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啼》 ☆、第 1 章 今日出嫁,实非我所愿,你说过家事处理好后你便来沛县提亲娶我。等了你数月未来,百般打听才知你也日娶亲,可还记得你要我等你娶我。如果可以我想去寻你问个究竟,可是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没办法等你来,也没办法去寻你。项羽,我恨你! 馥然拿着玉梳将吕雉墨黑及腰的头发一缕一缕盘成髻,馥然低声恨恨地说:“大小姐,这个项羽真是太可恶了,日后别叫我看见他,看我不毒死他。” 吕雉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红嫁衣凤头钗,从遇见项羽开始她日日期盼能穿上这身嫁衣。今日穿上,却非嫁与此君。吕雉抹去眼角的泪,说:“今后不许再提起他,也别让爹娘知道。” 馥然点点头说道:“馥然知道。” “姐姐。”一个声音清脆如黄鹂的女孩推了跑进来。 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是吕雉的妹妹吕媭,小字霖姖。霖姖跪坐在吕雉旁边,脸上稚气未脱却已出落地漂亮可人。她趴在梳妆台上手拖塞,打量着吕雉发呆。 吕雉见她盯着自己看了许久,捏着她的小鼻子,笑问道:“姖儿为何这么盯着姐姐瞧?” 霖姖吐吐舌头,调皮道:“姐姐好漂亮,人家看呆了呗!远山黛眉,目若星辰,尤其姐姐你这样微微一笑当真是美极了,我看我是再修八辈子也没姐姐这么美了。” 吕雉道:“油嘴滑舌。” 霖姖认真地点头道:“真的,我要是男人我今天就来抢亲了,那个刘季太便宜他了。” 馥然轻笑出声:“二小姐你这话要是让老爷听见准让你闭门思过。” 说着吕父吕母便进来了。吕父满脸喜气,捋着胡子说:“说我什么坏话呢?” 霖姖跑过去挽着吕父的胳膊说:“说姐姐特别漂亮,爹你肯定会舍不得姐姐就这么嫁给刘季的。” 吕父心情好,嘴上说着全然无责怪之意:“刘季刘季直呼你姐夫的名字,哪还有半点儿规矩。” 吕母给吕雉朱唇染好,心中对刘邦并不是十分满意,家境富不富裕倒不是她在意的。而是刘邦家里有个四岁的儿子,吕雉嫁过去虽是正妻但她觉得刘邦是配不上她的女儿的。吕母拭着眼泪说话也失了分寸说:“娘实在是舍不得你嫁去刘家受苦,他家只是有一间米铺,且家里还有个儿子。” 刘邦是吕父一眼相中的,吕父喜欢看人面相,他看人从不会错,此人必是将能统领天下的君王。吕父生气道 :“姁儿也是我的女儿,我还能害她不成?你别总是目光短浅看刘季现在家境一般,咱女儿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吕雉小字娥姁。 吕母忧心地看着女儿,吕雉安慰道:“娘请放心,女儿一定好好的,假使日子过的真的不好爹娘您们也不会看着不管啊!” 馥然也安慰道:“夫人尽可放心,奴婢是大小姐的陪嫁丫头会照顾好大小姐的。您不用担心大小姐日子不好过,老爷给了那么多嫁妆,够买多少间刘家的铺子?他们家定然不会让大小姐受委屈的。” 霖姖道:“娘~你就是瞎操心。” 外头锣鼓声近了,小厮跑进来打了个千,高兴道:“老爷夫人,姑爷来了,迎亲的队伍有数百人。”数百人的迎亲队伍在普通人家是极少的,一般只有王侯官家才会有如此阵仗。 吕父喜出望外,说:“快请姑爷进来。” 按规矩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吕父和吕母去了前厅。 刘邦一身大红喜袍,领口袖口绣着黑色的祥云图案。头发整齐地束起,五官看着更加立体,一双凤眼深邃如潭,整个人气宇轩昂贵气逼人。吕母见他这般样子倒真不似普通人,不似那天吕父寿宴上与人刚打过架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玩世不恭的样子。 刘邦恭敬地做辑一拜:“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吕父捋着胡子抬手虚扶他一把,说:“好好好,这边坐。”吕父招呼下人道:“去把大小姐请过来。” “是。”立即有下人出去。 刘邦听着吕父的交代,认真点头。吕雉盖着金线秀的龙凤呈祥的盖头由馥然扶着进到客厅。金 丝秀的牡丹栩栩如生,盖头下的她定比喜服上的牡丹更加国色天香。她的纤腰不盈一握,那日吕父寿宴上她跳的那弄月舞堪比广寒宫里的嫦娥。吕父说要将她嫁与他时恍然如梦,当时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霖姖对吕父吕母还有刘邦俱福了一礼,脆生生道:“姐夫把姐姐娶了回去可不能欺负了姐姐,不然我会把你们家搅得鸡犬不宁。” 吕父轻斥了声,眼睛红了一圈道:“姖儿不得无礼。不过,刘季啊!姁儿是我的掌上明珠,从未在家受过半分委屈,姁儿就交给你了。” 吕父将吕雉的手放进刘邦的手里,刘邦握紧了手里柔弱无骨的手,郑重道:“岳父岳母大人请放心。” 吕雉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眼泪滴在地上晕开了, 说:“女儿拜别爹娘。” 吕母掩面而泣,吕父强忍着泪水挥手让刘邦把吕雉带走。霖姖眼泪也在眼里打转,嘴上却说:“有什么好哭的?三天后姐姐就回门了,以后想回来随时也都可以回来的呀!” 刘邦看不见吕雉的脸,但知道她也还在哭,心被搅得一团乱,说:“对啊!想回来天天回来也是可以的。” 吕母又哭又笑地说:“说的什么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有天天回娘家的道理?” 吕雉被刘邦扶进花轿,放下帘子。媒婆尖细地喊道:“起~轿~”乐队吹打着欢欢喜喜的曲子,外面好不热闹,人声鼎沸。 ***** 吕雉从怀里拿出项羽那日送予她的龙魄,龙魄看上去如同一枚精美的琉璃,只有细看才能看见中间的黄色会缓慢地动,里头的小龙有时张牙舞爪有时沉睡着。他说龙魄是他们项家的祖传宝物,让他拿着龙魄等着他来娶她的。可是你为什么没来呢?既然与别人有了亲事何必要来招惹她呢?又为何说成亲就成亲,没有一句交代?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链子,一滴滴在了龙魄上,琉璃里的小龙的发出冰蓝色的光,眼泪被琉璃表面的眼泪被吸干,小龙又继续睡了,龙魄的琉璃光彩更加绚丽。 很快轿子在刘家的门口停下,媒婆喊道:“落轿。请新郎踢花轿。” 刘邦利落地下马,樊哙大嗓门地打趣道:“刘季你倒是快些着,新娘子等急了你追都追不回来。” 刘邦将头发上的红束带甩到后面,扬起的嘴角笑起来有些坏坏的,却很好看。刘邦道:“有你这么乌鸦嘴的吗?张良把他的嘴堵上。” 萧何手里把玩着竹萧道:“我可打不过这厮,倒是你再磨叽新娘子可真要生气了。” 刘邦说话间已走至轿门前,踢了三下轿门,拉开帘子伸手道:“夫人请下轿。” 吕雉纤手从袖中伸出放到他的手心,低着头被刘邦搀扶着出来,一阵微风吹来盖头起了一点, 刘邦正好看见她的侧脸,在她耳坏坏地低声说:“夫人真好看。” 吕雉面色一红,想要抽手却被他握的更紧,刘邦认真地低声道:“我说的实话,夫人的确美若天仙,能娶得夫人是我刘季之福。” “今生若能娶你是我项羽的福气。”相似的话他也说过,吕雉身形僵了僵。 刘邦牵着吕雉进了院门,院中已经放好了火 盆,媒婆道:“新娘跨火盆。” 吕雉提着裙摆正要跨过去,刘邦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吕雉吓了一跳,众人一阵欢呼。刘邦道:“火太旺,容易烧到夫人的裙摆,让夫人受惊了。”刘邦抱着吕雉自己跨过火盆。 樊哙啧啧叹气道:“这小子还真是转性子了。” 萧何道:“你要是娶了吕家小姐你也会捧手心里宝贝地跟什么似的。” 吕雉一直被他抱进正厅才被放下。 拜过天地被送进洞房,刘邦是时任亭长,平时好交朋友,被拉出去喝酒去了。屋里只剩下主仆二人。 馥然不满道:“大小姐,姑爷他举止也太轻浮了吧?” 吕雉对刘邦刚才的行为不置一词:“我既嫁他便是刘家的人,以后该改口了。” 馥然自知失言,道:“是,夫人。” 馥然蹲下身为她枕了下脉,担忧地说:“夫人,胎儿不足三月,行房事恐会伤及胎儿。” 吕雉抚着平坦的小腹,担忧却又无可奈何,当日也怪自己太冲动才有了这孩子,也怨不得谁。 为了这孩子能顺利生下,将来不被人瞧不起她只能给它再找个爹。说来,也是她对不起刘邦了。吕雉道:“馥然,房事是不能避免的,我知道你有办法保全它的。” 馥然的父亲医术天下第一,但是秦始皇为求长生不老药抓了她父亲入宫练丹。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药,一批炼丹的未成功就杀掉一批,并诛连三族。馥然和母亲好不容易逃出来,但是母亲逃亡中受了重伤,虽被吕雉救了回去但还是去了,馥然自愿留在她身边做了吕雉的侍女。 馥然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安胎的药丸给她服下,说:“最好还是要拖些日子,” “拖不得,这孩子快两个月,到时临盆即便说是早产,孩子太大也会让人起疑。” 馥然从行李里拿出包包好的药,又给了她一根细针说:“一会儿我去准备药用的浴汤,这针上我上了蒙汗药,扎一下姑爷是不会被察觉,让他睡的更沉些。”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15万,攒了好久才敢开坑~~~各位考官赏脸给撒花留评呗~ ☆、第 2 章 项羽挑开虞姬的盖头,那一双秋水的眼睛望着自己,脑中有个模糊的女人一晃而过,再仔细想更加模糊。项羽看着她,虞姬容颜绝色,楚地多少儿郎梦寐以求的,他项羽得之心中却无欢喜。他不知道自己在爷爷去世之前发生过什么,那个模糊的女人又是谁。 虞姬见他似乎又头疼了,关切地问:“将军,可是又头疼了?” 虞姬是范增的养女,自小与项羽一起长大。项羽问道:“可知我为何受伤失忆?” 虞姬道:“主公病危,急召将军回城欲将楚军军权传于将军。谁知将军只身一人回彭城的路上遭众多黑衣人埋伏,主公派我爹寻到将军时黑衣人全部服毒自尽。将军已受伤昏迷不醒。” “谁要害我?” 虞姬握着他的手道:“将军心中明了,大权已被他人掌握,且龙魄也不知去向。将军不可冲动行事,爹让将军要表现出忠心,如从前那般对待如今的主公,待时机成熟培养出我们的势力的时候才能夺回大位。” 项羽是叔父项梁养大,项梁待他视如己出,他一身好武艺也是项梁一拳一脚教会的。项羽不敢相信害他之人是项梁,但是不得不信。 ***** 刘邦酒席上一人便拼倒了樊哙萧何等一桌好友,一桌人都喝趴了也便没人要嚷嚷闹洞房,正好如了他的意。 刘邦也是和得微醺,被丫鬟扶进房里。媒婆抓着花生红栆撒在喜床上,嘴里说着吉祥话。 刘邦用称杆挑起吕雉的盖头,红颜微垂着眼睑,粉面如桃花娇艳。刘邦撩了袍子坐在她旁边,看着她。 馥然夹了个生饺子喂吕雉,朱唇轻启咬了一口又吐在馥然端着的盘子里,看着媒婆说:“生的。” 媒婆笑得开心,端着两只酒杯说:“爷和夫人一定早生贵子,喝了这杯交杯酒就礼成了。” 刘邦接过酒杯递给吕雉,目光沉沉沉地注视着她。吕雉捻起酒杯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去,他眼睛略带邪气,如此直粼粼地让她很不自在。 喝下交杯酒,刘邦打赏了房里的下人,媒婆道了几句吉祥话带着下人都出去,关好房门。 屋里只有二人并排而坐,一对龙凤红烛摇曳着火舌,大红的帐幔影影绰绰,静谧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刘邦伸手握住她的手,让她与自己相对视。刘邦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抵着她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子,薄唇勾起好看 的弧度,一手拉下帐幔,低声道:“夫人可歇息了。” 吕雉微微点头不敢看他,心不安地跳着,是对自己非完璧之身心有愧疚,也害怕肚子里的孩子会有闪失。刘邦看出她的紧张不安,轻轻啄了下她的唇道:“为夫会小心些,不会让夫人太疼。” 刘邦撬开她的唇,细致地扫过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放开唇,吻到她的下巴移至吕雉耳后细腻敏感的皮肤。她的身子被他压在身下,腰带被他解开扔到帐外,接着是刘邦自己的大红喜袍。刘邦嘴里含吮着她的耳珠在嘴里咂弄,吕雉怕痒地缩着脖子,刘邦发现这一点,故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还用舌头舔吻着她的耳窝。 吕雉捂住耳朵,双颊绯红,哀求地目光看着他说:“痒,别……” 刘邦低笑着,他很喜欢她脸红的样子,继续逗弄着她。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翻过她的手心咬吻,吕雉怕痒地直缩手。吕雉好不容易抽回手,手心得了解脱,可是刘邦已经解了她的腰带,吕雉羞怯地身子往里挪。外袍宽大没了腰带束缚滑下一半,露出宛如初雪的香肩。刘邦目光一沉,烛光映在眼底,黑眸熠熠流转着情欲。刘邦伸手按在她的香肩,指甲摸索着如羊脂玉细腻的肤质,呼吸愈加粗重问道:“夫人小字叫什么?” 吕雉拉着褪到一半的外袍,穿好也不是脱了也不是,抓在手里不让它再往下落,低声回答道:“娥姁。” “那我以后唤夫人姁姁可好?”刘邦吻着她的颈部,越吻越重,在她锁骨上留下粉色的痕迹。常年习武他的手上有着厚厚的茧,钻入衣内在她腰间游移,揉着她细腻的皮肤。刘邦翻过吕雉的身体让她趴在床上,喜服很轻松地被他脱下,露出光洁如羊脂白玉细腻莹润的后背,每一寸都被他吻的细致,留下一个个鲜艳的痕迹。肤白胜雪,鲜艳的吻痕就如同那冬日的红梅。 指尖轻挑,肚兜的红绳解开,豪无阻碍地揉搓着一团,柔软地不行。他掐地没了轻重,吕雉呻吟一声,刘邦吸住她的舌,狠狠地吮,直被他吻的舌根发疼。吕雉觉得痛了,挣扎了几下,刘邦立即放柔了动作,安抚道:“姁姁,对不起,我轻些。” 刘邦一手顺着肚脐向下,分开两瓣,两指滑进去立即被嫩肉四面八方地裹住。另一只手将一大团的肉捏在手里搓圆了又捏扁。吕雉咬着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别过头眼泪无声地落在枕头里。他真的进入她时,脑子里全是项羽的样子,身下容纳刘邦的巨大被撕裂的疼,心里被项羽伤的痛,一时抓着枕头哭的不能自 己。 刘邦被她哭的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哄着她也没用,最后实在忍不住那种被她绞紧的又疼又舒爽的感觉,只能不断地狠狠撞击深入。 刘邦终于释放了自己,身下的人儿哭成了泪人。刘邦又是心疼又暗骂自己没出息,说要轻点结果还是没了轻重。刘邦披了中衣起身去给她倒了被茶,扶着她起来喂她喝水,一边哄道:“还疼吗?已经过去了,以后就不会这么疼了,今天就做这一次,嗯?” 吕雉感觉腹中有些疼痛,微微拉开些被子,白绸上已经染了些血迹,就如同真的处子之血。吕雉心下一惊,见红不是好事。 刘邦也看见红绸上的血,自然而然认为是处子之血,勾着嘴角问:“要不要收拾一下再歇息?” 吕雉心慌地厉害,即便真的恨项羽,可也真怕肚子里的孩子离她而去。吕雉点点头:“让馥然进来服侍我就可以了。” 刘邦穿好衣服,把地上的衣服也都捡起才开门出去。 馥然坐在院中忧心地看着月亮,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见刘邦出来立即,走过去。 刘邦道:“进去服侍你家小姐。” 馥然对他福了一礼进入关上房门,立即跑到床前给吕雉号脉。急急地给她服了两粒药丸,低声问道:“小姐怎么没用针扎姑爷,他若还……” “我没机会下手,孩子要紧吗?”吕雉问道。 馥然握了下她的手,道:“能保住,但是伤了胎气,切忌劳累,更不能行房。” “我会尽量拖着。” 馥然让下人把木桶抬进屋,把煮好的药浴汤水放进去,刘邦闻着浓重的药味儿皱起眉说:“这是干什么?” 馥然在里面加了着凉水,拭了下水温说:“夫人身上不舒服,泡澡会舒服些身上就不会那么痛,这药汤是我给夫人调制的,对身体好,且有助入眠,唔~还有助更快为刘家开枝散叶。” 刘邦拿着剑出去,说:“好了过来叫我,我在外面练剑。” 泡了一个多时辰馥然才让吕雉起来,有用清水洗干净了换上干净的中衣躺回床上。吕雉道:“忙好了就赶紧去歇息,你也累坏了。” 馥然把放下给她拉好被子放下帐幔,叮嘱道:“千万不能由着姑爷再行房了。” “放心吧!” ***** 刘邦练过剑在另一间屋子沐浴后才回了房,吕雉身上 体香混合着淡淡的药香,刘邦抱着她很好眠地睡了。 吕雉有些认床,昨夜累着了前两个时辰睡的还好,天快亮时便谁不着,也许是躺在陌生男人的怀里还是不舒服吧!吕雉躺了一会儿听见院门开启的声音也轻手轻脚地起来,怕吵到刘邦。 月白色底衫胸前绣碧草幽兰,再穿中衣,湖水绿外衫上绣的是栩栩如生的紫色小蝴蝶,最后系上月白色宽束带环腰。吕雉的美丽绽放地恰到好处,恰如那株幽兰,花苞开着最优美的姿态。 吕雉起身下床时刘邦就醒了,常年习武警觉性很高,身边人动一下他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刘邦手肘支着头,中衣微乱胸前紧致的肌肉半遮半掩,邪气的眼睛半眯着看着吕雉梳妆,额前的碎发落下一缕,整个人看着慵懒性感。 玉梳梳着乌黑柔亮的及腰长发,镜中正好与刘邦的视线交汇,吕雉轻声道:“吵到你了?” “没有,姁姁身上可好些了?”刘邦目光直粼粼地看着她,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吕雉被他看的不太好意思,垂下眼睑梳着发。 “好些了。” 馥然敲敲门,刘邦穿鞋下地道:“进来吧!”从衣柜里也翻出件蓝色长衫,与吕雉身上那件颜色差不多,颜色更深些,穿上后两人更显登对。 馥然和另一个小丫头端着洗漱的用具进了房,馥然走过去替吕雉盘发,道:“想着今天早上晚些进来服侍的,让爷和夫人好好休息,谁知夫人还是这个时候起了。” 吕雉道:“习惯了,每到这个时候便睡不着了。” 刘邦洗脸剃须,道:“姁姁夜里睡的不大安稳,可是认床?” “有些,无碍的。” 刘邦又道:“若这两日还是睡不大安稳,我便去岳父家里把你闺房里的床搬来,岳父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馥然忍不住笑了,说:“爷想搬来,现在差人也是可以的。” 吕雉娇嗔地瞪了馥然,说:“我要是说屋子也住不习惯,是不是也要搬来?” 刘邦调笑道:“这个难度太大,只能陪姁姁回娘家住着了。” 馥然低头笑着,吕雉面色一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馥然为吕雉盘地是流云髻,端庄且女人味愈加浓郁,让人移不开眼。待她一切收拾妥当,刘邦牵着她的手缓步去了前厅。 刘父喝下吕雉敬的茶,满心欢喜,对吕雉很满意,说:“以后我们刘家就交给你了,刘家没什么家业,就一间米铺子。我年事已高,刘季这臭小子也不肯接管,偏要去做个亭长,这是账傅和钥匙,且也交给你打理。” 吕雉推辞道:“这怎么可以,我一个女人家管不来这些,也不懂的。” 刘父道:“不会可以学,以后都得交给你们的,刘季无事的话带你媳妇儿去看看。” 刘邦握了下吕雉的手,示意她别再推辞,说:“用过饭的吧!” “是,爹。”吕雉接过钥匙和账傅递给馥然收着。 刘父身边站着个四五岁的怯生生的小男孩,生的白玉可爱,偷偷看着吕雉。刘邦不喜欢这个儿子,是他的丫头爬上他的床上,妄图有个名分,后来难产就去了,留下这个孩子。一直是刘父教养 这个孩子,刘邦对着他总是冷着脸,他最怕刘邦。刘邦道:“元宝,过来叩见你娘亲。” 刘父鼓励地看着他,小孩子乖乖给吕雉叩了个头,“孩儿见过娘亲。” 吕雉扶他起来,把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一块上好的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坠子给他戴上,道:“真乖~告诉娘亲你叫什么名字?” 元宝手里握着小老虎很是喜欢,这个娘亲很漂亮也很温柔,元宝很想和她亲近,道:“我叫刘肥,娘亲可以叫我元宝。” 吕雉捏捏他肉嘟嘟的脸颊,“好。” ***** 用早饭,元宝坐的离刘邦远远的,刘邦看他一眼他就浑身发悚,怕的紧。 小孩子吃饭总会把桌上吃的全是米粒,元宝很注意不把米粒掉下来,但今天一直偷偷瞄着吕雉,一不小心掉了些下来。刘邦冷眼一瞪,说:“好好吃饭,桌上掉几颗米粒就去蹲半个时辰马步,不到时间不许起来。” 吕雉拉拉刘邦的袖子,示意他别那么凶对孩子。刘邦给她夹了筷子小菜,柔声道:“多吃些。” 元宝很羡慕吕雉,他爹还没这么温和地对过他。吕雉,夹了个元宝够不到肉馅的煎饼给他,说:“元宝多吃些才能长高长壮。” 元宝黑亮的眼睛看着她,他最喜欢吃这个煎饼,可是爹爹在不敢要。 刘邦看见儿子呆头呆脑的样子 直头疼,没好气地说:“还不谢过你娘亲?” “元宝谢过娘亲。”元宝委屈地直要掉眼泪,低下头自己吃着饭。 刘父许是见惯了,没说什么,只是往孙儿的碗里夹了些他爱吃的小菜。 吕雉低声道:“孩子小别这么吼他,元宝已经这么怕你了。” 刘邦又瞪了元宝一眼,刘邦对吕雉说话很温和说:“小孩就是不能宠,你也别惯着他,以后长大不好管。” 吕雉问刘父道:“爹,刘季小的时候你也这般管教的?” 刘父还未开口,刘邦替他回答说:“可不是,从来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不小心摔了只碗整整两天没让我吃饭。” “你这臭小子还好意思说,那天你跟樊哙萧何曹参一起把隔壁家王二的儿子揍的鼻青脸肿,人家找上门了。晚上我吃饭时候问你你还撒谎,我拿戒尺抽你你还闹脾气把碗给摔了。饿你两天也活该。”刘父操着筷子就一筷子抽在刘邦的身上。 刘邦“哎”一声,说:“老头子,我儿子在呢!给我点面子呀!” 刘父又抽了他一下,力道轻了些说:“我这是教训我儿子,你在你儿子媳妇儿面前有没有面子关我什么事儿?” 吕雉又是叹了一口气,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都一个样啊! ***** 用过早饭,刘邦带着她出门。 街上很热闹,摊位上的老板几乎都认识刘邦,看他带着新婚妻子有的说着恭喜的话,熟悉些的还拿吕雉开玩笑。 吕雉安静地陪在他身旁,经过一个卖面具的小摊位,拿起一个可爱的胖娃娃的面具,问到:“这个面具元宝会喜欢吗?2 刘邦真不知道他儿子喜欢什么,拿下她手里的面具,拉着她到旁边卖胭脂水粉的小摊面前,道:“不用给元宝买,看看你喜欢什么。” 吕雉摇摇头,说:“我喜欢元宝,小孩子应该会喜欢玩具和吃食,元宝喜欢吃什么?”吕雉买下了那个面具。 刘邦心里有些不舒服,嫉妒起儿子能够得她欢心。别扭地说:“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吕雉知道他并不喜欢这个儿子,但是他居然不知道元宝喜欢什么还是让她有些惊讶:“你不喜欢小孩子?”那她生下孩子是不是他也不会喜欢? 刘邦许久才说:“你生的孩子我一定喜欢,元宝因为他母亲算计我我才无法让自己喜欢上他。” 吕雉暗暗想着,如果你知道我利用了你,你会怎么对我?怎么对待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吕雉不自觉地把手放在肚子上。刘邦握住她的手让她宽心,刘邦道:“樊哙家就在前头,他家狗肉味道不错,生意也很好,带你去看看。” 吕雉由他牵着手,说:“大人的事不累及孩子,试着和元宝多相处,他其实很想和你亲近,但是很怕你。” 刘邦淡淡应了一声。 ***** 萧何也刚好办完了公事来给樊哙帮忙,正招呼着生意看见刘邦夫妇执手而来,看着好是登对。待他们走近了,打趣道:“刚新婚,就拉着美妻出来拉仇恨,你小子不厚道啊!” 刘邦给了萧何胸口一拳说:“嫉妒的话你也赶紧找一个啊!”刘邦介绍道:“姁姁,他是萧何,发小,樊哙应该在后头屠狗,待会儿再给你介绍。” 说着樊哙兜着只个把月的小白狗出来,看见萧何刘邦都在,大着嗓门说:“哎哎哎~萧何刘季你们谁要这只狗仔?太小了杀了也没几两肉,品相还不错。” 萧何道:“我从小时候开始到现在在你家这儿都抱了几十只狗回去了吧?哪次不是我好不容易养大了然后被你偷偷给宰了?我可不养了。” 樊哙呵呵笑着,刘邦干脆不理他,看着吕雉道:“要不嫂子抱回去?” 小狗仔在樊哙怀里呜呜叫着,好不可怜。刘邦赶忙道:“姁姁你可不能养,到时候狗大了被他给宰了就有的你哭的。” 樊哙连连保证道:“这次我保证,你们谁把这狗抱回去养,我以后绝不杀它成不?” 萧何道:“别信他,我都听了多少回了。” 吕雉看着狗有些熟悉,问道:“哪只狗生的?大狗让我能看一下吗?” 樊哙挠挠头道:“大狗刚才刚被我宰了,别人卖来我家的时候这小狗还没生呢!养了个把月。” 吕雉抱过狗,看着刘邦说:“估计是我妹妹的狗,这卷毛狗是我爹从楼兰商队买的,前些日子丢了也没找到。” 樊哙连连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狗是你们吕家的,是别人卖的。” 吕雉道:“那我就把它抱回去给我妹妹了。” 临走时候萧何道:“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有话快说。”刘邦瞪他。 “县令说,过两天让你押一批死囚去骊山修皇陵,这几天 好好享受新婚啊!” 刘邦气闷,心里暗骂县令。 ***** 回家的时候吕雉买了好些小孩子喜欢的吃食玩具,元宝拿着东西不撒手,高兴地围着吕雉前后转。刘邦心里本就不痛快脸摆的更臭了,一个人径自回了房。 吕雉陪着元宝玩了好一会儿才回房,馥然问道:“爷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他过几天要押犯人去骊山,心里正不乐意呢!” “ 那真是太好了。” 吕雉示意她小声些,说:“我去看看他,你去忙你的吧。” 刘邦正躺在床上假寐,听见吕雉进来纹丝不动。吕雉拿了量尺,给他量身,却猛然被他拉上床,翻身压住,刘邦眼里冒火,说:“不跟臭小子玩了?” 吕雉吓了一跳,推推他,说:“快起来,给你量量尺寸。” 刘邦亲着她的脖子坏坏地说:“姁姁可以用手量的。” 吕雉推开他的头,说:“别闹了,不用我给你做衣服那我就给元宝多做几件。” 刘邦立即起来,张开双臂让她量身,很不悦地说:“你都给他买了那么多东西,只许给我做衣服。” 吕雉无奈地叹气,他这脾气真是……太霸道了。 刘邦低头锁住她的唇,在她口中一阵扫荡,直到吕雉快喘不过气,微微退开,流连在她修长的脖颈,似吻非吻,轻触着。手下却开始为非作歹,去解她的腰带,不正经地说:“脱了衣服量的更精准,嗯?” 吕雉大惊失色,推开他,他若强要吕雉也抗拒不了。刘邦被她推开,手僵在那里,看她害怕的样子心中暗怪自己洞房时要的太重。刘邦抚上她的脸,吕雉吓的又是往后一退,刘邦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道:“别怕,你不愿我也不会勉强。” 贴在他的胸口,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心下安心许多,几不可闻地嗯了一生。 吕雉继续给他量身,对他愧疚更多,心中发誓一定好好对待他以及他的父亲和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撒花求收藏呀! ☆、第 4 章 五年后。 秦朝暴政,天灾不断秦朝还要增加税收,又是修长城又是修始皇陵多少儿郎死在秦军的鞭下……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也是官逼民反,各处烽烟四起。 沛县城里萧条了许多,而刘家那间米铺子却成了沛县城里最大的米行,被吕雉打理的井井有条。各处物价飙升,只有刘家的米行基本维持不变,生意红火,但刘家铺子大了也只是维持原有的生活不变,但是却能让乱世里的人能吃的上一口饭。 天色渐晚,街上的走动的人没有几个,店铺商贩开始收拾外面的货品,只有调皮的孩童三五成群地拿着棍棒在打闹,快到饭点儿了也不知道回家。 吕雉盘点了这个月的进账出账,眼见天色不早了便吩咐了伙计收拾东西打烊回去。正出门,刘邦完了差事顺道过来和吕雉一同回去,刘邦牵着吕雉的手说着体己的话儿。西沉的太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彼此牵着手连影子看上去都是如此登对美好。仔细想想,他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过了有五年了,女儿乐乐是个小淘气,儿子元宝也愈发懂事,刘邦也不是太讨厌元宝了,但是把女儿却是宠上了天。 元宝急匆匆地跑过来,喘着粗气,额头鼻头都冒着细密的汗珠:“爹~娘亲……” 吕雉拿出帕子给他擦汗,小元宝都已经长到她胸口的高度,吕雉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乐乐……乐乐找不见了……”元宝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刘邦冷脸瞪着他:“你是怎么照看妹妹的?” 吕雉焦急地说:“你怎么又凶元宝了?乐乐本就淘气,你脚步快,快些回去看看爹和馥然他们有没有把乐乐找到。” 刘邦瞪了眼元宝,对吕雉说:“你且慢些走,我先回去看看。” 元宝看着刘邦快步离开的背影心中委屈。吕雉摸摸他的头牵起他的手说:“你爹脾气就这样,别往心里去。” 元宝点点头,握着吕雉微凉的手紧了些。爹对爷爷、娘亲、乐乐都是极好,唯独对我———从不正眼瞧一下,因为娘亲的关系这几年对我不是那么厌恶,但是这厌恶还是在的。 吕雉步子快了些,问:“乐乐怎么会不见了的?” “她要玩捉迷藏,然后躲起来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都一两个时辰了,里里外外都翻遍了都没有。” ***** 家丁丫鬟又把花园里都翻了个遍,仍 是没有。刘父焦急地在厅堂里踱步,刘邦正黑着脸训斥下人。 馥然去问了周围邻居有没有看见过乐乐,都表示没有。馥然道:“邻居也说没有看见乐乐,要不再出去找找?” 吕雉头疼的抚着额头,问:“确定家里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床底下、箱子里、柜子里都仔细搜过了?” 馥然道:“就连下人房里都找过了,没有。” 正说着,一个粉蓝色的小小身影头上身上全是稻草,揉着还没怎么睡醒的惺忪双眼走进来,奔着吕雉身边去了。众人还没反过神来她已经自动自发爬到吕雉怀里,抱着吕雉的脖子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说:“娘亲~吃饭没有?乐乐饿了。” 吕雉看她浑身脏兮兮的全是稻草,气道:“你去哪儿了?” 乐乐缩缩脖子,娘亲好像真的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呢?乐乐不解地看看她英俊的爹爹,可是爹爹也不高兴呢!馥然姑姑?脸色也不好。爷爷哥哥都爱莫能助地样子。这是为什么呀? 吕雉揪揪她的小耳朵,严肃地说:“刘乐,你这一下午去哪儿了?知不知道你多让人担心?” 乐乐撅着粉嘟嘟的嘴唇,捂住被揪红的小耳朵一五一十地交代:“就是和哥哥玩捉迷藏啊!然后我就躲到厨房灶台后的草堆里了。等了好久哥哥都没找到我,然后我就……就睡着了么~” 几个大人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一睡就睡到天黑才醒?吕雉面色缓和了些,拿掉几根她头上的稻草说:“以后玩捉迷藏只能在规定的范围里,看你这浑身脏的。” “我就在家里呀!又不大~又在规定范围内的!”范围缩小好没意思,能躲的地方就那几个地方。很容易就找到了。 吕雉戳戳她的脑门,又黑了脸警告道:“刘乐乐,收起你的小聪明。” 乐乐从她身上跳下地,跑到刘邦身边,刘邦拍拍她身上的灰,一把把她抱起。乐乐挠着胳膊上的痒痒,天不怕地不怕地笑着露出几颗齐整的牙齿,两点甜甜的小梨窝像盛满了蜜,说:“爹爹说做人不能墨守成规,要变通,不然就是二傻子,乐乐聪明不要做二傻子。” 刘邦低笑着,说:“乐乐真聪明,乖~” 吕雉瞪了眼刘邦,女儿都被他教坏了。 乐乐后背痒的难受抓不到,刘邦拉开一点她的衣领,被虫子咬了好几个红疙瘩,说:“姁姁,乐乐身上被虫子咬了不少疙瘩,赶紧给她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吕雉抱过乐乐拍了下她的小屁股,问:“以后还敢乱跑乱钻吗?” 乐乐在她身上扭着乱蹭,难受地说:“不了,娘亲你快给我挠挠,痒死了。” ***** 乐乐白天睡多了,精神劲儿足的很。好不容易吕雉才把她哄睡了,吕雉细细看着熟睡的小人儿,柳叶眉杏仁眼,长的极其像她,一点没有那个人的影子。很多时候她都忘了这个女儿的亲生父亲是谁,因为刘邦真的待她与乐乐很好。 刘邦看着女儿憨睡的样子,梦里似乎为什么事不高兴了,小嘴巴嘟的老高,不一会儿又笑起来,小梨窝浅浅的浮起,又开心起来。刘邦抚过乐乐的眉眼,说:“女儿像你,真好。” 吕雉叹气道:“就是太调皮了,也不知道像谁。” 刘邦笑着道:“聪明劲儿倒是很像我。” 馥然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着说:“爷,你又往你脸上贴金了。” 刘邦道:“姁姁,你看看馥然这张嘴,也不知道说句好听的,萧何怎么就偏偏吊死在这棵树上了?今天还跟我说非她不娶。” 馥然面色一红,心中微恼,萧何怎么看上去斯斯文文,实则是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着实恼人的很。馥然用小被子把乐乐包好抱起来,说:“爷、夫人你们早点歇着吧!” 刘邦见她落荒而逃,又道:“萧何还让我给你带个话,他萧何这辈子就跟你馥然耗上了,你不嫁,他不娶,等老了他没儿没女的就来我们刘家蹭吃蹭喝,你们两个都死了就让你们合葬,总之这辈子不行还有下辈子。” 馥然羞愤地转头说:“那您也帮我转告他,别做梦了!” 吕雉也很头疼馥然的婚事,年纪也不小了,对哪个男人都冷冷淡淡的。给她说亲她就生气,吕雉也只能干着急。 ***** 吕雉给元宝做的衣服还没做好,在光线微弱烛光下缝着。刘邦躺在床上,看她这么辛苦,道:“姁姁,时候不早了,该歇了,别累坏了身子。” 吕雉起身去把其他的几盏灯吹你灭,只留了一盏,光线更弱了,说:“还有一点点就做好了,你先睡吧!” 刘邦知道劝不住她,闭了会儿眼睛又睁开。光线太弱,吕雉的眼睛熬疼了,揉了下眼睛,把精着眼睛好不容易穿上针。刘邦叹了口气,下床走过去。吕雉道:“怎么还没睡?” 刘邦把桌上的那最后一盏灯也 吹灭了,直接把吕雉拦腰抱起,针线箩子掉到地上被他踢到一点。吕雉锤了下他的肩膀,道:“干什么呀?东西都掉了。” 屋里虽然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刘邦很轻松毫无障碍地把她放到床上,拉来被子把她裹个严严实实的。腿且压住她,搬在怀里,语气不满实则心疼,道:“每天你在店里忙前忙后的,累不累?晚上还要给元宝那臭小子缝衣服,都什么时辰了?” 吕雉知道他是心疼她,说:“元宝现在个头长的快,我见她又两件衣服已经短了几分了,都要没衣服穿了。” “没衣服穿就去买,何必你自己动手?咱们女儿个头长的也快,怎么也没见你给她做过几件?” 吕雉叹了口气道:“我娘、姖儿、馥然都给乐乐做了好些衣服,有些衣服过个一两年才能穿的了,不缺衣服。倒是元宝,没有多少衣裳,外面是有衣服卖,到底没有我给他做的合身。且他又不是我亲生的,待他自然要更好些,不然邻里也会有闲话,元宝也会心里不舒服的。” 刘邦亲吻了她的额头,叹了口气道:“是我让你受苦了。”心里暗暗发誓,我刘邦不会让你跟着我苦一辈子,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吕雉闭上眼睛摇摇头,我能弥补我对你的愧疚只有对你和你们刘家的人尽全力的好。也谢谢你能真心实意地对我和乐乐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寻了她的唇吻住,撬开,滑过一颗颗贝齿。吕雉也极力地回吻着他,刘邦吻的更热烈,把她从被窝里剥出来,欲脱她的衣服被她按住。刘邦吻着她的耳后,急切地吻:“怎么了?” 吕雉重新裹上被子,笑着说:“我月事今儿刚来,所以……不可以。” 刘邦狠狠地唾了口她的耳珠,有些抓狂道:“那你刚才还那么热情?”还真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还是头一次这么热切地吻他呢!火挑起来了,然后一盆冷水浇上去,“呲啦”一声给灭了。 吕雉环上他的腰,故意往他怀里钻了钻,撩的他火又蹭蹭往上窜。刘邦按住她,冷着声音道:“别乱动了。” 吕雉知道他怜惜她,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要她的。吕雉憋着笑说:“我故意的。” 刘邦闭着眼睛忍的难受,说:“你真是越来越胆大调皮了,这笔账爷给你记着,看爷以后怎么收拾你。” 吕雉枕在他手臂上一阵安心,看他那么难受地克制自己,心有不忍说:“我月事还没来呢!我是故意逗你玩的。难受的话就别忍着了。” 刘邦一翻身将吕雉压在身下,咬了她下巴一口,说:“哼~我看乐乐是一点都不像我了,就连这调皮的劲儿也是随你。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否则以后乐乐也没法儿管了。” “哎~别这么大力,衣服要是给撕破了,我不得丢脸死啊!”吕雉埋怨道,他就像喂不饱的饿狼每每总把她的衣服撕破,馥然总是意味深长地笑她,囧得要死。 ………… ***** 刘邦把吕雉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方才放过。刘邦早起要去当差,平日里吕雉也是会这个时候起的。馥然和小丫头进来伺候,刘邦低声道:“声音小点,别把夫人吵醒了。” 馥然把地上的昨晚刘邦打翻的线团捡起来,进到内室简单地收拾了下,然后出去熬药。 刘邦见她出去,道:“馥然,乐乐来了也别让她进来吵了姁姁。还有,避子的汤药也别熬了,对她身体总是不好的,有了就要了吧!” 馥然打趣道:“爷是想再要个女儿还是儿子?” “爷想要个龙凤胎,你可有方子?”刘邦随意地玩笑回道。 “唔~这个得靠天命。不过我想夫人是一个都不想再要了,再来几个乐乐这样的烦都烦死了。所以我还是得去熬药。” 吕雉一直避孕,刘邦也是赞同的, 乐乐那时候还小,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操心,如果再怀孕吕雉只会更累。但是乐乐现在五岁,元宝也九岁,也比之前少些劳累。加之元宝并非吕雉所生,对他再好,日后不孝顺又如何?还是再生个儿子的好,乐乐是女孩迟早要嫁,再要个儿子日后才能日子过的安稳。刘邦心里想着,找个时间与她说说,停了避子的汤药。 ***** 霖姖跑到刘家,满脸喜气,馥然道:“二小姐什么事这么高兴?” 霖姖捂了捂脸,有些烫,许是羞红的,嘴硬地说:“哪有?姐姐呢?” “还未起呢!二小姐先坐一会儿,我去叫。”不用说也猜的到是因为樊哙。 “真稀奇,姐姐什么时候喜欢睡懒觉了?我自己进去吧!”说着自己挑了珠帘进了内室。 “姐姐快起床啦!怎么还睡着?”霖姖将帐幔勾起,唤道。 吕雉睡到这时觉也浅了,被霖姖唤醒,道:“什么时候了?姖儿,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霖姖脸上婴儿肥没有了,巴掌大的瓜子儿小脸精致可爱,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粉面桃腮。霖姖笑话道:“姐姐真是懒猪,都日上三竿了。乐乐都没你贪睡。” 馥然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吕雉道:“都着时辰了,怎么也不叫我?” “是爷特意叮嘱不让吵你的。”馥然放下汤药,拿了件藕色海棠罗裙为她更衣,说:“爷还让你停了这汤药,我觉得也该停了,虽然我调的这药对身体的伤害很小,但是长期服用总是不好的。” 霖姖看吕雉脖子上的红印子,歪着头说:“姐姐脖子上是被虫子咬了吗?” 吕雉面上一热立即背过身去拉高衣领,暗怪刘邦昨晚使坏。馥然憋着笑到柜子里拿了膏药给她抹上,玩笑着说:“夫人身上应该还有吧?脱了衣服我再给你擦擦,别给‘虫子’咬坏了。” 吕雉又羞又气地瞪了她一眼,霖姖还未出阁,并不知这是夫妻房里的那些事,说:“姐姐家里怎会有虫子?还咬的姐姐浑身都是?” 吕雉面上更热,馥然笑出声,道:“这‘虫子‘就是太喜欢夫人的娇皮嫩肉,二小姐以后也会招‘虫子’咬的。” “我离虫子远些就是了。”霖姖不知此虫非彼虫,高兴道:“姐姐,告诉你个好事情。” “什么事情?看把你高兴的。” “爹终于答应了樊哙的提亲了。”霖姖捧着脸,喜不自禁 。 “前几天你不是说要和樊哙老死不相往来的吗?”吕雉明知故问道。 霖姖眯眼笑着:“后来我想清楚了,我要给大白报仇的,他杀了大白不能就这么便宜他,我这辈子一定要狠狠地折磨他,欺负他。”大白是五年前走丢的那只母狗。 馥然挪揄道:“我看二小姐是舍不得把二姑爷拱手让人吧?” “谁舍不得他?”霖姖手里绞着手帕,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就你这野蛮的个性只有樊哙能忍受得了你,还把你捧的跟宝似的。以后你可别再欺负了人家。”吕雉道。 霖姖笑眼弯弯地说道“我不欺负他谁给我的大白报仇呢?再说,他不让我欺负还浑身上下不自在。” 吕雉手指点点她的额头,一脸无奈,道:“你呀!” 都收拾好了,馥然把那碗药端过去问道:“这药还喝吗?” 吕雉想了想摆手示意不喝了,馥然让丫鬟把药碗和洗漱用品撤了下去。 ***** 姐妹俩儿正在内室里说着体己话,乐乐欢快地跑进来拉起吕雉的手往外拽,说:“娘亲~爹爹正和一个非常厉害的叔叔在后院比武,萧叔叔樊叔叔他们也都在呢!” 吕雉和霖姖被乐乐拽着去了后院,乐乐高兴地撒开腿跑到刘邦身边,说:“爹爹你一定要赢了项叔叔,我把娘亲也叫来喽~爹爹输了就羞羞哦~” 刘邦和项羽在街上一起抓了个小偷,见对方伸手不凡便切磋了几招,未分出胜负。刘邦喜交朋友便邀他来家中做客,顺便再比试比试,项羽也是豪爽之人,普天之下能和他打个平手的也没几个,打的也还不过瘾。 刘邦抱起脚边的女儿亲了她粉嫩的脸颊,看了看神色有些怔仲的吕雉,对女儿说:“鬼精灵~一会儿可别再乱跑过来,爹爹输了事小,不小心伤了你可怎么好?” “你们这不是还没比呢吗?”乐乐抱着他的脖子说。 馥然拉了吕雉的衣角她才回过神,对项羽和他身边的那位穿着紫色罗裙美若仙子的女子微微笑着,然后走到刘邦身边抱过乐乐,说:“你小心些,别受伤了。” 刘邦轻松地笑着,撂起袍子在腰上打了个结说:“别担心。” 项羽看见吕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想不起来,笑着对刘邦说道:“刘兄,你真是好福气,儿女双全还有如此贤妻。我看你这女儿倒是可爱的紧,若我赢了你 ,就让你女儿认我项羽做干爹如何?” “有何不可?咱们好好比比。” 项羽使用的兵器是自己的虎头盘龙戟,而刘邦用的是樊哙的蛟龙锏。刘邦其实并不常用锏,能克项羽的虎头盘龙锏的也只有锏这样笨重的家伙。刘邦先试了几招,顺手了摆好姿势说:“来吧!” 项羽抱拳说:“那老弟我就不客气了,看招!”项羽挥戟衡扫过刘邦脚下,刘邦锏插入土里三分挡住…… 叮当的兵器敲打的声音节奏愈发紧快,吕雉看着开打地愈发激烈难分胜负的他们思绪早已飞远。这几年他项羽过的可真是惬意,绝色佳人相伴携手走南闯北。再相见,他依旧意气风发,好似不曾见过她,陌生目光打量她时,生气地真想一巴掌扇过去,问他可还认得她? 馥然看见项羽也恨不得射毒针毒死这个负心汉,这么多人在她稳住了心神,克制自己不要做出疯狂的事儿开。馥然从吕雉手里把乐乐抱下来,察觉到对面虞姬注视的目光,不悦地蹙起眉,低声说:“夫人,别走神了,对面那女的一直看着你。” 吕雉双眸映着两个男人的刀光剑影,视线与虞姬相对,虞姬对她礼貌地微笑着,看的出并无恶意。吕雉牵着女儿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乐乐小吃痛道:“娘亲~手上痛痛~” 吕雉立即蹲下身揉着乐乐的小手,满脸内疚又心疼地说:“对不起,乐乐,娘亲不是故意的。”不知是为弄痛了乐乐内疚还是为让她不能叫亲生父亲一声爹而内疚。 项羽和刘邦最后一招都用了八成的内力,震地二人都没握住手中兵器连退了数步。兵器直向人而来,樊哙见自己的蛟龙锏直飞向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立即出手去接,不过刘邦使的内力太强,樊哙强接过去被震倒在地,还好还是接住了没伤到人。 但是项羽的虎头盘龙戟直向吕雉主仆三人飞去,萧何下意识只把馥然拉到自己怀里,而曹参的武功是几个人当中最弱的,还没碰到项羽的盘龙戟就被弹开了几步。刘邦惊恐地看着盘龙戟飞向母女二人,他离他们远全力扑过去也是来不及的,急吼道:“姁姁快向右躲开。” 吕雉翻身把乐乐护在身下,千钧一发地时候项羽一脚踢开自己的虎头盘龙戟,盘龙戟偏了方向□□院中的老槐树上,戟的头部基本都□□槐树里,可见项羽内力有多深。内力深,也因为运功太急又被戟上的内力冲击到,落地就一口鲜血吐出。虞姬上前扶住他,掏出手绢擦拭着他下巴上的鲜血。 刘邦 扶起母子二人紧紧抱在怀里,乐乐小被吓愣了,直到被刘邦抱在怀里才呜呜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都说了节奏很快乃们就不要催嘛!还有,各位多撒花多收藏好不?我打滚给你们看好不好?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滚完了,求收藏求撒花 ☆、第 6 章 “乐乐乖,不哭了,有娘亲和爹爹在,没事了,乖~”吕雉忙哄道。 刘邦检查了母女二人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刘邦单膝跪在项羽面前,说:“多谢项老弟舍身救我妻女。” 项羽抹了下嘴角,连忙抬手要去扶刘邦,可是受了内伤稍微一动五脏六腑便痛,连连咳嗽说:“咳咳……咳……刘兄快……咳……别行如此大礼……小弟担待不起……咳……” 刘邦见他伤的不轻,立即点了几处大穴护住他的心脉。馥然瞪了萧何一眼,推开他,走到项羽身边很不客气很不温柔地抓起项羽的手,虞姬不明白她干嘛,伸手去挡了一下,却被馥然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只是给他号脉,不是非礼!” 刘邦无奈道:“她叫馥然,医术很好,就是脾气很凶,你们别见怪。” 女人的直觉告诉虞姬,馥然对她并不友善。 萧何见虞姬还是有顾虑,说:“她真的没有恶意,她连对我这个未婚夫都这么凶巴巴,没个好脸色” “谁是你未婚妻?” “你啊!你是我萧何未过门的妻子啊!” “你做梦!”馥然很不客气地用力踩了他一脚,号了项羽的脉冷淡地说:“性命无忧,吃几副药自行调息将养些日子就好了。我去煎药。” 见馥然走了,萧何立马紧追上去粘着她。 吕雉微垂着眼睑,眼底翻涌的情绪无人能望及,福了一礼说:“谢谢项公子救命之恩。” 乐乐也极懂事有理地学着吕雉福礼的动作,脸上眼泪还挂着,说:“谢谢项叔叔救命之恩。” 项羽很喜欢乐乐,那种很亲近的感觉很微妙,项羽摸摸她的头说:“乐乐乖~”项羽笑着对刘邦说:“今日比试并未分出胜负,还出了些状况,刘兄与我的武艺不相上下,再打恐也难分胜负。若刘兄不嫌弃小弟,今日义结金兰可否?” “如此甚好,待你伤势好些了我们便结拜兄弟。我长你几岁,我大你小。” “大哥。”项羽笑着叫刘邦,内伤也不太要紧。 “哎!项老弟。”刘邦朗声应着。 刘邦把项羽请进客厅,项羽见乐乐偎在吕雉身边好似被吓坏了,没那么活泼了。项羽靠在椅子上,唇色发白,没什么血色,扯着嘴角对乐乐招招手说:“乐乐,来,到项叔叔这儿来。是不是吓坏了?” 乐乐摇摇头,爬到吕雉的腿上 ,吊着她的脖子缩在她的怀里。吕雉轻轻拍着乐乐的背安抚着她,自己刚才都被吓出一身冷汗,更何况乐乐还这么小。刘邦拍拍吕雉的肩膀,说:“乐乐定是吓坏了,你带她下去歇着吧!” “嗯。”吕雉也不想面对项羽和虞姬二人,出于礼貌对他们点头致歉,然后抱着乐乐回房。 项羽目光落在这母女二人的背影上,说不出的熟悉异样的感觉,尤其是对乐乐。但他实在想不出是为什么,他不曾认识他们母女,为何会有这种特别的熟悉感?这就是“有缘”? 刘邦也目送母女二人离开,对项羽说:“看的出项老弟是真的非常喜爱乐乐,不嫌弃的话,以后就让乐乐唤你声干爹。” “多谢刘兄,小弟夺爱了。”项羽拱手作一辑说。 “怎是夺爱?乐乐还是我女儿,以后是多一个干爹来疼她。” ***** 馥然熬药时真想把鹤顶红给倒进去,克制克制再克制才没有这么做,虽说不能拿他怎么样,但她也不会就这么算了。她在药里放了正常剂量的两倍黄连,她不信苦不死他。 萧何也略懂些医术,方子开的倒是挺好,只是这……黄连的分量嘛~会不会太多了?萧何忍不住道:“馥然,你和项羽有仇?黄连放那么多?” 馥然一拍桌子冷眼瞪他,没好气地说:“要你管?要不你给他疗伤?” ***** “将军今日怎么这么冲动?还受了伤。”虞姬扶他到床上躺下。 “小伤而已,不过是还未来得及收了稳住内力,又急着救刘兄的妻儿,被戟上的力反弹到了。” “我的意思是说……将军,该以大局为重,怎可在此节骨眼上受伤?过几日就得回营,您还得待兵上战场,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无妨。” 馥然知道项羽武艺高强,偷听一定会被发现,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偷听的。难道偷听项羽为何会如此负心?他也不会在这里说,也不会告诉另外一个女人呀!负便是负了,有何借口也改变不了事实。馥然深吸了几口气敲门进去。 虞姬接过馥然送过来的药,舀了一勺吹凉了喂项羽。刚进嘴里苦的项羽直皱眉,这是他这辈子吃的最苦的药了,项羽看了站在床前的馥然,面生,以前没见过她,不可能有仇啊! 虞姬见项羽看着馥然,馥然倒是一脸坦然,爱看看去,虞姬奇怪地看了馥然一眼 ,继续喂药,说:“将军,喝药。” 项羽从虞姬手里端过药碗,吃了几下,待凉了些仰头一饮而尽,像喝酒那般豪爽。只是这是药,还是放了双倍黄连的药,放下碗立即端起茶又是一饮而尽,总算冲淡了些口中的苦味儿。 看他吃药的痛苦样子馥然心中暗爽,表面上依旧冷冷淡淡说:“项爷受的伤虽然不重,倒是在内伤完全好了之前,切记再运功,以免不小心岔了气走火入魔。我们家爷,过一会儿会过来替项爷您疗伤,” “劳烦馥然姑娘了。”虞姬轻声道谢。 “不用客气。”馥然虚应着,不想和她客套,收了空碗退出客房。 ***** 乐乐拿着木剑和元宝在院子里打闹,吕雉坐在回廊下绣花,可是思绪早已飞远,看着乐乐活泼的身影发呆。项羽的伤好的很快,手里拿着两只风筝过来是要陪乐乐放风筝的,看见吕雉这样的神情,一瞬间和脑子里的模糊记忆重合了一下,摇摇头再去仔细想什么影响也没有。 吕雉感觉到有人的视线正注视着她,回头一看竟是他!吕雉心中恨意翻涌却发作不得,冷冷淡淡地说着客套话:“怎么不好好休息?伤好全了吗?” 项羽习惯了这几天吕雉和馥然对他的冷淡态度,说:“答应乐乐给她做风筝的。”项羽摇摇手中的风筝喊乐乐,说:“乐乐来,干爹给你做的风筝,看看喜不喜欢?” 乐乐开心地扑到项羽怀里,说:“谢谢干爹,干爹真好!有两只风筝,干爹可以给一个给哥哥吗?让哥哥和我们一起玩好不?”乐乐从小就被吕雉教育,自己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一定会和元宝分享,元宝也处处让着妹妹,两个小孩长这么大还没拌过嘴吵过架。 项羽摸摸乐乐的头,说:“好~干爹都听乐乐的。”也不知为何,乐乐总让他很想亲近。 元宝捡起乐乐玩了丢到地上的木剑,这两把木剑是刘邦亲手给他们做的,元宝十分珍惜,即便是沾了乐乐的光得到的,但他仍是很珍惜很高兴。元宝说道:“乐乐,你和项叔叔一起玩吧!哥哥还有功课要做。” 乐乐拉着吕雉的裙摆扬起小脸说:“娘亲,今天可以让哥哥少做一点功课吗?陪乐乐和干爹一起玩一会儿好不好?” 元宝摇摇头说:“乐乐,哥哥一定要把功课做好,不可以偷懒,否则爹爹会生气的。” “让娘亲和爹爹说一下就好了,爹爹最听娘亲话的,没关系只要娘亲同意 了就可以了呀!”乐乐歪着脑袋说。 吕雉瞪了乐乐一眼,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吕雉对元宝微笑着说:“元宝,你先和乐乐玩会儿吧!功课一会儿再做也是一样的。” 元宝摇摇头说:“不了,娘亲,昨天读的书上我还有些不懂的地方,还要劳烦娘亲教教我。” “嗯。”吕雉看看乐乐说:“别胡闹,不许哭鼻子。” 乐乐对吕雉做了个鬼脸,说:“乐乐才不会哭鼻子呢~” 项羽笑着把乐乐扛坐在肩上,说:“对,我们乐乐最乖了。” 看着一大一小玩闹的两人吕雉心里被狠狠的揪了一下,疼的厉害。元宝牵着吕雉的手轻唤了失神的吕雉说:“娘亲,让妹妹和项叔叔玩吧!您教我功课好吗?” 吕雉点点头,迎面相见的是虞姬,吕雉对她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不想和她太多接触。甚至见都不想见,过去虽然过去了,可也不是说释怀就能释怀的,恐怕一辈子都会是她心里的坎。 虞姬对于吕雉对他们的态度很不解,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项羽说吕雉很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但是想不起来。虞姬觉得可能是项羽丢失的那段记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这种她不知道的项羽的过去,让她惶惶不安。 在二人错身经过的时候虞姬道:“嫂子有时间聊聊吗?”虞姬随项羽叫刘邦大哥,叫吕雉嫂子。 吕雉顿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她,说:“有事?” 虞姬微笑着:“没有,就是想和嫂子聊聊天,没有别的意思,可以吗?” 虞姬谦和的态度让她很难拒绝,点点头,让元宝先回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回廊下摆有石桌椅,正对着小花园,此时正是春末夏初,花的品种虽然不多,可也开的姹紫嫣红,蝴蝶也是很多,翩然飞舞。乐乐玩了会风筝又跑去捉蝴蝶,项羽这堂堂八尺男儿赫赫有名的西楚霸王竟也随着小丫头捉蝴蝶。 虞姬煮好茶,递给吕雉,说:“嫂子请用。” 吕雉执杯轻抿一口,茶色清净,味甘醇香,火候掌握地正好,说:“夫人茶煮的甚好。” “嫂子缪赞。”虞姬看见假山旁边有棵桃树,长的郁郁葱葱还结了很多青绿可爱喜人的果子,道:“如若是这桃花还开着,该是春日里最美的景致了。” “你喜欢桃花?”吕雉问道。 虞姬摇摇头说:“是,也不是。”虞姬的笑容有些涩然,说:“是将军喜欢。” “不像吧?他这样舞枪弄棒的人会喜欢桃花?” “五年前他是什么花都不喜欢的,后来却独爱桃花。桃花开时,尤其是微雨的时候他能目不转睛地看一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嫂子知道为什么吗?”虞姬观察到吕雉看着项羽和乐乐玩闹的眼神一滞,她心里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吕雉沉下目光,不安地抚着温热的茶杯。虞姬继续道:“ 燕低飞, 衔泥归, 雨湔落英润春泥, 浮暗香醉。 近黄昏, 庭院深, 一帘疏雨缠绵, 梧桐未漏雨声。 半月门, 凭阑等离人, 最是相思瘦人魂。” 吕雉再也掩饰不了苍惶不安的神色,苦笑着说:“他都告诉你了?” 虞姬面色也微苦,说:“不是,五年前,将军出游,项家突然家变,老爷子去了。将军回来途中被人刺杀,性命是保住了,可是对于是怎么遇刺,遇刺前三个月他在哪里全都不记得。他还丢了项家的传家宝龙魄,也因此失去了本该属于他的权位。” 原来他不是抛弃我的吗?只是忘记了对不对?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为人夫,我也为人妇。吕雉拭去脸上的泪水,说:“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之前认识的?” “直觉而已,首先是你和馥然对我和将军的态度,加上那天看见你教元宝写字,字迹和将军锦帛上面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虞姬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找到 龙魄的线索,嫂子能告诉我你知道的吗?” “龙魄?在我这里。”吕雉漠然道:“我和他的事既然他不记得了,也请你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我现在生活的很好,不希望谁来打破它。” “嫂子心里那个人是刘大哥还是将军?” “你放心好了,不管我心里的人是谁,我和项羽都已经不可能。龙魄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会给你的。”吕雉说完起身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是将军心里的那个你是即便他失忆了,他的心仍然是你的。虞姬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似乎明白了,她的心里已然没有了项羽,所以才会这么干脆。对吕雉来说,乐乐才是她最重要的吧!刘邦?两人相敬如宾,看的出刘邦是极爱她的,而她……未免太过守礼了。 ***** 吕雉从首饰柜下的暗格中取出龙魄,琉璃光彩依旧,小龙沉睡着。吕雉摸着透凉的龙魄,他当时说:“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等我回来再正式去你家提亲,嗯?” 馥然见她把一年多都没碰过的龙魄翻出来,说:“夫人把这个拿出来做什么?” 吕雉道:“没什么,物归原主。你去把这个拿去给项夫人,别让项羽看见了。” “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龙魄来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龙魄给那个女人,要物归原主也是给项羽啊!”馥然虽然这几天小麻烦给他们找了很多,可是心中的不快哪那么容易消啊! “项羽失忆了,五年前他爷爷急召他回去的路上,被人刺杀,导致五年前我和他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吕雉苦笑这说:“这不怪他,我不想怨恨他一辈子,是这样的过程让我们分开我能接受。上天也算仁慈了,他不是真的想抛弃我们母子这就够了。我想我们是有缘无份,也只能这样了。刘季待我和乐乐这么好,我说什么也不能负了他了。” 馥然从下和她一起长大,吕雉的这一路的感情坎坷她都陪她经历了,怎会不知她的苦?馥然抱住吕雉,拍着她的背。吕雉抱着馥然呜咽出声。 ***** 项羽和虞姬是在霖姖和樊哙大婚后离开的。乐乐这些日子天天和项羽在一起,感情也深了,送他们出城,乐乐哭了一路,不让项羽走。刘邦直叹气,说:“这才几天的日子,这干爹的位置比亲爹还高,这闺女白养了。” 项羽不舍得,乐乐抱着项羽的脖子哭的一抽一抽地说:“爹爹~和~和干爹不一样。爹爹很忙~ 都~都不跟~乐乐玩~” 刘邦佯怒,说:“小没良心的,爹爹不干活天天陪你玩,你吃什么?喝什么?” “可是干爹~干爹也没出去干活,干爹也能陪乐乐玩儿啊!”乐乐刚哭过,大眼珠子似水洗过的黑玛瑙,说道:“干爹,你每天不干活都能吃饱穿暖,你教教爹爹好不好?” 项羽哈哈笑道:“干爹这些天都是吃的你家的,现在要回家干活了。” “哦~那爹爹去干爹家,吃干爹家的,那不就不用去干活了。就可以陪乐乐玩了,两个爹乐乐都能每天看见了。娘亲,你说乐乐是不是很聪明?” 吕雉无奈地笑着,从项羽身上把乐乐抱过来。 项羽不舍地揉揉乐乐细软的头发,对刘邦说:“刘大哥,以你的能力,做这个泗水亭长真的是大材小用了。真希望刘大哥能和我一起打天下。” 刘邦道:“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去闯荡一番。项老弟,后会有期,保重!” 项羽拱手拜别,翻身上马,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乐乐,也许那一眼看的是吕雉。虞姬一袭红裙妩媚却不妖艳,对吕雉和刘邦盈盈一福礼,然后利落地翻身上马,随项羽策马离去。 她和项羽这辈子就这样,因为他的失忆,彼此成了陌路过客。他有虞姬生死相随,她从此会和刘邦相濡以沫。 很快项羽和虞姬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乐乐眼泪还汪在眼眶里,撇着嘴,要哭不哭地说:“娘亲,乐乐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干爹呀?” “等乐乐不会再哭鼻子的时候。”吕雉拍拍乐乐的背安抚着。 刘邦抱过乐乐,往上一抛又稳稳地接住,乐乐破涕为笑。刘邦说道:“这是哪家的小猪啊!长这么肥~” “我是刘季家的,如果我是猪,那爹爹也是猪。娘亲,你说对不对?”乐乐调皮地冲吕雉眨眨眼睛。 “你呀!”吕雉拿出帕子把乐乐脸上的泪渍擦掉。 ***** 项羽回去便和叔父项梁在吴中起义反秦,渡江西进屡胜秦军。而在项家军队在民不聊生的乱世中民众呼声原来越高时,项家叔侄却并未自立为王,反而立了楚怀王之孙熊心为王,仍称楚怀王。 沛县城中越来越萧条,刘邦在和萧何、樊哙、曹参等人分析了目前天下局势。反秦是必定会反的,关键问题是投靠项羽还是自建军队。 讨论许久仍未统一决定, 此时天色已黑,便都散了,改日再议。回到房中,油灯下吕雉正在为他缝制新衣。油灯点了两盏,再亮堂也比不过白日,吕雉揉揉眼睛,说:“这么晚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煮些吃食吧!” 刘邦略显疲惫,眼下有些乌青,拉她坐下,说:“姁姁,这些天一直和萧何他们讨论事情,忽略了你,可有怪为夫?” 吕雉摇摇头,说:“你是男人,有志向的男人,我是你的妻子,怎会有怨言。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完成你的志向。”吕雉从柜子的最底层拿出件乌金青龙铠甲,很新,纹饰很精致,应是刚做的。 “这是?”刘邦惊喜地摸着铠甲上的青龙,用的是最坚固的材料,纹饰大气威武他很喜欢。 吕雉笑着说道:“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本想到时再送你,但是想想,什么时候给都是一样的。刘季,想做什么就去吧!不用担心爹、我和孩子们,放心~” 刘邦一把将她拥进怀中,紧紧抱着,仿佛要将吕雉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才够。刘邦道:“姁姁,这一世能娶你为妻是不是我把生生世世与你的缘分都集在了这一世?” “也许吧!”也许我和项羽的缘分几世之前要就用光了,这一世才会这么浅。但是我也很幸运,能有刘邦你的一世深情。吕雉眼眶有些热,深吸了一口气说:“来,穿上试试,不合适的再改改。” 刘邦道:“姁姁对为夫的身材尺寸最是清楚,不差毫厘,怎会不合适?” “还是试试吧!看你这些天都瘦了不少。”吕雉为他解开腰带,说。 刘邦邪邪地嘴角一勾,拉着吕雉的手放到心口轻笑道:“具体瘦了多少姁姁脱了衣服自个儿用手量量,不过放心那里是没瘦,还是很大,或者更大了。” 吕雉被他不正经的话羞的脸红的厉害,粉拳招呼上他的心口却没有任何力道,换来刘邦爽朗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被收藏虐到了ヽ(≧Д≦)ノ求撒花求收藏,能赏脸不? ☆、第 8 章 翻云覆雨后吕雉累的眼皮都睁不开,懒懒地躺在他的怀里,真不知道刘邦的精力怎么那么旺盛。 刘邦把玩着吕雉的头发,问道:“姁姁,你觉得项羽是什么样的人?” 吕雉呼吸一滞,不咸不淡地说:“他是你拜把子的兄弟,你应该更清楚才是。我对他又不太了解。” 刘邦解开绕在指尖吕雉如黑绸锻子丝滑的头发,严肃地说:“你知道项羽的叔父项梁战死定淘的消息吧?” “略有耳闻。” “我怀疑是项羽设计自己的叔父,以项梁的才智不可能败给秦军将领章邯,却偏偏被章邯围杀。而项羽所带的军队只与定陶隔了一个城池而已,项羽的援军却是夜里子时到的,秦军最疲惫的时候项羽带兵赶到直接攻城。项羽若真想援救项梁,根本不用半日之久。” 他,终于去夺了那至高的权利了。还记得那时他说项梁是他最崇敬的人,父亲走的早,他就把项梁当父亲的呀!不知道是项梁先算计的项羽,还是他多疑认为五年前就是项梁的暗杀他的,所以定陶之战设计害了项梁这个肉中刺。 吕雉叹了口气,他们项家的是是非非与她何干?吕雉道:“不管项羽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希望你去投靠他。一,是因为项羽的为人我们不清楚,也许正直,也许多疑,也许心狠手辣。投靠他,你以后会不会落得个和项梁一样的下场也不好说。二,你自己闯天下,萧何、曹参、樊哙都是你的发小,他们才是干知根知底,可以完全相信他们的为人。三,你完全有这个能力,何必去做别人的走卒?” 刘邦低头亲吻了下吕雉的额头,说:“都听姁姁的,你也累坏了,睡吧!” ***** 夜里轰隆的雷声响起下起瓢泼大雨,呼啸的风声像死去的万千将士的哀呜。 灵堂里项羽遣散了守灵的下人,不跪,他坐在项梁灵位前的地上。一道闪电打下,清晰地能看见他微红的眼眶,自言自语道:“叔父,权位真的比羽儿的性命重要?为了权位,你可以派人来暗杀羽儿,难道这么多年你对我好都是假的?说你把我当亲儿子也是为了那权位?”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项梁现在已经是具尸体,冷冰冰的,躺在棺材里,如何回答他? “叔父,如果你要,你直说,我会双手捧给你。何必逼我来恨你,杀你?” 虞姬走进灵堂,为他披上披风,说:“将军不用自责,他当时派人杀你就该知 道会有这么一天,不是吗?” “虞姬,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如叔父这样待我?”项羽抱住虞姬,闭上眼睛缓缓道。 “不会,我是将军的人,这一世只与你生死相随。”虞姬回抱着他,背叛谁也不会背叛你,我的英雄。 “好~” 范增急匆匆来到灵堂,说:“羽儿,情况不妙,秦军北渡黄河,攻打起起义抗秦的赵王歇和张耳。怀王任命宋义为上将军,而你是副将军,命你们领兵速去救援赵王。” “宋义?怎会是此人?”虞姬听说过比人,不过是纸上谈兵的无用之人。 楚怀王并非治国之才,且愚钝不善权谋,他以为项梁死后他就可以收了项家兵权,陪养自己的势力,拜托项家的操控。项羽冷笑一声:“他孙芈心(楚怀王名字)是什么东西?掌权?做梦!” 范增捋着花白的胡子担忧道:“倒不用担心怀王,我们该担心的应是秦军。我军力寡,且定陶之战伤亡不少,而秦军虽不及当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数、兵器、军粮都比我们楚军丰足。打~也恐难胜!且多了个宋义这个碍事的。” 项羽道:“这仗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不打,让天下黎民、反秦义士耻笑。打,若败,楚军浩气长存,他日还能东山再起;若赢,扬我楚军威名!” 范增点点头,说:“怀王命我留守江东,此次羽儿独自作战千万小心谨慎,宋义该杀时必斩之,免其拖了后腿。” 项羽点点头,看看虞姬说:“虞姬,这次你留下,待我打了胜仗接你过去。” 虞姬道:“我要跟着你,这一战有多凶险我知道,但是我不怕。” “不行,你已经为我差点丢过一次命了,还……” 范增道:“虞儿,你出来,为父有些话要说。” ***** 从范增那里回来,虞姬没有再要说跟他去的话,仔细地收拾着项羽的行李。她不能成为他的拖累牵绊,此战凶险至极,他只有奋力拼搏方能有胜算。如若她跟着,一边打仗一边还要保护她,难免是要分心的。 “什么时候你都不可成为羽儿的牵绊,你爱他不是生死相随,而是达成他想要的,斩去他的羁绊。”范增的话犹在耳畔,如果项羽因为自己死了,那她宁愿这一世没活过。 项羽握着她的手,看她垂泪不语的样子,笑着想逗她开心道:“虞姬,我这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胡说什么?你不会死的。”虞姬连忙抹去眼泪。 “对啊!我不会死,所以你不许哭,我走了你不许不吃饭,要是瘦了亚父可得心疼死了,好好照顾自己,嗯?”项羽叮嘱道。 ***** 刘邦又奉命押送犯人,只是这一次很不顺利,行到一半的路程就好几个犯人逃了。这些人也不是犯了什么大事,却被判了死刑。天黑,走至芒砀两山之间,又有几个犯人往山里逃了,刘邦追去的话剩下的二十多个犯人刘邦的手下又看不过来。 按照大秦律法,刘邦失职罪行重大,是要流放去休长城。手下的几个兄弟不安地问刘邦这可如何是好。刘邦索性把剩下的犯人都解了手脚上的铁链子说:“你们跑了这么多人,沛县城我刘邦也回不去了。我刘邦痛恨大秦祸害百姓,民不聊生、食不裹腹,逼得我将在芒砀山落草为寇,反秦之暴政。若有人今日想走,我刘邦不做阻拦。若留,看得起我刘邦,能与我一同打天下的,必然封侯拜相。” 被松了绑的犯人面面相觑,跟刘邦一同押送犯人的十几个人高声道:“我们愿意跟着你!” 紧接着有一个犯人也道:“也罢,左右都是个死,逃又能逃哪,不如把暴秦反了,让子孙后代过个太平盛世!” 其他犯人也道:“好,我们也都跟着你。” 刘邦立即修了两封书信用信鸽分别一封送给吕雉,一封送给萧何说了情况。 萧何、樊哙、曹参深夜悄悄进了刘家,樊哙道:“嫂子,你且带着刘伯两个孩子收拾好东西,我送你们出城。” 曹参踢了樊哙一脚,道:“你以为城门是你家开的?县太爷是你老爹吗?” “那你说怎么办?” “不能走,我们走了你们就得受牵连。”吕雉平静道。 “那只有杀了县令,我们也起义?”曹参道 萧何沉思了片刻道:“不妥,刘季是在没有任何计划的时候突然起义的,人少没有武器,连百人都不足,他还需要我们暗中帮助,如若我们也反了,反而很多事都办起来很麻烦,只有等到他军队壮大了才行。” “嗯,刘季也让你们从长计议,说保我们平安即可。” “那只能委屈嫂子了,在牢里待些日子,有我和曹参在县太爷面前保你,性命是无忧的。毕竟整个县的米粮也多是你家支撑,关不了多少日子。嫂子,在城中粮库的存粮够全县多 少日的用度?” “足够月余。”吕雉道。 “月余?”萧何沉吟道还在思索。 曹参道:“嫂子可有其他备用别人不知道的仓库?” “有。”吕雉点点头。 “那可不可以将米粮一部分藏起来,百姓都没吃的,到时候肯定都会要求把嫂子放出来。只有大嫂才能弄到米粮对不对?”曹参道。 “如果县令放人皆大欢喜,不放,百姓必不会答应,我们正好可以杀了他,迎刘季回来这才是好办法。”萧何道。 吕雉拿出地图指给他们说:“仓库就在西区河畔,那边人烟稀少,晚上你们乘船过去更快也隐蔽。运粮过去也用船就可以。船不要去外借,去找我爹会帮你们,吕府的仆役可靠些。” “嫂子放心。” 吕雉又拿出大的地图在芒砀山下画了两个地方说:“你们都是刘季的铁兄弟,不是外人,看清楚记好这两个地方。这里,地下深挖五丈,下面藏了五万八千石的米粮。” 樊哙咂舌道:“天呐!嫂子你什么时候囤的?你……你就这么告诉我,我要是一时贪财全都占为己有呢?” 吕雉淡笑道:“你不会,你们都不会。”吕雉又指了个地方说:“这里藏的是兵器,不多,只有几万的刀剑、长矛、长勾、盾牌,这个地方刘季原先他知道,米粮存放的地点我信中与他说了,不知他能不能找的到。” 萧何、曹参、樊哙以前就被吕雉的冰雪聪明未卜先知折服,现在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饶是他们有野心的男人也不会想到囤了这么多军用物资。 吕雉被他们钦佩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说:“兵器都是刘季低价从烽火战地死人堆里买来的,他囤兵器我才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为他囤了些粮备用。”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我简直被虐得体无完肤了,文章就要进正轨了,求收藏撒花啊! ☆、第 9 章 大牢中光线很低,冲斥鼻腔的是阴暗潮湿发霉的味道。乐乐被吕雉抱在手里,看管的狱卒身材有门宽,走起路来肉一颤一颤,还带着粗重的喘息声。这么胖,想是走路也是比常人累的。那脸上的肉把五官挤的变形,眼睛明显一大一小,不耐烦地推搡了一下吕雉,大喇着嗓门道:“磨叽什么劲儿,还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 馥然上前扶住差点被推倒的吕雉,冷撇了那个肥胖狱卒一眼,袖下手指一弹一只黑色的东西落到他的脖子上。肥胖狱卒“哎呦”了一声,摸摸脖子又挠了几下,然后锁了牢门。 吕雉把乐乐放到地上,乐乐小脸皱成一团道:“娘亲~这是什么地方呀?” 刘父坐在草堆上,招招手把乐乐抱坐在腿上,说:“这里是大牢,我们要在这里小住几天。” “大牢是我们家的吗?好破哦~不住这里回家住好不好?”乐乐扯扯吕雉的衣裙道。 “不行的,你爹不在家,没人保护我们,外面坏人多我们在这里安全点。乖~等你爹回来打跑坏人就可以回家了。”刘父哄骗道。 乐乐看看刘父又看看吕雉和馥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刚才那个胖叔叔好凶,会是我们家的吗?元宝说道:“那些坏人很厉害的,只有爹爹能打跑他们,我们在这里等爹爹好不好。” 乐乐点点头,乖乖趴在刘父怀里。 ***** 肥胖狱卒和另一个看管的高瘦狱卒喝了些酒,对牢里关着的吕雉和馥然起了色心。肥胖狱卒掏了腰间的钥匙拍到桌上对高瘦的狱卒说:“呵呵~牢里今天刚关进来的是刘季的家眷,吕公的女儿!那模样,啧啧~爷今天不尝尝这辈子白活了。”说着,便踉踉跄跄地向牢门夺来。 吕雉心下大惊,刘父起身,身体挡在吕雉面前。馥然冷眉一横,将腰间的一个碧玉葫芦小瓶开了口,一波比蚂蚁还小的蛊虫从瓶子里爬出。 高瘦个子的狱卒三角眼闪烁着贪婪的幽光,搓着手跟在肥胖狱卒后面说:“那我也得尝尝,是不是比青楼楚馆的女人滋味更好。” 馥然将挂在胸口的一片金叶子含在口中,吹出怪异的曲调。蛊虫像是听了指令快速跑到牢门边,顺着他们的脚往上爬。 肥胖狱卒突然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面部迅速呈紫黑色扭曲着,痛苦不堪地瞪着眼睛,眼球快要暴出来的样子。而刚爬到他们腿上的蛊虫进到身体里,啃食着他们的骨髓。抱着腿“嗷嗷”叫着,像樊哙家 杀狗时狗痛苦的呻吟。 乐乐和元宝吓得缩在吕雉怀里,吕雉拍拍两个孩子对馥然说道:“馥然,留他们一条命吧!” 馥然收了金叶子,狱卒的疼痛缓了下来,肥胖狱卒抠着嘴,想将喉咙里要人命的东西弄出来,却一直干呕着。馥然走到牢门边,居高临下地说:“这一次是小小教训,不想死就规矩点!” “姑……姑奶奶,小的不敢了。求您把我身体里的东西取走吧!”肥胖狱卒连连磕头求饶道。 馥然道:“什么时候等我们出去再取也不迟。再说我现在在这里也没好东西养它们,你们的身体是个不错的宿体,先放着吧!” 两个狱卒吓坏了,磕头的速度像上了发条似的,带着哭腔道“姑奶奶~姑奶奶~只要你能把蛊虫取走,要我们干什么都行啊!它们喜欢吃什么?我们去找。”就是让我们死也不要这种死法,一刀从脖子砍下去也比这生不如死的滋味来的爽啊! “这个嘛!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主要是看我的心情。我心情好哪怕给他们吃青草叶子也行,心情不好就是给他们吃鲍鱼燕窝也不行。”馥然晒笑。 “您要什么尽管吩咐小的。”二人听明白了,把姑奶奶伺候的开心什么事都没有。 吕雉摇摇头,馥然这脾性还真没人能收的住,真是苦了萧何了。 馥然招招手让乐乐过来说:“乐乐你想要什么?” 乐乐想了想,说:“城南李记的玉蔻糕。” “好好好,明天一早就给小小姐送来。”肥胖狱卒连连应道,掐媚地指指自己的喉咙道:“那……您看~” 馥然将金叶子放在嘴边,吹着另一曲怪异的曲调,钻到他们骨髓里的蛊虫爬出他们身体,刚才黑褐色的身体变成通体剔透泛着荧光红的色彩,爬进葫芦瓶里。最后那只肥胖狱卒脖子里的虫子钻出他的肉时疼的他冷汗直流也不敢叫,这样的疼比起刚才的疼就像是蚊子咬了一口,不值一提。 馥然把已经长成拇指大小的蛊虫放到手帕上,乐乐好奇地用草拨着蛊虫玩。馥然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扎到蛊虫的屁股上,让血流了出来,说:“这么贪吃啊!才多大功夫就长这么大,该减肥了小宝贝~” 两个狱卒浑身一哆嗦,这么个要命的玩意儿叫小宝贝?寒~ 馥然拔下头上的一支冰玉珠花,转动了下按钮,上面的冰玉翠宝分成两半,里面还有只蛊虫一动不动睡着了,她将那只蛊 虫也放进。重新拔冰玉珠花插进发间,谁能想到她的珠花里放了蛊虫?谁能知道她身上到底藏了多少蛊虫?狱卒想,这女人是蛇蝎转世吧!真毒~ 从那天之后,狱卒把他们一家当老祖宗供着。不~比对自家老祖宗还敬畏!惹不起呀!每天给他们端的饭菜鸡鸭鱼肉一个没少。过了两天萧何等人带着好酒好菜来看他们,看见牢房打扫的干干净净,地上稻草铺的睡觉地方换成了竹席,还多了香案矮桌。矮桌上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他们一进去都以为走错了地方,这哪里是牢房?牢房有这样干净的?牢房有好酒好菜? 萧何等人十分不解,吕雉指指馥然说:“你问她吧!我们是沾光。” 馥然傲骄地瞥他一眼说:“就不告诉你。”然后十分有气势地让狱卒去给乐乐买玉蔻糕,不到半个时辰狱卒就从城北跑到城南买了玉蔻糕回来。 最后萧何才从乐乐奶声奶气词不达意断断续续的嘴里问出个大概。 曹参回去的路上取笑萧何说:“兄弟,你很有勇气,这样的女人也还穷追不舍。” 萧何当时听完也心下骇然,却又笑嘻嘻地说道:“吾之欢喜,尔惘也!”馥然白了他一眼。 ***** 芒砀山那边刘季按吕雉说的地方找到了米粮,开始紧锣密鼓地招兵。不过半个月,刘邦就招了近千人,暴秦逼得民不聊生,跟着刘邦反秦还能有口吃的,十里八乡的男丁也都投奔而来。 沛县城中刘家米铺其他米铺也关门好几天,大家都没吃的,都听说是县太爷关了刘家少奶奶。刘家的生意关门也是因为当家的被关了,没了当家的管生意,米娘也没法供应。一切如萧何等人计划的那样发现,百姓都堵在县令的府门口,大嚷着叫放人。小孩饿着没吃的嗷嗷直哭,被哭的没办法的孩子父母,甚至威胁要放火烧了府衙。 眼看门外的形势要控制不住,师爷让家丁死顶住房门进去报信。县令是个胆小怕事的,本来临近的几个城都在响应陈胜吴广的起义,不少秦朝的官吏都被百姓杀了。本就令他坐立不安,如今门外百姓闹成这样,更是吓得房门都不敢出。 “老爷,外面的百姓说要是不放刘季的妻儿就要放火烧了府衙,这可怎好?” “放放放!”县太爷一连说了三个“放”,急的跳脚。 萧何和曹参是在衙门当差,看县太爷急成这样,时机到了。萧何道:“大人何不将流落在外的反秦义士招回来?大秦大势已 去,二世无道,赵高宦官执政,大人如若还孝忠大秦,恐危矣!” “招谁回来?”县太爷仿佛抓住了就命稻草,忙问。 “刘季!此人有勇有谋,在芒砀山招兵买马已有数千人人,招他回来定可保沛县无忧。” 曹参道:“是啊!大人,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而刘邦现在有兵马可护您一家老小周全呀!” 县太爷有些犹豫,刘季有兵马,回来确实是可护他性命。可是他关了刘季妻儿好些日子,到时进了城罢了他的权,也把他关起来,杀他可怎么办好?县太爷思绪转了几圈,刘季出了名的爱妻如命,可以扣了她的妻儿做护身符,不怕他有什么举动。 萧何又道:“大人,这个时候,刘季是唯一能救您于水火的人。彭城的县官是被项梁叔侄二人所杀,尸首挂于城外日晒雨淋半月有余,还有……” 县太爷浑身打了个冷战,秦朝官吏没几个有好死法的,咬咬牙道:“那派谁去接刘季回来?” 曹曹道:“樊哙此人可以,刘邦的妻妹就是樊哙的妻子,看在他的面上自然会回来的。”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县太爷道:“去把刘季的一家老小接进府里善待不得有误。” “诺。”萧何曹参相视一眼,总算是要大功告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吕雉总觉得事情有点顺利地让人太不放心,对萧何道:“我怎么感觉太容易了,反而不安?县令他……不会耍什么手段吧?” “现在形势已经由不得他了,他放了你们却不让你们回家是在软禁你们,你们是他唯一的护身符。等刘季进了城就好了,县令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的。”萧何说道。 乐乐鼓着腮帮子道:“那爹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闷死了,一点儿也不好玩。”黑漆漆的牢房都不让人家出去,爷爷总是骗人哄人家说一天还没过去,把人家当小傻瓜,一天有吃十顿饭的吗?哼~ 吕雉笑笑,摸摸她的脑袋说:“快了,乐乐要耐心一点。” “又是快了~~~”乐乐撇嘴。 萧何道:“萧叔叔向乐乐发誓,你爹真的就快回来了,相不相信我?” 乐乐想了想狡狤地说:“那你以馥然姑姑发誓,如果萧叔叔你骗我,那你这辈子都娶不到馥然姑姑好不好?” 乐乐被馥然瞪了一眼,笑嘻嘻地对她做了个鬼脸。萧何无比认真地发誓:“我发誓,如果我骗乐乐那这辈子就娶不到馥然为妻。”末了,深深看着馥然加了一句:“我一定会娶到馥然为妻!” 乐乐笑着对吕雉说:“娘亲,萧叔叔会娶到馥然姑姑的吗?爹爹说馥然姑姑遇到萧叔叔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是在劫难逃耶~那到底是什么时候萧叔叔才能娶馥然姑姑?” 馥然气急败坏拔了根银针就向萧何飞去,萧何一偏首吗银针几乎整根都插进县太爷家的木头柱子里,吕雉笑着将抱着乐乐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只听外面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萧何时不时道:“下手这么重,谋杀亲夫啊!”要么就是“我要是死了你就要守寡一辈子,你可要想清楚啊!”“好了,好了,我认输,别出手了,真要被你打死打残你得负责我下半辈子。” 乐乐好奇地跑到门边想出去看热闹,吕雉道:“乐乐,过来。小心殃及池鱼。” “什么叫殃及池鱼?娘亲?” “殃及池鱼就是……” ***** 刘邦日夜兼程赶回来。隐隐约约能看见前方的城池,刘邦有些激动,下令加快行进。 县太爷站在城楼上,看着前方密集的人马十分后会召刘邦回来,心慌地问道手下的人:“刘季带了多少人马?” “回大人的话,目测有三千余人。”曹参看着好友带回那么多人 喜不自禁。 萧何看县太爷的脸色,惊觉大事不妙。县太爷冲手下一挥手说:“快关城门,将萧何曹参这两个叛贼拿下。” 萧何和曹参虽然功夫不错,却未带兵器,县太爷手下人多,他们还是被五花大绑了。曹参气的直跳脚,骂道:“狗娘的,言而无信的小人,真该按樊哙说的一刀削了你的脑袋!” 县太爷黑着脸道:“最好叫刘季别轻举妄动,你也安分点儿了。”对手下的人说:“把他们两个挂城楼上。” ***** 被挂在城楼上的两人被烈日暴晒着,刘邦和樊哙看见城门紧闭着,好友被悬挂在城楼上,樊哙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县太爷这时出现在城楼上,同时把吕雉捆着手刀架在脖子上押向前,冲城下的刘邦喊道:“刘季!本官命你散了起义的军队,否则杀了你的妻儿!今日不退杀你妻子,明日不退杀你父亲,后日不退杀你女儿,再不退杀儿子!” 看见吕雉脖子上架着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刘邦紧握缰绳的手骨节凸起,青筋暴起像条暴怒的青龙。樊哙焦急道:“大哥,这可怎么办?” 刘邦目光紧紧地看着城楼上的吕雉不语。吕雉笑着,绝美地像彼岸花。她挥手推开脖子上的刀,绑在手上的绳子断了,同时手腕上被划开很深地伤口,鲜血不止顺着指尖一滴一滴落在青石砖上。县太爷握着刀架在吕雉脖子上的时候手不住颤抖着,怕一不小心失手事情真的到了无法回旋的地步故,刀只是在她肩上,离她脖子不近。 县太爷被她不要命的举动惊了,回过绳的时候她已跳到城楼的护墙上,说:“大人以为此刻还有什么筹码能威胁我相公?我想你命人把我绑来的时候,想必手下的人已经告知你我爹已经聚集了城中百姓把我公公和孩子都救走了吧?” 县太爷道:“来人去把吕家抄了!一个活口不留!” 吕雉不屑地笑了:“有本事你就去!去看看这沛县城中的百姓许不许。” 刘邦射了两箭将萧何曹参的绳子射断了,他们会武功,掉下来只是受了小小的轻伤。曹参腿扭伤了,单腿跳到刘邦那里道:“我说你射的时候能不能打个招呼?差点腿摔折了。” “自己武功退步了怪谁?”刘邦轻飘飘地说道 萧何撕了自己的白袍子,咬破手指写了段血书递给刘邦说:“把这血书射进城中,城中早已民怨纷纷,有百姓支持事半功辈。嫂子,手上流血 不止,怕是撑不了多久。” 刘邦让手下识字的照着抄了数十遍,举弓都射进城中。 吕父馥然带着一众家丁还有一些百姓来到城门,馥然捡起邦在箭上的熟悉又讨人厌的半截白袍子,看了上面的字难得的笑了。也一些识字的百姓捡起地上布帛,都满脸兴奋,吕父道:“县令言而无信,不顾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为官多年从未坐过一件有利我们的事,更多的是压榨坑害良民。这样的父母官大家还愿意要吗?” 百姓都数落起县太爷的恶行,吕父又道:“我女婿刘季,大家也都是知道他的为人,他就在城外。县令请他回来,如今却被挡在城门外,我女儿如今被押到城楼上现在生死不知。二世荒淫无道,民不聊生,我们现在就去杀了县令,迎刘季入城,过上安稳日子就指日可待。” ***** 吕雉面色越来越苍白,有些眩晕,听见百姓讨伐的声音越来越近心放下许多,说:“大人还要执迷不悟吗?” 县令笑的狰狞,上前一把将吕雉推了下去,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哈~秦要亡了,我也要亡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吕雉突然被推下来,刘邦大惊失色,施了轻功赶忙去接衣袂飘飞好似下一刻就要化羽成仙的吕雉。把她接入怀中,她还能脸色苍白的笑,还好能她还能在他怀里笑。总之,还好还好…… 馥然先冲上城楼,正好看见吕雉被推下去,馥然举剑直接刺穿疯癫的县令胸膛。还好刘邦武功好,及时接住了她。馥然擦去头上虚惊的汗,她的武功没有刘邦萧何好,只接从城楼跳下去还是有些危险,于是扯住一条长绳荡下去。 馥然看见吕雉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赶忙掏出雪参丸让她服下,简单的将她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确保不再流血。 守城的衙役也多不战而降,根本没什么伤亡。百姓大开城门让刘邦进城。 刘邦骑着马,怀里坐着吕雉,刘邦笑呵呵地跟熟悉的百姓打招呼,接受着他们的欢呼跪拜。刘邦低声对吕雉道:“姁姁,早晚有一天我会成为这天下的王,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你为后,和今天一样,接受百姓跪拜朝贺。” 吕雉闭眼靠在他怀里,微扬着嘴角,低声应着。 刘邦又道:“姁姁,我们再生个儿子吧!我想要一个你给我生的儿子。” 吕雉叹了口气,这些年虽然他对元宝态度好多了,可还是不喜的。吕雉怕自己再生个儿子把元 宝所剩不多的父爱全夺了去,这几年她真的把元宝当自己的孩子待,感情越深越是害怕不小心伤了他。所以她一直不敢再要个孩子,刘邦子就一儿一女,确实子嗣太少……吕雉疲惫道:“顺其自然吧!” 刘邦在她头顶落下一吻,坏笑着耳语道:“我一定努力播种,明年这时候丰收。” 吕雉被他羞的不行,用力掐了他的大腿,道:“孩子都这么大了,正经点。” “我要是正经了你能生下乐乐?” 吕雉决定,以后不能和刘邦这么不要脸皮厚的人斗嘴————斗不过呀! ***** 萧何从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受了些皮外伤,馥然给他腿上擦药,他夸张地叫道:“啊~你轻点儿,要疼死我了!” 馥然瞪他一眼,冷冰冰道:“闭嘴!” “真的很疼啊~~~””眨巴着桃花眼无辜可怜的表情学乐乐学的真像,这招可是乐乐教他的,乐乐说她每次惹馥然生气,这一招最管用了,百试百灵。于是萧何练习眨眼睛都练到眼皮抽筋了。 “啊~”萧何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淤青处结结实实地挨了馥然响亮的一巴掌。萧何泫然欲泣地道:“你谋杀亲夫也得温柔一点啊!” “不会!”馥然收拾着药罐,不去看他那张脸,不然她就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萧何不怕死的从背后紧紧抱住她,说:“你终于承认我是你丈夫了,明日我们就拜堂好不好?” 一根银针扎在他的手背上,瞬间麻麻的感觉遍布全身。馥然轻轻松松手指一推他的脑门他就摊倒在地上,瞪着眼睛却说不了话。馥然心情愉悦地推门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跟我一样喜欢馥然姑凉? ☆、第 11 章 安阳,阴雨连绵数日,楚军在此已经囤兵四十六天,粮草也快没了,宋义仍然畏敌不前。 项庄撩了帘子进了项羽的帐内,项羽看着桌上放的饭菜一口未动,见项庄进来,问道:“用过饭了吗?” “哥哥你都食难下咽,我又如何吃的下?”项庄被宋义和楚怀王气的牙根痒痒,哪里还有心思吃饭,都赏给了部下,哪知他们饿的样子连盛饭的碗都想啃下肚。项庄看的心里不是滋味,便来了项羽这里。 “吃饭,吃完跟我去干正经事。”项羽哪里不知道楚军现在没一个人能吃饱饭的,伙房那边也都省着粮也是挨不了多少时日了。项羽将自己的饭菜匀了一半给项庄,两人粗略刨了几口提着剑出去。 宋义正与楚怀王喝酒吃肉,守卫士兵没拦住项羽兄弟二人跟着进了大帐。 楚怀王喝的微醺,倒了杯酒说:“二位项副将来啦!来来来,坐下也陪本王喝上两杯。” 宋义见二人面色都不好看,也摆了脸子说:“怀王让二位坐下喝酒怎的还要我这个大将军让位给你们才肯赏脸?” 项羽一挥剑,宋义的人头已经掉地上滚了几圈到了楚怀王的酒桌前。楚怀王被吓的酒醒了不少,往后缩了缩身子颤抖着问:“项……项羽,你想干什么?” 项庄将书拟好的昭书往他桌上一扔,把玉玺翻出来盖上去,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说:“念!” “宋……宋义任上将军未立军功一件……畏敌不前,致我楚军陷安阳数月有余,缺衣少粮,士气低迷,处困境之中。今斩宋义祭我楚军,项羽乃我楚国大将之后,骁勇善战曾屡立战功,特此继任上将军,保我楚国威名。现即可挥师北上救赵,不服军令者斩立决!”楚怀王念完昭书,项庄收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剑,楚怀王摊坐在地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项羽走出大帐举着兵符接受楚军大拜:“上将军神勇,卫我楚国河山!上将军神勇,卫我楚国河山!上将军神勇,卫我楚国河山……” ***** 项羽领军行至赵国的漳河遇秦军,秦军人数众多,且连胜数战士气高昂。首次交战楚军寡不敌众败于秦军,在安阳宋义致军队低迷,这一败士气更是萎靡不振。 项羽听了项庄汇报这次伤亡人数,还好项羽退军迅速,并未有多大伤亡。只是这低迷的士气就已经不战而败,着实让人头疼。 项羽集结了众将士,道:“各位都是我楚国最优 秀的儿郎,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江东的亲人还等着我们凯旋!都还想不想回去了?” “想!”有些刚十四五岁初次离家的人,提到亲人不禁湿了眼眶。 “我项羽也想回去!但是秦军不灭,回去有何颜面,如何过上太平日子?如今秦军就在前方,怕就是我们死!不怕,那就是秦军死!信我项羽能带你们凯旋的现在就凿沉渡江用的船只,把吃饭做的铁锅都打破,每个人只许带三天干粮。我项羽跟你们一样,也只带三天的干粮!”项羽将乌骓马上自己布袋子里的干粮只留了三天的,其余的都扔进火堆里。 楚军个个面面相觑,项庄也讲自己的干粮留了三天的,其他也扔火堆里,道:“如果死,我们兄弟二人同你们一起死!但我相信,没有打不败的敌人,只有懦弱的自己才会被人打败!你们懦弱吗?” 一个两个三个……楚军将士都将自己多余三天的干粮扔进火堆里,空气中焦糊的味道弥漫,楚军士气大涨,敲碎了做饭的铁锅一艘船只没入江底。 “楚军必胜!楚军必胜!楚军必胜!……”口号声震天如雷。 项羽其实是在进行着一场豪赌,赌注是自己和几万楚军的性命。输则全军覆没,身死当场,赢,便是大秦的天下。他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他是天才!他是发现秦军的弱点在哪里:秦军主力是王离军围巨鹿,章邯军队扎驻其南边,一边筑甬道输之粟,一边随时对救助巨鹿的援军进行大击,这支军队像两只虎钳,牢牢盯死猎物,而弱点就在两钳之间的心脏。项羽决定直接实施黑虎掏心的战略,只有切断两只虎钳的联系,集中力量攻其一只就可以。 项羽将主力附属军力都安排好进行了一场玩命,不死即胜的厮杀! 接下来三天三夜,将士们士气大振,个个以命相抵杀红了眼,漳河成了修罗战场。冷兵器碰撞敲击的铿锵之声是悲鸣的哀乐,鲜血成河刺眼的腥红涂染着乱世的舞台背景。英雄红颜是舞台上的戏子,千百年后只是人们口耳相传的故事中的人物,悲喜惆怅都会随着舞台谢幕飘散而去。 巨鹿之战的大捷,项羽便成了众诸侯王的上将军,楚军所向披糜,而秦军势去破竹。 ***** 刘邦在沛县被尊为沛公,他并没有继续征战,而是广招人马操兵演练,直到接到项羽来信。 吕雉知道刘邦的打算,默默为他准备着行军前的准备。晚上刘邦操兵回来,欲言又止,看着吕雉忙前忙 后跑了好几趟才说:“姁姁,我有事跟你说。” 吕雉将跌打的各种伤药都放到一个盒子里,摸着梨木雕花盒子的花纹泪水竟不自觉地湿润了眼睫毛。吕雉吸了口气,先开口道:“这次出门你小心些,需要的东西我都为你准备好了。” 刘邦道:“姁姁……”刘邦想带她去,却也明白她如何也不会肯的。 吕雉伏在他的肩头,道:“我在家等你。”千言万语就在嘴边,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我在家等你。 刘邦点点头,解开她的腰带,衔着吕雉圆润的耳珠道:“给我生个儿子吧!姁姁~” 吕雉微张开最迎接着他的吻,刘邦在她耳后脖子留下一串细密的吻,舔舔她的唇将自己的舌喂进去。吕雉轻轻含住,吮了两口便放开了,刘邦低笑,沉沉的声音从他胸腔里发出比楚埙还来的好听悦耳。 红烛剪影,离别前总要一番至死缠绵。 ***** 萧何踩着皎洁的月光翻墙进了刘邦家的院子,馥然的房间刚熄灯。今天是月圆,小庭院像是浸在水里,别样的景致好看。婆娑的树木花影微风一吹,海藻一样随波舞动,静谧没有声响。 天上的星星不多,数了数也没有几颗。他兴冲冲跑来就是想看看她,来了,却没有平日死皮赖脸的勇气叫她出来。真是无聊啊!索性萧何拿出腰间随身佩戴的箫吹上一曲。箫声凄婉哀愁,无论吹奏什么样的曲子都改不了那股子哀愁的味道。 馥然躺在床上本就为他们打仗闹得失眠数日,凄凉的曲调入耳,馥然更是心烦意乱,不用想也知道是萧何吹的。 馥然摸出枕头下的两瓶药握在手里紧紧铁着胸口,挣扎了好一番才掀了被子开门出去。 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萧何放下箫不吹了,还坐在树上不下来。皓月当空月明如昼,萧何身着月白长袍在梧桐背光的阴影下清晰可见,他的被乌发和月白长袍被夜风卷起如嫡仙让人视线难转,俊秀的面容此刻看着馥然觉得还是蛮舒服的,至少没平日里闹心。 馥然将手中的青白两只玉瓶向他掷去,萧何稳稳接住。馥然道:“白玉瓶里是解毒丹可解一般普通的毒药,如果是剧毒也能给你拖延毒发的时间。青玉瓶里是续命的雪参丹。” 说完馥然正要关门,萧何已翩然飞至她面前,以竹箫抵在门中间不让她关上门,有些事他还没问清楚!比如说她是在关心他吗?她心里有他了对不对?萧何逼视的眼神 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要关门睡觉的意思。”馥然被他这眼神看的无处遁形,心下微恼自己太冲动,也恼他让她心神不宁。 “你应该早就睡下了,走出来给我两瓶药是什么意思?”他今日一定要问清楚。 “我是睡下了,大晚上你吹箫烦不烦人?”馥然气的眼珠子里要喷出火来。 “我以前也经常来这里吹箫的,以前也没见你睡不着。你说你心里是不是有我的?” “谁心里有你?滚远点,别挡着,我……唔~”馥然话说了一半被他用唇堵住,萧何蛮横地让自己的舌头闯进她的口腔一番鬼子进村似的扫荡,拖着她的舌头又吸又舔。馥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弄的豪无招架之力,浑身上下像没了骨头软在萧何怀里,好在意识还是有些清醒,一点不留情地下口咬他,哪知萧何舌头躲的快,咬到的是他的唇。咬到总比没咬到的上,不然太亏太便宜了他,嘴上一用力,馥然便尝到了他血的味道————咸~ 萧何被她咬的不轻却没有退缩的意思,还大胆地伸了舌头在她刚才咬他的小虎牙上挑衅地打着圈。馥然脑子一热,不服输地吸着他唇上被咬破的伤口,咸咸的好像还蛮好喝的样子,馥然伸着舌头舔着。萧何被她折磨的心痒,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引着她回应着自己的舌吻,时不时舌头间“吧唧”的口水声响亮的在空气中摩擦。另一只手从腰间游移至胸前,起先只是轻轻按着揉着,隔着一料渐渐让他不满足,呼吸也愈加粗重,从一领探进去,香肩如玉削在月光下闪着莹白光泽。 凉气袭上肩,意识回拢,此时自己已经一衫不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知道。可是一个疯狂的念头她却不想拒绝,明白原来心里有一个人时可以不顾一切的把所有的都会心甘情愿给他的。 萧何偏过头不敢再吻她,再下去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萧何把她的衣服拉好,暗哑着嗓音道:“馥然,对不起。我只想确定你心里有没有我,没……没想到我有些失控了。答案我知道了,我会等你心口相一的时候嫁给我。” 馥然心里暖暖的,这个时候他还能克制自己。馥然情不自禁地笑了,没了往日假装的冷漠,面颊粉粉的,萧何忍不住偏头在她脸颊上又偷吻一口,跑开几步说:“我等你,你也要等我!”说完消失在院墙外。馥然“噗嗤”笑出声,心情愉快地关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馥然姑凉还是很可爱的,就是有些别扭啦!有妹纸说萧何抢戏,我只能说,人 心都是偏的,我偏心萧何没错。。。。。。谁让大儿子刘邦不会卖萌呢?哈哈~~ ☆、第 12 章 一年等待,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家书里他从不提及受过的伤,几次命在旦夕,事后总能在馥然或者霖姖哪里知道?他向来是报喜不报忧。 入主咸阳他已是汉中王多大荣耀,对于汉中王妃这个称呼她高兴不起来。馥然扶着她下了马车,乐乐高兴地早扑进刘邦怀里。 他身边一位绝色红颜看得她比这烈日阳光还来得刺眼,戚姬对吕雉盈盈福礼:“戚姬见过见过姐姐。”终于他身边有了另一个女人。 一年不见他小麦色的皮肤因为征战风吹日晒变成古铜色,墨黑的眼睛深邃看不见低,明明是笑着却让她感不到任何温度,冷冷地让人不寒而栗。 一阵马蹄声起,项羽勒住缰绳,乌锥马前蹄朝天长声嘶叫。刘邦撩袍跪地朝拜:“刘邦拜见西楚霸王!”他城府更深了。吕雉也跟着他拜见项羽。 乐乐跪在地上甜甜地叫道:“干爹!” 项羽下马将乐乐抱起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呵呵地说:“大哥大嫂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刘邦欲扶吕雉起来却被她不着痕迹地拂开,这一眼被项羽尽收眼底。 刘邦将手背到身后藏在袖内暗暗握成拳,看着她,而吕雉垂首看着地上大理石,她怨他。 各路诸侯王也都来到咸阳,见项羽如此喜爱刘邦爱女心下不禁范起嘀咕,前这日子项羽还设鸿门宴欲杀刘邦,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况? 项羽把乐乐放下,携着身着焰火红的流仙裙秀金丝凤凰端庄高贵的虞姬一步一步上到秦王朝阿房宫的最高台阶。众诸侯王具都向他朝拜,他是最高权利的统治者。 项羽转动着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道:“我项羽说过,谁先入主关中便是关中王。刘邦先进那刘邦便是关中王。章邯、司马欣、董意分别为雍王、塞王、翟王……” ***** 白天项羽对众诸侯王重新进行了一番分封行赏,晚时又设宴。 无月的夜晚,天空应是漆黑的,而这一晚咸阳的天空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是项羽一把火将秦王朝的阿房宫点燃了,它注定随秦王朝的覆灭成为悠悠历史长河的一隅。 舞姬的浣纱舞诸侯王看得意犹未尽。有人看不起刘邦区区十万兵力入主咸阳,还与他们平起平坐,便道:“关中王身边有两位貌美如花的夫人服侍真是福气呀!听闻两位夫人舞姿具是曼妙动人,不知哪位夫人更胜一筹呀?关中王?” 刘 邦袖下拳头握得青筋暴起,面上却一派谦和有礼道:“不过传闻罢了,怎比得上各位百里挑一的舞姬呢?” 虞姬意欲出言制止他们,而项羽示意虞姬不要去管,眯着眼看似有些醉了,实则是要看刘邦出丑。 一个挑了头,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众诸侯王自然不好那么打发的。戚姬温言道:“要不妾身为各位王上将军舞上一曲,姐姐周车劳顿也没休息好,可能……” 戚姬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道:“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婢子,连名分都没有,有你说话的份吗?” 戚姬被辱,咬着唇泪光闪闪地看着刘邦。刘邦自酌了杯酒一饮而尽,道:“戚姬不过一没名没份的,舞姿也不难入各位诸侯王的眼睛。就让本王的夫人为各位舞上一曲,见笑了。” 吕雉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刘邦,福身退下去换衣服。 ***** 吕雉问舞姬借了件千羽素纱衣换上,馥然为她额间画了朵妖娆的彼岸花。馥然的不高兴全写脸上了,因为刘邦身边多了一个戚姬,来咸阳之前刘邦只字未提,连萧何樊哙一点口风都未向他们提过,早知道吕雉是肯定不会来的。 吕雉戴上面纱看着镜中的自己,扯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对馥然道:“这是我这一生最后一次跳舞了,好好看,以后可没机会了。” “夫人~”馥然看着刘邦身边的戚姬就想用刀子划花她的脸为吕雉出气。 “我没事儿。”吕雉咬着嘴唇,眼睛里酸涨地难受,还是没忍住那温热的液体滚出眼眶滑过脸颊。眼泪越擦的越快,流的越多。馥然不能为她做什么,只是不停地抚着她的后背,听着她压抑的呜咽声。 有人来催,馥然冷着声音把人训走,连忙拿着胭脂为吕雉补妆,粉饰了哭过的痕迹。 刘邦命人拿了把琴上来,见吕雉已换了衣裙蒙着面纱过来,调试着琴弦对她道:“今日我为夫人伴奏。” 吕雉微微侧首看他,点点头。众诸侯王自讨了个没趣,本是想羞辱他们,却成了人家夫妻二人的琴瑟和鸣,赏脸为他们来上一曲。项羽为乐乐夹了喜欢的吃食,揉揉她细软的头发撑着手肘看着他们二人。吕雉荡着红绫锻子翩然落在舞台中央,刘邦指尖轻挑勾剔着琴弦流泻出如流水孱孱的曲子。 风起,白色舞衣飘渺若仙,一人作舞的倾世惊华,遗世独立孤芳自赏,让人错觉她就是广寒宫的嫦娥。吕雉一脚由后向上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身体微微前倾,红绫锻子系在脚上,另一端执在她手上。琴声愈渐加快,吕雉旋转的速度愈快,琴声渐缓,吕雉旋转逐渐放缓。 项羽脑中一阵恍惚,清晰的模糊的影子,梦里的场景都重合在一起。余音散去,吕雉摘下面纱谢场,那张脸清晰地在他眼前。项羽突然大笑起来,似喜似悲,众人莫名其妙。项羽倒了两杯酒走下台,递了一杯酒给吕雉,说:“嫂子这一舞真是无人能及,当真是绝妙啊!”项羽说这句话时,将“嫂子”二字咬的极重。 虞姬聪明如她,有些事情是掩盖不了的,谁都没说,他竟然自己想起来了。 吕雉不解地看他一眼,恭敬地喝了他递过来的酒,道:“霸王缪赞了。” 项羽在他耳边道:“‘最是相思瘦人魂’你应该没有忘吧?”说完将空酒杯拿走,一边走一边笑,他笑什么?笑他自己?还是笑她?应该是笑他们还是的缘分吧? 吕雉惊愕地愣在那里,刘邦眉间皱成“川”字。这会儿风更大了些,刘邦将自己的披风脱下为她披上,吕雉推开他为她系披风带子的手,疲惫道:“我累了。”然后径自离去。 ***** 吕雉坐在床上,手中的匕首晃着冷白的光,触上脚踝的皮肤凉凉的。吕雉闭上眼睛,很疼————她挑断了自己的脚筋。一行清泪滑过脸颊,再疼也比不过心疼啊!鲜血顺着白皙的脚踝滴落大理石地面,让自己心死了是不是就不会疼了?可是心口还在作痛。每呼吸一次,插在心上的那把匕首就深一分,痛的更深刻。 馥然打了热水进来为她梳洗,却看见紧抓着胸口,呼吸不过来痛苦的样子。白皙的脚踝还在流着血,大理石地面上已经好大一滩血迹。馥然赶忙将热水拿过去为她清洗了伤口,,将医药箱拿过来为她处理伤口。取了勾针和线,在半寸的伤口上撒了止血粉,麻醉的药剂要去煎,太费时间。馥然道:“先等一下,我去找烈酒,喝了后再为你缝针就不会那么疼了。” 吕雉疲惫地闭上眼睛咬着牙道:“不用,我受得住。” 馥然看看她,然后将针在火上撩了几下刺进她的脚筋。她揪着床单,骨节抓得发白,闷哼了一声,才一针刺进去她就疼得额头冒汗。又一针刺下去,馥然狠着心扯紧了线,咸咸的液体在吕雉口中,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馥然不敢太头看她,拿着针的手都有些打颤,叮嘱道:“别咬舌头,伤什么也不要再伤了自己,好吗?” 刘邦散了宴会飞奔过来,直 接推了门进去,看见馥然在为她脚上缝针。她额头上已经疼的一层细密的汗凝成都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刘邦心疼得不得了,抬起袖子为她擦拭额头的汗,道:“姁姁,你又何必这样糟蹋自己?” 糟蹋?这就叫糟蹋吗?我的心先是被项羽糟蹋了,现在被你糟蹋的更是不成样子!吕雉狠狠地推开他,冷冷地道:“出去!” 上口被她这么一动又开始渗出血,馥然用纱布擦着血道:“马上就缝好了,别动。” 刘邦就站在被她推开的一米开外,不敢再想她走过去,怕她又出血。 馥然给她缝好用纱布包扎起来道:“以后走路是无碍的,只是跑得不快更不能再跳舞了。” 吕雉点点头:“我知道。你也去休息吧!”然后拉了被子翻身向里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馥然愤恨地看了刘邦一眼,收拾东西关门出去。 刘邦脱了衣服在她旁边躺下,道:“姁姁,戚姬的父亲因为救我死的,唯一遗愿就是让我好好对她。我不知道信中要与你怎么说,也开不了口。她只是个侍妾你明白吗?我刘邦的妻子,关中王妃只是你吕雉一人。” 吕雉闭着眼,眼泪从眼角流出没入发间,或是落在枕头上。 得不打吕雉的回答,刘邦继续道:“姁姁,你试着去接受。以后我的女人会越来越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个戚姬。不管他们是别人送的也好,还是钻到我身边的细作,我都得笑纳。”刘邦苦笑道:“有你一个就足够了。我说她们我并不想要,只是工具,这个理由能接受吗?” 她的背着身子小声哽咽,刘邦从身后抱着她,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或许我死那天你才相信,但我会证明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戚姬出现了,第一个情节就要纷至沓来,记得撒花呀!妹子们~~~ 还有,以后改成早上十点半更新哦 ☆、第 13 章 萧何把乐乐和元宝丢给张良说:“兄弟,这两个小家伙今晚就拜托你了。” 张良手中抱着乐乐,身边站着元宝,回过神的时候萧何已经跑远了。张良焦急道:“哎!我不会带孩子啊!萧何你给我滚回来。” 乐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地说道:“张叔叔,乐乐会乖乖的不闹你。” 元宝也道:“嗯,张叔叔我长大了可以自己睡,妹妹现在也很乖,睡觉不用哄的。” 张良笑着摸摸元宝的脑袋,道:“那你们今晚就只能跟我凑合一晚了。”张良心里把萧何问候了几百遍。 ***** 萧何紧跟在馥然身后,道:“馥然,你别不理我我呀!” 馥然“啪”得合上门,险些萧何的鼻子被撞到,萧何猛拍门,道:“馥然,戚姬的事我不是有意要瞒你,而是不知道怎么说呀!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馥然听到这句话顿时怒火中烧:“三妻四妾!你去找你的三妻四妾去,有多远滚多远,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爱找谁找谁去。我馥然不会是你三妻四妾中的一个。” 萧何急的跳脚,原本只是因为他没有告诉她戚姬的事生气,怎么现在引火烧身了呢?萧何急急解释道:“我没有想要找三妻四妾,馥然,你不能冤枉我啊!听我解释。” “我冤枉你什么了?你不是说三妻四妾正常吗?现在不娶,以后呢?”女人生气钻牛角尖的时候真的很不可理喻,她能歪曲一切事实。这就是女人! “我不想更不敢呀!有你一个就够折磨人了。”萧何快抓狂了。 馥然冷嘲热讽道:“我不过一小小婢女,哪里敢折磨萧大人您呀!” “馥然~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给你立字据,我以后如果娶小,你阉了我行不行?”萧何实在被她逼的没办法。 馥然开了门让他进来,说:“行啊!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萧何写好字据给她,无所谓,有馥然一个女人就够了。萧何腆着脸问道:“馥然,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馥然瞥他一眼,问道:“乐乐和元宝呢?” “让张良带着呢!放心吧。馥然,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他一个大男人会照顾孩子吗?乐乐晚上睡觉爱踢被子,冻着了可怎么办?” 萧何眸色黯然,叹了口气道: “好吧!我去把乐乐抱过来,夜凉,你就别出去,万一把你冻着了。” 萧何走到门口时,馥然慢吞吞地说道:“我……还没想好。” 萧何笑了笑,说:“没关系,我等的起。”真的等的起,等了五年能等到被接纳———值得;再等五年能等到你心里有我———值得;第三个五年能等到你点头嫁我———值得;第四个五年能等你让我成为你孩子的爹———值得;第五个五年能等到你许我来生———值得……一个你,值得我一生年华等你,这笔帐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 乐乐昨天晚上睡得晚早上就在床上赖了一会儿,给两个孩子收拾妥当去吕雉那儿的时候戚姬带着下人端着洗漱用品过来。馥然冷冷地瞥她一眼,对乐乐道:“乐乐去敲门,看看你爹爹娘亲起了没有。” “爹爹,娘亲,该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乐乐拍拍门喊道。 刘邦早就醒了,吕雉装睡索性他也难得地多眯了一会儿,听见乐乐喊便道:“进来吧!” 乐乐推了门便直往内室跑,刘邦一把把她抱起来亲了亲,问道:“乐乐,有没有想爹爹?” 乐乐不假思索地说:“想~”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刘邦满意地回亲了下乐乐,把乐乐抱到床上说:“去叫娘亲起床,乐乐都起了你娘亲还不起,是不是懒虫?好了,叫懒虫起床的任务就让乐乐来做好不好?” “好~”乐乐扭着屁股爬到吕雉身上亲了亲吕雉,小手捏着她的鼻子咯咯笑着。每次她不肯起床馥然姑姑和娘亲就是这样的。 馥然打了声招呼端着伤药进到内室,戚姬笑着跟着进了内室。刘邦从吕雉带来的行李中找到几件为他新做的衣服,挑了件玄色袍子穿上对乐乐道:“乐乐,爹爹穿这件好不好看?”。馥然翻了个白眼,脸皮还是那么厚,要是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她一把火就帮吕雉把这些为他做的衣服都烧了。 乐乐把吕雉闹醒了,钻到吕雉的被窝里,看都没看从被子里发出声音说:“好看~” 戚姬拧干了湿了水的帕子递给刘邦,然后为刘邦整理衣服,刘邦摆摆示意不用她服侍。拿着帕子坐到床边为吕雉擦脸被她躲开。刘邦倒也不介意,笑了笑还是为她擦了脸,然后从被窝里把乐乐拎了出来,头发乱蓬蓬地像小疯子,对戚姬道:“把梳子拿过来。” 馥然嘲讽地对戚姬笑了笑,戚姬生气却不敢发作。拿着梳子 和镜子走过去,说:“我来给乐乐梳吧!” 刘邦把乐乐抱坐在怀里,说:“不用,你给乐乐拿着镜子。” 乐乐歪着脑袋看了看戚姬,好像娘亲和馥然姑姑都不喜欢这个女人呢!问刘邦说:“爹爹~这个美人是谁呀?” 刘邦扶正她的脑袋,仔细地梳着头发,浑不在意地说:“哦~是姨娘,服侍爹爹的下人。” “姨娘?娘亲的妹妹只有一个呀!”乐乐不解,然后想到什么,嘟着嘴不高兴道:“什么下人?明明就是爹爹你的小妾呀!” “乐乐,这个家里,戚姬包括以后爹爹其他的小妾都只是下人而已,明白吗乐乐?” 戚姬感到屈辱,紧握铜镜的纤细手指握得白骨森森,如果乐乐的脖子在她手里肯定就断了。她很讨厌很恨她们,是她们让她屈在她们下面。没有她们是不是她就能成为天下最珍贵的女人?戚姬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冷笑。 馥然帮吕雉换了药,两人抬头同时看见戚姬那渗人的冷笑,吕雉不悦地皱起眉,馥然轻蔑地笑了下,握握吕雉的手安慰道:“放心。” 乐乐不喜欢戚姬闹起脾气来,狠狠地把戚姬手里的铜镜打落在地。戚姬泫然欲泣地看着刘邦委屈地不说话。刘邦向来是最宠乐乐的,在他心里戚姬不过是婢女等级,怎么比得过乐乐。哄着乐乐,语气厌恶地对戚姬道:“出去,这里不用你服侍,以后不许出现在王妃和乐乐面前。” “诺。”戚姬带着哭腔退了出去,袖下的指甲已经嵌入掌心。 ***** 吕雉一直呆在房间,一是因为脚伤,二是因为项羽。可是,她不出去,不意味着有人把这事给忘了。 项羽听说吕雉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因为天黑,脚给摔伤了。摔伤?自残比较像她能做出的吧!项羽自然是要对她关心问候一下,怎么说他都是和刘邦拜过把子的,她是他“大嫂”嘛! 吕雉正坐在太阳下晒太阳。暖融融的阳光晒的人困倦起来,坠入梦里,乐乐的身世被刘邦知道,刘邦不顾乐乐的哭喊,一剑刺入乐乐的小身体中。戚姬挽着刘邦的手臂笑的刺眼,而项羽幸灾乐祸地大笑。“乐乐!”吕雉惊出一身冷汗醒了过来。 项羽过来时看见乐乐一个人蹲在挖泥土玩,吕雉睡着了。于是把乐乐抱起来走过去,吕雉似乎做了恶梦惊醒,他道:“乐乐,你娘亲叫你了呢!” “娘亲,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不怕不怕 ,乐乐就在这里。”乐乐从项羽怀里下来,钻进吕雉怀里小大人似的拍拍吕雉道。 吕雉颤抖着抱着乐乐,确实吓得不清。可是项羽眼里很讨厌吕雉这么在意一个人,而且这个孩子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就在他回去没有多长时间她就嫁给别人,背叛是他最痛恨的。吕雉警惕地看着项羽,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哦~听说‘嫂子’你脚受伤了,怎么那么不小心?”项羽把“嫂子”两个字咬得极重。 “没什么大碍了,如果没事……”吕雉想走,却被项羽暴躁地打断:“吕雉!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不记得!就许你忘记我就不能忘记?”吕雉冷冷地回视他。乐乐害怕地扯着她的衣角,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吵起来。吕雉摸摸乐乐的头,软下声音说:“以前的事我不想提,求你放过我好吗?这样真的没意思。”说完一瘸一拐地牵着乐乐走。 项羽只想求一个答案,失去理智地单手就拎起乐乐,威胁道:“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背叛我?你不是最在乎她吗?信不信我摔死她?”乐乐被他身上的戾气吓得直哭。 吕雉不可置信恐惧地看着他,说:“不要,我求你不要伤害她。” “说不说?”项羽的正前放有一个千斤重的鼎,举着乐乐随时要把她砸过去。 “她是你的女儿!”吕雉跛着脚去阻止却被地上翘起的砖石绊倒在地,哭着说了实话。 项羽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喃喃道:“我女儿?” “是,所以你千万不能伤害她,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你骗我~你是想让我放过她才这么说的吧?”项羽又惊又喜,还有些不敢相信,缓缓地放下乐乐仔细看着她的眉眼,想从她脸上找到与自己相似的地方。乐乐被他吓坏了,挣扎着直哭。 “乐乐是次年二月生的,你自己算算日子是不是你的。”吕雉道:“我真的求你放过我们,乐乐还小,她不能承受这些真相。” 真……真的是我的孩子?难怪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就那么喜欢,她的嘴唇不笑也是微微上扬的弧度,多像啊!项羽松开手让她跑回了吕雉怀里,她还小,并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只知道今天的干爹好恐怖。 吕雉从地上站起来,脸上的泪痕还未干,说:“如果你希望乐乐活的开心点,请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 啦~是不是很狗血?喜欢狗血的就撒花吧! ☆、第 14 章 好不容易哄好了乐乐,并让她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她再也不想也不敢再待在这里,这里有太多的危险的人和事。 刘邦回来便看见吕雉和馥然在收拾东西,刘邦生气道:“你们干什么?” “我想回沛县,这里我待不惯。”吕雉手顿了一下,接着收拾东西。 “是待不惯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待在我身边?”刘邦抓着她的手腕,压制着怒气对馥然道:“把乐乐带出去。” 吕雉咬唇不语。 “戚姬这个女人你完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你不喜欢她我可以让她不在你面前出现,这样还不行吗?”刘邦近乎哀求的说。 “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她是你的女人,你的小妾。你现在是关中王,我是你的正妻,为了你的面子我要伪装大度,她是你第一个小妾,你以后还有其他的,我得一直伪装着。如果有一个比我漂亮比我好的,你的心不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做什么你都会觉得是错的。还有,我没有儿子,只有乐乐。” “不会的,你要相信我。” 不会?以前我也觉得爱上项羽以后,背负着那么痛的伤害不会再有力气去爱别人。可是,我还是爱上你,你让我怎么还能相信?在这里待的每一天都要提心吊胆,担心戚姬耍手段,担心项羽抢乐乐。吕雉疲倦地说道:“人心是会变的。”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那好,你走!明天就走!乐乐和元宝留下,你一个人走。” “元宝留下,他是你的长子,应该放在你身边历练历练了。” “不行,乐乐是我女儿,也得跟着我,除非你不走。”刘邦知道,乐乐是唯一能把她扣在自己身边的绳索,说完摔门而出。 ***** 戚姬正在苦练舞艺,她一定要超过吕雉。刘邦来她这里让她很意外,自从吕雉来了,刘邦练兵回来就去吕雉母女那里,她被勒令不许去找他,更不许出现在吕雉母女二人面前。刘邦突然在这个时辰来让她很意外,虽然脸色不好,但她还是很高兴。 戚姬关切地问道:“汉王,用过膳了吗?妾身让人备些饭菜来。” “拿酒来!” 他向来不喜过多饮酒,自律严谨。可是今天却一个劲儿的抱着坛子猛喝,平时戚姬多劝一杯他都不喝,今天确实喝的醉了。戚姬把他手中的酒坛子拿开,想为他宽衣就寝,道:“汉王,不能再喝了,时候不早您该就寝了。” 刘邦已经醉得不清,甩开她的手将她推倒在地,指责道:“滚!要不是你,姁姁怎么会要走?” “汉王~”戚姬委屈地瘫坐在地上。 刘邦踉踉跄跄地起身出去,戚姬气急先是摔了酒坛子,又将桌子掀翻。恨恨地道:“你们对我这么无情,就别怪我以后下狠手!” 刘邦踉跄着差点摔倒,被萧何撞见,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喝醉过。只听刘邦嘴里一直念叨着“姁姁”,萧何于是把他送去吕雉那里。 馥然被萧何拖了出去,房中只剩吕雉和醉醺醺的刘邦。他嘴里还念叨着吕雉的名字,吕雉给他脱了鞋,为他宽衣希望他能睡的舒服点却反被他压在身下。 刘邦在她额头、眼睛、鼻子、脸颊下细细啄吻,一边道:“姁姁~我爱你~别走……” 酒气呛鼻,他带着酒气温热的气息全喷撒在她脸上。吕雉不舒服的反抗:“刘季,你压着我很难受,让开。” 刘邦脸颊绯红色的,现在醉着,孩子气又坏坏的说:“怎么会呢?以前你被我压着做的时候都很舒服的叹息呢!一定是衣服太累赘了。”说着就去扯吕雉身上的衣服。 吕雉大囧,直往床的里边滚。刘邦正好解了她的腰带,外袍轻松地被刘邦拽了下来,露出光润玉洁的背。刘邦红着眼压在吕雉的背上,舔舐着她耳后细腻的肌理,向下舌尖在她肩上打转。吕雉浑身颤栗,反抗不得。 …… ***** 项羽在灯下专心的用匕首一刀一刀刻着已经完成差不多的小人偶。虞姬端着参茶过来,收拾着桌上的木屑,问道:“在刻什么?” 项羽眼中难掩喜色,说:“乐乐。” 虞姬峨眉蹙起,说:“将军为什么这么喜欢乐乐?” 项羽从脖子上拿出龙魄,直说道:“我们之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龙魄是你问娥姁要的吧?” 虞姬也不隐瞒点点头,问:“你都想起来了?”她和项羽都是彼此间最信任的人,那种感情不是爱情而是亲情。她也没想过瞒他,他没想起来的时候告诉他,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是我对不起她。”项羽叹了口气,又问道:“你觉得乐乐和我长的像吗?” “你的意思是……”虞姬也很开心,她不能生育,一直想给项羽纳妾生个一儿半女,但是项羽不肯她也没有办法。“嘴唇像你,额头饱满也很像你,其他嘛~像嫂子多点 。” “我也这么觉得。”项羽刻出乐乐的眉眼,遗憾地说:“我有女儿了,却不能在我身边长大,甚至不能让她知道我就是他亲生父亲。” “那是你的孩子呀!我们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让嫂子带着孩子跟我们回楚国也行。”虞姬道。 项羽摇摇头:“那也得娥姁同意,我对不起过她一次,让她吃了那么多苦,乐乐是她命根子。”项羽满心愧疚。 虞姬道:“刘邦身边现在有个女人,我看着那女人漂亮是漂亮,但是心术不正,她现在日子肯定不好过。不如,我去跟她说说看,我们带她们母女两个回楚国,好好补偿她们。” 项羽没有任何信心:“那你明天去找她聊聊,别勉强她。”娥姁,你不会答应和我们走的吧?心里还有我吗?即便有,为了乐乐也不会跟我走吧!我爱你们,这次决定由你。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过的一点都不好,就是抢,我也得接你们走。 ***** 吕雉收拾了东西真的今天就想走,可是他一早起来就把乐乐带去了军营,她是想走也走不得。馥然气道:“他怎么越来越奸诈小人了?” 吕雉担心地心里发慌,说道:“馥然,你扶我去找乐乐。” 馥然看着她受伤的脚说:“怎么去呀!你的脚还没好,大门都走不出去。放心好了,乐乐在他身边不会出事的。” “我担心项羽看见乐乐,会把事情说出来。” 正说着,有人通报说虞姬来了。馥然道:“我去煮茶。” 虞姬道:“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吕雉笑笑说。 “真的好吗?你的眼睛里满是倦怠,比我上次见你差太多了。”虞姬满是心疼的说。 吕雉淡然地笑了笑,说:“没有什么好或者不好。谢谢你的关心。” “可能问题比较唐突,我想知道,在你心里的是刘邦还是项羽?” “不重要了,我只希望我能每天看着乐乐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够的,别的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因为心已经死了。” “娥姁,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虞姬握着她的手。 “不过是称呼,随便。”相对于虞姬的关切,吕雉则是冷淡。 “娥姁,我知道你过的并不好,我和他都希望你和乐乐跟我们回楚国。” “别忘了,我可是有夫之妇,跟你们回去我 是以什么身份?”吕雉自嘲地笑了,说:“不用你们可怜我,我也没有什么可怜的地方。” “你又何必这么要强?可以有很多法子让你摆脱现在的身份。你误会我们了,我们不是可怜你,而是真的希望能让你和乐乐生活的更好。其实,他心里是有你的,你跟我们走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知道吗?” “他心里有我?那你呢?”吕雉目光直粼粼地看着她。 虞姬也坦荡荡地回视着她:“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早已不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割不断的亲情。我没有那么小气,甚至都不会吃你的醋。乐乐是他的孩子,我也把乐乐当成自己的孩子。可能你不太能理解,一个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丈夫最爱的女人是不是自己。我和他自幼相识,经历了很多很多事,甚至我们为了彼此都差点丢了性命。我为他中过毒,这一生都不能有孩子。他对我是亏欠,但是你不一样。” 吕雉有些惊讶,然后道:“这些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我也无意要介入你们之间。” “娥姁~” “你不用劝我了。我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就像当初我一定要生下乐乐一样。” 虞姬从袖中拿出项羽刻的那只木偶,说:“将军真的很爱乐乐,这是他刻的。这么多年来他这个做父亲的没能做到一点点父亲的责任,他很愧疚。这是他刻的,如果你不跟我们回去,乐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虞姬顿了顿又说道:“他早知道你的选择,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他都会尊重你。乐乐的身世,我们也不会说的,放心。” 吕雉背过身点点头,一滴泪溅落在木偶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求撒花,打滚求收藏 ☆、第 15 章 项羽早早地回来,虽然知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还是抱着期待。人总是这样,明明心里有了答案却还不死心,明知结果如何却还带着那份执念坚持。 虞姬摇摇头,项羽眼中期待的小火苗渐渐熄灭,许久后项羽哑着嗓音道:“收拾东西,这几天我们回楚国。”虞姬清晰地看见点点泪光被他逼回去,眼泪回流进心里,只会梗在心口更加难受。 虞姬上前拥住他,轻声道:“她会好好的,你放心。不管怎么样她都会让乐乐在她的羽翼下快乐成长,她是个有韧性的女人,她只会越来越坚强。” “挑几个人安排到她身边,保护好她。别让她知道,更不能让刘邦有所察觉。”项羽揉揉酸涩的眼睛说。 “我知道怎么做。”虞姬拍拍他的背让他安心。 “嗯,我跟亚父说要回楚国,与刘邦休战,但是他不同意。”项羽向来尊敬范增,但是从鸿门宴开始两人分歧越来越大。鸿门宴范增要杀刘邦,项羽念着结拜的兄弟情分放他一马,气得范增病了好久,现在仍未见好。项羽希望天下太平,实行分封诸侯国,而范增提议项羽称帝君主制,项羽又一意孤行,两人又为这事僵持着。 昏黄的光线无力地透过纸窗,朱红木漆暗沉没有生气。房间传来老者沉闷而又浑浊的咳嗽声,嗓子还是肺部应该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听声音老者是久咳不止,就连咳嗽都很费劲的样子。虞姬端着药,担忧地急步推门向里走去。 范增听见脚步声急忙将咳出血的帕子藏到袖中,见到虞姬脸上露出笑意,瘦的厉害眼窝脸颊深陷下去,颧骨高起,脸色蜡黄没了精神。就是那锐利的琥珀色眼睛也变的浑浊,像只老狼没有了捕食的能力,垂垂等死却又不甘。 虞姬跪坐在他身边,将熬好的药汁从壶里倒出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范增最是厌恶这药味,吃了那么多也不见好,导致成天嘴里都是这药的苦味,吃什么也没了滋味。虞姬吹凉了药送到范增嘴边,说:“爹,这药可是我亲自熬的。” 范增无奈地把药端过去憋着气一口喝光,虞姬拿端过蜜饯给他,范增摆摆手示意不用。范增道:"羽儿还是坚持要撤兵吧?" "爹……" "什么都不用说了。"范增认命地叹息,狼老了,即便能有领导群狼的谋略可也终究是老了,有心无力。年轻的狼有能力却少了谋略和风雨吹打的磨练,还是要 吃亏的。范增道:"如今羽儿是听不进我的话了,就连你也是……到底是太年轻了。也罢,成败都是在于你们自己的命,咳咳……咳……咳" "爹~也许你是对的,可是不做错怎么知道对是什么?"虞姬拍着他的背。 "记住了,刘邦的软肋就只有他的妻子一个,必要时候用她可以威胁刘邦。为父就是担心你们太过重情谊,必然会死在这二字上。"范增道。 ***** 乐乐正欢欢喜喜地抱着项羽给她做的木偶玩,全然忘记了前两天所受到的惊吓。也许这就是小孩子总是比大人快乐的原因,不会记得那些不开心的事。乐乐见刘邦回来,立即高高兴兴地跑过去,举着手里的木偶说:"爹爹,这是干爹送给乐乐的小乐乐哦~爹爹你看是不是跟乐乐一样?" "嗯,很像乐乐。"刘邦心里不大高兴,他不明白项羽为何要对乐乐这么好,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早已经崩盘,再喜欢乐乐也没必要这么讨好,好似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样。刘邦看看吕雉,还在与他置气,见他进来头也不抬,继续做着手里的女红。 想起那天吕雉作舞后项羽走过去和她说的莫名其妙的话,心生疑窦又看了看吕雉面色如常,想来是自己想多了。馥然正在布菜,说:"夫人可以用膳了。" 吕雉看着桌上十几道精致的菜肴都是自己平日里爱吃的,可现在看着却没了胃口,没看见元宝,便问道:"元宝呢?都到了饭点,一天都没见人影了。" 馥然努努嘴,看了刘邦一眼,示意问他。而刘邦老神在在就当没听见,吕雉气不一处来,对乐乐道:"乐乐,你问一下你爹哥哥去哪儿了?" 乐乐乖乖问道:"爹爹,娘亲问你哥哥去哪了?" 刘邦摸摸乐乐的头说道。"爹爹这一年不在,你哥哥练功偷懒,射箭三次一次红心都没射到,爹爹让他练习射箭呢!" "这样啊!那爹爹,你不在我天天睡懒觉,是不是也要罚乐乐?" 刘邦不禁笑着揉揉她的头:"爹爹不罚乐乐。" "乐乐,问你爹哥哥在哪儿受罚呢?"吕雉又发话 。 "哦~娘亲又问爹爹哥哥现在在哪里呢!" "想知道就让你娘亲自己问爹爹好不好?" "娘亲,爹爹不告诉乐乐,要你自己问。" 吕雉对馥然道:"馥然,你去问问萧何元宝在哪儿,叫他回来吃饭,我等他。" ***** 戚姬听说元宝被罚了,于是用食盒装了些饭菜去看望元宝。 太阳已经沉下去一半,光线渐暗,元宝独自一人没人督促还在练习射箭。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了看,他记得,这是爹爹新纳的小妾。美则美矣,少了些灵气多了些世俗之感且不是很好亲近的样子。 元宝就当没看见她,继续练习射练。戚姬倒是不介意,笑盈盈地走过去,说:"天快黑了看不见了就别练了,姨娘特意让厨房做了些你爱吃的菜,肯定饿了吧?" "谢谢,我不饿。"元宝不喜欢她,看样子她就是别有用心。 "怎么会不饿呢?你爹都罚了你一整天了,还是先吃些吧!这会儿他们一家三口肯定已经在吃饭,回去晚不一定会给你留饭,饿着肚子睡觉也睡不安稳是不是?"戚姬意有所指地说元宝是外人,真正的一家人是他们三口。 元宝到底是小孩子,不高兴地冲她吼道:"我饿不饿不用你管,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我挑拨离间?长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你并不得汉王欢喜,乐乐是女儿身都比你得宠。你口口声声叫她娘亲,她就真的是你娘了?她不过现在是没儿子,等她有儿子了她还会管你?可笑~"戚姬的目的倒不是拉拢元宝,即便他是长子不得宠的拉拢了又如何,小孩子的脾气最好拿捏,才几句话就被激怒了呢~儿子?可以自己生嘛!别人的再亲近也会有嫌隙,日后被人离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元宝很生气收了弓箭转身就走,她真的很让人讨厌,怪不得娘亲、馥然、姑姑、乐乐没一个人喜欢。馥然过来,真好看见元宝气呼呼地跑过来,看看他身后不远处戚姬正笑着看她,那笑很让人不舒服。馥然问道:"怎么了?元宝?" "没什么,爹爹怎么娶了个这么让人讨厌的女人?"元宝还气冲 冲地。 馥然不禁笑了,抹黑刘邦的形象,谁让他这么气人呢?说:"你爹爹好色嘛!长的有几分姿色的他都喜欢。" "可是爹爹不像是好色之徒啊!他对娘亲那么好。" "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那女人心术不正,她说什么别听她的,否则最后倒霉的是你,明白吗?也别做让夫人伤心的事。"馥然叮嘱道。 "姑姑放心,我知道的。"元宝点点头说。 "夫人还在等你吃饭,我们快些走吧!"馥然牵他的手,元宝"嘶"地吸了口气,馥然拉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元宝的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右手中指和食指之间的水泡都磨破了,破掉流出的水中还参杂着点点血丝。他到底是馥然看着长这么大的,不禁心疼道:"手上都出水泡了你就不能歇一歇,又没人看着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元宝摇摇头,认真地说:"我偷懒爹爹会不高兴的,而且练习的时候都麻木了没感觉到多疼。姑姑,我没事的。" "都这样了还没事?我先带你去包扎一下。" ***** 天已擦黑,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还不见馥然和元宝回来。 乐乐问道:"爹爹,你把哥哥弄哪去了?怎么馥然姑姑还没把哥哥带回来呢?" "乐乐饿不饿?"乐乐点点头,刘邦对婢女道:"都撤下去,换几道热菜上来。" "诺~" "爹爹,等哥哥回来了再上热菜吧!乐乐要和哥哥一起吃。" 说着馥然带着包扎好的元宝进来,刘邦冷着脸像数九寒天的冰雪。元宝畏惧地请安:"爹爹,娘亲,孩儿来晚了。" 吕雉放下手里绣的东西,温和地说:"这么晚,肯定饿了吧?馥然上菜吧!" 元宝点点头,吕雉脚受伤不方便,元宝便过去扶她。刘邦严厉道:"练的怎么样?明天如果还没长进就别吃饭了。" "是,儿子知道。&quo t; 乐乐小手揉搓着刘邦的脸颊说:"爹爹你好凶哦!这样会吓到哥哥的,笑一笑嘛!" 刘邦柔和了脸色抱着乐乐起来过去吃饭。吕雉见元宝刻意将手藏在袖子里,还是露出包扎的一截白色纱布,说:"手受伤了?给我看看严不严重。" "娘亲,只是破了皮,没事的。"元宝把手立即背到身后不让她看,"还是先吃饭吧!馥然姑姑已经给我包扎过了。" 乐乐一听元宝受伤立即从刘邦腿上滑下来跑过去,说:"哥哥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刘邦一伸手就把乐乐捞回来,说:"能受多大的伤?让你上战场杀敌还是和人比试了?过来吃饭!" 元宝心中一阵酸楚,要是乐乐哪怕不小心跌个跟头爹爹也都会心疼地又哄又亲,真的从来没听过一句安慰和心疼的话,他真的拿我当儿子吗? 馥然布好菜,说:"夫人,没什么大碍,是磨出的水泡破了皮,我已经给他上过药,过两天就好了。" 吕雉放了心,道:"那就好,元宝你这两天别碰水,别再练习射箭了,好了再说。" 刘邦直接打断道:"练功哪能半途而废?明天继续给我练!" 元宝默不作声,袖下的拳头紧紧握着,破皮的地方被纱布紧绷地生疼也不觉得疼,大概是心更疼吧!吕雉被刘邦一句话堵住,说不出反驳的话,给元宝夹了他喜欢吃的菜,无奈道:"吃饭吧!"儿子是他,怎么教育吕雉也不好插手过多。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虞姬还有什么身份吧! ☆、第 16 章 项羽包括其他的诸侯王也都走的光了,吕雉的脚也好的差不多,只是以后不能再跳舞而已,走路什么的也都很正常。戚姬真的按刘邦说的做,也没在吕雉面前出现过,谁也没在吕雉面前提起过戚姬,想来也是听了刘邦的吩咐。 很多时候吕雉也会忘了有这个人存在,除非刘邦偶尔晚上不来她这里。即便来了,吕雉也不大与他说话,心中还是有芥蒂的。只是一连三天刘邦都宿在戚姬那里,吕雉倒是一切如常,可是馥然不淡定了。哄了乐乐午睡,馥然来回地在吕雉身边擦东西,欲言又止地观察吕雉的神色。 吕雉实在是被她在眼前晃的头疼了,说:"怎么了?有话就说,是不是想嫁人了?" "夫人~"馥然着急道:"他都三天没来了,你怎么没个反应啊?" "我要抹脖子上吊吗?他爱去哪儿去哪儿,我的脚伤已经好了,还带着乐乐回沛县吧!那里更适合我。"吕雉无所谓道。哀大莫于心死,大概就是她这样的吧? "你这是在逃避。你以为离开这里就解脱了吗?"馥然直言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乐乐,但是你回了沛县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你不过是顾着自己能眼不见为净。乐乐毕竟是女孩儿,她日后能许什么样的人家,地位如何都是要夫人你去为她争取的呀!乐乐现在受宠大半原因是因为他心里是有你的,等到日后磨光了他的耐性有更加年轻美貌的女人,把你忘到九霄云外还会记得你们母女过的好不好?乐乐是否到了婚配年纪,要找什么样的人家对她最好,他会多把心思放在你们心上吗?" 吕雉看着熟睡的乐乐不语。馥然继续道:"你就生了乐乐一个,也没个儿子傍身,乐乐以后也没个可靠的娘家靠山。你待元宝视如己出,可他始终不得他的欢喜,以后戚姬或者其他的小妾生了个儿子,家业传给谁都不一定呢!你要是失宠了,乐乐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也要为自己和乐乐考虑考虑,回沛县真的是最好的吗?你现在要个儿子更重要,不管怎么样你生的儿子才是嫡长子。" 门外,元宝本是来给吕雉看他今日校对场上比武夺胜刘邦赐他刘邦自己的配剑的。却不想听见馥然的这段话,满心欢喜瞬间化为乌有,可笑的是自己不被看好,如果吕雉有了自己的儿子他就会沦为弃子。元宝讽刺地笑了,拿着手中的青铜碧月剑怎么来的怎 么走了。 ***** 很晚刘邦才从军营回来,今天听了萧何的举荐拜了个无名小卒韩信为大将军,不过他相信萧何举荐的必然是有才之人,倒也没什么要紧的。 刘邦到吕雉这里她已经睡下了,于是轻手轻脚地脱衣服怕吵了她。刚掀了被子进去,吕雉翻身正对着他,刘邦把她冰凉的手握住放在胸口为她暖着,她一年四季手脚都是冰凉的,一个人睡觉一点热气都没有。刘邦按住她略微挣扎的手说:"吵醒你了?" "没有。我在等你。"吕雉睁开眼睛道。 刘邦半真半假的问:"如果我今晚不过来呢?" "你总会有一天会过来的不是吗?"吕雉看着他,眼底是死寂的黑,光照不进,看不见一丝光亮。 "我不来你也不会找我吗?"刘邦深邃如潭的眼睛紧紧锁住她的目光,逼问道:"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吕雉从他的黑眸里看见倒映着的那个小小的孤独对感情绝望的自己。吕雉别开视线说:"我想有个儿子,在我怀孕之前你别到别的女人那里好吗?" 刘邦眼睛里"呼"地窜起一簇小火苗,不可思议地说:"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你在吃醋对不对姁姁?你没有说要回沛县?而是……要给我生个儿子?"刘邦双手捧起她的脸,欣喜地看着她,一连问了好多个对不对。他这三天没来吕雉这里确实是去了戚姬那里,他们一直冷战不怎么说话,他很害怕吕雉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一个女人如果心里有那个男人,那她必然会吃别的女人的醋。这是张良说的,也是张良建议他去戚姬那里晾吕雉几天。不过才三天没有来吕雉这里他就想她想的不行,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想他,哪怕只是一点点。他等她来找他,甚至希望她大吵大闹或者找戚姬麻烦,可是都没有,但是他也等不了更长时间,又回了她这里。 很久,但也没多久,就一年前,每次他回去再晚,吕雉总会给他留一盏灯等他回来。今天没有,他的心还没进来就已经凉了。但是听到她刚才的话,他这才听出一点点她吃醋的味道。 "我更想早点生个儿子。"那样,她就可以回沛县过安稳日子,有儿子就有了依靠,乐乐的将来也不用过多担 心。 "真的?"刘邦还是不太确定。 吕雉点点头,说:"答应我,在我怀上孩子之前不要去别的女人那里,我不想我的孩子的父亲同时还在别的地方努力耕耘~" 刘邦"噗嗤"一笑,说:"都答应你,我一定只在你这里努力‘耕耘’的。" …… ***** 馥然稍稍放下心,总算吕雉想清楚再要个孩子了,以前她总是断断续续地喝药,怀不上也是正常的。馥然正在给吕雉做调养身体的药膳,不用多少日子应该会有好消息吧? 萧何摇着扇子走进厨房,他总算能过几天悠哉日子。韩信是个带兵打仗的奇才但太过傲气,张良脑袋瓜子比他还好使自有办法压制韩信的傲气,他做军师和韩信去前线打仗肯定没问题,自己嘛!做后勤管管粮草之类的琐事就可以了,也乐得自在。 萧何拎来锅盖嗅着鼻子锅中的美味,馥然拍开他的手扇着小火炉,说:"别捣乱,一边去。" "干嘛非要自己做这些琐事?累不累得慌?"萧何用自己手里的白羽扇子猛扇火,炉子里的小火苗立即窜起来。 馥然气不打一处来,以前这些琐事确实是可以交给丫头做,这不是因为你那个好大哥纳了个小妾吗?看着就不是让人省心的,不提防着指不定干什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娶一个不够,还两个三个,甚至更多!萧何以后要是敢娶小,她就敢让那女的死的很难看让他看~馥然掐着他的手臂道:"走开走开,烦死了。" "不要,我帮你扇火,你每天那么忙我是会心疼的。"萧何腆着脸道。 馥然瞪他眼,真不知羞~道:"那你扇火就慢慢扇好吗?照你这样马上就烧干了。" 轻轻摇着扇子,小火慢炖,时间越久越入味软烂。小厨房里时光静谧。小炉子上的药膳咕噜咕噜翻滚冒泡,萧何看着馥然忙前忙后,阳光打在馥然干净的侧脸,低头切菜纤长的的睫毛好看地投下扇形阴影。萧何拉过一张凳子,一手托着下巴看她,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火。 馥然大概不习惯他今天这么安静,抬头看见他正专注地看着她,奇怪地问道:"这么看着我干嘛?" 萧何笑着说道:"馥然,我在想什么时候可以把你娶回去。" 馥然垂下眼睑不知如何回答,她经常告诉自己萧何跟刘邦和项羽不一样,可还是会忐忑在感情上哪一天会被抛弃。她虽然不会像吕雉那样逃避,但她和吕雉一样是女人,都怕被伤害。吕雉被伤透了逃避现实,她会十倍百倍还回去。会受伤的可能性让她畏惧,能一直这样也是不错的。 萧何从她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低声说:"没关系,什么时候你想嫁我就娶你,不要有压力,你能让我在你身边已经是你给我最大的恩赐。" 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萧何的手背上,萧何不知所措地捧起她的脸,说:"别哭别哭,你要是觉得嫁给我委屈我就不娶你了好吗?我混蛋,干嘛又说要娶你?不娶了~不娶了~" "你混蛋!我没有说不嫁给你你就敢说不娶我?"馥然捶了他胸口一拳说。 "那你……"萧何一时脑筋转不太过来说:"什么意思啊?" "你是猪啊!非要说我要嫁给你你才明白吗?" 萧何惊喜地看着她,自己把手在菜刀上划了道口子,鲜血立即流了出来,微微的刺痛让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在做梦,喃喃自语道:"馥然要嫁给我,不是在做梦啊!" 馥然把他划破的手指含在嘴里,血液停留在味蕾上是咸咸的,淌进心里的时候却温暖又甜蜜。馥然嗔怪道:"你是傻了吧?用刀把手划破。" 萧何吞吞吐吐道:"那个……我想知道你说要嫁给我是现在就可以?还是……还是过几年的?" "你想什么时候?" "现在!"萧何立即答道。 "那就现在,但是你得保证不许纳妾!就算我死了也不许续弦,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馥然恶狠狠地说道。 "好,有你我就够了,别人我不要。我现在就去嫂子那里请嫂子把你交给我,还有把不纳妾不续弦的保证书写好让嫂子保管。就算以后谁想给我送女人也得先过嫂子那一关,多省事啊!"萧何喜不自禁。 作者有话要说:馥然姑凉快嫁人喽,萧萌萌兴奋了好几天都没睡着,顶着黑眼圈出来表演萧氏熊猫拳,嚯嚯嚯嚯嚯!表演完毕,有钱没钱撒花或收藏都行啦! ☆、第 17 章 吕雉露出了这些天难得的真心的笑,说道:"总算是要把你嫁出去了,真怕你赖着我一辈子,那萧何得怨死我。" "我哪里敢呀!对吧馥然?"萧何戳戳馥然的胳膊笑呵呵地说。 馥然耸耸肩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不肯嫁那我也没办法呀!嫂子不可能希望你留在她身边一辈子,怨嫂子也应该呀!问题只会出现在你身上。" 馥然别过头喝茶不理他,吕雉说道:"日子定在什么时候?需要的东西也要开始着手准备,别到时候一会儿缺这个少那个。算了,还是我帮你们准备,你们也有好些事要做。馥然你还要绣被面枕头,以后我这里你就少忙活,专心绣东西。" 萧何道:"嫂子,有什么需要置办的东西你给我写个清单,我去置办。"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实在也是每天闲的慌,正好可以忙忙。" ***** 霖姖坐好的月子就被樊哙接来了,刚刚生产完,霖姖比孕前胖了一圈。看着馥然穿上嫁衣,窈窕可人,不禁摸摸自己腰上的小肉肉,感叹道:"想当初我穿嫁衣是什么身材?现在生了个孩子,真是胖得快成猪了。" 吕雉说道:"生孩子哪有不胖的,你才坐完月子就瘦了这么多就很不错了,要不了多久马上就能恢复得和以前一样了。" 馥然说道:"要是瘦不下来我帮你开方子不就好了,想多瘦就多瘦。" 小薄按馥然教的法子炖了药膳鸡汤进来,馥然看着她盛了一碗并验了毒。没有任何问题,汤炖的火候掌握的也很不错,很自信话又不多,馥然查过她的家底为人,没有任何问题才敢让她代替自己近身伺候吕雉。吕雉接过鸡汤,光闻着就觉得腻得慌,对霖姖说道:"姖儿,你过来喝碗鸡汤吧!" 霖姖对着清单清点着为馥然准备的嫁妆,说:"我才不喝,现在见到这些鸡汤鱼汤就觉得恶心,姐姐你还是自己喝吧!" 吕雉皱着眉喝着。小薄对馥然道:"夫人最近这两天都好像食欲不振,是不是生病了?" 馥然点点头 说:"有没有呕吐或者嗜睡?" "没有呕吐,倒是嗜睡了。"小薄认真的回答。 吕雉喝了两口就觉得胃里一阵难受,想吐,放下碗倒了杯清茶喝了一口,压下那阵恶心。馥然笑眯眯地为吕雉号脉,果然不错,真的是有了。 吕雉这两天反应有些大了,知道自己可能是有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吗?" 馥然笑着点点头,霖姖不大明白,说:"什么是不是啊?" 吕雉无奈霖姖的大大捏捏,解释道:"是有身孕了,都做娘了怎么还傻呼呼的?" 霖姖惊喜地盯着吕雉的肚子看,摸摸她的肚子打起招呼:"小鬼你好,我是你小姨~"心地对吕雉说:"那乐乐是要有弟弟妹妹了,太好了。" 小薄金玉还有其他婢女蹲身行礼道:"恭喜夫人。" "都起来吧!"吕雉抬手让她们起来。 馥然对小薄说道:"小薄你跟我进来。" 小薄随馥然进到内室,馥然打开梳妆台下的几个小格子说:"这里面分别放的是金豆子,银豆子,还有珍珠、玛瑙、玉髓等,这些是用来打赏下人的。这边几个首饰盒里的东西除非夫人自己或指定打赏谁的才能动。"馥然打开沉香镂空雕梨花的首饰盒说:"这个是夫人最喜欢的一些首饰,别弄丢了,别让他人动了梳妆台,平时你自己擦擦,有时间就清点一下。我说的都记下了吧?" "奴婢明白。"小薄点头道。 馥然拿了袋分装好的一小锦袋金豆子和一锦袋珍珠递到她手上,细细叮嘱说:"金豆子打赏屋里服侍的人,珍珠给外面打杂的。厨房掌厨赏多点金豆子,那边要叮嘱些忌讳的东西不能进了夫人膳食中,具体的哪些忌讳我会写下来,你要背下来,以后你近身服侍夫人这些你要尤其注意。" 小薄用心记着馥然叮嘱的事。 吕雉摸摸还是很平坦的小腹,这样她和乐乐以后就有了保障了吗?可以带着乐乐回去,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咸阳了吧! 霖姖说道:"这是大好事,赶快派人告 诉姐夫一声吧!" "等他回来我自己告诉他吧!"吕雉倒没有霖姖那么高兴。 "什么事是要和我说啊?姁姁?"刘邦说着话抱着乐乐从外面进来。 "娘亲~"乐乐一被放下来就撒开脚丫子像吕雉扑过去,没有顺利地爬到吕雉怀里,被霖姖挡住抱起来亲了亲,霖姖捏捏她的小鼻子说:"一回来就找你娘亲,眼里就这么没有小姨吗?" 乐乐笑嘻嘻地说:"当然是娘亲最亲,然后就是小姨了!当然了,爹爹、哥哥、姑姑也都很亲很亲的。" "油嘴滑舌的小丫头!"霖姖又捏了捏软呼呼的脸颊才把乐乐放回地上。 乐乐做了个鬼脸立即爬上了吕雉怀里。刘邦坐到吕雉身边喝了口茶问道:"什么事要和我说的?" 吕雉还没说话霖姖直接替她说道:"姐姐有身孕了,所以姐夫你又要当爹了。"顿了顿半真半假地戏言道:"姐夫以后可不能再欺负我姐姐了。" "来人赏!"刘邦高兴地一挥手,顺势把在吕雉怀里歪来扭去的乐乐抱到自己的腿上,说:"姖儿,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姐姐了?" 乐乐大声道:"小姨,爹爹没有欺负娘亲我作证哦~是娘亲会欺负爹爹,爹爹和娘亲说话娘亲有时候都不理转身就走的。爹爹好可怜哦~" 吕雉脸色变了几变,这是她养的女儿吗?这么说她无理取闹~刘邦高兴地说:"看,女儿给我作证了,姖儿你以后可不能再误会姐夫我了。姐夫我这辈子都是被你姐姐欺负的命,哎~被欺负的还被讨伐,真是不公平啊!" 霖姖再一次教室到他姐夫装傻卖乖,颠倒是非的本事了。他明明知道霖姖指的是他纳妾一事却拐个弯装可怜。霖姖同情地看了吕雉一眼,至少她家樊哙肚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直率可爱。吕雉暗自翻了个白眼,说:"刘季~" "夫人有何吩咐?来来来,先把鸡汤喝了吧!"刘邦把桌上的汤碗端起来,舀了一勺喂她。 吕雉捂着鼻子推开刘邦的手,压抑 着恶心的感觉说:"我不喝,闻着就不好受。" "那你想吃什么?立即叫人去做,可别饿着肚子里的孩子。"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吕雉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怀孕的人情绪都不太稳定,怀乐乐的时候她也这样,刘邦不再去惹她厌烦。 ***** 戚姬听闻吕雉怀孕的消息气的摔碎了一整套茶具,服侍她的婢女都吓得低头跪在地上。戚姬厉声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失宠了,都想去那边啊?说话!" "没有,奴婢绝对没有。"服侍戚姬的贴身婢女碧萝连连摇头,恐惧得脸色煞白,之前贴身服侍她的那个婢女因为刘邦和那个婢女多说了两句话,后来被侍卫强奸后疯了。服侍她的人都知道这是戚姬指使那个侍卫干的,但谁都不敢被后说她的是非。 一个小宦官进来通传道:"夫人,汉王马上就来了。" 现在收拾地上的碎片已经来不及了,戚姬不蹙起眉没有刚才那急颜厉色的样子,微恼道:"碧萝,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套茶具可是汉王最喜爱的一套。" 碧萝跪着过去,一边收拾一边道:"奴婢该死,奴婢这就收拾。" 刘邦进来不悦地看着地上的碎片道:"这是怎么了?" "新来的丫头失手打碎了您最喜爱的茶具。"戚姬起身扶他坐下。 "不就一套茶具吗?何必置气?"刘邦道:"新来的肯定是没有原先的会做活儿,多教教就是了。" 戚姬笑着对碧萝道:"还不快谢汉王恩典?真是个傻姑娘~"戚姬温和笑颜的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这样的她温和无害。 碧萝赶紧收拾了东西,重新换上了套茶具端上来。戚姬从碧萝手上接过茶具,亲自煮茶,刘邦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泯了一口细品,道:"有进步。"但还是差了些火候,姁姁不常煮茶,煮的茶却是极好。 戚姬见他走了神,起身到他身边,为他按摩着太阳穴戏笑道:"是不是妾身煮的太好了,汉王都神游天外了?" "嗯~"刘邦这淡淡的应声有些敷衍,却闭上眼享受着她舒适的按摩。 刘邦的精神得到舒缓,戚姬挥手示意婢女都退下。戚姬如若无骨的纤指由上而下抚过他脸颊的轮廓,顺脖颈而下滑进衣内。刘邦警觉得在她手离开太阳穴的时候就苏醒,在她的手探入他衣衿的时候猛然睁开眼,阴厉地看着她,像是刚睡醒的老虎发现眼前有敌人,让人不寒而栗。 戚姬停住手,眼中氤氳着点点泪光,说:"汉王,听说姐姐有身孕了是不是?" 刘邦将她的手拿开,将衣服整理好,说:"不要想你不该想的东西,她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 戚姬哭着怜求道:"我没有想要取代姐姐,我也没有资格去取代。汉王~我只想要一个孩子,希望这冰冷的宫殿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个自己的孩子能陪我度过一个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汉王你记得您有多少日子没来我这里吗?那您知道我是怎么熬过的吗?" 刘邦看着她,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说:"我能给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但不能给你真心、正妻名分包括孩子。这些在你爹要我娶你的时候我早说过。" "汉王~你给我一个孩子就好,我保证他会跟我乖乖待在这里不出现在姐姐她们面前好不好?汉王~你一直都是姐姐一个人的,我只要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孩子这也不可以吗?" 戚姬愤恨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对她吕雉一往情深凭什么对我就凉薄无情?是不是他她吕雉死了你才能多看我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吕雉睡午觉睡的深,刘邦轻手轻脚出去过了约大半个时辰又回来。她向来嗅觉敏感,刘邦回来,身上有着淡淡的一点点芙凝香,她记得戚姬身上用的就是这香,馥然说这香里面另加了少少量的迷情的香料。 刘邦刚在她身边坐下,大掌放在她尚未隆起的小腹,吕雉睁开眼,清明的眼睛像是一刻都没睡过,道:"刘季,我想回沛县。" 刘邦立即阴沉着脸看着她,说:"你又闹什么?" "我没有闹,家里不能让爹那么大年纪了还操心。"吕雉轻声道。 刘邦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抓着她的手愤愤道:"借口!你就是想离我远远的是不是?不可能!" 吕雉迎着他的目光直说道:"是!我就是想离你远远的,待在你身边让我很不舒服。" 刘邦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地说:"不行,就是死你也别想离开我。" 吕雉摸摸肚子说:"现在肚子里有这个孩子,再让我待在这里出什么意外你可别后悔。" 刘邦冷冷一笑,放开她的手说:"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他要是出什么意外你别后悔就行。孩子没有可以,但是你要想离开我绝对不行。" 吕雉抬起腿踢他,脚却被他握在手里按住,刘邦看她吃瘪心情顿时大好,又没脸没皮地说:"姁姁和姖儿脾气上还是有些像的,以前也没发现你的野蛮,为夫很喜欢。但是孩子还没没满三个月,这样的动作太危险。" "你无耻~" 刘邦飞扬着眉眼,嘴角挂着邪肆的笑俯下身在她耳边落下一吻,轻吹一口气痒得吕雉往旁边躲了躲,暧昧地说:"为夫更无耻的时候姁姁忘记了?嗯?" 吕雉被他臊的耳朵根赤红发烫,无语地瞪着他。刘邦故意用牙齿轻咬了吕雉一口,不疼,纯属调戏,小惩大戒而已,完了之后爽朗地大声笑了,吕雉囧得把被子蒙到脸上,心里还生着气翻身背对着他。 小薄端着安胎药过来,踌躇地在门口不知这时候该进还是不该进,半响后听见刘邦的笑声提了口气走进去。 见小薄进来,刘邦还没止了笑,说:"过去服侍王妃把安 胎药喝了吧!本王有军事要处理,姁姁晚上不用等我,但我多晚都还是要过来的,不要再吃醋了。" 吕雉掀开蒙着头的被子瞪他,说:"有事还不快走?"磨叽什么?他总是有办法气得她暴跳如雷。 刘邦走了,吕雉生着闷气,明明是说要回沛县的事,结果气的暴跳如雷的人不应该是他吗?怎么结果他那么开心,她被气的不行了?无赖~ 小薄把安胎药端给吕雉,笑着说:"王妃,汉王对你真好。" "好?"吕雉皱着眉喝了一口苦涩的药汁,那苦涩迅速在口中蔓延开,又喝了一口,还是苦涩的,倒不如第一口那么难喝。吕雉问道:"你觉得什么叫好?" "好就是,汉王心里有王妃,事事惦记、顺着、为王妃着想。"小薄想了想回答道。 一碗药喝下去,吕雉整个口腔都麻木了,吕雉不喜吃蜜饯,小薄给她倒了杯温白开。白开水冲淡了嘴里的苦味,本是无味的白水喝着却有着丝丝甘甜,不苦便是甜吗?吕雉笑了笑,说:"哦~那他对我还不够好。"至少有一点,没有顺着她的意放她走。 "啊?还不够好?"小薄不解,这还不够好?那怎样才算好? "乐乐还在姖儿那里?"吕雉笑了笑不答,问道。 "是,王妃要不要去把小姐带回来?" "不了,这小调皮鬼玩够了自己会回来的。难得我耳旁清净些,小薄,你会抚琴吗?" 小薄摇摇头说:"奴婢手拙不会抚琴。" 吕雉心情很好的说:"没关系,我教你,很简单的。你不是读过书吗?曲谱应该看的懂的,我教你怎么弹。" 小薄被吕雉拉到古琴前,紧张地说:"王妃,奴婢很笨的,学不了这个的。" "你怕我教不会你?"吕雉玩笑道。 小薄连连摇头,道:"奴婢不敢。" 吕雉笑着,温暖如冬日阳光手把手教她。 ***** 元宝在刘邦和萧何、樊哙商议完 军事后,跪在地上道:"爹爹,这次儿子想和樊哙叔叔一块儿去押运粮草,请爹爹准许。" 刘邦挑眉看着他,突然发现这个儿子长大了些心思也重了,刘邦道:"你娘不会答应的,你太小,过一两年我自会放你去历练历练。" "娘亲是会担心儿子,但我是男儿,总要吃些苦才能有大担当。"元宝第一次敢迎着刘邦的眼神,毅然坚定地说:"儿子不想做屋檐下的燕子,誓要成为天空翱翔的雄鹰,像爹爹一样!" 刘邦难得地赞许地点点头,说:"这事儿还得问你娘亲的意思,毕竟你还小。万一有个闪失你娘亲也饶不了我,看你娘亲的意思。" "娘亲如果同意,爹爹就准许是这个意思吗?"元宝问。 "是。你先去问你娘亲。" 待元宝出去了,刘邦道:"萧何,你觉得可以让他去吗?" 樊哙直言道:"大哥,我可不会带孩子,万一有个什么我可不负责啊!还有,如果让他跟我去,可以,但是他要是哭啊闹啊什么的我可保不准会把他丢山里喂狼。我家那小崽子我都想要把他扔了,哭的我都烦死了,离了霖姖就哭不停。" 刘邦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萧何说道:"押运粮草也没什么担心的,但我总觉得元宝最近不太对劲儿,不大爱说话,也不太和乐乐一起玩,就连嫂子那里也去的少了,是不是嫂子有身孕对他有影响?" 刘邦蹙起眉,似乎是这样。刘邦不悦道:"他把自己当什么了?姁姁待他还不够好?" 萧何叹了口气,极为同情元宝说:"他毕竟是孩子,从小他就不得你待见,自然会对他心里产生影响。嫂子对他一直极好,如若孩子出事如你们所愿是个男孩,那就是嫡长子,必然会获得你所有的关心重视。谁都怕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大人是,孩子也是,元宝自然心里会难受所以极于表现自己。不如这次随了他的心,如他所愿好了。" 刘邦沉思了片刻,对元宝再不喜,可也是他儿子,从出生刘邦就对元宝存着偏见,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对,这两年放他自己闯一闯,将来给他封地为王也算是对的起他了。刘邦对樊哙道:"元宝 很你一起护送粮草,只当他是普通一小副将,与所有将士同吃同住,不许特殊照顾。" 樊哙性格急躁,对孩子自然是没耐心的,虽然元宝半大不小也比寻常孩子乖巧,但到底是刘邦的儿子,但有了刘邦这话就无须他多操心了。樊哙爽快地应道:"行,先说好,回来他瘦了黑了,受些小伤什么的回来嫂子心疼,大哥你别怪我没照顾,这话可是你今日撂出来的。" ***** 元宝一路上脚下生风的直奔吕雉那里,他想快些从吕雉那里得到她的应许,这样他就能快些展现自己,立下战功得到刘邦的赞许,他这个儿子也可以是他刘邦的骄傲。他是长子,他可以比娘亲生的嫡子更优秀,更适合继承他将来的一切。娘亲~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还会待我像从前一样好吗?思及此,元宝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吕雉居住的重华宫就在转过碧芫池那处的半月门后,不远了。 碧芫池原本养的是最上品的西子芙蓉,当初刘邦要把吕雉接来的时候就把这已经打了花苞几欲盛放的西子芙蓉命人全都拔了去,这见事是他有天早上在这练剑听打理花草的宫婢提起的,因为吕雉闻不得太过浓郁的花香,会头晕不适。重华宫离的碧芫最近,到满池的芙蓉盛放时候那香气会熏的她寝食难安。故而碧芫池中现在只长了寥寥几株睡莲,前些日子乐乐吵着要沛县家里那些锦鲤,刘邦又命人放养了一群锦鲤,没了刚把西子芙蓉除去的萧索之意,倒也有了生气。就连从别处移来数月的睡莲打了花苞,有的已安静盛开了。 睡莲花瓣尖长像出鞘的宝剑,鲜红的花瓣像是捅了睡的血,层层叠叠重在一起好看却让元宝觉得自己的心被捅了一刀又一刀。那日不巧听到馥然对吕雉说的话一直落在他心里,成了心病。归根结低就是养子再好也不如亲生的好。娘亲,我想你只有我一个儿子,这样你就能永远对我好。元宝有一个念头,如果吕雉的孩子没有了,吕雉还会对他体贴入微。这个念头普通火星子落到了荒漠枯草上,大有燎原之势。 元宝大喘着气,抬举手擦去额头的汗,低喃着告诫自己:"不可以,元宝不可以,不能伤害娘亲~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小元宝也活得挺累的。前面问错了不是虞姬,你们猜猜戚姬是什么身份 ☆、第 19 章 元宝跑到碧芫池的水边捧了一口凉水泼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保持清醒,池水清晰的将元宝倒映在里面。稚气未褪的少年额前碎发湿哒哒地黏在脸上,脸色因惊惧而惨白一片,他失神的看着水中的自己,仿佛不认识一般。他怎么可以有那样的念头?他怎么可以想要去伤害娘亲?元宝的理智一点点回拢,无比厌恶地拍打了水中的自己,溅起半尺高的水花,襟被打湿一片。元宝懊恼地擦了两下起身走。 元宝未曾发现戚姬正躲在灌木丛中,戚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精致好看的一张脸配上这抹冷笑只感觉阴恻胆寒。元宝感觉有人好似在看自己,回头却什么人也没看见。元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戚姬打开手上古银嵌玛瑙戒面的戒指,里面是一只黄豆大小的褐色虫子,短触须,眼睛小,最大的就是一张锯齿型的嘴,戚姬往它嘴里里放了一颗芝麻那么小的椭圆的白色虫卵,又咬破自己的食指,滴了滴血喂进那虫子的嘴里。戚姬嘴里发出"嘶嘶"声如虫鸣,褐色虫子听到号令向元宝飞去。 元宝耳边响起扰人烦的像蚊蝇似的声音,接着耳后便被那褐色虫子咬了一口,元宝被咬的很疼,就感觉是被马蜂蛰到了一样刺痛。元宝摸到那虫子,它还咬着不放,抠了两下它才下来,抓在手心刚想看看是什么虫子,手一张开还没看清就被它逃了。 褐色虫子是戚姬专门种蛊的工具,听话地飞回了戚姬的玛瑙戒指里。合上戒面,戚姬从灌木丛里出来,满意地抚着戒指轻笑着。噬忆蛊的虫卵已经种到元宝的身体里,过两天元宝就会感觉被咬的地方发痒,那是噬忆蛊在孵化,孵化成形它会顺着血管爬到脑子里,吞噬掉脑子里美好记忆,让脑子里留下最多的就是易让人产生恶念的事情。同时种蛊的人可以操控他的心智,外人很难会察觉他是被下了蛊。 ***** 小薄练了好长时间的琴,看了下轩窗外的日头已经西沉,对吕雉说道:"王妃,时候不早了,奴婢去把小姐带回来吧!" 吕雉今天教了她简单的抚琴的技巧,眼下正给腹中的孩子绣着肚兜。红底的柔软蜀锦料子,金丝线细密的针脚绣着活灵活现的长须鲤鱼,好不可爱。吕雉笑着道:"嗯,顺便去把元宝也叫来,吩咐厨房多做些元宝爱吃的菜,来了这里他都瘦了好多。" 小薄福身道:"诺,奴婢这就去。" 小薄将芦帘放下,盛夏蚊虫多见晚了就得把帘子放下。刚打了帘出去就看见元宝正往这边过来,笑着又反了回去说:"王妃,公子来了。" 落了芦帘房间里暗了不少,小薄同另一个侍女一起把殿里的灯都掌上。元宝打了帘进来,躬身行礼道:"孩儿见过娘亲。" "嗯,最近怎么不大过来了?乐乐天天念叨说你都不和她玩了。"吕雉高兴地放下手里的绣活儿嗔怪道。 "孩儿想跟爹爹多学些本事。"元宝看见那大红的小孩肚兜垂下头不让吕雉看见他失落的神色。 吕雉秀眉微蹙,总觉得元宝有心事。小薄叫了另一个侍女摆上元宝爱吃的糕点,自己打帘出去去带乐乐回来。吕雉把栗子糕拿了一块递给他,说道:"这是你馥然姑姑特意给你做的,尝尝看,以后你馥然姑姑嫁出去了,可不能再时常吃的着了。" 元宝接到手里,咬了一口,甜软酥口,一点也不腻味。元宝又咬了一口,嚼了半响看着吕雉欲言又止。 吕雉问道:"元宝,有什么事要和娘亲说吗?" "嗯。"元宝点点头,吕雉给他倒了杯茶,栗子糕虽然馥然做的可口,但食多了还是会腻人的,元宝说道:"我想随樊哙叔叔一起去运送粮草。爹爹说只要娘亲点头,他就答应。" 吕雉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忧心地说:"元宝,不是娘亲不让你去,是你现在太小。一来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向你爷爷交代,二来路上风餐露宿伙食也不好,你正长身体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哪能受得住?听娘亲的话,过两年等你及冠便让你随你爹爹行军打仗可好?" 元宝心里有些很不高兴,虽说吕雉也是爱护他,在他听来却是有另一种可能,不想让他有施展本领的机会,这是在为她肚子里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谋划,不过是话说的比较好听。元宝倔强地看着吕雉说道:"娘亲,我吃得了苦,如果那样的苦我都受不住那我就是一个废人而已。"元宝老着吕雉的肚子说:"我是长子,以后总得要给弟弟做个好榜样。娘亲,爹爹已经默许了,你就应了孩儿吧!" 吕雉这么多年来头一次严厉地说:"元宝,我说不许就不许。战场刀剑 无眼,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嗯?" 元宝被吕雉严厉的深色震得呼吸一滞,以前她对他有求必应,而今呢?是不是他只是她棋局上的一枚弃子,今后再无做用且还要提防他会阻了她腹中孩子的路?元宝跪在她面前,腰背挺的直直的,说:"娘亲,这次只是运送粮草,您请放心。" "放心?你虽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但是自从我进了刘家第一天开始便把你当做我的亲生孩子待。"吕雉气的呼吸微喘,雪白的面上两腮泛红,说道:"你以为运送粮草很简单?就没有危险?敌军也许会偷袭,虽然有樊哙,他毕竟要以大事为重,道时哪能顾的上你?" 元宝红着眼框,仍旧倔强地看着她说:"在娘亲眼里我就是懦弱,吃不得一点苦的人?还是说娘亲根本就不想我有所作为?"元宝看着咬着唇说完最后一句,眼睛里水润一片睁着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越憋眼眶越是酸涨难受,水气越积越多,最后盛不下才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元宝带着怨愤说出那最后一句的时候,心里被重重一击,颤抖着道:"你说什么?" 元宝向她磕了头,俯在地上,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孩儿请求娘亲应允。" 元宝没有重复那句话,而吕雉却清晰的在脑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吕雉起身从他身边走过。 元宝仍俯在地上,眼角看着吕雉湖蓝色及地裙摆从他身旁缓慢移过。 吕雉走到衣柜里将前两日刚刚为他做好的一件黑色骑装拿出来,偷抹了下眼角滑出的泪水。走回元宝身边他微有些惊讶,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吕雉轻声道:"元宝,娘亲不知何时让你对我埋怨上了。你长大了,想的心思多了,娘亲对你好在你心里也都变了味道。娘亲不怪你,以后你想做什么也不会再拦着。" 她没有哭,元宝却听的出这次是他伤了她的心,心中懊悔道:"娘亲,我……" 吕雉对他宽心一笑,其中倦怠与心痛却是难掩,打断他的话说:"你还是娘亲的孩子,这一点不会变,只是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得你自己拿主意,凡事要考虑清楚才能去做。"吕雉打开手中的衣服在他身上比了比说:"娘亲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件像你爹爹那样的黑色骑装,前两日刚做好 ,起来试试看合不合适。" "娘亲~"元宝心里十分矛盾。 不知不觉那个羞怯胆小的小男孩已经长成快有她高的翩翩少年,单纯的心思也变得难以琢磨,吕雉呼出胸口郁结的一口气,细细叮嘱说:"是娘亲错了,没有顾及你的想法。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凡事不可强出头。你的行装这几日娘亲会把你的行装都准备好,还有,记得经常写信报平安。" 元宝沉默地点点头。 ***** 吕雉吃饭时候心不在焉,味同嚼蜡。换作谁也都会伤心视如己出的孩子有这般想法,看着乐乐热情地为哥哥加菜,思绪飞远,元宝会永远对乐乐一如往昔吗?大概会随着年岁增长日渐疏远吧!会不会有一天还会相互残杀?想到这里吕雉浑身吓得一哆嗦。 刘邦一早进来就发觉吕雉不对劲儿,眉宇间愁絮不展,乐乐回来了她也只是微扯了下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笑是笑着,却并未达眼底。这一哆嗦不像是冷,而是畏惧的样子,粉润的嘴唇也失了血色。刘邦握住她的手,看了低头吃白米饭的元宝一眼,又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吕雉放下碗筷摇摇头,用帕擦拭着手中的虚汗,说:"我没事,你吃你的饭吧!" 元宝停下手中的筷子看了看吕雉,刘邦目若寒霜地看着元宝冷声质问道:"你娘亲为何会答应让你去的?嗯?" 元宝起身走到刘邦身边直挺挺地跪下去,声音里也没了温度,木然地说:"儿子惹娘亲不高兴,请爹爹惩罚。" 吕雉焦急地抓着刘邦的袖子道:"你干什么?"还嫌她烦心事不够多吗?偏还是要火上浇油,只怕这下母子间的嫌隙更大了。 刘邦剑眉倒竖着,一脚喘在跪着的元宝的肩胛骨上,元宝疼的闷哼一声。刘邦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收起你的那些个非份之想。让你叫她娘亲是让她心里能高兴些,你倒叫她忧心上了,长本事了啊?" 吕雉也恼了,冲刘邦吼道:"闭嘴!刘邦你是嫌我过的日子太逍遥了是不是?" 吕雉眼前一花,天旋地转。"娘亲!"一直被大人吵架吓得不说话的乐乐喊道。 刘邦眼急手快地把吕雉揽到怀里,打横抱起进到内室。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小薄忙差人去把馥然叫来。刘邦把吕雉放在床上,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吕雉甩开他的手,抱着被子翻身向里。刘邦手停在空气中,心中也是怒意翻涌,手握成拳背到身后,目光凌厉地质问小薄道:"公子对王妃说了什么话?" 小薄立即屈膝跪在地上,道:"奴婢不知,当时奴婢去接小姐回来不在场。" 吕雉声音空洞没有一丝情绪地说:"关他们何事?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你这个做爹的也没尽一点责任,以至于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哼!我看他是欠管教了。"刘邦冷哼一声拿着挂在墙上的鞭子就往外走。 吕雉掀了被子鞋子也不穿直接追了出去:"你干什么?" "王妃!"小薄连忙从地上起来去扶吕雉,吕雉刚才差点晕倒,现在身体也还正虚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万一出了事可不得了。 元宝还跪在那里,见刘邦怒气冲冲地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拿着马鞭,心里冷冷一笑,果然他这个儿子是多余的,真正的一家人是他们三口子。 乐乐从来没见过刘邦生这么大的气过,脸色铁青,手里还拿着鞭子大步走来。乐乐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挡在元宝面前,说道:"爹爹,娘亲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能打哥哥。" 刘邦对一旁吓得噤若寒蝉的婢女命令道:"把小姐带下去。" "诺。"两个婢女立即走过去,一人抓着乐乐的一只手臂连拖带拽地把乐乐往外拉。 刘邦一扬鞭子"啪"地一声脆响是落在地上,刘邦又抡起鞭子这次是直抽向元宝的。吕雉追出来,大惊失色,用手去拽那鞭子,可是鞭子还是抽在了元宝的背上,吕雉的手也被鞭子的尾巴甩到了,白皙如玉的手立即皮开肉绽。 吕雉痛呼出声,刘邦又急又气又心疼地把吕雉的手捧在手里,斥责道:"我管教儿子要你插什么手?你这辈子是不是要事事和我作对?" "你该管的时候不管,管的时候不是打就是骂,他是你儿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不心疼可我心疼。"吕雉眼眶一热,带着哭 腔指责道:"你这么不喜欢他又干什么让他出生?他不过就是希望你能对他多一点关心。就算我对他再好,我也不是他亲生母亲总会有不周到的地方,再说我也有自己的孩子要操心,我也没办法保证我会不偏心。肚子里如今还有一个,身子以后越来越重,就是以后对乐乐也不能如以前一样。孩子就是孩子,他们没办法理解大人的难处,只知道有了弟弟妹妹瓜分了他们的宠爱和关心。你倒好非但不去开导关心,直接拿鞭子打,你是不是要让元宝恨死我这个继母才甘心,让他们姊妹日后自相残杀才高兴了?" 吕雉哭的梨花带雨,眼睫毛被泪水湿润眨着眼睛幽怨地看着他,挺翘的鼻子红红得像兔子,那样子看着好不委屈。刘邦心立即软了下来化成一滩水,把按在胸口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元宝背上火辣辣地疼,他咬牙坚持将疼痛压抑着,吕雉的话他听得明白也能够理解,但是他还是无法不怨恨他们。 馥然后天便要和萧何成婚,正在赶绣一对鸳鸯枕头,女儿家出家总要亲手绣一对枕头的。听了消息馥然丢下手里的东西忙去吕雉那儿。 吕雉有着身孕,刘邦不敢给她随便上伤药。吕雉让人给元宝上了药,刘邦拗不过吕雉便放了元宝回去。 馥然正好碰见元宝从里面出来,便问道:"元宝,王妃怎么了?" 元宝语气淡淡道:"姑姑你去看看就是了。"说完转身离开。 馥然这才看见他后背的衣服破了一长条,已经包扎了但依稀能看见白色布条里渗出的血。向来是手伤不轻,想叫住他走的太快,似乎是不愿多留。馥然担忧地看了看他的背影,然后快步去吕雉的重华宫。 馥然为吕雉号了脉开出方子,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怒气攻心动了胎气,静养几日便无碍了。吕雉手上的伤原来的配的伤药中是有损胎的几味药,现是要重新去配。正好她也有事要问问小薄是怎么回事,便道:"小薄,你跟我去煎药。" 刘邦见馥然已经收拾东西,但是吕雉的手还没有包扎便道:"姁姁的手……" 馥然向来是不怕他的,高兴便对他客气不高兴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这个时候馥然自然是没好气道:"原来的伤药不能给王妃用,我去配药,小薄你跟我走。" 刘邦碰了一鼻子灰生气也不能发作,谁让 他自己误伤吕雉在先呢?并且馥然他也从来没在她那里讨过什么好处,反而是以前乐乐身体不好把馥然训斥过几句,结果被吕雉踢到书房睡了好长时间,从那之后刘邦也再也不敢拿馥然怎么样。刘邦皱眉道:"那也不能就这样吧!" 吕雉不仅身累心也累,闭着眼躺在床上,刘邦和馥然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耳朵,仿佛也像没有听见一个字,吕雉懒得理他闭眼睡觉。 馥然白了他一眼,还带兵打仗的人呢!这大半的天下都已是他的了,一点常识都没有,这天下是怎么来的?馥然用你是白痴的眼光鄙夷地看着他道:"您就不能先用清水把王妃的手清洗干净吗?等我把药配好再上。" ***** 元宝出了重华宫,路过碧芫池,戚姬正坐在八角亭子里,手里正拿着鱼食在喂鱼。元宝看清楚是她,装作没看见径直走着。戚姬将手里一小碟的鱼食都直接倒进了碧芫池里,立即数百条的锦鲤全都挤了过来,天色暗也看不见鱼,只听见时不时有几天鱼儿跳出水面又落下去的水声。 戚姬从碧萝手里把灯笼拿了过去,照了一下也还是看不清。戚姬觉得喂鱼实在是件无聊至极的事儿,而且这又是大晚上,什么也看不见。戚姬好似现在才看见元宝,故作惊讶道:"咦?这不是公子吗?这是要打哪儿去啊?" 元宝不想理会她,所以并未停下脚步。戚姬安插在重华宫的眼线向她汇报了今日的事,对她来说真的是件好事,故而来了碧芫池堵他。戚姬跟上他的脚步,看到他背后的鞭痕,同情地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居然动手打你了,真是的……" 元宝冷冷地回她一句:"这跟你有关系吗?" 那冷漠的神情真的和他爹一个样,戚姬微一愣神,笑了笑说:"自然和我没关系。但是我们的共同的威胁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他若是出生了对你我都没好处。" 元宝阴沉着脸看着她,戚姬倒是毫不在意,说:"你若想通了便去找济民药铺的老板,王掌柜,他会帮你的。"说完由碧萝在前打着灯向自己的院落走,也不多说什么。 元宝顿在原地,孩子?这个孩子不出生,即便是刘邦再不喜欢自己他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一切将来也都会毫无悬念的是他的,刘邦对他也会不得不重视。这个念头刚起元宝迅速 否定,不行不行,娘亲对他算是不错了,不可以伤害她,不可以!元宝一次一次不停地告诫自己,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她已经有乐乐了,你以后好好孝顺她也是一样的,她依然能够富贵荣华一生,有没有自己的儿子对她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而对你来说跟你的命运是息息相关,他出生你就一无所有,他不出生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 元宝思想上正激烈斗争着,耳后被虫子咬的地方一阵奇痒,抬手去挠却扯到身后的的鞭伤,又是一阵刺痛,提醒着他刘邦是如何待他的。怨恨迅速膨胀,很快把那丝犹豫和不忍淹没。 戚姬回头对元宝勾起嘴角,笑得妖冶妩媚,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元宝避开她的视线,匆匆离去。戚姬轻蔑地看向灯火通明的重华宫,汉王无情,也别怪我毁了他们。 ***** 馥然捣着药,问道:"今日汉王为何责罚公子?" 小薄扇着蒲扇煎药,细致地说道:"当时公子进来后我就去樊夫人那里去带小姐回来,听金玉(婢女)说公子想随樊将军去押运粮草,王妃不应允,公子说了句话伤到王妃的心,王妃应了公子答应了。可是用膳时候王妃一直心不在焉,被汉王瞧了出来。汉王就训斥了公子,王妃为此和汉王吵了几句,王妃差点昏厥过去,然后就急忙去叫了你来。后来的你也知道了,公子挨了一鞭子,王妃手被误伤了。" 馥然点点头,越来越对元宝不放心,问道:"近来公子可有什么反常举动?" 小薄想了想才说道:"自从王妃有孕起公子来重华宫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来也只是略坐坐就走了,不在这里用膳,也不爱与小姐一起玩。我总感觉公子似乎对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很介怀,可能是我想多了,甚至觉得公子对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很介意。就像今天王妃给还没出世的孩子绣的肚兜放在香案上,公子一直看着它发呆,眼睛里像有两团火。" 小薄心思向来细腻,感觉也很准,也不是那种挑拨是非离间主子关系的人。馥然叹了口气,现在她大婚在即,吕雉身边虽然是有小薄忠心伺候,可也是让她担心会有什么疏忽。元宝大了城府也深了,实在叫她难以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小薄看出她的担忧,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王妃决计不会出事的,以后公子来我就在旁边看着,饮食上面我也会倍加小心,你上次我看的食物相克的书柬已经劳记于心了。" "你也确实是有心,王妃有你照顾我倒也放的下心。"馥然顿了顿,忧心忡忡道:"只是,王妃的脾气倔强,极护犊子,只怕今天的事还会有发生,你我都无力阻止。加之元宝大了,恐已对王妃生了误解,如今他的心思愈加深沉,对王妃不知何时会下手,如何下手。" 小薄也是很担心,不管如何王妃和小姐绝对不能出任何事,哪怕是用她的命去换。小薄安慰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馥然取出上好的珍珠粉加到药汁里继续捣着药,说:"也许王妃是对的,回沛县至少安危无忧。" ***** 金玉低首捧着水盆跪在吕雉床前,刘邦将方巾浸了水拧到半干,细致地擦拭着吕雉手上伤口。若是普通的鞭子被甩到倒也不会皮开肉绽,但是他那条鞭子是由天蚕丝加青铜丝细编而成,只鞭尾甩到了她手上立即皮开肉绽。现在血凝固了,粉嫩如玉的手上那么一条伤痕看着有些骇人。温热的帕子把边上凝固的血溶开,刘邦细细地给她擦干净,不敢使力怕崩开伤口,那样更疼。 手上不怎么疼了,他给她擦拭伤口能感觉到帕子的温热和他细致的动作。吕雉半睁开眼看着他,坚毅的脸型轮廓干净利落,眉飞入鬓浓黑发青此时眉头轻蹙。那双深邃的眼总是让人感觉深不见底,多看一眼魂魄就可能会被他摄走,睫毛浓密直长比女人的还漂亮,这样专注的样子看的出满是深情。对她可以深情迁就,对元宝怎么就不可以多一点点的关心?如果可以,那元宝就不会那么多疑了吧? 刘邦抬眼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吕雉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移至手上的伤口。刘邦问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吕雉摇摇头,道:"没有。刘季,你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能对元宝好一点吗?" 刘邦清洗了方巾,挥手示意金玉退下。金玉躬身退出去将门掩上,刘邦道:"我已经给他以后都打算好了,只要他安分守己也不会亏了他。若他还想着其他的,那就是他太贪了,以后如何我没法保证。" "我也 很贪啊!我希望你能对他好一点,他也能对我少一些埋怨。乐乐和肚子里的孩子能有个好哥哥,我也能多一个好儿子。不用担心哪一天自相残杀的惨剧发生在这几个孩子身上。就当是为了我,你就对元宝多一些关心和重视好吗?" "只怕他也不会念你的情,你为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徒劳无功。"刘邦心下想着,元宝身体里有一半骨血是他的,必然和他一样冷血,加之他母亲也只是个卑贱贪图富贵的人,起了异心又如何能轻易放下? "你怎么知道?" "他是我儿子,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刘邦凉薄地一笑,说的好像和自己无关。 吕雉气结,这人知道自己不足还这么坦然,也没想过要改。吕雉道:"那你对我呢?" "你是例外,因为你在我这里。"刘邦指指自己的心口,薄唇轻勾笑得极其温柔,说:"我很自私,只会对自己好。若对你不好不就是拿刀插自己的心么?" 吕雉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男人是世上最凉薄无情的人,却又对她满是深情。她怎么能抗拒他的爱,又怎么会不爱上他。吕雉秀眉打了个结,元宝是她看着长大的视如己出,不希望将来落个凄惨的下场。 刘邦抚平她的眉头,轻声道:"我答应你,不管如何将来留他一命。若安分守己,将来我得了这天下封他个无兵权的闲王,富贵一生。" 吕雉点点头,她能为元宝争取到的也就只是保他一命。刘邦手抚上她的肚子,笑着说道:"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倒是安分,没出什么岔子。也不像乐乐那会儿调皮,在肚子里翻来滚去的。" 吕雉忧容缓和了不少,手也放在肚子上,虽然腹部还未隆起,但她作为母亲能感觉到正有一个小生命在里面成长。吕雉把刘邦的手往下移了一点,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说:"他应该在这里,你感觉不到的,到四个月左右才会胎动。" "唔~那得有的等了,这才两个多月。"刘邦握着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贴在脸上,她的手脚就是在最热的天气里也要比常人要低些,柔若无骨的手微凉贴在脸上还蛮舒服的。刘邦心被抚得软软地,邪肆的桃花眼含笑,刘邦玩笑道:"姁姁,这小子出来把他吊起 来打一顿。" "嗯?"吕雉不解地看着他。 刘邦半真半假道:"你这一怀上,我得大半年不能碰你,得为他戒色。不对,还得加上乐乐那一份,得狠狠地一打一顿。不仅你这当娘亲的辛苦,我这做爹爹的也挺不容易呀!"想起当年乐乐快生的时候就是忍了好几个月忍不住了,正把吕雉推倒一半的时候吕雉肚子疼得厉害居然要生了,那次简直吓坏他了。在产房外等的时候,刘邦就在想,等这孩子出来得吊起来打一顿才解气,谁知乐乐刚生出来抱在他怀里熟睡,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像只小猫儿似的极其惹人疼,他哪里还舍得打她一下啊!心都化成水了。 吕雉无奈地看他一眼,抚着肚子说:"要是还是个女儿呢?那你也舍得打?"生乐乐的时候其实不是早产而是真的到足月,但是刘邦一直以为是自己冒失导致乐乐早产,这也是他把乐乐宠到天上的因素之一,当然主要这是吕雉和他的第一个孩子。 "女儿当然不能打,那我们再得努力努力,一直到生出儿子,然后姐姐们的账都算到他一个人的头上。" 吕雉叹了口气摸摸肚子对肚子里的小东西道:"宝贝,你可一定得是个男孩啊!你早点来能少挨点打,娘亲以后也就可以不用再生孩子,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知道吗?" "嗯,爹爹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地戒色了,心情好也可以免了那顿打。" 外面一阵嘈杂,声音近了原来是乐乐跑了过来,直接推门而入一阵风似的跑到吕雉床前。守门的金玉等人及照顾乐乐的奶嬷嬷跪了一地不敢噤声,刘邦也深知这些下人是怕失手误伤乐乐,抬手道:"都起了吧!" 乐乐自己脱了鞋子直接爬上床从吕雉身上跨了过去一咕噜滚到了床最里边,他这一动作吓了刘邦心头一跳,要是不小心踩到吕雉的肚子可怎么办?刘邦虎着脸道:"乐乐大晚上你乱跑什么?" 乐乐才不怕他,翻滚了一圈把耳朵轻轻贴在吕雉的肚子上压根不理刘邦。吕雉握了下刘邦的手,示意他别虎着脸吓坏孩子。刘邦心里更不爽了,怎么可以无视他这个做父亲的?绝对不可以!刘邦严肃道:"刘乐,爹爹在问你话,给我坐好不许动。" 乐乐不耐烦地抬起头嘟着嘴,不满 地对刘邦道:"哎呀~我刚才好像听见小弟弟说话了,爹爹你怎么这么不乖?安静点好不好?" 刘邦愣了一下,立即也把耳朵贴在吕雉的肚子上,乐乐把耳朵也凑了上去,父女俩一个也不说话很认真地竖着耳朵听动静。吕雉被这父女俩的动作搞得一愣,这才两个多月怎么可能有动静?果然还是听见了"咕咕"的声响,不过不是从吕雉的肚子里发出来的。吕雉"噗嗤"一乐笑出声,乐乐也不好意思地掀了被子钻进去蒙着头不出来。刘邦被女儿这傻劲儿也逗乐了,说:"姁姁,乐乐是故意耍我玩呢?还是真的傻?" "我不傻我不傻……"乐乐在蒙在被子里大声道。 这天气说热不热说冷不冷,这一闹疼最容易出汗不小心就会染了风寒,刘邦把乐乐身上的被子拎起来丢到一边。乐乐头发乱蓬蓬地,小脸不知是闷的还是热的红扑扑地像刚起锅的小龙虾。刘邦伸手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捏捏她的小鼻子都弄道:"这只傻猪是谁家的?没人要就拿去市口卖了啊?" "爹爹好坏,不许取笑乐乐!" 吕雉拿了个枕头靠在身后,对金玉道:"去煮点莲子粥来吧!" "诺~" 馥然同小薄端着药一同进来,吕雉皱着眉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乐乐惊讶地看着吕雉把药喝得一滴不剩,问道:"娘亲,这药是甜的吗?你怎么一口气全喝光了?" "当然不甜,因为苦所以要快点喝完。你喝的慢,它还是苦的这是不会改变,时间上也拖得更长,就等于是受的苦也更多。"吕雉摸摸她的头道:"所谓长痛不如短痛用在这里也是恰当的,明白吗?" 乐乐点点头,转了转大眼珠子露出两颗可爱雪亮的小虎牙道:"嗯,乐乐知道。快刀斩乱麻往往也能事半功倍,这是爹爹教我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死早投胎,是姨父说的。乐乐都记得。娘亲,乐乐能举一反三是不是很聪明?" 吕雉不知道该说什么,貌似没啥关联又有异曲同工之意。刘邦倒是毫不吝啬地夸奖道:"真不愧是我女儿真聪明!" "刚才 好像有人说我是傻猪的,傻猪的爹爹应该也是傻猪,这位玉树临风的叔叔你是么?"乐乐还记得刚才的事。 一屋子人都捂嘴偷笑,吕雉幸灾乐祸地看着刘邦,完全没有替他解围的意思。馥然给吕雉上好药用纱布裹好,喜笑颜开就差拍掌叫好,说:"乐乐真聪明,姑姑教你,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然后挑衅地看了刘邦一眼,哼~刨个坑把自己埋了吧?活该! 刘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有人说你是傻猪乐乐你就是傻猪了吗?先秦赵高指鹿为马的典故爹爹也曾教过你,乐乐记性不好那就把指鹿为马抄个一百遍,明日爹爹过来检查。" 乐乐哎呜了一声钻到馥然怀里,她怎么赢得过爹爹嘛!分明就是小小巫见大大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馥然把为吕雉配好的药交给小薄,叮嘱了换药的时辰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对吕雉道:"有什么事就差人去叫我,那我去元宝那看看,估计伤的也不轻。" "去看看吧!"吕雉又看了看刘邦后,道:"如果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叫他不用担心,他想去不会有人阻拦的。" 刘邦本想不让元宝再去运送粮草的,但是吕雉都这么说了也没反对。 乐乐道:"哥哥也受伤了吗?那我要和馥然姑姑你一块儿去看看。" 刘邦道:"乐乐,这么晚了你明天再去。" "哥哥被爹爹你责罚了心里肯定不好受,我是妹妹得去安慰安慰他。"乐乐小大人似的安慰道。 吕雉也道:"你就让乐乐去吧!" ***** 秦王朝奢糜华丽的阿房宫已经被项羽一把火烧成灰了。吕雉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其实是秦朝一位高官的宅邸,刘邦现在好歹也是个样,就把吕雉的那间大院子挂上匾牌叫"重华宫"。戚姬的小院子在最西角,若不刻意根本很难碰见。元宝则是住在碧芫池的西南有假山水榭的一个环境清幽的小院子,本来吕雉最中意的就是这个院子想自己住的,但是刘邦偏让她住在最大的"重华宫",原叫栖霞院。 馥然牵着乐乐从碧芫池边的小径绕过进去元宝住的松延苑,夏夜的蟋蟀叫的正欢,时不时有几声蛙声相和,好不欢快。 金玉走在她们后面手里提着食盒,到了元宝门口,乐乐跑上前拍门叫道:"哥哥,我是乐乐,你睡了没有?" 元宝光着上半身,侧身对着镜子,将身上的白纱布拆下看着身后狰狞的伤口,这是他父亲的杰作。听见门外乐乐的声音,元宝随意地披起一件中衣系好去开门。 乐乐从金玉的手里把食盒自己拿着放到桌上,馥然让金玉先回去。乐乐关心地问道:"哥哥,你伤到哪里了?让姑姑给你给你看看吧!" "没那么严重,小伤而已。"元宝无所谓地笑笑,把食盒打开,莲子粥的清香扑面而来,还配了碟精致的枣泥酥。 馥然给他们盛了两碗出来,说道:"吃吧! 饿着肚子睡觉滋味可不好受。" "嗯。"元宝应声坐下,先拿了一块枣泥酥先递给乐乐,看着她笑眼弯弯地吃着,自己也慢条斯理地吃着。 乐乐吃完一块枣泥酥,莲子粥才吃了一半不到,伸手又拿了一块正要往嘴里塞,元宝却把她手里的枣泥酥夺了去,揉揉她的头发说:"可别再吃这枣泥酥了,这东西虽好吃但也容易积食。" 乐乐不满地撇撇嘴,倒也乖乖吃着粥没闹着要吃枣泥酥饼,有时候乐乐会不听刘邦吕雉的话,却没不听元宝的话。 馥然看着愈发深沉内敛的元宝,他的脾性向来温顺,甚至是怯懦。可是近来他似乎变了很多,不止是外表的身高挺拔,身上稚气渐褪,五官更加明显突出透着股倔强,轮廓线条坚毅一如他的父亲。眼前的这个小少年越来越优秀出众,她是看着他长大的,本该欣慰,却在他点漆的眸子里看到如深秋浓雾化不来的阴郁,馥然越发不安起来。 察觉她的目光,元宝默不作声恍若未觉地吃完粥才抬头看她,淡然地问道:"姑姑为何这般看着元宝?" "元宝长大了,是不是觉得有些东西都变了?"馥然将药箱里的瓶瓶罐罐拿出来放在桌上,招手让元宝坐到他面前。 "不能说是变了,就像是雾散了,好些东西看的更真切了。" "是雾散了还是迷雾刚刚降临?"馥然叹了口气问他,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 将中衣褪到一半,馥然心头一跳,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比吕雉伤的要重得多。馥然用簪子挑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清凉的药膏渗入肌理火辣刺痛的感觉被压下去,比先前上的药膏管用得多。 乐乐吃完粥碗一推跳到地上便要过来,元宝连忙将中衣拉上,神色略显慌张地说:"不许过来看,哥哥会吓到你的。" "乐乐不怕,就让我看一下下好了。" "不行。"元宝厉声拒绝,乐乐委委屈屈地耷拉着脑袋看着他。 馥然摇头叹了口气把元宝按在凳子上,说道:"药还没涂好你激动什么?坐好。" 药上好,馥然说道:"王妃和乐乐对你始终都是一 样的态度,是儿子是哥哥,你不是一个不明是非的孩子,仔细想想吧!希望你想明白的时候不算晚。" 元宝看着乐乐委屈的样子愣了神,乐乐是他妹妹,似乎真的从来没变过。娘亲呢?也一样吗?耳后又是奇痒难耐,元宝拉回思绪挠着被咬的地方,气恼的是越抓越痒。 馥然收拾药箱,见他如此烦躁地挠耳朵,便道:"怎么了?让我看看。" 元宝又用力挠了两下才道:"就是在碧芫池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特别痒。" 馥然仔细看了下,起了一个红疙瘩就像被普通虫子咬的一样,不一样的是红疙瘩中间呈灰褐色色,像是苹果即将溃烂长的褐色斑点。馥然觉得这伤口尤为奇怪,不知是什么虫子咬的。馥然虽然会使蛊虫,但是并不精通,当年逃亡时不小心将记载南疆蛊术的羊皮不慎丢了一张,还剩下她手里的一张,并不知道所有蛊术。馥然仔细给他察看了伤口,只是带有微毒的一种虫子,不治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就像被蚊子咬了过两天自然会好了也是一样的。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伤口没有这么简单,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姑姑,怎么了?"元宝见她面露忧色问道。 "这样的伤口我没见过,这虫子你见过吗?长什么样?"普通的虫子咬的倒不要紧,没见过的东西才是最危险的。 "不知道,我也没看清。有毒吗?" "毒性很轻微,擦点药就好了,但是……" "那就好,姑姑给我点药,我自己擦擦就好了,没关系的。" 馥然从药箱里拿了个小圆盒子给他,还是不放心道:"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跟我说知道吗?" "嗯,谢谢姑姑。" 馥然收拾好东西,对乐乐招招手道:"乐乐我们走吧!" 乐乐乖巧地走过去,虽然被元宝凶了心里不大高兴,可还是关心道:"哥哥好好休息,乐乐明天再来看你。" 元宝拍拍她的头微微一笑一直目送她们离开方才关上门去睡觉。 ***** 戚姬拿着簪子拨弄着放在胭脂盒里的蚀忆蛊的母虫,白 胖得有手指大小,样子颇像桑蚕。不过它吃的可不是桑叶,是脑子,最好是人的脑髓。戚姬敲了三下梳妆台下的地砖,地砖自动打开一格,里面是一个寒冰玉盒,拿开盖子一个人脑已经被啃蚀了一半,白色浆液模糊不堪让人恶心,好在在寒冰玉盒里并没有变质。 戚姬嫌恶地把母虫扔在脑髓上,道:"这么恶心的东西你怎么吃的下去的?" 母虫欢快地吃着,不时发出"嗒嗒"地声响,这样的低等生物并不理解人类的语言。蚀忆蛊其实是很常见的,有些人上了年纪就开始健忘甚至最后痴呆到谁也不认识,其实就是因为这些人脑子里长了蚀忆蛊的幼虫,啃蚀掉了他的记忆。 戚姬看着不一会儿脑子就少了一大块,"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又得给你准备新的脑子了。没关系,只要你的子虫能为我所用达到我的目的,不就是脑子吗?多少都有。" 窗外有鸽子发出"咕咕"的声响,戚姬将母虫挑回胭脂盒子里,合上地砖。推开窗子一只白色信鸽飞到她手上,戚姬从信鸽脚上取下东西,看了一遍顺手将锦帛扔进熏香炉子里。进了内室换了身黑色夜行衣闪身从窗户出去,以敏捷的身手消失在夜色里。 元宝睡梦中不停地重复着刘邦对他严厉的斥责,那日馥然与吕雉的对话,最后出现他们厌恶地对他冷笑,其中也包括乐乐。元宝从梦中惊醒,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脑袋里又是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剧痛还觉得十分痒。元宝抱着头在床上呻吟着,实在忍不住跌跌撞撞穿了鞋起来想去叫人,走至门口疼痛也渐渐缓了下来。元宝虚脱地走回桌边坐下,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元宝揉揉头又晃了晃脑袋,一点感觉也没有了,那样的痛感真的发生过吗? 元宝从梦中惊醒是因为他从来没见过乐乐会对他露出那样厌恶的表情,虽然明知是梦,但是他仍然恐惧地捂着眼甩头,想把那画面甩掉却始终挥之不去。他不相信乐乐会这样对他,不会的!绝对不会!元宝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那是假的,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元宝头疼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那天晚上那一阵剧烈疼痛后就没有那么疼过。馥然问他如何他也没与她说,那日不小心听到的话变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越扎越深,越想越觉得馥然假惺惺。 戚姬去济民药铺取了新鲜的人脑回来,第二日入夜后便用新的人脑喂食母虫,不一样的是她在人脑的特殊记忆区涂上了自己的血,母虫吃脑髓的时候只吃被涂了血的地方。母虫此刻吃的是哪个地方,在元宝脑袋里的那只刚刚孵化的幼虫就吃哪个地方。不过幼虫小吃的慢,母虫吃一口,要停下来好一会儿幼虫才能吃完那么多的分量。 元宝正处睡梦中,美好的记忆被一点点吞食,不好的记忆就不停地交织着虚幻的梦境一幕一幕上演着。元宝一夜中被惊醒数次,每次醒来都想立即掐死吕雉腹中的胎儿,一次比一次更强烈。一闭上眼就似乎能看见自己将来会沦为那还未出世的孩子的阶下囚。 ***** 馥然和萧何今日成婚,战事未平,所以举行的婚礼不算盛大却也热闹非凡。 拜了堂馥然被送进洞房,众人也都落座吃酒。人多并未有人在意元宝的去向,乐乐黏了他一会儿便偷偷溜去洞房玩儿。 热闹的集市,元宝停在济民药铺的门口,内心一番挣扎后才进了店里。店里没什么人,一个中年男人正给一位老人家开药方,叮嘱了几句抓好药送了那老人出去。王掌柜看元宝衣着光鲜,神色不安,打量了他两眼问道:"公子可是来取堕胎的药?" 元宝被他这么直接的一问讷讷地顿在那里,真的要把那个孩子弄掉?脑中又出现那些梦魇,元宝脸色发白,狠下心点点头。 王掌柜探出头看看街上有无可疑之人,确定没人跟踪便关上门,又问道:"公子姓刘?" "嗯。" "晓得了。"王掌柜从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他,说:"这个便是公子要的东西,是夹竹桃的花粉,下药的时候也很方便,只需嵌一点在指甲里,端茶倒水时候不经意间就可混在茶水里,不会被人察觉。" "我不想伤她性命,这药……" 王掌柜似乎知道他的顾虑,说道:"公子大可放心,这夹竹桃的花粉少量并不会致人性命,却是损胎的利器,公子可以放心用着,而且并不会立即就会发作 ,公子下了药也不会有人察觉。" 元宝还是第一次做坏事,颤抖着握着玉瓶小心地收起,从怀里掏出五两金子放在桌上,说:"嘴巴闭严实了。" "这个自然。公子以后不会再见到小人,做了这单生意我也就带着一家老小会离开咸阳,也请公子放心。" 元宝点点头起身要出去,王掌柜道:"公子还是走后门安全些。" 出了济民药铺,元宝还是觉得不大安心,戚姬没道理如此帮他。即便他们有共同的目的,就是那孩子,细分开来元宝只需要除了那孩子,而戚姬把吕雉杀了才能真正达到她的目的,不然父亲的心始终都还是在娘亲身上。借刀杀人?这个可能性更大吧! 元宝摸出那个小玉瓶,转身进了另一家药铺。 "公子身体哪里不舒服?"坐堂的大夫送走了一个病人,对元宝道。 元宝环视了下四周掏出东西递给大夫,问道:"这个是什么?" 大夫倒了一点点出来,闻了闻又摸了几下,还沾了一点用舌头尝了尝,吐了口口水才说道:"这部就是普通的夹竹桃的花粉吗?" "有何作用?" "夹竹桃,味苦、性寒、有毒,归心经。损胎利器,常人少量使用可利尿、祛痰镇痛、去淤……" "谢谢大夫。"元宝放心不少给了诊金将东西收好。 ***** 馥然萧何的婚事已经尘埃落定,萧何成婚倒是把刘邦、樊哙、曹参等人喝得伶仃大醉。刘邦宿醉未醒,这几日不知是操心的事多了还是孕期正常反应,这两天倒是不困乏反倒醒的很早。 小薄扶着吕雉到院中散步,清晨鸟语花香,露珠晶莹地附在花草上,太阳才刚从第平线上爬起,院子里阳光还未进来。金玉端着茶具放在石桌上,在石凳上放了个棉垫子,说道:"王妃这几日倒是一点不嗜睡了,是不是萧夫人出嫁王妃身前总是看不见心里记挂着?" 吕雉坐下说道:"还真是有点儿,不过今日就回门了,好在没有嫁远,以后还能时常看见。"吕雉捏了个果脯放在嘴里,看着金玉把红果脯放了些在壶里煮着,便道:& quot;你们又想着法儿的给我弄什么好吃的?" 金玉道:"王妃有身孕不能饮茶,白水又没味道,所以小薄就问萧夫人可不可以用红枣果脯之类煮些茶水王妃饮用。王妃试试看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吕雉点点头,对小薄笑着道:"这几日忙,可有练琴?" "练的时间少了,技巧还是不大娴熟。" "无妨。琴就是要多练,去把琴拿过来弹给我听听。" "诺~"小薄躬身退下,元宝正好过来,小薄向他福礼:"公子。" 吕雉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伤口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谢娘亲关心。"元宝坐下,声音没有起伏地说。 "嗯,那就好。"吕雉心知他对她的冷淡,也不知道说什么,便问道:"明日就要走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今日这么早来也是来与娘亲拜别,明日会起的很早也不便来叨扰娘亲。" "嗯,娘亲给你准备了些东西,走的时候金玉你记得给公子拿好,别忘了。" "诺~" 小薄在一旁抚琴,略有生疏,不过较初学者来说已是很好了,而且她很有天赋。母子二人相对无言,茶壶里的水已经咕噜咕噜翻滚开了,金玉在一旁伺候正要倒茶,元宝先一步,对她侧首微笑道:"我来吧!" 元宝先给吕雉倒了一杯,而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道:"娘亲请用。" 吕雉点点头,纤指试了下杯壁的温度太烫了,收回手,拿了一块核桃酥递给元宝,说:"先吃块儿点心吧!你爹爹昨日酒喝多了,还得晚一会儿才能用早膳。" "嗯。"元宝看着吕雉面前那杯冒着腾腾热气的茶心里十分焦躁不安,咀嚼着酥香满口的核桃酥味同嚼蜡,手心都汗湿了。 "娘亲!"乐乐欢快地跑过来,手腕上戴着一副精致的紫金铃铛手链,哗啦啦地随着她蹦跳的步伐节奏响 着。这串紫金手链是昨晚从萧何那里坑来的,本来这串手链是他特意为馥然准备的首饰里的一样,被乐乐看上了萧何不给她就不出去,别想洞房花烛。最后馥然给乐乐戴上才把这个小祖宗哄好,萧何是千百个心痛,他攒个老婆本容易吗?好吧!嫂子没收聘礼,就当是聘礼也实在太轻了,这么一想萧何也就不心疼了。 吕雉把乐乐抱到腿上坐着,看了看她手上的紫金链子,做工精巧乐乐带着还有些大,说道:"待会儿馥然姑姑他们来了把这链子还退回去,知道吗?不许再胡闹,不然可就没人再喜欢你。" 乐乐咬了一大口元宝递过来的核桃酥,鼓着腮帮子眯着眼睛道:"娘亲没有收萧何叔叔的聘礼于礼不合,我就一个馥然姑姑都嫁给他了,不要点东西真的太亏了,就像是馥然姑姑不要钱免费送的,太不值钱了对不对啊?哥哥?" 元宝勉强笑着,忧愁地瞥看了那杯茶一眼,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吕雉戳戳乐乐的额头说:"小财迷!喜欢什么跟娘亲说就是了,不许再跟你萧何叔叔要了。" 乐乐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喜欢的就这一个,这铃铛多可爱啊!娘亲你再给馥然姑姑其他什么东西换一下,我只要这个。" "好~"吕雉无奈地依了她,乐乐高兴地抱着吕雉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吕雉端起那杯茶吹了吹,元宝整个心被提了起来,吕雉把茶喂乐乐她喝了一口。元宝脸色苍白一把抢过那杯子,茶水全撒在了乐乐的裙子上,乐乐不明所以不满地嗔怪道:"哥哥,我的裙子被你弄湿了~" 吕雉心下冰凉一片,颤抖着问道:"这杯茶……你动过手脚?"元宝不语,算是默认了。 小薄琴声戛然而止,琴弦崩断一根,金玉立即拔了发间的银簪子,从元宝手里夺了那茶杯。银簪碰到剩余的几滴水立即发黑。金玉把簪子递给吕雉,出手立即封了乐乐几处大穴。 吕雉冷眼直直地看着元宝问道:"你下的什么毒?" "我没有想要伤乐乐……" "我知道你是想给我下毒,却被乐乐误食了,快说着到底什么毒?"吕雉紧了紧怀中的乐乐,乐乐脸色越来越苍白 ,捂着胸口突然吐了一口暗黑色的血,闭上眼昏了过去。吕雉直接用自己的袖口擦着乐乐嘴角的血,慌乱地拍着乐乐的脸颊呼喊道:"乐乐,快醒醒,乐乐……" 金玉道:"怎么还吐血了?我明明已经封了几处大穴护住了心脉,怎么会这样?" 小薄从脖子里拿下龙魄放进乐乐的嘴里,吕雉惊讶地看着她,小薄焦急道:"王妃,先救小姐要紧。金玉快去叫萧夫人来,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怎么会这样?一点点的夹竹桃的花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毒性?元宝一个人失神地站在原地。 小薄把乐乐抱到床上,刘邦宿醉刚醒拍拍涨痛的脑袋问道:"乐乐怎么了?" 吕雉不搭理他,握着乐乐的手不停地唤她名字,可是乐乐一点生气也没有躺在床上。刘邦想要伸手摸一下乐乐的鼻吸却被吕雉打力推开,浑身唳气地冲他吼道:"走开,别碰我的乐乐。" 刘邦冷脸问小薄:"乐乐怎么了?" "中毒。"小薄回答了刘邦的问话,拧了条干净的方巾递给吕雉,吕雉一边给乐乐擦拭一边不可抑制地泣不成声。 刘邦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乐乐怎么会中毒呢?"把话说清楚,谁下的毒,种的什么毒?" "是公子在王妃的茶水里下了毒,却不慎被小姐喝了那杯水。" "这个逆子!"刘邦怒不可竭,"他在哪儿?" 馥然正准备和萧何出门,金玉欠身焦急道:"萧夫人,小姐中了毒,麻烦您快些过去。" "怎么回事?现在乐乐是什么情况?"萧何问道。 "公子在王妃的茶水里下了毒,却让小姐不小心喝了下去。毒性很强,我封了小姐几处大穴护住心脉可是小姐还是吐了血。" 馥然拿了药箱急步走着,一边走一边审视的目光看了金玉一眼,问:"你封了乐乐穴道?" 金玉也没时间和她解释那么多,却也问心无愧地回视她:"是,不知是什么毒,封了穴还很快就吐了血,血的颜色暗黑。" 馥然快走了几步,接着就直接跑,心里暗自祈祷。萧何追上她伸手揽住她的腰施轻功踩上屋檐,飞快地掠过好几座屋檐,金玉紧跟其后。萧何的府邸就在刘邦的住处旁边,不过是隔了几个院子而已。 元宝跪在吕雉的寝殿外,刘邦提着抽了案上的青铜古剑出了寝殿直接架在元宝的脖子上,威逼道:"解药呢?" "我没有解药,决定要下毒就没想过要解药。我更没想到会让乐乐中了毒, 爹爹你杀了我吧!"元宝闭上眼睛,紧抿着的嘴角不笑也会有一个弯弯的弧度,一直温顺的脾气原来也还可以有着毅然决然地倔强。被嫉妒、恐惧、不甘、怨恨吞噬的心已经很痛苦了,误伤乐乐更让他无法原谅自己,死了也许更好。一来,死了或许可以保佑乐乐能活下去;二来,如果不可以活,有他在前面保护乐乐,黄泉路上乐乐也不用太害怕。 "好!那我今天就杀了你!" 刘邦丝毫不留情,正欲动手。萧何急声制止道:"大哥,千万不可冲动啊!" "这样的儿子我要来何用?"刘邦的剑还架在元宝的脖子上。 落了地,馥然走过去伸出手,对元宝道:"姑姑知道你肯定不希望乐乐出事,没有解药,毒药先给我。" 元宝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从怀里掏出玉瓶给馥然,说:"解药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夹竹桃的花粉,姑姑,就算是要拿我的命去换乐乐回来我也心甘情愿。" 刘邦仍了剑直接一耳光扇过去,打的元宝嘴角立时流血,愤怒道:"现在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 "姑姑知道了。"馥然没拦住刘邦突然向元宝扇过去的一耳光,摸摸他的头对他安心一笑,然后对刘邦说:"你已经一个女儿半条命没了,这个儿子我劝你还是别杀了,查清了也不迟。" 馥然拿着东西快步进去,吕雉看见馥然来了对她含泪不语,侧身让开让馥然坐到床边。馥然从被子里把乐乐的手拿出来号脉,有一股精气维系着乐乐的虚若游丝的脉搏。捏住乐乐的两腮让她的嘴巴微张,龙魄正发着黄色的光,正是龙魄才吊着乐乐的命。馥然松开手让乐乐的嘴合上,惊讶地看着吕雉道:"龙魄不是……" 不用小薄解释吕雉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苦笑着说道:"是小薄拿出来的,应该是他们安排的。"应该要谢谢项羽吧! 馥然了然于心,看了小薄一眼说:"去找一只活兔子,猫猫狗狗也行,只要是活的。"但是更棘手的是,这毒绝对不是夹竹桃的花粉那么简单。 小薄片刻也不耽误立即出去,吕雉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强打起精神,问道:"乐乐是中的什么毒,要 怎么解?" "还不知道。龙魄在乐乐身体里,有些症状并不能表现出来。毒性很猛,没有龙魄乐乐也就立即没了。但是龙魄只能维持乐乐七日生命,不管怎么样你自己不能先倒下,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乐乐也很喜欢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你千万不能再出事了。"馥然号了下她的脉搏,胎心有些不稳,情绪波动太大对孩子没好处,馥然只能这么告诫她。 "我害怕。"吕雉咬着嘴唇无助地看着她,眼泪连成一条线。 馥然眼圈也红红的,抱了抱吕雉说:"别害怕,有我呢!不会让乐乐有事的,如果你再出什么事我就分身乏术,那我不能保证乐乐真的不会怎样。" 吕雉点点头,给乐乐掩了掩被子,哽咽着说:"嗯~我会好好地给乐乐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陪她玩的。" 馥然道:"金玉,你去给王妃先前的安胎药去熬一碗。顺便弄些吃食,绝对不能让你和小薄之外的人经手,清楚吗?" "金玉明白。" 看着金玉出去,馥然道:"现在真的能相信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他们安排好的人了。" "是啊!如果没有她们两个,今天……"吕雉看了看已久没有生气的乐乐住了嘴,停了一会儿问道:"元宝呢?他哪儿来的毒?好像他并不知道这毒如此厉害,是不是有人指使?" "嗯。等会儿再说吧!"馥然也觉得事有蹊跷,馥然将玉瓶里的粉末倒出来,没错确实是夹竹桃的花粉啊!馥然皱起秀眉,这是何故?不应该是如此症状的。 吕雉不安起来,问道:"怎么了?" 馥然摇摇头,倒了一点在茶水里倒一点点的时候并未有任何异常地方。 刘邦、萧何先进来,元宝跟在后面才进来,脸颊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巴掌印,自责地垂着头立在一旁。吕雉不是圣人,心里还是很怨恨他如此狠心,别过头不去看他。 刘邦问道:"这毒要如何解?" "还不知道是什么毒。"馥然对元宝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元宝迟疑了一下才过去,说:"两只手伸出来。 "元宝依言伸出手,馥然用银簪子将他指缝里的毒粉抠出来,与瓶子里的粉末一般无二。馥然捻了又捻这粉末,感觉有些许粗糙,很难察觉。突然想到什么,将瓶子里的粉末又倒了在茶水里,搅了几下上面才能看见漂浮着很薄的一层东西,果然是动了手脚的。馥然还是不能知道这是什么毒,只知道是一种草研成粉状,这种草并不常见。 馥然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戚夫人说让我去济民药铺找一个王掌柜,是他给我的。他说这是夹竹桃的花粉,少量是不会要人性命,对胎儿……不好。" "戚姬?"萧何看向刘邦,刘邦此时一脸阴寒,额头的青筋一凸一凸地跳着,哼!还真是蛇鼠一窝出啊!刘邦道:"把戚姬带过来。" 小薄抱了一只猫进来,馥然把药粉刚倒进猫的嘴里,才一会儿的功夫那只猫就吐了血浑身抽搐之后就一动不动。馥然仔细摸查了好一会儿,脉搏没有了,但是心跳却很缓慢地跳着,鼻息也尚在。难道是龙蜒草?父亲的曾去过南疆部落,他留下的医典里提及过龙蜒草,长在南疆圣地百年才有一株,是南疆圣草,它可以让人死不成也活不成,从此变成活死人。龙蜒草的毒只有在中毒之人尚未变成真正活死人之前才有机会解毒,毒发很快封穴也没办法延缓毒发,所以还没有人能中龙蜒草的毒能活下来的。但是父亲说过,只要能有法子延缓毒发,龙蜒草的毒并不难解。乐乐很幸运,有龙魄的精气抑制着龙蜒草的毒,但是解毒对乐乐来说却不是那么简单,必须得用生身父母的血为药引。 吕雉见她迟迟不语,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道:"不能解吗?" 馥然不知如何开口,要解乐乐的毒定会把乐乐的身世捅破,刘邦这狠辣的心肠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 刘邦也着急道:"是解不了还是解药难求?馥然你倒是说句话啊!" 馥然走到吕雉身边,把她拉到一边耳语道:"如今今解毒不难,但是,药引子很难办,须得你和项羽二人的血。" 吕雉呆怔住,苦笑道:"还是瞒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再想想办法,看看有什么法子能把这事儿给圆过去。不过得先让项羽过来,他人是不是还在吴中?我们只有七日时间,若路上有什么事耽搁真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吕雉见刘邦向她们俩看过来,吕雉侧身背对着他,低声道:"乐乐可否远行?我们带着乐乐去定陶等他过来,也少了些路程。就对刘邦说我们要去定陶求解药,先让小薄把消息最快速度告诉他,让他速来。" "好。"馥然点头,转身去写好方子交给小薄叮嘱了几句小声道:"通知项羽了没有?" "已经通知了,霸王和虞姬夫人在定陶安葬了范增先生,还未离开。消息晚上应该就能收到了。" "让他越快来越好。" "范增他已经驾鹤仙去了?"虽然上次见他深知他病的严重,可听他人已经不在了还是微微惊讶。那样一个睿智、洞悉世事的人,论谋略天下几乎无人能及。 "是。"小薄与金玉年幼都曾被他教导过两三年,她们二人十分敬重这位恩师。如今恩师仙去,却无机会前去礼拜一番,心里便十分地难受。 戚姬被带来了,刘邦、萧何便去了外面,怕打扰到乐乐。 吕雉还守在乐乐的身边,馥然接过金玉递过来的安胎药闻了一下,没有任何问题对吕雉说道:"王妃,先吃点东西再把药喝了吧!" 吕雉吃了两口粥就吃不下了,馥然也不蛮强她,倒是药喝得一滴不剩。吕雉说道:"元宝怎么会这么轻易受了戚姬的驱使?把乐乐害成这样?" "他们就在外面,我们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去,我怕我出去看见那女人我就忍不住要杀了她。如果不是她,乐乐怎么会这样?元宝又如何会有这样的歹心?"吕雉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我去看看。金玉,你在这里看着王妃和乐乐。" ***** 戚姬被压跪在地上,戚姬看着震怒的刘邦说:"怎么?心爱的女人死了是不是心里就能空出位置了?" "哼!你妄想 !"刘邦真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元宝走到她面前,伸出手道:"你快把解药拿出来!娘亲没有中毒,是乐乐中了毒。" 戚姬先是一呆,怒视着元宝道:"吕雉她没中毒?你怎么这么没用!下个毒都不会,活该你爹爹不喜欢你。" 元宝被她这句话一次激,脑中的那些画面又炸开了,元宝捂着头冲她吼道:"你闭嘴!把解药拿出来。" 戚姬嘲笑道:"你还真喜欢自欺欺人,你爹爹什么时候把你当做他儿子了?真是傻得可以。" 刘邦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这个画面不停地在回放,元宝受不了,直接拔了刘邦的剑自己架在脖子上痛苦道:"爹爹,我这条命是你给的,现在我还你。" "元宝!"刘邦一惊将桌上的茶杯掷向他,打落了他手里的剑,冷声道:"命是我给你的,你没权利要死要活的!" 戚姬笑道:"看!这就是你的好爹爹,厌恶你还不让你死了痛快!" 馥然取出银针在元宝头上扎了几根,帮他缓解头疼。馥然摸摸他耳后被虫咬的地方,还有点凸起,中间呈黑色像痣一样的。如果她没猜错,元宝是被下了蛊。馥然问元宝道:"被虫子咬伤过后是不是经常头疼?" 元宝点点头,被扎了几针虽然头疼好多了,但是内心还是不平静的。馥然说道:"我不是叮嘱过你有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吗?你这是被下了蛊,蛊虫现在在你脑子里活动所以你会头疼。如果我没猜错,她给你下的是蚀忆蛊。你的记忆会被一点一点吃掉,扰乱你的记忆。利用你害怕的东西去唆使你为她做事,包括今日下毒。" 戚姬冷笑着看着她:"知道的还真挺多的嘛!有本事你就让吕雉的宝贝女儿活过来,让这蠢货最后别变成白痴啊!"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馥然轻蔑地一笑,对小薄道:"去厨房拿一只新鲜的猪脑来。" "诺~" 馥然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移步至戚姬身前,冰凉的匕首拍拍她的脸颊,说道:"就以为你一个人会使蛊吗?你看要不要 把你的脑袋劈开,来把元宝脑袋里的蚀忆蛊引出来如何?" 戚姬无畏地看着刘邦道:"我死就死了,来世还可以投胎。汉王,你和吕雉的宝贝女儿中的可是龙蜒草的毒,生不得死不得,七魂六魄不得再聚,就飘荡在这常世里,永世不得超生。既然你不爱我,心里也装不下我,那就让你记恨我,这样你心里就能摆得下我,想起你的宝贝女儿就能想起她是被我害的。哈哈哈哈……" "戚姬!"刘邦上前掐住她的纤细的脖颈,相信只要刘邦微一用力就能立即听见她的脖子"咔嚓"一响。刘邦十分懊悔自己居然纳了这么一个蛇蝎女人害了乐乐。 "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馥然骂道。 戚姬仰着头迎视着刘邦燃着火的眸子,绝美的凤眼里狠厉消逝,聚集起一层水汽,再不甘心眼泪还是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没入衣襟,哀怨道:"对!我就是爱上这么凉薄无情的汉王你才疯的。这不都是拜汉王你和吕雉所赐吗?如果你能多把眼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一会儿,在我面前不要对吕雉的心表现的太明显,我又如何会这么费尽心机,引火***?" 刘邦为她可怜,但心中怒火难消厌恶地推开她。如今这局面和他自己也不无关系,当初大可不顾戚老爹临终所托纳她为妾,那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是非,害得乐乐中毒,这女人也不会变得如此可怕!怪来怪去起因都是因她。刘邦道:"把她押进牢房!" "等一下!"馥然制止道。小薄端着一只完整的猪脑过来,馥然抓着戚姬的手用匕首划开一道口子,让她的血淋在猪脑上。馥然走到元宝面前用银针深扎了他耳后的黑点上拔出来,对元宝道:"等下你的头会很疼一定要忍住,把这只竹签咬着。"元宝依言咬着竹签,馥然让他坐好然后点了他的学不让他动弹不得。 淋上血的猪脑就放在元宝脖子旁边,渐渐地元宝的额头青筋暴起还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真的很疼却被点了穴动弹不得。馥然给她擦着汗一边安慰道:"元宝,你再忍一忍马上就能出来了。" 很快一只白白的长得和米虫有些相似的虫子爬出来掉到猪脑上,贪婪地啃食着淋着血的猪脑。解了元宝的穴,元宝虚脱地瘫软下来,取了他头上地银针馥然对元宝说道:"就是这东 西在你脑袋里作怪,它啃食了一部分美好的记忆,将你痛苦的记忆搞混以至于你失了心智被人利用。" 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猪脑上的那软趴趴的虫子,元宝拿起一根银针赐穿那条虫子的身体,一股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蚀忆蛊动了动体内的液体流得更多,干扁了一半。 刘邦惊喜地看着馥然说:"馥然,你医术如此好,乐乐你肯定能有办法救回来对不对?" "乐乐尚未真正毒发,还能救。但是,有一味药难求。"馥然转了转思绪说。 "什么药?我去取。"刘邦道。 "是赤朱草。古籍上说赤朱草上古女娲腹中夭折的孩子所化,赤朱草只有有身孕的女人在定陶的女娲庙才能求得。"馥然索性半真半假地瞎掰起来:"我爹小时候与我说过,说他用以为孕妇求来的赤朱草救活过一个误中龙蜒草的人。" 刘邦、萧何等人听得云里雾里,当真有这么玄奇的事?不过馥然说能救便一定可以救,她说有赤朱草就一定有的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龙蜒草的毒是无药可解,没道理那丫头到现在还没毒发。"戚姬叫嚷道。 馥然说道:"我说能救就能救,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你在这里叫唤什么?来人,把她押下去!" 刘邦道:"定陶是楚军的管辖,我现修书给项羽。馥然,何时动身?" "王妃胎心不大稳,明日一早吧!"馥然道:"汉王、萧何你们不可去,因为你们上过战场,身上血腥气太重,会煞到赤朱草。" 萧何道:"那怎么可以,你们都没什么武功,万一出什么事儿呢?" 刘邦道:"我也不同意,明日我必定要亲自送你们去定陶,介时我们不进女娲庙就是。" "那行,到时你们不可进女娲庙。"馥然已经争取到了最好的时机。 ***** 金玉收拾着东西,见四下并无外人,便问馥然道:"萧夫人,咱们当真要去求得赤朱草才能救得小姐?" "是这一趟必须得 去定陶,药引子是项羽和王妃的血,如果让汉王知道真相那后果不堪设想。"馥然也帮忙收拾着吕雉和乐乐的衣物,低声说道。 "只要将军和夫人的血?"金玉道:"让将军放点血送来不就好了,何必如此费事?" "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失效,真要如此简单倒好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深夜的牢房里,一只敏捷的身影闪了进来,狱卒正在眯眼打盹并未察觉有人进来,此人出手十分快,只几下狱卒全被点了穴昏睡过去。黑衣人从狱卒身上拿出钥匙打开牢门的锁链,戚姬抱膝坐在草垛上,对来人道:"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死了。你什么时候做事这么冲动了不计后果?做事如此粗心把自己落得一这步田地!"来人斥责道。 "我有什么办法?你说帮我却一直见不到你有多大动作,你让我如何等得下去?" "我说帮你自然是要帮你,我人在前线,你就不能多等些时日?" 戚姬直粼粼地看着他道:"我看你根本就巴不得我失宠,这样你就可以得到我。" 黑衣人蹲下身,将她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轻笑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小师妹,走吧!师兄可不想你就这么被刘邦给杀了,他不心疼我可心疼死了。" 戚姬甩开他的手质问道:"为什么中了龙蜒草的人现在还不毒发?龙蜒草并非无解药对不对?" 黑衣人面色一沉,说道:"不可能!龙蜒草毒发非常快,一般不可能有人能拖延住龙蜒草的毒。" "可是吕雉的女儿就是还没有毒发,那个馥然还说要去定陶求什么赤朱草能救那小丫头。" "无稽之谈!赤朱草不过一个传说而已,世上根本就没有赤朱草。如果真有法子能拖延住毒发龙蜒草的毒要解根本就不难,需要生身父母的血为药引而已,哪里需要什么赤朱草?" "馥然医术很好,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找赤朱草。"戚姬不解。 黑衣人打横将戚姬抱起,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再不跟我走被人发现就糟了。" 戚姬挣扎着,粉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胸口,道:"我不走,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韩信,你放我下来!" "你现在连尊严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待在这破牢里还指望着他还能把你放出去?"韩信把她从牢里强带出去,停在一座空巷子里,她还在挣扎,韩信忍无可忍怒吼道。 戚姬 埋首在他怀里低声饮泣,声音在寂静的空巷里听着格外清晰,一声一声地撩着韩信的心弦,那种感觉似痛非痒,如同被没有利爪的猫挠了一把,难受地紧。韩信将蒙面的黑巾摘下当帕子给她胡乱擦着鼻涕眼泪,貌似嫌弃地说道:"别哭了,哭声这么难听,还又是流鼻涕又是流眼泪的,刘邦不要你还真是对了,哭都哭得不好看,吕雉哭得时候肯定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戚姬把他的衣襟往旁边一扯,张口就狠狠地咬在他的肩上,韩信闷哼一声眸色变得深沉。戚姬一直把他咬出了血才松口,沾了血的朱唇鲜红欲滴,睫毛上的泪痕未干,瞪着他道:"让你再说我不如那个女人!" 韩信伸手揩了下她唇角多出来的血,俯首吻上那妖冶的红唇。韩信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唇舌蛮横地席卷走她口中的空气,许久后方才解放了她的唇舌,韩信炽热的气息缠绵在她耳后。戚姬的舌头都被他吻麻了,戚姬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道:"师兄!你禽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禽兽了?" "只许他对你禽兽是吗?"韩信冷冷地睨着她说:"如今他身边你已经回不去了,还是乖乖待在我身边。" 戚姬无力反驳,最后道:"师兄,我可以做你的女人,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让汉王恨吕雉!这辈子都不能原谅她。"戚姬恨恨地道。 "这要如何做?污蔑她偷人?"韩信被她蛮横的样子逗笑了,谁让他就喜欢她的蛮横不讲理呢?那年她不慎落崖,万幸没死没残被戚老爹这个老猎户所救,却失去记忆也不知是哪里人氏爹娘是谁。落魄成叫花子的他当时在寻找有失的小师妹,看见她正拿着一串嵌红珊瑚的八宝银铃镯子和戚老爹站在市口等人来认,他认得那东西,是南疆苗人圣女的信物。他同师傅去过南疆,老圣女当时七十多岁已经油尽灯枯,师傅为她诊治拖延了些时日让她在闭眼前选出了下一位圣女。老圣女给从一百多个蒙面纱的女童里选出的圣女在祭火台上举行了一系列的仪式后从自己枯槁如柴的手上褪下这银镯给那小女孩戴上。当时那小女孩蒙着面纱,韩信并没见过她的模样。但是那日小女孩骄傲地摇着手镯接受苗人朝拜时飞扬的神采,眼睛熠熠生辉璀璨如星。 韩信走过去,她 认得这双眼睛,可是走过去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小女孩疑惑地开口问道:"你认识我?" 韩信点点头看着她微微笑着。就像黑夜里火折子擦出的火花,她的眼睛那么好看,炽热地看着她问道:"真的?那我叫什么名字?" 戚老爹警惕道:"你有何证据说你认识她。" "她的双脚脚踝上都刺着一朵火色莲花,我是她师兄,师傅家中变故,我们逃命途中都失散了。"韩信非常肯定这个小女孩一定失忆了,找了师傅和真正的小师妹一年多都音讯全无,应该凶多吉少了,于是他想让这个南疆圣女给他作伴,便信口道。 那日圣女接任其中一个仪式就是在她双脚脚踝刺青。戚姬高兴地抓着他的衣角,他看来是真的认识她。后来,他们两个孤苦无依,戚老爹虽然有心收留他们但是他一个山里的猎户也年纪不小了,哪里养活得了他们两个,于是韩信便被送给戚老爹一个朋友收养,远在淮阴,戚老爹应他待他长大成人便可来接戚姬。阴差阳错,韩信去晚了,戚老爹已经故去,听说戚姬被刘邦纳为妾室,为找到戚姬他便来投了汉军。 ***** 吕雉还守在床前,刘邦挥手让小薄和金玉退下,走至床边将吕雉拥在怀里,轻声道:"姁姁,咱们的乐乐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吕雉疲倦地闭眼靠在他的胸前,耳边是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她也在暗暗告诉自己一定会没事的,可是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他的心跳更是让她焦躁不安,她不敢想象他知道真相后的结果如何。 刘邦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颤抖,略收紧了怀抱,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乐乐这么乖,她不会舍得离开我们的,你要相信乐乐,相信馥然。"刘邦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乐乐没有生气的那张小脸,心疼得一口气梗在喉咙也堵的难受,哑着声音沉沉地道:"你也要相信我一直在陪着你,我陪你一起熬着、受着、等着……乐乐睡够了就醒了,醒了会甜甜地叫娘亲叫爹爹,会缠着你要新衣服,会撒娇地央我带她骑马……"说着说着眼睛一眨,透明的眼泪从眼角滚落在衣襟上晕开一一个椭圆的水渍。 吕雉环紧着他的腰,她内心的煎熬是对刘邦的欺蛮。凭心而论刘邦对她这几年真的是掏心掏肺,虽然做了汉王后纳了戚姬是她心里的疙瘩,对此他处处 迁就于她,并未因纳妾冷落她。乐乐遭此祸源头都是因他俩,也怪不得刘邦。当初把乐乐生下已是愧对于他,如今还要编织更多的谎言去隐藏真相,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应该就是刘邦了吧!"对不起~"声音极小,没有震动声带是由气息发出的声音,心中对他无限愧疚那是难以启齿的。 刘邦听的清楚以为她是自责照顾好乐乐,让乐乐中了毒。刘邦捧起她的脸,手掌粗糙是常年持刀握剑留下的,她的皮肤吹弹可破刘邦用手背擦去她脸上的泪渍。他的眼眶也是微红,凝视着她的眼睛自责道:"姁姁,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也是我没能护好你们母女,你又何须道歉?相信我,乐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 刘邦薄唇在她额头印下轻轻一吻,说道:"今晚我守着乐乐和你,时辰不早你赶紧休息。"刘邦给她宽了衣让她睡在床里边给她盖好被子,在她和乐乐的额头分别落下一吻。 吕雉握着他的手道:"馥然说乐乐不会有什么突发情况的,你也睡吧!就在我和乐乐旁边不要走好吗?" "我没事儿,赶紧睡吧!我守着你们。"刘邦拍拍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掩好被子。 吕雉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睡不着。" 刘邦无奈地侧身躺在床边,伸过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拍着,像以前哄乐乐睡觉一样。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乐乐没有血色生气的侧脸上,吕雉闭上眼又是一滴眼泪滑落没入发里一阵湿凉,吕雉侧身往乐乐那里靠得更近了些,手放在乐乐的心口感受到乐乐微弱的心跳,安慰着自己乐乐心还跳着一定会没事的。 过了很久很久吕雉的呼吸才匀长平缓,才真正睡着。刘邦轻拍着吕雉慢慢放缓停下来,见吕雉睡得还算安稳才收回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屋顶的瓦片发出极轻的声响,刘邦双耳敏锐地捕捉到,眼睛猛然睁开杀气腾腾,这绝对不是有猫在屋顶,而此人轻功极高。刘邦翻身下床没有弄出一点声响,拿起挂在床上的剑,推来梳妆台的窗一跃出去。 清朗的月光下,黑衣人立在院中,见刘邦出来迅速将一枚飞镖掷向他。刘邦偏身躲开那枚飞镖的时候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飞镖嵌进木柱里三分之一,上面扎着个白色布头有字。刘邦拔下飞镖将布头拿在手里,走到寝殿门口六个侍卫全都被点了穴倒在地上,这几个侍卫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武功自然是不差,谁能有这么快的身手把六个侍卫全都点穴而没一点反手的机会?究竟是谁呢?刘邦出手解了一个人的穴。 侍卫茫然地醒过来,看见是刘邦立即清醒跪在地上道:"汉王,奴才该死!竟被人偷袭。" 刘邦摆摆手说:"你们不是那人的对手。"就连他自己恐怕也不是那人的对手。 "那人现在何处?奴才带人去追。" "不用了,下次小心。"刘邦说完起身推门进了内殿。白色布条上写着的东西让他脑袋"嗡"地炸开,他不相信!怎么可能?乐乐怎么会不是他的女儿?不可能的!刘邦走至床前,母女二人躺在那里何其相似,可是乐乐没有一点像她的地方。刘邦心里一遍一遍反复告诉自己,姁姁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儿,一定是戚姬或者谁在挑拨离间! 刘邦内心交战了许久,起身从桌上倒了杯水过来,拿起吕雉放在床头的绣绷上的绣花针扎破乐乐的食指,血缓缓凝出一滴滴到水里静静地血晕了开。刘邦从来没有紧张地手心冒汗,就是鸿门宴时他也能泰然处之,扎破自己的手,那一滴血滴进杯子里也迅速晕开,而血丝却无法和乐乐的融合,刘邦不死心地又晃了晃杯中的水,水中两团粉色的血丝泾渭分明还是没能融合。刘邦不可抑制地自我嘲笑起来,这算什么?自己爱了好几年的女人生的孩子不是他的,而他却把这个孩子宠上了天,头上扣着这么大顶的绿帽子而他却浑然不觉,他刘邦就是这天下最大的笑话!最愚蠢的男人! 吕雉睡得并不安稳,天际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便醒了。屋子里有些暗,蜡烛燃了一夜烛台上的烛泪流出了一些但已干涸,显得狼藉脏乱。吕雉先是摸摸乐乐的心跳,和昨天晚上一样,吕雉放心了些这才发现刘邦正笔直地坐在桌前,目光直直且凌厉地看着 她。这样的眼神让吕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如常问道:"刘季,你什么时候起的?" 刘邦就这么一动不动坐了一夜,刘邦并没有回应她。她这么平淡地问他让他很是恼火,她一醒来睁开眼便是看看乐乐的情况,还问他为何起这么早。为什么?哼!那是因为他一夜未睡,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是自己媳妇儿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叫他如何能睡的着?他没拔剑直接杀了乐乐已经是他克制了许久。 吕雉发现他今日有些古怪,下床把乐乐身上的被子掩好,一边穿衣一边问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刘邦冷笑着,眼里燃着愤怒的火苗:"乐乐到底是你和谁的孩子?" 吕雉心下一惊,他怎么会知道的?吕雉硬着头皮道:"你说的什么话?" "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乐乐到底是你和谁的孩子?"刘邦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低声冲吕雉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刘邦很好骗很好糊弄?我给别的男人养了整整八年女儿,这绿帽子我也被扣了八年却浑然未觉!" 吕雉早有想过这一天的来临,可是她一直也没想好如何面对知道真相的刘邦。如今真的发生了她觉得就像天一下子塌了下来,绝望似要将她淹没,她和刘邦之间沟壑永远也无法解开了吧!她从此会是他一生最为厌弃的女人了吧!吕雉没了力气瘫坐在床榻上,木木地看着他:"对不起……对不起……刘季,对不起……" 刘邦笑出声,浑厚的笑声苍凉刺耳,笑着笑着他的眼角湿了。刘邦走到床前,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他的拇指正好嵌在她下巴的小凹槽里,手下的力道大的似要捏碎她的下巴。吕雉痛地蹙起眉,两行清泪滚落烫到他的手。刘邦赤红着眼睛吼道:"对不起?你还知道对不起我?知道对不起我你还跟别的男人睡!你是有多贱背着我去找别的男人?你说话!" 下巴被他捏着说话也不是很清晰:"我没有……我没有背着你找男人……我真的没有……" "那乐乐是怎么来了?没男人你生的出孩子?" "嫁给你之前就有了乐乐,我没有办法……"吕雉闭上眼,他眼里的愤怒和厌恶 让她如临深渊。她恐惧他这样厌恶的眼神,如果他的心里再也没有她的位置,那她就是一个被流放的囚徒,他的心才是她安生之所。 "他是谁?"刘邦恨恨地说。 "项羽。"吕雉哽咽着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所以你们要带乐乐去定陶?是去找他,难怪~"刘邦松开扣着她下巴的手,邪肆地对吕雉笑着说:"你别想再见到他,你给我记住,你是我刘邦的女人,这辈子都不许再见那个男人!" 刘邦说完抬脚就要走,吕雉抓住他的手哀求道:"不要,如果见不到他乐乐就真的没救了。解龙蜒草的毒需要以我和他的血为药引,过了七天乐乐真的会变成活死人。" 刘邦扭头看看躺在床上的乐乐,毕竟是他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如今她这样他哪里会不心疼?真当他刘邦的心是石头做的?可是,这个孩子是她和别人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狠狠心拂开吕雉的手,冷冷地说:"我凭什么要救你和他的孩子?你给我扣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还不嫌够吗?你说说我有什么理由可以原谅你?" "刘季~我求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你不比我少疼乐乐,你真的忍心她永远醒不过来吗?你心里气我恨我,你可以囚禁我、休了我、哪怕是你杀了我都可以……" "我怎么会杀你呢?姁姁?"刘邦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床边,对她的温柔一如以往却说道:"乐乐没有了咱们还可以再生,你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吗?"刘邦摸摸她的小腹和煦地笑着却未达眼底,像冬日万里晴空阳光灿烂却刮着刺骨的寒风:"这才是我刘邦的孩子呀!" 吕雉浑身颤抖,她爱的男人最是薄情的,她已然用尽他的深情,他还能如何包容乐乐这个对他而言的耻辱?她该怎么办?乐乐是她的骨肉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乐乐就这么沉睡不醒。吕雉颓败地看着他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邦薄唇勾起嘲讽的笑意,说:"我想怎样?"刘邦抓起她的手放在心口,吕雉曲起手指想收回手却被他牢牢地按在上面,他的心脏在她掌下剧烈起伏,炽热得烫手。吕雉挣了几下还是挣不开,刘邦心痛抽得喉咙发紧梗得难受,声带震动发出 的声音暗哑深沉,说道:"姁姁我这里难受,被捅了一刀,而你是罪魁祸首,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吕雉怔怔地看着他眼里氤氲起一层水汽,凝结在一起晶莹的一颗顺着他倦怠的面颊滑落,吕雉不知道那滴眼泪是蒸发了还是没入了衣襟里,她眼里也是蒙蒙地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埋首在他腰间,紧紧抱着他的腰,嘴里不停地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如果能早一点遇见的是你,就不会有今日苦果。没有如果,犯错的是我不是你也不是乐乐,不该是你们受伤的。 "既然你嫁我之前就怀着乐乐,为何不嫁给项羽?他可比我有权有势!" "天意~我又能如何?"吕雉仰起脸,脸上的泪还未干,道:"我狠不了心不要乐乐,所以利用你欺骗你,真的对不起。你对我好对乐乐好,我不是木头人,被人抛弃伤的千疮百孔的心一点点被你治愈。我以为一乐乐的身世我会瞒的很好,不被你发现,而我只要好好地相夫教子这辈子也能过得平顺,能和你白首到老,结果……"吕雉顿了顿央求道:"我没资格求得你的原谅,但是乐乐是无辜的,乐乐你这么疼她,你真的忍心让她变成活死人吗?刘季~" "不可能!她是你和他的孩子,她的存在就是你和他好过的事实证明,我没那么大方!"刘邦像只刺猬,提及乐乐就炸毛。 吕雉对他愧疚,但是刘邦这样不念旧情让她恼了,道:"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计较元宝的存在?" "不应该吗?如果你我在你心里如同你在我心里一样被占满,谁能大大方方不介意?"刘邦被她的话激到,意识到更重要的问题:"还是说在你心里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位置,你的心里都装的是那个人!" "你……"吕雉被他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你眼里从来都是乐乐最重要,以前你一直不想给我生孩子,我还以为乐乐小你觉得带着累,或者是不想抢了元宝什么。呵呵~"刘邦自嘲地笑着:"原来你是只想给那个人生孩子,我刘邦在你心里算你男人吗?你连孩子都不愿给我生,哈哈哈~我刘邦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 &q uot;刘季!"吕雉叫他,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只听他对外面的侍卫吩咐道:"看着王妃哪里都不许去,还有今日发生的事不得向任何人提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没一会儿小薄和金玉过来了,隐隐觉得气氛不对劲儿,侍卫个个神情严肃,更奇怪的是连窗户都各有两个侍卫守着。 进来的时候,吕雉呆呆地坐在床榻上,两眼无神地看着乐乐。两人俱是一惊,金玉手一抖水盆"哐噹"一声砸在地上,热水泼在地上直冒白色的热气。小薄三步并两步走至床前,摸了摸乐乐的鼻息,还是和昨天一样很是微弱,她不懂医术,不知道乐乐情况是好还是坏。看吕雉这样悲怯的神情心下没了谱。 小薄握住吕雉的手,她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小薄唤道:"王妃,怎么了?" 吕雉像是没有听见小薄在叫她,木木地看着乐乐又像没有看乐乐,没了魂似的。金玉声音有些发颤:"王妃,小姐她是不是出不好了?"她们的使命就是保护吕雉和乐乐,乐乐中毒已是她们失职,要是…… 吕雉仍然是没有反应,小薄用了力气摇着吕雉的胳膊道:"王妃你说句话好吗?不要吓我们,小姐她……" 吕雉眼泪滚了出来,她的声音极小,像是冬夜里夹着雪的风声呜咽着:"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他不让我去找项羽救乐乐,他恨我~恨乐乐~" "汉王怎么会知道的?"小薄和金玉对视一眼,两人俱是不解。 吕雉直摇头,她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起了疑心,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刘邦以他的脾气是不可能允许她们去找项羽。她该怎么办? ***** 项羽正在练武,虞姬接了小薄消息大惊失色匆忙跑来,项羽见她匆忙慌张的样子神情严肃起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虞姬气喘吁吁道:"乐乐出事了,危在旦夕,赶快去咸阳。" "怎么回事?" "乐乐是中了龙蜒草的毒,需以生身父母的血为药引,馥然已经控制了毒势,但只有七日,目前我们只剩下六日。"虞姬刚才来的时候吩咐丫鬟简单收拾了他们的行李,命人去牵了两人的马在外面,虞姬急跟在项羽的后面说:"没多少时间了我们得快马加鞭,刘邦那里怕是有些棘手……要不要带兵一起去?" "不用,带军路上要耽搁太长时 间,而且这事只是我们个人恩怨,我想他也不希望娥姁名誉受损。"项羽快步下了数层台阶,翻身上了乌锥马,虞姬正要上自己的小红马项羽向她伸手道:"小红马比不上乌锥,你跟我同乘乌锥这样快些。"虞姬把手搭给他,轻松地被拉上马坐在他的前面。项羽对迎面而来的项伯道:"小叔,我有急事需往咸阳,期间军中一切事务请小叔代为处理。 "哎~"项伯还未答话项羽就已绝尘而去。项伯精明的眼光投向项羽的随从,问:"发生了何事?" "末将不知。" 项伯目光闪了闪,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讥笑。 ***** 馥然收拾好东西叫了马车在门口候着,并不知事情又发生了变故,狱卒慌慌张张前来禀报消息不小心撞到了馥然。馥然见他神色异常,抓住他问道:"发生何事如此慌张?" 狱卒颤颤巍巍道:"是……是戚夫人不见了,正要向汉王禀报。" "什么时候的发现的?" "昨儿夜里约莫子时,小的们被人偷袭,待醒来戚夫人已经不见了。" "为何现在才来禀报?"馥然怒气直冲脑门,这帮废物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好。 狱卒吓得一咕噜跪在地上,当时他们醒来发现人逃了时已经到黎明时分,是免不了失职的责罚的。个个都磨叽着不敢来报,于是就抓阄抽到了他来报,这么长时间的耽搁就已是天大亮了。 馥然急步进入重华宫正殿,说道:“王妃,戚姬逃狱了。” 吕雉为乐乐擦脸的手一顿,淡淡地应了一声,说道:“确定是她逃狱吗?或许是得了谁的批准放走的也不一定吧!”戚姬是下毒之人,知道解毒的办法推测出乐乐的身世,故而刘邦才知道了。难怪他会知道了!戚姬不见踪影或许就是刘邦放的人吧! 馥然不解地看着吕雉,小薄道:“乐乐的身世已经被汉王知道了,如今我们谁也出不了重华宫,乐乐只怕是……” “那……”馥然吃惊不小,这下麻烦可就大了。她陪嫁到刘家这么多年,对刘邦的秉性知道的一清二楚,问道:“那王妃我们要作何打算?总不能看着乐乐就这样吧?” “乐乐我绝不能让她就这么变成活死人。”吕雉平日柔弱的水眸燃起一簇小火苗,说道:“我要赌我之于他有多重要。” 馥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这一招太险,赢的话乐乐可以生,但是日后他们夫妻间嫌隙会越来越大。输的话就真的一败涂地,乐乐必死,只怕吕雉也没了活下去的意义,心也就跟着死了。馥然劝道:“王妃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我去跟萧何说说,让他劝劝汉王。” “谁劝都没用,你还不了解他?” 馥然没底气地说道:“也许还有他会听萧何的劝。” “不用,结果都是一样的,别无他法,我只能赌了,顶多就是我陪着乐乐,这样也好。”吕雉主意已定,事已致此,她倒淡定看开了。 吕雉这么云淡风轻地一笑让她们心里一痛,却说不出可以安慰吕雉的话。馥然道:“金玉,你去修书让项羽快马加鞭赶来咸阳,小薄你去请汉王过来,说王妃欲自尽求死。” “诺。” 小薄和金玉应声出去,馥然拿出安胎的药丸倒了水走到吕雉身边,说道:“来,把药吃了吧!” “放着吧!”吕雉摸摸尚不明显的小腹说:“他一直乖的很,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儿?”馥然抓住她的手腕,摸了脉象说:“乐乐是你的孩子,肚子里这个也是,你怎么可以不顾他的死活?快把安胎药吃了。”馥然真的担心乐乐有个万一吕雉真的会撑不下去,她太清楚吕雉了,希望这个孩子能够牵绊住吕雉。再有就是,不管这场赌局是输是赢,因为乐乐的身世都对他们夫妻的关系产生了不可修复的裂痕。 吕雉犹豫了片刻从馥然手心拿起那颗安胎药,目光闪了闪吞了下去。馥然没看懂她的表情,不过吕雉吃了她也就放了一半的心。吕雉吃了药坐在床边,执起乐乐的手放在小腹上,别怕孩子,有娘亲会一直保护你们的。 ***** 刘邦就在重华宫的偏殿,刘邦撵走了伺候的婢女,小薄刚一脚踏进去一只酒樽便飞到她的身上,只听刘邦厉声训斥道:“混账东西,不是不让你们进来伺候的吗?” 小薄屈膝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奴婢是王妃身边的侍女小薄,王妃欲求死,还请汉王快些过去。” “哈哈哈哈~求死?”刘邦大笑出声,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求死?她倒是聪明,学会了女人的杀手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把式,很好!刘邦将手边的 酒壶广袖一掀全撒在地上,一片狼藉。l 刘邦只两步走直小薄身前,小薄低头看着他做工精细的黑底靴子,她能感觉到刘邦身上危险的气息,畏惧地埋首更低了,颤巍巍地说:“汉王,请您快些过去。” 刘邦冷哼一声,说:“我不过去她演不了寻死觅活的戏码。”刘邦居高临下地命令道:“把头抬起来。” 小薄僵直着身体,头微微抬了些低垂着眼帘,刘邦还是看不到她的正脸,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就这样小薄仍旧垂着脸不敢看他。刘邦道:“长得倒还是有几分姿色的。睁开眼看着本王。” “奴婢不敢,请汉王快去看看王妃。” “本王去不去看她不需要你多次提醒。”刘邦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拖起推倒在软榻上,说道:“以后你是我刘邦的薄夫人,我的女人之一,不再是奴婢。” 小薄吓得立即滚下榻,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道:“奴婢不敢,奴婢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只想服侍好主子。” 刘邦解了自己的衣袍,说:“我也是你的主子,现在就把我伺候好。”说着不顾小薄的反抗动手扯她的衣服。 “不要,汉王,您喝醉了,我只是服侍王妃衣食起居的婢女。”小薄挣扎着去拢胸前大开的衣襟,刘邦带着酒气流连在她的脖颈。 刘邦带着怒气扼制住她的手腕,说:“就因为你是她的侍女,我倒要看看她的心这次还会不会疼。” 小薄再多的挣扎也没用,刘邦是铁了心要纳她为妾。刘邦是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醉,他太过清醒才觉得心口疼得不能自抑,他要报复,让她也知道什么是心痛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金玉,去看看小薄怎么还不回来。”馥然等得有些着急。 “诺。” 没一会儿金玉神情慌张地回来,馥然心头一跳问道:“发生了何事?小薄人呢?有没有找到汉王。” 金玉跪在地上回话道:“汉王就在偏殿,小薄她……” 吕雉说道:“无妨,发生什么事说吧!” “回王妃的话,汉王宠幸了小薄。”金玉向吕雉磕了个头说道:“王妃,小薄不是那样的人,请王妃相信小薄。” 馥然担忧地看着怔仲失神的吕雉,唤道:“王妃……” 吕雉苦苦一笑,说:“我懂了,你们出去吧!” “王妃……” “我让你们出去,馥然你也出去。”吕雉心情几欲崩溃,大声命令道。 馥然再担心她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向金玉使了和眼色同她一同退了出去。 吕雉握着乐乐的手眼泪受控制地飞出眼眶。乐乐,娘亲输了,输得一塌糊涂,爹爹一定是恨极了娘亲,她不要娘亲也不要乐乐了。乐乐你害不害怕?娘亲去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弟弟妹妹肯定像你一样乖,他会愿意和娘亲跟你在一起的对不对? 吕雉从枕下摸出匕首,银白的刃面泛着寒光,吕雉割开手腕的经脉,她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觉得心里的疼轻了很多,死或许真的是解脱吧!鲜红的血顺着白嫩如玉的肌肤流躺蜿蜒而下,像是图腾精致美丽。吕雉握着乐乐的手趴在床边,阖上眼帘,这世间的恩怨情仇和她再没有任何关系。她不要有来世,这一生被项羽伤了刘邦治愈了她,但她伤刘邦在前刘邦的恨又伤了她,她软弱了不敢再去面对他,她怕在刘邦嘴里听见更伤人的话。就这样吧!一切错都是因她而起,乐乐是她执意带来这个世界受苦的,她死带走一切的错,乐乐有她在也不会害怕了…… ***** 馥然和金玉来到偏殿,在门口便听见小薄痛苦承欢的声音,馥然着实为吕雉心疼,握着拳忍了又忍。金玉急得不知所措,来回在门口踱步,怎么糟糕的事儿都凑一块儿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薄也不太清楚刘邦要了几次,察觉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他在发泄而不是沉溺女色的欲望。小薄挣扎着滚下榻随手披起一件刘邦撕破的衣服遮蔽着身体,小薄跪在地上磕着头乞求道:“奴婢求汉王快去见见王妃,不要再折磨自己折磨王妃,也不要折磨奴婢。” 刘邦坐起身,身上挂着汗湿的白色中衣,半透明地贴在身上,紧致的肌肉线条小麦色的皮肤隐约可见。头发凌乱松散随意地落在肩上,坚毅的轮廓面色潮红,慵懒地勾着嘴角,嗓音低哑媚惑地说:“放过你?爷觉得你很享受这么快就忘了?嗯?” 小薄羞耻地咬着唇,刚才她确实受不住那噬骨的稣麻溢出□□。小薄猛摇着头,瑟缩着肩膀不住地颤抖:“奴婢不敢~” “不敢?”回想起刚才小薄压抑的□□像极了吕雉每次在他身下承欢的模样,她和项羽有孩子,是不是也会压抑着□□声或者只有在那人的身下她才享受地放开自己?刘邦越想越是恼火,口不择言道:“到底是服侍那贱人的,流连在床上也如那贱人不知情趣,爷就这么让你们爽不起来吗?跟别的男人就爽了?” 馥然在外面把他的话一字不落地都听进耳朵里,怒极了直接踹门进入去。没拦住馥然的冲动只好跟着进去。馥然冷眼睨了凌乱的殿内,鄙夷地看着刘邦骂道:“汉王您骂谁贱人?自己就不贱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都是贱人。是你看上我们家小姐没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娶我们家小姐。哼!你觉得我们家小姐不干净了,觉得是戴绿帽子了?真是好笑,自己被多少女人睡过十个手指怕是都数不过来吧!我们家小姐再不干净也比你来的干净!” “馥然!你活腻了?别以为你嫁给萧何我就不好把你怎样!”刘邦怒不可竭。 “您不用看着萧何的面,想杀就杀好了。乐乐身中奇毒就快没命了,王妃,哦不,是我们家小姐连同腹中的胎儿也不想活了,杀了我正如我意好继续侍奉她们母子三人。”馥然不惧地冷笑着:“我们家小姐对您已经死心了,她所有生的希望全被你扼杀了,她毕竟做了八年夫妻你也知道她的脾气。没错,她是想威胁你,但她不会给自己退路,要么你答应救乐乐让项羽来,要么就是一尸两命。她把我们撵了出来,大概已经死了。”馥然拔出香案上的剑递给刘邦,微扬着下巴倔强地说:“馥然大不敬您不用顾虑萧何可以直接杀了我,您若不杀我,安葬了小姐和乐乐我也不会活,我没办法活着面对萧何更不会恭敬地面对你。” 馥然说的没错,吕雉生的希望全被他刘邦扼杀了。她……刘邦拂掉馥然递过来的剑,直接跑出偏殿。正殿大门紧闭,明明阳光很好他却觉得正殿里阴暗没有一丝生气。推门而入快步进入内室,床上乐乐还是安静地躺着,吕雉趴在床榻边面色和乐乐一样苍白。地上有一滩血,刺目的猩红。刘邦失措 地把吕雉把在怀里,点了她的穴捂住她还在流血的手腕,喊道:“馥然,她割腕了,本王命令你必须把她救活,快点!” 馥然晚他一步进来,空气中的血腥气让她一阵慌神,被刘邦一吼才回了神。从腰间掏出参丹放进吕雉嘴中,为她号了脉虚弱游丝,道:“给她运气,用真气护住胎儿,孩子要是流产神仙也救不了她的命。” 金玉递来药箱,馥然着急地念叨着:“九凝香呢?九凝香放哪儿了?”越着急越是找不到,馥然把东西全倒了出来,金玉也帮忙在找。 小薄穿着衣服过来,说道:“萧夫人,你手边那个红瓶子的就是九凝香呀!” 馥然倒了两粒出来给吕雉服下,稳了下心神说道:“金玉,我写个方子你去熬药,小薄你来帮我。” “诺。” 馥然要给吕雉缝合伤口,却手抖得不行,便指挥着小薄来做。 刘邦一边给吕雉运气一边道:“吕雉,你不许死,凭什么你给他生了个孩子却不给我生?我不许你有事,也不许我们的孩子有事。你不是最在意乐乐吗?七日还没到你怎么就可以放弃救她?你把血流干了还怎么救她?” 缝合好伤口,馥然再给吕雉号脉却没有任何起效,馥然冲刘邦吼道:“这下你高兴了,能用的办法我都用了,她自己压根不想活了,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 “姁姁,你醒一醒,只要你醒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不是要救乐乐吗?我现在就让项羽来。” 樊哙运粮草,霖姖和萧何都去送他刚回来。霖姖抱着孩子问道:“姐姐怎么了?不是要去定陶吗?这是怎么了?” “馥然,这是怎么回事?”萧何问道。 刘邦还在大力地给吕雉运功,额头沁出汗水,说道:“萧何,去找项羽,让项羽来救乐乐。乐乐不死她也就舍不得死。” “好,我这就去。”萧何也不多问直接出去。 刘邦对吕雉说道:“姁姁,你听见没有,萧何已经去找项羽了,乐乐会平安的。她也是我女儿,是我混账昏了头,醒一醒。哪怕你醒了要和他走我也不拦着,我只要你还活着。听见没有,我只要你活着。” “姐姐,我是霖姖,你别吓我们。” 刘邦将手离开吕雉的腹部,调整了下坐姿执起她的手与她掌心对掌心。馥然惊讶地看着刘邦,他将所有的功力都传给吕雉,有刘邦深厚的内力护体,即便是她醒不来也能够为她续 命。 刘邦运完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把内力尽失对习武之人来说等同于是折了至少十年的寿命,五脏受损以后必定会落下病根。他不是不知后果,他甘愿,即便是要他以命换命他也甘愿。之前有多恨就是因为有多爱,有多爱就有多不舍。刘邦他自认不是圣人,也不是好人,他做事狠毒有心机,而吕雉是他心里唯一的柔软。 有刘邦的内力护体吕雉的面色不再那么苍白,有了血色。刘邦又咳嗽了一声,压抑住喉咙的那股腥甜。他已然没了什么气力,却挥手不要霖姖和金玉的帮忙,吃力地把吕雉放在床上躺好,倾身过去在吕雉眉心落下一吻,将她们母女的手放在一起。 馥然眼眶温热地看着刘邦做着这一系列动作,吸吸鼻子拿出两粒九凝香递给他,生硬地说道:“把这个吃了,我不想王妃醒了之后没几天就要守寡,我再给你开个药方,药必须一碗不落一滴不剩地喝。” 刘邦顺从地吃了九凝香,看见衣衫褴褛的小薄,说道:“你若愿意,我给你名分以后就是薄夫人。不愿意,是继续服侍姁姁,或者拿着丰厚的赏银离开都由你自己决定。” 小薄跪在地上,说道:“奴婢想继续服侍王妃。” 刘邦点点头,淡淡地说道:“随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和收藏呢?呜呜~不开心了,要不要更虐一点呢? ☆、第 30 章 项羽的乌锥马日行千里,半夜时候就到了。项羽看见刘邦上前就抓着刘邦的衣襟质问道:“刘邦,你是不是男人?连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 刘邦冷冷地看着他,拂开他的手,说:“你又能耐到哪里去?她嫁给我的时候你又在哪?” 虞姬劝道:“都别吵了,汉王可否让我们见一下乐乐?娥姁呢?” 刘邦抿着薄唇不说话进到内室,虞姬握着项羽的手温柔地看了他一眼,两人跟着刘邦进去。 乐乐和娥姁躺在一起,项羽大步上前想看看乐乐和娥姁的情况,刘邦挡在床前不客气地推了项羽一把,眼神直射出冰刀子,说道:“楚霸王还是不要逾矩的好,这可是我刘邦的妻女,还请自重。” 项羽被气得正欲动手被虞姬拦住,说道:"这般吵闹会吵着娥姁的,有什么事也不该在这里说,等乐乐毒解了娥姁身子好了再说不可以吗?" 项羽愤愤地瞪着刘邦,刘邦身体不舒服以拳抵在唇边咳嗽着却不甘示弱挑衅地回视着项羽。 馥然熬好了药由金玉端进来,微微欠身算是见了礼。小薄准备好空置的玉碗、银针、匕首等物上前,馥然拿过匕首递给项羽。划破手掌,项羽握拳让血流得更快更多一点。馥然正欲取吕雉的血,刘邦从被子把吕雉的手拿出来,问道:"需要多少?" "没过碗底大概半截拇指深便可。" 刘邦点点头,用匕首只是浅浅划破她的食指,大概是先前失血过多,她的血一滴一滴流得很缓。项羽手上被虞姬包扎好吕雉那边血才浅浅的没过碗底。 项羽在床榻前来回踱了两圈,看着吕雉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问道:“娥姁是生病还是受伤?为何我们这么多人在她都没醒,就是刘邦你拿着匕首划破她手指的时候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馥然看了刘邦一眼,想看他如何反应。只见刘邦恍若未闻,敛着眉细致地给吕雉手上缠上白纱,打结的时候眉头轻蹙,打了个很难看的死结。 项羽是急性子,见刘邦不理他,大声吼道:“刘邦!你……” 馥然柳眉一竖,不客气地轰人,道:“都给我出去吵,现在除了小薄和金玉谁都不许进来。” 很有效果,刘邦和项羽都对馥然有些忌惮。项羽狠狠地瞪着刘邦,却不敢再多言,刘邦则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他放下床帘走下榻,金玉拿了件厚的披 风给他披上。萧何随他一同出去。 刘邦漫不经心的样子直让项羽想出拳揍他,克制得胸腔剧烈起伏。虞姬纤手包住项羽袖下紧握的拳,一边有礼地问道:“不知需要几时,乐乐什么时候可转危为安?” 馥然本不想搭理虞姬,可是看她温婉恪礼,不冷不热道:“清晨乐乐便可醒来。” “那……”虞姬还想问问吕雉是个什么情况。 “项夫人还有何事?”馥然正在往药浴的木桶里撒着药材。 “娥姁她……” 馥然冷声打断道7:“这与项夫人无关,还是莫要问的好。”小薄和金玉给乐乐把加了项羽与娥姁血的药喂乐乐喝下,脱了乐乐的衣服用毯子裹好抱了过来。小薄看了看乐乐说:“还请二位先行出去,金玉你去给他们准备厢房,别怠慢了。” “诺~” ***** 一轮明月姣姣如玉,它正躲在老槐树的衣服里,像个顽皮的孩子躲躲藏藏。今晚风不小,吹得刘邦衣衿飘飞,不禁捂着胸口闷咳了两声。 项羽劝道:“大哥,你现在身子不好,还是早些休息,我在这里等着,你且放心。”刘邦不惜多年武功修为为吕雉续命,这样的深情真的让人惊叹。 刘邦摇摇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前拢着披风,迎风立在院中。绝世独立,清俊冷然。 项羽和虞姬从里面出来。项羽和刘邦四目相对,流动的空气骤然寒气袭人。金玉硬着头皮道:“请将军和夫人随奴婢来,客房在那边,请!” 虞姬担心项羽火爆脾气没压制住与刘邦动手,于是拽了拽项羽道:“连日赶路我身体不大舒服,夫君同我去歇会儿可好?有萧夫人在里头,乐乐定然能够平安的。” 虞姬的身体确实不大好,范增病逝到下葬她没一天晚上能安然入睡,加之又赶了一天的路,真的是累的不行。项羽关切地扶着虞姬的腰走在金玉的后面,刘邦嘲讽地看着他,而项羽心中即便怒海滔天也只能忍气吞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避免自己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项羽索性不再看刘邦一眼。 刘邦试了下石桌上的琴音,断弦已经被人修好,随意撩着琴弦,琴音倾泻而出如珠撒落玉盘清泠悦耳,最后的弦音低婉余音缭绕缠绵。这一曲《秋水》是要将这一世的相思歌尽?真让人想溺死在这温柔的曲子里。 当年吕父寿宴她的倾城一舞,她便惊艳的不只是他的时 光,更是如明月清辉在他的世界里落下一地银霜,抹不去的是她这辈子在他心里篆刻成诗的烙印。项羽火烧阿房宫那晚他们琴瑟和鸣却心向左右,他负心于她,最终是越走越远…… 琴声飘进殿内,曲调缠绵又惆怅涩然。 馥然给泡药浴的乐乐正在针灸,小薄递上银针,说道:“汉王他心里最重的还是王妃,怎会走到今日地步?” “是他小心眼,活该受罪。”馥然没好气地说。 吕雉只觉得四周黑暗,并且静谧无声得可怕,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找不到乐乐,她大声喊着乐乐却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她,她累了沉沉睡去。不知多久过去,耳边有琴声将她唤醒,是他?黑暗褪去,光线柔和白茫茫的一片,周围出现许多熟悉的人,他们都看不见自己,正鼓掌看着舞台上的自己。她知道那是父亲的寿宴,她一眼看见台边的他。那时的他很年轻,脸上飞扬不羁的神采,微微对舞台上的她勾唇一笑,抢了萧何的玉箫为她吹奏。场景再次变换,她身着大红嫁衣…… 金玉从项羽那里回来,挑开床上的纱幔正欲给吕雉掩被子看见她的手指动了动,再看她的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烛光下的那剪阴影似振翅欲飞的蝴蝶。金玉惊喜地喊道:“萧夫人,王妃的手动了,眼睛也在动,是不是快醒了?” 馥然急忙过来,把了下吕雉的脉象,说道:“还没醒,不过有些意识了倒是好事。” “那王妃什么时候可醒?” “不好说,乐乐是王妃最大的羁绊,不是乐乐谁也叫不醒她。” 小薄说道:“那汉王呢?王妃虽然嘴上不说,可能看出来汉王在王妃心里十分重要。” 馥然把吕雉的手放进被子里,叹了口气道:“没错,可最伤王妃心的人也就是他刘邦了,王妃为什么割腕?” 馥然叮嘱道:“金玉,你就在旁边看着,小薄过来继续给我打下手。只要过了这一夜,乐乐清晨能醒过来就好了。” “诺~” 吕雉最后梦见的场景是刘邦冰冷的看着她,他身侧的戚姬手里抱着一个婴儿讥笑着说:“汉王,妾身的孩子才是您亲生的,乐乐是她和野男人生的。您容下那小杂种会被天下人耻笑的,所以妾身替您解决了可好?” “本王也不想看见这个女人,带下去。”刘邦说完不再看她,逗弄着戚姬怀里的婴儿。婴儿咯咯笑着,声音也是极其刺耳。 吕雉如坠 深渊,瘫坐在地上,世界变成白白的一片,刘邦和戚姬也消失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话:“情已休,爱已故,何不回去?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金玉先是看见吕雉渐渐苍白眼角有泪水滑落,呼吸轻弱了很多,忙喊道:“不好了,王妃她脸色苍白,萧夫人你快过来。” 馥然正在给乐乐收针,吕雉那边情况不好更是急得额头冒汗,说道:“金玉,你给王妃运气,只有拖了?。小薄,你去外面叫刘邦进来快点。” “诺~” 清晨露重,项羽和虞姬早早地就来了,刘邦更是一夜未眠。 殿门一开,项羽便急声问道:“怎么样?乐乐醒了没有?” “还没。汉王,王妃情况不大好,萧夫人让您进入瞧瞧。” 刘邦那一刹感觉心跳都停了,怎么可以?他还没死,她怎么能死在他前面?绝对不可以! 项羽正想进去,陪着刘邦守了一夜的萧何沉着脸道:“您进入怕是于礼不合吧?” 虞姬也对他摇头道:“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项羽知道自己逾矩了,气恼地一拳砸在柱子上,他觉得大概他就是世上最窝囊、负心的男人了吧!一切都是因他负吕雉在前才有了如今诸多事端,假使他当初没遇见吕雉,或没有许吕雉真心,如今她应该过的更平安顺遂些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刘邦把吕雉半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脸颊还能感受到她如若游丝的呼吸,让人很不安,仿佛下一秒就不能再呼吸了。刘邦赤红着眼睛,几乎哀求道:“姁姁,是我,你醒一醒好吗?项羽已经来了,乐乐马上就能醒了,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比孩子更贪睡?醒一醒好吗?” 吕雉四周又是黑暗一片,眼皮沉重,想就这么睡去再也不要醒来,就让她忘掉一些人和事。他低沉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吕雉心疼得厉害,告诉自己睡去心就不会痛了。 刘邦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像被人扼住喉咙自己也不能呼吸了一样。喉头一甜,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金玉递上一条帕子给刘邦,催促馥然道:“萧夫人,你快点来看看王妃。” 馥然用银针扎了乐乐的人中乐乐方才转醒,乐乐抱着馥然的脖子嘟囔道:“馥然姑姑,你扎的人家好疼~” 刘邦摸着吕雉的脉搏很微弱,但还有,乐乐转醒刘邦在吕雉耳边道:“姁姁,你听见了吗?乐乐醒了,你舍得丢下她自己走吗?姁姁?” 馥然抱着乐乐到床边,对乐乐说道:“乐乐,你娘亲睡了很久,你把她叫醒好不好?” “娘亲肚子里怀着小弟弟可能太累了,就让娘亲多睡一会儿,为什么要叫醒娘亲呢?”乐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邦把乐乐也抱进怀里,说道:“乐乐,娘亲她生病了已经睡了很久,再不醒就永远醒不了。乐乐乖,只要你叫一叫你娘亲,她一定舍不得放下你不管的。” 乐乐一听吕雉病了,立即脸上挂了一串金豆豆。在吕雉脸上亲了亲哭着道:“娘亲,我是乐乐,你是不是不要乐乐了?呜呜~~~娘亲你还说要给乐乐生个小弟弟小妹妹的,乐乐保证,乐乐以后一定做个好姐姐,娘亲~~~” 吕雉手指动了动,刘邦立即握紧她的手,说道:“姁姁,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对不对,乐乐已经醒了,你还不醒吗?只要你醒,我什么都答应你,好吗?” “娘亲~” 吕雉在黑暗里挣扎着,她确实放不下乐乐,刘邦呢?她不想面对他。 吕雉仍是不醒,刘邦只得说道:“姁姁,既然你不要乐乐了对不对?那以后我如何对乐乐你也管不到。” “乐乐~”吕雉好不容易醒来,她怕乐乐以后真的无依无靠。刘邦尚且对亲生的儿子元宝如此,那乐乐以后的生活更别提了。挣扎着醒来的吕雉看见乐乐脸上挂着泪珠,伸手摸摸乐乐的 脸,乐乐真的活过来了。 “娘亲~”乐乐扑进吕雉怀里,乐乐乖巧地给吕雉擦擦眼泪说:“娘亲不哭,乐乐也不哭。” 刘邦紧了紧怀里的人,看着乐乐酷似吕雉的脸心下也不那么计较了,没什么比他活着更重要的了。 吕雉虚弱地靠在他怀里,视线从乐乐身上移至他的脸上,他憔悴了很多,下巴瘦削还长着青色的胡渣。唇色略显苍白,嘴角的血迹并未擦干净。吕雉秀眉蹙起,伸手抚上他嘴角朱红的血迹。即便心里想逃避他,但是他如此憔悴的样子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心疼不已:“怎么了?” 刘邦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青色的胡渣扎手的麻,吕雉想缩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刘邦说道:“以后不管如何不要再做傻事,好吗?” 一声“好吗”在吕雉于心不忍,他在求她。吕雉眼神避开他的眼神不应他,只问道:“嘴角的血怎么弄的?” 刘邦也不回答她,就这么看着她,她不答应就和她僵持到底的架势。乐乐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干嘛。乐乐打了个哈欠,拽拽刘邦的袖子撒娇道:“爹爹,我想睡觉~” 刘邦勉强对乐乐笑了笑,招手让小薄过来,说道:“小薄,你带乐乐去休息。” “诺~”小薄拿了件披风把乐乐裹好抱走。 馥然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这般僵持,为他们两个都号了下脉开了方子让金玉去煎药。吕雉问馥然道:“他是不是受伤了?” 刘邦瞪着馥然警告她不要说,馥然当做没看见,说道:“他把功力全都给了你,为你续命。脉象上看五脏受损,染了些风寒,情绪起伏太大导致刚才吐血。我开几副药帮他调理一下,病根肯定是会落下的,以后注意切莫受风寒。” 既然如此深情又何故负心于我?吕雉心乱如麻,不知该对他说什么。馥然退出内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刘邦扶着让她躺下,轻声说道:“别想太多,我没事,你闭上眼睛休息把我就在你身边。” “为什么?”吕雉问道。 刘邦坦然地回答道:“我不想你死。再恨你也舍不得你死,况且,我的孩子还在你肚子里。” 刘邦和她相对而眠,现在她平安地躺在他怀里,心安了许多困倦也席卷而来,很快沉沉睡去。吕雉睡不着,睁开眼看着他熟睡的容颜,日后如何和他相处,乐乐又该怎么办? ***** 乐乐被抱出来,项羽立 即走上前从小薄手里抱过去。乐乐看见项羽惊喜道:“干爹?” 项羽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捏捏乐乐的脸颊说:“乐乐瘦了好多。有没有想干爹?” “有~”乐乐点头,说道:“干爹什么时候带乐乐骑马?” “现在好吗?”项羽道。 虞姬制止道:“夫君,乐乐身体不好,哪里能现在就去骑马?”虞姬柔声对乐乐道:“乐乐,让干爹过两天带你去好不好?” 乐乐略有些失望还是乖巧道:“好~干爹我们拉勾勾。” 项羽伸出手和乐乐打了个勾勾。项羽问小薄道:“汉王妃情况怎么样了?” “王妃已经醒了,但身体虚弱还在休息。” “哦,那就好。”项羽看了眼关闭的殿门。 虞姬说道:“什么时候汉王妃方便见客我们再来拜访。” “奴婢会转告王妃的,夫人放心。” ***** 刘邦休息傍晚才醒,喝了馥然开的药草草吃了点饭就去了军营。 刘邦前脚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虞姬便过来了。虞姬关心地问道:“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没什么大碍。”吕雉顿了顿道:“这次有劳你们过来,刘邦他……有没有为难你们?” “为难倒不算为难,他已经算是大度了。”虞姬直言道:“娥姁,日后你和乐乐如何打算?” 吕雉也是挣扎了许久,除了把乐乐让项羽和虞姬带走,她想不出能够保全乐乐一辈子平安的法子。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无法照顾乐乐一辈子,给不了她无忧的未来。吕雉坚涩的开口道:“虞姬,请你以后多劳心照顾乐乐,我不能再让乐乐待在我身边。乐乐中毒的事虽是意外,可她毕竟不是他的孩子,这一次是意外,下一次也许就不是意外。” 虞姬没想到吕雉会这么决定,她以为吕雉还会坚持把乐乐带在身边。她的想法是劝吕雉跟他们回西楚,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如今吕雉处境真的不好,为乐乐着想她或许会答应。把乐乐交给她着实让她意外,虞姬道:“那你呢?乐乐跟我们走了,你以后日子怎么过?刘邦可没那么大度会不计前嫌。” 吕雉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我还有他,再说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哪里能断得了?只是乐乐……”吕雉鼻子发酸,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乐乐虽然乖巧,可是骨子里很倔,要是她以后发脾气故意气 你还请你多担待。” “这个你且放心,我不会让乐乐受委屈。只是你,真的不跟我们回西楚?” “我是刘邦明媒正娶的,跟你们走岂不是让他难堪,让天下人责骂我吕雉不贞?”吕雉自嘲地笑了笑:“我确实是个不贞的女子。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也不能对不起肚子里的这个。” “你意已决,那我也不勉强你了。以后若有难事,或者想乐乐了,随时都可以来西楚,好吗?” “谢谢~乐乐麻烦你了。”眼睛酸胀的厉害,泪水还是滚落脸颊,吕雉连忙擦去,不好意思道:“让你见笑了。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虞姬用帕子给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说道:“过两天吧!乐乐现在还经不起舟车劳顿,我们先不告诉乐乐她的身世,孩子还小肯定接受不了。” “嗯~”吕雉点点头。 “先就说是带她去西楚玩一玩,一切等她长大了再告诉她。” “好~”吕雉说道:“我不求她以后能荣华富贵,只求她今后可以一世安稳,嫁一个对她好的人,平安快乐就好。” “你放心,我会待乐乐视如己出,让她平顺安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刘邦回来,吕雉正在收拾乐乐的东西。他只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事,她不相信他!刘邦觉得自己他妈的就是一个笑话,为这个女人做这么她还是不相信他。他想只要她能好好的,他会当把这件事翻过去,他可以放掉过去可是有人却放不下。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刘邦声音冷了几度,说道:“什么时候送乐乐走?” 吕雉被他冷淡的态度刺得心如刀绞,被对着他擦掉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回道:“就这两天吧!” 她平静淡漠的态度让刘邦更生气,刘邦道:“得尝所愿了吗?姁姁?” 吕雉脸色煞白,转身看着他颤抖着问:“什么意思?” “终于可以让乐乐回西楚认祖归宗啊!”刘邦转念一想,冷笑着说:“还是说如果不是乐乐中毒,你打算瞒我一辈子是吗?” 吕雉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她确实要想瞒他一辈子。刘邦上前抱住她颤抖的身子,温柔地拂着她的背说:“姁姁,你知道让乐乐跟项羽回去认祖归宗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动作轻柔声音却冰寒至极,吕雉僵直着背被他拥在怀里,说道:“我跟他们说过了,乐乐的身世现在不会……” 吕雉的话还没说完刘邦打断直接质问道:“以后呢?别自欺欺人,人都回去了还不认祖归宗?你是真要我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我没有……” 刘邦坚决道:“乐乐绝对不可以跟项羽走,你是我的女人,乐乐是你的女儿也是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说什么她都不可以跟项羽走。乐乐这辈子都只能姓刘!” 吕雉哀求道:“刘季,我只是希望乐乐能平安过一辈子不求其他,乐乐这次中毒虽然是意外,但她跟着我,以后谁都不能保证这样的意外不再发生。还有,你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宠着乐乐吗?” 他刘邦不是圣人,确实做不到心中没有任何芥蒂还能够把乐乐宠上天,但是他能保证的是乐乐的平安和荣华富贵。刘邦还是说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明天我就派人送乐乐回沛县。”说完刘邦拂袖而去。 “刘季!”吕雉追上去拦住他,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道:“我记得我在昏迷的时候你在我耳边说,只要我醒了,你什么都答应我。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他确实是说过这句话,刘邦无言反驳。让他生气心疼的是她总是为乐乐为那个男人掉眼泪,他赤裸裸地嫉妒。刘邦 盯着她的眼睛燃着两簇火苗,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我是说过,那就依你,但是你得乖乖待在我身边,没我的允许哪儿都不许去!”刘邦心里暗暗发誓,三年内必破西楚,定要了他项羽的命,看谁还跟他让女人、孩子还有着天下江山! ***** 吕雉担心乐乐会闹腾的太厉害,所以让项羽和虞姬在乐乐睡着的时候把乐乐带走。项羽过来从床上把乐乐用薄被子裹起来抱在怀里,乐乐睡得沉并不知道要与母亲分离,香甜地在项羽怀里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小薄将吕雉为乐乐收拾东西交给虞姬,虞姬看着背着身子肩膀微微颤动的吕雉心里很是不忍,骨肉分离那是多大的痛啊!可是为了乐乐也只能这样,虞姬摸摸乐乐熟睡的容颜,对项羽说道:“我们走吧!” 项羽点点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吕雉的背影,轻蔑地笑着回视了刘邦凌厉地眼神。 项羽和虞姬的脚步声渐远,吕雉颓然无力地瘫坐在尚有乐乐余温的床榻上。 刘邦从金玉手里把冒着热气的安胎药端过去,轻轻吹着褐色的药汁,待药凉了些舀了一勺喂至吕雉唇边。刘邦见她脸上泪珠还在不停滚落,叹了口气用手背抹着她泪湿的脸,她总是有本事把他铁石般的心肠熨烫地柔软如春风里的柳絮。 被粗糙的手抹干了脸睫毛还湿润着根根分明,吕雉抬起眼睑看着他。被泪水洗过的双眸似从水里刚捞出来的黑玛瑙,刘邦清楚能看见那黑色瞳仁映着一个他。渐渐雾气升腾,眼里的他模糊不清,睫毛颤动了一下泪珠又滚了下来。刘邦刚抹了她的眼泪还没干,又用袖子给她擦拭着,刘邦无奈道:“别再哭了,不是你要把乐乐送走的吗?现在又哭不停,到底怎样才能如愿?”舀了一勺药至她唇边,提醒道:“你不是只有乐乐一个孩子,你这样哭对肚子里的这个也没好处。张嘴把安胎药喝了。” 吕雉抬手自己擦掉又掉出来的眼泪,她也讨厌自己这么爱哭。她可以忍的了痛,却忍不住哭,眼泪总是擦了又掉,总是擦不完。刘邦按住她的手,无可奈何有丝宠溺的味道说道:“还真是水做的,先把药喝了,喝完再哭。” 吕雉乖乖地由他喂着把药喝完,情绪好了一些,嘴里含着他喂的一颗蜜饯问道:“你的药喝了吗?” “喝过了。”刘邦拧了条湿帕子给吕雉擦脸,说道:“待会儿我要去军营,我已经吩咐人去叫霖姖过来陪你,晚上可能会晚些回来不用等我你先睡。” “嗯。”吕雉犹豫地开口道:“刘季……” “什么事儿?” 吕雉咬着下唇说道:“我想回沛县养胎。” 刘邦立即脸色阴沉,冷冷地说:“吕雉!你闹够了没有?这里就养不了胎了吗?啊?” 吕雉解释道:“我知道,你以前都是住在军营。你现在身体不大好,我在这里你每天要早出晚归对你身体更不好……” 吕雉话说了一半刘邦恨恨地说道:“说的真好听,你要是为我想你就不会说你要回沛县。明知道我可以为你失了功力,每天早出晚归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人在这里,再辛苦我刘邦也是甘之如饴。”刘邦戳着她的胸口逼问道:“你到底是要回去养胎还是只想避开我刘邦?” “你别这样……”吕雉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刘邦拂来她的手,气道:“你走吧!明天就走!我刘邦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不是只有你一个能给我刘邦生孩子。”情绪激动的刘邦越来越口不择言:“呵~你也不是只给我刘邦生孩子,偏我刘邦还就是这么犯贱想当这回事没发生过。反倒让你不把我当回事儿了,我刘邦是不是很可笑?嗯?” “刘季~我知道是我吕雉对不起你,可我真没有这么想。”吕雉想解释却无从解释,她真的只是不想他太辛苦,另外这些天真的发生太多太多事情他们都累了,回沛县养胎对大家都好。 刘邦压根儿就听不进去,项羽和吕雉的过去就是他心里的一个刺窝,轻一碰到它便疼得厉害,这个刺窝会一直在。刘邦拉开门对守在外面的小薄金玉道:“去收拾东西,明日我会派人送王妃回沛县,你们也一起走。” 吕雉厉声制止道:“我谁都不许收拾。”吕雉冲刘邦发火道:“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吕雉的心不是焐不热的冰块!行,你不想我走那我就不走,你爱怎么样想就怎么样想!” 刘邦其实是不大敢相信她心里真的会有他,即便是有,那又占多少比重?他排第几? 霖姖抱着孩子过来,两人的争吵吓哭了她怀里的孩子,她一边哄孩子一边劝道:“姐姐姐夫你们吵什么?” 刘邦没好气地说:“你姐姐要回沛县!”说完刘邦拂袖而去。 待刘邦走了,霖姖说道:“姐姐,你好好的回沛县干嘛?” “他身体不好,我不想他每天早出晚归那么辛苦。”吕雉眼眶有些湿湿的,刘邦离 去的背影模糊不清了。 霖姖叹了口气道:“旁观者清,我们都能看出来你们心里都只装着对方,却偏偏你们自己总是怀疑对方怀疑自己。好好的日子过的一团糟,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我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可是现在这样可能吗?”想到乐乐,这件事之后乐乐都是他们心里的一个疙瘩。其实她很自私,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乐乐。她把乐乐交给虞姬一是希望能保全乐乐,二却是为她和刘邦,是不是把乐乐送走他们就少了一些芥蒂? 这是乐乐的屋子,没有看见乐乐,问道:“乐乐被项羽带走了?”她知道乐乐会被项羽带走但是却不知道今天就已走了。 吕雉点点头,看着微亮起来的天空,黑夜和白天交替的那种深蓝压抑地让人无法喘息。 “姐姐你怎么放心乐乐的。姐夫虽然爱吃醋,可是乐乐毕竟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即便心中介怀也不会伤害乐乐吧?” “也许吧!”吕雉疲惫地说:“可我不敢赌。我比你了解他,送走对谁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那天刘邦与吕雉争吵后便很少回来,大多留宿在军营里。这日张良传来捷报,韩信又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处理完事务刘邦想着好些日子没回重华宫,便回来了。 刚到重华宫附近的巷口刘邦便被戚姬拦住了去路,刘邦冷视着她说道:“还以为你逃到了天涯海角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胆子倒还挺大!” 戚姬垂目说道:“我也不敢再出现在汉王面前,可是……可是妾身如今有了汉王的骨肉,妾身不想让我的孩子做个没爹的孩子。” 刘邦目光如剑刺向她,冷笑看着她平坦的小腹道:“哼!本王都不记得多少日子没碰过你,你还消失了这么久,少拿这些谎话糊弄本王。” 戚姬跪在地上道:“汉王可还记得一个月前您醉酒在悦来酒楼?” 刘邦记得,那日正是因为和吕雉争吵后便在悦来酒楼饮酒,喝了不知多少坛酒,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醒来时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脱了而身边却没有女人,问过店家店家只说是一个秀气的公子说是他朋友把他安置在酒楼的客房里,酒钱房钱都已付过了。 戚姬说道:“那日妾身男扮女装到悦来酒楼吃饭,看见您在那儿醉得不省人事便给您开了间房,上去后您嘴里喊着王妃的名字,我想推开您就走,可是力气不及您,之后……”那日他确实喝醉嘴里一直喊着“姁姁”,不过并没有要她。 刘邦冷笑着看着她,说道:“消失这么久,即便是有孩子又如何证明是我刘邦的孩子?嗯?” “这还是真的是汉王您的啊!” 刘邦招手让侍卫过来,说道:“下毒的事儿还没完,看姁姁如何处置你吧!” 她没想到刘邦如此不顾情面,不会原谅她,可是看在孩子在她肚子里应该不会如何,可是他竟然如此狠绝。 ***** 刘邦回来吕雉高兴地扶着已经隆起的腹部迎上去,可看见他带回来的人笑容立刻僵住。刘邦牵着她的手把吕雉带回屋里,说道:“这个女人由你处置吧!随你高兴。” 戚姬被侍卫压着跪到地上,戚姬含着泪说道:“王妃妾身知道错了,您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后再处置妾身吧!” 吕雉看了看刘邦,他一脸淡漠的样子显然真的是随她处置戚姬,她有孩子?刘邦说道:“那日和你争吵后我去喝酒了,也许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谁知道呢?反正人交给你,怎么处置都随你,不用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吕雉说道:“金玉,去请大夫过来。” “诺~” 大夫过来为戚姬号了下脉说道:“禀汉王王妃,确实是有喜脉,约有月余。” 想起当时乐乐生死一线,惨白的脸毫无生气就一阵心疼。肚子轻微地疼了一下,吕雉抚在胎动的位置,孩子你也在想姐姐吗? 刘邦见她不语,问道:“怎么了?” 吕雉摇摇头,说道:“刚刚肚子里的这个第一次胎动。” 刘邦面色柔和地在她身旁坐下,掌心覆在她的肚子上说道:“我怎么感觉不到啊?不像乐乐那时动得厉害……” 吕雉听他提起乐乐面色一僵,刘邦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自从上次争吵后两人默契地从不再提起乐乐。他们这一动作尽数落在了戚姬眼里,方才他们恩爱幸福的让她恨得指甲嵌进肉里,松开袖下的手心下冷笑着,这么明显的裂痕你们要如何修复?再恩爱幸福的表象内里已经长了烂疮,就让我来见证他们感情溃烂的全过程也是件快意的事不是吗? 刘邦自动忽略掉刚才的尴尬,果真感觉到掌心下吕雉的肚子轻微地动了动,心尖像被羽毛轻扫了一下,撩得心健痒痒的很奇妙的感觉。刘邦笑着道:“真的动了,很轻,定是个安静的孩子。” “嗯。”吕雉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目光瞥向戚姬,因为她所有一切被她毁得面目全非,被迫与乐乐骨肉分离,如今和刘邦之间相处处处小心翼翼,乐乐更是提都不能提。 刘邦紧了紧她的手,把戚姬带给她处置就是想讨好她,让她知道谁都比不上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吕雉压下翻涌的情绪,冷漠地看了戚姬一眼对大夫说道:“开一剂藏红花给她。” 戚姬面色煞白,哀求地看着刘邦道:“汉王,求求你放过我肚里的孩子吧!妾身如何处置但凭您和王妃姐姐处置,可是孩子是您的啊!” 刘邦不为所动,对小薄道:“小薄你随大夫去抓药。” 小薄心头一震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垂下眼蹲身行了一礼:“诺~” 金玉这几天就察觉到小薄的异样,担忧地看了一眼出去的小薄。 戚姬见求刘邦无用又去求吕雉道:“王妃,您也有孩子,将心比心您知道孩子对母亲依偎着什么呀!” “将心比心?”吕雉冷冷一笑:“太清楚不过了,所以让你也尝尝失去孩子是个什么滋味。” 戚姬如今这样都是拜她自己所赐,又怨得了谁呢?她吕雉也不是只能任人鱼肉的。 戚姬也知如何求他们都改变不了失去孩子,倔强地道:“是不是没了孩子就让妾身继续留在汉王身边?” 吕雉说道:“一报还一报,我只要了你孩子的命,你自己的命不在我手上。”意思是你的命,今后去留还是得问刘邦。 刘邦道:“你爹救我一命,我还他一命留你一条命。待在你自己的院子里,没我的允许不许踏出一步,也不许任何人踏入一步。会派个粗使嬷嬷过去。” 戚姬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道:“谢汉王王妃。”眼泪滴在大理石面上化不开,抬起头倔强地说道:“我的孩子我自己送他走。”说完戚姬起身直接冲着桌子的桌角撞去,腹部剧烈疼痛让她当即晕死过去。对不起,师兄,我说服不了背离自己的心,只有他刘邦才是我心的归属。这个孩子算我欠你的,我愿用来生来抵。 戚姬的孩子流掉了,地上的那滩血还在。报复后并没有让吕雉心里舒坦反而心里对那倒霉孩子很愧疚,毕竟不是那孩子犯的错却用了它的命来抵。吕雉闭上眼,血腥气让她很不舒服,肚子里的孩子也动地频繁了些。金玉走到吕雉身边说道:“王妃我陪您去外面走走吧!等把这些血污清理干净了再进来。” 小薄叫了下人进来清理,闻见血腥味儿一阵恶心泛上心头,压制不住跑到廊下的花丛下干呕。 吕雉看见了走过去,拍拍她的后背说道:“最近经常恶心干呕是吗?” 金玉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从屋里倒了杯水给她喝下。小薄略微好了一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才跟大夫去抓药的时候她特意让大夫也给她号了脉,她只希望只是月信不准并没有怀孕,可是大夫给她的是肯定答案。她已经向大夫另外要了剂打胎药。 吕雉看着她平坦的肚子她宽心一笑说道:“生下他吧!两个孩子正好做个伴儿。” 小薄跪在地上道:“王妃,这个孩子我不想生下,也没想过做汉王的女人。” 吕雉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说道:“既然有了就生下,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吕雉不是那种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的那种人。” 小薄眼圈微红,说道:“奴婢知道王妃是慈悲心肠,可是~奴婢不想负心于那个人。” 吕雉不解地看着她,而小薄已经泣不成声。金玉只好说道:“小薄以前定过亲,与那人情投意合,只是那个 人死在了战场上再也没回来。”金玉安慰道:“小薄,也许这个孩子就是常青怕你这世无依无靠所以送了个孩子给你呢?” “我不要,我们发过誓的。孤独终老又怎样?我愿意等他到来生。”小薄倔强地说。 吕雉问道:“他爱你吗?”小薄点点头,吕雉又问道:“你也很爱他?” 小薄坚定地点点头,说道:“很爱,所以我不想被誓。” 吕雉叹了口气说道:“他爱你就肯定不希望你孤独终老,他比谁都希望你能活得好活得开心。他与你立誓是他自信能让你跟他在一起是最幸福的,可是命运如此他不能陪伴你,无论他在哪儿只要是爱你,他都希望你能过的好不是吗?我知道你并不在乎富贵的生活,可是一辈子为奴为婢最后没儿没女死了都没人送终。你觉得他会希望你过这样的生活吗?” 小薄沉默不语,世上没人比他更爱她了。可是即便他希望她如此她也不愿呀! 吕雉又说道:“如果死的人是你,而他一个人在世上活着。终身不娶,每天守着你们的回忆熬日子,老了病了无人问津,死了没儿女送终。是你希望吗?”吕雉顿了顿说道:“这个孩子或许真是他送你的,他怕你这一世没有他陪你太孤单吧!” 小薄摸着尚不显怀的肚子泣不成声,说道:“汉王并非我的良人,常青才是。” “小薄,只是这孩子还是要给他一个名分,为孩子也是为你,毕竟人言可畏。这孩子毕竟也是刘家血脉。”吕雉说道:“你若以后不愿侍寝或是如何但凭你的意愿,不过是名义上的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吕雉把小薄怀孕的事跟刘邦说了,刘邦说道:“怎么安排都由你决定吧!” 吕雉说道:“已经安排好了,已经把西偏殿收拾了一下让她住过去了,离得近也正好方便走动。” “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心里不憋屈?不吃醋吗?”刘邦半真半假地问道。 吕雉好似看开了似的:“有些事情总得要去习惯和适应,马上不是又要有几位妹妹要进门吗?” “吃醋了?”刘邦笑看着她说道:“放心,谁进门都动摇不了你的地位。”过两天韩信凯旋回来,还带来了结成同盟的诸侯王送来的几个美人,明知是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却也无法推辞。 “再来几个这重华宫怕是安置不下了。”吕雉说道。 “不过是侍妾,一人一间屋子有得住就是了。”刘邦敲着桌面,说道。自嘲地笑着,他大概是最寒酸的诸侯王了吧!重华宫还是先秦某大臣的府邸,严格来说根本算不上宫殿。如今正在打仗银子都得花在军资上。如其他诸侯王搜刮民脂民膏,未得天下先失民心的蠢事他更不会去做。 吕雉笑了笑,摸着肚子说:“孩子以后出世了呢?” 刘邦摸摸她的肚子说道:“委屈谁也不会委屈你跟孩子。” 正说着萧何过来和他商议军事吕雉就出来了。 馥然陪着她散步,懊恼地说道:“那段时间事情太多,但把小薄被宠幸的事没放在心上,不过一次却怀上了。” 吕雉无所谓地说道:“怀就怀吧!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况且小薄也是忠心服侍过我的,给她一个名分也不为过。” 馥然说道:“小薄是忠心我是一点都不怀疑。可是元宝还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却还是中了别人的离奸计……我是怕小薄她……” “你想太多了,小薄可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容易受人挑唆。”吕雉顿了顿道:“她也是个可怜人,而且她跟我没有利益上的干系,心也不在刘邦身上,我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那个戚姬回来了,之前搞出个蚀忆蛊,我是担心她会再搞出个什么新花样。”馥然发愁道:“小薄也有孕了,身边能用的也就只有金玉。要不我回来照顾你吧,一直到你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那你家萧准一副怨妇的脸天天在我面前晃,我可受不了。”吕雉轻笑着说:“金玉现在也挺上手的,不用担心。若真有什么事儿及时通知你就是了,放心吧!” “可是……” 吕雉看着树上的鸟窝,大鸟衔来食物,小鸟还不会飞唧唧唧喳喳吵个不停。有一年乐乐调皮地爬上树想去摘鸟窝,却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被她罚跪了一天。吕雉峨眉蹙起,说道:“不知道乐乐在西楚习不习惯,有没有不听话成天调皮捣蛋。” 馥然说道:“想乐乐了就让金玉给项羽去个信,问问乐乐近况如何。” 吕雉摇摇头道:“太危险了,要是被刘季发现金玉只怕会命都保不住。” “之前通知项羽不也是没发现吗?让她小心些。” “那时候他是没想起来这些细节,可是现在不行,万一有个蛛丝马迹被刘季发现他必定会彻查。我不敢赌上现在的风平浪静,也不能赌上金玉的性命。”吕雉扶着肚子疲惫地说道。 ***** 乐乐坐在台阶上杵着下巴闷闷不乐地样子。虞姬拾级而上,拿着披风给乐乐披上,摸摸她有些微凉地小手说道:“乐乐,这里风大,跟干娘回去好不好?” 乐乐不高兴可还是乖巧地牵着虞姬的手随她走下台阶,泪眼汪汪地问道:“干娘,爹爹和娘亲是不是不要乐乐了?怎么还不带乐乐回去?” “乐乐这么乖,他们怎么会不要乐乐呢?对不对?”虞姬蹲下身用帕子给乐乐擦着眼泪说道:“你爹爹现在军务繁忙根本抽不开身,你娘亲呢现在怀着弟弟妹妹,肚子很大很辛苦,稍有差池就人命关天,乐乐肯定不希望你娘亲出事对不对?” “乐乐想娘亲想爹爹,可是要什么时候他们才会接乐乐回去?”乐乐咬着嘴唇,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滚落,湿润的纤长睫毛楚楚可怜地颤动着。 “等他们有空了,一定会立马过来接乐乐回去的。你娘亲说乐乐最乖,从不哭鼻子,难道你娘亲说的都是假的?” “乐乐不哭,乐乐最勇敢。”乐乐咬唇憋着哭腔拿起帕子自己胡乱擦拭着。 虞姬心疼地抱抱乐乐,亲亲她的脸颊说道:“干爹马上回来了,乐乐跟干娘去接干爹好不好?” 正说着,一阵马蹄声入耳,项羽一身戎装骑马而来。翻身下马向乐乐张开双臂,把乐乐抱起来,亲亲乐乐的脸颊,乐乐刚哭过一双眼睛越发黑亮,睫毛还湿湿的好不可怜,声音软软糯糯地叫了声干爹。项羽整颗心都被她暖化了,笑着把乐乐抛高又稳稳地接住,说道:“怎么又哭鼻子了?是不是想干爹了?” 乐乐心情好多了 ,说道:“干爹你真的好自恋哦~羞羞~” 项羽急着回来日夜兼程,连洗漱换下战袍的时间都没有。下巴的胡子已经冒出了青青的头,项羽用下巴蹭着乐乐的脸颊颈窝,逗得乐乐笑得喘不过气,直想虞姬伸手呼救:“干娘……哈哈~干娘……救我……” 虞姬笑看着他们父女俩闹了一会儿才从项羽手里抱过乐乐,乐乐脖子被项羽胡渣蹭红了一块儿嗔怪道:“赶紧回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还有把你的胡子刮干净吧!看把乐乐皮都快蹭破了。” 项羽看了看果真蹭红了一块儿正懊恼自己没个轻重,乐乐笑嘻嘻地说道:“干爹乐乐不嫌弃你皮粗肉厚哦~但是胡子还是刮掉吧!已经严重影响了您玉树临风的英俊外表了。” “贫嘴~”项羽刮了下乐乐鼻子,对虞姬说道:“乐乐现在还挺沉的,还是我来抱吧!” 乐乐被项羽抱到怀里说道:“我都八岁了可以自己走,不用在抱了。” 项羽依言把乐乐放下地,一手牵着乐乐一手拥着虞姬。 项羽去洗漱,乐乐被虞姬来回换了三套衣服还是不满意,乐乐被换上第四套衣服见虞姬似乎还要让她再换第五套衣服机灵地退到床里边,说道:“干娘,为什么叫我一直换衣服呀?再换就第五套了。” 虞姬从丫鬟手里又选了件玫红广袖白纱苏绣芙蓉的褥裙,虞姬坐到床边伸手把乐乐拽到怀里笑着说道:“干娘觉得这件乐乐穿着更好看。” 乐乐觉得换衣服很麻烦却也配合地伸手由虞姬帮她脱去身上烟青百褶裙,嘟着嘴道:“刚才干娘你也说这条烟青百褶裙会比月白色的那件好看的。” 虞姬笑着说道:“月白流仙裙美则美矣却不及烟青百褶裙显得乐乐活泼俏皮,但是干娘觉得这件玫红广袖白纱苏绣芙蓉褥裙典雅庄重,玫红色也更衬得乐乐肤色白里透红愈发粉玉喜人。” 乐乐无奈地任由虞姬给她换上衣服,以前觉得娘亲和馥然姑姑就爱折腾她换衣服,现在干娘好像更喜欢替她打扮,每天都让她试三五套衣服。换好这件褥裙,乐乐自动自觉地转了几圈,各个角度都让虞姬看一看,说道:“干娘要是这件衣服您再不满意,那我就脱了衣服裹上被子睡觉,等我睡醒休息好了再接着换。” 虞姬“扑哧”一乐,点点她的鼻子说道:“真是个懒丫头,就穿这件吧!”虞姬给乐乐梳了两个小圆髻留了一半并未绾起。 乐乐摸摸头上两个小发髻上的赤金铃 铛,撇着嘴说道:“这铃铛还有这两个圆髻绑得好像小孩哦~干娘,我都八岁了,可不可以梳别的发型呀?” “刚才还说你懒,这会儿倒爱美了。”虞姬仔细看了看,赤金铃铛确实不搭这身衣裳便取了下来,在收拾盒里又挑捡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乐乐调皮地吐吐舌头,伸手解开一边绑好的圆髻。 虞姬挑了一对海棠珠花出来,见乐乐把头发弄散了无奈道:“乐乐,等你十二岁及笄后就可以梳更好看的发髻了,但是现在你才八岁只能梳童髻。看看这对海棠珠花合心意吗?” “十二岁啊?还有四年呢~” “什么还有四年?”项羽洗漱一番后换了件藏青袍子看上去精神不少。 虞姬笑说道:“姑娘爱美想快点长大呢!还有四年方才能及笄。” 项羽不舍地说道:“及笄了就该要找婆家了,还是慢些长大的好。”慢些长大,让他把前八年错失掉乐乐成长的日子进行一个弥补,或许到时他更舍不得乐乐出家了。他项羽就这一个女儿,还是寻个不错的男儿当上门女婿吧!这样乐乐还是能承欢膝下。 虞姬一生不能孕育子女,如今乐乐在她身边才月余却让她体会到当娘的幸福,乐乐如此乖巧她也还真不想让乐乐嫁出去。虞姬给乐乐把珠花插上,仔细端详了一下乐乐,眉宇间和项羽有些相像但更像吕雉,怪不得这么多年刘邦都不曾怀疑。虞姬叮嘱道:“乐乐,等一下会有几位长辈,还要去祠堂进香,该怎么做干爹干娘会教你的知道吗?” “哦~长辈会不会很凶啊?” 项羽笑着抱起乐乐,说道:“不会,他们都会很喜欢乐乐。” “干爹怎么知道?他们都还没走见过乐乐呢!” “咱们乐乐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不知道说自己什么好了,51章是要放在存稿箱的,结果按到直接发表了。撞墙了一万次,痴呆症越来越严重 ☆、第 35 章 项羽和虞姬牵着乐乐走进祠堂,乐乐好奇地东张西望,黑亮的眼珠子落在项庄身上,跟干爹一样英俊呢!谁呀? 项庄见乐乐盯着他看,眉头一挑凤眼微眯,这女娃儿长的标致还挺有灵气,于是笑着逗她道:“你这小丫头是哪里捡的?怎可这样盯着男人看?” 乐乐修眉打了个结,嘟着嘴不高兴且不客气地回道:“您又是哪里捡的?怎可这样盯着女孩子看?” 项庄显然一愣,真是有意思的小丫头。伸手捏捏她肉呼呼的脸颊道:“我是大人,你不过一个小女娃子有何不可看?” 乐乐不客气地又用原话砸回去说道:“这位叔叔,我一个小女孩,你是大人多看你两眼又有何不可?”顿了顿,不屑道:“第一眼觉得您长得还不错,跟干爹挺像的。不过,您也就只经得起看一眼而已,远不及干爹玉树临风君子如玉。” 项庄竟被一个小女孩鄙视了,脸上的笑意早就定格被乐乐打击地碎成千万片。这女娃嘴巴也忒不饶人了,谁教的?这么些年被馥然带着,当然是耳濡目染养成了绝不在嘴巴上输人,她已经很仁慈地没把他贬低地一塌糊涂,毕竟这是在干爹家做客。 项羽不禁大笑出声,他女儿真是伶牙利齿。项羽拍拍项庄的肩忍住笑对乐乐说道:“乐乐,这是干爹的弟弟,叫叔叔。” 乐乐还是很懂礼貌的,知道项庄只是逗她玩倒也没真的呕气,端庄大方地对项庄福身施礼:“乐乐见过叔叔。” 项庄奇怪地看向项羽,这孩子不是你的吗?今天也来祠堂正式地祭祖,怎么叫你干爹呢? 项羽附在他耳边低声解释了一下,乐乐困惑地看看他们又看看虞姬,虞姬对她笑而不语,安抚地摸摸她的头顶。 项庄摘下腰上佩戴的玉佩给乐乐别在腰间,温和地说道:“叔叔不知乐乐喜欢什么,也没准备女儿家喜欢的玩意儿,这只玉佩就当见面礼了。” 乐乐不知该不该收,询问地目光投向项羽,见项羽点头才收下,说道:“谢谢叔叔。” “真乖~”项庄高兴地摸摸她的脑袋。 项伯走进祠堂,目光落在乐乐身上,当日答应张良鸿门宴上救刘邦是因为刘邦应允他结为儿女亲家,日后计谋得以实现杀了项羽后能有刘邦容下他,如今看来还得再谋划谋划,想另外一个法子能让刘邦这个靠山更牢靠些。 “小叔,这就是乐乐。”项羽把乐乐带到项伯面前,对乐乐说道:“ 乐乐,叫三爷爷。” “乐乐见过三爷爷。” “唔~好孩子,三爷爷没啥好东西,这个长命锁是祖上传下来的希望能保你一生平安。”项伯温和地说道。 “谢三叔。” “乐乐谢过三爷爷。”乐乐很喜欢这个长命锁。 ***** 韩信和张良凯旋而归,刘邦设宴款待他们。 吕雉身怀有孕,陪着他们略坐了一会儿正要退席,韩信说道:“王上,这次带回来的几位美人虽不及王妃娘娘绝色无双,可个个也都是沉鱼落雁之姿,王上和王妃娘娘要见一见吗?” 吕雉浅笑并不言语,这些是送给刘邦的女人,她虽为刘邦正妻可此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是不能插手,会折了刘邦的颜面且也会让自己落个不贤的名声。 刘邦笑说道:“韩大将军战功卓著却尚未娶妻,双亲已故无人为你操心这终身大事,这几位美人中韩大将军可有钟意的?” “微臣不敢,至今尚未娶妻是因幼时定过亲事,是微臣的师妹。后因师门变故,师妹不知去向。微臣想待协助汉王得了天下再去找师妹。” 刘邦道:“若是你师妹找不到了,或是早已为人妻为人母那你还一辈子不娶了?依本王的意思是先纳几名妾室传宗接代,日后若找到了娶或不娶就看你的意思了。” “微臣……”韩信心下懊恼,纵火不成反倒引火上身了。 张良意有所指地坏笑着说道:“是啊!总是去外面找女人也不是个事儿嘛!纳个妾以后打仗带在身边也方便些。”上次韩信突然消失好几天把他给急死了,回来后问他去哪儿了韩信阴阳怪气地说带兵打仗说他张良身边带着美娇妻自己光杆一个,火气大出去找女人泄火去了。好在他回来后打了胜仗才没有把他违乱军纪的事儿上报给刘邦。 随张良出征的妻子直臊得耳朵都红了,暗地里狠狠地掐了张良的大腿一把,张良对这个外面温柔贤惠私下泼辣娇蛮的妻子疼得紧,按住她掐他的手轻轻一拽将妻子带入怀里朗声笑着。 众人看着张良夫妇亲密地举动都笑开了,樊哙笑着对韩信说道:“韩信,哥哥我跟你说啊!这外面的女人跟家里的女人真心是没法比。外面的女人是一双玉臂什么来着?叫……哎!萧何,那个酸词怎么说来着?”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萧何说道。 “对,就是嘛!既然大哥 有心给你纳妾你也就别推辞了,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福气呀!”樊哙憨笑着。 霖姖抱着樊哙的手臂仰着脸笑得天真无邪声音轻柔地问道:“外面的女人跟家里的什么区别呀?嗯?” “这个……那个……反正跟你没法比嘛!”被霖姖这么温柔地一问整个人抖了一抖,天呐!他这是拿刀自杀啊! 最后韩信还是被迫接受了刘邦赏她两位美人为妾,剩下的几位美人为刘邦的姬妾。 与两个美人行房后,点了她们的睡穴后韩信轻车熟路地偷偷来到戚姬的院落。 已是月上梢头,最后一批巡夜的士兵从院门口走过后韩信从暗处出来,轻身一跃便到了院子里。一盏油灯一面铜镜与她为伴,一梳到底的乌黑长发衬得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听见来人的脚步戚姬并未看他一眼。仿若没发觉有人进来,绾好发细细描眉,去拿胭脂盒的手被他紧紧攥着。 戚姬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手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你利用了我的孩子后就只有一声对不起?你到底有没有心?”韩信压着声音吼着她,双眼赤红,那是他们的孩子!当他接到管家密信说她怀孕他是有多高兴,只用了七日便灭了一个诸侯王,只为了能早日回来看看她和孩子。 戚姬泪流不止埋首在他怀里,说道:“我只想回到他身边,对不起,我利用了你和……孩子。” 韩信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无论如何也恨不起她。说道:“你把自己怎么整成如今这副鬼样子?如何对得起那个孩子,好歹你也要笑着站在刘邦身边,或许我还可以恨得起来。”捧起她没有血色满脸泪痕的脸,用袖子给她擦干净,亲手捻着胭脂为她容妆,最后丹点朱唇,她依旧是从前那个美丽的样子。 “师兄~”她朱唇轻启,一声师兄唤得他心都稣了,眉间的忧愁还是由他为她扫去吧!这辈子只要她高兴便罢。 “我可以给你让你光鲜美丽地站在他身边,甚至是与吕雉平起平坐。答应我一件事就好。”韩信说道。 她知道他想什么,直接拒绝道:“不,我不想再有孩子,你知道孩子从身体中离开的滋味吗?我已经对不起那个孩子了……” 韩信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说道:“你欠我一个孩子,我只要你还我一个孩子。其他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送给你,我可以保接下来这个孩子平安出生长大,孩子也可以给你站在他 身边的资本,我只要这个孩子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韩信俯首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让她痛痛的又麻麻的感觉,他低语着:“把孩子还给我~” 心被他揪得生疼,咸咸的眼泪滑过嘴角被他吻住,他的舌头探入她的嘴中她尝到眼泪的咸涩的味道,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韩信的。舌头被他吮得生疼几乎麻木没有知觉他才从她唇上挪开。腰间少了腰带的束缚,外袍被韩信扯得斜挂在身上,一边的香肩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等下朦胧的光线下发着莹白如玉的光泽,可口的样子吸引着饥渴的男人,吻在她的肩上当唇移开的时候便留下一个粉色的桃花一样的印子。 …… 手掌腹在她平坦的腹部,这里曾经有一个他们的孩子,八个月后就能出生的孩子,会哭会笑会张口叫他爹的孩子变成一滩血水没有了。黑暗里刚刚流过汗的男人竟流出了眼泪,他韩信可以笑骋沙场却征服不了一个女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呵呵~孩子,他的孩子没有了,再想要这个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竟是要用交易的手段,以后他的孩子叫别人爹爹,叫自己什么呢?师伯还是臣子? 戚姬枕在他的臂弯里,与覆在她肚子上的手双手合十,说道:“师兄~我还能再有孩子?你真的能保证我的孩子能平安长大吗?”想起这个孩子她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韩信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情绪平稳下来,他都多久没有哭过了?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师父家里惨遭灭门吧!韩信这时声音已经听不出异样:“能,只要你不再人性,照我说的去做知道吗?” “我不任性了。”戚姬哭的像个孩子。 “好了,不要哭了,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吗?孩子,我们一定还会有的。嗯?”韩信轻声哄着她,他一生的温柔与耐心都放在这个女人身上,她怎就这么死心眼呢? “嗯~” 韩信低首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就叫‘如意’好吗?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如意?”戚姬又念了一遍,说道:“嗯,就叫‘如意’,我们的如意。” 作者有话要说:有妹子说我是后妈,我承认,可是不留言不撒花不收藏的妹子也是我后妈!后妈们,偶尔对我好点撒~ ☆、第 36 章 刘邦等人正在商议军事,刘邦问韩信对接下来的战事有何看法,问了两声韩信才回了神。 樊哙笑说道:“韩大将军是在想刚刚纳的两个美人?连商议军事的时候都还想着。”他们都听说韩信对两个美人宝贝的紧,每晚都有宠幸。 刘邦心生不悦,说道:“女人与军事你可要分清楚孰轻孰重。” 韩信说道:“臣并非分不知轻重,若想战胜项羽大王还不是时候,应是先将其他诸侯王一一击破,介时再打下楚国取项羽项上人头便轻而易举。” “那你觉得先攻打谁?”刘邦问。 “齐国。” 樊哙说道:“既然要一一击破,为何不是先挑小的打?偏还去打兵力强胜的齐国,大哥,我觉得应是先打下燕国,也可振奋士气。” 萧何扯了扯樊哙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争,张良心知樊哙是个急性子说道:“樊将军的建议也不无道理,不妨咱再听一下韩将军有何高见,再商议商议。” 韩信向来自傲,说道:“我只问王上能否相信臣在半年之内给您打下齐国?”顿了顿说道:“至于燕国,就留给樊将军去打。” “你……”樊哙气得面红耳赤被萧何拉住。 张良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他们俩是八字不合啊!要是以后天天这么吵他不是操劳死而是被吵死。 刘邦猛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倾了出来,他们立即噤若寒蝉。刘邦目光一个一个扫过他们,一个个都垂首盯着脚面不敢直视刘邦的眼睛,唯有韩信毫不避讳与他对视,傲慢胜券在握的样子。刘邦说道:“既然你们俩各执己见,那好,齐国和燕国疆域面积相差不了多少,齐国兵力更为强胜些那就带五万兵马。燕国早已外强中干,兵力薄弱,樊哙你就带三万兵马,谁先打下来谁就获胜,获胜的那一个将来得了这天下我便第一个封他为王。” 樊哙气哼哼地瞪着韩信,韩信说道:“王上,臣不要五万兵马这么多同樊将军一样三万兵马即可。三月为限,介时我韩信未能为王上拿下齐国,我韩信就亲手割下自己的这颗脑袋祭旗。” 樊哙真想拿刀现在就砍下他的人头,一天到晚用鼻孔看人。 张良对刘邦的谋略很是佩服。韩信和樊哙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方才起争执索性就让他们比试比试,两人皆是好胜之人定不甘落后,如此一来事半功倍。待燕国齐国一齐打下来定会振奋汉军,接下来其他诸侯国也能不费吹灰之 力就拿下了。 韩信说道:“王上,臣听见有人在弹奏,此曲只有在幼时臣的师娘时时弹奏,还教过师妹,臣恳请王上为臣找出此人。” 刘邦点点头让人出去找。 不一会儿戚姬被带了上来。她一身素白单色罗裙没以前打扮的华丽精致,长发只用一只木簪绾起,脂粉未施却让人看着干净温婉。戚姬跪在地上:“罪妾见过汉王。” 刘邦余光瞥过韩信急切的脸上,心下计较了一下对跪在下面的戚姬说道:“你且先起来,可认识他?” 戚姬仔细看了看韩信,装作初次见面的样子回想了许久说道:“罪妾不曾认识这位将军。” 韩信说道:“刚才夫人弹奏的曲子谁教的?” “很小的时候我生母所教,此取名叫《飘絮》。” “可还记得那时家里都有何人?” “爹娘,还有一个比我大的男孩儿,好像是哥哥又好像不是。那时太小我记不大清了,后来家中变故,只记得有场大火,爹娘不在了,那个男孩儿也不知去向或许跟爹娘一样都……”戚姬面露哀色不想再提。 韩信问刘邦道:“王上,臣的师妹脚踝上有朵莲花纹身,臣不方便察看,不知夫人脚上可有?” “你是?”戚姬眼中含泪道。 韩信对她微微一笑点点头。刘邦见过她脚上的莲花纹身,很是精美,说道:“不错,看开戚姬就是你的师妹。” “臣确定夫人就是臣的师妹。”韩信说道。 “师兄?”戚姬不太确定的样子。 刘邦说道:“还真是巧了,没想到我的戚夫人竟是韩将军的师妹。韩将军找到失散多年的师妹也是了了一桩心事,今日设宴庆祝一下。戚姬,之前的一些事情看在我就不再追究,你以后也要安分守己,别让你师兄为你操心。” “诺~”戚姬忐忑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王上,臣韩信自小就是孤儿,幸得师父多年养育教导才有些许本领效忠汉王。师父若知师妹过得好那臣也不负师父临终所托,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韩信恳切地说道。 “师兄。” 二人上演的兄妹情深的把戏樊哙十分讨厌,平日里都是叫刘邦大哥今日改口说道:“姐夫,霖姖在姐姐那里也有些时候了,这两天她受了点风寒我担心她待久了会过了病气给姐姐,我过去看看啊!” 刘邦挥手说道:“去吧!”对刚刚“相认”的“师兄妹”说到:“你们失散这么多年定有许多话要续,你们先去吧!晚上就韩将军你我二人和戚姬好好喝一杯。” “诺~” 殿内只剩刘邦、萧何、张良三人,刘邦手指一下一下叩着桌面,刚才对韩信的和颜悦色现在面色深沉像是结了层冰。他讨厌韩信话里带话地要他待戚姬好些,什么不辜负师傅临终所托?都是屁话!居然敢威胁他? 张良、萧何二人皆知刘邦现在正恼韩信、戚姬二人,张良说道:“王上您现在还真必须得对戚夫人好,以前臣还担心韩信光杆一条无牵无挂没个死穴,将来怕得了天下后韩信难以牵制。如今正好他把死穴塞您手里您何不攥紧了?” “你怎知戚姬就不是他刻意安排在我身边的?到底是他想以后捅我一刀还是真把死穴暴露给我?” “韩信今日确实是有意为之,但臣看事看人一向准的很。依臣看来韩信对戚夫人可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对有些人来说心上人比亲人重要的多,威胁的时候也是心上人更起作用。所以不管韩信现在作何想法,您只要手里捏着戚夫人就等于是掐着韩信的脖子,王上还有何可担心的?” “总感觉不是很踏实,怕是事情没这么简单。”刘邦心里没底,毕竟放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女人在身边总觉得不大安心,看来还是要把姁姁送回沛县,免得一不留神遭了这女人的毒手。 萧何说道:“虽然说现在韩信的目的是什么咱们看不出来,但是这个戚姬是不得不防的。之前能使用蛊虫使得元宝被利用,大哥你也得小心些才是。” “我不打紧,就是担心姁姁那儿会出个什么差池,过几天我就会把姁姁送回沛县。一来是戚姬这个女人可能会对姁姁下手,二来宠幸戚姬来拉拢韩信我担心姁姁会多想,回沛县也好安心养胎。萧何,你和馥然新婚不久让你们分开确实是不太厚道,但是没有馥然在她身边我还真不太放心。” “大哥,不用你我说馥然也会跟着嫂子回沛县的,我就是留也留不住啊!也好,她们女人走了我们也能放手做事。” “嗯~” ***** 听樊哙说了刚才的事,吕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这个戚姬有韩信这样一个靠山她的日子大概不会有多好过,戚姬肯定不会再被幽禁,恩宠也会随之而来不管刘邦是真的宠幸她还是做做表面功夫,对吕雉来说日子会艰难的很。 霖姖 见她抱着自己儿子发呆了许久,说道:“姐姐,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正房,还怕她一个妾室反了天不成?” “谁知道会不会呢?有韩信这样一个靠山,她戚姬不用去争宠也会风光无限。”刘邦想要这天下必定要巴结韩信,没有韩信为他打天下他还得晚上个几年才能得了这天下。巴结韩信就一定会宠幸戚姬,这是必然。 馥然说道:“只要汉王心在王妃你这里,表面戚姬如何风光得意也不会威胁到你和孩子。现在还不用想太多,好好养胎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最要紧的。”小薄现在整天绣花,馥然也劝道:“薄夫人,你也要好好休息养胎,别整天绣花伤了眼睛。” 金玉推推小薄,说道:“薄夫人,韩夫人跟你说话呢!” 小薄放下手里的绣绷说道:“还是叫我小薄吧!我还不习惯你们叫我薄夫人。” 吕雉说道:“多听听不就习惯了,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以后别让人听了笑话。特别是以后见了戚姬更要挺直腰杆,你现在和她身份一样不比她低。” “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夜已经深了,刘邦还没有回来。吕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腹中的孩子也失眠似的动来动去。 外尖守夜的金玉披了件衣服进来,给吕雉掩好被子说道:“王妃这么晚了还睡不着?” “嗯~你去睡吧!我没事儿~”吕雉说道。 “要不奴婢派人去叫汉王回来,就说您身子不大舒服。”吕雉嘴上虽不说,可她心里明白吕雉失眠的原因。 吕雉摇摇头坐起身,金玉在她背后塞了个枕头让她坐的舒服点:“最近……有没有乐乐的消息。” “小姐很乖,虽然一直问将军和夫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但是也不吵不闹。王妃放心,小姐在彭城很好。” “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看见乐乐。”吕雉看了看窗外,月亮又圆又黄的像块刚炸好出锅的馅饼,乐乐才两三岁的时候看见这样的月亮总是嚷嚷着要摘天上的馅饼吃。 金玉说道:“您一直不提起小姐,我们也怕提起小姐王妃你会难过,就把小姐的写的信收了起来,信在小薄那里我给您去拿。” “这么晚了,小薄应该睡了,明天吧!”吕雉说道。 “她现在每天白天睡的多晚上倒睡不着。”金玉推开窗子正好可以看见小薄的房间,说道:“果然还没睡,灯还亮着,我马上回来。” 不一会儿金玉回来了,小薄也跟着来了。吕雉看小薄只着了件中衣披了件很薄的披风就过来了,说道:“这么晚了还过来也不怕受了风寒,金玉去把你的被子抱来你们都睡我这床上来,这床大的很睡得下。” “诺~” 打开锦帛,乐乐娟娟小字格外清秀,前面欢欢喜喜地说了在彭城如何好玩,后面说很想她想回来,还让她过去看她。吕雉看着心里一阵难过,骨肉分离不得相见的苦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了解这样心会有多痛。 小薄和金玉陪着她许久,安抚住她的情绪。心里再难过,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为这个孩子她也要好好休息。 等吕雉真的睡着后小薄和金玉轻手轻脚起来各自回了房间。 ***** 天亮刘邦回来,吕雉睡得晚还没醒,刘邦挥退了要服侍他更衣的婢女。脱了衣服躺在吕雉身边抱她抱在怀里,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才闭上眼睡觉。跟韩信喝酒喝到半夜,喝完就还得临幸戚姬。在还不清楚戚姬这个蛇蝎女人和韩信之间具体要达成什么目的他不敢掉以轻心, 临幸了戚姬后戚姬但是在他怀里安心地睡了,他却夜不能昧避邪眼一直清醒到天亮。 吕雉感觉到身边的动静,眼睛眯了一条缝还是困得很,说道:“怎么回来了?” “不希望我回来吗?”刘邦侧身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道:“没良心,亏得我一夜没睡脑子里都是你,天一亮就巴巴地回来,我不在你倒是睡得更香。”刘邦语气颇是委屈,低低的嗓音震动着她的耳膜,气息吹在她的耳边痒痒的,吕雉躲了躲钻进他的怀里。他身上是别的女人的馨香味儿,吕雉蹙起眉睡意也没有了说道:“你没沐浴换衣服。” 有她在怀里很安心的感觉,困意也席卷而来,懒懒地说道:“嗯,累死了让我睡一会儿,等会儿再洗。” 吕雉从他怀里钻出来,看他真的是很累的样子也没有把他拖起来,枕着他的手臂不似刚才亲昵,她实在不喜欢他身上那个女人的味道。刘邦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对外面侍奉的人说道:“去准备浴汤。” “诺~” “这才第一天就嫌弃我了,以后可怎么办呀?”刘邦叹着气道:“姁姁,你知道韩信的才干但不好驾驭,他昨天明里暗里让我宠幸戚姬,所以……” “我知道,我不会跟你因她跟你闹别扭。可是,我之间逼得她流掉了一个孩子,我担心她会使什么手段。”吕雉拉着他的手放在隆起的腹部,她别的不怕就怕这个孩子会有什么万一。 “我也担心,所以姁姁我想过几天就把你送回沛县,可好?” “嗯。”吕雉点点头,也好这样就不用担心孩子会遭戚姬暗算,也不会因刘邦宠幸戚姬心里添堵。 婢女和内侍将沐浴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说道:“汉王,浴汤已经备好。” “都出去吧!”刘邦挥手让他们出去,伸了个懒腰直接就当着吕雉的面脱衣服。 吕雉脸色爆红,捂着眼睛说道:“你就不能去屏风后面脱衣服啊!” 刘邦很流氓地在她面前脱得一丝不挂还把她的手从眼睛上拿下来,说道:“有什么可害羞的,不止还看过还摸过不是吗?再摸摸好吗?” 吕雉推着他说道:“再不去洗水都凉了。” “好~”说着刘邦竟然直接把吕雉抱起来,吕雉挣扎道:“喂!你快当我下来,别闹了~啊!”吕雉衣服都没脱直接被放进温水里,惊叫一声。 “姁姁,外面可有人在候着呢!你可以叫得再大声点儿 。”刘邦低声笑着,自己也进了浴桶里,水溢了出来,两个人一起这么大的捅还是挤了点。 “你~”吕雉简直要羞愤欲死,丢脸死了。 “姁姁,为夫很久没有给你沐浴了,今儿正好一起吧!”刘邦说的一本正经,以前哪一次不被他软硬兼施来上几回啊! 刘邦的手徘徊在她领口,吕雉抓紧衣服警惕地看着他说道:“别~会伤了孩子的。” 刘邦一脸正经地说,仿佛有邪恶想法的不是他而是她:“怎么会伤到孩子?我只是想给你把衣服脱了。你穿着衣服泡在水里舒服?还是脱了吧!为夫帮你,还是姁姁自己来?” “我不要洗,你给我拿去把干衣服拿来。”吕雉对刘邦流氓本质早就看透,他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等一下给你拿。乖~”刘邦逼近她,大轻轻一扯便滑落了几分,肌肤水嫩光滑如刚剥壳的鸡蛋,刘邦看得眼里的色彩更深了一层,呼吸也紧促起来。吕雉脸色不知是羞的还是热气蒸的,红扑扑的,刘邦捧着她的脸说道:“姁姁,没几天你就得回沛县就从了我,而且现在孩子月份还不大,若再大些我还真不敢碰你。” “你~总这么急色,每次说轻些都是很重,不行,我可不能让孩子有危险。”女人的心里排在第一位的是孩子,第二才是爱人。 …… 最后吕雉还是扭不过他,好在他克制了分寸没有伤到腹中胎儿。刘邦虽没有尽兴倒也没像以往缠着她不放,主动为她换好衣裳。吕雉面上潮红,金玉进来伺候抿着嘴偷笑着吕雉脸色更红了,刘邦拿了块干布过来给她擦拭着湿发,对金玉笑着说道:“金玉,你家王妃面皮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忍着不要笑出来做不到吗?” 吕雉更加是红得滴血,掐掐刘邦的胳膊说道:“说什么呢?” 刘邦捏捏她的脸颊,怀孕后她圆润了不少,长了些肉,脸颊也圆了些软呼呼地手感还真不错,刘邦宠溺地说道:“说你脸皮薄啊!孩子都有了还在他们面前脸红,怎么这么害羞?嗯?” “别闹!”吕雉推推他的手还是又被他捏了两下。 金玉让他们动作快点收拾了出去,对他们说道:“汉王,你总得让奴婢把这些东西收拾好了再撵奴婢们出去呀!” 刘邦把擦过吕雉头发的布给金玉,心情很好地依旧笑眯眯地说道:“谁撵你了?王妃身边最得宠的就是你了,回头王妃一生气让我吃不了兜着走,那我才是真的冤啊 !” “您又折煞奴婢了。”金玉让收拾好了说道:“您呀!只要别一生气回头把奴婢的脑袋砍了那奴婢就谢天谢地了。” 吕雉笑着摇摇头:“两个活宝~” 金玉福身说道:“那奴婢先退下了。”说完就笑着顺便把门给他们关上。 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吕雉依偎在他的臂弯里。吕雉想,能这样依偎在一起即使不说话,就听着彼此一深一浅的呼吸也是极难得了。想着过两天自己就要走了,她舍不得地往他怀里又蹭了蹭。 刘邦拨弄着她肩上半湿的乌发,说道:“回去沛县之后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知道吗?不要太操劳铺子里的事儿,元宝从上次那件事后长大了不少,爹也说他办事现在有条有理,有什么事儿就让元宝去办。” “嗯。”吕雉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唠叨,以前一直是她来唠叨他呢。 刘邦想了想又说道:“乐乐的事爹知道了也会看在你肚子里还有一个的份上不会太刁难你。若是真刁难了,那你就回岳父家住段日子,等我回去了再处理,嗯?” “嗯。”吕雉应着。 “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动了胎气。” “嗯。” “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 吕雉离开他的肩膀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刘季,你变得好啰嗦,跟我娘似的。” “你说什么?”刘邦佯怒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前方战事正打的如火如荼,刘邦的形式不容乐观,吕雉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他却抽不出时间回沛县一趟。刘邦心神不宁地在沙盘前踱来踱去,戚姬捧着茶盘进来,脸上圆润了不少,仔细一看她的腹部隆起大概有六七个月的样子了吧! 戚姬给他沏了杯茶说:“汉王在想姐姐?应该足月了吧?” “嗯。”刘邦想起以前吕雉生乐乐时候险些难产,生了一天一夜才把乐乐生下来。战事不乐观,他又不能抛下将士回家看老婆孩子,不然必定会军心大乱。 “都说女人生孩子就像是走了趟鬼门关,姐姐肯定希望你能在她身边陪她。汉王真的抽不出时间回去吗?”戚姬给刘邦按着肩,很为吕雉担心的样子。 刘邦不冷不热地说道:“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现在也要注意身体。” “诺~”戚姬不再言语,体贴地为刘邦按摩着。 “报~” 刘邦睁开眼,来报的士兵是沛县来的,刘邦急切地问道:“何事?” “回汉王,王妃昨天夜里生下小王子,王妃请汉王取名。”来报的士兵快马加鞭过来禀报,路上跑死了一匹马。 “真的?本王就奖赏升你为沛县守城副将。”刘邦喜不自禁,提比在绢帛上写下任命书给送信来的士兵。 “谢汉王!”士兵连夜赶路来的疲倦被喜悦掩盖。 “昨儿十六的月亮最圆,就叫刘盈。”刘邦在另一个绢帛上写下儿子的名字,摘下身上的玉佩包好一并交给士兵,说道:“告诉王妃,这边战士一结束本王就回去看她和儿子。” “诺~”士兵麻溜应声出去。 戚姬福礼高兴地说道:“妾身恭喜汉王。” “嗯,免~”刘邦高兴地抬手扶起戚姬。 “姐姐生下小王子可是天大的喜事,妾身替肚子里的孩子讨个赏,也沾沾姐姐和刚出生的哥哥的福气,不知汉王可否答应。” “说来听听。”刘邦目光锐利地扫她一眼,她眼神丝毫不躲闪笑得温和,刘邦有时真有些猜不透这女人,要么就是这女人太会掩饰情绪,刘邦直觉她并不能信一直对她很警惕。 “妾身就为这孩子讨个吉利的名字,不管男孩女孩都叫如意可好?希望事事汉王都能如意。” 刘邦看了她片刻才说道:“准。” “谢汉王。”戚姬抚着肚子轻声说道:“孩子,以后你就叫 如意。如意~小如意~”戚姬的腹部动了一下,戚姬高兴地拉着刘邦的手放到肚子上说道:“汉王,我们的如意很喜欢这个名字呢!感觉到了没有,他在动呢!” 刘邦没她那么欢喜,只觉得她在利用孩子向他邀宠,心下厌恶,面上露出个浅浅地笑说:“嗯,你先下去吧!等下要和他们商议军事,你一个女人家在这里不方便。” “诺~”戚姬乖顺地行礼,出了营帐戚姬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每次都是她一个人撑着笑唱独角戏,笑得脸都僵了也没把刘邦带进戏里。刘盈?如果你是女儿我就打算放过你,不过现在看来,留你就是祸害,怪就怪你投错了胎,跟我的如意抢东西就注定命薄。 ***** 吕雉醒来,元宝、小薄、金玉都在围着刚出生的孩子看,馥然见她醒了扶她坐起来。馥然高兴地对金玉说道:“金玉,你快把孩子抱过来给王妃看看,小心着些。” “诺~” 元宝站在床前说道:“娘亲,弟弟长得可真像爹爹,爷爷说弟弟简直就是跟爹爹刚出生时候一样,越看越觉得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金玉把孩子小心地抱到吕雉身边让她接过去,也说道:“您瞧瞧这眉眼~真是像极了。” 刘盈被这么多人看着议论着还睡得安稳,吕雉纤指扶着他的眉毛,这么小就如此像他。吕雉说道:“就这眉眼像他,整张脸还没长开,说不定长大些像我更多些呢!” 小薄笑着说道:“像谁这孩子以后模样都不会差,不知道我肚子里的这个再有两个月生下来会不会有元宝和盈儿这么好看。”小薄玩笑道:“王妃,以后我这个孩子要是张得不好看找不到婆家或者找不到媳妇儿你可得帮忙指户好人家。” “哪有你这么做娘的,孩子没出世就说孩子是个丑八怪的。”吕雉笑着问道:“盈儿?名字取好了?” 金玉把绢帛和玉佩一并呈给吕雉,说道:“刚才才到的,带回来的还有这个玉佩。” 吕雉把绢帛和玉佩收到枕头下,笑了笑又轻轻念了遍儿子的名字。 吕雉问元宝道:“米行的生意如何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元宝就不肯跟着刘邦去打仗,回来一心一意学做生意,把刘家米行管理地井井有条。元宝说道:“这些日子战事不断,进城避难的人来了很多,前几日我去店铺察看路上看见有人都饿死了。我就自作主张让人把家中两千石的三年陈米从仓里陆续运 出来,将今年收的新米留了十中之一留着卖其他都般进仓里。昨日弟弟出生头一天是件喜事就把备用陈米拿出来施粥,也以新米六成的价钱卖。战事连连,个个家中都不宽裕所以陈米虽不好吃可便宜老百姓都几袋几袋往家里囤。所以娘亲,与其说陈米都在仓里占地方也生不出钱来,儿子就把陈米希望都卖了或者施粥给难民,战乱中也少死些个人就当是给弟弟积福了。” 吕雉点点头,赞许地说道:“嗯,娘亲真高兴你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以后米行的事儿都由你管事,实在拿不下主意的时候再来问我或者问过你爷爷。” “是,娘亲。”元宝说道。 “乖~”吕雉想像他小时候摸摸他的头却发现他长得比馥然都高了不少,说道:“都长这么高了,再有个两年就可以娶亲了。然后我就该抱孙子了,馥然,你说我们是不是老太快了?” “娘亲~”元宝有些不好意思。 馥然笑而不语,那时候刚进刘家元宝身量才到她腰际,时间过得可真快。 金玉说道:“王妃,您这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福气啊!” ***** 项羽风尘仆仆骑马回来,项羽说道:“现在就收拾东西,带回儿我派人把你和乐乐送到吴中,快点乐乐呢?” “发生什么事了?”虞姬面色凝重,一边吩咐人收拾东西,走进内室去把被窝里还在睡觉的乐乐弄醒。 “干娘~”乐乐依偎在虞姬怀里说道:“刚才我梦见娘亲、爹爹还有哥哥他们了。” “嗯,乐乐乖~来把衣服穿上。”虞姬摸摸她的小脸说道。 “乐乐想你娘亲很快就可以看见了,但是先要跟干娘去吴中避一避,等干爹把这边事情处理好了就把乐乐的娘亲带给乐乐看好不好?”项羽蹲下身给乐乐穿鞋。 “好,干爹说话要算数。” “拉勾?”项羽伸出小手指说道。 乐乐笑弯了眼睛也伸出小手指和项羽拉了个勾,说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嗯,一百年不许变。”项羽说道,把穿好衣服的乐乐抱在怀里,说道:“真沉啊!再大一点干爹可就抱不了乐乐喽。” “干爹骗人,干爹力大无穷能举千斤大鼎怎么会抱不动乐乐?”乐乐吊在项羽怀里仰着脸说道,他们都说干爹是大豪杰可以力举千斤,怎么会抱不动她一个小女娃子? 项羽笑 着说道:“好,抱不动也会抱我们家丫头。” “东西都收拾好了,现在就走吗?”虞姬走过来给乐乐披件披风系好。 “嗯,现在就走,马车就在外面。”项羽在虞姬耳边说道:“彭城只是诱饵,放心,这一仗我项羽一定让他一败涂地。” “嗯,那你小心一点。”虞姬点点头。 乐乐对于大人间咬耳朵已经习以为常了,以前爹爹和娘亲也时常这么咬耳朵。 项羽把乐乐抱到马车上,虞姬也上了马车,说道:“乐乐,干爹不在要听干娘话知不知道。” “咱们乐乐最听话了对不对。”虞姬抱着乐乐说道。 乐乐点头说道:“对啊干爹,乐乐什么时候不听话了?您这话说的好像乐乐平时很不乖似的。” “好,干爹说错话了,咱乐乐最乖。”项羽说道:“过来亲干爹一下就再见了。” 乐乐捧着项羽的脸颊左右各亲一下,亲完说道:“干娘,干爹又没刮胡子,好扎人哦。干娘也亲一下试试。” “你这孩子。”虞姬面色一红。 项羽揉揉脸说道:“是皮糙肉厚的,哪里有你们女人家细皮嫩肉?” “干娘干爹好委屈哦~”乐乐笑着说道:“干娘你就勉为其难亲干爹一下,说不嫌弃他就是了。” “乐乐~”虞姬时常被这小丫头捉弄。 “孩子她娘你就亲一下,安慰一下为夫受伤的心吧!”项羽伸着脖子说道。 虞姬无奈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大哥!”项庄骑马赶来。 “好了,该上路了。”项羽摸摸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报~”士兵急匆匆跑进帐内:“汉王,彭城已破黥布将军已经入彭城。” “乐乐!”刘邦第一个想到的是乐乐,刘邦对张良说道:“张良,彭城已破楚军现在应该不足为惧,这边就交给你盯着。萧何你跟我一起进彭城,黥布没见过乐乐,你跟我一同进城去找乐乐。” “可是……汉王。”张良隐隐觉得不太对,彭城怎会这么容易就破了?项羽怎会弃城不顾?万一当中有诈,刘邦去了只怕凶多吉少。 “没什么可是,只要你守住这个里就可以了。”刘邦态度坚决地说道,乐乐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即便不是亲生的那也罢了,兵荒马乱中出个什么意外姁姁只怕半条命又要没了。 “诺~那汉王多带些人马以备万一。”张良想想也罢,也许真是自己多想,黥布也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又有韩信这个大将军指挥,或许是韩信又使了什么妙计。韩信打仗带兵赢得就是一个“奇”字。 看刘邦急匆匆出了营帐戚姬追上去问道:“汉王这是要去哪儿?” “彭城。你好好待着。”刘邦没有多看她一眼,直接翻身上马。 刘邦一队人马扬尘而去,戚姬进到营帐问张良道:“军师,汉王去彭城做什么?” “彭城大捷,汉王担心小姐出事就去接小姐了。”张良如实回答道。 戚姬摸着隆起的腹部,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可以这么紧张,奋不顾身去营救。而她的孩子他不曾多关心一句,有,那也只是给师兄面子做给师兄看。既然你这么不在意我,那就别怪我毁去你最在意的。 ***** 不远处就是沛县城,项羽和项庄勒住缰绳停下来。沛县不是繁华的都城,不喧闹宁静祥和,快到饭点了能清楚地看见小城中有些人家已经升起炊烟袅袅。这样的宁静在乱世中已是难得,既是乱世宁静就不是主调,终究会被打破被战火覆盖被硝烟弥漫。 “大哥可真是神了,刘邦果真进城了。”项庄听到探子回报不得不佩服道。 “黥布虽骁勇善战可是太贪眼前功利,进城必先搜刮我们留下的金银美人。而刘邦嘛~他以为乐乐还在彭城,他是如何也不能不管乐乐让娥姁恨他一辈子。”项羽无疑是最了解刘邦的人,才布好局坐等刘邦自己进入。 “那我们何时反击?好久没有酣畅淋漓地干一仗,刘邦也得意很长时间了。”项庄问道。 “是时候要搓搓刘邦的锐 气了,还真当我项羽是绣花枕头了。就从沛县开始,我已经暗处调兵到了沛县。那里防守最是薄弱,他刘邦现下这八万军马盒四万囤在彭城和下相围攻我们,却不知我的三千铁骑就能攻下沛县,七千铁骑就等着他刘邦进彭城宰他人头。”项羽正在高处看着不远处的沛县冷冷一笑,拿出信号弹放出在空中炸响,不会儿他的三千铁骑集结到了沛县城外。 ***** 突然出现的楚军立即攻城,守城将士没有半点防备,城上将士人心惶惶,城里百姓也慌乱成一团。 元宝正在铺子里,听闻外面慌乱忙出去,抓住一个路人问道:“发生何事了?” “刚才城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少楚军正在攻城,太过突然眼看楚军就要破城了。您快放了我,我要带着老婆孩子逃命去。”被截住的路人说完就往家里跑。 “赶紧关门后你们都回家去,张掌柜这里就交给你,我得先回去。”元宝吩咐刘家老掌柜的。 张掌柜说道:“少爷您先走,剩下的我来处理。”张掌柜给刘家做事也有三四十年了,从普通杂役一直做到掌柜,就是因为老实本分却不愚钝。 街市上一地狼藉,元宝骑马飞奔回家,吕父派人告诉了吕雉楚军即将破城的消息。 “大少爷回来了。”小厮接过元宝的缰绳冲里面喊道。 吕雉在客厅里劝说着刘父和小薄说道:“爹,元宝回来了,你们带着小薄先坐马车从西城门走,那里没有楚军,出城门后一直往彭城方向一定可以和刘季汇合的。” “你和小薄一个是刚生了孩子一个是大着肚子,你们先走,我就找个地方躲一躲,这兵荒马乱地谁会注意我这个糟老头子?”刘父见元宝进来对元宝说道:“元宝,你带着你娘亲和姨娘先走。” “那爷爷……”元宝也放心不下刘父。 “元宝,爷爷年纪大了,让爷爷和小薄坐马车你骑马一起出城去找你爹爹知道吗?从西城门走,这是令牌你拿好。”吕雉把令牌交给元宝说道:“爹,再不走谁都走不了。” 馥然赶了来,说道:“你们怎么还没走?城门就要失守了,快点呀!” “爹不肯走。”吕雉也要急哭了,要是刘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怎么跟刘邦交代?:“爹~我求你快点走啊!” “我不走。”刘父犟着脾气道。 吕雉没办法,这样下去更浪费时间,说道:“小薄大着肚子 马车颠簸,金玉你来照顾小薄,把盈儿给我抱吧!” 小薄急道:“这怎么可以,你们都不走,我本就是低贱的身份哪能先走。” “什么低贱不低贱?”吕雉厉声命令道:“金玉,小薄和肚子里的孩子就交给你了,不得有闪失。元宝,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一定要保护好从一城门出去后去后往彭城方向去。” 元宝咬咬牙说道:“那娘亲你保重。” “快走!”吕雉把小薄往外推,小薄扒着门不肯走,吕雉对馥然使了个眼色,馥然一记手刀将小薄打晕。 金玉和小厮一起把小薄弄上马车,金玉在地上向吕雉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金玉说道:“王妃你们小心,我们走了。” 元宝骑上马说道:“爷爷,娘亲,姑姑我找到爹爹就让他们来接你们。” “走吧!” 回到客厅,刘父说道:“这里是不能待了,城东我们家还有几间屋子,这么多年一直没人住,咱们去那里避一避吧!” “楚军来了一打听不就打听到了?”吕雉说道。 “不会,那房子我买下来就没几个人知道,而且就只是普通民房,我们打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样貌不会有人注意。你才刚生产完,孩子这么小又能到哪里去?”刘父威严道:“快去换了身上的衣服找件下人的衣服随便穿上。” ***** 元宝拿着令牌刚出城便看见十来个穿着汉军铠甲骑着马过来的人,元宝问道:“我爹爹呢?” 领头的人是个络腮胡子的壮汉,元宝的问话让他一愣:“您是大公子?” 元宝把吕雉给他的令牌亮给他看,问道:“我爹爹现在在哪儿?沛县就要被破城,娘亲和爷爷还在城里。” 络腮胡子说道:“大公子,末将正是派来接王妃的,汉王还在彭城,您赶快过去我们去接王妃。” “好,一定要把我娘亲平安带回来。”元宝对驾驶马车的小厮说道:“我们走。” 十来个汉军快马加鞭进了城,街上到处都是逃窜的人,找到刘家却发现空无一人。络腮胡子暗骂一声说道:“赶快去找。” 络腮胡子带着四五十人往城东,其他人往城西。 “楚军破城啦!赶快逃命啊!”有人在街上喊着。 “这么快?”吕雉心下想着,沛县被破刘邦怎么样了? 刘父气喘吁吁 地对吕雉说道:“快走吧!前面再过一个巷子就到了。” 馥然抱着的刘盈哭了起来,络腮胡子看见他们,拿出怀里揣着的画像看了看果然是。络腮胡子下马说道:“老太爷,王妃娘娘受惊了,我们是汉王派来接你们走的。” “刘季怎么样了?”吕雉急切地问道。 “没时间说了,王妃快跟我们走吧!”络腮胡子样子很着急,看着馥然怀里哭闹的婴儿说道:“这是二公子?给末将抱吧!” 馥然警惕地不让络腮胡子碰孩子,吕雉也发现不对劲,质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阎王派来索命的!”络腮胡子凶神恶煞地说道:“兄弟们,杀!” 馥然偏身躲开络腮胡子向她砍来的刀,而吕雉和刘父都不会功夫眼看着刀子就要落到吕雉身上拿着刀的人却倒了下去,是项羽的青龙锏穿过挥刀砍向吕雉的歹徒胸膛,吕雉胳膊上还是挨了一刀。 “王妃。”馥然心下一惊动作慢了一点络腮胡子抓着裹着刘盈的襁褓,馥然死死抱着刘盈不撒手,络腮胡子也抢不过去,一脚狠狠踢在馥然腿上,馥然抱着刘盈吃痛跪在地上。络腮胡子举着刀说道:“那你就跟这孩子一起死吧!” “馥然!”吕雉惊恐地大叫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觉得要不要馥然姑娘死呀?以后萧何同志成“寡夫”我会不会被拍成肉泥?吕雉会不会把作者也和戚姬一样做成人彘? ☆、第 40 章 明晃晃的刀子就要落到馥然的脖子上,吕雉吓得脸色煞白瞳孔微张。项羽抓住络腮胡子的手腕时,刀子只离馥然的脖子仅一寸,只听“咯咯”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络腮胡子惨叫出声。l 项羽把络腮胡子轻而易举踩在脚底,扯着他的头发问道:“谁派你来的?说!” 络腮胡子吃痛地龇牙咧嘴:“是……是……”话还没说完,络腮胡子眼瞪得溜圆眼角溢出血,然后耳朵、鼻子、嘴巴也都流出血。络腮胡子的脸正对着吕雉和馥然,吕雉吓得瘫软在地上,馥然也下了一跳。 刘父也吓得不轻声音都颤抖着:“他~死了,七窍流血,其他的也这么死了。” 项羽踢来脚下的络腮胡子让他正面朝天,项庄下马看了其他几个也死状相同,就连被项羽的青龙锏穿膛而死的那个人人居然也七窍流血。项庄指着被穿膛而死那具尸体说道:“大哥你看。” 项羽说道:“幕后黑手做的可真绝。” “是……时蛊?”馥然把哭闹的刘盈交给吕雉,仔细看了看络腮胡子的死状,用匕首划来络腮胡子的颈部,一只蓝色泛着荧光的虫子被挖了出来,蓝色虫子的荧光闪了两下就没了,也就意味着时蛊死了。时蛊的驯养和使用记载在另一张丢失的小羊皮上,谁得到了小羊皮?是戚姬吗? 难道是…… “时蛊?”项庄不解:“就是这虫子?” 馥然点点头说道:“时蛊的主人在下蛊的时候就会设定好时辰,到时辰时蛊会咬断人的七筋八脉,七窍流血而死。” “怎么设定时间?”项庄追问道,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蛊这种奇怪的东西。 馥然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回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时蛊的主人。” “你这女人!”项庄被气得不轻,还从来没有人会这么跟他说话,项庄对属下说道:“把刘邦的亲眷给我都绑起来带走。” “诺~”几个属下麻利地拿着绳子把他们都绑了起来。 馥然真想跳起来揍这小子一顿,怎么比项羽刘邦他们还讨厌,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两名楚军拿着绳子正要绑吕雉被项羽挥手退下,项羽说道:“娥姁,我不绑你,但是你得跟我们走。” “我爹年纪大了你别绑他,我替他被绑。”吕雉说道。 “娥姁,你现在是俘虏知道吗?我高兴绑谁就绑谁。”项羽漂亮地赢了刘邦心情甚好地 说。 “你!”吕雉虽然不知道项羽到底抓她们干嘛,但也知道他决计不会伤害她的,可是刘父就不一定了。吕雉说道:“那你把我也绑起来吧!” “把你绑起来你儿子谁抱?”项羽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就你抱呀!要么把我爹和馥然都松了绑。”吕雉没好气地说,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项羽笑眯眯地说道:“那我就是请你们做客而不是俘虏了,总要做给刘邦和他的汉军看看也锉锉他的锐气呀!娥姁这个你应该理解我的做法吧!”项羽记得刚和吕雉认识的时候两人就是总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 “那你不把我绑起来别人怎么想?”吕雉担心的事要是刘邦知道了,一定会心生猜忌,本来他们之间就有芥蒂,项羽简直就是刘邦做梦都想掐死的人。 “别人怎么想干我项羽何事?”项羽翘着嘴角心情无比愉悦的样子。 ***** 刘邦刚进城没在项羽的府邸并没有找到乐乐的踪影,府中空无一人里面的陈设还是整洁规矩像主人在家时一样,并没有主人跑了府里的下人会把府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刘邦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刘邦的人马被项羽的铁骑团团包围,张良在接到沛县被包围的消息,第一时间调了樊哙的两万人马去彭城营救刘邦,杀出一条血路把刘邦救了出来。但是包围刘邦的这七千铁骑是项羽最精锐的部队,几乎没什么死伤,倒是樊哙和黥布的兵死伤无数,数万骑兵突围出来的就只剩四千余众。 刘邦得知沛县失守心急如焚,张良说道:“汉王,王妃等人已被项羽俘虏但目前还不会有性命之忧,曹参找到了大公子和薄夫人马上就能与我们汇合。” “大哥。”曹参领着一队人马过来。 “爹爹~娘亲他们还在城里,你快派兵去救娘亲呀!”元宝急切地说道。 “我是如何交代你的,要你照顾好她你自己倒是先逃了出来。”刘邦急颜厉色地说道:“是不是她生了儿子你担心将来我的一切都交给盈儿没你的份?所以你故意将她们娘儿俩丢在城里!她们现在成了俘虏你高兴了?” “大哥~”萧何挺身挡在元宝身前替元宝挨了一鞭子,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刘邦气恼地收回鞭子,萧何说道:“大哥,是大嫂让元宝和薄夫人先走的,依大嫂的为人怎么也不会自己先逃丢下身怀六甲的薄夫人等人啊!” 元宝委屈地憋着眼泪把头扭向一边。张良上前 说道:“汉王,后面还有追兵,有什么事我们先到定陶之后再说,韩信的主要兵力都在定陶那里最是安全。我们先撤到定陶后再作打算,再不走项羽调派的项伯的人马也要到了。” 刘邦看看委屈的儿子也知道自己又没克制住脾气,破天荒地认错说道:“元宝,刚才是爹爹不对一时情急,这事不怪你。” 元宝惊讶地张张嘴不知所措地看着刘邦,刘邦被他看得有点尴尬,轻轻嗓子下令启程。萧何拍拍元宝的肩膀说道:“走吧!” “爹爹他……”刘邦已经上马走了。 “你这小子是不是就欠揍?磨叽什么?傻掉啦!”萧何也放心下来,刘邦能对元宝这样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哦~”元宝还有些呆愣。 “走吧!快些跟上。” “馥然姑姑和娘亲一起……” “我知道。”萧何上马的动作有些吃力刚才那一鞭子刘邦下手还真不轻,好在刘邦现在没有内力不然非得内伤不可,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自责的元宝:“她们会没事的,放心吧!” 刘邦等人快马加鞭,刘邦问道:“萧何,你的伤要不要紧?” “还死不了~”萧何这时候还来着玩笑:“就是请你下次抽人鞭子别那么大力好吗?真疼~~~” “行!到定陶我再抽你一鞭子,保证比刚才的轻。” 萧何不满道:“有你这样的兄弟吗?替你儿子哀了一鞭子还不够你还要再抽我一鞭子?” ***** 戚姬被先刘邦他们到定陶半日,韩信部署了守城工作后来找戚姬,戚姬潜退了伺候的下人,说道:“师兄,吕雉怎么还没死?” “上天不让她死我有什么办法?”韩信揉着发胀的脑袋,说道:“项羽这次处心积虑地设局才把吕雉弄到手,所以她没那么容易回来,现在还威胁不到你什么。” “她要是回来了怎么办?还有她的儿子。”自从吕雉生下儿子,戚姬简直恨得寝食难安。 “她还没回来呢!她能生儿子你就不能?”韩信把她拉到身前,耳朵贴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说道:“咱儿子可真安静,都不动一下,真是个懒货。” “哎~”戚姬撅着嘴说道:“你说谁懒?他在这里呢~儿子,踹他!”戚姬把他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 韩信把手放在戚姬肚皮凸起的一块,那也许是小拳头也许是 小脚丫子,好着那小小的生命战场上临危不惧的大将军居然很紧张,说道:“这小子可真皮实,出生后一定很调皮。” “嗯~”戚姬摸着他的乌发,眼前这个高兴紧张的大男人让她湿了眼眶,她为什么爱的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呢?这样她就不用费尽心机地争宠争地位,眼前这个男人将她视若珍宝何须她耍心机?为什么要爱一个永远不会爱自己的男人? 一滴眼泪砸在他的手背却在心里烫了一个水泡,他紧张地擦着她的眼泪:“哭什么?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嗯?” “你为我做这些不会后悔吗?以后这孩子都不能叫你一声爹。” 韩信紧了紧她的手说道:“后悔,我后悔没有早点找到你,没能阻止你遇见刘邦。” “对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呢?”早点就不会有这些事。 “好~那我下辈子我一定早点,不管你情不情愿直接娶了你,一口气生个三五个娃栓住你。”韩信下巴搁在戚姬的肩胛骨上, “你当我是猪啊!生三五个?”戚姬破涕为笑。 “今生你欠我这么多,下辈子总得补偿补偿我吧!”她肚子里的孩子流的是他的血脉,先前已经失去一个,这一个还不能叫他爹,她欠他的,但愿有来生她来还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姁姁~”刘邦从梦中惊醒,吕雉在他梦里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越走越远,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戚姬坐在他床前,拿出帕子给刘邦擦拭着额头的虚汗,又去端了杯茶过来,说道:“汉王梦见姐姐了?什么梦竟让汉王如此恐惧从梦中惊醒?” 刘邦喝了茶把空杯子递给她,冷漠地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月份大了,晚上越来越睡不着,索性就出来走走。”戚姬把杯子放好,摸着隆起的腹部说道:“前些天一个老婆婆说,我这身形蠢笨,十有八九咱们如意是个男孩。” “是吗?”刘邦盯着她的肚子看了眼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出去走走。”刘邦起身穿上衣服就走。 “汉王~”戚姬扶着腰站起来,很吃力的样子。 刘邦心中不快头也不回又了出去丢下一句话:“不许跟着我。” “诺~”戚姬停住脚步,望着他冷漠离去的背影心生悲哀,悲哀的是她自己。 刘邦拾级而上登上城楼,将士们俱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守城。从城楼眺望远方可以看见楚军大营亮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明天就能看见她们母子,可他却没有十分的把握能救下她们。 “大哥~”萧何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也睡不着?”刘邦偏首看他。 “刚刚去见了项伯,大哥且放心他会尽全力保全她们的。”萧何方才刚回来,说道。 “这个项伯到底和项羽有什么恩怨?竟不惜断送祖上基业也要毁了项羽。”刘邦在鸿门宴时就奇怪项伯为何帮他。 “他们项家的恩怨太复杂,我也没详细问。”萧何对他们项家的恩怨也不是很清楚。 “她们都还好吗?”刘邦心里知道项羽定不会让吕雉受一分罪,可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都还好。嫂子刚生产过又连日奔波身体有些虚弱,但没有大碍,馥然会照顾好嫂子的,大哥你且放心。”萧何虽然刚才没能见到馥然,知道她还好就够了。 “嗯。”刘邦手背在身后,临风而立衣袄袂飘飞,冷峻的侧脸线条坚毅,眸色深邃如海。他将是君王,必将傲然绝世。 ***** 小孩子受了惊吓后每夜都会哭闹不停,要是大些还好,馥然开剂安神的方子就可以了,但是刘盈是才十来天的婴儿,哪里喝得了药汤啊! 吕雉抱着刘盈来回走着拍着哄着, 可是哭声仍是不止。馥然到军营伙房给吕雉熬了碗粥来,吕雉身体不舒服用饭时正睡着,军营不是家里不是饿了张嘴就能有东西吃。馥然自己吃过饭后便去伙房熬粥,项羽倒是个有人性的,没把她们真的当俘虏关押着,反而是一日三餐吃穿住行现有条件都给她们最好的。 “盈儿醒了?”馥然把捧盘放在桌上,说道:“我来哄他吧!你还没吃,军营里没什么东西我就给你熬了个红枣粥,你先吃点。” “等一会儿吧!这孩子总是哭闹,白天已经够辛苦你了,还是我来吧!”吕雉忧心地抱着刘盈哄着,生下来十来天感觉一点都没长肉,乐乐生下来不哭不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一天一个变化。 “还是我来吧!”馥然从她手里把刘盈抱过去,说道:“你现在不养好身体,月子里最容易落下病根。” “我没事,就是盈儿怎么一点都不见长呀!一天到晚的哭,我真怕他会养不大。”吕雉摸着刘盈的小手,小小的手掌把吕雉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盈儿没事,就是受了惊吓睡不好所以不长肉,你看他哭得多有劲儿,没事的。”馥然安慰地说道。 “可是……”吕雉心里还是很担心。 “你还不相信我?我保证,盈儿过些日子就会好的,放心吧!”馥然抱着刘盈坐到榻上轻声哄着:“快去把粥喝了。” “嗯。”吕雉走过去用勺子舀了一口,软糯香甜,总是吃大锅饭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有时候饭还是生的,别提多难吃了。 “我可以进来吗?刘夫人?”是项庄的声音。 “进来吧!”吕雉说道。 项庄手里拎着两只野鸡,还有一个烤好的兔肉吧!馥然睨他一眼说道:“这么晚你过来干嘛?就是拿这些死东西?” “嘿~你这女人还真不知好歹。”项庄把两只插着箭已经死掉的两只野鸡往地上一扔,把烤好的兔肉往桌上一拍,说道:“亏得我大哥一得空大晚上地拉着我去林子里打猎,生怕你们吃不惯军中伙食吃不好,特意猎来给你们加餐。”这只兔肉可是他精心烤制,自己没舍得吃一口就给这凶女人拿来了,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啊! “让你大哥不用这么费心了,我们都还习惯。”吕雉说道。 馥然不客气地说道:“既然东西都放下了,代我们谢过项羽吧!你可以走了。” “你!”太不把他项庄放眼里了,这是赤裸裸 地撵她走啊! “馥然~”吕雉也看不下去了。 “这是里可都是女眷,您项先锋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大晚上地在女眷的营帐里不大合适吧!”馥然把话说得委婉了一些。 项庄出去后,吕雉说道:“你又何必像只刺猬对项庄。” “他想了些不该想的事我该给他希望?”馥然说道。 “我是说,别摆脸色给项庄人家也是好意,冷淡疏远一些也就罢了,别让他太难堪。”吕雉说道。 馥然点点头把哄睡的刘盈放在被窝里说道:“我知道了。” “哼!”项庄掀了帘布气冲冲地出营帐,项庄气愤地一脚踢翻了篝火盆,“咣当”一声倒在地上,火苗这里一簇那里一丛,项庄还不解气地踩着火苗。 “你这是做什么?”项羽不禁蹙眉说道。 “大哥。”项庄把最后一个火苗踩灭,心里还是烦躁的很。 项羽看了看项庄身后吕雉的帐篷,又深深地看了项庄一眼说道:“跟我过来。” 项庄感觉心事被项羽一眼望穿,不自在地说道:“大哥,那个……天色不早了,明天还得出征呢!我……” “庄弟!”项羽是他长兄,板着脸威严的样子项庄逃无可逃。 项庄跟着项羽进了营帐,项羽直粼粼地坐看着项庄,项庄心事被他洞穿无所遁形地站在那里紧张地目光躲闪。项梁无子他是过继给项梁当儿子的,和项羽一样是由项梁教养,跟他最亲的也是世上最了解他项庄的就是项梁和项庄。说直白一点,没脱裤子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馥然是萧何之妻,庄弟,你的心该收一收了。”项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深知收心不易可是那也得收回去,不然苦的就不是自己一个人,连心爱之人也会受累。 “大哥,我知道,可是……”收?谈何容易?他知道她已为人妻,可就是喜欢了,怎么办? “馥然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项羽以陈述的口吻说道,这是很伤人的事实,作为兄长他不希望项庄越陷越深日后也伤得更深。 被赤裸地揭开丑陋的伤疤,他自欺欺人地藏着事实被项羽一语道破,项庄呼吸一滞胸口像被扎了根针那么生疼,连呼吸都疼。项庄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她现在不喜欢我,也许以后会呢?” “也许?馥然不会给你机会的,馥然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她的态度还不明显吗?非得 撞了南墙才肯回头?” “大哥不也一样没放手吗?”项庄苦苦一笑,接着道:“大哥也是明知不可为却还为之,又如何能劝得了我?吕雉为刘邦生了儿子你还虏了她来,不止是为了要挟刘邦换取战争更大利益,而是你想占有她。” 项羽坦荡荡地看着项庄直言道:“我知道我如何都再也走不进她心里去,所以我为的只是得到这天下的江山,当然,我心里确实有她但不会因此伤害她,不逼迫她一定要做我的女人。” “为什么?已经俘虏了她为什么不让她做自己的女人?刘邦能给她的大哥不也一样能给她?”同样萧何能给馥然的,他项庄也同样给的起。 “馥然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要什么样的女人要多少女人没有?为什么要非她不可?”项羽反问道。 “那不一样。”项庄答案脱口而出。 “对啊!不一样,馥然的脾气还那么臭,即便是有再温柔的女人你也不会入眼,就因为那不是馥然。”项羽说道:“同样的,你能给她一切,你挖心掏肺做的再好你也不是萧何。禁锢住她的人占不了她的心,她过的不舒心你又能如何好过?”项羽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别勉强她就是放过你自己,知难而退不是懦夫而是睿智。” “我不想就这么放弃。”项庄倔强地说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得不到她的心?” “庄弟,你别固执。”项羽怕他性子急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事。 “大哥,你说的话我听进去了,她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但是想要而不去争取倒不如一刀杀了我,总要试过不行才能死心啊!”项庄坚定地说道。 项羽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也无可奈何地说道:“罢了,别怪我这个兄长没提醒你,馥然可不是南墙那么简单,简直就是铁墙。” “那我不管。”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2 章 项羽亲自拿着绳子走到吕雉身边,吕雉抱着刘盈对项羽说道:“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项羽笑着说道:“总不能让刘邦看见你们好好的没受半点苦吧!那他岂不是会有恃无恐?”项羽对手下的一个副将使了个颜色,副将走过来把刘盈抱过去。项羽将她的手背在身后,松松地绑着问道:“我给你绑松一点,这样会不会疼?” “不疼,你给我爹也绑送点,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吕雉忧心地看着士兵将刘父绑起来,可能是不小心力气大了,刘父吃痛地皱眉。 “不行。”项羽说道:“他是刘邦亲爹。” 刘父的脸上被士兵抹上了些灰,看上去狼狈不堪,刘父说道:“爹没事不要紧。” 项羽倒没有在吕雉脸上抹灰,但是把吕雉的头发揉得乱彭彭的,吕雉瞪着项羽的魔爪,他又何必多此一举?麻烦。 项庄被馥然发簪里的一只蛊虫咬得手指肿了,那只蛊虫也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项庄立即给自己封了穴,说道:“你这女人!你居然会施蛊?” “怎样?怕了?”馥然冷冷地说道。 “怕?”项庄冷笑着,抽出腰间的剑说道:“不就是一只手吗?” “你干什么?”馥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还好项羽及时出手阻止了他。 “庄弟。”项羽将他手里的剑夺了下来。 “馥然,你给他下了什么蛊?”吕雉走到馥然身边。 “不是什么邪蛊,只要他不惹我保证不会发作更不会要他的命。”馥然翻了个白眼,这只蛊她还没驯养好,和一般虫子没什么区别,咬咬人而已。她还真后悔没在身上藏些致命的毒蛊,下在项羽身上就可以要挟他放了她们。 “我何时惹你了?”项庄肺都气炸了,却愣是拿这女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刚才。” 项庄怒瞪她许久,冷哼一声抱着麻掉的半边胳膊走了。 项羽说道:“庄弟对你并无恶意,馥然你能不能……” “不能!”馥然在他话还没说完一口就回绝掉。 项羽头疼地看着馥然,而吕雉也没有帮他的意思。项羽顿觉挫败,只得说道:“好了,该走了。” ***** 城下乌压压地算是楚军,张良对韩信说道:“韩将军你千万不能让汉王与项羽交锋,汉王如今武功尽失不是他的对手。” 韩信抱拳说道:“末将定会护汉王周全,军师且放心。” 项羽又在城下叫阵,樊哙不耐烦地爆粗口道:“他奶奶的,叫魂啊叫。” 张良衡量了下,还是对刘邦说道:“如今这形势王妃她们肯定是救不回来的,汉王不可轻举妄动,须得日后再寻机会,定陶定不可失守。” 刘邦薄唇抿成僵硬的一条线,目光冰寒地看着城下穿着银色铠甲的项羽,说道:“军师且放心,我有分寸。”刘邦与萧何对视一眼说道:“走吧!” ***** 刘邦带着韩信萧何从城中出来,项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刘季,你父亲妻儿都在我项羽手上,若想他们平安无事回到你身边,很简单,有几个人在我手上你就用几座城池来换,首先我要定陶。” 刘邦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今日就让他们一个一个死给你看,也让天下人看看你刘季是何其冷血无情。”项羽说着招手让属下把人带上来。 刘邦看见父亲和吕雉她们被带上来,依旧是面不改色只有紧握缰绳的手上青筋爆起泄露了他一丝情绪,可是这个关口谁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他们看到的是刘邦处变不惊,客气地好像项羽不是俘虏他的妻儿老小而是麻烦了老朋友照顾他们,说道:“还真是谢谢你替我照顾我这妻儿老小的。” 刘邦这样子着实气人,项羽说道:“既然刘邦你这么不在乎你的妻儿老小,那我先杀了你爹炖汤喝你总没意见吧!”说完还真有士兵抬着一个大铁锅架子上来。 吕雉担忧地看着刘邦,而刘邦自始自终一眼都没看她,他淡定地似乎有些冷漠让她心里没了底,他当真是如此冷漠?果不其然,刘邦竟笑嘻嘻地说道:“随你的便吧!我们可是拜过把子的兄弟,我爹就是你爹,你烹了咱爹,你吃肉顺便分我口汤喝好了。” 谁都没想到刘邦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连刘父自己都吃惊不已,这是他儿子吗?吕雉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家人在他眼里就是个累赘吗?连亲生父亲都可以不管不顾? 项羽真被气到了:“既然刘邦你无情,那就随了你的愿。来人,烹刘太公!” “爹~”吕雉被绑着无力阻止,只能干着急。 刘父被押着跪在地上刘邦依旧不为所动,倒是项伯这时候站了出来,说道:“羽儿,烹了刘太公容易,但蒸刑未免太过残忍,会落下天下人的诟病,这和暴秦又有多大 区别,别因杀了一个人就失了民心。” 项羽说道:“小叔父,就未免太小题大,刘太公可是他刘季的生身父亲,要失民心也是他先失。” 项伯离他近了些说道:“羽儿,乐乐呢?小叔父说句不该说的话,生恩不及养恩大,莫非你要让乐乐怨恨你一辈子?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你杀了刘太公,将来乐乐知道了她会如何?羽儿你要三思而后行。” 思量了一下,项伯说的没错,生恩不及养恩,他和虞姬对乐乐再好乐乐念叨最多的还是刘家人。项庄这时也说道:“大哥,现在杀了刘太公容易,但是依刘邦的态度他仍旧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反而会让乐乐恨上你,还真是得不尝失。我觉得咱们今天就是强攻定陶城下也不是没有胜算。” 项羽点点头,既然杀他爹都威胁不了刘邦,那就只有硬攻定陶城。项伯挥手让人把吕雉等人带下去。吕雉回头看看刘邦,他始终目视前方翘着嘴角与项羽对视,连一个安慰的眼神都没给她,呵呵~连父亲都不在乎的人何以见得有多在乎她呢?在他心里家人与天下相比当真不值一提吗? 回忆如同潮水向她涌来,她想,如果刘邦没有闯天下的话他们之前就不会有那么多闹心的事儿。终究她败给的不是戚姬而是天下皇权,也许他现在不看她一眼不代表心里她不重要,只是重要的程度远比不上他要的天下。风沙迷了眼,模糊掉她的视线,眼角的湿润被风吹的凉凉的,心如今也热不到哪里去。 刘父被人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吕雉赶忙扶住刘父问道:“爹,你没事吧!” 刘父被刘邦的话打击到了神色都悲伤着木衲地摇摇头,如果他还年轻个十来岁必定会痛骂这个不肖子,可以动手的话刘邦也免不了一顿油。可是他上了岁数脾气也没那么火爆,如诸多年迈的老人对不肖子孙除了伤心也就是失望。 吕雉虽然也对刘邦失望,但还是为他说话道:“爹,刘季他刚才说的话一定是言不由衷,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刘父没有说话,步履蹒跚脚镣在地上拖拉着声响普通侩子手磨刀的“哗哗”声,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原本精瘦笔直的身板变得佝偻。吕雉心疼地湿了眼眶,刘父待她一向很好,她从咸阳回去他知道了乐乐的身世只是略有失望却未曾给她一点脸色,待她一如既往不是因为肚子里刘盈,而是真心的宽容她。 馥然看着刘父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与吕雉一样走在他的身后只能看着。 项羽说道:“刘季,这定陶城我项羽要定了。” 刘季挑衅地笑着说道:“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拿下来。”刘邦对韩信点点头,韩信一挥手汉军开始布阵。 项羽一声令下楚军也开始进攻,两军交战,冷兵器碰撞互相厮杀。吕雉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被眼前血色的战场吓到了,怎么楚军开始自相残杀了?方才押着她的士兵倒在了她的脚下,吕雉吓得往后退一步却绊到另一具楚军尸体倒在地上。 馥然不知怎么弄断了身上的绳索,夺了身边一个楚军的剑杀了抱着刘盈的士兵,刚把刘盈抱到手上脖子上一片冰凉,一把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吕雉惨白着脸从地上站起来,说道:“项庄!” 项庄踢起地上一个长矛头也没回左手握柄向后一刺,一名混在楚军中的汉军欲从背后袭击项庄却就这么被刺死。项庄对馥然说道:“今天谁也别想把你们带走。”项庄看到两边都有假冒的汉军向他袭来,项庄面不改色地一手抓着馥然一手挥剑杀敌,血溅到他的俊秀的脸上他更是杀红了眼睛,平日阳光脾气有些暴躁的大男孩变成了地狱的使者。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太冷,作者严重被打击到了呜呜~~~~作者哭死在西瓜里,嗷呜~啃西瓜安慰自己 ☆、第 43 章 萧何与项庄交手,萧何对馥然说道:“馥然,带嫂子伯父他们快走,这里有我和樊哙挡着。” 樊哙跳下马扶着刘父先上马,说道:“伯父,缰绳抓好。”说完不待刘父说话樊哙一拍马屁股马立即飞奔了出去。 樊哙又斩杀了欲抢吕雉的楚军,馥然上了萧何的马拉着吕雉上来。 与项羽交手的是韩信,两人武功不分伯仲。 项庄武功比萧何好,可是多了一个樊哙应付起来就稍显吃力了。眼看着馥然与吕雉要与刘邦汇合,项庄一咬牙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剑飞了出去,精准地刺穿萧何的马脖子,马直接倒了下去,馥然与吕雉也都摔倒在地,吕雉护着怀里的孩子滚了两圈。 樊哙咒骂一声挥刀砍伤了没有兵器的项庄,萧何顾不得项庄向馥然跑去。 刘邦在吕雉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心都揪在一起,骑着马冲破他的保护圈来到吕雉面前。下马赶紧把吕雉扶起来紧张地问道:“摔伤了没有?姁姁~” 一声“姁姁”让吕雉湿了眼眶,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说道:“我没事。” 刘盈哭声嘹亮,刘邦激动地摸摸他的小脸说道:“这是我们盈儿。” 吕雉点点头,馥然揉揉摔疼的胳膊还坐在地上,说道:“是你儿子,你们能不能别腻歪了,等着别人拿刀砍啊!” 项羽骑着乌锥马一边张弓搭箭“嗖”地一声箭从弦上飞了出去,刘邦毫无防备地胸口挨了项羽一箭。还没待吕雉缓过神来她已经被项羽拦腰抱到乌锥马上,坐在项羽的怀里。项羽勒住缰绳马声嘶鸣,吕雉惊叫道:“刘季!” 刘邦吐了口鲜血立即被他擦掉,眼睛眨都不眨地将箭拔出来扔在了地上,披风拢在身前遮住伤口,声音响亮地说道:“该死楚贼竟伤了我的一根手指!”绝对不能军心不稳。 项羽嘲讽地笑看着他,扬声命令道:“撤兵回营!” 刘邦有些站不稳,馥然和萧何赶紧扶住他,“大哥!”樊哙也放弃与项庄跑了过来。 “此时军心不可动乱,这一箭伤的是我一根手指知道吗?”刘邦看着项羽带着吕雉的背影恨不能将项羽千刀万剐。 馥然知道刘邦定然伤的不轻且是要害,说道:“萧何封住他的穴,快。” 刘邦自己翻身上马,高声说道:“收兵回城!”面不该色好像真的只是被伤了一根手指没什么大不了。 “大哥。”樊哙还是很 不放心。 刘邦夹紧马肚淡淡地说道:“回城!” “诺!” 樊哙狠狠地瞪着韩信,韩信看都不看他一眼倨傲地跟在刘邦身后。没错,他就是故意输项羽一招的,他巴不得项羽这一箭射死刘邦才好。 ***** 刘邦刚进营帐就又吐了口鲜血晕死过去,馥然赶忙对萧何说道:“把我给你准备的药箱拿来快!” 张良心下一惊,质问韩信说道:“汉王怎会受伤的?我是如何交代你一定要保护好汉王的?” “末将失职,待汉王醒来甘愿受罚。”韩信说道。 张良拂背在身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张良问道:“汉王中间有多少人知道?” 樊哙说道:“大哥交代不可乱军心,只称被项羽伤了一根手指,大哥自己骑马回来的,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情。” 张良稍微松了口气,说道:“汉王中箭也不可让戚夫人知晓,大家嘴都闭严实了,千万不能再出岔子。” 萧何把药箱拿过来,馥然立即给刘邦服下一粒药丸,一边为刘邦处理伤口一边道:“别这么多人都围在这儿,军师萧何你们在这儿帮我。” 韩信一出去就撞见挺着大肚子的戚姬,戚姬问道:“汉王回来了是吧!我要去见他。” “现在先别去。”韩信拦住她。 戚姬面色一沉问道:“为什么?难道吕雉回来了?” “没有。” “那为什么?”戚姬问得不依不饶。 “咳咳~”樊哙在他们身后假装咳嗽了一下,走到韩信身边说道:“韩大将军,刚才有个小士兵动乱军心被我抓住了,该当如何处置。” “斩立决。”韩信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看了看戚姬说道:“师妹我还有军务要处理,你还是先回去吧!汉王想见你自然会见你。” “喂!”戚姬气得直跺脚。只听韩信对巡逻的士兵说道:“你们几个去汉王营帐前守着,没军师允许谁都不得入内。” “诺!” ***** 吕雉把刘盈哄睡了,看着他熟睡的脸庞不禁暗自垂泪,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中箭吐血的样子,心是一抽一抽地疼。 项羽点完兵统计了下这次伤亡人数,听手下汇报说吕雉晚上没吃又让人炖了只野鸡汤亲自送了去。 吕雉抬眼看了下来人又继续看着刘盈发呆。项羽从罐子里盛了碗汤出来说道:“娥姁,晚膳没吃,你过来喝口汤吧!” 吕雉不冷不热地说道:“放着吧!” 项羽说道:“刘盈都睡了,你过来把汤喝了我就走。”等了片刻,吕雉还是不动,他又说道:“可别他没死你倒先把自己饿死了,到时候你儿子我可不会把他送回去,随便丟哪里是饿死了还是被狼吃了我可管不着。” 吕雉怨恨地看着他说道:“项羽!我恨你!” 项羽苦笑了一下问道:“是恨我当初没娶你?还是恨我射伤刘季生死未卜?嗯?”他希望她是第一种恨他,至少他在她心里有点位置。他是聪明人,做不到自欺欺人,太明白他早已在她心里没有位置了。 “你这样有意思吗?” 项羽走过去把汤碗塞到她手里,低声说道:“娥姁,别闹脾气折腾自己的身子。你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你儿子还这么小,自己身子垮了可没人给你带孩子。” “你放我们回去好不好?”吕雉哀求着看着他,眼里点点泪光星辰般闪烁,项羽被看得心里软软的,接住她脸颊滚落的泪。吕雉又求了一声,声音都在颤抖:“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女人的眼泪是咸的,溅在狰狞的伤口上是什么感觉?——刺痛。没错就是刺痛的感觉,一点点侵蚀着伤口,如同蝼蚁在咬食。项羽呼出一口浊气,压抑着心口的疼痛说道:“娥姁,你知道是不可能的。” “他被你一箭射中要害,他没有功力,要是撑不过去死了怎么办?”吕雉失控地哭着,她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那你还有我,还有乐乐。”这才是他项羽的心里话,刘邦死了才最好,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即使她不爱他,那就折了她的希翼只能依附他生存。项羽自己也觉得自己挺虚伪的,昨天还劝项庄,今天又暴露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你又不是他。” “你可以把我当成他。”项羽觉得他甘愿做另一个男人的替身是他这辈子最没出息的想法,项羽说道:“或者,你忘了他,我们回到最初不好吗?” “你能让时光倒流?”吕雉这话问得项羽哑口无言,说道:“谁都不能不是吗?我们错过了,也都与另一个最重要的人经历了八年时光,八年前的我们和现在的我们都背负的东西不一样了,我的心里住的是刘邦而你已经不在了,只留在八年前的时光里。也许你心里还有我,可你 还有另一个好女人虞姬要负责,我们如何能回得去?” “娥姁~”是真的回不去了,可他并不甘心如此放手。 “你让我跟着他吧!”吕雉再次恳求道。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心里有我还是没有我,我都要留你在我身边。”项羽擦掉她的眼泪说道:“把汤喝了,跟我闹脾气是没用的,苦的不止是你,万一你有个好歹身子垮了,你和刘邦的儿子我真不会心慈手软知道吗?为了孩子,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你威胁我?”吕雉觉得好笑,哪里有人会威慑俘虏要好好吃饭睡觉的?她如何能吃得下睡得好,她的丈夫生死不明。 “是啊!我就是在威胁你。娥姁,”项羽看看床上熟睡的刘盈说道:“刘盈是你和他唯一的孩子,刘季死了,你要是跟我绝食发脾气把自己的身子搞垮,我会送这孩子跟刘季团聚,他又不是我的孩子,死活与我无关,我在乎的是你的生死知道吗?” “项羽!你就是个疯子!” “娥姁,把汤喝了,乖~” 吕雉赌气地一口气把汤全喝了,把空碗递给他说道:“我已经喝了,你出去。” “那边还有,把肉也吃了我再走。”项羽命令道。 “我吃不下了。”吕雉说道。 项羽晒笑了一下把刘盈抱在怀里,说道:“把东西都吃了才可以把你儿子给你,你不吃,那也可以,明早我就把他丢了,我说到做到。娥姁,你乖乖听话不好吗?” 吕雉气愤地看着他,说道:“项羽,我真的恨你!” “你刚才说过了,我知道你恨我。”项羽无所谓地说道:“那也挺好,做不了你最爱的人做你最恨的人也好,至少你不会忘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4 章 处理好刘邦的伤口,张良担忧地问道:“萧夫人,汉王伤势如何?” 馥然摇摇头说道:“不大好,即便这关他熬过去了,也会落下病根。” “这可如何是好?”张良面露忧色。 萧何说道:“别的我们先暂且不管,我相信大哥一定可以撑过去,定陶城和军心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稳住。” 馥然收拾好药箱说道:“我去煎药。” 这时候外面一个尖锐地女声响起:“你们让我进入,我要看看汉王,走来。” 张良头疼地扶着额头,说道:“这个戚夫人真是……哎~” “我去吧!”馥然说道。 戚姬看见馥然惊讶道:“是你?”随即堆着笑说道:“王妃姐姐也回来了?” “跟你有何干系,这里不是你想进就进的,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馥然冷声冷气地说道。 “我要见汉王。”戚姬说着就要硬闯。 “把她拿下,哪儿来的送回哪里去。”馥然对守卫命令道。 “戚夫人,对不住了。”两名守卫一边架住一个戚姬的胳膊。 戚姬挣扎了两下突然肚子剧痛:“啊~疼~我的孩子。” “装的还真像。”馥然冷哼一声。 守卫不敢再动她,看着馥然说道:“萧夫人~” “啊~”戚姬捂着肚子,感觉肚子坠胀得难受。 馥然面色一冷,抓着她的左手号脉,还真是动了胎气要生了。 韩信听见吵闹声就连忙过来,戚姬额头冒着虚汗脸色苍白,心跳快到不行,她和孩子绝对不能有事。韩信一个健步过来打横将戚姬抱起,紧张地说道:“师妹,别怕,有师兄在呢。” “她要生了,你们去请产婆。”馥然显然不想管她的事儿,说完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戚姬被韩信抱着,肚子虽然疼却还是问道:“吕雉是不是回来了,所以汉王才不肯见我?” “她还在项羽那里,先不要说话,产婆马上就来了。”韩信将她放在榻上,现在四下无人,平时伺候戚姬的人都手忙脚乱地去准备东西去了。韩信握着她的手说道:“一定要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知道吗?”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汉王不肯见我。”腹中又是一阵剧痛,戚姬强忍着说道:“为什么?啊~” “师妹!” “既然她……她没回来,那就是……就是汉王出事了是不是?”戚姬满头是汗。韩信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戚姬带着哭腔说道:“你不说这孩子我就不生,一尸两命。”说着就要爬起来。 “别闹!他是受伤了,你不用担心死不了。”韩信恼火地说道,这时候她居然满脑子还是那个男人。 “受伤了?”戚姬抓紧他的手问道。 “是,他中了项羽一箭,馥然医术那么好,他不会有事的,你安心生孩子好吗?”韩信压抑着情绪,又说道:“只要你们母子平安,你要的‘迷心蛊’我给你。” 这时候两个产婆进来了,说道:“韩将军,女人生孩子,男人在这里不方便,您还是出去吧!” “一定要保证母子平安。”韩信又回头看她一眼才抬脚出去。 一盆一盆血水从戚姬房里端出来,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皮。房里戚姬的声音越来越弱,一个产婆慌慌张张从房里出来,说道:“韩将军,戚夫人难产,现已晕了过去。” 韩信抓着产婆的衣服吼道:“你说什么?” 产婆颤颤巍巍地说道:“戚夫人晕了过去,时间拖可就要……老奴听说萧夫人医术高明,您看……” “戚夫人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小心脑袋。”说完韩信就急匆匆去找馥然。 刘邦夜里突然高烧说着胡话,半夜被张良喊了过去,忙活了一夜才把刘邦的烧退了些,不过还没醒。 韩信急匆匆过来了,说道:“萧夫人,戚夫人难产,劳请萧夫人去看看。” “我虽略懂医术可比不上经验老道的产婆,万一出个好歹我可担待不起。”馥然说道。 “萧夫人~”韩信恭手低头说道:“以前师妹多有得罪萧夫人之处我韩信在这里给您陪不是,可是她现在难产微在旦夕,她腹中孩子可是汉王的孩子,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救她一命。” 韩信一向傲娇,当初没做大将军也没这么向谁低过头,馥然心中有气,扭头不去搭理她。萧何看不过去,走到她身边为戚姬求情道:“馥然,去看看吧!” 韩信感激地看着萧何。馥然看了萧何一眼,说道:“要是有个万一,我可陪不起。” “馥然~”萧何说道:“肚子里的可是大哥的孩子,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嗯?” 馥然狠狠地瞪了萧何一眼,拿着药箱就 出去了。萧何对万念俱灰的韩信笑着说道:“韩将军多担待,我这夫人脾气不好,不过心肠不坏,她现在就去了。” “谢谢。”韩信拱手道谢,然后紧跟着馥然出去了。 馥然过去的时候,戚姬已经晕死过去,两个产婆手足无措地现在榻前。馥然号了脉之后给她服了粒参丹下去,对产婆说道:“去准备一盆冰水。” “啊?冰水?”产婆有点反应不过来,生孩子只有用热水的,哪里有人用冰水的? “去啊!”馥然催促道。 “冰水来了。”不一会儿冰水端了过来。 馥然又号了下脉,已经好了些参丹起了作用,馥然接过盆子直接泼在了她的脸上。戚姬被泼醒,惊得一个机灵孩子就这么出来了,房里响起孩子响亮的哭声。好吧!没错,她就是报复,其实她可以不必用泼水这个法子,开一剂药也能顺顺利利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但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凭什么要用温柔的法子救她? 产婆剪了脐带把孩子抱起来,戚姬睁眼便看见馥然,馥然擦擦手看都不看她和孩子一眼走了出去。产婆正准备把孩子抱给馥然看:“萧夫人是个男孩,哎~” “儿子?”戚姬虚弱地招手让产婆把孩子给她看:“给我看看。” “诺~”产婆把孩子抱近了些,说道:“多亏了萧夫人了,您看这孩子长得多秀气。” “如意~”孩子脸上红红的,皮肤还皱皱地打着褶,谈不上好看,头发倒是乌黑的,再丑也是自己的孩子。戚姬一瞬间湿了眼眶,这是她的孩子如意。 韩信听到孩子响亮的哭声心才放下,馥然一出来他赶忙问道:“怎么样?母子平安吗?” “生了,其他的关我什么事儿。”馥然奇怪地看他一眼说道:“这么紧张作什么?搞得好像是你妻子生孩子一样。” “他是我师妹。还是谢谢萧夫人了。”韩信笑着说道,馥然转身走了,韩信才自嘲地笑了下,自己的女人生了孩子以后就要叫别人爹爹,他还真是窝囊啊! 韩信刚进去就被产婆挡了出来,产婆说道:“韩将军现在进入不大方便,等戚夫人收拾好了再进入吧!”产婆又吩咐道:“把门窗都关上,刚生产完戚夫人是不能见风的。” 韩信看着产婆怀里抱着的小小的像小猴子一样的孩子,欣喜地伸手摸摸孩子的脸,小孩子温热的体温就在掌心,韩信有些激动,说道:“给我抱抱。” 等都收拾好了韩信才进去,谴退了一众服侍的人,孩子就在戚姬怀里睡着。韩信看着母子二人竟不知要说什么话了,只是看着她们。 戚姬问道:“师兄,汉王怎么样了?他知道我生了个男孩了吗?” “他还没醒。”韩信心里的喜悦荡然无存。 “汉王伤的很重?”戚姬心下一沉。 “伤的是不轻,不过应该没有性命之忧。”韩信实事求是说道。 “我去看看,让我去看看汉王。”戚姬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你现在刚生产完,稍微好些了或者他醒了你再带着孩子再去不好吗?”韩信说道。 韩信还是扭不过她带她过去了,与张良交涉一番之后才让戚姬抱着刘如意进入。 “姁姁~姁姁~”刘邦面色苍白,唇色发白干裂,靠近了才能听清楚她呢喃着吕雉。 戚姬把如意放在他的身边,倒了一杯水过来,用勺子喂他喝了一口,正要喂第二口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力气大得似乎可以把她的骨头捏碎。戚姬吃痛地皱眉唤道:“汉王,你松开我,弄疼我了。” 韩信上前将刘邦的手分开,刘邦正梦魇着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额头直冒虚汗:“姁姁~别走。” 张良发愁地说道:“汉王又梦魇了,什么时候才能醒?” 梦魇?魇?戚姬脑海里出现一群穿着兽皮短皮衣的人正围着火堆跳着怪异的舞蹈,念着咒语,很熟悉,似乎自己也会。一个白色纱衣赤足踏在祭坛上,脚踝上有些和她一样的莲花纹身。怎么会这么熟悉?是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5 章 戚姬握住刘邦的手,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轻声在他耳边安抚地说道:“我在这儿,我不走,我就陪着你。”吕雉,为何一个吕雉你就这么放不下?梦里还唤着她的名字,我要怎样才能取代她? 有些陌生又熟悉的熟悉的画面在脑海里如走马灯一样,戚姬记起所有的事,原来自己是苗缰圣女,绝不是韩信的师妹。 等刘邦梦里的情绪安定了些她才从刘邦那里出来,他一直梦魇不醒,倒是让她想起苗缰很常见的吞魇蛊可以很有效地治梦魇之症。蛊,并不是所有蛊都是坏的,就得看下蛊之人要如何用。用的好,可以比苦口的良药更有效。若下蛊之人存了害人的心,蛊比穿肠的毒药还难接,更有一些蛊不仅对他人不利还会有反噬的作用,下蛊之人也可能会死于非命。 戚姬权衡了一下对韩信说道:“给我几个还没成蛊的蟞虫。” “你要这个做什么?”韩信奇怪道,她一直以来都是问他要现成的蛊,要没成蛊的蟞从干什么? “汉王的梦魇之症好了他应该就能醒了。”戚姬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欺骗了她这么多年,说话的口气不是很好。 韩信只是探究地在她脸上看着,然后没说什么就回去拿了蟞从给她。 戚姬在自己房中以公鸡血喂饱蟞虫,再以其他蛊药克死蟞虫,然后念着韩信听不懂的咒语手心出现冰蓝色火苗将蟞虫尸体化为灰烬,戚姬将灰烬放入安神的香囊里。戚姬刚刚生了孩子又施了法身体有些晕眩,扶着桌子坐下。 她刚才手心出现冰蓝色火苗让韩信有些惊讶,她是不是记起什么了?韩信道:“你……” “我原来就是苗缰圣女,会这些‘师兄’很惊讶?”戚姬将“师兄”两个字咬得很清晰,勾着嘴角笑看着他,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全都想起来了,也好,可以用自己的手段保护自己和如意,我也不用太担心你们了。”韩信平静地说着不见丝毫惊慌。 戚姬扭头想再看他,说道:“迷心蛊你答应给我的。”既然刘邦心里只有吕雉一人,那她只得出此下策以迷心蛊陪合以自己的魇术来迷住他的心,哪怕是假的将来会祸及自己她也要这么做了。 “我又没说不给你,你这是跟我置什么气,看着我说话。”韩信把她的脑袋掰正,强迫她看着他。 戚姬张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用力咬着知道口中有股腥咸的味道才松口。韩信只是笑看着她,仿佛她咬得不是他,手 腕咬出血一点也不疼的样子。韩信看看手腕上两排牙齿印还流着血,擦去她唇上的血迹说道:“消气了没有?” 戚姬气鼓鼓地看着他。 “还没消气?”韩信卷起另一只手的袖子,露出坚实有力的小臂说道:“那就再咬这只手吧!一直咬到你消气为止,嗯?” 戚姬拍开他的手,说道:“你怎么这么可恶!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以为咬你两口我就原谅你了?你混蛋你知不知道!” “我一直就是混蛋。如果再给我回到过去遇见你,我还是会骗你。”韩信把一个冰玉盒子给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说道:“早些休息吧!还在月子里少碰这些阴寒之物。” 戚姬将吞魇蛊的香囊放在刘邦的枕头下,四下无人取了刘邦一撮头发。 果真刘邦第二天早上就醒了,只是伤得太重还不能起床。 馥然给他号了脉又重新开了方子说道:“还以为你要再睡个两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哦,恭喜你又多了个儿子。” “小薄生了?”刘邦问道。 “您的戚夫人生了,真是恭喜啊!”馥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哦~”刘邦淡淡应了一声,一点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多了个儿子你不高兴?”馥然问道。 “我又不是没有儿子。”刘邦睨馥然一眼说道:“馥然,我发现你嫁给萧何之后现在话很多啊!” “有吗?”馥然耸耸肩说道:“好歹你也是我老东家,你又多了个儿子给你道喜还有错了?真浪费感情。” “你会给我道喜?还真没听出来。”刘邦与馥然像朋友一样地你言我一句地说着。 一个守卫的小兵进来说道:“汉王,戚夫人带着小公子过来求见。” “她可跑得真勤快。”馥然暗自翻了个白眼。 “让她进来吧!”刘邦说道。 “诺~” “妾身见过汉王。”戚姬抱着刘如意福身施礼。 “起来吧!刚生了孩子就好好坐月子,别总往外跑。”刘邦说道。 “妾身担心您的身子,而已我们如意汉王您还没见过。”戚姬忽略掉刘邦对她的不冷不热,笑盈盈地把刘如意抱给他看:“您看,这是我们如意。” 馥然说道:“戚夫人自己不好好坐月子就罢了,这孩子才生下来两三天你就带他跑来跑去的,小 孩子身体盈弱见了风极易伤寒,到时候连药都喂不进去你就哭吧!” 戚姬被她说得一愣,确实是她没想到顾及到孩子小就巴巴地跑来邀宠。刘邦目光陡然冰寒地看着她,戚姬吓得立即跪在地上说道:“妾身知错,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带如意看看他爹爹,想着汉王看到如意会高兴些,伤势也能好得快些。” “哼!我看你是只想着要自己邀宠吧!”刘邦看她这委屈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呵斥道,连伤口都震得生疼,皱着眉头直抽冷气。 “汉王,你怎么样?”戚姬紧张地安抚着他。 “扶我坐起来。”刘邦哼了一声命令道。 “诺~”戚姬将刘如意放在榻上,把枕头竖了起来顺势将那个香囊拢在袖子里。 “把如意抱给我看看。” 戚姬小心地将刘如意放在刘邦腿上让他抱着。刘邦看着还没长开的刘如意,眉头一皱说道:“没有盈儿长得好。” 馥然在一旁笑了,生了儿子又怎样? 戚姬强颜欢笑地说道:“姐姐比妾身姿容好,孩子自然比妾身生的好。不过,孩子刚出生才几天,脸还没长开,汉王英俊如意自然以后也不会差的。” “好了,看也看过了,把如意抱回去,没出月子不许带出来。”刘邦想了想又说道:“刚才说话有些重了,也是为你和如意好,别回头生了病自己也受罪。” “诺~” 待戚姬抱着刘如意走了,馥然冷嗤一声说道:“您可真虚伪~” “怎样?你有意见?”刘邦剑眉微挑。 “岂敢啊!没事儿我就出去了。”馥然给他看过病顺便还看了出让她心情愉悦的戏,拍拍衣服准备走人。 “去把你男人还有军师叫过来,有些军师还要商议。” ***** “楚军可又有动向?”刘邦问道。 “汉王,正要向你禀报一事。”张良笑呵呵地说道。 “可是楚军退兵了?”刘邦问。 “正是。这两天汉王受伤一直没有在将士们面前出现,所以将士们也都起疑以致军心不稳。昨夜韩信只带了五十精兵就把楚军粮草全烧了,刚才收到探子回报,项羽已经退兵,我军士气大振,韩信正在外面校兵。”张良不得不佩服韩信确实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如此甚好。”刘邦也放下了心里 的一块石头,只是项羽何时才会放了姁姁和盈儿? 萧何知道他如今担心什么,说道:“嫂子和孩子待时机成熟一定能回来的,大哥还是安心养伤。” “我爹安置在哪儿?” “伯父被我安置在与薄夫人在城中宅子里,也免得大哥你伤还没好又被伯父打出个内伤来。”萧何笑着说道。 “等我伤好了再去看我爹,到时候他要是拿扫把打我你们可得拦着些。”刘邦也笑言道:“小薄预产期也在这几天吧?” “是这几天,不过还没动静,但是戚夫人动了胎气先生了还是个儿子。大哥还真是喜事不断呐~” “王妃生个儿子,戚夫人也生个儿子,不知薄夫人会不会也是生个儿子,那可真是够热闹的。”张良说道。 “是热闹,可要是都是儿子以后可有得头疼了,尤其是如意,将来有个韩信撑腰我也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过。”刘邦想想就觉得头疼,戚姬生个儿子倒是随了他们师兄妹二人的心,可是继承他位置的只能是盈儿,如意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虽不算喜欢,可是虎毒不食子。 “万事都有它的定数,将来的事都不好说,现在还为时过早。”张良说道。 “可有人现在就开始给儿子争宠了。”刘邦想想戚姬巴巴地抱着刘如意过来邀虫就烦得不行,对萧何说道:“萧何,小薄要生了,产婆一应伺候的人都要盯紧了,就怕人暗地使绊子,最好还是让馥然过去几天。” “行,我回头就跟她说。”萧何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6 章 “娥姁,还有一两个时辰就到彭城了,是继续赶路还是先歇一会儿?”项羽骑着马在吕雉马车外敲敲窗子问道。 吕雉刚刚喂了刘盈吃饱,小家伙咂吧咂吧嘴阖上眼又睡了。项羽敲车窗的声响惊得刘盈怀里受惊地动了动,小拳头松开又拽紧。刚出生起就接连受到惊吓,时常夜里哭闹不知,睡着了哪怕一点点响动都一惊一乍。吕雉拍着刘盈的被哄了哄,待他又安详地睡了才低声说道:“项羽,你能不能别总是猛地敲窗子?” “你儿子可真是个胆小鬼,哪有我们女儿乐乐胆大,就敲个窗户还能吓着。”项羽满是嫌弃地说道,心里不免有些得瑟。看看,这就是区别,乐乐虽是女儿,但是是他项羽嫡亲的闺女胆子哪有那么小,大晚上跟虞姬捉迷藏可以躲到祠堂项氏祖宗灵位下桌子下。刘邦的儿子却如此胆小,呵呵~总是一惊一乍,胆小如鼠~ “那是因为刘季从不会让乐乐受过惊吓。”吕雉翻了个白眼,谅谁自己孩子被人嫌弃都会十分不爽,即便被拿来对比的都是自己孩子。 “又生气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项羽态度极其良好,抬头看看日头正当中,说道:“饿了吧!那就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吃了东西再走吧!” 吕雉并没有答腔,被项羽挑起的心头火还没消。而项羽顾自命令停军休憩。 ***** 满满一桌子几乎全是乐乐喜欢吃的菜,但只有虞姬和乐乐两个人。虞姬给乐乐夹了块鸡翅,见乐乐捣着碗里的饭没什么胃口的样子说道:“乐乐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乐乐咬了一口虞姬夹给她的鸡翅,说道:“没有啊!干娘~就是只有我们两个吃饭,好无聊哦~以前在家里爷爷、爹爹、娘亲、馥然姑姑、哥哥还有我一起吃,有时候姨夫、萧何叔叔他们还会来我家蹭饭,满满一桌子人。” “跟干娘吃饭就这么无聊啊!”虞姬以袖掩面佯装伤心的样子说道:“看来乐乐是一点都不喜欢干娘~” “干娘~你装得一点都不像哦~”乐乐笑嘻嘻地说道:“干娘,伤心一定要掉眼泪才行。狠狠掐自己一把,疼得哭出眼泪就好,这一招很灵的,我一哭再淘气爹爹都不会打我了。”乐乐又扒了口饭说道:“不过这招我在娘亲那儿就不好使了。” “鬼丫头。”虞姬戳戳她的脑袋说道。 乐乐吐吐舌头,拿过虞姬面前的汤碗,盛了半碗燕窝老鸭给虞姬说道:“干娘吃燕窝,会越来越漂亮的。” “好~”虞姬笑着,如果乐乐是她女儿多好。虞姬问道:“乐乐,如果你娘亲来了,你会不会不理干娘了?”虞姬隐隐害怕失去。 “当然不会,干娘对乐乐那么好,乐乐如果亲娘来了而不理干娘就是忘恩负义,乐乐才不会呢。”乐乐放下筷子说道:“不过乐乐好久好久没见过娘亲了,好想他们。” 虞姬摸摸她的头说道:“乖~快点把饭吃了,待会儿干娘要带你去接你最想见的人,好不好?” 乐乐惊喜地看着她:“真的?”满心欢喜全写在脸上,这就是孩子。 “不相信?那我们不去好了。” “干娘最好啦~”乐乐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那就快点吃饭。” “好~”乐乐低头猛扒饭,虞姬又给她夹了一些蔬菜,乐乐拨了拨青菜实在不喜欢,苦着脸说道:“青菜可不可以不吃啊?” “不吃也可以,要是你娘亲问我乐乐乖不乖,那我就跟她实话实说喽~乐乐平时挺乖的很懂事,唯一不省心的就是吃饭了,一口青菜都不吃,哎~”虞姬认真地说道。 “干娘,你这样很不君子哎~”乐乐哭丧着小脸,脸皱得跟包子似的说道。 虞姬翘着嘴角说道:“嗯~干娘不是君子是女子。” “啊~”乐乐哀嚎了一声夹起青菜嘟着嘴一脸嫌弃地说道:“这个好难吃的~”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乐乐吞毒药一样地把青菜吃了下去。 ***** 吃了饭,乐乐便缠着虞姬带她去接吕雉,结果去了城门口等了大半日都还没个人影。乐乐早没了耐心蔫蔫地咬了一口糖葫芦,好酸~都没有平时的好吃。 虞姬摸摸乐乐的头说道:“着急了?” “唔~干娘不急吗?” “不急,这才晚了几个时辰而已。有时候干爹路上行程耽搁一两日甚至十天半个月都是常有的事。”虞姬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糖渍。 “那干娘不是等的很辛苦?”乐乐同情地说道。 “其实也不算辛苦,只要能等他安然回来那也没什么,最怕的就是你干爹会受伤什么的。”虞姬微微笑着说道:“等我们乐乐长大了要是也嫁一个英勇的将军,或许还是会觉得等待是苦,但不会抱怨什么,因为但他要是受伤了乐乐可会心疼死的,等待真算不上是辛苦,心上人受伤了只恨不能代其受之~”虞 姬忽然想起乐乐还小并不懂得,笑了笑说道:“乐乐还小,长大了才会体会得到。” 乐乐还有些懵懂地看着她,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虞姬笑了笑撑开伞牵起乐乐从城楼的影子里走出来,踏上城楼的青石阶上说道:“我们到城楼上看看,那里看得更远一些。” “干娘,我以后绝不嫁王侯将军这样整天要打打杀杀的人物,像你和娘亲这样太辛苦了,整天待在家里提心吊胆,我可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乐乐牵着虞姬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虞姬身后。 “那乐乐要找什么样的?”虞姬来了兴致。 乐乐转转如若点漆的眸子随意答道:“大夫、商甲、教书的夫子、哪怕种地的农夫也成。” “乐乐不喜欢干爹这样的大英雄。”虞姬有些讶异地看着乐乐。 “喜欢啊~也许我想嫁的人没有干爹威风权势大,可是我刚才说的这些人他能天天陪着我,这是干爹和我爹爹做不到的。”乐乐认真地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虞姬正视着乐乐,有些意外地问道:“哦?谁教乐乐的?”原以为乐乐贪玩,什么都不懂。 “娘亲呀~娘亲说能够与子携老这一生才是最圆满的。”乐乐爬得有些气喘吁吁,停顿了一下说道:“所以乐乐也希望一生圆满,将军成天打打杀杀,万一哪天一命呜呼了就成寡妇了,谁和我白头到老啊!”乐乐笑得没心没肺,虞姬却看到乐乐的豁达,也许乐乐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心思灵巧却大而化之。 “你呀!”虞姬笑着摸摸乐乐的头,说道:“还有三年乐乐就及笄了,到时候就可以许配人家了。” “干娘~”乐乐有些不好意思了,嫁人呀!好像有点早呢~嫁人就要相夫教子~子?乐乐想想就觉得十分怪异~ “傻丫头~”虞姬牵着乐乐走上城楼,乐乐踮着脚尖趴在城墙上,虞姬命人搬了个凳子过来,说道:“踩在这凳子上看吧!” 乐乐踩在凳子上胳膊支在城墙上说道:“干娘,这里看的果真更远了些,可是还没走看见干爹的队伍啊!” “应该快了,要是乐乐累了就进去歇一歇吧!” “还好啦!”乐乐伸了个懒腰,挡住强烈的阳光,这太阳可真晒,就不能温和一点吗?好热哦~ 过了好一会儿乐乐都要睡着了,虞姬戳戳乐乐的胳膊说道:“乐乐~看那里是什么?” 军队蜿蜒数里,就要到城下了,乐乐能够清楚地一眼就认出项羽和项庄,还有一辆马车,娘亲在马车里?乐乐高兴地直起身险些摔倒,虞姬扶了一把说道:“小心些,别摔了。” “干爹~”乐乐高兴地招手大声喊道。 项羽虽离得远可武功很好也能听得见,城楼上的一粉一青的身影,也很是高兴。对马车里的吕雉说道:“彭城就在前面,虞姬已经带着乐乐来了,我先去看看。” 说着项羽夹紧马腹很快就到了城下,吕雉撩开帘子,见到项羽纵身飞到了城楼上。 项羽刚落定便把乐乐抱起来转了个圈,朗声笑问道:“乐乐有没有很想干爹?嗯?” 乐乐笑嘻嘻地说道:“也还好啦!因为乐乐更想娘亲,娘亲呢?干爹?”乐乐用手捂着项羽用下巴青青的刚冒出头的胡渣,干爹总喜欢着么蹭人,真的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小没良心的,就知道你娘亲~”项羽笑骂道。 虞姬看着父女二人,心里想着,乐乐终究是项家的孩子,什么时候能去掉这个“干”字,真真正正地叫眼前这个大男人一声爹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7 章 “乐乐,想不想从这里飞下去?嗯?”项羽拦腰将乐乐抱着,她半个身子都倾了出去。 乐乐高兴地直点头:“好啊!干爹带我飞下去~” “那乐乐答应干爹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乐乐力所能及的事情才可以答应干爹。” “嗯,是干爹不小心惹到了你娘亲,你娘亲生干爹气了。”项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乐乐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道:“娘亲脾气很很好,不轻易生气的,除非~除非干爹你真的做错事情娘亲才会生气。干爹你是做错事情,我不能帮你,错了就要改正。乐乐要是帮了你,干爹就不能长记性,还犯错的话乐乐也有责任。” 虞姬忍不住抿嘴笑着,项羽摸摸鼻子那叫一个羞愧啊~ “干爹,你放我下来吧!我从楼梯自己下去。”乐乐有些失望地说道。 项羽把乐乐换了个抱着的姿势,纵身一跃从城楼上飞下。乐乐兴奋地抱着项羽地脖子叫着,落地后乐乐仰头看着城楼着急地说道:“干爹,怎么办,干娘还在墙面呢~” 正说着虞姬撑着伞已经翩然飞下,因为伞的阻力落下来有些慢,却飘然如仙。虞姬身姿轻盈地落地,乐乐赞叹道:“干娘飞下来好美哦~” “那以后让干爹教乐乐一些武功好不好?”虞姬笑着说道。 乐乐转转眼珠子说道:“学功夫就算了,我是女孩子嘛~” “那跟干娘学绣花?”虞姬深知乐乐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这丫头懒得很~ “啊~”乐乐的脸立即垮了下来。 项羽和虞姬相视一笑。 吕雉的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虞姬拍拍垮着小脸的乐乐说道:“乐乐,你娘亲来了,快过去吧!” “娘亲~”乐乐立即跑到马车边。 士兵把乐乐抱上马车,吕雉手摸上乐乐的脸,眼眶有些酸酸地,她已经一年没有见到乐乐了。乐乐起初也笑着,见吕雉点眼泪也跟着撇嘴点着金豆子:“娘亲~乐乐好想你啊~” “嗯~娘亲也想乐乐。”吕雉吸吸鼻子,擦了自己的眼泪,又给乐乐擦着。 乐乐瞥见襁褓中熟睡的刘盈,惊喜地看着他,怕吵到刘盈刻意压着声音问道:“这是……弟弟?” “嗯~”吕雉看着一双儿女,神色有些复杂,乐乐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到时候……吕雉不敢 往下相,毕竟还没走发生,至少现在乐乐还不知道,等她大了懂事了再知道或许能更好接受一些。 “弟弟好小哦~不过好可爱,粉粉嫩嫩的。”乐乐趴在吕雉腿上看着刘盈,满心欢喜地笑着。 项羽牵着虞姬走到马车边,说道:“军营里还有些事情,我稍晚些回去,记得请个大夫给娥姁母子诊个脉,尤其那孩子受了不少惊吓。” “嗯,她们由我照看着,你先去忙吧!”虞姬被他扶上马车,点点头说道。 虞姬撩帘进去,吕雉对她微微颌首,虞姬也温和笑着并不言语。 ***** 戚姬手心冰兰色的火焰将刘邦的那撮头发与自己的一撮头发打了个结烧成灰,与香囊里吞魇蛊的粉末绊在一起,打开冰玉盒子喂着白胖如蚕的迷心蛊。 待迷心蛊都吃下粉末,戚姬用针戳破食指流出一滴血喂滴在迷心蛊的前额,默念着咒语,冰玉盒子在桌上跳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响,大半天过去戚姬额头沁出汗,戚姬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而此时她绝不能就这么停手,否则前功尽弃。只有利用人面蛊才能达成她的目的。 迷心蛊通体变红泛着光,然后又光变得微弱渐渐变成一个褐色的蛹。戚姬快要虚脱的感觉,闭上眼睛只能硬撑着意念将全部心力集中在迷心蛊上,听到细小地如剥鸡蛋的声音,蛹裂了数道缝,刺眼的强光从裂缝里透出,又裂了几道缝蛹彻底破了。一只透明的蛾子从蛹里飞了出来,戚姬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糟糕!人面蛾通体透明,戚姬眉心一跳,刚破蛹就要死了? 怎么会这样?莫非是自己如今非童女之身使用巫术灵力不足所致?灵力根本在破身时就损了大半,强行使用现在元气大伤,人面蛾也是速成十分脆弱。戚姬咬咬牙,只能挺而走险了,戚姬又念了句咒语,人面蛾通体透明此时没有眼睛鼻子只有一张长着獠牙的人嘴,戚姬心下惊疑欲收手却已来不及,人面蛾已落在她左手腕上,张口咬住她的手腕,戚姬吃痛地闷哼一声,人面蛾正贪婪地吸食着戚姬的血。驱使巫术使得戚姬元气大伤,而现在人面蛾正吸食着她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戚姬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韩信进来时戚姬已经昏了过去,赶忙为她运功疗伤。戚姬恢复了些气力却还是面色惨白,韩信喂她服食下一粒雪参丸,低声训斥道:“你怎么又使用巫术?非童女之身使用的后果是什么?会被反噬你不知道?” “我知道。”戚姬脚 下虚浮地走向桌前,此时从被面看人面蛾已与普通蛾虫无异,戚姬将人面蛾翻过来看它的头,惊讶地看见竟然是她自己的脸,小了数倍但却真的是她的脸没错,怎么会这样?应该是吕雉的脸才对呀!难道这就是灵力不足逆天使用巫术的后果?也不对啊!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了?”韩信走过去看见看见人面蛾也惊了一下,说道:“你把迷心蛊训化成人面蛾了?” “嗯~”戚姬点点头,冰玉盒子里有人面蛾产的一粒卵,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何处理长着自己脸的人面蛾。吞魇蛊里是刘邦的梦魇,自己念的咒语就是要让人面蛾长成梦魇里吕雉的模样,难道是自己让刚破茧的人面蛾吸食自己的血所致? 戚姬背上冷汗直流,因为人面蛾长着谁的脸就将会占有脸的主人,成为本命蛊主人的傀儡,戚姬的原计划是让吕雉成为自己的傀儡,为她戚姬所控。她是想让傀儡吕雉永远留在项羽身边为项羽生儿育女,让刘邦彻底死心。可是,计划出了意外,人面蛾长成自己的脸,难道要让人面蛾把自己占有了?戚姬光想着就浑身发毛。 韩信拔剑就要斩杀人面蛾,戚姬下意识立即阻止道:“不要!” “你疯了?你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韩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没疯,我不会变成傀儡,我是人面蛾的主人它占有不了我。”戚姬把人面蛾的那枚卵捏在手里,她的目的还没达成,怎么能将她辛苦成果就这么放弃?戚姬逼迫自己冷静地说道:“人面蛾长成我的脸也没什么大不了,反而更有利于我,这枚卵是人面蛾产下的,把它种在汉王身上,汉王以后见了我就不会想别的女人,就连吕雉出现他眼里也只会有我。”她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避免自己不被人面蛾占有,但是迷心蛊速成的人面蛾可以同样有迷心的作用。 “怎么可能!所有蛊都有它自己生长法则,绝不会因为你是主人就不会占有你。”韩信清楚地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我是南疆圣女,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戚姬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蛊”这种东西不同于毒药那么好驾驭,她只能赌一把,赢了那个男人不仅是她的,将来的天下也会由她的儿子来继承,所以她只能赢,也必须赢! 韩信看着她,戚姬没有丝毫躲闪,片刻之后韩信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说道:“别逞能~如意才刚出生,我不希望你涉险。” “我知道。”戚姬点头,埋首在他怀里,轻声说道:“师兄,相信我 ,我会有办法的。” 待韩信走后戚姬打开冰玉盒子,自己躺在榻上,人面蛾在她头顶飞旋,戚姬进入人面蛾给她的梦境里…… ***** “汉王该换药了。”婢女捧着纱布药瓶走了进来。 戚姬说道:“给我吧!” 刘邦放下竹笺脱了衣袍让戚姬给他上药。戚姬一层一层揭开纱布,伤口泛黑显然中的箭是支毒箭,但馥然医治得很好已经开始愈合了。将药粉倒在伤口上,戚姬已悄然将人面蛾的卵混在药粉里,戚姬细心地揉着,问道:“汉王,伤口可还痛吗?” “不疼。”刘邦被她揉得不邪火四起,她撩拨男人的手法真是越来越高了,可是他如今没这个兴致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把纱布给我缠好就是了。” “诺~”戚姬乖顺地为他缠着纱布,却还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刘邦。刘邦待她缠好纱布说道:“下去吧!” “诺~”戚姬笑了笑,等虫卵孵化了,你还会撵我走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8 章 刘邦为刘如意大摆满月酒,戚姬为刘邦满上杯中的酒说道:“汉王,我们如意今日满月,妾身为您舞上一曲可好?” 刘邦墨黑的眸子看着她关切地问道:“刚坐满月子你身子吃得消吗?” “妾身身子可没那么弱。”戚姬在他耳边娇羞地低语道:“汉王在榻上不知节制地要妾身时可没顾及妾身身子呀!妾身今日为汉王舞上一曲,今日如意满月,难得的喜事,舞一曲也当是为汉王您喝酒助兴了。” “妖精~看本王晚上如何收拾你。”刘邦低笑着在她腰肢上掐了一把,说道:“去吧!” 戚姬笑盈盈地走至舞群中,刘邦疲倦地闭上眼刚才的温柔煞时灰飞烟灭浑身散发着戾气,好在歌舞升平没人注意刘邦细微的变化。他已然察觉到自己这些天的异样,定是被这女人作了手脚,他讨厌被人控制,恨不得将戚姬碎尸万段!刘邦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克制住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渐渐怒气一点点消散,脑中浮现的是吕雉的脸,思念立即像蚂蚁一样爬满他的心头,奇痒难耐。 汹涌的情绪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变得清明,目光与戚姬碰撞在一起,刘邦举杯一饮而尽。戚姬舞蹈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悉,尤其是以袖遮脸的动作,折腰的高难度动作怎么那么像第一次见到姁姁时姁姁作的舞?这是自己被控制的原因吗? 馥然坐在萧何身边看着戚姬跳舞的每一个动作,心里气得牙根都痒了,这女人这些天完全都在模仿吕雉的一言一行,呵~连舞也都学得分毫不差,怪不得现在把刘邦迷得七昏八素。馥然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闷了干净却呛得连连咳嗽。 萧何拿走她手里的酒杯安抚地说道:“馥然少喝一点,也别喝这么急。” “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也立即找新欢?”馥然酒劲上来气闷地说道。 “不会。”萧何轻声笑着,桃花眼满是笑意,喝多了就吃飞醋? 馥然腹诽着,没事笑那么好看干嘛?招蜂引蝶~馥然愤愤地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这个骗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看你拜把子的大哥,我家小姐才走几天就又独宠了那个女人。” 萧何忙捂上馥然的嘴,还好鼓乐声太大,并没有什么人能听清他们说什么。 戚姬旋身真好背对着刘邦挑衅地看了馥然一眼,转过身去又温柔地对刘邦笑着。馥然气得打翻了桌上的酒壶,气愤地说道:“你看她那得瑟样!” 萧何头疼地直接 点了馥然的昏睡穴,再这么闹下去可就得丢脸面了,有什么事儿关起房门怎么闹都可以。萧何扶着馥然对刘邦说道:“大哥,馥然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去。” 刘邦点点头,继续看着戚姬的舞。萧何心下也犯嘀咕,拉拢韩信确实应宠幸戚姬多些,可是这些天未免也太过了些,倒是像假戏真做了~可能吗?他太了解刘邦绝对不可能,所以立即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韩信喝了杯中的酒,身子不稳地站起来也说道:“汉王,臣不慎酒力也先告退。” 刘邦挥手示意他也可以退了,然后陆陆续续张良、樊哙等人全都散了。人都走光了,就剩一些婢女和乐师。戚姬脚步轻盈地舞到刘邦面前,长袖搭在刘邦肩上,清幽得香味若有若无。刘邦抓住她的长袖轻轻一拉,戚姬顺势倒在他的怀里,笑盈盈地与他四目相视。 婢女躬身退下将殿门关上。戚姬轻吻着他胸口的箭伤,清楚地听见他心跳已经乱了节奏,以前她伺候他再尽兴,他的心跳也不会如此狂跳,可是现在她的一颦一笑都会令他乱了心跳,这些天日子过得如在云端。替身就替身吧!只要他对她好就够了。 “妖精~”刘邦挑起她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 直到后半夜戚姬已经沉睡过去,刘邦还是不放心地点了她的昏睡穴才披上衣服出去。 月朗星稀,刘邦捂着胸口,怎么会如此奇怪,只要戚姬在他眼前他绝对不会想起姁姁。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移情别恋,可现在看来不是。刘邦转了转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叹了口气还是问问馥然究竟是为何这样。 萧何听下人说刘邦来了赶忙穿衣出去,这么晚会不会出了大事。刘邦坐在他家庭院里,抬手看他一眼问道:“馥然呢?” 萧何让下人去把馥然叫来,坐到刘邦对面倒了杯茶说道:“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夫人,亏得我跟你是光屁股长大的不然指不定怎么想呢。” “就你家那母老虎我可要不起。”刘邦笑言道。 “你连一只‘毒蝎子’如今都捧成宝了,大哥我现在真看不出来你是作戏还是被迷了心窍?”萧何严肃地问道。 “我就是为这个才来找馥然。萧何,现在只要戚姬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就只想着这女人,而我闭上眼睛或者她不在我眼前就满是厌恶,满脑子都是姁姁、盈儿在彭城过的好不好?” 萧何也觉得事有蹊跷:“你确定你不是移情别恋?” “不是。”刘邦笃定地说道:“我爱的是姁姁~” “说的可真好听,但是你这些天把她们母子怕是忘到九霄云外了。”馥然拎着药箱冷声冷气地说道。 刘邦自动地挽起袖子手伸到馥然面前说道:“你还是先给我切脉吧!” 馥然号了很久的脉,确实有些异样,很细微若不是仔细一般情况还真是诊不出什么。馥然取了一根银针出来,说道:“把衣服脱了。” “到底怎么了?”萧何问道。 “没错的话他是中蛊了。”馥然说道。 “又是蛊?这女人什么来头?”萧何只觉得头皮发麻,真不知道刘邦是怎么过的,天天跟一个时常下蛊的女人同床共枕。 “早就查过了查不出什么。”刘邦一边吞衣服一边无奈地说道,果然和他猜想的不错。 刘邦脱了衣服满是吻痕,萧何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这只‘毒蝎子’真是……够生猛的啊~” “我看你是中蛊了还乐在其中吧!”馥然冷笑着将银针在火舌上烧着。 “你看看是什么蛊,确实够神奇地,可以给你家萧何也下一个。” 馥然冷不丁地将银针扎入已经差不多痊愈的箭伤,刘邦疼地直抽气:“你这女人……啊~” 刘邦心口绞痛喘不过气的感觉,馥然立即把针拔了出来懊恼地说道:“这蛊我没办法取出来。” “究竟是什么蛊?”萧何问道。 “不太清楚,像迷心蛊又似乎不是,若真是迷心蛊很好解决。可是,这蛊我要是强取它就会咬断他的心脉,没办法取。”馥然也是束手无策。 萧何问道:“那怎么办?不取出来最坏结果是什么?” “戚姬应该不是想要他的命。”馥然撇嘴对刘邦说道:“你倒是惹了个如此麻烦的风流债,不过戚姬倒不是想要你的命,所以你是死不了。” 刘邦沉吟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了,她要的是我的心。看来以后还是得少见她,离8她远远的。” “王妃呢?只要她在你面前任何女人都是浮云,就连王妃回来了在你面前你都不会多看一眼,她若是让你杀了王妃你也会眼睛都不眨地杀掉。” “所以萧何,你记着,无论我做任何事情只要是危害到姁姁母子的事情你都要想方设法保全她们。不止是你,张良、樊哙、曹参、周昌你们都是我的心腹,无论何时 因为何事你们都要保全她们母子,你们联手,就算我真的失了心智要杀她们母子也会顾及你们。”刘邦穿上衣服,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为她们母子想好退路。 “嗯~我们一定会保全嫂子。”萧何应允道。 刘邦从已袖里拿出一了雪缎锦帛递给萧何:“这个,你替她们母子收着,戚姬要的可不止我的心。” 锦帛早就已经干了还盖着刘邦的玺印,是半个月前刘盈满月他深夜写下的,那时他就察觉哪里不对劲了,她们母子不在身边盈儿满月这样的重要日子他借酒消愁,那晚戚姬没有见到他,否则知道他提早立下诏书不得恨起啊!他还真有先见之明呢~刘邦自嘲地笑着,倒是当日起拟的这份诏成了以后她们的护身符。 萧何看了诏书漠然不语,大哥当真是爱极了嫂子。这天下还未得就提前为她里了封后的诏书,唯恐将来出现变故,一切的一切现下就为她们母子尽数安排妥当。 馥然说道:“不要让戚姬察觉你已经知晓中蛊的事,我会尽力想办法为你解蛊。” “既然无性命之忧倒也不急着解蛊,毕竟跟一只‘毒蝎子’演戏还是累得慌,有这蛊在还轻松些。”刘邦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还真是……”馥然还真找不到词形容这男人。 “其实她下的蛊也不厉害到当真让我失了心智,实话说,我一闭上眼睛就不会受她诱惑,只觉得她的脸邪乎的很。”刘邦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9 章 她在楚地已两年多,刘盈从嗷嗷待哺已经会走会跑。吕雉站在回廊下看着姐弟俩在花园里玩闹。刘盈迈着小短腿追着乐乐绕着一丛杜鹃花跑:“姐姐~姐姐~姐姐……” “快追我,盈儿追到姐姐姐姐就把风车送给盈儿,快来~”乐乐在前面跑着,手里的彩纸风车呼呼转着。 正跑着刘盈脚下被石子绊倒在地上,刘盈撅着屁股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乐乐见他又摔了忙跑回去笑说道:“小短腿~” “脏脏~”刘盈把一手泥巴的手伸到乐乐面前。 吕雉还站在廊下也不过去由着姐弟俩玩闹只是叮嘱道:“乐乐,你别跑太快盈儿跑不过你。” “知道啦!娘亲~”乐乐蹲下身把风车放在地上,用帕子给刘盈擦着小手不停地笑说道:“小短腿~小短腿~小短腿~” 待乐乐给他擦干净一只手正擦着另一只手,俯身把风车拿起来待擦干净了另一只手立即拿着风车跑了:“姐姐~追我~快追我~” “小人~”乐乐又气又笑,她经常这么骗刘盈,这小家伙竟也学上了。 吕雉忍俊不禁地看着姐弟俩。虞姬提着食盒走到她身边,看着玩闹的姐弟俩也不禁笑弯着眼睛:“这姐弟俩整天这么疯~乐乐眼看着就要及笄了。” “是啊!乐乐都要及笄了也没个淑女样~真担心嫁不出去。”吕雉无奈地说道。 虞姬欲言又止地看着吕雉,项羽叮嘱过不要对吕雉提及此事,可是……吕雉问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虞姬思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乐乐终究是项家人,但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从没叫过将军一声爹爹,可一辈子也不能就这么瞒着她呀!” 吕雉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是啊!她不能瞒着乐乐一辈子。 “将军并不想让此事让你烦心,可是他自己也不肯告诉乐乐,怕乐乐恨他。我想乐乐是你生养这么大,即便一时接受不了,也总好过从我或从别人嘴里知道来质问你的好。” “我知道,我会和乐乐说清楚。”吕雉打开虞姬拿来的食盒对玩闹的姐弟俩说道:“乐乐,把弟弟带过来,你干娘拿来好多点心。” 虞姬歉疚地看着吕雉,毕竟这事真的很难以启齿。 吕雉说道:“等一下你帮我带会儿盈儿,好吗?” “嗯。” 乐乐牵着刘盈走了两步,刘盈的小短腿迈不过她 ,乐乐俯身将刘盈拦腰抱起,费力地走到她们面前,虞姬从乐乐手里把刘盈抱过去。乐乐说道:“弟弟又重了好多,这点心可不能再给他吃了,再重下去我真要抱不动了。” “我看你是自己贪吃想吃独食吧?”吕雉笑着揪揪乐乐的小鼻子,先拿了块儿枣泥山药糕给刘盈拿着。 刘盈伸着胳膊把手里的枣泥山药糕放到乐乐嘴边说道:“姐姐喜欢,姐姐先吃。” 乐乐眼睛一眯嘴一张将刘盈手里的那块枣泥山药糕全吞在嘴里,刘盈呆呆地看看空空如也手上还沾着乐乐口水的手指。乐乐嘴里塞得鼓鼓的,又拿了一块儿引诱着刘盈。刘盈摇着头说道:“姐姐吃~姐姐吃~” “姐姐嘴里有了,盈儿吃,乖~”虞姬轻声哄着刘盈。 “干娘吃~娘亲也吃~” 虞姬笑着说道:“盈儿自己吃,嗯?” 刘盈点点头一口一口地咬着,虞姬说道:“我带盈儿去我那儿玩一会儿。” 乐乐喝了好几口茶把糕点才都咽了下去,又拿了两块儿塞在刘盈手里说道:“待会儿姐姐找你去。” 乐乐已经吃了三四块正欲又拿吕雉说道:“少吃些,不然午膳又吃不下了。” 乐乐意犹未尽地擦擦手说道:“哦~那我去找弟弟玩儿。” “乐乐,娘亲又事跟你说。”吕雉说道。 乐乐又坐回吕雉身边说道:“哦,娘亲是什么事儿?” “乐乐,项羽对你如何?”吕雉试探性地问道。 乐乐捧着脸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干爹对乐乐很好很好啊!” “比起爹爹呢?乐乐更喜欢谁?”吕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乐乐的反应。 乐乐秀眉紧促很纠结地想着吕雉的问题:“嗯~爹爹和干爹对乐乐都很好,乐乐都很喜欢。” “两个只能选一个,乐乐更希望跟谁生活在一起?认真回答娘亲好吗?”吕雉严肃地看着和她自己相似的眉眼问道。 乐乐并没有考虑很久让吕雉有些惊讶,乐乐难掩难过的情绪回答道:“自然是跟爹爹,因为娘亲、爹爹、乐乐还有弟弟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乐乐姓刘,爹爹也姓刘,弟弟叫刘盈也是姓刘。乐乐当然要跟爹爹、娘亲、弟弟生活在一起。”乐乐红了眼睛泪光满盈地看着吕雉问道:“是不是爹爹要接我们回家了?可是娘亲,乐乐也舍不得干爹和干娘。” “乐乐,其实 ……”吕雉话还没说完项羽突然出现,说道:“乐乐,干爹回来了不过来迎接一下干爹吗?” “干爹!”乐乐给了项羽一个大大的熊抱,说道:“干爹这次回来好帅气,居然没有胡子呢~” “傻丫头!”项羽宠溺地揉着乐乐的头发。 项羽笑着量了下乐乐的身高只及到他腋下,项羽揪揪她的小鼻子说道:“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个子都没见长了,嗯?” “干爹,你可真冤枉我了,娘亲和干娘可以为我作证的。” “是吗?”项羽有着少见的双瞳,目光直射进吕雉的眼底,看得吕雉有些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点点头算是给乐乐作了证。 “干爹,我爹爹是要接我们回家了吗?”乐乐收了笑脸心思复杂地问项羽道。 项羽看了眼吕雉问道:“还没有,乐乐想走?” 乐乐眼泪滚了出来,埋首在项羽的颈窝里翁声翁气地说道:“乐乐也不是想走想离开干爹干娘,只是乐乐好久好久都三年没有见过爹爹,乐乐想爹爹了,想爷爷,想哥哥……爹爹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接乐乐和娘亲还有弟弟走?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乐乐……”项羽手足无措地用袖子给乐乐擦着眼泪,心就像泡在酿醋的缸里,酸涩煎熬,他的女儿,亲生女儿叫另一个男人爹爹,想那个爹爹。 “乐乐,他才是你……”吕雉红着眼眶,正欲说出口,项羽看着吕雉说道:“娥姁。”示意她不要说。 吕雉转身拭去脸上的泪水方才转身对乐乐说道:“乐乐,去干娘那里跟弟弟玩一会儿,娘亲跟你干爹还有些事情要说。” “嗯。”乐乐吸吸鼻子从项羽怀里出来。 带乐乐走远了消失在半月门后,吕雉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乐乐?” “再过段时间吧!至少不是现在,乐乐还一时接受不了。”项羽也有些愁苦,自己女儿知道原来的爹爹不是亲生爹爹,而他才是,会不会接受不了再也不理他了?乐乐的认知里只有一个爹,那就是刘邦。干爹?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吧!不怪乐乐,她出生起就一直是那个男人担负的父亲角色,他,缺席太久太久,终是错过了眼前这个女人,女儿也难以认他。 “过一段时间到底是多久?事情总要解决的,你说不出口就由我来说好了,或许一时乐乐还不能接受,这是她必须面对这件事。”吕雉迎着他的目光说道:“乐乐不能逃避,你,我,都 同样不能逃避。” “都是我的责任,应该由我来弥补。这事还是由我来告诉乐乐吧!” 吕雉疲惫地说道:“随你吧!” “你……想回到他身边吗?” “想。”吕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项羽的黑瞳如黑墨晕染不开,紧盯着吕雉的眼睛说道:“你回去如果发现他最宠爱的人不再是你,而是另一个女人,宠爱程度比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真的确定要回到他身边吗?” 这两年金玉与小薄待在沛县,可从偶尔的书信里能知道戚姬得宠的很,可是那又怎样,她的心在那个人那里,总要回去回到他身边才得以安心。吕雉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回去。” “可是他不要你和孩子你还回去吗?你是不是傻了?还是你不相信他变心了?我告诉你,他就是变心了,他几乎是独宠那个戚姬一人,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他还动了废掉你儿子的太子位立刘如意为太子,这些你可知道?”项羽抓着她的胳膊说道。 吕雉沉默了许久,他当真是要废了盈儿的太子位?不可能!吕雉心底有个声音立即否定了这个答案,吕雉凝视着他说道:“就算事实真如你所说,那我也得回去,盈儿是他儿子,该属于盈儿的东西我作为他的母亲都要为他拿过来。” “娥姁,你要给刘盈储君的位置我项羽也给的起,我只有乐乐一个女儿,你若愿意把刘盈过继在虞姬名下,将来我的天下都会留给你的儿子刘盈。你要什么我项羽都给的起,试着重新接纳我不好吗?” 项羽一字一句铿锵诚恳,吕雉信他可以做到,只是她自己做不到,她的心再也容不下除刘邦之外的任何男人,即便曾经爱过的他,也无法进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0 章 “项羽,你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吕雉态度坚决地说道。 “娥姁,当年我不是故意违背诺言,当中曲折你不是不知道,你还怨我吗?” 吕雉试图挣脱他钳制的手却是徒劳,项羽的力气大得很,几乎要将她骨头捏碎。吕雉吃痛地蹙眉他才松来了些,吕雉态度依旧:“我不怨你,也不恨你。可我们就是回不去了,我爱的是刘季不再是你,我和他已经有盈儿了,你何故要将我囚禁在你身边?” “我也想放手,你们怎么知道我没试过?可是这里自然被你占据着!”项羽戳着自己心口说道:“他如今身边已没了你的容身之所,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理由允许我放你回去过着弃妇的生活?你是爱他,可是他还爱你吗?”项羽强势地逼问道:“刘盈是你和他的孩子,那乐乐呢?她还是我和你的孩子呢!你留在我身边,让乐乐名正言顺叫我声爹,我也可以把我的一切给刘盈来继承,留在我身边不可以吗?” “项羽!我只想回到他身边,不管回去后面对的是什么,我都要回去。你说再多我也不会改变心意。”吕雉说完转身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身后一声响动是碗碟和食盒被打翻在地的声音,吕雉没有丝毫停留快步越走越远。过去便是过去,他早已不是那个与她执手白头的人又何须太多纠缠?她不相信刘邦会弃她不顾,他一定有他的无奈,即便刘邦给不了她现世安稳,那她也要陪他飘摇浮生。 ***** 项羽最终还是随了她的心,既然留不住便放她远走。 吕雉正收拾着东西,虞姬帮她哄睡了刘盈,乐乐被项羽带出去玩了。虞姬说道:“娥姁,你当真执意要回去?” “嗯,回去。”吕雉将刘盈的几件衣服打包起来。 “在这里不好吗?两个孩子都在你身边,将军也对你极好,回去了刘邦身边已有戚姬了,他若身边没有戚姬没有旁的什么人,我绝不劝你。”虞姬从未嫉妒吕雉半分,她和项羽早不是单纯的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亲情。她也当真是担忧吕雉回到刘邦那里能不能保全自己,能否算计得过戚姬。 “你不用劝我,既然决定回去我就想好如何面对。”吕雉感激地看着虞姬说道:“谢谢你这么大度地照抚我们母子,谢谢。” “娥姁~”虞姬看着她心中为她担心,她去意已决,留是留不住的,只得叹了口气叮嘱道:“心别太软,对不该心软的人一定要心狠。” 吕雉点头,说道:“乐乐 她还不知道我要走,先别告诉她。” “好。” ***** 楚汉以鸿沟为界,西为汉东为楚,分国而治。 “去吧!”项羽深深望着吕雉说道:“他在等你。” “珍重。”吕雉回看了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别无其他。 “嗯。”项羽轻声应了,她已走出数步项羽才突然出声说道:“你也珍重,别让我今日后悔放你走。” 吕雉顿下脚步紧了紧怀中的刘盈,为了儿子她也会好好走下去。 刘邦见吕雉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近,竟紧张地呼吸都乱了节奏。 刘邦下马将吕雉抱住,整颗心都被填满的感觉。吕雉轻声在他耳边道:“刘季,我回来了。” “嗯。”刘邦埋首在她颈间,看着不远处的项羽领着自己的部下策马而去,黑眸闪过一丝狠厉。 刘盈在吕雉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推开刘邦,充满敌意地看着刘邦紧紧环着吕雉的脖子,霸道地不让刘邦碰他亲亲娘亲。 刘邦看他粉玉可爱,圆溜溜的大眼竟瞪着自己,不由一乐,捏捏他肉肉的小脸蛋道:“小混蛋,我是你老子。” 刘邦手掌粗糙哪里及得上吕雉的手柔嫩,弄得他很不舒服嫌弃地拂开,压根没听懂刘邦的话。刘盈撒娇地叫吕雉:“娘亲。” “盈儿乖,叫爹爹。”吕雉鼓励地教他,刘盈这才不情不愿地叫道:“爹爹~” 声音软软糯糯的,虽不情愿的样子可还是甜得刘邦心都化了。刘邦不顾刘盈的反抗直接从吕雉手里把儿子抱过去,高兴地往天上抛又稳稳地接住,刘盈先是吓了一跳,又被抛了两下才兴奋地咯咯笑着。 “娘亲。”元宝一身戎装立在吕雉身边,才两年多元宝已经长成身姿挺拔的英俊少年,黑了些却也显得结实不少,笑意温和掩饰不住的高兴。 “元宝。”看着如今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元宝,吕雉喜不自禁地摸摸他的脸颊,还当他是小孩子。 刘邦心里有些不爽,怎么见到元宝比见到自己还激动?哼~刘邦把刘盈直接塞到元宝手里:“咳~元宝,抱着你弟弟。”说完把吕雉抱到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 “爹~”元宝无比郁闷地看着自己弟弟,刘盈还这么小,让他怎么骑马回去?爹爹怎么还是这德行,这么爱吃醋。 吕雉不满地掐了掐他的胳膊,吕雉对元宝说道 :“我来抱盈儿吧!” 元宝如释重负地把刘盈抱给吕雉,不然他得牵着马抱着刘盈走回城,估计天都黑了。 萧何最近心情甚好,原因是馥然有身孕了,翘着嘴角对元宝好心提醒道:“元宝,还是快些上马追上去,你娘亲待会看不见你问道你,估计你爹爹又得吃飞醋,小心把你关在城门外进不了城。” 元宝麻溜地翻身上马,夹紧马腹追上去,他爹还真可能会又乱吃些飞醋。 ***** 酒宴上吕雉没有看见戚姬,小薄不在她倒是知道小薄人在沛县。刘邦身边又多了几名姬妾,吕雉并不在意,但是戚姬在一天她就一天难安。 正想着,一个火红身影舞姿妙曼,折腰的动作妖娆妩媚,这舞正是她与刘邦初见时她跳的弄月舞,戚姬是如何会的?她记得自己只在人前跳过两次一次是与刘邦初见,还有一次就是她最后一舞。戚姬只看过一次,没道理每个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楚。 一舞毕,刘邦饮下一盅酒,笑看着戚姬向她伸出一只手示意戚姬到他身边坐下。戚姬款款地步上台阶,手放在刘邦手里被他轻轻一带戚姬顺势窝在他怀里。刘邦执着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刘邦凤眼微眯邪肆而温柔,吕雉坐在刘邦身边如此近距离地看他调戏另一个女人,心被狠狠地揪着,连呼吸都带着刺痛感。 “汉王,别这样,这么多人呢。”戚姬微微挣扎了一下,娇羞地似要推开刘邦却被他搂得更紧。 明明戚姬的话极小声,她却听得字字清晰。刘邦浑不在意道:“这有何妨?” 这有何妨?呵呵~刘邦可还有我一席之地?吕雉失手打翻了身前的酒盅,华美的凤袍湿了一片,吕雉自嘲地笑了。 “姐姐?你没事儿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戚姬窝在刘邦怀里,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吕雉垂着眼帘,对刘邦说道:“臣妾失礼,衣服湿了容臣妾换身衣裳。” 不待刘邦说话吕雉便起身,刘邦下意识抓住她的手,眼神有太多她看不懂的内容,吕雉不敢深想。戚姬柔柔地换了声汉王他便松了手,不在看她,挥了下方才握她的那只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刘邦搂着戚姬与群臣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吕雉飞快逃离这里,将一众宫婢内侍关在门外,倚在门后,浑身像抽干了力气吕雉一点点滑坐在地上,捂住心口,那里疼地几乎要麻木。l 刘盈像是感应到母亲的难过,从睡梦 中醒来啼哭着。 吕雉擦擦眼泪,进到内室将刘盈抱起来,轻声哄着。盈儿,娘亲是不是很没用?就这么认输会不会很瞧不起娘亲?娘亲不会给盈儿丢脸,也不会让任何人抢走盈儿和娘亲的任何东西。 吕雉将刘盈又哄睡下,换了件湖水蓝的宫装换上,虽不及身上这件华丽却衬得她肤白胜雪,清丽灵透。 吕雉匆匆离席让馥然很不放心,因为肚子已经显怀又是晚上不敢走太快。来的时候见宫婢都被关在殿外,安静地让人渗得慌。馥然心下一沉,今天吕雉没有任何心里准备见到刘邦被戚姬蛊惑,馥然猛地推开门:“王妃!” 刚被哄睡的刘盈被吓得惊醒,吕雉抱起刘盈,见到是馥然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我还以为~”馥然见她没事,说道:“汉王他……” “为了孩子我不会那么傻了。”吕雉看着再无睡意的刘盈说道。 馥然看了看宫婢都在外面,低声说道:“王妃你肯定觉得汉王表现甚为奇怪吧!其实,汉王是中了戚姬的蛊,只要汉王看见戚姬,其他女人乃至王妃你也不会放在眼里,只有戚姬一人。而戚姬不在或者汉王闭上眼睛不去看就一切如常。” “戚姬!”吕雉恨她却没有办法除她。 “王妃,戚姬迟早都是要除的,只是现在不管是为了小公子还是汉王你都得受些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1 章 吕雉带着刘盈回到酒宴上,孩子还小又是男孩还很好动。起先因为陌生只待在吕雉的怀里东看看西摸摸,玩着玩着胆子大了起来往刘邦腿上趴,吕雉瞪她都没用。 刘邦看着腿上酷似自己的小人儿心里软软的,特别是刘盈露着几颗牙齿冲他笑,心里像被没有利爪的小奶猫挠了一把,很神奇的感觉。刘邦推开倚在他左肩的戚姬,将刘盈抱到腿上,撕了块鸡腿逗儿子:“叫爹爹,叫爹爹就给你吃鸡腿,嗯?” 刘盈不大明白他的意思看看鸡腿又看看刘邦,吕雉笑着哄道:“盈儿乖,叫爹爹,爹~爹~” 刘盈脆生生地叫道:“爹爹!” 刘邦喜不自禁:“乖儿子!” 底下群臣机灵地拍着刘邦马屁夸刘盈。 戚姬冷了脸,吕雉倒是聪明,拿儿子争宠。刘盈被她看的不舒服,小孩不懂得藏心思,不喜欢直接就甩脸子扔东西,手里的鸡腿直接掉在戚姬的裙子上,油渍在她胸前染了一块儿。戚姬黑着脸:“你!” “怎么了?”刘邦转头看戚姬,胸前很明显的油渍,那只鸡腿还落在她的裙摆上。刘邦也正要发火,可是怀里的儿子长的那么像他,乌溜溜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刘邦火气陡然被灭。 吕雉连忙将刘盈抱回去,说道:“盈儿年幼不懂事,我代盈儿给戚夫人陪不是。” “汉王~”戚姬当着群臣自然不敢发火,无论怎么说吕雉都是刘邦的正妻,而她是妾,尊卑有别。 “去换身衣服去吧!”刘邦说道。 戚姬无奈,只得躬身退下,“诺~” 刘邦笑看着吕雉拿着帕子给刘盈擦拭手上的油渍,刘盈不安分地将油呼呼的另一只手招呼上了刘邦的衣服上,拱着小屁股直往刘邦怀里扑。吕雉等他:“盈儿,别闹了,把手擦擦干净。” 刘邦将刘盈抱在怀里按住他的两只手让吕雉方便擦拭,说道:“咱儿子可真皮实,着实欠打的很呐!” 吕雉抬眼看他,他眼里满满的笑意,吕雉也了,说道:“那你打吧!” “姁姁舍得?” “孩子他爹舍得,我自然舍得。” 刘邦揽她入怀在她耳边低声道:“姁姁,为夫很想你,今儿真的很高兴。” “嗯。”吕雉眼角有些湿,她又何尝不想?何尝不高兴?可又何尝不难过?戚姬始终插在他们中间。 “有些事以后向 你解释。” “好。” “姐姐,姐夫,我樊哙作为妹夫的名义再敬你们一杯。”樊哙举着酒杯说道。 刘邦吕雉一同举杯回敬。樊哙之后,萧何、曹参、张良等人又举杯敬他们。刘盈伸手去抢刘邦手里的酒杯,刘邦笑着用筷子蘸了点酒放在刘盈嘴里,因被酒辣到了刘盈小脸皱成一团直吐舌头,惹得刘邦哈哈大笑。 吕雉瞪他,把刘盈抱了过去,可谁知刘盈顺手抓了酒壶,一壶的酒都撒到了刘邦的腿上。吕雉头疼地拿过刘盈手里的酒壶把刘盈交给婢女锦绣,锦绣把帕子给吕雉,抱着刘盈退到一旁。 “这浑小子~” “他又不懂事儿,就别计较了,嗯?”吕雉给他大腿上被酒泼湿的地方擦拭着,刘邦呼吸略显急促,捉住她的手说道:“姁姁,你是要折磨死为夫吗?” “啊!”吕雉的手被他按住明显感到强迫塞在手心里的东西滚烫坚硬,一点点地在变大,吕雉耳根子都烧红了。 “姁姁真是皮薄,咱们快些回去。”说着刘邦就拉着吕雉起来,对群臣道:“众卿随意。” “姁姁,咱儿子长的真像我。” “嗯~”吕雉困倦眼皮都抬不起来,敷衍地应了一声。一回寝殿刘邦就跟头饿狼似的扑上来,不知道要了多少次,反正她被折腾惨了。 “姁姁~”刘邦看她阖着眼呼吸轻缓累极的样子已经睡的香甜,宛若初雪的香肩上开了两朵娇艳的红梅正是他方才的杰作。刘邦不禁弯着唇角,她终于回到他身边了,他已有能力再不与她分离。项羽、戚姬、韩信等人他要一个一个除去。刘邦将她的手臂放在被子里,掩好被子将她拥入怀中,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 次日元宝过来请安等了许久吕雉刘邦都还没有起身的动静,元宝暗自抱怨他爹霸占他娘亲,都日上三杆还不起床,可怜他肚子还饿着呢!娘亲说让他今早过来用早膳的呢~ 瞧见锦绣正看着着他弟弟正在花园里折腾花花草草,元宝灵光一闪,爹爹谁让你总是不厚道呢?嘿嘿~ 吕雉被刘盈拍门叫唤声吵醒,正要起来又被刘邦按回怀里,刘邦也还没睡醒,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舒爽了。刘邦嗓音低沉:“姁姁,别起,再睡会儿。” “你睡吧!盈儿还在外面,元宝应该也来了。”吕雉揉揉腰,她也不想起啊!浑身疼,尤其是这腰。 “ 这两混小子不清早不睡觉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刘邦真想把这俩一点儿没眼力劲儿的儿子吊起来一顿打。 吕雉没好气地瞪他,不理他掀开被子准备穿衣。刘邦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后脖子上贪恋地吻着,吕雉怕痒缩着脖子闪躲着推他:“别闹了,孩子都还在外面等着呢!” “等着就等着吧!”刘邦显然不肯放过她,一手钳制住她的双手按在头顶,一手将她纤长的一条腿盘在腰上,挺腰贯穿而入,舒服地叹了一声,昨晚他是完全没有尽兴呀!怎么着也得泄了火嘛! 元宝听见屋里的响动以为是他们起来了,结果越听越脸红,抱着刘盈退的远远的。他不是没经过人事,这两年他无良的亲爹没少荼毒他,别人送给他爹的美人硬塞了好几个给他当小妾,硬生生将他从小小少年变成了男人。 “锅锅,要娘,娘~”刘盈很不高兴,他娘去哪儿了? 元宝揉揉刘盈粉团似的小脸哄道:“盈儿乖,哥哥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儿好不好?”已经有好几个弟弟了,唯一的妹妹还在西楚,要是娘亲再生一个像乐乐一样的妹妹就好了,嗯~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他们,他要妹妹~~~ “不要,要娘,要娘亲!”刘盈不理他,迈着小短腿往寝殿跑,没跑两步被元宝拎回怀里,去馥然姑姑那里吧! 锦绣见元宝要抱走刘盈有些为难,刘邦交代她要寸步不离刘盈,可是大公子要把他带到别的地方。锦绣说道:“大公子,太子殿下还没用过早膳,您……” “哦,我带盈儿去馥然姑姑那儿,我也还没用膳,去姑姑那儿吃。”元宝没多想,说道。 锦绣面露难色:“可是……汉王和王妃应该快起了,要不再等等?” 元宝明白她的意思也不计较,吩咐道:“行,那你们去拿些糕点来。” 戚姬谴了人出去,走至床边摸到枕头下的一个按钮床板掀开里面躺了一个跟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其实并不能将她称之为“人”,这是人面蛾,以戚姬的血为生,蛾子的身体也渐渐长成人形。戚姬用匕首在手上划了道口子,血滴进人面蛾的嘴中,过了一会儿人面蛾通体泛着红光,又渐渐暗下去,人面蛾身体上蛾子的纹路浅了一些,用不了多久人面蛾身上的纹路会全部消失长成人的肌肤。戚姬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她现在需要人面蛾来控制刘邦,也顾不得许多。 合上床板戚姬跪坐在梳妆台前,取出玉肌膏涂抹在伤口。吕雉!想起昨晚她换了 衣服回到宴席时他们已然离去便气愤地打翻梳妆台上的东西。吕雉,既然你回来了那你的日子我戚姬绝不会让你好过! “夫人~”门外的侍女听见里面的响动也不敢冒然进来,只是试探地唤了一声。 “进来收拾一下。” “诺~”侍女推门而入,跪在地上收拾着东西。 戚姬问道:“如意呢?” “三公子受了风寒昨儿夜里发了高烧,夫人放心烧已经退了,三公子还睡着。”侍女回答道。 刘如意自出生便身体盈弱,受风寒是时有的事儿。戚姬说道:“禀了汉王了没有?” 侍女畏惧地匍匐在地上说道:“奴婢昨儿就去过汉王那儿了,可是……可是被锦绣拦了下来。”侍女把头埋得很低不敢看戚姬。 “锦绣!”锦绣是贴身服侍刘邦的,做事机灵从不出错也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锦绣刚去服侍刘邦她还以为又是一个会爬到主子床上的人。锦绣尽心服侍刘邦没有非分之想自然是好事,但是锦绣从不将她放在眼里,私下和馥然走得极近,与她作对却总挑不出错,一直拿她没有办法。如今吕雉回来了,锦绣和馥然走的近要是处处帮着吕雉那她就得头疼。锦绣一定要除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项羽欲领兵回彭城却被韩信追杀,他没料到刘邦刚与他立下鸿沟之约就立马毁约,他没把刘邦当君子却也没想到他如此小人,暗悔自己掉以轻心已无力回天带的兵马并不多现已死伤无数。 “小叔的兵马何时能到?”项羽巡视了军中伤亡情况,回到营帐食难下咽。 “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我爹的回信,莫不是~”项庄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说着一名军士拿着信鸽进来,接过竹筒挥手示意那军士下去,取出筒中的布帛,是虞姬发来的,让他震惊不敢相信的是项伯叛变,彭城吴中等江南数座城池已经被项伯控制。 “大哥,发生何事了?” 项羽将布帛丢给项庄:“你自己看。” “我爹他……”项庄难以置信,他爹居然会投靠汉军,还是在楚汉难分胜负刚立下鸿沟条约之时,项庄实在难以相信:“会不会是我爹使了什么计谋?只是假降于刘邦?” “哼!动机是什么?最后能得到什么好处?”项羽说道:“他是在把项家逼上绝路!” “不会的,他自己也是项家人,他是疯了吗?” “只有一个解释,小叔他恨项家所有人。也许你真不是他儿子,传言也不一定都是假。”项羽冷然道:“他或许早就疯了早就谋划了一切。” 项庄回想起过去种种,他自小被过继在叔父项梁名下,项伯对他冷淡非常,未曾有过分毫关心,好似他这个儿子当真不是他的。现在想来,他十有八九真不是他儿子,而真的是项燕的儿子。幼时听过一些谣言说她母亲和项燕曾有过一段情,后来不知为何他母亲嫁给了项伯,生下了他还被过继给了正值壮年的项燕。后来他母亲病逝,便再没有人提起有关她母亲的事,项燕则终身未娶。 项羽看着沙盘中城池的分部情况,说道:“别再想了,再见到他当面问清楚就是了。你二十名精锐铁骑速去救虞姬还有乐乐,她们已经出城,身边只有十名死士保护一定要在平安将她们带来,我在垓下与你们汇合。” “大哥放心,我定会将嫂子和乐乐平安带到你身边。” 项羽不放心地叮嘱道:“找到人速往垓下,千万别跟小叔照面。” “嗯~我知道分寸。” “去吧!” ***** 戚姬在吕雉面前有意提起项羽被韩信围困垓下,已经被逼上死路。待戚姬走后,吕雉直感觉寒气从 四面八方席卷着她,冰寒至极。刘邦竟如此心狠手辣,刚定下鸿沟之约转眼就就在项羽没有防备的时候派兵围杀。乐乐,项羽还有虞姬他们怎么样了? 刘邦一回来便听说戚姬来过吕雉这儿,赶忙过来看她:“姁姁,戚姬过来干什么了?” 吕雉还愣神,身体忍不住地颤抖。刘邦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没有温度还出着冷汗,刘邦紧张地欲抱她却被她猛然推开。吕雉恐惧地看着他,眼神中也带着愤恨,刘邦问锦绣道:“戚姬过来对王妃作了什么?” “回禀汉王,戚夫人对王妃说了与西楚的战事,其他并未做什么。” “我不是交代过没有我在戚夫人不准见王妃吗?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刘邦厉声训斥道。 “奴婢知错,请汉王责罚。”锦绣也不为自己辩解,错便错,责罚是应当的。即便是戚姬有意设计将刘如意的纸鸢落在吕雉的寝宫里,过来拿纸鸢与吕雉碰了面,她又是如何知道吕雉这个时候正好在花园里?吕雉寝宫里有了戚姬的人,是她疏忽了。 “锦绣你出去,不用领罚。”待锦绣出去,吕雉冷漠地看着刘邦讽刺道:“刘季,你真是小人中的佼佼者啊!” “是,我从来就不是君子既然做了小人当然要做地极致。”刘邦不恼云淡风轻地说着,厚颜无耻地权当是夸奖了。 吕雉最讨厌他这副德行,她气得要死他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将桌上的五个茶杯一个一个掷向他,刘邦不躲不闪由她发泄,最后半壶热茶泼在了他身上,自己的手也被烫得通红。刘邦顾不得自己被烫伤了只是她烫伤了自己的手红红地让他心疼不已也恼火不已,执起她的手轻轻吹了吹说道:“无论如何项羽我都不打算放过他,他必须死!” “你!” “姁姁,你若再闹我会将他剁碎了喂狗,不信你试试看!”刘邦威胁道。 如此狠毒刘邦的确能做的出来。吕雉眼泪滑过脸颊,既然救不了项羽那乐乐和虞姬她一定要保全她们。吕雉还未说话刘邦大概知道她想求什么,说道:“乐乐我已经找到,这两日就会到,我还会认她这个女儿,至于其他的你就别操心了。” 刘邦仔细地给吕雉上着药,吕雉哀求道:“那虞姬你总可以放过她吧!就当是在西楚她对我和盈儿的照抚的报答好吗?” “报答?若非项羽将你和盈儿虏去西楚,我又如何会与你和盈儿分离两年半之久?单凭这一点就别妄图我放过他 们,我不在乎天下人如何说我刘邦狠辣,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与我刘邦作对算计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刘季!如若换作其他人,我与盈儿为质的这几年会受到何种欺辱?若非虞姬处处帮衬,我与盈儿能完好无损地回来?我不求你放过项羽,但是虞姬你就放过她好吗?” “如何放过?”刘邦凤眼微眯,薄唇上扬凉薄至极,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不如纳她为妾,既给了她活下去的路还给了她荣华富贵,姁姁觉得如何?”这还真是个好法子,项羽没被他杀死先要被他气得半死。 “刘季!”吕雉不了置信地看着他,她很了解虞姬,她不可能答应委身于刘邦,这还是将他们夫妻二人往死路上逼。 “我答应你给她一条活路,走还是不走还是得看他们自己。”刘邦光想想就觉得快意。 ***** 项羽见到虞姬时她一身狼狈,衣衫褴褛身上的伤虽不重可都是着细小的皮外伤。她带着乐乐还有十名死士逃亡,被项伯一路追杀,好不容易摆脱了项伯的人却又被刘邦的人发现,项庄带着人找来了可寡不敌众只救下了她,乐乐被人带走。 看见项羽,虞姬眼眶发热扑到他怀里哽咽道:“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乐乐,对不起~” “大哥!”项庄欲跪地请罪,项羽阻止道:“起来吧!乐乐不会出事的,回到娥姁身边也好。” “但是乐乐……”虞姬实在担心乐乐,忧心地说道:“乐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是小叔说的,再回到刘邦身边她要如何自居?乐乐还小如何能应付得了那些明枪暗箭?” 项羽许久不语,如今他腹背受敌自顾不暇如何保护得了乐乐?他的女儿怎会不心疼,可又能如何?他如今一败涂地,能撑到几时他无任何把握。就是虞姬他现在也无法护她周全,刘邦的挑衅让他愤怒,可是愤怒之后他竟动了真将虞姬送到刘邦身边的念头,他知道虞姬不会答应可是这是唯一能保全她的法子。他项羽竟也有如此窝囊的时候,自己都唾弃自己了。 紧紧抱了抱虞姬,项羽温声说道:“虞姬,去梳洗一下吧!看你这身上都是泥,都不好看了。” 项羽极力掩饰着什么她还是听出他心里的沉重,她不懂军事但也知道形势非常严峻。下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的上两人相依偎着,从小他们就一直相依偎着,苦难一关一关都相互支撑着挨了过来,这一关他们能不能熬得过去虞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许是她懦弱胆小吧!她怕结局是不好的,从未这么害怕过,害怕承受不起。什么是她承受不起的呢?当初深中奇毒,解了毒却让她终身无子,一般女人怕已是承受不起,而她却觉得庆幸,庆幸中毒的是她而不是项羽。她承受不起的应该是项羽吧! 那项羽承受不起的是什么?答案是西楚,比他命还重要的是西楚。西楚忘亡了他也便亡了。思及此,虞姬害怕地在他怀中颤抖。感觉她的异样,项羽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项羽~”虞姬从未这么叫过他的姓名,想来自己也觉得好笑,自小他们身份有别,范增对她管教极严从不许她越矩。她叫过他世子、主子、将军还有夫君,唯独没有叫过他的姓名,今天还是头一次呢!她叫他将军最多,因为项羽还不是将军的时候最想当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他也最喜欢当将军。后来成亲她是有叫他夫君但却叫的少,一方面是习惯原因,另一方面也还是因为害羞,喊出来总觉得别扭不顺口。 “哎!”项羽怔愣了一下郑重地应道。 虞姬看着他的眼睛,墨黑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此时他的眼里只有她。虞姬说道:“项羽,下辈子我不想太早遇见你。这一生真的遇见的太早,遇见你的时候我才五岁什么都不懂,长大了身边只有你一个男孩,以至于我都不清楚我有没有爱过你。” “为何这么说?” “如果我爱你,作为一个女人我怎会不嫉妒娥姁呢?可是又如果我不爱你,那为什么我害怕失去你?”虞姬泪眼婆娑地说。 “傻瓜。”项羽将她按在胸口。 “我是傻瓜,而且还是笨蛋,连爱不爱都分不清楚。所以,下辈子别太早和你遇见,我想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和你遇见,好好爱一场,好不好?”她是羡慕吕雉可以和项羽爱过,即使没有走到一起,她还是很羡慕可以不顾一切地那么爱一场的。 “不管爱不爱,我们是夫妻,这样的命不好吗?反正我觉得有你这个妻子很好。” “不好,爱过才是最好的,心尖上的人才是最珍贵的。所以答应我,下辈子要在我情窦初开的时候和我遇见,好吗?” “好~下辈子,我让你做我心尖上的人,然后再娶你为妻,白首不离。”虞姬方才的话固执地神情彻底震碎了他的心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3 章 乐乐带回来送到吕雉身边,刘邦过去看她时刚梳洗过正在用膳。刘邦坐到席上,婢女连忙给刘邦上了副碗筷。乐乐头埋得低低地不去看刘邦,刘邦看着乐乐半响,吕雉不安地扯扯他的袖子,尔后他夹了块鸡翅放到乐乐碗里,说道:“乐乐多吃些,瞧你现在这身量瘦的。” 吕雉还没舒口气乐乐放下筷子说道:“我吃饱了。” “乐乐!”吕雉低声斥责道:“坐下,把碗里的饭都吃干净。” “饱了,吃不下。”乐乐甩下这句话扭头就往外走。 刘邦抿唇不说话,黝黑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乐乐,也不似要发火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乐乐!”吕雉心疼不已,自回来乐乐没主动和她说一句话。 元宝正好从外面进来,见到乐乐这般样子也了然了几分。拉住乐乐柔声说道:“哥哥刚回来还没用过膳,陪哥哥吃饭,吃完了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乐乐挣了两下挣脱不开被元宝推到席上,元宝催促道:“快吃吧!”乐乐不说话瞪着碗里的鸡翅,元宝看看刘邦和吕雉的脸色有些猜不透,试探性地说道:“不想吃鸡翅?那吃别的?”元宝夹走乐乐碗里的鸡翅,又夹了筷子别的东西放在她碗里乐乐这才动筷子。 刘邦眉宇间结了层寒霜,元宝吓得哆嗦了一下,看看从乐乐碗里夹过来的鸡翅顿是觉得两难,他现在吃这只鸡翅会惹火刘邦,不吃地话应该也会让刘邦生气,到底吃还是不吃?元宝看向吕雉求救。吕雉扯扯刘邦的袖子哀求着,刘邦最拿吕雉没办法,缓和了些面色,元宝舒了口气才放心地啃鸡翅,时不时给乐乐夹些菜。这顿饭元宝吃得郁闷至极,明明是吃饭但却像在尝毒,真怕被刘邦一个不高兴给“灭”了。 元宝说道:“爹爹娘亲,我带乐乐出去转转。” “好,别跑太远早些回来。”吕雉也希望元宝带乐乐出去玩玩能让她开心些。 从吕雉寝宫出来,元宝问乐乐道:“乐乐,想去哪儿玩?” 乐乐提不起兴致:“不知道。” “好了,别苦着脸,乐乐笑起来最好看,笑一笑?”元宝耐心地哄道。 乐乐牵强地扯扯嘴角,元宝叹了口气,说道:“走,哥哥带你骑马狩猎,嗯?” 乐乐想了想方才点头答应。 ***** 刘邦仰躺在榻上假寐,乐乐与他置气确实令他心寒,毕竟是他养 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吕雉怎么哄刘盈都不肯睡子午觉,扭着小屁股骑到刘邦身上,吕雉欲将他抱走被刘邦制止了。刘邦知道吕雉的不安,出声道:“你且放心,我不会将乐乐如何的。” “乐乐她~今日确实是无理取闹,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儿女都是债,我今日才算是明白了。”刘邦叹了口气,捏捏身上把他当马骑的刘盈的面颊说道:“但愿这个是个省心的。” 他还是当乐乐是女儿的,吕雉一颗心吞到肚子里了,他还担心乐乐今日惹恼了他指不定日后会对乐乐如何,听他这话吕雉湿了眼眶,他就是这么至无情也至重情。 “怎么又哭了?”刘邦擦擦她的眼泪蹙眉说道:“你是存心让我心里更不好受是不是?” “娘亲,擦擦~擦擦~”刘盈拿着帕子递到她面前。 “找到了没有?”要看天色渐黑而乐乐一点消息也没有,刘邦急得头疼,元宝不过被他叫过去问了些话,回来听侍卫说把乐乐给跟丢了,她一个人进了林子里。待天色全黑,林子里野兽出没她一个女孩子如何能护得了自己?刘邦说道:“再去找,加派人手去。” 元宝也急得不行:“爹爹,我也带人去吧!” “多带些人,你身边一定要有人跟着。”刘邦想了想还是挥手示意他去。 吕雉左等右等也不见乐乐和元宝回来吃饭,这天都已经黑瞎了还不见人,差人出去找也不见人告诉她这两个孩子去了哪儿。刘邦一进门吕雉就急急问道:“乐乐和元宝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不会有事的。”刘邦安抚道。 “都这么晚了,他们不是出去骑马狩猎吗?怎么身边没人跟着?这万一……”吕雉光想想就直觉得浑身发悚。 “他们原先是要去骑马的,临时改了主意去城中逛市集去了,许是乐乐心里不痛快跟我置气,故意不肯回来。”刘邦担心她要是知道乐乐一个人跑进了林子非得吓得魂儿都飞了不可,索性就跟吕雉扯谎。 “元宝呢?元宝怎么也不回来?” “也没回来。”刘邦把她按在饭桌前说道:“元宝跟着她不会有事的,可能乐乐太闹了元宝只是由着她发发火,会把乐乐带回来的。已经加派了人手找了,回来我先把元宝打一顿?” “元宝你不许再罚他。”吕雉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不知道哪 里不对,半信半疑说道:“你莫不是哄我吧?” “要是骗你你拿鞭子抽我还不成吗?”刘邦心想,抽吧抽吧!看你舍得~ “虞姬她……” “项羽还没给回音,不过你别抱什么希望。”其实刘邦方才已经收到消息虞姬已经自尽,项羽正往乌江去。 第二日乐乐是被张耳之子张敖徒步从林子里背出来,两人的马夜里皆被豺狼果腹。 “乐乐!”元宝急忙迎上去:“你……”斥责的话已经到嘴边,看乐乐狼狈地样子又咽了回去:“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乐乐心虚地说道:“我没事。”然后对背着她的张敖说道:“谢谢你,可以放我下来了。”没想到面冠如玉的张敖看上去文弱没想到箭法十分精准杀了山洞里的一头猛虎,她脚受伤了还能背她徒步在林子里走数个时辰。 张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声音清清冷冷地对元宝说道:“她脚受伤了,还没包扎。” “多谢张兄救下舍妹。”元宝拱手作辑。 张敖虚抬了手:“无需言谢,不过是为主尽忠罢了。” “哥哥,他是何人啊?我问他他都不爱搭理我。”待张敖走了乐乐问道。 “张敖,张耳的儿子。”元宝简单回答了,张敖与他少有交集,但是素闻此人小小年纪颇通诗书,连萧何都对他赞不绝口。 “他箭法好准。”乐乐还是忍不住惊叹道。 “箭?”元宝微愣,他可从没听说他还善武,没想到她竟是文武全才,怎就不肯在军事上有所建树? “嗯。就一箭直中老虎的脑门心。” 元宝弹了下她的额头,说道:“娘亲担心了一晚上没睡,爹爹让我找到你先带你去见他,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乐乐默了声,秀眉打了个结。元宝揉揉她的头发说道:“乐乐,你不是小孩子了,爹爹没有对不起你什么,也没做错什么。他们争的是这天下,楚汉注定不会永宁,结果也只能是成王败寇。如若爹爹和项羽的处境互换,项羽也会如此。别怨爹爹和娘亲,你也不是小孩子,以后别这么闹了,被有心人知晓怕又是一个挑唆离间的机会,说不定你小命也会没了。” 乐乐咬唇不语,心里难受得紧,她也不知道也没想好如何面对刘邦,一个是生她的人,一个是养她的人,都是实心地爱护她,可是他们现在,生父被逼地如此境地,她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啊! “别恨爹爹好吗?” 乐乐还倔强地咬唇不语,元宝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你的脚受伤了,我带你去馥然姑姑那儿,顺便请姑姑给你在爹爹那儿说说话。” “臭丫头,脾气闹够了没有?”馥然手指头直戳着乐乐的脑门,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看你这脚肿的,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姑姑~啊!疼~疼~疼~您倒是轻一点啊!”乐乐疼地眼泪都飙了出来,馥然给她上药手上是一点不留情。 “疼死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乱跑。” “我错了还不成吗?”乐乐抽抽噎噎地擦着眼泪。 “到你爹面前别嘴硬,说几句软化就是了。元宝,你把她带去吧!”馥然把伤药给了一瓶给元宝:“晚上用热水敷一敷再上药,看着她让她少走动。” “哦,我知道了。姑姑我带乐乐走了啊!”元宝跟馥然打了招呼,蹲身在乐乐面前说道:“小姑奶奶,走吧!” 乐乐爬到元宝背上鼻子还翁声翁气地:“姑姑再见!” “乐乐,你怎么越来越沉了?每天了多少?竟养出了这么多肉。” “人家哪里有肉了,还很苗条的好吧!” “哥哥都要背不动了,一定是乐乐吃太多长太肥。” …… 元宝背着乐乐走远,馥然也听不见这兄妹俩拌嘴了,笑了笑,还好这么多年的情分都还在,这兄妹俩感情还是这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4 章 “以后休得胡闹,去吧!”刘邦得知乐乐平安也就放了心,看着在他面前局促不安的乐乐只是挥手让她回去。 一瘸一拐从刘邦那里出来,元宝忙迎了上去关切道:“爹爹责骂你了没有?” 乐乐摇头说道:“没有,只说了句以后别胡闹就让我出来了。” 元宝方才还在担心刘邦会大发雷霆狠狠责罚乐乐,没想到竟这么轻易就饶了乐乐。元宝说道:“看吧!爹爹还是很疼你的,都舍不得罚你,要是换成哥哥准得被收拾地掉成皮不可。” “哥哥~”乐乐看着元宝哀求地问道:“你有没有前线的消息?” “你是说……”元宝想了想避重就轻地回道:“目前还在垓下僵持着,不过昨夜有不少楚军已经投降,也有些逃走了。”元宝没告诉她的是虞姬也已经自刎,变成世间的一缕幽魂。 “还有呢?干爹干娘还好吗?”乐乐问道,这些天她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发生。 “刚刚我听到消息,项羽带着百名骑兵已经突围,欲至乌江渡河回江东。”元宝向她透露了些消息,揉揉她黑亮的乌发说道:“他们有他们的命,你还小是无力为他们改变什么的,别想太多,我们还得去见娘亲,昨晚爹爹骗娘亲你和我去逛市集并未去骑马狩猎,待会儿别说漏了啊!” “我不想骗娘亲,反正我已平安回来了,老实交代就是了。”乐乐坏坏地想着给刘邦找不痛快,她最了解她娘亲,最讨厌别人说谎偏她了,尤其是爹爹。 “咱们老实交代了,爹爹就倒霉了,是爹爹先骗了娘亲。以后咱还想不想过安生日子了,你知道的,爹爹最小心眼儿了。”元宝头疼不已,怎么他总是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啊?他又要跟着乐乐遭殃了。看着乐乐脸上有点做坏事后的小狡诈,他倒是忘了,乐乐气量也不大,也小气地很呢。倒霉啊倒霉~ 吕雉知道后罚了乐乐跪了两个时辰,还是馥然挺着大肚子过来给她求了情吕雉才让她起来。刘邦回来也因此事被吕雉关在门外不让进,而元宝则被刘邦好一顿训斥。 后来项羽的死讯传来,乐乐在吕雉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吕雉心里也难受的紧,虞姬也不在了,她竟谁都没保全下来,歉疚不已。 “不许哭!”刘邦大声呵斥道。 吕雉也微红着眼眶不满地看着刘邦:“刘季!” “我亲爹都死了还有不让做女儿哭丧的?”乐乐怨恨地看 着刘邦。 “乐乐,别这样。”吕雉柔声哄道。 “我怎样了?”乐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炸了毛,口不择言道:“难道我不是娘亲和项羽的生的?我亲爹死了,是被他逼死的,难道还要我感恩戴德地谢他吗?” “乐乐!”吕雉扬手给了乐乐响亮地一巴掌,手心痛麻,心里更是被揪地疼,捂着心口哭成泪人,乐乐在怪她,她的女儿在怪她! 乐乐捂着脸嘴角勾着冷笑,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掌掴。刘邦睨着乐乐,冷声命令道:“出去!” ***** 乐乐脚伤还没好全,走路微跛。 “我已下令以鲁公之礼厚葬项羽,别哭了好吗?”刘邦蹲身在吕雉身前,擦着她的眼泪又说道:“乐乐她~封号为鲁元公主,食鲁邑,可好?”刘邦一方面顾及着乐乐的感受,一方面他也有自己的私心。鲁地民众宁死不肯降汉,他不可能得了天下首先就做出屠城的血腥狠辣之事,只会失了民心。乐乐是项羽亲生女儿之事是公开的秘密,让乐乐食鲁邑以鲁为封号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让项羽旧部归降。 吕雉大概明白他的用意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让乐乐送项羽最后一程吧!毕竟……” “但是乐乐还能肯再回来?”刘邦担心道。 “不肯回便不回吧!全凭她心意了罢~”吕雉也不想乐乐这么煎熬,如果不回来她能活得自在些,吕雉情愿她离开。 “不行,她是我刘邦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她就是再恨我也不许离开。” “刘季~” 刘邦的态度很坚决:“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 刘邦不肯应允乐乐为项羽安葬,乐乐也铁了心要和刘邦梗上,天天身着白色孝服。刘邦的登基大典乐乐也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穿着白服出现,接受公主封号。 吕雉被吓得虚汗淋淋,戚姬站在一旁对刘邦说道:“陛下,公主这般失礼身着孝服在陛下的登基大典上,此乃对陛下大不敬,即便是享有公主封号也应严惩不戴啊!” 刘邦双眸像寒冰一样射向乐乐,吕雉扯着他的袖子哀求地看着刘邦:“不要~乐乐还小只是不懂事而已。”她特意让馥然去看乐乐的,馥然怎么会允许乐乐这样就过来了? 刘邦拂开吕雉蕴怒道:“不懂事?就要及笄了还不懂事?” 戚姬添油加醋道:“就算公主不懂事,姐姐也这般 不懂事?姐姐是公主生母,公主的着装姐姐会没有经手?还是姐姐故意为之呢?” 一连几个反问问得吕雉哑口无言,她是乐乐母亲,一切礼仪管教都是由她,乐乐失仪确实是她的责任。刘邦道:“来人将公主带下去,仗责二十。” “父皇,儿臣何处失仪了?”乐乐冷笑地看着戚姬:“戚夫人,您是眼神儿不好吗?我走近些让您瞧瞧这是不是孝服。”说着,乐乐提着裙摆踏上台阶。 待走近了才看清楚,乐乐身上的衣服并非是素白无饰的孝服,里面穿的是白色苏锦绣着几只浅蓝色的小蝴蝶,外面一件水波纹的素纱罩在外面,里面绣上去的蝴蝶若隐若现倒是别致的很。吕雉舒了口气,而戚姬脸色确是极难看,却不依不饶道:“公主在陛下登基大典上穿着如此素淡远看倒是让人误以为是穿着孝父了。” “戚夫人您自己眼神不好怪得了谁?我穿着这衣服过来也没见哪个大臣哪个宫婢将我身上的衣服误认为孝服哇!”乐乐上上下下打量了戚姬,说道:“倒是您穿的未免太过华丽,比我母后穿的戴的还华丽就是不失礼了?父皇您应该有下过旨说后宫吃穿用度不得铺张浪费,服饰简朴庄重即可,可戚夫人您头上这十二牡丹金歩摇真是要闪瞎人的眼睛了。父皇儿臣衣饰简素倒被戚夫人厉责说是孝服,我汉刚统一天下,百姓因数年战火纷飞早就民不聊生,戚夫人这头上的十二只金歩摇足以换数百石米粮,能救济多少百姓?父皇,是儿臣当罚杖刑还是戚夫人当罚以杖刑?” 乐乐话一说完,底下群臣便议论纷纷。 “陛下~”戚姬立即泪光闪闪地看着刘邦。 刘邦心绪复杂,看戚姬泪光莹莹的样子心中不忍,可是底下群臣的不满让他为难,最后刘邦说道:“今日是朕登基,念在戚夫人初犯,罚俸半年,禁足一个月。” 戚姬狠狠瞪了吕雉母女二人矮下身去:“妾身领旨。” 乐乐回去后被吕雉一顿训斥,刘邦来了对乐乐说道:“去为项羽守灵吧!” 吕雉略有惊讶,乐乐则勾着唇角冷嘲热讽道:“父皇终于看不惯儿臣,要把儿臣踢的远远的了?呵呵~还是儿臣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羞辱了您的戚夫人,舍不得了,现在是责罚儿臣?” “乐乐!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今日的得罪戚姬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刘邦训斥道。 “戚姬现在敢如此嚣张跋扈,不就是仗着您宠着她吗?罪魁祸首还不是您?”乐乐 跪地向吕雉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娘亲,女儿近日言语多有冲撞您,是女儿不孝,乐乐不想再让娘亲为难,明日便启程去为生父守灵。” “乐乐,以后切勿再如近日这般莽撞,恐会招来杀生之祸。”吕雉将乐乐扶起,满脸担忧。 “乐乐谨记娘亲教诲。” 刘邦想去摸摸乐乐的头却又怕乐乐太排斥自己生生地收回手:“明日让元宝带着护卫送你过去,别让你娘亲太过牵挂,记得时常回来看看她。” “爹爹,你怎可背信弃义杀了乐乐生父,让乐乐恨你~呜呜~爹爹变了~”乐乐鼻头一酸扑到刘邦怀里放声哭了出来,像小时候一样把委屈难过都向刘邦倾诉。 刘邦心头被紧紧揪着,一下一下拍着乐乐的后背安抚着。他得了这天下江山,却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他恍惚之间有些怀疑这样值不值得,却也只是一瞬间怀疑。他抿着薄唇不说话,再选择一次他肯定还是要选择天下江山,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薄情寡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5 章 这几年戚姬与韩信勾结大臣意图废了刘盈的太子之位,而刘邦与吕雉则对他们的举动故意纵之,刘邦假装完全被戚姬迷惑事事向着戚姬,这让戚姬得意不少。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待罪名坐实了再收拾他们才能连根拔起。 匈奴来犯,戚姬却劝言刘邦施以和亲政策,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为天下黎明百姓免于战火,乐乐乃皇室公主,身份尊贵匈奴单于必然接受,所谓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摆平一场战乱。吕雉气得没当场掴戚姬两耳光,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吕雉作为皇后不能失仪,顾全大局吕雉只能忍下了。 刘邦当时并没有驳了戚姬的提议,当然也没下旨真让乐乐和亲。一回去吕雉立即让元宝去将乐乐接回来,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让乐乐先把婚事定下来,到时就算戚姬与韩信连同大臣上奏也不怕了。刘邦虽然在戚姬出现的时候总会被她控制,但只要不见她就好,还能拖个几日,但也不能拖太久,毕竟匈奴正虎视眈眈。 乐乐很快被元宝接回来,在路上元宝已经将事情原委都告诉了她,可是乐乐却没露一点担心之色,显得元宝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乐乐出落地愈发水灵秀气,长得极像吕雉。只是眉宇之间没了幼时飞扬神采清清冷冷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活脱脱一个冷美人。吕雉一见着她就急急地握着她的手问道:“乐乐,你可有钟意的男子?你这婚事现在必须要定下来才能免于和亲。” “没有,一切全听母后做主就是。”相对比吕雉的着急乐乐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要被和亲的根本就不是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吕雉恨恨地戳戳她脑袋:“乐乐,你能不能对这事上点心?娘亲都要急死了你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难道你真想去和亲?” “是啊,乐乐。和亲你当是好事啊?”元宝一路上不知跟她说了多少话,她就是这副天塌了也砸不到她的样子。元宝按着额头想了想,提议道:“母后,您还记得赵王张耳之子张敖吗?” “张敖?”吕雉仔细回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不错人选,才学甚好就是不知娶亲没有。” 元宝说道:“未曾娶亲,家中只有两名通房丫头。” “哥哥,你貌似跟他并不相熟怎会如此清楚?”乐乐心情烦躁地问道,一路上她都要被元宝一路唠叨死了,长安的公子哥几乎要被他念叨遍了,也不知他是怎么背下这些王侯公子的家室人品官衔的。她也觉得自己有点不 知好歹,可是这事这么突然,去哪儿能逮一个称心如意的跟她成亲?再说了,成亲的事让她一时还缓不过来,和一个陌生人要一起生活睡一张床实在难以接受啊! “好妹妹,哥哥不是替你着急吗?” “不想,可是即便找着合适的了,父皇依旧让我去和亲,或者匈奴要求必须由我去和亲,又或者戚姬再使个手段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乐乐喝了盏茶,手里把玩着茶杯说道。 正说着刘邦便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秀的男子,和元宝差不多大,乐乐自她进来就盯着他看,还是清清冷冷的样子,成熟内敛了很多,身上的书卷气息更重了。张敖与她视线交叠,乐乐慌忙避开视线,又忍不住暗骂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儿?没出息~ 刘邦把乐乐的小慌乱尽收眼底,勾了勾唇角说道:“张敖是赵王张耳之子,乐乐,你看着可还中意?”这么多王侯将相家的公子也就张敖能入得了眼,看来乐乐应该会满意的。刘邦与吕雉耳语了几句,吕雉对张敖也甚是满意。 “中意的话父皇就要赐婚?” 刘邦点头:“那是自然~” “那我不中意。”乐乐看着刘邦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刘邦、吕雉还有具露出惊讶之色。乐乐又道:“我不中意他,若是嫁他生活必然无趣的很。” “那公主认为怎样算有趣?”一直没说话的张敖眉梢微挑,说道:“差点被狼吃了才算有趣?”张敖把乐乐咽得说不出话,很满意她吃瘪的表情又补了一句道:“那这样的话公主去和亲倒也算是合了公主的心意,呵呵~” “不中意也得和张敖成婚。”刘邦说道。 “可是,父皇他都已经有两个通房丫头了。” 刘邦说道:“不就两个通房丫头嘛!给了名分也就只是妾室,你是公主是正妻,还管不住两个妾?” 吕雉也不理会乐乐的反对刘邦说道:“婚事就这样吧!你看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日子已经算好了,下月初六宜嫁娶。” …… 刘邦和吕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商议着。 乐乐瞬间无语,就这么决定了,狠狠瞪着张敖。元宝则是无奈地笑了,同情地看了看即将成为自己“妹夫”的人。 张敖前两天就从父亲话音里知道,皇上要招他为驸马。想起那个几年前任性一个人跑去林子里狩猎差点被狼吃掉的小女 孩郁闷到了极点,早知道早点娶个安分文雅的女人,结果现在竟要成为伺候公主的“奴才”,张敖悔不当初。 被乐乐瞪了,张敖冷眉倒竖一张脸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她当他愿意娶她?乐乐冲他翻了个白眼,问刘邦道:“父皇,以后可以休驸马吗?” 元宝把嘴里的茶喷地老远,呛得连连咳嗽。吕雉呵斥道:“乐乐,又胡扯什么?” “可以,但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休的,婚是父皇赐的,能不能休也是父皇来决定。”刘邦淡定地笑着,对张敖说道:“当然张敖,公主也是可以休的,如有犯七出之条属实的,你也可以上奏奏请休妻。” 元宝抿嘴笑着,父皇这是故意的吧!啊哈哈哈~可以想象他们婚后必定过得鸡飞狗跳。 “出嫁之前要好好学规矩,免得你被人休了我没脸见人。”吕雉着实担心乐乐真会被休。 张敖才不信刘邦吕雉会让他休了他们的宝贝女儿,有皇帝皇后这样的岳父岳母,他大概是天底下最憋屈的女婿了。 刘邦笑言道:“张敖,朕这女儿脾气不好实在委屈你了。” “爹爹~不带你这样诋毁人的!我脾气哪里不好了?”乐乐实在不很不满刘邦的话,不经意地叫着撒娇。 “爹爹”这个称呼多久没叫出口了,乐乐懊恼地咬了舌头。刘邦则满脸惊喜地看着乐乐,看出乐乐的不自然刘邦还是喜不自禁地说道:“嗯,难道爹爹有冤枉乐乐不成?” “哼~” ***** 赐婚的圣旨当天就公布了,戚姬想见刘邦却被挡在殿外,回去关了门又是发了好大一通火。 张良在刘邦得了天下之后渐渐退出朝政,刘邦深知他的用意,这次匈奴入侵汉土着实难办,请了数次才把张良请进宫商议。 刘邦捻着一枚白子略思索了片刻才落下棋子,问道;“张良,匈奴来犯若再派韩信挂帅,只怕之后更不好罢了他的兵权,你觉得当派谁去合适?” “陛下不如御驾亲征。”张良笑了笑,精明地落下一子,这黑子一落棋局已经明朗。 刘邦愁眉舒展,放下手中棋子对张良道:“吾得良佐之,幸矣~” 张良对刘邦作辑道:“大汉得陛下治之,万民幸矣~” 刘邦连忙将张良扶起,说道:“朕御驾亲征,长安之事烦你多操心些。” 张良却推辞道:“陛下让臣来 担这长安的重任怕是不妥,因臣久不理朝政又不掌实权,加之韩信朝中党羽不少,臣只怕是有心无力。” 刘邦知道他又在找借口,为得就是现在把身上的朝事都撇清了,待韩信一除他就可以了无牵挂地隐姓埋名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刘邦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他是这样连着萧何也动起退隐的心,他们都走了身边还有能担重任又没野心的人吗?正是因为他们一路辅佐才让他刘邦得了天下,如今他们又一个个不要功名利禄唯求退隐山林他又不好强留。刘邦无奈道:“既然如此也不勉强,那长安的防卫我就交给吕家了,盈儿太小还是由元宝监国,萧何辅政,樊哙张耳跟朕出征。”说道张耳就想到张敖,刘邦还是觉得可惜道:“张敖倒是不错,小小年纪就如此淡泊名利,真怀疑他是你跟萧何私底下带出来的徒弟。” 张良呵呵笑道:“那小子傲的很,萧何确实想收作门生,奈何他不肯啊!淡泊并非不是好事,远离权利中心祸事也少些,陛下得此良婿福气啊!” “朕~”刘邦深吸了口气道:“朕不甘心这么个人才不为朕分忧。” “陛下要是强塞给他差事才是给自己添堵。”张良笃定的说道,因为萧何之前拭过了,说实话他自己都想收张敖为徒,可惜那小子谁都看不上,哎~ 刘邦再不甘心也只能作罢,就连让他娶乐乐他都费了一番功夫的。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马上就木有了,被自己急死了。你为什么这么懒啊~每天都干啥啥子喽? ☆、第 56 章 韩信因为被夺兵权气闷不已,向刘邦打了招呼来看戚姬。宫婢都守在寝殿外,见韩信过来忙向他福礼,韩信问道:“夫人呢?” “夫人正在午睡,奴婢进入通传。” 韩信挥手让她们退下:“不用,你们都下去吧!” 戚姬和韩信在这里从来不避嫌,宫婢们俱都习以为常也无人敢向刘邦和吕雉禀报。韩信推门而入,一进去便看见人面蛾竟死死掐着戚姬的脖子,而戚姬双目凸出因为被掐着喉管完全发不出声音。韩信直接拔出自己头上的发簪向人面蛾飞去,直直插入人面蛾的脑门,韩信健步如飞到了戚姬身边将人面蛾的手拿开拍着她的背帮她舒气:“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人面蛾并没有死,与她一样的脸双目赤红似要吃人一般。戚姬闭上眼睛念了一串咒语,人面蛾被冰蓝的火焰包裹,烧到最后并没有灰烬,地上只有一颗血红色珍珠大小的圆珠。 “让你别再养这东西偏偏不听,这东西差点要了你的命。”不止一次出现过危险她还留着人面蛾,要是今日戚姬死了不是被他撞见,人面蛾必定会取代她的身份做出什么失了人性的事。 “师兄~”戚姬虚脱地靠在他的怀里:“赶紧把它的精魄砸碎。” 韩信刚要过去人面蛾的精魄却飞了起来直向着戚姬飞来,韩信伸手去挡掌心直接被戳穿鲜血直流,而人面蛾的精魄飞进了她的胸口。戚姬的胸口像一团火烧,韩信握住戚姬的手紧张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戚姬捂着火烧一样的胸口难受地说道:“它的精魄正在融进我的身体里,如果控制不住她会将我吞噬,完整占有我的身体。” “这东西要如何控制?” “你控制不了的。去找我哥,他现在是族长,待着我的手环去找他,他知道怎么帮我。”戚姬褪下手上的手环给他。 “那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 “没事的,它被我用蓝焰烧过也失了元气,没那么快恢复也没那么大的力量直接占有我。” “我还是差人去吧!每次你都说没事都差点出事。” “要是派去的人连一些常见的蛊毒都应付不了是,怎么能进入族里顺利见到我哥?” “好,我快去快回,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要不要紧。” “没有伤口。”戚姬别开衣服果然完好一点痕迹都没有。 韩信不可思地又看了看自己还在 流血的手,戚姬知道他的困惑,解释道:“因为人面蛾一直是以我的血来喂养的。” 作者有话要说:发个剧透让你们瞧瞧(好吧,我又按错键了。由此可见存稿快要告罄~~~嘤嘤~~~~) 原来打算六十章完结,可是现在看来,呵呵~我是挖坑把自己先埋了,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啊!呜呜~~~~ ☆、第 57 章 乐乐的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备好,刘邦御驾亲征的事宜也在准备着,待乐乐大婚结束刘邦便要御驾亲征。 霖姖捻着手里的红线给乐乐绞面,疼得她哀呼连连揉着脸道:“小姨,你倒是轻点啊!疼死了~” 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今日便要嫁作妇人了,吕雉心里不大好受。亲自为她梳着头,听她这么抱怨拿着犀角梳不客气地敲了下她的头,训斥道:“什么死不死的,今日你大婚可别口没遮拦的。” 乐乐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嘟囔道:“娘亲~真的疼啊!干什么要绞面直接上妆不就好了?” “不可以,哪有新娘子不绞面的?”吕雉掰正她的头,刚绾上去的一撮头发又因她一动散了开,吕雉威胁道:“乐乐,你再动看我不打你。” 霖姖还没碰到她的脸就往旁边躲,也好气道:“你再躲来躲去让嬷嬷给你绞。” “小姨,还是你动手吧!下手轻点~”乐乐只得委委屈屈道。 好不容易给乐乐绞面上好妆,霖姖感慨地说道:“姐姐,乐乐今日就要成婚,明年估摸着就能抱外孙了,我们是不是老太快了?” “嗯~”吕雉忍不住眼中升腾起一片水汽,摸着乐乐的脸颊叮嘱道:“赵王夫妇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你又是公主身份他们必然不敢怠慢你。可是你毕竟是嫁给他们儿子就是他们的儿媳,好好孝敬公婆,不可再像在宫里一样任性,爹爹和娘亲可以宠着你任由你胡闹,你若嫁过去还是这般,人家心里总会有意见的啊!” “娘亲~我不想嫁。”乐乐一开腔便是哭腔,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又说胡话了。”吕雉拿着帕子给她擦着眼泪:“别哭花了脸,乖~以后常回来看看娘亲不就好了?” 霖姖也舍不得,擦擦眼泪笑着安慰道:“再哭下去,妆真的要花了,洞房时候张敖一揭盖头定会被吓晕过去,那你丢人可要丢大发了” 乐乐笑出了声,嗔怪道:“小姨~” “这样才好看嘛~”霖姖又拿胭脂给她补了妆。 馥然牵着才两岁的萧云尽进来,看乐乐妆容已经收拾妥当说道:“真像娘娘当初出嫁的样子。” 刘邦晚了馥然一盏茶的功夫进来一进门也道:“真像啊。” “姐夫也觉得像姐姐?”霖姖私底下还是习惯叫刘邦姐夫。 “像归像,但是姁姁更美。”即便女儿今天要出嫁,刘邦觉得还是 自己媳妇当初比女儿还好看,一转眸皆是风情。 乐乐十分不满:“爹爹!” “刘季~”吕雉脸上一热,羞得想钻洞里去。当然,洞是没有,刘邦将吕雉拢在怀里。馥然和霖姖假意咳嗽示意刘邦说情话要注意场合。 “爹爹说的是事实。” “哼~” “哼什么哼?张敖过来接你了,总算把你嫁出去不用成天惹我跟你娘亲生气了。”刘邦不想话说的太煽情,不然这几个女人全哭得花了妆,实在有点不好看。 ***** 刘邦是在乐乐大婚后第三天挥师北上,吕雉总觉得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 锦绣查到韩信的踪迹,是往南去的,并非北上。吕雉本还担心他要是北上可能会对刘邦不利,可是他恰好相反往南而去,到底是干什么了?吕雉说道:“派人跟着他,看他往南干什么去。” “娘娘,跟踪着他的人已经联络不上,许是被韩信杀了,再跟上他怕是不易。” “那多派些人手一直往南,若察到了别打草惊舌,只需查探他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诺~” 吕雉又问道:“近日戚夫人有何动向?” “戚夫人没有什么动向,就是一直深居简出比较奇怪。奴婢打探到戚夫人近些日子身体不怎么好却不见请太医。” “这倒是~”吕雉想了想问道:“你觉得韩信离开长安是否和戚姬有关?” “奴婢愚钝,想不出究竟有何事会让韩信亲自出马。” “我也想不通。”吕雉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说道:“两边都派人盯着吧!” “诺~” 韩信回来时带了个才五六岁的小女孩,由戚姬养在身边。吕雉实在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韩信现在没了兵权但势力还是不容小觑。 刘邦御驾亲征,匈奴大败,可是刘邦在战场上中了一箭,引得之前旧伤复发。宫中太医诊治也开了药方可还是没见好转,馥然为他号脉也愁眉深锁。 刘邦用帕子捂嘴咳嗽了数声,对馥然说道:“你且告诉朕,朕还有多少时日。” “伤势我能控制得住,但是你当年失了功力以致于五脏受损,现下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按我的方子调理还能多活个几年。”馥然也不瞒他,因为即便是骗也骗不过他。 刘邦倒是庆幸地笑了笑:“ 还能活个几年啊!不错了,我还以为就要撒手人寰,担心姁姁朝中大小事还应付不来。” “我只能保你个三五年无逾,平日里你多加调养。” “嗯,先别告诉姁姁真实情况。” “我知道。” 刘邦看着一旁面色沉重的萧何说道:“萧何,朝中大小事情还是要多劳你了。萧何,对不住了,还得多留你几年。将来我不在了,请你再辅佐她们母子三年。” “大不了一辈子给你们刘家卖命就是了,你好好养着。”萧何心里堵得难受。 内监吊着嗓门喊道:“皇后驾到~” 吕雉坐到刘邦身边,与他十指相扣,担忧地问道:“好些了吗?” 刘邦灿然笑着不过脸色还是略显苍白:“萧夫人妙手回春,为夫感觉年轻了二十岁。” “胡扯~”见他有精力耍嘴皮子吕雉也就放心不少,说起正经事道:“盈儿、恒儿还有如意在花园打闹,恒儿被如意推下了水,恒儿没事就是呛了几口水。本是小孩子间的事,但是最近韩信被夺兵权现降为淮阴侯却不安分,暗地里与黥布等有兵权的将军往来密切,我借今天之事罚了如意十戒尺,并将戚姬以管教不严之罪禁足椒房殿。” 刘邦沉默片刻,对吕雉说道:“是该收拾韩信了,姁姁尽管去做。” 吕雉点点头对锦绣说道:“去让我大哥在永巷布下弓箭手,即刻招韩信入宫,说皇上召见。” 刘邦解下腰间的龙佩给锦绣道:“锦绣,戚姬的贴身宫女可蓝是朕的人,让她亲自去韩信府上报信。就说,今日如意和恒儿在花园玩闹失足落水殁了,戚姬上心过度昏厥过去。快去吧!” “诺~”锦绣忙领命出去。 “朕已将他降爵,此时招他进宫自然不会有好事,他攻于心计定然猜的到。如意是他亲儿子,突然没了只会慌了心神不会想到自己有去无回。”刘邦解释道。 吕雉惊讶道:“如意是韩信的儿子?”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馥然神色恍惚了一下,萧何问道:“怎么了?” 馥然突然跪到地上,向刘邦叩了三个响头说道:“皇上,其实萧何是我的师兄,我不求你饶他一命,只求让我去看他最后一眼,毕竟幼时……” 萧何看她落泪心疼不已:“馥然~” 刘邦是早就知道此事,只是她不愿说也不想 认韩信他也不便说破,波澜无惊道:“还以为你不会说呢,罢了,萧何你陪她去吧!” “谢皇上。”馥然对刘邦又是一拜才由萧何扶起。 馥然和萧何出去,吕雉给刘邦倒了杯茶,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馥然连我都不曾说过的事。” “觉得蹊跷就去查了,其实过了那么多年又是战乱,没有查到太多线索,不过是稍微猜测的。”刘邦喝了口茶润润喉咙说道:“馥然自己不想说出来就是不想让萧何还有你为难,她不说我当然乐的装傻。” “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怎么谁的事都瞒不过你?” 刘邦好不谦虚道:“因为为夫睿智。” “那睿智的夫君,你说说如意当如何处置?” 刘邦转转手中的茶杯,薄唇抿成一条线,都说嘴唇薄的人生性凉薄。刘邦说道:“说实话,没有韩信,这大汉的天下我要至少晚个十年才能拿到。既是如此,我就给他留个后也无不可。” “嗯~如意也还是乖巧的,将来给他一块封地。” 刘邦摇头道:“如意以后不可以姓刘,萧何和馥然一直想要过闲云野鹤,以后就让馥然把他带走。” 吕雉俯在他的胸膛,说道:“走的走,死的死,这里到最后就只有我和你了。哦~还有我们的孩子。” 刘邦没有说话,摸着她如丝绸顺滑的乌发。姁姁,最后这里只有你了,别怕寂寞,好好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8 章 韩信发现不对劲时已为时晚矣,永巷的高墙上布满弓箭手。韩信大声笑了,“嗖嗖嗖”数箭齐齐射进他的身体。 萧何下令弓箭手不用再放箭,拍拍馥然的肩示意她可以过去。 韩信已经单膝跪倒在地,身上插了十多支箭,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馥然,笑着笑着嘴角溢出鲜血,馥然眼眶温热急急向他走去。 “小师妹~”韩信嘴角上扬着弧度看着馥然唤道。 “我不是戚姬。” “我还没糊涂,知道你是谁。”韩信看着她愧疚地说道:“我没认你,会怪师兄吗?” “不会。”馥然咬唇抑制着哭泣。 “萧何对你很好,师父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韩信看着不远处的萧何,视线渐渐模糊,抓住馥然的手极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她们母子还好吗?” “她们没事。” 韩信听见她们没事了才安心闭上眼。萧何走过来,将馥然搂在怀里,看着韩信落得如此下场他确实心里也不大好受。萧何安慰道:“我会去求大哥厚葬他,放心~” “嗯~”馥然埋首在他怀里。 ***** 戚姬因为韩信的死病了快一年,再出现众人眼里的时候比之前更加妖艳,也掀死了更大的波澜,让刘邦差点真的下诏废了刘盈的太子之位。幸而群臣反对,被迷了心智的刘邦也无法。 之后戚姬又设计诬陷张耳有谋反之心,将张耳又整进天牢。戚姬铁了心就是要让吕雉不痛快,大事小事全都冲这吕雉去。 吕雉担心戚姬会使蛊将刘邦的心智完全迷失,阻止戚姬出现在刘邦面前。但是刘邦被她又不知下了什么可怕的蛊毒,刘邦一日不见她,心就像被万蚁啃食。吕雉实在不忍他受这样的醉,只得向她妥协,而刘邦凭着意志力拒不见戚姬。 馥然进宫给刘邦枕了脉,刘邦卧在榻上问道:“你可有法子?再被那女人控制下去,这大汉的江山就要毁了。” “我有办法不让你受万蚁钻心之苦,但是我没办法保你的命,你现在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服我的药以你的身体根本受不住,活不了多久。” “本就没个几年活头,你给我开药吧!还是一样的,对姁姁要守口如瓶。” “我知道,我去给你写方子。” 刘邦捏捏眉心,说道:“顺便把拿着竹简给我搬过来一些,刚才姁姁在 ,不让看。” “诺~”馥然知道她的脾气,不给他搬过去,待会儿她走了他就要自己下榻处理这些国家大事。算了,还是给他搬过去吧! 刘邦感觉自己身体是越来越空,过两天就是吕雉生辰,刘邦摸着手上螭虎玉印,还有最后一个字就篆刻好了。刘邦执起刻刀,这方玉印花了他大半年的心血,今年这个生辰是陪你最后一个生辰了。 殿外跪拜声传来,刘邦嘴角噙着笑总算是做好了,将玉印收进檀木匣子里,放置在榻上的暗格中。 吕雉抱着乐乐和张敖的女儿张嫣进来,小丫头三岁粉粉嫩嫩玉琢的似的,跟乐乐小时候一样讨喜。见着刘邦张着手就要刘邦抱:“皇外祖抱抱,抱抱~” 刘邦把张嫣抱到怀里,揉揉张嫣的脸颊说道:“乐乐怎么没看见?” 吕雉笑着道:“你还不知道,乐乐又怀上了。最近跟张敖闹别扭,连自己有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太医来请平安脉还不知道呢!” “还以为乐乐生了嫣儿就能定性了,嫣儿都三岁了还那么闹腾。真是对不住张耳夫妇,让这么不省心的丫头当了儿媳。” “哪有你这么说自己闺女的?”吕雉嗔怪地睨他一眼,把挂在他身上的张嫣欲抱过去。 刘邦抱着不肯撒手,张嫣也黏他吕雉伸手欲抱她还死死抱着刘邦的脖子。刘邦笑着道:“女儿大了不黏我这个爹了,还好有个乖巧的外孙女。” “还是我来抱吧!嫣儿现在可不轻。”吕雉担心他的身体还是坚持道。 刘邦不想让她太担心,把张嫣放在地上说道:“嫣儿自己下地走,好不好?” “饿~要吃饭饭,皇外祖~”张嫣一下地就拖着刘邦的裤腿要去吃饭。 刘邦无奈地扶扶额头:“这丫头,怎么这么贪吃?” “很她娘亲一个德性呗~”吕雉也颇为无语。 “她娘亲德性不就随她娘亲?” “刘季,你又故意气我!” “有吗?” ***** 吕雉生辰之后没过几日刘邦病情越发严重,时常咳血,馥然被吕雉宣进宫,馥然也是束手无策。 刘邦今日神色清明了很多,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回光返照,吕雉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听着他对朝堂之事的安排。 “你们都出去吧!”刘邦挥手让几个儿子还有大臣都出去, 紧紧握着吕雉的手。待人都出去了刘邦说道:“其实盈儿不适合也不想当这个皇帝的,他不够狠对谁都谦和有礼真不适合当皇帝。” “那现在怎么办?让元宝还是恒儿?” “不适合他也要学着如何去当皇帝,盈儿太纯善所以你必须要狠起来,别让人欺负了去知道吗?”刘邦还是不放心,自己儿子都是什么心性他都是一清二楚,又道:“若将来盈儿实在不想当或是当不了也别勉强,让他离开皇室隐姓埋名去过自由日子。元宝也不适合坐这个位置,恒儿可以,小薄母子承你这么多年恩惠会以你为尊的。这深宫里没有我陪你,怕吗?” 怕吗?当然是怕的。吕雉倔强地噙着眼泪摇头,这天下江山我会替你挑起来。 刘邦吻吻她的额头说道:“别怕,我给你的皇后印就是凌驾于一切的权利,讨厌谁,谁惹你生气,给你没事找事惹你不痛快的直接杀了就好了。包括朝堂上的国家大事,萧何等人都会帮你谋划,如果实施时有人反对,也杀几个以儆效尤。” 吕雉听他这话有些无语:“真要这样,你这大汉江山不得毁我手里?” “被你毁了我也高兴。”刘邦吻上她的唇轻轻啄了一口,低声道:“姁姁,我在来生等你。”刘邦吻上她的眼睛,舌尖是她眼泪的咸涩味道,下移至她唇上,浅浅细吻。 刘邦是夜里走的,没有痛苦。吕雉在他停止心跳的时候心也跟这死了一样,疼得麻木也再也哭不出来,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国丧事宜。乐乐、刘盈、馥然等人具都担心不已,生怕她出什么事,乐乐更是整天寸步不离她。待国丧之后,吕雉将戚姬剃去头发罚她在永巷整日干粗活,就是不要她死得痛快。戚姬几次欲自尽都被监视她的人阻止,她是想死都死不得。 让吕雉真正起了杀心的是戚姬对刘盈和才九岁的张嫣下了奇蛊,需每日合房行周公之礼才能免去心绞之苦。吕雉无奈才下旨让刘盈与张嫣成婚,吕雉命人将戚姬剁去四肢耳朵,挖去双眼毒哑她,将她置于翁内。馥然也恨她毁了韩信,偏不让她就此死去,让她活受罪。 吕雉授意让刘如意假死,由馥然和萧何带走远离长安,从此更名韩如意。 作者有话要说:草草结尾,写地心力交瘁啊!后面的细节写张嫣的时候详细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