已经死亡了三天,更令人不忍直视的是,男尸的皮肤全部被人残忍的割下,以致于警察无法短时间内判断出该男子的身份,下面我们来连线屡破奇案的李警官,‘此次谋杀案件性质恶劣,20年来我们市都没有发生过此次类型的案件,对于凶手,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捉拿归案,严惩不贷’。” 沈千帆看着42英寸的大屏幕里播放的这则消息,屏幕上,尸体的一些部分被打上了马赛克。沈千帆不禁有些庆幸,幸好打上了马赛克,不然等会七点钟的晚饭,估计他真的吃不下去。 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掏出手机,打开了微博。对的没错,这个世界是接近于原来他生活的世界,也有微博这种东西,只不过,开发者不是新浪罢了。 果不其然,微博热搜第一就是这件事——“男子残忍遭剥皮”。 事情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至今仍然是微博热搜第一。 沈千帆点进去,看到了各种营销博都在发这段新闻来吸粉博关注,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剥皮? 如果不是和被杀的人有深仇大恨,那么剥皮是因为……心理原因? 等等,这个人,不会是心理有问题吧? 他在下面评论了一句。 一只游魂:“说不定凶手是个心理变态。” 这个念头一出来,沈千帆对自己都有些无奈,平时没看这种《开膛手杰克》的书,也不喜欢看《德国电锯杀人狂》这类的电影啊,怎么突然间想到心理变态上面了。 难道是上个世界留下来的后遗症? 他急忙了摇了摇头,上个世界钱寒晏只是个意外,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别的事! “滴——”正在沈千帆想这些的时候,一阵汽车的喇叭声传入了他的耳中,果然,是原主的便宜父亲回来了。 沈父的时候,眼睛迅速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沈千帆,沈千帆被他盯得有些如坐针毡。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现在他还真不方便和沈父吵起来,这具身体只有十四岁的年纪。 沈父坐在桌子的左边,沈千帆自然坐在他对面。 两人的晚餐是一人一块牛排,沈千帆,说实话,有些不喜欢吃牛排,他有了后遗症。 他在等。 终于—— “小帆,其实你还有一个哥哥在外面。”沈父大概自己也觉得这样对一个孩子有些残忍,突然间告诉他有了一个哥哥的事实,所以竟然破天荒的声音变柔和了很多。 沈千帆优雅的拿起了手帕擦了一下嘴巴,看向沈父:“所以?” 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清澈,不谙世事,一下看向沈父,沈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竟然突然间从沈千帆的眼睛里看到了对于所有的洞悉和熟知。 “你的哥哥姓陆,叫林川,爸爸想把你的哥哥接回来,你看可不可以?以后他也可以陪着你。” 沈千帆不动声色得听着沈父的话,用刀割了一小块牛排,然后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咀嚼了两下,听着沈父把话说话,然后将嘴里的牛排吐在了桌子的一旁:“唔,牛排竟然只有7分熟,我喜欢全熟的。爸爸你说要把林川哥哥接过来,当然可以啊!毕竟我一个人不上课的时候在家里都无聊呢……”毕竟他是男主啊! 真是虚伪啊! 紧接着他的眼睛里又有些疑惑:“只是,爸爸,为什么林川哥哥姓陆呢?”好像真的只是好奇一般。 沈父有些头疼:“因为哥哥的妈妈姓陆。” “原来是因为哥哥的妈妈和我的妈妈不是同一个人啊。我就说了,我妈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怎么会突然间多出了一个另外一个孩子。”沈千帆像是真的解开了疑惑一样。 听了这话,沈父气的狠狠的将手里刀叉拍在了桌子上:“你……”半天没说出下文,“你的头发在明天你哥哥来之前,立马给我弄成黑色,我沈家不需要这么一个不入流的东西!” “我明天肯定会给哥哥留下一个好的印象的。”沈千帆边说还若有其事的点点头,“福伯,能不能给我削一点苹果过来。” 福伯看了一下桌子上剩余的牛排,有些不解,少爷怎么不喜欢吃牛排了? 但是还是去给他拿了一盘削好的苹果。 沈父吃完了饭,没在和沈千帆说什么,而是径直去了书房。 书房里,沈父拿出了电话:“你明天收拾好东西,准备搬到沈宅。” 电话的那头,陆林川,笑了,一些零碎的头发遮住了他眼睛,眼睛里闪着诡谲。 电话的那头已经挂断了两分钟,他的手里却仍旧拿着电话,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说道:“两分三十秒。” 接着拿起放在沙发上已经黑屏的手机,打开了手机,他的眼睛盯着手机上的字。 那是一条评论。 ——“说不定凶手是个心理变态。” 良久,他笑了:“不小心被发现了呢,真不好。” 第28章 他死在白雪上〔本周五〕入v公告〕 第二天,沈千帆准备去把他的头发弄回来,并不是说为了给陆林川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而是他真的不喜欢现在镜子里这样的一副叛逆少年的模样。 “好了,您看看。” 沈千帆睁开了眼睛,看着镜子里的人,有些难以置信。 理发师把他的头发剪短了很多,火红的头发已经没有了,剩下的是黑色的,黑色的头发,配上白得反光的皮肤,还有一双猫瞳,这和他本来的面貌有百分之七十相似啊! “你这手艺……也太好了吧?”他转头对着理发师说。 给沈千帆理发的是一个有点胖的男性理发师,一个包子脸,别人都叫他“tony”。 y听了这话,心里很高兴,换了任何人夸自己都高兴啊,但嘴上还是要谦虚:“不是我的手艺好,是你的底子本来就好。你的皮肤太白了,其实配上一个金色的蛋黄派的头发,才能完全将你的肤色凸显突出来啊……黑色还没有那个效果……” 他还要接着游说沈千帆,沈千帆立马表态:“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喜欢本来的颜色。”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去换一身衣服要好一些啊。”tony由衷建议,“我这里还有那个万达广场的vip卡也可以给你用。”说罢递上了一张万达商场的vip卡。 沈千帆有些无奈,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原来的沈千帆把自己的衣服左右两个肩全部剪了两个洞,裤子更不用说了,美其名曰“新潮流”,沈千帆对此表示,他真是不懂年轻人的时尚! 他接过tony递过来的卡,原来这个世界也有万达广场,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个叫王思聪的。 “tony,万达老板的儿子是不是叫王思聪?”沈千帆真有些好奇。 y一副像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沈千帆:“这你都不知道,万达老板叫金远,哪有个什么王思聪的!” 沈千帆有些失望,原来始终不是一个世界啊! 后面tony说的什么,他没听清楚,当务之急是真的要把这身衣服换掉! 沈千帆回到沈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 从车上下来,司机在跟在他后面提着他买的衣服,沈千帆把刚买的衣服,换了一下,换下来的衣服丢在了垃圾桶。 二楼的窗沿处,有一双眼睛,看着沈千帆慢慢的走进来,紧接着,他下楼了! 沈千帆一进来,就迫不及待的坐在了沙发上,这具身体,真的还没融合啊,出去一趟累得不不行。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沈千帆有些好奇,一转头,便看到了正在下楼的陆林川。陆林川的一只脚正踏在楼梯的一半,还没落下来,看着转头的沈千帆,他突然间笑了一下。 分明是对着他笑,可是沈千帆却觉得有些心慌! 这是沈千帆意义上的第一次见到男主,他的面容棱角分明,17岁,上大一的年纪,分明是对着他笑,可是沈千帆却觉得有些心慌! 是的,心慌。 和记忆中的模样一模一样,却又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陆林川看着,自己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却依旧在发愣的弟弟,心里有点诧异,脸上却笑得愈发好看了。 这个弟弟……和前世……有点不一样嘛。 直到陆林川在他身旁坐下,沈千帆才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和陆林川说什么,幸好桌子上有一盘水果,他索性直接拿起了水果盘,一片片吃着,眼睛偷瞄着陆林川。 陆林川眼神撇到了正在偷看自己的沈千帆,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液晶电视。 不巧,电视上又是放着关于剥皮杀人案的事件。 沈千帆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吃的东西,然后看了一眼液晶屏幕,这下好了,屏幕里直接连马赛克都不打了。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陆林川,手上还拿着吃了一半的一片苹果,想着能不能让陆林川换个节目看看,话还没说出口,却不料是陆林川先说话了。 “这件事闹得真大,昨天就看到很多人在讨论,有人说这个凶手是心理变态。谁会变态到去剥一张人皮呢?剥下来脏死了。”陆林川用着随便聊聊的语气说着这些话。 沈千帆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枪,他自己也觉得那人是心理变态啊。 “你能不能……”话还没说完,新闻已经播完了。 陆林川有些无辜:“能不能什么?” 沈千帆:“……” “我到觉得这个凶手是个医生。”沈千帆把手里另外一片苹果吃完了说。 “嗯?为什么会这么说?”陆林川有些玩味的看着他。 “刚才是视频里,其实可以看出来。凶手的手法毕竟利落,而且伤口整整齐齐,如果不是手术刀拿多了的人,根本不可能把伤口割得整整齐齐,所以——只能是医生。” “为什么不会是学医的呢?” “这很容易可以排除,学医的人,目前只是学医阶段,只能解剖动物,比如,兔子,牛蛙之类的。人体和动物的构造始终不同,学医的人无法做到这些。”沈千帆看着陆林川说。 陆林川点了点头,笑了:“小帆真的很聪明呢。”他用手摸了一下沈千帆的头发,在沈千帆看不到的地方有些迷恋的盯着沈千帆的颈部。 很软的头发,很白的皮肤,他想。 “其实还有种可能,除非学医的是天才,否则很难做到这些。”沈千帆边说边用手把陆林川正在摸他头发的手给拉下来,“不过这种几率几乎没有!” 柔软的触觉消失了,陆林川有一瞬间的失落。不过没关系,再等几个月,就可以了呢。 “这种几率几乎没有……不过不代表不存在,不是吗?”陆林川看着沈千帆接着说到,“还有,你6分钟吃了7片苹果,吃了一片苹果用了0.85分钟,苹果里面含有百分之三的类酮酸,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吃晚饭了,你想吃晚饭了吗?” 沈千帆皱了皱眉:“我不喜欢吃牛排。” 陆林川用手再次摸了一下沈千帆的头发,有些无奈:“可是乖孩子不能挑食。” 得,把他当孩子。 他还是个孩子。 今天沈父公司有事,来不及回家吃晚餐,所以只有陆林川和沈千帆一起吃。 吃晚餐时,沈千帆由于之前吃了几块苹果,晚餐这回佣人倒没有给他准备牛排,而且给他准备了一碗清粥。 沈千帆用着勺子慢慢的舀起来,然后送到自己的嘴里,一勺子粥喝完了,他的嘴唇旁边留了一圈粥油。 陆林川看到这个场景,觉得自己盘子里的牛排仿佛也失去了味道,好像是沈千帆的粥吃起来比较香。 他对着站在沈千帆旁边的福伯吩咐道:“明天也给我准备一份粥吧,每天吃牛排,也是有些腻了,清粥喝喝也不错。” “是,大少爷。”福伯恭敬得回答道。 陆林川看着他的这毕恭毕敬的模样,眼神有些讽刺。 嗤,装得还真像。 他看着坐在对面还在认真的吃粥的沈千帆,一瞬间又带上了可惜的同情的眼神。 他这个弟弟,上辈子死的早,不过死有余辜倒是,毕竟活着那么窝囊,只知道为了顾雪那个女人。可惜了,死得太早,后面那么多大戏没有看到呢! 不知道,这辈子的他,还会不会像上辈子那么早死? 沈千帆一直都知道陆林川在看着他,第六感这东西,并不是女性的专利,每个人都有。他一直都装作不知道,低着头吃自己的东西。 终于,陆林川讲眼神挪到了别处,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吃过了晚餐,沈千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房间,明明陆林川才十七岁,今年大一,为什么会这么有压迫感。他眼睛一旦看着他,他都觉得如芒在背。 他自以为从容不迫的上楼,可是他有些急促的步伐还是暴露了他急切的心情。 陆林川看着沈千帆迈着大的脚步,嘴角扯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小帆,你这么早就去休息吗?吃完晚餐消消食再休息才对身体好!” 沈千帆听到陆林川的声音,迈出的脚步陡然收回,脸上带着不好意思,当然如果你真的觉得沈千帆会不好意思的话。 “哥,我刚才晚餐喝了粥,现在想上厕所。” 陆林川一脸了然得点点头:“这种事的确不应该憋,否则会影响肾功能,从而导致影响到性功能。”如果你以后能够有的话。 沈千帆想反驳回去,可是陆林川这一句话,全部是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说的,千言万语在心头回转,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忍! 他继续上楼,却没料到身后再次传来了陆林川的声音。 “小帆,晚上休息盖好被子哦!” 沈千帆没有回头,直接上楼了。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回头的话,就会发现,在楼下的沙发上坐着的陆林川笑得有多诡异。 沈千帆回房间洗了个澡,就躺在了床上,白天出去累了一天,很快他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半夜,门慢慢的被推开了,黑暗中,一只手从门缝里伸进来。窗帘遮掩着窗户,不透一丝光。他伸进来的手有些僵硬,紧接着脚也慢慢得伸进来了——门突然间被全部推开了。 陆林川整个人进了沈千帆的房间,他穿着白色而宽松的睡衣,脚上穿着绒拖鞋,走在地板上发不出一点声响,恐怕连计步器绑在他的脚上,都不会跳动一下。 沈千帆的被子被他自己掀开了一小部分,陆林川看到了没盖好的被子,他慢慢的走到沈千帆的床边,手指拉在被子的一角,初春的天气,被子有些薄,很容易被拉开。 慢慢地,他靠近了睡在床上的沈千帆,在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迷糊中,沈千帆伸手在耳朵边胡乱的打了一把。 陆林川巧妙地躲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他看到沈千帆再次沉睡过去时,又靠近了他的耳朵。 “呐,我亲爱的弟弟啊,忘了哥哥的话嘛,晚上盖好被子啊!一个可爱的弟弟,怎么能不听哥哥的话呢?” 沈千帆当然不可能回答他。 陆林川似乎有些苦恼,沈千帆一直睡着,不回答他。 紧接着他用手指轻轻挑开沈千帆的睡衣,睡衣很宽松,容易挑开。 即使是夜晚,也可以看见陆林川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通俗的讲,就是我们看到感兴趣的东西时候的眼神。他紧紧地盯着沈千帆那因为他的缘故□□在外面的颈部的皮肤,眼神甚至有些痴迷。 第29章 他死在白雪上 “好想珍藏啊,好想这个人的皮肤属于我啊……” 他的心里叫嚣着。 如果我得到这皮肤,绝对不会像上次那个一样,直接喂狗。啊,做成一张宣纸,拿来画一副画,永远珍藏着?不行不行,画画简直是玷污了这皮肤,还是直接做成一张纸,保存着好了啊。 他又有些烦恼,床上睡着的人,是个活人呐,还是他名义上的弟弟,不太方便呀。奇怪,上辈子怎么没觉得这个弟弟的皮肤这么好看,这么令人……爱不释手! 哦,想起来了,他上辈子还不是个变态呢! 还是等他死了再来剥皮吧,反正也就剩下几年了,毕竟是我亲爱的弟弟啊,不是吗? 他又小心翼翼地帮沈千帆把被子盖好,然后出了房间。 在拐弯处,另一双浑浊而又有点昏黄眼睛,看着陆林川做的这一切,有些不解。 陆林川经过拐弯处的之后,停在了走廊上。二楼的窗帘没有上,月光照射在大理石铺的地板上,有点反光。一束光经过地板反射到陆林川的脚上,照亮了他的眼睛和鼻子,他前进了一步,用手挡住了月光。他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剥过皮,拿过手术刀,月光照在上面,血管依稀可以看得见。 真好看,他有些自恋的想。 他回头看向了刚才有人盯着的地方,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呵,还是在蛰伏吗?真是胆小鬼!” 今天没有清晨,早上大雨滂沱,泥泞了一地,别墅外面雷声隆隆。 沈千帆生病了,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窗外有闪电划过,这样的天气,他小时候见过很多遍。白色耀眼的闪电在窗前出现,像是一个个磨尖了爪牙的疯子,狂叫着,怒吼着,想要冲进来,把他抓走,不死不休。 沈千帆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他看到一圈圈的花纹在他眼前转圈圈,慢慢的放大又缩小,天旋地转,全身无力,周而复始。 陆林川这天很早就起床了,也可以说是晚上没睡。可能是上辈子不小心就是因为在晚上被杀死的,所以,他这辈子,晚上根本休息不好。整晚都睡不着,普通人晚上需要6个小时的睡眠,陆林川只需要5个小时。忘了说,他不是普通人,他只是一个变态……而已。 陆林川站在窗子旁边,看着雨水打落在窗子上,慢慢的汇集,然后汇成一股,最后从窗子上滴下。 外面的天空真阴啊,这种天气会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陆林川很喜欢这种天气,下雨天呢,最适合杀人了。 他离开了窗边,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小帆呢?” 他随口问了一个正在擦玻璃的佣人。 佣人听见了少爷问话,立马小跑过来:“回少爷,二少爷现在还在房间睡觉呢!” 陆林川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8点了这么睡下去养成睡懒觉的习惯可不好呐!”上辈子沈千帆好像没有这个习惯吧? 他上了楼,走到了沈千帆的房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喊道:“小帆,该起床了。” 沈千帆的眼皮很沉重,他睁不开。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喊他,可是他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陆林川在门外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答,心里有些不耐烦,直接开了门进去。 他进了房间之后,看到周围的墙壁上,都贴了一大堆最近比较流行的rap歌手,头发染成各种颜色,裤子穿着有很多洞的裤子,心里有些不喜。昨天晚上,竟然没发现,这房间是这样的! 紧接着,他的视线挪到了床上。昨晚那个睡相放荡不羁的人,现在缩成一小团的裹着被子缩在哪里,他露出来的脸上红得有些莫名,眉头紧皱。 陆林川走过去,坐在床上,将手掌放在沈千帆的额头上,唔,烧得有点厉害。 他出门了,过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左手多了一个药箱,右手拿了一杯热水。 将药箱放在桌子上打开,在里面拿了盒药,拆开拿出两粒,放在桌上。 然后走到床边,将沈千帆扶起来,他的手伸进了被子里,不知道沈千帆昨晚怎么睡的,到最后,竟然上半身的睡衣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陆林川手伸进去的时候,一下子就摸到了他的皮肤,陆林川有些高兴。 真的很好摸呐! 沈千帆被冰冷的手刺激了一下,一下子眼睛睁开了望着陆林川。 陆林川看着沈千帆,想喂他吃药,心里却纠结着沈千帆早上起床了没刷牙到底该怎么办? 却不料沈千帆自己先说话了,声音有气无力:“我想刷牙。” 他的眼睛因为生病而变得通红,染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着陆林川,陆林川一刹那懂得了一个词:楚楚可怜! 陆林川没说什么,把他的被子掀开了一下,在被子里面找到了被沈千帆遗忘的睡衣。 他扶着他起来,沈千帆双脚踩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只好靠在陆林川的肩上。 陆林川低头看了一下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白斩鸡的身材,然后想了想自己,心里有些小骄傲! 他拿起睡衣,给沈千帆慢慢的穿上,很废了一会儿功夫,然后慢慢的扶着沈千帆去洗手间,从背后看两人,身影竟然有些和谐。 沈千帆一只手放在洗手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拿着陆林川给他挤好的牙膏和准备好的牙刷,开始刷牙。 而陆林川呢,他一只手正拿着陆林川的洗漱杯,里面装满了凉水,每隔30秒,他就把杯子伸到沈千帆的嘴边。 沈千帆:“……”他这个哥哥竟然这么贴心?! 陆林川看了一下,洗手台上,有沐浴露。他伸手拿起来看了看,闻了闻味道。不对,不是这个味! 刚才明明闻到沈千帆身上有点香味的,准备的说,有点像淡淡的奶香味,不是这个沐浴露! 陆林川有些失望的将沐浴露放回了原处。 沈千帆洗漱完了之后,陆林川扶着他到床上躺着。用手摸了一下杯子的水温,下降了2摄氏度。 他拿起了水杯出门准备重新弄一杯98摄氏度的过来。 沈千帆看着陆林川的背影,鼻子突然间有点酸。 从到这个世界以来,他好像一直都是准备把陆林川当成任务目标来相处的,没把他真正当成亲人。可是现在,他病的时候,陆林川对他的照顾,他真的被感动到了。 在这一刻,他心里不再仅仅是把陆林川当成任务目标,而是真的想把他当成一个哥哥,这个世界的哥哥! 陆林川倒好了水,站在房门外,笑了一下,有些诡异:“被感动到了吗?只有被感动到了,才能更喜欢哥哥啊,哥哥的话,你才会言听计从啊,当哥哥的好弟弟啊。”也只有这样的弟弟,你的皮,我才是最爱的呢!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有些人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而有些人死着,但是他仍然活着。” 陆林川,很显然,是属于第一种,心理变态地活着,被他杀死的人,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痛苦得死去。但是,即使这些人这么想,那又如何呢,他依旧活着,活着比这个城市的百分之八十的人还要好。 有些人讨厌他,却不得不去恭维他。 但是,有些人,真的很例外。 比如他亲爱的弟弟——沈千帆。 话说回那一天,沈千帆被陆林川悉心照顾之后,确实是把陆林川当成哥哥来对待。 沈千帆想,陆林川对他这么好,顾雪既然能这么狠心的利用原主,即使是个女主,但是对待陆林川又到底能真心到哪里去呢? 他既然来了这个世界,已经算是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平衡,不如就去做那一只蝴蝶,扇动自己的翅膀,引起一次蝴蝶效应又如何? 他的哥哥,对待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么好,这么好的人,就应该被好好的对待啊! 沈千帆吩咐福伯把自己的房间重新休整一下,把房间给重新全部装修成白色,墙上的乱七八糟的海报全部给扯下来的时候,福伯有些诧异。 “少爷,这不是您平时最喜欢的吗?您曾经说过,这些东西您要挂一辈子。怎么现在……” 沈千帆眨了眨眼睛:“是吗,原来我曾经这么说过啊,咳咳,那个时候年少轻狂不懂事,现在我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说着把自己的手臂露出来给福伯看,准备秀一下原主的肌肉。结果,肌肉并没有多少。 陆林川看见了沈千帆的动作,有些好笑。不久前自己可是亲自看了看弟弟所谓的“肌肉”,真的没有多少呐! 沈千帆真不担心崩人设,难道还真的有人怀疑他是整容成原主的模样来假冒不成? 让他一直装成原主那么叛逆的形象,他真做不到。何况,即使别人再怀疑,没有证据,照样白搭,根本对他不造成任何影响。 “可是,少爷,装修的时候油漆要好几天才能干啊,这样的话,您的房间……” 沈千帆不在乎的摆摆手:“我可以睡客房,反正都是房间,没关系。” 陆林川在一旁听见了这话,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了沈千帆的身边:“不如,这几天小帆先和我睡吧,毕竟我刚来,和小帆也好培养感情啊!都是兄弟,不是吗?” 沈千帆:“……”哥哥对他真的是很好啊,原主上辈子错过了这么多。 陆林川:晚上可以摸着他的皮肤了,心情很好呢! “那少爷,我现在就去找人过来装修了。”福伯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看着陆林川,陆林川也看着阿福,半晌后,笑了一声。 沈千帆看着福伯和陆林川的行为,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到底发生了什么?! 福伯一个小时后,带了五个装修工人回来了。一个比较胖的,嘴边长有络腮胡子的名字叫李量,大概40多岁,还有一个长得比较瘦的而且有点高的,左脸有一道浅浅的伤疤的人叫吴申,大概35岁左右。其余的3个人,因为是一个公司同一组的,名字分别简化为阿荣、川子、小潘。 陆林川看着这几人进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沈千帆以为他是不喜欢有人侵入了自己的领地,因为和陆林川相处的这么些天,他发现了陆林川的毛病。比如,洁癖。 他拍了拍陆林川的背,明明自己没有陆林川高,还要踮起脚来拍他的背安稳他:“没事,哥哥,过一会儿他们就走了。” 陆林川看着踮起脚来安慰他的人,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 几个人在福伯的带领下,进了沈千帆的房间,看了一遍之后,开始工作。 临走的时候,对福伯说道:“因为房间面积过大,所以明天需要再来一次。” 福伯听闻点了点头:“行,那你们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来吧!” 晚上,陆林川和沈千帆躺在床上,沈千帆一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自己的睡相不好,所以只能在睡着之前来约束自己,睡着之后,那他就无能为力。 陆林川眼睛闭着,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的手被别人推了一下,转头一看,原来是沈千帆用手推了一下他。 小孩儿的眼睛在夜晚很好看,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样。他听见小孩低声嘟囔地对他说道:“晚上我睡相不好,要是不小心把你踢到了,你一定要及时的把弄醒。” 陆林川嘲笑他:“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沈千帆听到这话,将自己整个人缩到了被子里。 本来躺着的陆林川一下子,就起来了,把沈千帆摆正姿势,然后在躺下盖好被子。 半夜,陆林川真的是被打醒的。沈千帆睡觉很不老实,直接一只手打到了他的脸上。他刚要把他的手拿开,结果沈千帆立马又侧身背对着他继续睡。 陆林川再次把沈千帆给掰正,靠近他的耳朵有些气急:“再不好好睡觉,就把你的皮给剥了,你信不信?” 然后伸手打了一下沈千帆的屁股,一夜无眠。 沈千帆醒着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了,他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 一下子,他睡意全无。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分别被绑上了一根绳子——他竟然被绑着睡了一晚上! “陆林川!”沈千帆真有点生气,直接躺在床上喊陆林川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房门推开了,陆林川靠在门上挑了挑眉看着被困在床上的沈千帆:“哥哥!” “嗯……什么?”沈千帆有些懵。 陆林川有些不耐烦:“叫哥哥!” 沈千帆怒了:“你凭什么绑着我?快给我送开!” 陆林川就站在那里看着沈千帆,不动一步。 沈千帆一下子像泄气的气球——焉了:“哥,我很委屈。你要是不想和我睡,可以告诉我,干嘛要绑我啊?” 陆林川走过来了:“这会儿学乖了?你昨天晚上睡觉不老实,身子侧着睡,一,容易压迫你的心脏,造成心脏疾病。二,眼球受到压力,造成供血不足,容易眼睛近视。我不这样做,你的睡姿改不了。” 不得不说,被陆林川这么一说,沈千帆又被感动到了。原来他哥对他这么好,这么做就是为了帮他矫正睡姿,他竟然还怀疑他,简直太不应该了! 沈千帆有些内疚:“哥,对不起……” “赶紧起床洗漱吃早饭。” 在沈千帆看不到的角落,陆林川轻微的摇了摇头,有些嘲讽道:“真是愚蠢,矫正睡姿有很多方法啊。为什么选择这个办法,因为纯粹只是想玩玩儿啊!这么容易相信人,真不好。” 第30章 他死在白雪上 陆林川吃了早饭就出去了,说是学校有点事找他。 沈千帆没管那么多,他只需要在剧情开始的时候,不让他哥和女主接触就可以了,其实,陆林川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陆林川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6点,三月的天,已经有些黑了。装修工人走了很长时间,因为昨天装修了一大部分,所以今天结束得有点早。 晚上睡觉前,陆林川给沈千帆递了一杯牛奶:“小帆,睡觉前喝杯牛奶,有助睡眠。” 沈千帆喝之前问了一句:“今晚,你还会绑着我吗?” “唔,那要看你睡姿有没有变好。” 沈千帆一口喝了牛奶,他可不想,明天醒来之后,自己是被绑着的。 他睡得很早,所以没有发现在自己睡着之后,躺下去的陆林川又起来了,穿上外套,然后走了出去。 深夜,街上依旧红灯绿酒,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只有在几个小巷子人才稀少,也没什么灯。 李量刚从一家按摩店里出来,穿好了衣服,人也喝得醉醉的,走进了一条回家的小巷子。 “妈的,吴申这家伙,昨天下班了之后,竟然这丫不见了。”李量踉踉跄跄的拿着一瓶酒走在路上。 突然间,他仿佛看到前面有什么人,用手揉了揉眼睛,突然间那人又不见了。 “见鬼了!”一阵风吹来,他竟然觉得有些冷。 立马往前跑去,这条巷子,平时来的人就挺少的,他还真有点害怕。 他在跑,身子因为有点胖,反而跑的有些慢。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上,突然间他就摔倒在地方。 他立马站起来,准备看看是什么遭天谴的东西把他绊倒了。 地上,好像是一块动物的皮。 他用手摸了摸,揉揉软软的,好像是猪皮。 他边将手伸进口袋里边有些可惜的说道:“真是的,如果是猪皮,甩在路上就可惜了,可以煮点吃也好啊!” 摸到手机了! 把手机上那个手电筒的功能打开,他仔细的看这块皮。小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树叶,飘在了那块皮的周围一两片,晓得时间有些长。 他仔仔细细的看这块皮,猪皮好像没有这么白? 等等,这是什么形状,好熟悉。 好像是……纹身! 如果是纹身的话,那这块皮是……? 他不敢想下去了,但是脑子里已经想起来不久前那个变态剥皮的凶手了。他滩坐在地上,全身软了。 后面好像有人走路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越来越…… 他一回头,看见了一张脸! 这不是今天他装修的那家的大少爷吗?! 李量很疑惑,装修的那栋别墅,看起来很有钱,那家的少爷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陆林川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风吹过他的发梢,零碎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的一半,让人看的不真切。 “你……你在这儿干嘛?”李量的声音有些发抖地问陆林川。 陆林川当然不会回答他,他慢慢的朝着李量走来,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拖,他是拖着双脚走过来的。 李量看到这个场景,再怎么愚蠢,也会觉得此人有问题。 还没有等陆林川走过来,他已经想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跑掉。 可是,他面对的是陆林川,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变态,怎么可能跑得掉。 李量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立马跪在了原地:“求求你,放过我……我也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啊……”他断断续续的哭着,眼泪连同鼻涕混在一起。 陆林川一阵厌恶,从风衣左边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注射器,里面装有不知名的药水。一个反手,将注射器推进了李量的脖子。 本来还在哭着喊着求饶的李量,被注射了药水之后,晕倒在了地上。 陆林川将注射用的注射器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弯腰抓起李量的脚,直接把他拖走了。 在陆林川走后,一个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停在陆林川和李量刚才在的位置,左右看了看,突然间,在左边的地上,好像有一个东西。 黑色身影走了过去,地上的是——一只注射器,他将自己的衣服的一角套在手上,然后捡起了注射器,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跟上了陆林川和李量。 黑街小巷无行人,没有人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亦或是有人遭遇了什么。 李量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这是在他的家,而他的双手和双脚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嘴里被塞着一团手帕。 他的前面,站在一个人。视线从脚底开始缓缓的向上移动,直到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李量的眼镜一下子就睁大了——是他! 陆林川看着李量醒了,走到桌子旁边挑选手术刀。 李量顺着他的身影看过去,几乎被吓到晕厥了。 桌子上的是什么,两排大大小小的,形态长短各不相同,又或者是有些细微差别的手术刀,泛着阴森的白光,像是张开大嘴的恶鬼,磨着尖锐的牙齿,对着他笑,期待着大餐。 很怂的,他被吓到了。 陆林川站在桌子旁边好一会儿,然后拿了一把比较小的手术刀朝着他走了过来…… 李量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他完了,没有人会来救他,他要死在这个变态手上了。 “我为了你,可是重新弄了一套手术刀啊,别人都没有这种待遇的。”说着,他换了一把稍微大一点的手术刀,笑着走到了李量的面前:“来,让我们先把上半身的皮给剥下来。” 他想到了很多事,比如,在几年前,在农村的时候,一起强bao了在工厂里的16岁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好像叫艳儿。 艳儿的家庭是个离异家庭,她还有弟弟和母亲一起生活。生活在农村,收入也不高,为了供养自己弟弟上学,很早就辍学在一个工厂打工。 在她16岁生日那天,被李量、吴申和陈达这三人拖进了工厂外的小巷子强bao了。 回家之后,母亲问她:“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迟?” 艳儿什么也不肯说,回了房间。母亲担心她出事,因为她平时从来不会这样,推开了门走进去。竟然发现,她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在母亲的逼问之下,她说自己遭遇的一切。母亲想去报警,可是转眼一想,因为是农村,巴掌大块儿的地,一旦报警,这件事便会传遍整个村。 母亲和艳儿一商量,准备给艳儿找个婆家,这样一来,那三人便不敢放肆。 不久之后,婆家是找到了,但是在订婚的那一天,艳儿失踪了。 直到天黑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身上到处是伤,眼睛被打得还在流血。 母亲边流泪边骂他们不是人,要报警。 艳儿拦着母亲:“他们说了,如果我订婚、我们报警,就会去学校打弟弟,还会把这件事在村里传遍。” □□没有办法,报警不行,订婚也不行,这个婚没结成,反而赔了两万块钱。 最后,三人只好离开家乡在外地打工。好不容易,过了两年好点的日子,艳儿也认识了新的男朋友,结果这三个人又找来了。 像魔鬼一样缠着不放,对艳儿拳打脚踢。 这件事的最后,她永远的离开了。 对陆林川来说,这是在他小时候和母亲一起生活的时候,唯一给他送过温暖的小姐姐离开了。 她太苦了,太想解脱,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肮脏。她什么都没做,最后却被坏人逼得只有自杀。 陆林川想,上辈子是怎么做的,对这几个人? 对了,上辈子自己根本就没管,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啊,还想着怎么让沈父看中自己,怎么暗地里派人监视着自己的弟弟呢。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黑白不分。 陆林川擦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血,一层人皮已经躺在了他的手上。 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随手找了一个袋子,把这张人皮装进了袋子里,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清声道:“进来吧。待在外面不累吗?” 第31章 他死在白雪上 半晌,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他看着陆林川,眼睛里满是怀疑。 “我是该叫你福伯,还是金福?”陆林川看着福伯,不,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叫他金福。 金福警惕的看着他:“你是……杀人凶手?” 陆林川反问他:“怎么?难道你不是?” “你什么意思?” 陆林川向前走了一步:“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比如,我那个愚蠢的弟弟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再或者,你的真实身份——” 金福用手摸了摸口袋:“你信不信,我要报警,你就是最近几起事件的作案人!” 陆林川嗤笑了一声,有些不屑:“报案?你凭什么!凭你口袋里那个被我扔掉的注射器,还是凭你满嘴自以为是的实话?如果我是你,我就在刚才出门的时候,带上手机或者录音笔,录下和我现在说的话。当然,你不会想到,我会让你看到这样的一场好戏,对不对?” 陆林川说完,从金福的身旁径直走了过去,走到了一半,突然间又像想起来了什么,回头对他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在让你出来之前,我刚报警了哦,警察快要来了呢,你口袋里的注射器上面没有我的指纹呢。” 金福听了这话,立即把注射器拿出来了。 陆林川看到这说道:“唔,现在这上面反而有你的指纹了。” 处理完一切的事,陆林川看了一下,天上的月亮,月明星稀,嗯,可以去看看弟弟有没有侧身睡觉呐! 我们都活在这个世上,神赐予我们信仰,但是一旦有一天,信仰破碎了,人便会从天堂跌入地狱,化身为厉鬼,将自己当做予以信赖的神祗。 陆林川回到沈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他推开了房门,看了一眼安静平躺在床上的沈千帆,然后视线转到了放在床头桌子上的牛奶已经被喝完的杯子上。 心里有些思量,看来下点安眠药有助于睡眠,睡觉起来不会随便动,侧身睡觉,睡着很安稳,不如,以后,每晚都给沈千帆下点安眠药? 陆林川脱了衣服,走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站在床边好大一会儿,然后俯下身子凑近了沈千帆的脖子处,嗅了嗅。 眉头一皱:味道有些不一样啊! 他起身走出了房间,过了几分钟,他陆林川回来了,手里拿了一瓶白色的沐浴露,熟悉的人就会知道,这瓶沐浴露是沈千帆的房间卫生间里面的。 陆林川拿着沐浴露重新进了浴室准备洗澡,尽管十几分钟之前,他已经洗过了一遍。 半个小时后,陆林川出来了,他看了一下床上的人,依旧睡得很香,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躺上了床,然后闭上了双眼。 陆林川闭上眼镜的瞬间,脑子里想过了他剥的人皮,李量是第七个,编号007。 放在他的别墅里,他的别墅的阁楼里,放着的,整整的,一排全部是剥下来的人皮呀。挂在上面,就像是平时我们去菜市场,卖卤肉的商贩架子上挂的一排肉。 这两天,收获很丰盛,四天,剥了两具皮,有点累了呢,接下来,休息一段时间。 陆林川想着,又睁开了眼睛,看了睡在他身旁的沈千帆一眼,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陆林川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8点了,早饭也错过了。他习惯性的将头看向左边,发现沈千帆竟然还没有起床,反而一直看着他。 陆林川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你怎么没有起床吃早餐?” 沈千帆眨了眨眼睛:“我有起的,不过就是起床拿了个小东西。你看——” 说着沈千帆把枕头下的手机递给了陆林川。陆林川有些迟疑地接过手机,手机的页面停留在了暂停的视频上。 他伸手按下了视频播放的键——视频里,他竟然侧身睡了十几分钟! 陆林川不错过一分一秒的把视频全部完完整整的看完了,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沈千帆。 沈千帆挑了挑眉问:“哥,我昨天睡觉很安分,没有侧身吧?” 陆林川:“嗯。” 沈千帆是准备看着陆林川出糗,结果陆林川全程没有一丝的表情发生变化。 沈千帆有些急了:“哥,我睡觉侧身睡,你把我绑在了床上,现在你也侧身睡了……” “嗯,我侧身了,那又怎么样?”陆林川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低头看向沈千帆问道。 沈千帆被陆林川这么盯着,用手把被子拉过头顶,挡住了陆林川的视线。 陆林川用手打了一下沈千帆的屁股,然后起床,披了一件衣服,洗漱之前对着沈千帆说了一句:“睡多了可不好,小帆睡觉时间超过了8小时,准备起床吃早餐吧!” 吃早餐的时候,陆林川坐在沈千帆的对面。沈父一大早就去了公司,所以两人倒是没有碰见。 沈千帆吃了一口三明治,眼睛咕噜转了一圈,对着陆林川问:“哥,我昨天看了关于心理方面的书,上面提到心理变态。说的是,心理变态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生物,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别的多余的感情,我爱你和给我一杯咖啡的意思差不多,你觉得对吗?” 陆林川喝了一口咖啡,紧紧地盯着沈千帆,笑了:“我爱你。” 沈千帆懵了:“什……么?” “哦,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这咖啡有点放凉了。”陆林川说着用刀叉切下了一小块三明治,“小帆怎么突然间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不是最近没事做吗?加上之前那个新闻报道的剥皮变态杀人狂,所以就关注了一点。” 陆林川将叉子上的三明治送进了嘴里:“小帆不需要上课吗?” “嘿嘿……我不是刚出了车祸吗?所以决定休息一段时间,我现在初三,准备直接去上高一了。”沈千帆回答。 “嗯,小帆是去上慕兴吗?” “当然了!”我期待着剧情开始啊。 陆林川换了一杯咖啡:“是么?”果然,我亲爱的弟弟,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呢。 吃完了早饭,陆林川吩咐了佣人收拾了餐盘。沈千帆实在有些无聊,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今早,在怀安路的小巷子一位户主名为李量的先生被发生死在了家里,李量上半身的皮已经全部被剥尽,凶手作案手法和前几日一模一样。经过法医初步鉴定,凶手均为同一人。” 沈千帆有些吃惊,对着陆林川说道:“这个人真的是心理变态啊!” 陆林川坐在沈千帆的旁边,眼睛看着电视屏幕,笑了:“真的是个变态呢!” 沈千帆注意到了陆林川微微勾起的嘴角,心理的不安慢慢一圈圈的扩大。 “哥,我昨天看到了一个问题,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陆林川终于把头转向了沈千帆:“是吗,什么问题可以难倒我们的小帆?” “是这样的,一个瞎子坐火车去隔壁的省里去治病,眼睛好了之后,他兴高采烈的坐火车回家。经过一个隧道的时候,他自杀了,这是为什么?”沈千帆有些紧张地等待陆林川的答案。 陆林川笑了:“这很简单啊,因为这个瞎子经过隧道的时候,以为自己的眼睛又瞎了,绝望的自杀了。” 沈千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睁开了,心理惊涛骇浪:“这几个人,都是你杀的吧!” 陆林川听完了沈千帆的话,刹那间收敛了自己的笑容,用手摸着沈千帆的头发问道:“小帆为什么会觉得是我?” “昨天晚上你其实是出门了吧?”他打掉了陆林川正在弄他头发的手,“刚才我给你出的问题,是fbi最新出的关于调查人的心理变态程度的问题。需要我告诉你吗?没错,你是回答对了,但是,你知道和你答出同一个答案的人是谁吗?和你答出同一个答案的,是关在美国科恩精神病院的心理变态!” 陆林川挑了挑眉:“单凭一个问题就可以判定是我吗?这也太草率了呢!” “当然不是!”沈千帆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浴室里,有放着和我的一模一样的沐浴露,别和我说是和我买的一模一样的,那不可能,因为我的只剩下了半瓶,而你的浴室里的这一瓶也只剩下半瓶。” “昨晚我睡觉了的时候,你明明睡了,早上我醒了,你却还没有醒,而沐浴露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你的浴室。” “哦?那也只能证明我在你睡觉之后起床洗过澡啊?”陆林川问道。 沈千帆站起来了,看着陆林川的眼睛:“可是,你是不是忽略了,在我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在你上床睡觉之后我就醒了。每次提到变态凶手杀人,你都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对,剥皮是需要很好的刀功,可是陆林川,你大学念得是什么?医学!福伯叫我小心点你,我现在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陆林川打断了沈千帆的话,嘲讽道:“愚蠢,我只是想要你的皮而已。而你,更应该小心的是你那个所谓的福伯!” 沈千帆听了陆林川的话,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想要剥我的皮?” 陆林川靠近他,用手指慢慢的抚摸着他的脖子,然后慢慢的向下:“是啊,小帆的皮真好看。答应我,死了之后把皮送给我好吗?” 沈千帆动了动嘴:“做梦!” 第32章 他死在白雪上 有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过去了两年,今天是沈千帆记忆中剧情开始的一天。 两年前,沈千帆和陆林川摊牌之后,陆林川其实也并没有对他做什么,比如说,想剥他的皮,其实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真正的伤害他。 或许是陆林川不屑伤害他。 沈千帆扪心自问真的不是一个多么正义的人,他不会去管杀人与否的事。陆林川即使用再残忍的手法杀人,说到底,也没伤害他,不关他任何事,他也不正义。 但是,陆林川在他生病的时候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却可以永远记在心里。正是由于这一点,所以他可以把陆林川当成自己的哥哥的来对待。 两年间,陆林川已经读大三了,大学课程修得差不多。沈千帆的房间装修好了,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的睡觉。 一切都好像没有变过,但是,还是有什么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比如,沈千帆开始看大量的犯罪心理学。再比如,沈千帆发现福伯很多行为其实很诡异。 剧情中的今天沈千帆第一次和顾雪遇见,然后开始了一见钟情我甘愿为你做任何事的场面。 沈千帆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想着顾雪现在应该在干什么。 哦,雨下得真大,沈千帆真不打算出门。 客厅里的电话声突然间响起,金福在楼上听见了电话铃声,急忙从楼上跑下来,接过电话:“嗯,好的,我会告诉少爷的。” 只见金福接完了电话之后,走到了沈千帆的身旁,恭恭敬敬说道:“少爷,刚才老爷打电话让您去一趟公司。” 沈千帆心里有些疑惑,沈父无缘无故打电话让他去公司干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去公司干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立即去为少爷准备好出行的车。” 沈千帆点了点头。 这一切像是一个谜团把他紧紧的笼罩在里头,慢慢的缩紧、再缩紧。他觉得,他越来越摸不清了。 金福的效率很高,车子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 沈千帆披了一件外套,然后坐进了车内,慢慢的向着公司所在地开去。 陆林川大三的课程很少,即使多,其实他也没有必要再学下去,毕竟已经是重生过一次的人了。 他是从地狱来的恶鬼,他想报复着一切。 几个学妹,左手手里拿着手,右手撑着伞,远远地看见了在教学楼的屋檐下躲雨的陆林川。 年轻的女孩儿啊,对着好看的人,有些难以抵制的诱惑。 “诶,你看,那个躲雨的人……真的很好看啊,就像是从二次元里面跑出来的男主角一样。” “你不知道吗,这是大三的医学院的校草,叫陆林川。” “他好像在躲雨,手里没有雨伞,要不然,我把我的雨伞借给他用……” 女孩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已经跑到了陆林川身边。 她收了伞,有些害羞,虽然低着头,但是耳朵已经通红:“学长,可以收下我这把伞吗?” 陆林川笑了,明明是阴雨绵绵的天气,可是却让人觉得春风和煦。 “你看……陆学长笑了。好像我最近看的日本那个什么动漫里的米迦勒天使长啊。” “真的很像是天使呢……” “真可爱,”陆林川伸手接过了女孩儿手里的伞,“谢谢学妹了。” 他撑开了伞,走进了雨里,八月的雨季,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雨落在伞上,水花慢慢溅起。 “一颗年轻的心,一些女孩儿最美的年华,应该被珍藏,躺在手术台上,看着自己的鲜血从自己的脖子上流出,然后慢慢的,汇成一股股的,最后自己的皮被剥下,放在福尔马林的玻璃瓶里,告诉着这个世界,你还活着,不管过了多少年,这才是年轻的生命,生存的正确方式啊。”他喃喃自语,“只是,太年轻,反而,有些舍不得带走呢。”语气有些落寞。 陆林川开车出了学校,他想,他那个弟弟会在家里干什么呢? 是在睡觉,还是在看电视? 突然间,在道路上的拐弯处,他看到了那个,他永远都忘不了的人——顾雪! 他找了一个角落停车,远远的坐在车里看着顾雪。 做错了的事的人,肯定是要受到来自恶魔的惩罚。 他回头看了一下被他扔在后座上雨伞,眼睛里一片黑芒,拿起了伞,然后来到了顾雪的面前。 顾雪本来是想着找一家店买一把伞,等着手机上照片的人上钩。但是,突然间她蹲在这一块的角落,雨好像神奇的停了。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前,但是因为下雨,鞋子上还是沾了一些泥土。 她抬头往上看去,就见到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撑着一把蓝色的伞出现在她面前,她只觉得这人的面容很熟悉,接着他听见了那人轻声说道:“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你不如和我一起去避避雨,我家就在这附近。” 顾雪刚要拒绝,脑子里突然间闪过一张照片,这个人,不就是沈家大少爷吗? 已经到嘴的拒绝的言语,被她压了下去,换了一句话:“那太麻烦你了。” 陆林川微微颔首,然后带着顾雪上了车。 车行驶在半路上,顾雪用眼神看了一下,十分认真在开车的陆林川,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果然是沈家大少爷啊! 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已上沈大少爷的车。 然后,发送。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陆林川用眼角还是看到了那一张照片的存在。 陆林川想,看来他和蠢弟弟是被人算计了。 他真的不介意,陪他们玩玩。 放长线钓大鱼,把这个女人带回家。只是,如果到时候,他那亲爱的弟弟还是喜欢上了这个女人,那么,他会毫不留情的把他变成自己的私有物。 金福掏出手机看了一下,然后接了电话。 “少爷,刚才老爷说,事情已经办妥了,不需要我们去公司了。” 沈千帆觉得这个声音简直是来解救他的,他真的不愿意看到沈父,纵然心里有烟花爆炸,可是他还是要淡定点:“是吗?那我们回家吧!” 沈千帆到家的时候,回到房间换了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他打开房门准备下楼的时候,刚好迎面碰见了从客房出来的顾雪。 他有些难以置信,上辈子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明明都已经不打算去参和剧情了。 沈千帆脑子里千万种想法与疑问涌上心头,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按部就班照着剧情来发展,结果现在剧情竟然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不知道他已经盯着顾雪很长时间了,在暗中偷窥的陆林川心里已经很不高兴了。他不知道这种不高兴的情绪是从何而来,这一辈子,他还真的没有经历过这种情绪呐! 顾雪被沈千帆这么长时间看着,心里又羞又害臊。她没有想到一切竟然进行着这么顺利,果然,一切按照他的话照做,真的“受益匪浅”。最起码,目前的情况看来,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对她产生了好感。 “沈少爷……?”顾雪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轻轻喊了一声,声音有些甜腻。 沈千帆被顾雪这么一喊,回过了神,但是看到顾雪竟然离自己这么近,立马往后面退了一步。 对于沈千帆的这个动作,顾雪当然是看见了,但是在她看来,这是沈千帆不好意思了,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躲在暗处的陆林川觉得顾雪的声音太难听了,他在想,要不要偷偷的把顾雪的舌头割掉。这样的话,她便发不出声音了,他也不需要听见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沈千帆皱了皱眉问。 顾雪笑了一下:“是大少爷带我回来的。” 沈千帆看着浅笑的顾雪,心里有些感慨,不愧是能够最后有很多后宫的女主啊,女主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缺。 “你是要下楼吗,那你在前面走,我走在你后面就好。”沈千帆不想和顾雪做多纠缠。 他这样打发着顾雪,殊不知,陆林川看到这儿已经有些后悔把顾雪带回来了,但是具体后悔一些什么,陆林川又说不明道不清。 待到沈千帆和顾雪两人坐在了客厅里,佣人送上来两杯雨前龙井,陆林川才从二楼慢慢的走下来。 陆林川坐到了沈千帆的旁边,手臂有些虚空的环抱着沈千帆,然后用着自以为是挑衅的眼神看了顾雪一眼,充分表现了他内心的占有欲。只是,沈千帆是正对着顾雪,倒是看不见陆林川的姿势。 顾雪看到了陆林川的眼神,愣了一下,然后低头抿嘴喝了一小口茶,双手把茶杯捧在手上:“谢谢你将我带回来,如若不是你,我可能这一回家就感冒了。” 沈千帆有些生气的看了陆林川一眼,左右他和剧情做了半天的斗争,最后全是被自己亲哥给一手摧毁了。 陆林川以为沈千帆瞪他是因为自己的手的缘故,于是把手收了回来,有些怅然若失,毫不上心回道:“不客气,现在雨停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他心里巴不得把顾雪赶紧打包送走。 顾雪对着陆林川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猝不及防。如果她上微博的话,就会知道最近微博新出来一个词,叫做“懵x”。 主人家发话了,顾雪不可能再待在这里,于是跟着佣人出了沈家别墅的门。 从顾雪离开,到吃晚饭,再到睡觉前,小帆已经4个小时13分02秒没和他说话了。陆林川有些猜不透,难道小帆是在生气自己把顾雪赶走了? 这样一想,陆林川心里没有来由的升起一股暴戾。 半夜,沈千帆因为白天的事,心里有些不安,事情好像有点脱离了剧情。不对,应该是一开始就不在剧情上。原剧情里面,陆林川和顾雪认识不是现在,但是现在却提前遇见了。原来的剧情里,陆林川绝对不是个每天可以和原主待在一起的人,现在却可以在没课的时候就直接回家。在原来的剧情中,陆林川更不是一个喜欢杀人剥皮的变态,犯心理罪,但是现在,即使已经两年,陆林川没有再杀人,可是没有人能够保障,他的心理现在变态到了什么地步。而与剧情所有不相符的地方,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陆林川。 沈千帆,无法忽视这个变量。 突然间,沈千帆感觉到自己的房门被推开了,他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 慢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他的手慢慢的抚摸上他的脸,接着慢慢的开始想着脖子摸索过去。他的手指很凉,就像是冻在了冰箱里的十几年的尸体。 猛地,沈千帆打了个颤,他睁开了双眼,一张脸映入了他的眼帘。 沈千帆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有些生气的喊了一声:“陆林川,你个变态。” 第33章 他死在白雪上 来人正是陆林川。 没有想到陆林川听到沈千帆这么喊他,不只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然后也爬到了沈千帆的床上:“你终于理我了。” 语气有些可怜,然后一把钻进了被窝。 “小帆,我今晚想和你睡。” 沈千帆气结,他简直要为陆林川的演技鼓掌,这演技,炉火纯青,丝毫看不出来他心理有问题:“你应该去当个演员的,这演技,甩现在多少小花小鲜肉一条街啊。哦不,是好几条街。我估计你当然演员,什么柏林戛纳奥斯卡,全部都不在话下。” “当演员多没意思,要做就做能够潜规则演员的人。”陆林川听了这话有些骄傲的回答,他一只手拉着沈千帆躺下,话锋一转,“要不然,小帆你去当演员,我来潜规则你?” 沈千帆把被子全被卷过来,不理会他。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房间里寂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沈千帆看了陆林川许久:“你……到底是谁?” 声音有些无奈。 陆林川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唔,我有点困了,小帆刚在说什么?” 沈千帆深深得看了陆林川一眼,然后把被子给陆林川盖好。 “没什么,晚安。” “晚安。” 晚安,我亲爱的弟弟,因为了你,我好想有了好几种不同的情绪呢,就像是本来黑白的一幅画,突然变成了彩色啊。 我曾经孤独那么久,在土地里被埋着,看着蛆虫钻进我的身体。它们啃食着我的手臂,包括现在被别人赞美的,我的手指啊,曾经也是溃烂,然后成为它们的食物。我拼命的想逃,想让人救我,但是没有人,没有一个人,而我,只能一转身,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慕兴有个规定,开学的第一天,只是需要来报个道,然后熟悉一下学校环境,就可以回家了。第二天按时到学校,才算是正常开始上学。 沈千帆逛完了学校之后,准备打个电话准备让福伯来接他。福伯这个人,沈千帆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想慢慢地等,狐狸尾巴终有一天会露出来。但是现在,可以用这个人,那就用吧,出不了什么岔子。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拨打了家里的电话。 夕阳下的薄光一层层笼罩在他的身上,傍晚的霞阳挂在淡蓝的天上,微光逆着向来照来,他的身影在余晖里像是镀上了金光。 “喂,是福伯吗?” “呵,小帆一天不见哥哥,竟然打电话回来就是找一个仆人?”沈千帆听着电话另外一头的声音,是——陆林川。 他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不像是以前的清润,反而带有一些磁性,缓缓升起的语调,像是半夜收听的情感节目里的男主持人的声音,又像是金属片划过吸铁石的声音。 沈千帆有些感叹,时间过得还真快,比如,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已经快三年了,又或者陆林川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成熟了,再比如,顾雪已经出现了,他也结识了新的朋友。 他突然间有些害怕,害怕命运的齿轮开始碾压着每一个人,而他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林川和顾雪在一起,再看着原来剧情里的傅斯若,他现在的朋友,一笔带过被某个人杀死。 电话里久久没有回声,陆林川有些疑惑:“……小帆?” 沈千帆听到陆林川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嗯,哥,我在学校门口,你来接我好不好?” 陆林川以为沈千帆遭遇了什么,以前的沈千帆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波斯猫,动不动炸一下毛,而刚才的话,语气可怜见的。 他不由得也心软了:“那你在那里乖乖等着。” 沈千帆低声说了一个“嗯”字然后挂了电话,找了一个学校对面的一家咖啡店,然后走进去坐在窗子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陆林川开着跑车来了。沈千帆看着在马路对面停车的陆林川,从咖啡店里跑了出去,手里拿了一杯冰饮料。 穿过马路,走到了陆林川的身边,两只眼睛笑成了好看的形状,把饮料递了过去。 陆林川用手揉了揉沈千帆的头发,然后接过饮料:“上车我们回沈宅。” 第二天,陆林川送沈千帆上学。看着沈千帆走进了学校的背影,一点点的在视线里缩小,慢慢的变成了黑点,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焦躁。他靠在车边上,眼睛看着前方,低声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细语:“不急,快了……” 突然间他转头,发现了另外一个走进慕兴的熟悉的身影——顾雪。 顾雪是和一个少年一起进来的,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顾雪身旁的少年。 傅若斯早上吃完早餐上学的路上,遇见了顾雪,知道自己是和她一个班的,于是便和她一起上学。 走进慕兴的时候,他突然间觉得后面有人盯着他看。他回头了一眼,看见了一个靠在黑色的兰博基尼上的男人。出于礼貌,他对着男人笑了一下。 陆林川看着顾雪旁边的人突然间回头对着自己微笑,那个少年笑的很阳光。 他用食指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在车上,可是笑得再阳光又如何?即使装得再像,身上还是掩盖不了,和他一样的气息啊。 变态的味道啊。 沈千帆去老师办公室里面领了书,然后来到教室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把书整理了一番,随便拿出了一本语文书翻看了两下,发现还是竟然和他原来世界的高一的书一样的啊,连选的文章背诵的文言文都没有变。 昨天晚上做了整晚的梦,他好像已经慢慢忘记自己在以前的世界经历过的事了,有些东西在他脑海中慢慢的淡去了,清晨起床上学,他有些困,眼皮很重。 沈千帆看了一下手上的手表,离上课还有10分钟,他准备靠在桌上休息一会儿。 和顾雪一起走进来的傅若斯的时候看到就是这种场景,少年趴在桌子上睡觉,微风吹进来,他的零碎的头发在风中有些摇动,他的侧脸很干净,窗外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珍珠梅,绿色的树叶,白星点点、就像是冰霜凝结而成的云朵,九月还是比较热,教室里传来了珍珠梅的香味,面前的少年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真是想破坏掉啊,傅若斯想。 傅若斯慢慢的走进教室,准备坐在沈千帆的旁边位置上,却没想到有人抢先了一步,谁也没有注意到傅若斯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有些尖锐,像是要刺穿抢了他位置的人——顾雪。 顾雪也意识到了傅若斯朝她这里走了过来,她想,在路上的时候,傅若斯过来和她一起走,现在不会是想和她坐在一起吧,可是自己注定是要坐在沈千帆的旁边的呀。 她用歉意的眼神看傅若斯一眼,然后用手指指了指在自己旁边的桌子上睡觉的沈千帆:“不好意思傅若斯,我旁边已经有人了。” 傅若斯笑了,让人觉得像是被佛教里的圣光普华到了:“没关系。” 沈千帆在顾雪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抬头睁眼,但是脑子已经清醒了,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上辈子是原主帮助她,所以她才能进这个学校,那这辈子,他并没有做这个冤大头,为什么顾雪还会在,难道她身后有人? 他抬起了头,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声音有些慵懒,还带着一些被人打断睡眠的不情愿:“我可以换个位置的。” 然后把自己桌上整理好的书搬到了前两排的靠窗位置上。 傅若斯看到了,然后也走到了沈千帆的旁边位置,放下了书包。 沈千帆有些疑惑的看了傅若斯一眼。 傅若斯坐了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放在桌上,然后对着沈千帆轻笑说:“我比较喜欢和你坐一桌。” 沈千帆点点头,明白了,他稍稍偏头回看了坐在后面的桌子顾雪的表情,心里闷声笑,嘴角也止不住上扬。 傅若斯顺着沈千帆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有些纳闷,用手碰了碰沈千帆的手肘,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喜欢她?” 沈千帆颤抖了一下:“怎么可能——”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傅若斯:“你怎么会和顾雪一起进来的啊?她好像对你的感觉还不错。” 傅若斯用了指了指门后面的一面墙:“你不知道慕兴每次有个惯例,每次入学之前,为了帮助同学们更好的熟悉彼此,每个教室的门后的墙上面,都会有一张纸上面有每个人的姓名和照片。” 沈千帆从椅子上站起来,登登登的跑到了门后边看了一眼,然后回到座位上对着傅若斯有些嫌弃说:“上面把我的照片照得太丑了吧,比我身份证上还丑。” 傅若斯笑了:“这样真人才和照片有反差,容易震撼别人。” “你昨天一眼认出我也是因为看了这个?”沈千帆问。 傅若斯点了点头。 沈千帆有些吃惊:“你的记忆力也太惊人了吧,就这么一下就记住了?” “嗯,就这么一下。” 顾雪坐在后面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些怨恨,为什么事情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明明,明明她应该是被这两人争先恐后献殷勤的对象呀! 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顾雪有些慌乱了,不行,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我就成了一个没用的弃子了。 想到她以前过得生活,不要,她绝对不要再回到以前那个贫民窟里,绝对不可以! 接下来上课的时候,班主任选择了一下各班委负责人,班长姓王,叫王翰,是个红三代,爷爷是国家某部队的司令。 王翰带一副眼镜,身材属于男生中比较瘦小的一类,看起来文质彬彬。 学习委员在沈千帆的“怂恿”下,傅若斯上任了。 沈千帆想,这下自己的作业以后就可以有着落了。 放学的时候,沈千帆突然间对着傅若斯说了一句:“我觉得在你身边很温暖,你笑起来太有感染力了吧。嗯……就像是一个特别令人神往的人。” 傅若斯用手拍了一下沈千帆,有些无可奈何:“真是服了你了。” 看着沈千帆的背影,傅若斯的嘴角慢慢地、慢慢地勾起,带着一点点嘲讽、一点点邪恶。 神往吗?可是,我是恶魔呢!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书包,然后走了出去。 家里有好东西等着他,他的实验品。 一天没回家了,肯定想他了吧,肯定很想念他。 第34章 他死在白雪上 顾雪仔细想着今天早上遇见的傅若斯,后来傅若斯和沈千帆结识了,是不是她无形中做了傅若斯的跳板呢? 她想要知道这个傅若斯到底是个什么人,真的没有听说过哪家有钱有势的姓傅啊,如果这个傅若斯真的是利用了他才和沈千帆认识,她真的容忍不了有人来利用她。顾雪想着,自己必须搞清楚这件事,她偷偷的跟上了傅若斯。 傅若斯没有乘坐公交车,他的家离学校不是很远。 他背着包,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抄的近路,天不是很黑,路上行人有点少。 一块块石块堆砌的路上只有他的脚步声,声音很有节奏感,像是预示着死亡的颂歌。栾树开着淡黄色的花在黄昏的时候显得有些冷色调,偶尔有一两朵花掉在地上,傅若斯脚踩在上面,不自觉的碾碎了,流出了本来就不多的汁液。 顾雪跟在傅若斯的身后,注意到了傅若斯的步伐。脚每次跨出的步伐都是一模一样,一样的大小、一样的姿势。 但是有一点,他的步伐会变,那就是,前面有落下来的花朵,他会直接踩上去。 顾雪回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路上,每一朵都被他踩碎了,毫不留情。 她有点害怕了,想回去。但是心里又有什么勾着她,再跟一点,看清楚这一切。 沈千帆回到了家里,和以前一样,陆林川在沙发上坐着等他,桌子上放着一盘红红的车厘子。 他去了洗手间洗了个手,然后坐到了陆林川的旁边。 “哥,你最近毕业了是不是没事干?” 陆林川用手抓了一下沈千帆的头发,看着正在吃水果的沈千帆,回答得有些意味深长:“我马上就有事了。” 这是一间比较隐蔽的小屋子,前面有很多公寓挡住了它,但是拐了几个弯,就可以到达这间屋子。 顾雪惊呆了,这间屋子,就和她以前住的地方差不多呀,只有好那么一点点。 她看着傅若斯伸手从兜里拿出了钥匙,然后打开了门。 这间房子,她觉得像是一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兽,等着她送入口中。 她觉得自己的脚挪不动了,但是她还是慢慢的挪动了脚步到了房子窗边。 真是奇怪,傅若斯没有拉窗帘。 她看见,傅若斯把自己的书包放在床上,然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穿衣柜面前,穿衣柜上面有一面镜子。 她竟然看见,傅若斯从自己的脸上不知道抠弄什么了半天,然后竟然、他竟然剥下来一层皮!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完全暗黑下来了,今天天气是阴沉的,晚上没有星星和月亮,像是一块黑幕遮住了天空,没有一丝光亮。 傅若斯揭开了脸上的皮,提在手上,然后在背对着窗子,在桌子上倒弄了半天,一瓶不知名的水被倒在了杯子里,他把手上提着的皮放进了那个盛满了不知名的液体的杯子里,液体有些满出来了,从桌子上慢慢的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顾雪闭上了眼睛,蹲下来了不敢看下去。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遏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猫着身子在窗边露出两眼睛。 她看到傅若斯,不,这个人应该不叫傅若斯了,他打开了面前的穿衣柜。 令顾雪觉得毛骨悚然的是,穿衣柜里竟然还藏着一个人,一个头发凌乱,闭着双眼的女人,从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个人,是在害怕,昏死前,是恐惧! 傅若斯把女人从穿衣柜里面弄出来,然后走到了桌子上,拿起了桌子上的小尖刀,顾雪看到这已经害怕得浑身发抖了,突然间,傅若斯回头了,看着顾雪,嘴角有着狰狞而又疯狂的笑,手里的刀已经闪着寒光。 “看够了吗?”这不是傅若斯,他的脸不是傅若斯! 顾雪心里在那一瞬间就一个念头——跑! 来不及多想,顾雪转身就跑了。 一片乌黑的天上,没有一丁点的星光。 顾雪的心里惴惴不安,她一直在跑,沿着小巷子跑,跑到有人的地方她就得救了。分不清脸上的是冒出的冷汗,还是热出来的汗。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转了几个弯,跟踪傅若斯来的小巷子在这个夜晚变得错综复杂,她看着前方黑暗无灯光的路,只有几棵看不清的书在秋天夜晚的凉风里摇摆,偶尔落下几片叶子,像是绝望致死的燕尾蝶慢慢的垂在地上,扑打着翅膀、无力的面对死亡。 顾雪力气有些使不上,她的脚步有些沉重,一步迈得比一步小,可是她不能停。她心里有种感应,恶魔就要追上她了。 可能是道路太黑暗,前方有些凸起的小石板顾雪没注意到,一个踉跄,她摔倒在地上。双手大概是蹭破了皮,她不敢停下来休息,前面没有人,她想要活下去。 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她从地上爬起来了。可是她悲哀的发现了,自己竟然在这个小巷子里迷路了,她不知道哪里是死路,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可以找到一个人帮帮她。 绝望在她心里慢慢的扩大,不安慢慢的侵蚀着她的心。 突然间,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哒!哒!哒! 石板上的声音传来整齐的节奏与韵律。 怎么办?! 顾雪左右看了看,踮脚跑进了小巷子的拐弯处,身体紧靠着墙,此刻她简直想和墙壁融为一体。墙有些冰凉,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心蹦蹦的跳着,眼睛紧闭着,不敢睁开。 求求你快点过去吧! 不要发现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死神到来的前奏。 越靠近,她的心里越不安。 她睁开了眼睛,偷偷的探出一点点的头,想看那人走了没有。 远远的看过去,顾雪发现了,走过来的人,根本就不是傅若斯,和傅若斯的身形完全不一样。 那人比傅若斯要高、更壮一些。 换句话说,她得救了。 她的心简直要高兴得跳出来,她终于躲过来了。 顾雪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云遮住的月亮,重新驱散了黑暗,散发出了皎洁的月光。 她兴奋极了,整个人放松下来。 她看着慢慢走近的身影,正准备呐喊求救的时候,背后突然间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那只手上还拿着一方毛巾,上面有着不知名的气味儿。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刹那间天旋地转,她向后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瞬间,她看见了傅若斯。 张平经过这个巷子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刚到这个城市不久,没赚多少钱,平时只好这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今晚和他一起干活的兄弟生日,两人买了几瓶二锅头喝多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晚上8点多的时候经过这个巷子。 黑暗像是一个恶魔,吞噬着进入这个巷子的人。 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东西倒地的声音,张平有些害怕,壮壮胆大声喊了一句:“有谁在这儿吗?” 小巷子里传来回声,空无一人。 本来要闭上眼睛的顾雪听到了这个声音,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像大海航行迷路看见了指路的灯塔。她听着脚步声慢慢的走过来,快了,走快点,她马上可以得救了! 张平走到了小巷子拐弯的地方,左右没看到什么人,叹了口气:“原来没人啊,吓了我一跳。” 顾雪看着他从她面前走过去,可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全身没有半点力气。 她完了! 可能是傅若斯带着顾雪站在被阴影遮挡的地方,张平又喝多了,导致完全没有看到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他身上的顾雪! 他走了过去! 顾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乌云挡住了,远处的树依旧飘落着树叶,像是唱着死亡的颂歌。 顾雪是被水泼醒的,醒来的时候她被固定在了椅子上。 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女人,女人的脸皮周围被缝了一圈圈小而密集的针线,她的嘴巴咧的有些奇怪,仿佛是在等着看顾雪成为下一个她。 顾雪简直害怕得想尖叫,可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向正背对着她的傅若斯,傅若斯站在桌子旁边,手里不知道在把弄着什么。 突然间傅若斯转身过来正对着她,她终于看清了他手上把弄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尖尖长长! 而他,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傅若斯! 他的脸是明显的西方人的脸,鼻梁很高,眼睛是有些蓝色,像是湛蓝的海水,让人忍不住沉溺在里面。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每天带着别人的脸生活,扮成别人的身份苟且偷生! 而真正的傅若斯早就被他杀害了! 他伸出了一只手靠近了顾雪,顾雪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他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顾雪疼得又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男人有些旁若无人的盯着她的脸看,不,正确的说,是盯着她的脸皮。 “啧啧,真的好看,不过这么好看的皮,我却用不着啊!”男人松开了手有些为难得说道。 突然间,他的眼睛瞥向了顾雪对面被绑架的女人,那人一直都未曾醒过。 他好想有了主意:“不然把你的脸割下来,植进她的脸上,你看好不好?” 看着顾雪的眼神从看疯子的眼神慢慢的变成惊恐,他笑了起来:“就这么决定了!王小姐会很高兴接纳你的这张脸的,毕竟她原来的脸已经不能用了啊,而且……嗯,她下葬的时候肯定会想着拥有这么一张漂亮的脸的。” 她觉得天好像离她特别的近,快了,她撑不住了,眼睛好沉,很想睡下去。 她好像看到了很多了不得的事,她看到了陆林川和沈千帆两个人都喜欢上了她,她甩了沈千帆,还在陆林川未婚妻开车撞自己的时候把沈千帆给推了出去,最后和陆林川在一起。但是她不甘心一辈子这么被人摆布啊,她和金福达到了交易,只要弄死了沈父和陆林川,两个人就各走一边,她会拥有一笔钱,远走高飞。 最后,她做到了,她杀了陆林川,在一个下雪的晚上。那天晚上真冷啊,天下下着鹅毛大雪,她让陆林川永远沉睡在这片土地上。 然后她自己一个人在美国的沙滩上,蓝天白云,那里的天真蓝,不像这里,太黑了…… 第35章 他死在白雪上 傅若斯做完这一切之后,拿出了一个盆,接了一点点冰凉的水,他将手指放进了水里面,然后一点点的慢慢的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真好看,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想。 水珠从他的手指上慢慢的滴落在水盆里,却没有溅起多大的波浪,就像是一粒小石子掉进了大海,不带起一点惊澜。 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的嘴角带着笑意,看起来笑得真好看,真的很纯洁无暇呢,让人衍生不出一点做坏事的*。 可是,谁有想到,在这样一副面孔的下面,有些一颗恶魔般的心呢。 真正的变态,是会被吸引而来的呀! 想到和自己同桌的沈千帆,傅若斯的眼睛里泛起了一阵的可惜。 可惜了,吸引了我这种人啊! 第二天,沈千帆出门的时候,陆林川并没有送他,只是让福伯送了自己去学校。 在二楼的左数第一个房间的窗子处,有个人正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看看沈千帆的身影,眼神随着沈千帆移动。 当看到沈千帆旁边的人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些嘲讽,果然是没脑子呢! 再转向沈千帆的时候,眼睛里又染上了些许痴迷,手指放在窗子的玻璃上写着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实际上,如果仔细的看,就可以发现,漫不经心中却带着慎重,他在写个繁体的“帆”字。 待沈千帆坐上车走远了之后,陆林川这才离开了窗子边,走到了自己的桌子旁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串数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林川,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现在如果直接考研究生,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不用准备,就可以考上,依照你的天分,以后会有很大的成就,何必……” 这边的陆林川笑了:“张教授,我知道你的好意,我是想去试试当老师的感觉,而且我以后并没有往医学方向发展的打算。” 张教授听完陆林川的想法,叹了一声气,可是他也知道,不能强求他人,特别是像陆林川这种人,看起来很好交流,可是实际上,性子里总是有一股说不清的阴沉。 陆林川给张教授打完了电话之后,接着打开了穿衣柜,准备换件衣服。既然要去上课,肯定要换一副相貌,给自己的蠢弟弟一个好的印象啊! 如果沈千帆知道陆林川的想法,肯定会吐槽:你的第一印象早在几百年前直接就被拿来做火锅了! 沈千帆到了学校准备下车,然后进学校的时候,发现了福伯也跟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么大了,还让别人送着自己去学校,于是转身对着福伯说道:“福伯,我可以自己去教室的,不用您送我!” 福伯停在了原地,点了点头:“那好,少爷,下午放学之后,我再来接您。” 沈千帆心里有一种预感,放学之后,福伯不会来接自己的。他不知道这种预感的根据是什么,可是第六感就是这么强烈。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了声音。 “千帆?” 沈千帆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面的傅若斯,傅若斯朝着他走过来。 他和福伯匆匆忙忙的告别之后,立马走了过去。 而金福看着沈千帆和傅若斯两人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深思。 昨晚开始顾雪没有和自己联系,自己当时把她从贫民窟弄过来可不是让她来享受的,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沈千帆和傅若斯算是彻底熟悉了起来,既是同桌,在沈千帆看来傅若斯的性格又好,这样的人,没有不做朋友的道理啊! 最关键的是,如果不想写作业的话,可以走后门啊!天知道在原来的世界,他的高中三年怎么过来的! 两人来到了自己的座位,沈千帆周围看了一圈,都快上课了,怎么顾雪还没有来? 傅若斯看到了他的举动,有些好奇,用手推了推他:“你在找谁吗?” “今天好像没有见到顾雪啊?” 傅若斯眼神随意的看了一眼顾雪所在的地方,点了点头,脸色很是担心:“是啊,不会是生病了吧?” “不过也不用担心,她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沈千帆摇了摇头,接着看向了傅若斯,“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情?” “不会啊!”傅若斯笑着回答,因为我比你更冷啊,比如,顾雪现在还在我的家呢,还在一个小小的窄窄的柜子里呢! 两人第一节课上的是语文,沈千帆心里想着,果然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无论是上小学初中还是高中,第一节课永远是不变的语文! 语文老师是个大腹便便的戴眼镜的男人,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姓王,一上课就大嗓门无限的精力,看起来似乎对生活充满了热情。 两节课上完了之后,中间休息时间,沈千帆靠在桌子上休息。 突然间,班长王翰一下子冲了进来,大声喊道:“同学们,我们下两节课是生物课,新来的生物老师真的很年轻啊,据说是大学毕业过来实习的,不知道到底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班里顿时就像是炸开了锅,都在纷纷讨论新来的老师。 沈千帆看了傅若斯一眼,发现他就安安静静的低头看着自己的书,仿佛其他的人和他不在一个平面一样,周围再怎么喧嚣吵闹,他就坐在那里,手指时不时的翻开几页书。 “你不好奇吗?”沈千帆凑了过去问道。 傅若斯随手将自己的书关了上,然后朝着沈千帆微微一笑:“等会儿就来了呢!” 沈千帆还想问些什么,上课铃声已经打响了,他只能安静的坐在教室里,可是心里还是稍微有一点点的期盼,生物老师到底是谁。 教室里面一片安静,沈千帆几乎可以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他突然间觉得这个脚步声有点小熟悉,心里有点预感浮现而出。 教室门轻轻一声响,老师走了进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沈千帆的哥哥——陆林川! 沈千帆看着陆林川的装扮,穿着一席白色的衬衫,袖扣微微挽起,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镜片遮住了他的眼神,让人看不清出他的神色,他的左手上拿着一本高中的生物书,走到了讲台上。 站在讲台上的陆林川毫无违和感,背部挺得很直,将书本放在了讲台上,用手指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然后将视线盯住了坐在窗子旁边的沈千帆。 沈千帆被他这么一看,立刻坐的挺直,不敢开小差。 终于,陆林川嘴角笑了一下,他开口了。 “大家好,我是你们生物的代课老师,陆林川。” 短短一句话的介绍,在下面惊起一阵风雨。 沈千帆听到了自己不远处的女生小声的讨论着:“新来的老师好帅……” 他看向了那边的女生,同时心里又有些骄傲:可是我的哥哥啊!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突然间转头之后,陆林川抿起的嘴唇。 陆林川的心里很不开心,他的弟弟竟然看别的女人?他明明就站在这里啊!真的是很不听话呢! 倒是坐在沈千帆旁边的傅若斯从陆林川一进门开始,就看着陆林川,不曾眨过眼。他的注视,不会让你觉得有一丝丝的压迫,也不会让你觉得内心不舒服,他就像是个在暗中偷偷窥视着你,但是你又完全不知道。 可是陆林川是谁?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这人在看着自己? 他朝着傅若斯看了一眼,似是警告,又似是棋逢对手想要干掉的对方。 只有他自己知道,实际上是在宣誓主权。 这个人,是我的。 傅若斯坐在座位上笑了。 是吗?有本事来啊,我真的很喜欢他的这张脸哦,我想成为他呢! 陆林川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第一章的几个字,然后回身喊了一声安静,开始了讲课。 沈千帆在陆林川的“监视”下只能自己开始认真的做笔记,没想到陆林川讲课的技术还真不赖啊,好像学医的都可以去直接教生物吧? 毕竟高中的生物这么简单! 四节课完了之后,傅若斯邀请沈千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 沈千帆还没有回答,陆林川就迈着长腿,手指上还有一点粉笔灰,朝着他走了过来:“小帆,哥哥想和你一起吃饭!” 这一句话,语气里包含着委屈的情绪,沈千帆心里真的是拍手叫好,称赞了他一声影帝,他还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 一旁的傅若斯并不觉得尴尬,也没有为他们两个的关系觉得有些惊讶,只是安安静静的离开了,离开的时候,看了陆林川一眼,满满的警告。 陆林川倒完全不在意,与其说他是自负,不如说他是自信。 他随后将自己手指上的粉笔灰在沈千帆的校服上擦了一下,然后一手拉过了沈千帆的手:“走吧,到我办公室吃饭。” 沈千帆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校服,本来想控诉陆林川,可是陆林川突然而来的一句话就轻易的转移了沈千帆的注意力。 陆林川带着沈千帆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从里面走进了自己的里间配套的厨房,洗了个手,开始给沈千帆做饭。 沈千帆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上个世界钱寒晏的身影,心里基本上已经形成了阴影。 他急忙了走了过去,扯了扯陆林川的衣服:“哥,我们去外面吃吧?” 陆林川蹙了一下子眉头:“可是我的厨艺还不错。” 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挺自信的。 “可是你已经讲了两节课,这么累了还做饭,我心疼啊!” 陆林川心里觉得一阵治愈,果然他的蠢弟弟还是关心自己的,看来自己护着也不错。 “那小帆做饭给我吃吧?” 沈千帆:“……”总觉得把自己给卖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拒绝,陆林川已经将厨房让给了自己,自己倒跑到了外面等着。 沈千帆没办法,只能这么直接上手了,就做个三菜一汤好了。 陆林川在外面等了几十分钟,听着里面锅碗瓢盆的声音,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期待的。 终于,沈千帆拿着菜走了出来。 陆林川看着他端上来的菜。 一共有四盘,一盘番茄,一盘炒鸡蛋,一盘番茄炒鸡蛋,一盘番茄鸡蛋汤! “这……是什么?”陆林川第一次发现对于自己,竟然还有犹豫这个词。 沈千帆很自豪的介绍:“三菜一汤,很丰盛吧?” 陆林川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这个弟弟,做的菜,换汤不换药,原材料都是两种,用了四种排列组合,真是很好呐! 第36章 他死在白雪上 陆林川伸出筷子试了一下沈千帆做的菜,发现其实除了材料单一,味道其实还可以。只是,真的下回,还是不要沈千帆下厨好了。 “其实真的很好吃的。”沈千帆吃了一口,接着问道,“哥,你有没有发现顾雪今天好像没有来?” “小帆,这么关注其他人其实并不好,特别是一个女人。”陆林川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 “你是不是生气了?看到我这么关心顾雪?”沈千帆心里大叫了一声“不好”,难道自家哥哥还是逃不过剧情喜欢上了顾雪? 陆林川听到了沈千帆的这句话,抬起了头,看向了他,眼睛盯着他看,深沉的眼神让沈千帆都有些结巴了。 “怎……怎么了?” 陆林川只是盯着他看,不说一句话。沈千帆心里有些忐忑,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应该没什么东西吧,干嘛这么看着我。大概盯了三分钟左右,陆林川笑了。 “我是挺生气的,小帆以后不要这么关心她了。” 沈千帆心里真的有些郁闷,自己陪了陆林川好几年,他认识顾雪才几天啊,就这么直接怼我,让他真的很委屈啊! 陆林川看到沈千帆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像是被冷落的小猫一样,他放下了筷子,将手放到了沈千帆的头上,揉了揉:“不相关的人,小帆不可以在意哦,小帆你只能在意我,不然哥哥会生气的呐!” 沈千帆惊讶了:“你不喜欢顾雪?” “小帆可以告诉哥哥,我为什么要喜欢顾雪吗,嗯?”沈千帆还没来得及回答,陆林川又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就是小帆了呢……” “可是为什么,仅仅是想要我的皮?” 陆林川被沈千帆这个问题问得愣住了,为什么呢?他也想知道。 沈千帆吃了饭在陆林川的办公室的睡了一会儿,便起身去了教室。 到了教室之后,傅若斯坐在了沈千帆的旁边,低声说道:“听说了吗,过两天我们学校要组织一次去森林的露营。” “可是这才开学几天啊,为什么要去啊?” “这是慕兴的传统,一般就是在开学的第一周,目的是为了增进同学之间的感情,当然更重要的是,只会去这一次,未来的三年,都没有机会了。因为……”说到这里,傅若斯卖了个关子,然后笑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将手放到了沈千帆的脸上摸了一下,“因为我们以后就要好好学习,考个重点大学了呢!” 沈千帆被傅若斯的动作弄得有点不自在,身子往旁边偏了一点,他再看向傅若斯,发现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弄得沈千帆都有些怀疑是自己太敏感了。 而他看不到的是,傅若斯双眼认真的看着讲台上老师的讲课,刚才摸过沈千帆的手却垂在桌子下面,大拇指和食指互相的摩挲着,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触感,过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微笑,似乎心里已经制定好了一个计划,眼神里透露着势在必得。 陆林川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办公室上的桌子,头微微后仰,他在想沈千帆刚才提出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在乎小帆呢,仅仅是喜欢他的皮吗? 他想了半天,没想出究竟是为何,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焦躁。陆林川索性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沈千帆的教室外。 他站在教室外面的槐树下,从他的角度可以刚好透过窗子,看到沈千帆的模样。嗯,小帆打了一个呵欠,难道是中午没有睡好? 陆林川想,或许该在办公室里面弄一张床了,方便小帆休息。 灼热的视线,让沈千帆竟然感受到了,他往窗外看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树下的陆林川,陆林川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沈千帆竟然觉得有些出奇的安静。 坐在沈千帆旁边的傅若斯注意到了沈千帆的动作,也撇头看了过去。 他看到了陆林川,陆林川也注意到了他。 傅若斯朝着陆林川微微一笑,接着用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了指沈千帆,又指了指自己,满满的都是挑衅。 陆林川在这个时候,竟然也笑了起来,有些恍然大悟。 他没有再看向傅若斯,对着沈千帆挥了一下手,然后转身离去,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傅若斯这个人一样。 傅若斯也不恼,他等着陆林川后悔。小看一个人,才是一个人最大的弊端呢! 陆林川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心下已经了然。刚才傅若斯的动作,昭明了是想向小帆动手。可是他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呢?心里很愤怒,却不外显,他第一次想解决掉一个人,不用繁琐的步骤,他也不喜这个人的皮,就是单纯生起了这样的心思而已。 陆林川低声笑了起来,上辈子喜欢上了顾雪,这辈子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弟弟?不过也没什么,只要小帆好好的待着他身边就够了,不要试图逃离他哦,不然哥哥会生气的。 我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你了,从此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能对你无动于衷! 沈千帆下课之后,陆林川开了车在校门口已经等着他了。 一见到沈千帆出了校门,陆林川从车上走了下来,伸手接过了他的书包,然后为沈千帆开了门。 沈千帆和傅若斯告别之后,便坐上了车。 “哥,我们班后天要去露营,据说是在森林里要住一晚,我还从来没有在森林里过夜呢!”沈千帆兴致勃勃的告诉陆林川。 陆林川边开车边问道:“一定要去吗?” 沈千帆点了点头。 “那你会想着哥哥吗?”他接着问道。 沈千帆看了陆林川一眼,继续点头。 陆林川看到沈千帆这个样子,笑了:“那我也去好了,这样小帆就可以随时随地的看着哥哥了。” 沈千帆:“……”感觉自己总是被套路怎么办? 傅若斯来到了家门口,小小的房间,他从书包里拿出了钥匙,然后打开了门。 “我回来了。”他走进了屋子里,但没人应答。 傅若斯也不在意,放下了书包,洗了个手,然后打开了衣柜门。 衣柜里,两具支离破碎的人像是破损的洋娃娃一般的随意扭曲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只有些光光的眼珠子,像是邪恶的小丑在兀自的表演。 柜子一打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臭味道。 傅若斯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他细心的像是对待情人一样,将这两具“小丑”从里面搬了出来,然后用手摸了一下另外一个“小丑”的脸:“亲爱的,你都有些坏掉了呢,又得处理掉了。” 他看到“小丑”的头发有些散乱,眉头皱了起来,将她搬到了镜子面前,拿出了一把梳子,然后一下又一下的在她的头发上梳着,模样虔诚又温柔。 接着他不知又从哪里拿出了一块毛巾,小心翼翼的给顾雪擦着手,边擦边说道:“后天,你喜欢的人就会来陪你哦,不要害怕孤单。” 做完了这一切,傅若斯走到了柜子面前,伸手将柜子的底板敲打了两下,然后接着用手将底版给弄了起来,下面有些长长的楼梯,里面有些黑,似乎是个很大的空间。 傅若斯扛起了已经坏掉了的小丑,将她直接给扔到了里面,自己也走了下去,接着他扛起了小丑,朝着黑暗的空间里面走过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青草肥沃,有着几棵长度大概只有1米左右的小树苗。 他将小丑放在了草地上,然后拿起了自己刚才随后带的铲子,开始挖坑。 如果视力好的话,其实可以看到,这些小树苗的小枝上都挂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傅若斯”,其余的,也看不清名字到底是什么。 傅若斯将坑挖好了之后,将小丑给甩了进去,然后埋土。 “过两天再来种棵树,用生命培育出来的树苗,才会长成参天大树啊!” 他按照原路返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顾雪又重新的塞进了柜子里面,然后洗手,又恢复成那个看起来像天使一样的少年了。 不过与他的面容相矛盾的是,他从抽屉里拿出了尖尖长长的手术刀,还有麻绳这些东西,然后放进了自己旅行包里面。 真是一场好的旅行呢,不知道,我亲爱的同桌会不会喜欢呢? 好期待! 第37章 他死在白雪上 转眼间时间就到了去露营的那一天,沈千帆这天起了个大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身旁的陆林川。沈千帆不知道自家哥哥怎么了,硬是黏着自己,要和自己睡觉。 陆林川看到他睁开了眼睛,笑着说道:“小帆今天起的真的很早啊!” “等会儿还要去学校坐校车,肯定要起早啊!哥,你等会怎么去?” “和你一起坐校车,不过我必须坐在小帆的身旁哦!” 沈千帆从床上一下子爬了起来,穿上了鞋,走进了卫生间:“知道啦!” 两人吃完了饭之后,就收拾了东西,出门的时候,沈千帆对着福伯说道:“福伯,我和哥哥不在家的这两天,就麻烦你了。” 福伯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眯了眯,岂料拉着沈千帆的手的陆林川走到一半,突然间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纵观一切的了然。 金福背后惊起一身冷汗,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是小看了陆林川。顾雪这个废物,已经两天没有联系他了,让她做点事情都做不好,看来自己的动作该加紧了,做了这么多年沈家的下人,是时候该回到自己的本家了呢! 陆林川从出门开始就和沈千帆死死的黏在一起,沈千帆都有些怀疑,陆林川是不是猫妖变成的,怎么和自己以前养的猫一样,真的是……让人无法言说的感觉了。 这次带团的一共有两个,一个是沈千帆的班主任,王老师,一个就是沈千帆的哥哥,也就是生物老师,陆林川。据说陆林川说,这次出来是他自己主动申请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担心沈千帆想他。 沈千帆就纳闷了,我是不是不说我会想你,你就不会来? 而傅若斯坐在陆林川的旁边,和沈千帆中间隔了一个走廊和一个陆林川。可是这完全不影响傅若斯的视线,他看着沈千帆,嘴角带着笑意,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背包,像是等待着一场盛大的宴席。 车子行驶到了一条偏僻的路边,慢慢的停了下来。 老师带队让同学们下车,一群人熙熙攘攘的从着车里面下了来,沈千帆的东西直接被陆林川接了过去,而沈千帆完全是没有任何包袱。 傅若斯跟在了沈千帆和陆林川的后面,眼神死死的盯着沈千帆,没关系,时间还很长,为他准备的宝贝会有机会用的。 一群人在森林里面选了一个地势平坦的地方,开始搭帐篷,捡柴火 王翰身为班长,肯定是一马当先的找人准备一起去捡柴火。 傅若斯身为学习委员,自然也要跟着去,沈千帆其实也是很想去的,可是旁边的陆林川看了一眼傅若斯,直接拉住了沈千帆的手,表示拒绝。 沈千帆心里真的是有点郁闷,他是真的很想跟着一起去啊! 倒是傅若斯走的时候,直接将包拿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随意的坐在地上的沈千帆,和他挥手:“等我哦,我待会就回来。” 说完带着笑意的眼神又看向了陆林川,陡然间变得有些渗人,与他的脸显得极其不协调。傅若斯开口了,但只是动了动自己嘴,唇形很明显。 你、救、不、了、的! 陆林川自然不会害怕,那就等着看。 王翰看到傅若斯一个人掉在了后面,急忙的跑了过来,将手搭在了傅若斯的肩膀上:“嘿,你怎么还背着一个包啊,你这包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傅若斯将包从自己的背上拿了下来,然后抱在了怀里,深深的看了王翰一眼:“很重要哦,不过马上,我就会给你看的!” 王翰很高兴,好像自己的这个新同学人真的还不错的样子,他想接过傅若斯的包,傅若斯拒绝了。 而前面刚好有人在喊自己,王翰没有办法,叮嘱了傅若斯几句,就到前面去了。 他没有回头,所以他看不到,傅若斯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包,眼神带着厌恶和凶残,还有……盯上猎物的痴迷! 真是的,很讨厌这种看起来阳光的人呢,真是让人恶心,恶心的人都不需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第38章 他死在白雪上 沈千帆坐在一边,很不开心的拉开了与陆林川的距离。陆林川看见了,往沈千帆的旁边又挪了一点,然后伸手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沈千帆头撇过去不看陆林川,动了动自己的手,却根本从陆林川的手里抽不出来。 他自以为恶狠狠的回过头瞪了陆林川一眼,陆林川会放手,没想到陆林川只是低声笑了一下,用手指在他的掌心挠了两下,然后头凑了过去,快要搁在了沈千帆的肩膀上,轻声问着他:“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周围转转,嗯?” 沈千帆惊讶了,一下子回头,眼前陡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他急忙将头往后面退了一点,掩饰脸上的尴尬:“真的吗?” 陆林川看到沈千帆的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他站了起来:“当然真的,毕竟小帆想。” 沈千帆从地上站了起来,主动的牵过了陆林川的手,往着前面走去,而在他身后一点点的陆林川,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眼睛里布满了浓浓的占有欲。 另一边,傅若斯拿着自己的包,和几个人一起去捡柴,一些年轻人,涉世未深,不知道险恶,平时又生活在城市,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森林,一出了老师的视线,就开始随便跑,享受大自然。 王翰一个人也完全照应不了那么多人,想到同学们都自己随身带的小包里有着指南针,而且这个地方离宿营地不是那么远,也没有那么担心。他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傅若斯跟在了他的后面,王翰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一下头,然后跑了过去。 傅若斯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向着自己跑来,又看了一眼,渐变的天色,真是大好的时机啊!他朝着王翰走了过去。 “班长,我可以和你一起的。” 王翰比傅若斯稍微矮那么一点点,一眼看过去,发现他的脸上的笑,真的是恰到好处。王翰的心里觉得好像有些记忆慢慢的撕破了禁锢的牢笼,像是恶魔,他看了一眼傅若斯,傅若斯正好看向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在这天色有些渐晚的森林里,就像是一个赎救人类的天使。 而他,王翰,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这样的男生了。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的少年,真的很符合他的口味啊! “傅若斯,我们去另外一边看看吧?”王翰提出建议。 傅若斯当然不会拒绝,他点了点头,跟着王翰一起走。 王翰走在傅若斯的前面,时不时的回头看了自己身后的傅若斯一眼,又或者是蹲下身子捡两根柴,做戏做全套。 自从几年前他玩弄了几个小男孩被父亲发现了之后,父亲就动用了全部的关系,找了人给他抵罪,然后将自己放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让自己安分。 若是没有碰到让自己感兴趣就罢了,可是现在,自己是真的对着这个看起来有着天使面孔的少年很感兴趣呢,想看着他的面孔一点点的被摧毁,在床上一点点的□□过去,看着他好看的眼睛里露出绝望的眼神! 傅若斯倒不知道王翰在想什么,他只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然后走到了王翰的背后,脚步轻缓,不弄出一点的声响。 两人不知走了多长的时间,到了森林里的一个湖畔。王翰四下一看没有什么人,又看到周围的景色还不错,将手里的木柴随手扔在了地上,只捡一根在手上,背对着傅若斯,在思量着待会怎么动手。 傅若斯也不是个软柿子啊,这么僻静的一个地方,如果不动手是不是未免有些可惜了呢?他从来不放过任何的机会呢! 他在王翰扔木柴的时候,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包,将包里的麻绳拿了出来,然后顺道将包里的一把刀子拿出来防止备用。 他慢慢的走到了王翰的背后,绳子的结早就已经打好,留下一个空头,傅若斯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诡异,二话不说,走到了王翰的背后,借助身高差,直接一手将绳子像是套马一样套在了王翰的脖子上,说时迟那时快,王翰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有东西,本能的第一反应不是去伸手弄自己脖子上的东西,而是回头看一眼到底是谁在他的背后搞鬼,他手指攥紧了木棍,拿起了木棍朝着自己的背后就是反手一打。 没有想到的是,傅若斯的眼疾手更快,他直接往后面一退,绳子在他的手里拉着,因为身子的后退,导致绳子更加缩紧,绳子的收紧让王翰有些呼吸不过来,手里的木棍也掉在了地上。傅若斯见到了这个场景,索性再远走一步,将绳子直接系到了一棵树上。 王翰这个时候意识还是清醒的,步伐不稳的跑着走向了那棵树想解开绳子,傅若斯也不急,拿起了他扔在地上的木棍,走到了他的身后,王翰嗓子完全已经快呼吸不过来,他的手有些哆嗦的在慌张的解绳子,傅若斯拿起了手里的木柴,对着王翰,打了下去。 做完了这一切,傅若斯用绳子将他重新捆绑结实,然后把他慢慢的滚到了河边,直接推了下去! 河面上因为有东西砸了进去,所以还是冒了几个泡,过了一会儿,一片平静。 傅若斯坐在了河旁边的草地上,看着河面,有些讽刺的想,原来这人其实也是想对自己动手的,可是该动手的时候为什么不及时呢,如果是他先动手,说不定,今日沉入河底的就是自己呢! 他坐了大概十几分钟,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自己东西放进包里,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在傅若斯没看到的地方,一丛灌木里面,有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切,眼睛里带着惊恐,还有担忧。 陆林川跟在沈千帆的身后,看着前面的小帆的背影,又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天色有些暗了,好像更适合做点别的事情呢! 他快步的走了过去,一手牵过了沈千帆的手,如果说沈千帆第一次被陆林川牵手或许有些惊讶,可是接二连三的牵手,他已经完全习惯了。 陆林川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人,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对眼前这人的喜欢,只想狠狠的占有眼前这个人,现在不是做更深层次交流的时候,那么……拿取点别的福利,也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他拉着沈千帆停了下来。 “小帆,你喜欢我吗?”陆林川开口了。 沈千帆点了点头:“除了心理有些不正常之外,其实你还是个好哥哥。” 陆林川自动忽略了这句话,只看得见沈千帆点的头,他心里高兴了。 “既然喜欢,我也可以对小帆做点别的事,对吗?” 沈千帆可以感觉到陆林川的眉眼里都透露着开心,但是他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呀! “你……你不会是要我的皮吧?”沈千帆后退一步,他心里害怕啊! 陆林川这次笑得有些无奈,是真的无可奈何,他直接走上了前:“不是呢。” “那……那是……”什么? 沈千帆话还没有问出口,一只手就直接扣住了他的后脑勺,他看到眼前陆林川放大的脸,脑子里想着,陆林川的皮肤真好啊,紧接着,嘴唇上就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觉。 “唔……” 他刚想出声说些什么,陆林川就趁着他的嘴唇微张,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完毕,陆林川有些满意的看到自家弟弟的反应,再看沈千帆,整个人呆住了。 他脑子里循环着,刚才他亲我了,亲我了! “你……你……”巨大的冲击,让沈千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让他心里更害怕的是,他完全不反感啊,心里还有些窃喜这是什么鬼! 陆林川没有松开自己放在沈千帆的后脑勺上的手,他凑了过去,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如果不是没有工具,其实真的很想做点更过分的事呢!” 沈千帆:“……”他的菊花有危险了! 陆林川的呼吸喷在了沈千帆的脖子上,沈千帆一歪头,陆林川的嘴唇刚才碰在了他的脸上,猝不及防! 陆林川这边倒开心的笑了起来,沈千帆自己却闹了个大红脸。 这下他完全没有心情再到处乱逛了,只得拉着陆林川回到了宿营地。 他一路上没有和陆林川说半句话,回到了宿营地,天差不多已经黑了,同学们都在外面生火的生火,聊天的聊天。 沈千帆一声不吭的坐在了一边,陆林川这下也没有坐在沈千帆的旁边,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眸子里一片漆黑。 千万不要逃避我哦,不然我真的会做出让你永永远远都待在我身边的事情呢! 沈千帆脑子里完完全全被陆林川的吻给占据了,老天,他完全不觉得反感也不觉得恶心,请问还有救吗? 正在他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傅若斯喊了大家。 “王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一群人不都是一起出去的吗?” 被傅若斯这么一提醒,大家这才发现时间差不多已经是晚上6点了,虽然是九月,天也没有黑下来,可是一群人都回来了,只剩下了王翰,这太不让人放心了。 王老师这也发现了自己刚才的疏忽,应该跟着这群学生一起出去的,现在怎么会少人呢? 倒是傅若斯正义凛然的出声:“班长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毕我们每个人都拿着指南针,宿营地又好找,只需要沿着北方一直走,就可以走过来。我们再等一个小时,如果还没有回来,大家就一起出去找人吧!” 这话一出来,王老师都觉得有些欣慰,没想到自己学生里面还有这么临危不乱的人。他了解王翰,应该是不会迷路的,从小就开始学习野外生存,这种环境他还是适应得很快的。 忐忑不安的等到了七点,人还是没有回来。一群学生,谁知道出来露营还要去找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开心。 倒是沈千帆,想着其实出去透透气也不错,如果忽略自己身后跟着的这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而陆林川倒是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观察着周围。 突然间,沈千帆眼前一个黑影晃过去,他用手里的手电筒扫了一下,这人的身高和王翰似乎差不多高啊! “王翰!”他喊了一声!可是前面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根本就不理会他,直接向着前面跑过去。 陆林川听到了沈千帆的这句话,也回头看了过去,发现小帆已经朝着那个身影跑了过去,心里无端的升起了一股暴戾,小帆,真是不乖,竟然离开我的视线。 沈千帆心里倒是没有多想,他想早点找到王翰,然后直接回露营地睡觉!眼前这人的身影实在太像王翰了,他手里有个手电,身上还带着指南针,想必不会迷路。 他向着那个身影跑过去,前面一丛的灌木丛,也直接从面前挤了出去,刺也把他的手给划伤了。沈千帆用手电筒扫了一下,不幸的是,手电筒的光开始变得有些昏暗! 不会吧,你在玩我,又不是拍恐怖片,怎么手电筒还没电啊! 他想放弃,准备往回找陆林川,趁着手电筒还有电的时候! 刚一回头,后面一个身影站在了他面前! ——傅若斯! 沈千帆呼了一口气:“原来是你啊,你是要吓死我吗?” 傅若斯也笑了:“我的手电筒没有电了。” 不得不承认,沈千帆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同道中人的感觉。 “那我们可以一起走,不过要走慢点,因为我哥在后面。”虽然现在不想见他,可是也不能把他弄丢了。 傅若斯听到了这句话,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目光:“你哥在后面吗?” 沈千帆点了点头,刚想说点什么,他一下子就被地上的枯枝给绊倒了,幸好傅若斯急忙去扶着他,沈千帆的手,一下子按到了傅若斯的背包上面。 “你没事吧?” 沈千帆点了点头,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诶?我哥怎么还没有来啊!”他边说话边向着自己来的方向走过去,慢慢的挪动了一两步,心里完全提起了自己的胆,眼角瞄到了傅若斯和自己拉开了距离,傅若斯刚要跟过来,沈千帆急忙就向前跑去! 刚才他不小心绊倒的时候,手搭在了傅若斯的背包上,他的包很软,所以自己的手搭上去,一下子就可以摸到里面的物品,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那个物品的雏形,完完全全就是一把刀啊,而且他摸到的可能是刀柄,他的触觉完全接触到了不是一把刀柄,那么说明了,这个包里面不是只有一把刀! 试问,一个学生出门带那么多包干什么? 沈千帆的脚腕可能是被枯枝或者是倒刺勾了一下,真是火辣辣的疼。 他听着自己身后的口哨声,断断续续的,伴随着脚步声,在这个寂静的黑夜显得如此明显,没有别的办法了,沈千帆就地蹲在了一旁的灌木丛,借助灌木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 他听着口哨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听着脚步声一点点的好像消失了! 沈千帆偷偷的,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小型的指南针,在灌木的空隙处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他小心翼翼的把手电筒打开,用手指捂住手电筒的灯光,避免外泄,然后借着这个灯光,看了一下指南针,发现指南针的针摇摆个不停,根本不可能辨认得出! 真是奇怪了,指南针的原理是地球的磁极,现在这针出了问题,说明附近有磁铁干预,可是这哪里来的磁铁呢? 他想抬头看一下天上的月亮,却直接看到了傅若斯放大的脸,就在他的头顶,还是带着笑,看着他,黑夜中的笑意,不明显,却很渗人! 第39章 他死在白雪上 沈千帆看到一张脸出现在自己的头顶,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的手上拿着指南针,傅若斯看到了指南针,笑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块磁铁,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刀子。 “知道为什么你的指南针会失去方向么?” 沈千帆看到了傅若斯手里的磁铁,心里顿时已经完全明白,事情做得这么充分,想必是早就计划好了吧?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害怕,自身的恐惧,只会让敌人觉得你更加好欺负罢了。 他站了起来,看向了傅若斯:“我倒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不得你们这种过得好的人,我啊,也想成为你们这样的人呢!” 沈千帆轻笑了一声:“也就是说我现在跑不掉?” 傅若斯仿佛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你可以试一试。” 沈千帆看了一下傅若斯手上的匕首,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觉得在你这么精密的布局之下,我还能够跑得掉。”不过有人来救就不一定了。 傅若斯想到自己的绳子被用来解决王翰这个垃圾,他直接一手用刀子抵在沈千帆的腰间,一手搜了一下沈千帆身上的口袋,果然,沈千帆没有这么防范。 “那走吧!” 傅若斯带着沈千帆向着远离宿营地的方向走去,而陆林川则悄悄的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陆林川看着傅若斯的背影,心里无端的生出了一种暴戾感。他抬头看了一下天,月明星稀,明天想必是个好天气,这样的天气,真的很适合杀人呢! 他跟在两人的后面,大概走了半小时,前面两人终于在一片草地上停留了下来,恰巧的是,这片草地所在的地方,正是傅若斯杀死王翰的河的对面,相当于,他俩饶了一个大圈子。 傅若斯停在了河边,转身看向了沈千帆,沈千帆也不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月光下,傅若斯的手指摸在沈千帆的脸庞,双眼带着痴迷,看着沈千帆的脸,倏尔,脸上的痴迷又完全的变成了厌恶,他用手指狠狠的捏着沈千帆的下颌,另外一只手用刀尖在他的脸上勾勒了起来,沈千帆也不害怕,眼睛看着傅若斯,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傅若斯恼怒了:“你有什么了不起,马上你就会和王翰这个蠢货一样了……哦,不对,马上,你就要去陪顾雪了哦!” 听到顾雪这个名字,沈千帆的瞳孔猛然一收缩:“你杀了她?那王翰呢?” 傅若斯看到沈千帆的眼神,笑了起来:“对哦,不过我不喜欢他的脸,我喜欢你的脸,所以你放心,我会好好保存的。” 沈千帆已经无力吐槽了,怎么总是碰见蛇精病? “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讨厌你呢,我一步步的算计,成为你的同桌、然后朋友,被你那个所谓的哥哥盯上,不过也没关系,他救不了你哦!”傅若斯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只听见沈千帆低声笑了,毫不在意的说道:“真的吗?” 傅若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背部被一个东西给抵着,他僵硬在了原地,沈千帆也不藏着掖着,拿着枪慢慢的走到了傅若斯的面前,对着一旁的灌木丛喊道:“可以出来了!” 黑暗的夜色中,仿佛等着一个归来的行人。 陆林川,他出来了。 可是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的喜色,一丝表情也无。 “怎么,很吃惊吗?”沈千帆对着傅若斯说道,接着点了点头,“确实很吃惊呢,比如看到你露出本来面貌的时候,看到你对我露出杀意之时,我也是这个表情呢!偶尔,陪你这种人玩玩,似乎也不错呢!” 仿佛厌倦了和傅若斯说太多的话,他直接用枪柄打在了傅若斯的脖子后微微凹下去的地方,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傅若斯倒在了地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走到了陆林川的面前,将枪还给了陆林川。 “今晚,多谢你的枪。” 陆林川似乎是嘲讽的笑了一下:“没有想到我的小帆这么聪明,看,一个杀了这么多人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败在了你的手上。我把枪给你,是让你护身,不是让你有枪之后,就离开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晚在分开前,我没把枪给你,我没有跟上来,你会遭遇什么?” 这是陆林川第一次和沈千帆说这么多话,沈千帆自知心里有愧,牵过了陆林川的手。 “哥,对不起,今晚是我不好。只是,一切太突然!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傅若斯,我当时只是太想,太想知道他后面想弄些什么东西了……”沈千帆在这一刻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怕陆林川会真的生气。 陆林川看到沈千帆的表情,换了个话题:“你把枪放在哪里了?” 沈千帆得意的将自己的裤腰带解开了一点,然后指给陆林川看:“我把枪放在了裤腰处哦,所以刚才傅若斯没有搜到呢!” “可是我亲爱的弟弟啊,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呢……”陆林川低头看过去,眼睛里闪过一丝诡谲的光,他靠近了沈千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声音好似蛊惑一般,“不听话的孩子,可是有惩罚啊!” 沈千帆听清楚了陆林川的话,刚想问问陆林川这句话什么意思,一个转头,一块手帕就蒙上了自己的鼻子——是□□的味道! 紧接着他的头就开始变得晕晕沉沉起来,整个人完全的倒下去之前,只看见了陆林川的眼睛里满满的算计,还有他伸出来接住自己的手。 陆林川将沈千帆放在了地上,让他好好的睡着,俯下身子去吻了一下沈千帆的额头。 然后走到了已经昏迷的傅若斯的旁边,拿过他的包,在包里看到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手术刀,陆林川看着傅若斯,笑了。 这些刀,曾经是想用在自己可爱的弟弟身上的呀!这样的人,就该受到惩罚,比如,用一条手臂做代价吧! 这样想着,他拿起了手里的匕首,一点点的贴近了手臂,然后切入了进去! 途中,傅若斯疼醒过好几次,每次刚一醒,陆林川毫不手软一个劈刀打过去,他又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做完了之后,陆林川走到了河边洗了一下手,借着月光看了一下手表,用了半个小时,果然还是超时发生了。 “对,小李,马上到xx公路来接我。” 讲完电话后,他慢慢的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抱起了他,然后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而另外一边,所有的同学全部回到了宿营地,都没有找到王翰,不仅仅王翰没有找到,陆林川和沈千帆还不见了。 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了。 “老……老师……我之前看到了傅若斯他……他把王翰推进了……河里!” 此话一出,在人群里面引起了渲染大波。 王老师直接站出来:“你怎么不早说?” 那同学被王老师这么一吼,直接愣在了原地,忘记了说话,只顾用眼睛看着他。 “还不快带我们去……”王老师有些恨铁不成钢。 此时已经是晚上差不多十点了,王老师没办法,只得赶紧报警。 “对,我们在这里,如果你们不马上赶过来的话,我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部给我滚出警察局,我不需要这种废物!” 这个时候,再怎么笨的人,也听出来,王翰就是王老师的儿子,众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另一边,陆林川很顺利的走出了这个对他来说太熟悉的森林,毕竟自己的别墅离这里并不远,刚打马路上,一辆车已经停在了马路旁边。 车上的人看见了陆林川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从车上走了下来,对着陆林川鞠躬:“少爷,您要的东西已经帮您安排好了。” 陆林川点了点头,将沈千帆小心翼翼的放在后座上躺着,然后刚自己上了驾驶位。 小李虽然心里有些好奇,可是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对于他来说,做的只有服从两个字。 陆林川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自己的别墅。 他将沈千帆从车里面抱了出来,上到了二楼,将他放在了床上,站在床边上,看了一下沈千帆,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然后又出去了片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锁链,一点点的把沈千帆的手脚全部锁在了床上。 做完了这一切,陆林川去洗了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拿起了一本书,等着沈千帆醒来。 没错,这就来到了开头的那一幕。 沈千帆醒来之后,看着陆林川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他的手指轻轻的挑开了自己的衣服,而自己的双手双脚,完完全全被束缚住了,心里又羞又恼。 他刚想说什么,陆林川就凑了过来,吻上了他的唇,他大脑完全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一点点的感受着陆林川对他的侵略。 接着陆林川的手在沈千帆的身上开始煽风点火,沈千帆眼角因为情yu,而流出了一点点的眼泪。 算了,男的就男的吧,碰上了陆林川,他也算是栽了!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也渐渐的接受了陆林川的挑dou,反而融入了进去。 沈千帆迷迷糊糊的听见,陆林川喘着气在他耳边恶狠狠的说道:“如果可能,真的想把你欺负的哭不出来。” 陆林川的手慢慢的向下移动,沈千帆太敏感,双腿一下子就合拢了,将陆林川的手给夹住了。 耳边又传来了陆林川的低笑声:“别着急。” 他想说些什么,一转眼,又被陆林川扯了进去。 另外一边,王老师在同学的带领之下,朝着河边走去。一行人刚到河边,就看见了躺在河对面的傅若斯。 “傅若斯!”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一句,也正是这一句,让傅若斯竟然慢慢的清醒了起来。 傅若斯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嘴角竟然还是能扯出好看的笑容,他看着河对面的一群人,有些惋惜,看来这个身份用不下去了。 河对面的人似乎是想来抓到,可是却奈于中间有一条河,过不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若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笑了一声,然后转身走掉,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的笑全部变成了恨意。 ——陆林川、沈千帆,你们,很好! 继而消失在丛林中。 第40章 他死在白雪上 不得不说,沈千帆这回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鱼水之欢,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陆林川的技术这么好?他好像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的构造,每次力道不大不小,刚好撞击在自己的g点! 沈千帆突然间觉得其实和个男人也无所谓,自己只需要享受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多出力呀!这个思想在他脑子里一出来,首先吓到的是他自己。他觉得自己的心理已经在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比如,现在看到陆林川的这一张脸,总是想到刚才的某个瞬间他性感的腹肌,而在自己耳边轻呻yin的模样。 另外一边,警察局接到了报警电话,知道是王家人打来的,不敢怠慢,急忙的组织了一队人赶到了事发地点。 到了事发地点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在河里面,没办法,又打电话找人来抽干湖水,忙活了三四个小时,河水也终于被抽干了,里面果不其然躺着一具尸体。 纵然是背部朝上,躺在泥巴里面,可是王老师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儿子。 想着自己的儿子之前犯事被自己救了出来,弄到自己学校去,性格开朗,可是谁知道会遇上这么回事?顿时有些胸闷,头也开始发晕! 他想不顾一切的下去,把王翰给弄上来,却不料旁边的警察给拦住了他。 “我们现在要进行尸检,有专门的法医,还请您在这里等等。” 这时已经有专业的人员下去,过不了一会儿,将王翰的尸体给抬了上来。 他的肺泡里淤积着一层像糖一样细的泥沙,因为缺少空气,他的肺部呈现暗红色和灰黄色;他的手指肿的像发糕一样,他们取了他的指纹。他的胃里面有河底的杂草,沙子和河水,这是他下沉的时候吞下去的。 “傅若斯!” 失去儿子的王老师站在岸边心情恢复了平静,恨意十足的念出了这个名字,倘若有机会,他必定将此人千刀万剐。 陆林川抱着一身汗的沈千帆去洗澡,沈千帆已经睡了过去,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在他怀里依旧睡着的沈千帆,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名为“满足”的深情,或许他不知道,他看着沈千帆的眼神里面充斥着疯狂。 也许有人会问,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喜欢上了沈千帆? 陆林川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他也不明白,可是后来他懂了。世界上是有很多人,这么多年来,加上他上辈子碰见的人,数不清有多少,可是沈千帆,他的小帆,是他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知道自己是个变态,却不戳穿他,把他当做正常人来对待的人。或许说,他不是喜欢上了沈千帆,他只是爱上了这个人,爱上了现在躺在他怀里的这个人。 心里刚好黑暗一望无垠,恰巧他来了,就包围了进去,就像是一个小洞口,容得下他。 在浴室里面,他用着沐浴露,将沈千帆放进了浴缸里面,然后将沐浴露涂抹在他的身上,一点点的帮他清洗着,甚至连他的菊花,陆林川就事无巨细的将他给一一清理干净。 一一洗干净之后,陆林川又拿出了自己提前买好的药膏,挤在自己的手上,慢慢的抹了上去。 沈千帆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菊花快被陆林川玩坏了,各种姿势都来了一遍,还想着下回可以解锁一下新的姿势,他真的表示接受无能啊! 他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真是疼! 不过有些清凉,好像是擦了药膏。 他手上脚上的链条已经解开了,看着自己腰上突然间伸出来的手,沈千帆有些头疼。 他回过头:“你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吗?” 陆林川扑到了沈千帆的旁边,用手紧紧的搂着了他的腰。 “喂,别弄,我的屁股痛死了!” 陆林川用手趁着自己的下巴,俯过身子,看着沈千帆:“给你抹了药。” “陆林川,你怎么知道两个男人是这么做ai,你是不是之前尝试过?”沈千帆疑惑了。 “没有,小帆,我保证,你是第一个。”陆林川把下巴搁在沈千帆的肩膀上说道。 他会告诉沈千帆,之前自己已经想过很多次吗?和他睡觉的时候,他总是在观察着他身体,直到昨天晚上,他才亲自用手确认了小帆身上的穴位,用多大的力道,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来决定自己是否力道适中哦! 而这些,他当然不会! “可是,陆林川,我可是你的亲弟弟,老头子要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了,非得气死不可!”沈千帆真的根本就不担心血缘关系,两个人就算是亲的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生不了孩子,也不会出现什么遗传病。他是真的完全的纯粹的幸灾乐祸! “嗯,他会很生气。”陆林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笑的神情,“不过是生气另外一件事。” 比如,小帆你,其实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第41章 他死在白雪上 沈千帆拉了一下陆林川的袖子:“我们回去吧?” 陆林川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小帆,你想去哪里呢?” “唔,回家呀。你说现在本来应该在露营的我们突然间回家,家里的一些渣滓会在干什么呢?” 陆林川似乎是很是欣慰看着自家弟弟长成了这样的默默关注着一切小黑狼,他摸了摸沈千帆的头发,柔软的黑发印在他的手心:“想必会很有趣。” “嘶……陆林川,帮我把衣服拿过来。”不得不说,沈千帆有点恃宠而骄了,开始指挥着陆林川,若是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可是现在,嘿嘿…… 陆林川也不恼,直接上手,把沈千帆从床上抱了起来,吓了沈千帆一跳,只好把手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脖子,陆林川的嘴角扬了起来,也就那么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就像不曾变过一样。 “你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有我在。”你不会摔着。 沈千帆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是一壶陈年佳酿从土里里面挖了出来,然后打开盖子的一瞬间,闻见的酒香,还有让人心里也觉得甜蜜。 陆林川把沈千帆抱到了沙发上,然后自己去拿了衣柜里拿了适合沈千帆的衣服,不仅仅如此,他坐在了沈千帆的对面,帮着沈千帆穿衣服,耐心而又认真,就像是在做一件神圣又虔诚的事。 突然间沈千帆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了一个影像,眼前这个场景,他觉得无比的熟悉,可是记忆里的那个人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遮挡着一样,他看不清楚。 “穿好了。” 沈千帆看着陆林川,似乎是在回想着刚才某个场景发生的事,可是久久得不到答案,他觉得自己好像生了什么病,忘记了一些事。 “小帆,我们可以走了。”沈千帆将头靠在陆林川的胸前,听着这个抱着自己的人有节奏的心跳,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内心无比的安静。 两人上了车之后,就直接开车回到了沈宅。 他们到家的时候,客厅里,沈父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他在思考着什么,甚至连沈千帆和陆林川两人走到了门口都不曾发觉。 直到两人进了门,沈父才抬眼看到了他们两。看到陆林川抱着沈千帆的时候,沈父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眉头皱成了一字眉,目光如炬看向了沈千帆,沈千帆也不避讳,直接朝着沈父看了过去。 只有在这个时候,沈父才突然间发觉自己的小儿子已经不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孩子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躲闪自己的目光。 沈千帆拍了拍陆林川的手,示意他把他放下来,陆林川本身其实有些不愿意,因为抱着小帆可以清楚的闻到他的脖子里面的馨香,他真的好喜欢啊! 可是更不想让小帆生气,真的很纠结。 不过也没多想,毕竟媳妇儿才是老大,凡是都是要听自己媳妇的才是对的呀! 他把沈千帆放在了沙发上坐着,沈父看到陆林川这幅样子,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沈千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沈父的面前,步伐古怪极了,其实沈千帆不是想这么标新立异的,只是真的自己的屁股现在还疼着。 事发一时爽,事后几天痛。 沈父只是有些不满自己的儿子走路这个样子,其余的地方倒没有多想,毕竟他不是个腐男。 他站在沈父面前,看着沈父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就笑了,笑得阳光灿烂,笑得一脸天真,可就是这种笑,让沈父觉得有些反常,心里的警铃一响,然后,沈千帆开口了。 沈父有些不想听到沈千帆要说的话,他心里的直觉告诉他,那不会是句中听的话。 他说:“我和陆林川做了。” 他看着沈父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变成难堪最后又转化为羞辱,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仿佛不知道沈父现在的心情一样,他又加了一句。 “我爱上了我的亲哥哥,父亲。” “啪!”沈父把手里的报纸直接甩在了桌子上,从沙发上直接站了起来,就要一巴掌打开了沈千帆的脸上,这个时候,陆林川突然间站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沈父的手。 沈父心里顿时气急攻心,两个儿子沆瀣一气,这是要把他气死啊! “你个孽障,好好的哥哥不当,就知道和你弟弟混在一起!”他看了一眼陆林川,接着又瞪了一眼沈千帆,“你们可是亲兄弟!” 老实说,其实沈千帆心里挺诧异的,从原主的记忆里可以看出来,沈父对他并不重视,或者说,与陆林川相比,其实沈父更看重的是陆林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现在竟然第一反应是打自己,随后指责的是陆林川,还骂他“孽障”。 陆林川倒是毫不在意的站在一旁,看着沈千帆,没有把沈父放在眼里。 沈父看到两人对自己都不理会,心里更加生气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亲儿子,怎么能,怎么能做这么让人……不耻的事!” 在他的思想里,他无法接受两个男人相恋。 何况是两个都是自己的亲儿子。 倒是陆林川深思的看了沈父一眼,就像是留下一个谜底一样:“马上,你就会知道了呢。”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更生气才好。 沈父站在原地,看着陆林川又牵着沈千帆上楼,顿时心里凉了一大截,不得不说,他们两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很和谐,可是他不想让沈千帆娶个男人啊!在他心里,他真的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未来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度过余生。 他想,或许他是疼爱着小帆的,毕竟素怜只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个儿子。 另一头,沈千帆让陆林川扶着自己回了房间,一关上房门,他就扑在了床上笑了起来。 “哥,沈老头肯定气得很呛,我们两个基本上算是乱lun了呀!” 陆林川不着声色的点了点头。 沈千帆笑着笑着,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他又想起来了沈父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是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就这么的看着自己。 “哥,我突然间发现,这么报复好像没了什么意思,不过,我并不后悔和你在一起。”他主动的牵过陆林川的手,似乎是在询问,更像是在寻求答案,“如果你恨一个人怎么办?” 陆林川听到了沈千帆的问题,一脸轻松:“恨一个人啊,就剥皮好了。小帆,你无法想象看着你讨厌的人在你的手里慢慢冷却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温热的鲜血,一点点的变冷,他们睁着眼睛看着你,满眼都是恐怖的神情,当你看到那种神情,你就会突然间觉得,心里那些恨,其实都不算不了什么,因为他们已经偿还了。所以,小帆,你要不要试一试,我可以把我新买的刀子送给你哦?” 他看着陆林川的表情,就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意儿急于分享的小孩子一样,心里无奈,得,他现在已经对陆林川的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索性换了一个话题。 “你没发现我们家少了一个人吗?”沈千帆眨了眨眼睛看向了陆林川。 陆林川喜欢他的小帆露出骄傲而又有些小狡黠的眼神,所以他摇了摇头:“谁啊?” 沈千帆一看陆林川的反应,以为陆林川是个反应迟钝的家伙,他从自己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平板,然后输入了密码,点开了页面,递给了陆林川。 “福伯啊!” 陆林川接过了沈千帆递过来的平板,心里有些骄傲,果然自家弟弟,根本就不笨嘛,早就懂得了防范和暗地里调查。 “你这是跟踪器?” 沈千帆点了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屁股又狠狠的疼了一下:“之前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的手机里面装了宠物追踪器,还有车上,这些地方我都有装哦,然后打开地图,我们就可以看到他去的地方啦。他没有想到我们会提前回来,至于沈老头子,更加不会在意这些琐事了,所以你猜猜,不在家里的他,会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陆林川看了一下平板上面的地图,直指——万达广场附近。 如果沈千帆没有记错的话,之前自己去理发,那个理发师其实说过,万达广场的主人也是姓金。 那么,这就有趣了,福伯去哪里干什么?难不成是去买东西? 陆林川看着沈千帆这陷入了迷雾的模样,有些忍不住提醒了:“金福!” “什么?” “你口中那个福伯,名字是金福!” 沈千帆必须得承认,他真的开始好奇了,都是姓金,在自己家里这么隐藏着,到底是想干什么呢?会不会……和原主母亲的死亡有关? “哥,想和我一起玩一场探险游戏,揭开这个谜底吗?”沈千帆邀请陆林川。 陆林川轻轻一笑,眼睛看着沈千帆,都是宠溺的目光:“乐意之至。” 沈千帆激动了,从床上一下子爬了起来,刚准备蹦蹦跳跳出门,一下子又被屁股上的痛给拉了回来! “该死的陆林川,你昨晚用的力气太大了!下次我不管,你在下面,我要攻!” 陆林川挑眉一笑,上下打量着沈千帆:“攻我?可以啊,不过小帆,你首先得确认你攻的下!” 第42章 他死在白雪上 陆林川把沈千帆背着,沈千帆一下子就咬到了陆林川的肩膀上,他也不生气,心里就只有一股无奈,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呀! 沈千帆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体验,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在他面前不自觉的就想依赖着他,然后对着他撒娇,他也不气不恼,他心里就觉得很美好。 此时已经是天黑,两人下楼的时候,沈父已经不在家里了,据推测,应该是去公司上班了。沈千帆偷偷的看了一眼陆林川的神情,在原来的剧情里,后来是陆林川上任了,现在陆林川是他的男朋友,所以他未来的生活应该不用担心了呢! 这么想想,人生真的很美好啊! 陆林川拿过车钥匙,带着沈千帆上了自己的车,夜色正浓,车行驶上了一条黑长的柏油马路。 沈千帆坐在副座,看着陆林川,陆林川的白色的衬衣紧贴着他的皮肤,似乎轻轻触摸就可以摸到属于青年专有的精瘦的身躯,想到昨晚□□相对之际,陆林川才会露出不似平时那么淡然而又疏离的神色,那是一种脸色带着淡红,□□在他眼里尽显。 这种神色,只会在他面前露出来呀,自己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变得与众不同的人。 陆林川知道小帆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不得不说,陆林川又想做点别的事了,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现在在开车。 大概开了一个小时的车,两人到了万达广场附近的地区,放大的地图所指的位置,他们找了个停车场将车停在了那里,然后跟着地图所指的方位,向着前方前进。 一个大城市里,总有些政府看不到的地方,而这些地方,真实情况如何,没有几个人知道。 沈千帆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灯光,心里有点隐隐约约的兴奋,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冒险家,前方正是他人不知道的区域,而自己,即将去探索那个地方。 陆林川似乎是察觉到了身旁人的激动,他用手轻轻的拉了一下沈千帆,两人继续向前走着。 走了几分钟后,两个人停在了一大栋别墅面前,姑且称之为别墅吧,当然这别墅相较于沈家的,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他们所在的方位并不是正门,正门太亮,光更亮。他们在的地方是周围墙壁围成的侧门,墙壁上有几个镂空的图案,上面倒映出好看的灯光的模样,从这几个镂空处,可以看到别墅里面的场景。 沈千帆趴在暗处看着里面的场景,他瞳孔骤然一缩紧,看到了金福。 有仆人递给了金福茶水,而金福的面前,有一个高大的背影背对着沈千帆们,沈千帆无法辨认出那人。 可是,沈千帆不认识,不代表陆林川不认识啊! 陆林川心下已经了然,默默的站在沈千帆的后面,像是在纵容和保护他所做的一切。 相聚太远,沈千帆有些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他心里有些着急,求救般的看向了陆林川。 探险游戏该结束了,陆林川挑了挑眉:“不如直接去问好了?” 沈千帆有些担心:“我们要是不小心触动了他的什么神经,他杀人灭口怎么办?” 他实在有些害怕了,上辈子被钱寒晏给活活烧死,这真的是个令人害怕的体验。转眼又一想,可是谁又能想到,现在他和陆林川在一起,自己的亲哥哥呀! 世事无常。 陆林川递过了手机给了沈千帆,沈千帆接过一看,陆林川早就做好了一级准备,发了个消息给一个叫“小李”的,他寻思着,应该是陆林川的助理之类的。 “半个小时后,没有回电话,帮我报警,我在xx地方。” “反正我心里是很想弄清楚这一切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陆林川?”沈千帆突然间变得认真起来了,他问着陆林川。 陆林川伸手摸摸了沈千帆的头,毋庸置疑:“当然。” 沈千帆有些莫名的感动,就红了鼻子:“要不然我们来一次别开生面的进门,反正也不能像人家古代那样飞檐走壁进去。” 陆林川点了点头,兴致来了:“小帆你想怎么出场呢?”真是莫名的中二啊,可是自己还是很喜欢。 沈千帆看了一眼面前镂空的墙,用手指在上面蹭了一下,蹭出了一些灰,看别墅的建筑,应该是有些时间了。 “你猜,我可以一脚把这个墙给弄开吗?” “……应该……” 话还没说话,沈千帆一脚踢了过去,这面墙纹丝不动,这就尴尬了! “我们还是好好走路吧,嗯?”陆林川提议。 沈千帆丧气了,心里想着,老子很没有面子啊!还是乖乖的任由着陆林川牵着他走。 两人站在门外,按了一下门铃,过了一会儿,里面来了一个女佣人走过来开门。 陆林川和沈千帆两人也不胆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称福伯为金福了。 金福看着两人的眼神没有人前的恭敬,现在看着他们两个,眼神里带着厌恶和恶心。 他手一招,就来了几个保镖,直接将两人给束缚了起来。 陆林川站在原地有些轻蔑的看了金福一眼,至于沈千帆,只是看了两下自己被绑着的手,他有种预感,今晚这一切,所有的谜题都会揭开。 只有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背对着两人的男人才转过身来,沈千帆看着那个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龄,他带着笑意打量着两人,就像是在观察自己的货物。 “金琮。”陆林川平静的开口了,“万达集团的少东家,不知道和我沈家这个佣人在商议着什么呢?” 明明是疑问句,可是让陆林川说出来,却是像是陈述句,就像是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在一点点的试探着。 他这个“佣人”两个字一出口,一下子就惹怒了站在一旁的金福,金福走了过去,审视了一下沈千帆,突然间裂开嘴笑了一声,他的眼神有些浑浊,带着明显的厌弃,直接伸出了脚,准备朝着沈千帆踢去。 沈千帆:“……”我一句话都没说为什么会选择对我下手阿喂! 陆林川看到他要伸出去的腿,冷冰冰的说道:“动了他,我把你的事全部都会告诉我父亲!” 这句话一出口,金福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不得已的收回了脚,可是熟悉陆林川的人就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笑话,难道我不会把你杀人的事告诉你父亲吗?看看他相信谁?” 陆林川反问:“我不在乎哦,反正气死他也无所谓,我一点都不在乎,可是我知道,你在乎。”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金福,似乎是想看出破绽,最终金福落败了。 他败了!败在那个人的手里,永远! 等等,他承认他失败,可是不代表他可以屈服。 “那又如何,你们两个今晚死在这里,我想他会很高兴的,毕竟一个是杀人凶手,一个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他的一生,可真的是不需要有这么两个污点!” 沈千帆听到这里,心里顿时激起了惊涛骇浪。 一个是杀人凶手,那是陆林川。 一个不是亲生儿子,那是……我? 金福似乎是看透了沈千帆心里所想,得意的回答:“就是你,假的!” 这句话,肯定了沈千帆心里所想,他的瞳孔猛然间放大,眼睛里是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如释重负! 第43章 他死在白雪上 “那我妈妈……是你搞的鬼吗?”沈千帆终究还是开口了。 这句话刚问出口,金福情绪就显得有些激动,就像是触犯了他的禁忌一样。 他坐在椅子上,思绪似乎是飘远了,在他的故事里,沈千帆看到了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同性之间的爱,真的会遭到人厌弃吗? 金福不知道。 从一开始跟着金琮,把金琮视为自己的主子,在30岁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他甚至还很鄙视这种异样的“爱情”。 你相信吗,世界上其实是有报应这一说的,他偏偏变成了他不屑的那个群体。在见到沈白——沈父之后,他所有关于爱情的信仰都与这个男人有关。 也许是那天阳光太好,也许是沈白瘦削而又精干的模样,或者说是沈白认真的侧脸打动了他,他站在金琮的面前,眼睛盯着他,那天是他30岁的生日。 25岁的少年,站在一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和金琮自信的谈话,谈着最新的项目。窗外的风带动着窗帘,偶尔有一点点的阳光投射在面前大理石的桌子上,露出小小的圆点,倏尔又不见。 在这一刻,金福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他想。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无法控制自己去时刻关注着那个人消息。他想过摆脱这种局面,比如在金琮也给他介绍了几个女朋友,他也尝试着去相处,尝试着和那些女人在一起,尝试着去亲吻她们干燥又带点温暖的嘴唇。 可是当他每每一亲下去的时候,脑子里就会浮现那个下午的场景,他当即又推开了面前的女人开着车扬长而去,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和女人在一起很恶心。 金福想,或许,自己应该找个男人试试? 如他所想,他去了gay酒吧,他看到了很多看起来又乖巧又可爱还很顺从的男生,只要你和他们看对眼,他们就会顺从你,他们的侧脸很柔和,性格很随意,不像沈白那么刚硬。 他带走了一个长得和沈白很像的男生,如果说沈白是一棵站立的青松,那么这个男生就是一株只会攀岩着篱笆生长的长藤花。 他们不一样,金福脑子里疯狂的充斥着这个念头。 随后,他自己上了车,留下了那人站在原地,看着扬长而去的车。 金福把车开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他趴在了方向盘上,心里想着,真的是很可怜啊,自己成了最鄙夷最不被这个社会容忍的异类呢! 正在这时,突然间,有人敲了一下他的车窗玻璃。他往外面一看,是沈白。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某个地方陷落了。 他假装冷静的摇下了玻璃,看着沈白,声音冷漠:“有事吗,沈……先生?” 我一定看起来很平凡,和别人对他的态度一样,他想。 沈白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记得你好像是金先生的人,我的助理有点事不能来接我,请问你可以把我送回家吗?我会很感谢你的!” 他的语气很诚恳,里面没有瞧不起,只有着尊敬。 金福怎么可能拒绝,他完全拒绝不了面前这个人。 他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面看着坐在后面的沈白,看着他拿着手机不说一句话,看着他紧紧抿着着嘴唇,他心里竟然觉得很满足。 将沈白送回了家之后,沈白认真的道谢了,他坐在车里,看着沈白的别墅里游泳池上面一片无痕,看着沈白的背影,然后掉头。 第二次和沈白接触,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了。 几个月内,他关注着沈白的消息,沈白又收购了哪家公司,他为他叫好!还有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沈白有了女朋友了。 说不上难过,也没有悲伤,一个人没有非得接受另外一个人的感情不是吗?他没有义务!何况,他这种崎岖的感情! 这次他是在酒吧门前看到了酩酊大醉,还说着不知道什么话的沈白。 他此生永远放不下的就是面前这个人。 于是,他走了过去,拉走了耍酒疯的沈白。 他把沈白放在了自己车的后座,他没有想到的是堂堂沈家的接班人竟然会公然耍酒疯。 他离沈白很近,手指摸到了沈白有些微凉的皮肤,只要他想,他可以趁沈白醉酒,做他在脑子里想过很多次的事。 他动了一些不该动的念头。他刚伸出手接触到沈白的衬衣,沈白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看着他,眼睛里一片清明,完全不像喝醉的模样。 好像指尖碰到了针,金福一下子就收起了自己的手,眼神瞥向别处。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沈白只是睁开了眼睛,随后又闭上了。 嘴里不清不楚的喊着:“素怜……” 金福调查过,这是他的女朋友。 他冷眼的看着沈白,心里有些生气。 这是他和沈白相距最近的一次,此生。 将沈白安全的送到家,他幼稚的开始跟踪起了沈白嘴里的素怜。他观察着素怜的一举一动,看着素怜和朋友一起逛街吃饭购物,也觉得有些无聊。这样的日子,直到沈白和素怜两人结婚,他才渐渐的学会放弃。 他们结婚的那天晚上,金福喝的很醉,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看着……素怜的闺蜜从自己面前走过。 鬼使神差的,他跟了上去,却由此揭开了一个秘密。 他看着素怜的闺蜜和素怜在沈白的新婚之夜,两人竟然亲吻,女人之间也会这样吗?他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开心。 他坐在隔壁的包厢,听着两人的谈话,听着她们一步步的设计是怎么让沈白动心,听着素怜是如何承诺不和沈白发生关系。 他觉得有种报复的快感。 之后,他偶然从金琮的那里听到,沈白要当父亲了,素怜怀孕了,而在这个时候,他派去的私家侦探将这发生的一切全都调查出来。 金福也由此知道了,素怜一切出国待产(实则是和爱人一起游玩),找了一个刚从医院被人遗弃的小孩子,然后偷天换日,一切毫不被人怀疑。 谁说女人不可怕,没有心机,没有心机会隐瞒得住沈白? 其实稍微留心一点,就会发现素怜有很多漏洞,可能是爱得太深,所以沈白忽视得也彻底,沈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其实个同性恋。 一方面是他自己不敏感,一方面是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些,这样的话,自己还要说明自己的心意吗?当然不要! 可是,他爱的沈白也不能这么受委屈啊? 是的,他做了一个更大的决定,他想要杀死素怜和那个孩子,让他惊讶的是,车祸发生的时候,素怜竟然用尽了全力将孩子保护得极好,他没能一次性除掉。 可是他不在意,总会除掉的,一点点的。于是他向金琮探明了这一切,他想要去沈家工作,保镖管家其实都可以,他不在意,他想要的,仅仅是看着他罢了。 金琮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想除去这两个耻辱,一个是初恋生的孩子,可是沈白已经不喜欢自己的初恋,要着有什么用?一个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看着也着实让人糟心。他准备学习素怜,素怜设计沈白一步步的爱上自己,他就设计让这两个也爱上自己选定的顾雪,可惜,他失败了。 那个时候,没有金福,只有阿福,再老点,就变成了福叔,再大点,就是福伯了。 故事到了这里,其实沈千帆多少也猜出了一点,他有些惋惜。 “如果我妈,不是骗婚,你会杀她吗?” 沈千帆不得不承认,原主记忆里那个疼爱自己的母亲,其实真的是骗婚,骗了自己的父亲。 “……不会。他不喜欢我,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的,他没有这种想法,其实有时候觉得,要是有一个女人待他好,我也会放弃的,只是……那个女人,一定要对他很好啊,连同我的那一份!” 沈千帆有些同情他了:“你应该和他说明的,守护一个人几十年,换我,其实不一定做得到。” “我可以做得到。”陆林川插话了,看着沈千帆认真的说道。 金福只是笑了,眼神没有几十年前那么清明,有些浑浊,可是提前那个人的时候,眼神也有了光彩,变得很温柔:“可是我也担心,他会疏远我,对一个毫无此意的人来说,他或许会厌恶我。” 佛曰,不可说,一说就是错,而沉默,至少还能保留一个好朋友的位置。 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门外传来了警铃的声音。 “啊,警察来了……”沈千帆看着陆林川说道。 陆林川点了点头,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手上的绳子给解开了,一旁的人,目瞪口呆。他拉起了沈千帆,低下头帮他解开了绳子,然后深深的看了金福一样,再回头的时候,俯下了身子,对着沈千帆的嘴唇亲了下去。 “我想说的是,这个社会或许不会接受,可是只要那个人接受,我会为他挡住所有的子弹。” 留下了金福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之后,陆林川找了沈父,坦明了一切,告诉了他,沈千帆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沈父的反应让沈千帆竟然觉得有些可爱,他嘴里不停的念叨:“本来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切,多了一个男儿媳罢了,没想到这下子,亲儿子变成了儿媳,预先设想的儿媳,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沈千帆和陆林川听到沈父的话,两人相视一笑,走出了门外,留下沈父一个人继续发着牢骚。 “看,他接受事物的能力其实很强,金福,或许小看他了。” 陆林川点了点头:“他的脾气变了很多,人老了应该都会发生变化,可是有一样是不会变的。” “是什么?” “感情。” 陆林川和沈千帆正式宣告在一起之后,金福还是依旧在沈家做着管家,至于后续怎么样,沈千帆不知道,每个人都乐在其中,不说,或许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而沈千帆,知道了是金福杀了素怜,也没能惩罚他,其实和自己日思夜想爱慕的人相处,却不能言说自己的感情,对他来说,本来就是种惩罚。 后来,沈千帆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们是移居到国外的,两人已经离婚,各有各的家庭,沈千帆也不再打扰。 他在这个世界,直到身体的衰竭,才离开,离开的时候,他看到陆林川紧握着自己的手。 “别怕。”陆林川说。 沈千帆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我从来都不怕。 第44章 番外 陆林川觉得,自己应该是作孽太多,所以才会老不死,这么久还没死,真的是很孤单。 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到了很久以前。 和小帆在一起几十年后,小帆的年纪也慢慢的变大,身体不如以前那么硬朗,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也有了皱纹。 沈千帆曾经问过他,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他还是一如当年,对着他笑,认真又深情,你的皮肤,我还是很痴迷。 每当这个时候,沈千帆总是又高兴又难过,陆林川不嫌弃他,他知道。 遇见你真好,陆林川。 陆林川想过,自己比小帆大了好几岁,隔了好几年,他应该会比他先走一步。可是有时候,你看着好好的人,却无法想象,下一秒就在你的面前病倒了,猝不及防。 陆林川叫了医生到家里来,他看着小帆睡觉的模样,彻夜难眠,不敢闭眼睛。 他贪恋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想起来两人之前讨论过养宠物的事,因为小帆觉得孤单。 我们要养一只狗,两只猫,小帆说。 陆林川一把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点了点头。 沈千帆接着小声的说,你要好好爱我,我们养狗养猫,如果狗不听话,你要站在我这一边,睡觉前你要亲我一下,醒来后,你要和我说,我爱你,因为我没有安全感。 陆林川有些难过,又不能出声,他很想和小帆说说话呀,可是又不能吵醒刚刚睡着的人。 这天,沈千帆的精神好了不少,吃饭的时候,破例的吃了一碗粥,还让沈千帆给他拿了一瓶牛奶,他现在瘦的很厉害。 陆林川坐在床边,剥着提子,他的技术很好,能够将薄薄的皮给剥下来,果肉全部递给了沈千帆。 沈千帆拿起了提子,咬了一口,说了句,好酸。 陆林川也不嫌弃他,接过他咬的提子,试了试,真酸,他说。 外面天气真好,阳光照到了床上,他想,或许是老天在预示着他的小帆病情会好呢! 却不料,在半夜之际,沈千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醒了。 他很害怕! 他的呼吸很沉重,有些喘不过气! 陆林川颤抖着双手,慢慢的贴近了他的耳边。 他说话很困难,可是他还是听清楚了他的话。 他听见他说,他说,这回我好像是真的要走了,只是,只是去的地方有些远,路有点长,你的身体不好,不能带你一起去了。 他说,你要多吃菜,少喝酒,多睡觉,有可能会梦到我,不过别害怕,那应该是我想你了。 他说,实在不行,你就当我是去买菜了,我给你买番茄鸡蛋,还有三菜一汤。 最后他说,对不起,这回我要先走了。 他一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哥,我害怕。 这个称呼很久没听了。 我害怕。 陆林川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很久之前一样,别害怕,在那里等我。 沈千帆乖乖的点了点头。 …… 沈千帆走后,陆林川总是一个人清晨起床,坐在门口,剥着提子。 他想,如果他在,他可以喂给他,这次的,绝对不酸。 可是他知道,他一直知道,那人,那人永远不会来。 没由来的,他眼泪就掉了出来。 他曾经说过,想等到小帆死后,剥他的皮,现在他不想了,有些舍不得呢! 他后来遇见了傅若斯,傅若斯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听说了沈千帆的死讯,傅若斯笑了。 挺好,他说,是福气,安稳的走,还能和最爱的人道别,积得福多。 那我的福气太少了,这么些年,一次也没有梦见,因为作孽多,福气少,所以我无法和他告别。 陆林川70岁的夜晚,2016年的夏天,天上繁星点点,凉风习习,槐树被吹落了一大片的槐花,他躺在外面的椅子上,背部有些微凉,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有了乞求。 让我做个安静的梦吧,不要再离开我了,那条很短很短的街,我们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岁月,我迫不及待的想拆开你这个我等了一生半世未拆开的礼物了。 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这几十年又是怎么活下来的,送你三千里,这次我先走。 只是这次,这次我没能先走,不能接你,反而要你接我了,走向你的路,虽然短,如果下了雨,你也一定要打伞来接我。 你说你害怕,其实没了你,我才是真的害怕。 我害怕,找不到你! 第45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寻了两世,觉得疲惫了吗?”男人仰着下巴看着刚刚醒来的他。 他摇了摇头,坚定又执着:“终究是我负了他,我不相信命运。” “那你为何找寻他却总是晚了一步,这难道不正是验证了宿命?” “只是我的脚步慢了而已。” “那不就是宿命?” “生命有尽,而宿命却是无穷。我不想总是在原地等待,他走丢了的话,我会害怕。” “那你该如何?” “我想打破这宿命,等待得太长了,我担心我会丧失。活着也觉得无味,要么一起生,要么我先死。” 面对如此让人动容的话,男人嗤笑了一声,满眼不屑:“你知道规则的。” “没了记忆罢了,只要他存在,我就总是要去追寻的。” 沈千帆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临近傍晚,和前两次完全不同,这次竟然醒来的时候,眼睛看向天空,竟然看到了一重重的树影。 本来有些迷迷糊糊的,他一下子就像是被人抓住的兔子,惊慌失措,脑子也拼命的转动起来。 他看了一下周围,这分明是一片树林,与此同时,他发现更糟糕的是,自己变成了某只动物! 沈千帆越来越觉得老天在玩自己了,他看不到自己的面貌,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动物,但是低头的时候,看到自己毛茸茸的肉嘟嘟的爪子,他简直是想重新死一回,然后换个世界好了。 他心里有些沮丧,现在脑子里连个剧情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君临夜坐在步撵上,看着远处,眼神微眯,他一袭紫色的长袍在身,袖口处修着紫金飞龙,桃花眼眸看人,面容如同春晓之花。 身旁站立着一太监,弯腰对着他禀告道:“主子,三皇子去了三时辰有余,还未见其踪影。” 声量适中,也不怕其他人听到。 君临夜抚了抚自己的袖子上面的细丝,眼神看向了树林中,有些不屑:“莫不是想证明自己罢了,废物一个,不足挂齿。” “主子,您说的对。” 而这边的沈千帆沿着路在树林里面走,想找个山洞先居住一晚,再去想别的事。 他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才发觉两边的树越来越少,四周看了看,心里有些忐忑。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沈千帆想,自己应该没有听错,以前在马场骑马的时候,就是这种声音。 他刚想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他现在在的这个地方,难道也是马场? 正在沈千帆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之时,首先是一支利箭直接朝着他射了过来。他来不及多想,就朝着树上爬了过去,危急之下,他的锋利的爪子也冒了出来,足够让他攀爬上树。 “梆……”的一声,箭直接钉在了沈千帆爬上的树上。沈千帆睁着眼睛看过去,发现了骑着马上的来人,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人还留着一头束起的长发。 沈千帆还未平复自己的心情,那人一伸手,旁边穿着盔甲的人就递给了他一支箭,随后,他的眼神看向了沈千帆,拉开了弓,对准了沈千帆。 真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他看了一下自己爬上的这棵树的高度,大概有两米,如果真的箭射出来的话,他就跳下去好了! 两米的高度,应该还是跑得了的吧? 沈千帆看着那人放出了箭,索性心一横眼一闭,就朝着下面跳下去,嘴里出于本能,喊了一句:“喵……” 这一声,让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是个什么动物,这分明就是一只猫啊喂! 他往地面下落的时候,风吹着他浅浅的毛,耳朵边上竟然也听得见风声。眼见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知从何处飞过来一条银色偏透明的细丝,直接圈到了自己的身上,明明这种细线他应该感觉到疼痛的,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半点的感觉,他抬起自己有点胖的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细丝,随着细丝飞快的回转,转眼之间,他的脖颈就一下子被人提起来了。 眼前这个人一头长发散在自己的肩上,看起来却并不散乱,一只手提着自己的脖颈,眼神有些轻佻的看着自己,轻佻中又带着审视,与此同时,沈千帆也正注意着这个人,他一袭华丽紫色的长袍,身份尊贵,服饰无比的奢侈,浓重的紫色集中在他的身上,又不显得凡俗,只觉得贵气逼人。 他看了自己半晌,身上的细丝已经被收了回来,嗤笑了一声:“这个玩意儿的毛色还不错,可以带回去做成毛毯。” 一旁的太监点了点头,挥手招人:“把这东西关进笼子里。” 沈千帆看着自己被来人给装在了笼子里,离开了最开始的那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这个东西是本宫先看上的,九千岁这么夺人所好并非君子所为。”沈越不客气的说道。 君临夜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主子的意思:“本座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君子这个称谓不敢当。倒是陛下厚爱,任命本座为太子的太傅,陛下看重罢了。” 这一句话,说的沈越哑口无言。 他现在虽然是个皇子,可是在父皇的眼里或许根本就比不上这个太监!目前的形势,自己还不宜和他结怨。 “那这东西,我就送给九千岁了。天色渐晚,九千岁,您请……” 君临夜不说一句话,身旁的人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主子的意思。 “起座……” 瞬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起身,向着府邸前进。 要说君临夜,整个朝堂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奸臣贼子之首,包藏祸心的乱众之一。可是无论臣子如何上鉴,这皇帝也从未对他采取过任何的行动,反而他的势力是愈发的强大了。曾经听说,连夜上书要求彻查君临夜的钟大人第二天就消失在自己的府邸,有人亲眼看到他是被一群黑衣人给掳走,更有甚者,在君府的外面听到了钟大人的辱骂声。君临夜,自名为“九千岁”,想这皇帝只有万岁,他这九千岁意思已经很明了。 这边,沈越一回到皇宫,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想自己贵为一介皇子,竟然还要去讨好一个阉人,只是一个阉人罢了,面对自己的示好,竟然不接受。 心下气急,他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摔了出去,茶杯应声而碎。 “越贵妃嫁到——” 只听见外面的太监尖着嗓子喊道。 沈越皱了皱眉头,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母后。 越贵妃甫一进门,就看见了自己儿子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 她屏退了宫女,坐到了沈越的旁边:“怎么了,越儿?” 沈越在自己的母后面前自然无须隐瞒自己的情绪:“真想杀了君临夜这个阉人!你说父皇是怎么想的,让一个傻子当太子,竟然还让一个阉人当那傻子的太傅?” 越贵妃听到自己儿子如此抱怨,轻声一笑,拿起刚才宫女给她上的茶,轻抿一口:“皇儿,你焦躁了。你只需要想着,这沈氏的天下终究是的,待你登上皇位,掌握了生杀予夺的大权,这君临夜自然不会让他苟活!” “可是父皇……”根本就无心培养我! “你觉得你父皇当真如此之傻,真的会让沈千帆那个傻子在这太子之位上久留?” 沈越恍然大悟:“母后的意思是……” “没错,所以皇儿安心便可,区区一个君临夜和一个成不了大器的傻子,不算是我们的威胁!” 夜色渐浓,乌云遮挡住了天上的明月。沈千帆被人带进了君府,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回想,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己成了一只猫! 他看着君府的构造,恢宏雄伟,怪不得历史上总有那么多的奸臣,当个清廉的官哪能住的这么好啊! 这间屋子有十二个檐,应该是与天文历法相结合,建筑结构偏向历史上的宋朝,清致隽逸的艺术风格。 君临夜坐在房间的躺椅上,衣袍披在自己的身上,这椅子周围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上面披着一张新来的虎皮,他就这么靠在椅子上,头发垂到了自己胸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紫色的玉扳指。 倏尔,他将扳指放到了自己的大拇指上,对着外面的人吩咐道:“将本座今儿寻来的玩意儿带过来。” “是!”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提着笼子将沈千帆带了过来。 “将笼子打开。” 太监将笼子打开了之后,接过了沈千帆递给了君临夜。 君临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上的衣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他接过了沈千帆,用大拇指和食指钳住他的脖颈,然后直接将他放在了桌上。 “这小东西也不知道在外面晃荡了多久,身上的皮毛都有些脏了,给本座弄盆水过来!” 话音刚落,站在外面的影十一,已经拿了一盆水走了进来。 沈千帆心里简直是喵了个咪,这太监不会是想给自己洗澡吧! 君临夜提起了沈千帆,直接将沈千帆给丢到了水盆里面,沈千帆身上蓬松的猫毛变得湿漉漉的,由此显得一双眼睛更大了。 君临夜上前走了一步,看着在盆里面站起来的小猫,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着迷:“这双眼睛有些蓝色呢。”他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扳指,还没有见过淡蓝色的眼睛呢,想挖下来。 他伸出手指朝着沈千帆的眼睛周围摸去,沈千帆冷不丁的一个哆嗦,他的手指太冷了,而且指甲有点长,这么在自己的脸上摸着,其实有些疼。 可能是他打哆嗦让君临夜发现了,君临夜笑了,他笑得有些残忍,就这么好看的一只小猫,眼睛是真的好看呢,现在竟然还能够看得懂自己是想挖他的眼睛,真是有些好奇呢! 君临夜用一只手将沈千帆给按在了盆里,然后给他翻了个身子,也就是说,沈千帆现在的肚皮是朝上。 他的食指常常的指甲在沈千帆柔软的肚皮上划弄着,沈千帆真的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弄死,而且还是破膛而忘,他心里止不住忐忑,嘴里一直“喵喵……”的叫个不停。 君临夜低着头摆弄着手指下的小猫,突然间,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君临夜看着不停叫唤着的小猫,坏笑了一声,伸手朝着那个凸起按了两下,嗯,准确的说,是扯了两下! 沈千帆:“喵……”卧槽,非礼一只猫! 君临夜折腾完了沈千帆之后,便又将他重新塞回了牢笼。沈千帆趴在笼子里,简直是饿到了前胸贴后背。 他不停的叫唤,希望能让谁给他弄点吃的过来,可是他终究是多想了。对于君临夜而言,这只小动物,仅仅是个暂时的玩物罢了,若有一天,他找到了一个新的替代物,那么只需要取出这双眼睛罢了。 沈千帆叫了半天,发觉没人理会他,他就开始任命了,可能会被饿死吧,猫生真是艰难。 他想着要么睡一觉,睡着了之后,就不觉得饿了。 这么想着,迷迷糊糊的,他竟然睡着了! 第46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沈千帆睡着的时候,觉得有些冷,好像有冷风灌到他的衣服里。 等等……他现在不是猫吗?在屋子里面有一身皮毛怎么还会觉得这么冷? 他一下子睁开了双眼,一看,发现周围又换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比起刚才自己待的地方其实小了一点,但是建筑结构没有那间房子飞达四敞,整间屋子里面只有几个摆着的花瓶,一幅巨大的陶瓷壁画,还有一面镜子。 他伸出了手,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人,心里顿时惊讶极了,这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猫的,这是个玄幻的世界吧? 不过不管是不是玄幻世界,只要逃离了那个想要把自己做成袍子的死太监就好了。 沈千帆从床上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只是一身亵衣,窗子也没关上,床上的被子还只是薄薄的一层,怪不得这么冷,外面的风也嗖嗖的吹进来,这么冻一晚上,不生病只能算是这具身体的体质太好。 他看着在窗边的镜子,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看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于是随便穿了一双鞋,走到了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面的人。 镜子里面的少年看起来年纪应该不是很大,二十岁左右,头发大概是因为睡了一觉,所以有些散乱,可是这丝毫遮挡不住他姣好的面容,一双水波似的眼睛,眉眼之处尽是灵气,鼻子高挺,整张脸柔和了棱角,却又不显得太过温柔。 不得不说,沈千帆经历的这几个世界之后,只有目前的这张脸与自己原来的脸有几分相似。 他不禁的伸出了手指去摸了一下镜子里面的人,手指碰到了镜面,冰冷的触感在他的指尖传来了微痛的刺感。 沈千帆蓦然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脑子里多了一团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那大概就是原主的记忆了。 现在所在的朝代,国号为“丰”名为“天辰国”,当朝天子为沈澈,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这个朝代。天辰国在沈澈的带领下,收复了周围的六小国,将其变为附属国,六国合,四海归一。 沈澈有三个皇子,原主是大皇子,也是太子。三皇子则是沈越,即差点用箭射杀了沈千帆的那人。八皇子是最小的,沈辰。 原主被自己父皇封为太子之时,朝堂之上的大臣全部反对,不是原主的作风有问题,而是因为原主是个傻子。 沈澈对一切反对的声音全部视而不见,为了堵住这些悠悠之口,他还下令将自己的爱臣,君临夜封为原主的太傅。就这一招,便让满朝堂重臣无异议。提到君临夜,谁人都是闻风丧胆,有几个人敢公然和君临夜叫板,提出废太子这一说,等同于削掉君临夜的职位,哪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鉴。偶尔有几个不开眼的上鉴,估摸着他们的骨头上现在已经开了花。 所有人都在猜想,皇帝大概是真的疼爱原主,即使原主是个傻子,也愿意拿出皇位给他玩。可是谁又真正知道,原主位居其高,便成为箭靶,所有的危险和利箭全部朝着他射来,而沈澈做出这个决定,是为了保护他真正疼爱的小儿子。 如何让皇子避免伤害? 答案是,放出一个可以迷惑他人视线的人。 而原主,被自己亲生父亲当成了弃子。 终于在当上太子的一年,被人杀害,享年二十又一。 原主虽然是个傻子,可是也想体会一下这世间的美好,这宫外他也不曾去过,他有个愿望,不再做太子,他能够走出这深宫,不受他人的摆布,他能够长久的活下去。 沈千帆看完这一段回忆,心里有些揪心,原主被自己亲身父亲给当成了挡箭牌,只为了护沈辰平安,换成谁,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他想了一下现在情节应该进展到了刚当上太子不久,还好,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谋划这一场逃跑。 别告诉他现在可以直接这么逃跑,这可是在皇宫,也千万不要相信什么小说里面飞檐走壁在皇宫里来去自如,沈千帆可以保证,基本上这种人要么有主角光环护体,要么他最后就会被射成个筛子! 主角光环?他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 沈千帆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就有太监端着洗脸水、还有痰盂这些东西走了进来。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他学着原主的一举一动,让仆人给他洗漱然后端来膳食,喂着他吃。对此沈千帆表示,已经学过一次智障了,一回生两回熟,脸皮什么的都是浮云。 他乖乖的吃完了之后,一旁的宫女将膳食全部撤了下去,这时沈千帆贴身的王公公拿着拂尘说道:“太子殿下,现在该去书房了,太傅过会儿该来了。” 沈千帆:“……”太傅不会是教自己念诗写字的吧? 他跟在王公公的后面,穿过一条石子路,随后走到了书房。 “殿下,您就在这里乖乖待着,待会儿君太傅便过来了,奴才就候在外面,殿下途中肚子若是饿了口若是渴了,吩咐奴才就是了。” 说罢,也不管沈千帆到底懂不懂,就退了下去,留下沈千帆一个人待在书房。 沈千帆坐在了椅子上,紧张的看着外面,这个太傅应该不会很严厉吧?他虽然有了原主的记忆,可是原主根本不会写字啊,这就和小孩子差不多! 也就是,他一个研三的学生,在这个世界,成了一个彻底的文盲。 等了半刻左右,沈千帆因为紧张还喝了一杯茶,终于,外面传来了喊声。 “君太傅到——” 沈千帆屏住了呼吸,看着门外,紧接着,门被推开了,随后,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wtf,这不是昨天那个什么九千岁吗? 他的瞳孔因为惊讶一下子就缩紧了,心里简直是欲哭无泪! 只见君临夜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还是穿了一声暗紫的华服,头发这回是被束起来了,他脸上的笑意,让人不禁觉得全身都冰冷了起来,随着身后门被轻轻关上,他脸上的笑意陡然不见,一片泠然的神色。 沈千帆急忙低下了头,控制住自己不去看这个人。 君临夜却一转身就坐在了沈千帆旁边的椅子上,两人中间只隔了一张小小的案抬。 “太子殿下,我们今日就来随便学点什么好了。” 沈千帆:“……”随便是指什么?! 只见他拿过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随意的在白纸上画了几笔,过了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猫就跃然于纸上。 这不是我的身体吗? 不行,得想个办法要过来才行! 沈千帆拍了两下自己的手,傻愣愣的看着君临夜,然后嘴咧开了:“好……我也……想让父皇……一只……” 君临夜看着眼前这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傻子,心里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他凑近了问道:“殿下也觉得这猫画的好看么?” 沈千帆认真的看着他,似乎是真的在思索着他的问题,可是眼睛咕溜溜的转动,又让人知道,其实他根本听不懂。 半晌,君临夜有些怀疑这傻子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了。突然间,他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好……” 君临夜讨厌人这么吵,他喜欢安静。 “太子殿下觉得本座长得好看吗?” 君临夜假笑的看着他,沈千帆觉得君临夜这个非常假,笑得真不好看,满脸的虚情假意。 他装作心不在焉的看了左右,忽视了君临夜的问题,反正自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君临夜又问了一句:“本座好看吗?” 仿佛只要沈千帆不回答,他就会不停问下去一样。 沈千帆没有办法,只得点了点头。 君临夜笑了:“本座也觉得本座是极其好看的,既然如此,那么殿下今日临摹十幅我这画吧,待殿下的画工长进了些许,再来画更加好看的,比如本座。” 说罢便将面前的这幅画,放在了沈千帆的面前,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开始摆弄着手上的扳指,也不管沈千帆是否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沈千帆看着自己面前的毛笔,心里简直我了个大曹。他又没学过书法,这毛笔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看到电视剧里面的人捏过,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拿笔! 这厢君临夜倒是没再管沈千帆了,他边把玩着自己的扳指,边琢磨着今早起来那只猫似乎是不曾动弹过,莫不是死了? 只不过这扳指,真的很重要呢!师傅说的时机,就快要到了吧?沈澈,这个位置,马上就可以易主了。 沈千帆在这里琢磨着怎么拿笔,试了好几种方法,都觉得特别别扭,用习惯了钢笔,谁习惯用毛笔啊! 他在这里摆弄着手势,君临夜一抬眼就看到了傻子在自己对面傻乎乎的把玩着手里的笔,也是懒得理会! 这时间一到,君临夜便直接走出了门外,完全当做沈千帆不存在! 沈千帆看着君临夜的背影,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真的今天不用见到这个人了! 他现在必须得加快自己的计划了,根本不想看到这个死太监啊! 他在书房坐了一整天,简直是太想念了他的床! 根本来不及等候王公公,沈千帆急忙的跑到了自己的床上,心里呼了一口气,眼皮子却越来越沉,现在才酉时,为什么会越来越想睡啊! 他一下子闭上眼睛过去,等到沈千帆醒来的时候,正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他一看,面前的这个人,除了君临夜,根本不是其他人啊! 他刚想出口说些什么,一出口,便是:“喵……” 我他妈怎么又变成猫了! 第47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君临夜从浪费了一天的时间,从皇宫回府的时候,下人向自己禀报,昨日那只猫今日已经一整日都没睁开双眼了。 他心里琢磨着这猫是不是死了? 死了其实也无妨,可以直接拿掉它那双湛蓝色的眼珠子。 他走进了府里面,伸手接过太监双上递给他的那猫,放在手里,只是钳着它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朝着它的身上摸去,刚一触摸到那柔软的毛,小猫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它。 君临夜这下到越发觉得有些可疑了,这毫无缘由的出现的在树林里的猫,在自己府里装死了半天,合着自己现在来了,它才睁开眼睛,四只脚还不停的蹿跳着,着实需要一些教训。 他的手慢慢的放在了沈千帆的脖子上,眼睛带着笑意,忽觉光彩动人,只是手指慢慢的缩紧,一点点的收拢,沈千帆一直叫个不停,喉咙也开始有点痛。 还要不要喵活了,刚一睁开眼睛就要被捏死了! 沈千帆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声音叫得也有些凄厉,只是旁边的太监全部都是一脸漠视的样子,似乎是已经熟悉了这样的场景。 沈千帆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要狗带了! 正在他呜呼哀哉的之时,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竟然停下了力道。 他心里有些侥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可是也是知道,眼前这个人,自己是真的惹不起,他是个视人命如草芥之人,尽管是条猫命。 沈千帆有些讨好的看着君临夜,甚至伸出了自己的猫爪小小的轻轻的挠了一下君临夜的手背,意在示好。 当一只小胖又拥有一只大胖脸的猫朝着你喵喵叫,又向你乖巧的投降之时,很多人都会心里一软,这也是宠物存在之道。 嗯,可是君临夜不是一般人。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下手背被划出来的细痕,将沈千帆的后两只腿抓住,沈千帆被直接倒提了起来,它的前两只腿一直动着,远处看去,活像一只兔子。 “十一,给本座拿把剪刀来。”君临夜提着沈千帆边进房边说道。 待到沈千帆被君临夜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沈千帆心里一阵后怕,他要剪刀干什么? 不要一会儿,剪刀就送了过来。 君临夜抓起沈千帆的一只猫爪,沈千帆一眼看过去,恰巧看到剪刀朝着自己的爪子剪了过来,不会是要剪了我的脚吧? 他叫了一声,正准备伸出另外一只爪子爪伤君临夜,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沈千帆再看一眼,发现君临夜竟然在剪他的猫指甲。 一只爪子弄完了之后,沈千帆看了看,发现修剪得还不错,只是身为一只猫,和老虎同属于猫科动物,现在这个剪了,是不是太失败了? 它看着君临夜,心里很委屈。 君临夜摸了摸它的大脸:“有何事,小白?” 是的,小白就是沈千帆的另一名字。 沈千帆对这个名字简直是吐槽无能了! 它卖萌得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伸出带有小粉刺的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君临夜的手背,喵的叫了一声。 “虽然你的叫声本座觉得好听,你的大饼脸本座的手几乎不能遮挡,你的眼睛本座很想挖出来,可是小白,这都掩盖不了你长得像驴的事实。”君临夜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方白色的手帕擦了擦自己被它舔过了手背,颇有些嫌弃,他看了一眼桌子果盘上的香蕉,威胁道“还有小白,不准再舔本座的手了哦,否则本座就会惩罚小白一天只吃香蕉,不给鱼。” 沈千帆心里冷笑一声,香蕉? 不是他污,只是,他低头看了一下君临夜的裤裆,也要你有啊,你个死太监! 君临夜可听不到沈千帆内心里面鄙视他的话,只是他接下来把沈千帆的四只爪子也就是剩余的十五个指头都给处理了而已。 做完了这一切,他拿起沈千帆的一只爪子,捏了捏,手感真不错,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本座很喜欢了,乖孩子。” 第48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做完这一切,已经有下人将夜膳呈了上来。 君临夜将小白提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自己则是拿起了筷子品尝着下人准备的食物。 沈千帆伸出脖子,两只前爪扒在桌子边沿,下巴刚好搁在桌子上,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桌子上面放着的菜肴。 他是真的很饿啊,这具小猫的身体好像从昨天开始就没有进食,而自己刚画了一天的画,还没吃点东西,就这么变成了这只猫啊! 他奶着声音叫唤着,君临夜夹了一块看起来很好吃的鱼肉轻轻的咬了一小口,然后低头看着小白,刚巧,沈千帆也抬起他的毛茸茸的大脸很憋屈的看着君临夜,头还朝着他的袖子上蹭了两下,撒娇的不停的叫唤。 君临夜用筷子敲了一下小白的头,沈千帆更委屈了,不给它吃东西,还用筷子打自己,快要饿死喵了! “这些东西有盐,你不能吃,待会儿下人就把清蒸鱼给你端上来了,”他似乎是哀怨的看了沈千帆一眼,无可奈何的叹气,“小白,你要乖。” 果然,沈千帆没有等多久,有太监就呈上了一盘清蒸鱼。 沈千帆索性直接跳到了桌子上,闻了闻那盘鱼,然后吃了一口,真的是太索然无味了,沈千帆有些嫌弃,不过还好,是肉而不是素菜,他垂涎的看了看桌子上另外的几盘佳肴,又只得低下头吃自己盘里面的食物。 君临夜可不知道小白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小白似乎不是很喜欢吃鱼的样子,或许,下次可以给小白弄点素菜? 晚上君临夜就寝之时,将小白还是放在旁边的笼子里面锁着。 沈千帆趴在笼子里透过铁栅栏看着外面那个躺在床上的人,或许是猫眼的缘故,他的眼睛在夜晚视力好得出奇,以至于都可以清楚得看到床上那人似乎是没有脱衣,只是轻轻的将自己的衣袍合上了,双手放在自己的身上,被子也没有盖,这种姿势,就像是随时准备起床,睡眠很浅。 或许是太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了,沈千帆想。 不过,他转眼一眼,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伸出了自己的爪子看了一下,十只猫爪光秃秃的,自己锋利的爪子根本一点都没有,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正躺在床上的那个。他还说自己的脸大,真的是什么都不懂,脸根本就不大啊,最重要的是,还说我长得像驴! 沈千帆一想,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变成人,从今天晚上来看,其实君临夜除了喜欢欺负他,对自己也还算不错的啊! 待沈千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一睁开眼睛又到了熟悉的地方,是自己的寝宫。 沈千帆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是半夜,和上次差不多的时间。 他想为什么连续两天都是这样呢,难道这具身体和那猫之间有什么联系? 沈千帆收紧了自己抓住被子的手,被子被他抓出了一道皱褶。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是不是每次会有个固定的时间变身呢? 东边渐渐升起了太阳,天也慢慢的亮了起来。 王公公带着一群小太监端着水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发现了太子竟然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何事。 这可吓坏他! 王公公赶忙走了过去,微微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太子殿下?” 沈千帆听到了喊声,他才抬起头看向了王公公,眼神没有焦距,下方有些青黑,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王公公有些担心,关切的问道:“太子殿下可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沈千帆的眼珠子这才缓缓的移动,看向了王公公,摇了摇头:“无碍,就是很想睡觉,有些头疼。” “那殿下先梳洗一番,今日或许能够向太傅请一日假。” 沈千帆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里面是慢慢的都是由惊讶转变成惊喜:“真的……真的可以吗?” 想到不用在那里无聊的画画,他激动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王公公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小看着殿下长大,知道殿下不适合学习这些东西,可是皇上……唉,这些又不是自己一个奴才能够揣测的。 他伸手招过了一个小太监,递给了他一块令牌,吩咐道:“你速去太傅的府上,禀告太傅今日太子殿下需要休息一日。” 小太监听了公公的吩咐,立马急忙的跑了出去。 而这边的沈千帆把王公公糊弄了之后,心里默默计划着这一切,他想要观察一下这皇宫,如此才能制定自己的计划。必须得加快离开皇宫的想法了,因为他真的不想待在这个地方,每天被君临夜逼着画着无聊的画了! 沈千帆梳洗了一番,就在出门了,没有带一个人,在皇宫里转悠着。 另一边,君临夜起床之后,往自己房间的角落瞥了一眼,发现小白竟然一点响动都没有。 他换了另外一身暗紫色的衣袍,走到了笼子旁边,伸出了手指,戳了戳小白的大饼脸,可是小白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君临夜心里有些纳闷,昨夜不还是好好的吗? 他打开了笼子,将小白给抱了出来,用手量了量他的肚皮上,发现心还是在跳动,可是无论他怎么弄,扯小白的胡子,小白就是不曾睁开眼睛。 脑子里突然间想到昨日下午也是这番,只不过时间太巧了,他当时没太注意,现在想起来,昨日酉时,小白也是如此,是不是也是要到酉时才会恢复呢? 君临夜慢慢的将小白放进了笼子里,准备今日就验证自己的想法。 正在这时,下人走了进来。 “督公,太子殿下派人来传话,说是今日身体不适,所以今日不能让督公指点一二了。” 这正合了君临夜的心思,他今日也是不想去皇宫,皇宫那个地方太腌臜,去多了自身也变得污秽起来了呢! 他屏退了下人,用手摩挲着自己大拇指上面的扳指,眼睛眯了起来。 紧接着,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自己的床边,伸手摸向了床板的底部,谁也不知道他弄了什么,只见,里房突然间传出来一阵响声。君临夜走到了里间,里面别有洞天,竟然有了一扇门,门里面是条又长又黑的甬道。 君临夜走进了甬道,他的袖子挥了两下,甬道两旁陈列的蜡烛,竟然就直接亮了,照亮了他脚下的路。 大约走了一会儿,君临夜已经站在了一个大大的“温泉”面前,与其说是温泉,是因为其构造和温泉相似,里面的水不是泉水,而是红色的,鲜红的,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君临夜解开了衣袍,露出了健硕的腹部肌肉和白皙的皮肤还有他被割断的现在伤口已经愈合的小弟弟,他走了进去,泡在了里面,黑色的长发被打湿了,披在了肩上,红黑相映,看起来好不诡异。 他坐在温泉里,伸出了自己带着紫玉扳指的大拇指,看着紫玉扳指,果然,仔细看看颜色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呢,这是否意味着,师傅提到的红番花已经开始在成熟了呢? 君临夜的眼神开始变得深沉而又贪婪,是的,红番花,他势在必得。 这沈家天下,也是势在必得。 他的眼神看向了这个石室的另外一侧,没有人知道,这看起来平常的石头,其实其中的某一块,是一扇门,一扇直接通向皇宫的门呢! 第49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沈千帆一个人在皇宫里面转悠着,他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可是原主的的智商有点问题,所以根本就记不清这皇宫的路。幸而沈千帆不是个路痴,他的方向感很好,所以只需要走一遍皇宫他基本上就可以认清皇宫的路了。 他走在路上,脸色如常,偶尔有几个宫女成群结队的不知去向何方,也会给他行礼,沈千帆一概不理会,要么就是傻笑来应对。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他来到了一处竹林,竹林的深处似乎有着一间小小的房子,看起来略微有些简陋,最起码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面。 出于好奇,沈千帆向着那竹林走去,里面还有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 沈千帆这下真的好奇了,在皇宫里面有这个雅兴在这里居住着,而且这周围空无一人的,看起来冷情极了。 他继续往前走去,没有进入那屋子,反而朝着竹林另外一侧走过去。走过了几排竹子,沈千帆看到了一座假山。 这里的假山比上次他经过的御花园的假山有过之而无不及,看起来比那个更大,但是在竹林的后面最深处,如果真的不进来看,不走到自己现在的这个地方,很难发现这里有着这么一座假山啊! 因为这座假山,沈千帆对这个住处的感官由一开始的简陋冷情晋升为升华了。 他真的对住在这个地方的人很好奇啊! 刚想转身走,沈千帆一个没注意到自己脚边的竹桩,一个趔趄,整个人的身子一下子就摔到了假山上。 他的腰被凸起来的石头给直接撞了,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准备将手撑在石头上,沈千帆心里却猛然间一个咯噔。 他以为自己摸错了,将手又放在了假山上敲打了两下,完全不是他的错觉啊,里面是空心的啊! 最起码不是个实体。 这下真的是彻底勾起了沈千帆的好奇心,在着偌大的皇宫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如果里面只是单纯的藏东西倒还好,可是如果里面是一条密道,那么他可以借助这个密道达到自己的目的,逃出皇宫。 这皇宫的守卫太森严了,虽然他是一介太子,看起来王公公对待自己很好,可是实际上,或许这人只是皇帝安在自己身边的一粒棋子。沈千帆不敢相信任何人,他不能把自己的生命放在他人的手里。 而自己一旦第二天王公公服侍自己之时,没有看到自己,那么他会像谁禀告? 毫无疑问,皇帝。 这条路,如果猜想正确的话,或许是短时间内,自己能够出宫的最佳选择。 沈千帆开始在旁边用手在假山上敲打起来,围着假山敲打了一周,确定这个空心的位置到何处为止。 他小心翼翼的在周围摸索着,或许是在找这个假山的开口处。 沈千帆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他真的有点丧气了。以前没专门研究这个古代的机关设置啊,现在可怎么弄? 他站在原地,随意的看了一下脚下,却没有想到,这一看,就看出了些许端倪。 有些漆黑的痕迹在地上,只是斑点,让人容易忽略。 沈千帆用脚将地上的落叶弄到一边,蹲下身子,看着底下,这些斑点不是聚在一起,断断续续,但是如果换个方向来看,或者说,站在高出看,就可以看出,这其实是一个图形了。 什么图形呢? 沈千帆四周转了转,脑子拼命的回想,或许应该和古代的天文历法结合起来,这个朝代的人似乎很看重这种东西,建筑也是遵循这个结构。 天文历法表示一年十二个月,一天十二个时辰,可是这些是数字,不可能有个密码锁吧? 那么,这天文历法之间有没有什么关于图形的呢? 图形? 计算时间! 难道是日晷? 沈千帆用手在地上比画了一下这个形状,很快就否决了。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猜错了,不应该用天文历法来推算,应该换种思维,将这个图形和周围的景物联系起来。 时间已经正值正午,太阳高挂天空,偶尔透过竹林,投射在地上的一点阴翳。 阴翳正中图形一侧,五点练成一线,是最初的八卦图形状! 这一个圆点是竹子投射下来的,那么说明打开密道的钥匙应该就是在竹子上,这棵竹子想必在竹林里面很特别,主人想要进出密道方便,那么这棵竹子相离此处就不能太远,综上所述,竹子在附近,很特别,有明显的特征。 沈千帆开始在周围寻找了起来。 在不远处的屋子里,有人支开了窗户的一角,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沈千帆的身影,眼睛里露出了杀意。 沈千帆仔细的看着周围的竹子,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离假山八尺之处,发现了上面刻有长方形痕迹的一棵竹子,沈千帆用手在上面滑动了两下,突然间,长方形的那块竹身竟然滑开了。 他此刻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和门阀差不多,制作这东西的人,想必也是技艺也是精巧。 划起的竹块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钥匙,沈千帆将钥匙拿了起来,然后又重新回到了假山,这回是直接爬到了假山顶端,下面他已经找了一圈,发现什么都没有,现在只能找顶端了。 沈千帆蹲在假山顶看了一圈,上面有很多的落叶,他也懒得弄这些落叶了,慢慢的,他发现了,这顶端有一处的造型,其实是一个左边歪的“w”,他心里有些忐忑的将手摸到了那些隔层中间,果不其然,摸到了一个钥匙孔。 一不做二不休,沈千帆将钥匙直接插了进去,然后扭了一下,他扯下了钥匙,假山毫无动静。沈千帆静静的待在这里,慢慢的,下面传来了“轰轰隆隆”的声音,假山的顶端瞬间就像坍塌了一般,上面的石头全部撤走,他直接掉到了里面,摔了个四脚朝天! 待他掉下去之后,假山的顶端又自动合拢了。 沈千帆:“……” 真的太想骂人了! 谁设计的这么缺德的密室啊! 沈千帆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下周围,左边分了两条道,一条道里面透着微弱的亮光,另外的一条道,一片漆黑。 沈千帆朝着前方有光的地方走了过去,他越往前面走着,前面的光就越来越亮,等沈千帆到了出口,拨开挡住出口的藤蔓和石头,出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现在正站在竹林小屋的后门处。 将这些东西都恢复原位,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间听见了小屋里面强烈的喘息和呻yin声。 沈千帆偷偷摸摸的走到了窗边,从窗子稍微打开的一个缝看过去,一个穿着金黄色上面绣着飞龙、头戴冠冕的男人此刻正将一个看起来带着十分年轻的少年抱在怀里。 他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少年脸上的神色。 男人的手指捏在少年的□□,另外一只手将少年的腰紧紧的箍住,少年看起来很柔弱,没有办法动弹。 “舒服吗?”男人将自己的头埋在少年的颈部,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带着挑dou的意味。 少年脸色绯红不说一句话,男人突然间手里的力道加重了,只听得见少年闷heng了一声:“舒服。” 沈千帆觉得整个人都害臊起来,他立马退了过去,不想看下去了。 他被震撼到了! 少年脸上除了恰到好处的情yu,更多的是,眼睛里不可磨灭的骄傲和忍受的耻辱,还有看向自己时,那一脸冷漠的神情,就像是看一个……看一个……将死之人。 而这两个人,自己是完全认识的! 房子里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沈千帆懒得看下去。 他在思考着自己怎么离开这个地方,他刚才进到竹林来的时候,这间屋子的门是紧闭的,可是刚才自己从窗子缝隙看过去,门是直接敞开的。 还是从密道走过去吗? 密道里有两条路,一条通向这里,另外一条是不是就是直接通向宫外呢? 该不该借由这次机会逃走? 君临夜从温泉里面泡了两个时辰之后,就从里面起身了。 他穿起了衣服,走出了密室。 一切如常,这个房间,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没有人知道这里面别有洞天,只是知道这间房奢侈无比。 君临夜走出了房间,唤来了十一,随口不可一世的问道:“他说实话了吗?” 十一立即跪下,回禀:“属下无能,他不肯回答!” 君临夜笑了,就像是罂粟花,看起来美,却致命。 “那看来要本座亲自动手了。” 说罢,便朝着东厂的地下监狱走了过去,后面跟着影十一。 君临夜看着面前脸已经被污血染得有些辨认不出的人,冷笑一声。 “盟主还是不打算说出红番花的位置吗?” 被绑住的人死咬住口,一句话都不说。 君临夜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了脚踩在他的伤口上:“真的不说吗?本座很生气的呢!” 面前人脸色不改,仍旧不说一句话。 君临夜手指微弹,一根玄丝直接朝着面前的人飞去,直入左眼,那人惨叫一声,开口大骂了起来。 “君临夜你个阉狗,我邓天林就是死都不会说的!” 站在君临夜身后的十一弯下了身子,成了一个“板凳”的模样,君临夜轻步走了过去,坐在“肉凳”上。 “那么本座想请盟主的夫人和孩子来东厂走走了!” 邓天林愣在了原地,眼睛里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不要!我求你了!我求你!我说我说……” 君临夜满意的笑了。 “若本座知道你画的地图是假的,盟主你知道后果的!本座会把这地图全部绣在令嫒的背上哦!” 邓天林有苦说不出,只得伏在地上,心里叫着对不起! 君临夜拿到了地图,很是不屑的看了邓天林一眼。 他着实瞧不起这样的男人,软弱无能。 有了软肋却又没能力保护,如果是他,要么亲手手刃这个软肋,要么就保护得好好的,不让其受一丝伤害。 第50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沈千帆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选择从密道的另外一条路出去。 因为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原主的父皇,沈澈,一个是原主的弟弟,也就是被皇帝真心疼爱的那个儿子,沈辰。 这两个人的关系根本不能容于世俗,现在沈辰看见了自己知晓这个秘密,那么他真的会放过自己吗? 沈千帆摇了摇头,他不相信。 要么自己幸运一点,密道里的那条路其实是通向宫外的,那么自己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抓回去更惨! 他又弄开了藤蔓和石头,钻了进去。 刚一钻进去,沈辰就从沈越的怀里面退了出来。 沈澈有些不满意的问道:“难道父皇今日弄得你不舒服?” 沈辰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再抬起头之时,眼角已经开始泛红了起来,言辞只见也有些慌张:“刚才我见着太子哥哥在窗外。” 沈澈听了这话,低下了头,冷笑了一声,一把将沈辰又重新扯回了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温柔又有些残忍。可是沈辰知道,他看的不是他,是透过他看一个死去的人。 沈辰在暗处有些厌恶的闭上了眼睛。 “一个傻子罢了,如果呈儿害怕的话,我可以解决了他,傀儡不止他一个。” 沈辰不知道他是在叫谁,不过他也不在意。 “那父皇还是要早点解决此事才好,我可不想让这些事传到整个皇城。”他说话的语气忽而又变得有些骄傲。 “你这幅样子,真是像极了她。”沈澈伸出手摸着沈辰垂下来的头发。 沈辰伏在沈澈的怀里,垂下眼眸,不说一句话,他在等,等一个机会,再睁开眼睛时,眼神里满是讨好和真假难辨的依赖。 再说这边沈千帆,钻进了小洞里面,顺着自己来时的路,又到了那个路口。 这回,他选择另外一条道。 他没有任何选择了,除非接着往里面走,今日他发现了这个可以称之为皇室秘辛的事,他的人身安全已经不能得到保障。他只能选择逃跑,逃离皇宫。 道路有些坑坑洼洼,在没有一点点亮处的情况下,沈千帆走一步基本上要在往前方试探一步。他也不敢把手放在密道的墙壁上面,以防上面有些什么东西。 不知走了多久,沈千帆向前迈出去的脚直接踢在了墙上,这也就意味着,前方没有路。 沈千帆不相信前方会真的只是一面墙壁,没有路,才是最好的路。 他直接豁出去了,用手在墙壁上试探着,慢慢的推着,每推一下,基本上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终于,他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位置,在上面持续的推动着,慢慢的,有一面墙壁,开始移动了,向里面移动了进去,露出了一点点的亮光,应该是蜡烛的微光。 这一点点的蜡烛光亮在沈千帆的眼里,无异于是指明灯,他笃定了这面石壁之后必然别有洞天。 因为肯定了这一点,沈千帆直接推了这一扇石壁,没有让他失望的是,在他的推力之下,石门缓缓的挪开了。 映入沈千帆眼帘的是,蜡烛照亮的空间,他环顾了这个空间,首先注意到的是,一个大大的血色的温泉。 沈千帆不自觉的抬起脚走了过去,他走到了温泉旁边,用手在里面试探了一下,水温是热的。 手指上滴落的两滴水珠也是带着红色的水,沈千帆有些好奇了,难不成是人血? 他将手指放到自己的鼻尖闻了一下,一股清香的气味朝着自己袭来,心里恍惚间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血。 只是,这个香味太熟悉了。 在哪里见过呢? 沈千帆想了半天,没有想出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先放弃这个问题,逃出去再说。 沈千帆在这个密室四周转了一圈,发现了一条用石砖铺成的路,小块小块的石头打磨成石砖,他沿着这条路走了过去,发现前面的路口又被封锁了,他跑到了这个石门之处,用力的推了两下,根本没有用处。 在石门的四周看了一下是否有钥匙孔之类或者电视剧里面掩饰的花瓶这些东西一扭,这扇门就会开的东西。 可是让他崩溃的是,石门上下都是光秃秃的,没有钥匙孔,旁边没有花瓶,什么都没有! 沈千帆简直要崩溃了,难道要被困死在这个地方? 他今天早餐才吃那么一点,自己最少在外面转悠了四个小时,早上吃的那些东西早就被消化完了,他快要饿死了! 沈千帆百无聊奈的找了个地方,直接坐在了地上。反正这皇宫自己是不能回去了,只能看看这个地方的主人是谁,到时候再想办法,希望能够尽快见到这个密室的主人。 他坐在地上开始思索了,这股清香味道很熟悉,既然能在这将这个地方和皇宫的假山处相连接起来,那么这人的身份真的很好奇啊! 沈澈和沈辰两人春风一度之后,沈澈安抚性的摸了摸沈辰的手:“放心,我回去之后立马下令捉拿沈千帆,一个傻子罢了,你不必担心。” 沈辰站在门外,看着沈越的背影,因为两人的关系,所以他每次来这里都不会带下人。对着他喊着“呈儿”,从来不在自己面前称“朕”,是个自负之人。 这样的人啊,江山还是易主好了。 想到待会他可能会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沈辰急忙的走到了沈千帆刚才爬出的地方,将藤蔓和石头又将此处挡住。 他这个皇兄,看起来这么些年也在韬光养晦呢! 表面上装成一个傻子,可是如今再怎么都没有用了。 待在皇宫就是死路一条,他看了一眼被自己亲手挡住的密道,如果是钻进了另外一条密道,想必那个人,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沈千帆在脑子里开始列出这么些天自己遇到的人,他有个习惯,遇到问题,喜欢慢慢的琢磨出来,在脑子里一遍遍的过滤,不喜欢拖延。 沈辰,沈澈,没有近距离接触,身上的气味不知道,排除! 王公公,身上没有什么味道,排除! 自己当太子的时候,就遇到这么几个人。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自己当猫的时候,当猫的时候,先是遇见了沈澈,后来又碰见那个死…… 话还没说话,石门一下子就开了。 沈千帆想找个地方躲避,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地方! 这是要害死我啊! 门一开,沈千帆的脑子里电光火花,一下子想起来这香味的来源,不就是那个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死太监吗! 每个月的十号,君临夜身上的寒毒都会发作,这些年来,每到这一天,都要反复的过来这天池浸泡! 君临夜刚从邓天林那里得到了红番花的地图,却不料,刚一出大牢,身上的寒毒就已经开始发作了! 他屏退了所有人,君临夜不喜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于人前,这天下如此多人想治他于死地,若是让这些人知晓自己的弱点,那不是只有等死的份! 而他一进来,就看见了自己的挂名徒弟,那个傻子太子站在自己的密室,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可是紧接而来的便是一股杀意。 他一出手,掌落成风,朝着沈千帆打去。沈千帆心里简直是无奈极了,能不能和平解决一下,而且自己现在还是个智障啊,这么狠心真的好吗? 却说沈千帆,根本没有什么内力和武功,完全躲避不了君临夜这隔空的一掌,当即躲闪不及,直接昏迷了过去。 君临夜冷冷的看了正倒在地上的沈千帆一眼,歪着脚步走了过去,想给他最后致命一击,果然寒毒发作,自己的功力都减了不少,竟然没能杀死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子! 刚走到了沈千帆的身边,用脚踩上了沈千帆的脸,他身子一抖,又蹒跚着脚步,回到了温泉旁边,脱下了衣袍,走进了水里! 刚一进去,已经是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回来一步,会变成什么样子! 君临夜坐在温泉里面疗养着身子,全身赤luo,闭着眼睛。 过了半个时辰,沈千帆睁开了眼睛。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还好没死,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上面有些疼。 真是奇怪,打的是我胸口,我的脸怎么会疼。 接着,他的视线朝着温泉看了过去,君临夜披着头发,光光的身子坐在了温泉里面,上面竟然也升起了匀匀的热气。 沈千帆心里有些记恨。 他走到了温泉旁边,看了一下旁边,不单单放着君临夜的袍子,还有君临夜的亵裤,这就意味着他下面也是光溜溜的? 眼睛溜溜的转了一圈,他低着头,看向了水里面,说实话,他挺好奇太监没了小jj之后,伤口愈合之后是什么样子的,总不可能和他的一样吧! 可是水的热气太大了,沈千帆根本看不到下面。 他看了一眼君临夜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是,看起来就像是受了重伤一样。 沈千帆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靠着温泉壁,闭上了眼睛,石门也关了,现在又不能杀了君临夜,只能等着他醒来,看看能不能放他出去。 在这石室里面,沈千帆不知外面已经是什么时辰,只是过了不就,身后就传来了水的淅淅沥沥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君临夜已经穿好了衣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不知太子殿下来此有何贵干呢?” 谢天谢地,终于没有一上来就是杀我了。 沈千帆傻傻的笑了一声:“玩!” 君临夜嗤笑了,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捏过他的下巴,沈千帆只觉自己的下巴似乎是要散架了! “本座可不知一个傻子竟然会游玩到本座的密室中!” 沈千帆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瞒不住啊! 他看向了君临夜,发现对方正一脸等着自己解释的模样。 “我撞见了沈辰和沈澈的事,他们要将我灭口!” 沈千帆只得从实招来。 君临夜心里想到了很多原因,就是没有想到这个,竟然会被他发现这件事。而让他更加惊讶的是,原来这个人竟然一直在装傻啊,可是是从何时开始装起的呢? “本座给你布置的画可曾画好了?” 沈千帆脱口而出:“没……” 完了! 君临夜捏住沈千帆下巴的手慢慢的挪动到了脖子处,他靠近沈千帆的耳边:“果然那个时候就已经正常了,也是在装么?” 他的手突然间捏紧,沈千帆根本呼吸不过来,就在沈千帆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脖子上的手突然间松了一点。 原来是君临夜将手伸进了温泉,他在里面不知道弄了个什么,只见石室的门一下子就开了。沈千帆目瞪口呆,所以出口的钥匙在温泉里,这简直是天要亡我啊! 君临夜拖着沈千帆走了出去,将他直接扔在了自己的房间,沈千帆被君临夜这么一扔,直接被扔到了猫笼子附近。 “十一,将人给本座待到暗牢里,本座要亲自审问。” 话音刚落,十一从外面走了进来,拿了个锁链将沈千帆给锁了起来。 沈千帆:“……”卧槽劳资是太子你特么这是叫锁狗! 沈千帆被带到了暗牢里,看着排在自己面前的刑具,心里真的是害怕。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古代的黑暗,光是这些折磨人的东西,现代人都不会用! 君临夜进来的时候,手里抱着小白,时间快到酉时了,他要在审查沈千帆的同时,又要看看自己的小白到底会不会在酉时醒呢! 他拿起来刑具其中看起来无害的一把梳子,一只手抱着小白,另一只手将梳子放在沈千帆的眼前晃了一圈。 “知道这是什么么?” 沈千帆摇了摇头,一把梳子,应该是梳头的吧? 君临夜仿佛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极为耐心的解释:“这叫梳刑。意思是将活人置于热水中烹煮,直到全身肉变为粉红,然后将这把梳子,尖齿的梳子放在他的皮上梳着,一下又一下,直到最后那人只剩下一架骨头。如何,是不是听起来很有趣?” 有趣你大爷! 沈千帆听到心里发毛。 “本座看太子似乎很这种刑罚,不如就赐给太子吧?” 听起来是征求意见,可是语气中却是不容置喙。 沈千帆一听,简直要哭了,动了动嘴,一句话还没开始说,就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君临夜怀里的猫突然间叫了起来! 第51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君临夜看了一下怀里的猫,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情绪,随口问道:“现在是几时?” 站在牢房外面的下人回道:“禀告督公,正是酉时。” 他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猫,看来自己没有猜错呢!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小白?”君临夜轻声呢喃着,没有人听得到他说的这句话。 被君临夜抱在怀里的沈千帆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变成了猫!他现在整个人忍不住发抖,这个死太监太可怕了。 看了一眼头已经垂下去的太子,十一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用手放在沈千帆的鼻前量了一下,发现还有呼吸。 “督公,他晕过去了。” “呵,”君临夜看着沈千帆,眼底露出了杀意,小白看的一清二楚,“既然这样,那就直接泼醒吧!” 沈千帆:“……”卧槽老子都特么晕了你竟然还要用水泼我! 十一吩咐外面的人端了一盆水进来,刚接过水,要走到沈千帆的面前,正准备泼下去。 “住手……”君临夜又出声了,他的手按住了小白正在用光秃秃的爪子抓自己的袖子的脚。 沈千帆心里一阵惊喜,难道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绪,所以住手了? “先给本座在他的身上划个几道伤,然后再用盐水泼。”君临夜不紧不慢的接着开口了。 沈千帆心里简直是恨死了死太监,诅咒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性生活、有孩子! 他慢慢的将嘴巴挪到了君临夜的手面前,用牙齿一点点的咬着他的手,君临夜低头看过去,恰巧看到了小白眼睛圆圆的瞪着自己,他心下生了兴趣,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肥脸,沈千帆对着他的手就是一口,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嘴巴反过来被君临夜捏住了,张都张不开。 君临夜也好奇了,今天小白怎么就这么暴躁呢? 难道是发qing期到了? 一想到要给小白找只母猫,君临夜就皱起了眉头。 他一手摸过小白的小jj,面无表情的威胁着:“如果你敢随意的找母猫交pei,本座就将你的下半身给割了。” 沈千帆喵喵的叫着,心里咒骂着君临夜,想摆脱他手的束缚。 十一拿着小刀朝着沈千帆走过去,对着沈千帆的手臂一刀下去,小白就嘶着嗓子大声的叫了一声。 君临夜的安抚也完全不起作用。 他使了个眼神,十一会意,拿起一盆水对着沈千帆被划开的手臂倒了过去。 小白在君临夜的怀里咬着他的袖子,眼睛看着沈千帆,一动不动。 “督公,人还是没醒,似乎是陷入了昏睡!” 昏睡? 君临夜看着自己怀里小白的失常的举动,想着刚才小白醒来的时辰和沈千帆昏睡过去的时辰,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他将怀里的小白给放在了地上,小白急忙朝着沈千帆跑过去,站在他的面前。 身子拱了起来,对着君临夜,不停的叫唤着,像是碰到敌人的状态。 不知怎么了,君临夜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尽管他的猜想有可能是正确的,可是他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的小东西对着自己吼叫。 他走上了前,不顾小白的警戒状态,直接用手提起了他的两条腿,倒提着小白,走出了牢门。 “先将沈千帆给本座关着,别让他死了。” 带着小白回房之后,君临夜将小白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眼睛微眯了起来,观察着他。 “你是沈千帆?” 小白将头扭了过去,不听他的话。 君临夜也不着急,拿起了小茶杯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 “本座最喜欢赏人梳刑了,看着铁梳在背上一层层的剐下来,肉一层层的脱落,掉到熟水里,等到捞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粉红色的,摸起来嫩嫩的,小白,你喜欢吃吗?”君临夜一手摸着小白的背上的毛,感受着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得意。 小白转过了头,讨好的伸出了头蹭了蹭君临夜的头,叫了一声喵,然后眨了眨猫眼,盯着君临夜,尽管看起来有些蠢。 “看来我猜对了对么?” 小白凑到了茶杯面前,喝了一口水,可是茶杯里的水太浅了,他整个脸凑了进去,脸又大,一下子就塞到了里面,弄不下来茶杯了! 他急的用爪子扒开茶杯,茶杯光滑得厉害,他根本弄不下来。 “蠢死了。”君临夜轻骂了一声,然后用手将茶杯弄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君临夜笑,或许说,是真心的笑,眼角都是带着笑,笑起来很是艳丽,却不女气,你觉得他漂亮,可是眉眼之间的贵气告诉你,这个人,是你根本惹不起的。 君临夜用手将沈千帆的猫头揉得乱七八糟:“看在你这么蠢的份上,本座就暂时不杀你好了。” 语气与平时不同,多了几分……傲娇。 君临夜让下人上了菜,清一色,全部都是素菜。 “知道昨天的鱼你吃不习惯,所以特意让你吃吃素菜。” 沈千帆简直要吐槽无力了,比起素菜我真的更喜欢大鱼大肉谢谢! 可是他喵喵的叫着,君临夜也不知道他在表达个什么意思,就算知道了,其实也不会就着他。 沈千帆深谙其中的道理,现在,君临夜顶多就是觉得他有兴趣,想圈养着,可是一旦他恃宠而骄,若是这人觉得厌烦了,那么他可真的危险了。 对待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敢放心。 “来人!”君临夜喝了一口酒,喊来了十一。 “督公有何吩咐?” “将沈千帆给放到客房吧,不准透漏太子在君府的消息,若有人违背,你知道的……”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可是十一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十一刚准备退出去,突然间想到自己刚才收到的飞鸽传书,又停住了脚步。 “禀督公,适才属下收到了十五的飞鸽传书,我们一对人,在去祁山的路上,都失去联系了……” 君临夜的视线离开了正在吃东西的沈千帆,转向了跪在地上的十一:“不过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小蚱蜢,想逼迫本座放人罢了。这么一点任务都完不成,到了祁山想必更加危险,死了几个人没什么大碍,可是本座的东西一定要万无一失。” “督公,您的意思是?” “这件事,本座亲自去,将一些小叛徒揪出来也好。” “是督公,属下告退!” 十一刚一退出去,君临夜手指轻挽,一条玄丝朝着门旁的一盆植物飞了过去! 沈千帆看着玄丝飞过去的方向,一只苍蝇从半空慢慢的落下,掉在了地上,再看时,地上的苍蝇尸体,已经化为虚无。 他惊呆了,这武功也太厉害了吧! “天气这么冷还有苍蝇,真是讨厌!”君临夜收回了玄丝,一低头就看到小白眼睛里满是崇拜的看着自己,第一次被个动物崇拜,其实心里感觉还是挺好的。 他摸了摸沈千帆的头:“看到了么?如果小白以后背着本座,在本座的背后和别的母猫勾肩搭背,小白,你就是这么下场哦!” 君临夜的语气很温柔,像是开玩笑,可是沈千帆却觉得他是认真的,而且真的很惊悚。 “喵喵……”不会的! 沈千帆讨好的叫唤了两声。 “嗯,还是有些不放心呢,不如小白就和本座一起去祁山一趟好了。” 沈千帆:“……”刚才那人才说了你们一队人都失去联系了,那么危险,我不想去,外面很危险啊,可以拒绝吗?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出个宫啊! 第52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这天晚上君临夜没有再把沈千帆关到笼子里,反而是直接把他抱在了床上,沈千帆突然间感觉有点受宠若惊。 “看什么?”君临夜躺在床上,双手举起了沈千帆,盯着他的眼睛看过去。 沈千帆眨了眨眼睛,他觉得好像解锁了君临夜的隐藏属性。 君临夜用手捏着沈千帆的小爪子,将他放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明早我们去看看你的身体。” 沈千帆趴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君临夜,待到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之时,他爬上了君临夜的身上,然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两只爪子,不好意思,搭在了不可描述的位置,还动了两下,感觉又短又小,莫名觉得好笑。 君临夜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很无奈的直接把他给提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身边,刚想要收回手的时候,自己的手又被这小东西的两只前爪给抱紧紧的,下巴还搁在自己的手背上。 他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把这个小东西给惯着了? 不如找个机会给他点惩罚好了。 第二天,君临夜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床上小白已经变成了一只死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 随手拉起了被子,然后盖住了他的身子,只露出他的猫头,还非得将被子放在他的下巴下面反复多次,直到没有一点皱褶才算满意,然后走了出去。 沈千帆是被疼醒的,他一看自己的手臂上,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还用着白绸缎给包扎了,虽然上了药,但是特么的还是很疼啊!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的那身,只是袖子处被硬生生的扯破了,估计是为了方便涂药。 都怪那个死太监,害得自己的手受伤了,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不出意外,他这次醒来的时候又是在接近天明之时,沈千帆的黑眼圈又冒出来,每次睡眠不足,他一整天,都是感觉身体被掏空。 穿着这么一身脏兮兮又多的衣服,怎么睡嘛!沈千帆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似乎不是那么早,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只穿了个亵裤,然后重新埋到了被子里面接着睡觉。可能是连续这么几天了,他很快就睡了过去,连君临夜进来都未曾发觉。 君临夜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那一堆高高的隆起,沈千帆将自己的头都埋进了被子里面,他站在他的床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么,还没醒?” 没有人回答他。 君临夜挑眉一笑,接着一手掀开了被子。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具白花花的身体,除了下半身穿着裤子,上半身已经是全果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掀被子吓了一跳,沈千帆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君临夜。 “卧槽!你干嘛!” 他一把从君临夜手里面扯过被子,然后盖到了自己的胸前。 慌乱之中,其实什么也没有挡到。 君临夜看着沈千帆胸前的红果果,随意的坐在了他面前的椅子上:“没想到太子还有睡觉不穿衣服的这个习惯!” 沈千帆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扯了扯自己的亵裤:“我穿了裤子。” 君临夜看着他正在扯裤子的手,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幽暗起来。 “来人,给他给准备好洗漱水。”君临夜对着门外轻声说道,顿了一会儿,他又回头看向了沈千帆,“把衣服穿好,如果让本座知道,因为猫的习惯传染到了你本身导致你想要随地勾搭人的话,本座会把你变得和本座一模一样!” 沈千帆当然知道他指的哪方面,他狠狠的瞪了君临夜一眼,不说一句话。 待他一切弄好之后,君临夜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早膳。 沈千帆心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君临夜,可是他又不能不相信,现在的他,完全没有能力和眼前的这个人相抗衡。 他坐在君临夜的身旁,心里有些忐忑的小口吃着东西,等着这个人接下来的话。 “你和小白共用一具身体,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在某个时刻,你会变成小白,本座猜得可对?” 沈千帆很没有骨气点了点头。 “所以,本座猜对了。”君临夜的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的神色。果然是这个人呢! “前几日,在本座房间里待着的小白,都是你?” 沈千帆不做声,我可真不知道你的什么秘密,不需要对我杀人灭口吧? “昨日,趴在本座身上睡觉的也是你?”君临夜继续问。 沈千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你身上……躺起来……舒服。” 这句话不知道又戳到了君临夜的什么笑点,就听到他在一旁低声笑了起来。 吃罢了饭,君临夜带着沈千帆去了自己的房间,沈千帆一下子就看到在床上睡着的小白。 他急忙走过去,将小白给抱在了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用人的方式摸这只猫,看起来长得这么可爱,明明脸一点都不大啊! “你可以把它给我吗?他是……” “不行!”想都没想,君临夜一口拒绝了! 沈千帆真有些抑郁了,这是自己的身体啊! “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君临夜走到了沈千帆的旁边,伸出了手,接过了小白,“帮我做一件事。” “这世间还有你做不成的事?那我倒好奇了!” 君临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沈千帆看到君临夜的神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蓦然出现。 “督公,属下收到消息,皇上已经察觉到太子失踪了,正在派人四处搜查!” 十一敲了敲门,进来向君临夜禀告。 “无妨,废物不需要在意。”君临夜丝毫不把这当回事,“十一,这几天,你就负责教他两招快、准、狠的姿势,让他学会防身吧!” 十一同情的看了一眼沈千帆,果然还是要成为一粒棋子吗? 接下来的几天,沈千帆基本上都处于酉时之前被十一狠虐的状态,酉时之后,又被君临夜玩弄,拿来逗自己开心的状态。 终于,到了出发的那一天。 君临夜出行倒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奢侈,只是简单的一辆马车,当然,马车里面打造的确实极其豪华,可是外表看起来就像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啊! 他选择分为两条路,君临夜、十一、沈千帆第一条路,直接抄的是近道,大概十天,就会到达祁山。 另外,选择了一队人走官道,作为掩护,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君临夜和沈千帆连带着小白一起坐在马车里,十一在外面驾车。 一行人因为走的是羊肠小道,所以基本上都是在山间露宿。 十一住在山洞或者树林里,君临夜带着沈千帆住在自己让名工巧匠改建好了的马车上。 这日,沈千帆半夜梦醒之际,发现君临夜不在自己身边。 他从床上爬起来,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心里有些疑惑,走出了马车。外面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林投射在地上,倒映出了一整片碎影。 沈千帆四周一看,发现十一也不在附近,空地上只留下了一堆已经燃尽了的木柴,还有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薄雾。 现在正值九月,这雾未免来得也太早了些。 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一只白白的猫就在这树林中走了起来。 沈千帆四处转悠着,他想找到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弄清楚君临夜到底要他帮忙做的是什么事。 他不相信这个人,可是他目前又逃不掉,只能小心提防着。 恍惚中,沈千帆走到了一片长满了倒刺之处。 这么长时间,他的爪子也逐渐的长了出来。他爬上了树,看着下方。 尽管天色漆黑,可是沈千帆还是一眼看到了那在不远处的人——十一。 他的旁边站的却不是君临夜,而是另外一个沈千帆并不认识的人。 沈千帆有些着实有些好奇了,君临夜不在,这十一见的是什么人,而且似乎十一对待那人还是很恭敬的模样。 他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听这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距离实在太远。沈千帆只听到了几个模糊的字眼。 “……照做……吩咐……” 沈千帆越发觉得自己是陷入了一个谜团。 他没有听下去,其实无论十一做什么,只要威胁不了他,他完全没必要□□去。 从树上跳了下来,猫爪轻轻的落地,踩在地上,无声。 沈千帆朝着另外一条路,走了过去。 他想把君临夜和十一两个人的动作全部掌握在手中,这或许更利于他逃跑。 是的,沈千帆有自己的小算盘,在不得不答应和君临夜一起到祁山之时,他就已经在开始寻思着找到合适的机会逃跑。 他走在另外一条路上,这座山确实有些古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薄薄的雾气已经变成了浓雾,他沿着小路走,或许沈千帆连自己迷路了他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拐了几个弯,只是他真的看到了君临夜。 ——在面前的河里面。 他正在洗澡。 沈千帆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大树,只有一层层的半高的草长在这条河的旁边。 躲在了这一簇簇的草后面,他心里有些庆幸,自己幸好现在是只猫,身体小又方便躲藏。 他睁着一双猫眼看着河里面的人,他看得到他的肩膀,很宽,让人似乎觉得很有安全感。 再向下,他看到了他胸前的两点,在水波的荡漾下,看起来若隐若现。 君临夜的长发披在了肩上,有一半的黑发已经没入水中,因为沾了水,所以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黑白相衬,又有薄雾在河面上飘散,看起来朦朦胧胧。 突然间,他的眼神似乎是往自己这边看过来了,沈千帆急忙扑在地上。 他用爪子拨开一点点的杂草,看着面前的人,君临夜似乎是已经洗好了,直接从河里面站了起来。 沈千帆惊呆了,猝不及防,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的□□! 很快,他的惊讶全部转变成了震撼! 明明眼前这个人是个太监的,可是他的下半身却是好好的! 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眨了眨眼睛! 又粗又长! 这特么不是jj是什么! 沈千帆觉得自己好像被戏弄了一样,从一开始,就有一个接一个的谜团围绕着自己! 明明是个男人却非得装成个太监! 他刚准备往回走去,一只手就从后面伸过来,直接钳住了自己的脖颈! 沈千帆惊恐的回头一看,不是君临夜又是谁? “看够了么?” 君临夜的声音似乎是有些咬牙切齿。 沈千帆刚想讨好一下君临夜,比如去蹭蹭他,刚想行动,一下子昏睡的感觉又来了,抵挡都抵挡不住,他就这么被君临夜提着睡着了! 最后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又似乎听到了君临夜的声音。 “找到了古墓的入口了呢……” 后面的话,他想听来着,可是眼睛越来越沉、头越来越昏,他彻底得睡了过去! 这特么不是坑喵吗?! 第53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十一回到马车附近之时,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第一次背叛,他知道如果让督公察觉到,他会比死更痛苦。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走到了马车旁边,伸出手,刚想掀开帘子看一下,接过身后一只手就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十一一紧张,心脏简直就要停止了跳动。 他慢慢的回头,脖子就像是干枯的树枝,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君临夜又会是谁? “督公,您回来了。” 十一低下了头。 君临夜的一只手提着小白,双眼盯着十一,一句话都不说。 十一也不敢乱了分寸,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做的事好像都被督公发现了一般。他不能慌乱,怎么会被发现了,明明是非常保密的。 良久,君临夜开口了:“这天也快亮了,你先去探探前面的路,毕竟我们已经到了祁山的脚下了。” “是,属下告退!”十一听到君临夜让他去探路,使了个轻功就离开了。 君临夜看着十一的背影,轻蔑一笑,然后将手里的小白直接给扔进了马车里。 他也紧接着跟了进去。 沈千帆这个时候已经醒了,可是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想到自己刚才在河里面看到的那些画面。 君临夜坐在沈千帆的旁边,他知道沈千帆是在装睡,他只是想看看,这人能装多长时间罢了。 终于,沈千帆有些坚持不住了,他睁开了眼睛,一侧头,就看到了君临夜居高临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心里大恸,还是躲避不了! “你说,你是看到什么了?”君临夜身子向前倾去,在沈千帆的耳边说道,沈千帆脖子处□□在外的皮肤因为君临夜的气息喷在上面,一下子变成了粉红,耳朵也变成了淡粉色。 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结结巴巴:“就是……随便看……” 君临夜也不追究,坐正了身子:“你可以起床了,本座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你的正事也该来了。” 沈千帆心里开始警惕着这一切,正事?指的是昨晚说的……古墓? 他扯了扯君临夜的衣服的衣角,想转移个话题:“我觉得十一有点奇怪……” “那又如何?”君临夜反问道,语气里一片平静,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似乎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沈千帆心中大骇,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人也太可怕了,了解人心到了这种地步。 他动了动嘴唇:“你到底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君临夜没有回答沈千帆的话,而是直接下了马车,沈千帆自然跟了上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君临夜背对着沈千帆,“只是让你进墓地帮我那个东西罢了!” 沈千帆跑到了君临夜的面前,看着他:“很危险?” 君临夜垂下了眼帘:“不知,从未有人进去过。本座和你,应该是第一人。” 这下轮到沈千帆傻眼了:“你也要进去?” “带你进去,是因为你是注定拿到东西的人,本座进去,自然是……”君临夜顿了顿,后面的话又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的动了嘴唇。 两人用了一些干粮,君临夜就走在了前面,沈千帆紧跟着其后。 “这座山有些古怪,你跟着我,或许会安全一点。” 沈千帆急忙走到了君临夜的旁边,与他并肩前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君临夜的嘴唇扯出了一个好看的角度。 君临夜带着沈千帆来到了沈千帆偷看自己洗澡的河边,沈千帆一脸不解。 他用手指了指河中,解释道:“昨日本座很早就出来了,只不过没让你们发现,根据手里的地图看了一下地势,上面标志的地方,就在这河中……” “那十一手里拿的地图?” 君临夜得意的挑了挑眉:“自然是假的。” 我不相信任何人。 “现在正值白日,本座琢磨着,待到时间晚点,我们再下河。” 沈千帆坐在一旁,点了点头,突然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如果十一找到了我们怎么办?” 君临夜走到了沈千帆的旁边,也随地坐了下来:“可以说,我们在洗鸳鸯浴。” 沈千帆白了他一眼。 两人坐在一起看着河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沈千帆突然间觉得其实这么也不错,不必去面对前方未知的事。 “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沈千帆有些好奇了。 君临夜偏头看着沈千帆,伸出手将沈千帆落在耳边的头发给捡了起来:“我想活下去。” “在地下室温泉的那一次?” “时间到了!” 君临夜没有回答沈千帆的话,拉着沈千帆一齐跳入了河中,这是沈千帆第一次,看到古人在水里面是怎么游泳的,他被君临夜拉着,根本就不需要用任何的力气,只需要憋着气。 河水不深,很快,君临夜又有内力在身,带着沈千帆就直接到了到了河底。 说是河底,其实也不尽然。 沈千帆看着君临夜拉着自己站在了一堆岩石上面,他心里是有些震撼的,谁会想到,这小小的河里面还有这么令人叹为观止的陵墓。 他看着面前一扇石门,上面倒没有写什么字,只是空有一层层的浮雕,雕刻的是很普通的桃花。 君临夜将沈千帆带到了石门前,沈千帆用手摸了摸上面雕刻的桃花,一股诡异的熟悉感迎面而来,他竟然觉得这座墓在吸引着自己进去,好像里面才是自己的最终场所。 突然间,君临夜一下子拉过沈千帆的手,在上面直接用内力划开了一条口子,以掩耳不急迅雷之势将沈千帆的手指按在了石门上,奇怪的是,那些明明是雕刻出来的桃花竟然感觉在吸他的血,而且石雕出白色的桃花诡异的变得有些似血色了。 “轰隆隆……”石门从下面开始升起到上面,水似乎是被阻挡在门外了。 沈千帆已经是快坚持不住了,五分钟他都觉得自己窒息了。 立马朝着门里面跑了进去,君临夜紧跟在他的后面。 他进到了门里面,石门立马落了下来,里面本该漆黑一片,可是两旁竟然诡异的出现了亮光,沈千帆一看,两盘陈列的是夜明珠。 他再抬头看过去,在自己前面是,是一棵棵的大树,而且是大树顶,茂盛的树枝,充满了每一个角落,如果不是夜明珠摆列的井然有序,沈千帆会以为这些夜明珠全部都是长在树上的。 如果他们现在面对的是树的顶部,那么也就意味着要通过这棵树,向着下面走过去。 沈千帆看向了君临夜,显然,君临夜也意识到这一点。 不仅仅如此,君临夜甚至感觉到自己到了这里之后,全身的内力已经被封锁住了。 沈千帆看了君临夜一眼,朝着树上爬过去。 这棵树,在没有阳光的树底下还能长得这么好,真是诡异。 他爬上了树,顺着树枝一点点的向着下面移动。 其实,他更好奇的是,自己的血为什么能够打开这个墓地? 大概下了两米左右,下面的树已经完全没有树疙瘩了,光溜溜的,仅仅比玻璃好那么一点罢了。 可是,沈千帆是第一次到这地方,他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么一棵树。 他直接踩了过去,脚下一滑,不小心直接踩空,掉了下去。 君临夜见状,顾不了这么多,即使内力被封锁住了,可是他还是冲破了那层阻碍,纵然这会让他元气大伤,他朝着沈千帆飞过去,在沈千帆彻底落地之前,终于来得及,两人一起掉进了一个长方形的什么东西里面。 沈千帆用手摸了摸左右两边,这长度和宽度,怎么这么像棺材? 他和君临夜两人从这东西里面爬出来,下面竟然也有夜明珠。 沈千帆抬头看向自己刚才顺着爬出来的那棵树,这棵树,分明像是一个人。恍惚中,沈千帆看到了树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的,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从他的嘴唇弯起的弧度,沈千帆可以看得出来,那个人在对着自己笑。 你终于来找我了,小帆。 一个趔趄,沈千帆差点倒在了地上,幸好君临夜一把将他拉住了。 沈千帆扯了扯君临夜的手,颤抖着声音:“你有没有看到……那里有人啊?” 君临夜顺着沈千帆的手指看过去:“并无。” 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沈千帆看向君临夜,发现他的嘴角似乎有血迹。 “或许是我看错了。” 沈千帆将视线挪到了自己刚才掉下来砸到的地方,发现刚才自己和君临夜不偏不倚,两人正好砸到了一具棺材上。 不,不止一具棺材,整整五具棺材。 黑红色的棺木。 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自己面前。 沈千帆有些害怕了,他刚才掉进去的那一具,刚好,就是最中间的那一具。 突然间,他又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人拍了一下,沈千帆以为是君临夜倒没在意。 紧接着,他又听到了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他说,我很想你。 一阵冷气传来,沈千帆觉得有人在吻自己的脖子,他想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可是动了半天,自己的手完全动弹不得。 他转头想向君临夜寻求帮助,一转头看过去,君临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 沈千帆心里简直是欲哭无泪。 开始以为是个宫斗文,搞了变天变成盗墓文不说,现在还直接有了阿飘! 他看着排列在自己面前的五具棺材,心里长吸了一口气,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脚,向着那棺材走过去。 身后好像有人一直在扯着自己的衣服。 他努力让自己忽视,搁在自己肩膀上,看不清脸,或者说没有五官的人对着他怪叫的一只头。 终于,沈千帆走到了左边的第一具黒木棺材面前,他一到这棺材面前,身体上束缚自己的力道好像全部都消失殆尽。 沈千帆用力的推开了面前的这具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具尸体,一具不腐不朽,看似清纯不妖,闭着的双眼却是无比的安宁的人,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和他自己的面貌——一模一样! 第54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沈千帆心里真的是诧异极了,这人是谁? 为什么会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啊! 他伸出手指想去触摸一下棺材里的那个人,刚伸出了手,却化为了虚无。沈千帆一看周围,墓地开始变得若隐若现,墙壁开始掉落,像是一幅水墨画被水晕染开来,然后画面从底部开始变起,一点点溃烂,变成了另外的一幅场景,这个场景,沈千帆很熟悉。 白壁墙垣,天花板上挂着大大的吊灯,可是灯光却并没有显得那么亮,多添了一份柔和。 沈千帆站在这个大厅里,看着前面有个人背对着自己,他坐在椅子上,沈千帆看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 墙边的壁炉里突然间升起了一阵火苗,在这个让人觉得寒冷的房子里,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沈千帆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人,一步步的挪到壁炉旁边,想伸出手烤烤火。他将手伸了出去,离壁炉有点近,可是他发现了,这个火根本没有发热! 不对!这个地方太奇怪了! 他疾步向着自己前方的那个人走过去,却发现那人低着头,看着眼前的书,沈千帆走到了他的面前,那人都似乎未曾察觉。 沈千帆蹲下了身子,凑到那人的面前,看着他拿的书,是一本顾城的诗集。 他心里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难过,就像是细小的针刺在他的心尖上,细细的扎了两下,又很快的出来,不会立即出血,可是那疼痛,却是一分不少的。 伸出了手,他抽走了那本书。 那一页上面写着: “如一束芦花的骨头, 把它装在琴箱里带回。 ——带回我的家。” 沈千帆认真的看着这句诗,他竟然觉得无比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他一直都认为顾城的诗绝大部分太消极,所以他从来都不会去读。 房间里突然间传来了清泠的声音,那声音在一字一顿的读着句诗,咬字清晰,却让人听起来有些难过。 “吱吱嘎嘎——” 除了这声音之外,沈千帆还听见了奇怪的吱嘎声,那声音,就像是沉睡了很长时间的尸体,已经腐烂只剩下了尸骸,终于在某一天,尸骸苏醒了,然后活经动骨的声音。 沈千帆一低头,突然间就看到了刚才自己拿着书的那个人,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朝着他笑。 那笑,是带着满足的意味。 是的,沈千帆确定他没有看错。 而此时此刻,他更加惊讶的是,他脑海里突然间浮现了一个名字。 ——陆林川。 沈千帆可以确定,自己是不认识这个人的。 “陆……林川?”沈千帆有些疑惑。 坐在椅子上的人,从椅子上,慢慢的站了起来,站在了沈千帆的面前,他比自己高一个头,沈千帆的头顶刚好到他的下巴。 沈千帆微微抬头,看到了他的下颌,然后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的鼻梁,站在他的角度,他可以清楚看到这个人的五官。 这个人的五官……怎么和君临夜莫名的有些相似? 不是单一的看相似,而是分开看一点都不像,但是组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有些类似了。 他伸出了手牵起了沈千帆的手,似乎是有些委屈的控诉:“我等了你太久了,可是从来没有梦到过你,我这一见到你,就知道我这应该不是梦了。” 沈千帆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刚一开口,陆林川就吻了上来。 他的吻激烈又充满的掠夺性,毫无预兆的亲上来,沈千帆竟然都拒绝不了。 只有在这一刻,沈千帆知道了,自己无法拒绝这个人。 唇齿之间,充满了浓浓的薄荷味。 沈千帆被陆林川吻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陆林川的慢慢的,挪开了他的嘴唇,将大拇指放在他的嘴巴上,慢慢的研磨着,伸出了舌头开始舔舐和亲吻着他的耳朵以及他的……脖子。 他精确的找到了沈千帆身上所有的敏gan点,沈千帆在陆林川的手里,全身都软了。 他的手接着向下,手指慢慢的拨开了陆林川穿着的繁琐的衣服,一点点的吻着下面,从脖子到胸口,再到大腿的根部,然后一点点的又向着上面挪去。 沈千帆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特么是个幻境吧? 自己竟然还想沉迷一直做下去! 他脑子里努力忽略这些感受,心里大喊:富足繁荣昌盛社会主义爱国! 总算有些清明了起来。 一把推开了陆林川,自己立马爬了起来! 沈千帆也确实是跑到了一旁,可是那现在陆林川的身下ya着的是谁? 明明还是自己啊! 他看着陆林川一点点的挑逗着自己,自己在陆林川的手里面释\放了出来,而后陆林川抱着自己接着舔着自己的耳朵,然后还亲吻着自己的额头。 所有的这一切,他都感同身受,被陆林川彻底的撩了起来! 而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深深的嫉妒着在陆林川身下的那个自己! 沈千帆后悔了,既然逃不过,刚才就应该接着待在那里嘛! 真是自作自受! 沈千帆看着在床上相互依偎的两个人,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觉得这个场景无比的熟悉,包括这本书,还有这间房子的构造。 这张床上,是不是曾经有锁链呢?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 他慢慢的走到了陆林川的旁边,睡在陆林川旁边的那个自己,已经不见了。 手指慢慢的抚过陆林川的嘴唇,还有鼻子,四周的景物又似乎是慢慢的开始溃散。 在哪里呢? 在哪里认识的你呢? 他看了一下四周,握住了陆林川的手,然后看着陆林川的睡颜,从自己面前一点点的消失,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 沈千帆想起来了! 他的陆林川,最爱他的那个哥哥! 他想起来了被自己彻底遗忘的那段爱恋。 而另外一边,陆林川从床上醒来后,看了一下身旁,没有他的小帆。 果然是自己做梦啊,难得做梦梦见自己年轻的时候,他想。 心里怅然若失! 沈千帆看着自己又回到了古墓里,他的身旁依旧是躺着的君临夜。 他向着君临夜走过去,手脚已经没有束缚,他向着那人走过去,手指似乎有些发抖。 看着君临夜的脸,沈千帆开始怀疑,其实陆林川是不是一直都未曾离开。 他坐在地上,等着一旁的君临夜醒来。 不消一会儿,躺在地上的君临夜手指轻微的动了两下。 君临夜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把捏着沈千帆的脖子,沈千帆都快喘不过气了,一直不停的拍打着他的手。 看到在自己身旁的人是沈千帆,君临夜才松开了手。 警惕的神色变得放松了下来。 沈千帆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这个人怎么可能是陆林川? 他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可是终究有些什么东西变了。 比如,感情。 谁都无法左右自己的思想,特别是关乎到情爱。 “本座睡了多久?” “也就一个时辰左右。”沈千帆回答,“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间了,这墓……有些古怪。” 君临夜点了点头:“在这里面,我的内力都有些使用不上来。” “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我们拿到了就离开吧!” 君临夜点了点头:“本座之前也是从秘辛上得知这个地方,也是第一次来。” 两人一起向着前面走过去,经过了五具棺木之后,道路就慢慢的变窄了下来,越来越窄,甚至只容许一个人经过。 “我先走前面吧!”沈千帆建议道。 君临夜不出一声。 沈千帆挤进了这条小道,一个人在里面拥挤的继续向着前面走去,大略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里面豁然开朗。 紧跟在身后的君临夜也似乎是看到这个场景,眼睛里也似乎是闪过了惊讶,没有想到这墓地里经过狭窄的走道,似乎还有这么宽的地方。 上面是一层阶梯,阶梯之上,有些一层案抬,案抬的周围都是一朵朵似冰雕出来的奇形怪状的花。 而在阶梯之下,也就是沈千帆现在站的位置,有太多的泉水。 温澈清透,一眼见底。 沈千帆不知为何,一进到这里,整个人都像是极度缺水的状态,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渴望。 他走到了泉水旁边,伸出了手,放在水里面舀了一捧,然后喝了一口。 可是一口不够,远远不够。 就像是猫挠心,如果没喝这一口,或许会忍住,可是这一口喝了之后,沈千帆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脱了自己的衣服,走进了泉水里面。 有些冰凉,沈千帆的身上传来了触感。 明明很浅的水,却够不到底部,沈千帆控制不住自己,一点点的向着前面走去。 站在不远处的君临夜,看着沈千帆的动作,有些无动于衷。 他走到了一旁开始用手摘一旁花,可是所有的花全部摘下来,都是支离破碎,全部碎落在掌心。 君临夜在这一刻,终于回头向着沈千帆的方向走过去,跳进了水里面,扯住了即将在淹没头部的沈千帆,将他一把拉住带到了阶梯上。 他的手指划过沈千帆皮肤,沈千帆的手肘已经有些冻红了,他觉得很冷,正是这种感觉,让他的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他看向了君临夜,一只手抱住了君临夜的腰,另一只手扯过盛开了阶梯两旁的花,花直接碎了,碎成了尖锐状,沈千帆捡起一支,在君临夜要推开自己之际,将手里的东西,□□了他的腹部,借着君临夜的力气,他直接全部按进了其腹部,从另外一边,看到了他流出的血,化为虚无。 “冒牌货,该死了!” 沈千帆站起来身子,看着周围的景物一点点的掉落,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第55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他看了一下周围,自己正晕倒在地上,旁边站着君临夜。 君临夜对着他,伸出了手。 沈千帆有些怀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将手递给了他。 “本座这次可是真的。” “刚才在我耳边提醒我的那个人是你?” “除了我,还能是谁?”君临夜点了点头,用手敲了一下沈千帆的头,“真是蠢死了,竟然连本座都分辨不出。本座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什么?”沈千帆好奇了,他倒是想知道君临夜不会做什么。 “……没什么。” 本座怎么可能会在你危险的时候,还弃你而不顾! 是的,沈千帆刚才在幻境中经过狭窄的小道之时,耳边就不停的传来了“别信他”的声音,可是当时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他后来在陷入了魔怔之时,脑子里还是同样一个声音,一直在叫着自己,让自己别往里面进去。而真正应该阻止自己的君临夜,却根本没有看自己一眼,正是这一点,沈千帆开始怀疑,自己面前的这个君临夜,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果然,是假的。 在幻境中,破除幻境的方法,最好的就是识破这个人的身份。 “刚才你既然能在旁边提醒我,想必是知道路的吧?” “等等,本座走在前面。” 沈千帆跟在君临夜的身后,眼睛盯着君临夜侧身牵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指纤长,他的手指白皙,他的手指很像……陆林川的。 可能在幻境中走过一次,他对路很熟悉。依旧是熟悉的小道,只不过,第一次在前面的是自己,后面跟着的是假的君临夜。 第二次,前面的是,君临夜,后面牵着的是自己。 两人穿过小道,到了前方的阶梯。 依旧是泉水。 沈千帆以为第一次是幻境中的感觉,所以才觉得自己都干渴起来。 可是现在他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竟然还是有这个感觉。 他的喉咙很痒,渴求了太长时间的水分,想整个人都埋进去。 沈千帆往前面急忙的走了两步,第二次,跳入了里面。泉水里面有着什么都是引诱着自己,他渴望着,很渴望。 他缺少这个东西。 沈千帆一到水里面才恍然觉得自己心里的那股动乱才平息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像是中魔了一般。 突然间,他的身子开始沉重了起来,慢慢的向下坠去。 君临夜见此,扑了过去,在泉水旁边扯住了沈千帆的手。 感觉到了有人拉扯自己的手,沈千帆往泉边回头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眼睛看着君临夜一动不动,只有嘴唇轻动,君临夜刚想说什么,就这么被沈千帆直接扯进了水里面。 君临夜猝不及防被沈千帆扯了过去,他抱紧了他的衣服,沈千帆的身子似乎有千斤重,更准确的说,下面,像是有人不把他拉下去不罢休。 衣服繁重,丝绸而成,在水中紧紧贴身,将沈千帆的身子全部勾勒了出来,君临夜搂着沈千帆,往旁边游过去,两人身子紧相贴,特别是君临夜的前半身还将沈千帆的侧身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沈千帆还时不时的在君临夜的怀里面随便乱动。 君临夜心里咒骂了一声,等到醒来了之后,一定要把这个小东西给收拾了。 恍惚中,沈千帆睁开了眼睛。 看着君临夜,眼神复杂,夹杂着怀念。 “哥,我知道你会来的。” 君临夜没说一句话,可能是没有听到,将沈千帆拉到了泉边,然后将他从泉水里面拉了起来。 两人全部都气喘吁吁,倒在了地上。 沈千帆坐在了地上,看着自己脚上缠着的一堆水草,还有一长条见不到底的绿色植物。 他突然间心里有些警惕了起来,刚才如果不是君临夜,说不定自己已经被这些东西全部都拉进了水里面。 “刚才谢谢你了!” 君临夜抬头,看向了沈千帆,似乎是有些生气:“你把我当成谁?” 沈千帆低着头,不说话。 君临夜被沈千帆的态度弄得气急反笑,他君临夜还从来未被如此对待过,费劲力气救一个人,竟然还被当成另外一个人。 他靠近了沈千帆,一只手像是平时那样,捏住了沈千帆的下颌,他的力道如此之大,沈千帆完全都回避不了。 “我不管你是谁,沈千帆,既然现在招惹了我,我哪怕是死,也会扯着你一起。” 君临夜对着沈千帆说着这些话,沈千帆看着君临夜,这个人啊,真的不是陆林川吗? 内里的性子刻上了偏执。 他看着沈千帆的嘴唇,可能是泉水点到了上面,又或许是梦,看起来那么好看,他的嘴唇有些亮泽,应该是水珠,勾起了人亲吻欲。 君临夜看着沈千帆的嘴唇,脑子里有人喊着,亲上去。 他照做了。 他的嘴唇在上面细细摩挲,双手捧着他的脸,沈千帆微微的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人,同样的姿势,都是捧着他的脸。 君临夜察觉到沈千帆有些走神,用牙齿咬了一下沈千帆的下唇瓣,他的力气很重,没有心疼与否,他只知道,这个人完全的属于他。 沈千帆倒嘶了一口气,趁这个机会,君临夜加深了这个吻,唇齿之间,有些血腥味传来与唾沫相溶,在两人的嘴唇之间弥漫开。 正在这时,沈千帆脚上的水草开始挪动了起来,慢慢的缩紧,沈千帆一下子就被带离了原地,半个身子已经浸入了泉水里面。 君临夜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一把扯住了沈千帆的手。 沈千帆的脚上有些不知什么东西在扯,向着下面一点点的收进去,君临夜也被带着向前面走过去。 他的身子又向下去了一截,君临夜也的脸几乎已经要挨到水面。 “君临夜,你放手!” 君临夜的另外一只手扣在了地上,手指在地上磨出了五个指印,上面有些模糊的血迹,手指也磨破了皮。 沈千帆的鼻子一酸。 “你能不能别这么傻,我不会死,你放手!” 君临夜抬起了头看向了他,嘴角勾起来了:“刚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有了软肋,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走?” 下面的东西又接着往里面拉了一下,沈千帆身子又进去了一截。 君临夜也被拉近了水里面,他的手指从地面直接划到了地面。 “是人,就得执着。” 正在君临夜以为自己会和沈千帆一起死掉的时候,他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像是解开了一般。 他将放在地面的手直接了开了,对着上面的阶梯,直接甩了袖子,只见从袖子里面直接飞出了几根天蚕丝,直接顺势的缠在了阶梯的的一个凸起的地方,君临夜一手将沈千帆抱得更紧,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借助了天蚕丝传过来的力道,直接朝着岸上飞去,连带着沈千帆的脚上的水草和一根生长在水里面的蔓草,直接扯了出来。 君临夜站在地上,将沈千帆扶好,嘴角带着笑意,看着泉水,冷笑了一声,飞身出去,站在了泉水面,看着里面的倒影,泉水清澈见底,水底一片光滑,上面根本没有长着什么草,那么小帆脚下的水草是从何而来。 他从袖子里射出了几根天蚕丝,朝着水里面进去,而自己则是站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使用内力来操控着天蚕丝,将天蚕丝全部钉入了水底里面,然后收手。 缠着沈千帆脚上的水草似乎是有所感知,急忙向着水里面缩进去,君临夜见状,又来了一招,直接飞身而去,将自己厚重有些繁琐的衣服撕了一下,朝着那几根藤蔓丢过去,一来一去,他一边控制着搅动着水里面,势必要将水里面的东西给弄出来,另一边,针对在岸上的这些东西,则用衣服将其紧紧包住,使其动弹不得。 君临夜使用内力加上天蚕丝将水里弄了天翻地覆,不一会儿,清澈见底的水,已经开始变得浑浊,更有甚者,里面的东西开始冒了出来。 直击沈千帆。 君临夜见此,眼睛里的杀意更甚,用天蚕丝直接劈开了那一根粗长的藤蔓。 那根藤蔓瞬间直接被劈成了两半,而且开始往后退。 沈千帆见到了这个场景,直接抱住了那个要退到泉里面的藤蔓。 君临夜一手拉着了那根藤蔓,弹指之间,直接将其从泉里面拔了出来。 令沈千帆惊讶的是,这个藤蔓的下面,竟然还有一根巨大的盒子。 而且,藤蔓似乎就是依靠着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来补充养分。 那么,这个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沈千帆刚想用手去拿,君临夜拦住了他。 “恐防上面有毒!” 君临夜抬起了头看了一下这个洞上面,一片漆黑。 不对,这里面的时间不对! “小帆,你是不是每日的酉时都会变成小白?” 沈千帆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目前来说是的。” 他也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心里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你是怀疑……这里的时间?” 君临夜点了点头,走到了已经被拔上岸的藤蔓旁边,看着那个盒子:“我们进来,可不止这么长时间了。” 沈千帆一想,的确,他们进来很长时间的了。 “这个墓有问题,我们还是拿到了东西就走吧!” 君临夜用手指着放在那个古质的木盒,沉声道:“应该就是这个了,我们打开,或许能够找到一点线索。” 他撕下了自己的袖子一部分,然后包住了自己的手,刚碰上了盒子的锁,一打开,那块布,立马融化掉了。 沈千帆一看盒子里的东西,瞳孔一下子就收缩了! 第56章 他死在白雪上 盒子里面长出来了一朵花,像是合欢花上的细须,粉色与白色相应。 它就静静的盛开在盒子里,里面好像并没有什么养分,可是它就是在这里面生长开来,长出了花。 “红番花?”君临夜站在沈千帆的身旁轻声呢喃。 “这是你想要的东西么?”沈千帆向前走了一步,看向红番花问君临夜。 “以前想要,倒是现在”君临夜看了一眼沈千帆,“更想要的是你。” 沈千帆没理会君临夜,走到了红番花的面前,伸出手摘下了它,然后递给了君临夜,君临夜拿出随身带的一个锦囊,将其放在了里面。 刚想调侃沈千帆两句,古墓开始往下面沉了下去,泉水往上开始上涌,就像是里面突然间出了一个泉眼般,大水开始淹没了墓地,水慢慢的上来。 须臾之间,沈千帆已经一半身子在水里面,君临夜抓住了沈千帆的手,向着河底沉过去,慢慢的,沈千帆被君临夜带着向前移动。 君临夜看着古墓一点点的下沉,水慢慢的上升,茅塞顿开。 这古墓一陷进去,变成了开始的模样,泉水之后,这个地方,便又成了最初的河。 所以现在,他出去很容易。 君临夜带着沈千帆向着水面游过去,不到一会儿,河面已经传来了点点亮光。 不出一会儿,两人已经到了河面。 沈千帆全身*的倒在了草地上,不停的咳嗽,幸好他的肺活量大,不然这在水里简直要憋死! 君临夜躺在了草地上,侧头看着沈千帆,心里像是被小小的星光一点点的塞满了进去,沈千帆背对着他弄头发,偶尔甩过的两滴水刚好掉在了他的手上。 他抬起了自己的手,看着已经干燥温暖的手掌心上面的这滴水,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明的情绪,将手掌放到自己的嘴唇边,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手里的那粒水珠。 像是不被人发觉的,他小心翼翼的,又放了下来。 君临夜看了一下不远处有树,他朝着那方向走了两步,然后用天蚕丝将树枝缠绕了起来,一收缩用力,树枝立马从被缠绕在上面的天蚕丝带着收了回来。 他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又看了仍旧躺在地上的沈千帆,伸出了手,将被甩在地上的枯枝给抱了过去。 然后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将枯枝放在了他的面前。 “没有火。”沈千帆陈述着这个事实。 君临夜用手拿起了一根树枝,竖立在上,用手快速一捻,刹那间,白烟轻冒,火苗瞬间就出来了。 沈千帆已经目瞪口呆了,你是有特殊的取火技巧吧? 直接这么用内力直接生出火这么真的好吗? “好了,你可以烘干你的衣服了!”君临夜期待的看着沈千帆。 沈千帆挪到了火的面前,看着面前的火光:“刚才……谢谢你。” 君临夜伸出了手摸了一下自己腰间的锦囊:“等你弄完了,我们可以一起回京了。” 他慢慢的挪到了沈千帆的旁边,握紧了沈千帆的手:“你也是知道我的心意了吧?” 如此直白,让沈千帆顿时愣在了原地。 君临夜又紧紧的凑到了沈千帆的旁边,用手轻轻的扯过他的腰带,腰带一落,沈千帆本来被系紧的衣服合领全部散开,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他两只手压住沈千帆的双手,想着沈千帆胸前亲了过去,或者说是舔舐更为合适。 沈千帆被君临夜这么一弄,感觉很不好意思,现在在野外啊! 不过君临夜并没有深入,就这么撩了沈千帆,然后又起身了。 他看着沈千帆脸颊两边升起的绯红,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你情dong的样子真好看,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你,把你狠狠的压在身下,听着你叫着我的名字。” 沈千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辛苦我忍忍了。”说罢还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气,像是很难过一般。 沈千帆发现君临夜现在似乎是已经在他的面前恢复成自己原来的本性了,每说一句话,都有一个坑,不说无用的话。 正在君临夜打算乘胜再多博取沈千帆的同情之时,河岸边,细草微风,所有的草都向着同一方向倒去,君临夜立马警惕了起来,看向了北边。 嘴角冷笑了一声,眼睛里装满了冷漠:“既然来了,就出来最好不过了。” 沈千帆有些疑惑的朝着君临夜那边看过去,只见从绿草里面蹦出来好几个穿着黑色衣服,脸上带着面罩的人,而头上顶着一顶绿草编织的草帽,俗称绿帽子,为了方便隐藏。 君临夜一手将沈千帆拉在自己身后,直接对着来人开始打了起来。 来人出掌成风,君临夜一手将其胳膊抓住,轻轻一掰,只听见“咔嚓”一声,还有那人低声的闷哼。 一腿扫过去,黑衣人被踢出了几丈远。 另外的几个黑衣人见此都有些踌躇,不敢上前,犹豫的看向了其身后的沈千帆。 果然两个黑衣人开始纠缠起了君临夜,另外一个拿着刀刺向了沈千帆。 君临夜见此,自然准备将手里面的这两个喽啰速战速决。 随后刚准备去救沈千帆,只见沈千帆站在原地不曾动,只是神秘的朝着拿刀刺向自己的黑衣人。 黑衣人惊觉有炸,刚想回头,却听见耳边传来沈千帆的声音:“太迟了!” 一句话刚说完,沈千帆就急速的闪到了黑衣人的左边,一只手示意即将要攻击黑衣人的上半身,可是另外一只手直击其下盘,一招声东击西,手法迅速。黑衣人刚想出击沈千帆,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 他一看,沈千帆不知何时从地上捡了一根尖尖的树枝,对着自己的手直接刺了下去,手里的刀子应节而落,却在落到地上之时,被沈千帆拿到手里,一个反手,就直接捅进了他的胸口。 君临夜见状,用天蚕丝将面前的两个黑衣人捆了起来,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五根手指上控制五根玄丝,稍稍一用力,玄丝收的越发紧了,却见那两人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血已经在流了出来。 慢慢的,血染红了地,那两个人已经不能言语了。 君临夜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你出手这么快做甚?” “不然呢?” “偶尔,其实我也想护着你。 地上倒了三具尸体,站在沈千帆的面前,看着沈千帆的眼神,温柔至极,在这不煞风景的地方,嘴里说着柔情蜜意的话,沈千帆表示,感动有,但是更多的是觉得很想笑。 这人到底分不分得清什么时候是该说情话啊喂! “说起来,其实教你这几招武功的人也在这里呢!”君临夜似乎是想给沈千帆一个“惊喜”,“十一,你可以出来了。” 他看着三个黑衣人出场的地方,胸有成竹。 沈千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十一从草地里慢慢的走了出来。 十一倒没有多么震惊,应该是早就料到了:“果然你还是猜到了!” 君临夜负手而立,站在沈千帆的面前,一脚踢了过去,十一被打了老远,嘴里吐着血沫。 “你跟了本座这么多年,知道本座这么讨厌的是什么?” “背叛。”十一用手擦了一下嘴边的血。 君临夜笑了:“既然如此,本座还差一张皮,一张人皮制成画纸,你倒是挺合适的。” 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君临夜的话却让人觉得无比残忍。 而沈千帆,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好像每次都会碰到心理有些问题的人。 有人说君临夜残忍、变态或者恶心,可是沈千帆不这么觉得,君临夜对自己好,他做的所有一切,都不会建立在伤害自己的基础上,这就够了,至于其他人,他不想去管那些人怎么想,最起码,现在,和君临夜在一起的是自己,不是那么些人。 君临夜用力的挥了一下袖子,袖子里飞出了五根针,直接钉入十一的头、手、背,十一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走了过去,将天蚕丝直接缠绕在十一身上的五根针上,细细的透明的丝,完全看不见。 “你以为你偷偷摸摸的和那沈越做得勾当本座不知道,本座只是想看你究竟会做到哪一步?” “不仅仅是你,沈越本座迟早会送他去和你在一起,到时候你们主仆两就在地底下团聚!” 十一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君临夜倒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是什么放过沈越这些话,可是他压根都不想理会。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天蚕丝问道:“你知道这天蚕丝除了杀人,还有何用么?” 说罢,不等有人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还有一个哦,就是……” 话音刚落,他五指用力,顿时,一张完美的背部皮被扯了下来,那场景,好不美观。 “还有一个,就是……剥皮!” 君临夜将这东西,将这东西扔在一旁。 “如此污秽,还是不要了。” 良久,他不曾说一句说。 “你会怕我么,小帆?” 君临夜低着头问。 “你会这么对我么?”沈千帆反问他。 君临夜摇了摇头:“这种方法死去其实有些太丑了,我的小帆,这么好看,自然死去的时候,也要选择好看的死法。” “……”所以你还真打算杀死我啊! “不过是什么方法,我暂时还没有想到。” 第57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君临夜牵过沈千帆的手,带着他来到了马车旁。 沈千帆左右看了看,不见小白。 “小白呢?” 君临夜掀起了马车上的窗帘:“走之前将放在了车里,会跑到哪里去了?” 沈千帆跳上了马车,仔细的扫了马车里面一眼:“我在墓地里面一直未曾昏迷过去,它怎么会动的?” 君临夜摇了摇头,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了十一在临死之前的那个眼神。 沈千帆似乎也是想到一点,心里有点不安,却还是在自顾自的安慰着自己:“可能我晚上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回到小白的身体里。” 两人二话不说,开始走上了回京城的路。来时三人,只有两人还。 沈千帆坐在马车里有些好奇:“我是因为无意中发现十一和他人对话,才觉得他有问题的。君临夜,你是怎么发现的?” 君临夜本来正在假寐闭上的眼睛微微睁了开来,看向了沈千帆,似乎又是透过他看向了远方。 他不敢相信人,即使是十一,当时给了信任,可是一旦有些风吹草动,这些信任就像是一张极其容易被捅破的白纸。 或者说,他的内心孤傲又冷漠敏感。 君临夜对自己认知得很清楚。 每个人见到自己都是战战兢兢,要么咬牙切齿。 常年来对爱的渴求,让他变得敏锐,他就像一条饥饿的狗,不停的翕动着鼻孔,捕捉着哪怕是最微弱的食物的香气,尽管他内心的高傲并不愿意将自己比如成“狗”这种在他人眼里十分低下的动物,可是事实的确就是这样。 在围场狩猎的那次,他一个转头之间,看到了十一对着沈越的眼神。 他看着沈越的眼神,他不会弄错,他第一眼就认出了。 那是爱,是一厢情愿得不到的深切渴慕,是小心翼翼的安静的爱恋。 也就是这种爱,让他开始怀疑。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埋藏着嫉妒。 沈千帆顺着君临夜的目光看过去,只有帘子被车子的颠簸偶尔晃动了过来,其余便什么也没有。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有了这东西,我便不相信他了。”君临夜轻飘飘的说着这些话,末了又看了沈千帆一眼,“我极其鄙夷一些只想付出不求回报的人,我如今爱上了你,必定是要求一些回报的,若是有天我死了,那么你也是会被我拉进地狱里。我自私,小帆。” 他被君临夜的话内心掀起了一阵波澜:“为什么不是上天,而是下地狱?” “作恶太多,只能下地狱。”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两人在日落之前,赶到了一家客栈,不知为何,君临夜非得要住客栈。 沈千帆问他原由,他又不肯说。 一进客栈,便有小二赶上前来:“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君临夜拿出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住店!给我们一间上等的客房!” 小二一见到金子,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客官,您确定是一间房?” 君临夜看了一眼沈千帆,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自然是,剩余的给我们准备两件衣裳!” 沈千帆自然知道君临夜指的是什么,他的脸上慢慢的有一层层的薄红从脖子处升了起来。 “对了小二,今天是几号?” “客官,今儿是十五号啊!” 这句话一出,一旁的君临夜脸色有些变了,他又拿出了一锭金子递给了小二:“你帮我再定一间房,两间房之间的距离隔远即可。” 随后君临夜一言不发的就走上了楼,小二在前面带了路。 沈千帆看着君临夜前后变化,心里的疑惑慢慢的变大。 十五号,有什么特殊的么? 他跟在了君临夜的后面,君临夜选择了一间房,另外隔得比较远的一间自然是自己的。 沈千帆知道了自己的房间在哪里之后,也不急着回房,反而进到了君临夜的房间。 他看着君临夜将床单全部撕成一条条的,像是不准备睡觉一样,走了过去。 君临夜看到了沈千帆走了过来,眉头皱了起来:“谁让你过来的!” 沈千帆挑了挑眉:“你是打算十五号的晚上自己一个人度过,让我一个人在不知道你的情况下就这么睡下去,你觉得我会睡得安稳?” “我的内力已经在消失了……”君临夜伸出了手,看着上面的筋脉,手掌偏上处有几条黑色如同蜈蚣一样的脉络嵌在了他的手上。 沈千帆坐在了君临夜的旁边,伸出手慢慢的抚摸着他手上的丑陋而又狰狞的痕迹,低下了头,十指紧扣着他的手,他看着君临夜歪着头笑了一下,然后靠近了这双手,不在意的吻了一下。 “我不嫌弃。不过就是比我多这么一道疤痕罢了。你遭遇的事情,君临夜,我并不想听你告诉我一遍,我不希望你被囿于这些回忆里面。” “今晚是十五,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十五。”他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君临夜的,开着玩笑,“当时还差点被你杀了……” “唔……”话还未说完,君临夜就凑了上来,吻着他,唇齿之间,沈千帆竟然觉得这个吻有些缠绵又夹杂着些许苦涩的味道。 沈千帆不觉得现在有拒绝的必要,他伸出了手搂住了君临夜的脖子,一个翻身,沈千帆就被君临夜压在了身下,带起了被撕成几条的床单。 他将手指放在了沈千帆的头发里面细细的摩擦,带起了一阵湿意,轻轻的用牙齿咬了沈千帆的耳朵,然后一点点的向着他的脖子下面亲过去,手也在不知不觉的伸进了沈千帆的衣服里面,沈千帆的衣服被扯了下来,露出了肩膀和好看的锁骨。 沈千帆被君临夜挑逗的有些性起了,他索性拱起了身子,渴望着他的靠近,再近一点。 他等着君临夜的下一步,却没有想到君临夜突然间停住了手,只是将他翻了个身,然后在他屁股上轻轻的拍打一下。 然后将被自己脱掉的衣服,又给他穿好。 沈千帆觉得自己被戏弄了,瞬间什么兴致都没有。 他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欲求不满):“我裤子脱了你就给我来这个!” 君临夜低头看了他的裤子,还用手去摆弄了两下:“没脱。” 沈千帆看着君临夜的反应,从今天上午到现在,实际上擦枪走火都好几次了,可是每次,都是箭在弦上,却从来都不发。 君临夜,不会是不行吧? “君临夜?”沈千帆有些难以启齿。 “嗯?” “你是不是……不行?” 听懂了沈千帆话所指,君临夜被气笑了。 “今日是十五,小帆。”他颇为耐心的解释,“每当这天,我的旧伤会发作,我怕伤了你。” 他从地上捡起了被撕成一条条的绸缎,递给了君临夜:“所以你就打算这么把自己一个绑着,然后冷落我一晚上?” 君临夜低下了头,他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君临夜,你真是好样的。”沈千帆有些生气,他瞥眼看到君临夜坐在床沿上,又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帮你捆吧!” 此话一说完,就将绸缎的一头绑在了床头上,另外的一头系在了君临夜的手上,沈千帆将他的两只手和脚都绑在了床上,君临夜躺在床上摆出了一个“大”字。 沈千帆就这么直溜溜的盯着君临夜看,好像透过了他的衣服,看到了他的果体一样。 君临夜咳嗽了一声:“小帆,你先离开吧!” 沈千帆不出声,坐在了君临夜的旁边,摇了摇头:“你旧伤发作之时,全身疼痛难忍而且没有力气对么?” 君临夜点了点头。 “这样啊,”沈千帆若有所思的拿出了剩余的一条绸缎,将其折叠,然后放在了君临夜的眼睛上,随后又抬起了他的头,将绸缎压在了君临夜的头下面,看了之后,又有些不满意,扯开了君临夜束好的头发,“既然你疼痛的话,我们就做点别的事,让你转移注意力好了。” 君临夜猜到了沈千帆指的是什么,他有些无奈:“小帆,别闹。” 沈千帆伏在了他的耳边,舔了一下他的耳朵:“嗯,我不闹。” 然后解开了君临夜的衣服,君临夜觉得有一股凉意袭来,这股凉意还未散开,自己的胸口就多了一丝温热。 沈千帆和君临夜做完之后,有些累了,躺在了床上。 而后君临夜满眼深意的看着沈千帆,用手摸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汗,然后靠近他的嘴唇,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下。 然后抱着沈千帆,安稳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千帆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体一片清爽,随后后面有些隐隐作痛,可是基本上,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他彻底接受了自己变弯了这个事实! 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干干净净的衣服,他伸出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弯了也没关系,只要他在! 君临夜一进门就是看到了这个场景,他的小帆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手掌傻傻的笑着。 “看来我昨晚的力气不够,所以小帆还能够想别的事?” 沈千帆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君临夜逆着光走了过来,他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有飘逸的长发,还有他身上不再是暗紫色,反而换成了白长衫衣服,有些微风吹过,沈千帆脑子里就想到了昨晚的场景。 他一下子脸就有些红了。 “现在脸红,昨晚怎么不害臊?”君临夜调侃他。 沈千帆不甘示弱:“那昨晚是□□焚身将捆住自己的东西都给扯断了!” 君临夜挑了挑眉,威胁的看着沈千帆,沈千帆怂了。 “是我,是我看你好看,看你英俊,所以引诱了你!” 君临夜看到沈千帆这么有自知之明,心里很是满意的摸了摸沈千帆的头,随后又看向了窗外,窗外什么都没有: “接下来,我们就该回京干大事了!” 第58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用过早膳,准备好了东西,就上了马车。 沈千帆坐在马车上,马车摇摇晃晃,他挨着君临夜坐着,靠在了他的身上,昏昏欲睡,屁股还是疼得厉害,特别是颠簸之时。 君临夜见此,将手放到了沈千帆的屁股下面,用手揉了揉,顺道还捏了两下。沈千帆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伸出爪子把他的手给钳了出来。 “看你这么无聊,我就和你讲个故事如何?”君临夜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毕竟现在不哄好他的小帆,自己以后的性福生活真的很令人担忧啊! 沈千帆兴致不怎么高:“是什么事?” “你记得为何沈辰想杀你么?” “还不就是因为我知道了他和沈澈的□□……”提起这件事,沈千帆自然不可能忘记,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才栽在了君临夜的手上。不过现在君临夜主动提起这件事,是想告诉他什么呢? 莫非…… 君临夜低头恰巧对上了沈千帆疑惑的眼神,他会心一笑,点了点头,一言道出了乾坤。 原来,这沈辰和沈澈真的是亲父子,不存在什么平时像电视剧里面看到的假冒皇子这些事。 沈澈当年只是燕国的一个皇子,自小因为天资过人,所以备受皇帝的宠爱,十五岁,便能带兵上战场,而且屡屡必胜。 当时的天下,三分为国,辰国、燕国以及褚国。 三国兵力旗鼓相当,井水不犯河水。 没有一个国家的君主是安分守己的,同样,每个君王,都想扩充自己的领土。 沈澈为了讨得自己父皇的欢心,主动献计,前往辰国做内应,在辰国一待就是一年。 听到这里,沈千帆开口了:“想必是在做内应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吧?” 君临夜点了点头。 十六岁的年纪,沈澈出落得一表人才,在辰国的期间,也不乏有女子主动,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澈没一个瞧得上眼。 只在最后,他见到了一个人。 “是谁?” “辰国的小公主,越华!” 昔闻越华公主一舞名动天下,风姿绰约。 “如此精致的人,想必沈澈也是陷了进去。”沈千帆猜测。 “是的,他爱上了她,最后带兵灭了她的国。” “立场不同,又不愿意放弃,注定是悲剧。” “江山美人,沈澈都想得到。他逼迫了越华公主,赐名号为’越’,随后越华为其孕育一男婴,郁郁而终。” “那个男婴就是……沈辰?”沈千帆有些惊讶了,父亲和儿子,明明深爱的是母亲,竟然会和儿子做这种事,“这些事情,沈辰知道么?” “沈辰长相与越华及其相似,这些事情,我推波助澜,告诉了沈辰。” 沈千帆靠近了君临夜:“所以,你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君临夜如蜻蜓点水般的在沈千帆的嘴唇上浅浅的吻了一下,然后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我是越华的弟弟,当年沈辰不杀我的愿意,第一是答应我皇姐,第二……” “第二,让你当太监,足以灭国。可是,他最后没能如意,到现在朝廷上很多人都是畏惧你呢!”沈千帆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君临夜说着这些话,可是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得意和骄傲。 君临夜一手拉过了沈千帆,似乎是有些感叹,提到了沈澈又是充满了鄙夷:“他不过是内疚罢了,而且为人自负,对我皇姐的内疚,还有对自己能力的掌握,放任了我的强大。” 是的,君临夜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遇见了自己的师傅,自己没有习得隐藏自己的武功,或许自己现在也就不需要这红番花了。 当然,如果这些事情不发生,他也就不会遇见沈千帆,说不定沈千帆还会死在自己的手下,想到了这里,君临夜的心里有了一点点的庆幸,又有些庆幸他遭遇了这些。 师傅曾经说过,如果二十五岁之前找不到红番花,自己必死无疑。 现在好了,如果他晚一步找到了此花,也没什么用,恰好这个时候,他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和他的小帆在一起。 来之时,用了十几天,回去的时候,大概是心情急切,只花了十天。 两人回到了京城,进了君府,一路舟车劳顿。 “可有什么要紧事?”君临夜开口问。 “皇帝陛下派人来寻了督公好几次,说是有要事相商,属下已按照督公的要求回复了。” 君临夜点了点头,牵着沈千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让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自己进宫一趟。 沈千帆屁股痛已经差不多好了,可是连续这么多天,都在马车上休息的,他骨头都快散架了。 此刻巴不得躺在床上休息,君临夜已经彻底的了解了沈千帆的习性,就说有些胆小,脑子又不聪明的人,自己到底是喜欢他哪里呢? 可是耐不住,自己偏偏就是喜欢上了这么个小东西啊! 他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坐着轿子进宫了。 皇帝一听见君临夜来了,立马屏退了其他的人,立刻宣布他来觐见。 君临夜进到了皇帝的宫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沈澈,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却是有些暗黑,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朝气,添了几分衰颓之色,仿佛是被掏空了内脏的人。 见到沈澈这幅模样,君临夜暗自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让沈辰给下的药已经时候到了! “临夜,快过来!”沈澈对着君临夜招了招手。 君临夜不急不促的慢慢的走到了沈澈的面前坐了下来,看着沈澈,心里冷笑:“皇上有何吩咐?” “这些天,太子失踪了,朕怎么都寻不到他。临夜可否帮朕这个忙……咳咳……逆子,不需要别的,临夜将其杀了便是……”沈澈边说话边咳嗽,或许是两人相识时间太长了,他也不需要在君临夜的面前掩饰了。 君临夜点了点头:“陛下既然吩咐了,臣自然要照做的!若陛下无事,臣先……” 他觉得恶心极了,君临夜一点都不想再和这个伪面君子多待一刻。 听到了君临夜的话,沈澈本来低垂下去的头颅,缓缓的抬了起来,像是一具僵尸一般,他的眼睛里不同于之前的浑浊,反而多了几分清明:“别急着走,朕还有别的事和你说,比如,这皇位!” 君临夜坐在椅子上,眼睛里闪过一丝诡谲,立马接过了话,装作有些犹豫的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沈澈艰难的抬起了手拿起了杯子,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小口,随即声音有些沙哑:“我有三个儿子,沈千帆,是个弃子。” 君临夜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至于沈辰……咳,他啊,”沈澈顿了顿,没说话,他的目光看向了别处,君临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看着自己的床,床上除了枕头床单,什么都没有,“我死了之后,就让他殉葬吧!” 他的话轻描淡写,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的这个位子,沈越肖想很久了,平时不看重他,他也大概明白了个中得失,这样也好……身为皇帝,忌焦忌燥!” 君临夜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第一次,觉得有人刷新了自己的认知。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这个人啊,心思说是想得长远,却还是认识错了。 被沈越一叶障目! 既然如此,那就在他死之前,送他一份大礼,让他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继承人,沈越是个什么货色! 君临夜听完了沈澈的话,然后告退了。 刚没走几步,身后的人咳嗽了两声。 “等等……临夜,我发觉,你今天和以前似乎是有些变化。” 君临夜没停,只是脚步放慢了,轻声笑了:“可能是我有了想保护的人了。” 他的话,声音虽然轻,可是还是让沈澈听了去。 沈澈嘴角咧出了一个残忍的笑:“那有如何?还不是个太监!” 声音里充斥着轻蔑,随即又招来了暗卫。 “去给我打听一下,君临夜最近和什么人在一起!” 暗卫应了一声,立刻退下去照办了,空留沈澈一人坐在了宫殿里。 朕都要死了,凭什么你们君家的人还能活得这么幸福,越华啊,你困了我的一生,我也还了你,现在,我该站在皇帝的位置,来朕的天下做一些事了! 沈越听到宫里的眼线传来了消息,父王的身体越来越差劲了,说不定就是这几天,心里大喜! 沈千帆那个废物被君临夜抓在手上,而且智商已经和常人无异,听说两人一起回府了。 如果君临夜出手相助沈千帆该怎么办?那自己岂不是没了机会! 他看了一眼被自己关在笼子里的猫,心里一阵烦,自从十一把这只猫交过来之后,这只猫每天就知道叫个不停! 心烦死了! 从十一那里得到了消息,说是君临夜每天就是看着这只猫。 有什么好看的! 他看了这么多天,都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正在沈越不知如何是好,一只鸽子飞到了自己的窗前。 他急忙走了过去,拿出里面的情报,是十一送过来的信! 第59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沈越看了一下十一传过来的信,大概意思就是,如今君临夜已经回京了,但是却受了重伤,希望沈越能够把握住机会。 可是具体的机会是什么,他也没有点清楚,等待着沈越自己去猜测。 沈越是谁,只要有了一阵风,就深觉自己可以乘风跨浪之人,这封信上面,说的话并不是很明显,可是沈越还是一瞬间知道了十一的意思。 因为隐晦,所以沈越倒没怎么怀疑。 沈千帆和君临夜坐在床边,伸手接过了刚才飞回来的鸽子。 君临夜瞥了一眼鸽子脚上的信,已经不见了,果然是上钩了么? “沈越被骗了?” 君临夜将鸽子放飞了出去,看着窗外鸽子越飞越远的身子,胸有成竹的说道:“他哪里知道,十一早就被我杀了,他以为他所做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我偏偏不如他的意。” “你说接下来,沈越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直接指出来,他说不定还会怀疑,毕竟十一的身份摆在那里,身份不容许做出这些事。可是我只是点了一半,这样的话,剩余的意思就由他自己猜测了,该怎么做,他自己心里想的比谁都明白。” 沈千帆歪了头看了一眼君临夜,笑了一声,然后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了脚,亲了他一下:“我喜欢你这么诡计多端又奸诈的样子。” 君临夜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看了他,按住了他即将要离开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我只是比起一般人,稍微聪明了一点。小帆,最近无事” 越贵妃找自己儿子之时,就看见沈越坐在椅子上,桌子上还放着一张纸,似乎是一封信。 她走到了沈越旁边的位子,坐了下去。 沈越见到自己母亲来了,心里顿时起了心思:“母后,最近父皇的身子如何?” 毕竟是自己儿子,越贵妃对他的心思了解透彻的很:“太医说,就是这两天了。” “母后,不如我们……” “越儿,他毕竟是你父皇,你不能……” “是么?”沈越站起了身子,“你把他当成丈夫,可是母后,他到底有没有把你当成妻子呢?你的封号,以为是偶然为‘越’么?贵妃和太后,这个称呼母后是觉得前者尊贵还是后者,或者说,母后忘记了外公当初把你送进宫的期望么?” 一连串说下来,越贵妃也有些犹豫了。 见到母后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沈越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 “母后,父皇就是这几天了,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会把皇位传给谁,虽说沈千帆现在不见了,可是万一有一天他回来了呢,父皇肯让一个傻子当太子,说明他其实对他寄予了厚望,左右不过这几天了,我们也让父皇减少点痛苦罢了……” 沉默了良久,越贵妃最终叹了一口气:“……好,我答应你。” 沈越从暗处拿出了自己准备了的一处假冒的圣旨递给了越贵妃:“母后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随后又将自己藏了很久的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她,“放在父皇的药中,一个时辰后即可毙命。” 越贵妃颤抖着手接过了沈越递过来的东西,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决定开口:“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她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可是不愿意去确定。 “母后不是也一直希望我能够当上皇帝么?” 沈越看着越贵妃离开的背影,哂笑了一声,母后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夜晚已经来临,君临夜刚准备上床和沈千帆一起睡觉,暗卫十五就过来禀告。 “督公,已经接到了消息,三皇子在联系朝廷中支持他的党羽,准备篡位!” 君临夜挥了挥手,让其退了下去。 沈千帆从床里面伸出了身子,从背后抱住了君临夜,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拿起了他的两根头发玩弄:“你到底有多少暗卫啊?” 君临夜回过身子看着沈千帆一脸好奇的样子,用手将他脸上沾的两根头发丝给轻轻的弄开:“十五个,死了一个,还有十四个。” “可靠吗?”沈千帆有些怀疑。 “不可靠的,已经早就死了。”君临夜看到沈千帆没有睡意,于是换了个话题,“沈越太过自负,这一点和沈澈倒是一模一样。他的愿望,就是当皇帝呐……小帆,你的愿望是什么?” 被突然间问到的沈千帆懵了一下,想了一会,看着君临夜认真的回答:“第一个愿望,我想和你好好的。至于第二个,我想活下去,活得久一点。” 这也是原主的愿望,不再那么早死。 “那么你呢?” “以前是想复仇,现在嘛……”君临夜抱着沈千帆睡在了床上,亲亲了他的额头,将手放到了他的里衣,似乎是有些感叹:“怎么秋天刚到,天就变凉了?” 沈千帆很不满君临夜不说出后面的话,他嘟囔了一句:“或许是要变天了。” 君临夜看着床顶的纱帐,是啊,这天要变了! 马上就开始翻天覆地,这天地,还是属于他们君氏一族的! 沈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君临夜,皱了皱眉:“他真的这么说?” 君临夜坐在竹林间的石凳上喝了一口清茶,转头问道:“你觉得我会骗你?沈澈确实是想让你陪葬!” 沈辰快步的走到了君临夜的旁边,眼睛里充斥着怒气:“舅舅,我想杀了他!” “不急,你下的药时间已经到了,他会死的,”君临夜倒了一杯茶,又说道,“在几天之后,我们的人马已经准备好了对么?” 沈辰点了点头:“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我们不用走皇城的东西南北四个门,从密道就可以直接到达皇宫里面!”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舅舅,我发现您最近似乎心情很不错,没有以前那么……那么……”沈辰似乎在找词来形容,“阴郁?” 他最后用了阴郁这个词,在沈辰的心里面,其实和自己这个舅舅不是很亲昵,虽然他们有些血缘关系,可是君临夜这个人阴郁了。 “是吗?”君临夜想到了沈千帆,笑了一声,“或许吧!” 沈越拿起了角落的一只猫,真的是,这只猫,看起来就心烦。 “来人啊,将这杂碎给本殿下拿起处理了!” 太监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提起了放在一旁的笼子,带着在笼子里面焦躁不安的猫走了出去。 迎面走来了一个宫女,看到了太监手里的猫,问道:“李公公,这是怎么了?” 被称为李公公的太监叹了一声气:“殿下说了,要处理了这猫。” “呀,这猫这么可爱,不如李公公行个方便,送给奴婢如何?” 李公公一想,平时和这宫女关系也不错,不如送给顺水人情:“那好,不过你可得注意了,平时将它关在房间里,不能放出来,一旦要出了事,你可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宫女连连点头,一一应了。 皇帝的身体越发差了,已经连早朝都直接省了。君临夜每日起床,也不用赶早朝,就逗逗沈千帆,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至于红番花,君临夜看了一眼还睡在床上的沈千帆,时间还没到,等着一切办完再说吧! 越贵妃有些忐忑的接过太监手里递过来的药,一勺勺的送到了皇帝的嘴里。 她动了动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皇帝抬起了眼皮看了她一眼,推开了送过来的药,咳嗽了两声:“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 越贵妃心里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圣旨:“既然到了这个时候,陛下,还是将这圣旨盖上玉玺吧!” 皇帝用自己皱的看不见筋的手接过了圣旨,看到上面写的名字:“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 看到沈澈似乎早就料到了的样子,越贵妃心里有些惊讶,有些不忍,终究是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 她伸出了手抱住了沈澈,喊了声:“沈澈!”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平时只是喊“陛下”! 沈澈伸出了手,慢慢的摸到了她的脸上:“越华,你来了……” 有句话说,看见山时,她在山之外。看见人时,却惊觉故人。 沈澈对越华,不外如是。 可是这一句话,让越贵妃心里最后一点怜悯都没有了,她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一把推开了沈澈,沈澈被越贵妃一推,直接倒在了床上,喘不过气来。 “你看清楚,你所谓的越华,早就几十年前就被你自己害死了……我真是厌恶你这种把所有人都当成替身的人……”越贵妃后退了两步,“沈澈,你欠我的,你的皇位足够了。你不是爱江山吗,我就看着你,你的江山是怎么在我儿的手上一点点的被掌握的……” 沈澈苦笑了一声,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还是……我的儿子啊……” 越贵妃大笑了起来,她走到了沈澈的耳侧,红唇轻启:“不是,沈越不是,他不是你的儿子。” 看到沈澈的脸色一点点的颓败,她的心里传来了一种报复的快感:“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惩罚!” 沈澈一下子倒在了床上,他的江山,不不,不行,这些东西都要交给沈……辰,绝对不能给沈越。 他要起来,写诏书! 他哆嗦着腿想站起来,门突然间被推开了。 他一看,来人正是沈越! 第60章 督公是个假太监 沈越一看到沈辰的模样,努了努嘴,似乎是有些伤心:“父皇,怎么起床了呢?母后,快把父皇扶到床上休息,这地上有些凉!” 越贵妃仿佛现在才想起来一般,立马走了到了沈澈的面前,抓住了他的手:“陛下……” 沈澈想推开越贵妃的手,可是没办法,他没有多大的力气,干枯的像是鬼爪的手,就像是易折断的树枝,根本无法用力,只能任凭越贵妃拉着他走向了床边。 沈越接过了越贵妃手上的假圣旨,怎么母后还没有让父皇把玉玺拿出来呢? 他走到了沈澈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目眦尽裂的沈澈,轻蔑的一笑:“父皇还是乖乖的把玉玺交给儿承,反正您也没有多上时间可以活了,不如直接将这皇位给儿承吧。嗯,我算算,已经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呀,父皇,你似乎能活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 “刚才的药……”他指着越贵妃,“你们两个狼狈为奸……” “得了吧,沈澈,我们是狼狈,你也不是什么待宰的羊!”沈越觉得面前这个人竟然还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如果父皇不肯说的话,您放在陵墓里面的越华公主的棺椁,儿臣就要行善积福了。再者,这寝宫只有这么大,父皇难道觉得我不能够搜到么?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这话一出,沈澈心里彻底绝望了。没想到兜了一圈,竟然最后皇位还是在这个外姓人的手里,他不甘心啊! 他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从眼睑留了出来:“在左边倒数第二个花瓶里面。” 沈越急匆匆的跑过去,果然在花瓶里面找到了玉玺。 如今玉玺也在自己手里,圣旨虽然是假冒的,可是谁又知道呢?毕竟父皇最后看见的一个人是自己,再者舅舅的几十万大军已经城外等着,这天下,终究是属于他的! “来人。传皇帝口谕,在一个时辰内,不得有人寝宫内,陛下要休息!” 沈越传了一个自身的太监准备迷惑大众视线。 然后他拿着玉玺,带着越贵妃,两人走出了皇帝的寝宫。只留下沈澈一个人倒在床上,他努力的想发出声音,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胸腔处传来了火烧般的疼痛,好难受! 君临夜听着十四传过来的消息,听说是沈越已经成功篡位了。 他带着沈千帆坐在屋顶上,看着落日,偶尔有一丝秋风吹过,卷起了旁边树上的几片已经枯黄的叶子掉在了沈千帆的肩膀上。 “今晚一切都就结束了,对么?”沈千帆眨了眨眼睛看着君临夜问道。 君临夜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小帆……你会恨我吗?” “恨你什么?” “这江山,如果没有我,其实是你的!” 沈千帆在这一刻觉得君临夜有些蠢:“你又在乱想些什么!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沈澈,你觉得就像没有你,沈澈会把皇位给我吗?” 君临夜沉默了一会,毫不留情的回答:“说的也是!” “今天晚上你要注意安全,当然我知道你不会出什么事的,我说这话就是意思意思!” “……你今晚也要小心,等这一切尘埃落定下来,我才能放心。” 君临夜抱着沈千帆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然后准备出门了。 而此时,宫中,越贵妃正坐在梳妆台面前,描眉。 以前在入宫之前,在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个自己画眉了。她心里念着以后也要给自己找个能够为自己画眉的夫君,他也要生的好看、一看就是人中之龙。 后来,她在看到沈澈的那一眼,她就知道,心里也就认定,是他了! 听到父亲要求自己入宫之时,她心里其实是不愿意额。可是当看到坐在龙椅上面的那个人之时,她心里所有的不愿意全部都变成了欣喜。直到,她发现这个男人和她所想的大相径庭,他不爱她,他不会为她画眉。他甚至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替身,呵,这算的了什么,把自己的儿子都能当成替身的男人,自己又算的了什么! 她幻想的一切,全部变成泡影。这样的男人,该怎么惩罚他呢? 他自私自利,却又大男子主义。既然这么看中自己天下的话,那么就把天下一步步的夺过来好了。 最后,她报复了他,她很高兴。 花了二十年来谋划这一场惩罚,成功的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难过,或许不是难过,只是难堪罢了。 越贵妃一笔笔的画着眉,突然间,从窗子外面跳进来了一只猫。 吓得她直接从椅子上弹开了,连带着台上的蔻丹还有胭脂全部被自己惊慌的举动打翻在地。 她看着眼前的猫,从桌子上拿过一杯茶水,直接朝着它砸了过去。 猫叫了一声,躲开了! “来人……来人……” 有丫鬟急忙的跑了进来。 “这是谁的猫,马上给本宫处理了!” 丫鬟跪在了地上:“回贵妃娘娘,这是菊星的猫,不知怎么的,今日就跑了出来,惊扰到了娘娘,真是该死!” “将丫头给本宫杖毙了,还有这猫,马上给本宫解决了!” 这时候又有几个太监进来了,听见了娘娘的吩咐,立马朝着小白抓去,小白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危险,急忙的跳出了窗外,身后的人,紧跟着追了上去。 君临夜进宫了之后,沈千帆坐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烦躁和不安,好像即将要发生社么大事一样。 “来人,给我准备一盘桂花糕!” 沈千帆有个习惯,可能是上辈子养成的,只要心里不安,就喜欢吃点心,不论何时。 太监自然知道眼前这人是不能得罪的,急忙跑到了厨房,通知大厨准备好点心。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太监就从厨房拿到了点心,朝着沈千帆所在的房间走去。 途中遇到了十五。 十五拦住了太监:“你这是做何事?” 太监认识十五,督公的暗卫,级别比自己高:“回大人,这是沈公子要的食物。” 十五点了点头,径直走过去。 小太监有些奇怪,平时暗卫都是不会管这些事的,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端着点心就进了沈千帆的房,将点心呈了上去。 而十五,在和小太监擦肩而过之后,捏紧了自己手里的粉末。 他看着远处有些火红的宫城,想到前几天的场景。 “十五,我把你放在君临夜的身边,要隐瞒他,需要忘记你,你真正的身份,是朕的护卫。只有自己全心全意扮演这个角色,才会让他人成为局中人。” 十五点了点头:“陛下,十五知道了。” “不过,今日,朕想让你做一件事,帮我看看君临夜喜欢上的姑娘是何许人。”沈澈将双手附在后背,眼睛里泛出了杀意。 “督公喜欢的似乎不是姑娘。”十五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他想到眼前这个人手里有控制他的药,他还是开了口,“前几日,督公带了太子殿下回来,两人关系似乎有些亲密。” “君临夜断袖?”沈澈笑了,紧接着他变了脸色,“沈千帆也在他那里?” 十五点了点头。 沈澈思量了一会,寝宫里拿出了两瓶药,递给了十五:“一瓶是你的解药,和以前一样,压制毒性半个月,一瓶是放在沈千帆的吃食里,你自己寻思着机会。” 君临夜,你们君家终究还是一群可悲的人! 沈千帆拿起了一块桂花糕,刚准备咬一口,可是心突然间绞痛了一下。 他拿着桂花糕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此时此刻,太监抓住了小白,将其倒吊在树上,捆住了它的两只后腿。 小白凄厉的叫着,两只前腿不停的跳蹬,身子晃来晃去,它用牙齿想咬断绳子,可是绳子太粗了,它根本咬不断。 而它身子的正下方,太监们,正在用小锅烧热水,热气腾腾的扑到了它的眼睛里。 慢慢的,沈千帆心绞痛似乎好了一点,他有些怀疑,自己这具身子不会有什么病吧?看来等君临夜回来了,要找个大夫看看。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桂花糕,晶莹剔透,很好看的样子,轻轻的咬了一口,入口很滑,特别香甜。 太监们看到水沸腾开了,小水珠从下面一点点的冒出来,直到水的表面,然后割断了捆住小白的绳子,小白没有任何预兆的,直接掉到了里面,然后太监立刻将盖子盖住了锅,只听得见一声喊叫,随即无声。 从密道里面出来的君临夜已经和沈辰会合了,君临夜心里有种不安,他似乎听见了喊声,朝着某个方向看过去。若是熟悉皇宫地形的人就会知道,他看的这个方向,不偏不倚,恰好是太监居住的地方。 “舅舅,你在看什么?” 君临夜摇了摇头:“没什么,估摸着现在沈澈已经死了。你说待会沈越会玩什么把戏呢?” 沈辰轻声笑了,他笑的模样,和越华很相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沿着路径朝着寝宫走过去,刚走到皇帝宫殿门口,就看到外面的一群大臣哭成一排。 “陛下驾崩——”太监从寝宫里面出来,说话的声音蕴含着无限的悲痛。 下面的人全部跪成一排,只有君临夜和沈辰两人站在一群人中间。 接下来,沈越出场了。 他走上了台阶,站在寝宫的门口,与寝宫之内只有一墙之隔:“父皇已经去世了,但是为了稳定朝廷,本宫必须要宣布这个消息。” 随后,他将玉玺拿了出来。 “父皇在临终前已经将玉玺传给本宫了,见玉玺如见先皇……” 此话一出,下面群臣都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越满意的点了点头,待看到沈辰和君临夜之时,他皱了皱眉:“你们两个为何不跪?” 君临夜笑了:“遗诏呢?” “父皇在临终前,因为身体虚弱已经动弹不得,所以只得口述将玉玺传给儿臣……” 下面已经有人开始低声掩面哭泣。 “是吗?”君临夜走上了台阶,看着下面的人,转向了沈越,“可是,本座不愿意跪一个并非皇朝血统的假皇子!”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放肆,竟敢侮辱朕,来人,给我拿下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 “我看谁敢!”君临夜看着来人,厉声说道,“沈辰,把人给我带上来。” 随机沈辰拍了拍手,两个人压着一个商贾上来了。此人穿着玲珑绸缎,可是高大的身驱,以及脸上的表情,与他的衣服格格不入。 这个人一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是为别的,是这个人和三皇子长得太相似了。 三皇子和越贵妃并不像,也和皇帝不是很像,可是这个人一出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呀! “越贵妃,躲在暗处不出来么?”君临夜看向了墙边的一个角落,出声点破。 越贵妃从墙角处颤抖着走了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这件事已经□□不离十了。 “可否请三皇子滴血认亲呢?”君临夜适当出声要求道,又派了两人走了上去,准备压制住沈越。 沈越后退一步,举起了手里的玉玺:“你们都不准过来,我才是皇帝!” 他这句话一说完,君临夜就直接出手,用天蚕丝收了他手里的玉玺。 “现在,你不是了。” “君临夜你个阉人……” 君临夜对待沈越骂他的话语丝毫不在意,他靠近了沈越的旁边,用仅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记得十一寄给你的信吗?他很早就被我剥皮死了呢……” 下面的人完全失去了方向,本来以为是沈越当皇帝,接过没想到,竟然是个狸猫! “本座觉得,现在只有九皇子可以担任这个位置了,只有他,才和陛下之间有着至亲的关系……” “我反对!” 沈千帆倒在床上,觉得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痛,喉咙像是火在灼烧,特别疼,还有自己的眼睛、耳朵、鼻子,好像有人用着长长的指甲在剜扯一样。 君临夜看着来人,是个武将,和沈越的外公似乎有着一些非比寻常的关系。 他不屑的一笑,不可一世,直接伸出了手,使用了天蚕丝,缠住了那人的脖子,轻轻一拉,脖子和头直接分离开来,血洒了一地,还有些直接射到了别人的脸上! “还有谁反对么?” 满座无人敢应。 “既然没人,那就参见新皇吧!” 沈辰走到了台阶上,坐下人纷纷以首垂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临夜想,自己的事情办完了,现在该回去和小帆一起睡觉了。 “谢谢你,舅舅。”沈辰低声对着君临夜说道。 “我也是帮了自己。” 沈千帆躺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肚子,嘴角开始流血了。 真是惨啊,他伸出手,抹了一下自己嘴边的血,又中招了。 他真的很想见君临夜啊! 君临夜,君临夜…… 他不停的念着这三个字,好想这三个字能够给他无穷的力量一般。 他还有很多话没有告诉君临夜呢…… 小白这个名字真难听…… 他最不喜欢吃蔬菜了…… 君临夜,临近黑夜,即是天明…… 沈千帆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想开始不听自己使唤了,想说一些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却慢慢的闭上了。 恍惚中,他看到一个人似乎朝着他奔来,那人穿着暗紫色的袍子,看起来好看又艳丽,可是他一直都忘记对他说,他其实最喜欢的,是他穿月白色的长衫。 他知道,君临夜回来了,他没有走,只是去换了一件他喜欢的衣服罢了。 第61章 番外 君临夜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他从来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他站在门外,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床上,看到了他的小帆,嘴角留着血,看着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好像是宽慰。 在进门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些害怕,害怕走进去,仿佛只要不走进去,眼前的场景就不是真的一般。 “小帆,起来了……”他坐在床边,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我完成了我想做的事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去了……” 床上无人应答! 君临夜不甘心,他突然间发狠了,将床上的人紧紧的抱住,贴近他的身体,好像这样,就能把他叫醒一样:“你不是说了,你会乖乖等我回来么,就是这样等的?”他狠狠的咬上了他的嘴唇! 他渴望着,床上的人能够给他一点反应,哪怕是直接骂他都可以。 太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进来。 只有十五,躲在窗边偷窥着里面的一切。 他看到了他的成果,刚准备走,里面立即飞过了一个茶杯,杯子里面的茶水溅了出来,朝着他直接飞了过去。 十五没来得及躲开,茶杯直接砸在了他的额头上,额头又红又青,顿时出血了,也是这股力道,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他刚想站起来逃跑,只见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他从脚跟处视线一点点的往上移,脑子的那张出尘绝艳的脸立马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紧接着,那双鞋直接踩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他疼得闷哼一声,却死咬着牙不说一句话。 君临夜低下了头,看着十五。 “是你,对么。” 他的话,是肯定的。 十五想,这可能是这辈子自己和他隔得最近的一次了。 他不出声。 君临夜看到他默认的样子,眼睛里填满了暴虐! 他伸出了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这么杀了你,真的太便宜了。本座要让你,求死不得!” 君临夜进了房间,身后房门紧闭。 “你的暗卫可靠吗?” “不可靠的,已经早就死了。” 他不停的想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将自己的性命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的手里,他那么的相信自己,可是他最终还是弄丢了他! 君临夜苦笑了一声,可是他笑起来,似乎说是哭更为合适。 他走到了床边,抱起了床上的沈千帆。 亲了亲他的额头,他很喜欢吻他的额头,就像是两个人之间的小约定。 他抱起他的那一刻,一下子就看到了床单上,一些模糊不清的字迹。 君……临……后面的一个“夜”字,他只写了一半。 他不敢想象,他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等着他回来的。 他想,那个时候,他一定很想见到他,很害怕。 君临夜抱着沈千帆进了密室,密室依旧,他将他放在了温泉里,然后看着他,深情又虔诚:“等我回来。” …… “那小帆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想活的长一点。” …… 君临夜快马加鞭的上了锦亭山,走进了山间小屋,大隐隐于此。 他站在门外急迫的敲了门,终于,里面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是谁啊?” 君临夜稳了稳心神:“是我,君临夜。” 门嘎吱一声开了,出来了一个颇有仙风道骨的老头。 他一见到君临夜,就打趣道:“想起来见我这老头子了?” 却不料,君临夜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吓了老头一跳。 “徒弟不负师傅的期望,在二十五岁之前,拿到了红番花。” 老头子笑眯眯的:“你找到了那个灵魂和躯壳不在同一个界面的人帮你拿花了啊,不错,拿到了就好,可以解你身上的寒毒了。” “师傅曾经告诫徒儿,若是在二十五岁之前拿不到此花,会被寒毒入侵,只有红番花能够为徒弟续命。” “没错,此花本就不属于凡间,”老头看了一眼天,“这花可以续一个人的命,哪怕是已经死了的人,只要不是寒毒入侵,都可以救回来。但是,这天地之间,万物都有既定的规则,若是已死之人,跨越了生死,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付出什么代价?” “那人会在沉睡百年后苏醒,然后无休止的活下去,永远没有轮回……” 他后面说的话,君临夜一句话都没有听到,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可以救死去的人。 那么,他的小帆,是不是有救了? 他急急忙忙的赶回去,走到了炼药室,脑子里竟然比任何一刻都要清明。 清晰的闪过了制药的步骤,一步步好像很久之前就做过一般。 他拿起了装有红番花的锦囊,这么多天,即使没了根,可是鲜艳如许。 做完了这一切,他冲到了密室,看到了温泉里泡着的小帆,他和着衣服,走了进去,抱住了他。 然后将丹药放到了自己嘴里,对着沈千帆的嘴唇,亲了上去,将药渡给了他。 他看着沈千帆的眼神,有些狡黠。 “你可不许死,你要活得好好的。” “我很自私,你只准爱上我,或者爱上,下辈子的我。” 他想了想,好像没有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你知道的,我自私,所以,我想让小帆你,永远的活下去,就算孤独,可是你会永远记得我,那样的话,至少我是开心的。我也不愿意把你让给其他人,你能爱的,只能是我。” 是的,君临夜说的没错,他很自私。 无休止的存活,总有一天会厌倦。这就如同吃了太岁的肉,求死不得,看着时代变迁,自己却一个。只是,君临夜他宁愿让沈千帆这么活着,也不愿意他下辈子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他要他,永永远远的记住他,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君临夜将药给了沈千帆服下去之后,想到离自己的二十五岁生辰似乎还有一个月。 他看着沈千帆的身体,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去处。 在河里面的那个墓,很适合将他的小帆藏起来啊,短时间内建不好适合小帆的墓地,他又不能真的剥了小帆的皮,那么这样啊,这能让小帆躺在那个隐秘的墓地,百年后醒过来,心里满满的都是自己,这样的小帆,会喜欢上别人吗? 想到这里,君临夜满意的笑了。 他坐着马车,去了当时取红番花的那条河。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很快他就到了墓里面。 里面五具棺椁,没有一具尸体。 他给沈千帆换好新衣服,给他梳理好头发,将他放进了最中间的棺材中。 如果沈千帆能够睁眼的话,看到自己现在的这个装扮和衣服,就会很吃惊,眼前的自己,和上次自己看见棺椁里面的人,一模一样,他的头发,连零散的角度都一样,更不说是衣着。 然后,君临夜也进了棺椁里面,抱着他,笑着闭上了眼睛。 自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小帆,我期待着,你醒来的时候,想起我的那一刻。 古山外竹屋西,老头看着远处,笑了一声,果然是他啊,还是这么做了,死都不肯放手。 两人相知多年,他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想让沈千帆永远记住这一段情? 痴人说梦! 他没有说的是,活下来的人,不仅仅要面对永生的孤独,只有爱人的刀剑才能将他解脱,还有一个, 他的代价是, 他永远不会记得你。 所以君临夜,沈千帆不会记得你,他会把你忘记的彻彻底底,在百年后,重新遇上一个人,喜欢一个人。 他挥了挥衣袖,朝着远处走去,如同踏在虚空中,衣服渐渐的变成了深色,随后是黑色,然后消失在这个世界。 没有人知道,后来十五怎么样了,只知道,有一段时间,君府的厨师每天都会扔掉鲜黄可口的炸好的看起来很酥脆的肉喂狗或者是乞丐会走过来找厨师要上这么好吃的动物的肉…… 第62章 墓里跳出一只沈千帆 每个人的生命中,或早或迟,都会出现一个人,他为你历经百劫千难,只求,换一次来世的重逢。 百年时光匆匆过隙,记不清这到底是第几个百年了。有些山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平原,而有些河流,随着时间的雕琢,慢慢的露出本来的样目。 秋天,留下的枯败,是个适合让人苏醒的季节。 沈千帆在国外待了整整一年,这次是接到父亲的通知,听说是母亲病危,要求回国。 他选择了这一天,坐着轮船回国了,国内战事不断,不知道如今的情况如何。不过想想,才一年的时间,情况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多添了一些人命罢了。 山头上,几间屋子错落的建在一处。 “哥几个,听说沈老爷家的小公子,今天回国,不如我们几个干一票?”说这话的人是个身材精壮,头发有些杂乱,脸上有一道不明显的疤痕的男人。” 一堆人中间有个猴脸鼠腮的瘦小男人放低了声音:“这沈老爷家里可算是城里面富贵之人,你们想想,这个世道下面,谁那么有钱肯把自己的公子送出国啊,就两家,一个沈家,一个叶家。可是叶家的那位是谁?震惊方圆十里的叶乾钧,司令部的少将,你们敢去招惹么?” 为首的男人摇了摇头,最后看了一眼四周:“眼见这冬天就要来了,到时候过山的人越发少了,我们能什么都得不到,不如这次干票大的,做完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另谋一条生路!” “一切听大当家的安排!” “那大家就准备准备,两日后,沈小公子的船就会抵达,到时候我们两路,一路注意,引走那些来接他的人,另外一群人,就跟着我,”男人拿起了绳子,做了个动作,“我们绑人!” 沈千帆的心情很沉重,他这回回家,想必家里又是逼他先成亲后立业,特别是自己的后娘,肯定会撺掇自己父亲,要求娶她的哪个侄女做妻子,可是他是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会有这么好心! 他提着箱子坐在床上,箱子里面装的,除了自己的几件衣服之外,还有一些书。 即使心里再怎么不愿意,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沈千帆抬起了自己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港口。 他起身,站在甲板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身上穿着白色的小马甲,将他的身形完美的勾勒出来,像是古代的皇子一般。 旁边的人,都忍不住朝着他看了一两眼。 船鸣叫了两声,靠岸了。 沈千帆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来接自己的管家,沈伯。 他朝着微微颔首,然后提起了箱子,朝着岸上走了过去。 港口的人很多,来来往往。 正当沈千帆要和福伯接触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壮实的男人,站在自己的后面,紧紧的贴着他的身子,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两下,加快了脚步,却不料,后面的男人,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手里的箱子被这么一弄,直接给掉落在地上。 沈千帆想呼救,他用嘴巴咬那个男人的手,男人的手被咬出血了,可是依旧还是紧紧的捂住他的嘴巴,另外一只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拖着他往后面走去。 沈伯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心里开始有些慌张,平时见惯了大风大浪,又立刻马上平静了下来。 “追上去!”他吩咐着后面跟随而来的仆人。 可是这场绑架是蓄谋已久的,他们刚刚一追上去,前面就涌出来一大群人,一窝蜂的向着他们跑来。他们被这几个人紧紧的围在了里面,花了五分钟才离开了。这五分钟,足够绑匪们逃跑了。 而正在另外一旁,穿着一身制服,腰上别着一把佩枪的男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少将……我们要不要……” 叶乾钧摇了摇头:“不用管,今日我们来主要是来抓人的,做任务分清楚主次。” 下属被自己的上司这么一说,惭愧的低下了头。 是的,他差点忘记了,这人可是沈家的公子,沈家自己可以处理这件事。他们今天来,是来抓捕一批内线,据说是在此处碰头。 山匪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出门来绑人,而且还是在人头攒动的地方,走远了之后,手心里全部都是冷汗。 待完全脱离掉身后的人,绑架沈千帆的人,直接将他丢在了地上。自己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他被大当家派来绑人,主要是他块头大,有力气。 大当家带领其他人引走了沈家的仆人,现在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这个沈家少爷弄到寨子里面! 沈千帆已经被他弄晕了一段时间,他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绳子,然后绑到了沈千帆的手上,可是绑绳子这动作,让被他勒晕了的沈千帆一下子醒了过来。 他将眼睛睁开了一个缝,基本上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i心里琢磨着该如何逃离这个困境。 山匪休息完了之后,准备扛上沈千帆,接着上山,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山脚下,他们这座山,里面的路很奇怪,而且山下是一条长河,这条长河,即使是大旱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枯竭过。里面的水,又冰又凉,往里面望去,根本看不到里面有多么深。 只有像他们这种常年待在山上的人,才不会迷路,这地势,也被他们充分利用起来,即使官兵知道他们作恶,抢劫过路的路人,可是没有人会主动请缨来消灭他们! 绑匪休息了一段时间,将沈千帆丢上了船,过了这条河,才能正式登山。 两人待在船上,风平浪静,河面就像是一块镜子,古井无波。 可是,他们不知道,河底,正在发生着什么事? 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么? 该是醒来的时候了…… 沈千帆闭着眼睛,脑子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唤醒着自己。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很轻,太过飘渺。 他说,该醒来了,沈千帆。 沈千帆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想醒过来,就这么一直沉睡下去,他很喜欢。可是他总是觉得,如果自己不醒来的话,会流失掉一些东西。 于是,他睁开了双眼。 这是一具棺材,沈千帆看了顶部,他还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判断了出来。 接着,当他的头慢慢的扭向了左边的时候,他看了一架骷髅。 圆圆的空洞的眼眶处,正对着自己的眼睛。 沈千帆知道,只要自己稍微的一伸手,他就可以触摸到他冰凉的骨壳。 他很好奇,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这人变成了骷髅,还是有血有肉呢? 他有着很多感受,可是唯独没有害怕! 沈千帆垂下了眼眸,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腰间,那具骨架的手指,正放在自己的腰上。 他还看见了棺材的左边上,有着小小的痕迹,像是用手指甲在棺材上划出来的,不是现代的字体,可是他也认识。 “我爱你,小帆。” 沈千帆动了动嘴,张嘴轻声的念着这五个字,语速缓慢,喉咙有些痛,大概是很长时间没有喝水了。他小声的读一遍,突然间就觉得难过了起来。 他伸出双臂,向上推了推棺材,棺材盖子只是摇晃了两下。 这一举动,连起了蝴蝶效应。 绑匪在穿上摇着船桨,河面原本无风无浪,可是突然间,河面就开始汹涌起来,连带着船也开始摇晃不停。这架船,本来就小,被这么一弄,完全被水势所掌控,随着水波开始摇转。 沈千帆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他紧贴着船沿,低头看了一下水面,水竟然变得有些漆黑,就像是他以前看的志怪小说里面,水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般。 水底,沈千帆觉得棺材里面的空气似乎是越来越少了。 出于人的本能,他加大了力气推棺材盖。 一下,摇晃。 两下,摇晃得大了一些。 三下,沈千帆,一用力,棺材盖子被他直接推到了地上,河面的船翻了! 他从棺材里面坐了起来,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可是紧接着,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从袖子处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腐烂! 你在逗我吧! 船上的两人掉到了河里面,顿时,河水冰冷刺骨。 绑匪因为平时要过河,常年生活在外,会一些游泳的技能,他朝着自己身后看过去,哪里还有沈家公子的身影。 他急忙的朝着那个翻了船的游过去,趴在了上面,心如同掉入冰窖,如果老大知道自己弄砸了这件事,他会被打死的! 而且自己还绑住了他的双手,即使沈家公子会游泳,也根本施展不了啊! 正如绑匪预料的那样,沈千帆本就不会游泳,这下掉进了河里面,他在进入河里面的那一刻,河水全部呛入了他的口耳鼻,只要轻轻一张口,水无孔不入,直接朝着他的嘴里面灌了进来。 而他的双手被束缚住了,他根本没有办法,解开绳索。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很冷,然后一点点的,自己的身子,正在一点点的向着下面掉进去! …… 沈千帆看了一下四周,他觉得这个墓地很熟悉,而且自己的肚子也有点饿,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一样。要是真的那么长时间不吃东西,他早就死了,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着?沈千帆嘲笑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闭上了眼睛,脑子里竟然能够回忆起这个墓里面的布局,包括出口在哪里,这些东西,他竟然全部都知道! 沈千帆看着自己眼前的这棵树,上面布满了很多木桩子,很适合人攀爬。 他想,自己要出去的话,走这条路其实是最方便的。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衣服,怎么穿出去,身体基本上大部分都luo露在外面啊!看来,自己出去得先找件衣服! 这么想着,他刚准备爬树,又回头,想到了棺材里面的尸骸。他走了过去,拿起了那骨架里面的一个手指架,就是刚才自己的。然后小心翼翼的扯下自己本来就不多的衣服,将它包好,然后放在了手里,脸上珍重十分的神情。 第63章 墓里跳出一只沈千帆 沈千帆爬上了树之后,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地面上铺着的是一块块平稳又似乎是经过打磨的石头,他从树上跳了下去,站在了空地上。身上的衣服经过漫长的攀爬之后,更加的破烂不堪。 他朝着前面走过去,走到了一扇石门面前。石门上雕刻着是一朵朵看起来很复杂而又繁琐的花,但是不难辨认,是桃花。 沈千帆凭着自己的记忆将手按在了桃花上面,奇迹般的门开了! 可是门外,河水立马冲刷了过来。 沈千帆呛了一口喝水进去。 紧接着,沈千帆立马往后面退了一步,退到了门里面,外面的水就像变成了门帘一样,只能在外面冲刷,根本流不进来。 沈千帆站在门里面,几乎快贴近了门,他看了一下外面,外面的水清澈,他甚至可以看到外面还有鱼在四周游来游去。 突然间,他看到了一个人影落在了门口的最左边,如果不是仔细的看的,或许会认为那只是一条比较大的鱼罢了,因为仅仅只能看到他偶尔飘起来的衣服。 沈千帆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个人游了过去。果然,他没有猜错,真的是个人。 他一把拉过了那人,带着那人回到了洞里面。在水里面的呼吸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是带一个人呢? 沈千帆一进洞口,就将那人丢在了地上,自己则是站在一旁喘着气。 休息了一会儿,他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他的眼睛被前面湿漉漉的头发挡住了,沈千帆顿时觉得这人的下颌有些熟悉,不过也没有多在意,毕竟他真的不可能会认识个什么人。他伸出他的食指在在那人的鼻翼下量了两下,这人已经没有了呼吸,想必如果不是他把这个人弄了进来,他恐怕不要一日,尸体便直接漂浮在水面了。 沈千帆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人身上的衣服,心里虽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自己这衣服实在是有些衣不蔽体。 “不好意思啊,借你的衣服用一用!”沈千帆有些歉意对着尸体道歉。 尸体当然不可能说话。 他的上半身穿着小马甲,里面一件白色的衬衫,沈千帆伸出手脱了一下那人的衣服,当然紧紧是外面的马甲,他倒不至于真的让这具尸体chiluo,自己这个衣服虽然破了,可是外面如果穿上个马甲还是能盖住大半的! 至于下半身,没有办法了,总不能把已经过世了的人裤子给脱了吧? 沈千帆有些头疼的抖了抖那人的衣服,突然间从里面掉出来一小面镜子。 他捡起了这面镜子,虽然说不是很清晰,可是看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大问题。沈千帆看了一下自己的面貌,一身及腰的长发,他的模样和原来的一样,紧接着,他的视线,慢慢的向着下面下去,下颌……诶? 沈千帆看着躺在地上了人,走了过去, 他掀起了那人额前的头发,手上的镜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一模一样! 第64章 墓里跳出一只沈千帆 沈千帆从地上捡起了镜子,再次看了一下自己的脸,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面前这个人,和自己真的完全一模一样啊! 不过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想这些东西,肚子一直叫个不停。 沈千帆换上了他的衣服,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跳进了河水里面。 沈年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等着下人把自己儿子接过来。他的小妾,也就是沈千帆的继母,正坐在沈年的旁边,身子柔若无骨的靠在他的身上。 穿着一身旗袍,更是衬得身材凹凸有致。 “老爷,我有个侄女,上次自从见过了小帆,就喜欢得不得了。可是女孩子家的又不好开口,上回我回娘家,随口提了一声小帆快要回国了,她很是欣喜。你看……”柳如边说边观察着沈年的神色,看到他并没有露出什么反感的模样,才继续往下面说去,“你看,小帆也不小了,不如……” 沈年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茶杯,看向了柳如,有些犹豫:“上次不是见过么?小帆似乎是不太愿意!虽然平时我和他交流得不多,特别是自从他的母亲过世后,他一直都对我有误解。可是他终究是我的儿子,我虽然希望他成家,可是婚姻大事,还是想让他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子。” 柳如有些不高兴了,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眉眼之间只是笑得更加艳丽:“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了,那老爷还是给我那个实心眼的侄女找个好归宿,你看行不行?” “我和这叶老爷有点交情,既然夫人你都这么请求了,我听说这叶家的大少爷似乎还未曾婚娶,而且是一表人才啊,我可以豁出这张老脸去说说……”说罢,沈年一把搂过了柳如,凑到了他的耳边,“不过,这恩情夫人怎么来报答呢?” 柳如脸上染起了一阵绯红:“讨厌……” 正在两个人准备回房之际,沈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不好了老爷……” 沈年的好事被打断了,心里自然有些不高兴:“怎么了?” “刚才老奴在港口接少爷,可是突然间冲出来一阵人,将少爷给努走了。” “抓到了么?”沈年的额头上青筋直冒。 “……没有。本来已经追上去了,可是这个时候窜出来了一群人阻挡住了我们,那些人都是被人给了一点钱,按照要求过来阻拦我们的……老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沈年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还是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劫持我沈家的人,无非不过是想看中我们沈家的钱财罢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勒索,到时候无论绑匪要多少钱,我们照付即可。我们沈家就这一个独子,一定要保住他,少爷如果保不住,你们全都给我滚……” 沈伯擦了一下额头上流出来的汗,心里只能不断的乞求着,沈千帆的平安。 柳如心里咒骂着沈千帆,早不被绑架晚不被绑架,偏偏这个时候,专门和她过不去吗? 可是她的担忧之情却溢于言表,她轻轻的握住了沈年的手:“小帆不会有事的,老爷,你这么疼爱他,他肯定会平安的!” 沈年有些感叹的反握住了柳如的手:“幸好有你!夫人你的事,我待会就写封信派人送到叶老爷的府里面去说明来意。” 柳如听了心里一阵狂喜,嫁不进沈家,叶家比起沈家,真的是更胜一筹呢! …… 从河里面起来的大壮,急匆匆的跑进了山。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怎么办? 如果这件事让老大知道了,承载着那么多兄弟的期望,他会被这么一些人给骂死! 而且,如果沈家知道,是自己这么一群人绑架了沈家公子,还不小心将他害死了,他敢肯定,自己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如,自己现在逃跑? 如果大壮稍微停留一会儿,他就会发现,河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和沈千帆面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男人! 当然,不仅仅的相貌一样,名字也是相同的! 沈千帆从河里面出来之后,打了一个寒颤,真是冷死了,身上湿湿的衣服,肚子又饿,看来得找个有人的地方换身衣服了! 他看了一下四周,河面上漂浮着一艘木船,这船不破旧,想必是还有人在用,既然有人在用的话,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人的! 河的对面是一座山,山上不知道到底是否有人,而且自己要上山的话,还要先游过这条河,再者进山容易迷路,那么自己现在,不太适合上山。 他四周看了看,突然间,听见了一阵车轱辘在地上面行走发出的声音。 沈千帆朝着那阵细微的声音看过去,远远的看见了一个人影。 他急急忙忙的跑过去,还打了两个喷嚏,看来是有些伤风了。 “这位大哥……请等一等……” 拉着板车的人是个农家大汉,头顶上戴了一顶已经打了补丁的帽子,皮肤黝黑,看到沈千帆喊自己,他停下了脚步:“有啥事啊,小兄弟?” 一说话,又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是这样的大哥,我想找个集市去换一身衣服,您看,能不能告诉我从哪个方向走呢?” 大汉一听,赶巧了:“你运气真好啊小兄弟,今天沈家的公子要回国,嘱咐我送两筐新鲜的菜过去,你看我这板车上面是两筐菜,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 沈千帆一听,连忙道谢了,跟着大哥一起走。中途他太饿了,大汉也听见了他的肚子叫声,就从筐子里面拿了一根胡萝卜递给了他。 “你吃吧,先填饱肚子,我每次进城送菜肚子饿了就是吃这个,甜甜脆脆的,一咬一口响。” 沈千帆伸出了手接过了胡萝卜,他的头发已经干了全部散在了后面,远远看他的背影,就像是个女子。 “小兄弟,你这莫不是从小身体不好,所以才留这么长的头发……”大汉边说话,边看着沈千帆低头咬着胡萝卜的模样。 大概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太阳了,,沈千帆的皮肤很白,又不同于身体发虚的人皮肤的那种苍白,他低下头的时候,两侧的头发沿着肩膀下来,本来就不大的脸显得更加小,以及他的嘴唇在萝卜上一点点的咬着,活脱脱的像是一只隐匿了耳朵额兔子。 “啊?对啊,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沈千帆随意的糊弄了过去。 两人一路上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到了城里。 沈千帆看着街道上,不是古代的集市,也并没有现代的繁华。 路上有车,但是车的外形,更像是……道奇车? 这是……民国? 这完全超乎了沈千帆的认知,他现在完全不知道何去何从! 自己就是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没有身份的一个人! 倒是一旁的大汉和他一直聊天,也没有注意到他突然间沉默的情绪。 而刚才港口抓捕了一批人坐在车里面回家的叶乾钧,脱下了自己白色的手套,随意的看向了窗外撇了一眼,似乎是看了一个背影,应该是个女子的背影。 叶乾钧怔了一下,脑子突然间疼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起来了。 “是他!”脑子里有个声音说。 “闭嘴!”叶乾钧面色不改坐在后座上,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我让你跟上去,叶乾钧!” 叶乾钧眼神有些不屑,在那一瞬间又变得残忍了起来:“没有身体的人,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脑子的那声音叫嚣了起来,叶乾钧丝毫不怀疑,如果他没有在自己身体里面的话,自己会被他撕成碎片。 再看向那个地方之时,那个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这个时候,那人才平息了下来。 “叶乾钧,若是本座错过了他,你会死得很惨!” “那,我们拭目以待。” 沈千帆跟着大汉默默的走着,到了一家大门面前,他看着这栋房子,面前有着一架铁门,他透过铁门看向了里边,里边有着石子铺砌而成的路,石子的两旁是绿浅的青草,小路直通里里面白壁的房子。 大汉拉了拉沈千帆:“这种房子不是给我们这种人住的,你也不要羡慕了。我们把菜送到后门去!” 沈千帆跟着大汉到了后门,大汉在后门处喊了两声,过了一会,里面有个人出来开门了。 “小哥,你们要的菜!” 那小哥上下打量了一下大汉:“我是今天新来的,你等会,我去问问厨房的,是不是订了这个菜!” 沈千帆透过了门,看着里面,想必这家人,肯定很有钱。 突然间,沈千帆的肚子开始疼了起来,他特别想上厕所! 不是吧! 自己仅仅是吃了一根胡萝卜罢了! 正在这时,那个去问人的小哥回来了! “你把这筐搬着跟过来。” 大汉听了,急忙照做。 倒是沈千帆,喊住了那小哥:“小哥,我可不可以借个厕所啊?” 可能是真的因为着急,声音竟然变得有些尖细,加上他长长的头发,那小哥以为沈千帆是个女人。 “那……那你……跟我来吧!” 沈千帆急忙跟了上去,小哥把自己带到了厕所旁,然后叮嘱自己,方便完了就回到后门等着,不要瞎跑,便过去忙自己的事了。 而沈伯心里着急,找不到少爷。他虽然跟着沈年多年,可是他也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多无情。沈年为人精明,他这么多年,虽然在沈家做事,可是一点东西都不敢多拿,唯恐让沈年发现了。 自己万万不可失了这份工作! 他心急,刚想去上厕所,一下子,就看到了,正从厕所出来的沈千帆! 心里陡然一惊! 第65章 墓里跳出一只沈千帆 沈千帆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个老人一直盯着自己,他吓了一跳。 自己不会是碰见了什么精神病了吧? 沈伯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这个人和少爷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他那一头墨色的长发,他几乎都要以为是同一个人。莫不是老爷在外面的私生子? 沈千帆看着那人的眼神,有些犹豫的开了口:“请问,您……认识我么?” 沈伯愣了一下,如果刚才他还在根据外貌来分辨的话,现在这少年一开口,基本上就可以认定了并非自家少爷。因为沈家少爷身份矜贵,与生俱来就有一股子贵气,从来不会对自己这种下人使用“您”这种称谓。 “没事,就是觉得小公子和我家少爷长得很是相似,所以有些惊讶罢了。”沈伯刚一准备走,像是想起了什么是的,又回头盯了一眼沈千帆,问道,“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沈千帆虽然不知道这人问这么多干什么,可是想着告诉名字也无妨:“沈千帆。” 一语惊起千层浪。 沈伯又急忙的走了回来。 “我家少爷也是叫做沈千帆,他和你长得很相似,不过今天被劫匪绑去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沈千帆听了,想起来自己在河里面见到的那个人,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可是自己也没有权利隐瞒这个事实。 他犹豫着开口:“我今天在河里面看到了一个人,面容和我很像,不知道……是不是你家的少爷?”想到了这里,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面镜子,递给了沈伯,“这是我从他身上带出来的镜子,您可以看一看,,是否是您家少爷的物品?” 沈伯颤抖着手接过了沈千帆递过来的镜子,仔细的看了看,再三确认无疑,这的确是少爷的出国前带的,说是用来解思乡之情的,现在,怎么会在这人的手里。 “这确实是我们少爷的,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河底。我在河底看见了一具尸体,和我长得很像,这镜子就是从他身上拿来的。节哀顺变!” 沈千帆说完了这些话,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却不料沈伯,一下子走到了他的前面,拉住了他。 “沈少爷,我们家老爷已经年事已高,经不起这个噩耗。如你今天所说,这消息若是传到了老爷的耳朵里,他肯定会气急攻心。”他当然不会告诉自己,如果沈千帆死讯确认了之后,自己真的会失去现在这个工作。看这个沈公子也是个好欺骗的,若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能瞒一时是一时,“沈少爷家里可曾有些什么人?” 沈千帆摇了摇头:“只有我一个,刚到此地。” 他有些犹豫,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让他冒充罢了。 “老奴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出此下策。” 沈伯看到沈千帆还在犹豫不决,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他立即跪在了地上。 “沈少爷,我们老爷如此疼爱我们少爷,若是让他知道少爷被歹徒害死的消息,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求求您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再者,您初来乍到,对此也不熟悉,住在我们沈家,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啊。您的名字和我们少爷一样,相貌也是相似,难道您不觉得这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么?” 沈千帆沉默了,是的,他的确没有地方去,而且人生地不熟。 “好。”他答应了,继而话锋一转,“不过我希望你能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你家老爷说明真相,毕竟你家老爷这么疼爱自己的孩子,我们的性格又不可能完全一样,恐怕瞒的不长久。” 沈伯被沈千帆从地上扶了起来,沈伯的眼睛露出了暗芒,当然可以瞒的很长,留学一年,老爷又不了解,这一年的性格可以改变得很大。而且,眼前这个人的性子明显比少爷要好很多,软一点,老爷恐怕巴不得少爷变成如此呢! 随后,沈千帆和送菜的小哥告别了之后,沈伯带着沈千帆去理发店,给他剪头发,以及去买了一破旧的衣服,顺便往上面抹了一点泥土。 另外一方面,沈伯找了几个无所事事的人,等在祁山下面的那条河处,待到尸体浮上水面,找个偏僻的地方埋掉,并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嘱咐定个好棺木以及风水先生一定要找好。 “少爷,待会我会扶着您回家,您就说您是从绑匪手里逃出来的,这幅虚弱的模样,估计不会惹人怀疑。” 沈千帆点了点头,同时他也开始警惕了起来。 随后,一切如同沈伯料想的一样,沈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儿子被掉包了,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沈千帆心里觉得,似乎两者直接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他人说的那么好。 转眼间,沈千帆在沈家待了一个星期。这一周以来,他很少见到沈年,但是家里的大概情况已经了解清楚了。 只是,这天,沈年递给了柳如一封来自叶程的回信。 信上面说,自家儿子性情孤傲,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话,但是对于老友,自己唯一能给的信息,叶乾钧常常去天芙楼喝茶或者是约人谈事。婚姻这个东西,现在时代不同了,要想嫁进来,还的看乾钧自己。 柳如看了之后,心里一摸索,凭借柳若瑶的相貌,多制造几次相遇,引这个叶乾钧上心,其实不成问题。只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自己这两天,需要去庙里拜菩萨,好早日怀上,不能陪侄女去这天芙楼。而这天芙楼,有规定,非富即贵的人不能进,除非有人携带。 “老爷,您看这若瑶很长时间没有和千帆见过面了,不如这次就让千帆带着若瑶去这天芙楼,千帆也可以出去散散心,结交几个朋友啊!” 沈年一听,觉得柳如说的话很在理,点了点头,便答应了。 而沈千帆在府里面其实待得也很无聊,虽然他吃得好睡得好,可是他很想去外面逛逛啊,可是沈伯说他应该多熟悉一点环境,不准他出去。 这回听到能出去,沈千帆心里真的很高兴。只是,他看了看站在自己左边的女子,眉头皱了皱。 这个女子总是用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真的对女子没什么兴趣啊!好像天生少了这么一根筋! 沈千帆和柳若瑶两人在街上走着,一对俊男靓女,让人好生羡慕,身后跟着几个下人。 而沈千帆倒是没把旁边的柳若瑶当回事,只是自己看自己的,一路上的集市,这种民国风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 对柳若瑶抛给自己的媚眼,他全然看不见。 柳若瑶气的直跺脚! 经过了一条街,沈千帆看到一座楼,上面刻有“天芙楼”三个大字。 早上柳如出门的时候,特地跑过来告诉沈千帆今天来这里的原因,沈千帆听了个大概,估摸着就是现代的相亲。他真是有些好奇了,这柳若瑶年纪看着也不大,怎么这么早就操心结婚的事? 不过再好奇他也不会问出口,后面的两个仆人上前和门仆交涉了一下,门仆点了点头,放了他们进去。 沈千帆进入了天芙楼的里面,看着里面的建筑结构,这楼一共有三层,从三楼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和二楼的场景,而二楼,则是可以俯瞰一楼的场景。里面的建筑古色古香,充满了浓浓的古典韵味。仔细一看,这桌沿上还雕刻着不知名的动物或者是花草。 柳若瑶知道叶乾钧每周三都会来此喝茶,可是不知道叶乾钧究竟是在哪一楼。 她心里赌一把,直接走向了二楼,选了个靠边的位置,从她的位置,可以一眼就看到下边的场景。而沈千帆坐在了柳若瑶的旁边,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在角落处,放着整整齐齐的报纸,沈千帆有些无聊,走了过去,拿起了一叠报纸,然后回到座位上,点了几盘点心。 他是极其喜爱桂花糕,总是觉得桂花糕在唇齿之间余留的味道会让人觉得很美好。 而此时,叶乾钧坐在了三楼靠边的位置,他的位置和沈千帆的位置,相对。也就是说,从他的位置,只可以看到柳若瑶的半边脸,而沈千帆的表情神色还有整张脸,全部都尽收眼底。 叶乾钧点了一壶茶,桌子旁边站着一个下属,下属正在和他汇报这周的情况。 他倒了一杯茶,有些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耳朵却在认认真真的听着下属的汇报。 沈千帆吃了几块桂花糕,觉得自己好像把这辈子的桂花糕全部吃完了,短时间之内他再也不想吃这种东西了。一旁的柳若瑶想和他说话,却又觉得有些嫌弃。 当然,沈千帆完全没有和她交谈的兴趣。 因为他吃完了桂花糕之后,又喝了一杯茶。紧接着,打开自己刚刚拿过来的报纸。 你以为他是在看报纸? 不,他只是在折纸青蛙罢了。 下属汇报完了之后,叶乾钧看了一下对面,一切如常。但是,当他的视线,慢慢的挪到了二楼的对面之时,他愣在了原地。 这是一种缓慢的情绪,有着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爆开了。 他看着下面的人,认真又虔诚的眼神,眼睛里慢慢的都是手上的报纸,好像是在折着青蛙? 他的眼眸低垂,叶乾钧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可以看到他的眼睫毛。 你,有没有见过,用报纸折青蛙的那个他? 叶乾钧见到了。 “我找到你了,小帆。我想你,很久,很久很久了。” 第66章 墓里跳出一只沈千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有第六感,沈千帆总是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他四周看了看,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难不成是自己多想了? 沈千帆悬着的心又稍微放了下来,然后接着摆弄着手里的青蛙。坐在他旁边的柳若瑶看到他这种玩物丧志的样子,不得不说,心里还是很庆幸,幸好这人也表示过不喜欢自己,不然若真的让他喜欢上了,逼着自己嫁给他的话,沈家天大的家产也迟早被他败光。 柳若瑶坐在你这里,心里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她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自己意料中的人。其实她偶然间是见过叶乾钧的,虽然只是一个侧脸,可是属于男人的刚毅的面容,还是一下子映入了自己的心上。而沈千帆,长相和叶乾钧截然不同。沈千帆虽然看起来不女气,可是总是觉得缺少一点男人味。 沈千帆专心折着他的纸青蛙,完全不在乎旁边的人怎么想他。不一会儿,一只青蛙就跃然于桌上。他轻轻的按动着纸青蛙的屁股,纸青蛙就向前跳一小步。 叶乾钧眯起了眼睛,看着下面的人像个傻子一样的弄着青蛙,他伸出手从桌子上的瓜子盘里拿起了一粒瓜子,对准了沈千帆的桌子,直接朝着他扔了过去。 瓜子从叶乾钧的位置,直接朝着沈千帆的桌子上成抛物线掉去,掉在了沈千帆的桌子上,跳了两下。 叶乾钧一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立马转移了视线,看向了别处。 柳若瑶看到不知怎么掉到了自己桌上的瓜子,蹙起了眉毛。 她看了看四周,又抬头看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曾经看到的熟悉的侧脸。 ——叶乾钧! 而旁边的沈千帆看到了柳若瑶的视线,也顺着看了过去,没发现有什么,又收回了视线。 叶乾钧将他的神情和动作全部收在眼底,拿起了一杯茶,轻轻的喝了一口:“蠢玩意儿!” 随后转头,直视下面的沈千帆。 柳若瑶以为叶乾钧是看向她,心里激动,可是脸上又要表现得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她从桌子下悄悄的伸出了手,扯了扯沈千帆的衣角,沈千帆不解的朝着她看一眼:“怎么了?” 这句话刚问出口,柳若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沈千帆这才顺着柳若瑶的目光看过去,恰巧对上了叶乾钧的的似笑非笑的双眼。 叶乾钧起身带着部下下了楼,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 “你是沈千帆?”他这不是疑问句,是个肯定句。 沈千帆点了点头,反问他:“你是谁?” “叶乾钧。” 他看了一眼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柳若瑶,视线又看向了叶乾钧:“……不认识。” “以后会认识的。”叶乾钧丝毫不在意沈千帆说的这句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还有事,以后再聊。” 随后就带着部下离开了,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柳若瑶。 回去的路上,柳若瑶有些闷闷不乐,可是转眼一想到,看来叶乾钧有心想和沈千帆交个朋友,这么一来,是不是只要自己紧紧的贴住沈千帆,就总有机会让叶乾钧另眼相待呢? 另外一头,叶乾钧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里部下送过来的资料,整个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 突然间,他将资料放在了桌子上。 “现在你满意了吧,他是沈家的少爷,沈千帆,目前住在沈家大宅,地址是绿林路三十一号。” “满意了。” “所以下回请不要再在我的脑子里叫嚣,让我帮你做这些事,毕竟,我是真的讨厌和一个看起来身无长物的人的交流。” 是的,在真正的叶乾钧看来,沈千帆不过是个粉面小生,他完全瞧不起这些人,打从心里。 “你说,若是本座将你杀了,你的身体,本座能不能控制呢?” 叶乾钧毫不在意的笑了:“你可以试试!不过我可以提醒你,虽然你救了我,可是这具身体,始终是我的,你无法操纵,这是命运!” 这句话说完,君临夜沉默了。 命运,他一世就败在了命运上! 沈千帆吃过了晚上,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想着白天和叶乾钧见面的场景,老实说,叶乾钧满含深意的眼神里,暗含着桀骜和不愿意。可是他不明白,明明这个人打心眼里就不想结实自己,为什么还说出这种话? 他从桌子上的花瓶里拿起被自己带过来的一根手指骨头,躺在床上,细细的看着。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和自己睡在一个棺材里呢?是想陪着自己一起死去么? 沈千帆回想着自己经过的几个世界,每次对世界的事都记得无比的熟悉,可是脑子里总觉得像是忘记了什么似的。到底忘记了什么呢?或许从一开始自己穿越,就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他仔细琢磨着这些事,想着最开始他遇见的那个黑衣服的男人,衣服上有着古怪的花纹的男人,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想着这些,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沈千帆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周围很黑,他一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身上躺着一个男人,一个长发紫衣服的男人。 他的全身冰冷,手指慢慢的摸向了沈千帆的脸庞,紧接着,是鼻子,耳朵,嘴唇。 沈千帆想用力的推开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可是他全身动弹不得。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人趴在自己的耳边,有些委屈和埋怨:“为什么会忘记我呢?小帆。” 他呼出的气竟然都是凉的,懂得沈千帆一个哆嗦。 紧接着,那个男人有些怨恨,拿起了沈千帆的手,伸出了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沈千帆想出声说些什么,可是好像连舌头都麻痹了,他说不出一句话。 男人狠狠的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沈千帆疼得条件反射想收回来,可是他将他的手狠狠的按住,沈千帆收不回来。 沈千帆满头大汉,看着在自己床上的这个男人,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然后靠在了他的身上,安稳的闭上了眼睛,像是很久没有睡觉的人一样。 他刚刚一合上眼睛,不知从哪里传过来的鸡叫声,沈千帆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沈千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从墓里面带过来的尸骨一直握在自己的手里,连位置都没有变过。 他以为自己昨晚是做梦,可是当他看见自己左手手臂上的一个清晰的牙齿印记,沈千帆差点将手里的骨头给丢了出去。 昨晚真的不是在做梦! 那个人,是真的存在! 沈千帆有些心神不灵,难道是手里的这块骨头的主人? 等等,自己这是算是被鬼缠身了……吧? 第67章 墓里跳出个沈千帆 沈千帆要崩溃了,他一向是个无神论者,可是眼前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可是昨晚那个人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呢? 他闭上眼睛,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人在自己耳边的呼吸声,不,他没有呼吸声。 难道是自己和他有什么联系吗? 沈千帆想到那人看着自己有些委屈的眼神,他的手指还在自己的身上划过,他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看了一眼,上面是清晰的牙齿印记。 这不是一个梦。 沈千帆拿起了放在床上的一小截骨头,他的手指轻轻的抚过那一截尾骨,像是被打磨过的玉石,表面很是光滑。他的手指摸在了上面,心里推测了起来,难道是这截骨头的主人? 否则的话,根本无法解释,为何自己昨晚会梦见,是因为自己拿着这东西睡着了? 沈千帆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下面一层青黑,昨晚根本没休息好。 他坐在床边,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一阵声音。 沈千帆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一只鸟,正扑着翅膀向着沈千帆的房间飞了过来。它落在了沈千帆的窗台上,然后将嘴里衔着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随后便扑着翅膀飞走了,像是被人训练了一样,井然有序。 他走到了窗台旁边,拿起了那鸟放在自己窗台上的东西,是一颗绿豆。 自己搬过来的这一周,每日这只鸟都会准时的出现在这个地方,然后衔来一些东西,之前都是一些木棍之类的。沈千帆以为这鸟是想在这里筑巢,可以现在竟然衔过来一颗绿豆,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这只鸟真的有问题呢? 经过一周的时间,沈千帆大概了解了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是什么模样的。和自己原来所处的中国民国时期差不多,街上人们的生活也几乎相似,同样被r国所欺压,只是有些人,选择了反抗,有些人选择顺其自然,害怕出了更大的纰漏。整个街上,热闹中却埋藏着一切颓败。 这一周,柳若瑶依旧每日黏着他。明明这个人,根本就不想和自己在一起,甚至于心里就看不起自己,可是身体上,却无一不背叛着自己的心。 女孩子的心思,真的很难猜。 不过沈千帆,也不打算猜下去,他对柳若瑶保持着无视的态度,毕竟他们两个真的完完全全就是陌生人而已。 这天,沈千帆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书。 柳若瑶突然间走了进来,递给了沈千帆一个正方形的薄巧的方片。 沈千帆有些好奇,将手里的书放在了一旁,然后接过了柳若瑶手里的东西,一看,是一张邀请函。 地点是“夜阑”。 即使沈千帆不怎么出门,但是这一周还是够他了解一些东西。 比如“夜阑”。 这个地方,说的好听一点是夜总会,说的难听一点,其实就是r国人和本国人交际的场所。 “你这是哪里来的?”沈千帆皱着眉头问柳若瑶。 柳若瑶心里有些不屑,这回带沈千帆去“夜阑”,算是带他去涨见识了。毕竟,这个沈千帆,以前就是个假名清高的笔杆子,据说从来不想去这些地方。现在呢,留学回来了之后,就每天云里雾里,自己对他献殷勤,竟然完全视而不见。 “父亲给了我两张,我想让你陪我去,可以吗?”柳若瑶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朝着沈千帆眨了两下,睫毛像是蝴蝶的触须,她眨过眼睛之后又迅速的低垂了下去。 这两张邀请函是父亲花了大价钱弄过来的,要求自己送一张给沈千帆,算作给面子,毕竟自己现在还住在沈家,而且自己真是要嫁到叶家的话,少不了沈家的帮衬。用一张请柬,换一个人情。当初自己想去这个地方的初衷是,听说叶乾钧也会参加这个宴会。 她一方面希望沈千帆跟着去,这样沈千帆就算承了自己的情了。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他答应,这样他就不用跟着自己一起,打扰自己的好时光。 沈千帆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柳若瑶,好像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不过他也不点破:“是这周六晚上六点钟吗?” 柳若瑶被沈千帆这么一看,身子僵硬在了原地,她点了点头。 “这样啊……”沈千帆好像在考虑去还去不去,终于,他将请柬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我去。” 柳若瑶尴尬的动了动嘴唇,想扯出一个笑容,可是弄了半天,没有挤出半点笑意,她急匆匆的从沈千帆的房间退了出去。 而沈千帆看着桌子上的请柬,之所以自己会答应去,主要是这天是星期六啊! 听沈伯说,每周六,沈年,沈年的小妾都会聚在一起吃晚上。沈千帆上周已经经历过一次,吃饭期间,冷冷清清,只有饭桌上的饭菜散发着热气。全程寂静无比,只有筷子声和勺子弄到了碗口的声音。哦,不,间或还有柳如虚假的问好声,以及眼睛里满是讥诮的眼神。 这样的饭,沈千帆并不觉得有吃下去的必要。 听下人说,柳如是三天后回来,今天周二,三天后,刚好是星期六。沈千帆宁愿去宴会,也不愿意在家里吃这个饭。 接下来的几天,他屡次提起勇气,想将骨头放在自己的床上和自己一起入睡,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可是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 转眼间,周六就到了。 沈年倒是很赞成儿子去参加这样的交际晚会,以前也不止一次的让他去,可是每次都会被直接拒绝掉。 以前的儿子,总是会愤怒的看着自己,然后说些国家大义的话。 嗤!果然是年轻人。 国家大义在快活日子的面前,算什么东西! 现在沈家的这一切,包括整个上南市的这一切,都在r国人的安插的内线监控下,他们的军队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抵达了,光贫一个叶乾钧和他的几十万的军队,真的能守护一整个上南市? 整个时候,只有做好投降的准备还有上交的钱财,才能保证自己余生富足的生活。 看起来的繁华,挽留不了即将到来的*! 沈千帆是和柳若瑶一起出门的,两个人坐在了车上。 他看了一眼柳若瑶的装扮,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其实柳若瑶真的花了很大的心思来大打扮,可是这些东西,在沈千帆的眼睛里,不管是卷发还是直发,都是长发。 两人在车上坐了半个小时,一路无语。 一下车,沈千帆感觉到了自己身旁的柳若瑶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然后离开了自己朝着夜阑走了过去。 沈千帆也不急,只要有张请柬就可以了,其余的对他来说,没什么重要的。 他将请柬交给了门童,门童盯着沈千帆验证了一下身份,然后放了他进去。 沈千帆一进去,不知名的曲子冲进了自己的耳朵,大厅的上方,是一盏琉璃灯,照亮了大厅,左右有两队人在演奏着乐器,一对分为七个人。 一群人坐在椅子上聊天,服务员手里端着酒走来走去。沈千帆一眼看过去,很多华人在和r国的人聊天,脸上和乐,旁边站着的一个人大概是翻译。 不过,沈千帆不打算掺和这件事,毕竟这又不是自己的祖国,并不是中国,只是自己的一个暂停点罢了。 沈千帆随意找了个角落,服务员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他随意的拿了一杯不知名的酒放在手里,眼睛注视着这个地方。 突然间,靠门处的位置,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沈千帆站起了身子,朝着那个地方看过去,叶乾钧的身影慢慢的变得清晰。 一个晃神,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和自己梦里面见到的那个人,有些相似。 说不来是哪里相似。 他将酒杯放到自己的嘴边,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当他将酒杯放下来之后,正对上了一双眼睛。 熟悉的眼睛。 叶乾钧在远处和r国的人面带着笑意不知在聊什么,偶尔有几个人又□□了他们的对话。 极其擅长长袖善舞,这是沈千帆的第一种想法。 第二种想法,不管叶乾钧在做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在无意识的注意着自己! 终于,叶乾钧和那些人聊完了,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他穿着一身军装,手里拿着一杯酒,腰间别着佩枪,看到了沈千帆点了点头:“沈少爷,也是来这里开心开心?” 沈千帆非常讨厌面前这个人用这种口吻问自己,好像自己是个只知道寻开心的二世祖。 不过,自己目前好像真的是这样。 “听说这里很好,我就过来看看……” 叶乾钧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一口喝下了杯子里剩下的酒,点了点头:“的确这样,今晚会更好玩,想必你会永生难忘。” 沈千帆正想问问,叶乾钧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不知从哪里传过来一声枪响! 紧接而来,就是大厅里的一片黑暗直接笼罩,伴随着尖叫声。 第68章 墓里跳出个沈千帆 沈千帆习惯性的朝着尖叫声的来源看了一眼,可是眼前一片黑暗,他看不到任何东西。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身旁有人走路带起一阵风。 旁边的r国人,用日语说着一些话,不巧的是,这些语言他能够听懂。 “此处有埋伏,带着大佐先走。” 沈千帆听到了r国的人在一旁肆无忌惮的用着r语交流着,他皱了皱眉,显然今晚,他陷入了一场纷争之中。 沈千帆刚想转身走,突然间,想起了柳若瑶还在这个地方。偏的是,如果没有和柳若瑶一起回去,或者说柳若瑶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他又将面对一堆的指责。 他觉得,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那些人的口舌之中,真的是有些无趣。 沈千帆想了一下,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看到柳若瑶好像是朝着厕所的方向去了。 惨了! 厕所的方向! 刚才枪响的声音正是厕所的方向! 沈千帆这回是真的有些着急了,虽然他对柳若瑶没有别的什么感情,可是现在用着沈家少爷的这个身份,他自然是不想看到眼前这个人发生什么意外。 来不及多想,沈千帆摸索着,朝着厕所的方向走过去,途中撞倒了好几个人。 沈千帆感觉得到周围的人都乱成了一窝蜂,想必平时是没有见到这样的情况。 他朝着那边走过去,一走进侧门,眼前豁然开朗。 沈千帆抬头看了一下顶部,上面小小的灯泡,散发着昏暗的光,有些灯泡还直接被打破了,只留下了光秃秃的灯芯在上面。 他看着走廊的尽头,分别是男女厕所。 慢慢的,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刚刚发生过枪战,而且地点应该就是厕所,可是为什么,这里安静得诡异,只听得见自己的鞋底在地板上发出的“咔哒”声。 沈千帆手里并没有什么防护的工具,他心里有些忐忑,或者说的更确切点,是害怕。 他往前大概走了十步,突然间听见了一股沉重的呼吸声。 沈千帆脑子里一下子又想到了前几天梦见的那个鬼,他一转头,眼睛定在了女厕所的门上。 他向前走了几步,手指触摸到门上的把手,传来了刺骨冰凉的感觉,他刚想推开,门一下子直接朝着自己倒了过来,幸好他机灵,敏捷的朝着旁边一个躲闪,倒下来的门刚好在沈千帆的旁边。 沈千帆朝着里面看过去,映入的眼帘的第一张脸,是一张无比放大的柳若瑶的脸,额头上,一个黑洞,里面黑的是空洞,红暗红的流下来的雪。 她被挂在门前,身上的旗袍,左肩已经下滑,流露出圆润的肩膀。 眼睛睁得很大,沈千帆一眼看过去,就像是死不瞑目的柳若瑶看着自己,嘴巴微张。 沈千帆心下一寒,里面的女厕所有两个隔间,柳若瑶挂在门沿上,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怎么将她挂上去的。 紧接着,里面的呼吸声又传来了过来,沈千帆还听到了呜呜叫的声音,像是有某种东西捂住了嘴巴,导致根本叫不出来,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 但是呼吸声,也表明了,有人很吃力。 沈千帆站在了女厕的第一个隔间面前,心里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里面有人。 而且,不止一个人。 从呼吸声上可以判断,两个人都很费力,但是一阵呼吸接另外一阵,明显是两个人的呼吸声连续起来的。 沈千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这里面的人,有可能就是杀害柳若瑶的真凶。 他用力的一把推开了门,里面两个人,没错。 女厕所很大,他看见了两个人,一个他熟悉的面孔,叶乾钧。另外一个,他不认识,但是从那个人的衣着可以看出来,他是个r国人。 眼前的两个人,叶乾钧的一只手狠狠的捂住那个人的嘴巴,那个人根本叫唤不出来,另外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脖子。而r国人的一只手,制止着叶乾钧捏住自己的脖子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是想则是想去抓叶乾钧的脸,可是叶乾钧比这个人高,利用身高的优势,狠狠的把他推在了门上。 沈千帆往下看到了两人的脚,呈现出叶乾钧全面压制的趋势。 当然,他可不认为这两人在玩什么难以描述的游戏。因为这两个人的枪支,全部被打落在沈千帆现在站的位置,前面不到一厘米处。 r国人一见到有人来了,眼睛里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他用着华语急促的对着沈千帆说道:“我……拿给枪!” 本来就不是很会华语,这么一急,言辞全部都说错了。 可是叶乾钧和沈千帆全部都理解了这人的意思。 叶乾钧也不担心沈千帆会答应眼前的这个人,反而是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看着沈千帆即将进行的动作。 沈千帆挑眉看了他一眼,流利的用r语回了过去:“我为何要帮你?” 那人吃了一惊,没想到了有人会r语,转变了自己的语气,从开始急促中带点命令的语气,又转变成了请求:“我可以给你当官,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让你有权!” 沈千帆从地上捡起了枪,对准了叶乾钧:“害怕吗?” 叶乾钧抿起了嘴唇,可是脸上根本没有丝毫的害怕的神色。 “我真是厌恶极了你这种看不起人的姿态!”沈千帆对着叶乾钧说道。 叶乾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慢的开口:“不过我好像看错人了这次。” 对面的人看到沈千帆将枪口对准了叶乾钧,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的心还没有放下来,只见沈千帆将枪口对准了自己,而他还没有来得及用更大的砝码来和沈千帆交换,沈千帆往后走了两步,就扣动了扳机。 血直接溅了出来,喷射了在叶乾钧的衣服上。 叶乾钧有些嫌弃了看了一眼,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为什么帮我?” 沈千帆转身:“说吧,为什么柳若瑶会死?” 叶乾钧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想柳若瑶是谁。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前方的吊着的人之时,心下已经了然。 “你也看到了,今晚本来是和平条约的建立,可是这世道,谁都想强大,和平条约?嗤!”叶乾钧走出了女厕所,朝着走廊走了过去,然后对准了墙,用力的一推,墙门突然间开了,他回头看向了后面的沈千帆,“还不跟上?” 沈千帆跟了上去。 “夜阑,朋友开的,他为了国家,已经放弃了这座楼,今晚,我已经决定了,要杀了r国来谈判的人,向山。可是突然间听到厕所传来的枪声,担心扯进来无辜的人,走了进去,发现你口里的柳若瑶的时候,也和你进来的一样,已经被杀死了。就是你刚才杀死的那人动手的,估摸着,”叶乾钧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下去,“估摸着,应该是看上了她,可是她没从,就动了手,而且应该是先吊上后动手的,我从大厅到厕所,要不了多长时间,根本吊不上去这么短时间内。” 沈千帆沉默了,跟着叶乾钧接着向前面走过去,两人无话。 突然间,他想起来了要问叶乾钧什么:“你刚才说,你朋友放弃这座楼是什么意思?” 叶乾钧笑了,他没有回头,加快了步伐。 沈千帆听见了他前方的声音传来。 “马上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出了地道,直接到了一处别墅。 古色古香,又带着现代的气息。 叶乾钧带着沈千帆进入了自己家里,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将外套丢在了铁盆子里,然后倒了热水在里面,一看过去,上面的血迹,已经全部溶解在水里了。 叶乾钧又从桌子上拿出了一把小刀,然后对着自己的手臂,重重的割了一下,在这个伤疤下面,随后又轻轻的划了一道。 “轰……” 远处传来了火光,还有爆炸声。 沈千帆打开了窗子,一眼看过去,这不是夜阑的方向吗? 叶乾钧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疑问点:“这就是所谓的放弃,不能让他们查到一点点的线索。不过,这个炸弹的威力不大,炸掉有限的线索,似乎已经够了。而我,也在和歹徒搏斗的过程中,被歹徒刺了两刀……”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细细雨随着风飘了进来,沈千帆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下雨了,你明早在回去吧,先住在我的隔壁。” 沈千帆点了点头,想到柳若瑶死了,他脑子里并没有想好,该怎么和他人交代。 不过,眼前的这个人沈千帆不知道如何评判,他的目光定在了叶乾钧受伤的手臂上,动了动嘴唇,终究没出声。一副看不起人的冷漠样子,可是心里装着民族大义。 不过,这和自己无关。 叶乾钧看着沈千帆远走的背影,眼睛里带上了怀疑神色。自己竟然看错了人,原来并不是无用之人啊,隐藏的很好。 大概是因为下了雨,窗外突然间飞进来一只鸽子,站在了叶乾钧的窗台上。 叶乾钧小心翼翼的将它抓了过来,鸽子也不反抗。 看来,是时候连同自己另外一个素未谋面的同事,开启另外一场战役了。 半夜,叶乾钧突然间从床上醒了过来。 他没有披上衣服,嘴角带着笑意,只是这个笑意,怎么着,有些诡异。 慢慢的,他走出了房门,在黑暗中摸索着,摸索着,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轻轻的,推开了门…… 第69章 墓里跳出个沈千帆 黑暗中,沈千帆睡在了床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都超乎了自己的预料。 虽然自己不怎么喜欢柳若瑶,可是也不曾想过去拿她的性命。 沈千帆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阴差阳错的救了叶乾钧。 他闭上了眼睛,慢慢的睡了过去。 可是殊不知,在他睡过去的几个小时之后,自己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推了开来。 叶乾钧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只是披了一件衣服,扣子没有扣好,他推开了沈千帆的门。 不,他不是叶乾钧,或者说,他是君临夜。 他想念这一天,很久了。 虽然是借助他人的身体,可是他完全不介意。 只要能,真正的……触摸到他。 他的视线看着床上的那个人,尽管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可是他身体的左边,心脏处,传来了一种久违的叫嚣。 它们不停的叫嚣着,沈千帆,千帆,小帆…… 他的眼睛盯着那个人不动,脚步朝着床边,轻轻的缓缓的走了过去,几乎听不到声响。 终于,他来到了他的床边。 君临夜目光带着痴迷的看着床上的人,他的睡颜还是那么好看,可是他忘记了自己。 突然间,沈千帆动了一下,眼皮轻轻的颤动着,似乎是要睁开了,可是他只是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掀起来了一个角,然后接着睡了过去。 君临夜嘴角勾了起来,他想伸出手摸摸他的小帆,他的脸,他的手指就快要碰到他的嘴唇了,可是,他突然间停在了半空中。 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想了几百年,他好不容易从那虚无之境逃了出来,然后随意了附上了叶乾钧的身上,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自己能够见到他,可是他真的见到了,不仅见到,而且他现在可是摸摸他,甚至说,亲亲他,他想他,想了很久很久了。 君临夜自嘲了收回了手,这又不是自己的手,这双手若是沾上了小帆的气息,他怕是恨不得砍下这双手。 他最终,只是用手反复的在沈千帆盖的被子上摸了几下,然后才作罢。 他在沈千帆的床边坐了很长时间,看着他,尽管他一点儿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可是君临夜知道,自己值得了。 君临夜想,或许有一天小帆记起了一切之后,会是怎么样看待自己呢,是爱他还是恨他? 我是有些害怕那个时候到来的,他想,可是他自私,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自私的人了,他自私到不准沈千帆喜欢上任何一个人,自私到自己想奢求这么一段缘分,然后以魂魄的姿态从虚无之境逃了胡来,就像是多修一段缘,他自私到想这个人记住自己,永生永世,最后,他受到了天底下最大的惩罚。 ——他忘记了自己,永远! 已经五点了,第一缕太阳光快要升起,第一声鸡鸣即将到来,君临夜为沈千帆盖好被子,有些不舍的走出了沈千帆的房门,然后将房门关上,刚一关上,沈千帆的眼睛睁开了。 眼睛里哪有刚醒的迷茫,满满都是清明。 他看着合上的房门,有些若有所思。那种眼神他真的太熟悉了,就是自己在梦里梦见的那种眼神,狠狠的盯着你,恨不得将你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烙上自己的印记。 而君临夜回到了叶乾钧的房间,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笔,还有纸。 他在叶乾钧的身体里待了18年了,这个世界的东西,虽说刷新了他的认知,可是他还是全盘接受了。 拿起了桌子上的笔,铺开了一张纸,他写了一封信,字迹和叶乾钧的相差无几。 逃匿了十八年,来抓自己的人应该快要到了吧? 叶乾钧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像是一晚上没睡一样。 他用冷水洗了个脸,才稍微感觉好一点。 刚想推开窗子,看看天气是否晴朗了,可是手刚一伸过去,就看到了自己桌上有一张纸,上面写有字。 这上面的字迹和自己的差不多,可是叶乾钧记得很清楚,自己是没有写过这些东西。 他拿起纸,看了起来。 “叶乾钧,我警告你,不准动本座的人,不然,本座必将你挫骨扬灰。” 短短两行字,叶乾钧已经知道了是谁写的。 他想了一下,脑子里闪过昨天沈千帆和那r国人用r语交流的模样,好像很有趣。 挫骨扬灰? 一个鬼怎么挫自己的骨扬自己的灰! 而且这个鬼怎么就喜欢上了沈千帆,难道……沈千帆真的身上有什么秘密? 不得不说,叶乾钧这么一思量,更加大了自己的好奇心。 他推开了窗子,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是有少许积水。 叶乾钧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然后走出了房门,恰巧碰见了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沈千帆。 见到沈千帆,叶乾钧愣了半晌,然后瞬间恢复了原来的表情,朝着沈千帆颔了一下首:“下去吃早餐?” 沈千帆摇了摇头:“不了,要回家,还得想着回去怎么交代呢!” “吃了饭,我送你回去。”沈千帆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叶乾钧就下楼了,坐在桌子旁,等着佣人上餐。 沈千帆走了过来,坐在了叶乾钧的位置对角线处,两人相距得不是一般的远。 叶乾钧被气笑了:“过来!”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千帆,像是一片漆黑,平时只见他嫌弃人的,他还从来没有被人嫌弃到这个地步! 沈千帆摇了摇头:“不用了,这里就很好。” 叶乾钧看着沈千帆,不说一句话,沈千帆也不出声,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像是一只吃草的兔子一样。 吃完了之后,叶乾钧本打算开车送沈千帆回家,可是突然间下属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着沈千帆和叶乾钧在一起,怔了一下,随即跑到了叶乾钧的面前,向他禀告。 “昨日晚,夜阑发生爆炸了,死亡的人数有两名,一名女子,一名是r国的军官。” 叶乾钧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向山觉得我们没有做好安全措施,挑衅了他们的权威,恐怕……长官,由于您昨晚在那处出现,向山要求您立即去见他。” 叶乾钧听到了这句话,抬起了头,笑了:“是吗?那就去吧!我问心无愧!” 沈千帆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下已经了解了。 “那你去吧,反正隔得也不远,我可以自己回去。” 叶乾钧也没有挽留。 沈千帆在街上随意的乱逛着,一想到回去要面对那些人,他就头疼。 他没有看到路,突然间有人直接朝着他撞了过去,来人人高马大,沈千帆被这么一撞,直接倒到了旁边的小摊档上。 沈千帆不小心将小木桌上面的东西全部都弄了下来。 他将东西捡了起来,然后认真的道歉。岂料,这个摊档的主人年纪大概二十七岁左右,他冷眼的看着沈千帆从地上捡起来东西,不说一句话,好像眼前的东西不是自己的。但是,当沈千帆将签筒放在了桌子上之时,他好像就嗅到了什么气味一样。 “你最近可有遇见什么烦心事?” 沈千帆觉得眼前这人有些莫名其妙,他摇了摇头,刚准备走,后面又传来了那人的声音。 “比如,梦到了什么东西?” 沈千帆的脚步停顿了。 看到沈千帆的这种反应,男人知道自己感应对了。 “我再猜一句,你是叫沈千帆对吗?” 沈千帆回过了头,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男人笑了,这是他和沈千帆从见面到现在第一次笑,笑得无比的神秘,可是隐隐约约的,沈千帆觉得有些熟悉。 “他终究还是来找你了!”男人缓慢的开口,“你相信有前世吗?” 沈千帆不说一句话,从开始到现在他根本就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沈千帆对自己的不信任,不过他也不在意:“他追随着你,从上辈子。不过,你没有上辈子,你一直都是今生。” “你有什么目的?” 沈千帆不想和这个人说下去了,直接开口问他。 男人满不在乎的回答:“没什么,只是,想请他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罢了。” 沈千帆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人,然后没有回头的走远了。 那个人,是什么意思? 缠着自己的鬼,难道自己是真的认识? 还是,他一直都盘亘在叶乾钧的身上? 他心里不知为何觉得有种不安。 而另外一边,男人站在了原地。 有个老人走了过来,对着他道谢:“谢谢你帮我看我的摊子啊,年轻人!” 男人点了点头,不说一句话,走远了。 越过墙角,他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一身黑衣,绣有古怪的花纹。 他的神色似乎不再那么冰冷,有些惆怅。 这世间,还是有宿命这么一说的。 否则,君临夜的灵魂怎么从自己手里逃脱,又重新找到了他呢! 不过,君临夜,我来接你了,带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第70章 墓里跳出个沈千帆 沈千帆回到沈家之后,沈父在大厅里坐着,似乎是在等他回来。 该来的还是要来。 他慢慢的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刚一坐下去,沈年“啪”的一声拍了桌子,顺手将桌子上的被子给丢在了地上。 沈千帆也不害怕,一双眼睛朝着沈年卡过去。 只有在这个时候,沈年突然间发现,自己这个儿子,眼睛里没有怯弱,对待他的是一分平静,无限的宁静的神色。除此之外,看不到一点敬畏,甚至说是冷漠。 “你个孽子,我问你,若瑶在哪里?夜阑的那具尸体是不是若瑶的?” 沈年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今早的报纸已经出来了,上面刊登的有在夜阑里发现的尸体,虽然面目已经看不清楚,那身量柳如是有些怀疑,以及昨夜沈千帆虽然也是彻夜未归,可是叶家还是派人来传了口信,沈千帆晚上待在了叶家。那若瑶呢? 柳如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能向着沈年的撒娇来问问沈千帆。 沈千帆心里一丝波澜也不起,这就是所谓的父亲,他可真是感觉不到一丝家人的温暖啊! “嗤!”沈千帆拿起了自己旁边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垂下了眼帘,再看向沈年的时候,目光里充满了讽刺,“孽子?我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三又没阻止你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我哪里算是孽子!” “你……你……”沈年被气的说不出话,“我告诉你,你平时在背后喊着要救国救民就算了,可是现在你把若瑶搭进去了,那就是你的错!” 沈千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径直的朝着自自己的房间走过去,没有回头看一眼。 “柳若瑶要去夜阑不是我唆使的,柳若瑶被杀不是我要求的,”他冷着声音,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看了柳如一眼,“至于,你想让柳若瑶和叶乾钧看对眼,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叶乾钧偏偏与我交好。” 一句话就像是给柳如的心里塞上了石头,她有些厌恶的看着面前的沈千帆,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抢家产就算了,现在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还……竟然还去勾引自己的表妹夫。 不过她心里想的,沈千帆一句都听不到。 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间,脑子里回想着沈年刚才说的话。 “平时在背后喊着要救国救民……” 这是不是说明原来的沈千帆其实算是个“愤青”? 可是根据沈伯说的话,沈千帆刚从国外回来,他出国是为了学习,可是究竟是学习了什么呢? 沈年从来都不管原来的沈千帆在国外到底做了什么,那么原来的沈千帆真的只是单纯的去国外留学吗? 沈千帆坐在窗台前的椅子上,手指轻轻的在桌台上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他的眼睛突然间撇到了桌子上的绿豆,还有几根木棍。 他想到了那只鸟,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将桌子上的木棍还有绿豆全部都拿了出来,一共是五根木棍,还有一颗绿豆。 木棍除了竖直,还有横排。 这个时代的科技没有那么发达,不会用到现代的密码,达芬奇密码也不可能。 那么,这个时代,对应的有什么呢? 木棍如果是代表一横的话,那么绿豆代表圆点。 这是……摩尔斯电码? 沈千帆迅速的从抽屉里拿出了纸和笔,桌子上排列的是五根木棍,和一个圆点。 根据摩尔斯电码对应的中文,小鸟依次衔过来的顺序,五横一点。 在摩尔斯电码中,对应的是…… “夜袭敌军?” 沈千帆再次确认了一下,大概就是真的是去夜晚去偷袭敌军。 他也再次的认识了原主的身份,绝对不是个不学无术的青年,真的是个想一心一意的拯救这个城市。 太多的人觉得,r国人就算攻进来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有钱的话,只要能生存,就可以。可是,真的不是想象中那样。 若是他们进来了,这座城市,迟早会变成他们的根据地。 他们就像是蛀虫一点点的侵蚀着这个城市的根基,所有人,都将沦为奴隶。 沈千帆对于敢于反抗的人,多少是有些敬佩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在战场是去世的,而是还没有做出行动,就被属于这个城市的一部分人,害死。 沈千帆不知道是该嘲笑,还是该惋惜了。 不过,既然自己占据了沈千帆的这个身份,沈家自己也是不想待了,那么就为真正的沈千帆做这一件事,完成他一直想做的事。 叶乾钧从向山住处回来之后,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还是被怀疑了! 他的嘴角裂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既然想提前进入上南市,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哨子,吹了一声,不一会儿,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鸽子。 叶乾钧递给了鸽子一颗绿豆,然后摸了摸它的头,鸽子低头从他的手里衔起了绿豆,然后飞走了。 他坐在椅子上,想着几天前,长官告诉自己,新来了一个同事,自己如果若是去偷袭r国人,和那个人一起,并且递给了自己一只鸽子,可是现在,他根本不知道那个未曾谋面的人到底是谁? 想到昨晚被君临夜占据了身体,不知道君临夜用自己的身体去做了什么事,叶乾钧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而另外一边,沈千帆找到了床边属于原主的行李箱。他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列着厚重的书。沈千帆随意的翻开一看,全部是用r语写的,他很轻易的就才出来,原主应该是在国外学习的是r语。 正在沈千帆低头摆弄着这些书的时候,窗台上,一只熟悉的鸟飞了过来。 现在并非是早晨,这只鸟现在已经过来了,莫不是有紧急事情? 鸟送过来一颗绿豆,沈千帆接过了绿豆。 圆圈,在摩尔斯电码里面表示了好几种不同的意思。 现在是想通知什么呢 一颗绿豆,太难解开了。还是等着它接下来的行动。 …… 叶乾钧没想到自己在桌子上趴着,竟然睡到了晚上六点多,可能是已经快进入了冬季,现在天也黑得比较早。 可是他刚刚清醒了一会儿,属于自己的那半灵魂立马就不沉睡了过去。真正,属于君临夜的夜晚到来。 君临夜从椅子上站了一起,用左手捋了捋自己的袖子,看着桌子上写给自己的纸条。 “你让我不准碰,可是我现在,偏偏感兴趣了呢!” 一句话,很顺利挑起了君临夜的怒火。 他笑了起来,带着决绝。 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把刀,他用刀尖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你说,本座这么一刺下去,你还拿什么来跟本座抢人!” 君临夜是真的下了狠心,他绝对不容许,这个世界上有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占有他。一想到小帆的身上或许会留下这个的气息,他们可能会做亲密的事,他就止不住的想毁灭一切。 他刚想下手,身后起了一阵风,君临夜往旁边转了一下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到窗边。 “出来吧!” 窗边处,房间内,幻化出来了一个人。 君临夜看到来人之时,瞳孔收缩了。 男人皱了一下眉头:“你不该逃出来的。” 君临夜笑了:“不逃出来,难道永远被囚禁在那个地方?” “你该回去了!”男人似乎是不想多言。 “你让本座回去本座就回去,本座可不轻易的听你的话。” “是吗?”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唇舌之间的话语,确实让人觉得这并不是疑问,只是一个通知,“可是若是我让你见到了沈千帆呢?” 君临夜眼神诧异的看着他,男人袖子一挥,他的魂魄从叶乾钧的体内抽了出来,然后不知被收进了何方,他消失不见了。 君临夜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在做一个梦,梦里,他见到了他的小帆。 在梦里,他笑了,他发誓,这是他几百年来,大概是最开心的一次。 男人站在了原地,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叶乾钧,眼神似乎是有些不解。 “果然是宿命,每个魂都始终爱着他一个人吗?” 地上的人沉睡中,当然不会回答他。 男人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 良久,他才终于出声。 “不过,清涅,答应你的事,我可办到了。”他看了看自己袖子,“不过属于你的偏执一魂,果然让我累得够呛。沈千帆招惹上了你,果然倒了八辈子霉!” 他说完了这话,轻轻的走出了门,门不需要开,再穿过时,已不见了踪影。 沈千帆躺在床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了自己经历过好几个世界,每个世界都遇见了不同的人,他们叫着不同的名字,有着不同的长相,可是每个人都爱他,都叫他小帆。 他看着他们慢慢的从自己面前消失不见,然后他看见了一个水晶似的棺材,他向着里面看过去,里面的人,他不认识,可是他觉得太熟悉,脑中千转,清涅,这个名字塞在了喉间。 第71章 墓里跳出个沈千帆 你有过这种体验吗? 梦里发生的事,真实的像是事实,梦外醒来,却无法记起中间任何一个片段。 窗外的小鸟又飞了过来,放下了一颗绿豆。 刚要飞走的时候,沈千帆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小鸟。 叶乾钧这边接到了回信,打开一看。 接下来的三天,沈千帆偶尔会收到木棍,或者是绿豆。 沈千帆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很轻易的解出了其所表达的意思。 “七号,晚上7点,十里街13号见。” 沈千帆将这些东西,全部都丢进了垃圾桶。 本来无意卷入这些里面,可是他占用了原来的沈千帆的身份,他也快腻了。做完这一件事,他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然后慢慢的死去,等待着重来。 自从和叶乾钧一别之后,沈千帆也没有见过他。他想到上次自己在街上遇见的那个男人,难道真的有个人追寻了自己那么长时间? 为什么他一直是今生呢? 不过,沈千帆心里即使再怎么好奇,可是他都没有办法去了解这些事。 转眼间,七号很快就到了。 沈千帆这天除了吃饭基本上没有出房门一步,其实很轻易的可以了解,沈年对待自己的儿子,并不如沈伯告诉自己那般的疼爱,或许是爱的,但是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晚上六点之时,沈千帆收拾了东西,从沈家的后门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遇见了沈伯。 他从门后面走了出来,冷眼盯着沈千帆看:“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有事。”沈千帆几乎没有带任何情绪陈述着事实。 沈伯向前走了两步:“你是不是觉得老爷对你不好?” 沈千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径直朝着门外走去,他不想和眼前这个人撕破脸。 他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来到了十里街。 这里很昏暗,人很少,街道两旁有着低矮的屋子,可是里面基本上都没有灯光。 沈千帆沿着街道的一边慢慢的走着,借着月光,艰难的辨认着屋子外面的号码。 十三号! 这是二十五号!不是!往前面走! 沈千帆接着往前面走去,觉得差不多到了的时候,他走到了屋子面前,看了一下上面的编号。 十五号! 哦,看来是在对面。 他走到了对面的屋子面前,刚凑上去看一下编号,里面的门恰好打开,沈千帆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如墨的眼神。 他看到了叶乾钧。 而对于叶乾钧而言,沈千帆的身高刚好比自己矮一个头,他轻轻的低头,可以看到面前这个人有些发涡看起来很柔软的头发。 面前的人,抬起眼睛看着自己,眼神里有着一瞬即逝的惊讶,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 不知怎么地,在这一刻,叶乾钧很想将手从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拿出来,然后摸摸他的头,感受着他的头发在自己手心里柔软的温度。 叶乾钧笑了:“没想到是你。” 沈千帆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屋内走了过去。 屋子里面陈列的东西很简单,只有一张简单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盏枯黄的煤油灯,加上三四把椅子。 沈千帆坐在椅子上,屋子里面除了叶乾钧之外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 “这是张埻,为我们提供这次行动信息的队友。” “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去偷袭呢?” 沈千帆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叶乾钧皱了皱眉头:“r国人包藏祸心,其实他们早就想攻进上南市,这次只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我们的军队,对抗他们……”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一旁的张埻开口了。 “我们在上南市的军队只有十万,他们有三十万,拿下上南市他们势在必得。可是如果真的让他们拿下了,上南市的百姓该如何?” “什么时候行动?” “后天晚上,”叶乾钧拿出自己从张埻那里得来的地图,“他们在的地方离这座上,祁山很近。我们可以先潜入这个地方,埋好炸弹,然后伺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炸掉。” 沈千帆心里默默盘算着,叶乾钧说的炸弹应该是□□,这个时候的炸弹可以定大概五个小时,时间不短。 “可以。” “今天我们算是彻底见面了,这次只能成功,不准失败!”叶乾钧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 张埻起身对着叶乾钧敬了一个礼,然后戴上了一顶黑帽子,留下了地图,开门,看了看左右,出了门,一身黑色的大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叶乾钧低头,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了沈千帆的头发,真的很想摸一摸呐! 这么想着,他自然而言的装作莫不在乎的伸出了手,然后动作轻柔的揉了一揉。沈千帆看着他,然后一脸漫无表情的动手将叶乾钧在自己头上“胡作非为”的手给拍了下来。 自己又不是宠物! 难不成叶乾钧是个绒毛控? “你……身体还好吗?”沈千帆开口问他。 叶乾钧疑惑的看了沈千帆一眼:“挺好的。” “听着,叶乾钧,”沈千帆深吸了一口气,“我想问你一件事。” 叶乾钧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好笑,不过他的心里有些愉悦,和这个人说话之时,难道是受了君临夜的影响? “你说。” “你……身体是是否有另外……一个人?”沈千帆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句话一出口,叶乾钧看着沈千帆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沈千帆清楚的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了冰。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说话不似刚才,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察觉到了叶乾钧的变化,沈千帆知道,猜对了。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有关于那个人的事,他想得快要发疯! 他伸手扯住了叶乾钧的大衣角:“你能告诉我吗?我……我想认识认识他。” 叶乾钧抿起了嘴,他的衣服领子将他的脖子盖住了,否则沈千帆就可以看到他的脖子边上一层层的变成粉红色,然后慢慢的蔓延到了耳根。 他转头看向了沈千帆,想到了一个主意:“这次事情弄完了之后,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有关于他的一切。” “可是……”我打算离开的。 沈千帆话还没有说出口,叶乾钧出口打断了他:“没有可是!” 晚上,叶乾钧躺在床上,他做了一个在自己以前看来非常幼稚的动作——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 他觉得自己今晚有些反常。 他竟然会特别想和沈千帆说话,他的话明明就不多啊! 他也会因为沈千帆问自己关于另外一个男人的事,心里有些闷,明明是因为那个人喜欢沈千帆的,自己才关注的啊!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的脖子,现在粉红色还没有渐退下去。 他不懂的是,当你开始慢慢的在乎一个人,或者是爱上那个人的时候,和他在一起,你一点都不会想要空出来,你会为他生气,你会不自觉的去关注着那个人,你想要和他说话,害怕周围的空气突然冷却了下来。 第72章 墓里跳出一只沈千帆 转眼间,沈千帆与叶乾钧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他在出门之前,找了一趟沈伯。 “有些事,还是瞒不下来,”沈千帆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当时这个人跪在自己面前,收留了自己,虽然说是冒名顶替,可是自己始终是受了这个人的帮助的,他顿了顿接着说,“还是早点和沈老爷说清楚吧!” 沈伯可能早就预料到了:“什么时候离开?” “不远了,想换个地方。” 他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千帆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走到了和叶乾钧约定的地方,叶乾钧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他手里提着一个箱子,靠在了一棵树上,听见了脚步声,本来低着的头看向了沈千帆。 沈千帆朝着他走了过去。 “你手里是什么?” “炸弹。” 叶乾钧这句话一说完,沈千帆也不多问了。 “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沈千帆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朝着r国的军营走了过去,他经过祁山脚下的一条河之时,看着里面的喝水,晃了一下神,愣在了原地。 叶乾钧见此,停下来脚步,回过头问他:“怎么了,小帆?” 这个称呼一出口,他顿时觉得无比的熟悉,好像脑子里千回百转,已经喊过了很多遍一样。 沈千帆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称呼,被叶乾钧一喊,他才回过了神,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叶乾钧皱了皱眉,他想,他们之间的相处应该是轻松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他会突然间停下脚步,看着湖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他完全无法去知道,他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委屈。 两人沿着路接着向着前面走过去,远处依稀可以见到已经亮起的光。 叶乾钧看了沈千帆的衣服,黑色的衣服,容易隐匿在夜色中。 门外有两个瞭望哨,一左一右,上面分别站有四个兵。门前有来来回回好几趟人在巡逻。 沈千帆想到了前几日张埻给出的地图,当时做了标记,炸弹的杀伤范围并不大,只有进入他们的军营的中心地段,才能让其发挥更大的作用。 虽然他们有地图在手,可是要进去还是有些难度。 叶乾钧看了一眼在自己身后的沈千帆,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柄小巧的□□,递给了他:“保护好自己。” 门外的兵,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换一轮。 “张埻和我联系了,半个小时后,他会拦住下一趟要来的兵其中的几个,大概只有两三个人出来,而且,”他抬头看了一下远处的瞭望哨,“这上面的人,到时候也会趁机错开。” 沈千帆靠在树边,定着眼睛看向了叶乾钧,表情似乎是有所动容:“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叶乾钧的嘴角轻轻的扯了一下,似乎是不太熟悉笑的动作,他的脖子开始泛红:“这个问题,我选择以后回答。” 见他这么说,沈千帆自然没有问下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或许是半个小时,眼前的一批人终于开始换了,瞭望哨的人也似乎是在睡觉,下来了几个,急匆匆的提着裤子走下了瞭望哨。 叶乾钧一看,时机不容错过,有了两个人刚好走了出来,他走了过去,以掩耳不急迅雷之势,用双手夹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另外一个人刚想举枪大喊,沈千帆一个上前,对准了他举的枪,身子往里面迅速的缩了过去,一□□到了枪柄,另外一只手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小刀,对准那人的太阳穴,一招毙命。 他处理完了之后,将尸体拖到了一边,而叶乾钧的那具尸体放在一起树的后面,然后两人换上了这人的衣服。 叶乾钧有些好奇了:“你刚才的动作是谁教你的?” 沈千帆正在摆弄皮带的手停下了:“我忘了,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你身体里面的那个人,所以我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忘记了什么。” 叶乾钧听到了之后,心里有些苦涩,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些,在他出生以来。碰见了眼前这个人之后,好像什么都占齐了。真行啊,沈千帆! 两人没有再聊,往着里面走了过去,叶乾钧手里仍旧提着箱子。 一进门,换班的瞭望哨的人来了。 正在叶乾钧和沈千帆两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之际,有人出声了。 “站住!”(r语) 沈千帆站到了叶乾钧的面前,嘴角带着笑意,同样用r语回了过去:“怎么了?” “你们两个怎么有些陌生,还有他这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我们两个是刚调过来的,至于他手里的东西,”沈千帆用余光瞥了一眼叶乾钧手里的东西,“从别区缴过来的。” 这句话一说完,那人想伸手去拿叶乾钧手里的东西,沈千帆将手默默的放进了口袋里,摸着自己刚才杀过人的刀柄。 刚想抽出,有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太君,有人找您。” 那人停下了自己的手,沈千帆回头一看是张埻。 张埻看过了沈千帆和叶乾钧一眼,没有说一句话,走到了几个r兵面前,不知说了些什么。这些人的脸上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沈千帆看着张埻远处的背影,他突然间回过头来,嘴唇动了动。 “他让我们快点。”叶乾钧在一旁出声。 沈千帆点了点头,两人朝着已经确定好的目标走了过去。 他们直接走到了地图上标志的位置,这是一间隐秘的房间,不过,叶乾钧的目的并不是在这房间里面,地图上面标志的是这间房是放置粮食的。 沈千帆走到了这个房间外面的一个角落,房间布局呈四面,四角朝上,开启的窗子很大,或许是为了防潮,由于窗子大,所以当完全打开的时候,就会遮住一个角落,造成里面的视线盲区。 叶乾钧和沈千帆两个人选择了一个位置,然后蹲了过去,他从箱子里拿出了炸弹。沈千帆拿出了刀子,在地上挖了个坑,并且负责看着里面的人,他的动作很轻,夜色正浓,里面的人似乎沉睡得正深。 沈千帆将坑挖好了之后,叶乾钧放下了手里的炸弹,然后将其瞒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和现代的不一样,功能并没有那么强大。 上面设置的时间,是标志着五个小时。 沈千帆耳朵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声音,心里有些疑惑,可是他没有出声。 “弄好了就走吧!” 沈千帆对着叶乾钧说道。 “还有一件事!” 叶乾钧带着沈千帆到了另外一处,沈千帆透过了外面的窗户,看着里面的人,是两个男人,一个是很熟悉的面孔,另外一个他不认识。 他看了一眼,想起了这个人,不就是夜阑里面的那个人吗? 叶乾钧点了点头,低声回答:“向山。” 他小小的推开了这个窗子的一角,向山似乎是有察觉,眼神凌厉的看向了自己的窗,窗外空无一人,只是被风吹开了一点。 里面有些声音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可是沈千帆还是听懂了。 他刚想出口和叶乾钧说,脑子里面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那个炸弹上面的滴滴答答的声音,莫非是? 他一把拉过了叶乾钧的手,准备带着他向着前面跑去。 叶乾钧没有动,反而举起了枪,对准了里面的人——向山开了一枪! 沈千帆一看,好人做到底,和向山刚才在商讨着要进攻上南市的人正惊慌失措的拿起了枪,对准外面,沈千帆一枪,直接开了过去! 外面的兵听到了枪声,里面走了过来。 沈千帆一想,没时间了,他拉过了叶乾钧的手,直接跑。 两人刚跑出没多远,只听见后面“轰——”的一声,炸弹爆炸了! 这一点完全的超乎了叶乾钧的意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将沈千帆扑倒在地! 火光蔓延,炸弹的范围,完全涉及到了此处。 沈千帆伸出手一摸,摸到了一团黏糊糊软塌塌的东西。 来不及多想,他一看,周围的人,已经开始重新站了起来。 沈千帆扶起了叶乾钧朝着前面跑去。 叶乾钧的背上受了伤,他跟随着沈千帆的脚步,有些站不稳,可是在此时此刻,他清楚的看到沈千帆的侧脸上细小的绒毛。 再然后,沈千帆带着自己跳进了水中。一阵冰凉! 水里面似乎是有着什么东西在扯着自己,将自己拉了过去! “清涅,你的魂似乎都喜欢到这个地方呢,上辈子没来,这这辈子也要来走一遭!” 暗处中的男人看到了这个场景,似乎是有些哀叹,看了一眼躺在水晶棺材里的人,摇了摇头。 “耗费了七魂,来谋这一段缘,值得吗?” 他不懂,只是他知道,当清涅沾了这个“情”字,他就再也不是当初在天上那个冷情的谪仙了。他变得和这世间上的人一样,一样的让他猜不透,也让他想要毁灭! 第73章 墓里跳出个沈千帆 叶乾钧感觉到周围一片冰冷,好像是浸入到了湖水里面,他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扶着自己,向着某个地方游过去。 他虽然意识有些模糊,却也是知道,现在是在水里。 沈千帆拉着叶乾钧往着河底游过去,来到了他最初开始的地方。 ——河底下的墓地。 是谁说人在受伤之后会昏迷过去的? 叶乾钧此时此刻想否认这个定论。 他只是开始觉得有些昏沉,可是现在,在被身边这个人带入到了墓地之后,他的脑子无比的清醒。他看着面前被推开的这扇门,心里无比的震撼,河底里面竟然是这么个世界! 而站在他旁边的沈千帆,丝毫没有半点惊讶的神情。 应该是习以为常。 叶乾钧跟着沈千帆向着里面走过去,视线慢慢的向着地上移过去,他看到了地上躺着一具尸骨。 尸骨的面容完好无损,和沈千帆有几分相似。衣服却是有些不完整了,上面披着一件破碎的古装。 沈千帆松开了扶着叶乾钧的手,走到了躺在地上的人的面前,轻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随后他转过了头,看向了一旁有些疑惑的叶乾钧,挑了挑眉,解释道:“他叫沈千帆,我用了他的身份。” 短短的一句话挑明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多余的介绍,沈千帆带着叶乾钧接着往前面走过去。 依旧是一棵古树,沈千帆看向了叶乾钧:“我们要顺着这棵树爬下去,你能行吗?” 他指的是叶乾钧背后的伤。 叶乾钧动了动肩膀:“没关系……” 这句话一出口,他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说错,自从自己进来这个地方之后,背后的伤口真的不痛了! “小帆,我觉得……”他有些难以置信,“我后面的伤口好像好了一样。” 沈千帆也惊讶,他走了过去,看了看叶乾钧的背部,上面伤口明明是新伤,可是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已经开始在结痂。 不过,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现在的这种情况。 “好像是。”他只能这么回答。 叶乾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跟着沈千帆爬上了树,然后向着下面划过去。 在到达地底的时候,尽管他心里有了准备,可是还是有些惊讶,面前摆着的五具棺材。 而沈千帆很自然的走到中间的棺材,然后从里面推开了棺材的盖子,叶乾钧走了过去,向着里面看过去,里面是一架骨头,或者更准确的说,里面躺着的是,一个人的骸骨。 “我睡在这里很久了。”沈千帆用手指着棺材说道,“而且,我始终觉得你身体里的那个人就是这具骸骨的主人。” “把你的刀给我用一下。”叶乾钧朝着沈千帆伸出了手。 沈千帆有些好奇叶乾钧的做法,可是还是将刀递给了他。 他想实验一次,自己的伤口在进这个地方之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到底是自己的猜测,还是真的发生的事呢? 叶乾钧靠在旁边的一具棺材上,他接过了沈千帆递过的刀子,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的割了一个口子,血珠立马从口子里面全部渗透了出来,不偏不倚滴到了他靠着的棺材上,棺材像是能够吸血一般,将他血珠迅速的吸收了进去。 沈千帆一回头,他就看到了叶乾钧倒在了地上。 叶乾钧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了一直以来在他身体里面的那个灵魂,他叫君临夜,他很爱自己的一只猫,后来那只猫变成了沈千帆。他也梦到了最后,梦到了那个神秘人,梦到了君临夜遭受到的诅咒。 他想,这太不值得了。 可是叶乾钧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心里竟然会觉得很庆幸。 庆幸沈千帆忘了君临夜。 沈千帆坐在棺材旁边,他看着沉睡中的叶乾钧,他手上的伤口真的开始在慢慢的愈合,开始流的血,已经停住了。 他心里一阵疑惑,这个墓,真的有问题? 他已经不再相信没有鬼这些话了,自己的亲生经历,让他不得不相信。 终于,他看到了叶乾钧的手指动了动,沈千帆刚对上了叶乾钧的双眼,就看到了他慢慢的醒过来。 “我看见了。”叶乾钧没有选择隐瞒。 “你看见什么了?”沈千帆出口问道。 “君临夜,在我身上的那个人叫君临夜。看到了你和他的上辈子……” 叶乾钧很想让沈千帆去除这一段记忆,他可以选择隐瞒,可是他内心的骄傲不容许自己做这么掉价的事。 沈千帆没有想到叶乾钧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和自己说这些话,他沉默一会儿,听着叶乾钧慢慢告诉自己始末。 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当自己的情绪到达了临界点,他心里只剩下了感谢,感谢有这么一个人,曾经那么喜欢着自己。 他觉得自己自私,可是真正自私的人,不会这么认为自己。 他起身,走到了自己醒来的棺材里面,看着里面的白骨,这是曾经爱了他那么长时间的人,找了他这么多年,慢慢的变成了这堆骨头。他的容貌不再好看,只留下空洞的头骨。 沈千帆抱住了那架骨头,他很想就这么抱抱他。 站在虚无之境里面的君临夜看到这个时候,笑了。 “他记得我了!”笑着笑着好像有些难过,“可是是从他人口中。” 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没有说一句话,他的眼神看向了不远处,君临夜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 看到了一架棺材,水晶棺材。 他跟着男人走了过去,里面躺着一个男人,容貌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说自己长期浸淫在宫中,容貌艳丽,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出尘绝艳。 可是,君临夜有些疑惑,这个人看起来和自己真的很像。 不是容貌中的相似,而是给人的感觉。 “你是他的一个魂。”男人开口了。 君临夜反问:“他有几个魂?” “七个。你是其中的一个,你们七个注定会爱上沈千帆,这是宿命,他等着你们来救。” “是吗?那在我之前,有几个魂爱上了小帆?” “有三个,其中只有一个回来了,还有两个是双生,所以又求了一世,不过这次,应该能收回来了。你知道为什么你躲在叶乾钧的身体里我一直没有发现吗?” “叶乾钧也是一个?” 男人有些赞许的看了君临夜一眼:“他是那个双生魂,你和他本质上来说,其实是一个人,这辈子本来就是让他来还愿的,即使没有你,他们两个还是会遇见,你只不过是起到了一个桥梁的作用。” 君临夜看着棺材里的人,似乎有些感叹,可是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良久,他似乎是屈服了:“反正我是他的魂,以这种方式,最后还是会和小帆在一起吧?这样也好,生生世世,都不会再分开,也不用再找了。” 男人点了点头:“我以前是不相信情爱的。” “他,叫什么名字?”君临夜看向了棺材里的人问道。 “清涅。” 清上无云碧万里,涅得人心为天人。 君临夜轻轻的点了点头,走想了棺材里的人,和他慢慢的融为了一体。 而在墓里,沈千帆坐在了地上,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叶乾钧心里有些烦闷,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刚才脑子里还闪过一段片段,看到了小帆被自己烧死了,还看到自己走进来抱住了小帆,最后自杀死了。 可是一个人,怎么能成为两个人呢?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对了,他是怎么附在你身上的?”沈千帆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他。 叶乾钧收起了自己内心的纠结,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看着沈千帆,好像是受了另外的一个自己的影响,他竟然突然间生出来了自杀的想法,和眼前这个死在一起,也好像是个不错的抉择。 可是他敛下去的表情很快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叶乾钧被君临夜缠上,是在自己七岁的时候。 他从小被告知要识得大义,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为了整个上南市的人出生的。 于是,在他七岁的时候,就被丢到了军队里面。 在第一天,他被揍得半死之际,脑子里突然间多了一个东西,或者说,多了一个人。 “你想活下去吗?”那人说。 叶乾钧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已经骨折的手上好了药。 “想。” 那人不屑的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说他是个废物。 “本座可以让你活下去,可是,我需要寄在你的身体里,躲避一段时间。” 后来叶乾钧想,其实自己和君临夜差不多,也是自私。可是他的自私被自己心里假冒出来的大义遮挡住了。 他会怨恨这样的亲人,自己不想活得这么累。 可是,他没有选择。 他答应了君临夜,从此以后,在自己做不好的时候,君临夜占据自己的身体,在晚上偷偷的将欺负自己的那些人全部教训一顿。 而暗地里,他想变得更强大。 君临夜陪了自己太长的时间,有时候他会沉寂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在街上看到沈千帆的那一眼,已经一年没有说话的君临夜突然间出声了。 也就是这么一刻,叶乾钧生起了兴趣。 第74章 墓里跳出一只沈千帆 沈千帆听着叶乾钧说着这些话,他很难想象如果是自己等待一个人那么长时间,寻也不到,自己会怎么办? 叶乾钧站起了身子:“外面的人应该走了,我们也该离开了。顺便,炸弹的事,我想我需要弄清楚了。” 沈千帆靠在棺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动。 “你不走?”叶乾钧皱了皱眉看向了他。 沈千帆也站了起来:“有些东西要回到沈家拿一下。” 他想起来,他从墓里面带出来的那半截手指还放在了沈家的花瓶里面,现在要去把那个东西拿出来。既然君临夜可以找到他,那么现在,他也想尝试一次。 可是他话里面隐藏的意思被叶乾钧听出来了,叶乾钧止住了脚步:“你要离开?” 沈千帆点了点头:“这本就不是我的地方。” “可是现在战乱,你想去哪里呢?” 他沉默了,是的,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叶乾钧是真的有点生气,他抓住了沈千帆的手:“要走也等着战乱结束,实在没地方,不想待在沈家,可以和我住在一起。” 沈千帆低着头看向了叶乾钧抓住自己的手,被他这么一看,叶乾钧立马松开了,他的耳朵慢慢得红了起来。 不过沈千帆这回注意到了。 他觉得有些好笑,这个男人真的这么……害羞? 两人从河里面出来之后,叶乾钧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的嘴角带着笑,可是里面却有着一丝狠戾。 “把副官叫过来!” 他一进门,就将衣服脱下来丢在了椅子上,不容置喙的吩咐着下人。 不一会儿,副官就走了进来。 副官进来的时候,叶乾钧走在椅子上,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已经接近干涸,他慢条斯理的挽起自己袖子上的纽扣,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然后才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副官。 叶乾钧轻声笑了一声,然后走到了副官的面前。 对准了副官,脚上的靴子,直接朝着他的腿踢了过去。 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把小刀。 副官被叶乾钧突如其来的力道给跪倒在了地上。 叶乾钧回过了身子,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这种做法,明明是地痞无赖的标准动作,可是在叶乾钧做起来,却多了一分属于军人的稳重,还有公子的贵气。 他的一只手把玩着刀,笑着问:“看到我没死,是不是很失望?” 副官有些不懂,为何叶乾钧说这话。 “少将,属下并不知您何出此言。” 叶乾钧也不急:“需要我说清楚吗?炸弹的来源,是张埻给我的,地图也是他给我的,可是五个小时的时间,为何会缩短到几分钟。这个炸弹经过你的手,难道不是你这里出了问题?” 他边说这话的时候,边注意着副官的神色,他的瞳孔开始收缩,额头左边有些流汗,在看自己一眼的时候,又收了回去。 每时每刻,人都会说话。 十句话中,有一句可能是假话。 他的瞳孔收缩着,表情变化迅速,在自己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讶,却又立马恢复了原状,而后来,又开始惊讶起来。 真正惊讶是一瞬间的事,不会惊讶这么长时间。 这说明,后面他都是装的。 自己猜对了。 之前就有些怀疑副官,可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刚好借这个机会,让他露出狼尾巴。唯一出了一点意外的是,让小帆差点受了伤,不过幸好。 “说吧,谁派你来的。” 叶乾钧看着副官,质问道。 副官摇了摇头,不说一句话。 叶乾钧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善义之辈,他走到了副官的前面,刀子拿在了手上,隔着他的脸,用刀背一点点的摩擦着在他的脸上。 “你说,这刀这么锋利,如果割起你的肉来,会不会也很锋利呢?”他没有等到回答,接着自言自语,“应该不会痛吧,就是那么一瞬间,肉就下来了。” 副官浑身有些颤抖。 “别,我说,我说……”他扒住了叶乾钧的脚,“是程司令,他,他不想救上南市,您挡住了他的脚步。” 这句话一说完,叶乾钧就眯起了双眼。 原来是他。 手伸得真长。 都是一起对付r国人,现在竟然窝里反了。 嗤! 正在这时,有下人跑来禀告:“少爷,沈家公子过来了……” 叶乾钧的脸色迅速一变,原来的阴霾,又恢复成原来一身正气的模样。 他看着门,走进来一个身影,心里无比的愉悦。 “小帆,你来了。” 沈千帆挑了挑眉:“没地方住,故来找你。不是你说的吗,想走等到战乱结束。” 叶乾钧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这战乱,一时半会儿,真的结束不了,估计得几十年。 “你还是住在你以前的那个房间,我的隔壁可好?” 沈千帆自然不嫌弃,他的确没有什么朋友,叶乾钧算是一个。 对待朋友,他不吝麻烦。 叶乾钧将沈千帆送上楼之后,处理了副官。 深夜,他躺在床上,想着旁边住着的那人,心里无比的满足。 可是他想到了自己白天的作为,这……真的是他? 叶乾钧一直都知道,自己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正派。他的心里藏着一个恶魔,可是他从来没有暴露于人前,这和他从小学到的理念不符合。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分成了两个人。 一个光明,叫许诏安。 一个黑暗,叫钱寒晏。 可是这两个人,许诏安爱上了沈千帆。 而钱寒晏,也在心里滋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对待着同一个人,爱着他,小心翼翼的,用着自己的全心。 不知昏迷了多长时间,对于叶乾钧来说,他经历整整一个世界。 他经历过,看着沈千帆被自己的一半灵魂给毁灭,而另外一半灵魂,则选择了追随而去。 如此骄傲的人,最后选择以死亡来结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思念。 叶乾钧以前是不相信前世的,可是他想到了君临夜,他开始怀疑自己梦见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前世。 他的这些梦境,让他更不可能放下在自己身边的沈千帆了。 他就想睡一个孤独的旅客,一个寂寞了很久的灵魂,终于,他找到了另外一个,他怎么可能放得开。 可是他也不敢僭越, 叶乾钧曾经试着问问沈千帆到底记不记得许诏安这个人? 可是沈千帆听到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的反应。 叶乾钧放弃了。 有些人,你越是宝贝,越是珍贵,越是不敢碰,害怕破碎。 对于叶乾钧而言,沈千帆就是这么的一个存在。 三年后,全国战争爆发。 上南市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当真正的危险来了之后,没有人再报着侥幸的心理,开始乞求着叶乾钧带入出去护他们平安。 叶乾钧离开的那一天,他起了很早,走到了沈千帆的房门前。 尽管这三年来,他对他好,可是他在沈千帆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爱情。 他不敢动。 他想过要么直接上吧? 可是他又害怕,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叶乾钧走进了沈千帆的床边,他没有告诉沈千帆自己要出去。 他想到了自己梦里面许诏安出行,送行的时候,他有些不想面对那个场景。 对待许诏安,小帆可以亲他。 可是对他叶乾钧,他最多的,就是给自己一个拥抱。 他坐在了沈千帆的床边,伸出了手指,想轻轻摸一下沈千帆的脸,他照做了。 他低下了头伏在了他的耳边,轻轻的呢喃像是情人间说话:“我叫叶乾钧。” 我叫叶乾钧,我想成为许诏安。 他又趁着他睡着了,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然后才退出了他的房间。 在叶乾钧刚关上门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沈千帆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是湿润的,似乎是有眼泪掉了下来。 他张着嘴不知在说些什么,小心翼翼的说,可是他好像出不了声音。 他说,许诏安。 最后一个安字,说得温柔缱绻,一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千帆从床上爬了起来,朝着外面跑了出去,冷风吹在了他的身上。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自己经历的第一世,他曾经那么爱的许诏安。 他也看到了自己死了之后,许诏安的情景。 然后他看到了许诏安变成了叶乾钧。 他错过了这么长时间! 沈千帆拼命的跑,可是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他看着外面的车开了出去。 他追在后面,可是车终究没有停。 车内,叶乾钧坐在后座上,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空荡荡的,好像自己要失去了什么。 沈千帆拼命的跑,他不敢停下来。 可是前面不知突然间从哪里来了一批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拥挤推搡。 车内的叶乾钧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只看见一排人,真是的,他怎么会来呢? 他安稳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他刚一收回,沈千帆就露了出来。 命运是个可怕的东西,他推使着人前进,可是又不得不服从。 似是前世注定,为寻觅你身影。名字身份个性,串起这宿命。 第75章 番外 爱上一个人,要多久? 叶乾钧不知道。 但是他觉得,他可能开始相信宿命了。有这么一个人来到他的身边,他推翻了自己从前一切关于爱情的谬论,让你以他为尊,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无法剔除。 叶乾钧知道自己要去的可能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也曾经想过,如果把沈千帆带上,自己会不会好过很多,有他陪着自己? 可是如今战火连天,他又不想这个人和自己一起忙碌。 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自己,当这个国家危难之际,身为军人,自己必须要挺身而出。叶乾钧何尝不想,也躲在背后,和自己的小帆琴瑟和鸣。 选择战斗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爱的人也在这个国度。 每个人都这么想,叶乾钧也不例外。 他有种感觉自己应该不会死,不知为何,这种感觉如此的强烈。 他想,等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不管小帆到时候是否接受他,他都会带他走得远远的,他们会过得这个世界上最安定的生活。 在去江北的列车上,叶乾钧无数次的想下火车,然后回到上南。 他一次次在心里记下这来去的路,会经过野山、越河、戚离这些地方。 所到之处,必将其刻于心底。 沈千帆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叶家,在路上,他想了很多。 不管是许诏安的,还是叶乾钧的。 他们是同一个人,他找他来了。 何其有幸,有这么一个人不离不弃的爱着自己。 叶家的下人走了上来,看到了沈千帆,递给了他一封信:“沈少爷,这是少将让我给您的。” 沈千帆颤抖着手,接过信。 “小帆, 你看这信之际,乾钧已启程去了江北。江北江山需要评定,乾钧义不容辞。昔君救乾钧于危难之际,幸得一命。 乾钧之心,日月可表,确心悦于你。若乾钧此行有意外,望君勿念。 叶乾钧” 短短几字,叶乾钧第一次用这么公式化的口吻写信。 这应该是郑重的。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出了意外该怎么办,他不想让小帆和别人在一起。 他最多的能容忍的就是他不再想念他,仅此而已。 沈千帆看完了信,反倒笑了。 “叶乾钧,你想都别想!” 不就是等你吗?我可以的。 三个月后 城外,黄草碧连天。偶尔也有匆匆的几个行人走过,在这荒草中,路边的松树下,有一个搭好了的棚子,露天的小酒馆在此。 几张桌子摆在外面,看起来好不热闹。 有两个人围着桌子,上面放着刚上来的酒,店家在旁边的炉子上在煮着面条,香味四溢。 两个人在讨论着当今的局势。 “唉,你听说了没有,一个月前的江北的那场战争,败了!” “早就听说了,那个长官叫什么,叶什么的,听说也死在里面了……” 两人正准备接着聊些什么,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的客人,出声了:“店家,我的面好了吗?” 他的声音似乎是带着磁性,出奇的好听。 “好了好了,客官您请慢用!” 店家拿着面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本来都是粗犷的声音,突然间听到这声音,不禁回头看一了一眼,可是那人似乎像是没有发觉一样,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服,头上戴了一顶帽子,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 好在,这人低头吃面的时候,他的帽子似乎是妨碍着他了,他取下了帽子,他们这才看清了这人的长相。 他们糙汉子可比不上! 只是,这人的眼睛…… “兄弟,我说你这眼睛……” 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轻轻的笑了一下:“战乱中失去了……” 大汉有些可惜,也没再提起。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钱放在了桌子上:“老板,请问一下去往戚离是从哪个方向走呢?” 老板走了过来耐心指着路:“这个地方离这里不远,大概一天的路程就到了,你就顺着这个方向走,沿途会有两家酒家,以酒家作为参考,就不会走错的。” 男人道了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着自己手里一根已经磨得很光滑的棍子,慢慢的摸索着向前行去。 这几天来,他用这种方向,已经走了很长的路。 他是叶乾钧。 在一个月前的江北那场战役中,他失去的双眼。敌人以为他死了,可是他命不该绝,大概是心里有所牵念。 他被人救了,活了下来,只是眼睛治不好了。 他不在乎这些,他担心的是,自己死去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回了上南,依照小帆的性子,自己是他的朋友,可是朋友一旦死去,他哪里还会继续住在叶家,恐怕早就离开了。 他必须得快点,走回去。 r国人对外宣称自己已经死去,可是内部一直在捕捉自己,封锁了铁路。 他无法上火车。 庆幸的是,自己在来时,记下了要经过上南市的几个地点。 他到底一个地方,可是接着往下个地方去,这样就不用被r国人发现。 他相信,他能够走回去的。他的小帆,还在那里,等着他。他一定能够回去的! 沈千帆找了叶乾钧很长时间,自从听说江北战败之后,他以前一直都觉得代表正义的一方无论是在历史中,还是在虚构中,都会战胜。可是现在,他发现了,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历史记载的都是有功勋的胜利的战争。 他们都说叶乾钧死了,甚至还办了一个莫须有的葬礼。 沈千帆说,我不信。 他不信,找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就这个死了。 就算是死了,我也能等到你活过来。 沈千帆启程去了江北。 他不知道自己找了多长时间,心里的希望在一点点的消磨。 他找的时间不长,他之前说过,若是自己找一个人太长时间,自己不知道会怎么办? 现在他知道了,还是要接着走下去,因为那个人已经将自己的心里填得太满,再也放不下任何人了。 他这次是来了一个小镇,刚好到了正月十五。 元宵节。 沈千帆走在街上,月亮很大很圆,他想知道,或许活着的叶乾钧是不是正在和自己看同一个月亮呢?这么看来,他们还是有关联的。 月光照在街上,人来人往,他看到了远处有一棵大大的槐树。 沈千帆觉得索然无味,似是命运牵引,他朝着那棵树走了过去。 站在树下,他的影子重叠在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上面。 沈千帆有些好奇,这树这么大,今晚这么热闹,怎么还有人和自己一样,在这棵凄清的树下待着。 不过他也不想去揭示在树的另外一面的那个人是谁? 他靠在树上。 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找了很久很久了。 叶乾钧的面貌都有些模糊了。 他似乎是想睡着了。 十年间,他的面容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越来越困了。 沈千帆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正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背后的那人轻声的话。 “小帆,我走错了一步,就弄丢了你!” 沈千帆一瞬间惊慌失措,然后欣喜若狂。 他有些颤抖的迈开了自己的脚,走到了那树的后面,他看到了叶乾钧。 虽然他的面容不再俊朗,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抱住了叶乾钧! “我找你来了。” 叶乾钧身子一僵,随后回抱了他。 “小帆,我的眼睛不好,看不见你了。” “没关系。” “小帆,而且我现在似乎是有些老了。” “人都要老。” “小帆,我怕你……嫌弃我。” “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 “小帆,我……” “我带你回家,叶乾钧,我们回家。” 背灯和树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即是前生注定,愿陪伴着你身影。迷路终可找到引领,漆黑也会有星。 第76章 异中之域 “哎,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正在开着面包车的男人,听到了女人的问话,看了一下外面漆黑的天空:“回家,这条路近一点。” 女人裹紧了一下身上的羽绒服,虽然车内开有暖气,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冷。 “可是这条路,也太偏僻了,我们换条路走吧?”女人耐着性子询问着。 男人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换条路又要多浪费油,也就是浪费钱,走这条路,不会出什么事!” 说完后,他也没有理会旁边的女人,开着车,接着走在这条弯弯曲曲的路上。 慢慢的,他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婆娘,我们走了多长时间……”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对着旁边的女人问道。 女人打了一个呵欠:“走了一个多小时吧!” “你记不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出发的?”男人有些着急了。 “十一点多啊,怎么了?” 这句话一说完,男人立即踩了刹车,车子由于惯性,猛地向前冲了一下,才停了下来。 男人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上面指示着是“23:30”,也就是十一点半。 女人也着急了,她的嘴唇哆嗦了起来,摸索着去抓住男人的手,嘴里有些呜咽:“怎么可能,我们分明离开的时候,就是十一点半了。怎么可能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十一点半!这不可能!” 男人心下也有些害怕,后悔刚才没有听女人的话,可是他立刻冷静了下来,安慰女人:“没事,我们现在立刻开车,离开这个地方。” 女人咬紧了牙关,点了点头。 男人立刻重新点火启动车子,向着前面开过去,开启了近光灯,照着路面,路面上,没有一辆车除了他们的。此时此刻,他心里多么想,自己能够给其他的车让路啊! 大概又走了一会,男人再次停了下来。 “我们又回到了那条路……”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女人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了男人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3:59”。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滴滴答答的声音,女人可以确定,绝对不是自己的车内传来的。这滴滴答答的声,就像是龙头里面的水一滴滴流出来的声音,又像是破烂的时钟秒针发出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黑夜里显得极为渗人。 突然间,上面的时间,发生了变化。 “00:00” 女人捂着嘴,担心自己叫出来。 车的近光灯突然间熄灭了。 女人一看,前方竟然出现了一座山。 山上雾气缭绕,她依稀的可以看见上山的路。 男人此时此刻也觉得这些东西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他不敢动。 倒是一旁的女人,一句话都不说,盯着面前的山,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种笑,不是发自内心,就像是死去的人,脸上的皮肤被僵硬的扯动,而造成的笑。 她打开了车门,男人来不及阻止,只见女人下了车,然后朝着山里面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路面上发出了鞋底踩在路上的声音。女人没有回头。 男人着急了,急忙的跟了上去。 他拉住女人的手,可是没有半点用处。 女人的力气突然间变得很大,拖着男人就往前面走去,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个她的决心。 男人害怕了,他想收回手。 可是他刚刚一松开手,女人低下了头,眼神空洞的看着他,捉住了他的手,他动弹不得。 然后,女人带着他,一步又一步的向着山间走去。 山上的路,是崎岖的石阶梯。 男人呼救的声音瞬间消散在这大雾中。 只见越来越远,两人的身影,在山间慢慢的移动,最后消失不见,在这黑夜,在这大雾弥漫的诡异山间。 随后,又是一阵雾气飘来,时间流逝,山,不见了。 所有的一切都回归于平静,只留下,路上一辆孤零零的面包车。 “据报道,警方在士子路上发现了一辆车,当地村民回忆,这辆车放在这里已经有两日有余,可是主人却从未出现过,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偌大的公寓里,面前液晶电视上放着的新闻,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他的袖扣微微的挽起,好看的手指拿着刀在水果桌上慢慢的切着面前的水果,全神贯注。将切好的苹果片还有香梨片放进了碗里面,然后倒入酸奶,接着用勺子搅拌,一晚水果沙拉就轻而易举完成了。 男人这时抬起了头,拿着沙拉,走到了沙发边,他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新闻,他的脸,这才被人看清。 身板有些单薄,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戴着一副眼镜,敛尽了个中芳华。 沈千帆吃了一口沙拉,漫无目的的调着台。 他在这个世界待了整整三百年,从叶乾钧去世的时候起。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发现了自己和常人的不一样,常人会老会死,他是不老不死。 沈千帆想,或许自己的这具身体,之所以漫长的存活着,可能是为了等待着叶乾钧,不,或者说是许诏安的转世。无论多长,只要他会来,他都等。 叶乾钧死的时候,手想摸他的脸,可是最终还是松开了。他记得他当时似乎是回光返照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小帆,从始至终,我们都是一个……人!” 后来,他开始想到自己以前梦见的君临夜,他想,是不是一开始自己就弄错了? 或者说,君临夜,许诏安和叶乾钧就是一个人对不对? 他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想象力来相信这个未知的世界的,可是他心里庆幸着这是真的。 没有叶乾钧在的日子,他把自己活成了印象中他们的模样。 沈千帆为了不让他人发现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当其他人发觉到自己不会变老,他就会离开这个地方,选择另外的去处。这么些年,他见证了华国的开国大典,他去了很多地方,可是都是一个人。他遇见了很多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给自己强烈的直觉,从来没有过。 之后,他在这个城市定居了,前几天刚应聘成了h大的老师,负责带大学专业实习课。 什么? 沈千帆今年多少岁? 沈千帆记不清楚了,大概有几百了,他想。 他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九点半了,该睡觉了,明天要上课,还有开会。 第二天,六点钟刚到,沈千帆睁开了眼睛。 他穿着睡衣,拉开了窗帘,然后在让阳光洒在他的床单上,然后换衣服洗脸刷牙吃早餐。 到了学校,今天是他第一次带大三的学生的课,走在走廊上,看了一下自己抱着的书籍,生物学。 然后走进来属于他的那一个教室。 沈千帆拿着点名册,看了一下上面的名字,轻了轻嗓子:“今天第一节课,我们先点名。洛苏衡……” 下面一片寂静。 沈千帆有些疑惑了:“人没有来吗?” 有多少人见过偷偷给自己系上领带想装成大人的小孩子?这些无一就是想掩藏住自己真实的性格。 而眼前的沈千帆,不管他活了多少年,他将自己活成了自己记忆里他的爱人的模样,可是只要一开口,一做表情,这种给外人塑造的形象,全部会轰然崩塌,又变成了最初的模样。 坐在第一排的女生指了指窗子边,正伏在此处睡觉的人:“洛苏衡在那里!” 沈千帆顺着女生的手指看过去,刚好对上了洛苏衡的双眼,不像是刚醒来时的模样,反倒是像一直闭眼迷惑他人其实一直默默观察着旁边的事情发生。 “到。”洛苏衡轻轻的说了一句,完全不把沈千帆放在眼里。 不过沈千帆完全不会和他计较,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何必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沈千帆接着念名字:“叶子……” 刚才积极给他指方向的女生举手示意。 沈千帆点了点头:“陆……陆林川……” 他这个名字一念出来,自己瞬间都觉得太过熟悉了。可是他发誓,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叫陆林川的人 这回,班上没有一个人回答沈千帆的话。 “陆林川同学不在吗?”沈千帆问道。 底下同学开始窃窃私语,不知在讨论些什么,反正没有一个人回答自己的问题。 沈千帆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他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恰巧看到了洛苏衡。 洛苏衡被他抓包了也完全不介意,随即又淡漠的转过了头。 终于,沈千帆在点完了名,然后讲了一小节的课之后,下课了,院长要开会。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在上面侃侃而谈的院长,一句话都不说。 别人鼓掌,沈千帆就附和着一起。 突然间院长打开了“人才培养方案”发话了:“今年我们h大决定将实习期提前,生物学专业,会首先派出四个同学和沈老师您一起去参加为期一个月的野外调查……” 沈千帆愣住了:“这件事您好像从来没有通知过我?” 院长哈哈笑了一声:“这是最近定出来的方案,毕竟大三了,首先我们学校要培养的是科技人才,人才来源于实践。” 沈千帆点了点头,既然是自己的工作,肯定是要做到位的。 会议散了之后,他跑了两步,跟上了前面的张教授。 “教授,听说您和我们班的一位叫陆林川的同学交好,可是他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上课呢?” 张教授停住了脚步,头发有些花白,带了一副眼镜:“你不知道?” “什么?” “陆林川的学业很突出,来学校的次数是很少的,基本上只是简单的走个过场。” 沈千帆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解决了这件事,他就开车准备回家。 可是,他没有发现的是,在他走后,一个人慢慢的露了出来。 这么多年,找到你了啊,老师! 第77章 异中之域 沈千帆准备到车库开车回家,天色也不早了。 他走进了车库,拿着从院长那里拿过来的出去野外实习的学生名单,放在副驾驶上,然后准备开车。 刚点火,松开离合器,准备走的时候,沈千帆的手机一下子响了。 他一只手捏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准备拿出手机,可是刚刚准备拿出来的时候,沈千帆习惯的看了一下前方,突然间前面出现了一个人,沈千帆赶紧踩刹车,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他急急忙忙的从车上走了下来,地下车库的灯光不是那么明亮,有些昏沉。 沈千帆走到了自己的车前一看,前面哪里还有人?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来是看错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老师……” 可是他还没有放松,安静的车库,突然间传来一个声音。 沈千帆吓了一条,回头看过去,这不是自己班的一个学生吗? “洛……苏衡?” 洛苏衡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他比沈千帆高一点,垂下去的眼帘掩盖了锐利和阴沉,再睁开时,只剩下了平静,就像是一摊风吹不起的涟漪的水。 “老师,你刚才撞到我了。” 沈千帆上下打量了洛苏衡,似乎是在思考着他话的真实性。 “撞到哪里了?”真头疼! 洛苏衡松开了自己的手,上面有一点点的擦伤,不知为何,沈千帆的第一直觉,这绝对不是他弄的!可是这孩子说是自己弄的,又不可能骗自己吧! “老师不帮我上药吗?”洛苏衡的语气很冷静,沈千帆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冷,他颤抖了一下。 “车上没药,”他想了想说道,“不如我送你去医院吧?” 洛苏衡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说一句话,沈千帆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或者去我家里,我家里有药。” 一说完,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好。”洛苏衡没有拒绝,说话依旧是面无表情。 话都说出口了,沈千帆没有办法,只得打开车门,然后将放在副驾驶上的资料全部放到后面去,让洛苏衡坐在副驾驶上。 然后缓慢的开了车,这下他真的要时时刻刻都专心了。 在沈千帆的车开走之后,车库出现了一个身影。 她看着远处的车,果然开始露出了马脚,洛苏衡,潜伏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天,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沈千帆在车上,车内安静的可怕,他觉得有些尴尬,余光偷偷的撇了一眼洛苏衡,洛苏衡不知在看着外面的什么,沈千帆沉下了心。 “老师,你该认真开车,撞倒第二个人就不好了。” 沈千帆偏头看向了洛苏衡,明明刚才他是看着外面的,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看他? 洛苏衡说完这句话,可不管自己给沈千帆带来了什么感觉,依旧看着车窗外。 沈千帆深吸了一口气,加大了速度。 不一会儿,就到了沈千帆的家里。 他拿出钥匙开了门,邀请了洛苏衡进去。 洛苏衡走进了沈千帆家,一句话都没有说,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沈千帆,竟然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沈千帆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水,递给了洛苏衡,随后自己又去房间里拿来了医药箱,准备给洛苏衡上药。 洛苏衡将水放在桌子上,接过了沈千帆手里的药:“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沈千帆:“……” 所以要到我家里来是干嘛? 他坐在一旁,拿出了院长递给他的资料,上面写着要去的地点,还有带的学生。 沈千帆看着上面陈列的名字: 叶子、周运、谢佳,最后一个是……洛苏衡。 他合上了资料,朝着洛苏衡看过去,却发现洛苏衡勾起的诡异的嘴角。 沈千帆心里不止一次觉得,这个人太过诡异了。 安安静静的,就像是放在角落的一个木偶。 沈千帆盯着正在自己给自己上药的洛苏衡,心里越发的疑惑了,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一阵风吹了过来。 他穿着拖鞋朝着窗户旁边走过去,准备关窗户,沈千帆的手指刚触摸到窗户的时候,他习惯性的看向了窗外,突然间,一道闪电出来了,就像是蜈蚣一样立在黑暗的天空。 沈千帆急忙关了窗户,嘴里喃喃自语:“刚才还是晴天,怎么一下就要下雨了?” “天有不测风云,”一旁的洛苏衡不知何时放下了手里的药水,抬起头看着沈千帆,幽幽出声。 “那倒是。” 洛苏衡扫视了一眼沈千帆的屋子:“不过老师,我可以住在你家里一晚上吗?反正明天你也是要带我一起去实习的,对吗?” 沈千帆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已经合上的资料,上面是有洛苏衡的名字不错,可是,自己从开始到现在没有给他看一眼,为什么他会知道。 洛苏衡好像看透了他心里所想,但是他并不打算回复沈千帆。 沈千帆走进了房间,拿了睡衣递给了洛苏衡:“今晚你住我的隔壁。” 其实他真的不想让洛苏衡住在自己的家里啊,可是身为一个老师,外面要下雨,又不能将他赶出去! 真是难办。 洛苏衡接过了沈千帆递过来的睡衣,走进了浴室,关门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间说了一句:“老师,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 沈千帆走进了房间,躺在床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而洛苏衡洗完了澡,对着弥漫着雾气的镜子,看着镜子里面的面容,他的手指,触摸着自己的眼睛,随后又用力的摸出了镜子里被雾气遮挡的部分,看着镜子里清晰无比的人,眼睛里有些诡谲。 他穿上了睡衣,动作有些僵硬,却还是穿上了。 随后,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经过沈千帆的房间之时,他停住了脚步,脖子转向了沈千帆的房门,又转了回来。 半夜,洛苏衡在床上睡着,他的双手放在被子外面,只露出一个头,全程一动不动。 若是靠近他的鼻子边,或者说是胸腔,此时此刻,就会发现,他没有呼吸,或者说,他甚至连心跳都没有! 第二天,沈千帆醒来的时候,洛苏衡还没有醒。 他洗漱完毕了之后,走下了楼,在楼下的商店里买了一支牙刷,还有新的漱口杯,走上了楼,刚进门的时候,恰巧碰见了起床的洛苏衡。 他的头发一丝不乱,眼睛里没有刚睡醒时候的迷茫,仿佛就像是没有睡过一样。 沈千帆将手里塑料袋里面装着的东西递给了他:“给,洗漱的东西,家里没有备用的。” 洛苏衡反倒是有些诧异的看着沈千帆,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沈千帆递给自己的东西,转身的时候,眼睛里的情绪转瞬即逝。 “……谢谢。” 这句道谢说的有些不自在,沈千帆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洛苏衡走到了卫生间,将牙刷拿了出来,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这东西该怎么用,随后又拿起了牙膏挤在上面,然后按照记忆里面的方法,一下两下刷着。 好像,这才是正常人类的生活? 偶尔还是要参考一下洛苏衡的记忆啊,他想。 沈千帆在厨房里随意的弄了摆弄了两下,下了两碗面,端了出来。 洛苏衡看着桌子上的面,低头看着碗里的东西,然后拿起了筷子,小心翼翼的试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 沈千帆将一切弄完之后,带着洛苏衡,开车去了学校。 “今天的天气果然不错。” 沈千帆一下车便开口道。 洛苏衡点了点头:“昨天的雨,没有下。” 嗯,昨天因为弄出闪电,离魂了一会儿。 两人走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门口已经站着等待了已久的其余三位学生。 今天是沈千帆带队,去进行调研的日子。 毕竟已经大三了,刚考研的准备考研,人才学校也需要考虑多种方式培养了。 “老师好!” 沈千帆点了点头:“大家吃了早饭吗?” 叶子跳了出来,背上背着包,手里还推着箱子:“自然是吃了。” 沈千帆笑了:“大家日常用品要带好啊,还有伞这些东西,昨晚就闪电了,这天气可说不定啊……” “老师,昨晚有月亮啊,哪里来的闪电,您莫不是看错了吧?”旁边的周运插话道。 沈千帆正在开门的手停住了,昨晚不是闪电了吗? 而在他的背后,洛苏衡看着沈千帆的手指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勾了起来。 旁边的叶子一直盯着洛苏衡,满眼的戒备。 颜叶倒想知道,身为颜家的传人,这个已经死了,灵魂都被摆渡人带走的洛苏衡,怎么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真的有些好奇。 莫非,昨天沈千帆口里的闪电,也是这人搞的鬼? 这么想着,她更加的防备洛苏衡了。 洛苏衡突然间转头看了颜叶一眼,眼睛里满是蔑视。 无论是谁? 都阻止不了他! 异域, 他看着沈千帆的背影,若有所思,等待这个人很久了。 这个人,一定要被自己带回去。 第78章 异中之域 沈千帆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丝毫不知自己身后发生的事。他走进了办公室,拿过了抽屉里放着的钥匙,学校分配实习的车。然后将钥匙递给了周运:“帮我去车库开一下车。” 周运接过钥匙的时候,手指碰到了沈千帆的手指,他看着老师的手指,骨节分明,特别的白,这种手指,适合弹钢琴,不适合用来拿粉笔。 一旁的洛苏衡眼睛死死的盯着周运碰到沈千帆的手,眼睛里布满了浓浓的黑墨般的情绪,随机又转眼看着周运,收敛了本来的情绪,可是他的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颜叶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在默默的思考着,同时给洛苏衡定下了一个“危险”的标签。 “洛苏衡,你先帮谢佳和叶子两个人拿着行李,放到车上,两个女孩子拿着重物不太方便呢,”沈千帆看着洛苏衡说着这些话,可是洛苏衡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发生变化,沈千帆顿了顿,“可以吗?” 洛苏衡仿佛现在才听到沈千帆的话,他勾起了嘴角。沈千帆看到洛苏衡的这个样子,以为他会答应。 “我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接触。”洛苏衡朝着沈千帆的方向往前面走了一步,淡淡的说道。 沈千帆有些尴尬,转向了谢佳和叶子:“那你们俩就先去行吗?我把办公室的东西收拾一下,再过去。” 看着他们离开了办公室之后,沈千帆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洛苏衡,气急反笑:“但是洛同学,我好像和你也没有熟稔到这个地步吧?” “可是我昨晚在你家过夜了。” 沈千帆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上收拾自己的东西,在他的背后,洛苏衡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深沉,不知在想什么。随后嘴唇勾了起来,小幅度的慢慢变化,又回归于平静,最后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了然,笑了起来,不似只勾唇,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眼睛眉梢都可以看出他此时内心的情绪。 他走到了沈千帆的背后,伸出了手,拿过桌子上的资料,从背影来看,他恰巧像是把沈千帆拢在了怀里:“老师,这个东西放在哪里。” 沈千帆看着从自己腰间插过来的手,还有头顶传过来的低沉的声音,身子僵硬了一下,接过了洛苏衡手里的东西:“我来弄就好了。” 洛苏衡见此,眼睛里不悦的情绪转瞬即逝。 “你……你是洛苏衡吗?” 沈千帆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即使这个人和叶乾钧有着不一样的面容,可是他心里还是隐隐约约传来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又在心里期待着,面前的这个人会说出来自己心里所想的答案一样。 洛苏衡听到了沈千帆的话,垂下了眼帘,他的睫毛很长,遮挡住了眼中的滔天的情绪。 呵,被发现了? “老师,我是洛苏衡。”再抬起头之时,眼睛里布满了不解。 是的,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一开始的目标,拥有一颗不生不死的心,这样的心,才是自己追寻了这么久的目的啊! 沈千帆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难过:“对,你是洛苏衡。” 他快速的收拾了东西,然后走进了车库,将自己车里面的生活用具拿了出来,然后放进了出去调研的车里面。 一旁人看着两手空空的洛苏衡,心里疑惑的问:“你的生活用品呢?” 洛苏衡看向了沈千帆的包,不说一句话,当做没听到。 沈千帆坐在驾驶位置上回答道:“在我的包里面,至于他的衣服……” 洛苏衡不知什么时候,把本来坐在副驾驶的周运给弄到了后面,自己坐在副驾驶上:“会有的。” 正主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 沈千帆启动了车里面的gps导航,然后开始开车了。 玻璃瓶还有捕虫网,全部都安放在后备箱里面。 颜叶坐在了后面,和谢佳周运坐在一起。 她一句话都不曾开口,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摸着两粒圆圆的药丸,才稍微安定了下来。 这个洛苏衡太诡异了,不知到底是何人?她用了所有的方法,都测试不出来,对方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更像是她没有见过的。但是,游离在三界之外,摆渡人不能带领他的魂魄回冥界。他,到底是什么? 第79章 异中之域 中午,几个人停车简单在周围的商店买了一点吃的。 洛苏衡拿着沈千帆递过来的面包,有些犹豫,脑子里似乎在思考着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一直以来,他用这具身体,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只是人附在了上面,他伸出了手接过了面包,然后放在自己的鼻子边,轻轻的闻了两下,但是掩饰得很好,几乎下一秒就放在了嘴边,咬了一小口。 他皱了皱眉,有些干。 沈千帆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忍,递给了洛苏衡一瓶水,还帮他拧开了。 洛苏衡没有客气,接过水,喝了一口,这感觉才稍微好一点。 一群人吃完了东西,沈千帆摇了摇头,他的确有些累了,开了一上午的车。 洛苏衡看到沈千帆有些疲惫的样子,走到了沈千帆的前面,上了驾驶位。 幸好这是一台手动挡的车,洛苏衡坐在驾驶位置上,脑子里回想着刚才沈千帆开车的动作,慢慢的挪动了手。 很成功的,他启动了。 沈千帆的操作无一例外,一一在他脑子里面放了出来。 洛苏衡看着前面的路,时不时的用余光瞟了两眼坐在旁边的沈千帆。 沈千帆有些欲言又止:“你有驾驶证吗?” 洛苏衡似乎是在回想:“有,只不过还没有拿到手罢了。” 他的话有些轻飘飘的,简单的陈述,好像就像是一个有些抱负的青年,在说着“这天下是我的,只是没有拿到手而已。” 沈千帆松了一口气。 而他不知道的是,洛苏衡此时此刻,心里想的是,驾驶证?什么东西,好像老师很希望我有的样子,那就有好了! 洛苏衡心里这种想法刚冒出来,眼睛里就染上了一丝的迷茫,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想呢? 明明这个人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是要去在意他的表情,好像这种习惯,已经持续了好久。 想到这里洛苏衡手里的方向盘不自觉的往左边去了,左边刚好是一处灌木,车身随着车轮转动,朝着灌木撞去,一旁的沈千帆看到这里,立马伸出手,将方向盘急速的扭转了过来,车身由于惯性,还是朝着灌木撞去,纵然沈千帆已经转动了方向盘,情况危机之时,车不知怎么了,又突然间向左边转去。 沈千帆见此,心里松了一口气,在这时他才发现,刚才着急转方向盘,手直接捏住了洛苏衡的握着方向盘的手。 他立马将手松开了。 不得不说,自从心里有了一个人,他就知道,有些东西,还是要避免。 洛苏衡看着被沈千帆握过的地方,双眼漆黑如墨,不知在想什么。 “洛苏衡你刚才在干什么啊,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坐在后面的谢佳忍不住了。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洛苏衡抬起了头看着谢佳,不咸不淡的回答:“想事。” 谢佳:“……”明明就是这么一副欠揍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呢? 一旁的叶子伸出了手在暗处扯了扯谢佳的袖子,示意她安静。现在她和洛苏衡并不熟,摸不清他的意图和脾气,若是谢佳不小心惹怒了他,自己倒真没有几分把握,可是救她。 这时周运看情况不对,插嘴道:“要不然,还是我来开车吧?” 洛苏衡装作没听到这句话,还是自己开着车,眼睛看着前面的路。 沈千帆出来打圆场:“没关系,我看着洛苏衡就可以了。” 洛苏衡听到这话,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洛苏衡这三个字不是一般的碍眼啊! 他打心里不想让沈千帆这么叫他,想让他叫得熟悉一点,可是他忘记了一点,自己一开始就是叫沈千帆为老师的啊! 一行人各有各的想法,车继续朝着前面开过去。 接近天黑,车驶向了一条路,一条偏僻的路。 沈千帆朝着外面看一眼,这条路有些眼熟。 洛苏衡见此,停下了车。 “你停车干嘛,开快点,我们才能到村落找个居住的地方啊!”谢佳中午本来就是吃点干面包,家境又不差,晚饭又是面包索性直接不吃,她现在就像赶紧找个地方躺下来好好休息,可是找个洛苏衡竟然还停车! “累了。”洛苏衡算是回答谢佳的问题,可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正在看窗外的沈千帆。 沈千帆听到了洛苏衡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接下来的一段,我来开车吧,你到后面好好休息一会儿。” 洛苏衡看了一下啊坐在后面的三个人,还有空余出来的位置,又看了看副驾驶,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快到了。” 他才不想到后面去和那些人待在一起! 他后面的几个字说得太轻,以至于沈千帆都快忽视了。 沈千帆坐在了驾驶位,洛苏衡坐在副座上。 不知不觉,以前七点了。 随着秋天的到来,七点天已经算是完全黑下去了。 今晚的天上没有月亮,甚至连星星都没有,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洛苏衡靠在窗子的玻璃上,嘴角扯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本来是靠在座位上的颜叶突然间睁开了眼睛,这里的气息,不是属于凡人! 她转头看向了车后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正是因为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她的心里更加忐忑,自己好像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沈千帆倒没发觉什么,车子继续向着前面开去。 正是因为感觉不到什么,所以他完全没有发现,前方分化出了两条一模一样的路,或者说是一条本来不存在的路,而他,恰巧开进了其中。 洛苏衡看到了车子驶向了这条路,眼里似乎有些挣扎,可是还是被压了下去。 走了一段路,沈千帆不禁打了个呵欠。 他实在是有些困。 他将车慢慢的停在了路边,看向了后面,一群人都睡着了。 甚至连自己旁边的洛苏衡都靠在椅背上,眼睛闭上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洛苏衡的侧脸。 不自觉的,他想到了叶乾钧。 沈千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已经离开了几百年呢,看着叶乾钧被火化。 “为什么,你不是他呢?” 他看着洛苏衡的脸喃喃自语道。 深夜的车内,他的声音太小,没有人听得见。 可是这些人,不包括洛苏衡。 洛苏衡在沈千帆停车的那一刻就醒了过来,他随后又听见了沈千帆无奈的叹气,还有看着自己说的这句话。 他心里有些不悦,自己似乎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说过呢? “我想你,乾钧。” 如果说,前一刻,洛苏衡想将面前这个希望自己是别的男人的人狠狠的囚禁起来。那些现在,他只想将这个人锁在自己身边。 乾钧?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和自己长得很像吗? 老师,你还真是不乖啊,既在招惹了我之后,又想着别的男人。这么不乖的人,真该受到惩罚啊! 一颗不老不死的心,竟然惹了这么多人,果然活着是个惩罚呢。 洛苏衡睁开了眼睛,看着陷入沉睡的沈千帆,他伸出了手,放在了沈千帆的心脏处,眼睛里带着势在必得,这么一颗心,还是放在异域之内,为异域做点贡献好了。 睡吧,睡着了之后,再也没有白天了。 沈千帆一觉睡醒了之后,看了一下四周,他们都是在睡着。 他有些无聊,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看一看新闻,可是刚一打开,他就看到了时间“21:00”? 怎么还是晚上九点? 他有些不太相信,看了看手机的信号。 真是好样的,中国移动在这个鬼地方根本一点信号都没有。 就在此时,他脑子里突然间某个片段一下子连接上了。 他在家里看的新闻,人全部失踪,车留在原地! 沈千帆有些担心,他走下了车,准备看看外面的情况,刚一下车,一阵冷风吹来,他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拿着手电筒,看了看四周,从兜里拿出手机,看时间。 一看,已经到了“23:00”。 这下,沈千帆完全确认了不对劲。 怎么可能,短短几分钟就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赶紧回到了车里,刚想叫醒大家,可是他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副驾驶上的洛苏衡不见了! 沈千帆觉得这个世界简直玄幻了。 自己刚才下车之前洛苏衡不还是在车上吗? 他下车……这时间……两分钟都没有,怎么人就不见了? 而且如果是逃跑的话,总会听到声音吧? 声音……他想到了昨天自己开车撞倒了洛苏衡,这个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沈千帆喝了一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叫醒了后面的人。 “同学们,大家醒一醒……” 后座上的三个人,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起来了。 一看外面的天空,周运又立马倒下了。 倒是颜叶让自己精神集中了一点问道:“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沈千帆脸色有些凝重。 “我们好像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句话一出,前面陡然间出现了一座山! 第80章 异中之域 颜叶惊讶的看着面前兀的出来的一座山,心里除了一些担忧更多的是兴奋。 从小到大,一直活在家人的庇护下,第一次出来,竟然就遇见了这么奇怪的事。 后座上的谢佳和周运也看到了这个场面,谢佳全身缩在一团,不说一句话。周运看见了,握住了她的手,试图给她安慰,她的手冰凉得吓人。 沈千帆拿出了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 “23:59”。 他已经完全得确认了此处的时间有问题,或者说,他们现在,不在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 现在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他看了看前面的山,山上的路不知为何在这个夜色里竟然很清晰,清晰到可以看见那路是由一层层的阶梯组成的。 沈千帆伸出了手,拿好了手电筒,准备下车去看看。 正在这时,周运出声了:“老师,别去,我们在这里等着天明,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沈千帆停下了开车门的手,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这些年轻的学生,时间有古怪的事。 他紧蹙着眉头,看着面前人,这些年轻的生命,有权利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他也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知晓事情的权利。 “这天,可能永远都不……会亮了。”沈千帆有些犹豫的开口。 颜叶看了一眼沈千帆:“你在说什么?” 沈千帆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只见在一旁的谢佳,突然间推开了车门,然后低沉着头,朝着山上走过去。 一旁的周运拦都拦不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沈千帆见此,自己作为老师,直接追了下去,后面的颜叶还有周运也都跟了上来。 他站在谢佳的旁边,扯住了谢佳的衣服:“谢佳,你醒醒……” 可是不管他叫得再大声,眼前的谢佳就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般,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向前……” 沈千帆有些着急了,他有种预感,谢佳是要向着山上走去。 后面的周运追了上来,直接一把扛起了谢佳,他的眼睛因为谢佳的挣脱也掉到了地上,颜叶一把捡了起来。 “老师,直接把她抱起来不就得了!”周运笑着很轻而易举的说道。 他抱着谢佳往回走着。 慢慢的,他笑不出来了。 他的步子越来越沉重,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是抱着一个人,而是抱着很多人。 沈千帆看着周运额头上留下来的汗,走到了他的面前:“要不让我来吧?” 周运没有说话,他被压得说不出一句话了。 颜叶见到情况有些不对,从另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瓶淡蓝颜色的水,似乎是眼药水,滴在来了自己的眼睛中。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朝着周运看过去,视线慢慢的向着上面移去,风吹了过来,她一个踉跄! 颜叶看到了! 周运的身上——不止谢佳一个人! 太多人了,都扒在了谢佳的身上。 他们的眼睛无光,看起来空洞而无神,就像是被石头在地上砸出来的黑洞,这黑洞里可能会跑出什么可怕的生物! 他们看着自己笑,笑得肆意又张狂! 不,他们发现自己了! “周运,丢下谢佳!” 来不及解释,颜叶喊了一声。 周运本来就有些力不从心,听到了颜叶这么一喊,立即将谢佳丢在了地上,顿时觉得全身轻松极了。 沈千帆走到了周运的身旁,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谢佳。 她这次没有急着向着前面走去,反倒是对着沈千帆怪笑了一声,然后极其僵硬的转头向着山上走去,她的红色的围巾已经在地上沾满了灰尘,拖在她的身后,随着她,走向了那神秘莫测的地方。 颜叶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沈千帆和周运的旁边。 沈千帆看着谢佳的背影,心里下了决定:“我要上山。” 周运听了立马惊呼:“老师,那山上不知有什么东西,你现在上去,不是……”找死吗? 后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出口,一旁的颜叶也出声了:“我也要上山。” 周运气得说不出话:“你们就这么想找死吗?” 一旁的沈千帆看着周运,笑了一声:“你觉得,现在不上山和上山有区别吗?我们,已经在这里面了。” “我们恐怕是早就进来了。”颜叶附和说道。 “我不管,我不去!待在车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沈千帆皱眉:“可能会找到出口你也不去?” “不去,这里面绝对找不到出口!” “那好吧,”沈千帆看着山上,又回头对着周运说道,“你不去的话,一丝希望都没有,时间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停留在凌晨,没有变过。你去了,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口。” 沈千帆说完这话,就向着前面走去。 后面跟随着颜叶和……周运。 山上的路,并不艰险。石头雕出来的石阶梯,一层层的铺垫而上,每个阶梯大概只有一寸长,阶梯的左边是稀疏的树木,长在石头缝处,稍稍扭头看过去,就可以看到见不到底的悬崖。右边还好,都是一块块的石头,抬头看向右边,倒是可以看到长得奇形怪状的树梢。 沈千帆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紧贴着右边的石头走。 他有点恐高,一到高处,就头晕,觉得自己要掉下去。 为了缓解这种紧张的情绪,他问着身后的人:“叶子,刚才你为什么让周运丢下谢佳?” 周运走在了沈千帆和颜叶的中间,前面有个人,后面有个人,他心里才能安定下来。 还未听到颜叶的回答,周运倒先叫了起来,他用手指着上面的石阶:“你看,谢佳——” 沈千帆顺着周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红色的围巾掉在后面,不是谢佳又是谁? “对,是谢佳。” 经过他人的确认,周运开始喊了起来:“谢佳……谢佳……块和我们一起回去!” 在上面的人,听到了他们的喊声。 谢佳回头了,看着身后的三人,笑了一下。 可是,眼睛里却透露着诡异。 “你们来找我啊……”谢佳开口说道。 周运埋怨了一声:“谁想找你啊,快下来!” “你们来找我啊……” 周运有些生气了:“你到底……”有完没完? 沈千帆开口了:“她的嘴巴没有动。” 这下跟在后面的颜叶大叫不好:“右侧的石头开始抖动了!” 果然,慢慢的,像是连锁反应,石头开始越抖越厉害,不仅仅如此,他们脚下石阶从上来处,开始一层层的剥落了下去,掉进了这无底的深渊。 沈千帆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直接朝着下面掉去,在他被黑暗湮没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谢佳的笑,这次的笑,带着势在必得。 …… 沈千帆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散落在自己旁边的颜叶还有周运,两人相继醒来。 他们脚下踩的地方,是柔软的,沈千帆蹲下了身子,用手在地上摸着,似乎是想看地上自己踩着的黑黑的一层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他摸到了一层厚厚的棉絮。 是的,他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这东西,分明就是棉絮。 这柔软度! 可是这地上铺得也太厚了。 “听,什么声音?”颜叶开口了。 沈千帆侧耳倾听,他听到了“嘎吱……”的声音。 这声音在这时刻听起来有些渗人。 周运在一旁,有些想哭了:“都怪你,明明是个老师,偏偏要带我们走到这个地方!” 沈千帆不说一句话,丝毫没有把周运的指责放在心上。 他在辨认。 这声音,就像是历经沧桑的老水车,在停用了很久之后,又重新使用的时候,发出的叹息。 他朝着那声音走过去,颜叶倒没说话,跟了上去。 眼见两个人都跟上去了,周运不得不也跟上去。 沈千帆想着前面走着,前面的棉絮越来越多。 他看到了。 黑暗中的一点亮光。 或者说是一盏煤油灯。 一个老人坐在古老的纺织机面前不知在弄些什么。 这老旧的声音,是纺织机发出来的。 老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来访,她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啊,上面布满了皱纹,像是被泡皱了的纸张。 老人看到他们,似乎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不好意思,我们无意冒犯您,但是请问一下,您知道出去的方法吗?” 老人没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沈千帆他们一行人看过去,而后,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这时,周运开口了,他似乎是在忍住了哭腔:“所以,老奶奶,求求您,告诉我们究竟该怎么出去吧!” 老人似乎有些为难,可是最后还是松口了,她挪开了身子,身后竟然有一条道:“你们沿着这条路,就可以走出去。记住,千万不要回头看。” 周运听了急忙道谢。 “请问您是否认识一位名叫洛苏衡的人呢?” 老人摇了摇头:“从未听过。” 一旁的周运急忙跑到了沈千帆的旁边,用着乞求的目光看着沈千帆:“老师,我们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第81章 异中之域 【如果读者朋友们看到我这段文字,就是防盗章节了,真正的章节内容,我会在次日8点钟放出,当然作为抱歉,我会额外赠送几百字。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弄的,可是真的很难过看到被盗文,希望大家体谅谢谢。】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第82章 异中之域 【如果有筒子们买到这一章节,是防盗章节昂,最新的章节会在次日替换过来,大嘎不要害怕,依旧惯例,赠送几百字,小小心意,么么啾】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第83章 异中之域。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像是盛开至极的桃花。 第84章 异中之域。 【如果有筒子买到这章,不要担心害怕,是防盗章节昂~正确的章节会在第二天替换,照例赠送几百字给你们哈,谢谢么么啾】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像是盛开至极的桃花。 第85章 异中之域 【如果有筒子们看到以下,是防盗章节昂,因为蠢作者实在是这本文感觉要扑街,需要我挽救一下。不要着急,次日会替换过来(*/\*)到时候会赠送几百字,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像是盛开至极的桃花。 三 第86章 番外 洛苏衡的原名不是叫洛苏衡,是叫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现在的这个名字,是小帆曾经叫过的,既然这样,他就一直叫这个名字好了。 “小帆,”洛苏衡叫了叫坐在椅子上的人,“今晚的月光真好,我们一起出去看看月亮,好么?” 坐在椅子上的人当然不会回答他,可是洛苏衡还是很高兴。 他牵起了他的手,然后带着他,走进了电梯。 街道上的人并不多,在这月夜里,洛苏衡牵着沈千帆的手,在路上慢慢走着。 突然间,前面一大群的人向着这边拥挤过来,洛苏衡皱了皱眉,将沈千帆拥进了怀中。 沈千帆安安静静的靠在洛苏衡的胸膛上,听着心脏有节奏的跳动。 ”小帆,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人回答他。 洛苏衡随手拦住了一个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停下了脚步,朝着后边看了一下,回答道:“前面发生了车祸,警察已经到了,封锁了这段路,听说死的是沈家的小少爷……” 洛苏衡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低头对着怀里面的人细细道:“有人打扰我们呢!” 怀里的人眼神放空,一句话不说。 洛苏衡看着这样子的沈千帆,心里突然间有些烦躁了起来。 他带着沈千帆回了家,帮他洗澡,然后吹干头发,两人夜晚相拥而眠。 洛苏衡躺在床上,搂着怀里的人,想着这些年的事。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母亲被夜婆囚禁了。 母亲告诉了自己,夜婆的阴谋,还有所谓的秘术。 他一直蛰伏着。 直到夜婆让自己到人间来,寻找这颗心。 他附身在了洛苏衡的身上,并且成了他。 待在人间才几天,他就遇到了沈千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是自己要找的人。他将他待会了异域,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杀掉他,然后拿走他的心。 可是他一直在犹豫,说不清到底在犹豫什么。 他承认自己是乾钧之际,其实是想惩罚惩罚他,最后又将自己给套了进去。 所以小帆你看,洛苏衡很没用,所有的事情,一次都没有办成。 他从来不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什么叫大局?没有人告诉自己! 在碰到了他之后,关于他的,才是大局。 于是,他决定什么都不管,只想将他送走。 他没有料到最后会发生这样的,洛苏衡听着小帆在自己耳边说着,母亲早就已经离开了,想把自己的心给自己,他心里大喊拒绝。 可是没有用。 这个人啊,真执拗,却让人不想放手,反而想狠狠的欺负他。 异域的一切,他都不曾再管,他将夜婆也关进了当初囚禁自己母亲的地方,将她居住的宫殿全部关闭。 他懒得杀人,担心被惩罚又失去一些什么东西。小时候听说,长大了遭遇了不好的事,是因为作恶多了,被神灵惩罚。 他以前不信。可是现在,他想,可能是他惹怒了神灵,所以被惩罚失去了他最爱的小帆。 他甚至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小时候摘了花,然后被惩罚了? 所以现在,他不敢再多做一点坏事。 洛苏衡翻了个身,摸着旁边的人的头发,越抚摸越睡不着。 他又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床头柜拿起了香烟盒子和打火机。 然后走出了房门,来到了客厅的窗边,点燃了自己食指和中指夹着的香烟。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是个好东西,你可以忘记你现在所处的情况。 洛苏衡满意的笑了笑,他在拼命的麻痹自己,告诉自己里面那个人是小帆,小帆他从来没有离开。 对,就是这样。 一根烟抽进,洛苏衡一回头,就看到屋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留着长发,眼睛狭长,一袭黑衣。 “你是谁?”他有些防备。 男人嗤笑了一声:“想见到沈千帆吗?” 洛苏衡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儿,才回答:“想。” “我可以让你见到他哦,”男人走到了洛苏衡的旁边,“不过,你要把你的灵魂给我。” 洛苏衡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难不成你想等到他的转世,可是我告诉你,洛苏衡,你是我放出来的,他的灵魂也不再这个世界,就算你在这个世界待到世界末日,他也不会来,他永远都不会来!” 洛苏衡想到了不久前颜叶来找自己说的话。 “他的魂魄不在世间。”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想,他是不怕等的,他就是怕等不到。 “我是你放出来的是什么意思?” “这就不用你管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把你的灵魂给我?” 洛苏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可以,只要我能见到他。” 他看了卧室一眼,里面的人,不是自己的小帆。他没有生命,他不会笑不会难过,更不会有任何表情,他拥有一副小帆的样貌,可是他偏偏不是自己见到的小帆! 听到了洛苏衡的回答,男人笑了,低声叹气:“这样,终于就差最后一魂了。” 而此刻,在别墅里睡着的陆林川,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总裁,沈千帆出事了。” 陆林川面无表情:“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您说的对。” 他挂断了电话,躺在床上,想着马上要和自己订婚的顾雪,心里竟然不悲不喜。 …… 他日清涅问月下老君:“如果我遇上了可爱之人,又不知如何把握怎办?” 月下老君扯了扯手里的红绳:“哪位仙子能让太子殿下动心,老朽甚是好奇。” 清涅抿着嘴唇不说一句话。 老君自讨了没趣,递给了清涅一段红绳:“若是实在欢喜,就将这红绳系在她手上,谋一段缘。” 清涅拿着红绳,面色不变的道了谢,只是红耳根子又暴露了他的内心。 月下老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了一声:“又是一个痴儿!” 他日我问佛,如果遇见了可以爱的人,却不懂得如何把握怎么办? 佛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缘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第87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如果有筒子们看到这章,是防盗章节,正确的章节会在第二天替换昂,筒子们不要害怕。每个订阅防盗章节的。会赠送几百字哈,小小心意,多谢(o^^o)读者们谅解。】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 第88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以下为防盗章节,明天替换。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像是盛开至极的桃花。 第89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以下为防盗章节,正确的章节会在次日替换过来昂(`)**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像是盛开至极的桃花。 三 第90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以下为防盗章节,正确的章节会在第二天替换,谢谢大家支持。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像是盛开至极的桃花。 第91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以下是防盗章节,正确的章节会在第二天替换,谢谢大家体谅,手动比心,买了防盗的会赠送几百字哈。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像是盛开至极的桃花。 第92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以下为防盗章节,正确的章节会在次日放出来,谢谢大家的体谅。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像是盛开至极的桃花。 三 第93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以下为防盗章节,正确章节会在次日替换,谢谢大家体谅!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像是盛开至极的桃花。 三 第94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以下为防盗章节,正确章节会在次日替换,谢谢大家体谅。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像是盛开至极的桃花。 第95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以下为防盗章节,正确的章节会在次日替换,谢谢筒子们的体谅。 五月,融绝园里的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南宫沁阳现在一株桃花面前,静默了好久。一朵桃花俏立在枝头,她的眼神从上瞥过,手指轻轻一折,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桃花已在她手中。她将桃花置于鼻尖轻嗅,闭上眼睛的脸上随即出现了笑容。 “禀报公主殿下,太傅传来消息,已经阻截到了犯人。”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说道。 南宫沁阳听到这话,本是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了。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看着手中的桃花轻轻道:“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捉拿他们。” 手中的桃花被丢在地上,她的眼睛穿过面前的桃花树望向远方,眼神飘渺不定,又似乎不是在看着远处。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三年了,师傅,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很久以前,她叫他师傅,他都会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对她小小的宠爱,现在才发现,果然是她多想了啊! 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她从掉落在地的桃花上走过,那绣花鞋将地上的桃花踩成了碎渣。裙尾长长地拖落在地,划过一丝丝淡淡地痕迹,恍若带着淡香。 京都城外,大约有三十人随在南宫沁阳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她身着黄色广裙,衣带在后面翻飞。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再次揭开自己的伤口,让它流血结醫。 “公主殿下,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太傅看见坐在马上,一脸冷漠的南宫沁阳作了个揖说道。 南宫沁阳敛眉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被弓箭手围射的小茅屋,心里一紧。立即大喊道:“住手!” 可是一旁率领弓箭手的将领却拿出箭筒中箭镞上涂满桐油的木箭,拉开弓弦,朝茅屋射去。 她注意到这支箭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等不到她报复,容决就死了。 她记得她明明吩咐了下人的,不准伤害他们。可是为什么,等她一来,却变了。 这些人,是真的听从她吗? 来不及思考,她立即驱马向前,冲进小茅屋。 当她冲进去的时候,看到容决安然无恙,再看到他怀里中了一箭的女子,心里一惊。 容决看了她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眼里满是薄凉,恨不得将她杀死。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没有原先波动情绪。三年了,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去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 “怎么,恨我?”她笑了笑,从马上跳下来说道。 容决抱起怀中的女子,从她身旁经过,不肯再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桃花香。可是,他一直都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肯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马上,然后自己轻跃上去。心里一酸,他竟然真的会恨她。 伴随着噼里啪啦茅草烧着的声音,容决的声音传来:“师傅如父,我不能杀你。但是,对于碧雨,我都舍不得伤害她一点,你却让她中了一箭。所以沁阳,我让你在这火里待着,反省你的所做所为。” 南宫沁阳听到这句话,摔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喜欢她。可是最后呢,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下马的时候,她的脚扭了一下。刚才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站在那里和她说话。现在,只怕是走出去也是困难。以他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脚受伤了。不过是,他真的想杀了她罢了。 火烧得愈发大了,她看见了红红的火光。慢慢的,她阖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好。她这一辈子没能拥有他,活着也太累了。仿佛中,她看着他向她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她今天穿的裙子,是他最喜欢的那件,她舍不得扔。 二 第一次见到容决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五月,微风荡漾。她见到他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的桃花处。她遇到他之时,是在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天辰十年,统治天辰国都六十年的成王因病驾崩,留下一子一女。成王之弟称皇子年幼,便借此摄政,自称摄政王。 “驾!”南宫沁阳骑着马带着碧雨疾速的跑在树林间,后面是一大批黑衣蒙面杀手。 她从马身处的皮筒中拿出几只□□,这是她的父王曾经给她做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有着野心的王叔给毁了。 “碧雨,给!用这些箭射后面杀手的马匹的蹄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迹,是被树林间垂下的树枝给划伤的。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松针所划伤的伤口,在她本来清秀的脸蛋上留下划痕。 只听见弦响的声音,后面的马便嘶鸣起来。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她们的追杀。眼见前面是一条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南宫沁阳拉着碧雨就直接坠马入水。 岸上的黑衣人看着前面的人跳入河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拿起手中的弓,向河中射了几箭,直到水中出现了大片的血色方才罢手离去。 河中的南宫沁阳,看着一直射入水中的箭,不禁感到着急。她知道,如果不见血,那些杀手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她和碧雨两人根本不可能在水里面待得太久。 思量再三,她伸手抓住一支从她身旁划过的利箭,一咬牙,将箭刺入自己手臂。她明白,比起复国而言,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沁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的王弟被关在王宫里,他一直在哭道:“王姐……我怕……修儿怕!” 她又梦见一直培养自己的太傅对她说道:“公主,现如今,只有万世图能够帮你复国了……” “万世图,那是什么?” “万世图为一画,要求作这幅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画,而凡是被画上的事物,便会成真。” “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这个画家,让他帮我画一幅我天辰国都的万世江山图,我就可以复国了……” 南宫沁阳从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碧雨正躺在她身旁。看到碧雨安然无恙,她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细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桃林,大概有十里。如今,正逢桃花盛开时节,花瓣不断地落下,掉在她染血的黄裙上。 再仔细看桃树,上面竟然躺有一人。南宫沁阳缓慢地站起来,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走到桃树下。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敌是友。 当她走到桃树下的时候,桃树上的人依旧未动半分。她犹豫着用木棍轻轻的戳了那人一下,终于那人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了她。 那是南宫沁阳第一次看到容决,他的双眼像是一股幽潭,光线映在他的眼里,一片漆黑。一身白袍袭身,他就这么随意的坐在树上,袍尾垂落在半空。风吹过,伴随着桃花的飘落,袍尾轻轻拂动。 容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木棍的女子,脆生生的模样却又是小心翼翼。眼前的女子不是属于绝美,却足以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尖儿上,比如他。 他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墨发下垂,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一脸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救了你,你还用棍子戳我。你的心肠可真坏!”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你长得可真好看。” 容决看着指间刚才树上摘下的桃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点好话我就不计较这事儿。”说着又看了一眼南宫沁阳,“不过,你说说,我哪里好看?说得好,我就不计较了。” 南宫沁阳呆愣了半晌,突然间想到太傅让她读的《洛神赋》里面的一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容决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南宫沁阳。他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桃花雨。随后便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来这里做何事?” “我是来这里找一位先生学画的,名叫楚沁阳。”南宫沁阳看着容决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说道。 容决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但是却并不出声点破。 良久他才说道:“把你的丫鬟扶起来,跟我走。我教你!” 南宫沁阳听了这话,眼睛里透着惊讶,几根头发吹至她的额前。容决看到她这个样子,便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像 第96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以下为防盗章节,正确章节会在次日上午替换,谢谢见谅!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许诏安知道,现在小帆的这幅样子,两个人的生命全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不能再犹豫了! 许诏安拿起旁边放着的灭火的固态的二氧化碳瓶子,直接开始朝着厚厚的玻璃砸下去。 他拿起瓶子用力砸了几下,玻璃终于终于有了裂缝。 许诏安看了一下靠在墙边仍旧有些昏沉的沈千帆,放下了手里的已经有点变形的瓶子,走了过去,一只手扶起了沈千帆。 他很轻,这是许诏安心里的第一想法。 他不能有事,这是他心里的第二念头。 他一只手扶着沈千帆来到了玻璃面前,另外一一只手重新拿起了二氧化碳瓶子,对着玻璃,用尽了全力敲了下去。 突然间炸裂的一声,这款厚厚的玻璃,直接全部破碎,碎成一块块的玻璃渣滓,向着四面八方散开来。 许诏安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挡住了沈千帆,却不小心带动了自己被火灼伤的手,疼得他不禁嘶了一声。 房间外面传来了响动,许诏安看着沈千帆沉睡着的脸,慢慢的、一点点的靠近在他的耳朵,像是在做无声的告别,他低声说了一句:“好梦,小帆。” 许诏安想,这个人,一定要平安的活下去。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命很重要,只是找不到光明正大死去的方法罢了,一直都想证明自己,可是得不到证实。当年小帆父亲的那桩案子,本来应该是自己接手的。可是突然间父亲病危让他回家,当年的他,太年轻,就这么被骗了回去。 如果他当年多一个心眼,说不定,现在是另外一个结果。 他刚才没有听错,小帆好像智商突然间上线了,如果一直这样,小帆这么可爱,平安了之后,其实他完全可以拥有很好的生活。 这样,他对好友也好交代了。 许诏安可以清楚的听见了门被撞击的声音,一个桌子根本抵挡不了任何东西。 他抱起了沈千帆,将他的身体,送出了窗外,然后猛然间一下子松开了双手。 绑匪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只有许诏安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面,顿时勃然大怒。 直接拿起了憋着腰间的枪,对准了许诏安。 许诏安看到绑匪愤怒的模样,嘴角扯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他的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有些已经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说时迟那时快,绑匪对着许诏安就开了一枪。 只听见许诏安闷哼了一声,然后窗子上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绑匪急忙的跑到了已经破碎的玻璃窗前,但是看到的只有掉在水里的水花。 这个窗子离海面大概只有10米的距离,绑匪气急,拿出了枪,对着海面就是一阵扫射。 枪子进入水里,无声,但是海面却泛起了一阵血色。 因为和沈千帆掉到水里面的时间间隔并不长,所以许诏安入海的时候,还是可以依稀的看到沈千帆的身影。 他拼命的游了过去,伸出手抓住了在海里面的沈千帆。 他心里有些自责,之前只想着,小帆中了迷香,进了水里面之后,会自动醒过来。可是他失算的是,没有想到这个迷香的药劲这么强,小帆进了水里面之后,还是没有醒过来。 想到自己刚才如果没有跳下来的话,那么小帆面临的就是被淹死在水里,他的心里就是一阵的后怕。 他在水里面抱住了沈千帆的身体,然后慢慢的隔着水,嘴唇一点点的摩挲到了沈千帆的嘴边,昏睡的人无法在水里面呼吸,许诏安只能给沈千帆度气。 这是许诏安第一次接触一个人的嘴唇,以前和雪鸯一起的时候,也不曾接过吻,这些年来,他有生理需求的话,一般选择的是用右手解决。 也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有点软润,就像是果冻。 许诏安倒觉得没什么,是为了救小帆而已。 可是……在许诏安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许诏安给沈千帆度气不久,就看到了海面上有些东西直接朝着海里射了进来。 ——那是子弹。 没有多余的猜测,许诏安的第一反应。 许诏安抱着沈千帆拼命的躲避着子弹,可是子弹太多了,好像完全躲不完。 他有些着急看了一下还在水里面不能呼吸的沈千帆,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没有去躲避,反而接着给沈千帆输气。 我想保护你,如果我躲避,会让你受伤,或者说,有一点点的难受,我也不愿意。 许诏安没有再躲避,子弹又射了一颗在他的手臂上,他脸色如常。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沈千帆醒了过来。 他睁眼看了看周围,自己已经不是在船上了,反而是在……好像是一个海岛上。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有些不太适应。 周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他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是,许诏安把自己扔下了窗,他自己好像还在……船上。 沈千帆有些害怕,海岛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了不知什么鸟的叫声,更是添了一点寂静。 “许诏安——”沈千帆大声呼喊许诏安的名字,可是周围,听见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他连续的喊了好几声,还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沈千帆害怕的蹲在了地上,白色的细沙覆盖了他的脚背,慢慢的海水开始涨潮了,可是他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间,他的一下子就被人提了起来。 他回头一看,惊喜地差点尖叫失声。 “许诏安!”沈千帆转身看到来人是许诏安的时候差点尖叫失声,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喊他的名字。 许诏安,他喊。 许诏安的嘴唇有些发白,走了过去,用力的抱住了沈千帆。 他现在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 天知道,他刚才醒来的时候看到四周没有沈千帆的踪影,他多么害怕。 沈千帆的背上本来已经湿漉漉凉透了的衣服,突然间察觉到了一两滴温热。 他感觉到了许诏安在害怕,可是他不知道许诏安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慢慢的伸出了手,也回抱住了他。 许诏安一直没和他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过了好久,沈千帆察觉到了已经身上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许诏安有点不对劲。 沈千帆松开了抱着许诏安的手,准备看看许诏安,却没料到,在他松开双手的那一刻,许诏安,就这样的倒了下去。 沈千帆一下子慌了神,他想接住许诏安倒下的身体,可是自己太瘦小了,不到没能接住,他还直接被许诏安压在了身下。 沈千帆躺在许诏安的身下,用尽全力推了推许诏安,才终于把许诏安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他坐在沙子上,看着许诏安烧得通红的脸,顿时一股自责涌上心头。 他突然间有些讨厌自己的粗心了。 看着渐渐变黑的天色,以及慢慢上涨的潮汐,沈千帆收拾好了心情,用力的拖着许诏安的身体往着远处走去。 在他昏迷过去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好像看到了许诏安对着自己说,我一定会救你。 是的,许诏安,你救了我。 之前是你救我,现在,我也该还你一命了。 他拖着许诏安用力的往前面走,离得潮水很远,估摸着晚上潮水,不可能到得了这个位置,他才放下许诏安,坐在地上猛地喘气。 “我热……” 迷迷糊糊中,沈千帆听到了许诏安在叫唤。 他抬起了头,伸出手去摸许诏安的额头,却在转眼之间,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 沈千帆伸手抓住了许诏安的手腕,突然间发现,不止他肩膀上有枪伤,他手上竟然有一块烫伤的伤口,而且经过海水的浸泡,已经开始发炎了。 许诏安现在正在发烧,不能让他这么接着烧下去,不然迟早得把脑子烧坏。 可是……该怎么给他降温呢?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打量了一下海水到这里的距离,脑里有了一个主意。 沈千帆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自己的衬衣,然后跑向了海边,就着潮水,将衣服在海水里浸泡了一番,然后又急忙的跑回来,将被海水浸过的衣服,放在许诏安的额头上,一段时间后,再又将衣服上的水给拧干,然后重新放在许诏安的额头上,于此以往,来来回回跑了十几次,许诏安的身体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夜晚来临,沈千帆已经差不多已经快一天没有用餐了,他快全身没有力气了。 他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许诏安,不止是他,许诏安也没用过食物。 晚上海岛的温度急剧下降,大概是病人对温度敏感的缘故。 许诏安无意识的开始呢喃着冷。 第97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以下为防盗章节,正确章节会在次日替换,谢谢大家体谅,也请筒子们收藏一下我即将开的新文《亲爱的偏执狂》,下面放简介。 【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偶,来源于被穿线的真人。父不爱,母不亲,兄弟姐妹都嫌弃的宁亦死了。准确的说,他死于一场关于亲人的谋杀。 生而为人,真对不起。 可是宁亦活了下来,在这个世界另一个地方。 他完美的无可挑剔,软萌天真,像是一只羊羔,丝毫不具有杀伤力,人人都爱他。 可是还是有人看透了他的内心,想一步步的揭开他的伪装。 “你们一定要喜欢我,眼睛里装得都是我,只看得见我,我说的话,都要放在心上,只有这样的话,我才不会把你们做成人偶哦!”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偏执狂! 一句话文案:这是个禁欲的心理学家研究偏执狂不成反倒把自己给掰弯的故事。主受小受是个偏执狂,偏执到了病娇。 蒙面人给两人的脸上都戴上了头套,然后押着沈千帆和许诏安一前一后走上了自己开着的车上。 许诏安坐在沈千帆的身旁,他伸出手捏了捏沈千帆的手。 别怕,我会保护你。 大概在车上过了一个小时,车停了。 一群人从车上下来了,许诏安的身边有两个人押着他。 一出车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咸湿的风,许诏安推测,估计这些人将他们带到了海边。 沈千帆被一个蒙面人束缚着双手,他的裤子还是没有换,依旧是原先那条,脚踝已经全部都露在了外面,一簇簇的细草全部扫在他的脚踝上面,痒痒的。 蒙面人突然间停住了脚步,连带着许诏安也必须停下脚步。 他听着前面的蒙面人隐隐约约的好像在说着什么话,似乎是在和谁打电话。 “是的,现在已经抓到他们了。” “好,我们听您的吩咐。” 话音刚落,许诏安和沈千帆两人就被人带上了船。 黑衣人将他和沈千帆两人分隔在不同的房间,一进房间后,黑衣人将他的头套摘了下来,,许诏安看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这是在一辆轮渡的房间里,还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没有多想,他屏住了呼吸。 好在蒙面人没有做多停留,将许诏安放在了这里就出去了。 而另一边的沈千帆,闻到了这味道之后,可是这味道太冲,而自己的灵魂还没有完全的与这身子融合,身体还是有一点虚弱。 头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 他无奈的想,看来,这回真的要等许诏安来救他了。 而许诏安大概是从小被自己父亲要求锻炼身体,所以体质比较好,他硬是忍着等这股味道散得七七八八了,才开始呼吸。 他动了动自己的双手,绳子将自己的双手捆得很紧。他看了一下旁边,根本没有什么别的利器,或者说是玻璃杯这些东西,只有一根蜡烛在桌子上。 等等,蜡烛! 有蜡烛必然有火! 许诏安想,火肯定是存在这个房间,不知道有没有被黑衣人带走。 他站起身子,环绕着这个房间看了一遍。 突然间,用着捆在背后的双手艰难的掀开了桌布,桌布下面,躺着一个火油没有多少的打火机,旁边还有不少灰烬,看来是哪个客人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他躺在地上,一点点向着前面挪过去,终于,用着反绑着的双手,拿到了那个打火机。 他用手将打火机下面那个控制火量的阀门扭到了最大的一边,然后用右手拿着打火机,准备试图去烧断自己左手上的绳子。 可是这样试太危险了,他的眼睛根本无法看到后面的情况,只要位置挪动一点,就会直接烧到自己的双手,而且……他还将阀门开到了最大。 许诏安小心翼翼的先是用右手摸了一下左手上面婶子的具体位置,然后调整了一下火机的喷火口。 他有些紧张,可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右手的大拇指按在了火机的开关处,没有多一点的考虑,他用力的一按。 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火机真的喷火了,而且火很大。 可是,他没有对准。 火真的很大,直接烧在了他的手心。 脑子一瞬间,忘记了疼痛的感觉。 第一反应就是将手里的火机直接给扔了出去,然而,他硬生生的克制住,右手死死的捏住了火机。 还要高一点。 火机还要对着高一点。 他的额头冒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他右手拿着火机,将高度调高了一点,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一按。 火苗直接喷射,烧掉了他左手腕上的绳子。 感觉到绳子一松,许诏安心里一阵欣喜。 他的双手终于恢复了自由,这时他看了一下刚才被烫了的左手,已经起了水泡。 用脚踩息了地上还冒着星星点点火苗的绳子,他走到了门前。 这扇门里面是采用密码锁,一共有10位数字,门锁上之后,要么从外面输入正确的密码才能打开,要么从里面输入正确的密码才能出去。 而刚才,一直都是有黑衣人看着他,而且他是进来之后,才摘掉了头套,根本不可能知道密码。 可是,现在没有密码,根本打不开。 这一群人,摆明是针对他。沈千帆这个小傻子,竟然还跟着一起搀和进来。 想到这,他心里真是一阵自责一阵……感动。 他想,他一定要救沈千帆。 他仔细的看了一下眼前的密码锁,眼睛贴近仔细的观察。 突然间,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个密码锁一般都是用铁做成的,必须保证表面的干燥以及干净,否则的话,极其容易生锈。 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搓了一下,因为咸湿空气的缘故,手指有点粘。 既然粘的话,如果手指触碰过密码锁的按键,就一定会在表面留下一点手指纹。 那么现在,他只需要顺着这个手指纹印,就可以看到这群人到底按了哪几个数字。 他仔细的看了看,分别在“1”、“0”、“3”、“5”,这几个数字上看到了手指纹。 那么现在有24种排列顺序。 许诏安深吸了一口气,只希望这个密码锁解错了,不会有声音。 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得试试,为了沈千帆。 他伸出了按了1035这个顺序,密码锁旁边的显示灯变成红色,错误。 接着他开始试验1305,还是错误。 在许诏安试验到第10种,也就是3015的时候,显示灯,终于变成了绿色。 ——门开了! 许诏安从里面门里面出来,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绑架犯。 他不知道沈千帆到底被关在了那里,只能依靠自己的感觉选择方向,然后一间间的找。 出了自己的门之后,他朝着左边走。 左边一共有三间房,每间房外面都是有窗子,这极大的方便了他。 许诏安从窗子里看着房间里面的情况,终于,他在尽头的房间的窗子里看到了沈千帆。 沈千帆躺在倒在那里,好像是晕倒了。 许诏安没有多余的想法,这间房的门也是密码锁,按照原来的方法,许诏安发现了,绑匪还是在1035这几个数字上留下了手指印。 抱着一点庆幸的心理,许诏安首先是直接试3015。 他的时间不多了,绑匪随时有可能找过来。如果被发现的话,再次逃跑的几率就是难上加难。 上天始终还是眷顾着他,让许诏安高兴的是,这一回,他胜利了。 他打开了门,直接走到了沈千帆的旁边。 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沈千帆的脸,沈千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只是眼睛太沉了,他好像睁不开。 许诏安有些着急,他趴在地上听了听,听到了脚步声。 他再次喊了喊沈千帆的名字,这次,沈千帆,终于睁开了双眼。 看到了面前是许诏安,沈千帆笑了。 他的声音有点小,吐字不是很清楚,但是许诏安还是挺清楚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沈千帆说。 在刚醒过来,虚弱之际,沈千帆一下子忘记了伪装。 许诏安听着沈千帆话,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可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他走到了密码锁的门前,直接关上了门,然后将旁边的一个桌子挪过去,抵在了门前。 “门外已经出不去了,现在我们唯一能走的——”许诏安看了一眼旁边封闭着的厚厚的玻璃窗,“只有这里了。” 第98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此章节为防盗章节,正确的章节会在次日替换,谢谢体谅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许诏安知道,现在小帆的这幅样子,两个人的生命全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不能再犹豫了! 许诏安拿起旁边放着的灭火的固态的二氧化碳瓶子,直接开始朝着厚厚的玻璃砸下去。 他拿起瓶子用力砸了几下,玻璃终于终于有了裂缝。 许诏安看了一下靠在墙边仍旧有些昏沉的沈千帆,放下了手里的已经有点变形的瓶子,走了过去,一只手扶起了沈千帆。 他很轻,这是许诏安心里的第一想法。 他不能有事,这是他心里的第二念头。 他一只手扶着沈千帆来到了玻璃面前,另外一一只手重新拿起了二氧化碳瓶子,对着玻璃,用尽了全力敲了下去。 突然间炸裂的一声,这款厚厚的玻璃,直接全部破碎,碎成一块块的玻璃渣滓,向着四面八方散开来。 许诏安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挡住了沈千帆,却不小心带动了自己被火灼伤的手,疼得他不禁嘶了一声。 房间外面传来了响动,许诏安看着沈千帆沉睡着的脸,慢慢的、一点点的靠近在他的耳朵,像是在做无声的告别,他低声说了一句:“好梦,小帆。” 许诏安想,这个人,一定要平安的活下去。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命很重要,只是找不到光明正大死去的方法罢了,一直都想证明自己,可是得不到证实。当年小帆父亲的那桩案子,本来应该是自己接手的。可是突然间父亲病危让他回家,当年的他,太年轻,就这么被骗了回去。 如果他当年多一个心眼,说不定,现在是另外一个结果。 他刚才没有听错,小帆好像智商突然间上线了,如果一直这样,小帆这么可爱,平安了之后,其实他完全可以拥有很好的生活。 这样,他对好友也好交代了。 许诏安可以清楚的听见了门被撞击的声音,一个桌子根本抵挡不了任何东西。 他抱起了沈千帆,将他的身体,送出了窗外,然后猛然间一下子松开了双手。 绑匪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只有许诏安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面,顿时勃然大怒。 直接拿起了憋着腰间的枪,对准了许诏安。 许诏安看到绑匪愤怒的模样,嘴角扯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他的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有些已经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说时迟那时快,绑匪对着许诏安就开了一枪。 只听见许诏安闷哼了一声,然后窗子上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绑匪急忙的跑到了已经破碎的玻璃窗前,但是看到的只有掉在水里的水花。 这个窗子离海面大概只有10米的距离,绑匪气急,拿出了枪,对着海面就是一阵扫射。 枪子进入水里,无声,但是海面却泛起了一阵血色。 因为和沈千帆掉到水里面的时间间隔并不长,所以许诏安入海的时候,还是可以依稀的看到沈千帆的身影。 他拼命的游了过去,伸出手抓住了在海里面的沈千帆。 他心里有些自责,之前只想着,小帆中了迷香,进了水里面之后,会自动醒过来。可是他失算的是,没有想到这个迷香的药劲这么强,小帆进了水里面之后,还是没有醒过来。 想到自己刚才如果没有跳下来的话,那么小帆面临的就是被淹死在水里,他的心里就是一阵的后怕。 他在水里面抱住了沈千帆的身体,然后慢慢的隔着水,嘴唇一点点的摩挲到了沈千帆的嘴边,昏睡的人无法在水里面呼吸,许诏安只能给沈千帆度气。 这是许诏安第一次接触一个人的嘴唇,以前和雪鸯一起的时候,也不曾接过吻,这些年来,他有生理需求的话,一般选择的是用右手解决。 也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有点软润,就像是果冻。 许诏安倒觉得没什么,是为了救小帆而已。 可是……在许诏安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许诏安给沈千帆度气不久,就看到了海面上有些东西直接朝着海里射了进来。 ——那是子弹。 没有多余的猜测,许诏安的第一反应。 许诏安抱着沈千帆拼命的躲避着子弹,可是子弹太多了,好像完全躲不完。 他有些着急看了一下还在水里面不能呼吸的沈千帆,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没有去躲避,反而接着给沈千帆输气。 我想保护你,如果我躲避,会让你受伤,或者说,有一点点的难受,我也不愿意。 许诏安没有再躲避,子弹又射了一颗在他的手臂上,他脸色如常。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沈千帆醒了过来。 他睁眼看了看周围,自己已经不是在船上了,反而是在……好像是一个海岛上。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有些不太适应。 周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他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是,许诏安把自己扔下了窗,他自己好像还在……船上。 沈千帆有些害怕,海岛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了不知什么鸟的叫声,更是添了一点寂静。 “许诏安——”沈千帆大声呼喊许诏安的名字,可是周围,听见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他连续的喊了好几声,还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沈千帆害怕的蹲在了地上,白色的细沙覆盖了他的脚背,慢慢的海水开始涨潮了,可是他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间,他的一下子就被人提了起来。 他回头一看,惊喜地差点尖叫失声。 “许诏安!”沈千帆转身看到来人是许诏安的时候差点尖叫失声,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喊他的名字。 许诏安,他喊。 许诏安的嘴唇有些发白,走了过去,用力的抱住了沈千帆。 他现在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 天知道,他刚才醒来的时候看到四周没有沈千帆的踪影,他多么害怕。 沈千帆的背上本来已经湿漉漉凉透了的衣服,突然间察觉到了一两滴温热。 他感觉到了许诏安在害怕,可是他不知道许诏安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慢慢的伸出了手,也回抱住了他。 许诏安一直没和他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过了好久,沈千帆察觉到了已经身上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许诏安有点不对劲。 沈千帆松开了抱着许诏安的手,准备看看许诏安,却没料到,在他松开双手的那一刻,许诏安,就这样的倒了下去。 沈千帆一下子慌了神,他想接住许诏安倒下的身体,可是自己太瘦小了,不到没能接住,他还直接被许诏安压在了身下。 沈千帆躺在许诏安的身下,用尽全力推了推许诏安,才终于把许诏安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他坐在沙子上,看着许诏安烧得通红的脸,顿时一股自责涌上心头。 他突然间有些讨厌自己的粗心了。 看着渐渐变黑的天色,以及慢慢上涨的潮汐,沈千帆收拾好了心情,用力的拖着许诏安的身体往着远处走去。 在他昏迷过去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好像看到了许诏安对着自己说,我一定会救你。 是的,许诏安,你救了我。 之前是你救我,现在,我也该还你一命了。 他拖着许诏安用力的往前面走,离得潮水很远,估摸着晚上潮水,不可能到得了这个位置,他才放下许诏安,坐在地上猛地喘气。 “我热……” 迷迷糊糊中,沈千帆听到了许诏安在叫唤。 他抬起了头,伸出手去摸许诏安的额头,却在转眼之间,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 沈千帆伸手抓住了许诏安的手腕,突然间发现,不止他肩膀上有枪伤,他手上竟然有一块烫伤的伤口,而且经过海水的浸泡,已经开始发炎了。 许诏安现在正在发烧,不能让他这么接着烧下去,不然迟早得把脑子烧坏。 可是……该怎么给他降温呢?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打量了一下海水到这里的距离,脑里有了一个主意。 沈千帆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自己的衬衣,然后跑向了海边,就着潮水,将衣服在海水里浸泡了一番,然后又急忙的跑回来,将被海水浸过的衣服,放在许诏安的额头上,一段时间后,再又将衣服上的水给拧干,然后重新放在许诏安的额头上,于此以往,来来回回跑了十几次,许诏安的身体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夜晚来临,沈千帆已经差不多已经快一天没有用餐了,他快全身没有力气了。 他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许诏安,不止是他,许诏安也没用过食物。 晚上海岛的温度急剧下降,大概是病人对温度敏感的缘故。 许诏安无意识的开始呢喃着冷。 第99章 番外。 以下为防盗章节,正确章节会在次日替换谢谢大家体谅! 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偶,来自于被穿线的真人,不听我的话的,眼里心里没有我的,最后都会被我做成人偶哦! 今晚的月色很皎洁,落在树影上,造成了一点阴翳,随后漫天繁星,但是地面上仍然是一片漆黑。 宁亦看着面前被自己绑过来的女人,他用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然后走到了自己后面的一张桌子旁边。 桌子上面盖着一块红布,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宁亦就站在那里,等着被自己绑过来的女人醒过来。 终于,被绑住的女人醒了,她的头发有些散乱,眼神惊恐的看着眼前人,空气中时不时传来一股潮气的味道,让女人觉得很不舒服。 他的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不大不小,刚好和他的身材,下身穿着一条灰色的裤子,搭配起来却并不显得有违和感,反而却觉得无比的和谐,仿佛这个人天生就应该这么穿。 女人分不清眼前的人年纪,她也想不到自己会得罪什么人,导致被人劫持到现在这个地方。 她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发现自己被绑的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 眼前的人开口了,他的嗓音就像是深山泉水掉落在山涧上的声音,有些清凉,属于少年的嗓音。 “你醒了。” 女人看着眼前的人抬起的头,他的眼睛一片流光溢彩,从自己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完美的下颌线直到脖子,轮廓柔和却不显得女气,配上长长的头发,整个人就像是从山水画里面走出来一样。 她心里虽然害怕,可是却止不住好奇,眼前这个人声音明明是男的,可是为什么却留着长发。 突然间,少年轻轻的挽起了自己白衬衫的袖子,一双手在灯光下竟然显得无比的好看,动作十分的优雅掀起了盖在桌子上的红布。 女人低头看过去,瞬间瞳孔一紧,头皮有些发麻,桌子上,摆放着的整整齐齐的都是一层层的长短不一的刀子,还有锤子! 少年似乎是读懂了她的疑惑,走到了桌子的一旁,用手轻轻的在桌子上敲击着,食指小小的在木质的桌板上画着圆圈,然后挑起了桌子上极其容易被忽略的丝线,顺着手指摇了两下丝线,歪着头,眼睛直视着她:“姐姐,你看掉了丝线哦,这种细细的丝线,可以把你身上的每个关节串联起来呢!” 女人看着他的模样,看起来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可是说出来的话,竟然让人不寒而栗,当即失控:“你个疯子!” 宁亦见到女人骂自己,表情有些委屈,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把小小的锤子,走到了女人的面前,将锤子轻轻的敲击了两下她的膝盖骨:“姐姐你看,这把小锤子很利索呢,我只需要这么敲下去,你的膝盖骨头就会像茄子一样,砰……直接爆破开来。” 女人想用脚踹开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可是脚被绑的太紧,她毫无办法! 宁亦看着女人发怒的神情,咧开嘴笑了,他蹲在女人的面前:“姐姐,你听说过人偶吗?” 语气无辜,就像是渴求知识的小孩儿。 可是女人却觉得无比的惊悚,她的额头有些细汗冒出来,水珠一点点的磕在的她的头发上。 “姐姐惹了小亦生气,自然要付出代价啊!不过没有关系,小亦会把你做成人偶,放在小亦的衣柜里面。”说完了这话,他顿了顿,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他伸出了手,在女人的眼睑周围摸了摸,不知是手指的冰凉,还是面前的人,让女人颤抖了一下,她尽力的减弱自己的呼吸声,像缩小自己的存在。 “这双眼睛,真好看。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即使周围有眼纹,下方还有去不掉的眼袋。好看的眼睛,为什么总是长在心思不好的人身上呢?真是可惜!” 女人闭上了眼睛,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在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被他绑了过来,也没有人知道。 “来,让我把你做成人偶,我会很小心,会把你制作的很完美。因为,最完美的人偶,是要用真人做成的呐……” 第100章 十里长亭醉看花 以下为防盗章节,正确章节会在次日替换。谢谢大家体谅!其实这个番外有差不多7000字的,可是剩余的1000字,就是赠送的啦,谢谢大家一直支持! ——昨天,我已经死了,也许是今天,我不知道。 沈千帆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很古怪的地方,明明没有一扇门一扇窗,可是他却不觉得有任何的呼吸困难,反而比在城市里呼吸顺畅多了。他站起来,看了一下周围,四周都是漂浮着的光点,好像是处于门萨聚落部研究的宇宙深处模型一般。 “有人吗?”他在里面走了一圈,发现空无一人,空气中的寂静就像是在慢慢的吞噬着他,忍住内心的不安,他又喊了一句,“有人在吗?” 沈千帆有些不解,他明明是被车撞了,就算醒了也应该是在医院,怎么现在会在这么……诡异的地方。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脚的地板,地板是散发着淡淡的紫点光斑。突然间,他发现了,地板上倒映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人影从地板上看来正在走动。沈千帆可以确信,这绝对不是他的影子,因为他站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动。 他回头一看,后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眼睛有些狭长,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抿起微小的弧度,看着沈千帆的眼神有着睥睨天下的傲气。身上的衣着像是清朝服装融合民国服装的织锦缎,上面用着金丝线修着一圈圈古怪又有点神秘的花纹。头发并没有束起,随意的散漫着,没有丝毫的凌乱感,反而添了几分不羁。 “你已经死了。” 终于,他开口说话了,语气有些随意,好像在他眼里任何事都不值一提。 在这一刻,沈千帆终于知道了,这个人真的是觉得他是蝼蚁。 他静静的听着,等着这个奇怪男人的下文。 “我可以让你活下去,在不同的世界,”他突然间走到了沈千帆的面前,头发有几缕飘到了他的眼前,可是他毫不在意,“完成我给你的任务,一旦失败的话,那么你才算是真正的不存在这个世界了。” 沈千帆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愿意。” 男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可是眼神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很识相,不像以前的人那般的啰嗦。” 沈千帆想,自己没有一点可以和男人交易的能力,谁不想活下去,只要给了这个机会,没人会拒绝。 男人满意的笑了,向远处走去。他的背影神秘而又强大,沈千帆心里很疑惑。 这个故事主角名字叫许诏安,聚集了所有小说里面男主角的光彩,从小智商出众,15岁上大学,选择了犯罪心理学,随后进入美国哈佛大学研究心理学专业,26岁成为了联邦调查局的特聘心理学教授。 而原主,也叫沈千帆,不同是,原来的沈千帆,因为非足月而生,所以是个傻子,也就是俗称的智障。 许诏安因为年纪小就进入大学,可是他对犯罪心理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昔有高尚流水遇知音。许诏安在进入fbi之后,认识了原主的父亲,一个在美国的华裔——沈章。即使两个人年龄相差13岁,可是根本抵挡不住两个人对现实人的*以及心理的探求,两人一见如故。 每个人都知道,选择了这条路,一般的犯罪他们不会出手,只有特殊的,针对高智商的犯罪才会由这么一群人出手,因此,他们面对的风险高于其他普通警员。为了保证安全,每个人的身份都必须对外保密。 这个世界上,有人必定有意外。 对于沈章来说,便是如此。 原主从小是个单亲家庭,和父亲一起生活,母亲早逝。若是沈章是个普通的职业,想必可以好好的照顾原主的一生。可是沈章的职业并不是一个适合照顾孩子的职业,这么多年来,在他的协助下抓到了很多罪犯,可是同样的,他也被人怀恨在心。 沈章在一次出行中,被一群蓄谋已久的人暗算致死。他不容易相信别人,何况像自己这么一个人,即使今天这些人成功的杀掉了自己,可是他太了解这些人了,他们还会追究到自己的孩子,而且想杀他的人不止这么一群,将孩子放在警察的手里,做不到24小时保护。在临死之前,他唯一能够想到照顾自己孩子的,只有自己平时的好友,许诏安。 许诏安接到短信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安,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看着手机的短信,心下其实已经了明,好友现在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警察出动去救人,而自己能够帮到好友的,只有照顾好他的孩子,还有……许诏安看着窗外,找出这么一群人,杀人偿命,亘古不变的道理。 后来,在许诏安的帮助下,很快将这些人绳之于法。 许诏安将沈千帆带回了自己的国家,让管家照顾他。 而自己则依旧做着自己的工作,对于许诏安来说,照顾沈千帆和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并不矛盾。 如果事情这么发展下去,沈千帆的结局不会太差。 可是坏在坏在,许诏安有个暗恋他的青梅竹马——聂佩珊,偏偏许诏安又对感情不甚在意,反而每次回来都会只看原主,带着原主出门散心。 沈千帆回忆到这里,心里有些感叹,以许诏安的性格来说,其实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依照记忆来评判,许诏安似乎是个对感情比较淡漠的人,原主住在许诏安的别墅,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许诏安的父母。只有许诏安的一个管家和几个仆人陪着原主。 因为许诏安对待原主的态度和对待聂佩珊的态度截然不同,聂佩珊怀疑许诏安爱上了沈千帆。 随后,聂佩珊认识了钱寒晏,一个黑道上的人物。钱寒晏不忍心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整日郁郁寡欢,于是在许诏安又一次出门之时,杀害了原主。 后来的事情,沈千帆没有接收到记忆。 原主虽然是个傻子,可是也知道,谁对自己好。在他的世界黑白分明,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是个傻子了,还会有人想除去他。 他那个抓了一辈子罪犯的父亲,当时发给许诏安的短信,就是希望自己一生平安,好好长大。 原主虽然之前被自己的父亲保护得很好,后来许诏安也将自己照顾得不错,可是他并不想滥用自己的好心。 他的愿望就是,让聂佩珊得到应有的惩罚,并不是所有以爱之名的行凶都值得同情! “放心,我会帮你的。”他沉着声音安慰着这个深夜在悲泣的灵魂。 胸口的疼痛慢慢的减弱,原主的影响开始慢慢的消散。 沈千帆躺在床上回顾了一下整个剧情,剧情里沈千帆是个三餐不能自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儿。目前剧情发展到,许诏安已经在外面工作半年了,就快要回国了。 可是现在,自己来到了这具身子,原主是个傻子,自己根本无法装得那么逼真啊,然而又不能突然间改变自己的性格,看来得先装一段时间,再来找个合适的机会恢复正常了。 想明白了一切之后,沈千帆突然间问到自己的房间好像有什么异味。他仔细的嗅了嗅,发现竟然是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原主的智商有缺陷,许诏安平时有事情忙,虽然对仆人宣布过要照顾原主,可是有几个仆人会真正的不势利眼?自家正主回来得又不多,所以就开始敷衍了事。 即使有管家,可是管家平日里更多的是将自己交给仆人照顾,毕竟自己又不是许诏安的什么人,只是许诏安的一个故人之子罢了。这些仆人只会在接到许诏安回国的前一天,将他好好的重新装扮一番。 沈千帆看了一下放在床头的闹钟,发现现在是凌晨12点,离天亮还有六个多小时,他不可能带着这味道睡六个小时啊! 考虑了半天,决定起床去洗个澡。 而在沈千帆穿越过来的前两天,美国fbl总部。 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内,一个男人坐在真皮座椅上,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办公室的左边坐落着一座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心理学的书籍,书籍摆放得整齐有致,每一层放的书籍数目完全相同,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书架,倒像是一个实心的长方体。 男人穿着一件真丝的白色衬衫,袖扣全部都扣上了,从上到下,第二的纽扣扣住,第一颗散开,可以看的到他的若隐若现的锁骨。 再看他的相貌,立体柔和的轮廓,下颚流畅的线条直直延伸到衬衣领子里面,坐姿好看又优雅,却不显得女气。 男人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书,手指间或会翻一页。 突然间,敲门声传入了他的耳朵,他轻轻的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一个高大的金色短发男人就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着急。 “,出事了!” 许诏安将手里的书合上,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全身一丝不乱,裤子甚至都没有起一丝皱褶。 “怎么了?”他轻轻的出声。 “我们边走边说。”男人说完,变在前面带路,许诏安跟在后面,经过书架的时候,将手里的书准确无误的放进了原本属于它的那个位置。 “我们两天前接到一个名叫贝蒂的女性电话,声称接到了自己妹妹邦妮的遗书。” “嗯?然后呢?”许诏安坐到车内的副驾驶上。 男人系好了安全带,边开车边说案情:“可是贝蒂说邦妮非常的热爱生活,根本不可能自杀。随后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恰好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而且用了电子设备变声,他说,贝蒂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 许诏安看着车的前面,漫不经心的回答:“你们追踪的电话来源了吗?” “当然,我们立马追踪了,来自公用电话,我们无法追踪到,到底是谁使用过。” “之后呢?” “随后又接到了电话,这个男人说,神已经在他们的灵魂合二为一了,并且说出了抛尸地点!” “停车!”许诏安转头看向开车的金发男人,“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去贝蒂家。” “嫌疑犯说出的地方你们真的找到了尸体了吗?” 金发男人点了点头。 “我们直接去发现尸体的地方,”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法医应该已经到了。” “可是现在我们应该去贝蒂家候着,说不定那个人会继续打电话过来。” “然后又是看着他用不同的公用电话打过来?”许诏安反问他,“每个犯罪份子都是艺术家,要想了解艺术家,我们得先观赏他的作品。” 被许诏安这么一说,金发男子哑口无言,立马调转了车头,往另外一条道上开去。 许诏安来到发现尸体的地点之时,已经拉好了封锁线,他走了进去。 看了一眼尸体,面目全非,已经完全腐烂了。 许诏安走到了法医的面前问道:“发现什么了?” 法医摘下口罩:“初步鉴定,死者死于周五早上四点钟左右,她的全身已经腐烂,我们无法鉴定死因,也不知道是否受到xing侵犯,具体的还需要检查。” 许诏安点了点头,戴上了手套,朝着尸体走了过去。 他蹲下了身子,仔细的看着尸体,和法医鉴定的相差无几。 等等,她的头发里面是什么? 许诏安用手将头发里细微的碎末给拿了起来,脱下了手套,大拇指和食指交错碾磨,好像是塑料? 他看了看尸体的脸上,虽然已经腐烂,可是还是有这些东西。 许诏安牵着沈千帆走出了门外,然后给沈千帆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耐心的指导着沈千帆怎么上去,紧接着自己上了车,帮沈千帆系好了安全带,给自己系好了之后,才开始开车。 , 许诏安一路上车开得超级慢,中途时不时的看向了坐在旁边的沈千帆,有点担心他晕车。 而沈千帆一路上迷迷糊糊的,直接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可是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在他们走后,一辆黑色,牌照上明显被漆一层模糊不明的数字的车,跟了上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停在了一家商场面前。 许诏安轻声的叫了沈千帆,沈千帆一下子惊醒了,就要回答一句,“叫我干什么!”,然后突然间想到自己现在的身后,硬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 许诏安带着沈千帆下车,然后一手牵过了沈千帆的手,恐吓他:“等会儿不能离开哥哥,不然会有大灰狼过来抓你的。” 沈千帆心里吐槽,大灰狼出场的次数真高。 叮嘱完了沈千帆之后,许诏安带着他进了商场。看了一眼坐电梯的人太多了,许诏安又不想特殊化,想着小孩子应该多锻炼,就毫不犹豫的带着沈千帆走了五楼。 沈千帆真的是欲哭无泪,累成狗,可是他还一句怨言都不能说,因为,他只是一个智障啊! 许诏安带着沈千帆走到了专卖店的面前,让沈千帆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走了过去和店员不知道说了什么。 只见几分钟之后,店员拿了好几套差不多的正装递给了许诏安,许诏安则拿了过去,递给了沈千帆。 沈千帆还没有摸到这衣服,许诏安又想起了什么,将衣服拿了起来,自言自语:“突然间想起来,小帆你不会换衣服。” 说罢,一把牵起了沈千帆的手,朝着试衣间走过去。 已经石化的沈千帆,不会吧,这哥还要帮自己换衣服! 许诏安拉着沈千帆走到了试衣间,然后关上了门。 “来,小帆,将手举起来。” 沈千帆:“……”死活不肯举手。 许诏安有些为难的看了沈千帆的一眼,然后走了出去,沈千帆心里大呼。 只是,一分钟没到,许诏安又进来了,他手里还拿了一把剪刀。 “小帆既然不想举手,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反正身上这件衣服也不合身,没什么用处,直接剪了吧!” 说罢,将剪刀伸了过去,不要一会儿,沈千帆被脱了个精光。 许诏安面色不改的给沈千帆穿上了衣服,然后带着沈千帆出了门,照着外面的镜子。 不得不说,沈千帆被许诏安的审美刷新了观念。 他看着镜子里面的人,穿着一身正装,可是明显这身子骨架不起这身衣服啊! 而许诏安在一旁却觉得很好看,他摸了摸沈千帆的头:“穿起来就像是个小大人!” 沈千帆: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人。 他正准备多拿几件然后准备去结账,岂不料沈千帆竟然拉过许诏安的衣角,拽着他来到了另外几件款式不同的衣服和衬衣旁边。 许诏安疑惑的看向了沈千帆,似乎是在揣摩他的衣服。 而沈千帆就是拽着许诏安的衣服,不准他离开一步。 “小帆是想要这些衣服吗?”许诏安出声问道。 沈千帆不说一句话。 许诏安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拿起了沈千帆看中的一排的衣服,像是对熊孩子无奈的家长:“你啊,恃宠而骄。” 两人从商场里面出来了之后,许诏安准备带沈千帆去剪个头发。 大概过了半小时,车停在了一间名为“时尚cuthair”的理发店门口停了下来。 许诏安打开了车门,带着沈千帆下了车。 一进门,一个说话略微带点女人味儿的男人走了上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帅哥?” 男人的一只手还搭在了沈千帆的肩上,顺便感叹了一句:“soamazing,这个女孩儿长得太漂亮了,天呐!” 他的英文发音带着一股子东北味道,沈千帆不说一句说,心里非常不高兴别人把他形容成女生。 站在一旁的许诏安早就有些不耐烦,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vip卡,递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了卡,态度顿时有了改变,不再那么随意,反而有些正式:“原来是钱的朋友啊,你等一等,我这就去喊他!” 男人说完了这话,就走进了里面。许诏安带着沈千帆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眼睛深邃,看进去就像是一缕寒潭的男人。 而让沈千帆惊讶的是,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暗恋女主的人——钱寒晏! 第101章 甜蜜蜜 以下为防盗章节,正确章节会在次日替换,么么啾! 许诏安牵着沈千帆走出了门外,然后给沈千帆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耐心的指导着沈千帆怎么上去,紧接着自己上了车,帮沈千帆系好了安全带,给自己系好了之后,才开始开车。 , 许诏安一路上车开得超级慢,中途时不时的看向了坐在旁边的沈千帆,有点担心他晕车。 而沈千帆一路上迷迷糊糊的,直接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可是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在他们走后,一辆黑色,牌照上明显被漆一层模糊不明的数字的车,跟了上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停在了一家商场面前。 许诏安轻声的叫了沈千帆,沈千帆一下子惊醒了,就要回答一句,“叫我干什么!”,然后突然间想到自己现在的身后,硬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 许诏安带着沈千帆下车,然后一手牵过了沈千帆的手,恐吓他:“等会儿不能离开哥哥,不然会有大灰狼过来抓你的。” 沈千帆心里吐槽,大灰狼出场的次数真高。 叮嘱完了沈千帆之后,许诏安带着他进了商场。看了一眼坐电梯的人太多了,许诏安又不想特殊化,想着小孩子应该多锻炼,就毫不犹豫的带着沈千帆走了五楼。 沈千帆真的是欲哭无泪,累成狗,可是他还一句怨言都不能说,因为,他只是一个智障啊! 许诏安带着沈千帆走到了专卖店的面前,让沈千帆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走了过去和店员不知道说了什么。 只见几分钟之后,店员拿了好几套差不多的正装递给了许诏安,许诏安则拿了过去,递给了沈千帆。 沈千帆还没有摸到这衣服,许诏安又想起了什么,将衣服拿了起来,自言自语:“突然间想起来,小帆你不会换衣服。” 说罢,一把牵起了沈千帆的手,朝着试衣间走过去。 已经石化的沈千帆,不会吧,这哥还要帮自己换衣服! 许诏安拉着沈千帆走到了试衣间,然后关上了门。 “来,小帆,将手举起来。” 沈千帆:“……”死活不肯举手。 许诏安有些为难的看了沈千帆的一眼,然后走了出去,沈千帆心里大呼。 只是,一分钟没到,许诏安又进来了,他手里还拿了一把剪刀。 “小帆既然不想举手,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反正身上这件衣服也不合身,没什么用处,直接剪了吧!” 说罢,将剪刀伸了过去,不要一会儿,沈千帆被脱了个精光。 许诏安面色不改的给沈千帆穿上了衣服,然后带着沈千帆出了门,照着外面的镜子。 不得不说,沈千帆被许诏安的审美刷新了观念。 他看着镜子里面的人,穿着一身正装,可是明显这身子骨架不起这身衣服啊! 而许诏安在一旁却觉得很好看,他摸了摸沈千帆的头:“穿起来就像是个小大人!” 沈千帆: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人。 他正准备多拿几件然后准备去结账,岂不料沈千帆竟然拉过许诏安的衣角,拽着他来到了另外几件款式不同的衣服和衬衣旁边。 许诏安疑惑的看向了沈千帆,似乎是在揣摩他的衣服。 而沈千帆就是拽着许诏安的衣服,不准他离开一步。 “小帆是想要这些衣服吗?”许诏安出声问道。 沈千帆不说一句话。 许诏安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拿起了沈千帆看中的一排的衣服,像是对熊孩子无奈的家长:“你啊,恃宠而骄。” 两人从商场里面出来了之后,许诏安准备带沈千帆去剪个头发。 大概过了半小时,车停在了一间名为“时尚cuthair”的理发店门口停了下来。 许诏安打开了车门,带着沈千帆下了车。 一进门,一个说话略微带点女人味儿的男人走了上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帅哥?” 男人的一只手还搭在了沈千帆的肩上,顺便感叹了一句:“soamazing,这个女孩儿长得太漂亮了,天呐!” 他的英文发音带着一股子东北味道,沈千帆不说一句说,心里非常不高兴别人把他形容成女生。 站在一旁的许诏安早就有些不耐烦,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vip卡,递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了卡,态度顿时有了改变,不再那么随意,反而有些正式:“原来是钱的朋友啊,你等一等,我这就去喊他!” 男人说完了这话,就走进了里面。许诏安带着沈千帆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眼睛深邃,看进去就像是一缕寒潭的男人。 而让沈千帆惊讶的是,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暗恋女主的人——钱寒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