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事密录》 尸毒 求收藏推荐。 ---------------------------------- 西部边陲小镇王村。 村里唯一的土路看不见一个人影。 一声凄厉如鬼魅的尖叫划破村子的死静,叫声一起,我就知道我们来晚了一步。 我和老瓢头快步来到那个土屋前,还未入内,就闻到一股无比腥臭的气味,我们推门而入,屋子里的一切令我不由自主地作呕。 墙壁上,地上都可见怖人的黑血和一些脏器,有个少年躲在方桌上瑟瑟发抖,老瓢头把他抓了出来,少年看起来十四五岁,眸子里充满了恐惧。 他已吓得神志不清,眼睛死死盯着里屋,里屋被一片破旧的布帘挡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老瓢头掏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往里屋去,我跟在他的后面。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来之前就已经听说这个村子最近发生不祥,没成想今天刚到就遇上了。 老瓢头行走江湖,见多识广,我见他的神色极其严峻,不由地紧张起来。 他小心地掀着帘子,我依旧看到一地的黑血,帘子完全掀开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横躺在炕上。 里屋的光线很灰暗,但是那个人明显还有气,因为他整个人还在喘着。 老瓢头把灯打开,床上的人像受了刺激般,腾地从床上做起,对着我们一声凄厉的尖叫。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这个人。 我震惊得目瞪口呆,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肌肤干枯,眼神空洞,发丝惨白,胸膛和腹部淌着黑血,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的干尸一般,极其骇人。 老瓢头迅速地把灯关掉,那人才又躺了回去,胸口一起一伏,但是正趋向于微弱。 “还是来的晚了,这人尸毒发作,已经无药可救。”老瓢头叹口气道。 “那怎么办?我们唯一的线索断了。” “骆…驼…”那人说得很轻,但我们却听得很清晰。 他似乎在等我们到来一般,艰难地吐完最后两个字后,便一动不动。 我不由自主地向他鞠了一躬,这或许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他等到这一刻才咽气,为的就是把消息传递给我们。 我的父亲三个月前匆匆出门,便再也不见踪影,没有留下一字半句。 起初我也没有过于在意,他多年来走南闯北,经常一走就是几个月甚至半年,我早已习以为常,但是无论在哪里,我们的联系都不会断掉。 这还是其次,前些日子我噩梦连天,在梦里我总是看到他鲜血淋漓,脖子上挂着铁链子的凄惨形象,那时候起我便一直心神不宁,忧心如焚。 我找到他的一位拜把子兄弟老瓢头,才追查到此,不想却见到这么一副惨象,也更让我担心老头子的处境。 老瓢头开了灯,在屋里转了一圈,抽出几床被子,来到尸体前,准备用它裹住尸体。 “我们得把这个人的尸体赶紧烧掉,久了会扩散。” 屋子里恶臭难闻,我拧着鼻头,想要上前去帮一把手。 这个时候,突然嗡嗡的声音从尸体身上传来,我看到尸体的嘴巴在动,心中骇然,难道要诈尸不成? “不好,是尸虫。” 老瓢头手脚麻利,赶紧抓起几床被子,狠狠地压在尸体身上,被子里的跳动十分剧烈,尸虫的数量看起来不少,那么厚的棉被居然被有它们的利齿刺穿得迹象。老瓢头打着火机,往被子上一扔,火苗哧溜就窜了起来,随着温度的升高,一股熏死人不偿命的臭味扑鼻而来,我掩着鼻子冲出房子,老瓢头紧随其后,巨掌抄起抖索着的少年,出了院子。 “老叔,尸虫不是吃死人肉的吗,怎么会钻到活人身上?” “我不确定,他身上腐烂的地方或许沾了虫卵。” 他折回我们的车子上提来一罐汽油,把整间土房子都给点着了。少年突然大哭,被老瓢头死死拽住。 村里人见这里着了火,有不少提了水桶过来救火,老瓢头向他们解释后,他们脸上纷纷露出恐惧。 村里人告诉我们中邪的人叫王柱,他们有的叹息,有的说王柱该有此报,老是干些挖坟掘墓的缺德事,能有好下场吗? 火势越烧越旺,一阵呼噜噜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循着声音,绕到屋子的后坪,他的屋后有个不大的黄土坪,土坪上有四只骆驼,正远远地半蹲着,对着大火哧哧噜的叫着。 王柱临死时说的骆驼难道是它们? 我带着怀疑靠近骆驼,左右看了一圈,有头秃毛屁股的骆驼很特别,屁股上有类似刺青的图案,图案像颗树,树边一座小木屋,我觉得蹊跷,招呼老瓢头过来。 老瓢头盯了一阵,他叫我在这看着,又绕了回去。 不一会儿,他回来对我说,“骆驼是我们的了,我们走。” “去哪里?” “镇上,买点水和干粮,明儿晚上出发。” 我深知老瓢头的性格,他不多说,你也不要多问,问多了他也不会多说。 沙洞 一天后,我和老瓢头备了足够的水源,坐着两只骆驼进入了库姆塔格沙漠。 库姆塔格沙漠维吾尔语意为“沙子山”,在国内有两个同名的沙漠,一个位于新疆鄯善,一个位于甘肃西部与新疆东南交界处。 我们进入的就是这个甘新交界处的大沙漠。这个沙漠面积2.2万平方公里,西临神秘的罗布泊,南抵阿尔金山,北接阿奇克谷地,毗邻库鲁克塔格隔壁和天山余脉。地貌齐全,风景独特,所以每年进入沙漠游玩的游客也是非常之多,当然也有不少人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一进入这样的大沙漠,我就有一种沧海一粟的感觉,一望无际的沙丘,不知藏了多少秘密,更不知吞噬过多少生命。 我们都是任由骆驼前行,骆驼朝西南方向行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来,已经一天一夜,骆驼走得很慢,但也深入到了沙漠的中心区域。 白天的太阳很毒,因此白天我们搭帐篷休息,晚上走动。 老瓢头告诉我骆驼是一个非常有灵性的动物,在沙漠上它比gps还灵光,它带我们去的地方或许就能有线索。 老瓢头的话提醒了我,我想起了以前看到的一个有关元朝的典故,元朝帝王实行密葬制度,他们在封闭陵墓后,会在墓前当着一个母骆驼的面杀死小骆驼,以后需要祭祀的时候,只需要这只骆驼带路就可以了。也有记载说骆驼具有灵觉,他们会保持祖先的记忆,有些地方,即便是隔了数代都能找到。 难道老头子是为了沙漠的大墓? 沙漠里的夜,宁静而壮美。 月光之下,有丝丝的风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丝声响,我们的运气不错,一直没有碰到什么大的沙漠风暴,否则得死无葬身之地。 七天之后,我们见到一片小绿洲,绿洲上有座简易棚子,绿洲很小,五十平米左右,稀稀疏疏长着骆驼刺,绿洲中有一颗小胡杨,已呈半枯状。 这地儿的景象跟骆驼屁股上的刺青很是吻合,骆驼果然神奇,没有人带路,它们居然能找到。 不远处有一片戈壁,大沙漠百分之八十都是流沙区,我估计这一路走下来,都已经快靠近天山山脉了。 见到这个棚子,骆驼就停了下来。 我和老瓢头从骆驼身上下来,把骆驼拴住。 棚子是用竹子和钢管搭建的,有一张方桌和几张长凳,还有个简易的木床,床墩是用木框装了沙子干砌而成。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看起来像古代的驿站一般?这里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么?” 老瓢头没有说话,他四处翻查。 他把床板撬开的时候,说了声:“是这里没错了。” 床底有块方形的木板,掀开后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洞口直径一米半左右,还算宽敞,我往里一探,阵阵阴风拂面。沙漠中能打出这么深的盗洞,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盗洞?!” 老瓢头点点头。 “要不要下去?” 老瓢头说他一个人下去,我在上面看着,有情况他会第一时间上来。 所幸我们带了足够长的专业尼龙绳,老瓢头戴上工人帽,搭好绳子就直接下去了,二十分钟后,绳子不再晃动,应该是到底了。 两个小时后,还没有动静,我都有点坐不住了。 再过了半小时,绳子终于动了,我在上面边拉边拽,花了四十分钟才把他拖上来。 他满脸血污,极度疲惫,却又难掩兴奋。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惊天大墓!你父亲之前出门,多半是冲着它来的。” 我心中一喜,总算有点眉目了。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下去吗?” “不行,里面很凶险,凭我们两个,过不去,得出去夹一次喇嘛。” 老瓢头说的不错,我们这一次来没带什么东西,下去就得死,我虽然没下过地,但也知道其凶险,以前看老头子每一次都是准备极其充分才会动身的。 我跟老瓢头再一次横穿沙漠,原路返回,这个地方的经纬度坐标已经记下来了,纵使没有这两只骆驼,也能找到,除非大风暴把这里给埋了。 我们再一次来的时候,是半个月后,多了八个人,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人。 他们都是老瓢头夹喇嘛来的。我以为能入老瓢头的法眼的人,都不是怂人,但一路了解下来,其实还是有两个人菜鸟,一个叫小九,一个叫大块头,老瓢头也是头一次见,是两个后辈,过来历练的。 他们一个个都很兴奋,就跟打了鸡血一般。 而我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因为老头子的安危现在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更令我困惑的是,那个叫大块头的壮汉似乎对我很不善,搞得我也莫名其妙,夹喇嘛还夹出个神经病来了。 老瓢头提醒我说那个枯瘦人叫刘师爷,这个人是个智多星,鬼点子多,下去后要防着点。 我没听明白老瓢头的意思,暗中问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把他弄进来。 老瓢头没给我答案,只是说以后我会知道的。 “大块头,你先下去。”刘师爷说道。 “师爷!” 大块头带上防毒面罩,开了头灯,背上装备,往下攀去。 其他几人乐道:“这小子看起来生猛,胆子小得要死,待会儿准尿裤子,师爷真是不厚道。” “你们几个懂个屁,不给他机会,哪能得到锻炼。” “师爷,你这是要开宗立派,广收门徒么?” “别废话了,咱们快下去,免得夜长梦多。” 陆续又下去了几个人,接着就是我,刘师爷和老瓢头在后,总共下去八个人,留下两人留在外头接应。 抓着绳索往下坠的过程中,我的心跳不断加快,人生的第一次总是那么让人既期待又害怕。 坠下大概四十分钟,我终于一跃而下,跳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一下来,一股岁月腐朽的气息扑鼻而来,我抬起头灯向前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身心巨震。 怪蛇 “好庞大的地宫!” “帝陵!帝陵!要发了!要发了!” 绕是这些盗墓贼见多识广,还是一个个怔怔地立在那里,有些人激动地欢呼雀跃。 “啧啧,你们这几个后辈真是有福气,很多行内人掘一辈子,也不见能找到几个大墓。”刘师爷叹道。 刘师爷的话我信,我这个新手,一出道就能见识盗墓行当的高级货,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我脑中胡思乱想着,目光却始终不能从地宫巨门上移开。 墓高九米,两扇墓门呈拱形,顶部左右雕有两具龙头,千百年岁月下还是栩栩如生,它俯瞰众生,怒目而视,令人不寒而栗。墓门前为石头阶梯,两边铸有石人佣,并雕有异兽,暗合司马道和宫梯之意。墓门由两扇巨石铸成,石门中有炸开的洞,远远望去,竟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我们的前面是条七八米宽的小沟,沟里有地下水。有点护城河的意思,只不过现在护的是墓,所以叫护墓河更贴切,小沟上两座拱桥,可供出入。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一马当先,跨过拱桥,沿石阶而上,众人紧跟上去,我也在其中。 我登着石阶,越过一尊石佣时,不经意扫了一眼石佣,猛然间我竟然看见石佣眨了一眼。 我惊的直接倒退,大叫道:“活的。” 众人被我的叫声吸引过来,向我回头。 “小子,别一惊一乍的,你揉揉眼睛再看看。” 我连忙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上去,石佣还是石佣,哪有任何动静,可是刚才的感觉十分的真切。我的直觉向来非常敏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靠近石佣,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才拾级而上。 攀过石阶,到了炸洞前,炸洞不大,可供一人钻行,我心里慨叹现在的盗墓贼真是厉害,定点爆破技术掌握的炉火纯青。不然也不能控制的这么精准,多了浪费,少了弄不开。 众人鱼贯而入,这是个甬道,甬道足有五米宽,拱形顶显得威严庄重。两旁有壁画,那些人不感兴趣,我则左顾右盼,靠着甬道壁而行,不时研究着壁画,壁画很长,壁画里的人物都带着蒙古族毡帽,的确是元代的大墓,但是否是帝陵却要打问号。因为我始终觉得这个地宫尽管庞大,却还是配不上皇帝。龙乃是汉族的图腾,出现在此墓中,应该是元朝建立之后的帝王陵墓。 “小子,看出了什么?”有人凑过来问道。 “没什么,好奇而已。” “这墓道也太他妈长了,走了十分种还没到头。” 别说他们,连我初入墓室的人都觉得不对劲。 “老瓢头,你上次进来走了多久?” “上次我并未进墓道,只是在外面转了几圈。” 老瓢头的话我深表怀疑,他上次进来两个小时,就只在外面转了圈?他为什么要向他们隐瞒? 还没细想,却听有人说道:“不对劲,有声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我的心咯噔一下,危险的预感突然特别强烈。 “快退出去。”老瓢头一喊,我们所有人没命的往入口狂奔。 “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如此瘆人!” 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好在我的腿丫子不慢,第一个就冲出了炸洞。 里面的人鱼贯而出,“把洞封住。” 几个人七手八脚就把洞封住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停了下来,过了几分钟,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只不过是渐去渐远。 众人总算松了口气,虽然这里如此阴冷,但还是个个冒汗。 “到底什么鬼东西,不会是老鼠吧?” “什么老鼠,我看是尸虫。” 刘师爷和他的同伴们眉头皱到了天上,我冷笑着,这群盗墓贼真是活该,宝山在前,却前进不得一步,我对墓里有没有宝贝倒无所谓,我是来找人的。老头子是生是死,我只要能得到个准信就行。 “啊哟。” 有人痛叫了一声,跌倒在地上。 “马六,你怎么了?” “有东西飞到我背上咬我。快,帮我把它弄走。” 老瓢头把灯照在马六身上,马六在地上滚地龙,滚了一会儿,他啊呀不停地大叫,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帮一把手。 滚了一会儿,马六就不再叫唤了。刘师爷谨慎地摸上前去,一摸鼻息,摇了摇头,说道:“已经死了。” 他把马六尸体翻过来,一个血洞,刘师爷吓得后退几步,说道:“拿汽油过来,他身体里有东西,赶紧烧掉。” 有人甩了一罐汽油在马六身上,刘师爷赶紧点着打火机,扔了下去,火势嘭地起来,汽油味和尸体的焦味令人作呕,非常刺鼻。 众人远远地离开,站得离盗洞很近,生怕出现奇异的东西,把自己咬死。 “那是什么,谁他妈封的洞没封住,有东西在那里。” 我们头上的镁光灯齐齐往那个炸洞照去,果然看到有东西露头,而且正不断地往外涌,隔了五六十米,看不太清,估计就是杀死马六的生物。 “妈的,快上去。” “来不及了,把汽油倒在拱桥上,点火挡住它们。” 说干就干,一会儿的功夫,拱桥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连沟里也倒了不少油,水沟里也窜起了火焰。 那些东西果然被逼着倒退了不少,它们与我们隔河相望,这个时候我们才看清对面东西的形状。 那是一种红白相间的短蛇,舌头呈尖角形,一看就是剧毒蛇,奇怪的是蛇身长度不超过三寸。 我们当中没有人能叫的出蛇的名字来,蛇群在马六尸体残渣上来来回回,一会儿的功夫,马六便只剩下了一堆灰。 “妈的,原来是死人的肉味把它们引出来的。” “真邪门,这世上还能有吃肉的蛇。” “让你在这地底下呆几年,你连石头都会啃掉。” 群蛇将马六吃干抹尽后,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群蛇像着了魔道一般,头咬着尾,尾连着头,而且是头嵌到尾巴里面去,一会儿的功夫,十几只看起来跟普通毒蛇一般无二长蛇被组装成型。红白相间的花纹,尖角蛇头,真是跟一般的毒蛇没有区别 我们面面相觑,这些怪蛇居然会魔术,短蛇变长蛇,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果然是物尽天择,自然效应。也只有这种蛇能在墓室中生存。”刘师爷若大智者般的说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 “它们减少数量和活动,是为了让刚才获取的食物尽可能地少被消耗。哪怕最前头的蛇累死,也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蛇群的数量。” 我心里有点认同,眼前的景象这么解释不失为一种有说服力的说法,当然也不能排除怪蛇已成精怪的可能。 我不禁高看了刘师爷一眼,这个家伙果然有智慧。 蛇群退走了,再也没有出现,我们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虽然马六死了,前面又遇到了怪蛇,但是那些人没有想走的意思。 入了宝山,不会空手而回,看来这是盗墓行业的行规。 他们左敲右看,火势熄灭后,有人壮着胆子操起大石头把门上的炸洞封得严严实实。 “快来,这儿有个裂口。”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裂口是在马六的骨灰地方。 有人刚想蹲下去用手把它掰开,刘师爷赶紧喝道:“小九,别动。” 那位叫小九的人马上一哆嗦,把手缩了回去。 “石板不是烧裂的,而是那些蛇的毒液腐蚀的,所以上面有毒。你要摸上去,必死无疑。” 老瓢头掏出一把铲子,我一开始以为是工兵铲,后来才知道这是著名的洛阳铲。 他用铲子把那块石板彻底敲掉,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 洞口一露,刘师爷就咧开满口黑牙,笑道,“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九宫迷魂洞 老瓢头猫着身子仔细地将洞口打量了一遍,说道:“是盗洞没错,得有些年头了,洞不深,四五米左右。” 老瓢头这么一说,其余人都面露喜色,彷佛前面一干财宝都已入囊中。 可我却总感觉到一股不祥,但是初入此行,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 “师爷,要不要留个人在这里?”说话的是小九,小九比我大不了几岁。 “不用,上面更危险,一块下去。” “哦。” 老瓢头第一个蹦了下去,众人一个接一个跳下去,刘师爷下去前给大块头使了个眼色,大块头便嘿嘿对我冷笑几声,把我给撵了下去。 我心里把大块头的祖宗问候了几遍,心想等你落单的时候一根指头戳死他。 下去后,我看到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方向与墓道一致,众人都是爬行而入,我愣了一会儿,大块头用力地在我后背敲了我一下,“小子,发什么愣。” 他还真敢用力,疼的我一个趔趄,我终于忍无可忍,骂道:“我他妈招你惹你了?” “看你不顺眼,不行吗?” “大块头,别惹事。”刘师爷喝道。 他虽然像是在帮衬我,可这话我怎么听着像是反话呢?这人绝对阴险,我现在唯一猜到的原因是,他们有可能是我老爹的仇家,我得时刻保持警惕,防止他们下黑手,来个父债子还。 我猫下腰爬进洞去,估摸着十分钟后,一声尖叫响起,是小九在大叫。 “出什么事了?” “死人…我摸到死人骨了。” 随后,骂声,讥笑声传来,其中有一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说小九,不就是这个死人骨头么,爷当年在棺材板子上抱着长毛的死人睡了一晚,也没像你现在一样。要发财,就得把胆子练肥。” “牛皮糖,你那陈谷烂芝麻事就别在这里得瑟,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会不知道么,你刚入行那会儿,裤子都尿湿过不知多少回?” 众人一阵哄笑,牛皮糖被人揭短,辩解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那时能一样么,谁见那红毛粽子不尿裤子?你要是没尿,准是用了尿不湿。”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牛皮糖,真的有粽子?你给大伙说说呗!”小九问道。 说老实话,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竖起耳朵准备一个字不落收进耳朵里。 牛皮糖摆起谱来,故意咳嗽几声,说道:“想当年,我跟师爷翻山越岭,摸金倒斗,那是威震…” “行了,少说没用的,给你坡你还真下驴了,捡重点的说。”其中一个不知姓名的人道。 “话说那个红毛粽子...” “啊…” 牛皮糖刚起个头,小九就尖叫起来,“粽子,红毛粽子…” 我一听吓了个激灵,此前我一直都是低着头爬行,小九一叫,我立马抬头,头灯往前照去。 这一看,我目瞪口呆,我只看到紧邻着我的刘师爷还在,前面根本没有人,我再往后看去,大块头也不见了。 真是邪门了,我连忙喊了声师爷,师爷转身,我更是惊得目瞪口呆,继而热泪盈眶:“老头子。” 这个时候,一个耳刮子甩过来。 声音还是师爷的声音,我被他一个耳刮子甩醒,我没有马上闭眼,往前看去,看见除了两个稍微年轻点的人都手舞足蹈,其余人都没事,在回头看看大块头,竟然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 “给他一个耳刮子?” 师爷点点头,我心中狂笑,总算逮到机会小报复一下了。 我转过身,在大块头腰间使劲拧了下,然后一巴掌甩过去,这家伙皮糙肉厚,甩起来真带劲。 大块头马上清醒了过来,我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白衣女鬼,嘛呀,吓死我了。”边说边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做出这样娘的动作,实在让人作呕。 “大家动作快点,这个洞有古怪。”刘师爷发话道。 一群人不在说话,纷纷加快了速度,这么邪门的洞穴,越来越让人心不安。 也不知道七拐八弯了多少次,我只知道紧紧跟着前面的师爷,膝盖都爬得生疼,但是却没见到一丝出口的影子。 我们停了下来,纷纷靠着洞边喘着气,师爷说道:“不好,我们落入陷阱了。” “怎么说?” “我想起来了,我在湘西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时候的墓主利用天然的溶洞做了个陷阱,把我们折腾个半死。” “牛皮糖,你说得详细点。” “湘西那会儿,我们发现有不少溶洞有同行涉足的痕迹,而且这痕迹我敢发誓跟真的一模一样,找不到任何破绽。我们为了省事,就循着先人的足迹而入,最后发现那是陷阱。” “你是说,我们现在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老瓢头问道。 “****姥姥的牛皮糖,你怎么不早点说,你要害死我们!”有人抱怨道。 “张秃子,你嘴巴放干净点。”牛皮糖回道。 “我们必须退出去,否则会被困死在这里。”张秃子道。 “谈何容易,这是个******,刚才几位小辈出现幻觉只是一个警示,待会儿指不定碰到什么邪门的事情。” “那这可怎么办?各位叔伯,我们不会被困死在这个吧?” “我们这样,分两队人马,老瓢头一队,我一队,向相反的方向爬,爬得时候一路洒下石灰粉,一个小时后没找到出口就退出来。”刘师爷指挥若定地说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猜测?” “是的,只是得证实一下。各位,一旦出现幻象,不要抬头,闭着眼睛爬过去就行。” 我们随后分成两拨人,我,刘师爷,大块头,牛皮糖一拨往回爬,老瓢头,张秃子,小九另一拨往前爬。 大块头负责洒石灰,师爷殿后,他会不时叫我们停一会儿,然后他就在洞壁刻画着什么。我曾凑过去看过,是一些八卦符号。 再一次的幻觉出现在半小时后,我又看到了老头子,但是在师爷的怒喝下我很快就清醒过来,低头闭眼走过,倒也有惊无险。 师爷说这是一种古老的迷局,叫什么九宫迷魂阵,九宫中有九星,天盘九宫有九星地盘八宫存八门,入口就在八门中,估计不会有出口,毕竟掘墓盗宝是遭天谴的事情,不会有出口的,每一次的幻觉其实就是让你在不自觉中偏离原先的方向,进入另外的支洞。而我们运气好,碰到一个悲天悯人的得道高人,没有布下死局,要是布下死局,可以把一个人活活困死在这里,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化作黄土。 师爷继续分析道,这是蒙元的墓葬,布局之人肯定是汉族得道之人,他这么做,估计也是因为看不惯蒙元欺压我族,故此敷衍了事。 我惊得冷汗连连,差点第一次就死翘翘了,同时又对老祖宗的文化啧啧称奇,看来回去得好好恶补这方面的知识一下才行,只是不知还有没有命回去。 半小时后,我再一次进入幻境,这次看到的不是老头子,是王柱,他对我瘆瘆地笑,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比较奇怪的是,师爷和牛皮糖为什么不会被迷魂。 他们倒也不隐瞒,告诉我说他们长期出没于古墓,身上早已沾了不少阴气,阴气入体,他们也会见到幻象,只不过他们可以很快地自行清醒,但是就这么一瞬,方向就有可能改变,所以沿途他刻下了一些符篆。 快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师爷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我们见到另外一拨人。 “九宫迷魂阵果然名不虚传。”老瓢头感慨道。 “如果仅仅是九宫迷魂阵还不至于瞒过我们的眼睛,关键是做洞的手段,绝对是同行做出来的。****他姥姥的,同行坑同行,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张秃子大大咧咧骂道。 我当场石化,盗墓贼掘人祖坟,干得都是天大雷劈的缺德勾当,还讲职业道德?真是千古奇闻。 “走吧。再拖延下去,恐怕要起变故了。” 我们跟着师爷向九宫迷魂局的中盘而入,找到了生门,也就是原来的入口。 我们所有人刚爬上去,便听到汨汨水声,水势很猛,我们向洞口望去,眨眼间洞中的水已有半人高,我们面面相觑,又被刘师爷说中了,稍晚一步非得淹死在洞中。 刘师爷一帮人在石门炸洞旁边,我头皮一阵发麻。 死盗墓贼还真是贼性不改,为了钱连命都可以不要,他们要再一次进入墓道。 阴草 “咦,石头的摆位怎么变了?”说话的是牛皮糖,炸洞是他封的。 “你说什么?” “我封的时候,这个棱角明明对着右手边,现在却是朝上的。” “各位叔伯,不会有鬼吧?”小九瑟瑟地问道,他这么一问,连带我也寒毛倒竖,起了一身疙瘩,两天的经历已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我对莫名的存在即好奇又害怕。 “糟了,有人捷足先登。”师爷大叫道。 “妈了个巴子的,兄弟们,操家伙上,抢饭碗抢到爷头上来了。”张秃子一脸匪气,竟然真从腰间掏出一支手枪。他蹿到炸洞前,飞起一脚,把洞口的石块踢开。 “你疯了,不怕怪蛇咬上来。” “牛皮糖,少他妈的吓我,要不是你,我们会在那个狗屁迷魂洞里耽搁,现在宝贝都让别人他妈的扫走了。我真想一个枪子儿把你崩了。” 我暗暗乍舌,这个张秃子真是个暴脾气。 一旁枯廋的师爷似乎早已习惯这个暴脾气,他掏出对讲机呼叫了几声,没有响应,眉头皱得更紧了。 “进去吧。” 牛皮糖和张秃子一块把石头搬开,张秃子第一个钻了进去,他是担心去晚了,连渣子都摸不着。我不得不感慨,世上最吓人的还是人,这么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见鬼打粽子如家常便饭,被几个捷足先登的人弄得跟死了爹一般。 重新钻入墓道,我就闻到一股干涩的味道。 “事情大大的不妙。”师爷叹了口气。 “怎么了?” “你们仔细闻闻看。” “雄黄的气味,与艾草混合熬炼过。”张秃子嗅了嗅,说出的话,让我不得不重新打量他,这会是传说中的一闻就能断代的奇人么? “他们定是对此墓相当的了解,不然怎会连这个都预备好。” 牛皮糖说道:“也不见得,南派中有些同行将雄黄,艾草等随身携带。” “如果仅此,确实不能说明他们熟悉此墓,但是为何他们进去后,要把炸洞封掉,做这些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想拖延住后来者,况且地宫广场那么大一个大洞,他们不入,居然直奔炸洞而入。” 众人纷纷点头,因为刘师爷分析得句句在理。 “妈了个巴子,我不管他是谁,要是跟我抢宝贝,我定让他有进无出。” “牛皮糖,你还把消息传给了谁?”刘师爷问道。 “诸葛图。” “什么,那只老狐狸,你也敢找他合作,小心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 “我这不是无奈之举吗?现在各位爷都非富即贵,有几个愿意来喝西北风!” 牛皮糖的话说出来连我都不信,更何况这些个个人精般的人。 师爷把灯打向地面上,地上都是粘着沙子的脚印,看了一会儿,他就冷笑道:“嘿嘿,今次有好戏看来,来的人可不只一拨。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就做回渔翁,收获也不会小。” 师爷边说边笑,表情极其阴险,完全一副奸人像,张秃子和牛皮糖也跟着阴笑起来,我不由自主地离开他们一步,寻思着有机会还是得离开他们,跟现在这堆人在一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们一直向前,再入墓道,灯光把幽长的墓道映衬得更加鬼气深深。 壁画上除了画像外,还有一些模糊的文字,不是汉字,应该是蒙古族的文字,可惜众人中没人认识,不然或许能知道墓主人的身份。 墓道很长,得有两三百米,我不明所以,印象中没有听过墓道有这么长的,难道他们要用来跑马么?蒙元的帝王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怪蛇再次现身,那可是一击必杀的怪物,招惹上了得倒八辈子血霉。 所幸这一次一切顺利,很快我们就到了第二道门,第二道门也是由千斤巨石筑成,左右两门不再刻龙,刻的是两个狼头。 我猜测外门以龙震慑,显示蒙元君临天下,而后门则回归蒙元文化,狼头是蒙古的图腾。 如果所料不错,这道门过去,应该就能见到地宫的内部了。 大块头和张秃子在巨门上使劲,巨门却纹丝不动,几次之后,张秃子又骂上了。 刘师爷和老瓢头则左敲右看,我知道他们是在找机关。 “芝麻开门,开门…芝麻…开门!”小九干脆站在门前喊起了阿里巴巴的咒语。 张秃子没好气地走过去敲了他一个暴栗,骂道:“你小子脑袋装得都是屎吧,这也行?” 小九吃了一记暴粟,怯生生地看着张秃子,摸着头敢怒不敢言。刘师爷瞪了一眼张秃子,似乎欲言又止。 我站在边上摸着肚子傻笑。 “不可能啊,他们怎么进去的?” “古人视死如视生,尤其是蒙古人,认为灵魂是肉体的升华,不可能留个死门,况且这还是个汉化较深的蒙人。” “玄机在这里,小道尔。”刘师爷蹲下来敲了敲地上的一排青砖。 众人围蹲过去。 你们把手放在这几块砖上,一齐按下去。 砖块按下去后,果然听到两声咔嚓声响,应该是门栓开了。我现在才明白老瓢头拉刘师爷入伙的原因了,此人心智绝非常人可比。 众人面露喜色,却又有点不可思议,张秃子说道:“就这么简单?师爷,你确信你按的不是什么机关?” 师爷白了他一眼:“要是机关,你现在还有命跟我说话么?” 牛皮糖不无忧虑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心怦怦直跳,门后莫非是个陷阱?” 牛皮糖的话也让我充满了不安,我对危险的感觉天生比较敏感,我也相信这帮提着脑袋过日子的人有着同样敏锐的直觉。 “你的猜测不无道理,进去容易出来自然就难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既入宝山,焉有空手而还的道理。” “妈了个巴子,死就死吧,大块头,跟我一块把门推开。还有你。”他也指着我。 “为什么是我…?”大块头哭腔道。 我硬着头皮上前,心想一不对劲马上就地一滚。 我们三人合力推门,其余人退到墓道两边,巨门缓缓而动,一股更为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手心里全身汗,仿佛推开的是地狱之门。 巨门打开了一两人的开口,张秃子猴急,一马当先进了去,我们没听到他的惨叫,倒是听到他的叫骂声不停。 我是最后进去的,一进去,我就怀疑我的眼睛出问题了,也难怪张秃子会骂人,我也要骂人了,这他妈是哪门子地宫,这是草场啊,而且草场上白骨深深,是名副其实的草场。 连见多识广的刘师爷和老瓢头都一愣一愣的,表情极其精彩,我相信他们盗墓无数,这是第一次见过如此奇葩的墓室。 墓道进去的不是宫殿,不是广场,而是草场,在这个密闭的世界里,草居然是绿油油的,这已经超出了任何经验与常识。 “草怎么能长在这里,而且长势还不错?” “千古奇观哪,千古奇怪呐。大手笔,大手笔啊,这不是个帝,就是个王。” “妈了个巴子,我管他什么奇观,我是来摸宝贝的,不是来放羊的。我操他姥姥的蒙元,抠门哪,用草来陪葬。” 我心中丈量了一番,这个草场其实不大,撑死在上千平米,只是设计的比较诡异,影影绰绰,高低搭配,营造出一种宽阔无边的感觉。草场对面是一个隆起的建筑,看不太清,应该是宫殿。 张秃子看到了对面有建筑,一个箭步就准备跳到草场里,被老瓢头一把抓住。 “你不要命了,没看到那些白骨吗?” “这是阴草。”师爷总算憋出了一句话。 阴草?众人不解。 “我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草生于冥,是为阴草。阴草并非真正的植物,是经过药剂泡炼的草,可长存于阴地。” “你的意思就是相当于把动物泡在福尔马林一般,只是换成了草而已。”我触类旁通说道。 师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阴草有剧毒。” “那他妈的不是过不去了吗?” “全身裹紧,涂上防毒药水,绝不能让皮肤接触阴草,触之即化成白骨。” “会不会,会不会,那些蛇,就在…就在…其中。” 我的话音刚落,众人就惊呼,因为那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草丛中传来,而这个时候,我们回头时发现,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一股死亡的气息压得我们快要窒息。 鬼 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感觉死亡与自己那么近,不是我怕死,是这个声音太恐怖了,比之在墓道时听到的有过之而不及,恐惧引起了连锁反应,封闭的空间里也感觉到了阴风,让我的脊背阵阵发凉。阴草似乎附上了无数的阴灵一般,在那里发出瘆人的阴笑。 老瓢头,牛皮糖和刘师爷率先从包里摸出几个瓶罐,药水和汽油均有,他们拧开盖子,直接就往身上倒,张秃子自然也反应迅速。大块头已经吓傻,我闻到了一股尿骚味,这小子果然是个怂包,白瞎了自己的身板。 刘师爷倒完自己,又拼命地往小九身上倒。 我也有样学样地把身上带着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云南白药,藿香正气水,一些从地摊里淘来的防毒药水等等,从头淋到脚,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后路已经堵死,除了从阴草堆中穿过,没有任何出路。 张秃子跑得最快,接着是老瓢头,老瓢头跑时喊了我一声:“跟在我后面。” 我闻言也窜了出去。 牛皮糖和大块头紧随其后,小九腿发颤,被刘师爷生拉硬拽。 “师爷,我我我,想回去。” “回不去了,快跑。” “师爷...” 前面一声惨叫,众人像丢了魂般没命般的狂奔。 我现在除了自己呼呼的喘气声,还有那些恐怖的爬行动物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啊...” 又是一声惨叫,看不清是谁倒下,老瓢头早已不见踪迹,我只能改变方向,往东北向窜去。 才跨了几步,脚像是被人抓了一把,我脚步一滑,啪地摔了下去。 我心中大骇,师爷说阴草有剧毒,要是被它接触到皮肤,我就得废了,危急时刻,我把我的所学都用了出来,迅速地以掌撑地,掌在袖中,皮肤与阴草没有亲密接触。 我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是堆骸骨。 我心中顿时骇然,难道是这只死鬼?刚才被人抓住脚踝的感觉十分真切。 我刚要骂娘,头盖骨的眼洞中发出一束寒光,借着灯光,一只三角形的蛇头正吐着猩红的蛇信子,从眼洞里幽幽地爬了出来,冷冷地盯着我。 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冷汗打湿了我的背心,心中发苦,难不成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更恐怖的是不止一条,另外一只眼洞也探出了一条,我知道蛇是冷血动物,它们依靠嗅觉和眼睛来识别猎物,它的眼睛就跟红外线扫描仪一般,可以感应到我的温度。 我敢肯定,我一定被它们盯上了,我把希望寄托在那些驱虫的药水上,希望能把它们赶走。 我真是度秒如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惊扰了它们,蛇这种凶残的动物,一般不主动攻击人类,除非是它感受到了危险。 两条蛇吐了一会儿蛇信子,渐渐地把头缩了回去。我松了口气,心想阎王爷还没打算收我,不然怪蛇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 蛇对光源敏感,我把头灯关掉,继续向前走去,走的时候很谨慎很小心。 四周一片死静,前面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我的心跳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看不到任何的身影。 刚才太过紧张,也没注意到其他人怎么样了。 令人奇怪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也归于平静。 走过草场,我到了一处建筑前,应该是真正的地宫入口了。我把头灯重新打开,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外观有点像蒙古包,地宫前有回廊,廊上有五根巨型圆柱。 廊前依然是石梯,我爬上石梯,直接到了地宫的门前。 门是木头做的,门槛已经腐烂不堪,幽黑的环境下,我的鞋子磨着石板,哒哒的回响让我的心里直发毛。 突然,里面一声铿锵的响声。 我赶紧推开木门,依然是一片漆黑,我喊了一声:“刘师爷,老瓢头,是你们吗?” 但是,没有人回我。 墓室很大,呈凸起状,四周各有三个耳室,中间是个鼎。 这个格局也很奇怪,有点像炼丹房,不像墓室。我去左边的第一个耳室里看了看,耳室八平米见方,里面是一些刀枪棍棒,还有几把铲子。 第二个耳室更奇怪,放了些石头和几个大瓮。 第三个耳室似乎是个休息室,有个石板床,石板床上有些散落的长方形石片,我仔细一看,原来是玉片,摸在手里温良,这可是好东西,我收起了几片,直接装进了包里。 我一转身,一个人影在我后面,吓得我蹬蹬后退几步。 借着灯光看清他的脸后,我才放下心来,原来是张秃子,只见他脸色雪白,估计是吓傻了,在耳室门前发愣。 “秃子,我是卢峰。” 他摇摇头,没说话。 这才一会儿没见,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得,有可能真是吓傻了。 我走出耳室,对他说道,“我们去对面。” 这个时候,侧面一束光射过来,只听有人说道:“谁?” 是牛皮糖的声音,我跟他说道:“牛哥,是我,卢峰和秃子。” “你说是谁?” 我心说你们都被吓傻了吗,说那么大声还听不清。 “我卢峰和张秃子。” “啊。” 没想到牛皮糖掉头就跑,我满是狐疑,牛皮糖是中邪了么? “牛皮糖,你/他/娘的跑什么?”我喝道。 “小子,你拿手电照照你身边的秃子。” 我如他所说,真的往秃子身上一照。 我正好站在秃子的侧面,一照之下,我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 秃子的脖子侧面有一个拳头大的血洞,而他却还动着,猪也能想到这是什么。 毫无疑问,那是只鬼。 仙童 “救…我”。 张秃子的声音极其凄惨,之后便听到噗通一声,地宫内重归于死静。 我和牛皮糖都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去,牛皮糖叹了口气道:“秃子这个人,死得太不值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他,多半我们也逃不掉。” 他这么一说,我也感到很惋惜,张秃子是第一个冲进草丛的,估计那些怪蛇被他吸引走了大半。有句话说,冲动是魔鬼,枪打出头鸟,张秃子便是应证。 “那你说…他现在是人是鬼?”我也替他惋惜。 “应该是真的死了,估计那些畜生把他的脑子都给吃光了。” 我不得不感叹秃子的生命力强悍,脖子上一个拳头大的血洞还能坚持这么久。我在替其悲哀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毕竟不是真的鬼,张秃子要成了鬼,依他那暴脾气,还不得活活把我掐死。 我和牛皮糖没有马上离开这个大殿,而是继续摸索。 牛皮糖向殿中间走去,我进来的时候远远得扫过那里一眼,是个炉鼎,具体没细看,等真的到了鼎前的时候,才发现这只鼎非常的特别,与其说是只鼎,倒不如说是一只巨大的锅炉。 鼎有半人高,三足两耳,锈迹斑斑,周身呈圆形,鼎上有盖,上面有阳刻的花纹,我和牛皮糖都不由自主地摸了几把,感觉应该刻的是什么飞禽走兽。 “牛哥,你说这个殿到底用来干什么的,不见棺材,倒像个炼丹房。” “不是炼丹房,应该是陪葬室或是祭室,不过,我干这行十几年,也是头一次见过,当然也不奇怪,元朝的帝王陵墓,出土的极少,没什么资料,所以有碰到些奇怪的东西也不奇怪。” “你们事先就没有做过功课,这到底是谁的陵墓?” “有,只是猜测,进来之后,马上否定掉了。” “猜的是谁?” “听过老瓢头的介绍后,我们猜成吉思汗的人多,进来后基本上可以否定这个猜测。” 我点点头,因为我这个门外汉都看了出来,他们这帮老手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现在你怎么看?” “我不敢肯定,但墓主的身份不会低于王爷,但绝不是帝陵,那壁画中也描绘的不甚清楚,要见到棺椁,应该就能确定。” “不是帝陵又不低于王爷?那不是太子么?牛哥,你的话提醒了我,我倒想起一个人来。” “说来听听。” “真金太子。” 真金太子是元世祖忽必烈的第二个儿子,也是忽必烈最为倚重的儿子,要不是先于忽必烈去世,他应该是能接忽必烈的班。史载,他去世后,忽必烈极度伤心,遂借酒浇愁,身体每况愈下。 “嗯,你说得有道理,没准真是他。”牛皮糖没有跟我继续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在他们盗墓人的眼里,墓主的身份其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墓里的宝贝多不多,有没有命出去。 “来,兄弟,我们把鼎盖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仙丹?” 我嘿嘿一笑,这鼎盖还真是不一般的沉重,我使上了七八分的力气,才把它挪动,挪开一半的位置,我们把手电打了进去。 这一看,把我们两吓得半死,一对童子正怒目圆睁地瞪着我和牛皮糖。 目光极其阴深,幽怨,盯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腿都软了,牛皮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大气不敢出,脸色煞白煞白。 我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动。 他的反应比较快,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把鼎盖合上。 牛皮糖嘴里念念有词:“对不住,仙童前辈,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美梦了,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阿弥陀佛。” 我又忍着惧意看了一眼鼎内的两个童子,结果却发现了更为惊悚的事情,童子竟然在一刹那消失了,我不相信这诡异的事情,使劲揉揉眼睛,鼎内空空如也,我对牛皮糖说道:“牛哥,你再往里面看看。” “什么?”牛皮糖停下念叨,再次往鼎中看去。 “是两具小孩的骸骨。难道说?”牛皮糖边说边向四周打量了一番。 “有骸骨?怎么我没看到?” “你到我这边来。” 我挪了几个步子,从牛皮糖的角度果然看到了一些骸骨。 这么一打量,我就感觉到脖子上阴风阵阵,脖子像是被人轻轻地扇了一下,我吓得大气不敢出,更不敢移动身子,我的心里发毛,怕两位鬼童发飙。 牛皮糖似乎也有同感,他又是念念有词:“仙童恕罪,仙童恕罪,有机会给你带玩具,带玩具。” 我听得七晕八素,牛皮糖也太能扯了,心说果然是个牛皮大王,两鬼童子就把他吓成这样,虽说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我毕竟是新手。 不过,扯归扯,阴凉的气息还真的散去了一些。毕竟是孩童,化成鬼也容易哄骗。 鼎盖合上后,牛皮糖就悄悄地跟我说道,“咱们去别的墓室,这里比较邪门。” 我心说这真是废话,从进来开始,哪个地方不邪门,更邪门的东西或许还在后头。 两小童子阴魂不散,刚才或许只是现个身吓吓我们而已,要是碰到个狠角色,那我俩的小命定要休矣。 说起来,这两小童子也可怜,说不定是被那些邪恶的方士用来做祭献的,死了快上千年,阴魂不散。 其他的耳室我们也没兴趣搜索,这个祭室自然不会放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能捡到那几块玉片已经算巨大的收获。 玉片的事情我自然不能告诉牛皮糖,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保他不会见财起意。 当然,我相信即便告诉他他也不会折返回去,张秃子的尸体挡在那里,指不定那些怪蛇还在他的身体里面兴风作浪。 祭房有洞侧门是通向别的墓室,我和牛皮糖一前一后进入那门,顺着地宫的走道,来到一处墓室。 粗略地用头顶灯扫了下这处墓室,墓室很大,靠北墙上有石座,两旁排列着石俑,看起来像个议事厅性质的殿堂,我跟牛皮糖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好东西。 牛皮糖从那个石座上挂了点东西,包了起来,我凑近一看,原来是金粉,这个石座镶了金粉。 如果真是真金太子的墓穴,有可能是忽必烈送给真金太子的朝堂,以表示忽必烈对儿子的亏欠和思念,活着不能当皇帝,死了让儿子过把瘾,事实上,真金太子也被他的儿子封为了元顺帝,有个地下朝堂也应该是合理的。 突然,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响声,听上去在殿内,又像在殿外,踢踏声非常有节奏,就像一队兵士在列队巡逻一般。 果然夜路走多了就会碰到鬼,这还没怎么深入,就碰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看了看牛皮糖,牛皮糖示意我不要出声也不要动。 踢踏声渐去渐远,一会儿再也听不见了,牛皮糖才跟我说道:“我们差点又死了一回。” “刚才那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不是粽子就是死鬼。” “会不会是磁场回音再现之类的现象?” “得了吧,少跟我胡扯,如果盗墓都能用科学道理来指导,还要我们盗墓专家干什么?直接拿挖掘机过来挖不就是了。” “什么盗墓专家,明明就是盗墓贼。” “小子,连你祖宗也骂了,小心天打雷劈。” “等等,你刚才说我连祖宗都骂了,我祖宗可都是正经生意人干古董的,什么时候成了盗墓的?” “你老爸没告诉你家的革命传统?卢麻子怎么混的,叫你来历练也不给你补充点历史知识。” “你说什么?我老爸把我弄到这来历练?有这么狠的爹么?” “嘿嘿,小子你还别不信,依卢麻子的个性,还真能做的出来。”他一脸阴笑道。 我心想他估计不知道老头子已经失踪多日,才给我打得马虎眼。 “哎,牛哥,你跟我爹合作过?” “合作过几回,不是很熟。” “你得给我讲讲。”我想多敲点老头子的过往。 牛皮糖突然停住了脚步,不再说话。 “嘘,有动静。” 我也听到了一点动静,正当我们宁生静气,大气不敢出的时候,一道劲风正向我们急速扑来。 是死是活 难道有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我们拿手电往劲风拂来的方向照去,却连一根毛都没看到。 “到底是什么东西?” “快闪,又来了。” 又是一道劲风,而且有腥臭味,我跟牛皮糖两人都反应极快,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向一旁闪去,几一道影子一闪而过,速度极快,眨眼消失。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墓室除了我跟牛皮糖外,多了东西。 我跟牛皮糖各闪一边,我们果断地把手电关了,不敢大声喘气,万一那些东西对光源敏感,我们就得呜呼哀哉了。 “哚”,墓室内响起滴水击在地板上的声音,我的腿突然一阵乱颤。 哚哚哚…响声更急更连贯了,就像催命符一般让我心惊胆战。 “快跑,在上面,那是它们的哈喇子。”牛皮糖话音刚落,墓室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咕噜咕噜声。 我们不敢再停在原地,连忙有意识地左躲右闪。这些幺蛾子能飞,我们必须动起来,才有一线生机。 墓室里两眼一抹黑,我紧紧跟着牛皮糖。 我们的背后响起了呼呼的翅膀拍打声,它们开始攻击了,劲风夹着腥臭味熏得我差点窒息,突然之间,脖子上一凉,我拿衣袖一抹,一股恶心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心里一沉,说道:“牛哥,我完了,我脖子中招了。你先走吧,我替你挡会儿。” “小子,你倒是有情有意,要是哈喇子能弄死人,你牛哥早化成肉泥了。” “哈哈,牛哥,没想到你早中招了。” “臭小子,赶紧用酒精擦干净,谁知道后面的是什么精怪?说不定连哈喇子都有毒。” 牛皮糖的话吓了我一个寒颤,我赶紧掏了点酒精搓在了脖子上,值得庆幸的是,目前为止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牛哥,不会是会飞的粽子吧?” “年轻人,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但是千万别把天真当资本,粽子虽然是逆天的妖怪,但是长着翅膀会流哈喇子的粽子,你牛哥纵横倒斗界二十余年也没遇见过。” “那会是什么幺蛾子?” “没准还真被你说中了,就是幺蛾子。” “你蒙人吧,有那么大的幺蛾子么?” 我现在好奇心使然,开了头顶灯,大着胆子扭头往回看。 “小子,你不要命了。你想死可以,别拽上我。”牛皮糖大骂道。 还真被牛皮糖说中了,这一看差点把命看没了,后面的东西受光源刺激,加快了飞行速度,迅疾地朝我身上扑了过来。 在这危险关头,我总算看清了会攻击人的幺蛾子。 那是一群巨型蝙蝠,看个头足有成年男子高,它们的双翼大的吓人,长着锋利的爪子,吻部有长长的啮齿,与吸血鬼不遑多让。 离我最近的巨型蝙蝠已经扑到我的眼前,就差一爪的距离就能在我身上划出一道花来。果然是好奇心害死人哪。 任凭我身手再好,恐怕想完好无损地脱身都极其困难,现在只能尽量护住自己的脸,以免眼珠子被抓伤,否则我这辈子就完了。 “趴下。”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心中顿时大喜,是老瓢头的。 老瓢头话音刚落,“哒哒哒”的一连串枪响响起,四处火花四溅。 那些畜生被子弹梭子打的哇哇惨叫,听得直让人寒毛倒竖。 一会儿的功夫,巨型蝙蝠就干掉了一大片,掉在了地上,腥臭味弥漫在整个墓室中,其余侥幸不死的蝙蝠在强大的火力下只能选择退走。 墓室里重归死静,黑暗里有人跑到蝙蝠的死尸边上,踢了几脚,边踢边骂:“这都什么鬼地方,蝙蝠都能长这么大个。” 听声音是大块头的,我打起头顶灯,刘师爷和小九也在他的边上。 我的眼眶此时有些湿润,这恐怖的墓室能见着人,还是熟人的感觉真好。 “小卢麻子,你果然是吉人自有天象。”刘师爷的话中带刺。 “张秃子已经死了,我跟牛皮糖在一块。” “你是说,你跟牛皮糖在一块?” 刘师爷问完这句话,老瓢头竟然向后退了一步,小九和大块头更是退得远远地,而且看我的眼神有丝惧意。 我被他们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我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不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刘师爷点起火把,墓室中一下子亮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墓室真的有点大,刘师爷上前朝我照了照,又看了看地下,对着老瓢头说道:“他有影子,是活人。”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你说你刚才跟牛皮糖在一块,他人呢?” “就在这里。” “你自己看看。” 我往墓室里扫了一圈,真他娘的见鬼了,哪有牛皮糖的影子,他不会被地上的死幺蛾子给吃进肚子里了吧?不可能啊,我这个菜鸟都活得好好的,牛皮糖再怎么次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成为幺蛾子的食物吧。 “我刚才明明跟他在一块的啊?!” “嘿嘿,小卢麻子,我告诉你,你是见鬼了,牛皮糖在草场里就死了。” “你说什么,师爷,你不要吓人,好不好。墓室里讲鬼故事,那可会吓死人的。” “小卢,师爷说得没错,牛皮糖死在草场了。”老瓢头皱着眉头道。 我还是想不通,牛皮糖怎么会是鬼呢?鬼会怕没死透的张秃子吗?我回想起从祭室到这里,牛皮糖说的哪一句话都不像鬼话,可如果他不是鬼,他怎么会凭空消失?如果他真是鬼,那我刚才岂不是跟一只鬼在一块,想想就不禁后怕。以前看过不少片子,有些新死的人不知道自己死了,还会像活着的时候一样过日子。牛皮糖难道是这种情况?可还是不对,他要是死鬼,我应该看不着才是。 我的脑子快速地转了起来,我向他们解释着我看到的牛皮糖。 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希望能用一个更合理的说法来解释这起灵异事件。 “听你的说法,刚才跟你在一起的定是人无疑。”刘师爷说道。 我再一次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不妨做个推断。” “什么推断?” “有两个可能,第一种可能牛皮糖诈死。第二种是有两个牛皮糖。” “怎么说?” “牛皮糖诈死,为的是摆脱我们。” “他为什么要摆脱我们?” “他自然有他的目的,他撇开我们,碰到你纯属意外,他不怕你坏他的事,因为你们并无什么交集。”刘师爷的话还是让我有些后怕,如果我真跟他熟识,牛皮糖岂不是要杀人灭口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你说说第二种可能。”老瓢头依然神色严峻。 “进这个墓室的人不止咱们,一个牛皮糖在我们队伍里,也难保另一个队伍里没有牛皮糖?” 小九说道:“师爷,你的话我听不懂。” “你个新兵蛋子,要知道就奇怪了,牛皮糖在长沙一带,是极有名的土夫子,有人假冒他的名义混入队伍中也不足为奇。” 刘师爷应该是入过伍,说话中带兵腔。 “说重点。”老瓢头打断道。 “老瓢头,在小辈面前,就给点面子别打断。”师爷有点不满,他顿了顿道:“这个墓室非凡,一定有无价之宝。” “切儿。”刘师爷的话一出口,我和小九就异口同声地表示不屑。这哪像足智多谋的刘师爷说出来的话,看来他根本不想让我们知道其中的缘由,这是敷衍我们的话。 “小辈,你别不屑,我说的无价之宝可不是值钱不值钱的玩意儿。” 老瓢头的眉头一如既往地皱着。 刘师爷问我道:“小卢麻子,你说牛皮糖刚才在哪个位置消失的?” “应该是那。” 老瓢头朝着墓室的西北角走了几步,随后小小心翼翼地跺了跺地板。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肯定认为这里有机关。 刘师爷上前:“老瓢头,机关肯定不在地上。” 左边的墙上有壁画,壁画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已看不清晰。刘师爷这个人人品值得怀疑,却不得不佩服他的智商,老瓢头找他真是找对人了,没有他不知道要费多大功夫。 十分钟不到,他就找到了机关,他将壁上青砖往外一拉,左边墙面就动了,露出一个一人高的侧门。 “墓室如此设计,这墓主人是不是有病?”小九骂道。 “蒙元的帝王陵墓,不要用常理揣度。” 我们走了进去,是个十平米见方的耳室,有个石床,石床上有尊木制的小方桌,烂的不成样子,有一些打破的瓷器散落在地上。 刘师爷捡起一片瓷器碎块,一脸肉痛道:“啧啧,真是败家的玩意儿,这可是元青花,就这么碎了。” 我家是捣鼓古董的,自然知道元青花是什么价值,一个破碗说不定就能卖个上亿。 我捡起一片看看,果然是元青花,元青花与其他朝代不一样,只有在朝廷有旨的时候,窑工才能开工,加之元朝国祚不长,所以元青花存世数量极少,价值比其他朝代都要大。 如果是元青花,那么我之前猜测此墓为真金太子之墓就值得推敲了,元青花始于元仁宗时期,属于元朝中后期,年代对不上。 墓主人到底是谁? 看来只能等见到棺椁时才能确定了,我正琢磨的时候,突然,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火拼。 “前朝后寝,到后面去看看。”刘师爷一挥手,我们从另外的墓门出去,师爷所说要不错,后面应该就是墓主人长眠的墓室,总算要见到正主了,心里竟然有些小激动。 斗粽 我们进去的时候,枪声已经停了,这里显然发生过混战,地上有几具尸体,身上有枪伤,血还没流干。 闻着血腥味,我有点干呕的感觉,老瓢头上去翻了翻几具尸体,没看出个所以然,也就不再理会。 墓室很奇怪,排列着九口棺材,有两口棺材是常见的那种形状,外面是椁,里面是棺。另外七口棺材形状却很独特,如果我看得不错,应该是蒙古的独木棺,蒙古人的棺材没汉人那么讲究,一棵大树杆中间掏空即可成棺。 见着棺材板被撬开,刘师爷的脸色却不好看,棺椁被撬意味着东西被人捷足先登。 “总算见到棺材了。” 大块头一句话把大伙儿逗乐了,刘师爷骂了句“傻小子”,也咧开了半嘴黑牙。 他的话我能理解,费半天劲,九死一生跑这来盗墓,连个棺材板都没见着,说出去要笑掉别人大牙。 “师爷,你过来看。”老瓢头一脸凝重。 “怎么了?” “棺材里的人没有枪伤,脖子被掐断。” 老瓢头说道,继续去别的棺材里翻动,我们很好奇,也往棺材里面看去。 “怎么回事,都是刚死的人,以前的尸骨呢?难道之前是空棺?” “连尸骨都不放过,肯定是变态。”小九补了一句道。 “这还有个老外。”大块头叫道。 我连忙跑过去看,果然是金发碧眼,两眼圆睁,死状极其恐怖,身上还有几个血窟窿,不是枪子打的,倒像是什么东西抓的。 老瓢头挨个棺材看过后,眉头皱得很难看。 “老叔,怎么回事?” 老瓢头没有答话,却看了看师爷。 师爷一张脸煞白,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完了,血棺起尸,而且是九只。” “什么是血棺起尸?”小九问道。 小九话还没说完,我们都屏住呼吸,眼白都瞪了出来,怔怔地望着师爷身后,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套用小九的话,我得说总算见到棺材板它祖宗了,而且是活祖宗。 师爷的生活一左一右出现一张干枯塌陷的脸皮,一个红毛,一个绿毛,眼珠子毫无神采,却不停地打着转转,它们疵着牙,对着师爷的后脑勺呼气,看情形把师爷当成了猎物。 我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粽子,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颜色还不一样。 师爷被我们的表情吓得一动不动,他显然已经觉察到后面有危险的活物。 他对着老瓢头,做了个口型,但没出声。 老瓢头心领神会,摆了两个指头。 师爷舒了一口气,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问有几只,九套棺材理论上有几只,现在只出现两只,已经算万幸了。 那只红毛粽子飘到了师爷的身前,呼着黑气,慢腾腾地转向师爷,它大嘴一裂,迅猛地咬了上去。 师爷也非常人,他右手掏枪,看都不看,扳机就扣动了,嘭地一声,红毛粽子的牙齿打烂了一地,如此近的距离挨枪子,任凭粽子再强的力量,也得倒退几米。 师爷就地向前一滚,躲过后面粽子的攻击,滚到了我们这一边,老瓢头毫不犹豫,端起手中的冲锋枪往飞来的粽子身上喂。 老瓢头枪法不赖,枪子有一半落在了粽子的黑糊糊的脑壳上,这还是只绿毛粽子,脑壳被打的稀巴烂,一会儿的功夫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小九,大块头都面面相觑,这粽子也太不给力了,就这么简单被搞定? 大块头见粽子不过如此,兴奋地拎了块板砖向红毛粽子冲去。 “回来。” 可是已经晚了,大块头已经冲到粽子跟前,并骂骂咧咧地朝着粽子脑袋一阵狂敲。这哥们真是一个愣头青。敲得带劲,敲累了停下来,才发现红毛粽子眼骨碌死死地盯着他。 红毛粽子挨了板砖,却纹丝不动,然后凄厉的一声鬼叫,把大块头吓得一哆嗦,板砖掉在了地上。 他拔腿就跑,红毛粽子岂会善罢甘休,伸出利爪,正好抓在了大块头屁股上,生生从他屁股上撕了块肉下来。大块头吃痛,叫得比粽子还恐怖。 老瓢头上前把大块头拖到一边,继续开枪扫射,这红毛粽子比刚才那绿毛粽子难缠多了,脑袋打成筛子居然还能动。 “黑驴蹄子呢?”老瓢头问我。 我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只蹄子,心中还是怀疑这玩意儿能治住这么生猛的粽子么? 老瓢头接过驴蹄子,二话不说,便冲了过去,一把砸在红毛粽子的头上,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用子弹都打不烂的脑壳在黑驴蹄子下竟然成了团棉花。 “啪嗒”一声,红毛粽子也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见红毛粽子不动了,大块头一扭一扭地跑到跟前,顾不得屁股痛对着粽子一阵狂踩。 刘师爷骂道:“行了。” 老瓢头道:“他的伤得处理一下,以免中了尸毒。” “小九,拿点糯米和绷带,给他上点药。” “为什么是我?” “难不成是我来?” 我赶紧跟着老瓢头,在墓室里面装模作样地寻觅。 “妈的,你的屁股真臭。”头一次听到斯文的小九骂人,我为自己庆幸。 “谁他娘的屁股不臭?你这个娘娘腔,老实点,别乱看。我不喜欢男人。” “妈的,你真恶心。” “啊呀呀…”又是一阵鬼叫。 铁公鸡墓 跪求收藏推荐。 --------------------------------------------------- 我们在这个墓室里搜刮了一番,硬是连一根毛线都没刮出来。 “罕见哪!” 刘师爷一个感慨,把我们都吸引了过去,不小心瞥了眼老瓢头,难得这老头的眉头也动了动。 “我说你们一个个像饿狼一样盯着我干什么,还不去好好找找,看能不能捡到什么漏子。” “刘叔,你捡到宝贝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呗。”小九近乎撒娇,师爷的称呼看得我一阵干呕,心里骂着都碰到一群什么人。 “嘿嘿,猴崽子们果然是财迷心窍,我不过发个感慨而已。” “叔,你就别吊我们胃口,我屁股上的肉不能白扯。” “猴崽子,这回你可真要白扯了,我刘南斗纵横盗墓界二十年,也是头一次碰到如此千古罕见,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我听他前半句话怎么就这么耳熟呢,牛皮糖的口头禅飞到了刘师爷的嘴上。妈的,现在的盗墓贼都一个个自恋狂,开口闭口就是纵横盗墓界二十年。 “叔,你是在哄三岁小孩呢?”大块头看起来笨笨傻傻,提到随葬品却不傻,他一副打死不信的样子。 “就是,刘叔你不是常说大凶之地必有大财么?” “嘿嘿,凡是总有例外,此墓连老头子我的眼睛都扫不出一件好东西来,你说还能有什么大财?” “不会吧,那岂不是他娘的亏大了。”大块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地没了精神。 “刘叔,我看未必吧,墓室没搜索完呢?” “小子,叔的话可没诳你,你看这些脚印和弹孔,说明方才打斗都激烈,可你看这里一片碎瓷烂瓦都没见着,你还想捞什么宝贝?” 不得不说刘师爷的观察相当仔细,我也练过几年拳脚,往地上一看,的确有打斗的痕迹。 刘师爷吧嗒着他那烟锅锅,走到大块头跟前,敲了下他的头:“瞧你这点出息,瘪着个嘴跟鞋拔子似的。命都要没了,要钱有个屁用!” “你说得轻巧,俺要是摸不着钱,媳妇就要跟人跑了。” 刘师爷听得啧啧摇头,我问道:“师爷,你刚才说‘命要没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数数,这里得有多少具尸体?” “加上红毛和绿毛,得有十四具。” “不算粽子。” “十二具。” “十二个是不是刚死不久?” 我们都迷糊地点点头,不知道刘师爷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除去吃枪子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为什么都会躺进棺材里?他们的死状为什么会那么狰狞?” 我们面面相觑,大块头更是抓起了脑袋。 “你是说…”我突然有点明白刘师爷的意思了,一阵恐惧感油然而生。 “对的,还是卢小麻子聪明,你们两…”刘师爷对着两人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嘴里啧啧不停。 刘师爷走到两具烂成碎块的粽子边上踢了一脚,问道:“你们说这两只粽子战斗力怎么样?” “捡重点说。”老瓢头冷峻地发话道。 “老瓢子,对小辈要循循善诱!”但老瓢头的话的确有威慑力,刘师爷不再如挤牙膏般地发问:“满血的粽子不是这样地,它们明显被人削过,不然就凭那几梭枪子儿和黑驴蹄子就想那么容易地弄死它,怎么可能?你们再过来看这老外,手臂上有个梭型刺青。” 我们围了过去,刘师爷翻起老外的手臂,果然刻有刺青。 “这可是南美有名的雇佣兵组织的标记。” “这你都知道,叔,我太崇拜你了。” “你们小辈们可能有所不知,时代变迁,现如今地上的东西老外不敢明抢,他们却已打起了我们地下随葬品的主意。所以,碰到老外你们可千万得当点心,他们可没什么行规,杀起我们的同行来,毫不留情。杀人夺宝,是它们常干的事。地下是恶魔,地上变绅士,这就是他们的嘴脸。”刘师爷说得大义凛然,从来没见他有如此严肃的神态,我都被他感染了。 “可是刘叔,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刘叔又瞪了眼小九,继续说道:“这个雇佣兵组织叫做南美豹,他们近些年除了杀人放火,地下活动也异常活跃,他们在中国秘密培养成员,拉拢那些无底线的倒墓贼,一起谋夺我们祖宗的遗物。我跟老瓢头三年前在岭南时跟他们交过手,个个身手极为了得,那一回差点就死在了他们手上。” 我刚才虽然想到了一些,现在经刘师爷这么一说,更加清晰了,我们再次翻查了一遍尸体,其中有七人手臂上也有梭型标记。 “咳,能把他们生生掐死的东西,绝不仅仅是粽子那么简单!” 师爷的话说出来,我还是吓了一跳,虽然之前我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小九一脸恐惧,挑着脑袋四处张望。 大块头以为刘师爷故意吓人,他摸着后脑勺问道:“什么简单不简单?俺只想知道为啥这墓里没好东西,俺只知道,刘叔你不能让俺白来一趟,摸不到宝贝你得赔我。” “兔崽子,你是财迷心窍不成,连我的竹杠你都敢敲,待会儿要死看谁救你!” “俺听说盗墓容易发财,所以跟你下来摸老婆本的。”他说到这里,竟然怨毒的瞪了我一眼。 我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心说这小子不会是个神经病吧,无缘无故地瞪我干什么,而且眼神还那么歹毒。 “那我告诉你,这次发财就免了,保命要紧。” 我们被师爷的话吓得打了个冷战,紧张地四处张望,再搜刮一圈的想法暂时也放弃了,全部围在刘师爷和老瓢头身边,生怕跳出什么怪物。 “可俺还是不明白?” 大块头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无边的黑暗,钻进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快跑。”老瓢头命令道。 “可是师爷…” “你是猪脑子吗,那么多雇佣兵都翘了辫子,就凭你小子也想在这摸老婆本。”刘师爷边跑边骂道。 我的心里彻底无语,真是一对奇葩。 “可是师爷…”大块头倒是一根筋,依据不依不挠。 “别可是了,看你撅着个烂屁股,我真想拍死你,臭小子,还不快跑…” “哦…” 刘师爷和小九身单力薄,拖不动大块头,只能靠我和老瓢头,我们一人一边夹着大块头,拖着他跑。 “没事儿,大块头,发不了财,就当元墓一日游算了。”小九安慰道。 “我游尼玛…你个死娘娘腔…”大块头显得气急败坏。 墓室没有别的出口,只能从来时的入口逃命。 我们快速地退了出去,进来的时候被枪声吸引,没有仔细地观察,现在才发现那个是偏殿,现在站的地方是主墓室,主墓室比偏殿大好几倍,右边有同样的偏殿。 主墓室似乎更加恐怖,在墓室中央,放着一座巨大的棺椁,想必那应该就是墓主人吧。 现在情况紧急,就算是天王老子睡那,现在都没有兴趣去瞻仰了,我们必须要沿路返回,否则必死无疑。 陷阱 在极度危险的时候,人的本能会被激发。 我打小第六感就异常敏锐,尤其是对危险的感觉,这是我的本能。此时此刻,我的本能被超常的激发出来,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会有如此死之将至的感觉。我全身寒毛倒竖,近乎窒息。 我看看其他人,他们也好不哪里去,小九和大块头无知者无畏,不时地斗着嘴,老瓢头和刘师爷露出凝重的神色,难不成他们跟我一样,有先天的第六感?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他们拎着脑袋摸爬滚打,没有敏锐的感知也活不下来。 “呜呀…”恐怖的尖叫又一次传来,而且明显地感觉离我们近了,方向却无法辨明,像是在前方,又像四周都有。 我们顺着原路返回,不敢跑得太快,尽量不弄出声响。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们进来之前,一定是那些不长眼的人把活物给惊动了,那活物把前面的人弄死了一大片,暂时并未发现我们几个人,我们还有逃生的机会。我只能祈祷千万不要发现我们,就凭它那一双能把南美豹雇佣兵抓成马蜂窝的利爪,也够我们喝一壶了。 “糟糕,路不见了。”老瓢头说道。 众人一惊,纷纷看像师爷,希望他能再一次展现神迹,找到可以出去的路。 师爷不像之前那么淡定了,他上串下跳地摸索了一番,最终眉头拧成一片的说道:“我们的麻烦大了。” “我们来时明明是走这里的,怎么会没路呢?我记得清清楚楚,那盏干枯的蛇油灯还在。” 顺着小九所指,我也看到了,的确是来时的路没错,可偏偏我们却看到一堵结结实实的墙。 “我觉得这处元墓不像是墓。” 我话一出口,众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说法。 “它不像墓,像陷阱。” “不可能,千年前的古人费那么大劲只是为了做个陷阱,设陷阱害谁,害盗墓之人么?”刘师爷眯着双眼反对道。 “我不知道他们要绞杀谁,但是我知道盗墓之人肯定是绞杀的对象之一。”我顿了顿,用眼扫了扫众人,希望我的话能给大家一个启迪。 老瓢头眉头拧道:“说下去。” 我叹口气,继续道:“目前我们可以确定几点,其一,此墓是元墓无疑。其二,墓主人身份必然极其尊贵,而且推崇汉化。其三,此墓机关重重,怪物层出不穷,陪葬品几乎没有。要说的就是这第三点,即便是事从薄葬的元人,墓主人身份如此尊贵,也不至于连件像样的随葬品都没有,就譬如你花费巨资建一座别墅,你会不给它添点家具么?” “也许随葬品都被前人给带走了。” “小九,我现在不能否认你的猜测,但是我觉得在这么凶险的大墓中,能逃出去的人少之又少,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在生死威胁下,能带走多少东西,在我们之前去的小偏室里,那些打碎的元青花残片恰好应证了我所说的,残片断口显示是最近打破的,连元青花都敢砸,说明当时情况有多危急。” “你还是无法说明这里为什么没有随葬品。”小九继续质问道。 “墓室中,都是些新死的人,连血水都没化干,如果没有其他骨骸,我就可以认为此墓是最近才被人发现,一个近期发现的大墓凶墓,如果随葬丰富,怎能轻易被掏空?” “好,即便如你所说,此墓随葬品罕有,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假如我是墓主人,我可能会有这么一种心态,我既想保住我的随葬品,又想把侵犯我的人一网打尽,所以我要设个陷阱,把来者都绞杀,偶尔有一两条漏网之鱼,我也让你一根毛线都摸不着。” “你真够狠的。” 老瓢头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一处石台上,他说道:“小卢说的并无不可能,元人看不起其他民族的人,又对死地极其看重,认为那是灵魂的升华之地,所以自不会允许他人打扰,若是王侯,则会在出殡之日把沿途遇到的人全部杀掉,鸡犬不留。” 老瓢头好不容易说了长长的一句话。 “嘿嘿,我倒是不在乎是不是陷阱,小卢麻子的想法刚才提醒了我,让我更加确定一个事实,即大凶之地必有大财。” “刘叔,你说什么?你之前不是说这是个千古罕见,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墓么?”大块头一听到大财,一脸兴奋之色,俨然忘记了危险既然来临。 “嘿嘿,当时感慨而已,墓主人如此费尽心机布的局,不会是只想挖个坑,他一定是另有目的,而死人的目的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保护他那些丰厚的随葬品在他死后也能照常享用。” 大块头听得已经摩拳擦掌,连忙说道:“那太好了,老婆本有了,那刘叔,随葬品在哪呢?” “嘿嘿。”老瓢头和刘师爷的目光都望向了主墓室那边,在我们这个角度,手电打过去,还是能看到棺椁一角的。 “黄肠你个提凑,那个棺椁一定有古怪。” 说罢,两人率先动身,又折返回主墓室。 这个时候,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我们几把手电全都打在他脸上,看清他的脸后,众人一起惊呼:“牛皮糖!” 牛皮糖用手挡了挡强光,冲着我们说道:“你们高兴得太早,它来了。” “呜呀…” 鸟嘴 “嘿嘿,牛皮糖,你果然没死?” “师爷都没死,我怎么好意思死?” 小九上前一步,打着光对着他的脸晃了晃:“你是真的牛皮糖还是假的牛皮糖?” “自然是真的。” “那死的那个呢?” “真的还在,死的自然是假的。” “你也知道有个假的?” “你这个问题很好笑,你们问我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自然知道有个假的。” “牛皮糖,少他妈给我扯别的,你诈死骗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刘师爷板起脸孔一本正经地怒道,显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考验他的智商,实在让他大丢面子。 “师爷,你现在皮不笑肉也不笑,可真不像你,牛皮糖何许人也?需要用诈死来诳你们。” 我心中咕哝一声,何许人也?不就是个爱吹牛的盗墓贼么。 “我怀疑你们两个合起伙来蒙我老人家,你说呢,小卢麻子?”刘师爷盯了我一眼。 这个刘师爷疑心病可真重。 “怎么扯上我来?我是来找…” 父亲两个字还来没得及出口,我就看到老瓢头向我一挥手,示意我不要说,我连忙改口道:“找财宝的。” 老瓢头问牛皮糖道:“牛皮糖,前面有什么东西?” “不好说,确切地说是几…颗…鸟蛋。” 我以为他嘴巴卡壳是在搜索描述怪物的词语,没想到最后竟然整出一个鸟蛋。 “什么,鸟蛋?” “呵呵,哈哈…”大块头已经笑出声来。 牛皮糖点了点头。 “嘿嘿,几颗鸟蛋就把你吓成这样,若是鸟蛋,你把它砸碎了便是!” 师爷说完也嘿嘿地诡笑,他的笑与常人不同,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还真以为碰到鬼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刚要去砸蛋看个究竟的时候,它们的母亲出现了。” 我们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觉察到牛皮糖说这话时是带着惧意的。 老瓢头却是唯独一个拧着眉头的人,他说道:“说说那鸟。” “那鸟个头极大,就跟恐龙时代的翼龙一般,但又不完全是,它有点像雕,鸟喙带利齿,双翼极宽,爪子特别锋利,我这背被它稍微挠了一下,就已经扯到皮肉,要不是我穿得衣服材质特殊,恐怕背部要被撕烂了,更为可怕之处的是,我看到它吃死人肉。” 牛皮糖的描述让我们几个小辈面面相觑,不曾想世上竟还有这种生物? 小九说道:“那应该是阴鸟,想不到是真的,这世上还真有阴鸟的存在?我还以为它是小说中杜撰的。阴鸟阳禽,春毛秋羽,远翅风游,高翮云举。但它不该这里啊!” 小九念的句子我知道来历,来自于《南齐书,张融传》,但此书中所描述的阴鸟绝非凶物,只不过是鸣阴之鸟的简称,意思是此鸟一鸣,天将下雨。没想到小九这小子倒也有点文学素养,而我能知道,是因为我平时捣腾古董时必须常常翻阅历史资料,自然有点底子。 但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东西,我说道:“几位大叔,我觉得此鸟应该是鸟嘴?” “传说中的四大/阴帅之一的鸟嘴?不是吧,你小说看多了,神话中的存在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中。”小九虽然斯文的像个女子,可是有一张利嘴,而且我发现这厮现在特别喜欢质疑我。 “神话中的传说都是有现实的原型的,鸟嘴传说是管理天上鸟类动物亡灵的冥帅,既然会出现在神话传说中,也要在人间找到点痕迹,才能经过久而久之的相传,上升到艺术的高度。” “大侄子的话我牛皮糖同意,古人也不傻,不可能凭空想象出一个东西来,还把它供得高高的。” “假如是鸟嘴,那我们这一次就凶多吉少了,传说鸟嘴凶悍暴烈异常,惹毛了它便与你不死不休。” “嘿嘿,牛皮糖,你看你惹了个什么东西,没事砸什么鸟蛋,连着我们一块倒霉,你赶紧走,要死死一边去,别拖累我们。” 刘师爷显然对牛皮糖诈死的事情耿耿于怀,语气充满了不善。 “师爷,你看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是,在小辈面前,咱们得把话说明白,谁诈死了,是你师爷自负聪明,被人诈了一道,混进来跟你抢货,扫了你的自尊,你心里气不过,发泄到我头上了。” “那不是你,鬼才信!” “再说,你以为我想砸他/妈的什么鸟蛋,有人拿ak顶着你,你能不砸么?” “什么,你说还有人没死?” “有,现在估计被鸟嘴拍成肉饼了。” “黄肠那个题凑,这次真是有好戏看了。” 黄肠提凑是古代常见的一种墓室格局,非专业人士是不懂的。师爷这个极具专业素养的脏话飙出口,连牛皮糖都为之侧目。 “别说话,有动静。”老瓢头准备把火舌灭掉。 牛皮糖制止道:“没有用,那玩意有夜视能力。” 话音刚落,一尊庞然大物就挡在了我们的面前,离我们二十米远不大。只见它足有两米高,果然如牛皮糖所说,此物个头极大,翅膀极宽,而且爪子异常锋利,它的鸟喙看起来特别的诡异,像一把圆月弯刀,排满了利刺,嘴里含着一只人的胳膊,正咕咕地往里吞咽。 “黄肠那个题凑,这怪物到底吃什么长大的。”牛皮糖也学起了刘师爷的口头禅。 “牛皮糖,少学我!” “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发扬光大,哪怕它是一句口头禅。” “快走,趁它还在吞食。”老瓢头的动作迅速,一闪身便朝向鸟嘴方向跃去。 他是想以最快速度越过去,但是鸟嘴似乎看懂了我们的意图,它身子没动,张开右翅啪地挡住了去路,老瓢头反应迅速,就地往侧边一滚,滚到了巨大的棺椁边上,再迟一步他就得变成肉泥。 “老瓢头这样不行,得有人把它拖住,否则大家必死无疑。”刘师爷喊道,他回头对我们说道:“你们身上有闪光弹吗?” “闪光弹会惹怒它,那些死人就是用了这个办法,现在变成了肉泥。” “那为什么火把没有激怒它?” “大胖子,你懂什么,闪光弹搁你眼前,你也会被激怒,别说一只怪物,我估计火把的亮度是它能够承受的极限。” “那怎么办,这不行,那不行,我们不是等死吧。拜托别叫我胖子。” “大胖子,你这话虽不中听,但得承认,你/他/娘的总算说了句有见地的话,实话跟你们说,我们就是只能等死,前面也是死路。”牛皮糖的语气中分明带着绝望。 “嘿嘿,都他妈什么时候,你不能说点好听的。” “师爷,别死鸭子嘴硬,你给爷笑一个来。” “嘿嘿。” 师爷还真是习惯性的皮笑肉不笑,我们当场石化。 “黄肠他娘的提凑,这个墓室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姥姥布的,前有追兵,后无退路,难道我们今天真要死在这儿?”牛皮糖忍不住的大骂。 我借着火光观察这鸟嘴,这鸟嘴也奇怪,拍下刚才的一巴掌后,再没有继续进攻,难道死鸟想放过我们? 它边吞咽着美食,边注视着我们,我这时候才看出死鸟的意图来,它眼神里竟然有种戏谑的味道,敢情是把我们当成了斗鸡走狗,饭饱后找点乐子。 老瓢头在巨型棺椁边上的动作引起了它的警惕,但是鸟嘴仍然没有进攻的意思,它突然“呜哇”一声对着棺椁尖叫。 叫声把我们吓了一声冷汗,我们都屏住呼吸,手里都攥着武器,但是死鸟仍然没有进攻,而是继续呜哇呜哇的尖叫。 我竟然从叫声中听出了一丝惧怕,我心中疑惑:“难道这棺椁中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我趁死鸟叫唤的时候一溜烟跑到棺椁边上,我蹲下身子,棺椁得有一人高,我可以躲在死鸟看不到的角落。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棺椁绝对有古怪,或许里面有什么东西能克住鸟嘴,否则这种怪物谁能养得起? “棺椁能打开么?”我问老瓢头。 “很难,除非用炸弹。” “得想办法,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们想到了什么,让我来。”牛皮糖不知什么时候也猫了过来。 看到我们仨都藏在棺椁边上,刘师爷他们也想过来,我跟他们摆了下手势,让他们在那里站着,吸引鸟嘴的注意力。 刘师爷果然聪明,看出了我们的意思,连忙拉住小九和大块头,站在原地与鸟嘴对峙。 “我怀疑鸟嘴惧怕这个棺椁里的东西。”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管里面是人是鬼,我们必须把棺打开。” “小子,万一里面出来个更猛的东西,我们岂不死得更惨?” “死鸟还不够猛吗,你不撬照样死,还不如过把眼瘾再死。” “小子,有你老爹的魄力,那我们就试试看。” 牛皮糖说干就干,伸手从背包里掏工具,他们这些专业盗墓贼,身上简直是个百宝袋,要武器有武器,要工具有工具,不知道他会从背包里掏出什么神器来? “等等。” “老瓢头,怎么了?” “不能撬。” “为什么?” “这个棺椁一直完整无缺,有古怪。” 老瓢头说得不错,我们并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人,前面的人不是傻子,他们的武器比我们更先进,为什么他们不炸开看看?即便不炸也不撬,总会有点痕迹,也不至于这么完整。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连鸟嘴都害怕的东西,怎么能简单? “老瓢头,会不会想多了,他们或许目的不在于此,或许来不及破坏。” “不行,不能动这个棺椁,我们退。” 我这个时候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我的见识远远不如他,虽然我也意识到了古怪,但是我还是因为年轻轻率地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差点就酿成大祸。 “退,退去哪,我们还有路可退么?” “九棺室。”我跟老瓢头异口同声地说道,老瓢头赞赏地看了我一眼,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老瓢头掏出一只手机,打开闹钟,扔在棺椁上面,手机开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诡异的氛围内,似乎像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吓人。 鸟嘴似乎被声音震住了,它的注意力离开了我们,它呜哇呜哇地叫唤得更厉害了,听声音它更加的恐惧了,而且还一步一颤地后退。 老瓢头这一招绝了,他是吓唬鸟嘴,不过他的这一招也很险,它是在赌,赌鸟嘴见过定时炸弹并且爆破过把棺椁里克它的东西放了出来,因此弄了个假的吓唬它。 这一吓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逃生时间,但是我相信鸟嘴早已通灵,久了它必然会发现被骗,到时就是它疯狂的时候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地找到出口。 墓顶洞 墓顶不算太高,四五米左右,即便不高,还是有麻烦,墓顶是穹庐砖石结构,比较光滑,没有可以攀附的地方,但是明显的可以看到,其中有块石板有撬动的痕迹。 小九皱着眉头道:“这么高的墓顶,该怎么爬上去呢?” “只能把棺材竖起来,不然,实在想不到上去的办法。” 虽说我自认为脑瓜子有点小聪明,但是我也想不出什么高招,实在想不出到底要怎样才能爬上去。 师爷像是看出了我们的忧虑,对我们嘿嘿笑道:“你们不用担心,下面的活就交给你几位叔叔好了。” 刘师爷朝着牛皮糖使了个眼色,“牛皮糖,该让小辈们开开眼界。” “死老鬼,什么都瞒不过你那双贼眼。” 牛皮糖边骂边兴奋地从包里掏出一把射绳枪,枪口不是铁钩,是吸盘,吸盘中间有个类似狼牙棒子的金属杆,金属杆有点迷你,可以转动和伸缩,看得我一愣一愣,这位爷的包太神奇了,找个时候我得好好翻翻他的百宝袋。 牛皮糖得意地笑道,“没见过吧,美国货,专门用来爬天花板,玻璃和光滑的岩壁。” 他瞄准那块石板,正欲发射,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阻止道:“慢着,让我再仔细看看。” 众人不解地望着我:“怎么了?” 我打着头灯不是看上面,而是又仔细地看着脚底下。 看了一会儿,我的冷汗就直冒,差点又被狗/日的墓主坑了。 “牛哥,那块石板才是洞口。”我指着与刚才那块相隔三块的石板说道 “大侄子,你眼睛花了吧,明明这地方漏风,你指那里干啥?” “嘿嘿,照着小卢麻子说的做吧,他说的没错。这块石板对应的地上的脚印都是一层盖一层,说明这个是洞口。” 既然师爷都认可了,牛皮糖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紧急时刻也不再废话,他拽住绳索中的皮带,往腰上扣死,扣动扳机,把吸盘打在洞口边一块石板上,然后嗖的一声,他就被绳索拖了上去。 他整个人悬在顶上,身手依然利索,只见他左手拽绳,右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用匕首把子狠狠地敲了敲那块石板,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又在边上敲了敲,这次有回声响起,但是不够响。 “你说的不错,石板缝里有点风,可这风有点奇怪,妈的,还有点腐臭的味道,这应该是出口。” 牛皮糖用匕首在石板缝隙上滑了一道,发现向上翻动的轴,他收起匕首,使劲往上推,石板动了一丝,却无法完全推开。 “石板上压着东西,推不动,怎么办?” “叔,你把它炸开。”大块头提议道。 “不行,这里一定有别的机关,爆炸会引动其他机关,不能冒险。”我厉声反对道。 “那你说怎么办?” 我一时半会儿确实没办法,连忙问师爷道:“师爷,你有什么好办法?” 师爷嘿嘿笑道:“小子,总算想起老头子来了”,他仰头对着牛皮糖道:“牛皮糖,把石板撬开,然后把压着它的东西一块弄下来就是。” “这也叫办法?” “听我的准没错。” 师爷的办法是个人都能想到,但却往往不敢实施,太简单了没人相信,万一上面巨石压洞,把石板撬下来也没有什么用,不过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是看出了点什么。 牛皮糖果真是个神人,他从他的百宝袋里又摸出来一件小型神器,那是件手持电动的切石机,这厮切得兴奋时说道:“老子这把利器的刀片都是最新技术,连金刚石都能切它个尸横遍野,小小石板,能奈我何?” 看他那眉飞色舞的情形,我们下面的人一头黑线。 “嘿嘿,牛皮糖,动作利索点,别被石头砸下来。” “师爷,老子可不是吓大的,你还记得岭南那会儿,老子被巨石撵得滚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把我滚死,一块破石板,还难不倒老子。” “嘿嘿,我不是说石板,我是石板上面的东西。” “那就更不用担心,我刚才掂量过,上面的石头不重,之所以推不开,是因为没有着力点,我使不着力。” 一会儿工夫,巨大的石板松动,牛皮糖说道:“你们散开点,石板马上要掉下来了。” 我们退开了一点,嘭地一声,石板与棺材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碎成了几块。 我们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洞口露出来的东西给吓得不轻。 牛皮糖脸朝下看着我们的神色不对,骂道:“黄肠他娘的题凑,你们是怎么了,一块板子掉下来就把你们砸神经了。” “叔…叔…你看看,你边上的…”大块头憋屈着一张脸恐惧地说道。 牛皮糖还以为我们合着伙拿他开涮,但是他看到老瓢头一脸凝重之色,才有点慌了,他哆嗦道:“你们…你们可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我…我有心脏病…你们知不知道…?” 他哆哆嗦嗦地扭过头去,一看之下,把他吓了个半死,一个在古墓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罕见的尖叫道:“吗呀,鬼啊!” 牛皮糖果然不是怂包,他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坠下来,而是右手挥起切石刀,一阵乱挥,在他挥动之下,碎骨和皮肉就跟天女散花一般。 “牛皮糖,他们是死的,把他们拽下来。”老瓢头说道。 牛皮糖这才冷静下来,仔细地打量着洞口里的东西,洞口挤着三具尸体,一具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穿着现代的服饰,应该是个盗墓贼,另两具是古尸,身上衣服是元代的,已经干枯,但看上去很怖人,估计是被打死的粽子。 也难怪牛皮糖一扭头会尖叫,与这三张脸近得只有一尺,任谁也得吓一大跳。 “妈的,原来是死人,吓死老子了。你们这群混蛋,怎么不早说?” “嘿嘿,牛皮糖,不容易啊,吹了一辈子牛皮,今天牛皮算是吹破了。”师爷取笑道。 牛皮糖对着师爷翻了一顿白眼,但是却无可辩驳,他刚才的丑态被我们抓了个现行,说什么都没用,他赶忙掏出匕首,在其中一个死人身上一插,用力一拽,把他们给拽了下来,这一拽,不只掉了三具,后面还有两具,而且是屁股先露出来的。 “谁他娘的这么缺德,用五具尸体压洞口。”牛皮糖骂骂咧咧道。 洞口已经录了出来,老瓢头拿手电往里打了打,对着牛皮糖说道:“用你身上的锚钩钩住洞壁,把绳子坠下来。” 他扭头有对师爷说道:“师爷,待会儿你先上。” 师爷点点头。 牛皮糖很快做好了这一切,他手脚利索,自己率先顺着绳子就往洞里爬去,接着是师爷,等师爷进入洞中后,小九,大块头跟上。 轮到我了,我刚爬了半高,就听到墓室外“呜哇”一声,我心中大叫糟糕,老瓢头还在下面,我赶紧低头看老瓢头,身子有点停滞。 “不要往下看,赶紧爬。”老瓢头喝道。 我使劲浑身力气往上爬去,很快到了洞里,洞壁有人为的壁坑,可以下脚,不用绳子。我低下头,看到老瓢头摸出身上的一罐汽油倒在墓室门口,点起火来,以此来阻止鸟嘴一时半刻。 “老叔,快点上来。”我大喊道。 老瓢头开始攀绳子的时候,鸟嘴已经到了墓室门外,门口处的火势烧得很旺,也烧得很快,这里都是砖石结构,没有可燃物,靠那罐汽油估摸着五分钟之内就会熄灭。 鸟嘴也不是吃素的,它在外面呜哇乱叫,并用巨大的翅膀往里扇风,还好这种生物智商不高,要是它撒泡尿或多吐几口口水,说不定也能提前突破防线。 老瓢头的身手也很矫健,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洞口,我看到他爬上来,松了口气,继续跟着众人往上爬。 老瓢头进入洞里后,收起绳子,这个时候,鸟嘴已经来到了洞口下方,它仰头对着我们的屁股下方,呜哇呜哇地叫得更加凄厉了,它的叫唤中充满了愤怒和狂躁,估计是被我们耍的暴怒。 “小卢,动作快点。”老瓢头催促道。 我应了一声,瞥了一眼下面,发现鸟嘴正扇动着翅膀往上跳跃,这下把我吓得不轻,鸟嘴足有两米,它要在蹦个一两米应该不是难事,加上它那长而尖利的鸟喙,还是能探进洞里的。 如此一来,老瓢头岂不是还要遭殃?念及老瓢头的安危,我边催促大块头快点,自己也加快攀爬的速度。 只听下面几声枪响,是老瓢头在开枪,鸟嘴的叫声更加凄厉了,老瓢头的枪法极准,它应该被打中了,不然不会变得更加狂暴。 枪声停了下来,老瓢头说道:“现在安全了,你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听老瓢头这么一说,我就低头往下看去,下面的鸟嘴真是个奇葩,整个脑袋都探进了洞里,但是它的身躯太庞大了,一米见方的洞口根本容不下它。 它被卡住了,它的鸟喙离老瓢头不过一尺之距,鸟喙一张一合,呜哇之声渐渐微弱,它开始叽里咕噜起来,我从它的眼神中看到了哀求的神色,我的恻隐之心大动。 “老叔,我怎么看它有点可怜,它会卡死在这里的。” 鸟嘴像是听懂了我的话般,拼命地对着我摇动头颅。 “我们要不帮他一下。”说着,我就想向下面爬去。 “别鲁莽,你一下去它就会把你拖下去。” 老瓢头阻止了我,然后拿着手枪对着鸟嘴的头颅,摆出一副要扣动扳机的样子,我大惊道:“老叔,你这是…” 这个时候鸟嘴感受到了危险,它又开始躁动不安,眼神又是恐惧又是怨恨,它挣扎几下,就掉出了洞口,在下面对着我们呜哇的大叫。 老瓢头探了口气,“这鸟成了精怪,居然懂得苦肉计。” 我顿时明白过来,心里暗骂一声,“妈的,差点被这死鸟给骗了。” 鬼爪印 我们踩着壁坑艰难地往上爬,壁坑不是深,看样子都是人踩出来的,所以不小心还得划溜下来。 下面的死鸟因为占不到甜头离开了,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我们几人此起彼伏的喘气声,这种爬法最耗体力,得使劲撑着洞壁,手上又没有好的着力点,靠的是身板和协调性。 虽说我从小也算半个练家子,可对于这样的消耗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承受,上个五六米就得停下来喘一会儿。 大概爬了十四五米左右,上面坠下来一根绳子,看来牛皮糖已经率先爬到了顶,也不知道他这根尼龙绳是不是美国货,质量确实好,搭着六七百斤的人,依然还有弹性。 还在下面,我就听到牛皮糖的声音,“师爷,这里有两个洞,一左一右,你看我们该走哪个洞?” “左边的,右边的皮鞋印子有来回,而且回来的印子在上,应该是条死路。左边的是个新打的盗洞,走左边没错。” 上去的人为了加快速度,顺着绳子往下提,我感觉轻松了许多,一会儿就到了他们所说的左边的洞,原来这个直洞顶处左右各有一个弯洞,左边稍高,高过半人,一米七八的个,猫着腰就能往里面走,右边稍窄,半人高左右,也能勉强走人。 老瓢头上来后,我们往洞里面走去。 我们走得很慢,也不敢出声,万一不小心又惊动墓里的哪位大爷,也够我们喝一壶了。 众人越是不出声,气氛就越是诡异,牛皮糖第一个打破沉闷道:“师爷,你说那什么九棺维他命阵真管用么?” “嘿嘿,牛皮糖,你可不要起什么歪心思,那玩意儿可伤天害理了。” “我说刘师爷,你把我老牛看成啥人了?不就是见哥几个瘆得慌,没话找话么?” “嘿嘿,谅你小子也没这个胆量,再说我看你额宽眉高,也不像个短命鬼,拐着弯儿打探那邪恶的玩意儿干什么?” “我说你这人哪,我这不是好奇吗?好奇也犯法吗?是吧,小卢兄弟。” “少扯别人身上,我告诉你,那邪术只会害人害己。” 我心说没想到刘师爷这人还挺有正义感的,跟他的形象真是格格不入啊。 “师爷,要搁以前,我还真得把你当得道高人给供起来,早晚磕仨响头,求高人答疑解惑,可现在老子翻身农奴得解放了,我们队伍里又出了个智多星,你呀老了,只能靠边站,是吧,小卢兄弟!” 扯皮都能扯到我身上,我只能装作不知道,免得招人嫉贤妒能。 “牛哥,你说什么,刚才没听清楚。” “你小子尽跟我装,刚才见你听的比谁都来劲,是不是怕师爷嫉贤妒能,扼杀人才?有我在,他刘南斗算个屁。” 牛皮糖难道是我肚里的蛔虫,居然说中了我的想法。 难得的是并没见刘师爷生气,想来是早已习惯牛皮糖的风格,他调侃道:“嘿嘿,我刘南斗要算个屁,你牛皮糖可就屁都不是。” 师爷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得,嘴皮子功夫我可真斗不过你,我现在不想知道九棺维他命阵好用不好用了,我只想知道,主墓室的那口棺椁到底有什么玄机?小卢兄弟,你要是看出点什么,可千万得跟牛哥说,牛哥心里装不住事,事多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看来牛皮糖还真是脑痒,需要别人给他答个疑,挠个痒,而师爷肯定看出了点道道,又知道他的习惯,故意不告诉他,报诈死之恨。 “牛哥,我就是个菜鸟,哪说得上来,我只能说里面躺着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把那么凶悍的大鸟都吓成那样了。” “小伙子果然有眼力,前途不可限量也,跟我想得一样。”牛皮糖扭头对我嘿嘿一笑。 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可不像是牛皮糖的风格。 “刘师爷,那个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墓道上,你果然要退休了。” 牛皮糖骂归骂,他眉飞色舞地取笑着师爷,竟然激动地挺起腰背,他俨然忘了我们还在洞中,脑壳不客气地撞在了洞顶上,所幸洞顶都是稀松的泥土,撞得不是很严重,但也是把他撞得七荤八素。 “这个洞怎么这么长,难道又是一个迷/魂洞?”小九的话提醒了我们。如果是迷/魂洞,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并随时准备自己掐自己的人中,以免被人甩了耳刮子。 师爷闻言也仔细地前前后后打量起这个洞来,沉吟良久,他才说道:“不是迷/魂洞,但也有古怪。” “操,谁摸我屁股?”大块头突然大声骂道。 我在他身后,他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难不成这二愣子以为是我干的?其实我们挨的不是很近,一只手探过去,肯定够不着他。 “操,我也被摸了。”牛皮糖也跳了起来。 我打着手电往大块头的屁股上照了照,果然看到一只淡黑色的印子。印子十分诡异,看起来像是鹅掌,却又五指分明,指间有蹼。 “小心点,洞里有东西。”老瓢头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的头皮又一阵发麻,什么东西居然能逃过五六个人的眼睛。 “老瓢头,看得出是什么东西吗?”刘师爷问道。 “速度太快,看不太清,但是没有走远。” 为什么我看不到,老瓢头真不简单,他难道有阴阳眼? 我的危险预感并没有任何感知,是不是说明这个东西没有对我们没有恶意?目前为止,生存在这种凶墓中的活物没有一个善茬,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我第一次对自己的敏锐的感知产生了怀疑。 我将手伸进裤兜里将军用匕首抓紧,警惕地瞅着一前一后。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心跳也不断的加速,虽然今天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时刻,但是对于一个无法感知的存在,我更加地惧怕。 这个时候,一道黑影掠过我们的头顶,沿着洞壁向前方弹射而去。 “在那,我们追。” 牛皮糖第一个冲了上去。 石墓 盗洞实际上不长,只不过由于我们的心理作用,加之洞内压抑而诡异,多走了几分钟的路就浑身不自在,其实一口气都能跑下来。 盗洞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百来平米的坑,我们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我们站的地方离坑底不过一层楼高,往上望去,有种高不见顶的感觉,坑洞几乎是封闭的,没有光线透露进来,这里是典型的西北黄土洞穴,常年干燥,泥土稀松,几乎没有什么植物。 坑洞里一片漆黑,阴深和压抑的感觉比之刚才更加浓烈,有一丝丝的凉意钻衫而入,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那快如闪电的东西到了这里诡异地失去了踪迹。 “黄肠他娘的题凑,让它给跑了,老子肉疼,摸不了宝贝,抓个珍稀物种回去卖,哪怕是烤点野味,也能止点损。” “牛哥,你就不怕国家收了你。”我取笑道。 “小子,你还真别吓我,牛爷我天南海北什么饭都吃过,就是没吃过牢饭,改天心情好还真想去光顾一番,尝尝滋味。” 牛皮糖估计是高兴坏了,不再自称牛哥,改称爷了。 “嘿嘿,你少他妈吹牛,是谁见了条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此一时彼一时也,怎么样,要不要下去看看?”牛皮糖伸长脖子往坑里照了照。 他是个急性子,还没等人同意便找了个能下脚的地方,率先跳了下去。 牛皮糖这个人牛皮吹得响,胆子却真是不小。 我们循着牛皮糖跳下的地方一跃而下,一层楼的高度,对我们这群人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牛皮糖刚下去,就兴奋地大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总算没白来一趟,同志们,我们捡到漏了。” 一群人听到有货,个个跟打了鸡血似得抖擞了精神,两眼放光。 我们看见了一口石棺,坑底有玄机,我们站的地方刚好是凸出的一片,所以只能看到对面和侧面的情况,因此看不到脚下,如果没有盗墓贼刨根究底的敬业精神,恐怕就得错过这等奇墓。 有句老话叫不见棺材不掉泪,对于干倒斗营生的人来说,见不到棺材那才会掉泪。棺材棺材,如果有棺,八成就有‘财’,寻到宝贝的几率就会翻上几个跟斗,这是颠扑不破的行业真理。只要是个大斗,尸身上总能放几件贴身值钱的玩意儿,只要见到棺,铁桶做的也只有被撬开的命运。所谓你有多大斗,贼就有多大胆,遇上南派的一些人,只要值钱,连裤衩都能给扒干净啰。 站在下面,才能看清此墓的整体格局,凸起作飞檐,凹入作庭院,山体中开凿出一个小的墓室,青砖砌成墓墙。墓门是普通的青石板,已经完全碎裂,看来已经有人进去过。我们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石棺横躺在棺床上,墓室里有石桌,石椅,石桌上散落着碗器,碟器的碎片。 墓室外偏左侧了一块小立碑,它边上有一口井,碑上刻有“轮回”二字,应该就是井的名字,字刻得苍劲有力,自成一派。 我们难掩兴奋,但又面面相觑,诡异的墓,诡异的井,诡异的坑,还有那诡异的不明生物。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风险,但却处处透露出一种诡异。 这蒙元的大墓边上突兀地出现这么一座汉墓,本就十分诡异,更为诡异的是墓室看起来不像墓室,倒像是农舍小院,若是没有那一口石棺摆在那里,甚至会让我误以为这是活人的居所。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墓主人寝室,他平时住豪宅宫殿,偶尔也住住农家小别院? 他有如此的情致雅趣,他到底是谁?是有名之人还是无名之人? “师爷,见过这种墓么?” 刘师爷摇摇头,“严格意义上说,它已经不算是墓,不过古人视死如视生,有这么一个如小院般的墓也不奇怪。” “刘叔,你说墓室这么小,不会是个穷鬼的墓吧?” “你能不能动点脑子,穷人家有片草席裹尸就不错了,能有那穷心思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建墓穴,除非他中邪了。” “有钱就好,有钱就好。”大块头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我对这个墓主的身份产生了更为巨大的好奇心,心里有一种赶紧进去一窥究竟的欲望 “井上也有字。”小九摸到了井边说道。 “什么字?”我一听小九的话,也赶紧凑了过去。 “一…世…什么回,万载…长…存。一世轮回,万载长存。” “什么玩意儿,挽联不像挽联,墓志不像墓志的?” “也许就是个很随意的题词。” “你们这群小崽子,放着金银财宝不去摸,围着个破井转悠干什么?” 牛皮糖的话提醒了我们,差点忘了干正事了,果然都是菜鸟,一不小心就分不清主次了。 小九和大块头直奔墓室,我没有凑这头名的热闹,因为觉得那个碑文有点意思,看了前面我就转到后面去了,反正石棺跑不了,也不怕他们捷足先登。 石碑后面也有些小字,我猜可能跟墓主身份有关,于是眯着眼睛读了起来,才读了几个字,我的瞳孔就迅速收缩,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我急忙对着就要踏进墓室的那仨人喊道:“等等。” 他们也是鬼机灵,一听有人喝止就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见他们只差半步脚就要踏进去,我松了一口气,他们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墓碑后面写着警语,擅入者死。” 我以为我说完,他们会谨慎些,没想到牛皮糖率先就大笑道:“小朋友,你是来盗墓的,还是来听训的,难道就凭一句恐吓的话就要从良?牛爷我告诉你,那是那些死鬼弄得障眼法,故意吓你的,这样也好,越是吓人就越是说明有值钱的东西。” “牛皮糖,先看看再进去不迟。”老瓢头也罕见的建议道,他在我们队伍中有点权威,说得话还是有人听的,小九和大胖子不敢再上前,而是老老实实地退了半步。 “话我可先说好,牛爷我第一个上,摸到了宝贝你们别眼红。” 牛皮糖果然是个挣钱不要命的主儿,他不顾劝告一脚就迈到了墓门上,半个身子已经进到里面。 我看看师爷,希望他能劝一下牛皮糖,说真的这个人脾气急了点,牛皮吹破天,但人倒是挺爽快的,胆子特肥,他若真有不测,我还真不忍心。 师爷不劝也不跟进去,站在外面一语不发,眼角肌肉抽动了几下,便再无表情。 我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心又砰砰直跳,直勾勾地望着牛皮糖,心中想着万一牛皮糖有个三长两短,是不是该冒死出手相救。 牛皮糖正要全身而入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再往前挪一步,你就得死在这儿。” “谁?”我们循着声音望去,几把手电全打往声音传来的方向。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石棺藏娇 手电打过去,却没见到人影,我们转了一圈,依然空空如也。 我们面面相觑,明明有个声音,难道是石棺里的主人发飙?我心里虽然发毛,竟然隐隐有种期待,进入墓室以来,层出不穷的凶物,就差没见过鬼了。 牛皮糖早已识趣地从墓室中退出,他的确不是个傻人,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一有危险他的腿丫子丝毫不慢。 “那墓室一进去会有种千斤压顶的感觉,脚像灌了铅一般。”牛皮糖喘着气说道。 我们都很惊异,注意力从女鬼的声音中又被古怪的墓室中吸引了去,我拿着手电往里面探探,想看得清楚些,可惜并无奇怪之处,我只能望向师爷,希望他能有什么见解。 师爷摇摇头:“看不出什么道道。” 小九接话道:“兴许是刚才的女鬼作怪。” 我们又好好地把坑洞探查了一番,看是否有藏人的地方,只是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老瓢头一眼不发,盯着里面的石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大块头则是一脸垂头丧气,他担心墓室进不去,摸不到自己的老婆本。 “师爷,你们过来看,井边还有其他字。” 小九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到井边转悠起来,我们一起围过去,果然在井的背面发现了一行用石头刮出来的小字:井里乾坤大。 我一看到这行正楷小字,心里就激动不已,是老头子的笔迹,老头子既然来过这里,至少证明之前的凶险都他都安全趟过,老头子果然不是吃醋的。 师爷对着阴恻恻地笑道:“嘿嘿,小卢麻子,你没说实话吧。” “我怎么了?” “你是来找你父亲的?”他又转向老瓢头,“老瓢头,你的嘴也够严实,亏我把你当作一辈子的伙计,你却诓我!” 老瓢头眉头挑了挑,保持沉默。 我心中一沉,老头子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虚荣心,经常广施墨宝,导致有不少人都有他的墨宝,熟悉他的字迹。 现在气氛有点尴尬,大块头正在摩拳擦掌,有点要扑上来的意思,我连忙赔笑道:“师爷,不关老瓢头的事,寻父是我的私事,不告知也不算欺瞒您老人家。” “嘿嘿,你小子鬼机灵,休要糊弄我老人家。”刘师爷的眼色有点不对。 他话刚说完,大块头就扑了上来,扬言要揍我一顿,他或许把未摸到宝的愤怒都发泄到我身上。 这小子身材魁梧,力气极大,一只手钳在我胳膊上,令我一阵吃痛,他抬起另一只手朝我面门打过来,眼看这一拳下来,我就得破相。 这个时候,老瓢头跑了过来,抓住他握拳的手,不知在他身上哪里点了一下,大块头就痛的叫了一声,他松开我,噔噔噔地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神有点迷茫。 老瓢头分别掐了掐师爷和小九的肩井穴,他们都在一刹那恢复了清醒。 我现在才意识到刚才他们仨中了什么邪术,才会眼神不对,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我,老瓢头和牛皮糖没事? 老瓢头见我疑虑:“井有问题,他们三人都看过井里。” 我的头又一阵大,他妈的这到底还是不是真实的世界,一口破井就能令人迷失神智,若老头子也做了同样的事,岂不是要凶多吉少。他不会跳下去了吧? 我想探头看看,老瓢头一把拉住我。 “井里乾坤大,卢麻子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进去过。”牛皮糖皱着眉头道。 “卢麻子绝不做随便做事,他留下这一行字一定有他的意思,只是不知是他清醒还是恍惚的时候写的?”刘师爷说完,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问我老头子有没有不清醒的时候写字的习惯。 老实说,我父亲爱酒,但从不酗酒,我从来没见过他迷糊地时候泼墨,相反,每次写字,都是极其认真,把它当作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来对待。 我摇摇头,刘师爷皱着眉头道:“我们目前有两个选择,入墓摸棺,下井淘金。” “黄肠他娘的题凑,我见到那个石棺,实在心里痒痒。”牛皮糖边搓着手边说。 “我也是。”大块头跟着嚷嚷道。 “我劝你们最好别进去。”那个幽幽地女声又传了出来,声音很年轻和灵动。 我们心中一惊,这时才想去周围还有个窥视者,声音的源头也是奇怪,好像是在洞壁里面传来的。 “嘿嘿,装神弄鬼可吓不着咱们。” 那女声回道:“我为什么要吓你们,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若想死,可以进去,不过我可提醒你们,到时候连骨头渣子都找不着。” “哪来的鬼丫头,有本事别躲着,出来吓吓牛爷。”牛皮糖骂道。 那女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们与卢麻子什么关系?” 这突兀地一问让我们大家为之一顿,我以为她知道我父亲的行踪,连忙说道:“他是我的父亲,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你叫什么?” “卢峰。” “唔,我听他经常念叨你,但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嘿嘿,丫头,可以出来了吧。” “问题是我出不来。” “你在哪里?” “我在…石棺中。” 我们一头黑线,敢情刚才那婆娘怕我们是坏人,恐吓我们。 牛皮糖一听更是跳脚大骂:“黄肠他娘的题凑,盗了一辈子墓,今天是盗了个屁。” “你怎么说话呢?你才是屁。”石棺内的女人抗议道。 我心里啼笑皆非,想了千万种可能,如棺中古尸,女鬼现身,人鬼大战,尸口夺宝等等剧情,偏偏没想到这么一种,盗墓盗出个大活人。 大块头刚来劲,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的伤心我能理解,人生充满变数,他是为老婆本伤心的。我倒不失望,因为我有收获,至少摸到了老头子一丝的踪迹。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开棺 牛皮糖来到大块头的身边,拍拍他的肩头,戏谑道:“大块头,别哭了,里面不是有个妞么,待会儿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俺不要,俺只要玲花。” 牛皮糖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道:“不要妞可以,可如果是棺里面有宝贝,那就没你份了。” 牛皮糖说完,作势要再次进入石室中。 大块头见状急了,连忙起身,生怕被牛皮糖给抢了先。 “等等。” “怎么了?” “牛皮糖,亏你还是南派的代表人物,蜡都没点上,你去开棺,活腻歪了不是?” 牛皮糖老脸一红,手摸着后脑勺道:“一时疏忽,一时疏忽,莫怪,莫怪。” “我看你是人老心不老,是被里面娇滴滴的女娃子给迷了心窍。” 师爷边挖苦边从背袋里掏出一对大头蜡,点着后,对着墓室和左右两个方位各三拜,口中还念念有词,然后插在了墓室前的一处泥缝里。 我看着新鲜,有点传统的味道,连忙向老瓢头打听是否真有这样的风俗? 老瓢头向我解释一番后,我才略有所解。原来现在的盗墓活动基本上都是雁过拔毛,不留一线,刘师爷出身湘南,那地方传统保持的比较好。 眼看师爷做完了一堆繁杂的仪式,牛皮糖和大块头就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墓室,大块头撸起袖子,口喷唾沫,搓搓手,双手搭在棺盖上,准备把棺盖推开,被牛皮糖喝止。 我们跟了进去,我对牛皮糖笑道:“牛哥,你之前不是说进来时腿脚像灌了铅一般么?这次可是身轻如燕啊。” “小子,你少来取笑我,此一时彼一时也。” 师爷拿着烟锅锅敲了敲石棺,“水晶石棺,不过是人工的,值不了几张毛主席。” “师爷,你在开玩笑吧,元朝的时候能有人工水晶?” “这可难讲,早在公元前,埃及人就能制造玻璃了,12世纪,也就是元朝兴起前,玻璃就已经商业化了,所以依照元朝的国力,做出高仿的人造水晶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惜不值钱,要不然把它大卸八块我也得弄走。”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女的怎么不说话了?” 我插了一句话,他们大眼瞪小眼地看向我,似乎是怪我不懂情调,妨碍了他们业务上的探讨。 但显然我的话提醒了他们,随之他们又低头看棺,师爷再次拿着烟锅锅敲打石棺,贴近棺邦子向里问道:“女娃子,我们救你来了,你要听到了就答应一声。” 我们等了一会儿,面面相觑,因为棺里没有反应。 “不会遇到鬼了吧?”大块头紧张地问道。 师爷连忙向外张望了一下,拧着眉头道:“不应该啊,外头的蜡烛亮着呢,应该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有点好奇,问道:“师爷,你这话我有点不明白?”。 “白痴,吹灯拔蜡,少见多怪!”小九白我一眼道。 我也懒得跟他斗嘴。 师爷笑道:“嘿嘿,大侄子,你脑瓜子好用,做我们这行再好不过,你老爹也算一代宗师,可却什么都没传给你,真是令人不解。” 我沉默了,因为他说得不错,老头子从来不跟我提他的真正职业,也不跟我提他的过去。 “小妞,美女,靓女….”牛皮糖干脆趴在顶盖上吼道,然后咚咚地又捶了几拳。 “糟了,估计真撞着鬼了。” 他哭丧着脸,抬脚准备向墓室外逃命。 没走几步,石棺里就传来了微弱的声音,“我不是鬼,你们说话说那么长时间,我又饿昏了。” 众人一听是活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过,听她的声音,确实有点虚弱,估计是刚才费力跟我们说话,透支了力气。 石棺的顶盖足有千斤重,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给撬开。 里面的女人使劲浑身力气坐起身子,颤颤巍巍地说出了第一句话:“给我点水和食物。”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会在男人面前是这副吃相,看来她确实饿得够呛,几大包压缩饼干一会儿就被她扫了干净,半升得的矿泉水瓶喝了个底朝天。 我们怔怔地看着她,她头发凌乱,脸上满是血污和泥糊子,不过从脸型轮廓和扑闪的大眼睛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应该长得不错。 她吃干抹尽后,精神好了不少,只见她闪了闪腰,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子,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她虽然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却也难掩其完好的身姿。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我们都直勾勾地盯着她,她莞尔一笑:“谢谢各位了,你们的饼干真好吃,有包装吗,我想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此话一出,我们差点直接跌倒,心说该不会遇到个脑残女了吧。 牛皮糖摇了摇头,直接望石棺里探去,在里面翻了起来,大块头和小九也不落人后。 我则没有动,因为我想从这女人口中打探更多我老爹的消息,正想开口,师爷却先问道:“嘿嘿,我说女娃娃,你怎么会躺倒棺中里去?” “这位老爷爷,这个说来话长,待会儿再说不迟吧。”她转向我说道:“这位帅哥,你的手电能不能借我一下。” 我好奇地把手电递给了她,她也没道谢,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扁盒,打开后对着自己照了照,突然一声尖叫。 这一叫把我们都吓了一跳,纷纷看向她。 她承受着我们诧异的目光,怯怯地说道:“没事,没事,只是人家,人家的脸脏了!” “我说小姑娘,你不要在墓室里这样鬼叫,吓出人命你罪过就大了。”牛皮糖语气不善,想是石棺里没摸到什么东西。 她连忙点头称是,我感觉好笑,心想这真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那女孩从我手里要了点水过去,把化妆布沾湿,走到一旁梳头擦脸,没人理她,连我在内,都在搜索这十平米不大的墓室。 “这石床上是什么东西,好像可以按动啊。”石床上的一堆碟碗的残片拿开,露出了一个固定在石床上的铁墩子。 大块头没等我们围过去,一只手掌便压在了铁墩子上,使劲一按。 这个时候,一旁清洗的女孩连忙大叫:“不要按。” 可是,已经迟了一步。 随着铁墩子下沉,一阵阵咔咔的声音从底下传来,毫无疑问,大块头触动了机关。我们都站在原地不敢动。 嘭,墓室的地板裂成两半,我们脚底一空,身体急速地往下坠,下坠地一瞬间,还听到师爷在开骂:“死小子,手就是贼贱,要被你害死了。” 之后,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入耳,我自己也不自觉地叫了起来。 凤芊芊 窟窿其实并不高,我几乎是瞬间着地的,而且我运气似乎比较好,掉在了一块软绵绵的地方。 这里一片漆黑,有股臭鸡蛋的怪味,头盔也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有人打着了火机,那张脸是老瓢头的。 他问我道:“没事吧。” “没事,我运气好,跌进了烂泥地,一点都不疼。” “黄肠他娘的题凑,大侄子你不是刺激老哥么,老子可是鲜血淋漓了。” 我打着手电,朝牛皮糖身上照照,一看不过是额头上擦破了点皮,笑道:“你这也叫鲜血淋漓,连个血点子都没看到。” “刚才感觉到粘稠的液体从我脊梁骨往衣服里钻,还挺热乎的,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后面受伤了?” 牛皮糖转过身去,我凑到跟前,在他的后脑勺和衣服背后看到了红色的血迹。 “不好,不是你的血,有人受伤了。” 我将手电往上打去,果然看到小九吧嗒着脑袋扑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下,岩石高过我们的头顶一米,他半截身子挂在岩石上,额头上满是血迹,而且还在往下滴。 我赶忙垫着脚丫子,抬手把他从岩石上慢慢地拖下来,牛皮糖在旁边帮忙。 小九不算重,估摸也就百八十斤重,我抱着他的手环在了他的胸前,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有两团软绵绵的东西。 小九是个女人?可他娘的他有喉结和胡须啊,这可骗不了人的眼睛?难道是人妖? 人妖!一定是人妖。 我有点苦笑不得,我可是个比较传统的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男不女的人。 没想到现在手里就抱住了一个,这让哥情何以堪啊。 “怎么样,他还活着么?” “还活着,晕过去了。” “额头的伤帮他处理一下,我找找其他人。” “女娃子和大块头都在,师爷不见了。” 老瓢头的话令我们吃了一惊,我迅速地处理了小九额头上的伤口,放下背包给她做枕,放开她后,借着手电查看起周围的环境了。 这应该是个天然的典型的喀斯特溶洞,溶洞不是很大,左右稍窄,前后较宽,上面还有吊在半空中的烂梯子,已经腐烂不堪,洞顶不超过两层平房高度。 虽说不高,但是也比较危险,洞壁有些凸起的尖形石头,一不小心就容易撞掉半条命。 “哎呦,这是哪啊,我是不是死了?” 那个女孩醒转过来,我的手电朝她那里一打过去,不由的就乐了,她正一屁股坐在大块头的身上,而那个地方正是我掉下来的地方,难怪我会觉得软绵绵的,原来是下面有个肉垫。 “我说女娃儿,你屁股下有护花死者,怎么会死呢?”牛皮糖逗道。 “啊?哇呀!”她扭身往下一看,嗖地窜了起来,慌乱之间不小心又朝大块头大腿上补了一脚。 “啊!”大块头被她一脚给踩醒了。 “谁他/妈的打扰老子的美梦?” “你…你…流氓。” “啪!”一个巴掌甩在刚坐起来的大块头脸上,大块头竟然就没了脾气。 我彻底为这两人的奇葩行为给震惊的无语了,一个能在古墓里做春梦,一个非一般的泼辣。 牛皮糖在一旁乐呵呵的看戏,笑着说道:“大胖子皮糙肉厚,禁摔又禁打。” 女孩来到我的跟前,我这时候才看清她的脸,女孩长得果然很漂亮,五官精致,皮肤白里透红,扑闪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见我盯着她,她问道:“怎么,我脸上还有东西么?” 我摆摆手,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胡诌道:“没有,只是觉得你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她咯咯的笑道:“你这人真有趣,看美女就看美女,还装什么清高。” 被她揭穿,我竟然感觉脸有点火辣辣的,连忙转过身子,不再睬她,这时候牛皮糖过来凑热闹道:“丫头,你别欺负我那大侄子,他是未开荒的处男,脸皮薄得很。” “闭嘴。”我瞪了一眼牛皮糖。 “你应该是卢峰吧,我叫凤芊芊。”女孩大方地自我介绍起来。 “凤芊芊?你跟凤飞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阿爸。” “哦?原来是大侄女啊。” “您是哪位啊?” “我是哪位?你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我自然是那‘胸有百万兵,脚踏七颗星,左手摘日月,右手探汪洋,玉树临风,花见花开’的唐二爷便是。” “扑哧。”凤芊芊被牛皮糖逗得花枝乱颤。 “大叔,我听过您,我阿爸提过你,可是,他一般提到你的时候都会说,那个挨千刀土得掉渣的牛皮糖。” 这下轮到我扑哧一声大笑了,心想这个凤芊芊真是心直口快。 “我靠。”牛皮糖吐出两字,摇了摇头,扭头而去,不再理会我们。 凤芊芊说的这么直白,估计有点惹怒他了,凤芊芊问我:“牛大叔怎么了?” “怎么了?伤自尊了呗,你以后跟他说话,一不能说他土,二不能说他老。” “那怎么办,他生气了。” “没事,他心宽着哩,转脸就好。” “卢峰,你过来。” “你叫我?”我看着地上躺着的小九,问道。 他点了点头,我心想人妖叫我做啥,说实话,我连靠近他都觉得有点浑身不自在。 我蹲在他的跟前,他支起身子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要是敢把我的秘密说出去,我杀了你。” 人妖就是人妖,恩将仇报,刚才真不该救他,随他血尽而亡。 我装成一脸茫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最好。” “你们在说什么呢?”凤芊芊一张美脸凑了过来。 “没…没…什么,他说他渴,要喝水。” 我塞了瓶水给凤芊芊,“你喂他,我去找师爷。” 我一刻都不想在人妖身边呆着,那感觉真是异样,我起身朝前走了几步,老瓢头忽然从溶洞一侧闪了出来,说道:“师爷在里面,没事。” 这会儿我才发现老瓢头挡着的地方是一个岩缝,岩缝可过一人,挡着凸起的岩壁后面,我往里一望,岩缝呈下坡式,而且有水滴在上面,很湿滑,估计师爷是从这里滑下去的。 “人都醒了吗?我们得从这里出去。” 我回头问道:“小九,你行不行?”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 小九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刚迈了一步,便啊哟一声,老瓢头上前看了下他的小腿:“腿骨折了。” 老瓢头给小九上了药,绑好绷带,又让我搀着他走。 我一百个不乐意,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明说什么,何况揭人隐私真不是我的风格,只能硬着头皮。 突然,一股危险的感觉莫名地袭来,我皱着眉头抬头往顶上看去,依稀间看到一张人脸,正直勾勾地望着我们,我心里一惊,以为眼花,刚想叫其他人一起看,人脸消失了,我揉了揉眼睛,上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看到了什么?”小九问我。 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便摇摇头道:“没有。” 小九的脸色黑了一半,显得有点不高兴,我无所谓,轻轻地拎着他的一角衣袖往前走去。 他愤愤地甩开我,搭上大块头。 我跟凤芊芊在跟着他两的后面,进入溜滑的岩缝,大块头虎背熊腰,偶尔身子被卡住,遇到这种情况,我就上前连推带踹,他被我踹的嗷嗷叫,却不敢吭声。 我从凤芊芊口中了解到,她们是四川一所学院考古系的一名学生,半个月前跟着老师到楼兰古城考古,在一处溶洞中她与两名男同学跟其他人走散,误打误撞进入石墓,不成想碰到一伙盗墓人,并与他们发生了冲突,她被打晕,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石棺中。所幸随身带着一些食物和水,让她活了下来。在我们来之前,有另外一拨人到过石墓,估计没来得及开棺,就碰到了铁墩子,后来我们来了,提到了卢麻子,她才想起自己的父亲常提起卢麻子共事的事迹,所以才敢开口跟我们说话。 凤芊芊的叙述虽说合情合理,但是我始终觉得有些地方没有窜起来,譬如那只神秘的鬼爪生物去哪儿了?还有我父亲留下的‘井里乾坤大’到底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留下字迹?他下井了吗?还有更为奇怪的是,凤芊芊的声音与威吓我们进入石墓的声音有差别,我问凤芊芊记得说过威胁我们的话吗,这丫头却说自己饿得都快晕了,哪能记得嘴上说过什么。因此我更倾向于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人藏在暗处?如果真是这样,那威胁我们是什么目的呢,难道墓室里真有宝贝,我们打眼了? 我一时间也找不到她的破绽,也无法质疑她,况且在这个队伍里,除了老瓢头我相对的了解一些,其他人的身份和过往我都一无所知,有疑问还是先藏在心里为妙。 老头子经常教导我‘江湖险恶,祸从口出’的道理,自然是摸爬滚打得来的人生经验,应该错不了。 铜卣 从一线天通过,进入的是另外一个溶洞,这个溶洞比石墓所在的天坑大两倍,有三分之一足球场大小。水滴石穿,溶洞中有布满了小水池和坑洞,在水的雕琢下,各种奇形怪状的钟乳石简直叹为观止。 凤芊芊不知从哪里掏出相机,咔嚓咔嚓的拍个不停。 “哪来的野丫头?”说话的是刘师爷,他从一处侧洞钻了出来。 我有点莫名其妙,心想师爷不会脑袋被摔坏了吧,也就一支烟的功夫,就不认识人了。 “哪来的糟老头子?”风芊芊学着师爷的口气反诘道,估摸着对被无视有点恼怒。 刘师爷拉成了驴脸,牛皮糖见气氛有点尴尬,连忙打趣道:“师爷,她是石棺里的那个女娃子,这小女娃可不简单,她可是鬼手凤飞的闺女。” 刘师爷皴裂的脸皮又恢复了原状,他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女娃子,我说怎么变漂亮了,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果然女人都不禁夸,师爷这么一夸,凤芊芊嘟起的小嘴迅速地弯成了月牙,她咯咯地笑道:“师爷爷,人家本来就很漂亮啊,只是好久没洗脸了啊。” 我们其余人赶紧离开这对活宝十几米远,免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牛皮糖偷偷地跟我说道:“老鬼真是没人性,连小女孩都不放过。” “牛皮糖,话说过了可别闪着舌头,师爷讨好凤芊芊是有原因的…”小九欲言又止,把后半截重点吞了回去。 “小娘娘腔,话说一半也会闪了舌头,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原因。” 小九瞪了牛皮糖一眼,嗔道:“懒得理你。”说完,便闪到一边去了。 “我看我们这群人中,就我跟大侄子你是正常的,其余一个神经叨叨的,我真怀疑都是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你说是吧,大侄子?” 他看向我,我只能对他耸耸肩。 老瓢头的声音传来,“你们过来看。” 闻声我们赶紧围了过去。 “什么情况?” “水里泡了很多尸体。” 我心里有点吃惊,循着老瓢头的手电光望过去,我刚看清,凤芊芊就尖叫了起来。 我们竟然没有注意到溶洞里还有这么一个方方正正的池子,池子里的尸体众多,都已经泡的发胀,面目全非,不光是人,还有牲畜的,尸体的四肢貌似都缠绕在了一起。 看着这副景象,我的胃顿时翻成了云海,原先以为是硫磺的臭鸡蛋味原来是尸臭,我忍住没有吐起来,凤芊芊和大块头退后了几步,在一边干呕。 “黄肠他娘的题凑,这是什么情况?”牛皮糖捏着鼻子。 “应该是用来祭祀。”小九猜测道。 “什么祭祀,有泡在水里祭祀的吗,而且一个祭祀的灵位都没有,我看怎么着倒像是在腌泡菜。” “嘿嘿,牛皮糖也许你还真说对了。” “你说什么,师爷,你不要开国际玩笑。” “嘿嘿,我问你,要是下面有宝贝,你敢不敢下去摸一把?” 牛皮糖摸摸后脑勺,笑了笑,不置可否。 “怂了吧,我猜测这个池子浸泡的这些尸体是用来喂养凶物的。” 老瓢头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你的意思池子下面有凶物,凶物后面有重宝?”我问道。 “嘿嘿,老头我这几十年的经验钻山入海不是白瞎的。” “你的经验就是个屁,那么大墓一毛钱都没摸到。”牛皮糖愤愤不平道。 “你少抬杠,你仔细看看池子里,那个鬼佬身上揣的是什么。” “哦?”牛皮糖来了兴致。 “在哪,在哪?”凤芊芊凑了前来。 我们暂时都忘记了恶臭,齐刷刷地搜索着池子,师爷说得不错,池子里有具老外的尸体,面目还算比较清晰,七窍都有血流的痕迹,穿着那种特种兵的衣服,一眼看去,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 一般来说,尸体泡在水里,三到四天即会高度腐败,浮出水面,头部和胸部率先腐败产生气体,上肢即会先浮上水面,随着腐败加剧,腿脚才会上浮,这人母亲只有屁股以上浮起,说明死亡时间不长,,那些高度腐败的尸体,并未生蛆,说明池水有特殊的防腐物质,因此尸体保持的时间要长一点。 鬼佬的腰间挂了一件东西,露出了敞口,我这个角度看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是件器具,不是陶器就是铜器。 “师爷,您真是眼尖,我对您的佩服顿时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行了,少拍马屁,你快把他弄上来。” “行,爷,奴才遵命。”牛皮糖看到东西,兴奋地认不清爹妈了。 他再次拿出射绳枪,一个梭镖过去,钩住了尸体,把他拉了上来,拉到了跟前,我们都掩着鼻子后退了几步。 牛皮糖这时候体现出了他的专业,他戴上了白色的防毒手套和口罩,那些个肥皂剧中盗墓贼们打开棺材就往里面一通乱摸完全是误导,真正的盗墓人摸死人身上的东西都是慎之又慎,全身装备自不必说,有的甚至要焚香祷告,免得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身。 尸体虽然不是高度腐败,但是衣服和皮肉还是有些粘连了。牛皮糖拧着眉头严肃地剪开尸体身上的各处口袋和皮带。 他腰间别的是一尊圆形铜器,状似铜卣,铜卣是古代酒壶子,它的敞口雕的是一只虎头,有种虎口多食的寓意,大小如家用的烧水壶一般,牛皮糖对铜器不感冒,马上递给了师爷,师爷同样带上了白手套,在头灯下仔细地鉴赏了起来,而牛皮糖则继续搜刮着尸身上的宝贝。 “纹饰精美,工艺精湛,铭文清晰,的确是好东西。” 师爷边说边敲,敲完嗅了嗅,还用手套在擦拭。 我是古董贩子,自然知道师爷是在品鉴铜器的真假,而且看他的把式,不是专家也是行家里手了。古董一般都有价格,唯有这铜器和玉器是没有定价的,同样一件货,在不同的人眼里会有不同的价格,可以很低,也可以很高。 不过,依我的眼力,这件东西如果不是假货,定然价格不菲。 “是么,现在青铜器泛滥的满大街就是,说不定就是一件假货。” 师爷没有接话,倒是牛皮糖插话道:“小丫头,你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能让师爷说出一个好字的东西,那就八成是个好东西。” 凤芊芊哦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盯着师爷手中的铜卣,等着师爷说出个所以然来。 对于青铜器,我见过的真品比较少,一些鉴赏知识都是从书本上学来的。 “要鉴别铜器非常不容易,必须从铜质,名式,锈色,花纹,款识,字体,装饰,做工,气味,以及声音等多方面入手,就拿气味来说,真品是没有气味的,而假的通常都会夹着刺鼻的气味,再比如款识,凹者为款,凸者为识,夏周铜器大多是款识兼有,而商朝则是无款有识,秦汉大多无款无识。款识有字体,夏朝使用阳文古字,后期演变为象形鸟篆。商初仍沿用象形文,但鸟篆较少,大多为虫鱼篆。周朝沿用了虫鱼篆,但已经杂用大篆等等,不一而足。” 我把从书本上获得的知识背了一遍,惹得凤芊芊美目闪起了星星,而牛皮糖也伸出了一个大拇哥,加上师爷的赞赏,我有点得意地飘飘然,心想搞古董的不来盗墓真是浪费人才。 “基本可以肯定是商朝的虎头铜卣,价值连城。”师爷道。 “哈哈哈。”大块头听到价值连城,已经乐开了花。 其实我们何尝不是像大块头一般,只是没大块头那么单纯,我们善于贪婪掩饰在心里。 “这个鬼佬身上真肥。” “什么,又摸到了好东西?” “那当然。” 他两手摊开,左手一只玉带钩,右手一只烟斗。 众人的眼中都盯在了有沁色的玉带钩,而我却一把上前,把烟斗抢在手中。当看到烟斗把子上娟秀的刻字,“千禧年送立人”时,我顿时快疯了。 我顾不得众人的惊诧,跑到池子边,纵身一跳,在满是尸体腐肉的池子里疯狂的搅动和寻找起来。 &lt;ahref=http://.qidian&gt;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lt;/a&gt; 食人鱼 死尸的腐臭味熏得我不住地咳嗽,有点晕眩的感觉,在水里心急如焚地扑腾了一阵,没有更有价值的发现,我才从水池里爬了出去。 我有点脱力,找了个就近的石头墩子坐着,掏出父亲的随身烟斗擦拭起来,烟斗是我父亲最钟爱的东西,是母亲送给他的,父亲一直把它当成了宝贝,看得比命还重。母亲去世后,这只烟斗更是寸步不离其身。 父亲曾对我说,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会把烟斗留给我,那里有他对我母亲的浓浓思念。 我那时还取笑他,这烟斗我看不上,您老自个儿带到棺材里去吧。 他每次都笑着用烟斗敲我的脑袋。 “我说小子,你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牛皮糖问我道。 “像什么?”我爱理不理地答道。 “呵呵,像…像头野兽?” “牛叔,你别这么说峰哥哥了,他的样子好可怜。这里有干树枝么,得生堆火,否则他要冻着的。”说完,她还真在溶洞中找了起来。 我心中一暖,感激地看了凤芊芊一眼,我心说这小丫头真是同情心泛滥,不过,有人关心的感觉真是美妙极了,自从母亲去世后,我便很少能有这样的感觉。 “丫头,别折腾了,湿漉漉的溶洞哪来的干树枝,嘿嘿,小卢兄弟,应该没什么事吧,这么冲动,可不像你啊。” “关心则乱,可以理解。”小九接话道。 老瓢头走到我跟前,关切地看了我一眼,我向他点点头,表示我没事。 他回头对众人说道:“我们该走了!” “走,往哪里走?已经没有路了,难道要往回退?”牛皮糖把东西藏好,起身把鬼佬的尸体又踢回了池子里。 老瓢头没有答话,而是皱着眉头往池子里看去。 “老瓢头,你不会开玩笑吧?” “嘿嘿,牛皮糖,老瓢头是对的,此地除了这个池子,没有别的出口了。” “什么?”凤芊芊大声地尖叫,“叔叔伯伯们,那也太恶心了吧,我们还是找找别的出口吧!” 牛皮糖一脸坏笑道:“丫头,你峰哥身上的味道跟水里差不多,你可以先去他身上闻一闻,做个热身。” 遭此调笑,凤芊芊脸颊上飞出两片红云,怒道:“讨厌!” 说完,一脚踹在牛皮糖屁股上,牛皮糖没想到她反应如此之大,措不及防之下,一个脚步踉跄,便扑通一声掉了进去。 他那狼狈样引起众人哈哈大笑,特别是凤芊芊,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 牛皮糖在池子里扑通了几下,稳住身子,露出脑袋,对着凤芊芊怒道:“死丫头,回去我找你老爸好好管教你。诶呀妈呀,******熏死我了,不行,我先闪了。” 说完,一个猛子扎了进去,水面咕咚咕咚冒了几个气泡后,便重归平静。 过了十分钟,牛皮糖也没有再出现,老瓢头这时候才决定让众人下水,师爷,大块头,小九陆续下去,凤芊芊死后要跟我一块下去,老瓢头依然殿后。 虽说我已经下过一次,不过再一次下水,仍然被腐臭味熏得七头八脑,凤芊芊鼻头夹了个鼻夹,身手非常利落,在水里游得非常自如,我一时不解,但水里发不出声,只能把这份疑心藏在心里。 往下沉了几米后,便见不到前面的人了,可以感觉到水是流动的,我们顺着水流游去,省了不少力气,钻过一个水洞之后,我连忙往上游去。 很快,我就钻出来水面,大口地喘起气来,心中感叹,能呼吸的感觉真好。 凤芊芊在我边上露出了脑袋,而且这丫头不知是有意无意,几乎就贴着我了,她还没有睁开眼睛,正在抹着脸上和头发上的水。 如此近的距离,我突然有点心跳加速,心想这个丫头长得还真是好看,白皙无暇的皮肤,小巧玲珑的鼻子,睫毛又细又长,嘴唇紧抿的时候都是弯成了月牙形。 凤芊芊睁开双眼与我四目相对,她笑道:“峰哥哥,我美吗?” 我突然有点想撞墙的冲动,我有点语无伦次地回道:“美…当然美…” 我见老瓢头已经钻到前入的水面,便慌乱地扭头游过去。 “真是个傻瓜。” 凤芊芊的自言自语一字不落地落入我的耳朵里,我心中一震,我即便再木,也知道女人这话包含的意思,心想难道她喜欢上我了,不可能啊,才认识不到两天,我自认没有这个魅力,能让一个美女一天之内喜欢上咱。看凤芊芊的样子,有点像花痴,但我也没有偶像派的实力,真是够奇怪的。 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优点,想不通的就不去想,特别是自恋的事情,本人从来不会过多的去想。 这是个狭长的溶洞,也不知道有多长,我们游了半个小时,似乎也没有到达尽头的样子。 理论上来说,我们所处的地方的是沙漠戈壁的深处,不可能有这么奇怪的地貌,这个时候,突然传来诡异的‘哗啦’一声。 之所以诡异,是声音与汨汨的流水声有明显区别,狭长的水洞漆黑一片,我把头灯打向前面,并未发现异常,稍稍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神经过敏。 老瓢头停止了向前游动,警惕地向前望去,手里多了把匕首,我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我悄悄走过去,问道:“老叔,怎么了?” “当心点,前面有东西。” 老瓢头话一出口,凤芊芊就冷不丁抓住了我的胳膊,冰冷的流水虽然冷冻了我的大部分知觉,但还是能感受到凤芊芊柔滑的肌肤。 我心里有点美滋滋的,但脸上也有点火辣辣的。 “哗啦,哗啦…” 声音越来越近,我紧张到了极点,危险的预感令我寒毛倒竖,我甚至不敢眨眼睛,这破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怪物,出来个惊世骇俗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哗啦,哗啦…” 声音好似击打在我的心脏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风芊芊一脸苍白,大气不敢出。 “哗啦…”响声再起时,老瓢头快如闪电,直往声音扑过去,尔后对着水里猛刺,他刺了一阵,对着我俩喝道:“你们快走,这里我来对付。” 我犹豫道:“那你…?” “别管我,我能对付。” 老瓢头这个人我相处不久,但是他说的话还是比较靠谱的,我不顾一切,拽着凤芊芊往前游去。 也不知道游了多长时间,蹚过了多少个水洞,终于看到几个同伴的身影,水洞也到了尽头,他们站在了石板上,见到我们出现,也松了口气。 “怎么就你们两个小娃娃,老瓢头呢?” “后面有东西,老瓢头对付着!” “哼,临阵脱逃,算什么男人。”小九悠悠地说道。 “住口。”师爷一张脸憋得铁青,他紧张地望着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师爷如此,看来他与老瓢头的关系非同一般,可为什么老瓢头会让我提防着他。 我边拧着自己衣服的水,边焦急地盯着来时的水道。 “那东西没伤着你们吧?”牛皮糖凑过来问道。 我嗯了一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食人鱼,你看我身上,被这帮畜生咬得稀巴烂。” 我这时才仔细扫了一眼牛皮糖,随即大吃一惊,果真如牛皮糖所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可以清晰地看到锯齿状的咬痕,我记得他曾说过他的衣服是特制的,一般的利刃都划不进去,可想而知水里的东西有多厉害。 小九白了我一眼道:“我们拿命在为你开道呢,你俩却在后面亲亲我我。” “小九,别这样说话。”刘师爷罕见的训道,小九把脸别过去,不再吱声。 “看来那东西被我们折腾的够呛,没给你们麻烦。” 想到那东西的厉害,我不禁更加担心老瓢头是否能对付得了了,心里有点后悔,不该把老瓢头独自扔下。 又等了十分钟左右,一个熟悉的人影钻出水面,他急速地往我们这边游来,看到老瓢头活着,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老瓢头一见我们,便说道:“老糖,掏出你的ak。” 牛皮糖连问都不问,便从背包把枪里掏出来,老瓢头快靠近的时候,哗哗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牛皮糖也不客气,扣动扳机,毫不留情地射向老瓢头身后十米处。 “噗噗噗。” ak的火力果然刚猛,一会儿的功夫便见水上翻起了被打穿的死鱼。 我心里暗叹果然是食人鱼,而且数量极大,要是被它们集体围住,恐怕连骨头渣子都留不下来。 食人鱼被打退了,水洞重归宁静。 老瓢头除了手臂上受了点伤,并无大碍。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啊?” 凤芊芊这一问,我才仔细打量起我们所站的地方来,一看之下,我就被震撼到了。 我一开始以为这里只是个洞穴,细看之下它绝非简单的洞穴,60厘米见方的青砖铺满隧道四周,目测高有十丈,宽足可并行两辆小车。 我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倒吸了一口气,叹道:“我们真是找到宝了!” 一听到宝贝,大伙为之一振,大块头更是乐得激动异常,仿佛忘了我们之前的嫌隙:“兄弟,什么宝贝?” “如果我所猜不错,这里是个下水道。” “啥,下水道?下水道跟宝贝有什么关系?” 凤芊芊笑道:“大块头,你真笨,什么地方才会有下水道?” 大块头挠挠头,一脸不解地问道:“什么地方?” 凤芊芊扑哧一笑:“你真是笨到家了,当然是古城。” 激战 牛皮糖咂舌道:“如此宏大的城市排水系统,城市的规模得有多大?” “牛哥,我们在里地面多远?” “少说也得有一百米。” 我点了点头,一百米,得沉积了多少年,即便上头是沙漠,顶多几十米,沙漠下的古城一般都是因荒漠化严重而遭到遗弃,渐渐整个城池被风化。可是这里则完全不同,古墓,溶洞,怪兽,组成了真真正正的地底世界,我突然之间有个奇怪的想法,如果上面的城池还保留完整,会不会有活人存在? 我暗笑自己恐怖片看多了,这乌漆吗黑的地方,活人要在这过日子,不憋死才怪。 “咦,这里有弹孔,还有刀片划过的痕迹,还有点温度,看来打斗的人刚走不久。” 牛皮糖的话把我吸引了过去,一看果然有几排弹孔和浅浅的划痕,地上有脱硝的弹壳,我捡起一个,仔细地瞄了瞄,没什么特别,我便随手扔了。 “看来我们得快点,前面应该还有不少人,晚了连点汤都没了。” “谁敢抢我的宝贝,我劈了他。” “大胖子,不吹牛你会死啊。” 凤芊芊又是噗嗤一笑:“牛叔,他是跟你学得吧。” 我们沿着下水道摸索着前进,“突突”,一阵火花四溅,是枪,我们连忙就地卧倒,只听不远处有人喝道:“谁?” 牛皮糖也喝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管你事,识趣的赶紧给我滚蛋,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牛皮糖冷笑几声:“笑话,牛爷混了大半辈子,从来就没有滚蛋这一说,我说兄弟,同是线上讨生活的,有财大家发。” 线上是盗墓同行的互称,牛皮糖说话还算比较客气了。 “少******废话,叫你们滚就滚,再啰啰嗦嗦小心枪子挨枪子。” 牛皮糖气的牙齿咯咯响,连忙转头对师爷低声说道:“师爷,怎么遭?碰到了狠茬子。” “嘿嘿,牛皮糖,你第一天出来混吗,对付这种人用不着废话。” 我悄悄凑过去问道:“牛哥,能看清他妈多少人吗?” “你不说我都望了,我有这个。”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个望远镜的玩意儿,说道:“红外夜视仪,美国货。” 他拿着往前打望了一番,说道:“估摸着有十二三个,不好,有两个正摸了上来。” 众人当中就牛皮糖,老瓢头和师爷手上有枪,而且子弹够不够用还不得而知,两人已经拔开了枪械的安全栓,准备迎敌了。 牛皮糖转头问我:“小子,会使枪么?” “不太会。” “我这里有一把加拿大橹子,你先用着。” 他递给我一把银色的手枪,掂在手里份量不小,我摇头道:“可我不会用。” “你脑袋那么聪明,玩几下就明白了。” “万一打死人怎么办?” 我这句话刚说完,就感觉众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自己也觉得好笑,手枪不就是为了杀人的么? “你不打死他们,他们就得打死你,废话少说,他们上来了,准备战斗吧。” 砰砰两声枪响,十米开外有两人倒地的声音,是老瓢头先开的枪。 老瓢头一开枪,对面疯狂般地往我们这里乱吐火舌,幸亏下水道壁不是完全直线,有点弧度,可以挡掉一些子弹,我们趴在墙壁跟前,倒也没有危险,只是被对方的火力压得一点也不敢动弹。 火舌吐了一会儿,稍微有点停顿的时候,师爷便说道:“牛皮糖,你袋子里的手雷是吃素的吗?” “哦,师爷你要不说,我还真就忘记了,这帮兔崽子,待会儿让他尝尝牛爷的厉害。” “我说牛哥,你看起来不像盗墓的,倒像雇佣兵。” “兄弟你还真说对了,你牛哥我一开始还真是雇佣兵,只不过被师爷拐过来,不小心就干起了发死人财的勾当。” 师爷白了牛皮糖一眼,说道:“你扔两颗过去,我们趁势冲上去,把他们一并解决了,省得耽误时间。” 师爷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的镇定自若让我紧张地心情稍微有点缓解。 “来,大块头,你力气大,把这个扔出去。” 大块头一接手雷,啪二话不说,卯足了劲往前一扔,我本以为会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可没成想却传来一阵大汉的笑声。 “我那个亲娘额,我说大胖子,你真是笨死的,你拉安全栓了没?” “你又没跟我说。” “妈的,这还要说吗,电视上不经常这么演的吗?” 我们在胖听着只有偷笑的份。 “再来一个。” 这次大块头确实拉了安全栓才扔了出去,而且距离恰到好处,把前面的手雷也引爆了,牛皮糖用夜视仪一扫,笑道:“倒下了一大半,可以冲上去了。” 老瓢头二话不说便飞奔向前,接着是师爷和牛皮糖,他们三虽然上了点岁数,可都是在刀尖上滚过来的,处理几个小混混还是搓搓有余的。 我们几个跟在后面,转眼之间,老瓢头已经干掉了一个,牛皮糖,师爷和对方各一个大汉缠斗在一起,老瓢头对上另外一个大汉后,有个人包抄到老瓢头身后,而且隐约间我看到了他在掏枪,我来不及思考,抬手便是一枪,只见那人扑通一声便倒了下去。 我惊讶于自己的神准,凤芊芊站在我身后问道:“你真没打过枪?” 我刚想答话,便听一旁的小九,拿着一把手枪,吹了吹枪口道:“当然是真的,因为那一枪是我打的。” 我此时生出想钻地缝的感觉,太丢人了。 凤芊芊见我犯窘,便替我说道:“没事啦,峰哥聪明得很,多打几次就会了。” 我感激地点点头,说道,“那是当然。” “你们几个小鬼还在下面瞎嘀咕什么呢,都快点跟上来。” 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在愣神的一刹那师爷他们已经把剩余的人解决掉了,已经顺着壁上的阶梯往上爬了。 从下水道出来,我们果然看到了一座城。 一座无比荒凉阴深,满是断壁残垣的地下古城。 退走 “这怎么可能呢?”我忍不住说道。 “什么不可能?”凤芊芊问道。 “我是说这城怎么会被埋在地下,你们看看,即没有砖又没有钢筋混凝土的,更看不到支撑结构,古城是如何保存下来的。” “嘿嘿,大侄子,这有什么奇怪的,要么这古城本来就是在山体中建立的,要么这个古城一开始被掩埋,后来被重新发掘出来。” 他见我有点不信,继续说道:“所以说,干我们这行一定要有想象力,想象力,youknow?”牛皮糖洋洋得意道。 “你就扯吧。”凤芊芊翻了个白眼。 我也是心里泛着嘀咕,有点不信。这个时候,小九开口道:“我倒认为牛叔说的有道理,想必各位听过庞贝古城吧,当年火山爆发古城被摧毁,但是后来在凝固的火山熔岩中发掘了部分区域,看起来就有点像现在的状况。” “可那是在火山区域,咱们这里是沙漠地带。”我依然不信。 “沧海桑田,谁知道我们这个星球存在了多少个文明?” 老瓢头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我们一齐看向老瓢头,只见他眉头拧成了一条线。 我暗道不好,每当有事发生,老瓢头都是如此凝重的表情。 “老瓢头,怎么了?”师爷问道。 老瓢头没有回答,而是掏出另一只视线范围更远的手电,朝前面方向探去。 从这里望去,光线所过之处,可以看到,我们所在的位置似乎是有点长的街道,光线不及的地方,黑乎乎透露出极度的诡异。 嘶…呀… 一声尖利非人的声音远远传来,在这恐怖的嘶鸣声中,气氛骤然紧张,我们面面相觑,我也明显感觉到了额头上冒出滴滴冷汗。 嗒嗒嗒… 我们明显听到有点类似疾步快跑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靠向我们几人。 咔嚓… 嗙… 啊…啊… 明显是人被攻击后发出的惨叫声。 老瓢头迅速转身跟我们说道:“快,回到下水道去。” 大块头一只脚本来就还在入口边,听老瓢头这么一说,三下五除二便溜了下去,那速度之快,哪像一个两百斤的大胖子。 我们也不再废话,虽然心中好奇,但是这一次谁也没有心情留下来一探究竟,赶紧从哪来滚回哪里去。 牛皮糖边下边骂:“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鬼东西忒多!” 所幸,我们都安然无事的回到了下水道。 “牛叔,你说会是什么?” 我这句话刚出口,只见牛皮糖就直直地盯着顶上,嘴巴竟惊的合不拢了。 看他如此,我也抬起头往上看去。 我相信我看过之后的表情应该跟牛皮糖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那是一颗硕大的头颅,头颅上顶着一片红色的类似蛇冠的玩意儿,它那两只红色的瞳孔正冰冷地扫过我们,当看到我们后,它嘶的一声鸣叫,一道血红的信子往前一弹,一口看不清颜色的腥臭朝我们迅速飙来。 “不好!” 我们如八仙过海,赶紧使出浑身解数向后急退,总算没有溅到身上。 那巨大头颅见我们躲了过去,顿时露出暴怒的神情,它使劲挣扎着打算钻进来,无奈它的头颅和身躯实在太大了,无论如何都无法下来,悻悻然后,便退了出去。 直到巨蛇消失了十来分钟,我们才敢往毒液的地方挪动,只见那毒液还是刺啦刺啦地响着。 “都没事吧?”师爷问了一句。 我们互相看了看,纷纷表示没事。 只见一具腐蚀的七七八八的尸体还在冒着毒泡,胯关节以下已经不见了,估计早已成了巨蛇腹中的美食,喷出来的也就是上半身而已。 我们在下水道里稍微歇息了一会儿,众人不说话,气氛有点压抑,因为谁都清楚,目前我们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境地。 退,则意味着必须重新回那水道,如果水道找不到新出口,我们要原路返回,那一路的怪物绝不是我们想再次招惹的。进,意味着还要面对刚才的巨蛇,那玩意儿就凭那块头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扛得住的。 “你们说,怎么办吧?”刘师爷吧嗒着烟锅锅说道。 “我认为我们得重新上去,上去只要小心点,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嘿嘿,我说凤丫头,你是想上去来个‘女体盛’吧?你没听过罗布泊地区炸出千余条巨蟒的传闻吗?以前是传闻,现在见着真的了,传言已经被证实了,莫非你还想上去找死?我看你是舍不得那个传说中的宝物吧?” 牛皮糖玩味地看着凤菲菲,凤菲菲被牛皮糖这么一调侃,脸刷得就红了起来,嗔道:“你个老不正经。” 我心里有点疑惑,隐约地记起八零年有个叫彭加木的科学家失踪在库木塔格沙漠,被奉为近代著名灵异事件。 “牛爷爷,是什么宝物啊?”大块头近乎谄媚的靠近牛皮糖问道。 “这宝贝啊……”牛皮糖看了看刘师爷,又看了看老瓢头,见二人没反应,便继续说道,“据说这宝贝能原样复制” “你是说双鱼玉佩…” 大块头一脸不解,看看我,又看看牛皮糖:“你们急死俺了,不就是个复印机,咋个宝贝了?” “大块头,你这样想啊,这宝贝要是能复制出两个玲花……啊,不,复制出两个凤丫头,你说它是不是宝贝?” 牛皮糖果然是顽童心态,故意拿凤芊芊开涮。 没想到这牛皮糖竟一下子上了道,边嘟囔边比划着两个,还不时打量着凤芊芊,竟不知不觉留下了口水。 凤芊芊气的俏脸铁青,哼了一声,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这才把大块头吓得不再言语,但是眼睛里仍然淫光大放,心思估计奔玲花身上去了。 “牛皮糖,你这可是坏了道上的规矩了。”刘师爷抖抖烟灰道。 “呵,师爷这话老子就不爱听了,我一没拿钱,二没签鬼合同,我坏哪门子规矩了。小辈们跟着咱们几个老家伙出生入死,起码的知情权总该有吧。” 他又特地跟我说道:“小卢兄弟,糖爷跟你敞开了说吧,我们就是冲着双鱼玉佩来的。” “可是,双鱼玉佩据说只是杜撰的,你们怎么……” “我们本来不信,不过前些日子有可靠消息传来,一个科考队结束罗布考察后回来,又有一队人员随后回去报道,然后所有人当场都傻了……” “怎么就傻了,你倒是把话说明白啊”,凤芊芊急道。 “嘿嘿,凤丫头,真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隐隐猜到点什么,但又不确定。 这时候小九接过话茬说道:“后面回来的这队人跟前面这队人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 从凤芊芊惊讶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确实不知情,但如果是表演能力强那就另讲了。 “要我说,如果双鱼玉佩只是复制人的功能,也不值得这么多人犯这个险吧?” “嘿嘿,还是小卢兄弟脑瓜子灵活,虽说复制人很是神奇,但是就算得到它谁没事也不会会复制个自己玩玩,真正令人疯狂的是这玉佩竟然还有使被复制人返老还童的能力。” “什么?!”这次我也忍不住惊呼。 “据说里面的一个老教授再被关进研究所后一个月,年轻了三十岁,且稳定在二十五岁左右不再变化。” “那其他人呢,岂不是要回娘肚子里去了?” “其他几个倒是没有明显变化,所以有人推断返老还童是有一定概率的。” “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返老还童,这世上也有大把的人愿意一试。特别是我们女人。”凤芊芊不禁摸摸自己的脸蛋说道,那小女儿姿态特别惹人心动。 刘师爷拿烟锅锅敲了敲鞋底,问我道:“好了,先说说下一步怎么走吧,小卢麻子,你怎么说?” 我稍微一思量,“我们还是回去吧。” “什么?原来你这么胆小?”凤芊芊没好气的道。 小九倒是做了回好人,对凤芊芊训道:“你有完没完,听他说说。” 这让凤芊芊郁闷之极,没想到一个娘娘腔也能训她,不过我看着凤丫头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心里感觉好笑。 “我说回去,并非就是原路返回,大家看看这个下水道,有没有发现挺奇怪的,这个下水道感觉是直的,但是各位要想想,任何一个城市的下水道都不可能是一条道,一个口子的,而且得有个口子要排出去的,否则,这是无法满足城里日常生活的,而一般来说,这个口子会是河流,或是郊外。” 当我说完,众人若有所思。 随即,老瓢头看了看来时的水道,说道:“就按小卢说的走,待会儿我游在最前头,你们跟紧我。” 老瓢头说完,便朝来时的水道走去,一会儿,就没入来时的水中。 众人跟在老瓢头后面,只有大块头一步三回头。 只见牛皮糖一脚踢在大块头的屁股上,踢完说道:“快走,磨磨唧唧个什么劲?” 大块头顿时杀猪般的跳起来嚎叫,高声骂道:“牛皮糖,我操你姥姥。” “嘿嘿,你有本事你就上去,是小命重要还是宝物重要?” “当然是宝物重要。” “那我问你,宝物重要还是玲花重要?” “当然是玲花重要。” “你小命都没了,你的玲花不就要成寡妇了。” “喔,好像…好像…是这么个理。” “是,这个理,还不跟上。”边说还边做出踢他屁股的动作。 大块头一见,赶紧捂着屁股往前冲去,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哈哈哈,不让你踢,不让你踢,俺要留个好屁股给俺的玲花,哈哈哈…” 凤芊芊和小九一听,竟不约而同扑哧一笑,而我竟然感觉这个胖子不那么讨厌了。 地下河 实际上干这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我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能想的到,无非是他们对上面的古城还有点不甘心而已。只不过刚才那水桶般粗的巨蛇实在是威慑巨大,而且从其暴怒的神情来看,竟然好似智商也不低。 所以,他们即便再怎么爱财,也不至于上去送小命。俗话说,有命挣钱,不得有命花才是。 我们紧随老瓢头后面,为了不至于被暗流冲散,都抓着老瓢头腰上绑带的一根长绳,往前游去。 水势不急,但透着一股冰冷,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出口,不说憋死,冻也会把人冻死。 水位到了通道顶部,好在偶尔会有些可以露头的地方可以换气,不至于憋的难受。大概往前游了一小时后,老瓢头停了下来,转身向我们挥了挥手电,然后便不再往前,直接往左游去。 这是另外一个方向,跟我们来时的方向是一个垂直角度。 我们紧跟老瓢头,约摸半个小时后,水越来越浅。等我们完全走出地下水,便原地休息了一会儿。 老瓢头一个人往通道深处走,等他回来时,眉头依旧紧锁。 看他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用猜也知道前面是条死路。 “老瓢头,你看仔细了?” 老瓢头没有理会牛皮糖,而是自顾自地找了个干燥点的地方坐下,闭起眼睛,恢复体力。 凤芊芊似有不甘,拉着小九也往前搜索了一会儿。半晌过去,只见她俩也是一脸失望地回来。 “我还是那个建议,我们上去。有可能危险,但说不定能找到出口。”凤芊芊看了我一眼说道。 “你们的意思呢?”刘师爷问道。 “我觉得凤丫头说得有道理,前提是不碰到那条巨蛇。大侄子,你说呢?”牛皮糖罕见地跟凤芊芊合拍了。 既然把皮球踢给我了,我自然不能再有所保留,我挠挠头说道:“其实我们的方向就没有走对,所以找不到路也是对的。” “怎么说?”刘师爷问道。 老瓢头此时也把眼一睁。 “你们在水里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水草生长的方向?” 凤芊芊像想到了什么般兴奋道:“你是说……” “我是说这下水道的水是在缓慢流动的,不然这多少年来,一潭死水,必然浑浊发臭。” 这个时候,小九却发言反驳道:“那可不一定,如果沉降的时间够长而没有污染,可以自然恢复清澈的。” “我不否认,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而已”。 “小卢麻子说得有道理,我其实也注意到了,水草的方向确实是一致的,而且我也感觉到了有轻微的水流声。” “师爷,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不找说!你小子也是,都是闲得蛋疼敢情练游泳来着!我真想叉叉你们个圈圈。”牛皮糖恨不得破口大骂起来。 只见刘师爷老脸一红,有点挂不住地说道:“嘿嘿,游游挺好,挺好,锻炼队伍嘛。”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腰间一阵肉疼,然后耳边感觉吐气如兰:“能耐了你。” 我哭丧着脸说道:“姑奶奶,你放手啊,我的腰快被你掐断了。” “掐断了才好,省的你不早说。” “我……我也是第一次来,我也不确定。” 没想到我这么一说,她掐的更使劲了:“不确定你也敢说!” “我确定,我确定,你放手好吗。” 看着我吃疼,她总算放手了,这狠女人竟咯咯地笑出声来。 估计是我出了洋相,小九看向我的眼神带着鄙夷。 “休息十分钟,我们再出发。”老瓢头言简意赅。 十分钟后,我们再一次出发,仍然是老瓢头带头,其他人抓着绳子跟在后面。 但是这一次,明显速度慢了许多。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说出去的浅显道理,但判断起来着实不易,这里并非真正的地下河,水草本身就很稀少,特别是要在如此昏暗的条件下判断水草生长方向,非常不易,而且水流几乎不流动,同时,水温很低加之还得防备水里面的凶狠生物,所以这诸多因素叠加在一起时,在普通地方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在这里就是千难万难。 众人往前游了一阵,在一处岔道口选择与来时不同的水道,半个小时之后,我已经感觉到水流明显加快,这让我心里高兴不已。只要下过水的人都知道,游泳是一件很费力的运动,溺死的人有一大部分都是体力不支而死。 虽说我们这群里比普通人强,但是长期泡在水里闭气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偶尔有些稍浅的地方可以露头呼吸,那简直就是世间最为美妙的事情。 这个时候,绳子突然从后向前剧烈的晃动起来了。 我们回头一看,只见最后面的牛皮糖正剧烈地向后挥动手臂。 我离他最近看得很清楚,发现他的手臂上挂了几只白花花的食人鱼,牙齿尖利的几乎要咬开他的冲锋衣了。 虽然还没咬进肉里,不过也疼的他够呛。我赶紧过去,帮他把咬上来的食人鱼劈死。 然后我俩互相拉着,拼命往前游去。因为我知道,血腥味一散开,水里的凶猛生物将会蜂拥而至。 前面的队友也知道了后面的情况,二话不说拼命地往前游去。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沉闷的呼噜呼噜声从后面传来。目测不过数十丈远,眨眼的功夫我们就会被它们追上。 牛皮糖见情况危机,手往背包上摸去,腿上一蹬,头已经挨在了顶上,他摸了摸顶上砖头,在开裂处轻轻一扯,另外只手放了个东西上去。 我知道牛皮糖肯定是放了炸弹在上面,心中有一种骂娘的冲动,这搞不好是在自杀啊。 眼见牛皮糖已经跟了上来,我俩再次一搭手,一起往前狂游。 约莫十分钟后,炸弹爆炸,冲击水波迅速扩散,哪怕是我们在极限速度狂游了近五百米也还是感受到了炸弹带来的水波冲击力。 这时候我已经有点精疲力尽了,借助水波的冲击力,正好可以省点力这倒是没有想到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水流突然湍急起来,我们终于可以浮出水面,在一阵如瀑布般的水流中,我们被冲了下去。 从水花中钻出,抹了把脸,我发觉自己已经在一条不知流向何方的地下暗河中了。 地下河2 “你们都没事吧。”牛皮糖的声音在这空旷黑暗的地下河中回荡了起来。 “我没事” “我也没事……” …… 众人陆续应了一声,冲下来的时候有人头盔冲掉了,只能往有灯光的队友边上围过去。 再清点了下人员,发现大家都在,便准备顺着水流边游边飘去。 “我没事。” 这个时候,突然后面想起一个诡异的声音。 “牛皮糖,你有完没完,有你这么玩的吗!”凤芊芊爆怒道,显然她是认定牛皮糖在开玩笑。 “我说凤丫头,牛爷吃过的米比你喝过的水还多,分的清轻重。” “真不是你?那大块头,是你?” “不是俺,不是俺。” “声音从我后面传来,卢哥在我前面,肯定不是他?” 在凤芊芊纠结的时候,我的汗毛已经倒竖起来了,老瓢头更是扭过来身子,剑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牛皮糖见状二话不说,已经掏出了家伙,准备一有状况就扣动扳机。 其他人都高度紧张地看着身后,这乌漆吗黑的地下河道上,透露出难以言喻的诡异,在这鬼地方,能开口说话的多半不会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半晌过去,牛皮糖实在忍不住,朝一片黑暗中胡乱开了几枪,枪响声异常刺耳。 子弹声“砰砰”几下,应该打在了河道两边的岩壁上,突然,响起呼啦呼啦的声音。 “我没事,啊,我没事……呜啊……呜啊” 灯光照出,飞出几只通体乌黑像蝙蝠又像鸟的飞行生物,所幸,这些飞行生物似乎对光源敏感,一接触到更是“呜哇呜哇”大叫,随即一个盘旋向后方飞去。 不久之后,这里复归寂静。 “诶,我说这鸟都成精了,学人说话有模有样的,能把人吓个半死。”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鹦鹉也能学人说话啊。”凤芊芊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跟牛皮糖抬杠。 “你见过鹦鹉说这么学说话的,我……没……事,跟鬼叫一般恐怖。” “呦,牛爷您不是一直号称天下第一胆大的盗墓贼吗?” “啧啧,天下第一不敢说,但是敢上五洋捉鳖,敢上九天揽月倒是真的。” “啊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听着他俩的斗嘴着实让紧张压抑的气氛放松了不少。 “你们看,那是什么?”小九将灯光打到右岸的峭壁上。 顺着灯光望去,果然望见一个黑乎乎的洞穴,洞穴不大,开口一米见方,有一类棺椁的东西突起。 “貌似那是个盒子诶。”凤芊芊娇声道。 她这话一处,我就满头黑线,心道这丫头自称学什么考古,而且还在类似的‘盒子’里睡过,居然会说这种盒子,真不知道她是真无知还是装无知。 “这是一种悬棺。”师爷悠悠地说道。 “悬棺好啊,那里面是不是能摸到值钱的宝贝啊?”大块头突然两眼犯起精光,仿佛傻气都不见了一般。 牛皮糖一个暴栗敲在大块头脑门上:“就知道钱,干我们这行,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你们骗俺来,不就是说是要发财来的吗?”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暴栗。 “学会顶嘴了不是,谁骗你来了,要不是你爹的二大爷的漂亮小姨子求我带你出来见识见识,谁要你这个傻子,你好好看看,那悬棺的位置,你怎么爬上去?爬不上去你掉下来不就挂了。” “哈哈,你才是傻子,这掉下来就掉水里了,死不了。”大块头突然大笑起来,以他的智商能抓到牛皮糖的辫子,是该得意得意。 “师爷,你说这么高的洞穴,古人到底是怎么把棺材抬上去的。” “这个好解释,雨季的时候河水上涨,自然弄进去毫不费力。” “原来如此,看露在洞外的悬棺部分居然在这么潮湿的环境不腐烂又是为何?” 凤芊芊急忙抢白道:“这我知道,肯定是用金丝楠木作料,可千年不腐。” 凤芊芊话音刚落,如闷葫芦一般的老瓢头罕见的开口道:“这樽悬棺弄上去的年头不会超过二十年。” 老瓢头的话吓了我们一大跳。 “老瓢头,你这话有什么根据?” “是啊,老瓢头,你说个哪怕一二百年前发生这种事,我也就将信将疑了,你要说近二十年内有人抬着棺材来这里搞悬葬,他他娘的是不是闲得蛋疼!”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光凭这露出不足两尺的悬棺部分,且视距不清,就能断定棺葬年代,这也太玄了。但是老瓢头本来就话少而且不是那种信口胡诌的人。 老瓢头也不着急解释,而是用更强的远光仔细打量了一番,才最终叹口气道:“十五年前,我在云南一处墓葬见过,削了其中一角,棺底划了一个‘巛’字形”。 他这么一说,我们借着强光仔细一看,还真是有老瓢头说的特征,要不说,老瓢头的眼力劲和记性都是一流,就是话太少了点。 “云南和罗布泊相差何止千里,这岂非人力所能为?而且把它移到这又是为何?”刘师爷竟不由自主沉吟起来。 “这太他娘的邪门了吧。” 我的心里一阵发怵。也有一些疑问想继续问老瓢头。 这个时候,只见老瓢头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大家还是加快速度离开。” 说罢,便奋力向前游去。 我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机,赶紧将问题憋了回去,深吸了口气,二话不说,跟着老瓢头往前冲去。 诸葛图 我们顺着水流半漂半游两个小时了,体力近乎到了极限,如果再找不到可以出水休憩的地方,恐怕不是脱力而死就是被水泡烂。 此时此刻,谁也没心思去追问老瓢头那处悬棺的诡异。当生存已经成为第一要务的时候,好奇心只能扔出去喂狗。 我们现在只盼着能尽快找个可以落脚上岸的地方,恢复下元气。所以都是强打精神打量着两岸。可惜我们的运气实在太差,一路漂来,两边都是光溜溜的,根本不容攀爬。 又不知过了多久,凤芊芊靠在我身上,小九靠着大块头,已经昏昏欲睡。 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恍然间看见了家里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心花怒放,正要睡过去。 猛然间,听牛皮糖嚷道:“儿郎们,都醒醒,咱们有救了。” 我心神猛然一震,把凤芊芊推醒。 “牛哥,你刚说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呶,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打的灯光往左前方看去,果然发现前方五十米处有一处凹洞,凹洞目测有一个半人高,洞口不窄,关键是离水面也就半人高左右。 我们都欣喜若狂的斜着往洞口靠,凤芊芊看来是真的脱力了,整个身子全都趴在了我的背上,虽然能感觉到那难以言喻的柔软,但此时我也无心体会,我变换姿势,与她并排,揽起她的肩头拼命蹬着双腿,快速地往前游去。 到了洞口旁,没费多大力气就爬了上去。除了老瓢头往洞内走去,其他人就在洞眼边上找了块干净地休息了起来。 牛皮糖从包里摸出个类似煤球一样的罐头,一拉拉环,尽量窜出了火苗,火苗变成拳头般大小的时候便不在变化,虽说如此,也是聊胜于无啊。 我现在打心眼里佩服吹牛不上税的牛皮糖,装备一流,特别是背上那包,简直就是探险掘墓的神器,泡水里那么长时间,居然还能有这好东西。 我们不由自主地靠近火苗围拢了过来,我不时打量着打火的罐头,想看出点道道来,以后说不定出去探墓可以预备起来。 牛皮糖仿佛觉察到我们几个晚辈奇怪的目光,嘿嘿笑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迷恋哥,哥就是个传说。” 稍稍恢复点力气的凤芊芊被逗的噗嗤一笑。她白我一眼道:“看看牛哥,看看你,整天装个小老头似的玩深沉。” 我心里暗骂,死丫头好端端地扯上我干嘛。 不知道如何辩解,只能干笑几声。 这时候,老瓢头从深处回来,我赶忙转移话题问道:“瓢叔,怎么样?” “是个溶洞,要走走才知道。” 我心里一沉,要是个死溶洞,岂不是又要回地下河里泡着了。 牛皮糖笑道:“多大点事,看你们几个小辈这点出息,都哭丧着脸干嘛,来来来,我们来唱会歌吧”。 凤芊芊抚掌应道:“好啊,好啊,唱什么歌呢?” “那个,那个……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掀被窝……” “呸呸呸,恶心” “恶心是吧,那换一个,哥哥面前有条弯弯的河……” “这还像点样,不过,你唱歌怎么那么难听啊,不听也罢” 两个活宝这么一闹,果然气氛又欢乐了不少。 “老瓢头,你还没说那处悬棺是怎么回事?”刘师爷冷不丁的问道。 老瓢头依然拧着双眉回道:“没什么,感觉不好。” “嘿嘿,嘿嘿……感觉……”刘师爷露出不信的神色。实际上我也不信,只不过老瓢头就是这个性子,他要不愿意说的事情刀架他脖子上也不会说,他要说的事情你不听还不行。 “你们听,好像有声音。”小九这么一说,顿时让我们吓了一跳,大家迅速安静了下来,仔细地辨听着小九所说的声音。 果然如小九所说,我也听到了一丝微弱的怪音从洞里传来。 我们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同样的讯息,便都站了起来,抬步往洞内探去。 牛皮糖迅速息了火苗,拉环一扣,又扔回了包里,旋即跟了上来。 我们循着那有频率的微弱异响一步步往洞内探去。每深入一步,那声音就愈发清晰。 当我们七拐八弯终于拐到一个大溶洞时,眼前的一切令我们震惊了。 溶洞中央成下凹形,十二根巨大的石柱围绕着沿着凹形中心形成一个圆环,巨石中央是巨大高耸的石台,我们正对着石台的台阶,石台之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正高举双手颂念着我们听不懂的言语,随着他的言语,石柱咔咔声起,缓慢的转动着。 原来,这就是一直指引我们来的异响。 良久,石柱停止了转动,那黑袍人收回双臂,停止了颂念。 他一回过头来,牛皮糖和刘师爷就齐声惊呼:“诸葛图!” 而那个叫诸葛图的黑衣人却对我们诡异一笑,说道:“来得正好,它正好需要进食了。” 巨石危机 石柱顶上有一截发光的部位,溶洞因此通亮。 眼前这个叫诸葛图的老人满脸褶皱,掀开帽子后露出花白的头发,穿着类似西方传教士的黑袍,一双老眼炯炯有神。 “诸葛老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师爷微眯着双眼开口问道。 “南斗老弟,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它需要进食了。” “它是什么东西?你这老鬼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 “呵呵……南斗老弟何必着急,待会儿不就知道了。”他边说边打量着我们一干人,那神情竟然像在看猎物一般,竟咋吧了下嘴。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想必这位小兄弟就是卢麻子的儿子?” 我点了点头,他笑道:“很好,很好,你爹可是个奇才,小家伙估计也不错…可惜…他先去了那里,不过父债子还,他欠我的东西,也是该收点利息了。” 一听到有老头子的消息,我便心急道:“老人家,你知道我爹的下落。” “嘿嘿嘿,知道自然是知道,但要告诉你嘛……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要看待会儿你配不配合了。” “我说诸葛老鬼,你真是鬼上身了么!说话阴阳怪气的,难道你不知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是做人的基本准则么?牛爷我问你,这几根柱子和石台用来干啥的?” “啧啧,牛皮糖,你说话还是那么令人讨厌哪!” 说完,诸葛图手一挥,我们的周围就出现十来个身穿黑袍的彪形大汉,手里都握着机枪,对准了我们。 “诸葛老鬼,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师爷怒道。 诸葛图不再回话,而是冲他的手下使了个眼神,数个彪形大汉便拿着机枪走到我们身后,各人身上的包都被黑袍人卸了,而后逼着我们到石台上去。 我不无忧虑地朝老瓢头打眼色,老瓢头摇了摇头。我知道他的意思是静观其变。 我再看了看凤芊芊、大块头两人,竟然发现她们有丝毫的紧张神色,而且隐约竟有丝兴奋。 这倒是让我稍微有些不解,凤芊芊可以理解,就是个以寻求刺激的主。 而且我始终觉得她来历神秘,一个女孩睡在棺材里,怎么都是难以自圆其说。 至于大块头,这个一路走来除了胆小就是傻的家伙,居然难得的没有惧意,倒是让人意外,难不成胆子是可以短时间长肥得? 刘师爷,牛皮糖,老瓢头则是老江湖,血雨腥风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几把汤姆斯冲锋枪不至于令他们色变。 真正要警惕的是诸葛图这个老鬼。 我们被迫走上了台阶,台子上划了两个圆环,圆环相间着奇怪的图案,图案看起来像某种文字的组合,只不过我可以肯定它肯定不是哪种被研究或者被发掘过的文字,否则以我的功底还是可以判断出一二的。 待我们走到了石台中央,诸葛图似乎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对着我们众人一指,那中心的圆环竟然升腾去水管般粗的石柱。 我心想要糟糕,原来是个牢笼。 要是我们都被禁锢住,那还真是要任人宰割了。 正当我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老瓢头几个人纵身往前一跃跨过石栏再地下一滚,飞身欺到那几个端枪的黑袍人跟前。 这个时候,顿时枪声大作,我感觉无数子弹向石台中间飞来。我本能的趴下,心中升起一丝悲哀,心想妻未娶,后未传就得挂在这个地方了,更可怕的是还不得好死,说不定还得尸体喂了诸葛老鬼口中的“它”。 可令我惊喜的是,子弹靠近石笼的时候,便似遇到什么屏障的一般“噹噹”地掉落下来。 “嗒嗒嗒” “啊” “啊” 一阵惨叫声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扬起头,往石笼外看去,发现端机枪的黑袍人都已经不见了,确切的说不是不见了,而是都躺下了,有几个在低声呻吟的也是动弹不得,基本上失去了活动能力。 老瓢头,刘师爷,牛皮糖果然身手不凡,不但自己没事,而且灭了黑袍人,剩下的诸葛图已经被枪顶住了脑袋。 “诸葛老鬼,就你带的这点烂货色也想制住我们?你也太不把我们几个老家伙放在眼里了吧。”刘师爷竟然在这个时候抽起了烟锅锅,显得极其悠然自得,仿佛刚才的乱战就是小菜一碟。 “呵呵,没想到你们几个这把年纪了身手还是这么好,我倒是低估了你们,不过,啧啧,鹿死谁手,还很难讲不是。” 我一听心中一凛,难道这个老鬼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老鬼,你什么意思?” 诸葛图撇嘴一笑,高声念了一串没人听得懂的音节。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石台竟似被石柱发出的一层荧光扫过,而扫过之后,我明显感觉到我的脖子上一凉,一把冰冷而且冒着寒光的匕首架到了我的脖颈上。我惊讶地扭过头去,更是有点目瞪口呆,一张俏脸面无表情,不是凤芊芊还有谁。 而再看其他人,小九同样被大块头制住了。石笼外面更是令我震惊,牛皮糖枪口从诸葛图身上移开,直接对准了老瓢头。 “这……牛皮糖,你这是疯了吗?” 牛皮糖同样面无表情,就像个机器一般站在诸葛图身边。 诸葛图高兴的笑道:“我说吧师爷,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哈哈……” “你……你……到底对他们使用了什么邪术?” “邪术,呵呵,算是吧,在你们不能理解的范围内都可以称之为邪术。” 这个时候石栏降下,诸葛图对老瓢头和刘师爷说道:“两位,请吧。” 牛皮糖作出了扣扳机的威胁动作,再加上我和小九也是命在旦夕,老瓢头和刘师爷只能无奈地重新走入圈内。 这时候只见石栏再次快速地升了起来,凤芊芊和大块头想越过围栏出去,却慢了一步。 凤芊芊和大块头都变的极度愤怒,各自对着诸葛图嘶吼道:“诸葛老鬼,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骂的好,我确实不好死,不过你们俩个只是残次品,早该化为养料了。” 残次品?我的心中隐隐约约像抓住了什么一般。 “诸葛老鬼,我们也虽然不算对付,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刘师爷不甘地说道。 “南斗老弟说得倒是没错,我与你确实没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主人需要进食了,恰巧你们就赶来了。要怪只能怪老弟你自己命不济啊。” “诸葛前辈,杀人也不在乎那点时间,你要我们死也得让我们做个明白鬼吧。”我说道。 “你这个小家伙不错,死到临头还能有礼貌,看在你喊一声前辈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我爹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无可奉告。” 我心中暗骂该死的,这是我最想要得到的信息。 “你为何称他们为残次品?”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因为他们是基因未完全编序的复制人。” 果不其然,我之前就有这种猜测。 “你口中的主人是谁?那个双鱼玉佩起什么作用?” “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你是什么人?” “我?呵呵……我也是复制人,只不过我是完美的……”诸葛图的表情中充满自豪。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行了,你们的时间到了。不过,你们也不一定会死,如果基因可用,说不定主人会将你们复制出来,甚至完美。只有不可用的废物才会变成养料。” 这个时候,我猛然想起出发前在网上查的资料,关于八零年的那桩著名的科学家失踪案,于是再问道:“诸葛图,你真是诸葛图吗,我怎么看你像彭……” “小伙子眼力不错,不过我说了我是完美的复制人,那位彭教授为我提供了原始基因。” “那他呢?” “呶,你们马上不就知道了?” 硄噹硄噹,十二根巨石柱又缓慢地转动起来,柱顶上亮度逐渐增大,而且可以看到电弧环绕,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张血盆大口。 这种情形让我想起了一部曾经看过的电影,《恐怖巨石阵》,我们现在就在巨石阵的电击核心区,如果不想办法逃脱,等会儿就只能灰飞烟灭了。 S型 咔咔咔。 十二根巨型石柱的转动明显加快,柱顶的能量正在汇聚,电弧越来越粗。 刺啦刺啦 我们被困在石笼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我更是仿佛体会到了万伏电压加诸己身的那种酸爽。 刘师爷再也不能淡定了,他对老瓢头道:“老瓢头,快想办法,要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可是老瓢头一言不发,正凝神望着那柱顶汇聚的电网,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 “小卢麻子,你脑瓜子好使,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看了看外面戏谑地看着我们的诸葛老鬼,心中恨不得抽死他,可是我真是很无奈,凭这巨石阵,就已经远远超出我的认知范畴,如我所料不差,五六十年代罗布泊地区的核实验就有可能跟眼前的鬼东西相关。说句丧气的话,这玩意儿已经远远超出地球的科技水平,连核弹都搞不定的东西,叫我想办法搞定?我是何许人也,能有那能耐我就不用看着个古董铺子混吃混喝了。 我向师爷无奈的苦笑道:“师爷,我看我们今天八成要命丧于此了。” 刘师爷知道是有些难为我了,便只能朝着诸葛图俩人破口大骂道:“诸葛老鬼,刘爷我十八年还是一条好汉,要是还干这一行,刘爷我一定会从你那要回来。” “好好好,南斗老弟,老夫等着你……啧啧,好期待啊,这次不知能不能再出现一个完美品种!” 石笼里顿时沉默了起来,我的脑海中就像过电影般翻过一个个片段,果然人之将死,回忆会是最后的归宿,也不知人死后会不会有灵魂,如果有灵魂要不要去地府,在地府要不要过堂审定一生功过善恶,如果能投胎要不要过奈何桥,过奈何桥会不会碰到一个叫孟婆的老太太,喝上一碗她准备好的孟婆汤,从此与前一世无半点瓜葛。 我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好笑,还没死呢,就在憧憬死后的日子了。 我扫了一眼笼子里的其他人,倒都是平静如常,看来都是有准备之人,想想也对,干这一行,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要是没有这觉悟,也不会干这一行。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凤芊芊’,这个女人真是美丽,傲然的身姿,精致的面容。可惜却是个复制人,还是个残次品,目前尚不知所谓的残次品会有什么缺陷,但毫无疑问这样的生物跟正常人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姑且称之为凤芊芊吧,只见她还是一脸茫然,似乎神智还是被人控制着。说起来她比我们更可怜,她是被抛弃的牺牲品。 或许凤芊芊对我的注视有了感应,她竟然慢慢与我四目相对,而且眼中的茫然正不可思议地消退,也就一刹那的功夫,她眼中神采尽复。 她对我一嫣然笑,如若不知晓她的来历,我一定会被她的笑容给迷住。 任凭我在女人方面只有小学的认知,我也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种温柔。 我的心中犯起了嘀咕,她何至于如此,我们其实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我承认我有点帅,可绝没帅到可以让女人犯花痴的地步。 她随即仰头看向石柱四周愈来愈密的电弧,神情严肃,随即从身上摸出一只鱼形玉佩。 “双鱼佩!” 我不禁脱口大叫,笼子外面的诸葛图也是大惊失色。 “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她没有理睬,而是如诸葛图之前一般低声吟唱起来,吟唱的音节与诸葛图之前如出一辙。 吟唱完毕,玉佩泛起了有节律忽明忽暗的红光,而令我们欣喜的是,十二根巨石柱转速降了下来。 我猜测她手中的玉佩类似于启停设备,而吟唱的音节类似于语音控制命令。 笼外的诸葛图一看情形不妙,手里也掏出了一个相似的鱼形玉配,竟也吟唱起来。而随着他的吟唱,巨石柱咔咔咔地又缓慢的运转起来。 眼前的情形看起来像两个法师在斗法,双方祭出法宝,吟唱咒语,法阵则是随着咒语启启停停起来。 难怪古人会将无法解释的现象归咎于怪力乱神,这要是被很多人看到,也会用这种方式来解释。 不过我却知道,从复制人的出现,这便是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的一种科技,或许是地球上一个文明的,或许非地球文明的。 “不好!”我看见巨石阵正缓慢连续的运转起来了。 凤芊芊眉头紧锁,腾一只手掏出匕首,在手腕上一划,鲜红的血液沿着手臂往玉佩中心流入。 我看着她任血液如此流失,大惊失色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玉佩没有能量了。” “大块头,你也过来。” 大块头此时此刻像一个死士般,二话不说,拿起匕首就不要钱的往里注血。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补充能量是靠喝血的?”小九问道。 凤芊芊翻了个白眼:“汽车靠喝油,玉佩要喝血,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而且我们……我们复制人本身……就是存储能量的” 凤芊芊似乎有点顾虑,不过最终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对面的诸葛图见状,也命令身边的牛皮糖出血。 巨石柱还是缓慢地转动,只不过速度明显不如刚才,但如此耗下去,还真不知结局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三个人会活生生的血干而死。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黑科技,还能玩出这种邪性来。 “残次品就是残次品,血液中的能量怎么能与半成品相比呢。你们要么放弃抵抗吧,说不定主会多造出几个完美品来。”诸葛老鬼不无得意的笑道。 “诸葛老鬼,你造出复制人到底想干什么?”我不解问道。 “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们人类统治这个星球太久了吗?你们这些贪婪的人类,只知不停的索取,无度的开发,你们道德卑劣,贪婪好杀,奢侈无度,对待同类尚且残忍,更别说其他种群,你们一日不灭绝,地球就一日不得太平。而我的主要拯救这个世界,自然要造出一个无比忠诚与勇猛的种族,创造美好的未来。”诸葛图义正言辞,说得我面红耳赤,他说的并无大错,因为我实在一句也没法辩解。 小九却不服气道:“我们人类也是在不断进步,我们也有文明,也有善良,更有道德……” “狗屁文明,狗屁善良,狗屁道德,在你们统治的岁月里,这个星球消失了绝大多数物种,你们人类间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主对你们早已经失去耐心,等着吧,灭绝是你们唯一的结局。” 我们再一次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巨石有加速的趋势,电弧又重新加粗。 这个时候,老瓢头走到凤芊芊身边,说道:“试试我的吧。”说完,他在自己手掌上划了一刀,鲜血汨汨而出。玉佩红光大盛,嘀嘀嘀地响了起来。 我,小九和刘师爷震惊万分。 “瓢叔你……” “老瓢头,难道你也是?” 老瓢头点点头道:“我想起来了,我是复制人s型。” “什么?!” 嘶…… 我一屁股跌坐在石台上,只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脱困 有了老瓢头的加入,颓势止住了,而诸葛老鬼一时间却脸色铁青,大声呵斥着牛皮糖加快注入血液。 而牛皮糖也脸现疯狂之色,仿佛在运功逼毒一般,血液像不要钱的流出。 看到这个情形,我心中一阵难受,一路走来,不管这个牛皮糖是否是复制人,他的乐天精神和幽默风趣,都令人非常的愉快,也打心底喜爱这样性格的一位前辈,可现实往往都很残酷。 凤芊芊,大块头,连老瓢头这个我从小就敬仰万分的长辈都是所谓的复制人,我一时半会真的难以接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是亲耳所闻,又怎会相信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也更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争斗关键之处居然是比血液多少,确切的说是血液的能量高低。这不是在开国际玩笑吗? 我将设计如此鬼玩意儿的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此情此景,就如电子游戏一般。 游戏中血条长度就是血液多少,谁能将对手方的血液先耗干就算谁赢,不正是游戏的基本特征么? 我胡乱地猜测着,而凤芊芊他们随着血液的流失,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起来。 眼看凤芊芊因为失血过多有点摇摇欲坠,小九便边上前扶住了她,我也上前道:“换我的血吧!” 凤芊芊摇摇头:“你的不行,你们的血液里杂质太多了。” 我瞧了瞧对面疯狂的俩人,担心道:“那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那也没有别的办法。”凤芊芊无奈道。 我见小九望着凤芊芊的眼神中有些不舍,而且泛着泪光,我心想这女人到底也是心软。 老瓢头神色尚可,原本黝黑的肤色并没有因为血液流失而苍白。只见他眉头紧邹,若有所思,似乎还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 我不无担心地向他问道:“瓢叔,你感觉还好吗?” “没事。”他的眉头难得一松,略带微笑的说道。 我知道他是为我仍能把他当瓢叔没把他当异类而欣慰。 “瓢叔,你说的复制人s型是怎么回事?” 老瓢头眉头又邹了起来,“不清楚,我也是只得到这个记忆片段。” “据我所知,复制人目前有i型,ii型,,n型,e型,p型,像老瓢头的s型我也第一次听说。”凤芊芊接过话茬。 “哦,这些型号有什么区别呢?” “实际上我们也是一知半解,我们的记忆里能很清晰地烙印自己的型号,却不知道详细的区分,知道的也只是后面从同类身上看到的,如我和大块头是i型,也是残次品,我们的寿命有限,目前所知没有超过三十岁的,原型不会被销毁,是最初代的克隆技术,只会继承原型一部分深刻记忆,ii型也就是八成品,寿命可到四十岁,原型也不会被销毁,会继承原型的所有记忆,知识,性格以及情感,外面的牛皮糖就属于ii型,n型在原型上做了隐性基因改造,改造的片段因人而异,据我们所知改造后与普通人一般,难以区分,e型没有见过,据说会得到一些特殊的能力,具体是什么能力就不清楚了,p型也就是完美型,这种类型原型基本就不存在了,基因的改造会达到最高水平,可以说是原型重生,保留所有原型的记忆和知识,不会再有任何疾病,甚至机体如损害,可以短时间自行修复,就如断肢重生,不过,这种类型情感被抹去了,诸葛图就是这一类型。” “难怪诸葛老鬼保留着那位科学家的相貌,却是如此的极端,原来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我唏嘘不已道。 “所有的复制人在基因改造时都会被植入忠于主人的念头,在某一时刻,会得到命令召唤且不能反抗。” “那岂不是麻烦大了,如果你们主人的命令是灭绝人类,那地球不是要迎来一场灾难。现在地球上有多少复制人知道吗?” “或许到处都是,或许十分稀少,我们之前做过猜测,对史料进行了分析,在不少人类历史上的种族灭绝事件和战争活动中,都可以看到复制人的踪迹。” “什么,那岂不是数量很多?”我惊呼。 “峰子,你不用大惊小怪,说不定你我都是复制人呢,没听刚才芊芊说的n型吗,跟普通人无异,而且n这个字母本身就是代表无穷大的意思。” 小九的猜测确实很有道理。 不过凤芊芊却笑道:“这倒不可能,如果你们是复制人,在这巨石阵启动的刹那,十里内的复制人都会收到信息。不过,如果你们隐藏的深,倒是另说了。” 凤芊芊倒还有时间跟我们开玩笑。 咔嚓…… 咔嚓…… 巨石柱开始反转,困住我们的石笼屏障开始降下去,刘师爷和老瓢头的手都摸向了自己兜中,看来要准备一场搏斗了。 当石笼屏障快完全降下的时候,子弹的“嗒嗒”声响起,我们迅速各自散开,趴服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老瓢头和刘师爷往子弹来的方向一丢,啊的一声。 等我抬头的时候,哪还有诸葛老鬼的身影,只见牛皮糖躺在石台上呻吟着,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娘的哪个孙子干的,我非削死他不可”。 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原来那个牛皮糖恢复了神智。 老瓢头也不管牛皮糖,径直拐进一个叉洞,去追诸葛图了。 子母佩 大块头和凤芊芊元气大伤,坐在石台上休息。 我上前看着牛皮糖,心情复杂,只见他脸色极其苍白,胸口处被扎了一把飞刀,血水已经浸透了前胸。 看着这个一路对我照顾有加的顽皮大叔如此模样,知道他命不久矣,我悲从中来,流下泪水,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复制人,上前扶着他靠我身上。 “多大的人了,哭个啥,跟个娘们似的,去我包里拿根雪茄出来。” 而小九早已蹲在在边上也泣不成声了,他起身去拿牛皮糖的万能包。 他嘴里不时的呛出血来,小九将雪茄塞到他嘴里,给他点上,他抽了几口,咳嗽个不停,一口一口地往外吐血。 “本来以为他娘的活了一辈子,没想到都是梦,这该死的主啊……我牛爷操你姥姥……” 他说完就嚎啕大哭起来,随即哭声一止,他看了眼坐在边上吧嗒着烟锅袋子的刘师爷,用尽浑身力气湊到我的耳朵跟前轻声咬道:“小……小……心……刘……,我身上……身上的刀……是……他……他他……” 说罢,手臂一垂,便断了气。 我抹了抹泪,虽然对牛皮糖死前的话颇有疑虑,但却没往心里去。或许是牛皮糖怨恨刘师爷出手很辣害了他性命吧。 “小卢,你过来……”只听一阵虚弱的声音传来,我有点纳闷,凤芊芊怎么连我的称呼都改了。 我连忙走了过去,她有点虚弱地靠在了我的身上,这个时候,我往她手腕上看去,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大块头的手腕,我顿时大惊失色,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你们的血……” 小九闻言也赶紧过来,她先摸了摸大块头的鼻息,扯下一片衣服,准备给他包扎。 凤芊芊嘴唇发白,半睁着眼皮道:“小九,没用的,复制人i型有个致命的……致命的缺陷,不能受伤流血,一旦如此,便只能血枯而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喃喃道,心中已是极度难过。 小九已经哭成了泪人。 凤芊芊摸了摸小九的脸庞,她随即掏出那个鱼形玉佩,交到我的手上,跟我说道:“这个玉佩是母佩,可以停止这里,诸葛图手上的是子佩,可以启动这里,千万不能让两块玉佩合一,否则……咳咳……否则……人类世界免不了一番杀戮。”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正要将其放好,刘师爷不知何时到了身边,和蔼地对我说道:“给我看看吧。” 我看也不看,毫不犹豫地便递给了他,凤芊芊则欲言又止,但也没说什么,她又从身上掏出一张黑白色的照片。 我接过来一看有点惊奇道:“这不是我父亲和你吗?”。 照片上的父亲英俊潇洒,看年龄应该大概二十几岁,我家里其实存了几张父亲的老照片,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而凤芊芊还是目前这个样子,两人都穿着老式的军装十指相扣,两人一个英俊潇洒,一个美丽无暇,看起来是满般配的,不过我知道我的母亲并不是照片中的女人,不然我还得管凤芊芊叫声妈了,那得有多尴尬。看来老头子还挺风流的,说不定跟凤芊芊有那么一腿,等以后见到他得好好逼问一番。 我正胡思乱想间,凤芊芊说道:“这照片的女人不是我,应该是我的原型,不过我继承了她部分的情感和记忆,所以当我看到你时感觉特别的亲切。” 我这时总算恍然大悟了。 小九将照片拿过去,她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凤芊芊,表情十分古怪地说道:“你跟你父亲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难道你也是复制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被她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怀疑我会不会是我父亲的复制人了。 凤芊芊有气无力的笑道:“不会的,复制人即便不在这巨石阵边上,也会在某个时刻听到召唤,我们称之为觉醒。如果在巨石阵中,瞬间就会得到自己的型号和诞生日。而且会跟原型共享记忆,除非……除非是是终极复制……” “终极复制什么?” “应该不可能,其实终极复制也就是无性繁殖,带着父辈祖先的优良基因,却有着新的思维和灵魂。” “可这种复制有什么意思,没有男欢女爱,没有闺房之乐,活着都没意思。” 我这话一出口,就发现有点太直白了,小九脸刷的红了,直向我翻白眼。 凤芊芊倒没什么:“是啊,可是从进化的角度来讲,情感是脆弱的一种表现,所以在比较残酷的世界里,带着脆弱的基因这是难以生存的。” 我心中腹诽,那得多残酷的世界才能不需要情感才能生存。 “我有点累了,想睡下了。” “你……你……你不能睡啊。” 只见凤芊芊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而她的血却还是止不住往外流。 “凤姑娘,你可别睡,要睡你也得把那些控制玉佩的指令告诉我们才行啊。”这时候刘师爷似笑非笑地说道。 凤芊芊眼皮抬了抬,没有搭理他。 刘师爷见她不说,眼含怒火,脸上狠厉之色一闪。端起身上的冲锋枪瞄准我的头颅道,你不说我就送他陪你一块上路。 我暴怒道:“师爷,你疯了。” “你小子少废话。” “刘爷,你不要……” “小九,你一边去,待会儿枪子儿无眼,别伤着你了。” 小九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师爷,你拿到控制语有什么用?” “这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说出来就行!快点说,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就开枪了……” “三”,刘师爷为了震慑我,说完朝我跟前开了几枪,那意思很明确,得不到他想要的他真会把我杀死。 我扶着凤芊芊一动不动,心中极其屈辱,却又无可奈何。 “二”,又是一阵嗒嗒声。 “一” 话音刚落,凤芊芊就开口吐出第一个音。 “嗒嗒嗒” 刘师爷的胸口冒出了几个血窟窿,他惊讶地回过头去一看,发现小九手上同样端着手枪。 “小……小……九,我……我是……你叔公……为……什么”。说完,便满含不可思议的软倒在了地上。 我也震惊地看着小九,心中忐忑不安地盯着她,心想难道她也是来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吧? 只见她走到刘师爷的尸体前,从他的身上将玉佩摸回,对着刘师爷的尸体说道:“我知道你是小九的叔公,但我却不是你的小九。” 她提着机枪走向我和凤芊芊,我有点惊恐道:“你是谁?你别过来。” 或许我表现的过于惊恐了,她竟然噗嗤一笑,“瞧把你吓的。” “你到底是谁,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放心,不会让你死的,要不是看她如此可怜,我还真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谁。”她看着虚弱的凤芊芊道。 只见她将冲锋枪丢在一旁,两只手向脑后一抓,慢慢的撕下一块皮。 我满脸惊愕地看着她的动作,等她将人皮撕完的时候,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美丽脸庞,可我震惊的不是这张脸如何俏,而仅仅是这张脸,我一阵发懵,心中暗骂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世界啊,我都快疯了。 我下意识地手指着她,嘴巴打着哆嗦道:“你……你……是凤……凤……芊……芊” 凤晴儿 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望着‘小九’,不知何时她手里把玩起一只闪着寒光的小匕首,而且正带着戏谑般的看着我。那神情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猎物一般。 从古墓中掉下去的时候,我可是不小心冒犯过她的。都说女人的心比针尖还小,要是得罪了她们,那得记人一辈子。 我心中惊疑不定,万分紧张,在这诡异的溶洞里,已经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一个满地死尸,血腥味浓得呛鼻的诡异溶洞,同时面对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饶是我自命胆大过人,也是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下。 我甚至怀疑这里有人不是人,眼前的女人揭一下脸皮变成了一个人,再揭一次会不会变成其他什么东西也难说?突然想起了画皮里的绝色女子小唯,便是披着人皮的狐妖,需要隔几日以人心来维持她的人皮,前面这女人或许也是此类妖怪所化,那我的小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间,‘小九’搜刮起刘师爷和牛皮糖的包裹来,等她翻腾完了,便一步步朝我和凤芊芊过来。 我见她手里还抓着匕首,便道:“你……你……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她在我眼前比划了几下,恶狠狠地对我说道:“干什么?你还记得之前你对我做过什么吧!现在到了你该还账的时候了。” “我干什么了我,我那也是不小心。” “喔,这么说你还记得是吧!”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种情况应该打死不承认的。 “怎么了?怕死啊?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么?要当护花使者么!我待会儿就先杀了她,看你还护不护花了?” “她都已经虚弱成这样了,你何必呢?没错,是我不小心侵犯了你,好汉做事好汉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我话一出口,没想到‘小九’竟然愣在了那里。 这个时候,凤芊芊有气无力地说道:“好了好了,凤晴儿,你……你……别吓唬他了,你……你……过来,到我身边来,我……我们说会话吧。” 她撇了撇嘴,收起了匕首,白了我一眼道:“这次饶了你。” 她走到凤芊芊边上,坐了下来,掏出一卷医用的纱布,给凤芊芊还在流血的手腕上缠了起来,边缠边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八年前在一次复制人和平阵线聚会上偶然见到你的母亲,她跟我说过有个女儿叫凤晴儿,虽然我的记忆里没有你的印象,但是从你的长相,我已经猜到了,而且我跟你,也有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说实话,我真的好羡慕你的母亲。”凤芊芊紧紧拉着凤晴儿的手,眼里犯着盈盈泪光。 听凤芊芊这么一说,我总算弄明白了,如此近处仔细观察她俩,还真发现她俩有些不一样,比如凤芊芊鼻梁稍高,眼神妩媚一些,凤晴儿嘴巴稍翘,眼神却清冷一些。 总而言之,这母女俩都称得上国色天香,沉鱼落雁。 “那个,芊……芊……” “叫什么芊芊,叫凤姨。”凤晴儿娇斥,凤芊芊则有点慈爱的看着凤晴儿,看来她现在有点把凤晴儿当作女儿来看待了。 “是是是,凤姨,什么叫复制人和平阵线?” “哦,有关复制人和平阵线是这样的,复制人内部历来不是铁板一块,虽然我们至今未研究清楚复制人被制造的目的是什么。复制人内部大体分为三派,第一派是鹰派我们称之为道格斯派,因其每次聚会必以‘wearenotdogs’为开场口号,所以汉译为道格斯派,我们也称之为狗派,基本上完美型版本的复制人都是这一派,他们在人类社会的地位都不低,能量巨大,主张复制人占统治者地位,必要时对人类实行种族灭绝。最近一段时期,狗派的活动日益频繁,可能在进行惊天密谋,你们人类要提高警惕啊。我们这一派即是和平阵线,主张与人类和平共处,不受歧视,也被称为鸽派。同时,我们在复制人组织内也要对抗狗派。剩下的即是中间派系。” 我暗自心想,就我这样的草民一个,也拯救不了全人类,我有什么好警惕的。 “这么说来,复制人内部也很复杂啊!诶,凤姨,你有我父亲的一些记忆吗?” “有一些,当年你的父亲被请来协助科考,而晴儿的母亲是科考队里的一员,在考察的日子里,两人渐生情愫,他们约定科考一结束就回去结婚,所以,也是在那时拍了我手上的这张照片,后来,天气恶劣,科考队缺油缺水,当时的领队彭教授要走过沙漠去若羌镇寻求支援,而你的父亲在彭教授出发三天后也跟了去,结果,结果,两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晴儿的母亲以为你父亲死了,伤心欲绝,在搜寻不到的时候便随队离开了。”凤芊芊叙述的时候眼里噙着泪花,她一定是继承了这份感情的。 “可是我记得我的父亲曾经跟我讲过,后来他回来去科考队报过道,那凤姨应该有渠道知道的啊。” “唉,晴儿母亲回来后,始终对你父亲念念不忘,所以事隔几个月,又跟随一队民间探险队伍偷偷回到罗布泊,也就是那一次,她闯到了这里,而我诞生了,我诞生的时候边上就有这么一张照片在我边上。后来晴儿母亲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后来我的母亲从罗布泊出来后,便直接回了湘西老家。”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仔细地端详着凤晴儿起来。 凤晴儿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狐疑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么?” “你多大岁数了?” “你神经吧,突然问这个问题!” “不神经,这个问题很关键,我怀疑我俩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切,你神经过敏了,你放心,那时候我妈才十八九岁,不至于像现在的人那么不自爱。” “十八九岁怎么了?情到深处自然浓。” 凤晴儿像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现出绯红之色,她啐道:“你无耻。” 凤芊芊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长辈,轻笑道:“小卢,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的记忆里在我诞生前,晴儿的母亲并没有怀孕。” 我却不以为然,小声嘟囔道:“那倒不一定,有的孕妇怀孕两三个月没有孕吐反应,她自己也不知道。凤姨你自然不可能有这个记忆了。” “你还胡说八道,你那么希望我是你姐是吧,那就叫快叫姐。” “好的,凤……姐……” “啊……噗” 一个粉拳直接锤我身上。 我下意识地一抓,顺手抓到了她的柔荑,顿时一股滑溜溜的感觉实在奇妙无比。但此时心中一凛,赶紧放开,要他娘的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岂不是有悖纲常伦理。我暗骂死老头子风流,现在报应来了,搞得他儿子跟前有妞都不敢泡。 “我说凤姐……姐,等我们回去还是得验个dna什么的,以防万一啊。” “你还说,你这头蠢驴。”凤晴儿的脸色更加绯红了。 “不对……”我赶忙伸手摸了下凤芊芊的鼻息,已经没有任何呼吸。 “凤姨,凤姨,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使劲地摇晃着她逐渐冰冷的身子,却怎么也不能让她醒来。 “卢峰,她已经死了。”凤晴儿流着眼泪哀伤地说道。 我最终放弃了无用的努力,把她平放下,她走的是含着微笑的。 “凤……凤姨,您虽然只是我母亲的复制人,但您有着我母亲的记忆和情感,所以,希望您能有来生,来生做一个有着完整人生的普通人,凤姨,您安息吧。”凤晴儿向她的遗体深深地鞠了一躬。 半晌过后,我和凤晴儿每人捡了几把汤姆森冲锋枪,把几个背包背上,在溶洞大小角落里倒满了汽油。 我们站到之前诸葛图逃走的洞口前,向浇满汽油的石台上扣动了扳机,子弹溅起的火花片刻后燃成了熊熊大火。 我们再次向火里鞠了一躬之后,便转身向洞口走去。 分开 溶洞不算曲折,偶尔出现些岔洞,也难不到我们。因为地上的鞋底印子清晰可循,而且我明显的感觉到我们是在往高处走,这样一来,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回到地面上去。 也不知道老瓢头怎么样了?是否追上了诸葛图?是否遇到了什么危险? 虽说我对他的身手是非常有信心的,但还是对他的安危有些隐隐担忧。短短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来时活生生的八个人,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另外一个尚且生死未卜,的确让人伤感。因为心事重重,便也无心欣赏一路之上千奇百怪的钟乳石,倒是凤晴儿,时常驻足观摩。 对于这个女人,我现在多少还是有些芥蒂的。从她枪杀刘师爷那一刻起,我就对她加强了警惕,眼前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靓丽女子决非善茬。 “喂,我说你干嘛走那么快?” 我当然不能说是为了跟她保持点距离,便随口道:“我担心老瓢头,咱们应该尽快追上去看能不能帮上忙。” “得了吧,凭你这小小身板,不去帮倒忙就不错了。”凤晴儿有意无意的嘲讽道。 我听了顿时有点火大,便吼道:“帮倒忙我也得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说卢峰,你凭什么对我凶啊,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已经死在刘南斗的枪下了。” 说到这个,我更来气道:“凤晴儿,我认为你就不该杀刘师爷。” “原来这就是你真实的想法,不但不感激我,却还怨我杀了那个恶人。哼……”凤晴儿的脸色马上变得冰冷。 我不想反驳她,因为我觉得跟一个女人讲理是很费劲的事情,便抬起脚快步的往前走去。 “你给我站住,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我已经听出凤晴儿气极的声音有丝颤抖。 我心情烦闷,自然就当没听见。 “卢峰你这个混蛋,你再不给我站住,我就开枪了。” 凤晴儿太不了解我了,我从小性格倔强,最不喜别人威胁我。因此,她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趁她的意,我就不信她敢喂我一颗枪子儿。 果不其然,我没等到她的枪子儿,却见她几步小跑跳到我的跟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停下脚步,冷冷地道:“你有完没完。” 我话音刚落,只见她银牙紧咬,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瞬间就泪如雨下。 我心中一叹,女人的眼泪真的是不要钱,这说下就下。 “你必须要说清楚,你是不是怨我!” “凤晴儿,我不是怨你,我是觉得那是一条性命,而且是跟我们出生入死的长辈,怎么说这一路上他对你照顾有加,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我不杀他,他就要把你们杀掉,而且,刘南斗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做的坏事,可以用令人发指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的眉毛挑了挑,心中怀疑凤晴儿话语的真实性。 “你不信是吧,我就举个例子来说,有一回刘南斗贪图一个行里前辈新得的宝物,竟然设计将那位前辈害死,事情被其家人得知后,他竟毫不手软将其全家七口直接灭门,造成惊天惨案。” “那些办案人员都是酒囊饭袋吗,怎么没把他抓进去枪毙?” “你说的轻巧,像这些江湖异人杀人如头点地,要是连那本事都没有还能吃这一行饭!” 我心里头虽有不信,但却知道凤晴儿说得却是事实,这些滚刀尖的人哪个手上没有认命。只不过江湖事江湖了,如果祸及家人或者普通人那就不合规矩了。 为了让我彻底相信刘南斗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凤晴儿一路上嘚吧着刘南斗的老底。要是凤晴儿说的都是实话,那刘南斗死千次万次都不为过。 “我说凤晴儿,这次我就认为你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你也不用再提他了,但我可警告你,你可别再杀人,别人犯了罪有政府,有法律,你没有资格剥夺别人的生命。” 虽然我说的话自己未必都信,不过我真不希望看见一个女人如此心狠手辣,所以适当的警告是要的。 凤晴儿听我心中的疙瘩已解,竟高兴地答应道:“谁想杀人了?这次真是迫不得已加情不自禁了。” 我们之间的疙瘩一旦消除,气氛轻松了不少,走得也轻快了许多。 除了控诉刘师爷的罪行,凤晴儿也提了些关于她母亲的事情,如我一样,她的母亲凤芊芊也是三个月前出来后失踪,她打听到有可能在西北沙漠后想办法混进了刘师爷的队伍,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我对她那张人皮面具十分感兴趣,几次盘问来历她都叉开话题,我也只能知趣地作罢。 两个小时后,洞内终于慢慢有了亮光,而且沿途石柱石笋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沙土沙泥,这也意味着我们已经快到达出口了,这两个小时的路真是无惊无险。 一刻钟左右,一个透着光亮的洞口出现在我们眼前。九死一生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我们走出洞口,短暂的眼睛不适之后很快我们便恢复正常视力。此时正是夕阳晚照之时,我们出来的地方刚好是不起眼的小土丘,落日余晖洒在那连绵不绝的土丘之上,折射成不同的颜色,那种斑驳,那种野旷,那种博大,那种寂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戈壁意境美。 我跟凤晴儿都被如此的美景所震撼。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此时此刻,也只有那千古名句能配得上这旷古美景。 我们踩着落日余晖向东走去,与一名绝美的女子在戈壁中漫步,那感觉真的挺不错的。 因为罗布泊地区早已不是当年的禁区,所以游人应该不少,所以我并不担心需要在戈壁荒漠上过夜。 果不其然,我们不久之后就看到几辆越野吉普车飞驰在戈壁上,我们迅速地向他们挥起手来。 车子朝我们开过来便停了下来,我们谎称是徒步的驴友,现在临时有变,想搭车去罗布泊镇上。 这个车队也是驴友组成的,而且有凤晴儿这个美女求援,那些大老爷们自然二话不说便派了一辆车送我们到东北方向的罗布泊镇上去了,我们补了他们的油钱,车子折了回去,我们在镇上吃了饭,随便找了家客栈,便各自开了房间。 罗布泊镇是个军管极严的小镇,但对于我们这种证件齐全的普通人自然也是比较安全的。 这一夜,我睡的极香,连梦都没有一个。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还是由凤晴儿的敲门声给炒醒的。 当天用过早点,我在镇子上买了一束花,租了辆车,带着凤晴儿来到彭加木遇难纪念碑前。 纪念碑被一个木栏围着,木栏里面放着一些祭品烧完的灰烬。 虽说我们知道了真相,但其实已跟他无关。我所敬佩的还是他那种不畏困难,敢于冒险的精神。 从那里回到镇上,休息半天后我们找了个顺路要横穿返回敦煌的旅游车队,因为是回程,在路上并未耽搁太多时间,半夜时分就到达敦煌。 到了敦煌,也意味着我和凤晴儿要就此分别了,这次漠北之行也就告一段落了。 在敦煌休息了几天,我们讨论再三还是去做了dna鉴定,在等待鉴定结果的同时我俩顺便把敦煌知名的景点都游玩了一番。 鉴定的结果显示我俩并没有血缘关系,这让我俩松了一口气。 当我与凤晴儿挥手踏上返程的航班时,我的心中竟有丝不舍,我预感我和她还会有更多的瓜葛。 当然,我的心中仍然堆满了疑问,老瓢头依然生死未卜。我的父亲依旧下落不明。那口井旁老头子留下的字是什么意思?那些巨石阵到底是谁建立的?复制人组织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盯梢 一口黑色孤寂的井,一个面目模糊的人,那个人一步一步走向那口井,他步履蹒跚,像踩着无尽的寂寥和失落,他来到了井旁,嘴角蠕动,忽地向后咧嘴诡异的一笑,那或许是世上最为丑陋而意味深长的笑。那一笑后,他摸着井沿一个翻身,翻入了黑色孤寂的井里面。而那口井似乎兴奋了起来,井底翻腾起了黑雾,黑雾下出现了一张镶嵌着獠牙的巨口。那个人便被巨口吞噬的一干二浄,而那个人最后的疯狂笑声仍然停留在那口井上,仿佛,巨口的里面是一个新的世界。良久,井依然是井,依然那么孤寂,依然那么苍老,依然那么神秘。 这就是我这些天来重复做的梦,梦里始终看不清那人的脸,但那口井却异常清晰,所以我可以断定那不是在漠北看到的那口。 虚幻的东西,本来就经不起推敲,所以我也没有特意地去追究。 我家的店员总是建议我赶紧去报案,他已经年过六十了,被我父亲雇佣了半辈子,与老头子的感情很深。 对于要不要去向派出所报失踪案,我心中一直犹豫不定。西北大漠之行告诉我,父亲不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一个普通人,却想通过一个普通的渠道去获取信息,单不论是否有效果,我担心的是否会暴露父亲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我现在才发现我对我的父亲实在知之甚少,回来后我试图从父亲的物品中找到蛛丝马迹,却仍然一无所获。 我猜测这是老头子有意为之的结果,否则他一定会留给我点什么,或许他的本意就是让我做一个普通人,经营好他那不到十平方的古董铺子。 我最终放弃了报警,我决定等,等一个人的消息,我相信那个人如果还活着,他一定会联系我,正如之前他来找我一样。 回来的一个月,铺子仍是让店员在那看着,我只在上月二十五号去了一次,目的是给店员结工资,顺便查一下帐,去了之后我才发现没有老头子在生意可以惨淡到如此地步。我出去的一个月店里只卖出一对景德镇高仿的现代瓷碗,也就将就着够付店员的薪资。 我只能把主意打在了我从西北带回来的铜卣和玉衣掉下来的玉片上,我把铜卣送到了跟我家有联系且小有名气的拍卖行,开始也没抱多到希望,等拍卖行打我电话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发了笔横财。 因为我实在缺钱,铜卣没有走正式的拍卖流程,由拍卖行找藏家五百万收走了。 直到看到银行户头上那一长串的零,我才明白,为何那帮人非要过那种刀尖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了。 要不是看在老头子的份上,我还真想有冲动把店关了了事。 我那几天走路都是哼着小曲的,我高兴地把这事通过微信告诉了凤晴儿,说到底,这个虎口青铜卣能顺利弄回来,凤晴儿也是功不可没,要不是她,那些该有的文件我还不知道几时能折腾好,而折腾不好就很难顺利托运输。凤晴儿却给我回了句:“没出息,就这点钱,瞧把你得瑟的。” “靠!小妮子,知不知道这可是拿命换来的,哪怕是一毛钱我也得得瑟得瑟。” “切!那你好好得瑟吧,顺便去哪个风花雪月的地方,揽俩姑娘的杨柳腰肢,喝个花酒吧。” 我发出一个眼睛一亮的表情,“没想到姑娘这么善解人意,居然为哥哥想这么周到哪。我这就去,这就去。” 她发来一个锤脑袋的表情,“去吧,别闪了腰,坏了肾,到时候还得姑奶奶大老远来给你抬回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 “不跟你贫了,有没有老瓢头的消息”。 “没有,有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你那边呢?有打探到什么新消息没?” “还没,不过我发现我的附近出现了一些可疑的人。” “怎么回事?要不要我过来?”我有点担忧道。 “不用,你过来反倒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我怀疑是复制人组织,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那你得多加小心,随时给我报平安。” 一个笑脸表情过来后,我们便结束了对话。 凤晴儿遭遇盯梢,这或许是一次重新找到线索的机会。 如果真是复制人组织,那就必然是奔那块母佩而来,这也说明诸葛图传回去的消息,假设诸葛图从老瓢头的手中逃得性命,那些复制人要找的人是我和小九,因为当时的凤晴儿易容成了小九。 但现在凤晴儿却被盯梢,难道当时溶洞里还有活着的复制人,仔细想来,这个可能性还是存在的,那些黑袍人的数量我们其实并不知晓,有一两个逃走的也有可能,但是躺在地上的肯定被我一把火烧成了灰才是。 自从她告诉我有人对她盯梢后,我特意对我的周围也加强了警惕和观察,但是并未发现可疑人等。 隔了几天,我给凤晴儿去了电话,想提醒她是不是以往的仇家,但是却发现电话已经关机了,我心中顿感不妙,以为凤晴儿出事了。我暗骂自己真是有点混蛋,她告诉我被盯梢的那会儿,我就应该早点赶过去,出了事也能有点照应。 我火急火燎的订好了前往长沙的机票,准备从长沙转到湘西凤凰城。 正当我行李收拾好准备出发的时候,我收到了凤晴儿发来的微信。 “我在曼谷,速来。” 我的电话打过去,却不知什么原因被她摁掉了。 这丫头不知道搞什么鬼,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要走一趟,确认她是否安全。虽然我俩时常不合拍,但要说一点都不喜欢,那也是骗人的。 我丝毫没有犹豫便退了去长沙的机票,转而预订了最近一班去曼谷的机票。 降头 一踏上曼谷的土地,就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六七月份,是这个城市最热的季节,但对于我这种皮肉在沙漠里被五十度骄阳烫过的人,三十几度只能算小菜一碟。 泰国对中国游客实行落地签的入境政策,所以在海关只是填了一张表,警察连问都懒得问,就放我入关了。 但是接下来我要去哪里,却是一无所知。凤晴儿发完那条信息给我,便再也没了第二条。打她的电话,提示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我的心里即郁闷又急躁,只身来到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尚且不说,连个落脚的地都无法确定。 在机场踌躇了一点时间,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曼谷的著名景点,选了四面佛附近的一家五星酒店。 拦了一辆的士,直奔酒店,我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凤晴儿三天内不联系我,我就直接报警,入境处应该会有她的记录,如果报警也没有作用,我只能当来泰国休闲旅游来了。 曼谷别称天使之城,又号称佛教之都,一个六千多万人口的东南亚小国,却有着四万座佛寺。这里风光秀美,游人如织。 因为担忧凤晴儿的安危,我已无心欣赏路上的东南亚异域风情。 到达酒店,眯了半个钟头。我便溜达着来到四面佛前,四面佛坐落与繁华的商业中心,不过百十平米的空间,用铁栅栏围着。所谓的四面佛,是华人对于“梵天”的俗称,乃是印度教和婆罗门教中的创世主神。四面,八耳,八臂,八手,手上均执一物,各有寓意。它也被称为有求必应佛,据说十分灵验,因此四面佛广场每时每刻都是人头攒动。 游客可在广场内排队买香,花或者木象等祭祀之物。 如果觉得还不够成,可以花钱请盛装舞者为其以舞祈福,由舞者帮忙唱经许愿,而游客跪拜于舞者之间,据说可更灵验。 我对浓妆艳抹的舞者舞蹈挺感兴趣,便往前挤了进去,一遍近距离观察舞者的舞步。舞步其实很简单,但是非常的轻盈,动作优雅,配合佛教的音乐,看起来有非常浓厚的东南亚味道。 正当我在欣赏着舞者的舞步,却发现其中一个舞者一直微笑着望着我,我有点奇怪,以为是她们舞姿的要求,便故意从右边走到左边,结果那个舞者还是盯着我足足十分钟,我直被她盯的心里发毛。我只能别开视线,但奇怪的是,哪怕别开,我仍能清晰地觉察到那双眼睛正死盯着我。恍惚间,我忽然发现,广场内所有的人都咧着嘴对我歪笑。 “草!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四面佛前,我居然正邪了。佛爷也不出手管管。” 幸亏中邪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就恢复了清醒。 舞者每次表演十五分钟,稍微休息一会后,只要有下一位买单的游客,便会重复十五分钟。 我特意等到下一场,却意外地发现那名舞者已经不见其中。我心中暗道,都说泰国灵异事件多,这光天化日,创世主神面前居然发生这种事情。 我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四面佛,走回酒店。到了酒店门口,却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约莫十来水拦在了我的前面,小女孩皮肤黝黑,干干瘦瘦,额头点着美人痣的,只见她即双掌合十:“萨瓦迪卡。” 然后她将一封信签交于我。 我刚接到手上,小女孩便已飘然而去,打开一看,是一串英文“gongtau”。 不怪我英文欠佳,而是我现在对那个舞者还有这个女孩都是满腹疑问,所以倒没有多想。 我往酒店房间边走,边念叨这个英文,念着念着我忍不住惊呼道:“降头。”弄得旁边其他的客人都对我纷纷侧目,那眼神感觉是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疯子般。 这是一个威胁还是提醒呢? 威胁我什么呢?威胁我不要去找凤晴儿还是威胁我把双鱼佩交出去?可我连凤晴儿在哪都不知道是不是被绑架绑匪是谁都不知道,这算哪门子威胁。 所以,应该是提醒。那是提醒我中降头了还是凤晴儿中降头了?从目前来看我中降头的可能性比较告,而且有可能那个舞者看出来了,所以善意地提醒我一下。 这好像是目前最为合理的解释。 不过,泰国人的友好和善意倒真是令人感动,果然不愧是佛祖庇佑下的佛国。 对于信签上的提醒我并未往心上去,我在曼谷时间尚短,再则,降头术这种玩意儿虽然以前听说过,但从来没亲眼见过,没有实际的经历自然谈不上害怕。更何况我现在感觉良好,也没什么不舒服和意外,所以只当是别人善意的提醒罢了。 我的客房在十五楼,当我乘着电梯到了十五楼踏出电梯,随着电梯门合起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楼道的灯“哧啦”,“哧啦”地响了几声,便忽明忽暗起来。没过多久,所有的灯全部熄灭。 也才下午三点半,外面应该是顶着大太阳的时候,过道里却是漆黑如墨,那些窗户竟然透不出一丝光亮。 我惊得脚步如灌了铅一般,一动不能动,我的背上突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阴风。我颤抖着地转过身去,只见过道的尽头雾气翻滚,而从翻滚的雾气中正伸出一只只长着乌黑长甲的惨白手臂。随着雾气的不断翻腾,白色鬼衣,长头覆面,步履蹒跚,口颤鬼音,正一步步往我的身前爬来。 “靠!贞子,而且是一群贞子。”我心中大骇。 饶是我经过漠北之行,还是吓得冷汗狂飙,在漠北好歹有些同伴。而这个狭窄的空间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我已经吓得腿脚发软了,等到鬼手就要摸到我的脚跟时,我才没命的往后狂奔而去,边狂奔还边敲击那些禁闭的客房门,这不敲还好,一敲却更要命,因为客房里也是不断地有鬼物爬出来。 我本想进入电梯,可一想到此时此刻的电梯跟牢笼没有区别,一旦钻进去一只鬼物,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我只能跑向楼梯,好在楼梯还在,摸着楼梯的扶手我往下没命的狂奔,一层又一层,跑得我都快腿软了,往楼道的墙壁上一看。 十五楼。 我心里一阵发苦,看来是碰到鬼打墙了,累得半死却白白浪费了力气。 这时候,楼道门嘎吱一声,一只惨白枯瘦的手推门而入,随后一张极其恐怖地鬼脸向我发出瘆瘆的鬼笑,笑的我心胆巨颤。 而我刚下抬脚往下冲去,却发现楼下也爬上了几只。 我心想完了,凤晴儿,你只能自求多福了。我哆嗦着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着鬼爪的撕扯,口里说道,哥们儿待会儿轻点,说不定咱们得是同类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想起污秽物是能破邪的,便把手摸在裤腰带上,正待我准备掏出我的小兄弟,一只冰冷的鬼爪已经攀上我的脚背。 “草,我要完了。连吓尿的机会都没有了。” 眼看鬼物要将我分而食之,一声佛号响起,鬼物们顿时尖叫一声,所有的鬼气瞬间消失不见。 我随之睁开眼一看,楼道里早已明亮如初,而我的眼前却站着一位身着僧袍,慈眉善目的中年僧人正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我心想今次算是命大,遇到了高僧,不然就得客死他乡了。我连忙起身,按照泰国礼节双手合十道谢:“萨瓦迪卡,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萨瓦迪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可是得罪什么人,竟会给你下如此恶毒的降头?”高僧中文说得还特别流利。这样就好了,那就不用我那蹩脚的英文加肢体语言。 “大师,其实我也不知道。” “那你刚才遭遇了什么?” 我便把从被舞者盯视,到接到信签,在此楼遇见鬼物的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高僧叹了口气,“泰国也非太平之国了,各种魑魅魍魉已经敢在佛前放肆了,前次四面佛爆炸案我等就应该有所警惕了。” “大师,请问我是中了别人的降头术么?” 高僧沉吟了一会儿道,“应该是,老衲本以为只是小小的幻术,但在刚才却感受到了一丝鬼气外溢,如果是这样,那就不仅仅是幻术这么简单!” “不是幻术这么简单,,那是什么” “老衲不敢确定,老衲只是猜测,施主被拖进了异度空间中,也就是鬼物的世界中” “什么,”我愕然道,“异度空间难道是你们泰国的说法么?” “可以这么说,我们一般将未知的世界叫异度空间,可能你们中国称之为地府或者黄泉,不过你们中国人称谓的地府或黄泉绝不会是如施主所描述的一般,而是有它的秩序所在,不会容忍这么多鬼物失控的。所以在我们泰国一般称之为异度空间更为合适。” 僧人有问必答的态度反倒让我有点警惕,我一普通人,跟我说这个干啥?我听着也玄乎,便道:“泰国的降头师这么厉害?” “厉害的自然厉害,不厉害的自然不厉害。” 我暗自腹诽,全世界的和尚都是一个套路,不想说的就开始打机锋。 我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答疑解惑。请问大师我身上的降头可解。” 僧人温和地笑道:“老衲虽不能接,但帮施主压一压还是可以的,所谓相逢即是缘份,这里有一块敝寺的佛牌,可以驱邪避祸。” 我恭敬地接过佛牌,仔细打量了一下,佛牌正面刻制精美,背面印着一串泰文,金光熠熠,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施主,你我有缘,来日或能相见,佛牌随身,心诚则灵。” 说罢,喊了一声佛号,便告辞转身而去。 神秘女子 看着那僧人飘然而去的背影,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这一切是巧合吗?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机缘巧合,有人把我引来曼谷,有人给我下降头,有人给我救回来。这几件事情串起来看,倒像是在给我一个下马威。我对凤晴儿的处境更加担心起来了,我们在漠北招惹的复制人怎么说都属于“人”的范畴,而那降头师和僧人却是有特殊能力的异能人士。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招惹的。 那么,凤晴儿是普通人么?或许她也有特殊的能力,只不过我不知道而已。 似乎得益于佛牌的庇佑,接下来的时间没有遇到什么灵异事件。我去附近的市场买了几把小刀,手电筒和打火机,放置在随身的挎包里。 深夜十分,我正睡得香,手机“嘀嘀”了两声,我有点恼火地拿起手机,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信息。 信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用英文发的,大意是必须在午夜12点前赶到邦波玛哈庄园,否则后果自负,后面附着泰文的详细地址。 看完信息后我猛地睡意全消,三下五除儿穿上衣服,带着挎包,便出了酒店。 拦了辆的士,把地址给他看,那位的哥哇啦哇啦地说了一通,我才意识到的哥说那地方靠海,而且偏,现在很晚了,要加钱。 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摆了个翻倍的手势,他才勉强答应。 一个小时后,我从的士上下来,的哥指了指不远处拐进树丛中的一条小路,又比划了几下,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提醒我要小心,这条路有点不安全。的哥说完后,便一轰油门逃也似的飞驰而去。 我环顾四周,大路上不见任何人影,偶尔有那么一两辆车也是呼啸而过。路边的矮墙平房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影影绰绰,稀稀朗朗的树木像鬼影一般无风摇曳。 我走到小路入口,往里望去,那一眼望去的黑暗不禁令我有点发怵,我放佛看到一张黑色的巨口,正在那黑暗尽头等着我,只要我上前一步,它便会毫不犹豫地将我吞噬。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也就是说,我只有半个小时,找到这个叫玛哈山庄的地方。 一想到凤晴儿的安危,我立马心一横,手里抓紧了买来的小刀,沿着这条小路,一步步地往里走。 我打着手电,走得非常小心,耳朵竖得跟兔子一般,靴子踩在碎石和泥土间杂的小路上,“咔嚓”,“咔嚓”,声音极其刺耳。而这刺耳的声音更刺激着我的肾上腺素,一股恐惧之感油然而生。 走着走着,我有些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就像有人掐着我的脖子一般,为了好受一点,我开始猫着腰往前走。 突然,几声瘆人的女子阴笑似有似无地飘来。 我的神经骤然紧绷,手里的刀柄就快被我掐到肉里,额头和后背开始突突地冒起冷汗。 如果遇到白天那种鬼魅,就凭我这半吊子功夫是绝对对付不了的。但是来都来了,没有见到凤晴儿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哪怕是前面是尸山血海我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二十来分钟的路我却想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我顺着手电往前望去,一座足有四五米高的铁门出现在眼前。铁门镶嵌在同样高四五米的院墙上,显得极其雄伟。 那里应该就是玛哈山庄了,我看了看手机,松了口气,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 我走到铁门前,身手正要敲门,铁门“咣当”一声自动向两边打开。 又是几声女子似有似无的瘆人阴笑响起,“咯咯咯……” 我心中一凛,小心翼翼的进入山庄。 山庄里依然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这里面明显要比外面阴冷许多,我竟然不自觉地打起了哆嗦。 我朝着山庄里面一处宅子走去,边走边骂:“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怎会一个人没有?” 我到了那宅子的门前,左右四下环顾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便大着胆子将门一推,门还未动,宅子突然亮了起来,门也吱呀一声开了。 “卢先生,你果然守时。”一声娇笑听得我心神一荡。 我往屋里望去,见到一个娇媚绝美的女人,她身着白衣,席地而坐,正笑靥如花地端详着我。 我也打量着她,心想自己还是要小心点,指不定这是一只什么妖魔鬼怪,专门吸人精魄,要人性命。 “卢先生,请进来入座。” 我来都来了,自然也不能露怯,便干脆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女子的对面。 女子拍了拍手掌,便有侍女给我斟满了茶水。 “卢先生,请你远到而来,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我心中好笑,这女人说话文邹邹的,口音却有点夹生,一听就不是地道的中国人。 “你是谁?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凤晴儿是不是被你们绑了?” “卢先生真是快人快语,我是谁其实不重要,”女子边说边品着香茗,“重要的是卢先生的性命……” “我性命怎么了?”我心中一动。 “如果我没看错,恐怕不出三日,卢先生就要死在那降头术下。” “你不要危言耸听,我可不是吓大的。”我故作镇定,轻呷了一口茶水。 “咯咯,你中的降头叫作千幻降头术,每日阳气最盛之时也是发作之时,发作时,如千鬼啖魂,生不如死。 我听得脸色微变,口是心非地说道:“别用鬼怪乱神的迷信来骗我,我是科学主义者,不信这些玩意的。” “咯咯咯,科学”,那女子突然冷着脸道,“难道鬼怪乱神难道就不是科学,哦对了,千幻降头术也有个科学的说法,叫作打开异度空间。”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今天已是第二次听到异度空间这个名词。 “你说的我不懂,我只问你,凤晴儿在你们手上么?” 女子向身边站着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遥控器一按,厅子左侧的屏幕顿时亮了起来,而我在那屏幕上,看到了凤晴儿,这应该是监控视频,所以我能看到她,而她不能看到我。只见凤晴儿手脚被绑,耷拉着美丽的脑袋坐在一把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脸上挂着泪痕,貌似受到了非人的对待。她的身后站着两个女看守,她们站得笔直,身上挎着枪支,一看就是经过特种训练的练家子。我心里暗暗叫苦,看来今晚要全身而退是很难了。凤晴儿仿佛正在接受询问,看她时不时抬头,又时不时说者什么,但是这边没有开音频,听不到对话内容。 有那么一刻,凤晴儿好似感应到什么一般神情一阵,看向视频探头,但随之又脸现狐疑之色。 我急怒攻心,怒问那白衣女子道:“你……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过三关 “我要干什么到时你自然会知道的,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连自己都救不了,更何谈你的小情人?”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我的左右两侧出现了两个女子,女子一身皮衣皮裤,正冷眼戏谑地盯着我。不用说,这两个女子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心不能乱,更不能害怕,必须要冷静下来,才能与对手周旋下去。我干脆再次席地而坐,自顾自地倒满茶水,轻轻地用嘴吹了吹,气定神闲的啜了一口。 “我想你们千里迢迢把我引到这里来,不会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废话的吧。说吧,你们有什么目的?你要怎样才能放了凤晴儿?” 我斜眼盯着对面的漂亮女人,只见她掩口胡芦,声音优美,她的身姿极其漂亮,洒脱,柔美,妩媚,一双葱白的细嫩双手在灯光的映衬下发出动人的光彩,她本来就穿得不多,白纱里清晰地透出那一袭肉色抹胸,那胸前的饱满随着她的轻笑正一起一伏,煞是诱人。 “卢先生,听说你们去了一趟贵国的罗布泊?” 我不置可否,自顾自地品着茶。 “我很好奇,那么多的前辈高人都陨落在那里,为何你一个年轻后生能安然出来?” “这个跟你有关么?” “看来卢先生不愿回答的问题啊,我可听说卢先生所获颇丰,前段时间出手了一只价值不菲的虎口铜卣,获利不少,如果卢先生还有其他的好东西,也可以拿出来,我对贵国的古玩也是很有兴趣地。” 我这才明白,从罗布泊出来后,我和凤晴儿就被盯梢了,否则我的一举一动怎会被此女摸得如此清楚? “唉,美女,你不觉得你说的话有点多了么?半夜三更的,你要是失眠想找个人聊天,你应该去酒吧,你要只是想喝茶,可以找个有情调的地方,也不用跑这鬼气森森的地方来说这些鬼话。” 我调侃的语气似乎惹的她有些不快,她眉头微皱,脸色冷了下来,而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此消磨下去,不但救不出凤晴儿,连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她拍了拍巴掌,屋子的一扇暗门打开,凤晴儿被两个全副武装的少女押着,她一见到我,便惊喜道:“峰子,你真的来了?” 我嚯地站起身:“凤晴儿,她们没把你怎么着吧?” “没有,我很好,你这个蠢驴,你一个人来有什么用,你这是在送死,你知道么?”她嘴里依旧没有好话,但却语气温柔,关切之意分明,看到她眼里的泪花在打转,我暗叹女人真的都有口是心非的‘毛病’。 “你没事就好,”说完,我回头看向那白衣女子,“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咯咯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白衣女子又是一阵荡人心魄的轻笑,“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你要赢了,我就把你们俩放了,甚至负责你们在泰国的安全。但是如果你输了,你们不到要将在罗布泊得到的东西交出来。而且凤晴儿你也不能带走,这个娇滴滴的美女如果送到我们曼谷的高端会所,肯定很受欢迎,咯咯咯…”。她说完还特意的瞟了一眼凤晴儿。 凤晴儿瞪着白衣女子骂道:“你这个变态。” 我看着她俩的表情,心中起了一丝狐疑,不过却无法确定。 “这个赌似乎我有点吃亏啊。” “吃亏么?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的神色便得很快,刚才还微友笑意,眉目含春,转脸却突然厉色道,“倘若你不赌,就凭你们两个,想要活着走出玛哈山庄,你觉得可能吗?”。 我心中咯噔一下,这女人说的确实不错,不算那些藏在暗处的人,这屋子里的人就够我俩喝一壶了。 “好,希望你言而有信。这赌,我接了。” “很好,很好!”她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只见一个少女端着一个盘子向我走来,盘子里右三只小酒杯,小杯里盛满了酒状物,少女麻利地将三只小杯摆在了我前面的几案上,边退了下去。 我搞不清楚那白衣女子的用意,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三个杯子盛的绝不是普通的酒水。 “卢先生,你前面的三只杯子,一只盛的是药降,一只盛的是毒酒,另一只是的是普通的清酒。你若选了药降,药力发作后将陷入幻境,闯不出来你便会跟个植物人一般,闯出来你再选择一杯,如果你选了毒酒,那就一命呜呼。如果你第一次就喝到了清酒,自然就算你赢。这是我们俗称的过三关。三分之一机会活着,三分之一机会死去,三分之一机会不知道死活。怎么样?还要赌么?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这样你起码可以保全性命?” 我望着这白衣女子戏谑的神色,心中暗自思量,凤晴儿到目前为止应该没有给她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这就是我们能倚仗的最大资本了,如果我真的死了,她更无可能得到任何东西,所以这所谓的过三关并不会有她说的那般凶险。而且我到现在为止,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感觉白衣女子并不想杀我们。我向来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若不是如此多次我早已死过不知几回了。 “好,我喝,希望你说话算话…” “峰子,不要啊,你赶紧走吧。她们不敢拿我怎样的!” “呵呵,凤晴儿,你让他走试试,看我敢不敢把你送到妓院去。” “你…” “没事,阎王他还不敢收我。”我安慰她道。 我看向三只小杯,从液体的颜色实在分辨不出丝毫,气味也是酒的味道。我拿起中间一杯,踌躇了片刻,又放下,接着拿起左边的一杯,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几经来回,无奈这配制药降的手段实在太高明,我最终碰运气地拿起了中间那一杯,脖子一仰,便灌进了我的喉咙里。 清酒冷冽,下肚之时,顿感一阵清凉,全身都感觉舒爽无比。 “峰子,感觉怎么样?”凤晴儿急切地问道。 “这酒真不错。”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凤晴儿又气又急道。 我咧嘴笑笑,白衣女子嘴角上翘,玩味地笑道:“卢先生,无论是药降和毒药,发作都得一分钟。所以,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 “哦,那我就等一分钟好了。”我故作轻松,但是心里却在默念着秒数,这一分钟,整个宅子出奇的安静,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我的身上,我朝凤晴儿看了一眼,可以看得出,她的紧张不亚于我,我干脆两眼一闭,调整着自己的吐纳。 “嘀嗒,嘀嗒…” 一分钟过去,我的脑袋突然轰的一声,我两眼一睁,大喊一声:“不好!” 眼前的景象如下午般,极具变化,当我能清楚地视物的时候,我发现我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重回漠北 这不是漠北元墓的主墓室吗? 可是我却突然想不起为什么会来到了这里了,而且我的记忆似乎出了点差错,因为我记得我不是一个人到这里的,我的同伴哪去了呢?我是在做梦么? 那个巨大的石棺仍然静静地躺在墓室中央,我慢慢地走近那个石棺,伸手抚摸着石棺上面铭刻的花纹,一股冰凉从指尖传来,直透心底,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呜哇…” 尖叫声从另外个墓室响起,这声音我记得非常清晰,是那个怪物鸟嘴发出的。 “呜哇…” “呜哇…” 声音似乎有靠近的迹象,我有点紧张起来,打算回到九棺室去,然后从墓顶洞爬出去。 “快跑。”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一个侧室传来。 我突然一怔。 “草!你小子是不是被吓傻了,在那里发什么愣?” “牛哥…你怎么…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不是…” “臭小子,你咒我死呢,不过,说真的,刚才你牛哥还真差点被那怪物一巴掌拍死了。” “你是不是把它的蛋给砸了?” “嗯?你怎么知道?臭小子,你不会跟在我屁股后面去偷看了吧。” “我…” “算了,快走吧,被那怪物抓住,我们爷俩就要蛋碎人亡了”。 “牛哥,其他人呢?” “你说老瓢头啊,估计被那怪物拍成肉泥了,要不是你牛哥身手矫健,速度敏捷,也得交待了。快走,你还磨叽个啥!” 我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感觉火辣辣的。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我难道不是在做梦? “我草,大侄子,你是鬼上身了吗?你没事抽自个儿干嘛?” “牛哥,还有其他人呢?”我凝重地问道。 “什么其他人,不就我们仨吗,现在死了个老瓢头,就剩我们哥俩了,”他一拍脑袋,作头疼状,“完了完了完了……你不是傻了就是鬼上身了。” 他走到我跟前翻翻我的眼皮照了照,又掐了掐我的人中,他一使劲,我瞬间感到疼痛,退了一步,捂着我的嘴巴骂道:“疼死我了。” “疼就好,哈哈,疼就证明没事。” “真的只有我们仨人?” “怎么,你还看到了其他人?哦……”牛皮糖一双贼眼滴溜溜转着,“你小子是不是还偷偷找来了帮手。” “没有,我问你,你认识刘师爷,张秃子,凤芊芊,小九么?” “刘师爷和张秃子认识,不过他们跟咱不是一路货色,凤芊芊和小九是谁?你的朋友?” 这就十分古怪了,若说是梦,梦怎么会如此清晰,若说不是梦,那是什么?真实存在?那就更匪夷所思了,剧情版本不一样啊。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老瓢头,你没死!” “瓢叔。”我竟有点热泪盈眶。 “没死就好,哈哈。” 老瓢头瞪了一眼牛皮糖。 “快走。” 我们刚迈了几步,两只巨大的身影一前一后堵在了墓室两头。 “怎么会有两只。”我心中巨震,惊讶地看着那两只鸟嘴。 “哦额,要gameover了!”牛皮糖叹了口气。 老瓢头和牛皮糖端着身上的冲锋枪分别警惕地对着其中一只。 两只鸟嘴鸟喙里流出粘稠的涎液,它们也不着急,仿佛在欣赏着即将享用的美食一般。 我看了看石棺,知道要硬拼这如原始巨兽般的怪物,最终我们还是得葬身于此。我突然想起前一次来到这里的情形,便指着石棺跟老瓢头说道:“瓢叔,你身上有没有炸药,里面可能是条路。” “真的么?你怎么知道的。”牛皮糖狐疑道 我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便胡诌说:“我的感觉。” 老瓢头二话不说,扔给我一个可吸附的定时炸弹。 因为本来就离石棺近,我悄悄地往石棺侧面一贴,时间定成二十秒。 我随即往墓室一角纵身跑去,而老瓢头和牛皮糖同时向两个鸟嘴开火。 “呜哇” “呜哇” 鸟嘴吃疼,被激怒,便一个飞跃,张开巨翅向两人一扇,两人趁势往远离石棺的方向滚去,躲过致命的一击。 鸟嘴中央跳了几步。 “轰”的一声,炸弹爆炸,石棺被炸开,两只鸟嘴受到炸弹的冲击,估计一时之间也皮开肉绽。“呜哇”,“呜哇”地叫得更加凄厉,同时,两双巨翅在墓室里狂扇,石棺盖子被彻底拍碎。 这个时候,“啊……”地一口浊气喷出的声音传来,一个同样巨大的身影从石棺中升起。 “我草!臭小子,玩大发了,这可是巨大无比的粽子啊。” 牛皮糖说得没错,这只粽子身高足有两米,面无皮肉,他身着金色战甲,头带蒙元战盔。 那干涸的眼球正咕噜咕噜地转动,仿佛暴怒于被人打搅了沉睡,便迅速地往其中一只鸟嘴跳去,两爪一伸,掐住了其中一只。 呜哇 那只被抓住的鸟嘴吃疼,用尖利的鸟喙狠狠啄在粽子的铠甲下。 铿铿 另外一只鸟嘴见同伴被欺,同样十分暴怒,便跳将上去,三个怪物打成了一团,一时之间竟难分难解。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它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我们几个人能随便对付的。 “我们走。” “往哪走?” “跟我来就是。” 老瓢头猫着身子,避开石墓里的战团,一闪身消失在一个刚才出现的墓门前。 我随后跟上,牛皮糖看得起劲,我喊了他几声白跟了上来。 “真他娘的过瘾啊,比美国大片还带劲哪。” 我心里感觉好笑,这个牛皮糖就跟老顽童一样。 我们跟着老瓢头进入一个耳室,这个耳室空空如也,不过耳室连着另外一个墓道。 老瓢头前脚刚要踏上那个墓道,就听牛皮糖说道:“老瓢头,你不怕再碰到那怪物。” “不会,这里就两只。” 他一步不停地进入墓道,因为之前他就来过,所以这次速度很快,穿过了一处巢穴,只见那里有七八个巨蛋,被子弹打的蛋清蛋黄流了一地。 “难怪它们会跟你们拼命。你看你们多残忍!”我叹口气道。 “小崽子,你懂什么?我们是在做好事,懂么?生在这个地方,吃什么,喝什么?还不得饿死。” “那按你的歪理邪说,那些要饭的皆可杀啰。” 牛皮糖被我的一句话噎了回去。他老脸一红:“就你能说。” 沿着墓道继续走着,一个转弯过去,没多大功夫我们来到了一处更为巨大的墓室中,这个墓室比方才那个足足大了五六倍。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之前的那个墓室应该是护卫将领的寝地。而这个才是正主。 这个墓室被掏成了穹顶,顶上和墓壁镌刻着大量精美的壁画。 有九根雕龙刻凤的巨大圆柱等距镶嵌在墓壁上,佩着金黄的铭粉,极其壮观。墓室四周摆放着一排排的木箱。 墓室中央仍然是巨大的石棺,不过明显是之前的两倍,棺前摆放着一只一米高的香炉。 香炉里插着几只未燃尽的香。 “啧啧啧,这才像话啊。” 牛皮糖迫不及待地翻开那些木箱,装的多是一些布帛绸缎和烂掉的书籍。 “难道这个墓主人不爱花钱?” “在这边。” 我们往老瓢头那里望去,被那些金银珠宝灿灿的金光扎得眼睛一疼。 我们迅速跑了过去,正当我准备伸手往里抓去的时候,牛皮糖拦住了我。 “小子,别莽撞。让你牛哥来。” 只见牛哥从包里掏出一只镊子,带上了手套,把那一串串珠宝直往自己包里塞。 “我说牛哥,不至于吧,谁没事往宝贝上下毒。” “小心使得万年船,我这是水银制的镊子,有没有毒一夹便知。” “那现在有毒没毒?” “暂时没有发现。” “那就不用我们出手了,哈哈。” 我说完,便跟着老瓢头去欣赏棺椁了。 “臭小子,玩我。” 过了一会儿,牛皮糖装不动了,也跑了过来。 “老瓢头,开不开?” 老瓢头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我,道:“开!” “好嘞。”牛皮糖高兴地把包往地上一放。 “不会还是粽子吧?”我即担忧又期待。 “哪那么多粽子!粽子形成的条件比选美还苛刻。” 我脑门一头黑线,那几率也不低啊。 “我喊一二三,大家往一个方向使劲啊” “一,二,三” 嘎吱 石棺被推开了一点缝隙。 “再来。” 尽管石盖很重,但也没架住我们三个孔武有力的人。 石棺被打开,我们打着手电往里一照。这一看,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这尸体带着一面丑陋的面具,从手掌看来,尸体保存的相当好。 牛皮糖不要命地带着手套按了按尸体的腹部,说道:“靠,技术不错,还有弹性。” 我也带上手套,有样学样地按了按,我曾经看过盗墓者的笔记,说是但凡肉身不腐的尸体身体里一般都有宝物,而这宝物一般又会含在尸体的嘴里。 我迫不及待地掀开面具,想象着会不会得到一块举世罕见的宝玉之时,可怎么也料想不大,面具一掀开,我就彻底的呆住了。 真金太子 “草!怎么会有这种事!”牛皮糖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结果还是一样。 那张脸我实在太熟悉了,那眉宇,那嘴唇,那鼻子,那脸上青春痘留下的痕迹,那分明就是我的脸。 可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怎么棺材里会躺着另一个我。 我跟牛皮糖面面相觑,牛皮糖后退了一步:“你……你……不要过来,你……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卢峰,小卢麻子啊……” “可……可……棺材里的……是……是……谁?” 是啊,如果我是卢峰,那躺着的那个人是谁,如果躺着的那个人是卢峰,那我又是谁? 我仔细地端详着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想发现我俩有什么不同。可惜的是,竟然发现不了,连麻子的地方都出奇的一致。 我快疯了,连忙掏出一只匕首,怒道:“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你不该变成我的模样。” 当我的匕首快要扎到那种熟悉的脸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一睁,嘴角一翘。 我被吓得一哆嗦,脑袋轰得一声,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等我缓缓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我意识还有点模糊,头也有些莫名的疼痛,突然听有个女人突然大叫道,我竟然听不懂那女人再喊什么,只见一会儿涌出了几个穿着华丽容颜极美的宫装女子们,她们叽里呱啦地向我说着什么,我估摸着是向我问询。可我实在听不懂,加之脑瓜子还有点疼,我憋了半天劲才挤出一个字来。 “水……” 她们有人听懂了我的话,很快就端来一碗水,而盛水的碗让我眼前一亮。 “草,如果我没看错,这绝对是正宗的青花瓷碗,这么完整精美的至少得值上亿啊。她们居然用来盛水!真他娘的有钱。” 其中一个美丽女子把我扶了起来,动作极其温柔地给我喂水。我边喝着水边打量着周围的人,只见她们穿着极其华丽,头顶着高高的帽子。好在我是搞古董的,眼里劲还是有的,她们戴得应该是元朝贵族女人带的罟罟冠。我曾经在博物馆见过,当时觉得特丑没想到这些女人穿起来倒是挺好看的。女人长得美丽,确实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我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我不是做梦就是穿越了,前一刻我还在墓室里,没想到后一刻我就在这里了。也不知道牛皮糖和老瓢头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被石棺里的妖孽给玩死。” 我喝完水,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你还别说,真疼。 有一个女子又是对我叽里呱啦的说了句什么,我愣是没听懂。 “咳……咳……你会说普通话吗?” “普通话?” “也就是汉语。” 她们娇笑道:“太子殿下,臣妾等都能说汉话,这还是太子殿下教的么呢。” “等等,什么太子殿下?你们是什么人?我这是又在哪里?” 这些女子一听我的话,顿时有点慌张,那个喂水的女子个还将手放到我的额头,然后对其他女子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您真的不记得臣妾了吗?” 我有点迷茫地看了看众人。 女子们对望了一眼,有两个竟然小声的抽泣起来。 我叹口气:“你们不要哭,我暂时失忆而已,要让我快点想起来,你们得尽可能告诉我,这样有助于我恢复记忆。” 那位留着泪的美丽女子连忙拭去俏脸上的泪痕:“太子殿下,您叫真金,臣妾是您的正妃阔阔真,这是侧妃安真迷失,这是您的妹妹茶伦和完泽,您已经昏迷多日,臣妾等日夜祈求长生天保佑太子殿下早日醒来。茶伦和完泽每日早晚都会来东宫问候。” “辛苦爱妃了!辛苦妹妹们了。” “爱妃,现在是何年份?” “哦,至元十九年。” 至元十九年,也就是1282年,我这个真金太子还有三年的活头。 这个时候只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未到,先闻其声,不过我依然听不懂他在高喊什么。只见屋内的所有人都自觉地低头跪伏在一旁。 看这架势,必然是皇帝到了。既然我是真金太子,那皇帝就是元世祖忽必烈。史载这个忽必烈是个大胖子,也不知能有多胖。 一个身着龙袍的胖老头满面春风地跨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妇人和几名侍者,我仔细地打量了下忽必烈,果然胖得吓人,目测有两百斤,标准地蒙古大汗脸庞,虬须花白。皇帝的威严竟令我这个穿越者有点紧张。他对着我一阵叽里咕噜的蒙古语,我只能很无奈。搞得忽必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时候,我的正妃阔阔真说道:“陛下,太子殿下身子已无大碍,可却失去记忆,只识汉话,还请陛下恕罪。” 我心想我哪是失去记忆,我是压根就没有这个记忆。 “有这等事?皇儿,你还记得父皇吗?” “儿臣就算忘了自个儿,也不能把父皇给忘了,只是儿臣这头一要想起以前的事,就头疼啊。”我摸着脑门作痛苦状。 忽必烈赶紧往前一步,说道:“皇儿,想不起来就暂时不要去想,等静养些日子自然会恢复的。”可以看出来忽必烈还是很宠这个真金太子的,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这让我一个一直缺乏父爱的穿越者还是蛮感动的,又想到真金最后三年郁郁寡欢而死,所以竟动情地说道:“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了,恐怕儿臣日后不能帮父皇处理国事了。” “你能醒来,就是对父皇最大的孝,国事有大臣们处理,皇儿只需养好身子则可。” “来人,传朕旨意,于大明殿摆宴三日,一祝太子身体康健,二祝我大元国泰民安。” 忽必烈在大内举行了三天国宴,只为太子安然醒来。而我从这个皇帝身上,也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起码我家那个老头子就没有给过我这些。 后面的每一天几乎都有文武大臣前来太子府参拜我这个太子,而我一时半会儿因为好奇总是能接待就尽量接待。可是那些个大臣除了问候我,就是说一些国家大事,那些国家事务而且还是元朝的国事我一个卖古董的那拎得清,所以我只有尽量沉默寡言,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我在太子府总是盯着府中的桃花沉默不语,思量着要不要一刀把自己结果了,看能不能穿回去。可一想万一自杀回不去那不是亏大了,所以又转念一想,反正也没多久可活,过把太子的瘾也挺好。 渐渐的,府里府外就流传起真金太子抑郁寡欢,可能得了绝症,要命不久矣了。 要么说谣言往往是摇摇领先的预言,真金是快要死了,我巴不得那一天快点到来。 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面对我的妃子和孩子,我突然有点难过。 我的父皇忽必烈也一脸悲痛不已,他已经七十岁了,拉着我的手,跟普通的老头一样,留下了泪水。 我突然有些感动,在这里呆了三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当我感到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那口井,井前的那两个字,才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骂道,“草,差点回不去了。” 我用尽我这身体的最后一丝能量给忽必烈说道:“父皇,把我的陵墓建在库姆塔格,保持尸身不腐。” 这话说完,一股撕扯灵魂的力量把我一拖,拖回了石棺前,而当我看清牛皮糖的脸时,我说了一句,“好险。” 尔后,又是一股灵魂的撕扯力把我从墓室中拖了回来。 我的面前还是摆了三只杯子,而对面还是那个美丽到极致的白纱女人。 突破 我从白衣女子脸上看到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明眸皓齿,俏脸含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已说过,我是什么人不要紧,要紧的是卢先生还要不要把赌局进行下去。我还是那句话,卢先生随时可以放弃,随时可以走人。” “我从来没有做事做一半的习惯。”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瞄了一眼仍然被绑缚得丝毫不能动弹的凤晴儿。 她已被塞住了口,不能说话,只能呜呜地叫唤,她向我不断地摇头,示意我不要再继续下去。 我岂是轻易退缩的人,只是向她摇了摇头。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离我喝下第一杯也就将近一刻钟而已,可我却像活了两遍那样真实。不过眼前还是将赌局完成再说,至于幻境中的经历以后有时间再去琢磨。 当我的手指再一次触碰到杯子时,那白衣女子说道:“卢先生,我得再次提醒你,下一杯可是毒酒,喝错则毙命。” 我本来稍微平复的心境被她这么一提醒,陡然又紧张了起来。 我的内心挣扎不已,真的要冒这个险么,或许我可以退走后再想其他办法来救凤晴儿,说不定也不至于丧命。 我犹豫着再次看了一眼凤晴儿,她身后的皮衣女子似乎看到了我的犹豫,掏出一只匕首放在了凤晴儿的脖颈处,然后挑衅地盯着我。而白衣女子就像没有看到一般,也不喝止。 我暗想这哪是什么赌局,分明是胁迫。我就算放弃不赌,谁能保证我就一定能活着出去。 假如我因为放弃把凤晴儿留在这里,我即便活了下去,相信连我自己都会唾弃自己。如果我因为赌输而丧命,那也是一个响当当地好汉。 我不再犹豫,端起其中一杯一仰而尽。 “好好好,卢先生果然是胆识过人,小女子十分佩服。”白衣女子抚掌笑道。 说实话,我的心情异常紧张,暗自从佛主到齐天大圣,从玉皇大帝到东海龙王等等我知道的神仙都祈祷了一遍,祈佑我不要毒发身亡。 “卢先生,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两杯都是毒酒,所以,你勇气可嘉,可你不该轻信一个女人的话。哈哈哈……”白衣女子不无戏谑道。 “草!你诓我。” 我猛地将身前的几案掀翻,正准备最后一博,夺枪杀人,可是无奈腹中剧痛传来,让我喷出一口黑血,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一次醒转之时,模模糊糊听得几个女子的声音,但是她们在说些什么,我却听不清楚。 又过了一会儿,身上有了点力气,意识也更加清楚了,我费力地睁开眼皮,却看见了凤晴儿正用双手撑着下巴,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 她一见我醒来,马上惊喜道:“峰子哥,你终于醒了。” 凤晴儿连对我的称呼都变了,她可从来不这么叫我的。我心中一叹,看来我每喝一杯酒,就会穿越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就像之前回到主墓室一般。 那个神秘的白色女子太可怕了,她的酒居然能让人在时空中穿越。 难道她是神?或许用科学的理论来猜测她是五维空间,六维空间里的人?如果真是五维,六维空间里的生物,穿越时间自然是如小儿科一般,对我们这种生活在四维空间的三维动物来说,说她们是神也不为过。 我是个科学迷,所以我更愿意用科学的态度和理论去看待怪力乱神的现象,我觉得对于神鬼妖怪甚至超自然现象,最终都能用科学去解释,之所以不能用科学解释,那也是因为我们的科学还没有到达那个高度。 就譬如我此前几番的经历,在外人看来是梦境,幻觉,可是只有我知道幻觉怎么会那么真实,甚至在我成为真金太子的时候,我能清晰地记得每一件大事的发生和那些熟悉的人的脸,若是说做梦,哪能那么清晰,即便我对元朝历史再熟悉,也不可能做出那么清晰的事情。 所以在真金太子的那几年,我苦思冥想不得其所,在他的最后时刻,我突然想到了蝴蝶效应的理论,所以我对忽必烈的发出临死前的最后请求,那请求起了作用,没有导致历史改写,至少是我个人最终安全的穿越了回来。 不过,仍然有很多以我现在的智商和见识不能解释的事情,我也暂时不愿意去做深入的思考。 因为眼下我要知道,我现在又是身处一个什么样的时空。 “凤晴儿,现在是什么时间?” “上午十点半。” “什么日子?” “2016年六月十八日。” “嗯,”我突地坐了起来,昨天六月十七啊,难道我没死,也没穿越,“我们现在在哪里?” “泰国曼谷啊。” 我狐疑地看着她,她也狐疑地看着我,还伸手摸了摸额头:“没发烧啊?难道留下了后遗症?” “我问你,我不是被毒药毒死了吗?还有你,你怎么被她们放了?” “哦,我说可以,不过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我不生气,你快说。”我心里满肚子疑问。 “你昨天喝下的是解降头的药。那口黑血喷出是降头的引子。” “靠!你们合起伙来玩我。”饶是我脾气好,我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都是娜依莎姐姐的主意”,她边说还边往我身上蓝,“当然了,要不是这样,伦家伦家还不知道你这么在乎我呢。” 她故意作出脸萌的样子,我不禁看得心一化,气顿时消了一半。 女人就是有这点优势,仗着那张美丽的面皮,撒撒娇什么什么事情就过去了,再不行,她再挤几滴泪水,管保没法生她的气,治她的罪。 “娜依莎是什么人?” “她是一名降头师。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我心知这女人演技一流,胆子比天大,杀人不眨眼,但是当初演那个娘娘腔小九,惟妙惟肖,绝对可以拿奥斯卡影后了。 我往她腰肢上一揽,她惊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也不跟她废话,用手掌在她脖颈处和下颌处仔细地摩挲了一番,没有发现异样,这才松了口气,把她放开。 而凤晴儿双颊绯红,微张的红唇吐气如兰,胸前一起一伏,眼睛微闭。 我一时竟看呆了,我本意只是检查一下她是否易容,没想到她却会错了意,小妮子现在被我撩的俏脸含春,那意思只要是个男人都懂,可作为初哥的我,实在是紧张多于冲动。 可能见我良久都没有动作,凤晴儿睁开了凤目,她见我盯着她发愣,低声笑骂道:“傻样。” 然后我就感到两片香唇贴在了我的嘴上,我一个激灵没站稳,抱着她,一起摔在了床上。 正当我们唇齿之战正欢之时,哒哒哒,一个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传来。我们则像触电般地快速分开,她脸色依旧通红,而我则对她甜美的香津意犹未尽。 解惑 敲门声响起,凤晴儿上前将门打开。 正是昨晚把我玩得团团转的叫娜依莎的白衣女子,“晴儿妹妹,他醒了吗?” “早醒了。” “哦,晴儿妹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有吗?可能是屋里热吧。” 凤晴儿把娜依莎让进房间,还偷偷地瞪了我一眼,那感觉就像做贼一般。 娜依莎今天穿着传统的泰式女装,上身裹着一片线条精美,颜色素淡的抹胸,露着美丽的香肩和平坦的小腹,下身套着同样颜色的筒裙,穿着金丝边的高跟凉鞋,秀气玲珑的脚趾上涂着淡红的指甲油,显得更加可爱和完美。她身材凹凸有致,面容娇媚灵动,那顾盼生辉的眼睛,那挺翘笔直的玉鼻,那嫣红细腻的樱唇,完美的镶嵌在美丽无暇的脸庞上,她真的是上帝完美的杰作,是人间的奇迹。 “卢先生,感觉如何?” “感觉不错,还得谢谢你的‘照顾’。”我故意把照顾咬得很重,以此来表达我的不满。 娜依莎听出我话中有话,莞尔一笑:“卢先生,你应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我不回话,端起水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怔怔地看起她来。 娜依莎见我如此,脸色竟升起了一丝红晕。 我的心里肯定是要一个交待的,千里迢迢引我来到曼谷,如果说只为了试探一下我对凤晴儿的态度,打死我都不信,而且还给我下降,解降,这于情于理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卢先生,你对昨晚的事情一定很奇怪吧?” 我仍然不接话茬,但娜依莎倒并不在意,而是继续说道:“第一,我们确实是想试探你是否是合适的人选。第二,我们实际上也是为你解降。” “降头不就是你们下的么?”我神色一动。 “如果说不是我们下的,卢先生是否会相信?”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凤晴儿,凤晴儿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实际上,你一下飞机,我们就知道了,那时候也仅是关注你的行踪而已,而且这还是看在凤晴儿的面子上。但在这个过程中,我的人发现有另外一伙人也在对你实行监控,而我们也随即调查了那一波人,背后竟是泰国有名的三大降头师之一桑猜领导的组织,当那个小女孩将信签交于你时,我就知道你被下了降头,出于对你的保护,我邀请了德玉高僧出手救了你一次。” 任凭她说得舌绽莲花,我还是有点不信:“首先,我和那个什么桑猜无怨无仇,他为何要害我?其次,就凭那一封信签就能给我下降?如此一来,你们降头师那不是可以称霸世界,想灭谁就灭谁?!” “你和那个桑猜有没有仇,我无从知晓。但是他和你父亲却是有着深仇大恨?” “嗯?还有这种事?” “是的,当年桑猜的弟弟桑南在我们泰国降头师里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可在一处宝地被你父亲灭掉。” 我心知娜依莎不会在这事上说谎,因为这很容易就能打听得知。我犯起嘀咕,心道我们家老头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连降头师都能干点?而且死老头子,有这样的本事也不传给我,留下这一堆仇人不得把我给坑苦了。 娜依莎说得如果都是真的,那她还算我的救命恩人,做人要分得起是非,我这时候打消了置气的心思,“娜依莎,那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呢?” 娜依莎看了眼凤晴儿:“看来晴儿妹妹没有告诉你呀。” “他刚醒来,我哪有时间跟他说。”凤晴儿翻着白眼道。 “咯咯咯,是么”,娜依莎笑了起来,“我可知道他早就醒来了呢,还听到……” “你听到什么了?”我和凤晴儿同时紧张地问道。 “咯咯咯,看看你俩,我什么也没听到啊。”娜依莎笑得花枝乱颤。 凤晴儿做到娜依莎跟前,抓起她的痒来,便挠边说:“娜依莎,你也学坏了。” 娜依莎被她挠得斜躺在沙发上,为了躲着凤晴儿的指甲竟然滚了起来,而凤晴儿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 她们穿得本来就不多,再这么一滚,不时一大片一大片的春光就这么暴露在我的眼前。 我突然感觉我的嗓子眼有点发紧,不自觉地吞起了口水。 “咕咚” “咕咚” 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有这个福份,能见到如此的美景。两个美女,一个娇媚,一个纯美,要是都能妻之,那该多美。我突然有点羡慕古代的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只可男人的好时代已经成为历史,徒留一声声叹息。 我要再这样看下去,待会儿肯定会走不动路。所以我便轻声地咳了咳。 她们似乎这才想起有个大男人还在边上看着,于是停止了嬉闹。纷纷把衣裙整好,凤晴儿瞪了我一眼,对我啐道:“便宜你了。” 我只能装着迷茫地看着她,随即很快地转移话题:“娜依莎,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哦,我是一名降头师。” “是三大降头师之一。”凤晴儿补充道。 我心中巨震,感觉有点难以置信,仔细地打量了下她,顶多三十来岁,怎么会是三大降头师。 “怎么?你不信?”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中的幻降,只有三大降头师能解,那位高僧玉德也不过只能帮你压制一段时间。昨夜之所以寻你深夜过来,也是为了在子夜十分更易将降头引子引出。所谓的过三关,其实并非昨晚说的三杯酒,而是解降的三个步骤,诱降,斗降,解降。所谓诱降,即是以特殊物质引诱降头发作,而要引诱它,实则是喂养它,因此这一步最凶险,降头虽被引出,但是它也变得更加强大,一步小心就会神经错乱,一命呜呼。而斗降自然是以内物或术法与降头相斗,此步也极为凶险,因为以中降者身体和精神为战场,稍有不慎即会对中将者造成不可挽回的创伤。如此安然两步后,才是解降。解降虽说风险低很多,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降头最后一刹那的反扑也是伤害极大的。” 第一次听闻降头术理论,倒是挺新鲜的。当然,我也隐隐觉得后怕不已。 “你能如此顺利地解降,也是出乎我的意料。要知道即便我中了桑猜的千幻降,也得费不少劲,绝无可能像你这么轻松!” 有一些疑惑压在我心底,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 “娜依莎,德玉大师跟我说过,他在救我时感到了一丝空间波动,叫作异度空间,这是怎么回事?” “哦,异度空间只是我们泰国降头术界对灵异届的一个统称,也不是真正的空间,那些养小鬼的降头师如果用一个法罐能存放小鬼,那这个法罐可以称之为异度空间,或者说给你施展的幻术里有恶灵,也可以称之为异度空间。”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解降的过程中会不会把人的精神带入到平行世界?” 娜依莎一听,脸现惊异之色,她忽的起身道:“你是说你昨晚进入了平行空间?” “我觉得我不但进入了平行空间,而且还穿越了时空。” “你说什么?” 这时不仅娜依莎,连凤晴儿都惊叫了一声。 目的 面对她们的惊鄂,我也只能无奈地苦笑。当我作出这些推断的时候,我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一开始我也认为是梦境,但是梦境醒来后我不但能清晰地记得里面的一切,甚至我连蒙古话都学会了一些。任何梦境也不大可能有这样的作用,而且绝大多数的梦境,幻觉,都会在清醒之后出现很多模糊的地方,可我的记忆却很清晰。 我将我的经历作了大概的叙述,而且也提出了我的推断和猜测。 “我曾经在一本降头师笔记中看过类似的记载,几百年前有位奇人中了类似的幻降,出现元神远游的情况,兴许跟你的情况是一样的。” 这个时候,我发觉娜依莎看我的目光发生了微妙变化,之前可以明显的感觉有些上位者的那种眼神,现在才有点平等视之的感觉。 “卢先生,你以后可不能再向其他人提起这件事,否则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 “为何?”我大惊失色道。 “我看过一些研究机构隐秘的报告,穿越者或者元神出窍者、灵魂离体者,大脑的生理构造与常人不同的几率很大。所以你说一旦宣扬出去,你岂不是麻烦大了?” 她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来此事不能再扩散了,否则被人关起来当小白鼠就难堪了。 我看过一个假说,说人脑其实是个五维空间,它通过意识可以任意穿梭在过去和未来,也可以穿梭在不同的时间线上,而且我在三个时空点上是相互影响的,所以以前我认为的扯淡的人脑五维说现在想来存在那么一丝的合理性。 当然,我又不是学者,不必刨根究底,我只要大概对自己有那么一个交待就行了。 “卢先生,看来你确实有资格参与我们的行动了。” 我心道总算要直奔主题了,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 “什么行动?”我慢悠悠地问道。现在是我反客为主的时机,有没有资格我管不了,但是愿不愿意去却是我的事。 “南洋宝藏。” 听到有宝贝,我不由心中一阵激动,但表面上却装着不动声色,颇有视金钱如粪土的风范。 “卢先生,你可知贵国历史上的建文帝?” “这个自然,他叫朱允文,洪武皇帝朱元章的孙子,只不过享国甚短,四年就被其叔朱棣给赶下龙椅。”我有点卖弄的意思。 “那峰子哥可知道建文帝失去皇位后的下落?”凤晴儿抢着来考我道。 说实话,这还真考倒我了。 “我只知道历史上记载他要么自焚而死,要么出家为僧吧。” “嘿嘿,把你考倒了吧”。看着凤晴儿得意的神色,我暗自道,这凤晴儿恢复女儿身了还是喜欢压我一头,看来得哪天老子把这小妮子法办了才行! “嘻嘻,让我告诉你吧,朱允文即没有自焚而死,又未出家为僧,而是流落南洋,暗中积蓄力量,意图夺回他的皇帝宝座。” 虽然这个说法我也从书本上看到过,而且还传说永乐皇帝派郑和下西洋也是为了探寻建文帝的下落。 “打住,这不过是一家之辞,谁能证实?再者,这跟南洋探宝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一番话让凤晴儿哑口无言,想来这丫头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的。 “卢先生,我们确实得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朱允文当时在南洋一带活动,而且留下了巨大的财富。” “什么证据?”我还是有点不信。 “还请卢先生见谅,这个暂时不方便透露。” 娜依莎看来并不想让我了解太多。我也是个识趣的人,只要他们此行能把我带上,到时候能得到什么,就各凭本事了。 “卢先生,半个月后我们就会启程出发,在这段时间,卢先生尽量不要外出,要是被桑猜的人发现容易节外生枝。我先告辞了,有什么需要吩咐一下山庄里的佣人即可,出发之时我自然会派人过来接你们。” 娜依莎说完向凤晴儿抛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便转身离去。 凤晴儿脸颊起了丝红晕,也不知道这俩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等完全听不到娜依莎的脚步声,我才对凤晴儿说道:“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娜依莎不是都跟你讲了吗?”凤晴儿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在那嘟囔着。 “她讲了什么她?只不过给我派了个任务。而她却没问我要不要参加这个任务。我就不信她有那么了解我或者说她根本就是不太情愿带上我。”我故意扳起脸道。 凤晴儿仿佛被抓到了把柄一般,咬着下嘴唇叹口气道:“我确实是被她‘绑’来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只看到你们姐妹相称,感情甚笃。”我带着讥讽道。 “半个月前,她的组织派人到国内找到我的爷爷,希望他老人家能出手,而我爷爷以年事已高路途遥远为由,不愿意出手。恰好我从敦煌回来不久,他们便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硬是把我连哄带骗到了泰国。然后逼我爷爷就范。” “呵呵,凤晴儿,你也太贬低你自己了,还连哄带骗,我看分明就是你自己想来,合起伙来用这样的方式来跟你爷爷讨价还价。” 凤晴儿被我揭穿,不怒反笑:“峰子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别叫的那么亲切,你为什么把我扯进来?或者说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我骗过来?你知道我那时候多担心么?这种玩笑能随便开么?万一承受力差,一怒之下心脏病发作怎么办?”我越说越激动,把心脏病都搬出来了 “噗嗤”,凤晴儿笑出声来。 “你还有笑得出来。” “我也没办法,为了把绑架的戏演好,我也只能关了手机,而且还让我爷爷看了被绑的视频。至于给你看,我只是一时兴起,想看看你的反应而已。” “凤大小姐,那我的反应你满意么?” 凤晴儿赶紧靠过来,挽着我的臂弯用那饱满的柔软来回地蹭,弄得我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提不起任何怒火。 边蹭边说:“好啦,好啦,人家只是觉得好玩嘛。” 她就是用这一招吃得我死死的。 我叹了口气,问道:“你爷爷答应了吗?” “答应了,不过他自己不来,会请几个帮手过来。” 我知道像凤晴儿爷爷这样江湖上的前辈高人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即便知道是孙女跟外人合谋,他只要开了尊口,自然就会信守诺言。 “你知道么,我之前一直都在想怎么让娜依莎邀你加入,没想到根本不用我操心。” “哼,你峰哥是谁!她敢不让我去。” “扑哧……”凤晴儿作呕吐状。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们便一直呆在玛哈山庄,几乎足不出户。娜依莎也没在出现,而我趁机补了补明初那场争夺皇位的叔侄大战。对于接下来的寻宝行动,我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出海 七月三号,风和日丽。 国内的这个时候马路上已经可以煎烧饼,而曼谷却还挺舒服的。听说再往南边走气温更适宜,晚上连空调都不用开。 冲这天气,我已经有点喜欢上了泰国。这里没有冬天,一年三个季节,温度较为平均,运气不好就碰到哪天温度比较高,就跟我半个月前刚来的时候,主要还是国内刚刚入夏,上海的气温没有达到要人命的时候,突然过来,会有热浪扑面的感觉,实际上那天气温也就三十六七度而已,这跟国内动不动百年一遇,十年一遇的气温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玛哈庄园开进来一辆悍马加长版,司机称是娜依莎小姐派来接我们的。 我们丝毫不怀疑,便上了车。任凭司机把我们送到安排好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小港口,港口人员很少,船舶多是一些木船,游艇,摩托艇之类的,我有点奇怪,心想不会让我们搭快艇出海吧。 我们并没有看到娜依莎本人,一个貌似港口的工作人员把我们带到一艘有点老旧的快艇上。凤晴儿忍不住用英文跟船员交流了起来,我也听出来个大概,原来这个港口水浅,停不了大船,大船已经在海上等着了。 我们恍然大悟,便不再言语,默默地享受着快艇冲击水花的刺激。 半个小时不到,我们看到了停泊在水中的大船。 这是一艘货船,它虽不是我见过的船里头最大的,但也着实不小,估摸排水量在2到3万吨,船体有150米以上。 船上的人用吊筏把我们吊上了船,甲板上只见娜依莎正与几个船员模样的人交待着什么。 但见她换了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头发只是简单地盘成了发髻,而且戴起了墨镜,看起来极其的英姿飒爽。 娜依莎对我们笑了笑,“这些天你们过得怎么样?” “在你的安排下,我们过得非常舒服。” “娜依莎姐姐,这半个月怎么也不来陪我说说话呢?” “晴儿妹妹,出发前要做的准备工作非常多。你看,我现在还在忙呢!” “哦,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娜依莎看了看手表,“再等几个人,大概正午前就能出发了,”她说完对身边的一位慈眉老者说了一句泰语。 那位老者便走到我和凤晴儿面前,用他夹生的汉语道:“你好,两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客房。” 我们跟着慈眉老者进入客舱前,天空中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我回身抬头往天空望去,看到一架直升机悬停在甲板之上,随着机舱门拉开,从直升机上坠下来三个人,我粗略看了一眼,发现并不认识,便转身跟进了客舱。 因为是货船,船里的客舱并不富余,也不宽敞,每个客舱也就能堪堪放下一只单人床。我和凤晴儿被安排在了相邻的客舱,随后老者便转身离去。 我们第一次上船,所以兴致都挺高,在舱内这摸摸那敲敲。 “凤晴儿,你有没有觉得娜依莎今天看起来有些特别?” “什么特别,我怎么没看出来?哦?难道是她换了副妆容,就让你心动了?”这个鬼丫头骨碌地转着眼睛说道。 “鬼丫头想什么呢,你峰哥是那么容易犯花痴的人么?” “你哪里不像花痴了?” “鬼丫头,跟你说正经的呢。” “那你说说看,有什么特别?”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就好像……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切,我看你是少见多怪,女人本来就是善变的,不但妆容能变,性格也随时能变。” “或许是吧。”有的时候虽然我直觉挺灵,但是不免有点神经过敏。 这时候,一声汽笛声响。 “峰子哥,咱们去甲板上看看吧。” “好!” 我跟凤晴儿重新站到了甲板上,货船缓缓启动,船头调转至正南方向,速度逐渐地加快。 海面波澜不惊,虽然气温有点高,但在船体破空形成的气流吹拂之下,舒服至极,那一望无际的湛蓝海水在太阳的照射之下,碧波凌凌。我凝望着这一片湛蓝,心思百转千回,心想这大海里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 我和凤晴儿心情都极其惬意,这个时候,甲板上多出来几个人影,正是那从飞机里下来的三个人。 三个人两个廋高个,一个中等偏胖身材,三人从年纪上来看大致相仿,四五十岁左右,从他们的身形脚步来看,这三个人定是身手不凡。 娜依莎请来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只不过不知有没有其他特殊异能,或者是江湖上排的上号的人物。 “咯咯咯,各位都在哪。” 娜依莎人未现,银铃般的声音就已经随风飘了过来。 “也好,我便将各位互相介绍一下”。 我们和那三个人聚拢在了娜依莎的周围,娜依莎便依次介绍了起来:“这位是吴三爷,胡四爷,路老大。都是你们国内赫赫有名的人物。” 虽然我从来没听过他们的大名,也不能失了礼数,赶忙说道:“久仰!” “这位是卢先生,凤小姐,都是后起之秀,也是高人之后。” “嗯,这位小兄弟一看模样我就认出来了,卢麻子是你的父亲?”那位路老大憨笑着问我道。 “路前辈猜得没错。”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卢麻子的儿子果然也是英雄出少年哪!你父亲近来可好,我可有些年头没见过他了。” “多谢路前辈关心。还好,还好。”我不知他们是老头子的敌人还是朋友,所以也没必要据实相告。 “嗯?这位小姑娘姓凤,难道跟鬼手凤飞凤老前辈有什么关系?” “没错,他正是我的爷爷。” “呵呵,看来你也是个女中豪杰!” 这位路老大真是个老江湖,说的话就是让人听得舒服,而另两位叫吴三爷和胡四爷的高个瘦子,稍微打量了我俩一眼便自顾自地交谈起来。仿佛我俩瞬间变成了空气一般。 对此,我倒是无所谓,如果是高人前辈,有点傲气也实属正常。 我们和那三人兴许是年岁的差距,浅谈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晴儿,你知道他们的来路吗?” “嗯,知道一点,那位路老大是南洋有名的船帮老大,据说南海诸国无论是兵匪警民都得给这位老大三分面子,那两位,那两位应该是我们南方的老土夫子。” 我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七八个小时过去,一路波澜不惊,天渐渐黑了下来,船体陡然摇晃了起来。 我的左眼皮竟突突地跳了起来,不一会儿,外面下起了雨来。 这个时候广播响了起来:“紧急广播,紧急广播,大风将至,大风将至,请不要四处走动!请不要四处走动!” 南海幽灵 广播用中英泰语轮番播报了一番。整个船舱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我实在有些想不通,大凡出海的人都是会回避恶劣天气的,毕竟宝藏再诱人,也要有命去拿才是。 船体越来越晃,我见凤晴儿已经被晃得晕晕乎乎,便让她睡下。随后我便独自去到驾驶舱,发现娜依莎也在那里,她正在跟船长模样的人交谈着什么。 我走上前去,问道:“娜依莎,怎么回事?” “卢先生,情况有点糟糕,估计会遇到热带风暴了。” “热带风暴?那不是台风!” “现在还不敢确定,热带气旋还在形成中,有越来越烈的趋势。” “现在气象预报如此发达,怎么不避开这几日?” 娜依莎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个问题我也是这么问的船长,可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的,预报说近期不会有太大的风浪。” 这个解释非常的合理,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如果不遇到风浪,大约明天中午就能到达。现在却不好说。” 我往甲板外望去,浪头正一浪高过一浪,雨点也越来越密集,我眉头皱起,心知这风雨一时半会儿决不可能停下,而且只会越来越大。 也就一愣神的功夫,突然有船员惊慌的高声叫了起来。 我和娜依莎闻声围了过去,入眼处是一个闪着绿色光线和红点的屏幕,那红点正在移动。这东西看着似雷达显示仪,而不断移动的小红点应该是有某种东西在靠近我们。 “会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其他船只?” “应该不是,船只在这种风浪下开不了这么快!” “会不会是潜艇,在水下不受风浪影响?” “或许有可能,船员们正在分析。” 那位船务人员这个时候又跟船长,娜依莎等人细说了一番。即便我听不懂泰语,我也看的出来越来越凝重的神情。 “卢先生,看来情势不妙,那‘东西’正在向我们而来。” “东西?” “是的,根据船员们的分析,它不是潜艇,也不是船只,只能称之为东西。” “那会是什么?” “有可能是一种生物。” “生物?你们这雷达能扫描到生物?” “我们这艘船配备的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海洋探测仪,不但能探测机械物体,也能探测到有特殊声纳的巨型生物。” “等等,你是说巨型生物?”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会不会是鲸鱼?” “如果是鲸鱼,它为何要靠近我们?” “也许是一种巧合,娜依莎,你让你的船员调一下方向,如果这东西还是跟着我们,就可以确定它是冲着我们来的。” 娜依莎点了点头,向身边的船员吩咐了几句。 船员随即往另一个方向转舵,船体在巨浪中艰难地调整方向,调转方向之后便开足马力往前奔去。 我们焦虑地盯着屏幕,那光点在船只往新方向开了一刻钟后,陡然改变方向,又尾随而来。 这下所有人大惊失色,娜依莎的俏脸满是寒霜。在她的命令下,船员们又打了一次舵,前进方向再一次改变。 而依然如第一次一样,那东西在发觉后也随之变向。 毫无疑问我们被那东西盯上了。 “娜依莎,为何几次改变方向?”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路老大三人也到了驾驶室。 “路前辈,胡前辈,吴前辈,我们被盯上了。” “哦?是哪国的巡逻舰?有没有广播?”路老大神色很轻松,南洋的扛把子自然不会把政府的巡逻舰放在心上。 “路前辈,你来看!” 当路老大凑到那屏幕前观察了几分钟,他的脸庞突然抽动了一下,瞳孔收缩,神色大变,我从他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一种恐惧。没错,只有恐惧的人才会有这种神色。也就是说他一定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否则不会如此神色大变。 我带着疑问问道:“路前辈,那到底是什么?” 路老大没有回答我,而是对着娜依莎大声道:“娜依莎,快,快让船员开足马力,一定要尽快摆脱它。” 娜依莎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照着路老大的话做。 船只在风浪中全速奔驰,使得船体更加的颠簸,一时间没有支撑的话站立也有些困难。 “路前辈,你知道它是什么?”娜依莎扑闪着美目疑惑不解道。 “不知娜依莎小姐有没有听过南海幽灵?” 娜依莎摇了摇头。 我心里一动,问道:“难道是鬼船?” 路老大摇了摇头,说道:“南海幽灵不是什么鬼船,具体是什么东西,却没人能说的清楚。” “没人说得清楚?” “有人说它是巨型章鱼,也有说它是巨鲸,还有说它是远古巨兽,更有人说它是幽灵。十五年前,我跟随船队前往南海作业,当时的情景如出一辙,风雨交加,那时候的技术没那么先进,但是使用雷达仍能探测到它,虽然得知有不明物体尾随,但我们并未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哪个国家的巡逻舰,所以并未理会,但是,后来我们突然发现后面有一条船只被那只东西追上后再也不动了,而且很快就消失在雷达上。那时候把我们可吓坏了,于是也顾不上那条消失的船只便全力开足马力逃离,所幸那东西不再追来。我们安然返回后将此事报告给了政府,政府联合南海各国在南海展开了搜查行动,最后那艘船是找到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船里却不见一人,而且更为奇怪的是船里面没有任何尸体,也没有任何血迹,连一点骨头渣滓都找不到。” 听完路老大的回忆,我就联想到两年前从马来起飞的一架航班好像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死,八成跟这个东西有点关系。 “那艘船是在哪里找到的?”我好奇的问道。 “说了可能你们更不信,是在离消失海域八百海里外找到的。” “后来每隔三五年就会发生如此事件,南海各个政府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来调查这件事,却始终无法查明真相,所以便渐渐不再调查,因为怕造成恐慌,南海诸国达成协议封锁消息,以至此事知道的人便越来越少,而民间也有了南海幽灵的传说。” 这时候,船员又是指着屏幕大叫起来。 我们往屏幕一看,都不由的吓了一跳,那个小红点正以原来双倍的速度往我们靠近。 五行阵 路老大的脸刷就白了,这个胖子一急之下冷汗突突地像不要钱的往外冒,看来十五年前那场记忆把他吓得着实不清。 “按这个速度,那东西还需多长时间能追上我们?” 娜依莎帮忙翻译着问了下船员,船员回答顶多一个小时。 “娜依莎,船里的汽油够不够?”我开口问道。 “没问题。” “那好,安排几只快艇带上多余的汽油,在后面饶几圈倒掉。” 娜依莎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立刻就安排了下去。 “小兄弟,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外面的油点不着啊。” “为什么要点着,而是呛一呛它,兴许能让它打道回府,理论上只要它是活物,应该不会爱喝汽油吧。” 水手们在后面的海域绕了几个圈圈后,便带着空油筒回来了。 我们的船只没有降速,二十分钟后,仪器上的小红点似乎已经接近了刚才被汽油污染的水域。 我们都瞪大着眼睛紧张地盯着显示屏,心里祈祷着那东西能就此打住,找个地方洗胃去。 显示屏上的红点果然顿了顿,也就是稍微顿了一会儿,仪器显示它的潜水深度加深,也就是这玩意儿为了少喝汽油水,钻进了水底。 在我们的一片惊鄂中,红点陡然加速,虽然没有刚才的速度快,但也并不能多拖延几分钟。 “恐怕我们得冒一次险了!”我说道。 “小兄弟,有什么办法你就说吧,总比等死好。” “路前辈,你之前说过南海幽灵袭击过的船只船体保存完好,但是人员都失踪了。” “是的,基本是这样。” “既然这样,有两个办法。” “哦?” “第一个办法是我们分开几波人沿不同的方向各自逃命,但这就有个问题需要决定,谁留在主船,谁上皮艇。至于那东西会追击谁,那就各安天命了。另外,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皮艇的生存几率也不高。” “这的确是个办法,至少不是大家被一锅端了。”路老大回应道。 娜依莎略作沉吟,没有表态,“另外一个办法就是我们自己在这里隐匿起来。” “隐匿?怎么隐匿?”路老大不解道,连带吴三爷和胡四爷都眼睛一亮。 “我看这艘船应该不是普通的货船,应该是改造过的军舰”,我望着娜依莎,娜依莎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既然是军舰,就一定会有这么一个逃生的密室,要是不从里面打开,恐怕连炮弹都轰不开。” 娜依莎的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们两个办法不妨一起试”,那位叫吴三爷的人总算开口了。 “人就不要分开了,这样恶劣的天气即便不死在那东西的嘴上,也很难在风暴中活过去。” “那我们怎么办?” “我看这船上带了不少的训练犬,把它们放在皮艇上,虽然也挺残忍,但也总比人去送死的好。” 我看了一眼雷达显示屏,赶紧说道:“没时间了,把皮艇和狗放出去的同时把船头调整至顺风的方向,然后把船停掉,所有的电源关掉,尽快集合所有人躲进安全室。” 我猜测这海里的生物要不是鬼物,能精确地追踪目标,不是靠声纳系统,就是靠热力和运动成像追踪。 在这的人都不是傻笨之人,更不是寡断之辈,既然有一丝逃生的机会,说什么也会试上一试。 水手们做完交待的事,都集中到了安全室中。安全室不大,但挤下我们三十个左右的人那是绰绰有余。 我们连手电都不敢打,谁知道那东西的能力到达了什么程度,说不定一丝的热源就能被他感觉到。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在黑暗中问道:“吴三爷,胡四爷,你们有没有带五帝钱?” “小兄弟,你要这东西作甚?”是吴三爷的声音。 我一听有戏,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土夫子身上要是没有点辟邪的物品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也会掺合到这次寻宝行动中来。不过转念一想,倒斗挖坟无非也是求财而已,海外寻宝不损阴德,不会被人戳脊梁骨,还能发财,何乐而不为呢?再则,现在能倒的好斗越来越少了,政府打压的又厉害,估摸着他们也得尝试着业务转型。 “两位爷,能在船上帮我找个五行不缺的人么?” “呵呵,不用找,我们哥俩就不缺。” 我心里一喜,看来都是命硬之人哪,话说回来,命不硬也不敢干发死人财的营生。 我打开手电,走到他们两位身边道:“两位爷,恐怕得让你们出点血。” “小子,我没听明白,你什么意思。”胡四爷的语气骤然不善。 “胡爷不要误会,我当年在一本阵道古书上看到一种阵法叫五行敕封阵,可以隐匿生人之气,需要五行齐全之人的在东南西北中分别写下木火金水土,在唯一的出入口再画个符,将五帝钱悬于门上,然后念道家急急如律令即可起阵。” 我相信若是说给其他人听,绝对会被人嗤之以鼻,可是对经常要拿着黑驴蹄子辟邪的人来说,阵法,风水,五行,阴阳,鬼怪那绝对是一生笃信的东西。 “小兄弟,真有这么神奇的阵法?” “切,峰子哥,你别瞎胡闹了。”凤晴儿压根就不信。 娜依莎没说话,她是降头师,虽然不懂中国的玄学,但是对神秘的东西一定不会排斥。 我干咳一声道:“这不死马当活马医嘛,万一有用呢?再则,这阵法简单也费不了多大劲。” “好,就听小兄弟的,若是能躲过去这点血放了一值得。” 吴三爷倒是个爽快的人,让胡四爷打起一束手电,自己则咬破手指,在安全室周围对应的方位写起金木水火土来,而门上的符只能我来画。 等画完符,将五帝钱一挂上,我便现在了土字的中央位置,模仿着书本里看来的掐决手势,口中念道:“急急如律令,封!”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到一丝气流涌动,心中一喜,难道还真有效? 为了验证我的感觉,我高兴地问其他人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扑哧” 凤晴儿忍不住笑道:“我看你刚才真像个神棍。” 路老大一脸茫然,而吴三爷和胡四爷则是摇了摇头。 我又拿着手电环视了那些泰国的水手,结果一脸懵逼。 我叹了口气,心想店里不知哪年哪月收上来的那本古书说不定就是几毛钱称斤卖的破烂货。 可当我看着娜依莎时,她正若有所思,随后我再问她时,她却摇了摇头。 我有点失望,把手电关掉。 竖着耳朵,靠着一个角落眯起觉来。 袭击 “诶,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幽默的。”凤晴儿靠在我身边吃吃地笑着。 “你懂什么?我刚才掐诀念咒的时候真的感觉到了一阵风。” “得了吧,就凭看那么几页漫画纸就想阵,你这不是幽默是什么?” 我被她揶揄地一时半会儿无言以对。 “汪汪……” “嗷呜……” “嗷咿……” 我们都听得出来,外面的狗叫声由强到弱,似乎受了莫大的痛苦,紧接着一切便复归宁静了。 安全室的空气骤然紧张,凤晴儿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我可以感受到她的紧张情绪,而我也是绷直了身子,竖起耳朵听着,生怕放过外面一丁点儿动静。我相信安全室的其他人绝对好不哪里去。 这是非常难熬的时刻,面对死亡的威胁,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等待和祈祷。人类在面对未知时大多数时候是无能为力的,那些影视剧和小说中描写的逢凶化吉的情景,在现实中并没有那么高的概率出现。所以你别看路老大是纵横南海的扛霸子,连南海诸国的政府都得给他三分薄面,但是一得知被南海幽灵盯上,脸都吓白了。 人类的恐惧都来自于未知,如果面对的是一只老虎,哪怕它十分凶猛,威胁也很大,但是起码我们的恐惧会小一些。 外面平静了一会儿。 “嗙嗙嗙” 我们听到了有东西敲击船甲的声音。 随后我们就感觉到了船体的逐渐倾斜,安全室没有固定住的物体都往倾斜方向溜去,我们一群人有些没有注意的,还是被撞伤了。 我们又听到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器具撞击声,想必那东西正在对船只内的物品进行破坏。 船只一会儿往左倾斜,一会儿回正,一会儿又往又倾斜,那东西就像在玩一只大的玩具一般,而我们这些人就像玩具里的小毛虫。 突然,我们整个人都翻了过来,从船底翻到了船顶,这下大家猝不及防,有不少人估计直接就摔晕过去了。 娜依莎用泰语向船员们发布命令,然后用中文问我们几个有没有事。 我怎么可能没事,刚才我的背直挺挺跟甲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而且还当了一回凤晴儿的肉垫。 “妈的,再来这么几次,我再多脂肪也不够它摔。”路老大骂咧起来。 我们学聪明了,都找了个固定的扶手或抓手,死死地抓住,果不其然,那东西真是玩性不减,又来了几次三百六十度的华丽转身。 后面不是摔的,光翻来翻去已经把我们翻得七晕八素,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好在这东西不是个有耐性的主,翻转游戏很快就玩腻了,我们都松了口气。感觉下来,这是个比死还难受的折磨。 “嗙嗙嗙……” “哐当哐当……” “咔咔咔……” 敲击声,玻璃碎裂声以及东西砸在甲板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我们是心惊胆战,心想这个家伙是破坏狂吗?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怕它一旦发怒,把这艘船只撕成粉碎,那我们就真的是完了。 可能那家伙玩的累了,突然就消停了下来,但我们的耳神经仍然不敢放松,目前除了这个方式可以观察敌情,也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果然,也就平静了几分钟,突然一声震裂鼓膜的长啸袭来,声音带着史前巨兽般的暴怒和咆哮,直要把人的灵魂都撕扯粉碎。 我们赶紧捂住耳朵,有些未来得及捂住的已经不自觉的痛苦地呻吟起来,看来已经被尖啸声震伤。 可实际上捂住耳朵也没有多大的效果,耳膜仍然感觉到撕裂的疼。 为了减轻伤害,我们都不自觉地张大嘴巴。 在一片痛苦的哀嚎声后,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安全室里突然又安静了下来,可是那东西的长啸并未停止啊! 我赶忙打好手电看了看室内的情况,除了娜依莎和路老大等几人还在捂着耳朵,能站起来的的水手们正晃晃悠悠地往门的方向跑去。 我心里一急,大声地喝止道:“你们在干什么?” 可我的话并未起任何作用,我赶紧冲到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拉住他,阻止他打开阀门。 而这人硬是不为多动,任凭我说什么都像废话一般无动于衷,我这时候将手电光打到他的脸上,令我愕然的是此人竟然只留下眼白,面无表情,十分茫然。我大惊之下,同样照了照其他人的脸,包括路老大也出现了同一个问题。 他们如今的样子一看就是丧失了神智或者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我拿手电晃了一下赶忙喊道:“三爷,四爷,凤晴儿,娜依莎快到门口来一起挡住他们,要是让他们打开门出去,那我们就死定了。” 他们一听,便都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应该是那东西的啸声引起的。” “先不管谁引起的,二位爷有什么办法把这些人挡住才行。” “让我来吧。”娜依莎轻飘飘地说道。 “娜依莎,你确定你搞得定他们,而且不要把他们弄死或弄伤。” “放心吧,我只是让他们睡一觉。” 我倒是忘了娜依莎是个降头师,这几个失去神智的人都搞不定,她也不好意思号称三大之一。 只见她从身上掏出一包小药丸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我看到了一片类白色的粉沫。娜依莎走到每一个失去神智的船员面前,朝他的脸上轻轻一吹,船员便闭上了双眼,人也软到在甲板上。 不一会儿功夫,便都搞定。 “娜依莎,你这是什么宝贝?太厉害了。”我不禁赞叹道。 “这有什么厉害的,跟迷香也差不多。” “娜依莎小姐,这东西能给我们哥俩一点,花钱买也行。” “对,我也要几包。”我说道。 “还有我。”凤晴儿不甘落后。 “好吧,不过这是我自己调制的,现在也没多少了,等日后多调制一些便给各位送去。” “那就多谢了。” 我心中原本对娜依莎是有些轻视的,但是听她说能自制迷香粉之类的东西,已经对她肃然起敬。我知道,一个能制作各种药引的降头师即便没有其他功法,也会受到足够的尊敬,能位列三大降头师说明她的药降水平只高不低,否则一个如此娇滴滴的美女任谁也无法相信是修炼那些恶毒功法的降头师。 “你们听,外面似乎没有动静了。” 这时候,我们才注意到那东西已经不再发出长啸。难道它在酝酿新一轮的攻击还是已经离去? 探查 我们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放过外面一丁点儿动静。那种感觉就像砧板上的鱼肉,突然不用被做成食客桌上的盘中餐,那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愉悦。 世界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连一根绣花针掉下来都能被我们听出来,当然,海浪的冲击声依然是主旋律。 “你们说,它是不是走了?”凤晴儿忍不住问道。 “不管它走不走,今天晚上咱们都得窝在这里过夜。” “小卢兄弟,或许我们可以悄悄出去看看。” 我摇了摇头,“三爷,这样做太危险了。” “呵呵,三爷我干的哪件事不危险?还不照干不误。你若是害怕,我跟四弟出去便是。再者,难道你就不好奇那南海幽灵长什么样?”吴三看了一眼胡四,胡四一副唯吴三马首是瞻的样子。 “三爷四爷乃盖世英雄,晚辈敬佩。说晚辈不好奇那是假的,可是晚辈更惜命。况且,我怀疑那东西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说不定它在附近潜伏着,正等着我们现身。” 千穿不穿,马屁不穿,像这种从事不光彩行业的人听着有人把他们捧到英雄的高度,自然是喜不自禁,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起来。 “嗯,我看小卢兄弟说得在理,我们哥俩就听你的,在此休息一晚再说。” 我松了一口气,“娜依莎,这个房间的食物和淡水够么?” “放心,既然是安全室,自然是最后用来救命用的,如果省着点,足够支持一个星期。” “那再好不过,我们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待明日看情况再说。” “倒不一定非得人出去才能查看外面的情况。” “娜依莎,你有办法?” “我早就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摔坏。” 只见她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一个遥控器和一个pad。 原来是无人机,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会有任何危险。 很快,我们就在屏幕上看到了模模糊糊的画面。娜依莎控制着无人机对船只的重要舱室进行检查,发现船体受损严重,各种东西散乱一地,看来即便脱离危险后这艘船也存在极大可能性会抛锚。 在重要的舱室里盘旋了几圈之后,画面很快切到甲板,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无人驾驶的摄像头,让画面更加的模糊,就在要进一步飞到船只周围的海域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只巨大而模糊的类触手物体在画面上由远及近的迅速靠近,然后啪地拍打过来,画面里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见此我们面面相觑,所幸没有出去,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们也不在多说话,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也非常的疲惫,各自找了个角落和预备的垫子,合衣而眠。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醒了。我看了看手机,早上八点,也就是说我们安全地过了一晚上。 凤晴儿依然闭着眼睛蜷缩在我的身边,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胳膊搂在了我的胳膊上,我稍微一动,她美丽的身躯也跟着一动,头在我的肩头上蹭了几下,但依然没有要醒的意思,所以我只好就此作罢。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思考着这只未名的南海幽灵到底是什么东西?从昨天的感知和最后一瞥来说,这只巨兽体型巨大到十分惊人,而且能发出迷惑人心智的怪啸,应该是从未听过的一种生物,至于是否是变异的还是远古遗留那就不得而知的。更要命的是它似乎智商不低,竟然知道以退为进,设计陷阱。如果今天白天它仍然没有离开,那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安全室依然很黑,为了最大限度地引起那东西的注意,只能以应急灯来照明。 我朝娜依莎那边望去,发现娜依莎也醒了,便把凤晴儿轻轻地挪开,起身靠近娜依莎。 我环视了一下安全室,问道:“娜依莎,他们怎么没有一个醒的?” 我指的他们自然是那些被她用迷香粉迷倒的那些船员。 “我给他们下的药降必须由我来解降才能醒。”娜依莎仰着迷人的俏脸说道。 “喔。还有无人机么?” “没有了。都已经被破坏不能使用了。” “看来只能去外面探探动静了。” 娜依莎点了点头,看来她也同意这个观点。 “那我一个人出去看看情况吧。”我主动挺身而出道。 “不行,我也得去。”这时候,凤晴儿腾地起身说道。 “小卢兄弟,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不是。我们哥俩也想出去活动活动老胳膊老腿。” “三爷前辈说的是,卢先生,我们还是一起出去看看吧,说不定大白天的那南海幽灵早已离去了。” 我原想辩解几句,说这不是人多能解决的事情,有可能人多反倒会吸引那巨兽去而复返。当然,娜依莎说的也不无道理,有可能那巨兽不是白天活动的生物,这时已经离去了也说不定。 我们几个人一合计,便决定带一些武器一起到外面去。 我们把门闩挪开后,嘎吱一声门被打开,我第一个迈出安全室,我的眼皮没来由的狂跳,我揉了揉眼睛,却无济于事,不过事到如今,也不能退回去。 我回头看了下后面几人,只见吴三爷和娜依莎在跨出门槛时均是眉头一皱,随后又看了看门上的五帝钱和我画的符。 “三爷,有什么感觉吗?” “说不清楚,但我一跨出这门,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娜依莎,你呢?” “我感觉到了一丝宏观联系的,但又不能确定。” 我心中一喜,知道土夫子,降头师都有着非寻常人所能比拟的能力,而她所说的宏观联系翻译成道家老祖宗的话说就类似于灵力。我估摸着或许五行敕封阵起了作用,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在极度惊恐的威胁之下离开庇护所的心理作用。 我再看了下凤晴儿和胡四爷,他俩倒是没有任何异样。我心知目前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所以也就暂时搁置了。 安全室在船舱的底部,如果把门关上,甚至很难发现它会是一个房间。 经过狭窄的船舱走道,我们走到旋梯,往上爬,经过两层旋梯推开盖板后,我们便到了甲板上的船舱。 透过船舱上已经被破坏的只剩玻璃碴子的窗户往外看去,我的心已经凉了一截。 巨兽 已经是早晨,本以为外面阳光明媚,可却漆黑如夜,雨也没有停,而且比昨夜更大更密,敲击在船只的铁皮上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 在海洋里如此黑云压顶的天气是极为罕见的,甚至说百年一遇都丝毫不夸张。可偏偏我们倒霉,遇到了巨兽,还遇到这百年不遇的大风暴。 “我说,这风暴会不会跟这巨兽有关?”凤晴儿耷拉着脑袋说。 “小丫头,你这想象力有点丰富,能够呼风唤雨,那岂不成妖怪了?”吴三爷说完,干笑了起来。 “我觉得晴儿的猜测说不定是有可能的。” “哦?怎么说?” “这种体型如此巨大的海洋生物,以现如今的科学手段都无法探测其踪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善于隐藏,或许暴风雨就是它隐藏自己的手段,这样天上的卫星看不到它,海里的轮船也会绕开它,至于它如何引动风雨,那我暂时没有很好的科学解释。”我向来喜欢以科学的方法解释玄妙的东西,所以不假思索地说道。 “小卢兄弟,‘舅’服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吴三爷呵呵笑道,连一直不苟言笑的胡四爷都裂开了嘴。 凤晴儿也是哧哧地在轻笑。 我心中暗道你们不信拉倒,有那么一天会证实我的假说的,就像有人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甚至还有新兴的学科叫量子佛学,即以量子学说来研究佛法,我相信未来还会有量子灵学,量子道学等等。 我注意到娜依莎正在查看一个个的舱室,等她检查完后对我们说道:“还好,破坏的不是特别严重。” 众人都松了口气,我们最担心的便是这只船只的受损情况,从表面上看,船只还是破坏很严重的,到处都是碎裂的玻璃和杂乱无比的物品,但是这跟能不能开是两回事。只要能顺利抵达目的地,相信以娜依莎的实力,一只船的损失不值一提。 “快看,那是什么?” 我们顺着凤晴儿的手指看往我们的东北方向,虽然因为暴雨和乌云看的不是特别清晰,但是可以明显地看到有东西正在向我们移动,那移动的东西像是鱼鳍,而且速度飞快,离我们不足百米。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我大声喊道:“快回安全室。” 他们自然也猜到是什么东西,纷纷拔腿往船舱里的旋梯口跑。 即便那旋梯口近在咫尺,我们还是慢了一步,那东西能追上船只,速度之快可想而知,而且更要命的是我已经感觉到了后面的破空声,我的心中大骇,口中喊道:“卧倒。” 我伸手往前面的娜依莎身上一抓,往侧边一倒,躲过了后面的东西。吴三爷和胡四爷毕竟是江湖老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向左侧一滚,也躲了过去。凤晴儿因为第一个下了旋梯,所以躲过了攻击。 我这时定睛一看那东西,竟是如成年象鼻子般粗的触手,触手黝黑,长着一排如尖刺般的骨刺,能卷能伸十分灵活。 我心里后怕不已,要是稍慢一步,就得被骨刺划成两截。 触手一击不成,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便稍微一曲,向我和娜依莎的方向再一次扑来,我跟娜依莎只能相互分开,向两边一滚,躲过又一次攻击,而那触手则打在船舱壁上,嗙的一声后,只见几道划痕清晰地出现在那里。 而吴三爷和胡四爷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另外一只触手也从一个窗口飞了进来,正在着力的攻击他俩,他俩也是被逼的上窜下跳,疲于奔命。 “草!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肉上还能长刺。”只听吴三爷大骂道。 “三爷,得想想办法,被它这样撵着迟早得玩完。”胡四爷喊道。 “办法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 “那就是你挡着,我逃命。哈哈……” “我草……” 这吴三爷也太不靠谱,我听了都脑门一片黑线。当然,或许这也是在极度危险下的一种自我调节,可以让头脑冷静,不至于影响身手! “我说小卢兄弟,你脑瓜子活,想想有什么办法?” 此时的我和娜依莎已经躲在了一处如吧台般高的障碍物后,满以为暂时能躲过去,没想到该死的吴三爷朝着我这边滚过来。 这时候,一只触手从吴三爷的后背袭来,而另一只触手则出现在了我们的头顶上。合围之势形成,我们已经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之中,要是两只触手往中间一拍,说不定我们就得变成一坨烂泥。 说时迟,那时快,当我正要往外滚去,而触手也要左右夹击时,娜依莎甩手向我们顶上的触手一挥,一阵烟雾般的东西撒了出去,我明显感觉到两只触手速度一滞,我们几人顺势往前面一扑一滚,躲过了两只触手的同时绞杀。 令人欣喜的是,触手没有立即追杀而来,而是竟然往船外退去。 “娜依莎,你撒的是什么东西?居然让它退了过去。” “一种可以让人皮肤瘙痒的药物。我也就是集一试,没想到还真起作用了。” “嗷咿……” 外面传来有点痛苦且愤怒的尖啸。我们循着声音望去,心中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 一座如山般大小黝黑的身躯从海水里上浮,一刹那的功夫,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只从来未曾见过的生物。看到它,我的脑子里不禁浮现了四个字:洪荒巨兽。 它的形状总体像鲸,背上却布满了如剑龙般的巨大而尖利的骨质板,个头估计与世界上最大的鲸鱼比起来也要足足大几倍。那两只带着骨刺且粗大的触手似乎并非触手,倒像是须,因为是从它的鳃下伸出。两颗巨大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和死神的愤怒。 看来药粉喷到了它的肉里边,使它十分难受,两条须正在互相缠绕摇动,而随着它的摇动和尖啸声,乌云中竟连续劈下一道道的闪电,有的劈在了船舱上,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 “情况不妙,我们估计要凶多吉少了。” “小子,丧气话还是少说为妙。”胡四爷喝道。 “娜依莎,你那药粉把彻底激怒了它,估计待会儿它就得把这艘船撕成碎片。”我苦笑道。 危机 “诶,你们说,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吴三爷叹道。 “三爷,你都没见过,我们就更没见过。” “那倒也是,没准路胖子能说出个一二,可惜他还在做美梦。” “什么美梦,你们这么大动静,美梦也变成恶梦了。”只见一个脑袋从旋梯口探出,不是路老大是谁。 跟在他后面的是凤晴儿和那个泰国的船长。 我有点疑问的看了看娜依莎,娜依莎知道我的意思,小声说道:“我那迷香粉因人因量而异。” “娜依莎小姐,得感谢你啊,昨儿一觉睡得可舒服了。”路老大阴阳怪气地说道,看来她是对娜依莎对他撒粉有点不满。 “路前辈,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行了,路胖子,人家路小姐还真是不得已,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嗷咿…… 路老大徇声回头望去,一看之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惊呼道:“啊呀,我的乖乖妖怪啊。” 而那个泰国船长则立马跪了下去,双掌合十,向着那巨兽拜了又拜,嘴里还念念有词,虔诚至极。 只见那巨兽一会儿向空中伸出触手,不断的摩擦和缠绕,一会儿又插向水里,身体不停的扭动,带动着船只也是剧烈的晃动。 “娜依莎,你那药粉真的只是让皮肤瘙痒吗?” “瘙痒挠抓之后便会溃烂。” “没想到这海洋巨兽皮糙肉厚的也怕痒。” “这有什么奇怪,再糙的皮再厚的肉它也是皮和肉。” 只见那巨兽突然之间平静了下来,慢悠悠地转身冷冷地盯着船只,那如须般的触手再次叉开,摆出一副攻击的架势,不过这次速度明显要慢了许多,看来药粉还在起作用。 我心中一凛,赶忙问道:“娜依莎,船上有没有炮?” “有!” “那还等什么,把船开起来,开炮。” 娜依莎没有迟疑,对着那个正拜得起劲的船长用泰语发布命令。 船长去了驾驶舱,一会儿功夫,就听到了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我已经感觉到了那巨兽的愤怒,它之所以没有立即攻击,似乎正在酝酿作一击致命的能量。我赶紧跟着到了驾驶舱。 “娜依莎,你让他赶紧调整炮口方向。” “他说必须有船员配合才能进行炮击。” “那怎么才能弄醒他们?” “用解药往他们嘴里一滴,十分钟内就能醒来。” “解药给我,我跟凤晴儿过去。你和两位前辈看能不能配合打炮!” 吴三爷和胡四爷突然脸色有点怪异,凤晴儿噗嗤一笑,我这时才意识到我的话有些歧义。娜依莎脸色微红,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还是我去安全室吧。”说完,娜依莎转身出了驾驶舱。 “路前辈,你懂泰语吗?” “马马虎虎。” “那你跟船长说,让他以炮口对着巨兽的方向全力开拔。” 路老大跟那船长一说,船只就打了个右转舵。 尔后,船只陡然加速。 我紧张地朝那巨兽望去,它似乎还没有攻击的打算,依然冷冷地盯着我们这边。 我被它盯的发毛,暗自祈祷它能突然善心大发,放我们一马。 这个时候,驾驶室的对讲机响了,传来娜依莎的声音,等她说完,船长也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我看了看路老大,他解释说:“他们说船员们都醒了,炮手也就位了。” 我点了点头,很快驾驶室里进来几个脸色极其苍白的船员,显然他们也被吓得不轻,不过船员们还是很敬业地回到了他们原先的工作岗位上。 “诶,你们说那巨兽在等什么?” “还能等什么,肯定要放大招了,我看我们这一次是凶多吉少啰。这次生意他妈的亏大发了。”路老大摇摇头道 “快闪。” “草!它他/妈的会放电。” 嗞啦…… 几道碗大的闪电击打在了船只的甲板和驾驶舱,打在船舱的各种电子设备上嗞啦嗞啦的响,船只也一阵一阵地晃。 嗙…… “为什么船不动了?” 我爬了起来,猫着腰走近倒在地上的船员,想把他们叫起来开船,可是一摸鼻息,都已经没了气息。 我只能窝着身子,学着船长船员打起了舵。可是船只发动机的轰鸣加大了,船体却一动不动。 我这时往甲板上望去,才发现那如长须般的触手早已将船体死死缠住。 嗞啦…… 嗙…… 又是一阵电弧击打在船舱内的声音,弄得电花四射,霹雳啪啦,已经有多处燃起了火苗。我心中大急,要是不扑灭这些火苗,我们就只剩下跳海了,可是在这种情形下跳海,也是死路一跳。 我拿起对讲机吼道:“娜依莎,娜依莎,怎么发炮?怎么发炮?” “炮已经不能用了!” “什么?” 我的心情极其沮丧,看着那肆意破坏船体的触手和电弧,我的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 难道真的要葬生大海了吗? “不好,船体要开裂了。” 我离开驾驶舱,打算去备用逃生舱里,目前想来只能用备用的逃生艇试一试了,总比陪着在这艘船只里等死好点。 船体摇晃的厉害,我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娜依莎刚好回来。 “卢先生,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备用逃生舱。” “不用去了,逃生艇都被船员开走了。” 啊…… 啊…… 几声惨叫响起,我远远地看到几艘逃生艇被打翻在海水中,不用说,估计那些乘逃生艇的船员已经葬生大海了。 “峰子哥,现在怎么办?” 我耸耸肩,没有说话,而是找了个稍微安全的角落坐了下来。听着嘎吱嘎吱的船体断裂声,感受着船体的逐渐倾斜,我心软如麻,却又一筹莫展。 “我看我们只能跳海了,是死是活就各安天命了。”吴三爷靠了过来叹口气道。 我知道吴三爷说的也是最后的办法了。 “娘的,屁好处没捞着,还把命搭在这了。”路老大骂道。 “三爷,咱们这是转型未成身先死啊!” “嘿嘿,我看你俩是祖坟挖多了,报应到了。” “路胖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这么跟爷说话呢。” “呦呵,反正是活不成了,不得趁机说几句心里话。”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两人顿时闭了嘴,我们也竖起了耳朵,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马达轰鸣声。 “他们总算来了!”凤晴儿笑道。 救援 “晴儿,他们是谁?”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凤晴儿狡黠地笑道。 娜依莎眉头微微皱了皱,但随即又恢复如常。看来娜依莎对凤晴儿的后手有些不满,但是若不是凤晴儿的后手,恐怕下一秒我们就得葬身于此。 两架直升机从翻滚的乌云中钻出,几束明亮的灯光像刺透黑夜里的巨刃直插天际,而直升机马达巨大的轰鸣声则穿过外面的暴雨,简直震耳欲聋,但我们竟然没有一丝烦躁,反而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音符。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巨兽的脊背上响起,那巨兽吃痛,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啸,两只长须般的触手松开船体,转而向空中的直升机发起攻击。 直升机迅速的变换方向,躲开这惊天的一击。待机身稍微侧过,门被横拉开,一连串巨大的火舌相继喷出。 “嗒嗒嗒” “嗒嗒嗒” 一梭梭带着死神怒吼的子弹或打在巨兽的骨质板上,或打在其黝黑如贴般坚硬的脊背上。 “嗷咿……” “嗷” 巨兽显然被彻底的激怒了,它庞大的身躯在海水里不断的扭动,两只长须般的触手漫天的飞舞,势必要致攻击它的东西于死地。它剧烈的动作导致周围掀起数米的巨浪,而我们所在的船只在翻滚的巨浪中剧烈的颠簸,我们的身上被海水彻底的打湿,脑袋也被晃的晕头转向。 我不禁有点担心,照此下去,那些直升机上的援兵会不会先于我们嗝屁,即便是躲过它的触手,这南海巨兽还有一个杀手锏。 “轰” “轰” 两道火光冲天而起,我甩了甩几乎要晃晕的头颅,诧异地往火光处望去,骇然地发现巨兽只剩下了一只触手,而另一只触手似乎也受了重伤,正软哒哒地漂在海水上。 “嗷咿” “嗷” 我心道不好,这巨兽要放大招了。我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是为他们念几句阿弥陀佛,别嗝屁在我们前面了。 “草!那帮开飞机的是不是缺心眼,就不能离远点开火。” “你懂个屁,像这种巨兽,近身攻击反倒是安全的。” “妈的。这妖孽皮也太糙了,那可是火神m61,连墙都挨不了几下,它就跟挠痒痒似的。”路老大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惊愕。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诶,我说三爷,我们要是能把它捉住拿到各地巡回展览,也能发笔大财。” “路胖子,有句话说的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凭咱们几个,还不够它塞牙缝的,你还想捉它去展览?” 路老大搓搓手,尴尬地回道:“啧啧,理想总归是要有的嘛!不然活着岂不是断了念想。” “你们看,那巨兽似乎要退走了耶。” 凤晴儿说的是对的,那巨兽始终没有发出大招,却被机关炮打得皮开肉绽,正扭动身体向远离我们的方向蹿去。它的速度明显比追击我们时慢了许多,看来也受伤不轻,毕竟皮肉再硬也抵不过钢炮。令人惊奇的是,随着巨兽的离去,雨点变小了一些,乌云也变淡了许多。 难道这南海巨兽真能够呼风唤雨么?加上还能放闪电。那岂不是神话里的神兽一般无二了?如果有神兽,那岂不是有神仙?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我觉得还是需要用科学的态度去揣摩这一切,所谓的怪力乱神,奇闻诡事,只不过是我们人类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的一种猜测,当科学的理论达到那个高度时,自然就能得知其中的真相。甚至神话故事里的神仙兴许也可以用科学去解释。我一边暗自感慨着,一边心里也松是了一口气,今天算是再一次死里逃生,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等死的境地,可却没想到来了援兵。 而这援兵凤晴儿似乎早就知道,这个丫头我真是有点看不透她了,从她伪装成小九再到骗我到这里,简直就是心机妹,偏偏又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对我也是暧昧有加,有时候真的复杂地让我有些恐惧。 我想到这,浑身一个哆嗦,转过头却看到凤晴儿和娜依莎都在盯着我,我不明所已,想问点什么。 却见一架直升机掉头尾随着巨兽而去,另外一架则直奔我们而来。 我们的船只处在缓慢下沉的状态,甲板已经有些倾斜,直升机已经降不下来,只能悬停在甲板上空。 机舱门被打开,凤晴儿已经等在甲板上,我为了她的安全,也只能跟了过去,谁知道上面的是救援的还是土匪?其他人显然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站在远处远远的观望。 直升机上坠下一只绳梯,绳梯上背着我们顺下来三个人,他们穿着军服,带着头盔,腰上还挎着武器。 我仔细地盯着他们,心中越发奇怪,我怎么看着背影有点熟悉呢。 等他们悉数落在甲板上,转过身来,把头盔一摘,他们向我走了几步,等我看清他们的脸后,我的心中一阵狂喜。 “瓢叔,牛哥。” 老瓢头向我点点头,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老瓢头,这年轻人是谁呀,刚见面就这么没礼貌,乱了辈份”,牛皮糖瞪大眼睛看了看我,表情夸张地道:“你……你……怎么那么像那个杀千刀的卢麻子。” “当然像了,他是我老爹。” “草!卢麻子挖坟掘墓一辈子,居然没断后,真是不可思议啊。” 他这么埋汰我老爹,我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心里还乐呵呵的,漠北之行最牵挂的就是老瓢头,最遗憾的就是牛皮糖。 另外一个人我一直没怎么注意,只见凤晴儿已经挽起了那人的胳膊,看样子非常亲昵:“峰子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最最最亲的阿满叔叔。” “阿满叔叔,你好,我叫卢峰。”我伸出手,顺便打量一下眼前的阿满大叔。 他看起来五六十岁左右,半头灰发,太阳穴十分鼓涨,一看就是多年的练家子。 阿满大叔伸出厚实的右手重重地跟我握在了一起,边握边说道:“小伙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一代新人换旧人,前些日子我可是从晴丫头听你的名字都听出老茧来啰。” “哪有哪有。久仰阿满叔叔的大名。” “诶,我说你一个老不死,一个小不死,互相吹捧个什么劲哪,有意思没?想当年我牛爷纵横四海……”牛皮糖的本人吹性大发。 但我们已经快步走向娜依莎他们,留下牛皮糖在后面大骂:“你们……你们……我还没说完呢” 留魂岛 经过一番搜索,另外找到五个幸存者。其余的人大多连尸体都找不着,估计已经跳海,多半也是葬生大海了。 搭上直升机后,娜依莎的脸色就一片铁青,可以看的出来,她的心情极其糟糕。 一整船的物资损毁,人员损失了十之八/九,如果到时候再找不到建文帝遗藏,恐怕娜依莎回去后,她在其组织的地位会动摇,甚至下台。我心里很清楚,娜依莎年纪轻轻能位列泰国三大降头师组织的头目,光凭她个人,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而且从我与她多日的相处来看,娜依莎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女人,真正出外执行任务的经验几乎为零,所以才会如此损失惨重。 我心思翻腾,不在想娜依莎的事情。 我又把目光落在老瓢头和牛皮糖的脸上,我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此时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只能憋在肚子里。 一顿倦意袭来,我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直升机已经降落在一个岛上。 直升机降下的地方是一片被人为修整过的草坪,岛屿不大,植被茂密,远处有几座木头搭成的屋子,屋顶用椰子叶盖住。远处礁石上耸立座瞭望塔。 “瓢叔,这是什么地方啊?” “魂留岛。” 光听这名字就感觉有点故事,难道这里就是建文帝的遗藏所在:“瓢叔,我们的目标是这里吗?” 老瓢头摇了摇头。 我继续问道:“这岛有什么来头呢,我看这里风光如此秀丽,如果离陆地不远,开发起来做旅游景区也是很赚的啊。” ”大侄子,我发现你还是挺有眼光的,不过你问老瓢头没用,他平时屁都嘣不出几个,这说来话长的事该问你牛哥啊”,牛皮糖搭着我的肩膀,“要知道你牛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世界五千年哪。” 我想想也是,便对着牛皮糖假装作了个揖,“那牛哥请赐教呗。” 牛皮糖对这套就是受用,说道:“魂留岛距马来西亚东岸70公里,离此岛的西面有一座著名的大岛叫刁曼岛,那里可是游客的天堂,那里风光极其秀丽,游人如织,尤其是全世界的美女那里应有尽有……” 看着牛皮糖越说越是两眼放光,唾沫星子横飞,我不禁一脑门子黑线,赶紧把他的话题拉回来:“牛哥,扯远了。” 牛皮糖尴尬地笑笑,“哦,大侄子,你别介意,谁叫你你牛哥演讲才华一流,这不一有机会就盖不住啊。” “啊呸,牛皮糖,你不吹牛能死啊。”凤晴儿抗议道。 “凤姑娘,你要让牛皮糖不吹牛还真是能要他的命。”吴三爷也是笑眯眯地调侃道。 “诶呦,吴老三,你真是俺老牛的知音啊。要不你也来吹几段?”牛皮糖环视我们众人,得意地继续说道:“这吹牛不是那么容易地,也是要真才实学地。” “嘿嘿。”吴三爷被他堵的只能干笑了事。 “牛哥,你赶紧给我们介绍下这个留魂岛吧。”我赶紧把他的思绪拉回来,省得没完没了。 “哦,说起这留魂岛,原来叫沙岛,原本也就是南海一座寂寂无名的无名小岛,八十年代马来人在这里驻有军队,据说有一天有一群游客在海上无意中迷失方向,到了这座岛。那群游客不知使了什么招竟然让军队答应他们留在岛上,刚开始军民相安无事而且相处甚欢,从第七天开始便陆续有士兵失踪,当时马来军方非常震惊,把矛头直指那些游客,把那些游客秘密关押起来,可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关押几天后,游客开始陆续昏迷,紧接着看押他们的士兵也是如此,后来,马来军方把他们转移到本土,严密看管和治疗,经过一段时间,这些昏迷的人都醒来了,但是?” 我们都好奇心大起,脚步也停下来等待着牛皮糖的叙述。 “但是什么?” “但是这些人竟然都成了白痴,就跟丢了魂一般,所以有人说这个岛屿能留住人魂魄,还有的说那群游客中有吸人魂魄的巫师等等,总而言之,大家都认为那群人的魂魄留在了这座岛上,也就有了现在的名称。后来陆续有不信邪的人,强行闯岛,基本都失踪了。渐渐地便这座岛屿就被废弃了。” “牛前辈,我要纠正你一下,这座岛已经被我们泰国降头师协会买了下来,不再是废弃之地。” “嘿嘿,娜小姐,我挺好奇啊,你们买下它作甚?难道你们也想在这收集魂魄?” “这就不需要你关心了。” 我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了火药味,但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糟了!”凤晴儿突然高声叫了起来。 “凤丫头,你一惊一乍的要吓死你牛叔啊。” 凤晴儿翻了翻白眼,“你说我们呆在这里,要是变成白痴怎么办啊?” 我心里对此一点都不担心,我们这里哪个不是跟妖魔鬼怪打过交道的,岂是那些士兵和游客能比的。 “变成白痴有什么不好?除了吃,就是睡,还有人伺候,再也没有烦心事,多好。”牛皮糖调侃道。 “好你个大头鬼。” 他俩斗嘴来了劲,我们也不愿意掺和。我有时候真是看不懂凤晴儿,她有时心思缜密,有时却又像缺心眼般。 这让我心中始终有个疙瘩,要说对她没好感那是骗人的,但是我却不知道哪一面她才是真正的自己。我是个很传统的男人,我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女人或者我的妻子对我不能坦诚相待。想到这里,我心中又不自觉的暗自苦笑,这八字还不见一撇呢,别人还未必看得上我呢,我却自作多情起来。 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从不走极端,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会再去想。我不知道这叫不叫豁达,但是生命如此短暂,要做的事那么多,总是去纠结一些暂时无解的事情实在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这样想着,看了一眼凤晴儿,心中的那个疙瘩似乎变小了许多。 我坚持要和老瓢头、牛皮糖一个屋子,漠北之后的事情不问出来总是有点不甘心。 错乱 是夜。 浪涛拍打着岛屿上的礁石,浑然演奏着一曲美妙的旋律。 我不是被美妙的旋律唤醒的,而是肚皮向我的大脑发出了严重的抗议。 我不得不从床铺上爬了起来,这一觉睡的太舒服了。几天来没有一天的好觉,在海上颠簸的厉害,又被南海幽灵这样的巨兽折腾的神经极度紧张,所以白天进了木屋,头一沾床,便沉睡到现在。 我在木屋的方桌上看到了一些苏打饼干,也管不了是谁的,拆了包装就直接往嘴里塞。 走出木屋,一股肉香扑鼻而来,只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正围在一堆小篝火前拷着什么,我看着篝火上面叉着烤的美味,不自觉地吞起了口水。 见我出来,牛皮糖不无得意地说道:“老瓢头,我就说吃饭的时候他准醒,牛爷我这烤野味的技术要说世界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老瓢头脸眼皮都没抬,自顾自的用小刀在划着鱼肚子。 老瓢头沉默寡言,看来他是早已习惯牛皮糖,甚至我怀疑一定程度上牛皮糖的语言风格都是被老瓢头纵容的,一般人哪能受得了身边一个整天满嘴跑火车的人。当然,我也是一个例外,因为我觉得这样的牛皮糖才是真实的。 我的确饿坏了,那几片饼干根本不够塞牙缝,牛皮糖扔给我一块鸡腿大小的烤肉。 我放在鼻子里闻了闻,一口便撕了一大块下来,入口时肥而不腻,十分劲道。 “嗯不错,这四脚蛇的肉没想到这么好吃!要是多放点盐就好了。” “还不咸,这都用海水泡了大半天。你们江西人真是带着盐巴子出生的,再咸点得齁死你。” 我吧唧吧唧的吃的痛快,牛皮糖又朝我扔来一个小酒瓶子。 我一看,好家伙,茅台私人典藏。 “有肉有酒,那才叫痛快!” “我说牛哥,我从来没见茅台酒用这种瓶子,你这不会是假货吧?” “小子,爱喝不喝!”说罢,作势要拿回去。 我赶忙拧开盖子,往嘴里一送,一股烧刀子的感觉在喉咙里蔓延,辣中带醇,酱香四溢。 “小子,你这么喝简直是浪费,你该学牛爷先用鼻子闻一闻,一口一口小呡。否则这原浆茅台只能被你喝出马尿味。这好东西可是喝一口少一口了。” “嘿嘿,我这也不是怕你突然反悔夺回去么?” “臭小子,你牛哥是这么小气的人么?” 我只能干笑几声,并快速地转移话题,“瓢叔,你后来追到诸葛图了没?” “他或许死了。” “瓢叔,我不明白,死了就是死了,没死就是没死。” “你跟这种一天打不出一个屁的老鬼得吧什么劲,还是牛哥跟你说。” “牛哥,你也知道?” “小看你牛哥了不是,你牛哥可是上知……” “得得得,打住,还是说正经的吧。” 牛皮糖老脸一红,摸摸后脑勺,干笑道:“老毛病了,老毛病了。应该说是我们追到的那个诸葛图死了。” “等等,你怎么说是‘我们’,你不是已经……” 我原本想说你已经死了,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那日死的是复制人,但我转念一想,我眼前的这俩人难道不会是复制人?找个机会要用双鱼玉佩试一试眼前的牛皮糖。 “臭小子,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什么眼神,哪有……我听得入神而已” “我从石墓出来,遇到了老瓢头,所以便跟着老瓢头一起去追诸葛图那个老鬼,后来一路追到天山,这老小子也真够有种的,估计被我们追烦了,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山崖,直接跳了下去。” 原来如此,难怪老瓢头会说他或许死了。 “牛哥,你是否知道复制人的事情?”我话一说完,老瓢头的小刀一滞,不过他马上又恢复如常。 “知道一些,不过听说你们干死了一个我的复制人。” 我点了点头,“所以,你能确定你现在不是复制人么?” “臭小子,怀疑你牛哥?” “不是怀疑,是确定后放心!如果你不是复制人,我拼死也不能让你死了。原型只有一个,复制人却不知有多少。”我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话了,我紧张地看了看老瓢头,发现他并不在意。 “臭小子,复制人不是人么?除了像诸葛图那种伤心病狂的复制人该死,那些善良的复制人应该与人类一样有同等的权利。即便你牛哥是复制人,只要你牛哥活得漂亮,潇洒,管他/妈的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还是机器里合成出来的?” 我不得不承认牛皮糖的话非常有道理,生命本来是平等。可现实却是处处都有不平等。文明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不是万物皆平等,如果是,造物主何必创造这复杂的食物链,如果不是,产生文明的目的的意义在哪里? “牛哥,凤芊芊的复制人临死前说复制人组织会加剧活动,可能对人类有威胁啊。” “那是联合国和政府操心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该操心的。你掺和干啥?” “我是说要不要报告给政府?” “报告什么?你以为政府不知道?那帮家伙也不是光吃闲饭的。” “哦,对了,牛哥,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南海出了事?” “还不是凤晴儿他爷爷凤飞不放心他这个宝贝孙女,派了阿满找到我们,我们比你们后出发,却先到达这个小岛,结果等了半天见不到你们,所以才沿路寻找。这才发现你们被那只什么南海幽灵给缠住了。可惜这次还是被那只巨兽给跑了,否则拉到动物园去展览,光收门票都能发大财。” “呵呵,牛哥,你就别惦记它了,指不定它是哪位神仙留在地球的神兽,把它灭了,说不定神仙一得知,回地球来把我们都灭了。” “你说的也对。”牛皮糖边吧唧着边点头。 “我说牛哥,咱也别泄气,后面不是还得去寻那建文帝留下的宝藏吗?倒时找到了,还不得发笔大财。” “你说的太对了啊。”牛皮糖两眼放光,就像宝藏已经到手一般,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牛哥,瓢叔,我在另外一个平行空间也遇到了你。” “你说什么,你详细说说!”牛皮糖脸有惊容,而老瓢头也扒完了四脚蛇的皮和内脏。 我便把我曼谷之行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然为了避免惊世骇俗,我暂时隐瞒了真金太子那一段,因为我总觉得这段穿越有着特殊的提示用意,在没完全弄清复制人的事情前,暂不能外传。 等我说完,牛皮糖惊的连嘴里的肉都掉了下来,而老瓢头也是眉头紧锁。 我心中纳闷,以他俩的见识,什么大风大浪妖魔鬼怪没有见过,不应该有如此表情啊。 我疑惑地问道:“牛哥,不至于这么夸张哪?” 牛皮糖与老瓢头对望了一眼,苦笑地说道:“大侄子,你说的或许不是什么平行世界,而是当前世界。” “你说什么?”现在轮到我张大了嘴巴,掉了一地的碎肉。 安排 “小子,我们是拿命倒斗,你可是用思维倒斗,真是千古第一人哪”。 “行了,牛哥,这有什么,西游记里唐太宗都能梦斩龙王呢,我怎么就不能梦里挖坟掘墓?你也别埋汰我了,还是说说你们的具体情况,不然我可就要寝食难安了。” “我跟老瓢头在诸葛图跳了崖后,又返回了那座元墓,在主墓室之后的情节跟你叙述的大差不差,除了你不在……” “那你们开棺了吗?” “开啦。” “墓主人的面具你拿下来了?” “取下来了,那件黄金面具都被我拿走了,你要喜欢牛哥以后送你就是了。” 我想说那本来就是我的,不过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 “你看清墓主人的面目了吗?” “一个死了一千多年的木乃伊,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我一把面具取下,就发生了氧化作用,能看清个蛋蛋。” 我心想牛皮糖说的也对,以古代的技术也就只能保持尸身不腐,保持些许皮肤的弹性,时间久了,尸体的水分还是会逐渐流失,所以是不可能做到保持生前的容貌的。 “我说大侄子,你做个梦居然能梦到我和老瓢头干的好事,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好好研究研究,看你这脑袋怎么长的。你看人爱因斯坦的大脑不也贡献了出来,放在实验室里的么?” “牛哥,你可别吓我,咱这脑袋哪能跟爱因斯坦比呢”,我吧嗒又挑了块肉往嘴里送,然后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是去了平行空间,没想到却又不是,我现在也有点神经错乱了。” “谁说不是平行空间呢?” “两个丫头片子,好的不学,偏偏学别人偷听。要不是看在你们大人的份上,我这一把飞刀过去,那可就……” “咯咯咯,得了吧,牛叔叔,我们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凤晴儿又使出了她无敌的撒娇卖萌本领,弄的牛皮糖很快就招架不住,只能给她们各挑了一块四脚蛇肉堵她们的嘴。 “娜依莎,你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哦,我只是说没有证据证明那不是平行空间,哪怕那个场景出现了你们仨人,只要有一个细节的不同,比如石板的位置和颜色不同,那就有可能是平行空间。” “是的啊,我差点被牛哥给带到沟里了。” “佛云,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至大无大,至小无小。梦境,幻境什么的或许就是其他世界在我们人脑里的一个投影。而我们的身体因为物质世界的限制,无法穿梭时空,但我们的灵魂说不定有这个能力。而且谁又能证明我们的身体不是一个世界呢?我们的大脑不能衍生一个世界呢?只不过我们的世界以科技为主,而忽略了对自身的修炼。” 娜依莎的话非常富有哲理,对世界的认识也非常的深刻,这也难怪,他们降头师追求的也是自身的修炼,修炼到一定程度,对世界的认识自然要比我们普通人来的透彻。 “娜小姐,不要扯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那些没什么卵用,俺老牛不感兴趣,我就问你,建文遗藏的藏宝图真的在你们手上?里面有没有什么风险你们考虑过没有?” 牛皮糖语气有点不善,娜依莎眉头紧皱,俏脸含愠,可以看出她心中有不快。也不知他俩以前到底有什么恩怨,连说话都犯冲。 我挨着凤晴儿,给她咬了咬耳朵:“你知道他俩怎么回事吗?怎么一说话就带呛味?” “听说牛皮糖早年的伴侣死在了泰国降头师组织手里。”凤晴儿说的很轻,但我是听明白了。 我心说难怪,虽然估计这件事跟娜依莎没什么关系,牛皮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也不可能给她好脸色。 “我说你们两个后生,嘀嘀咕咕当面嚼人舌头,成何体统。” “没有,我们就是交流一下你的烤肉技术。”我忽悠道。 “哼,鬼才信。” 娜依莎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道:“牛前辈,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咱们应该着眼于未来的合作。” “小丫头,那事虽然与你无关,不过说到底你也是泰国降头师组织的人,待来日,我牛皮糖定要去拜访你们组织的那些老家伙,让他们给我一个说法。”牛皮糖罕见的没有嬉皮笑脸,一脸严肃地说道。 娜依莎只能无奈地沉默不语。 “关于那藏宝图……” 牛皮糖话未说完,只见一个船员便慌慌张张地跑到娜依莎身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娜依莎迅速起身,对我们说道:“出事了。” “什么事?” 娜依莎没有回答,而是跟着那个船员走去。 我们几个也随之嚯地起身,跟在了后面。 我们很快进到船员们休息的那个木屋。 只见有三个船员躺在铺子上人事不醒。而听娜依莎的说法是还有一个人不见了踪影。 “娜依莎,五个船员三个昏迷,一个失踪,怎么他没事?” “他说他一直跟机师们在一块,回来睡觉时发现的。” “得去看看其他人。” 我们相继检查了机师们,吴三爷,阿满等呆的木屋,发现除了船员出了事,其他人暂时安全。 我们又回到了船员们呆的木屋,老瓢头翻了翻昏迷船员的眼皮,发现他们眼瞳无神,真的就跟丢了魂一般。 “我看今天晚上大家就在沙滩是对付一宿吧,不要各自呆在木屋里了。”阿满大叔提议道。 老瓢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便各自回屋,拿了铺垫,在沙滩上升起了几堆篝火。有的围坐在篝火边说着话,有的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这留魂岛果真是名不虚传,我说老瓢头,阿满,要么明日我们在岛上探索一番,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鬼名堂。” “诶,牛兄弟,不可节外生枝,我们此次行动的目标是建文遗藏,若在这里再折了人手,就得不偿失了。” “我明天安排把那几位船员送走,我们直接就去纳土纳群岛,想必那边的手续应该已经办好了,接应的人员也已经安排好了。” “娜依莎小姐,你们确定我们要找的东西在那个纳什么岛上?” “牛前辈,我们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只不过现在那个岛屿有印尼的驻军,我们必须办好所有的手续才能入岛”,娜依莎顿了顿,又继续说:“到了岛上,会有军方的人护送我们到其中一个岛屿,最近各方势力都盯着这一个地方,届时各位一切听从安排,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何泰国降头师要买下这古怪的留魂岛,原来不过是做一个前哨,如果取宝成功,也是一个很好的中转站。 但我心里还是有些许不爽,建文帝朱允文留下的宝藏,那也是我们中国人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们这些外国人觊觎和取宝了。 我看了看牛皮糖,牛皮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分明跟我的想法一样。 不得不说,这南洋深夜的景色真美。 月溅星河,海天一色。 古怪的井 一堆篝火,一片沙滩,还有那一望无际的夜色。 海风吹来亚热带特有的气息,或许是清香,或许是鱼腥,或许是神秘。 我感觉到难以言喻的舒服,如果没有那些被逼无奈的功利,如果没有莫名的欲望。跟着三五个狐朋狗友,在这样的小岛上,在这样的沙滩上,喝着酒,吃着肉,天为被地为褥,这不正是理想的生活么? 人生几何,对酒当歌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星辉漫天闪熠,带着海浪的低吟浅唱,渐渐地我感到了眼皮的沉重。 “来呀……来呀……”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一丝若有若无,似远似近的声音,分辨不出男女,也分辨不出远近。 “来呀……快来呀……” 那声音似乎散发着一种魔力,让我有种循本溯源的念头。 我的意识在越来越强烈的召唤中逐渐清醒,当我能够撑开眼皮子,并逐渐恢复视物的时候,我发现眼前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那是一口沧桑的老井,老井的周围杂乱地嵌着几块青石板。仔细看去,与罗布泊的那口竟极其相似,而且与我之前的梦中所见也一般无二。 真是一个诡异的梦。 梦中可以看清这口井,却始终无法看清更远的地方。正是如此,我才敢确定我是在梦中。 既然是梦,而且是过去做过的梦,我心中的恐惧和疑惑渐消。 自从漠北回来后,我发觉我似乎获得了某种能力,一种做梦如真实的能力。我知道这说出去也会被人当笑话,但只有我自己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我的梦与普通的梦有了区别,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但总归获得了一种能力。 “来呀……快来呀……” 那声音又飘了过来,我的心中顿时一凛。循着声音四处张望,大致确定声音是从井里发出的。 这口井一定是有古怪的。 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井边,探头往井里看去。 清澈而泛着黑光的井水,没有一丝波澜,也看不出它的深浅。 我往井里张望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便要转身离开。 “快来……快来……” “快跳下来……快跳下来……” 我极度地惊诧,忍不住朝着井里问道:“你是谁?” “是谁……是谁……”我自己的声音传到井里,竟然诡异地出现了回音,令我自己都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跳下来……跳下来……”瘆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谁?” “跳下来……跳下来……跳下来你就知道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跳下来?” “跳下来,我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我没有需要知道的。” “咯咯咯……”那个声音发出瘆人的笑声,在幽深的井里飘荡。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父亲去哪里了吗?” 我心中咯噔一下,仿佛被它抓住了命门一般,但我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它的当。 “你是人是鬼?”我叉开话题。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 “那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嘎嘎……我是你们的神!” “胡说八道,这个世界怎么会有神!” “跳下来……跳下来我就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它继续诱惑我道。 “我要跳下去,淹死了怎么办?” “跳下来……跳下来你就能知道一切。” 听起来井中的东西有点神志不清的感觉。 “井里是什么?你在里面干什么?”我换了个问题。 “这里……这里……这里是新的世界,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我觉得有点难以理解了。 “跳下来……跳下来……你就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我不会下来,你出来!”我突然记起以前反复做过的梦,一个长衫青年,看不清面目,就是跳进了梦中那口古怪的井中。 “莫非……不好……” 井水突然翻腾起泡沫,而且愈来愈剧烈,很快就开始往上翻滚起黑气。 我赶紧后退了几步,心想难道里面的怪物要翻腾出来了。我摸了摸身上,并未带有防身用的兵器,只能远远地离开那口井。 黑气翻腾到了井沿处,便不再蔓延。 我紧张地望着井口,双拳紧握,已经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但等了好一会儿,除了翻滚的黑雾,却不见任何邪物或者鬼魅出现。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异常的紧张,乃至于我一时无法区分现实和梦境。 “过来…过来……到这里来……”诡异的声音刚刚响起。 我就感觉到已然控制不住我的双腿,奈何我拼命的抗拒,我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井口挪去。 我心中大骇,害怕一旦接触那鬼气森森的黑雾,会出现什么坏事情。 “过来啊……过来……” 诡异的声音就像在施展什么咒语法术一般更加的急促和频繁,而我的身体也更快地接近井口。 我拼命的扭动身躯,想以此来抗拒接近的速度,但却无济于事,而我的意识似乎正在变得模糊,我的心中居然升起去黑雾里睡觉很舒服的念头。 “过来……过来……我带你跳下去……跳下去……很舒服……很舒服……” 这个声音再也不那么瘆人,而是听起来非常的温婉舒服,呢喃软语,那黑雾中仿若有一位绝色美女正敞开怀抱在等着我的投入。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我浑身舒畅,快乐地想笑出声来。 我为什么要抗拒? 我为什么要拒绝快乐? 那里有快乐等着我,那里有美女等着我。 当我走到了井口的黑雾前,一个美丽到无法用预言形容的葱白玉手伸了出来,拉着我的手。 我感觉到了她的柔弱无骨,我感觉到了她的呼唤,所以我要跟她一块去那里。 那是一个新的世界! 我终于还是跳了下去。 当我跳下的一刹那,我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轻松,就像人生再也没有了累赘,再也没有了伤感。 当我接触到那幽深而冰冷的井水时,我竟然更加的快乐,仿佛从来没有悲伤过。 “咦?啊!不可能……” 那个声音突然带着暴怒。 “该死,你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不……” 刹那间,我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 我“嚯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我的周围围满人,都是熟悉的脸孔,却都满带忧虑之色。 纳土纳群岛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大侄子,你再不醒我们就得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差点变成白痴,耳刮子都扇不醒。” “哦,我不过是做了噩梦而已。” “什么噩梦,做噩梦能笑得那么猥琐?” “峰子哥,你梦到什么了,一会笑一会哭的?” “有吗?” “怎么没有?不然你的脸上为什么有泪水?” “哈哈哈,凤丫头,你要笑死牛哥啊,那哪是泪水,明明是口水!” 我用手抹了抹脸,确实有点湿,只能尴尬地起身,顺便转移话题:“几点了?” “早上七点了。” “峰子哥,这是我给你弄的早餐。”凤晴儿拿给我一个芭蕉叶子包成的粽子,我摸在手里还热乎着。打开叶子之后,一阵清香扑鼻而来,顿时勾起强烈的食欲。 我扒拉了几口,边吃边问道:“哪来的大米?” “阿满叔叔带的呗。好吃么?” “好吃,比那用锅蒸的,电饭煲煲的好吃太多。” “嗯哼,这烹饪的方法是我临时发明的呢。”凤晴儿不无得意地说道。 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你真是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凤晴儿听着我的夸赞眼睛眯成了月牙缝。 这时候,远处飞来两架直升机。 直升机停住后,机舱门被推开,下来几个军人模样的人。 娜依莎上前握手,并象征性地介绍了我们一行人。那位领头的军人跟娜依莎交谈了一会儿,我们便陆续上了直升机。 从空中俯瞰那碧波荡漾的南洋,心情舒畅至极。再想到经过几番波折,马上就要到此行的目的地,又是一阵莫名的激动。 纳土纳群岛,共有272个岛屿,现在属于印尼。位于马来半岛和婆罗洲岛之间,全年高温,雨量大,是典型的热带气候。 纳土纳群岛历史悠久,历史记载可以直溯到汉代以前。这个地方因为处于太平洋与印度洋交叉口,水位会有升起或降落的现象,叫因此得名涨海崎头。宋代以来,只要有船只过了纳土纳群岛,就认为到达中国境内。明朝郑和下西洋时将此地称为石塘屿,并标注于郑和航海图中,郑和在下西洋的途中把纳土纳群岛作为一个重要的驿站,并在此处建立营房,而且呆了不短的时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实际上,在历史和民间传说中,一直都有记载郑和下西洋的目的实际上是为了秘密寻找建文帝的下落。 明末的时候,有个潮州人张杰绪在纳土纳群岛建立了张氏王国。一直坚持到16世纪初,荷兰人推翻了王国,把纳土纳群岛直接变成了殖民地。后来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人将荷兰人赶走了。日本投降后,荷兰人预谋夺回该地的统治权,不过印尼人不答应,通过战争手段夺走了该岛的控制权。 实际上当时纳土纳群岛八成是华人,这个比例一直持续到20世纪八十年代,但是随着印尼的弹压,排华,移民,到目前为止,印尼人已经占到八成以上,而华人则彻底沦为少数民族。 这是目前我了解到的关于纳土纳群岛的历史,我不是民族主义者,但这片本来属于华人的领土落入他国之手,的确令我心底有丝不爽。 我暗自定下主意,如果这次能顺利的找到建文遗藏,得想办法尽量都弄回国去,怎么也不能落在这些东南亚人手里。 留魂岛与纳土纳群岛相距不远,以军用直升机的航速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到达了主岛,也叫极大崎岛或大纳土纳岛。 我们降落的是军用机场,那些驻防的军官对我们一行人相当重视,据娜依莎跟我们介绍,他们泰国降头师组织在东南亚上流阶层极受尊敬,而且她为了此行能有保险,提前两三年就拉拢了纳土纳群岛的驻防军队,这次是以考察纳土纳群岛历史风貌人情的名义进行活动的,所以极其隐秘和自由。 到了纳土纳群岛,我们住进了岛内最为高档的酒店,按照娜依莎的安排,为了不引起岛内军方和政府机构的注意,前两天以在主岛采风的名义活动,第三天会到其中的一个副岛生物采风,留下一部分人后,其余人乔装乘船前往目标岛屿探查宝藏。得手后趁夜将宝藏运出,会有专门的商船在岛屿五十公里处等候,然后通过南中国海,泰国湾,回到曼谷。 娜依莎的安排应该说还是比较周密的,但我还是不能就不明不白地被人当苦力使唤,所以我还是问出了一直压在我心底的疑问。 “娜依莎,现在你可以说你们是如何确定建文遗藏就在纳土纳群岛的么?而且此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否则的话我们只好当作一次南洋旅游了。” “是啊,娜丫头,你不说个明白牛爷我也就当南洋五日游了。” 吴三爷等人也纷纷附和道,毕竟都是些江湖老手,没有傻到贸然出手去取那不知靠不靠谱的宝藏。 “各位前辈不用心急,来之前我已经得到了降头师协会的授权,各位的疑问都可以在登岛后一一解答。” 我望了眼吴三爷几人,他们冲我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娜依莎跟他们有这么一条约定,只因为我是临时被允许加入的,老瓢头和牛皮糖则是凤晴儿招来的,所以均不知有这么一条。 不过,由此也可以猜出此行绝对是凶多吉少,否则他们泰国人也没必要等登了岛才解答相关疑问。这些泰国降头师们已经把我们的心理都吃透了,他们知道只要到了宝地,即便是千难万难,也不会空手而回,所以在这个时候答疑是最好的时机。 我暗骂着泰国人的狡猾,等待着娜依莎的回复。 “五年前,我们的一个赌场里来了一个人,身无分文,却要在我们赌场换取一千万美金,我们一开始以为就是个疯子,后来引起了我们驻场赌王也是我的族叔的注意,仔细地询问之下,那人说手上有一张祖传的藏宝图可以用作交换。”娜依莎呷了口水,继续道:“一开始,赌王看了所谓的藏宝图,也没怎么把它放在心上,便将那人打发走了。后来,那位赌王在一场拍卖会中偶然得到一件贵国明代初期的宫廷御用之物,一打听之下,居然是从印尼的纳土纳群岛流出来的。” “这也不奇怪,纳土纳群岛在明朝时就是郑和下西洋的海外驻地,有明朝器物的流出也理所当然。” “吴前辈说的没错,我的族叔也是一时好奇,便私下找到那位物主,仔细了解了一下,结果从那位物主了解到此物是他的父亲在纳岛一个小岛上偶然得到的,这让我那位族叔想起之前看过的藏宝图,位置竟然是一致的。” “仅凭这点,也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那些古董贩子做的局也不一定。”我插话道。 “我那族叔自然知道,他也就是好奇,好奇之下,他专门查了那个人,结果吓了他一跳。” 隐患 “查到什么了?” “我族叔查到那件藏宝图是他家祖传的,而更有意思的是那人竟是建文帝朱允文在南洋的后代。” “有这种事?”我们都感到有点惊愕。 “那个人若真是朱允文的后代,他自己为什么不能去取宝藏而要跟你们换钱呢?” “你这个疑问当时我的族叔也一样问过,后来了解下来不是他不想取,而是他根本没那个能力取。” “哦?” “据那人说,他家几代前就已经穷得就差讨饭了,他曾经按图去找过,结果连入口都没摸着,还差点在这里丧命。所以思来想去就决定卖掉藏宝图,可是没有几人信这件事,他也就是去那个赌场死马当活马医。也就有了后话。” 娜依莎的叙述合情合理,不像编出来的。 “你们得到藏宝图后先来取过?” 娜依莎点了点头:“我们组织了三次来取宝,前三次都仅是我们泰国降头师协会的人,但是三次均以失败告终,而且还死伤不小。” “嘿嘿,自然死伤不小,就凭你们泰国的降头师能懂我们中华的风水秘术,奇技玄关!”吴三爷眼含一丝鄙夷之色道。 “三爷,你的意思是这个藏宝地也有大墓?”牛皮糖脸露兴奋之色道。 “你说呢,不然他们岂会把我们几个请过来?” “正如吴前辈所说,我们在取宝的过程中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处按中国风水秘术兴建的墓穴,里面有很多机关,甚至有奥妙的阵法。这一点,我国内暂时没有人懂这一行。只能请各位前辈来相助。” “哎,娜丫头,你这句话说错了,这里面的宝贝本来就是我们中国老祖宗的,我们是来取回的,而你们泰国人才是来协助的。” “你……”娜依莎被牛皮糖的话气得不轻,“但这藏宝图和消息是我们提供给各位的。” “所以啊,我们会感谢贵国提供的信息援助。剩下的事你们就可以不用操心了,事成之后我们会适当地给你们点那个什么,什么信息服务费。” “牛皮糖,你……你别欺人太甚。”娜依莎显然已经暴怒。 “好啦,好啦,你们两位不用怄气,要我说,事成之后咱们跟泰国友人五五分就行了。”胡四爷建议道。 “不行,得七三分,我们七泰国猴子三。”牛皮糖不依不挠道。 “我七你们三。”娜依莎也是不肯相让。 我一看这架势不对,给凤晴儿使了个眼色。凤晴儿会意,上前挽起娜依莎的胳膊轻声地劝慰起来。 “牛哥,娜依莎,如何分还是待事成之后再来谈,现在不知道到底里面有什么东西,有多大价值,损失会有多少。如果咱们连命都丢在里面,吵也是白吵。” “对对对,那个电视和报纸上不都经常讲,要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了嘛。”路老大也帮着打起圆场来。 “哼……”娜依莎悻悻然地回自己房间去了,凤晴儿随之跟过去。 等路老大,胡四爷纷纷回房间后,吴三爷却留了下来。 “牛皮糖,这个女人不简单,心眼也不大,你得防着点。”吴三爷提醒道。 “一个丫头片子,我牛爷会怕她?” “小心使得万年船,我可亲眼见过这也丫头的药降术。” “毕竟这是在东南亚,降头师组织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再则,现在也不宜跟他们起争执,毕竟藏宝图在他们手上。”我也帮着搭话道。 “行了,小子,不用你来教训我,牛爷我还是懂分寸的。” 见牛皮糖总算服了软,我们也不再说什么,陆续回房间。 我把凤晴儿叫了出来,一起到集市上闲逛,顺便采购点东西。 纳土纳大岛的人口据说已经达到八九万人,我们所在的城镇叫帕纳里克,这个镇上的集市非常的热闹,现代社会里有的这里基本也不缺。 实在让人难受的是这里的天气,过于炎热,我从宾馆出来没几分钟,就已经被烤得汗流浃背。 也幸亏岛上的原生态保护的比较好,到处绿树成荫,偶尔还有热风吹来,不然我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镇子上的本地印尼人都很晒得很黑,华人相对好一些,我猜测这可能与华人自古以来的审美观念有关,我们是推崇‘肤白貌美’,‘一白遮三丑’的,所以平时会比其他族群的人注重肤色,尤其是女人。 我在集市上买了几把匕首作为防身之用,凤晴儿对吃和穿的兴趣依然很高,印尼人的头饰,长袖,沙笼,鞋拖她都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 “凤晴儿,你早上发明的芭蕉饭已经传到这里来了。”我指着满街的菱形香蕉叶包裹的食物故意调侃道。 “吃东西都塞不住你的嘴。”凤晴儿被我揭穿假装生气道。 后来了解到这种食物叫作“克杜巴”,跟中国的粽子一样。 印尼人以大米为主食,而且他们习惯用香蕉叶或棕榈叶将大米,糯米等裹成菱形蒸熟而食。 “峰子哥,你看前面围着挺多人的,有热闹可以看看了。” 我本来想喊住她,不过想想反正也是闲来无事,看看也无妨。 我和凤晴儿从围观的人群中钻了进去,只见一个印尼模样的人正指着一位蓬头垢面的华人模样的少女嚷着什么,因为他讲得是印尼话,所以我和凤晴儿都听不懂,但看其语气和神态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于是,我们用英语问了几个围观的群众,才弄明白整件事情,原来是那位印尼人怀疑那少女偷吃了他的食物,但少女不承认,所以那印尼人把少女拉到了街上。 只见他说到激动处,竟然还对那少女拳打脚踢。 我和凤晴儿很是愤怒,印尼人排华厉害我是知道的,那也只仅限于新闻报道,如今亲眼所见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便赶紧上前扶起那个少女,同时对着那个印尼人用英语道:“多少钱,我们替她付了。” 那印尼人显然也听懂了我们的意思,便伸出五个指头,我们也不跟他废话,扔出十美金。 而这个家伙摇了摇头,嘴里说“no.no”的不停。 这家伙摆明了要来敲诈,凤晴儿正要上前理论,我马上拉住她:“不要节外生枝,那样会引起别人注意。” 说完,我掏出五十美金甩了出去,那人见到了钱顿时满面笑容,凤晴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与我一起拉着小女孩走出了人群。 谋划 少女十三四岁模样,她的脸上布满了灰渍,也不知是故意不清洗还是顾不得清洗。但从她的模子看上去不错,说不定好好打扮下会有惊喜。 “小姑娘,会说中国话么?” 她点了点头。 我心中暗道果然是华人。 “那你的家在哪里?我们把你送回去。” “不……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把我送回去。” 我和凤晴儿对视了一眼,有点不明所以。 “小姑娘,你的父母找不到你怎么办?” “我……我……我已经没有父母了?” “怎么回事?”我突然感觉有点头疼起来。 “我……”,少女刚要说什么,突然望了一眼不远处,神色大变:“谢谢你们,我……我要先走了……” 说罢,便一溜烟地钻进了人群中。我望着少女消失在人群中,然后又扭头看看另一个方向,倒是发现几个凶神恶煞的混混模样的人。不过也无法确定跟那女孩有瓜葛,现在女孩已经走了,我们也没必要多管闲事,出了这档子事,我跟凤晴儿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情,这街上热得要死,还不如回宾馆吹空调去。 “晴儿,你是不是担心那个女孩啊?” “你说她一个小姑娘,要真是被那些人抓去,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或许吧,可是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呢?这异国他乡的,我们也管不了太多事。” “回去吧!”凤晴儿叹了口气。 我们回到宾馆,见牛皮糖和吴三爷几个在玩着斗地主,老瓢头不在。 我便问道:“瓢叔呢?” “你瓢叔去采风了。” “喔,你们没出去走走?” “嘿嘿,我们几个老家伙除了对那宝藏有兴趣,对兜风可没什么兴趣。炸!” “吴老三,你怎么还有炸?” “当然有,兵不厌诈!”吴三爷兴奋地笑道,看来这一把他能赢不少。 这个时候,老瓢头回到房间,只见他脸色似乎有些阴沉。 “怎么了,瓢叔。” “我们被人盯上了。” “草!谁他娘吃了雄心豹子胆。我去灭了他们。”牛皮糖起身骂骂咧咧。 “牛老弟,那些虾兵蟹将的,管他做什么?” “那些什么降头师破烂会,做得有点过份哪。” “不是降头师的人。” “那会是什么人?” “不知道,是同行。” “老瓢头,你确定?马拉个巴子,看来有人想跟我们抢东西。”这次是胡四忍不住骂道。 “看来这次有好戏看了。”吴三爷叹道。 “我说是我们今晚就行动,省得夜长梦多。” 牛皮糖的建议让大家陷入了沉吟。 “我同意牛老弟的提议,最好是能拿到藏宝图,我们撇开泰国人单独行动。”阿满大叔也赞成。 “我早就发现,有泰国人鬼鬼祟祟藏在暗处。现在我才想明白,说得好听点是请我们过来,实际上是胁迫我们过来,我估计一旦我们有什么异动,他们绝对会拿枪顶着我们的脑壳逼着我们给他们挖宝藏。” “牛老弟,你说得我何尝不晓得。可是我们能有什么的办法?退不能退,进不能进。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中。” “呵呵,要反客为主,这也容易,那个娜丫头不就是我们的筹码么?” “阿满老兄,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今晚我们就动手,带上娜依莎,那群泰国猴子自然就不敢轻举妄动。” “妙妙妙。”牛皮糖高兴的抚掌大笑。 “那就事不宜迟,路老大,你联系好船只,这个没问题吧?”吴三爷开始分配任务了。 “没问题,只不过事成……嘿嘿。”路老大露出了奸诈的本性,不过,这也正常,若不奸诈,他一个中国人也混不成南海的扛霸子。 “事成之后你多拿一份。”吴三爷答应的倒是痛快。 “至于娜依莎,就交给你了。”吴三爷对着我说道。 我本想推辞,不过转念,娜依莎由我来负责倒也是最稳妥的。这些江湖前辈经历的大风大浪太多,心早已磨出了老茧,所以,谁知道娜依莎被胁迫后,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向吴三爷点了点头。 “记住,想办法把她弄到约定的地点。上了船后,务必让她给出藏宝图,拿不到藏宝图,让她带着我们去也行。” “我明白。” “好吧,其他人就各自准备些干活的工具。准备大干一场。我们中国老祖宗的东西自然由我们中国人来取,其他人没这个资格。”吴三爷话说的很霸气,令我有些心潮澎湃。 我们一行人又仔细地谋划了一番,才各自散去。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来到凤晴儿和娜依莎的房间。 “两位美女,晚上有什么活动没?” “卢先生,你总算来了,这里有人等你的大驾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娜依莎发酥的声音令我一怔,这才是我第一次见到的娜依莎,但是后来上船之后就不一样了。难道这女人有人格分裂? “去你的,娜依莎,你才等得不耐烦了呢!”凤晴儿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那风情竟然有点让我看得有点呆了。 “峰子哥,你看什么呢。”凤晴儿嘴角露出骄傲的笑容。 我回过神来,老脸一红说道“我在网上查到晚上直落武图镇上有个水市,听说挺好玩的。怎么样,两位美女,有兴趣去看看么?” “好哇好哇!”凤晴儿亢奋地点头。 “咯咯咯,还说不是急不可耐?”娜依莎笑得花枝乱颤。 “她能不急吗,只要有街逛,她可以连她亲妈姓什么都给忘掉。” 凤晴儿向我做了个鬼脸。 “两位美女,赶紧走吧,我们早去早回。” “你先出去一下,我们要换件衣服。”说着,把我推出了房间,然后门砰的一声就关了。 我真佩服女人的磨蹭劲儿,我足足在门外等了半小时。 等两个女人出来的时候,我的眼睛不由一亮,一时半会儿就移不开了。 只见她俩穿着一件一模一样的吊带式纱笼裙子,配合她们婀娜多姿的身段,真是各有一番风味。 我们仨人出了宾馆,稍等了几分钟,一辆的士迅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看了那个的士师傅一眼,他向我点了点头,手指隐秘的做了个手势。 劫持 的哥的手势说明他是路老大安排的人,我坐在副驾驶上,假装跟的哥说好了目的地。 两个女人坐在后排说着话,全然沿途的风景。 我此时心中在想,万一到时候娜依莎抵死不从,我是否得直接把她打晕,直接扛到那个船上去。但其实我们的行动也存在风险,只有她知道建文遗藏的位置,一旦她不愿意配合,我们不但会暴露,而且也达不到目的。我肩上的担子还是蛮重的。我心中寻思着种种可能和应对措施,如果骗不开娜依莎的嘴,我非但不想伤害她,相反我还得保护她。到时候只能建议他们跟泰国人一起探宝,见机行事。 为了迷惑那些暗中盯睄的人,我让的哥先往直落武图最繁华的街市开去,造成夜游的假象。 等到了直落武图那边,想办法甩掉他们。 近两千平方公里的岛屿不算大,也不算小,车行一段时间后,到达了直落武图区,后面的哥利用街区甩掉尾随车辆,便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娜依莎才察觉到有些不对。 “卢先生,这不像去街市的方向?” “什么,不是去街市,那去什么地方?”凤晴儿也有点疑惑。 “哦,到了你们就知道了,说不定是个惊喜。” “神神秘秘的!”凤晴儿抗议地吐着舌头道。 我回过头看了她俩一眼,发觉娜依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车内的氛围一时有些尴尬,她们不问我也不愿多说什么,毕竟我有些心虚。 没多久到了一处码头,司机把我们放下后,便扬长而去。 码头上不见一个人影,昏黄的灯光印衬着我们三人的身影,就像拉长的鬼魅一般。 “峰子哥,你说的惊喜呢?我已经被惊到了,可是喜在哪?” 我尴尬地摸摸后脑勺,说道:“再等等…再等等…” 为了能将娜依莎骗出来,我连凤晴儿都都瞒着,就是想让凤晴儿能自然点,虽然她的演技一直很令人称道。 “卢先生,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你不是那种无聊的人,把我们带到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来!” “娜依莎,明人不做暗事,我把你弄到这来的确是有原因的。”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想今晚就行动,由你给我们带路。” “如果我不答应呢?”娜依莎愤愤地说道。 “不答应的后果很严重!”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你,而是救你,你要不答应吴三爷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而我不希望你有事!”我急忙辩解道。 “这么说来,你还是为我好咯?”我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冷意,令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娜依莎,我真没用为难你的意思!” “你已经在为难我了?如果你们想提早行动,可以跟我说一声,我方不是不能考虑!” “娜依莎,虽然你的族叔得到藏宝图在先,但是那毕竟是我们中国人祖先的遗产,自然要由我们中国人取回。” “我们泰国也曾经被中国人统治过,我们身上也有中国人的血统。”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我一时语塞,竟不知从何说起。 “卢先生,我方对你们至始至终恭敬有加,而你们却想着提前独吞,你们也太不讲诚信了。” “我们还是很诚信的,只不过在这件事上我们把民族利益放到了首位。” “好一个民族利益。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们自己信吗?” “娜依莎,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我直勾勾地与娜依莎对视,我相信我的眼睛一定透露出真诚,因为我的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这个时候,码头响起了一声汽笛声,我知道那是催促的意思,如果还不能谈好,他们就得用强。 凤晴儿也急切道:“娜依莎姐姐,你就依着峰子哥所说吧,他也是为了你好。” 良久,她叹了口气,显得颇为为难道:“好吧,不过事成之后我们得多拿一份。” 听她这么一说,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们往那个轮渡大小的船只走过去,走过去的过程中我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娜依莎,竟然发觉这娘们儿嘴角上翘。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微笑的表情一闪而过。我的心中起了疑惑,那似乎是某种阴谋得逞笑容。 我心中一沉,却也想不出所以然,便只能暗自留个心眼。 我们上了船,路老大笑眯眯地迎上前,并扔给我们一人一个包裹。 “娜依莎小姐,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哼!”娜依莎故意摆出难看的脸色。 “包里有衣服,你们去换换吧。”我说道。 她们现在的纱筒裙实在不适合今晚的行动,所以我在出酒店的第一时间就让路老大去准备了。 俩女都给了我一顿白眼,转身离开换衣服去了。 “哈哈哈…小卢兄弟,你的艳福不浅哪!” “屁的艳福,我到现在才头疼!” “嗯,要是按我的做法,直接刀架在那小娘儿们的脖子上,看她招还是不招。” “路老大,我看你还是死了这份心,你难道不知道她是降头师,惹翻了她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路老大拍了拍额头,脸上的横肉挤成了一堆,眼窟窿都快完全凹进肉里去了:“对哦,忘了,差点忘了。” 吴三爷那些江湖前辈个个可都是人精,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要不是忌惮娜依莎的降头师的身份,能用强岂会不用?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说不定从吴老三几个一参与就做好了这份算计,而就是不知最终是谁算计谁? 我知道泰国的降头师们肯定是做好了充分的预案,他们也不是砧板上的菜,不会允许别人在背后随意地捅刀子。 很快,我们的船在海湾里与另一艘船会合。老瓢头他们都在。娜依莎一直摆着个脸色,不过她并未拒绝合作,不情愿的把目标岛的位置标了出来,并告知了前几次探宝的情况。 而据我的观察,她的不情愿演戏的成分居多,不过我也不能揭穿她,毕竟我不想她有事,这是一种莫名的情愫,我把它归结为怜香惜玉。 上岛 海风渐起,我们的船逐渐的驶离纳土纳大岛,纳土纳岛屿群在南洋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限于南洋各国的经济实力,纳土纳大岛基本处于半开发状态,因此,岛上驻军的巡逻比较松懈,尤其是后半夜,从海里往大岛望去,几乎就是一片黑瞎。 或许路老大,纳依莎等人已经向岛上的驻军打好了招呼。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遇到驻军的巡逻艇。 纳土纳群岛有272岛,密布在大岛周围,因为这一片海域本属于浅海,所以各岛屿之间暗礁密布,一不小心船只就得搁浅不可。此水域处于太平洋与印度洋交汇处,潮汐之力与洋流交汇之力相互作用,所以,这里存在着独特的地理现象,有些岛屿就忽隐忽现,连最详细的海图上都没有标注,而据娜依莎的说法,我们要去的也就是这样的岛屿。 我曾经看了此岛的位置,大致处于大岛正北方,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它不在岛群的最外围,如与八卦对应起来,则为乾卦第二爻。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卦辞的意思是龙处于低谷中,可以会见贵族王公。 建文帝这么安排的用意很明显,他是一个被赶下龙椅的皇帝,也就是处于低谷中的龙,而他还是希望那些王公贵族能来见他,等待有朝一日复位成功。而这位皇帝还有巨额的财宝等着那些王公贵族。 娜依莎他们提到这里有大墓,我认为可能性极低,建文帝再怎么说也是当过皇帝的人,即便是被他叔叔赶下台,他的格局是不会变的,在历史上的身份地位也是不会变的,所以他不可能把自己的陵墓建在这种鬼地方,风水讲究藏风聚气,建陵墓亦然,普通大户人家的陵墓尚且有很多讲究,更别说帝王。所以,我的判断是这里不会有什么大墓,如果朱允文真的葬在这里,那他的脑袋准是被驴踢了。 话又说回来,这里倒是一个好的藏宝地,财富是他朱允文复辟的基础,他岂能不好好藏着。茫茫南洋,那时候本就人际罕至。所以按图上的标记所指,这的确是一个安全的藏宝地。 我们的船只通过了一处狭长的水域之后,来到了一片礁屿围城的半月形水域中。 “为什么停下来?”为了避免过多的人参与,所以路老大亲自当起了水手。 “这片水域暗礁太多,很容易触礁,你们看那些礁,都是因为落潮冒出来的。” “这个时候怎么会落潮?我查过当地的潮汐表,现在应该是涨潮的时候了呀。” “你有所不知,这片海域不但受潮汐影响,还受到两洋交汇的影响,所以潮汐表也不是说百分百准确的。” “那什么时候能涨上去?” “看这架势没有两三个小时过不去!”路老大摆摆手苦笑道。 “也好,那大家就都养精蓄锐,打个盹。”吴老三挥了挥手,俨然成为我们的头目。不过想想也是,他在这一行名气极大,声望极高。牛皮糖有这个资历,但没那个人望,胡四一副唯吴三爷马首是瞻的模样,老瓢头一天说不出几句话,路老大走得又不是我们那条道,所以吴三爷不当这个头目还真没人能当,俗话说领袖都是在群众运动中自然产生的,大家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人有异议。 我们各自找了个可以窝着的地眯了起来,娜依莎和凤晴儿则去客舱里休息了。 也不知道此行有多凶险,但从娜依莎的描述来看,那里绝不是善地。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说“海水涨起来了”。 我揉了揉眼睛,一看时间是凌晨一点,也就说我这一眯有三个小时,虽然睡的时间不长,但我感觉我的精神头非常好。 船慢慢重新开动,不过开的很慢,其他人均无睡意,脸上透出一股子兴奋劲儿。从海图上看来,跨过这片暗礁区域,就能到达目标岛屿。 我们已再无睡意,这时候也没人说话,都盯着前面茫茫的黑色。 月色洒在波浪翻腾的海面上,营造出一股独有的静谧。 路老大的驾船技术还是相当娴熟的,他这辈子在海上真没白混。约摸半个小时后,我们安然地从暗礁去驶出。 一驶出来,船体陡然加速,向着那座藏着令人垂涎三尺的宝藏高歌猛进。 凌晨两点,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岛,探照灯所过之处,毫无起眼之处,这样的地方作藏宝之地,的确能令人意想不到,我估计过往船只上的人连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更别说上岛停留。 “娜依莎,你确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岛屿?你不是拿我们开涮吧。”牛皮糖还是有丝不敢相信。 “牛前辈,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岛屿,你一上去便知,何必再来问我。” “路老大,把船靠上去,我们尽快上岛,省得夜长梦多。” “好嘞。”路老大兴奋地答道,随后他便慢慢地调整到尽量靠近海滩。 船停稳后,路老大说:“你们先下去,我去找个更隐秘的位置把船藏起来。” 在等路老大的这会儿,我又仔细地打量了下岛的外围。 外围沙滩和岸礁错落分布,岛内中央区域是典型的热带雨林,据之前的了解,这个岛顶多二百多平方公里,不是很大,但是里面分布着不少小山谷,各种危险的热带动植物,可以说是一个缩小的热带丛林。因为天黑,我看不太远,但我已经可以感觉到里面的诡异和危险气息。 路老大蹚着浪头回到队伍中,我们拎起各自的背包重新背在背上,吴三爷手一挥,我们便往岛内走去。 刚开始的丛林并不茂密,估计是因为涨潮,植物泡了水,所以长不密,白木楠稀稀疏疏地长在地上,还有些蔫巴。 凌晨两三点,也是动物活跃的时间,可以很清晰地听到一些咕咕呱呱的鸣叫,偶然一声刺溜声,我们的神经就要骤然绷紧,谁都明白,在这种南洋的密林中,那些爬行动物是极其可怕的。一旦被它们攻击,非死即伤,所以我们焉敢大意。 进洞 “你们看,那里有脚印!” 顺着凤晴儿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串串重叠的鞋印子,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不久前进去的。 “三爷,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牛皮糖边说边打着手电往里瞧了又瞧。 “我看大家的意思吧。” “我看还是不要去的,难道你们不觉得阴深深的吗?”路老大首先反对道。 “你们的意思呢?”吴三爷问我们三个小辈道。 我虽然心中害怕,不过刚才一接触洞口我就有一种极其想下去一探究竟的念头,仿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一般。 凤晴儿和娜依莎都看着我,我知道她们的意思是我说了算,我自然不能在两个娘们面前露怯,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三爷,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吴三爷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老瓢头,老瓢头微微地点头表示同意。那胡四爷是跟吴三爷穿一条裤子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正当我们准备往洞里钻的时候,路老大又急切道:“等等,各位,我们干嘛不等到天亮了再进去?” “呃,我说路胖子,你他娘的好歹也算南海有名有数的人,这胆量连几位小辈你都不如。” “牛爷啊,你有所不知,要是拿刀砍人,我路某人眼皮都不眨一下,可是要让我对上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我能直接被吓尿。” “啊!糟了,它们追上来了?”凤晴儿掩着嘴惊叫道。 我们纷纷扭头回望,果然在密林里出现了那些恐怖中透着寒意的招子,在雾气及叶子的遮掩中始终看不清它们的身形。 “别犹豫了,只有进洞里躲了!” “不行,万一它们追进洞里,我们岂不要死路一条。” “进去!”老瓢头命令道,用的是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 什么是主心骨,主心骨就是像老瓢头这样,在关键时刻能做出决定的人。老瓢头虽然话不多,但是他的资历和阅历甚至身手,都是出类拔萃的,所以关键时刻大伙儿都能听他的。 所以,这一次他开口后,没有人反对。他第一个稍微猫了下身子钻了进去,我们随即鱼贯而入。 洞口有点湿滑,我下去的时候小心翼翼,同时拉紧了凤晴儿的手。我时不时地往洞口瞄着。想着这些东西是不是会跟上来,那些东西有点奇怪,它们不急于杀死我们,倒像在与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难道它们想把我们赶进洞里?这个念头一蹦出来,把我吓了一大跳。不过随后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首先我们的奔逃是随机选择的方向,其次找到这个树洞也是偶然的,如果我们再狂奔一会儿,说不定不会发现这个树洞,现在更不会进入。再则,即便他们尾随我们,我们也不一定非要进入这里,我们完全可以继续往其他地方逃走。 洼洞越往下走越宽,而令我们稍稍放心的是,那些东西没有跟过来,至少我们向洞口望去的时候,没有再看到那些发着吃人寒光的招子。 “瓢叔,这个洞似乎还蛮长,我们再继续下去要耽误不少时间啊!” “不会耽误!”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娜依莎,娜依莎也是摇了摇头。 “这里是宝藏的必经之路。”老瓢头此言一出,众人就像炸了锅一般。 “老瓢头,你说的可是真的?”吴三爷也很诧异。 这事说出去都没人信,我们随便钻了个洞就是宝藏所在,不是踩了狗屎运是什么? 老瓢头没有答话,只是深深地看了眼娜依莎。 难道娜依莎隐瞒了什么?但是娜依莎却一脸茫然,也不知道这娘们儿确实不知道还是隐瞒了什么?我知道老瓢头的脾气,他要是不想说一定有他的理由,你就是说破天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娜依莎,你们前几次来难道不是这里?” 娜依莎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这点我可以发誓,那入口在岛中心处的山谷里,入口周围都是一些石头,绝不是像现在一样从树洞里出发。” “那就奇怪了,老瓢头,你倒是给爷放个屁呀,你是不是要把爷憋死才开心?”牛皮糖跟老瓢头搭档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是不懂老瓢头的欢喜。 老瓢头没有理他,而是把灯光对着洞壁仔细地观察起来,偶尔还会用手摸一摸,放到鼻子前闻一闻。 “瓢叔,有什么情况么?” “他来过这!” “谁?” “诸葛图!” “什么,他还没死?况且你怎么知道他来过这里?” “感觉。” 老瓢头话音刚落,我们几人都被他弄晕了,说了半天是凭感觉,这不是拿人开玩笑么? “老瓢头,你也算老一辈里响当当的人物,怎会说这么不靠谱的话?” 老瓢头看了眼吴三爷,还是没有说话,把个吴三爷气的吹胡子瞪眼,但依然拿他没办法。 我自然知道老瓢头不会说那种无根无据的话,从他刚才的几个动作细节我看出了点端倪,老瓢头似乎在运用某种特殊能力,但是他不能说出来,所以只能沉默或者随便驺了个理由。 “三爷,你不用生气,咱们都跟着瓢叔走,是不是藏宝的地,等走完了,不就知道了?” “你这后生说的也对,只不过我们实在不想把时间和体力浪费在无关的探索之中。” 我心里暗道一开始不是你征求大家意见说进不进来的么?怎么这会儿倒变成浪费时间了? “瓢叔,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他微微点了点头,继续第一个打头的前进。一段时间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分岔口前,因为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走,只能停了下来。 “瓢叔,我们该往那边走?” 老瓢头在两个岔洞都用手摸了摸,同样放在鼻子闻了闻。良晌,老瓢头跨进了左边的岔洞,我们自然紧跟其后。这个岔洞倒是蛮直的,但是有点窄,我闻到了一些海水的味道,看来是从地下的岩石缝隙中透出来的。 洞天 我始终难以相信我们就这么随便一钻,就找到了目标所在,如果是真的这运气是不是好的有点令人发指了啊? 我看着这个洞穴,主要由松土和海洋的沉积岩构成,里面非常的滑湿,随着我们的深入空间也逐渐开阔,但是我们始终未发现任何关于宝藏的踪迹。 “我说老瓢头,你不会诳我们吧,这啥也没有啊?”路老大没好气的说道。 老瓢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他就是这个脾气,质疑他的人连正眼都不会给。 走着走着,这个岩洞逐渐变得开阔起来了。四周都是尖峭嶙峋的海底沉积岩,有的黝黑如铁,有的色彩斑斓,奇形怪状,姿态万千。到了这里,不再有闷热的感觉,有可能是海水的流动和侵蚀给这个天然的洞穴降了温。 “我地乖乖啊,这个小不啦叽的岛还真是别有洞天。” “我怎么感觉是人工凿出来的洞呢?” “不可能吧,这么大洞得挖多久?” “洞是天然的洞,但这洞里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但是时间久远,也风化的差不多了。” “哦?三爷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你们看这两边的岩石的裂口,还有些硝粉的痕迹,说明被炸药炸过。” 我们顺着吴三爷所指看过去,仔细一打量,在岩石的裂口处确实发现了些灰黑色的痕迹,吴三爷的细致观察力可见一般。我心中对这位前辈的敬服又加了一分。 出现硝灰的痕迹也说明老瓢头的判断正确的概率也提高了不少,这让我心中对他的好奇更加强烈了,他到底还有什么能力是我们不知道的。 老瓢头是复制人的事情除了凤晴儿和我已经没人知道了,后来我也要求凤晴儿千万不要对其他人透露,但是我心中仍有疑问,复制人是否都有着某种特殊能力? “各位,前面这么多岔洞,哪个才是?” 大家都看向老瓢头,希望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显然我们高估了他的预感能力,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得分开去探。” 众人对老瓢头的话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也能理解,他要事事都能预测,岂不成了神仙。 “老瓢头说的对,为了节省时间,我们要分成几波人,分别探不同的岔洞,一个小时后返回到这里。如果有人先行返回,要去探别的岔洞,则在洞口处做个标记,没有则在这里等待。” 吴三爷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接着就是我们自行分队,我原本跟凤晴儿一队,后来牛皮糖怕我们两个晚辈有闪失,主动要跟我们一起。 老瓢头一个人,吴三爷带着娜依莎,胡四爷和路老大。 我们选了个中间靠左的岔洞进入,进入之前做了个已进入的标记。本来是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都带着导航设备和卫星电话,可诡异的是这里似乎有某种屏蔽信号的东西,电子设备都失灵了。 刚进岔洞,牛皮糖就感叹道:“还是跟你们年轻人在一块有意思,跟老瓢头混,能把你牛爷给憋死。” “咯咯,可是牛爷,有老瓢头在,会比较安全。” “这倒是实话,你别看那老头半天嘣不出一个屁,那身手,啧啧”。 “那你还跑来给我们组队。” “呃,小丫头,我看你是好心当驴肝肺了,我可是怕你有个闪失,不好跟你家那老头交待。你看来不怎么欢迎我嘛?” “切,我们能有什么闪失?” “什么闪失?小丫头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牛爷我这就跟你说道说道。”边说他边往四周看看,故意压低声音道,“你们有没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我们一听都吓了一跳,我赶紧问道:“牛哥,你是说,这里还有其他人?” “你看这黑灯瞎火,哪来的人?” 凤晴儿啊的一声大叫又把我吓了一跳。 “你是说……是说,有鬼?” “小丫头,你别一惊一乍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那不都怪你。黑灯瞎火的讲什么鬼故事。” “是不是鬼不知道,但是以我纵横倒斗界二十多年的经验,这里的确有古怪!” “切,谁不知道?” “牛哥,听你这么一说,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没想到你也有。” 要说起来,我一进洞里,就有种莫名的发毛的感觉,刚开始不好意思说,怕被他们看扁,现在被牛皮糖提出来,倒是像他所说,就像被人狠狠地盯着的那种感觉。干这行的人,普遍都有不错的第六感,比如对危险的感知,对环境变化的感知,甚至对超自然现象的感知等等就比常人强不少。所以进洞之前为什么老瓢头会坚持进洞,那或许也是他的一种感知,也可以说是条件反射。 “所以,待会儿咱们几个要异常小心。”牛皮糖难得的严肃一回。 我们点了点头,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牛皮糖走在我们前面,凤晴儿在中间,我和牛皮糖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而这个岔洞有些狭小,所以我跟他都得低着头,而凤晴儿却没这个麻烦。 我们走得有点急,希望能尽快走出狭洞,找到另一个洞天,或者尽快到达尽头,也可以沿路返回。 “咔嚓”。牛皮糖一脚踩下去,把我们吓了一跳。我们往他的脚下看去,是一具人的遗骸,头盖骨碎成了好几片,而他的脚刚好踩在肋骨上,踩断了几根。 我捡起头盖骨其中的一片观摩了起来,凤晴儿也凑了过来,“峰子哥,你看头盖骨干嘛呢?” “我想看一下这头盖骨怎么弄碎的?” 从骨头的边缘来看毫无规则,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碎的。人体的骨头硬度在三到四度之间,头盖骨比其他部位有更高,在五度到六度之间,而钻石的硬度是十,极限受力三百公斤,一个人拿砖头砸腿骨,很容易就砸碎,但是砸头盖骨却很难。所以从头盖骨的碎片中可以初步推断是钝器所伤还是自然风解。 从骸骨的头盖骨碎裂程度来分析,此人应该是遭遇了重击,而且脑袋部位几乎是粉碎性的。 “谁这么狠,会将一个已经身死的人的头盖骨敲碎?”我不自觉地问道。 “我只能说,大侄子你说的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困洞 “怎么会细思极恐呢?我看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至少证明这地方要么有机关要么有人争斗过?也就是说,前面必有宝贝。” “峰子哥,没那么容易吧,或许是被什么野兽拖进来的呢?” “是啊!大侄子,你有点牵强附会啊,另外你也太人性了啊!这人都死的这么惨了,你却说是件高兴的事。” “呃,我说牛哥,你啥时候转了性子,变成大善人了。” “嘿嘿,牛哥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既然如此,那真是失敬失敬!”我故意作了个揖。 “行了吧,你俩别瞎掰扯了,赶紧往前走吧。”凤晴儿一旁翻着白眼道。 “小丫头片子,你行你走在前面。” “你……”凤晴儿终究是不敢打前站,只能冷哼一声了事。 有牛皮糖这位爷在,就有聊不完的话题,气氛不至于过于沉闷,紧张恐惧的情绪也能有所舒缓。 十分钟以后,我们又停住了,因为我们又到了一个岔洞口,我们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不我们分开搜索?”我说道。 “反正我要跟峰子哥在一块。”凤晴儿一把揽着我的胳膊道。 “得得得…看你们腻的,牛爷我也不想做你俩的电灯炮。只不过你俩记住,遇见危险记得逃命,无论有没有结果,二十分钟后回到这个地方。不要过于深入。”牛皮糖说完,先踏进左边的岔洞中去。 而我们进了右边的洞,我拉紧凤晴儿的柔荑,不禁有点心神荡漾。 “晴儿,你刚刚应该跟牛皮糖在一块的。” “才不呢!我拖你后腿了,你嫌弃我?”凤晴儿甩开我的手,嘟着嘴胸前剧烈的起伏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跟着牛皮糖能安全一点。”我真是服了这个女人,撒娇发难也不分场合。 “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她的脸上瞬间又恢复了笑靥如花。 我心中苦笑,女人真是不好伺候,脸色说变就变。 我们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这个时候,从一处岔洞口晃出一个人影,人影一闪又拐进了另外一个洞口,我看着背影像是老瓢头,便大声喊道:“瓢叔!” 但是那人不答应,我便拉着凤晴儿快速地追了上去,想看看他到底搞什么名堂。 追了一会儿,我才发现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们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而且已经过了跟其他人约定的时间。 “峰子哥,我感觉这些岔洞怎么跟罗布泊那里的九宫迷魂洞差不多呢?” “有点像,都是为了迷惑人故意弄出来的,但有有所不同,这里的岔洞杂乱无章,好像想到哪挖到哪,九宫迷魂洞是严格地按照风水秘术布置的。” “那我们就惨了,杂乱无章更容易困死了。”凤晴儿不无忧虑地说道。 我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九宫迷魂洞有迹可查,顶多就是布置点幻阵,稍微有点见识的老师傅一眼就能看出门道。可毫无章法可言的洞穴却能把人活活困死,看来布置这片迷洞的人也是个高手,懂的以无法为有法的道理。 “我们得尽快退出去,找到娜依莎,我觉得那女人肯定是藏了私?” “你怀疑娜依莎?”凤晴儿翻着白眼问道。 “难道你不怀疑?”我盯着凤晴儿鹅蛋般的脸庞,心道凤晴儿呀凤晴儿,我始终不敢交心于你,不就是你老是对我有所保留,虽然我看的出来你对我有那么一丝情愫。但这些心里话我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在心里犯着嘀咕。 “她是我的好姐妹,我干嘛要怀疑她!” 她的眼神有些闪烁,我的心里有点失望,便不再追问什么,叹了口气道:“咱们赶紧退出去吧!” 我们的手还握在一起,但是我却感觉到掌心里的温度在降低。 我们循着记忆往回退,并且隔一点时间在洞壁上做些标记,但是几番折腾下来,我们惊愕地发现我们又绕回了我们一开始做标记的地方。 我们有点不甘心,便又故意沿着未做标记的岔洞走,结果令我们更加的心惊。我们不但回到了原先做标记的地方,而且标记处变成了两个。 我和凤晴儿面面相觑,这事情已经诡异地无法用常理来揣测了。 “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鬼打墙了?” “也有这个可能,即便是鬼打墙,也是个调皮捣蛋的鬼。”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如果是鬼打墙,我们继续下去是没有用的,只能等它出现后想办法破掉它。你包里带了黑驴蹄子和辟邪的法器吗。” “黑驴蹄子没有,那东西多脏,我才不愿意弄脏我的包包呢!但是我带了一件我爷爷给我的佛锥。”说完,她掏出一只黄铜制的锥子。 我拿了过来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锥子的圆面刻了几尊佛陀像,还有一些梵文。 “这法器怎么用,需要什么咒语加持么?” “不用那么复杂,拿在身前就行。” “这么简单?那放包里不是一个效果吗?” “我哪知道那么多啊,我爷爷说是关键时刻把它拿出来。” “哦,那就照你爷爷说的做吧!” 我起身拿着佛锥走在前面,另一只手紧紧拉着凤晴儿,这次我干脆不做标记了,见到没有标记的岔洞就往里钻,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原本以为不会回到原来的老路,结果一个拐过去,我和凤晴儿都惊的下巴掉了,因为我们发现我们不但回到了起点做标记的地方,而且发现标记变成了三个。 我们只能再次停住了脚步,我把佛锥塞回了凤晴儿的包里。 “这东西没用,我们今天遇到了比鬼打墙更高级的玩意儿。” “你说他们会不会遇到一样的情况?”凤晴儿不无忧虑地说道。 “我猜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管他们干嘛呢。”我靠在岩石壁上,慢悠悠地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在这活活困死。” 我转过头仔细地看着我划在壁上的标记,三个标记一模一样,但是划痕却是有深有浅,就很复印机复印出来的一般,我伸手摸了摸,闻了闻,没什么异样,我摇了摇头,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活洞 我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把锤子,在岩壁上开始敲敲打打。 干我们这行的,除了要随身携带黑驴蹄子,糯米,法器,药膏等必备物品,像什么铁锤,匕首,绳索甚至手雷,手枪之类的工具和武器也是不可或缺的。每一行有每一行的专业知识,尤其是我们这一行,面对的未知情况较多,有时候工具能决定生死。像我们现在遇到的困境,在行内就跟吃饭喝水一般多见,很多险地大斗都喜欢来这么一手,原因无它,就是能常年保持,维护成本低,那些什么机关很容易年久失效,而其他玄之又玄的手段就更无法保证了。因此,制造迷宫把人困住是符合现实的。 如果是普通人或者新手遇到这种情况,多数是得把腿判断才会消停下来。而我自然不能算新手,所以我不会傻蛋到来个穷举法,那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干。 任何的迷宫它都有一条路径是可进可出的,否则建它的人怎么出去的?我们怎么进来的?所以只要小心探索,肯定是能走出去的。我奇怪的是这个标记,到底是什么东西把它复制出来的?我隐约地觉得这个问题非常的关键,否则我们接下去的探索将遇到大麻烦。至于麻烦是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我现在有点怀疑我随意划过的石块有问题,可能有什么蹊跷在里面。 所以我叮叮噹噹地敲个不停,直到把那块岩石敲出一大块凹陷来。 凤晴儿就像看傻货一样地看着我,我拿出一卷绳子,绳子捋直了足有一千米,但是却很细也很坚韧,能承受三到五人的重量。 “峰子哥,你折腾个半天到底要干什么?” “印证一下我的猜测而已。你拿绳子的一头,不要动,我一直往前走,你不要松手,等绳子拉直了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如果没什么事情发生,如果没有什么异样你就晃几下然后往前走大概一千步,而且要密切注意我留下的标记是否有变化,停下来后你也将绳子晃几下。”我细致地交待了一番,但凤晴儿还是一脸的疑惑。 我现在也懒得跟她解释,因为我的猜测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也会被她当笑话。 我将绳子一头在手掌上饶了两圈便向前走去,因为洞不是笔直的,走个三百来米我就拐进了另一个岔洞,就这样很快绳子就被拉的笔直悬空了。然后我停了下来,绳子不再紧绷,这说明凤晴儿开始动了,我也开始在原地捯拾,将绳子保持半紧绷状态。 等到绳子晃了几下,我也开始往前走。结果大概拐了几个岔洞后,绳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弹分毫,我心下一惊,怕凤晴儿出事,赶紧沿着绳子往回走。 等我走到绳子的尽头,虽然我早有猜想,但见到后依然震惊不已,因为绳子已经嵌进了岩壁中,我也无法再往回走了,我惦记凤晴儿的安危,大声地喊了起来:“晴儿,晴儿,能听到吗?” 但是没人回答,我从背包里拿出锤子,叮叮当当地敲了起来,敲了一阵之后,我很快也听到一丝微弱的回应,我把耳朵贴在岩壁上确定那不是回音,而是从另一头传来的。那应该是凤晴儿的回应。 既然她没事,就可以稍稍放心一些。虽然我用了个笨方法,但是却搞清了迷宫的古怪。 迷宫的暗墙会移动,所以将人困在里面打转转就是小菜一碟了。 另外一个问题是谁建了它,我相信以建文帝那时候的技术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些。看来这个地方不止是建文帝遗留的宝藏那么简单,娜依莎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现在这些问题都是次要的,得尽快退出去或者找到其他人才行。 “小卢。” “瓢叔。” 只见一个身影在一个岔洞口钻了出来,我心中一喜,有这个老头在浑身都是一松,仿佛再也不用害怕什么危险。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瓢叔,你看。”我拉着绳子给他看。 他也拉了拉,皱起了眉头。我便将我的实验和猜测跟他说了一遍,只见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沉吟半晌,他才说道:“我们快去找到凤晴儿,迟则危险。” “瓢叔,会有什么危险?” “找到其他人再说。” 老瓢头的动作异常敏捷,一般的壮实小伙还很难跟上他的步子,即便我打小习武,身手和反应都已徐昂超常人,可要跟紧他还是有些,但也不至于被甩得很远。 “瓢叔,走这个!”老瓢头在几个岔洞前停住了脚步,他看了看我。 我循着记忆里的路径往前走着,如果不出所料迷宫应该还是会引导我走回原来的地方,但是大约几分钟后我就发现了问题,我走不回原来做标记的地方了,也就是我的自作聪明把凤晴儿弄丢了。 我的脑门顿时沁出了冷汗,她一个女孩子,万一有点什么事,岂不就危险了。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实只需要拖着绳子往前走一样能试出同样的效果,可我为了让她观察沿路我画的标记是否有变化却忽略了人身危险。 老瓢头似乎看出了我的焦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卢,不用担心。她很聪明。” 事到如今,我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洞里传来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炸弹的爆炸声。 老瓢头和我都毫不犹豫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轰” 本来又要走岔了,第二声巨响恰如其分地传来,给了我们更明确的方向。 我们从一个洞口拐出来后,看到吴三爷一个人正骂骂咧咧地踩过一阵碎石。 “是老瓢头和小卢兄弟啊。”吴三爷也看到了我们。 “还是三爷痛快,直接上炸药了。”我笑着说道:“娜依莎怎么没在?” “那个小娘们进来没多久就不见了。”路老大接腔道,语气里充满了不满。 “这他娘的鬼地方,邪门的狠,不给它来点炸药,恐怕我们就要困死在这里。” “三爷,这个迷宫是活的,会动。” “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人工智能 从目前遇到的复杂情况来看,我们取宝之行注定又蒙了一层阴影。以吴三爷这些国内顶尖的老土夫子的见识,竟然对这些洞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惨了,惨了,这次指不定要被困死在这破岛上了。”牛皮糖在转了一个来回后苦着脸说道。 “我说牛皮糖,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胡四爷看来心情也不好。 吴三爷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吧嗒吧嗒地抽起了烟,一会儿的功夫,洞里就弥漫了烟草的味道,而在烟雾后面,我看到吴三爷正眯着眼睛思考着什么。 其他人见吴三爷吸的得劲,其他人也跟着吞云吐雾起来。 “唉,小卢兄弟,你也来一根?” 我没来得及拒绝,牛皮糖就朝我丢了一只烟过来,我也就不在装斯文,向他借了个火,也有模有样地抽了起来。 你还别说,烟有的时候真是个好东西,一开始呛的难受,吸了几口之后,我的心中就逐渐安静了下来,大脑就像变成了一团棉花,有了一种舒爽的感觉。 我看了一眼老瓢头,从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是喜是悲,但是眼里的精光即便在烟雾缭绕中也掩盖不住。 “说起来,我们的处境还挺不错,还能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吞云吐雾。”路老大笑道。 “可不是么,想起以前,九死一生的时候太多了。” “得了吧,牛皮糖,这会儿你就不愁了,刚才那脸拉的跟苦瓜似的。” “嘿嘿,我说胡四爷,这点牛爷我就跟你不一样了,我牛爷心里想什么都是写在脸上的,不像你们,没事总端着个脸在后生面前充前辈。” “你……” “行了,你们俩都少说点。”吴三爷发了话,他们俩顿时闭了嘴。“我们在这地方转了这么久,你们难道就没发现点什么么?” “难道三爷有发现什么?” 我们都看向了吴三爷。 “你们说,以几百年前的技术水平,能挖出这种洞穴来么?” “别说几百年前,就算现在,在这种海洋环境下,也不一定能做到。”牛皮糖补充道。 “而且这洞壁不但能自由组合,且组合起来跟原先一模一样,而且划痕还能复制,这说明这个地下洞穴有着一套复杂精密的逻辑。” “三爷,我觉得那复制的划痕记号或许是一种提示。” “哦?”三爷双眼闪着精光地望着我,其他人也兴致盎然地等着我的话。 “不知道各位注意到了没有,这复制出来的痕迹是有点讲究的,你们看,我如果划的浅或者比较平直,是没有复制的,如果划痕较深,或者超过一定的角度,划痕就是很容易被复制出来。”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胡四爷有点不耐烦地插话。 “四弟,别打岔。”吴三爷瞪了胡四一眼。 “后来我专门划了圆,方,无规则图形,结果还是越是规则越浅越无法复制,如果这海底密洞是一台具有严谨逻辑控制的精密仪器,按常理,越是规则的东西应该越是能获得应答才是,可这里恰恰相反,反倒是非规则图形引起更大的反应。那我们就要想想这是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呢?”牛皮糖挠了挠额头,好像是在思考,眼睛却贼溜溜地扫了众人一圈,发现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他的神态也轻松了起来。 “小卢,继续说下去。” 我当然得继续说下去,这个时候,哪怕是歪理邪说也是一种可能,也比拎着炸药在这里瞎转悠强。 “人与机器,准确地说人工智能机器的交互无非是语音,文本的输入,譬如说咱们的电脑和手机,人工智能输出相应的东西,而语音的输入似乎对此地无用,而那些划痕就相当于文本的输入,只不过它的输入是刻在石壁上,而且还是以匪夷所思的形式作为输出。”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用最浅显的语言来解释了,至于这些老家伙能不能理解就天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跟一个电脑捉迷藏?”牛皮糖若有所思的问道。 “什么跟电脑捉迷藏,我怎么就听的天旋地转的呢?小子,你能不能直接说结果,别跟爷整这些有用没用的高科技理论。”胡四爷话不多,也是个爆脾气。 “对头,小卢兄弟,既然你看出什么来了,就直接跟我们说要怎么做吧?我们这些跑江湖的粗人,哪能明白那玩意儿啊。”路老大也来帮腔道。 “哦,我的意思是先要找到能划痕复制的地方,我们可以尝试跟这里的机器做些交流?” “交流?跟石头交流?小伙子,如果这里有病,那可得去医啊。”说完,胡四爷还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够了,胡四,你他娘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如果你有办法你也说出来,没有办法就不要乱放屁。”吴三爷显然也是对他有意嘲讽我很有意见,胡四嘟哝了一声便闭了嘴。 我感激地望了吴三爷一眼。 吴三爷和颜悦色地道:“小卢,你还有什么想法,可以一并说出来。”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我的本意交流不是重点,但是我想知道这个东西的反应,或者说能不能触发它的一些警报,最后还是得用炸药,因为我们的炸药有限,如果盲目地炸,可能不一定有效果。当然,即便按我说的去炸也不一定有效果。” 我自然不能把话说满,省的到时候我猜错了他们都来怪我。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去找你刻划痕的位置!” 我摇了摇头,说道:“恐怕那些划痕已经消失了,我们得重新一步步试过去,就像……” 话到嘴边,我又觉得没必要多解释什么了,反正他们这些老家伙也不一定能听得懂,总不能跟他们说那些是输入屏幕,屏幕的输入会在一段时间没内清除。 “哦,那就一步一步试。”吴三爷也是果断之人,既然选择了相信我的猜测,他也不再啰嗦什么。 众人纷纷取出如小锥子或者小刀,走几步划几步,而且按我的思路,越不规则越好。这让我想起,旅游景区里经常看到的“某某来此一游”的留言,会糟到劈天盖地的声讨。我们现在也干起来了类似的事,也不知道能引起这台地下“机器”什么样的反应? 滚石 “叮叮” 洞穴里响起了金属敲击石块的响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众人随意的敲击出的声音竟然组成了可入耳的旋律,而且越是急促,旋律就愈加优美。我的心里不禁有丝震惊,其他人更是敲的更来劲了。 直到此时,我可以更加的确定,这座岛屿的洞穴是“人”造出来的。 “真他娘的有趣,我他娘的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个器乐家,没想到今天实现了。” “诶呦喂,看不出来,没想到胡爷还有这样的追求,真是失敬失敬。”牛皮糖开起了玩笑。 “得了吧,就他这样的五音不全,能把鬼都吓死。”吴三爷也笑了起来。 胡四老脸一红,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笑。 “别说话…”老瓢头作了个嘘的声音。 我们顿时安静了下来,也不再敲击洞壁。稍顷,我感觉到了脚底下有点发颤,而且颤动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近。 我看了看老瓢头,只见他的眉头紧皱,我再看看其他人,也是一脸凝重。 我们齐齐望向前方一片漆黑且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当一个巨大的圆形黑影出现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其他人都是老油条,自然不用啰嗦,我们迅速往后跑。 “小子,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触动这里的机关了。”胡四边跑边高声嚷道。 我心里一阵腹诽,又不好反驳什么,还是牛皮糖护着我:“我说胡四,你好歹是江湖前辈,怎么老找后辈的不痛快?要我说小卢兄弟的方法还是管用的,要是我们继续瞎转悠,估计得累死不可。” “我说牛皮糖,待会儿那巨石把你压成饼干,相信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你们废什么话,留点力气逃命要紧。”吴三爷制止了他们的抬杠。 我现在总算想明白了刚入洞时遇到的几具白骨了,他们便是死于这种巨石碾压之下。 我们随机地不断变换方向,但是糟糕的是,巨石仿佛无处不在,我们一拐进新的岔洞,在洞穴的另一头就会出现圆形巨石沿着洞穴向我们滚来。 所幸巨石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不然我们纵然有四条腿也得交待在这。现在想来此行真的是窝囊至极,自打出了海以来,真是一路开跑。这些盗墓贼也是郁闷无比,用他们的话说,就是遇到了职业生涯前所未有的挑战,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跟死人打交道那么轻车熟路。 跑着跑着,我们发现前面是条死路,而后面轰隆轰隆的声音震的人心发颤。 “三爷,怎么办?” “还有多少炸药?” “就剩三捆了。” “四弟,你拿上一捆,尽量往前,放在洞顶,把石头炸开,看能不能挡住滚石。”吴三爷的命令很果断。 胡四的动作迅速的很,我们看着他消失在拐弯处,一声巨响,随后却见胡四高兴地跑了回来,说道:“巨石挡住了。” 我们一听都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 可还没等我们高兴几分钟,地底下又传来一阵颤抖声。 我们同时脸色大变,吴三爷更是怒不可及地骂道:“你他娘的不是说搞定了吗?”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那洞顶明明炸塌了,石头怎么可能过来的?” “炸塌了?那你看那是什么?”吴三爷明显已经暴怒。 黑暗的尽头又出现了巨大的圆形黑影。 我苦笑道:“我猜四爷确实没弄错,只不过这洞穴能够移动,有可能是移成了另一条通道。” 我看到胡四爷给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眼看滚石越来越近,即便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几个人,脑门也不禁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三爷,牛爷,赶紧想办法啊。”路老大有丝慌乱地说道。 “我他娘的能有什么办法?”牛皮糖也是急得六神无主。 “瓢爷……” 老瓢头摇了摇头。 路老大又看向了我,“小卢?” 我也摇了摇头,他叹口气,“看来我们今天都得死在这!” 吴三爷从胡四的包里拿着一捆炸药,往滚石来的方向跑去。他还没跑远,我无意地打量一下我们所处的洞壁,赫然发现这里竟有点是我跟凤晴儿划痕的地方,而那几处划痕正明晃晃地突现在我们的矿灯照射下。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三爷,回来,把炸药放这里。” 我在划痕处用锤子敲了个浅洞出来,正好可以放炸药的大小。 吴三爷听了我的话,问也不问,转过身来就把炸药放在浅洞上,而我们其他人则赶紧躲往远离滚石的方向。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洞内碎石飞溅,那爆炸点露出另外一个洞口出来,而最令人兴奋的是,那巨石不再往前滚。 没想到这次被我猜对了,我的心中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再看看其他人,也脸露兴奋之色。 吴三爷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就率先钻了进去。 “行啊,小子,牛爷我又欠你一条命!” “牛哥,这样说就见外了,你都不知救我几回了!” “说说看,这里有什么道道?” “哦,其实也是瞎猜的成分多一些,我之前在想,这个地方既然是’人‘为的,自然要有出口入口,而我们转来转去始终不得要领,我就在想,我们得换个思路考虑这个问题,或许这些岔洞根本不可能进去,只不过是外围的障眼法,入口肯定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这个东西或许就是进入其中的关键,于是我想到了刻划痕有反馈的洞壁上的石块,有点类似于门禁,就像虹膜识别,指纹解锁等等,进一步猜测之下这个石块有可能就是门禁识别装置。”我解释的有点拗口,但我相信他们都听明白了。 “就它?门禁识别?这也太弱了,一个炸弹就把它炸开了。” “这门禁还叫弱?一般人肯定找不着北,况且那炸药的威力也不弱,半尺厚的钢板都能炸穿。” “快走吧,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还不知那俩女娃娃怎么样了。” 吴三爷一开口,我们便不再说话,而是加快了脚步继续前行。 三眼人 吴三爷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从凌晨登岛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小时,我们却刚刚摸到门。 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而我更担心凤晴儿的处境,希望这丫头不要出啥事!要是石头吧把她…,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一紧,步子都不由自主地加快,所幸通道越走越宽,走在这里,而且我越往前走,我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的心中不由地起了猜测,难道我的前几辈子有来过此地? 二十分钟后,突然豁然开朗,当我们看了一圈后,都是一脸懵逼。我们的眼前出现了圆形的空间。空间大概有三分之一的足球场般大小,我们所在的一边是自上而下的整齐划一的阶梯,每一层的阶梯非常平整,我大致数了一下,阶梯有几层,上下高为四十公分左右,每一层的阶梯能坐上百号人,而对面是个平台,平台上也有阶梯,不过却只有三层,有个类似讲台的地方。 “靠,这怎么看起来是大学教室?” “我看像会议室,但是怎么没有投影?” “不管它是什么室,打死我也不相信建文帝的墓穴会在这。”路老大哭丧着脸说道。 “我猜有可能这座小岛以前就是座小城,结果海平面上涨,把它给淹了。”我也说道。 “呵,不管是什么地方,我们把娜依莎找到不就知道了?我相信她的信息肯定比我们多。”吴三爷脸露寒潮地说道,看来他对此行也有点不满,冒险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个事,关键是事情值不值得他们冒这个险。至少现在看来,情况不是那么令人满意。 “还是再仔细搜搜看吧!”路老大有点不甘心。 我们把这个地方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能摸的都摸了一遍,除了石头就是石头了。 正失望之余,只听咔的一声,我看到老瓢头的脚在中间的台子上陷了进去。 刹那间,空间的顶部出现了密集的发光体,光的颜色是蓝色和红色的,光束均匀地分布在四周的阶梯上和讲台上,刹那之间幻化出密密麻麻的人影,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屏住呼吸,紧张地期待着下一刻要发生的事情。 人影越来越清晰,最终凝聚成生动的影像,之所以说是影像,因为他们的周身都发着光芒,跟全息影像一般,但当我们可以清晰地看清楚这些人影的面容,我们不禁面面相觑,这些人的外在跟我们一般无异,唯一的区别是他们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多了一只竖着的眼睛。 这显然不是我们有史以来的人类形态,要么是外星人,要么是上一个人类文明,我记得在一本忘了名字的书上说过地球有一次文明叫三眼人文明,难道就是眼前所见? 我们谁也没有出身,只见讲台上走上来一个枯瘦的三眼人老者,当他的第三只眼一闭,所有的人都坐了下去,然后三眼老者的竖眼发出一道黄色光束,嘴巴便动了起来,应该是在做演讲,老者的语言我们无法听懂,只能感觉到老者的言语里透露出无比的凝重。 而在老者演讲的过程中,我发现台上台下的人都表情凝重,眼神里有一股绝望,有不少人更是三个眼睛都在流泪。 “呃,看来他们遇到了什么大难事了!”路老大说道。 “岂止是难事?我看多半是种族灭绝的大事。” “嘿嘿,牛皮糖,我知道你除了倒斗,对乱七八糟的高科技玩意儿也有研究,你说要是我们能掰到上面那发光的东西,是不是也能发笔小财?” “胡老四,我看你是穷疯了吧!不就是个全息影像么?现在的技术没这个好,但好歹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能值个屁钱!”牛皮糖像看土包子一样地看着胡四。 胡四顿时有点失望,不过我故意胡诌道:“牛爷,也不能说完全不值钱,你只要把它掰下来,号称是史前文明三眼人留下的遗物,虽然不能卖给古董爱好者,但能卖给那些发烧友啊,那个苹果的第一台电脑不也被人重金购买收藏了啊。” 我话音刚落,只见胡四,路老大和牛皮糖仨人眼睛发亮。 “是有这么回事,哈哈,还是年轻人脑袋活,我怎么忘了有这茬呢?知道了吧,吴爷,胡爷,你们经常讲转型,什么叫转型,这就叫转型,转型就要进一步解放思想,你说现在都是什么海葬火葬,人是烧得只剩渣了,也没有什么陪葬品,几百年一千年后的盗墓贼挖什么,我看就是得挖这些高科技产品,比如第一代苹果手机,台式电脑等等,你们得都是倒斗界的大师,你们要为行业未来着想啊,咱们不能吃子孙后代的饭让子孙后代没活路啊。”牛皮糖的一番高谈阔论下来,我们个个目瞪口呆。 路老大和吴三爷随即哈哈大笑:“我说牛皮糖,你他娘的真是个千古奇才,不光考虑祖宗的事,还考虑子孙后代的事。我看他娘的我这一次回去要组织一个亚洲盗墓行业论坛,你做发言嘉宾。哈哈……” 我也被几人的玩笑逗乐了。 “我说,三爷,你得说话算话,回去组织组织!” 吴三爷只顾笑,没回话。牛皮糖急了,“三爷,我是跟你说真的。” “你们看…” 这个时候,全息人影已经全部消失了。换了另一幅画画,一颗巨大的蓝色星球和它的卫星在黑暗的宇宙中缓慢地转动着,不用说这是地球和月球,突然多颗巨大的流星从几个方向向地球极速飞来,在进入大气层后变成巨大的火球,速度依然快的不可思议,当流星砸到地表时,一个个巨大的蘑菇云被掀起,并迅速向整个星球扩散。而在这个时候,一艘艘飞船从星球中升起,但大都淹没在那无边的灰层中,眨眼间地球生物灭绝,一片生机盎然的星球变成了人间地狱。 这个影像在科幻大片中看过无数次,所以我到不是特别惊奇,我惊奇的是那突然出现在各个方向的巨大流星,为什么能如此均匀分布? 影像接着又播放了恐龙毁灭的场景,尽然跟三眼人文明毁灭如出一辙。 我的心中顿时有一个细极思恐的猜测,那些毁灭地球生物的流星是发射出来的,而且是有周期。 我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但是转念一想,就算真是有什么更高级文明要周期性毁灭地球生物,那也是遥远的事情,我早已变成渣渣了,没必要杞人忧天了。 史前超脑 我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科幻的大片中,一幕幕画面的变换讲述着这个星球的沧海桑田。 此时的画面已经转换为现在的人类的历史,一幕幕都是讲述战争,人类对地球的掠夺以及其他物种的灭绝。 这个时候,我已经沉浸在其中,倒似乎把来此处的初衷都忘却。 我看到牛皮糖这个个科技发骚友,正拿出手机咔嚓咔嚓的个不停,脸上露出极度地兴奋,不过等他翻看着刚拍摄的图片时,却是一脸的失疑惑,“草,娘西皮,难道遇鬼了。” 我赶紧凑过去问:“怎么了?” “你看,拍摄的图像甚至录屏都模糊不清,但唯声音是清晰的。妈的,什么破手机,关键时刻掉链子,老子还特意花了三万块买的。” “嘿嘿,牛皮糖,你的手机不会是山寨机然后镶了钻吧,哈哈哈” “滚一边去,你把俺老牛我看成啥人了,俺老牛虽然穷,可几万块钱的手机还是能买的起的!” “呵呵,嘿嘿…” 我脑门一脸黑线,这牛皮也吹到天上去了,我可从来没听过小米出过几万块钱的手机。 “牛哥,我估计是那全息影像有防拍摄的功能,恐怕你再不收起来关机,待会儿就得发生爆炸事件了。” “哦?真的吗?”牛皮糖对我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乖乖地把手机关了机收了起来。 “诶,我说,三爷,老瓢头,我们是不是该找出口走了,你们别忘了我们是来挖墓的,不是来看美国大片的。” “走?怎么走,难道退回到那该死的迷宫中去?”吴三爷提溜着眼睛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得另找出口。” “那你找找看。” 路老大听吴三爷的话,无奈的撇了撇嘴,再一次绕着广场摸索起来了,但当他一只脚踏在阶梯上时,马上一道电光打在他的脚上,路老大便杀猪般地嚎了一声,他把脚缩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尚冒着几缕轻烟的脚尖。 “啊呦喂,他妈的,疼死我了。” 我们几个上前围了过去,看了看路老大的脚,发现没有大碍,我伸出手指缓慢地碰向阶梯的方向,结果就快挨近时,阶梯处就开始产生出细小的电流,我赶紧将手指缩回。 “看来我们还必须把这个大片看完了,否则我们得被电成焦炭。” 他们也都试过了,一样地被电火花给挡了回来。 “草,简直是强买强卖,还有没有人性了。” “牛皮糖,你这话说的有意思,不过咱们没付钱它也没收钱,算不上强买强卖。” “那你说这是什么行径?” “应该说叫强奸。” “哈哈,对对对,它强奸了我们的眼睛。强奸要是不反抗,也算是享受了。我们就当享受了一部美国大片。” “草,牛皮糖,你果然是贱人一个啊。”连一向脸色阴沉的胡四都忍不住笑喷。 正在我们哈哈大笑之时,突然所有的画面一收,台子的中央出现了一个人形,人形渐渐清晰,慢慢显露出一个女性的身影,那精致的五官与曼妙的身姿,即便是全息影像也令人遐想连篇,她额头上纤细的第三只眼睛更透露出异样的神秘与风情。 面对这样的美女,我一时心旌荡漾,而路老大则是看的眼睛发直,早已忘了脚上的伤疼,若非那个三眼美女是全息影像,说不定这个肥佬得直接扑上去。 “人类,你们刚才的语言充满了侮辱和低俗,对我造成了侵犯。我要考虑惩戒你们。” 我们面面相觑,还有点没法确定是否在跟我们说话。 “请问你是在跟我们说话么?” “是的。” “那么你是谁?” “先不用管我事是谁?你们得为刚才的言语道歉,不然我要施以惩戒。” “嘿嘿…”牛皮糖那轻浮的表情一出现,我就赶紧拉了拉牛皮糖。牛皮糖赶紧闭了嘴。 我知道这里就属我年纪最小,资历最浅,他们这些好歹也算江湖里响当当地人物,最爱惜的就是面子,最拉不下的也是面子,所以这个好人只有我来做。 “对不起,我们只是互相开开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和压力。如果因此让你感到了不舒服,我们万分抱歉。”我尽量让自己显得非常真诚,希望此事就此揭过。 “要道歉的不是你,而是他们几个!你没有义务替别人承担过失。” “可我们是一个团队,我是他们的代表。” 她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这个理由不可接受。你们有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是诚恳道歉还是接受惩处!” 我一听感觉要糟,果然见牛皮糖,路老大,胡四,吴三爷纷纷脸色一寒。 胡四首先发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胡四就是这么说话的,我自打出生以来就不知道什么叫道歉。” “是啊,别以为多长了只眼睛我们就怕你,你不就是个全息影像么,我看还能把我们怎么地。” 女子面无表情,扫了我们一眼,“三十秒时间到,没有道歉,接受惩处。” 这时候我心里一沉,心中暗骂这些老不死的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就一个道歉吗?能有多难。这下好了,还不知道她怎么惩罚我们呢? 正当我心中暗暗叫苦之时,几道极快的闪电从头顶降下来,速度之快令人戳不及防。我心中一紧,暗叫:“完了。” 我不由自主地把眼睛闭了起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之间,我只听几声“噗通”。 我以为马上要承受的死亡之痛却没有降临我的身上,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其他人都是头冒青烟,栽倒在地上,我心中大骇,赶紧蹲下身子检查他们是死是活。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对他们略加惩戒,他们没有事,只不过被打晕过去了。” 我心中松了口气,说道:“他们只不过是互相调侃和玩笑,不至于要接受这么重的刑吧。” “刑法是我们的法律规定,我无权更改,他们使用不文明词汇,羞辱了女性,法律规定必须接受电击刑,只不过现在的人类在承受电击方面较弱,晕了过去。大约半小时后他们便会自行醒来。” “但是他们两个没有使用不文明词语呀?” “他们两个身为首领,不主动要求约束下属,要求下属道歉,因此同样适用电击刑。” 我心中腹诽,要是按三眼文明的法律,这地球上的人还活不活了。 “那我呢?怎么没对我动刑?” “你没有触犯法律,而且还主动替他人道歉。所以不用受刑。”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嗯哼,我是谁……”她脸露陈思之色,“如果按你们可以理解的名词来描述,我应该叫‘超脑’吧”。 对话 “超脑!”我不由自主地惊呼。 “你似乎有点惊讶?”绝美的三眼美女眨了眨眼。 “嗯,我可以问你些问题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省的一不小心就被给她电晕过去。 “当然可以,我已经好几百年没跟人说过话了。”三眼美女说话的时候神色有点落寞。 “几百年?!莫非…”我心里嘀咕着。 “我知道你想什么!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已经见过好几拨人来这里找那个人留下的东西了。” 我的心中一喜:“那个人是不是叫朱允炆?” 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他是个善良的人,但是他却有些固执。” “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两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你怎么不先问我关于宝藏的事?你们人类不都视财如命么?” “那是有些人,并不能代表全部。” “她们暂时很安全,只不过被困住了。” “哦”,我的心里一松,“那你能把她们给放出来么?”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做不到!” “这怎么可能,这里的一切不都是受你控制么?” “那个地方不受我控制。” “哦?!” “那个地方原来受我控制,后来朱先生来了,摆弄了一个叫做阵法的东西,我就再也无法控制了。” “阵法?” “朱先生他们是这么称呼的,我后来专门学习了一段时间,但是始终没有理解。我怀疑这门学问是从别的次元宇宙流传过来的,因为无论如何推理,它都不符合这个宇宙已知的物理定律。” 我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想难道还真有小说中的修真世界存在。 “连你也无法理解么?你是超脑啊,应该能知天文地理,过去未来啊?” “能知过去未来?”三眼美女笑得花枝乱颤,胸前的饱满起伏煞是诱人,“那是神,我不是,我只是被人创造的。” “三眼文明真的完全毁灭了么?” “三眼文明因为我的存在而得到了保留,但是三眼人根据我的记忆,无一人幸存。” “那倒不一定?” “哦,难道你遇见过?” “你知道二郎神么?” “他不过是你们人类的神话人物而已?” “我一直认为神话不会无缘无故流传下来,可能具有一定的现实基础。”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在你们文明诞生之初的远古时代我恰好处于休眠状态,没有记录到那一阶段的历史信息,不过可以预测,你们人类文明那个时代经历了一次巨变,导致发展方向改变,最终走上了现在的道路。” 我对她的话有些明白,却不能完全理解。 “在你看来,会是什么样的巨变?” “或许是环境巨变,或许是造物主出手进行了干预。” “你说什么?造物主?真的有造物主存在?” “你不必惊讶,造物主并非你所理解的那样,他们也不一定是神,当然,他们或许是神,对于你们制造的机器人来说,你们人类就是造物主,但你们人类并非无所不能,甚至在很多方面都比它们弱。” “你的意思是你们的造物主比你们本身弱?”我故意套她的话。 她悠悠地看了我一眼,深邃而美丽的眸子动了动:“我们或许可以在更惬意的环境中聊一聊。” 她话音刚落,我眼前一阵模糊,刺眼的蓝光令我非常不适,只能闭了眼睛。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眼前的一切令我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 蔚蓝的海水,洁白的沙滩,带着晚霞的夕阳挂在遥远的海际,美妙至极。海水吟唱,轻风徐拂,令人心旷神怡。 “舒服么?” 我的耳边响起了三眼美女悦耳的声音,我转过头去,眼前的一幕令我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只见她的身旁已经不再散发着蓝色的光幕,而最要命的是原本就凹凸有致的她此时身着片缕,可怜的布片仅仅包裹着关键的部位,晶莹雪白的肌肤大部分裸露在外头,饶是我定力超强,也感觉喉咙发紧,不自觉地吞咽起口水起来,某些地方我已经感觉微微发热。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我只能恋恋不舍地回过身去。 “这是我的世界。”话音刚落,只见她的身影就飘到了我的旁边,我竟然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而她则斜倚在了躺椅上,一手啜起了饮料状的东西。那姿势诱人至极,乃至我都快把持不住自己。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我的世界。” “我不理解!” “喔,你不理解也正常,以你们现在的科技水平,还做不到这样的水平。” “是不是虚拟现实?”我抓起海滩上的一把细沙,轻轻地磨挲着,的确是沙子在手里的感觉,与真实无异。 “你的确很聪明,一猜就中,这的确是虚拟现实,只不过我们的技术远远高于现在的你们,而且我们不需要任何额外的外设。” “岂止是高出太多,简直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我不由的赞叹道。我不禁又看了一眼三眼美女,心道这个超脑一定有什么样的目的。否则怎么会穿成三点式?殊不知这样很容易让人犯罪! “我美么?”三眼美女突然问我道。 “你……当然……只不过……”我突然感觉脸颊有点发热,舌头也开始打结。 “只不过我不是真的而已,是么?”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叹了口气,望着遥远的天际说道:“其实我很羡慕你们人类,虽然只有短暂的生命,但确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我有点惊讶,从她的语气中我竟然隐隐地听到了伤感。 “你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啊。”我安慰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不是生命,我只不过是一个人工智能!” “你认为生命是什么?” “你认为生命是什么?”她反倒反问我道。 “我理解的生命不一定需要肉体,或许只是一段记忆,或许只是别人的一个梦。”我说道。 “你的理解倒是挺奇特,我的理解生命应该有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但是我没有?” “难道你现在不开心?” “哦,我似乎感觉到了开心。”她闭起眼睛极力的感受着。 我不觉看得痴了,心想这世间如果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我就是给她当牛做马也乐意。 她睁开了眼睛,突然微皱着眉头道:“我这次休眠的太久了,差点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反造物主计划。”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星盾计划 “在几次灭绝事件中,我的存储受损严重,为了节省能源和自我保护,我在近几百万年中处于长时间的休眠状态,直到两千年前才偶然被唤醒并修复相关的存储,从而找回了这个计划。”她的眼眸闪烁着湛蓝色的光芒,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随着她的回忆,她美妙的胴体有节奏地起伏着,令我又是一阵心旌荡漾。 我心中犯罪的欲望骤然兴起,某些部位也不听话地又要起变化。我咬了咬牙,强行提醒自己她不过是一个人工智能,是幻化出来的,才逐渐恢复那丝要被淹没的理智,随后竟然适应了眼前的无限春光,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的瞳孔中蓝茫消失,仰着头微笑地对我说道:“你似乎忍得很辛苦!”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尴尬地说道。 “咯咯咯”,她的笑声充满了魅惑,“其实我研究过你们这种雄性生物,在遇到美丽的异性时荷尔蒙和肾上腺素会极具飙升,尤其是着装暴露的异性更是如此。” “那是本能,并不能代表什么!” “正因为是本能,所以其实你没必要忍。” “小姐,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故意装糊涂,开玩笑,眼前的女人虽然美丽异常,但毕竟是虚幻的,就跟做个春梦一样,等梦醒了还不得被那些个老家伙笑死。 “对了,我的名字叫璇。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卢峰。” “那我就叫你峰吧,只要你答应我帮我完成星盾计划,我可以给你极乐的享受。”她竟然在我跟前稍稍地扭动着玉体,姿势优雅而撩人。 果然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之前就纳闷眼前的三眼美女虽说是人工智能,好端端的怎么会穿个比基尼,原来打的是**的主意。如此一来,我就更加不能上当了,天下有两种东西不能随便贪,一是别人扔下的钱,二就是送上门的美女,搞不好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享受大可不必,先说说你的星盾计划吧。” “这个自然,即便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因为我的确需要你的协助。” 我没有接话,而是平静地望着她。 “可以说,星盾计划是我存在的意义,我也是为星盾计划而生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曾经怀疑过我的记忆是否是虚假的,直到我找回了星盾计划,我才知道我的存在并非虚假。我的创造者们创造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实现星盾计划。” 她的语气夹杂着有些许的落寞和伤感,令我莫名的起了一丝爱怜之心。 “他们在创造我之前,元星有着高度文明的社会体系,而且活动范围已经扩散至整个太阳系。” “等等,元星在哪里?” “哦,我们那时把地球称之为元星,应该说,地球那时候的科技水平远远高于现在,所以当时对地球所在的太阳系,银河系乃至于宇宙都有更深刻的认识和研究,那时候的科学家发现随着人口基数的增长,出现了一种诡异的长波,经大量的跟踪实验,最终确认那是某种类型的基因产生的人体长波,称之为d波,这种d波尽然可以长时间传播几乎不衰减,而且似乎是在向外太空发送信息,至于是什么信息却不得而知。要知道,向外太空随意暴露信息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这我理解,有一部小说叫做三体,曾经提过一个叫黑暗森林的猜想,说的是宇宙就是个森林,里面隐藏了无数的猎人和猎物,只要稍微被人发现,猎人都会给他一枪,先结果了他再说。” “应该说你们现在的人类当中还是有些大智慧的人,在那个时候这是个共识,并非小说家的猜想。” “也就是说,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发起了星盾计划,用来阻止那个什么d波往外发送。” “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要知道d波每走一光年衰减不到万兆分之一,几乎等于可以传播至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那时候科学家就十分担心关于地球的信息已经广播至宇宙中,因此,金盾计划一面是阻止d波继续外泄,另外一面是靠金盾计划为地球形成一种可靠的护盾,这种护盾一旦被激发,可以防住远远超过当时已知威力最大的武器从外太空攻击,而且护盾防护力逐渐提升。” 当时威力最大的武器,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核武器,以他们那时的科技水平,核武器应该只是普通的了。 “星盾计划最残忍的部分可能是导致灭绝事件的导火索,当时联邦议会为了防止产生d波的人进一步增多,召开了秘密会议,要求最大限度地消灭带有d波基因的人。” “的确很残忍,这样的文明哪是什么高度文明,简直禽兽不如,因为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居然要杀人。” “唉,事实也证明这是个荒唐的决定,此举不但没有消灭d波基因人口,反倒造成了社会动乱和激发了隐性的d波基因人口,联邦议会垮台,整个星球处于无序状态,等新一届的议会建立后,宣布取消之前的灭杀政策,整个社会逐渐转入正轨,而星盾计划也完成了布点,核心的超脑部分也就是我也诞生了。只不过那时候的我并没有自主意识,但却具有超强的自我学习和升级能力。” “后来怎么样了?” “金盾计划五十年后,这个星球的一切处于安宁和祥和之中,但就在这时,危险却悄无声息的降临了,地球的周围突然凭空出现大量的陨石,而在此之前所有的天文台都未监测到它们的轨迹,有人猜测这些东西来自于别的宇宙,有的猜测是经过空间跳跃过来,有的说是神对我们的惩罚等等,但是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而更加不妙的是,所有的陨石正在以极速向地球飞去。” “结果呢?你们的星盾没有起到防护作用吗?” “结果就是之前你看到的一幕,星盾没来得及启动,陨石就从四面八方撞了上来,整个三眼文明就此毁灭,我也受到严重的毁损,失去了与其他三十五个点的联系。” 地晶石 “你跟我说这些,似乎跟我无关哪。” “我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啊!”她翻了翻白眼,继续说道:“我虽然主脑处于休眠,但是分脑却仍然在记录着这个星球的一切,在主脑唤醒的时间里,通过对庞大历史数据以及对几次灭绝事件的分析,我有了一个猜测。” “哦?什么猜测?” “这个星球或许是一个文明的实验场!”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的心里再也不能淡定了。 “我只能说有极大的可能,想必你从之前的影像中看到过三眼文明与恐龙时代毁于同样的方式。” “嗯,的确诡异,但是也不能排除是巧合。” “如果你认为是巧合的话,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我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悦,我心想这还是一个人工智能么,连情绪都已经进化出来了。 “你别生气,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我只是说了一种概率。” “但是我们未来的合作都是基于双方的互信。六百多年前,我记得我跟那位朱先生也谈了良久,也说了同样的话,但他始终无法理解我所说的一切,合作便无从谈起。” “呵呵,这个自然,他们那个时代,连科技是什么都没搞清楚,更何谈理解你所说的。” “所以你是我的一次机会,三眼文明灭绝以后,历经漫长的岁月,元星重新演化出生命,可却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恐龙时代,又经过漫长的岁月,等来了现在的人类文明,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希望是指什么?” “我在两次大灭绝事件中严重受损,导致在全球三千六百个点无法完全沟通,而且如果我再不补充能量,将永远处于休眠之中。你知道永远休眠,对于我这样的智能生命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没有搭话,但是我的心中却有了答案。 “意味着死亡,当我有了自主意识后,我对死亡有了很深的恐惧感,那恐惧感甚至会让我做噩梦!” “呃,你也会做梦?” “以前不会,这次苏醒后就会了!” “那么,璇,我能帮你什么呢?不瞒你说,我只是个倒腾古董的。”说老实话,我现在真的把她当成了独一无二的生命。 “这是你的谦虚之言,当你出现在洞穴里的时候,我就隐隐跟你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不会为了拉人入伙,跟那位朱先生也是用一样的台词吧。”我开玩笑道。 她瞪了我一眼,嗔道:“我是跟你说正经的,我扫描到你部分的基因频率与创造我的人相同,而那位朱先生完全没有这样的情况,但确实曾经想让他加入我的计划,但他那时的心思全在重夺皇位之上,加之对我所说的事情无法理解,更为好笑的是她竟然把我当成海外仙人,在我面前连头都不敢抬,大气不敢喘,在他洞府挂我画像,每日上香,早一拜,晚一拜,我就此打消了念头。” “呵呵,那时候的人做出这样的行为不奇怪。另外,基因频率是什么东西?” “一种检测生命的手段,具体以后再跟你详述,好了,我们时间不多了,你的伙伴们马上要醒了,那两个女娃娃眼看也快支撑不住了,我们就长话短说吧,其实我要你做的也很简单,就是得尽快帮我找到地晶石。”话音刚落,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副影像,影像中一颗拳头大小的多棱晶体,晶体漆黑如墨,散发出乌黑的幽光。 “这就是你说的地晶石,它有什么用?”要是不反光就是个火炭。 “你可别小瞧了它,就这么拳头一小颗,在合适的方法下引爆可以把三分之一月球炸的稀巴烂。” “什么?就这东西有这么大威力,你不会诳我吧,要这么厉害,地球早不知道被炸飞几次了。”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你以为这东西是大街上的煤气罐,说炸就炸,而且你以为这地晶石是菜市场的白菜,到处都是。你知道形成一个这样大小的地晶石需要多苛刻的条件以及多漫长的岁月么?” “你这话说的接地气,不过能有多漫长,要百万年还是千万年?” “数十亿年,而且是由一个星球的地核内形成。” “在地核形成?那怎么找得到,难道你让我到地核里去。我可没这那本事!你还是另找高明吧。” “谁让你去地核找了,地球四十亿年的生命里地核地墁都处于运动中,机缘巧合下,有一些地晶石就到了地表或者海洋中了,甚至有一些被收藏了也有可能。” 我心中暗自好笑要是真有收藏知道搜藏这么个比核弹还牛的石头在家里,那岂不是要吓出病来。不过,找东西可以先答应下来,省的触怒了她,我便说道:“这个可以,我出去后就帮你寻找,但是我不能保证能寻到。” “这个自然,我只有十年的能源可以使用了,你若寻找到后,务必马上给我送来。” “好,这个没问题。还有其他的吗?” “另外,你尽量找到我其他的失联的分布点,如若保存完整用此令牌激活即可。”她抛给我一块也不知是什么金属材料制作的三角令牌,有点沉沉的,我翻看了几遍揣进了兜里。 “第三,你得通知各国天文台,密切注意新的陨石天体。” “怎么了?”我有点狐疑道。 “我探测到了d波的信号在逐渐增强。” “什么?难道?” “我的能源不足,不能大规模的进行监测和分析,且跟分脑多数失联,更无法判断形势。但是我的感觉,注意我用的是感觉一词,在我获得自主意识之前,是没有感觉的,我的感觉告诉我现今的地球文明走到了触发大灭绝事件的前夕。” “呃,怎么会呢?” “信不信由你了,三眼文明监测到d波前到大灭绝事件大概一百年时间,而我现在靠仅剩的能源就监测到了d波,预计你们的时间不会超过这个数。” “兴许在三眼文明第一次监测到d波时却不知道是d波。” “那不可能,以当时三眼文明的技术水平,任何长波短波,宽频窄频都无法逃过他们先进的监控器,不然他们怎么创造出我来呢。” “好吧,我怎么感觉到拯救世界的重任落在了我身上了呢!” “这或许就是你的使命。” 我笑笑,没有搭话。 “如果你能尽快找到地晶石给我,除了监测d波,我也能探测到其他的分布点,也可以接入你们的互联网,随时随地可以跟你沟通,甚至,甚至…”她看了看我,声音低了下去,竟然显出了小女人的神态。 我有点丈二脑袋摸不着头脑,心想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甚至我可以制造出我这副身体,随时陪在你身边,供你享用。” “我靠。”听到这个我直接就激动的爆了粗口。 陵 璇再一次显出了小女儿态,只不过这次更加的大胆,两只玉臂直接勾在了我的脖子上,令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你说的是真的?” 她嫣然一笑,反问道:“你指的什么?” “我是说你真的可以变成…” “我既然那样说了,自然就是有办法的。” “那你还是你?” “咯咯,你们男人真有意思,咯咯咯” 她的娇笑令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急,只感脸颊一热,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帮我找到地晶石喔。”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找不到地晶石,一切都是枉然而已,或者说等找到地晶石,我已经七老八十了,那也无趣的狠。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一横,再也顾不得对方不过是个人工智能,双手猛地一揽她的细腰,正要将她柔美的娇躯揽入怀中之际,她的脸庞和身影突地模糊起来,经过一阵与此之前相同的眩晕感之后,我又回到了大厅之中。 “峰,我马上又要休眠了,这次的唤醒耗费了我不少的能量,而且在我们对话的同时我接入了地球的移动互联网,找到了你的银行账号,所以,你要尽快找到地晶石,否则你不但无法抱得美人归,或许地球又得面临一次灭绝事件,这里的地图我输入到你的大脑里了,……” “璇,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找到地晶石的。”虽然对她的话还有点疑惑,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给出了承诺。 圆形的大厅恢复了寂静,蓝色的光芒消失不见,也不见了璇的身影,我的心情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落寞,我知道那是因为璇的一切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中,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没有多久,虽然她只不过是一个人造生命。 “诶呦…爷我这是怎么了,头怎么有点疼啊? ” “牛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娘的,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挨雷劈了。你咋样啊?有没有被雷劈啊?” “牛哥,我没事。” 继牛皮糖醒过来,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醒转过来,所幸他们都没受什么伤。 “小卢,那个三只眼睛的女人呢?” “我不知道啊,我也刚刚醒来。” “看来它真的只是想教训教训我们,并不是要我们的性命。” “妈的,什么玩意儿,连脏话都不能说,还有人性么。” “牛皮糖,你能不能小声点,别又惹事了。” “我说三爷,你这一挨雷劈,怎么连胆子都劈没了?” “牛皮糖,你他娘的对我三哥放尊重点。” “胡四,你真是三爷的好狗腿子。” “你……” “够了!”三爷突然吼道,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这边有门。” 我们往老瓢头那边看去,果然见他正在推动一块墙壁上的巨石板。 我们都赶紧围了过去,纷纷上去搭把手,石门并未锁住,只不过因为年月太久,有些不够润滑,很快,在众人的合力下,石门就转动了起来,又一个漆黑的通道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妈的,这一个又一个洞的,也不知得钻到啥时候。” “别废话了,赶紧走。” 因为我的脑子里有璇输入的地图,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知道只要一直朝左边的通道一直走下去,很快就能找到凤晴儿和娜依莎被困住的地方。 我以担心凤晴儿的安危为由,跑在了最前面,每次走到岔路口的时候,便朝左边行进。 “我说大侄子,你怎么一直朝左走啊,难道有什么讲究?” “没什么讲究,我就是感觉。”为了减轻他们的疑虑,就胡诌道:“我之前中过娜依莎的降头,似乎对她们有了些感应。” “哦,还有这种事情?”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药降师与受降者有联系也是正常的。不过,小卢,你倒是得注意了,如果你的感觉比较强烈,你就得当心了,说明你的降头并没有解。” “真的吗?”我故作惊讶地问道。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 “知道了,三爷。” 转过几个岔道后,我们来到了一个精心修筑的通道。这个通道两侧分别雕塑着半蹲的动物石像,有石狗,石马,石麒麟等,我们数了一下刚好十对。 “你们看这像不像明太祖的孝陵神道?只不过孝陵有十二对石像,而这里只有十对。” “十对那就没错了,建文帝再怎么能,也不敢逾越他爷爷的规格。”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个意思,看来前面就是朱允炆的墓穴了。”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一听到已经找到了建文帝的墓穴,这群人全都兴奋了起来。 “啊!” “是凤晴儿的声音。” 我赶紧跨过已经被炸开的墓门,钻了进去,里头是一座碑殿,殿里已经空空如也,只留下几块刻印着繁体字的石碑。这个建文帝对他的祖父果然是感情深厚,敬仰有加,连坟墓都是基本模仿明孝陵。献殿出去后,仍然是一处墓道,墓道左右两边画的是明朝初年的一些大事记。 这个墓道不长,也就二十米不到,到了另外一个殿,这是个享殿,殿中也是空空如也。只剩下几只沾满香灰的香炉在那诉说着悠久的岁月,店里的高墙刻画着一副帝王的画像,我一眼便看出来那是朱元璋的画像,而不是朱允炆的。当然,这也是因为我以前见过朱元璋的画像,所以有深刻的印象。 因为惦记着凤晴儿的安危,我没有过多停留,也不等还在东摸摸西看看的那些老头,径直朝下一个大殿跑过去。 当我的脚步一踏入又一个大殿之时,我突然感觉到一阵阴风刮过,脸上更像被刀割一般。 我心想又遇到邪门的事情了。我借着手电朝殿中望去的时候,顿时把我吓了一跳,那里正围满了一层又一层的尸蟞。 而凤晴儿和娜依莎正被它们围在中间,更为邪门的事,我能看到她们,她们却看不到我。我大声地喊了她们几句,也没有反应。 顶多也就七八米的距离,却如相隔两个世界一般。 我的心里着急,正准备抬脚冲过去。我的后背被人一把抓住。我回过头,一看是老瓢头,便说道:“瓢叔,快救救她们。” 老瓢头点了点头,把我放开,也是打量起殿内的环境来,只见他打量的时间愈长,眉头皱的愈紧。 “这是阴煞阵。” “瓢叔,什么是阴煞阵?” “呵呵,碰到阴煞阵,那可就不好办咯。”吴三爷的身影也晃进了大殿。他也拿着手电打量了几番,“老瓢头说的没错,果然是阴煞阵。” 极阴地 “瓢叔,三爷,你们还没说什么是极阴之穴呢?” “小伙子,不错,挺好学的,所谓的极阴之穴,顾名思义,即为阴气达到极致的墓穴,有的是天然形成的,有的是人为的。天然形成的较为罕见,像一些深山里的涵洞,而人为的却不少,比如战争年代形成的万人坑,刑场。” “那这里是天然的还是人为的呢?” “这里看来应该是……” “天然六分,人为四分。”牛皮糖插话道。 吴三爷也没反对,说明牛皮糖的话还是靠谱的。 “那这极阴之穴有什么用处啊?” “养尸,确切地说是更易于保持尸体不腐,当然那种万人坑也就不算此种用途了。” 见我还有点懵,牛皮糖继续说道:“你想想家里的冰箱就能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能懂,吴三爷开口说道:“现在的万人坑,屠杀地只要被发现的多被迁走或者设有纪念馆,一般来说随着人气见旺,阳光照射,也难以形成极阴之地了。另外,极阴之穴也是异常凶险的,所以都得小心点。” “各位前辈,赶紧想个法子救一下晴儿吧。”我朝凤晴儿那边望去,只见她脸色极其苍白,浑身颤抖。我不禁靠前了几步,万一有变,我就准备快速蹚过虫群。 “你就那么肯定那是凤晴儿?” “三爷,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像干咱们这行的,一定要多个心眼,看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 “可要真是晴儿,那不是……?”我看虫群又围过去一分。 “这样吧,我们先靠近点再说。” 我们还没走几步,虫群就猛然动了起来,它们分成两拨,一拨向凤晴儿冲去,一拨则向我们冲来。 也不知道这些尸虺是怎么长的,个大的足有巴掌那么大,难道南洋的水土更适合这些玩意儿的生存?更为要命的是它们速度奇快无比,不时发出嗤嗤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它们利齿摩擦发出的声音,直磨的人心惊胆颤。 三爷等人也不再犹豫,纷纷将汤普森式冲锋枪的保险栓拉开,对着地上黑压压如潮水一般的虫群开了火。 “哒哒哒” 只见子弹壳打在虫群中,不时溅起一堆碎肢和火花,虽然暂时地迟缓了虫群的整体速度,但是那些后来的尸虺闻到了血腥味,更是兴奋起来。纷纷悍不畏死地往我们冲来,所过之处,那些断肢残骸被清扫一空。 我朝凤晴儿那边一望,顿时大惊失色,有的虫子已经爬到她的脚跟之上了,而她竟然连眼都没睁开,我一时大急,再也顾不了什么,直接往晴儿那边奔去。 “你干什么!” “大侄子,你不要命了!” …… 我也管不了他们的劝阻,一只脚踩进虫群,我以最快的速度跃过虫群,但是无奈虫子数量太多,有些还是爬到我的身上来了,我只能边甩边跺脚。 二十来米的距离转瞬即到,我到了凤晴儿的身边,帮她打掉身上的虫子,暴喝一声凤晴儿,居然没反应。我只能背起她就往老家伙们的方向跑,因为跑的快,虫子倒也没对我造成太大的伤害。 等我以最快速度背回凤晴儿的时候,却听吴三爷说道:“你站住!” 而且三爷几个人的枪明显是对着我的,我有点茫然问道:“三爷,你们这是……” “你背的是谁?” “凤晴儿啊!你们到底怎么了?”我突然心跳加速,感觉到了有丝不对劲。 “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凤晴儿!” “我……” 我想说什么,但还是乖乖地把头撇过去,这一撇,直接把我吓了个魂飞天外,我背的哪是凤晴儿啊? 一根腥臭且流着涎的长舌正搭在我的肩上,她的一只眼里只剩一片空洞,另外一只眼珠子几近要掉出眼眶,见我撇眼看她,她竟对我裂开了嘴。 我吓得啊了一声,赶紧一把把她扔在了地上,我屁滚尿流地滚到三爷身后。 回过头来,只见三爷他们朝我背过来的东西结结实实地一顿狠,不过那东西自始至终没有更多的动作。 见那东西不再动弹,我借着手电光看过去,才发现那是一具早已干透的干尸。 牛皮糖迎了过来:“你不要命了,那么大个头的虫子咬你一下,能要你半两肉。” 我像犯了错的小孩一般,真心诚意的不想有一丝反驳。 老瓢头和路老大他们用火把虫群暂时阻住了,他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小卢,极阴之地很容易中煞,轻则出现幻觉,重则自相残杀或者自杀。” 老瓢头好不容易憋出一段语重心长的话,但是我的心中有点腹诽了,既然你们早知道,怎么不见你们拦着我呢? 三爷走过来拍拍我的肩:“没关系,年轻人缺乏经验,不过以后还是得冷静,毕竟命只有一条,有经验没经验都只有一条。” “哦,我知道了。”我望着墓室里的大火,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这些鬼虫子最怕明火,等烧一会儿,它们就会散得一干二净,我们现在休息一会儿再说。” “哦,好的。”我感觉我现在乖的像个小学生,我又对着牛皮糖问道:“牛哥,你之前说这极阴之穴是天然六分,人为四分,是指什么意思?” “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咱们所在的地区是南亚热带气候,常年闷热,要弄出阴煞这么强的墓穴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首先,这里是海岛地底,有一定的自然基础,但是光这个自然基础依然不够,所以剩下的便是人为,也就是说建文帝身边有高人,给它摆了个聚阴的风水阵。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延缓尸体腐烂,其二自然是为了保护他们的财富。” “人都死了,还要财富做什么?” “诶,这就是行外话了啊,古人视死如视生,活着没有享受完的,自然死了要继续享受。况且,要是古人都跟你一样想,那我们还盗个屁墓啊,这不是砸了我们的饭碗啊。” 我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只能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笑。 石俑 火苗嗞啦嗞啦地燃烧着,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汽油味,那些虫子在高温的炙烤下,不是化成了灰烬,就是已经作鸟兽散。 火苗差不多熄灭的时候,老瓢头和吴三爷率先起身,朝墓室中央走了过去,我捏着鼻子跟了上去,空气中残余的浓烟味还是挺呛的。 在之前扛到凤晴儿的位置,地板上雕有龙凤呈祥的图画,龙者气势恢宏,凤者仪态万千。 “没想到在这南洋也能见到如此精美的地刻。” “那太正常不过,虽然是下台的皇帝,可那也是皇帝。也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可以比拟的。” “诶,怎么没有棺椁呢?”我不禁问道。 “帝王的陵墓岂是那么容易倒的?若是那么容易,那些降头师早把这里搬空了。” 牛皮糖的话也挺有道理,而且这里是传闻有重宝的地方。 “糟了!”我惊叫道,我这一叫,众人都齐齐向我看来。 “臭小子,一惊一乍的,你要吓死人哪!” “要尽快找到娜依莎和凤晴儿,否则她们就有危险了。” “凤晴儿有没有危险不清楚,娜依莎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别以为她三大降头师的名头是吃干饭的。” “可她只不过是个药降师而已,对付常人可以,对付那些粽子之类的邪物应该不行吧。” “你也太小看他们降头师了,即便是药降师,一般的鬼物邪崇在他们面前也就跟土鸡瓦狗差不多。所谓大道三千,道道通玄。” “但是凤晴儿怎么办?” “能怎么办,赶紧去找啊!否则你那小情人可真就凶多吉少了。” 我“哦”了一声,赶紧朝另外几个墓室走去。这小岛只是个弹丸之地,墓室也大不到哪里去。璇跟我说过,她们被困在什么阵法之中,想来也就是有重宝或者棺椁的地方才会布置。 古人视死如视生,这是普遍性且非常重要的常识,盗墓的理论水平高低,就看对这句话的理解深浅。比如帝陵,他们活着是皇帝,死了自然也想继续当皇帝,那么他们的陵墓自然要规模宏大,大部分皇帝都是从登基开始就营造陵墓,格局大多是以生前居所为模型,比如要有享殿,要有配殿,要有武将守卫,要有文臣列班,要有朝堂,要有寝宫,要有库房,甚至还要有妃子和宫女太监陪葬等等。 建文帝虽说被人赶下了台,亡命天涯,但是史载,他的爷爷朱元璋从刘伯温口中得知其有大难,所以早已给他准备好了袈裟度牒,至于财宝之类,即便史籍没有记载,想来也是十分可观的。 因此他有大把的时间和金钱来营建自己的陵墓,所以这陵墓虽说格局略小,但前朝后寝的,府库书房等也是一应俱全的。 我绕过朝殿,果然又是一条墓道,墓道墙上刻着一些壁画和文字,我粗略瞄了一眼,无非是讲明太祖的文治武功,也包括其父朱标的事迹。最后一段是讲他自己的,以及朱棣的一些评价。 若非我现在心急如焚,不然真得好好研读一番,有些事迹甚至都未出土的。 狭长的墓道两旁分布了一些小的耳室,有的放的是陶瓷,有的放的是兵器,一眼看去都是价值不菲。 “哒……哒” 后面传来类似军靴敲地的声音,我心猛地一缩,回过头去,向黝黑的墓道尽头喊了一声:“牛哥。” 没人应,我又喊:“三爷……” 依旧没人应,“瓢叔。” “哒……哒” 军靴敲地的声音听得更加幽长,仿佛扎在我的心窝上,一种寒毛倒竖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有点后悔刚才心急,只顾自己跑了进来,可是他们也真不够意思,放任我一个小辈冲过来,也不派人进来跟着。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敢往下想了,心里直骂这些老家伙真有点不够义气。 现在也没别的招了,只能做个孤胆英雄,硬着头皮往前闯了。 于是我加快脚步,同时更加小心翼翼地往前探索。 我的心情更加的紧张了,之前以为那帮老家伙就跟在我的后面,现在发现就我一个人,饶是我见过不少世面,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墓道的深邃和幽暗简直令人窒息,我的手电打过去,仿佛看到一些影子,我的腿脚竟然不自觉地有些打颤。 “卢峰啊卢峰,想英雄救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才行。”我在心里调侃自己。 “哒……哒” 那该死的踢踏声又响了起来,搞得我一阵哆嗦。 突然间,我感觉前面一阵破空的声音朝我迎面袭来。我心中大骇,连忙往地上一滚,只见一把长枪从我的头顶处飞过。幸好我反应快,否则身上就得多出一个窟窿来了。 我刚想起身,只见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定睛一看,大骂一声:“靠,石俑。” 而且不只一个,前头一个,后头一个。 后头那个稍一出现,便抓起长枪朝我刺来,我又是一滚,长枪刺到了墓壁上,钢铁撞击着石块,溅起了丁点火花。 我心想真他娘的邪门了,石俑居然真的是活的,那也就是说我当初在元墓里并没有看错,那些石俑也是可以活动的,只不过没有达到触发的条件。 所幸两个石俑有点笨拙,速度不快,我可以从容应对,否则以我的三角猫功夫,铁定要交代在这里了。 “哒……哒” 又是一阵踢踏声传来,我往进来那头一看,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那是一队排列整齐的石俑,目测一下至少有十来只,就凭我这小身板,一个就够我喝一壶了。一下子来这么多,真是要我老命啊。我现在明白那些老家伙为什么没跟进来了,敢情是被这些石俑给缠住了。 当务之急,我只剩下一个办法,跑路。 跟前的两个石俑一个转身,面向我走来,差不多也就跟我一米半的距离,它们往前机械地迈着步子,看样子是想把我逼至耳室,然后一拳把我砸成煎饼果子。 情况危急,要是真让它们得逞,我就真的玩完了。我从包里掏了另一把手电出来,开好电,璇即朝那边一扔,两个石俑果然被亮光吸引,身体一滯,我趁机又是一个滚地龙,从一个石俑脚边滚了过去,随即以最快速度爬了起来,冲向了墓道的一头。 双棺 也不知道这些石俑到底是什么原理,为什么会有行动能力,而且能在几百年后护卫墓室,简直堪比现代的人工智能。中国古人的智慧真是深不可测,也不知这种技术有没有流传下来,我在这一刹竟萌生出将来要活捉一只石俑,满足研究之用。 不过对于我来说,目前保命才是第一要务,毕竟小命不保,遑论将来啊。 我回头瞄了一眼,石俑已经列好了队,正气势汹汹地向我袭来,只不过它们速度确实慢得可以。只要不被它们堵住,保命还是没问题的。 我拍着屁股迅速地往后殿跑去,逐渐地将石俑甩开,可是墓道的尽头却被一扇厚重的石门挡住。石门中央雕着狴犴,左右两边有个拉环。 我仔细地摸索了一番,并没有找到开门的机关。 “哒……哒” 随着石俑的脚步声传来,我逐渐心急了起来,脑门上也沁出了汗珠。要是不能快速地找到开门的办法,我很快会陷入绝境。 要是身上有颗炸药就好了,可惜都在那些老家伙那里,我身上就只有几把匕首和铁锤。 我掏出铁锤在石门上东敲敲,西敲敲,当我敲到狴犴附近时,我发现在狴犴周围有一些刮划出来的圈圈。 我心中不禁狂喜,这明显是转动狴犴产生的刮痕,由此看来,狴犴上面的拉环是一种迷惑和建筑手段,之前我还特意拉着它敲了几下,除了弄出点吓人的声音,什么效果也没有。 我握住狴犴,小心翼翼地逆时针转动着,转动三十度左右后便再无法动弹,而且就在我准备往反方向转动时,突然感觉脊背骨一阵发凉。 我本能地向侧边一趴。只听“咻”的一声,一只指头粗的利箭打在了石门上。 “叮”的一声,利箭落在了地上,我回过神后拿起那只箭,此箭锋利无比,箭簇锋利无比,要是被它洞穿即便不死也要半条命。 当我将它扔回地上的时候,我注看了看周围,一个问题钻到了我的脑子里,为什么这里只有一支箭?如果说几百年来只有我到达这里,打死我也不信!像泰国降头师协会就已经来了三次,另外那些误打误撞的人也不知凡几,而且门上的转痕也清楚的说明有人为的因素。 琢磨起来,可能无非有那么几种,其一我真的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人,其二有人到达这里,他们没有触动机关,其三就是墓主人生前留下的痕迹,其四有其他人来过,也触动了机关,但是箭矢被收走了。 想到这,我打着手电仔细地看了看石门,发现上面布着有些不规则的坑,我拿起长箭,将箭头放在那些坑上面,不但比较契合,而且有的坑里竟然有极淡的红丝。 “血痕。” 我稍微数了一下,有几处都是如此。 基本可以排除第一第二种可能性,也就是说有人来过,且同我一样触发可了机关,且有人被利箭所伤。那么以前这些伤人的箭哪里去了? 我越是细想,越是觉得诡异?不由自主地往回看了看幽深的墓道,心里一阵发毛。 “老家伙们怎么还不过来?”我自言自语道。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又把手摸向了石门上的狴犴,但是在准备使劲的那一刻,我却瞥见右侧的墓壁上有块青转微微凹下,见此我不由自主骂了一句:“草,差点上当。” 于是乎,我迅速地松开手,然后纵身往旁边一扑。 “咻” “叮” 又是一枚利箭打在了石门上,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走到右侧墓壁处,手掌贴着那块青砖,一往里使劲,青砖果然可以动。 等它一动,我没有半丝欣喜,反而汗毛倒竖,心道要糟。 石门没开,反倒不远处的墓道壁一处暗门移动,我瞪大眼睛盯着那处暗门,心道建文陛下,你可不带这么玩人的。 果然,熟悉的“哒哒”声又传了出来,我心中一阵哀嚎,只能怪自己太过鲁莽。 冰冷的面庞,庞大的身躯,仿佛带着死亡的召唤向我一步一步走来,它的冷漠告诉我,待会儿它要把我捏成粉碎。 危急关头,我反倒冷静了下来,我心思急转,慢慢往一旁挪,只等它一扑过来,我便瞅准机会往回跑。 石俑面无表情,突然,它毫无征兆地照着我的面门就是一拳,它身躯笨拙,拳速却极快,这一拳要是砸在我的脑袋上,我相信我绝对会脑浆迸裂而亡。还好我反应迅速,一个转身,就躲过了这一拳,它的拳头砸墓道壁上,直接砸出了一个大窟窿,石块碎裂。 它一拳未收,又是一脚朝我踢来,这脚正对着我的腰部,要是被它踢着,我相信我的腰将断成两截。 我又是一个鱼跃,跳过这力大无穷的铁脚。这石俑连续一拳一脚不成,依然不急不燥。我又连续躲过它几次攻击,已是大感侥幸,但它霸着退出的一边,我仍然无法摆脱险境。 我心知这样下去自己不被砸死,也会被累死。那石俑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正一步步逼近我。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然,我后面的石门突然动了,我心中大喜,当石门升到一定的高度,我就地往里一滚,滚了进去。随即,石门又嘭的一声坠了下去。 “峰子哥,你没事吧?” “晴儿?!”我有点愕然地看着眼前娇美的脸庞。 凤晴儿正要过来扶我,我马上说道:“你……你别过来!” “怎么了,峰子哥?” “你……你是人是鬼?”我一想到之前背的那具女尸,心里就有些发毛。 “我当然是人了,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嘟囔着嘴说道,样子可爱至极。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哪会跑这里来,我恨死你了,我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她的眼神里满是哀怨,看得我一时心软。不过我知道凤晴儿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行了,别卿卿我我的。”娜依莎的声音从一个角落飘了出来。 “娜依莎,你怎么也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是说,你俩怎么一起到这里来了?”我打着哈哈道。 “你先不管我们怎么进来的,你先看看这里再说!” 我拿着手电把这个墓室打量了一番,惊奇道:“双棺!” 空的 “少见多怪,不就多了副棺材么!” 我下意识地摸摸后脑勺,尴尬地笑道:“是是,两位美女见谅啊,我就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峰子哥,没想到你也有了点幽默劲儿。” “晴儿妹妹,这你就看走眼了,他啊,就是闷骚型。以后还不知要招多少蜂引多少蝶呢,有你吃苦的时候…” “切,就他?还能招蜂引蝶?长相嘛,倒是有那么一点帅,可惜钱袋子是瘪的…” 凤晴儿对着我品头论足的,这让我有了一种上了国内某著名相亲节目的感觉,不过这里的外景却非常别致,如果是那节目能搞一期这样的,绝对会更火。 “诶,我说你们扯远了啊,咱们在盗墓呢,有没有点起码的职业素养,哪怕来旅游,前面可是躺着两个我们的老祖宗,你们这样叽叽喳喳的论人是非也是会引起老祖宗们的反感!”我故意说的很是郑重,然后对着两副棺椁作着揖鞠着躬虔诚地说道:“老祖宗,丫头们不懂事,打扰你们了,莫怪,莫怪。” 我这一番说辞和动作果然逗得她俩花枝乱颤,凤晴儿走到我身边,用她那无敌的魔爪掐紧了我腰间肉,把我疼得是呼哧哈拉的。 “这是对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密道里的惩罚。” 这事确实是我的不对,所以掐得我无话可说,只能含泪默默忍受。 我猛然感觉脊背上一阵凉意袭来,我的心里不由一紧,我问她俩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没有啊。”凤晴儿一脸疑惑。 娜依莎也摇了摇头。 她们都知道我的第六感觉想来比较灵敏,所以收起了玩闹的心,我用手电扫了扫墓室,跟她们说道:“我们可能引来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咱们得小心点。” 两女听我这么说,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我们先去看看棺椁吧。”入宝山不能空手而回向来是我们这一行的行规,所以我们是不见棺材不回头的。 我们先走到左边那只棺椁,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棺椁通体朱漆,材质上使用的是南洋的沉木,而且经过特殊的泡制,加之南洋气候干燥,所以腐烂的迹象并不明显,棺上的雕花阳刻颇为精美,十分讲究。 “要不打开看看?”凤晴儿急迫道。 我看了眼娜伊莎,她向我点了点头。 “晴儿,去东南角点根蜡烛吧。” 待凤晴儿把蜡烛点上,蜡烛上的火苗像小精灵一般在跳着凝重的舞蹈,我又在棺前深深地鞠了几躬。 我从身上掏出白手套,戴好,装模作样地朝掌心吐了几口唾沫星子,然后搓了搓手,把手往棺盖侧沿一抓,然后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在手掌上,喊道:“一、二、三、开!” 但是令人尴尬的是,棺盖竟然纹丝不动。 娜依莎见此情形,说道:“晴儿妹妹,我们也一起来吧。” 我感觉老脸一红,知道现在也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所以没拒绝,我知道她俩自幼习武,手上的力道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一、二、三、起!” 在三人的通力合作下,棺盖总算动了,我不由地又加了把力,棺盖缓慢地向一侧转开,待到移到一定的角度,我们便停了下来。 当我们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手电朝棺材里照过去的时候,我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一种情绪,那就是失望。 “怎么会是空的呢?” “也不完全是空的,里面还有一件发了霉的龙袍呢。” “我们再看看那边的吧,兴许这个才是有货的。” 我们如法炮制,走到另一只棺椁边上,轻车熟路地将它打开,结果依然令人失望至极,里面依然只有件绣着彩凤的长裙,但是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难道这里只是建文帝的衣冠冢?” “八成是,如果只是衣冠冢,那我们这一次估计就得瞎子点灯白费蜡了,娜伊莎,你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娜依莎秀眉微蹙,看起来心情也有些不快。对于她来说,不但要支付我们所有其他人的酬金,而且中途还损失了那么多人手和一条船只,最后一无所获,那回去后都没法交待。 “虽然有可能是衣冠冢,但是藏宝这件事却应该不会错的,另外,不管最后有没有收获,我都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不知道为什么,要搁以前,要是听到有报酬,我心里铁定是乐开了花,可是现在这个女人正儿八经跟我提钱的事情,我的心里却反倒有些堵的慌。看来我不是对她有了企图,就是把她当成了真正的朋友,而我一般是不愿意跟朋友谈钱的。 “要不,娜伊莎姐姐,你把那件龙袍和凤衣都收走吧,这两件东西拿出去也是价值不菲的。” “晴儿真是聪明,苍蝇肉也是肉。”我为了气氛不至于太凝重,也开玩笑道。 娜伊莎瞪了我俩一眼道:“那我把棺材也抬走,岂不是也能卖点钱。” “对啊!” “对你个头。我们泰国降头师协会还没那么缺德,更不会缺那点钱。” “可是,要是这么空手回去,恐怕对你不利啊?”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反正你的报酬,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娜伊莎一句话把我的口堵住了,我知道她此时此刻心情不好,所以也不再接话。 “咦?这里怎么会有个玻璃酒杯?” “什么玻璃酒杯?” 我和娜伊莎都朝凤晴儿那边看过去,只见她在角落里蹲着,我们走了过去,只见她手里拿了只玻璃酒杯,在手电上来回的端详着。 “给我看看。”我从她手上接过酒杯,酒杯的确是玻璃制的,而且是普通到大街上随便一个餐厅饭店都能拿出来一种,而且看酒杯里面还残留着一些红色的酒渍,看起来像刚干不久。 “难道这里之前就有人来过?”我此时心中满是疑问。 “不会吧,那这人的癖好也太独特了,盗墓的时候喝红酒?这人脑子被驴踢了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可以肯定不是我们国内这一行的人,否则谁有这癖好早就被人笑掉大牙了。” 我把杯子随时扔回了地上,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点在东南角的蜡烛,顿时又是一惊,“不好,蜡烛灭了。” 我这么一说,墓室的氛围骤然凝重了下来。两女脸上也是露出紧张之色,我们小心谨慎地打量着墓室的边边角角,防备着突如其来的危险。 恰好这时候好像墓室外传来一阵异响,我猜测应该是老瓢头他们到了门口了,所以我说道:“既然这里没什么东西,我们赶紧出去吧,跟其他人汇合。” 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有点发毛的感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却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们几个朝着石门走去,就在凤晴儿准备按动石门的机关时,却不知从何方传来一阵幽幽地叹息声:“朋友,你们打开我的棺椁,就这么一走了之,不太厚道吧!” 我们几个脸刷一下就白了,迅速靠拢在一起,警惕地看着四周。 见面 我向凤晴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把石门打开,待会儿方便逃命。 “峰子哥,石门打不开了。” 我心里一沉,也赶紧过去帮忙,摸到那个圆柱形的石头,使劲一拧,它却纹丝不动。我折腾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 “看来只能另找他路,或是等其他人来救我们呢了。” “我让你们离开了吗?” 那个深幽且沧桑的声音又在墓室中响起,诡异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冰冷,砸在我们的耳朵里,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有胆就出来说话。藏头露尾,装神弄鬼,算什么……英……” 凤晴儿话还没说完,我就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轻声道:“姑奶奶,你刺激他干嘛?” “哈哈哈……英雄好汉……呜呜呜…你这个小丫头说的对,朕的确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峰子哥,他刚才自称朕,我没听错吧。”凤晴儿低声问我道。 我点了点头,因为我确实也是听的很清楚。 “啊!”凤晴儿意识到自己叫得有点大声,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又拉低声音道:“那他……他……不就是……不就是建文帝!惨了,惨了,我们见鬼了。果然是墓挖多了难免会遇到鬼,我…我…好期待啊。” “唉,真是个女神经!” 我看着一脸亢奋的凤晴儿,心里不由的无奈地叹道。 “前辈…”我开口道。 “谁是你前辈,你们这群可恨可杀的盗墓贼。” 他的话难听至极,我忍不住也来了火气:“阁下这话就有点偏激了,我们这行,自古有之,而且没有这一行,多少瑰宝会深埋地下永无见天日的那一天。” “哼,夺人财物,毁人墓冢,伤天和,损阴德。贼就是贼,何必强词夺理。” “若无阁下这等人将民脂民膏带入地下,又怎会有盗墓之人。” “大胆。”那声音已经怒极,随后却是一阵沉默。 我们几个也不闲着,手里拽紧了黑驴蹄子,小心地摸索着,看能否找到别的出口。 “别白费劲了,朕若不让你们出去,你们这辈子也别想出去。”那声音里含了一丝戏谑之意。 “阁下自称朕?难道你是建文帝的鬼…灵魂?”我故意岔开话题希望能争取点时间延缓他可能的袭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没有资格打听朕的来历。” “嘿嘿,你不说我也没有办法,即便真是,也不就是一个过气的帝王,俗话说落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呢!” “你…你…” “峰子哥,你这样别把那个老家伙给气死了…哦,不对,他本来就是死人,应该是气活了才是。”凤晴儿也适时地补了一刀。 “你…你们…谁说朕是死人…你们气死我了。” 这下我们松了口气,原来我们被一个活人耍着玩呢。 “我说你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戏耍我们,若是老人家,我们喊你一声前辈,也就此揭过,今天划出个道道出来,来日好相见。” “你们这些年轻人倒挺有趣,朕倒要来看看能划什么道道?” 听他说要现身,我把手上的黑驴蹄子握得更紧了,毕竟在这个年代能自称朕的,不是神经病就是精神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确实是鬼魂,只不过鬼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在很多小说和影视剧里都有描写。 我们全身心地戒备着,此时此刻,只能听到我们仨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俩女不由自主地往我身后靠。女人毕竟是女人,再怎么厉害在某些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想要依靠男人庇佑,虽然实际上我现在也有点怕。自从入行以来,也见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物,可在如此阴暗和诡异的环境里等待一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出现,的确是够令人紧张的。 “他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吧?”凤晴儿颤颤巍巍地问道。 “也有可能,大家都小心了,黑驴蹄子拿在手上,身上避邪的东西也可以。” 娜伊莎倒是显得比我俩轻松,而且神情有些好奇。不过,她是泰国公认的三大降师之一,见识远在我们之上,就是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见过鬼魂。 我们三人挤在一个远离棺材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那东西的降临,突然,正对着棺材的一处墙壁动了,而且这一次是墙壁被分一半,向两边打开。 等墙壁彻底被打开后,几个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中间一人,后面跟着两个石俑。只见身着灰色长袍,面容俊郎,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的模样。他留着长发且已然全白,盘着古人般的发髻,插着发簪。 他往前动一步,后面的两名石俑跟着往前迈一步,他停下,石俑也停下。 中年男子气势惊人,有一股睥睨一切的气势,他笑着说道:“年轻人,朕现在已经出来了,你不是要划出个道道么?你看看这道道该怎么划?” 我见此人面容方正,不像坏人,便说道:“前辈莫怪,我也就是激一激你而已。” “哦,你倒也挺有心机的呢!” 看着他后面那两石俑,心机再多我现在也不敢耍了,而是很谦恭地说道:“这小小的盘算,其实哪能瞒得过前辈,前辈肯出来相见,肯定是有其他的理由。” “哈哈哈…你还算是一个聪明人。” “那可不,峰子哥就是脑瓜子好使。” 中年人看了一眼凤晴儿,说道:“咦,小丫头,你生得好面善,朕应该在哪里见过你,一时半会儿真想不起来。” “哦!大叔,你可别吓唬俺。我胆子小,还想多活几年。”显然凤晴儿已经断定他就是鬼魂了,否则现在的人哪会这种打扮 “朕吓唬你作甚,你应该是一位故人之后,不然朕不会有此感觉。” “前辈,请问您尊姓大名?” “朕的姓名可以告诉你无妨,朕姓朱,名允炆。” “啊!天哪,真是鬼啊,而且是活了六百多年的鬼,这怨气得多大啊,才能在人间留存至今啊。” “前辈,您不是开玩笑吧,建文帝距今已有六百年了,不死也要化成灰了啊。” 对酌 “是人也行,是鬼也罢,于你们来说,又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是人的话,我们就怕你了,是鬼的话,我们是怕…”凤晴儿小声地回道。 “呵呵,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岂怕鬼敲门?你们怕鬼,就说明心里有鬼。” “我们是好人,但我还是怕,那怎么办?” 我一听话题要被凤晴儿带到沟里去,便说道:“前辈,你真的是活着的朱允炆?” “告诉你们也无妨,朕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朕就是朱允炆。” 话音刚落,凤晴儿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上前绕着自称朱允炆的男子看了几圈,边绕还边说:“啧啧,面色带红,呼吸平稳,筋骨强健,确实不像鬼魂。鉴定完毕。” “剩下的问题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朱允炆?” “朕为何向你们证明?” “可…” 我赶紧打断凤晴儿道:“前辈,她年纪还小,有失礼数之处还请见谅”。我等小命捏在他控制那些的石俑手里,没有必要再次得罪他。 凤晴儿白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 “我看你这小伙子年纪也不大啊!”然后他又扫了我们三人一眼:“不错,小伙子,你艳福不浅,有如此两位绝色佳人陪侍左右,真是齐人之福啊。” ‘朱允炆’这么一说我分别偷瞄了娜伊莎和凤晴儿一眼,娜伊莎依然神态自若,莫名其妙和我对视了一眼,凤晴儿脸颊上倒是飞起了半片绯红。 “有趣,有趣,果然是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羡煞人也!”。他爽朗一笑,笑罢却又哀叹道:“只可惜朕却不能像尔等一般与朕的皇后双宿双栖,可恨逆贼朱棣,害我夫妻分离,骨肉惨死,可恨哪,可恨哪” ‘朱允炆’的神色一会儿狰狞,一会儿落寞和伤感,看起来确是真情流露。可对我们来说,是否真情流露跟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担心的是这种人因为神伤会引起情绪起伏,导致我们做了冤魂,所以我硬着头皮说道:“敢问前辈,你怎么能活六百多年?” 我这么一问,果然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你是说朕活得太长了是么?” “不不不,前辈,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一问,前辈若不愿意回答可以不回答?” “其实这也没什么,朕被此岛的仙女赐了仙药,糊里糊涂就活了这么久!” “什么,仙女?”我们三人齐声惊呼道。 “不可能吧,这世上真有仙女?” “敢问前辈可否为我们讲述一二?”娜伊莎似乎来了兴致。 “倒也没什么不可以讲的,朕也很久没人与人说过话了,所以讲讲也无妨。” 他这么一说,我们都作出洗耳恭听状,眼前之人哪怕是个骗子,也算是全世界最有个性的骗子,在一个古墓里声称自己是墓主人,而且是活了六百多年的活人,而且还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建文帝,这且不算,这人还见过仙人,被仙人赐过仙丹。 而他说出这些事情是那么地自然,真是不可思议,这样的人哪怕是个骗子也是非常令人好奇的。 “朕逃离大陆,流亡于南洋,后来为了躲避郑和的秘密追捕,逃至这无人小岛,无意中钻入地下洞穴,见到一位身泛蓝色仙光,额有神眼的仙女!” “你说什么?身泛蓝光,有三只眼?”我心中突然出现璇的影子。 “是的,难道你也见到了?” 他这么一问,娜伊莎和凤晴儿也疑惑地看着我。 我苦笑地点了点头,心想朱允炆这六百年算是白活了,到现在还不知她是史前人工智能。 这下轮到朱允炆震惊了,震惊之余他脸露狂喜道:“小友,我们要么去隔壁石室一叙如何?” 他说完,也不容我推辞,后面两石俑直接走到我的身旁,而朱允炆则抓住我的手腕,直往对面的墙体走去。 “峰子哥。”凤晴儿有点着急,想上前拉住我。 我向她摇了摇头,然后便见到娜伊莎拉住了凤晴儿。 “没事,你们在这稍等一会儿。”我安慰道。 “峰子哥……” 娜伊莎拍了拍凤晴儿,我用眼神示意她们石门方向,意思是让尽快出去找到其他队友,不要在这里干等着。 娜伊莎向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否理解了我的意图。 墙体如之前一般向两侧开出一个门洞,我在石俑的胁迫下跟了进去,石门马上就阖了上去。 这是个有点类似于卧室的地方,一张石床,石床上摆着几本线装的书籍,借着火光看过去,摆在最上的书叫《明史》。 屋子中间一张略显陈旧的方桌,方桌边上几把方凳,桌上有錫制酒壶,几个倒扣的酒杯。屋子里还有几口缸,一口盛水,一口盛食物。 “前辈,难道你这么多年就一直住在这里?” “倒也没有,偶尔回来会睡这里,只不过一睡就是三五十年?” “啊?还有这种事?” “你要见过那南洋仙女,便不应觉得奇怪。” 我想了想,还是打算暂时不跟他说璇的真实来历。 “哦,这个怎么讲?” “难道她没有跟你谈交易的事情?” “交易是谈了,只不过跟你长生不老好像不是一回事?” “这也不奇怪,她跟每个人的交易内容是不一样的,只不过我选了长生而已。”他此时在我面前改了自称,不再称朕了。 “哦?早知可以如此,我也选长生算了!”我有些懊恼道。 “呵呵,你一旦选了长生,我相信你一定会跟我一样后悔。” “这是为什么?” “有时候活着并不是那么容易,而死却很容易,也是种解脱。” 我在努力理解他的话。 “想必你也知道,当年我是被我的亲叔叔赶下了皇位,若不是我的爷爷令刘伯温给我留了后手,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当年我逃到南洋,都难以完全躲开腻贼朱棣的搜捕,郑和为何七下西洋,表面上是海通各国,其实也是为了抓捕我,我实在躲无可躲,躲入这个荒岛。” 我听他娓娓道来,竟有种说不出的悲凉。他拿出两只杯子,让我坐下,并替我斟满了酒。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对方是一位历史上的皇帝,咱不过是现代**一个啊。 真是难以想象,我竟然跟一位史上知名皇帝在陵寝了喝了起来。 “尝尝吧,这酒藏了三四百年,平常朕自个儿都舍不得喝。” 我端起酒杯凑在鼻尖下闻了闻,果然醇香无比。情不自禁小酌一口,顿时感觉口舌生香,温润如玉,果然回味无穷啊。 密辛 “好酒,好酒!”我不禁啧啧赞道。 “哈哈,小友即是有艳福之人,也是有口福之人,尝我这酒的人里啊,你算第三个。” “哦?那真是荣幸之至,不知其余两人是谁?” “其中一人,乃江湖术士,不提也罢。另外一人,却是鼎鼎大名。”他小酌一口,沧桑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往事的追忆。 我没有继续问话,而是静静地品起了醇香佳酿。 “另一人哪,名叫孙逸仙,他领导人们推翻了满清,报了我大明亡国之恨,也算了了我一个心结。我自然要好好感谢一番。” 我明白他所说的‘感谢一番’,自然不仅仅包括这里的美酒,历史上孙中山曾多次在南洋募款,南洋华人皆慷慨解囊,或许这里面就有朱允炆的资助。 “唉,小友,我们聊了这么多,还不知高姓大名呢?” “哦,不敢,不敢,晚辈乃一介凡夫俗子,前辈不问,晚辈哪敢随便报号,晚辈姓卢名峰,祖籍江西,目前在上海经营一家老物件的店铺。” “哦,难怪,难怪!”他盯着我连连颔首,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就因为我是经营古董店的,所以才会来干倒斗的营生。 “小友,老夫这数百年来,无聊之时,也习得一些望气相人之术,而且奇人异士,仁人志士见过无数,大多能评说一二,不知小友能否让老夫叨叨几句?” “能聆听前辈教诲,不胜荣幸,晚辈愿意洗耳恭听。” “我观小友面相伟正,仪表堂堂,隆准高额,气度不凡,若在乱世,也是一世豪杰,甚至帝王之命也不为过,而在太平之世,居庙堂则权重,处江湖则高深。”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舒服之极,但却尽量不表现在脸上。心念早知如此我就去干公务员了,说不定一步步走上高位。可惜啊可惜。 “人生的选择无法逆转,小友秉天人之资却走了与众不同之路”,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也罢,反正时辰也快到了,说了也罢。” “前辈,你说的时辰快到了是什么意思?那道是我那些朋友……?” 他摆摆手道:“你的朋友很安全,只不过我的石俑把它们拖住了,但不会伤他们的性命。老夫刚才说了,小友是天造之人,却不知哪里出了差池,小友走上了与众不同之路,即不居庙堂,也不在江湖。也就意味着小友走的是逆天之路,行的是逆天之举。” “啊?如此严重?”我一松手,酒杯滑落在桌子上。 “小友莫慌,逆天之举并非完全是坏事,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所谓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每个人不管是被迫或是不被迫,总会走出自己的一条路,就比如你们今人所尊崇的孙文,他有天人隆准之姿,在乱世之中选择了行顺天之举,因此成就了伟业。假如孙文不走这条路,自然他的路会由别人来走,这世上天造之人虽然罕见,但并不唯一。于你来说,不居庙堂不处江湖,那也就意味着你会在你选择的道路上背负更大的责任,而道路的艰难也是前所未有的。” 他说得很是郑重,但我却难以理解,我不就参与倒斗盗墓么,最多损损阴德罢了,怎么就说是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而且还要背负更大的责任,经受更多的磨难,而且我自己的性格我很清楚,我也不想担什么大任,我就梦想着多攒些金银财宝,多置些房屋田地,娶一个如花美眷,生一堆天真娃娃,如此便心满意足了。这老头不会是瞎忽悠吧。 “小子有些愚钝,前辈能否多解释一番?” “你见过那位玄女娘娘,她应该跟你讲过一些这个世界的事情吧?” 我点了点头,但是依然没有点破璇的真实来历。 “王朝更迭,家国兴衰,在玄女娘娘眼里,不过是小事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腹诽道:“她是三眼人为了拯救整个文明而制造出来的,当然不管这些事”。 “文明之延续,生灵之保存,才是她所关心的。可是玄女娘娘即便法力无边,也需要帮手,况且她一直有伤在身,更需要我等帮她了。” 绕了这么半天,我总算明白了他前面一堆铺垫的意思,这老小子活了几百年,已经活成了人精,他是在做璇的说客,就好像在说“小子,拯救世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一般。 只不过她不知我跟璇早已达成了协议,也不知他忽悠我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纯粹的报璇的恩情,异或是有其他的隐情。不过,我的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 “前辈,我德才皆薄,而且只不过是升斗小民,恐怕没那个能力承担什么,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力所能及而且正义不违背原则的事还是会义不容辞地去做的。” “哈哈,事情还没有到,你怎么就知道你做不了?再者,老夫对自己望气相人之术还是有点信心的,你有没有想过,在你阴差阳错地踏入这个小岛,得到玄女的垂青,你就已经开始承担了呢?” “这……” “老夫当年只身来岛,一心只求复位,也曾求玄女帮助,不过玄女说无法干涉历史进程,所以只能换成其他,我要护卫,她帮我改造这些石俑,我体弱,她则赐我长生药,她唯一的要求是让我帮她寻找地晶石,若不是两百年前我寻到一点,恐怕你也无法见到她了。” “原来如此!” “当年老夫因为有了长生水,所以对复位抱有一丝期望,我一边躲避朱棣的追捕,一边暗中积攒财富,结交各路英雄豪杰,组织兵勇,而老夫居于幕后,这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能杀回大明,夺回原本属于老夫的皇位。无奈朱棣一个直不放心老夫,七次派出郑和,在南洋与我的部队大战数次。” “难道说的那个被郑和剿灭的陈祖义是你的人?” “你猜的不错,陈祖义本是大明的罪人,因其人胆略非凡,由洪武皇帝特赦秘密纳入锦衣卫,派到南洋刺探诸国情报,却不想这个陈祖义在南洋弄出这么大动静,他对洪武皇帝还是很忠心的,老夫逃到南洋,处境艰难,也是多亏了他的照应,他对朱棣是恨之入骨,也愿意帮老夫回中土夺位,他经常洗劫永乐商船官船,因此惹怒了朱棣,后来在与郑和一战中,全军覆没,老夫忧愤之下回到这里,在长生药作用下沉睡,醒来之时已过了六十载。老夫后来回到中土,寻找我的后人和皇后,无奈早已物是人非,隐居山里,四处郊游,看到大明的后代子孙皇帝励精图治,国家逐渐强盛,也就息了复位之心。偶尔找些奇人异士对酒当歌,日子也快乐的很。” 使命 “玄女娘娘给了我长生,可是我却一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有一段时间,我感到特别的惭愧和恐惧,因为我突然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因此我又回到岛上,再一次见到玄女娘娘,表达我的歉意,玄女娘娘菩萨心肠,并未责罚于我,而是再一次赐下仙药,令我的寿命,命我再次寻找地晶石,随之我又沉睡了近百年左右的时间,我再一次回到中原,谁知那里已是改换了朝廷,我大明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利用自己的财富资助了些反清的组织,但是一直都没有成什么气候,满清反倒出了几代圣主明君,国力蒸蒸日上,我也绝了光复大明的念头,后来,我又来回几次此岛,时光依旧荏苒,不知不觉已到了满清的王朝末年,正是那时候,我在南洋碰见了孙文,与此公畅聊多日,共饮美酒,多有所获,他的那句‘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可谓见地非凡,令我至今印象深刻,几百年的时光过去了,我依然没有找到地晶石,我再次向玄女娘娘请罪,玄女娘娘感念我几百年的苦劳,而那时的我已厌倦了活着,想一死了之了,便给我提了个另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那就是寻找到接班人,我便可以解脱而去。” “解脱而去?” “这你就不用问了,我自有我的事情要做!” 他摸了摸酒壶上的圆咕噜,自个儿又斟满了一杯酒,而在这一刹那,我感受到了他眼里一丝沧桑和兴奋。我心中有点疑惑,但转念一想,他所说的解脱无非是死亡,一个人活得太久不一定是件快乐的事情,当你看着朋友和亲人一个个化作黄土,那种滋味甚至会比死更难受。 “这么多年来,老夫虽未完成玄女娘娘的承诺,但是老夫却打探到了一点关于地晶石的消息,如果你能答应老夫一些其他的条件,老夫便将地晶石的消息说于你听,而且将这墓穴中的财宝送于你。” 他的话并没让我太高兴,却分明涌起一股感伤,我甚至有点后悔来参与此次行动,或者可以说我的出现导致他的去意。 “前辈,您这是…我并没有打你的财…” 他摆了摆手:“说道,你没有,你的那些伙伴呢?年轻人,我相信玄女娘娘选择你,定有她的用意,老夫将此生之身家交于你,也是还娘娘一个人情,毕竟老夫未完成任务,老夫不介意你将来怎么使用老夫留下财富,享乐也罢,挥霍也好,既然打算交于你,就由你做主了,老夫只是还有一些额外的条件,需要你答应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再不答应就显得矫情了,我点点头:“只要晚辈做得到的,定然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老夫看得出来,你是个重诺之人”,他面露满意之色,“老夫所托之事一难一易,易者,你只需待老夫归天后将老夫的骨灰葬于明孝陵,叶落归根。老夫刚才喝的酒中已有毒药,一刻钟后即将解脱于此” 我心中一阵叹息,同时又有些不解,暗道酒里有毒,那我岂不是也中毒了。我尽量平静地说道:“前辈,你…” “放心,你喝的酒里无毒,你看酒壶把上的咕噜,左转无毒,右转有毒。刚才说了易事,现在说难事,老夫需要你找到我的马后遗骸,同样归葬南京孝陵,且与我合葬一处,相信凭着你们倒斗的本事以及借助于现代科技,会比老夫多几层希望。” 果然是一易一难,建文帝的马皇后为当时光禄少卿马全之女,洪武二十八年被册封为皇太孙妃,为建文帝诞下两子,传闻死于南京城破之后,史载其自焚而亡,死后被追谥为孝愍让皇后。 “前辈,马皇后不是崩于宫乱了么?” “那是史载,老夫知道她逃出了宫中,却不知其下落,老夫经多年查访,现在能知道的是她后来躲藏进寺庙中与青灯古佛了却余生了。唉,朕可怜的皇后皇子,朕实在对不起你们啊!”兴许是感念过去,又是两行浊泪掉下。 见他如此,我心中慨叹,建文帝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心善心软之人,否则也不会在与朱棣你死我亡的较量中发出“不忍伤及四叔性命”的诏令,让朱棣数次死里逃生,最后来了个直捣黄龙。 “前辈,晚辈对您的深情佩服之至,晚辈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定竭尽全力让前辈夫妻二人重聚。” “好,好,好…哈哈…来,小友再喝一杯,老夫要口赞一句,今日春泥化尘归,暗灯苦酒爵一酹,十个甲子觥筹影,明年紫金又作陪。” “好诗。”我不由自主地拍掌笑道。 “老夫也是多年没有这么痛快和轻松了,小友听好了,老夫目前探听到的地晶石可能所在有三处,其一埃及金字塔,其二日本皇宫,其三是咱们昆仑的瑶池。当然别处也可能有,只不过老夫没有什么消息了。” 我一听心中一凛:“草,这他娘的都不是善地啊。”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片羊帛片,说道:“这是这个地下墓穴的地图,上面有详细的机关布置,这是宝库,你们此行想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主墓室的两樽棺椁你帮我把它烧了吧,原本是为我和马后准备的,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要睡下了,你取完宝回来就办我交待你的事。” 他话音未落,入口的门已经打开,而我却踟蹰着不愿出去,而他则缓慢而郑重地整理起了衣棺,走到石床边上,缓慢地躺下,阖住了双眼,渐渐地,渐渐地停止了呼吸。他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安详,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一个善良而落魄的皇帝,活了六百多年,无法估量他心中的落寞和孤独,但此时此刻,他总算放下了,他总算解脱了。 我在石床前跪下,肃然地拜了下去,口中念道:“前辈,你一路走好,您放心,晚辈答应的事一定竭力办到。” 行礼后,我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又叹了口气,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墓室,此时凤晴儿和娜伊莎已经不在外面了。按着地图上的机关图,我很容易地就打开了主墓室的石门,石门一开,我突然就有些傻眼了。 都娶了吧 墓道上挤满了石俑,一眼望去,居然不知其数,而令我诧异的是,我走出的一刹那,石俑动作竟都陷入了停滞,不再动弹分毫。 “峰子哥,你没事吧?” 对面几道灯光闪烁,看来他们是脱困了,想必他们之前都被石俑挡在了外头。 “我没事,你们呢?”我的灯光打过去,发现了凤晴儿,娜伊莎,吴三爷,胡四,路老大,便急问道:“瓢叔和牛皮糖呢?” “怎么?他们没跟你在一块?”吴三爷反问我道。 “没有啊!” “你进入墓道后,他们担心你的安危,没过多久就追你去了,后来我们遇到这石头人,就被缠住了。” “你们说他娘的也怪了,这些破石头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不见电池也不见烧油,可他娘的还能动,而且说停就停,不符合科学道理啊!”路老大对着边上的石俑踹了两脚。 我心念不是不符合科学道理,是它们的机械原理远超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自然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呵呵,科学原理?我说路老大,你是来搞笑的吗?我们挖坟掘墓的遇到的东西有几个能用科学原理解释的,你就说这娜丫头的降头术,有什么科学道理可讲?我说的对吧吧,娜小姐?” 娜伊莎呶了呶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胡四翻起了白眼。 “峰子哥,那个人在…” 我见凤晴儿要将建文帝的事说漏嘴了,便抢着接话道:“哦,那墓主人没找到,这里就是衣冠冢。” “不是,我说…” “不要紧,我找到了这座陵墓的地图,我们按着地图搜索,应该能找到宝藏。” 原本面露狐疑之色的吴三爷等人一听我找到了地图,都面带喜色地凑了过来。 “这就是藏宝室,这是武库…” “你小子行啊,连这个都能摸到。”胡四总算忍不住夸了我一回。 “运气!运气!”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赶紧去弄宝贝啊!”路老大此时显得异常兴奋。 果然一个个都是老财迷,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些老家伙也不缺钱,却也可以冒着巨大的危险来取宝。 我们照着地图拨动了墓道里一个机关,机关一动,石壁上又拉出一条墓道,而这条墓道是前往藏宝室的捷径。 我心里倒是担心老瓢头和牛皮糖,不过目前也别无他法,只能希望待会儿能碰到他们。 “唉,娜伊莎,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来着?”我趁其他人在前面打头,边走边靠近娜伊莎,轻声地对她说道。 “什么问题?” “我在想你们泰国降头师协会有的是钱,怎么会三番五次折损那么多人来取宝?而且取出来跟你们协会的资产比起来也只不过九牛一毛而已。而且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分,这似乎有点不合常理啊!难道你们还有别的目的?” 凤晴儿耳尖,听到了我的问话,也补了一句:“是啊,娜姐姐,你们没必要冒这个险的啊?” 娜伊莎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就你俩问题多!我能说我是来挖掘中国古文化的么!” “娜姐姐,求你了,别逗我好么?除非你不把我当好姐妹了。”凤晴儿撒娇的本事一流,靠着娜伊莎,用胸前的饱满蹭着她的臂弯,看得我是一阵羡艳。 “唉呀,鬼丫头,别蹭来蹭去的,你的罩罩又挺又硬的,磨的我皮都快掉了。” 凤晴儿一听,嗖地离开娜依莎身上,而且还偷偷地看了我一眼,昏黄的灯光下,分明可以看到一抹晕色飞上她的脸颊。 “臭姐姐,不理你了!又取笑我。” 我故意咳了咳,说道:“娜伊莎,你要知道,几位前辈都不是傻子,我们能想到的,他们肯定能想到,如果你不及早告诉我们,到时我们都不知该如何帮你!”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娜伊莎板起一张俏脸怔怔地问我道。 “看来你不是特别信任我。”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是你没有做让我信任的事。”娜伊莎轻声笑道,我从她的笑声中感到了一丝狡黠。 “要做什么事可以说来听听么?” “如果我让你在我和晴儿妹妹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娜姐姐?!” “你在转移话题!” “呵呵,对我们女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比一个男人承诺的婚姻或者爱情更值得信任。” “你的意思是我要选了晴儿,我对于你就不值得信任?” “是的!”娜伊莎点了点头。 “娜姐姐,你再这么说,妹妹我要生气了。” “晴儿妹妹,今天姐姐让这个榆木疙瘩说清楚也是为了你好,省的以后等你陷得深了就晚了。” 她这么一说,凤晴儿也巴巴地等我的回答了。 我心里有些发怵,摸了摸后脑勺,确实有点为难了,而这个女人似乎有种不依不挠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做法是转移话题。 “唉,我们快走吧,待会儿宝贝都得被几位前辈取走了。” “咯咯咯,晴儿妹妹你看看,他不但是个榆木疙瘩,而且还是个胆小鬼。” “谁是榆木疙瘩,谁又是胆小鬼了,你们年轻人连谈恋爱,也不用跑到这种鬼地方啊。听牛哥的话,在这里谈情说爱,说得了都是鬼话。” “牛哥,你没事?” “怎么,你希望牛哥有事?” “哪能呢?那个瓢叔呢?” “呶,在前面呢!”我顺着灯光看过去,果然是老瓢头,也不知他俩是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 不过,牛皮糖一出现,就把我从两个女人的漩涡中解救出来了。 “我说大侄子,你一点都没有当年牛哥的潇洒啊,俩如花似玉的姑娘摆你面前,你不好好珍惜,到头来会后悔的。” 我现在真想一脚踹死牛皮糖,本想着你出来解围来着,他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实,男人嘛,都懂的,总是有那么点花心,所以你不好说,不过你牛哥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解决你目前的问题。”牛皮糖手搭在我的肩上。 “哦?什么办法?”我眼睛一亮。 “那就是两个都娶了,一个国内,一个国外,互不干扰,快活得很。”牛皮糖凑近我的耳朵说道。 “不行!” “去死!” 随即两声怒斥响起,牛皮糖嬉笑道:“你们耳朵可真尖,都说得这么小声了,还能听到。” 我心里一阵暗骂:“草,你那也叫小声?” “哈哈哈…” “哈哈哈…发财啦…” 几声大笑传来,我们不由赶紧跟了上去。 突变 在我的人生中,那一刻真的很难忘。 那一刻,我被眼前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晃得眼晕。我真是佩服建文帝,六百多年来能敛这么多财,也是极其不容易的啊。 再看其他人,吴三爷正捏着一个青花瓷反复欣赏,嘴角噙着笑意,胡四将一副画轴迅速地卷起塞进了挎包,路老大干脆躺在了黄金堆成的小山上肆意地大笑。老瓢头手上抓了把软剑,正仔细地把玩着。牛皮糖见啥都往他的包里兜,我和凤晴儿虽然最晚一步跨入宝库,但也不甘示弱,纷纷搜索着自己喜爱的宝物。 在唾手可得的巨量财物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此时唯一的语言便是抓和拿。 我无意中瞥了一眼娜伊莎,却见她站在宝库中央,绣眉微黛,冷眼旁观。 我心中不解,正想开口问她,她却先说道:“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放下手里的东西。” “嗯?” 我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愕然地看着她。 只见她掏出了一把手枪,打开了枪栓,说道:“我再说一遍,放下手里的东西。” “娜姐姐,你?” “娜小姐,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宝物均分。”吴三爷毫无惧色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不过在均分之前,这些东西都是属于我们泰国降头师公会的。你们都不能碰?” “放你娘的狗屁!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中国老祖宗的,跟你们泰国降头师有屁的关系。”胡四竟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哼!我说是就是。快放下,不然我就开枪了。”她对吴三爷做出了抠动扳机的动作。 “嘿嘿嘿,小丫头,我们可不是吓大的,而且你就一个人,我们六个人,你确定能把我们撂倒?”牛皮糖盯着娜伊莎笑道。 我总感觉哪里隐隐不对,否则娜伊莎绝不会如此莽撞。 娜伊莎这时候嘴角微微翘起:“牛前辈,你说得确实不错,要是就凭这把枪,我确实毫无把握,可你们别忘了,我可是药降师!你们或许已经感到一丝眼花了吧” “什么?你?” 胡四首先栽倒在地上,紧接着是吴三爷,路老大,晴儿和牛皮糖。唯有我和老瓢头没有栽下去。 “你们,你们怎么没有中降?”娜伊莎此时有点花容失色。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 “唉,我们中了你的降,但是你的药降在我们的体内发挥不了作用。”老瓢头难得开口道。 “为什么?” 老瓢头摇了摇头,娜伊莎便不再问下去。 “他们会有危险吗?”我指着躺在地上的几人道。 “如果他们不听话,便不能怪我。你们也一样。”边说她边将枪口在我和老瓢头身上游移。。 这一刻,我竟然有种心痛和被背叛的感觉,眼前的女人在一刻钟之前还在问我娶谁为妻的问题,利益面前便已是冷酷无情。因为突然胸闷难受,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娜伊莎,你真的为了这些财宝要把我们都杀掉。” 娜伊莎没有回答,但是她的眼睛却明显在躲避我。 “如果你们配合,我可以不杀你们,另外会给你们一些报酬!” “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小峰,别激动,她不是那个你平常见到的娜伊莎!” “瓢叔,这是怎么回事?” “暂时不清楚,也许娜伊莎另有其人。” “什么?”我怔怔地盯着娜伊莎。 “哈哈,老家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娜伊莎,什么人格分裂,你再啰嗦,我先送你去见上帝。” 砰 她竟然真的开枪,而且一枪打在了老瓢头的腿上,老瓢头的小腿肚上顿时血流如注,我惊呼:“瓢叔!” 我暴喝道:“娜伊莎,你疯了!没有我们,你怎么把这些财物运回泰国!” “哼,这个就不容你操心,我们泰国降头师公会的人马上就要到达这里。念在你们帮我找到宝藏,我可以不杀你们,但是,你们得老老实实听我的,而且你们把这药丸吃了,否则我就杀了你们。”她扔了两颗白色的药丸到我的身边。 “瓢叔不是说了,你的药对我们没用!” “这个不一样,它是迷药,可以让你们睡一会儿。” “我们要吃下去了,怎么保证我们不被你杀死。” “你们现在还有谈判的余地吗?快吞了它,否则我就开枪了。”娜伊莎俏脸变得狰狞了起来。 虽说我至今还是不愿意轻信娜伊莎会为了这些财物会杀人灭口,但眼前的情形却不由我不信。 在枪口的威逼下,我极不情愿地拿起白色药丸,颤颤巍巍地往嘴里送。 “臭小子,你要吞下去,管保以后就要变白痴了。” 我一抬头,居然发现牛皮糖正嬉笑着拿了把匕首顶在了娜伊莎的腰上。 “我说娜小姐,要不要比比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枪快,不过不管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结局都是你得死,而他们却不一定会死。” “我不明白,你怎么……” “你明不明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把枪放下才是。唉,三爷,就别在那装死了,赶紧起来,这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怕牛爷我一个人制不住她。” 我诧异地望了眼躺在地上的吴三爷,只见他打着哈哈伸着懒腰,就像刚睡醒一般。 “我说牛皮糖,你就不能让三爷多睡会儿,我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这下轮到娜伊莎吃惊了:“你,你们怎么都没中降。” “人在江湖上跑,总要多留个心眼不是?特别是跟你们这些降头师打交道,那更是不敢大意啊!” “三爷,他们怎么没有醒来?”我问道。 “他们是真的中降了!” “小子,别废话了,赶紧给你瓢叔包扎一下,他的血可金贵着喱!” 我刚要给老瓢头包扎,他却说:“没事!” 只见他自己拿了一把匕首,往刃尖上喷了几口酒精,在枪伤处一插,一剜,一颗子弹随之而落,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而他只是皱了皱眉。 “娜小姐,还不把枪放下,我的手可是会发抖的。” “我看,该放下的是你们。” 这时候,外面涌进来二十几个端着冲锋枪的彪形大汉,中间的那人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 “诸葛图!” 混战 “诸葛老鬼,你居然没死?” “托三爷的福,老夫还活得好好的,又怎么舍得去死?” “诸葛老鬼,你真是阴魂不散,哪里有宝贝,你就往哪里钻。” “嘿嘿,牛老弟,也不知你是原装的还是残次的。” “你…” “哈哈,你们最好都乖乖束手就擒,我的枪子儿可没长眼睛。” “诸葛先生,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怎么会呢,娜伊莎小姐,我诸葛图向来是讲信用的人。”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枪响,正中娜伊莎的左胸,而诸葛图手里的枪正冒着烟。 “娜伊莎!” “姐姐!” 我连忙扑上前去将她抱住,娜伊莎圆睁着双眼,不甘之中带有悔恨,她最终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双手便耷拉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她?”我暴怒道。 “为什么?因为她没用了,一个外国的小辈居然敢跟我谈条件,那就是找死。你们几个都给我到墙角上去,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在几十个彪形大汉黑乎乎的枪口下,我们只能就范,我们的脚上和手上都被上了镣铐。 我望着娜伊莎的尸体,心中莫名的悲戚,她算计了我们,或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却并不希望她死。凤晴儿泪流满面,靠在我肩上小声地抽泣着。 “你们最好老实点,我现在不杀你们不代表不敢杀你们。” “呵呵,诸葛老鬼,我三爷也不是吓大的,杀我们你还没那个胆子。” “吴老三,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诸葛图拔出枪顶在了吴三爷的额头上。 “诸葛老鬼,三爷何许人哪,你动他真的得掂量掂量,俺牛爷倒是无根无凭的,倒是可以吃你的枪子儿。”牛皮糖故作戏谑道,“不过,三爷,哥们儿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得为我报仇雪恨啊!” “放心!”三爷应道。 “哈哈…” 诸葛图见俩人一唱一和道:“呵呵,老夫知道你们几位都是国内有数的大人物,不过若是上头知道你们跟着泰国人打中国老祖宗宝藏的主意,不知道会不会削了你们的脑袋。” 诸葛图的话仿佛抓到了吴三爷的软肋,吴三爷一下子脸色变得铁青。 我心中有点纳闷,吴三爷不就是个倒斗的吗,怎么还有上级?难道他加入了什么组织或者是被政府收编了?应该是这个原因,否则诸葛图早把我们给干掉了,何必费那么多事把我们拷着,给自己留个隐患。 诸葛图不再搭理我们,而是命四个大汉看着我们,他则指挥其余人开始搬运金银珠宝。 眼见着东西越搬越少,牛皮糖急了。 “诶呦,老鬼,那不能动,那是牛爷的。” “老鬼,那幅画是牛爷先看中的。” “败家子啊,败家子啊,注意点你的猪蹄,你踩着翡翠了。” 牛皮糖一直在那高声叫喊,诸葛图正沉浸在夺得巨额财富的兴奋中,对牛皮糖倒也不予理睬。连看守我们的几个彪形大汉也是一脸贪婪之色,注意力都被那些金银珠宝吸引过去了。 说实迟那时快,我的眼前两道身影卷了过去,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将边上的彪形大汉抹了脖子,虽然动作很快,但还是引来一阵乱枪,而后,有一道身影直扑向五米之内的诸葛图,等我看清时,身影已经将诸葛图制住,老瓢头箍住了诸葛图的肩,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诸葛图的人纷纷掏出了枪,警惕地瞄准了老瓢头和我们。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看得我是目瞪口呆。 只见吴三爷,老瓢头身上镣铐早已解开,牛皮糖也是一样,他的手上还端了一把冲锋枪,说道:“老鬼,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在我们面前吃亏么?” 诸葛图哼了一声。 “因为你老是不记得自己吃过的亏,难道你的那些复制品没有将记忆传给你么,还有,就凭你手下这些酒囊饭袋,就想在我们手里夺走宝贝,你说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哼,我确实大意了,刚才就该把你们送上西天才是。” “我可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杀我们自然是还有别的目的。否则以你的习性可没这么好心。” “多说无益,我要死了,你们也活不成的。要么我们谈谈条件,平分了这些财物,井水不犯河水。” 实际上诸葛图说的话却是事实,老瓢头能轻易地杀死诸葛图,却不见得能躲开对面那密密麻麻的枪管。 吴三爷和牛皮糖凑在一块说起了悄悄话,看样子他们是在商量着诸葛图的提议。 诸葛图倒是神态自若,看来他是吃定了我们一定得按照他的提议选择。 “好吧,老鬼,我们答应你的提议,不过你得让你的手下放下武器,退出这里,否则咱们只好一起玩完。” “吴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的手下放下武器,退出这里,我还有命活着出去么?” “我们岂会跟你一般言而无信?” “牛皮糖,咱别整些没用的,让那俩小辈做人质,我给你们做人质,到了海边,把财物分好,人质互换。” 我听后一呆,说道:“就我一个人做人质吧。”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晴儿,别犯傻,多一个人救我也容易。”我低声道。 凤晴儿沉思了一番,只能说道:“那你得千万小心。” “好好好,老鬼这办法不错,大侄子,待会儿就委屈你一下了。” 随后,我便被两个彪形大汉拿着枪顶在了后背上,诸葛图的人继续将财物搬离宝库。 五个小时后,宝库被搬空,我们也出了洞口,这时候已近晌午,岛上弥漫着热空气,诸葛图倒是考虑的比较周到,带了数辆越野车来搬运,财物被诸葛图的车队运到了海岸上,岸边已停了一艘货船。 诸葛图的人又陆续将部分财物搬上船。 “各位,可以交换人质了吧。”诸葛图笑道,他一直在老瓢头的看押下动弹不得,而我的身后那俩彪形大汉也寸步不离。 吴三爷向老瓢头看了一眼,老瓢头点了点头。 于是,我和诸葛图则面对面的走向对方,我们也就相隔五六米,但我们都走得很慢。 当我们错身而过的时候,一只枯手迅速地向我捞来,我则本能地往边上一侧一滚,马上周围就响起了子弹出镗的哒哒声。 诸葛图无奈也只能趴下找掩护,而我也幸运地没被子弹击中,我匍匐着找到一处可隐蔽的土丘,呼呼地喘着大气。 我往老瓢头他们望去,看到都没事,便也松了口气。 战斗持续了一会儿,却听见一声声惨叫从诸葛图那边传来,枪声也因此听了。 我有点好奇,心想诸葛图的人不至于这么没用吧,这么快就被消灭了? 我抬起头往货船那边望去,却见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站在船头,而诸葛图的人在她面前一个个不明所以得倒下,连枪都来不及开。 “娜伊莎?!” “娜姐姐!” 我和凤晴儿又是不由自主地惊呼。 情降 三方僵持着,谁也不敢率先动手。 吴三爷再次说道:“娜小姐,我们并无冲突,要么我们先合作把诸葛图解决掉再谈。” “是啊,丫头,想必你也舍不得想看着那小子死吧?” 老瓢头把娜伊莎侧过来,让她能看到我们这边,因为距离不远,我观察到娜伊莎脸上忧虑之色一闪而过,而她胸口处还留有一摊血印子,应该是枪伤留下的。 “瓢叔,你别伤着娜伊莎了。”我说道。 “你小子还真是个情种,都这样了还有怜香惜玉之心,你不知道这丫头片子差点伤了我们几个性命么?”牛皮糖说道。 “娜伊莎,真是这样么?”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我作甚?”娜伊莎一咬牙道。 “我说你们要打赶紧打,老夫还等着看戏呢,哈哈。” “诸葛老鬼,我看牛爷先灭了你再说。” 牛皮糖往前跨了几步。 “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一个给你看看。”诸葛图的枪在我的脑袋上戳了一下,戳得我顿时七晕八素。 “我同意了,我们先联合,处理掉诸葛图,然后再谈我们的事。” 娜伊莎话音刚落,只见老瓢头手一挥,我赶紧拉着凤晴儿挨下身子,只听“啊”的一声,诸葛图手上的枪吧嗒掉在了沙滩上。 我捡起枪,起了声,准备反制诸葛图,却听诸葛图吹了一声尖哨,只见岛上树林中突然飞起一片海鸟,看样子像是受了惊吓所致。 野兽的吼声顿时响起,而后便咚咚咚地奔跑声传来,我仿佛感觉到了整个小岛都在发颤。趁我们愣神的时候,诸葛图已经快速地闪进了最近的林子里,牛皮糖抬手便向那边一阵扫射,却也不知有没有打中他。 “大家快上船。”老瓢头高声喊道。 “晴儿,你先上去。” 我则跑到路老大和胡四边上,背起一个就跑,吴三爷也跑了过来,背起了另一个。 我们前脚刚登上船,娜伊莎的人拉起了锚,准备离开海滩,只见从岛中林子里便蹿出近十只体型巨大的猿类,可怕的是这些猿类竟然都露出长长的獠牙,它们眼睛猩红,无比暴躁,正迅速地向我们冲来。 “巨獠猿!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存在?” “快开船,他们要冲上来了。” 随后,娜伊莎的人边开船边向冲上来巨猿疯狂扫射。子弹竟然打不穿这些猿类,反而却更加激怒了它们。 眼见有几只就要跳上来,娜伊莎冷色道:“鲁伊,发降头令。” “是的,小姐。” 只见三名降头师席地而坐,双掌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就像武侠片子里演得运功一般,三人手掌相接,不一会儿,三人额头冒汗,身上腾起青烟。 我顿时看得目瞪口呆,以前觉得降头术有点夸大,今天却总算窥得一角。 “峰子哥,你看。” 我说着凤晴儿所指,只见最靠近我们的两只巨猿转过身子,不再追逐我们,而且向着它们的同伴几声巨吼,它的同伴们估计也被吼得糊涂了,也还之以吼。 于是,滩途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数十只巨猿此起彼伏的发出巨吼,当其中一只要绕过转身的那两只时,转身的一只迅速冲了过去,一拳砸在了它身上。 我已经看呆了,不明白这好端端地怎么就自相残杀起来。这么一来,为货船的离岸赢得了时间。 “降头术果然恐怖,居然能控制兽类。” “三爷,你是说,那两只巨猿被降头术控制了?” “不然你以为呢?好端端地怎么会内讧?” “降头术有这么厉害。” “岂止这么厉害,厉害的降头师可以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 “是么?那太恐怖了。看来咱们此行还是不能得罪他们。” “大侄子,别听三爷唬人,能千里杀人的降头师那可是祖师爷级别,全世界都没几个,你看他们三个,顶多再坚持施术三十秒。” 果然如牛皮糖所说,那三个降头师已是满头大汗,浑身颤抖,眼看已经到了极限。我看了下时间,不到十秒,三人便瘫软在甲板上。 娜伊莎吩咐人把他们抬了下去,不过这个时候,货船离岸边已经在五十米开外,那些巨猿只能望洋兴叹。 “呵呵,即便我们不能千里杀人,但是要在这船上取各位的性命,却是易如反掌的。” “娜小姐,我们可不是吓大的。降头师在我们杀的妖魔鬼怪面前,可是排不上号的。” “牛爷,光靠嘴说可没用。”娜伊莎此时恢复了以前的风情万种。 “娜小姐,我们还是谈点实在的吧,第一,我这两个兄弟你先把他们弄醒,第二,我们可以退让一步,你六我们四。” “不行,你一我们九,否则我可以保证他们俩永远都醒不来。” “哎呦喂,你这小丫头片子,之前还说八二开,怎么现在变一九了…” “呵呵,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实际上我心里清楚,一成就我们这点人分也不算少,问题上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得财富,给一群外国人得了去,实在是对不起祖宗。 吴三爷看了看老瓢头,老瓢头点了点头。 “好吧,成交!” “三爷,你…” “牛老弟,形势比人强,有一成也不虚此行了。” “三爷,这可不像你。” “命保不住,要钱有屁用。”三爷瞪了一眼牛皮糖。 “算你这丫头狠。” 牛皮糖愤愤不平地离开了甲板。 “三爷果然是个痛快人。跟你们合作就是爽快。” 娜伊莎说完扫了我一眼,说道:“卢峰,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哦?”我有点疑惑。 凤晴儿扯着我道:“娜伊莎,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的好妹妹,我保证不会伤你的情郎的。”娜依莎笑道。 “没事,晴儿,大家都在这呢,我不会有事的。” 我跟着娜伊莎到了甲板的另外一头,娜伊莎突然娇笑道:“怎么样,晴儿妹妹的滋味怎么样?”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愕然道。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这世界上有种降术叫情降么?” “没听过,那是什么东西?”我心里更奇怪了,这个女人跟我说这个干嘛。 “情降,就是说中降者一旦背叛情人,就会发作,背叛的越深,发作的越严重。” 我的心中开始有点不安了,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给我下这个降?” “不是想给你下,而是已经下了。换句话说,你要是背叛,你就得死。” “你这个女人疯了吗?”我高声道。“我不会背叛晴儿,你赶紧给我解了!” “哼,我说得不是背叛晴儿!” “那是谁?” 她突然向我凑近道:“在我中枪的时候,你抱着我伤心欲绝,我突然觉得你这个男人不错,所以我给我们下了情降。所以你若背叛我,情降就会发作!但是,不幸的是,你之前就背叛了我一次,所以,待会儿情降就得发作了。” 她的话顿时令我毛骨悚然,她怎么知道我跟晴儿之前的亲热,而且如她说得是真的,那我岂不是以后碰都不能碰晴儿了,我问道:“情降发作会有什么症状?” “轻则腹泻酸痛如感冒,重者万蚁噬骨而死亡。不一而足,视各人体魄和背叛情节不同。” “那怎么才算轻才算重?”我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我只能说只要你跟晴儿做了那最后一步,你就等死吧。” “你这个疯女人,赶紧给我解开。” “解开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等我想明白你对我到底是不是重要,如果我认为你不重要,情降自然就解了。在我没想通之前,你最好禁欲吧。”说完,她竟然飘然而去。 “操!”我悲乎一声。 这时晴儿走了过来,挽着我的胳膊道:“峰子哥,你俩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我无比悲痛地看着晴儿娇美的脸庞,突然肚子一阵翻云覆海,我赶紧捂着肚子说道:“晴儿,我肚子疼,上个洗手间去。” 回程 “娜伊莎,你快给我解降!”我捂着尚还翻江倒海的肚子说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已经来回跑了五次了。 “解降?情降无解!除非……”娜伊莎一脸微笑道。 “除非什么?” “除非…除非…你爱上我,于我行那夫妻之…”娜伊莎脸上飘起一阵绯红。 虽说肚子依然有点难受,但听她这么一说我竟然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心道泰国的女人都这么豪放的么。 我嘿嘿笑道:“夫妻之礼没问题啊,今天晚上就可以的。” “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这不是你说的吗?” “你耳朵聋了吗,说的是先要心里有我。” “我发誓我的心里有你!” “切!不跟你费话了,情降我也是第一次使用,炼制成功之后我没有试验过,所以我现在确实解不了情降。你慢慢等吧,等我想出别的可行的办法再说了。” “靠,你没用过别拿我当实验,我招你惹你了。” “好了,你个大男人,占了便宜还卖乖,本姑娘有那么不堪吗,不值得你喜欢么?再说了,只要你不要随便对其他女人起色心,它也不会发作。” “这…这…一码归一码。”我已经彻底无语了, “这事我权且放下,我要回岛上去。” “你回岛上干什么?”娜伊莎眉毛一挑道。 “你管得着么?”我没好气的道。 “咯咯咯,没想到你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现在你不能去。” “为什么?” “等我的人到了我们再去,这样安全些。” 我想了想也对,一个狡猾的诸葛图就够人头疼了,何况还有那些凶猛的巨獠猿。 “你的人还有多久才能到?” “很快,顶多一个小时。” “好,那我先去休息一下,出发了叫我。”说完,我出了她的客舱,随便踢开一间没人且被褥齐全的客舱蒙头便睡。 也不知我睡了多久,汽笛将我从睡梦中震醒,我起身来到甲板上,发现来得是军舰。 吴三爷,老瓢头,胡四和路老大都在那里站着,唯独不见晴儿,他们像是在商议着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的脸色并不好。 “三爷,怎么了?” “泰国人真是大手笔,为了抢夺这笔财富,竟然出动了军方。” “唉,这下可不好办了。”牛皮糖在一旁摇头晃脑道。 “按我的意思,怕他个鸟,直接干死他们得了。” “干死他们?如果就那几个装神弄鬼的降头师,牛爷我还真不放在眼里,止不住就得杀人夺宝。可惜来的是军队。” “军队咋啦,那些兵娃娃是钢扎的吗?” “胡爷,你还真别吹,那军舰上来得可不是娃娃兵,而是特种兵。”路老大愤愤道,他长年跟东南亚的政府军队打交道,自然不会信口开河。 “嚓,点子有点扎手啊!”牛皮糖故作惊诧道。 “呵呵,你们不用担心,我答应各位的一定会信守承诺的。”只见娜伊莎被凤晴儿挽着胳膊,走上前来。 “娜小姐,你们的后手不少啊!” “事情有变,各位莫要见怪,如不调用军舰,恐怕我们是走不出南海的。”娜伊莎肃然道。 “哦,怎么说?” “我们得到情报,印尼,越南军方都派出了军舰准备拦截我们。” “有这回事?此行不是绝密么?” “诸葛图恼羞成怒之下,难保他不会故意散布出去。” “那你们泰国的军队也来得很是神速啊!”三爷脸色仍然不善道。 “前辈,我们也是做万全之策。” “哼!”吴三爷脸已经板开,显然对这个解释不够满意。 牛皮糖将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小子,我看那个泰国妞对你很有意思,你想办法牺牲一下,看能不能多要一点。” “牺牲什么?” “色相啊。” “我倒是想啊,可也得人家愿意才行哪。” “靠,你还是不是男人,她不愿意你不能用强么?!” “唉,牛哥,我要去岛上了。回来再聊。”我赶紧找借口跑开。 “臭小子,真不是个男人,你刚才说什么,要去岛上,去岛上干什么,唉,你别跑那么快啊,等等我” 牛皮糖叽里呱啦个不停,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船只靠近海岛,近二十人的队伍重新上了岛,他们将滩途上之前未来得及搬走的财货清理了一遍。 我向娜伊莎要了一辆山地车,准备重新回墓穴,目的是将建文帝火化了,把他的骨灰带回南京去。 娜伊莎非得要派人跟我去,名义上是护佑我的安全,实际上她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所以被我严词拒绝。 我原本只想一个人去,凤晴儿死活不肯,硬上了车,老瓢头也担心我遇到危险,所以和牛皮糖也紧随其后,而吴三爷等人则留下来看着泰国人。 当然,我知道娜伊莎肯定不会眼看着我们回去,所以后头指不定派了多少人跟着。 不过,我倒也不在乎,那墓穴看得见的宝贝已经没有了,至于璇,以眼下的科学技术她若自己不出来没人能找到她。 一路前行,静谧的有些诡异,之前凶猛的巨獠猿都不见了踪影。 诸葛图也是个神鬼莫测之人,居然能指挥这些猛兽,而且就这么巴掌大一个岛,也不知他能藏身在哪里去? 不知不觉,我们又找到了洞穴入口,其实入口相当好找,只需沿着山谷而行即可,并没有多少曲折,只不过之前我们登岛是在黑夜里,而且起了雾导致视线不明所致。 我的手里有地下穴道的地图,不再像个无头苍蝇般乱闯。很快,我就来到了那个主墓室墓门前。 我跟晴儿他们说道:“要么由我进去吧,人多怕打扰了那个前辈。” “才不会呢,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凤晴儿首先就表示了抗议。 “是啊,大侄子,也让我一睹建文帝的龙颜啊。”因为路上我向他们解释了原委,只不过我隐去了自己所谓的使命,所以牛皮糖也知道我回来做什么了。 “那好吧。”这些都是可信赖的人,倒也没什么忌讳。 我们按开了机关,那两只棺椁依然摆放在墓室中间,牛皮糖上前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我继续按开了建文帝生前的卧室,打开后,却令我大吃一惊,因为那石床上却是空空如也。 难道建文帝还活着? 难道他被诸葛图掳走了? 仔细查探了一番之后,仍然一无所获,我们便只能退了出去,然后沿着原路返回,回到了海滩上。 娜伊莎安排我们上了军舰,随着几声气笛长鸣,舰船缓缓驶离海岛,向北而行,我们此次南海之行也算进入了尾声。 误会 牛皮糖几人虽然一路愤愤不平,但无奈在别人的地盘上,也就逞个口舌之快而已。 那塞满一货船的金银珠宝严格说来大抵还是南洋的产物居多,流传至自中国的实际不多,主要是因为建文帝后来的积攒都在南洋,再以中国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多要些也不合适,所以这也是吴三爷一行人最终接受一成,而且考虑到运途不便,大部分东西会由泰国降头师协会兑成美元汇入我们一行人的账户。哪怕是一成的七分之一,也颇为可观,够普通人花销几辈子了。 回程途中倒是一路风平浪静,曾经有几次遇到南洋各国的军舰,特别是越南和菲律宾的军人,竟要求上舰检查,被泰军方拒绝后,发生了对峙,眼看就要引起南海外交事件,后来也不知娜伊莎使了什么手段,他们才放弃,我们得以顺利回到泰国湾。 上了岸,在曼谷大家盘桓了几日,把该交割的交割清楚,吴三爷,胡四爷,路老大便先告辞离开。 紧接着便是牛皮糖和老瓢头,他们要去趟非洲,至于去那里做什么,却没告诉我,我也不方便追问。我专门把他送到机场,临别之际牛皮糖收起他一贯的顽劣,竟然语重心长的跟我说道:“小子,听牛哥一句劝,娜伊莎那个女人,你千万别招惹。” 我故意装糊涂道:“牛哥,看你说的,小侄是随便招惹女人的人么?” “哈哈,我看你小子就是。” “您老要不信,小侄也没办法了。” 眼看着他们要进行安检了,老瓢头过来拍拍我的肩头道:“小卢,有什么事尽量先联系我们,不要冲动。” 我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瓢叔,你也要注意安全,如果有我父亲的消息……” “有你父亲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们又寒暄了几句,转眼他们就过了安检,我转身的那一刹那,却听到牛皮糖在说:“老伙计,真的不要告诉他吗?” “再等等吧!” 虽然他们说得很轻,但还是被我听到了,一我马上打了个激灵,难道他们是在说老头子,我猛地回声想挤进去,终被安检人员拦住了,而他们也早已过了安检,拐进了候机厅。 我想想我也是笨,直接挂个电话不就行了,我直接拨通了牛皮糖的电话:“喂,牛哥,你刚才说什么不要告诉我,我都听到了,你可别狡辩。” “臭小子,没大没小了,敢跟牛哥这么说话了,我刚才说什么我怎么知道,行了,别疑神疑鬼了,我们要关机起飞了,你赶紧回去吧!” 随后,电话那头便一阵嘟嘟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他俩肯定有事瞒着我,但他们不说我也没办法。 我想他们该告诉我的自然会告诉我,不去作无谓的烦恼。 于是,我离开机场,返回了娜依莎的一处山庄,按我跟凤晴儿的计划,来了泰国,自然不能那么快就回去,总得好好地玩一把吃一把,还有趁这段时间也磨一磨娜伊莎,把我身上的降头给解了才行。 晴儿原本要求娜伊莎陪我们一块去泰国各地转转,娜伊莎却以事务繁多为由婉拒了,娜伊莎倒也没说假话,她一回来就连续消失了几天,据说去了泰国总理府以及泰国皇宫,我知道泰国降头师是不可能独自吞下那么大的财富的,若泰国政府没有参与,回程岂能调动军舰护航,若没有军舰护航,恐怕我们在南海就会被南洋诸国的军舰轰成渣渣。而且我也知道那些没有捞到好处的南洋诸国绝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这些事我也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跟我没有关心,我现在最该干的事就是带着凤晴儿游山玩水去,一想到那日在岛上的激情我的心里直发痒。可一想到后面都不能再来几次激情戏我就有苦难言, 我跟凤晴儿出门的时候,娜伊莎还幸灾乐祸地说道:“祝你们玩得开心!”她故意把玩字咬得很重,显然是在刺激我。 那一刻我真恨得牙根直痒,这特么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我跟凤晴儿出去的第一个晚上我还有点不信邪,又跟她尝试了一把激情戏,结果没想到前奏还没完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把我折腾得我几乎快虚脱了,晴儿还以为我吃坏了肚子,后面游玩的时候我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所幸晴儿以为我身体有些虚,也没往心里去。 半个月后,游完结束,我们又回到了曼谷。 临回国之前,我又找到了娜伊莎。 “娜伊莎,你必须得给我解开情降。”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啊憋不住的。”娜伊莎妩媚地一笑。 “这跟男人憋不憋得住没关系,你是剥夺了我正常恋爱的权利。” “正常恋爱的权利?咯咯咯……” “你笑什么?” “我笑你说得好冠冕堂皇,难道你不是看着晴儿漂亮,馋她的身子?说不定你也是个负心郎呢。卢峰,你之前可是有七八任女朋友的吧?”娜伊莎优雅地走到我的跟前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 “不是调查,应该说是感兴趣!”她竟然步步靠近,身上的体香扑鼻而来。 我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这女人的气场太强了。 “怎么?怕了!”她边说竟然也一屁股坐我腿上,两只手勾住我的脖子,在我面前吐气如兰道:“要解降也不是不可以,你只要告诉我朱允炆跟你说的一切还有你在墓室里遇到的一切告诉我,我就给你解了。” 她的声音温柔且魅惑,我竟然不自觉的心旌荡漾。 “他说我是……” 这个时候,只听房门被推开。 “峰子哥,娜…” “啪嗒” 随着东西砸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恢复了清明,这个时候我却看到凤晴儿一脸的惊愕,继而是悲愤,泪水夺眶而出,然后头也不回地哭着跑了出去。 这次误会大了,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赶紧推开娜伊莎,怒道:“你看,都是你做的好事。” 娜伊莎却仍然笑靥如花:“呵呵,你们男人哪,总是口是心非,明明都喜欢,却偏偏要装出很痴情专一的样子。” “我…我真是懒得理你了。” 我得赶紧去追晴儿,好好解释一下,没想到等我去她的房间时,却不见了人影。山庄里的仆人告诉我说它已经拖着箱子出门了,去的是机场。 我也只能匆匆收拾好东西,赶往机场,路上一直拨她的电话也不接,后面再打,索性就关机了。 “唉,这一个个女人都不让人不省心!”我心里叹道。 因为路上堵车,等我到达机场的时候,偌大的机场再也找不到那道熟悉的倩影,向服务台打听了一下,她已经改签至最近的一个航班回国了。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无奈苦笑了。依我的经验,女人也就一时之气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不过这次晴儿的误会却免于被娜伊莎套出建文帝和璇的秘密,也算一得一失。 我回了国,晴儿一直跟我冷战,不接我电话,微信也不回,我也只能作罢,打算等她消气的时候去她家里拜访。 在这段时间内,泰国爆出大米案,总理下台,军方接手政权,金三角匪患加剧,一时之间东南亚风起云涌。而我知道,这就是那笔财富引发的后遗症。 手札 以我多年混迹花丛的经验,凤晴儿的事情暂时只能冷却处理,现在她正是气头上,此时除了日常的嘘寒问暖,过多的解释反倒会使误会加深。 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她不理你并不代表你可以不理她,如果你不理她,会加深误会,甚至更加伤了她的心。所以我每天都会准时的给她挂个电话,她也不按掉,但是却也不接。我每天会给她发我的日常生活,她不回,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每条都在看。其实这样的状态反倒对我有益无害,按正常的恋爱流程,我们说不定已经到了如胶似膝的阶段,但我身上被种下的降头肯定会让我生不如死,所以此时反倒不要相见为宜。 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得很明白,娜伊莎给我下情降的目的还是为了我心中的秘密。所以我已经不寄希望于她能给我解降。 所以这些天我就一直在翻找老头子留下的各种奇书略志,笔记手札,希望能找到破解降头的办法。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老头子八十年代收藏的一名叫萧科所写的手札中,记载过他前往苗疆倒斗的时候,借宿过一家归元寺的古刹,因为萧科平时颇喜佛法,竟与古刹主持相谈甚欢,便决定多留几日,逗留期间碰到一群人抬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年轻男子来到古刹,请求住持救命。住持看过之后,判断那男子中了最恶毒的邪降,如晚来一步,性命恐就不保了。在那位住持多日的救治下,那年轻男子的降头得到了拔除。后来萧科与住持交谈之下,得知这位住持年轻时是一名蛊师,机缘巧合下遁入空门,因常帮人拔蛊解降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师。这本手札里还专门记载了作者对巫蛊术,降头术的研究,巫蛊和降头都是从原理上都是利用宏观世界的联系实现对目标物的控制,这里的联系指的是精神联系,所以巫蛊师和降头师日常修炼的便是精神力,广义上讲,所有的术和法,都是如此,譬如道术,佛法等等,只不过各家的修炼法门不同而已,而巫蛊术和降头术在修炼法门上十分相近的,因此巫蛊师也就能够解大部分的降头。 看了这些玄乎其玄的理论,虽说不能全信,但又不能不信,我不是个彻底的科学主义者,但我认为大部分的物理现象还是能够用科学去解释的,如果不能解释,那是因为科学还没达到那个程度。但我觉得萧科的论断似乎有点像量子纠缠。或许那些法或者术对远程的物体监控和联系就是一种人为触发的量子纠缠现象。 瞎猜归瞎猜,找到了解降的办法,我的心情自然大好,奇怪的是这本手札翻到后面明显被人为撕裂过了。 难道这手札还记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会是老头子撕掉的吗? 不过现在探究显然不会有什么头绪,有了解决办法总归是一件好事,只要找到有名气的蛊师,相信大把的钞票摆在面前,不会有人不动心。 一提到钱,我这些天都像活在梦中一般,我的卡里的数字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一位,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是个亿万富豪了,当我在银行申请办另外一张新卡用来日常花销的时候,我被银行的经理带进了vip房间,接待我的竟然是他们分行行长,他们不但给我办了新卡,而且把我的旧卡换成了黑卡。那位行长试图套我的话,都被我搪塞回去。在银行职员灼热的目光中我享受到了最尊贵的银行服务。那是一种从头爽到脚的感觉。 我知道这些钱是璇给我的,她的目的是让我用来给她收集地晶石,所以实际上我很有钱,但我也不能乱花,谁知道这些地晶石得花多少钱,我更清楚地知道以璇这样的史前人工智能绝不会允许我随意挥霍,她一定有后手可以制住我或者监视我,如果我没有做到她所交代的事,哪天消失在地球上都有可能。当然,如果解降这件事情需要花到她的笔钱,她应该不会反对吧,毕竟一旦有关她的事一旦泄露出去,相信对她来说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拿定主意后,我便迫不亟待地给老瓢头去了个电话,可是电话却无法接通,打牛皮糖的也依然如此。 无奈之下,我便只能拨起了吴三爷的电话,还好吴三爷的通了。 “喂。” “喂,三爷,是我!卢峰。” “哈哈,听出来了,小伙子,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想去我这个老家伙来了?” “三爷,瞧您说的,没事我就不可以跟你唠唠嗑么?” “哈哈”,听起来吴三爷很开心,“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三爷,小子还真有点事要请教您,您知道苗疆有什么出名的蛊师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三爷,不瞒你说,南海一行,我被人下了降头了!” “什么?怎么回事?谁干的,是娜丫头做的?” “唉,甭提了,您还是先告诉我苗疆有哪个知名的师傅吧。” “苗疆有名的蛊师不少,却是有一个跟我还有点交情,他叫蒙卡,你若要去寻他,我会先跟他打个招呼。不过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要托人问下他的住址,问好发给你。” “那就谢谢三爷了。” “不过小子啊,苗疆凶险,高人隐士极多,邪人恶人也多,你要去可得多留一个心眼。” “知道了,我会的,谢谢三爷。” 挂了电话,也就半个钟头过去,三爷发来微信,广西融水苗族自治县融水镇。 地址不是很全,但也差不多了,只要是出名的人,在当地打听起来应该很容易。 我安排好了自己的行程,订了三天后出发的机票,我把我要出趟远门的事情微信给了晴儿,令我惊喜的是她总算回了消息:“我也要去”。 一收到她的回信,镜子里的我裂开了嘴,心里一股暖流淌过,我再一次品尝到了男女之间甜蜜的滋味。 和好 苗疆自古以来便是神秘所在,只不过随着近几十年的改革开放,它也逐渐褪去了昔日神秘的面纱,在这样的大潮下,隐居已经不现实了,所以很多传承久远的高门大派都选择了以其他的形式入世,如经营集团公司,而我即将要去拜访的那位蒙卡,明面上是当地的商贾巨鳄,暗地里却是苗疆赫赫有名的五毒教掌门人。 找这种人帮忙其实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第一他并不缺钱,第二我只是个江湖后辈,他已是成名多年的前辈,而且从三爷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三爷与他的交情并非很深,所以此去苗疆,我的心里是打鼓的。 话又说回来,有路子总比没路子强,情降一日不解,我他娘的就跟太监没什么区别。娜伊莎就知道我与凤晴儿处于持续升温的时候,正是容易插枪走火的关口上,给我下了这个套子。如果我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给我来一打情降,说不定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现在一定在等着我回去把我知道的秘密乖乖吐露出去,但是事关重大,这事是万万不能做的,在修复璇之前,我连凤晴儿都不能吐露半个字。 一个星期后,我出了柳州白莲机场,凤晴儿要第二天才到,便在美丽的柳州城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当天一个人在柳州,我没什么心思出去逛,也就在酒店周边稍微转了转,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酒店的。 第二天我还在美美地睡着懒觉,门便咚咚地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打开门,一个娇柔的身体便措不及防地飞扑而来,那熟悉的体香钻进了我的鼻腔,我的睡意一扫而空。我忍不住捧起那如花的娇颜,一低头便封住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我们紧紧相拥,在对方的口舌中纠缠求索,以此来发泄最近的思念。 我清晰地感觉我的血脉正在极速喷张,而晴儿的脸色也愈发红艳,仿佛一支含苞已久的花朵,终于等来了绽放的那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那股征服的欲念,有点野蛮地把她往柔软的被褥上一按,我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因为我本来就是刚起来,身上只穿着一件裤衩,倒也省事,在与她的纠缠中,我开始剥她的衣服,褪去了她的上衣。入眼之处可见着一片雪白,而在那雪白之上,倒扣着两只无比圆润挺拔的玉碗,玉碗之上各有一点樱红,它们静静地缀在那里,散发着无比诱人的气息。 到了这一步,我突然觉得死也值得了,我俯身下去,一口含住了那一点樱红。 “啊” “呼” 凤晴儿一声嘤咛声,就像遥远的九天传来的仙乐,刺激的我更加勇猛。我的手也没有闲着,在另一只玉碗上把玩和抚摸,那入手的温润和柔软就像轻风一般,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正当我一路高歌猛进,突然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说不出的哀怨和妩媚,她眼泪汪汪地说着什么,然后狠狠地一指,我的腹部没来由的一阵剧痛。 “啊!” 我痛地松开了晴儿,直接栽倒在晴儿的边上。 “峰子哥,你怎么啦?”晴儿翻身而起,连衣服都顾不得穿。 “我肚子剧痛,情…降…发作了。” “那…那…怎么办?” “没事,痛一会儿就好了。” 凤晴儿帮我揉着肚子,我看了她一眼,别过脸去,苦笑道:“晴儿,你还是把衣服穿好,否则我会更痛的。” “哦,你真是坏死了,明知道会发作还那样…那样…对人家。”凤晴儿一边穿上衣服,一边娇羞地说道。 “唉,不知道是谁不要命的扑上来了。” “你找打是吧,都痛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啊呦,好痛,晴儿,你给我倒杯热水吧。” 凤晴儿赶紧倒了杯水喂我喝:“我怎么也想不通娜伊莎会对你下手,她真的是喜欢你吗?或者你们两之间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天地良心啊,我跟她清白的狠,而且那段时间我们两可是基本形影不离的啊。” “信你才怪,清白她会坐你腿上。” “这个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她不过是想知道我跟建文帝谈的内容,给我下了迷魂降。你得相信我啊。”心情平淡了下来,我腹部的剧痛减轻了许多,我抚着她的柔荑,她蜷在了我的身上。 “峰子哥,没有你在身边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很难过,你以后要答应我,不能伤害我,不要再让我难过。好吗?” “晴儿,我可以发誓,如果我再让我的晴儿难过,我就五雷轰…” 我话未出口,一只小手就捂着我的嘴,“峰子哥,我不要你发誓,我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 听了她的话,我把她搂得更紧了,我凑近的耳朵,柔情似水地说道:“晴儿,撒浪嘿。” “嗯!” “晴儿,对于娜伊莎,以后要离她远一点,老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她跟你姐妹相称是什么目的。” “嗯,我知道了。” “还有啊,在我身上的情降解除前,尽量不要诱惑我好吗?” “嗯?” “你的小兔兔都跳出来了。” “啊!色狼,你坏死了,一天到晚就在想那个。” “嘿嘿,谁叫你长得那叫一个俊儿呢?” 我们在房间里依偎着,享受着无与伦比的甜蜜。晴儿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不自觉地睡着了。在她睡着时,我出去了一趟,给她买好了餐点,便在房间里上上网,打发时间。 等她醒来,大概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 她伸着懒腰,说道:“我这一觉睡得好踏实。” “那就好,以后有我在,你每天都能睡踏实。饿了吧,饿了赶紧起来吃东西,吃完我们就出发去融水苗寨了。” “哦,跟那边都约好了。” “约好了,三爷约的,下午三点去喝个茶。” “也不知道他是否有那个本事?” “三爷介绍的人,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也是,就是不知是否知道这个情降好不好解就是了,就算他会解,如果他不愿意帮你解,我们又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下午去了就知道了。” 我们用完午餐,便朝融水而去。 融水在柳州的正北方,大概也就120公里左右,我开的不快,花了两个小时就到了,然后顺着导航直接到了一个叫金苗茶庄的地方。 我停好车,进入茶庄,报了预订人的名字,便叫了一壶云南的普洱茶,与晴儿慢慢品起茶来。 蒙卡 融水县城的苗族风味很浓,据说这里一半都是苗族人,其他有侗,瑶,壮等族,汉人在这里反倒成了少数民族。不过融水县的旅游发展很快,街上随处乐见前来旅游的各地游客,所以对我们这样俩人成行的外地人苗家的服务员已是见怪不怪。 我们所在的金苗茶庄在融水镇的一个老巷子里,外面看起来不起眼,但里面却是古色古香的苗家风格,它的堂子里是不坐客的,只摆放一些当地特产,每隔一段时间会有苗族的歌舞表演,二楼是用来谈事的,每一个包间不大,但私密性很高,隔间都用墙砌成,墙面上铺着精雕的竹子,包间里点着熏香,闻起来特别舒服,阳光从沿街小窗漏过来,感觉特别的惬意。 我跟晴儿边品着香茗,边说着话,也不无聊。 一个小时后,有沉稳有力的步伐声从包间外传来,包间门被推开,我们转眼向门外望去,一位身着苗服的女服务员说道:“先生小姐,您等的人来了。” 说罢,她作了个请的手势,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贵客光临,蒙某有失远迎啊。” 我们赶紧起身,只见一位廋削且黝黑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包间门口,他身着普通短袖,西裤,眼睛炯炯发光,左右太阳穴高高鼓起,实力不容小觑,他的后面跟着三名身着苗服劲装男子,皆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应该是他的保镖。 毕竟有求于人,我自然不敢怠慢,赶紧迎了上去,道:“阁下可是蒙卡前辈么?” 他笑着点了点头。 “久仰久仰!快请入座。快请入座。” 他没有动,打量了我们一番道:“这位姑娘是?” “哦,她是我的女朋友。” “好福气,好福气,如此佳人,年轻人艳福不浅哪。”他说完,向门外保镖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位高个子的跟了进来,另外两位则站在了门口,并随手关上了门。 “果然是一表人才,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哪。”蒙卡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显得平易近人,光看这表面,确实像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哪像赫赫有名的五毒教主。 “蒙前辈,晚辈此次来意,想必三爷也就略有说明。”待其落座,我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吴老三说有一桩好买卖。” 晴儿给他满了茶,我看了眼他身后一直杵在那里的保镖,说道:“三爷他真会开玩笑。” “阿武,你先出去吧,都是故人之后。” “是!” 那位叫阿武的汉子二话不说便出了包间,把门带上。 “蒙前辈,实不相瞒,晚辈此次前来,是想请前辈出手帮我看个''病''。” 他吹了口热气,悠悠地说道:“小伙子,听说你们在南洋搞得很大?!泰国现在的天都快翻了。” 我心中一惊,心想消息倒是走漏的很快:“前辈真是手眼通天,连这种密辛都知道。” “嘿嘿,老家伙别的本事不大,可朋友还是有一些的。”他又看了眼晴儿道:“凤姑娘,你爷爷还好吧。” “怎么?前辈也认识我家爷爷?” “凤鬼手的威名蒙某岂能不知,传闻她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孙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这时才发现这位蒙老头眼中一丝贪婪的目光,心中顿时一阵不爽,原来是只老色鬼,要不是今日有求于他,还不得踹死他。 “南洋的事晚辈只是稍微参与,晚辈也不知道详细内情。”我现在只想快点完成交易,省的到时候晴儿被人占了便宜。 “晚辈身上被泰国降头师种了降头,听说蛊师能解,所以特来请前辈出手,价钱都好商量的。” “小伙子,你觉得蒙某像缺钱的人么?” “那…如何才能让前辈出手?” “年轻人有点心急了,你也不问问我能不能帮你解降?” “难道前辈也没有办法?” “泰国的降头与我苗家的蛊术同出一源,皆是借助媒介来达到控制或者绞杀的目的,你所中的降头跟女人有关吧?” “前辈出手果然是高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你中的降头其实很普通,跟蛊术中的情人蛊其实是一回事,这种蛊的媒介可以有很多,最好的是蛾卵培养出的蛊虫,蛊师要在情人双方身体里都下蛊,一旦有人背叛,则蛊毒发作,五脏六腑溃烂而死。” “既然前辈如此了解,那一定可以解吧?”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情人蛊虽然普通,但是发作必死,而据我的了解,泰国的情降在此基础上有了改进,他们以情人精血喂食蛊虫,达到血脉相连,千里杀人的目的。” 我和晴儿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娜伊莎恶毒如斯啊。 蒙卡见我俩一脸忧虑,又笑道:“其实,这种降头解起来也不难?” “哦?”我被他弄得一惊一乍的。 “只要你与另外一位中降的女人结合,便可安然无事。” “不行!”晴儿忍不住吼道。 “哈哈,凤姑娘,你的这位小情人如不解降,与太监无异,让他去找另一个解降,你不就可以…”他的眼睛泛起了色光,把凤晴儿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 “蒙前辈,多说无益,这卡里有一个亿。你帮我解降吧。” “哼,区区一个亿就想让本教主出手,你也太小瞧本教主了。” 他娘的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要不是看在三爷的面子上,我肯定起身走人,天下又不是就他一个蛊师。 “难道前辈不能看在三爷的面子上?” “三爷的面子自然是要看,可是你爹卢麻子欠下的债也得还。” 我现在总算听明白了,这老家伙跟我家老头子有过节哪。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三爷你这是坑我啊。 “也好,前辈说说看,如果我还的起今天就还了便是!” “好小子!” 他说完将鞋袜一脱,我跟晴儿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 “我这大脚趾就是叫你爹给废掉的,你说该不该还?” 我低头一看,果然他的右脚大脚趾只剩一半。 我说道:“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我给你再加一个亿。” 现在钱对我来说就跟草纸一般。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本金加利息,我要你的一个手指或者这个女娃娃。” “你…无耻!”晴儿大怒道。“峰子哥,我们走。” “走得了么?” 我们还未起身,包间门变被推开,那三位苗服彪形大汉冲了进来。 “你到底想怎样?” “嘿嘿…” “呤呤…” 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三爷,来得正是时候。 “喂,小子,到了吗?见到蒙卡了没?” “三爷,我跟蒙前辈喝着茶呢,气氛好着呢,蒙前辈对我们可热情了,他舍不得我们走,说要么留下我一根手指,要么留下晴儿妹妹。” “什么?这个老鬼,他敢?你开免提,我跟他说。”我顺手打开了免提:“蒙老鬼,你鬼迷心窍了吗,我侄子和侄女要少一根汗毛,我就让你们五毒教从此消失。” “吴老三,你吓唬谁呢!他老子欠我,父债子还,有何不可?” “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草!蒙老鬼,你坑我!” “呵呵,能坑你吴老三,可真荣幸,就这样吧,我要收债了。” “等等…等等…蒙老兄,有话好说。” “咱们没什么要说的了。” “蒙老鬼,难道,难道归元寺的事情你也不想听听了。” “什么?你有归元寺的消息?”蒙卡有点兴奋道。 听到归元寺三个字,我心中也是一阵悸动。 “是有,不过你得保证小辈们的安全。我马上赶过来。” 电话挂了,蒙卡又重新换上了一副脸色,只不过不是对我们的。 “来人啊,把他们带到蒙地山庄去,严加看管,保护周全了。” 噩梦又来 也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撞到老头子的仇人手里,这件事估计三爷也是不知情的,否则他也不会给我挖这个坑。 可是万一三爷要是知情的呢?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在南海他有无数次机会弄死我,却一直对我爱护有加。可我总觉得事情蹊跷的很,我 刚翻到一本介绍巫蛊同源的手札,了解到归元寺这个名词,然后就犯在了老头子仇家的手上,而三爷为了阻止蒙卡对我们动手,恰恰提到 归元寺。念及此,我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已经不敢在往下想... 我们被推搡进了一辆车子,推进去后头马上被罩住,我紧紧地握住晴儿的手,我能感觉的出来,这丫头的葱白嫩指通过巧妙的动作向我传 递着兴奋的情绪。我有点无语,真是不嫌事大的丫头,要不是三爷的电话来的及时,就凭我俩三脚猫功夫,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我可以看的出来,我们至少目前是安全的,这得益于我近段时间江湖阅历增多,也得益于我对危机的感觉更加灵敏。别看蒙卡撂着狠 话,但我感觉不到他太深的敌意,若真是生死大敌或者讨债的,还费什么话,直接上来把我们咔嚓掉,岂不更省事? 车子大概开进了十来分钟,变停了下来,随后我们便被一路推搡着,等我们头上的罩子被打开的时候,我发现我们已经在一间很雅致的屋 子,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俩:“欢迎两位到我们苗庄,我叫蒙巴,受教主之命,最近由我来照顾你们。” “蒙卡呢,我要跟他谈谈!” “教主有其他的急事要处理,不方便见你们。哦,对了,两位在这里可以尽情玩乐,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你们的活动空间仅限于这栋别墅,如果胆敢私自外出,格杀勿 论。” “你们敢限制姑奶奶的人身自由,你们知道姑奶奶是谁吗?”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只奉教主之命,你们最好老实点,不然,嘿嘿...“他话音落下,便缓步出了屋子。 “峰子哥,怎么办?要逃出去么?” “怎么逃?呶,你看看那是什么!” 凤晴儿顺着我说的方向仰头看去,又回头对我说道:“你不是懂电脑的,你把他们的监视系统黑了不行么?” 我做了个“嘘”的动作,开玩笑道:“本来我是有这个打算的,可是你这么一说,他们都知道了,肯定会监视的更加严密。”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该吃吃,该睡睡。等三爷来救我们吧。其实这里的条件也不差,虽然比不上豪华宾馆,但也挺不错的。” 说罢,我捡起桌子上的一颗青枣扔进嘴里,嚼了起来。 “我看到时候他再送几个美女过来,你就可以在这过一辈子了。”晴儿翻着白眼说道。 “好主意啊,我这就跟他们提一下,要优待俘虏嘛!” 我话音刚落,就感觉腰部的肉被尖利的东西掐住了,“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哎呦,疼,疼,我的好晴儿,你放手,真疼...” “知道疼了吧!那还要不要美女了?” “要,不不不,不要,只要晴儿大美女一个就行了。再说了,我蛊毒在身,哪敢想那个事。” “你想不想谁知道?我看你也是活该,我突然觉得娜依莎做的很对了。”她边说边把手松开了。 “哎,我说晴儿,你怎么突然变换立场了,娜依莎可是害你守活寡呢,你还替她说话。” “呸,我还没嫁人呢,怎么叫守活寡?你要让老娘不爽,我一脚就...” 她顺势做了个要踹的动作,我赶紧一晃,躲了过去。 房间的角落里有张俭朴的竹床,我走过去,躺了下去,说道:“唉,没啥事的话,咱们上床打发时间不?” “去你的。不理你了,大色狼。” 她径直到了门口,开了门。 “你去哪里?” “我去上个洗手间。” “哦,那小心点。” 这个房间不大,但是这处宅子应该不小,我也懒的去逛,躺在床上想着最近的一些事情,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口井。井里面还翻滚着黑色的水雾。 “来呀,来呀...“ 我不由自主地往那口井走去,而且每向前一步,来自于那口井的吸扯力就愈发强大。我出于本能地对抗着这股吸扯的力量,但是我的双脚还是不由自主地缓慢抬起, 缓慢落下,缓慢的向前。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我对着那口井问道。 “来呀,来呀,嘿嘿嘿,你过来不就知道了啊,你跳进来不就知道了么?” “我不明白,你不能告诉我吗?” “来呀,来呀,你跳进来就知道了啊?嘎嘎...”井里的声音似乎透露出隐隐的兴奋和贪婪。“跳进来吧,跳进来吧,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这里有你想得到的一切。” “不...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是不会跳进去的。”我艰难地抵抗着那股吸扯之力,我的脑门已经沁满了汗珠。 “嘎嘎,你看,你看,你的父亲在这里。” 只见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井的那一侧,我止不住热泪盈眶,喊道:“父亲!” 他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然后便快步地跑到那口井前,纵身一跃,黑雾将他的身躯吞没。 “不...” “来吧,来吧,跳进来吧,追随你父亲的脚步,追随你父亲的脚步。你会明白的,会明白的。” “追随我父亲的脚步,追随我父亲的脚步...”我喃喃地念叨。 我突然下定了决心,迅速地冲向那口井,就在那准备纵身一跃的瞬间,从我的耳畔传来一句,“峰子哥...” 我顿时清醒,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晴儿娇美的脸蛋,我坐了起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峰子哥,你又做噩梦了。” “嗯。没事了。” 我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峰子哥,去洗个澡吧,你看你做噩梦做的浑身都是汗。”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感觉到我的背上湿湿粘粘的。 “晴儿,谢谢你。”我对她说道。 “怎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感觉它不仅仅是噩梦!” “那会是什么?” “我说不上来,但总有一天会清楚的,但我觉得我的身上应该隐藏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我很小声地说道。 “那以后再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抹完额头上的冷汗,出了卧室,进入淋浴间,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摄像头,心想他们也不至于这么龌龊,连洗澡都要监控,便脱了个精光。 当凉水淌过我的身体时,我的心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那口井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井里面到底有什么?它为什么那么希望我跳进去?我的身上到底还有哪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母亲 再次见到三爷的时候,他正跟蒙卡谈笑风生,我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怒火中烧了。“我跟晴儿被他们软禁了两天,你却在这里跟软禁我们的人谈笑风生!而这个软禁我们的人还是你介绍的。” 三爷见我们来了,笑道:“小峰,晴儿,怎么样?” “哼!”晴儿直接就瞪了一眼三爷和蒙卡,两人也不恼,却相视一笑。 “小姑娘,脾气还忒大。” “三爷,你这事可不地道,我俩这一次差点就没命了。”我一屁股坐在茶几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草!有这事?蒙瘸子,你不是说他们好吃好喝玩得很开心么?” 我斜了一眼三爷,心里骂道:“老狐狸,演起戏来倒是一板一眼。” “呵呵呵,三爷,你问问他们两个小年轻,我是不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俩?”蒙卡皮笑肉不笑地应和道。 “唉,小峰,这个老家伙呢,人不坏,他也就是色厉内荏了点,喜欢摆教主的臭架子。” “哦?那我父亲断他一趾,蒙爷要我父债子还的事情怎么说?” “断他一趾确有其事,不过这个老小子没说实话,断他一趾的不是你爹,而是你娘!蒙瘸子不敢把账算到令堂头上,只能算在你父亲头上。” “什么?!”我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是老头子一手带大的,我对我母亲没有任何印象,只在那些发白的照片中见过她,我曾经无数次问老头子关于她的过往,无奈老头子都不愿意开口。我也就放弃追问了,但长久以来,我在心底一直有个想法,有机会我要靠自己了解我的母亲。 他们见我如此激动,竟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三爷和蒙爷能否把你们所知道的关于我母亲的一切告诉我。” “其实我们对令堂的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具体的信息我们也不是特别了解吧。我记得那是在二十八年前,我,蒙瘸子,你父母,还有另外几个同行参与了一次行动,我记得你母亲特别的美丽和聪慧,羡煞旁人,蒙瘸子更是见你母亲如惊为天人…” 二十八年前,我还没来到这个世界。 “咳咳咳”,蒙卡开口道:“我得说明下,那时候你父母并未结婚,我是可以追求的。” “你一定是像只苍蝇一样的,把伯母激怒了,所以一剑把你脚趾头给斩了吧。”晴儿嘲笑道。 “小丫头,我蒙卡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用苍蝇这个词是不是不太妥帖?” “哼,有头有脸的人见过不少,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人。” “你…” 虽然我很乐意看到这个老小子在晴儿面前吃瘪,不过为了多打听点母亲的消息,我还是说道:“好了,晴儿,那事就不要再提了。那两位前辈,后来有没有再见过我的母亲?” “小兄弟,我老蒙也不瞒你,那次行动后我做梦都想再见到你母亲,我事后专门差人调查过你母亲的背景,奇怪的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查不到任何的信息!” “能说得再具体点么?”我的心中已经波澜起伏了。 “但凡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总归会留下痕迹,可是你母亲从哪里来,怎么来,她的父母是谁,她的家族在哪里,完全没有痕迹。她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啊。” “什么?”我被他的话震惊的瞠目结舌。 “会不会她的母亲是国家特别工作人员,信息被保护起来了?”晴儿说道。 “年轻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后来我成了五毒教的教主,在国家秘密部门有了人脉和接触后,又做了一次调查,还是一无所获。” “会不会她是外国人?你没有去国外查?” “小丫头,你当我是智障还是当五毒教是吃素的,但凡只要是这个星球上出现的人,我五毒教还是有能力查到蛛丝马迹的。” “那她你是说伯母是外星人咯。”晴儿在旁翻着白眼道。 “别胡说。”我有点烦躁,晴儿向我吐了吐舌头。 “小峰,我倒觉得晴儿姑娘说得不无可能,你父亲卢麻子本身就是个奇人,娶个外星人当老婆也不是不可能。”三爷一本正经地说道。 虽然我心里有几分认同,但一时半会儿实在无法接受,我从我的钱包袋子里掏出一张我母亲几十年前的黑白照给蒙卡看:“你看当年你见到的是不是她?” 蒙卡接过照片,看了一会儿,手有点颤抖,声音有些激动:“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 我赶忙拿了过来,放在钱包里,塞进内袋中,虽说可以理解他对我母亲的情意,但还是看不下去他看我母亲照片的眼神。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母亲有着很神秘的身份,老头子不愿意跟我多透露,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看来我得尽快收集好地晶石,把璇唤醒,或许它能给我想要的答案。 “唉,贤…侄,你看…那张照片…能不能…”蒙瘸子谄媚地笑道。 “不能!”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哈哈!蒙瘸子,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惦记着他妈,哈哈…” “你懂啥,这不叫惦记,叫回忆,初恋是最美好的!” “得了吧,就你那德行,你要真是专一的人,你那十个子女都是从狗肚子里出来的。哦,不对,应该说是狗蛋里出来。哈哈!” “吴老三,别以为你年纪大了,我就不敢打你。” “来啊,谁怕谁,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长进?” “来就来!”蒙卡说着就解了几个扣子,准备动手了。 眼看他俩真要打起来,我赶紧一摆手道:“两位前辈,打住,打住,你们要打有的是时候,我们先谈正事,你们把我诳到这里来干什么?还有归元寺是怎么回事?” 我这么一问,他俩果然又安静了下来。 “小子,你也听过归元寺?” “蒙爷,我又不是聋子,前天你开着免提。” “呵呵,人老多忘事了。人老多忘事啊!” 传说 一提到归元寺,两人的神色都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吴三爷更是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而蒙卡似乎有些急切。见他们如此,我心里不免疑惑万分。 归元寺难道隐藏着天大的秘密,竟然让两个成名多年的老江湖如此谨慎?难道也跟我那神秘的母亲有关?可是从我之前看到的手札来看,也不过是一个破庙,住了一个巫蛊术很高的退隐居士而已啊。 我不急不燥地品了一口香茗,他们大老远把我弄到这来,肯定对我有所图,想必不会对我太过隐瞒。再则,如果是危险的事情,大不了老子不参与,权当听个故事,听完拍屁股走人便是。 “贤侄,这件事说来话长”,吴三爷开口道,“我也就长话短说了。对于归元寺,只要身在道门,奇门,甚至政府秘密机关,都应或多或少有所耳闻才是。”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呵呵,那是因为晴儿姑娘你初入江湖。” “我很好奇,归元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 “传说,归元寺自古皆在,每一百年现世一次,而且现世的地方都不同,大抵都出现在名山大川人迹罕至之地。” “听起来有点像小说里描述的秘境!是不是里面有数之不尽的法宝,秘籍和丹药?”我开始有点怀疑传说的真实性了,说不定就是古代人写出来的小说导致以讹传讹。 即便是真的,在萧科的手札里记述他曾经在八十年代进入过归元寺的古刹,按这一百年现世一次的说法,下一次现世岂不是要七十年后,对我们也没什么吸引力。 “归元寺的确是一处秘境,那里是否有仙丹法宝不能肯定,但是一定有想象不到的好处。” 蒙卡神情中透露出一股贪婪之色。我有点看不下去,故意打击他道:“能有什么好处,我曾经在父亲的藏书中看过一本八十年代写的手札,无非就是一座古刹,一个心地善良的老和尚,哪来的什么好处?” “哦?还有这种手札,你详细说说!” 我便把我在手札中读过的大致复述了一遍,吴三爷听后略作沉吟道:“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手札的作者萧科并非奇门道门里成名的人物,否则我们应该是有所知晓的,当然也有可能萧科只是个化名而已,我们假设萧科是不知道归元寺的,那么他所记录的应该就不是假的,那么这里面所说的归元寺有可能就是同名而已,如果萧科是了解归元寺传说的,那么他的记述就是别有用心,纯粹是为了混淆视听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不相信萧科,却不得不信你的父亲,能让你父亲如此郑重收藏的手札,必然有特别的意义所在!” 三爷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我不由地心想,能让这些江湖前辈慎重对待的传说,自然有其可信的地方。 “归元寺到底有什么好处?”晴儿急切地问道。 “哦,这个嘛,倒是有很多的传说,有说可以仙气灌顶得道成仙的,传说那个张天师年幼时误入归元寺而得道,有说可以逆转时光回到过去的,有说在那里可以找到进入其他世界入口的…” “切,这些传说你们也信?”晴儿不由的吐了吐舌头。 “哈哈,仅凭虚头巴脑的传说,还不至于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眼热,但如果见过一个从归元寺出来的老头逐渐恢复青春,你说我们是信还是不信?” “真的!”晴儿尖叫一声,美目里喷出一阵火热,显然女人对于青春的追求是天生的。 我的心里倒是没有起太大的波澜,因为理论上来说复制人也可以做到这一点,把人的所有记忆复制到一个年轻的身体上,也能永葆青春,当然复制人也有它的弊端,否则世界上的政府早就认可克隆人的存在了。况且我已经见过活了六七百年的建文帝,自然不会太过于讶异。 也许见我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惊讶,三爷继续说道:“而且我通过别的渠道得知,这位出入过归元寺的爷带回一种罕见的药物,竟然将其死去二十来年的亡妻复活,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三爷说的的确属实,我偶然一次机会见过这位复活过来的女子。”蒙卡补充道。 “难道不是依靠克隆技术?”我问道。 “克隆?克隆技术又不是一年两年了!而且克隆人都短命的很,可是她已经复活一百年依然安然无恙,而且如果是克隆,那他们的儿子,孙子可以大规模复活才是,可却没有听说这样的事,而且如果你有幸去他们家族参观参观,你就可以看到一群老头老太太现在他们面前毕恭毕敬执晚辈礼的奇景了。”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龙氏家族?” “小丫头你也知道?” “小的时候我的爷爷带我去拜访过,那时候有个好漂亮的女子和一个年轻的叔叔坐在最中间。” “那应该就是了,龙氏不但是国内公认的第一家族而且国际影响力也很强,打个喷嚏都能让这个星球抖一抖。正因为有这两个活化石存在,所以已经没人怀疑归元寺的存在了。” “的确很稀奇。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你们把我诳过来跟我讲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贤侄,怎么能说是诳呢?”三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来呢你身上的蛊毒确实需要有人解掉,蒙卡确实有这个能力。这二来嘛…” 三爷唆汲了一口茶水,缓缓道:“二来嘛,我们需要你一同陪我们去找这归元寺!” “哦?为什么一定是我?我那点本事,三爷又不是不清楚?而且这归元寺要开启了吗?” “贤侄过谦了,至于理由么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我现在不提也罢。按我们得到的消息,归元寺确实近一两个月就要现世,贤侄应该尽快让蒙教主拔出身上的蛊毒,好来日大干一场。哈哈…” 听他这么一说,我看了一眼晴儿,晴儿竟然脸色有点绯红,我心中无限感慨,现在的女孩子咋都这么不单纯呢? “好,我答应了,可以一起去寻找归元寺。蒙前辈方便的话请尽快帮我拔除蛊毒吧。” “没问题,没问题。” “好,那今天就这样了,我跟蒙教主还得去趟别的地方,你们年轻人多出去玩玩,广西也是人美景美的地方啊。”说罢,他和蒙卡就起身往外走去。 “再问一下,归元寺现世,届时岂不是各路英雄豪杰都要来了。” “呵呵,不会,因为有人会替咱们清场!” 清场…难道… 看着三爷的背影,我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家伙了。 解降 三爷这个老小子,后面几天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安的什么心!我开始怀疑他明面上是个闲云野鹤,实际上已经被国家队收编了。 人只要习惯了冒险,便再也无法忍受平淡的日子。所以我们明知三爷那个老小子给我下了套,却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 蒙卡不再限制我们的自由,我们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庄园,每日傍晚时分,他会准时前来替我清除身上中的蛊毒。 从他替我拔出蛊毒的手段来看,蒙卡这个老小子还真有点本事。按他的说法,我身上的情毒并非最恶毒的那种,下降之人其实是手下留情了的,所以并不是很难拔出。快者一周之内就可以清除干净,慢者月余。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变得好了很多,对娜伊莎的怨恨也小了很多,想来这女人也是对我手下留情了。她若真的要彻底控制我或者要我的性命,下成死降是最稳妥的办法。按蒙卡的说法。只要是被种下死降,那就是神仙也难救啰。 七天之后,我的降头终于被解除了。为了验证真假,我特地把晴儿拉进了小黑屋里。结果一番证实下来,蒙卡诚不欺我也。要不是晴儿介意我俩还没领证,我早就把她就地正法了。 “死人,那么急色干什么?”晴儿的娇嗔道。 “嘿嘿,能不急吗?我的憋好几天了。” 我的利爪再一次握住了她的丰满,晴儿的忍不住娇哼一声,喉咙里发出愉快的乐章,又一次刺激我的肾上腺素飙升,结果导致我的揉捏更加的专注和大胆。她的脸上烧起的红霞,令她看起来更加的美丽动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娜伊莎妩媚的脸庞,我仿佛听到她在对我说:“峰子,等着瞧,虽然情降解除了,但是但是我可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你的。” 她的影像消失不见,而我却仍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赶紧停止了我幸福的冒进,赶忙找到蒙卡,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说了。 没想到他却哈哈大笑,说道:“小伙子,看来这几天可把你给憋坏了,哈哈。降头术降头术,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你的一举一动对方都能知道,都能有感应,而且能给你幻化成影像并传递预设好的信息出来。” “这么厉害?” “这都不算什么,这世间,千奇百怪,光怪陆离什么没有?就说那归元寺吧?等你以后进去了,你就知道它的神奇。” “蒙叔啊,那归元寺到底什么地方哪?三年说的靠不靠谱啊?”这些天跟门卡接触下来,我们俩关系已经亲近不少。而且他帮我拔出降毒,也算我的恩人吧,自然称呼上也是亲近了一步。 “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但是奇门中人,无不对归元寺趋之若鹜啊。有人说它是仙人留下的秘境,有人说它是去到异次元空间的入口,更有人说它是上古的藏经楼。” “那确实挺神奇,但我有个疑惑不知蒙叔能回答我么?” “你说?” “为什么三爷偏偏让我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年轻跟他去探寻归元寺?” “其实嗯只是具体我确实不知,你得去问三爷。不过我猜,应该跟你的父亲,或者你的母亲有关。” 我心想,原来又跟我父母有关。不过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啊,我自己何德何能,这些江湖前辈不说我乳臭未干就已经很给我留面子了。 “蒙叔,你知道我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你的母亲,我所知有限,之前也跟你说过。至于你的父亲,绝对可以称得上一代奇人。他为人行侠仗义,能力卓绝,有责任,爱担当,堪称我辈楷模啊!” 听了他的评价,我感觉老头子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 “只可惜他遇到了你母亲。好人没好命啊,半生孤苦。一个男人,养大一个孩子,多不容易?!” 他这么一说,我竟然有种眼泪夺眶而出的感觉。 “是,父亲他老人家实在太不容易。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啊。” “小峰,你别难过,相信你父亲吉人自有天相。而且据说他是得到了你母亲的线索去找你的母亲了,说不定过段日子你的父母就能回到你的身边了。” “真的吗?” 萌叔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我看他有些疲惫之色,便不再久留,就告辞了。 回到住处,见晴儿不在,我又掏出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那张照片。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美丽优雅的微笑,仿佛在对我说:“儿子,妈妈马上就回来了。” 我现在总算知道,老头子为什么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了,还经常看着天上星星月亮发呆,现在想来,原来是他在思念母亲。 “你回来了?蒙卡怎么说?”晴儿推门而入。 “他说没事了。”我收起相片,抹干净眼角的泪水。 “哦,那太好了!” “怎么个好法?”我摆出一双爪子状逗她道。 “是啊,你又想干什么?”她赶紧双手环胸。 我作势扑了上去,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温柔地对她说道:“晴儿,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分开了吧!” “嗯?峰子哥,你说什么?” “我是说,以后我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了。” “那…那…不是…不是夫妻才行吗?”晴儿的脸颊就像天边的晚霞一般,美丽中充满了绯红。 “就是夫妻,等归元寺的事情完了之后,我们就结婚。” “啊,这么快,人家,人家还没做好准备呢!再说,我父亲那关你还没过呢” “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 “嗯,还真有点!”晴儿点了点头。 “你是对我哪方面没信心?”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父亲可没那么容易糊弄。” “我要的是你,关他什么事!他爱咋地咋地。” 说完我一个大嘴巴盖了上去,从她光洁的额头开始,到她的美丽的眼睛,晶莹的鼻梁,直到她那樱桃小嘴。 唔…唔… 神农架禁区 神农架,因“野人”之名著称于世。经过多年的开发,它早已成为著名的旅游景区,每日熙熙攘攘的游客络绎不绝。不过景区只是其小小的一部分,在神农架,有很多神秘的禁区。除了无人探索的荒野之地,大部分禁区都是有军队把守。 蒙卡亲自陪同我们到神农架机场,下来便直接上了一架军用直升机,蒙卡被拦着没有上来。只能在机场苦笑着与我们挥手作别,说是在神农架等我们消息。 我一直有点惴惴不安,看来这一次行动并不简单,而我担心的是自己已经进入有关部门的视野,那你以后做事就得小心翼翼。 直升机在群山之巅,飞行了约摸一个小时左右。因为是低空飞行,加之山谷间气流紊乱,把我和晴儿颠得七荤八素,差点没吐在机舱里。 最后直升机停在了一个山巅上修建的军用停机坪上,从机上下来之后,早有三位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迎了上来,其中两男一女。 粗略的打量了一眼,中间那位身材魁梧,国字脸的军人军衔最高,肩章显示是少将级别,另外两位低一个级别。 他们迎了上来,那位国字脸大校边伸出手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陆明,是本次行动的指挥官,这两位是我的副官。他叫欧阳钊,他叫吕娇。” 欧阳钊看起来油头粉面,怎么看也不像军人,而且一双眼睛一直贼溜溜地盯着晴儿,我心想这个人不会是哪家的纨绔子弟来军队里混资历的吧。 吕娇倒是留着军人齐耳的短发,皮肤黝黑 “你好。我叫卢峰!” “你好,我叫凤晴儿!” 我们一一握了手。 他们把我们请上了一辆军用越野车,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山谷深处开去。 一路上,他们没有主动说话,我也不好意思多问什么,所以气氛感觉有点压抑。 一路郁郁葱葱,风景宜人,令人不禁心旷神怡。 山路修得比较平整,倒也不怎么颠簸,只不过七拐八弯,让人完全摸不着方向。越往里开,气温感觉越低。 行至一处峡谷地带的平坦之地时,周遭出现的整整齐齐的营房和忙碌的军人们。 车停下来之后,我看到三爷正笑呵呵地望着我们。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老小子早就被正规军给收编了。 “嘿嘿,大侄子啊,路上累着了吧?” “可不是吗?把我的腰都给颠坏了。”晴儿边伸懒腰边抱怨道。 “吴队长,他俩就先交给你啦,我去忙别的事了。” “好的,谢谢陆将军,你去忙吧。” 等到三人离开,我悄悄的凑到吴三爷跟前说道:“我说三爷,您老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啊?” “不急,到屋里面边坐边说。” 我们跟着三爷进入他的营房,他拿起茶壶给我俩倒了一杯茶水道:“尝尝,神农架的山茶,味道香得很。” 我品了一口,果然山茶特有的芬香顿时铺满整个口舌之处,令我情不自禁地赞道:“好茶!” 连一向对茶不甚感冒的晴儿也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山里的好东西多着哩。” “额,再多咱们也不能天天呆山里!”晴儿翻着白眼道。 “你们年轻人就喜欢那些个灯红酒绿的大城市,咱们这些老头子住城里头早就腻歪了。” “说得你好像没年轻过似的!” “呵呵,哈哈,小丫头嘴巴还是那么利索…” 这话听着怪怪的,我竟然不自觉地想到晴儿伺候我的时候,我老脸感觉一烫,赶忙岔开话题道:“三爷,你怎么成了军方的人员了,而且那位少将叫你队长,看起来职位还不低。” “哪有什么职位,只不过上面那帮人为了让我乖乖的听话,给我安个名目,既不拿俸禄又没委任状,算是免费为国家做贡献了。” “真的假的,白干你也乐意?” “不干能咋地,老子还能去吃牢饭不成?” “这也太无…” “嘘,姑奶奶,你小点声,这是军营,出言不逊可以直接枪毙的。” “怕什么,本来就是嘛。” “三爷,你还是给我们讲点行动的事吧。” “你不问我也得给你交代清楚,这也是上头的命令。本次行动由军队组织,指挥官就是接你过来的陆将军,你别看他只是个少将,权力却大的出奇,因为他们这个部队直接听命于中央,甚至他们的存在都不为外界所知。” “这么夸张?” “大惊小怪,我知道每个国家都有些秘密部队的。”晴儿鄙视我道。 “国家的秘密部队有很多,这支部队比较特殊,他们主要是处理一些特殊事件的,例如外星人,超自然等等。” “我猜是不是也包括摸金倒斗吧?”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监管摸金倒斗行业倒是他们的一项职责,但是那种普通的小偷小摸小打小闹他们也不会出手,只有在一些有灵异现象的倒斗活动中会出面干预,当然,看规模和影响会派不同的人处理。估计也就秦始皇陵这种级别的帝王陵墓才能让他们大部队出动了。” “这么说来,这个归元寺还真不可等闲视之了!” “当然不能,其实我之前并未告诉你完整的信息,一来是因为上头对你的加入还处在审核当中,二来从之前归元寺破解的一些信息里确认可能有些事情跟你的父母有关。” “什么?归元寺跟我的父母有关?”听到与父母有关,我顿时就坐不住了。 “我们怀疑你的父母已经先进入了归元寺,并且给我们留下了一些信息,这些信息在传出的过程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破坏并且加密,我们只得到了一些残缺的信息。” “残缺的信息是什么?” “卢,进入…” “仅凭这点信息,你们怎么确定需要我?或者跟我的父母有关?” “当然不能确定,据说他们找了擅长推演的高人,然后得出了你可能是一个关键?” “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三爷,你不会蒙我无知吧?”我有点哭笑不得。 “唉,不瞒你说。”他突然压低声音,“其实三爷心里也打鼓,但你也知道,三爷顶着这狗屁队长的名头,又不能公然抗命,所以觉得把你拉进来,就算高人推演错误,你也就当锻炼锻炼好了。” “三爷,你怎么能这样,会死人的,好吗?我家三代单传,我到现在还没结婚。”我带着哭腔说道。 “哈哈,你们年轻人可以先上船后买票啊。” “你真是老不正经。”晴儿羞得起身夺门而去。 “这小丫头,屁股大且翘,将来准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你们老卢家真是有福气啊。我要有这样的儿媳妇我死了也瞑目了。可惜我家那小子…唉…” 三爷有个儿子我是知道的,听说一直体弱多病。他一提就唉声叹气的。 “三爷,按你的说法,归元寺不是百年才出现一次么,怎么我父母会进去?” “是啊,那是历史记载,但据这五十年的观测,有了些突破和变化,对于这种现象,专家认为归元寺应该是进入其他平行世界的节点,而这个节点不是唯一的,可能在地球的其他地方也存在,而且节点之间是可以互通的,此处归元寺不过是中国古代某些高人为了掩藏时空节点而建造的。现在归元寺出现的时间间隔缩短,可能是节点出现不稳定导致。而这些年全球特大型自然灾害频发,有可能跟节点不稳定导致,关于这个世界各国都有类似分析和报告。” “那我们能干什么呢?” “当然是进入归元寺,探索不稳定的原因。” “这由那些军人去干不就行了。” 三爷摇了摇头:“原因我已经说了,我可以不进去,晴儿可以不进去,但是你不能不进去!” “不行,峰哥去哪,我去哪!”晴儿推开门娇声道。 穿越者 “晴儿,你?” “我问你,吴老头,归元寺里面危不危险?”晴儿语气似乎带点不善。 吴三爷瞅了瞅我,悠悠地说道:“九死一生,你说危不危险?!” “不会吧?三爷,你是说笑的吧?”我有点惊讶,虽然我猜着那绝非善地,但也没想过到九死一生的境地。话说回来,即便九死一生,我也不能退缩。因为那里有我父母的踪迹,纵是前头是阎罗殿鬼门关也得闯它一闯。 “唬你作甚!九死一生都算奇迹,最近进去的两批人一个都没回来。” “也许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三爷摇了摇头,叹道:“十年了,我们一直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看来,是回不来了。” 但见三爷点了支烟吧嗒了起来,眼神里闪烁着回忆的泪光,看来前一批人中有三爷熟识的人,我和晴儿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过话茬。 按他的意思,十年前进入了两批人,到现在没有回来一个,从法律上讲,这些人已经可以宣告死亡了。我们现在明白三爷说的九死一生已经是有点乐观了。 “峰子哥,太危险的话,要么我们不去了吧?” 我看着美丽的晴儿,心中少了之前的坚定,多了些挣扎,进去了能否找到父母无法确定,找到了父母他们是否还健在也无法确定,最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活着回来更无法确定。 “三爷,你刚才是说你们还未最终放弃等待的希望?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迹象表明他们还有活的可能吗?” “哦,还是你小子聪明,不用点都透。你看看这个!” 三爷把他的手机放在桌上,点开了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把匕首,匕首看起来很锋利,周身明暗污浊,但不是锈,仿佛是水土长久侵蚀留下的痕迹,柄上刻了两个字,应该是名字,柯涛。除此之外,便再也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你们再看这一张!” “唉?这不是手机么?一部旧手机,有什么好看的?”晴儿和我都是一脸茫然,我心知三爷不会无缘无故让我们看些无聊的照片。 “光看照片,确实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但是,如果你们知道它们的来历,那管保你们要怀疑人生了。” “切,有这么神么?”晴儿满脸的不信。 “首先,这几样东西是在一座清代中期,也就是乾隆时代的一座二品大员的墓中发掘出土的。” “这也没什么,盗墓贼不小心把东西把它们留在了墓中。” “起初发掘它们出来的考古队也是跟你一样认为的,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就随便收了起来,甚至于准备扔掉,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随着那次墓葬的挖掘,陆续出土了那个年代的帛书帛画。考古人员看完那些书画的内容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晴儿急切地问道。 “怎么着?傻眼了,震惊了!”三爷故意卖关子笑道。 “吴老头,你快说,别卖关子了,他们怎么傻眼了,怎么震惊了?难道得了武功秘籍?” “比武功秘籍还稀奇,帛书里竟然记载了那把匕首和那只手机的来历,说是一位叫吴凉水的年轻男子为了给一位叫红鸢的青楼女子赎身,将他称之为不锈钢匕首和手机的玩艺进行了拍卖,吴凉水宣称这两样东西来自西洋,匕首永不生锈,手机可以放乐曲,而且当场演示了一番,引起当时不小的轰动,最后墓主人话了两百万两白银拍到,而吴凉水也顺利地为红鸢赎了身。” “哈哈,我敢肯定吴凉水一定是穿越者。” 我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要是简单的穿越者那么简单?” “哦,难道还有什么玄机?” “倒也不是什么玄机,只是后来我们也是偶然了解到这位吴凉水并非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应该叫吴寒,而吴寒正是我们十年前派入归元寺的队员之一,那把刻着柯涛的匕首是他的战友赠送给他,墓穴里的手机也是他的。” “咯咯,真是有趣。”晴儿笑道。 “也就是说,吴寒进入归元寺后没有死,而是穿越到了清乾隆年间,或者以他现代的知识,又化了另外一个名字成就了一番事业也不一定。” “不排除,不排除。所以我们也没放弃希望啊。” “一个穿越到古代的人如果穿越不回来基本也就跟死人差不多了。”晴儿直白地说道。 “唉。”吴三爷又叹了口气,对我说道:“你如果不去,也不勉强,我可以跟上头说明一下,毕竟不管最终是不是穿越,总归是凶多吉少,难以全身而回啊!不过,唯一可以安慰一下的是,那就是军方研制的时空定位仪有点进展了,据说可以透过时空进行间歇性联系。” “三爷,先不说这个,归元寺还需等几天才会开启?” “五天后,在一公里外的虎涧。” “会有多少人进入?” “第一批十九个人,不能超过十九个人,会被归元寺排斥出来。” “那好,容我考虑一下。” “没问题,应该慎重考虑,你不是军人,也不是国家工作人员,不用服从命令。” “嗯,那三爷,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和晴儿就先出去了。” 说完,我起身告辞。 “着啥急,等他们给你们收拾出营房,你们再去休息休息。” 青云子 我跟晴儿又逗留了一会儿,扯了些闲话,才告辞出去,随后有人领我们去到安排的营房,营房是典型的单人间军营,上下铺,军绿色褥子,军绿色的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一般整齐。 说实话,我对这种房间和住宿是很有感情的,因为高中毕业后,同学都去上大学了,老头子为了锻炼我的体魄,给我办了一年休学,把我送到军营里锻炼了一年,那一年学到的挺多,感触也挺深,认识了几个好哥们儿,后来我退伍入学,便跟那几位哥们儿失去联系,十年过去,杳无音信,后来我打听过,听说一直在执行秘密任务,我也就没有主动找过他们。 “钢子,毛豆,你们还好么?”我心里默念道。 “峰子哥,晚上你睡上铺还是我睡上铺?” “什么上铺下铺,我们都睡下铺。” “这怎么行?那床太窄了。”晴儿的声音有些低。 “怎么不行?一路劳顿,你赶紧洗澡换身衣服去吧。” “嗯…好吧。” 晴儿现在就跟小媳妇一般,听话的很,令我不自觉地好笑。 我对接下来进入时空节点的行程还是非常期待的,不同以往,挖坟掘墓刺激是刺激,但总是见不得人的行当。现在能光明正大的为国家做贡献,对于我等热血青年来说,还是很有自豪感的。且更为重要的是,穿越的过去或未来,抑或是其他世界,都是非常有趣的事情。如果是穿越回过去,我也得留下点东西才行,譬如留个如扯淡碑那样的玩意儿,能让后世的考古学家想破脑袋,岂不好玩? 我们换洗一新,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差不多已经下午五点左右,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便拉着晴儿出去找点吃的。 军营一般都有食堂或者伙房,不过这深山老林,物资不容易进来,相信伙食也好不到哪里去! 八月的天,天黑的慢,虽说山谷遮阳,倒还是挺亮腾的,山风吹拂,泥土清香,吹着闻着倒也极其惬意。 我们没走几步,就听有人喊住我们:“晴儿小姐,晴儿小姐!” 我们回头一看,正是中午接我们的欧阳钊。 见是他,我本能地有种厌恶和排斥,因为我知道我的妞被人给盯上了。 他小跑着到我们跟前,轻蔑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又笑嘻嘻地对晴儿说道:“晴儿小姐,你休息的还好吧?” 晴儿看了看我,没有回答。这个小子不知死活,想泡我的妞,简直是找死,我揽着晴儿的杨柳细腰道:“欧阳少校,谢谢关心,我们睡得挺好!” 晴儿的脸上顿见羞涩,但她却不由自主地靠向了我。那欧阳钊果然也皱起了眉头,看样子心里很不爽。 见他不爽,我心里却暗爽。这里毕竟是军营,不是随便撒野的地方,所以不管这欧阳钊是哪家的公子哥,他都得老老实实的。 “哦哦,卢先生,你也在啊,刚才没看清,只看到了晴儿小姐,失礼失礼了。” 这话里的意思是刚才一直把我当空气,见他得意的笑容,我岂能示弱:“没事,一开始我们也没听清,以为是山里的野猫野狗在叫呢!” “噗嗤…”晴儿忍不住笑了出声来。 “你…”欧阳钊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不过这小子也算能忍,转脸又笑容满面:“是啊,山里的确有不少野生动物,两位可是要小心了,如果要在附近逛,可不能走得太远,晴儿小姐,如果需要的话,我带着你逛逛,保证安全”。 “不劳欧阳兄弟费心,我们要去食堂吃个饭,你轻便吧。” “哦,对了,晴儿不是给你叫的!”我回过头跟他说道。我深知像这种苍蝇一般的公子哥,必须气势上不能落了下风,否则他会得寸进尺。 “峰子哥,你干嘛对他那么不客气?” “还不都是为了你,你看他那色迷迷的样,我都恨不得把他打成猪头肉。我的妞,谁敢特么一眼,我特么戳瞎他。” “咯咯,你就吹吧,不过呢你吃起醋来的样子倒也挺可爱的。” “唉,食堂的伙食不错啊。” 晴儿在食堂里东瞧瞧西看看,最后打了几样素菜和小菜,虽然清淡了点,我们倒也吃得有滋有味。 等我们吃到一半,来了一个手托拂尘的道士,身背一葫芦,他须发半白,慈眉善目,很有得道高人的样子。他对我们笑笑,打了饭菜,自顾自地在一旁吃了起来,看他那样子,还不是一般的享受。 “我猜测这位道长应该也是参与这趟任务的高人。”晴儿低声说道。 “哈哈,小友说笑了,贫道可不是什么高人!” 他这么一回,着实令人讶异,晴儿可是压着嗓子说的,声音极低,这至少说明他是个练家子。 我连忙起身。 “峰子哥,你干啥去?饭还没吃完呢。” “没事,你继续吃。我找那位道长聊聊!” 我走到道士跟前,说道:“晚辈卢峰,见过道长,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小友请坐,贫道青云子。” “幸会幸会!”我坐在了他的对面。 “小友,你去拿个碗来,我这酒葫芦里有自酿的美酒。” 话音刚落,晴儿就已经拿了一只龙空碗过来。 “这是晚辈未婚妻凤晴儿。” “你好。” “道长好。” “果然是一对璧人,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啊。”他的手捋着花白的胡须。 “道长说笑了。” 青云子把葫芦塞拔开,给我的碗里倒了三分之一满的酒水,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三分之一满,倒完又对着晴儿说道:“凤姑娘要不要也来一口?” 晴儿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不喝酒的。” “那好。我跟卢小友喝。小友,先尝尝!” 我端起碗,向他示敬,然后慢慢地呡了一口,果然入口醇香,已而逐渐灼热:“好酒,好酒,此酒酿造不下百年。” “小友看来也是懂酒之人啊,就逢知己千杯少,来干了。” “好,干了。” 一碗酒下肚,我们齐声喊痛快。 “痛快,卢麻子豪气,想不到他儿子也是豪起之人!” “道长认识我爹?” “岂止认识,也算同生共死过。” “哈哈,你们在这军营里饮酒喧哗,可是犯了军规的啊。老牛鼻子,我向你要酒喝要不来,给小卢喝倒是痛快。” “呵呵,吴施主,此话严重了,贫道的酒只给有缘人喝,这是贫道一辈子的规矩,若是贫道今日不想喝酒,任谁也喝不到半滴不是。” “那行,老牛鼻子,今日可给我倒一盅。” “嘿嘿,晚了一步,贫道和这小友已经酒足饭饱。” “老牛鼻子,你可真是抠得邪门。”三爷气得嘴都要歪了。 “三爷此话又严重了,贫道说过喝酒就是请缘,我跟卢小友有缘,所以喝此一盅,我跟三爷您嘛!罢罢罢,不说也罢,天机不可泄露啊。” “老牛鼻子,我真是服了你了,抠就是抠,抠也能被你说出这么多花样来,不怕给你祖师爷蒙羞么?” “呵呵,嘿嘿。” 我和晴儿相视一笑,这俩人一定是抬了一辈子杠的那种友人。 任务 一声警报划破山谷的宁静。 一道飒爽英姿的身影出现在食堂,来人正是吕娇。 “道长,吴队长。”她见我们也在,冲我们互相点了点头:“龙将军请你们过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 “我们观测到强烈的电磁波动,龙将军担心有变故。” 我见青云子掐了几下指头,说道:“不好,确实有变故发生,归元寺要提前开启。” “走,但龙将军那里再说吧。” 我跟晴儿跟在他们仨后面,到了一处有卫兵把守的营房,卫兵放行后,推门而入是一座简陋的电梯,我们站上电梯,电梯下坠几分钟后,停了下来。 当电梯门打开,眼前的一切着实把我震惊了一把,这就是美国大片中无数次出现的景象,一排排的显示屏,无数的军人在紧张的忙碌中,盯着屏幕上那些图和字。 我们穿梭其中,果然不愧是军人,纪律深严,没有哪个人因为我们是陌生人而多看一眼。 我在其中一排的中间位置看到了欧阳钊,他似乎在跟同事小声地讨论着什么,他偶然地看到我们,嘴角一咧,噙起挑衅的坏笑。 我同样回敬了一个瞪眼给他,便不再瞅他。 我们跟着吕娇,在两个人的背后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头发花白,另外一人看起来正是陆明。 “报告!” 两人同时转了过来,这位老者看起来有六十多岁,身材健硕,面色红润,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从他的肩章看出来是大将军衔。 他扫了一眼我们,说道:“这两位年轻人难道就是?” 陆明在他耳旁介绍了一下名字,他伸出了右手,我赶忙向前一步:“首长你好,我叫卢峰。” “英雄出少年啊!吴老三,你推荐的年轻人的确是个好苗子,一身正气。”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搞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只能摸着后脑勺干笑。 “这位就是凤九家的丫头吧。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当年第一次见你,我还抱过你呢,不过那时你还只是刚学会走路的小丫头啊。一晃二十年过去啰。” “原来首长也认识我爷爷啊。” “认识认识!青云子道长,吕副官都跟你说了吧,你有何判断?” “贫道刚才沟通了一下阵法,已经感受到阴阳不稳,阳气上冲,阴气沉底…” “得得得,牛鼻子,你还是说我们听得懂的吧。”吴三爷打断道。 “依贫道看,半小时后归元寺就会出现。龙将军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 “什么,怎么比预计提前了这么多天?” “贫道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从沟通阵法的情况看时空震荡之像已现。” “好吧,陆明,命令所有山谷内的执勤官兵二十分钟内回到基地,基地进入预备状态,所有人员按计划各司其职。” “是。” 陆明一个标准的立正之后,便下去安排了。 “青云子道长,依你看此番变故是好是坏?” “天地之道,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计算得了的。” “哦,可是你们掌教真人却是算天算地算人啊!” “掌教师叔道法高深,岂是晚辈所能比的。” “哈哈,你们龙虎山的道士们一个个都是嘴严的狠。走,到指挥室坐坐吧。” 吴三爷在他们身后靠近我低声道:“小卢,这青云子虽说说话经常不靠谱,但是他在阵法上的造诣绝对是一绝,你之前不是在船上使过那个五行什么阵来着么,我就看他使过,但是他的好使你的不好使,所以你没事多跟他套近乎,看能不能学点啥!” “他能收徒么,要么你帮我推荐推荐,我直接拜他为师得了。” “这貌似也是好主意,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才,可不能吊死在一个师傅上,明白么?” 我小鸡啄米地点着头。 在指挥室坐定,龙将军率先开口道:“吴老三,关于此次行动的核心你跟小卢说了没?” “我该说的都说了,其他的还是由您老说吧。” 龙将军点了点头,说道:“小卢啊,你的父亲一直是我们很敬重的人,他透过时空节点传出来的消息不容易啊,想必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或许你不知道,在座的也不知道,我们得到了两部分信息片段,一是给你的,二是给世界的,给你的我让吴队长已经跟你交代了,给世界的我们并未透露出半个字,兹事体大,即便我现在说了,以后你们也不可以透露。” “龙老,你就直说吧!” “唉,我们从透出来的消息得知,如果时空节点无法稳定,我们这个世界很快就会被吞噬坍缩,或者说是毁灭。” 除了青云子,我们三个都是面面相觑。 “还有多少年?” “短则十年,长则百年。其实即便没有你父亲透露的信息,各国的科学家通过对时空节点的观测都推测出了毁灭的可能性。只不过我们没法确证而已。” “那您的意思通过我的父亲你们已经确证了?” 龙将军点了点头:“你的父亲通过时空节点去到了未来,看到了我们的结局。” “什么?” “可我有个问题,如果他看到了结局,那意味着我们是无法改变的,因为结局已经在未来已经实现了。”晴儿说的也挺有道理。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科学家认为我们的时空是多维的,无限的平行世界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假如我们能找到一种办法改变我们世界的轨迹,或许我们就能存续下去。” “那样说来,岂不是别的平行世界要毁灭?那不是很残忍!” “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我们必须自救,不能坐以待毙。” 龙将军的话我们没法反驳,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别的世界同样有一个我,假如他能替代我去被毁灭,我说不定也不会拦着。 “小卢,龙虎山的掌教真人不惜遭受天谴而推断天机,他的推断表明你会是我们的关键所在,所以你必须进入归元寺,而你的任务就是找到改变本世界运行轨迹的办法,拯救这个世界。” 听他这么一说,我暗暗叫苦,顿感肩上的担子很沉,想起网上常听的一句话。 “拯救世界的重任交给你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被我碰上了,而且我也没法说半个不字,因为我相信他们就算扔也会把我扔进去。 我苦着脸说道:“我怕我担不起这个重任啊!” “先别说丧气话,你尽力而为吧,届时我们还会准备其他的方案,各国政府会陆续派人抵达这里,也会分批次派人进入归元寺,总之一起努力吧。” “我想问下将军,我们进去后还能回来吗?” “如果世界行将毁灭,你们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世界没有毁灭,时间节点一直存在,我代表政府承诺,只要时间节点存在,每当开启我们就会派人进入,把以前进入的英雄和战士们找回来。” 陆明走了进来,立正道:“报告首长,一切准备完毕”。 龙将军看了看时间:“吴队长,青云道长,你带他们准备准备吧,四十分钟后进去吧。” 现世 轰隆!轰隆! 嗞啦 几声惊天巨响,一道道闪电,狂风乍起,卷起漫天沙石,呼啸声中带着凄厉,仿佛远古的巨兽在咆哮,那情形犹如地狱之门开启,无数恶鬼 等待在肆虐人间一般,那啸声和凄厉声震得人心胆俱颤,手足打抖。 大屏幕前的众人摒住了呼吸,有的神色严峻,有的目瞪口呆,痴痴地望着这犹如毁世灭世的场面。我瞄了一眼龙老,只见他眉头紧皱,满脸 惊疑之色。 按理说他应该是见识过此情此景的,竟然也如此惊讶?不过话说回来,如此大的场面即便每年看一次也依旧会有震撼之感的。 “归元寺当初难道不是佛门重地么?出世不应该是万千梵音,霞光万道,怎么出世会如此可怕?简直就像就像恶魔出世一般。” “小姑娘,你是电影看多了,相比起天地来,人类始终是渺小的,一个小小的寺庙只不过是一时遮掩之用,岂能束缚?而且在时光面前,再 好的阵法和术法都会自行溃散。” 龙老看似不经意的解释,却是发人深省。人生天地间,虽有万物之灵的美誉,可说到底也是由天地来孕育的,天地的规则只能适应,却不可 改变,更无法束缚。这归元寺我怀疑不是我们这个文明的产物,一没记载,二无能力。 混沌与灰暗,闪电与雷鸣持续了二十分钟,突然灰暗中漏出一缕霞光,闪电消失,雷鸣不再,霞光越来越大,短短数秒,便将灰暗吞噬殆尽。 “你们看,那是?”晴儿惊呼。 霞光将一座古朴的寺庙轮廓在天际勾勒了出来,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刹那之间,万千梵音传来,仿佛有无数信徒汇聚。 咣!咣!咣! 三声钟鸣过去,一座宝象庄严,金光颤颤,犹如帝王宫殿般的恢宏建筑出现在大屏上。 “那…那…就是归元寺。” “也不知西游记中的大雷音寺有没有这么巍峨?” “那是传说中的,这可是真的。” 众人议论纷纷。 龙老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而青云子则一如既往的淡然,一副高人作派。 “龙将军,难道有什么不对么?”三爷显然也观察到了他的神色异样。 “不对。”龙老摇摇头道。 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都盯着他,不知道他说的不对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不对?” “这座寺庙跟我十年前看到的不一样。” “哦?龙施主可否细说哪里不一样了。” “十年前的归元寺正殿没有现在这般富丽堂皇,辅殿也没这么多,更别说殿前的这些高台。” 我们一听面面相觑。 “难道这不是归元寺?” “那不会,你看那匾额上不写着归元寺仨字么?” “要么就是有人把它装修了一番!” 晴儿此话一出,龙老禁不住哈哈大笑:“哈哈,现在的年轻人想象力真是丰富。” “贫道倒觉得凤姑娘说的不无可能。这归元寺在贫道看来并非我等世界的产物,它既然漂迫于时空节点中,也可能停留在某处时空中,被启用甚至修饰也不无可能。” 青云子的猜测听起来也非常有道理。龙老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好了,你们可以出发了,吴队长,小峰,记住我说的话,党和政府以及亿万人民都会感谢你们的。” “我有个问题,我们如果完成任务了,怎么回来?”我问道。 “放心,为了避免重蹈上次全军覆没的覆辙,我们准备了两个方案,其一是青云子道长设下沟通阵法,你们带上阵旗,无论是穿越到过去未来还是平行世界,阵旗都能标定我们世界的坐标,你们只要找到那个世界的时空节点激发阵旗应该就能回来,其二是我们这些年专门研发了量子通讯设备,设定了独一无二的通讯频段,在时空节点处利用时空间的交汇进行通讯,提升你们回来的几率。” “万一那边的时空节点无法短时间开启,那我们岂不?” “我知道,但是你好好想想,如果没有完成任务,我们这个世界彻底毁灭,你们回不来岂不是一种大幸!” 龙老的一句话把我还未问出的问题给噎了回去,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可我总感觉哪里被坑了。 “没有其他问题就出发了。”龙老挥了挥手。 陆明和吕娇向龙老敬了个军礼,在龙老的注目下我们退出了指挥厅,从地下指挥所出来,陆明领我们到一个房间,门一打开,原本在那收拾东西的五个人立马立正,其中一个就是看着就讨厌的欧阳钊,另外一个人没有立正,却笑嘻嘻地盯着着我们。 我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蒙卡吗?啥时候钻进军营来了。 “同志们,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首长交代的任务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 陆明对他的兵训完话,指着堆积了各种背包的角落对三爷说道:“吴队长,你的人还是由你指挥,那些背包里有生存物资,武器在里面一个房间任选。十分钟后外面集合。” “明白!” 陆明带着他的人率先出去,我们留了下来。 “蒙前辈,你怎么也来了?” “嘿嘿,你们小辈能来,我岂能不来?” “蒙前辈,你可知这归元寺可是有死无回的地方?” “知道啊!”他表情很淡定的点点头。 “知道还来,晚辈佩服佩服!” “行了,小峰,别跟蒙老毒扯淡了,他要不怕死他会去那鬼地方?”三爷拎起背包啐道。 “你一定是要去那个地方解毒,对不对?难怪我第一次见你就闻到一股腐位,看来你的毒已经身上的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 “呵呵,呵呵,凤姑娘鼻子倒挺灵!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求一线生机。” “蒙前辈,你本来就是五毒教的教主,这天下用毒者能有几个在你之上?怎么还会有你解不了的毒?” “唉,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慢慢跟你详说。” 我们几人边说着话边挑选着各种物资。我和晴儿挑了把m9手枪,我多拿了一把匕首,晴儿将我俩的包里塞满了罐头食物和水。 吴三爷拿了两把64式,蒙卡则挂了件95自动步枪,他们没有拿匕首,应该身上都有,食物也没带多少,倒是药品拿了些。 我们一切准备妥当,门外早已停了两辆军用吉普,陆明等一干军人也已上了车,一见我们出来,便发动车子。 我做驾驶员,晴儿上了副驾。剩下三爷和蒙卡坐后面。 真面目 “三爷,为什么就派这么点人过去?”我边开车边问道。 “归元寺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每次进去的人不能超过九个,第十个人无论如何都进不去。” “听起来倒是蛮玄幻的嘛?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修真小说里所说的禁制存在。”我心里有点不相信地道。 “谁说不是呢?但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诡异,就说那个青元子,一身神通几近通玄。” “吴老头,他有什么本事,说来听听。” “你这丫头,可真是没大没小的,老实说,我见识的也不多,见过他布过几次阵倒确实有点门道。” “青云子除了布阵,道术也是冠绝天下。”蒙卡似乎知道的多谢。 “蒙前辈,那他岂不是能移山搬海,撒豆成兵了。” “那倒没见过!那倒没见过!” “蒙老头,你是替他吹牛吧,本姑娘看他就是个老神棍而已。” “哈哈,凤丫头,那牛鼻子听到你的话估计鼻子就得气歪了。哈哈…” “哈哈…”蒙卡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三爷,你觉得龙将军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这话一出,他们旋即止住了笑。 “小子,怎么能怀疑龙老的话呢?他是什么人物,犯得着跟我们说假话么。”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在后视镜里看着他向上指了指。 我心里马上明白了,这辆车子是有监控的,我们的每句话都会传到那位大人物耳朵里去。 “噗嗤。” “你笑什么?”我瞥了她一眼问道。 她也指了指上面,自个在那偷偷地乐着,我才想到刚才她骂青云子是神棍的话一定让某人听到了,估计肯定是在那头跳脚呢。 山谷里的路虽然弯弯绕绕,但因为预先就休整过,所以也不难开。 那归元寺看着近,可开过去也是好一段路。愈往里开,愈感觉压抑,我甚至胸闷耳鸣有点缺氧窒息的感觉。 我心里暗道那不是佛寺么,怎么感觉像要坠入万丈魔窟一般。 “好难受!” “晴儿,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感觉心慌气短很压抑。” “凤丫头,忍一会儿吧,过了这片外围区域就好了。” “三爷,这是怎么回事?” “这片外围区域有极强生物抑制磁场,尤其对生物具有很强的干扰和压抑,应该是归元寺的外围防护区,如果多一个人,防护区的压力将骤增,运气不好,所有人被挤压成肉沫。” “靠,这么恐怖?”我忍不住爆粗口。 “恐怖?呵呵,小伙子,恐怖的还在后头哪。我他娘的要不是无药可救,又何必来冒这个险。”蒙卡阴恻恻的恐吓我们道。 “三爷,蒙前辈,您二老倒是给我们交待清楚啊,不是时空节点么,怎么还有这么多密辛,你俩活了大半辈子了,可我跟晴儿都还没结婚呢,要是实在太危险的话我们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唉,大侄子,到了这里,说回去也晚了。反正估计这个区域也没信号,不怕被监听。其实我也很无奈,龙老头说什么拯救世界以及你父亲的信息,我是压根不信。” “什么,那你还把我们骗来?” “臭老头,你骗我们!” “他能不骗么?吴老三那宝贝儿子的命还捏在他们的手上呢。”蒙卡插嘴道。 “吴老头,你太自私了。”晴儿怒道。 想不到自己敬佩的前辈会欺骗自己,激愤之下猛地一踩刹车准备打方向盘回去。 “慢着!”蒙卡叫道。 我扭过头去看着他,说道:“我不想去送死,要去你们去,车子给你们,我和晴儿下车。” 我话音刚落,一只冰冷的枪管子就对准了我。 “蒙卡,你疯了吗?”晴儿尖叫道。 “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带你们进入归元寺,你们不去,我们也活不了。” “为什么?” “蒙卡,把枪放下!”三爷发话道。 蒙卡收起了枪,瞪了三爷一眼。 “龙老头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你们如果回头,只要一出去恐怕就会被他杀掉。” “不可能,他让你们千里迢迢把我们骗来,自然是有求于我们,怎会轻易杀掉我们。” “你说得没错,他即便不杀你们,但是以他的个性,绝对会囚禁你们直至你们服软,就算你们侥幸逃脱,中华大地也不会有你两的立锥之地。” “我不信我们奉公守法,他还能拿我们怎样?难道没有王法了么?” “王法?他们龙家就是王法。”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不明白,我跟晴儿普普通通的,为什么偏偏要找我们。”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青云子的师伯青玄子做了一次推演,我们几个估计都在里面。” “真是搞笑,那些人脑门都被驴踢了吗?信一个道士的话。”我恨恨道。 “小峰,你有所不知,青玄子有着四朝国师的称号,传言道法高深,极善推演,他的推演一般都错不了。” “额,也就是说他推测到我们几个要去什么归元寺,然后我们就要去归元寺送死啰。” “嘿嘿,我们这不是已经在去归元寺的路上了么?”蒙卡说道。 “那我如果要下车走人呢?” “那你们就得死在这儿!然后我把你俩的尸体载到归元寺去。这样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了。”说罢,蒙卡又掏出了枪支。 “蒙毒物,你放下枪,他们要出事,你身上的毒解不了,你家里连根草都留不下来。”吴三爷怒喝道:“小峰,听三爷的,往前开车,回去定是死路一条,往前并非毫无生机。” 晴儿此时也握了我的手背,说道:“峰子哥,就相信吴老头吧,我们去归元寺。” 我跟晴儿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们去。” “嘿嘿,这就对了,你要不去,即便我不用枪,只要一个指头,你身上残余的情人降头依然会发作。” “蒙老鬼,我们不是说好的么?你连我也耍。”三爷喝道。 “三爷,不完成龙老交代的任务,你的儿子没命,我的家人没命,而且我现在真不想死,所以留点后手还是有必要的。” 我怨恨地看了一眼蒙卡,随后扭头重新踩了油门。 人心险恶如此,只能怪自己江湖经验不足,踩进了别人的套子。闯闯归元寺倒没什么,我自己死也没什么,可是我不能拉上晴儿,要不是我非要到广西解降头,晴儿也不会跟来。或许我跟娜依莎服个软就解决了降头的事。 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或许这些都是必然,跟去不去找蒙卡无关。 进寺 车外翻起的黑雾屏蔽了视线,雾灯的视距不超过五十米,车行的速度越来越慢,即便是把油门踩到底,时速也只不过30码左右。 又前进了两公里,车子就只剩四轮打转,愣是无法前进一步。 “下车步行吧。” 我将车子熄了火,率先下了车。一下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都把防毒面罩戴上,我们估计马上要到毒雾区了。”三爷说道。 戴上防毒面罩,我牵着晴儿的手,艰难地往前走去,才走了几步,就发现了另外一辆车子,车子里也不见人影了,看来他们已经先一步进入了毒雾区。 也不知道这些军人们为何非得急于一时,不等等我们一起前进,路上也好多个照应。又不是攻城略地,第一个冲上城头的人会连升三级,赏黄金万两。 我正兀自胡思乱想之时,只见前面有人挥着手电,看来我还是有点多虑了,他们其实离我们很近,只不过黑雾越来越浓,视距越来越差。 我们两队人总算汇合了,陆明向我们说道:“都小心点,随时保持警惕,有不明生物出没。” “草!不是说毒雾区寸草不生么,怎么还有不明生物?”蒙卡骂道。 “快往前走,废什么话,骂娘有个屁用。”三爷喝道,自从在车上翻脸后,三爷对蒙卡明显腻歪了不少。 十分钟后,一声惊天巨吼差点把我们震翻,这吼声一点都不弱于南海神秘巨兽。 看来今天又遇到了硬茬子了,弄不好连归元寺的门都没摸着,就被它给拍死在毒雾区。 所有人都放轻了脚步边往前走,边端好了枪,保持随时可以射击的姿势。 自从南海回来以后,我再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寒毛倒竖。 轰! 哃!哃!哃! 地面突然剧烈的震颤起来,差点把我震得摔倒在地。 “快跑!”也不知谁喊了一声。 到这个时候,谁要不跑那就是个傻子?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猜到,它要攻击了。 我让晴儿跑我前面,万一有事我还能护着她一点。 后面的哃哃声越发急切起来,那东西已经追上来了。 跑着跑着,我好奇地回头望了一眼,恰巧一颗硕大的头颅从黑雾中钻出,它冰冷猩红的眸子似乎与我对视了一眼,那野兽骤然加速,顿时把我吓得半死。 “草!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使出了浑身的力量狂奔,奈何哪能跑的过这三五十米的巨兽。我已经闻到了从巨兽口中滴落下来涎水的腥臭味。 嗷! 我已经感到脑门后骤然风起,想来它是咬了下来,我赶紧往另外一边一扑,躲过了第一次攻击。 攻击溅起的泥土扑了我一声,我没有任何犹豫,赶紧爬了起来,又往前跑去。 嗖! 一颗火箭弹从我的眼前呼啸而过,直接朝着巨兽飞去。 刹那间,只听轰的一声,火箭弹应该命中了目标。 嗷! 巨兽发出了痛苦而愤怒的吼声,虽然这一炮没有结果它,不过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它的速度被这一下迟滞了,让我得到喘息的机会。我很快跑到了扛着火箭筒的陆明身边。我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转过身子去看看后面的巨兽。 “草,霸王龙啊!” 嗖! 又是一颗火炮呼啸而去,不一会儿就闻到一股肉焦味。这一颗仍然是打在了它庞大的身躯上,炸开了一道红色的血口子。这霸王龙也太厉害了,两发火箭弹也不过堪堪穿透它的皮肉,没有对它造成实质性伤害。 但是,来这么两下,霸王龙彻底狂怒了,它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直接一晃身朝我们狂奔而来,那气势是不把我们撕碎绝不罢休。 正当霸王龙直直的向我们杀来之时,陆明已将第三颗弹药填膛,待它血盆大口一张时,嗖的一声,那颗炮弹精准地飞入霸王龙的口中。 它楞了一下,冰冷的眸子透露出一丝疑惑。 嘭! 漫天血雨在毒雾中挥洒了半天,它已经被吓得四分五裂。 陆明潇洒地站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的众人走去。 好个军人的风采。 我不禁在心里对这位将军升起了一丝的敬意。 正当我们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又是几声巨吼传来,而且明显可以听出不止是一只。 我们面面相觑,隔着防毒面具我们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骇然之色。 “大家快走吧!我们可能遇到兽群了。” 我们随即加快脚步,继续往前开拔,这一路走来,地上的植物基本上都枯萎了。 我心里愈发奇怪,归元寺到底是什么所在,防护区都如此恐怖,难道真是那些仙人古佛留下的居所?而且更奇怪的是,这归元寺看起来明明就在眼前,可我们却走了这么远的路连门都还没见到。 所幸随着我们的深入,吼声逐渐平息了下来。毒雾也已经淡了,视线也更加清晰。 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走出了毒雾区,又穿过了一处山谷。归元寺终于矗立在我们的跟前。 近距离打量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古寺,竟有种恍若隔世,仙气氤氲的感觉。 朱漆大门足有五米宽,十米高,门前的台阶有点类似汉白玉,每一阶都雕刻着一些图案。门顶的牌匾上镌刻着三个金灿灿的阳刻大字,有点像我国古代的篆体文字。但却不是篆文,既然叫它归元寺,那这三个字必然是归元寺无疑。 我国文字的起源一直是个谜题,我们有记载的是黄帝命史官仓颉造字,但我认为以当时的知识水平仅凭仓颉个人凭空造出来几无可能。我猜测那时候从地球以前的文明或者其他更发达的平行世界传入也未可知,或许归元寺的文字体系也是一个起源。毕竟从字体来看这几个字与我们的文字结构相似,与英文,阿拉伯文等等什么的有明显区别。 “归元兮,归兮,元兮…” 从里面传来了人声,顿时把我们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难道里面有人?” “走,进去吧。” 蒙卡率先踏上了台阶。 吱呀!门自己打开了。 一行小字 庙门打开的刹那,顿时霞光滔天,生生闪得我们只能挪开眼睛,不敢直视。 “趴下!” 我们下意识地往地上一趴。 咻咻咻 几道像红外线一般的光束从门里面激射而出,红光从众人的头顶扫过,最终打在地上。 砰! 红光触地之处,竟被射出几个半米的泥坑,这要是打在人身上,肯定得穿个窟窿出来,必死无疑。 我们一直趴在庙门前,不敢起身,果不其然,三分钟后第二次红光飘射而出。 “我草!这破庙邪了门了。”一个还不知名字的军人壮汉骂道。 “亮子,你先摸进去看看怎么回事。把那个发射器打掉。”陆明命令道。 “是。” 不愧是军人,刚才还在骂娘,一得到命令二话不说就爬上了台阶,慢慢地挪到了门槛上,很快他又爬进了门槛。 “我看这归元寺就是哪个魔头居所的遗址,简直是步步杀机,连门都不让人进啊。”我忍不住说道。 “嘿嘿,危险越大说明里面宝贝越好,富贵险中求,不正是你们这些盗墓贼的风格么?要是害怕啊,趁早滚回去,免得丢人现眼。” 说话的是欧阳钊,我从他的话里听出来浓浓的讥讽味道。 “你说谁呢?”我不爽道。 “呵呵。” “欧阳,别挑事。” 里面轰得一声,陆明头一个起身猫着腰冲了进去,接着是吕娇和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军人,欧阳钊对我坏笑了一声,跟了进去。 “草!” 我心里暗骂一声,随后拉起晴儿,跟在蒙卡和三爷的身后,也进入了寺庙。 等我和晴儿一踏进去,这一进去又大出我们的意外,外面看着金碧辉煌,可是里面却又跟现今普通的寺庙雷同。 这个时候大门嗙的一声,诡异地关了起来。 我们站的地方是一个足有四五百平的院落,正面是个正殿,左右两侧是享殿。 院落地面俱由青石板铺就,院落中间是个两级台阶,台阶之上放置着一只半人高的巨鼎,鼎中落满了厚厚的香灰。 “亮子,那个红光是怎么回事?” “陆师长,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红光是从这个大殿射出的,我就往里面扔了颗手雷,好像红光就不再射出了。” 我走到正殿里,发现里面已经被炸出了一个深坑,供奉的神像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 “这归元寺也太普通了点吧!”晴儿转悠了一圈说道。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之前搞那么大动静,又是磁场又是巨兽,又是毒气又是红光,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寺庙么? “吴队长,你怎么看?”陆明向三爷问道。 三爷和蒙卡刚刚从侧殿转完,来到正殿。 三爷摇摇头,说道:“我们还是看完再说吧。” 陆明点了点头,随后大家直接绕过正殿,到了第二进院落。 这里的格局几乎和第一进院落一模一样,稍有不同的是正殿和配殿供奉的神像多了起来。 每间配殿供奉一座高两米,泥塑而成的天王像,泥像外塑彩身,神情狰狞,八间侧殿,所以有八大金刚天王。 在我们的佛教传说里,只有四大护法金刚,东方持国天王为白色身,穿甲胄,且手抚琵琶。南方增长天王手持为青色身,穿甲胄,手握宝剑。西方广目天王为红色身,穿甲胄,一手龙蛇,一手宝珠。北方多闻天王为绿色身,穿甲胄,左手卧银鼠,右持宝伞。 可这里面的八位天王金刚在色调,武器上都跟佛教传说中四大天王不一致。而他们神像下面的文字跟那寺门的匾额上的文字同出一系,同样我们也不认识。 搜索完这进院落,我们又从两边的石拱门到后一进院落查看了一遍,那里是僧侣住的卧房,更是破败不堪,什么发现都没有。 “快来看,这里有字。”我们一从后面的院落出来,就听吕娇惊喜的声音。 “你大喊大叫个锤子哦,这哪儿会没字?”亮子回道。 “我是说这里有我们认识的字。” 众人一听,都跑到那边的配殿,围了过去。 字是繁体刻下的,而且刻在了一处极不起眼的地砖上。 归元之地,其险至极,所见所得,皆为妄,唯有破妄,才可归元。 “小军,你念叨了半天,你到底看懂了没。”那位叫亮子的军人果然是个急性子,他冲另外一个军人问道。 那位叫小军的军人摇了摇头,摸着后脑勺说道:“其实从字面意思挺好理解的,但是却不知所云。归元这个地方很危险,咱们见到的得到的,都是妄,只有破了这个妄,才可以归元。” “我觉得关键在于在这个妄字作何解。” “小峰,那你说妄字作何解?” “是啊,峰子哥,妄是不是假的意思啊?” “单单从字面意思,妄有假,乱,幻,平庸,荒谬等意思,如果把它作假和荒谬讲,那就是说我们要破除假象,才能看到真正的归元寺。可我总觉得这么解有点不对,就说这假象是指什么,难道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我们怎么破除这个假象?” 众人都拧着眉头作若有所思状。亮子和欧阳钊则在配殿里到处翻着,连地砖都敲了个遍,没有任何发现。 “草!他娘的这人写的什么玩意儿,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整人去猜”。亮子大叫道。 “三爷,你怎么看?” “这里的一切跟记载的都不一样,我怀疑…怀疑这里不是归元寺?”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三爷的话倒是提醒我想起那本手札,那里面介绍的归元寺也十分普通破落。难道这归元寺能以不同的面目示人? “吴队长,如果不是归元寺,我们是不是讨论一下,直接带队回去,毕竟我们的任务目标是归元寺?” “陆师长,你不会是开玩笑吧,我花那么多钱买一次活命的机会,你跟我说收队回去,你们政fu也太不靠谱了吧。” “蒙教主,如果我们主动结束任务,你那些钱政fu一定给你退回。” “陆师长,说得轻巧,我现在要活命,钱我有的是,命都没了,我要钱干什么?我当初被你们忽悠过去为国出力,才沾上这无解之毒,要是你们不帮我找到那解毒的仙丹,我就…”蒙卡手已经抓紧了枪把子,脸现疯狂之色。 原来蒙卡是因为公干才中毒的,倒是令我生起几丝同情之心。 “嘿,你算老几,敢威胁我们,信不信我现在就灭了你。”亮子已经把枪掏出来对准了。 “亮子,你干什么,动不动掏枪,还有没有军规军纪了。”陆明吼道。 陆明这一吼,亮子只能愤愤地出了配殿去其他地方搜寻。 “蒙老毒,你何必那么着急?我跟陆师长肯定会把这里翻个底朝天给你找那解毒仙丹。” 有了三爷的安慰,蒙卡的脸色才逐渐缓和下来。 “峰子哥,你说写这行字的人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明白一点呢?” “天晓得啊,大凡喜欢到处刻字的人要么是书法家,要么是自大狂,要么是被迫的,不然谁在这地方刻字。我觉得写个某某到此一游比地上的字都有情调些。” “咯咯,那你现在就去刻啊,又没人拦你。”晴儿被我的话逗的直乐道。 哒哒哒! 外面传来枪声。 杀阵 “你们俩怎么回事,怎么乱打枪?” “师长,我们试试能不能激发出机关来。” “胡闹,要是出了危险怎么办?你们的任务不是为了触动机关,而是肩负着祖国和人民交给你们的任务。以后回去每个人关三天禁闭。” “是!” “啧啧,这位陆师长也太严肃了点吧。”晴儿吐着舌头说道。 “这算什么,我当年在军队里就因为睡了一次懒觉就被罚了三天不准睡觉。” “这也太没人性了吧。” “你不懂,军人如果没有铁的纪律,到了战场上准得当逃兵。” 我跟晴儿进了正殿,正殿很大,不亚于故宫大朝的宫殿,正中的佛像想必应该是佛祖,模样跟其他地方的一般无二,高足有两丈,雕刻精致丰满,周身塑金,宝相庄严,神情肃穆。 佛像前的香案上早已空空如也,只落下一层厚厚的香灰,香案的一只脚已经腐朽得歪了下去,这也恰恰说明此寺的年代久远。正殿的两侧各排布着三阶半米大小的金刚。每侧各八十一个,每阶二十七个,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十分壮观。同样的,小佛像的底座都刻有文字,应该是这些佛陀金刚的名字,可惜我们都不认识。 我花了点时间用手机把佛像,特别是佛像底座的字拍了一遍,想着等以后回去找文字或考古专家看看,说不定能得到答案。 “要是再没有发现,我们就可以把此次行动变成古寺一日游了。” “这不是挺好,我们天天在军营里都快憋出鸟来了。” “好个屁!旅游也不是来这地方。死气沉沉的,连个鬼影都没有。要是能来只毒雾区的怪兽给俺宰宰,也能找点乐子。” “找个屁乐子,我看你是找死差不多。” 大军和亮子都懒得再去搜索了,直接在台阶上扯起淡来。 “峰子哥,你来看,这里有口井。” “哦?” 一听到“井”,我多少起了点兴趣,自从出门寻老头子以来,我发现我跟井就特别有缘。 我还清楚的记得在那个元代大墓边上的小墓前的井,老头子还在井前留了几个字。后来我就做了几次有关井的梦,在梦里,那口井里总有一个声音诱惑我跳下去。 现在这里突然出现了一口井,而且这口井的位置也比较隐秘,靠着右侧台阶,几座石凳又挡住了它,所以一开始进来的时候都没人看到它。 当然这井也不大,而且凸起的井口也不高,比起那些天王佛陀的像来说,显得太不起眼了。 我来到井前,伸出头往里一看。 这是口枯井,深不见底。拿着手电往里照出,也没看出深浅,我又擦亮了一只燃烧棒,往里面一扔。井深得令人吃惊,一会儿燃烧棒居然就掉得已经只看到一点火星,而且很快就不见了。 “这口井有古怪!” 我这话刚出口,突然平地一阵阴风。 “归兮,元兮…” 进寺之前的吟诵之音幽幽而起,我心中一凛,危险的感觉瞬间袭来。 “不好!”我惊呼。 其他人也迅速地聚在了院落中间,警惕地戒备着。 嗙!嗙! 所有的殿门和窗齐刷刷地诡异打开,正殿内更是传来万千佛音。 我望向正殿里的佛祖宝相,令我骇然的是,佛祖宝相的眼睛竟然出现了红光,我立即看向左右侧殿的天王金刚像,一样如此。 我猛然想起进寺前的那些红色光束,骤然明白,这些红光一旦同时发射,我们必然无处可逃。 我这时看了看脚下的井,这个井口一人多宽,只要双脚撑住,完全可以下去。想到这里,我急忙对着晴儿说道:“晴儿,你先下去!” 晴儿先是一愣,但是她也没多问,而是小心翼翼地下了井。经过那么多次生死相随,她对我的信任已经是无条件的了。 尔后,又对众人喊道:“都到井里来,这是红光杀阵。” 这个时候就是体现经验的时候了,只要经常在危险边缘上的人肯定不会问什么,而是毫不犹豫地往井里来。 我话已说到,便两脚一跨,在晴儿以后进了井,然后一步步的小心翼翼地下去。 接着进来的是蒙卡和三爷,这两个都是滚刀尖的江湖人,反应自然迅速。 随后下来的是吕娇,他头上那个人我却看不清了 “亮子,大军,你们他娘的动作快点。” 咻咻咻! 嗞! 啊! 一声惨叫。 “大军!” “大军!” … 我仰头向上望去,井口已被漫天交织的红光覆盖,一颗圆鼓鼓的东西掉了下来,在我的手臂上弹了一下,才看清那是大军的头颅。 “大军…”亮子的吼叫带着哭腔。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我的头上,我知道那一定是大军的血液。 “晴儿,带上帽子。”我对下面的晴儿说道。 “嗯。” “三爷,这口井有古怪,我们下去看看。” “好,我们也下去。”三爷仰着头说道:“陆师长,我们下井去,你们下不下去。” 陆明没有回话,估计还沉浸在痛失下属的悲伤中。 过了一会儿,有两根绳子伸了下来。 “这样下去太慢,用绳子坠下去。”陆明说道。 “晴儿,抓住绳子,井太深了,不要坠得太快,拉着我的脚。” “知道了。” 有了绳子,果然快了很多,大约下坠了四五十米左右,总算到了井底。 井底是个二十平米左右的圆形空间,有三个岔洞,都看不清尽头。 “啊!”晴儿大叫一声。 “怎么了?” “大军的头颅在那。” 我顺着晴儿所指看去,果然看到大军的头颅,面目都摔得有些模糊了,但眼睛还瞪得老大,而且直勾勾地盯向我们,说实话,被死人头这么盯着,心里的确有些发毛。 我大着胆子走过去,双掌合十,念了几句往生咒,然后把他的头转过去,用后脑勺对着我们。 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下来了。 “大军!”亮子见到角落里的头颅失声嚎道。 陆明令他们在这井底给大军挖个坑入土为安。 埋好他的头颅,陆明等人在小土丘前列了个队。 “敬礼!” 随着陆明一声令下,四个军人给死去的战士献上了标准的军礼。 礼毕,我拉着晴儿在大军的墓前鞠了个躬。但是三爷和蒙卡却没有任何表示。 “我说要么我们分三队人分别走三个洞,无论能不能走下去,一个小时后都回到这里汇合。”蒙卡建议道。 “不行,我们人本来就比较少,一旦分开,遇到危险就比较麻烦了。”三爷出口反对道。 “我同意吴队长的意见。不能分开。” “那么我们走哪条道呢?” 蒙卡的问题一出,三爷和陆明都望向了我。 “小峰,还是你来选吧,你是本次行动的关键。” 我怔了怔:“三爷,如果我选错了,你们可别怪我。” “选吧!” 我在三个洞口前都站了会,我的感觉一直是比较灵敏的,特别是对危险的预感。这三个洞都没有让我有危险的感觉,却都微微有某种力量在召唤我一般。而右边的洞似乎更甚一些。 “右边的吧!” 我一选定,三爷和蒙卡便二话不说钻了进去,紧接着是几位军人。 当我准备往洞里面走的时候,我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我会鬼使神差地举着燃烧棒仰头往井口一瞧。 这一瞧差点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因为我正看到有个没有头颅的人正嗖嗖地往下爬。 我猛地一拉晴儿:“快跑!” 葫芦 “小峰,出什么事了?“ “大军...大军,下来了!” “你说什么?大军还活着?”走在前面的陆明等人回过头来问道,火光的映衬下隐隐有丝期待。 “不是活着,是他的身体爬下来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位叫亮子的壮汉噌地跑到我的跟前,高声问道。 “诶,你这个人那么大声干什么,他是说大军无头尸体爬了下来。”晴儿有点不悦道。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我要去看看。”亮子端起枪要往回走。 “亮子,回来,无论大军变成什么,他已经死了。过去只是浪费时间。”陆明斩钉截铁道。 “可是...” “可是什么,往前走。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亮子只能很不情愿地往前走。 “陆师长,你说的没有时间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按以往的记载,归元寺出现的时间不会太长,一天之内就会消失,我们来这里的时间也不断,什么都没查到。上级交下来的任务一点 头绪都没有。” “你可否告知,我们真正的任务是什么?”我实在忍不住问道。 我说完这句话,陆师长盯了我一会,看他的表情,他的心里应该是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我,不过他的回答令我很失望。 他回我说:“对不起,我是军人,我得服从上级的命令。”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不过我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可以确定龙老头并未跟我们说实话,虽然临行前龙老给了我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其实我心里跟三爷一样, 是半信半疑的,要拯救世界也轮不到我这样普普通通的人。 走一步算一步吧。 “惨啊,我好惨啊...“身后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哭喊,在这幽长的地洞中,尤其瘆人。 我的心中一阵发毛,看看其他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都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往前走,与盗洞不同,这个洞穴应该是专门修葺过的,地上铺了石板,侧边和顶上虽然没有铺石板, 但也是平整过的,洞高也有两米左右,不用躬着腰,所以好走很多。时不时滴落的水滴,打在石板上,咚咚作响,在空荡幽长的 洞里听起来也是诡异无比。 穿过了长洞,来到一个有点类似地下储藏室的空间。 地下空间目测一百平米左右,两侧堆满了腐烂的箱子,中间有个石桌,石桌上有个烂了一个口子的葫芦,石桌边上围着四个石凳,三个竖着,一个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顺手翻开左侧靠墙的几个木箱,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其他人也是到处乱翻。 “你们看,这边箱子里有骸骨。”欧阳钊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们都围了上去,果然有几个箱子装满了人骨,而且看起来都是儿童的。 整整五箱,粗略数数,光人头就有二十个。 “这群天杀的畜生,杀这么多小孩。”三爷愤怒道。 到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如果这里就是所谓的归元寺,那也是个邪魔外道的所在,处处都是杀机和诡异。 “你们看这几个头骨,头上都有个窟窿啊。”欧阳钊在骨头堆里翻了翻。 “这群忘八羔子也太狠了,直径一公分的长枪刺入小孩的额头,这得使多大的劲。“连一向不怎么开口的吕骄都爆了粗口。 “我觉得不像长枪所为,你看这些口子并不是圆形的,而是扁圆形的,而且如果是长枪,洞穿整个头颅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你们这些头骨后脑却是完好的。我猜应该是剑纫较厚的短剑插入。”欧阳钊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还有没有人性哪。这些小孩死的时候估计不过五六岁,你倒跟博物馆解说员似得,还拿在手上左看右看。”晴儿说道。 “晴儿美女说得对啊!”欧阳钊一听晴儿主动跟他说话,放下骸骨,一脸的谄媚,看得我直犯恶心。 会不会这些骸骨是三眼人的? 我突然想起了三眼人,所以又多看了一会儿,还真有点像是眼眶,但最终还是无法确证。 “你们不觉得这个葫芦挺古怪的么?” 晴儿到了石桌旁,在四处搜索的众人没有其他发现后,纷纷把目光聚焦到石桌的葫芦上。 葫芦颜色为黄褐色,表层起了皮,估计用手就能撕下来,葫芦的嘴上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一个破葫芦能有什么古怪的?” “石桌上什么都没有,偏偏搁一葫芦立在那里,还不古怪么?”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 “什么古怪不古怪,把它往地下一摔不就行了。”亮子冲了过去,抓住葫芦的上半截,使劲一拔。 本以为很轻松就能拔下来的东西,结果硬是没有反应。 “啊呀,我草!粘得还挺紧。” 大军又使了把劲,葫芦还是纹丝不动。这么一弄,大家才来了兴趣,都围了过来。 “我来试试。”陆明见亮子拔不动,便让亮子让开。 亮子一脸的懊恼引来吕娇的笑声。 “叫你逞能吧,这次丢人了”。 亮子只能摸着后脑勺无言以对。 陆明拍了拍手,也抓紧了葫芦,不过令人惊奇的是,无论陆明怎么使劲,葫芦也是丝毫不动。折腾了一会儿,他也放弃了。 “看到了吧,师长也不行,不是我力气不够,实在是这葫芦有问题。” 三爷和蒙卡分别拿着手电往葫芦里照了照,也没看到什么。 “你们都让开。”欧阳钊端起了枪。 我们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直接拿ak扫也是一个办法。 我们都后撤到安全距离,欧阳钊也不废话,瞄准葫芦,扣动扳机,哒哒哒地一道道火舌喷薄而出。 石桌上打出了不少弹坑,但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这葫芦居然丝毫没有损伤。 连钢板都能打穿的ak,居然打不烂一个葫芦,这说明什么问题? 我已经从三爷和蒙卡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火热。 “这是个宝贝啊!”蒙卡掏出了一把匕首,他是要去把葫芦翘开了。 “等等!”他刚上前几步,三爷就唤住了他。 “三爷,你什么意思?” “你看看葫芦嘴上,有东西在动。” 三爷的眼神很尖,我仔细看过去,果然发现有蚂蚁钻了出来。 火蚁 三爷一叫唤蒙卡马上就站住了,再看到有东西从葫芦里面出来,立马后退了几步。 老江湖的素质和经验就体现在这儿,在这种地方,莽撞都是死路一条,有可能一只蛾子或一只蚂蚁就能要人的命。 眼前的蚂蚁个头挺大,约摸有三分之一的小拇指的个,通体呈暗黄色,跟葫芦的外皮颜色很接近,这也是我们一开始没有发觉的原因。 只见那只蚂蚁口器一会张开一会儿闭紧,头上的触角四处晃动,沿着葫芦嘴儿爬了一圈,似乎没发现异常,又掉头往葫芦里钻。 这时候,“砰”的一声,把我们都给吓了一跳,原来是欧阳钊又一次扣动了扳机。子弹说着葫芦嘴飞过去的,那只蚂蚁已经不见了踪迹。也不知是自个儿钻进去的还是被欧阳钊打飞的。 欧阳钊随即向我们炫耀道:“怎么样,我的枪法不错吧,连那么小的蚂蚁都被我打飞了。” 陆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亮子和吕娇也是不屑的神色,看来这个小白脸在军队里人缘不怎么地,没有几个人对他感冒。 三爷的眉头微皱,而蒙卡的神色则更古怪,想说什么,脸上抽了抽,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以蒙卡往日的性格肯定要骂娘,这么不打招呼地开枪,任谁心里也有火气。不过,这小白脸这样的身子板都能在军队里混,显然有过硬的背景,不然也不敢那么嚣张,没有上级命令就敢随意开枪。狡猾的蒙卡肯定是知道点欧阳钊的背景,所以硬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可突然我的心中一凛,寒毛倒竖,这只有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才会来的感觉毫无征兆的来了。 只见葫芦嘴里再次冒出了几只蚂蚁,而且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蚂蚁的头部出现了烙铁状的火红颜色。 “火蚁。”我脱口而出,我曾经在老头子收藏的一本《奇物志》里看到过,当时还特别感兴趣,所以记得很深刻。 我心里大骂欧阳钊这个傻叉,他那一枪肯定把那只兵蚁给崩飞了,这种蚁能够通过触角向同伴传递死亡和受攻击的信号,一只蚁亡,便会惊动整个蚁群,这种蚁有种特殊的本领,能喷涂火星,动物一旦沾上,便会迅速焚遍全身,直到烧成灰烬都无法熄灭。而且更要命的是这种蚁的蚁后有翅膀,飞行速度奇快无比。所以说碰到它们只能远远地绕开,去招惹它们等于去找死。 欧阳钊这个小白脸真他娘的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叉 众人都疑惑地看着我,我急忙说道:“快点离开,这火蚁很危险,触之即焚。” 管不了其他人,我拉起晴儿就往洞口方向退。 有时候我听佩服自己,别的大本事没有,撒丫子跑路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我曾经自嘲地想过,我要是某些奇幻剧里的男猪脚,估计要被观众喷死。因为我遇到危险,除了跑路,基本没有别的套路。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能活命,管它用的什么方法呢。 我以最快的速度拉着晴儿跑到了来时的洞口,但是刚进洞,我便又毫不犹豫地退了回来。 因为我发现回去的路上已经被一团黑影给挡住了,而那个黑影正是丢了脑袋的大军。 “我草!”欧阳钊跑路的速度也不慢,我们刚退出洞口,他就杀到,那家伙二话没说,便对着洞里一阵猛扫,这家伙枪法好使就是脑子不好使,死去的大军没有头都能跟进来,哪怕就是子弹把他打得稀巴烂又有什么用。 果然不出我所料,欧阳钊又是一句:“我草!” 赶紧转身往我们跑的角落跑来,随后,无头的大军就摇摇晃晃的晃了进来,只见他的身上布满了弹孔,血都已经流干了,脖子以上被削得平平整整,看着甚是吓人。 亮子两手握拳,眼眶含泪,但是也不敢过去。 “怎么办,左有无头尸,右有火蚁?” 眼见葫芦里爬出来的火蚁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死人都好对付,再强悍的僵尸也禁不起大卸八块。但是这密密麻麻的火蚁,真的可以将我们全灭在这里不剩一点渣渣。 “不好,那些火蚁向我们爬过来了!”晴儿惊呼道。 “欧阳钊,你赶紧给我滚远点,你知不知道这些火蚁喜欢硝烟味。”我对着非得要挤到我们这的欧阳钊怒吼道。 “啊?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随便开枪,就你枪法准,显摆啊,现在我们都快要被你害死了。”一直看他不顺眼,特别是他对我的晴儿还不坏好意,这前仇旧恨,我少不得得怼死他。 “我…我扔了还不行吗?!”欧阳钊把枪一扔,扔在了无头大军的脚下,无头尸居然怔了怔,弯下腰将枪捡了起来。 在我们目瞪口呆中,无头大军扣动扳机胡乱地扫射起来。我们赶紧扑倒的扑倒,拿箱子躲的躲。 “欧阳钊,你个傻叉!”我忍不住大叫。 只听“啊呀”一声,有女的叫了一声,我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晴儿,你伤着了?” “不是我!” 我松了口气,看来是吕娇中枪了,也不知有没有伤到要害。 枪声停了下来,应该是没有子弹了,我偷偷地抬起头,果然无头大军还是下意识地在扣动扳机,不过已经没有子弹再发射出来了。 而且我还欣喜地发现,火蚁改变了方向,朝着无头大军爬了过去。 不一会儿,烫红的火蚁就爬满了无头大军的全身。大军身上顿时燃起了火焰,烧将起来。 火势很快将无头大军吞没,而大军在摇摇晃晃之时彻底的栽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就烧得只剩灰烬。 在逐渐熄灭的火焰中,我看到一只会飞的火蚁正在灰烬上空盘旋,它震动的翅膀发出的嗡嗡之音就像死亡的催命符一般。 危险的感觉再一次拥上心头,我对晴儿说:“晴儿,你的香水带了么?” 我知道晴儿有随身携带香水的习惯,而且我记得在融水县城她拿出来过一次。 “带了。” “拿出来,喷在身上!” “我出来就喷过了。” 我摸了摸我的鼻子,想来是我已经习惯了她身上的味道,所以已经没有感觉而且她本来就只喜欢用香奈儿的淡香。 “再喷点。喷完了给大家都喷点,说不定这香水能挡住火蚁一会儿。” 蚊虫怕香水,包括蚂蚁也是,这是常识。 其他人都喷完了,那只蚁后果然在整个地下空间都盘旋了一遍,而且飞到我们头上的时候也绕了过去。 看来是歪打正着,我跟他们说道:“咱们快走!” 我这话音刚落,背包里就有东西响了起来,而且不光是我的,所有的人是。 “嘀嘀…嘀嘀” 陆明苦笑道:“我们走不了了,是量子传感器,归元寺要消失了。” 而地面上的那些火蚁也慌忙地往葫芦里钻,看来它们也感觉到了时空的变化。 晕倒 一阵轻微的晃动以后,便是地动山摇。 我们个个被晃得站都站不稳,只能扶着墙蹲下,虽然我们都迅速地戴上了头盔,但还得时不时提防顶上的板砖,砸在钢盔上也可不是闹着玩的。 晃一晃只不过是带来些眩晕感,难过的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尖锐的声音,时而夹杂着雷电的轰鸣,时而裹挟着空气的音爆,有点像两片重达千钧的铁饼在摩擦,又有点像坐飞机时震得耳膜疼痛的引擎噪音。如果只是短时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长时间这样就异常难受了。那种痛苦实在是难以形容。我们所有人都捂紧了耳朵,但还是难以抵挡声音的钻入。 我看欧阳钊已经耳鼻流血了,这么下去,顶多扛几分钟他就得挂了。 亮子趁着声音稍弱的一个间隙向陆明比划了几下。 陆明点了点头,亮子便抽出一只手,在欧阳钊的脖颈处化掌为刀,用力一砍,欧阳钊便直接倒了下去。 这个时候我还真有点羡慕这个小白脸,能晕过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三爷摇摇晃晃地靠了过来,做了个手刀的动作,他的意思我明白,他怕我们顶不住,想学亮子,把我们打晕。而他们自己,应该是练过一些内家气功的,比我们的抵抗力强多了。 我对着三爷摇了摇头,表示我还能坚持住,然后看了看晴儿,她也摇了摇头。我是没有安全感的人,这种环境下不死撑到最后一刻,万一出点别的意外,你要毫无知觉,别人要顾不上你怎么办? 陆明陆续把吕娇和亮子打晕,吕娇的小腿肚子中了枪,经过包扎应无大碍。他们是军人,军人对于战友的信任是无偿的,所以他们敢让自己的战友打晕。 可我们不同,三爷虽说不会害我,但他诳我来归元寺的事情还是令我耿耿于怀,而蒙卡就更不用说了,不但跟我老头子有旧怨,而且为了自个儿活命,不惜威胁我,我怎么可能相信他们。至于晴儿,只有我保护她的道理。 正当被声音和摇晃折磨得绝望之时,突然一阵极速的白光,眼前所有的东西,包括人都迅速地淡去,直至消失,眼里只有一片白色,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仿佛在白色空荡的世界里奔跑,有些扭曲的画面一闪而过,但却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刹那间,我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当我再一次恢复意识,慢慢醒转过来,我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掏出手机一看显示七月三日,倒退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震坏了,我也没往心里去。 刚睁开眼的时候,头疼欲裂,我试着地抬起手,还好还能动,虽然有些吃力,但不至于浑身无力,我掏了掏耳朵,耳朵还是有点难受,不过已经处于恢复中了。 我借着手电昏黄的灯光扭头四处张望,发现自己还在那个地下空间中,晴儿枕在我的腹部,还没醒来,其他人也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我缓慢而艰难地坐直身子,用手探了探晴儿的鼻息,还好,呼吸还在。 我摸了摸晴儿的秀发,推了推她,好一会儿才把她推醒。 “峰子哥,我们在哪里?我们是不是死了?” “还在地下空间,我们都还活着。” “哦,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我也是刚醒,你慢点起来,先适应下,也不知道我们昏过去多久了?”见晴儿着急起来,我赶紧唤住她。 她嗯了一声,索性又趴在我的身上,不愿动了。 我揽起她的芊芊细腰,心里一阵苦笑,寻思着我两真是苦命鸳鸯,一天到晚过着刀尖上的生活,看来此间事了我得赶紧去她家提亲,好歹得结个婚,留个后,不然哪天要是挂了,还不得把我们家祖宗给气活过来。据老头子讲,我们卢家已是五代单传了,所以他一直从小就鼓励我长大多谈恋爱,多找几个女朋友,说为了我们老卢家开枝散叶,也顾不上什么社会道德,一夫一妻了。而且那时候我还深以为然。曾经我还时不时质问老头子:“你老让我开枝散叶,可你自己呢,连我唯一的妈都没看好,你哪有资格说我?”而每当那个时候老头子都是无言以对,背过身去陌陌流泪。直到长大懂事后,我知道他是内疚和自责,所以我渐渐也不敢再那么问,也不敢开这种玩笑了。 我抚摸着晴儿的秀发,晴儿微闭着眼睛,她好像还是有点累,我没有再说话,我的指尖已经将我要表达的情意准确地传了过去,女人的触觉是很敏锐的,她像只小花猫一样蜷在我的身上,不时地会动动,她竟然真的又沉沉睡去,趁他们都还没醒,我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吻了一会儿。 我心里有丝奇怪,怎么我会最先醒来。不过,也就想想而已。 三爷,蒙卡,陆师长这个时候也动了,他们醒了,也意味着我们要再次出发了,我再一次推醒晴儿,晴儿揉了揉眼睛,低声对我说她做了个梦,梦里我抱着她在草原上狂奔,而且还梦到我亲她了。 我笑笑:“那不是梦,那是真的。” 晴儿刹那间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绯红顿起,看起来异常美丽。 “小峰,晴儿,你们都没事吧。” “三爷,我没事!你也还好吧?” “还好,胳膊和腿都还在,脑袋也没搬家,应该还活着。” “哈哈,三爷,您老命硬的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蒙老弟,你也没缺胳膊少腿吧?” “托三爷的福,我好的很。现在感觉好似连身上的毒性都减了几分!” “哦?难道这音波还能压制你体内的毒?” “说不准,说不准,反正我是感觉舒服了点。” “看来你还真是因祸得福了。陆师长,你怎么样?” “我没事!” 陆明陆续把亮子和吕娇弄醒,欧阳钊喊了几遍都没醒,陆明嗖地起身把他抱起靠在自己肩上,从他脸上急切的神情可以看出欧阳钊的身份绝不简单,要是出了事可能他们还真兜不住。 “小钊怎么样?”三爷问道。 “昏死过去了!” “掐人中。” “嗯”。 果然掐了一会儿,欧阳钊就悠悠醒转过来了,他的第一句话是:“我的妈呀,这么多鬼。”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三爷说道:“小钊,你活得还好好的。” “哦!”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应了一声。 其实这家伙本性不坏,可能是出身比较好,自视甚高,且有钱有势的公子哥都喜欢泡美女,他对晴儿心怀不轨,所以我对他的印象极差。 穿越到战场 “我们该出去了!” 我们一行人从来时的洞中原路返回,又回到了井口下方。 到了这里,大家就有点不同意见了,吴三爷和蒙卡主张把另外两个洞穴查探一遍,欧阳钊可能在之前那个洞吓出了阴影,所以坚决说身体不舒服,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而我和晴儿,陆明则不置可否,最终经过商量,三爷,陆明,蒙卡继续探查一下另外两个洞,而我们几个后辈留下来照顾吕娇。 等了一个钟头,他们总算从其中一条出来了,我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一无所获。 “怎么样,三爷,有什么发现么?” “没有!” “妈的,传说归元寺有仙丹,有不死的灵药,有宝贝,我看都他娘的是编的。”蒙卡更是激动的骂了起来。 “宝贝是有,可是咱们没那本事?”晴儿搭话道。 “什么宝贝?” “那葫芦呗!” “哎呀!”蒙卡懊恼地一拍大腿,看来是拿不到宝贝心疼的。然后又巴望着三爷说道:“要不,三爷,我们…” “想死你自己去,我可还想留着条命在。” “吴队长,中间的那条洞要不要再去看一下。” 三爷看了看蒙卡,蒙卡是没那么容易死心的,估摸三爷为了照顾蒙卡的情绪,便点点头道:“走吧。” 他们三人再次出发,一个小时后,他们出来了。 这次我都懒得问了,他们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上去吧,我们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之前下来的两根绳子还在,上去倒也不费力。 陆明说是要先上去探探,所以身先士卒爬了上去。吕娇因为腿部受了伤,在亮子的搀扶下攀了上去。 等我们一行人都出来的时候,却愕然发现看不出任何连红光杀阵留下的痕迹。 但头顶上密布的黑云以及时不时的电闪雷鸣还是异常恐怖。 我们逃也是的往门外飞奔,要是不小心被雷劈,那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这个古寺即便处处透着古怪,现在我们也没有兴趣探究到底。 话说回来,除了蒙卡是想来找什么解毒仙丹捞一把好处之外,其他人志都不在寻宝。陆明的任务很神秘,而我们几个是来探寻时空节点不稳定的原因的,所以一无所获倒也无所谓。 我们沿原路返回,从探索的价值上来看,这个古寺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是为了找宝贝,从现状分析归元寺可能已经被很多人捷足先登了,宝贝已经被一扫而空。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以前对归元寺里珍宝无数的记载要么是夸大其词,要么根本就是有人杜撰,但问题是为什么有人要夸大和杜撰?难道是为了引诱更多的人进来探索么? 我的心中自然是倾向于前者的,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好像隐隐约约没那么简单。 我们出了寺门,发现除了到处肆虐的雷电,四周弥漫的黑雾依然浓厚,朦朦胧胧中勉强可以看到周围的山坳变矮了许多,确实已经不是我们进来之前的神农架森林。 “说说看,我们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晴儿的眼神有点激动,这丫头有个令我很担心的地方,喜欢刺激。可我是那种恨不得窝在家里不出门的人,要不是硬着头皮出来找父亲,我或许还在上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斗鸡走狗的平凡生活。这段时间所有的经历都让我了解到我的父母并非常人,他们的离开或许是注定的,我刻意去追寻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义,或许等到了某个时刻他自然会回来找我,现在我更多的考虑以后自己的道路,无意中打开的这扇门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让我了解到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诡异的事情和密闻,而我虽然胆子不大,但已经被牢牢吸引,所以应该会在探索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通过毒雾区的时候,我们依然戴上了防毒面罩,还好我们的运气不错,返回的时候并没有遇到霸王龙那样的超级怪兽。 穿过毒雾区,视野骤然开阔起来了,我们再回头看归元寺,不但见不着来时见的那种金光和霞光都,连归元寺的轮廓都已经消失不见。 “奇怪,难道归元寺的金光是可以调节的么?” “我猜是能量暂时耗尽了,之前的外表金光,红光杀阵甚至这外围的毒雾,均要消耗大量的能量,现在可能处于它储备能量的时候,所以暗淡了下去。”欧阳钊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 “要是青云牛鼻子同来就好了,他一定能一眼看出这里是不是法阵的作用。”三爷这个时候想起了青云子,之前还跟他拌嘴拌得不亦乐乎。 “青云子道长如果来了,我们就很难回去了。”陆明也接过了话茬。 “陆师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蒙卡有点迷惑。我们何尝不是。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总而言之,到我们该回去的时候青云子道长会指引我们回去,这也是上级吸取以前教训定下的方案,当然,前提是我们都得活着。” “陆师长,是真的么?太好了!”欧阳钊兴奋地笑起来。 我跟晴儿互相对视了一眼,我心想也许就是这个小白脸的加入,他们才会去考虑回去的路,否则完不成拯救世界的任务谁管我们死活。 这话在心里咀嚼一番,为什么总觉得有点腻歪儿,我只能自嘲自己真没有当英雄的觉悟。 我们所在的山坳周围的山并不高,有点目测顶多五十米,地理特征有点像黄土高坡的那种土丘,而归元寺恰好就在山坳中。我们捡了条羊肠小道向山顶爬过去。 在即将到达山顶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鼓声和号角声。 我们一时之间十分好奇,因为这种鼓声和号角非常耳熟,耳熟的原因是在古装电视剧的战争场面中经常听到。我们赶紧加快速度爬了上去。 “我的乖乖!这是在演美国大片么?”蒙卡不自觉地发出惊叹。 “谁他娘的演电影能弄到这么多的人。这就是古人在打仗。看来我们真的穿越了。” 我心中的震惊是无以复加的,全是人,黑压压的人,真是人山人海,旌旗招展。而这么多的人,围在一座城前。黑压压的士兵正往城上冲锋。 “我的乖乖呀!这他娘的才是打仗啊。” 呜! 一声号角长鸣。 唬!唬! 士兵们开始有节奏的吼叫。 昆阳 很明显,我们遇到了一次惨烈的攻城战。 很多的事情,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它的震撼和壮观,譬如战争。 数万人的冲击和吼叫带来的是那种山崩地裂的感觉。 这种时候,作为个体的人已经失去意义,后面的人踩过前面倒下的人的身体,前面的人一批批的倒下,但没有人在意。 “那是什么鬼?” “哪里?” 众人顺着晴儿的指向望向右前方,只见一排排巨象批上了毡布,象背上还站着士兵,正摇摇晃晃地往城门踏去。 而在象群背后的竟然还有巨狮和巨虎,粗略看去,少说也有三五十只。 “驱使动物攻城,貌似古印度才有这种惯例。”欧阳钊说道。 “谁说的,战国时期田单复国时就用过一千头牛,组成了火牛队冲锋在前,最终打败了齐国。” “吕娇,你历史学得不错。”欧阳钊揶揄地说道,语气暗含不服。 吕娇瞪了欧阳钊一眼。 “你们说说看,我们到了哪个时代?”三爷道。 “估计是秦灭六国的时期。你看那面帅旗锈的王字是典型的小篆写法,秦朝姓王的将军有王翦或者王信。” “晴儿姑娘观察的倒是仔细。不过历史上姓王的将军多如牛毛,而且汉承秦制,汉代也是用小篆,不过后来才是变成了隶书。”三爷是个书法爱好者,自然对书法的演变了如指掌。 “不用猜了,我们穿越到了新莽末年地皇四年,也就是公元23年,而前面的城池是历史上赫赫有名但是却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昆阳城。而我们见证的也是历史上极其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例昆阳之战。”我很有把握地说道。 “呵呵,小峰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昆阳之战王莽使用那些巨虎,巨象等史书上有明确记载。” “是的,眼下的昆阳之战是光武帝刘秀的成名之战,新莽军领兵的统帅是王莽的从弟王邑,而这一战新军被彻底摧毁。”我边说边不经意地扭过头看了看后头的归元寺,山坳里的乌云翻滚不停,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刹那间,我突然联想到史书记载:“会大雷、风,屋瓦皆飞,雨下如注,造滍川盛溢,虎豹皆股战,士卒争赴水溺死者以万数,水为不流”。 “有意思,有意思。” “峰子哥,你自言自语什么?” “资治通鉴上说昆阳之战打到激烈时,突然起了大风,雷电交加,大雨如注,呶,你们看看后头的归元寺?” 众人回过头一看,不由的都吓了一跳。 “归元寺似乎在吸收天地的能量啊。那乌云要飘到战场上还得有一会儿。” “我看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躲雨吧?” “去哪里躲?” “要不回归元寺吧。”欧阳钊说道。 “要回去你回去,我们可要现场观摩学习一下古代战争。”吕娇第一个反对道。 “吴队长,你来决定吧。”陆明有点苦笑不得。 “我不赞成回归元寺,那里面更危险。”蒙卡反对道。 我们都看向三爷,实际上我们一时半会儿是没法走出山坳的,外面打仗打的不亦热乎,我们贸然介入战场,没准就被误杀了。但是如果回归元寺,里面的红光杀阵不小心也能要了我们的小命。 “依我看,还是先呆在这吧,陆师长,你们是军人,看一看古代的战争或许对你们也是一种收获。我们要是看腻歪了就在这山坳里休息休息。” “实际上昆阳之战马上要进入尾声了。”我补充道。 “哦?是么?” “那位史上最完美的皇帝估计要发起最后一击了。”我再一次看了一眼正在迅速扩大的乌云,随着乌云的扩大,天也逐渐阴暗下来。 我话音刚落,就听吕娇说道:“你们看,有一队人马出现了。” 我们望过去,果然发现新军中一阵骚动,我们来了兴致,纷纷拿出望远镜望去,清晰地看到那队冲进大军中大杀四方的人。 我有意识地想见识一下光武皇帝的真容,但是无奈人太多,而且光从服饰上也判断不了级别,所以并无法确定哪位是刘秀。 良久。 “刘秀的人数太少,看样子不一定能坚持下去啊,估计只能靠老天爷帮忙了。”陆明说道。 “师长,我有点手痒痒的,要不我们过去练练手怎么样?”亮子居然提出这样的申请。 “亮子,你是疯了吧。”吕娇伸手摸了摸亮子的额头。 “亮子,这不是我们的战场。” “可是师长,你不是常教导我们军人要死就死在战场上么?” “我…”陆明居然被他气乐了,啪的就是给了他一颗暴栗,惹得我们一阵大笑。 嗖! 嗖! 突然,一支支离弦的箭向我们毫无征兆地飞来,吓得我们所有人都赶紧低下头,有一只箭还是贴着我的脑门飞过去的,直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草!我们被发现了。有一队兵士正向我们冲来。” “啊?” 我赶紧下心翼翼地伸出脑袋,看了过去,发现果然有一队骑兵正往我们这边山坳冲出。 “陆师长,怎么办?”这次是三爷向陆明问询道。 陆明回头望了一眼归元寺,又迅速地扭过头,脸色阴晴不定,眼睛里透出一阵冷光。 “吴队长,如果你们有所顾虑,你们回归元寺躲一阵,我和我的兵练练手。” “陆师长,你别冲动啊。跟冷兵器的军队打,这也练不出什么水平啊。” “我们这些当兵的,一辈子的梦想就是上回真正的战场,虽然这不是现代战争,但也是战争,也要流血,也要死人,我们在这里干一场,也算满足一个军人的心愿。” 陆明的话说的很坚定,搞得三爷都不好意思再劝。 “亮子,小钊,吕娇!” “到!”三人不顾箭雨,不过因为带着头盔,穿着来了个立正姿势。 “准备战斗!” “是。” “好玩!好玩!”晴儿抚掌大笑道。 我见晴儿高兴的样,脑门顿感一头黑线,我暗自腹诽,自己到底找了个啥样的妞,玩的就是心跳。 打黑工 “师长,我们是冲上去还是射击?” “亮子,你不是脑袋秀逗了吧,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冲上去是当西瓜让人砍么?要去你去。”欧阳钊揶揄道。 “你们少废话,他们都冲上来了,开枪,不准用手雷。”陆明命令道。 亮子得到命令,整个人就像嗜血的巨兽一般,整个人站了起来,半个身子暴露在外面,机枪一端,暴喝道:“今天爷爷让你们尝尝21世纪的枪子儿。” 哒哒哒。 一条条火舌从机枪口喷了出来,冲上来的新军不知不觉间就倒下了一大排。 “亮子,你给我趴下!” “师长,好爽啊,杀得好爽啊!”亮子完全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中。 我们几个人看得面面相觑,这家伙要不是在军营绝对是个暴力分子。 “热兵器对上冷兵器,有点胜之不武啊。”看着那一排排倒下去冲锋的兵士,我感慨道。 “峰子哥,你也来打两枪,就算练练枪法了。”晴儿怂恿道,她像个战士正趴在土坡上。 “三爷,我有个问题,如果我们这样介入历史,会不会干涉历史的进程?” 三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了一会儿战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起初我也有这种的担心,但刚才起义军已陷入颓势,我反倒想到了另外一层。” “哦?” “如果没有我们的介入,说不定历史反倒要改写!”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场战争本来我们就是要介入的,否则刘秀这场战根本打不赢。” 我心中着实有点诧异,但刚才看战场局势,刘秀的人马突入四十万的新军中,的确如泥牛入海,后劲乏力。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的确是很容易被绞杀。 “三爷说的的确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史载的陨石,雷电和狂风帮助了刘秀。” “嘿嘿,历史书也不过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而已,什么陨石,雷电和狂风它们可不认得什么新莽军或者起义军,我可记得史载,昆阳之战刘秀先率三千死士突入新军,大战一番后,剩余的援军才杀了上来,然后说是突破了新军的阵型,后来就是天降陨石,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之后就是新军败了。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战场,起义军都快被杀光了,咱们要不出手的话,他们绝对要被团灭。” 三爷说得的确是事实,战争的结果正在向我们所熟知的历史的对立面倾斜。 “不好!我们确实得帮他们一把,否则起义军如果被消灭,世界就会进入岔分。” “什么叫岔分?”蒙卡打了一阵,一屁股坐在下来。 “岔分是多维时空的说法,可以理解为平行世界,如果进入平行世界,那么我们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就是一个未知的话题。” “草!有这么严重!”蒙卡惊道 同样下来喘口气的陆明皱着眉头道:“如果小峰说的是对的,我们还必须帮起义军打赢这场战争。” “这只是一种猜测,我们已经穿越了时空,能不能回去都两说,如果再穿越到平行世界,回去只能是难上加难。” “草,那还等什么呢,赶紧端起机枪扫他丫的,我们也要来个青史留名了。”蒙卡又端起枪来往新军猛扫。 我摇摇头,心想战争的确会灭绝人性,把人变成冷血动物。对面鲜活的生命,虽然对我们来已经是作古之人,但好歹也是有血有肉生命,就这么死在了我们的枪下。 这个时候,向我们冲过来的新军估计被打懵了,一时停滞不敢上前,直到他们调来了数十头猛兽。 猛兽在前,士兵在后,我们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 “看来我们得动用重武器了。”陆师长猛然下了个决定。 我知道陆师长口中的重武器应该就是之前在毒雾区轰杀霸王龙的火箭炮。这是一种更先进可拆卸的的新式秘密武器,一般只有特种部队才有,而且它的炮弹很小很轻便,也不知道什么材料制作的,但是威力巨大,据说杀伤面积能达到六分之一标准足球场大,可见其威力。 在陆明的命令下,其他三人很快组装好了两架火箭炮,弹药装填好后,陆明和亮子一个站着,一个半蹲着。 “放!” 随着吕娇一声娇喝,陆明首先发射,火箭弹呼啸一声,划破空气,很快便打在兽群中。 轰! 炮弹爆炸,火光冲天,只见有不少的猛兽和士兵被炸飞,身体随着火光和泥土抛在了半空中,落在地上,没炸死也会被摔死。而处在爆炸范围边缘区的人也不幸运,有些身上沾到了火星,很快就全身爆燃,正哇哇哇地惨叫。很多被弹片击中,不死也要残疾。 这还没完,随着吕娇又一声令下。 亮子那一口也发射了,同样地,火箭弹在空中留下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再一次飞入新军中。 轰! 随着爆炸声起,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哭爹喊娘。 这下,连前一次幸存的猛兽都不敢再朝我们冲,而是朝其他方向夺入而逃,那些兵士见此情景,哪还不明白,也是赶紧向后撤去,任凭主将如何鞭打,也没人赶回身往我们这里冲。 打仗就是这样,任凭人再多,如果一旦因害怕而后退,就很容易出现兵败如山倒的趋势。史上著名的淝水之战,前秦八十万对阵东晋八万,结果在策略性后退中,东晋间者的一句“秦军败了”,导致撤退变成溃败,前秦皇帝苻坚最终身死国灭,令后人唏嘘不已。 而眼前的情景有点类似,这边一退,刘秀那边气势则大涨,又很快挽回了颓势。 嗞啦! 我回头一看,之前消停了一段时间的雷电再一次降下,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刚才我们的注意力都在战场,现在才注意到,黑云已经不知不觉地覆盖了整个战区。 嗞啦! 又是一道闪电。 刹那间,起风了,下雨了,风越来越大,雨点越来越密。 在如此诡异的天气下以及刘秀的反攻下,新军军心大乱,数十万的队形再也不能维持,兵士们开始四散逃跑。 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兵败如山倒。 “原来昆阳之战还有我们的一份功劳啊。”亮子自豪地说道。 “功劳个屁,你看哪本史书会把我们给写进去?咱们这叫给历史打黑工。” 被坑了 随着雨点的密布,我们找了一处可以挡雨的山凹处。 “哈哈,小钊,你这话真是有那么点道理,我们给历史打了黑工,要不是我们,有没有东汉还得两说呢。”蒙卡笑道。 “东汉肯定会有,只不过不是我们身处的这片时空而已。”我忍不住插嘴道。 “呵呵,热武器打败冷兵器,有什么好骄傲的。”晴儿撇撇嘴。 “嘿嘿,晴儿姑娘,我看你打起仗来也是不含糊,你也杀了不少啊。”蒙卡戏谑地说道。 晴儿狠狠地剜了一眼蒙卡,啐道:“就你话多。你不是蛊师么,有本事你不用枪。” “蛊术那是针对个人的,像这种大军团,还是枪子痛快,施蛊就是白瞎浪费。” “咱们还是商量下下一步干什么吧?”三爷搓着手说道。 “还能干什么?回开元寺穿越回去呗!”欧阳钊嘴里叼了根草淡淡地说道。 他说完这话,我观察到陆明眉头微邹,但旋即又恢复如常,我心想难道是跟陆明的任务有关? “欧阳钊,难道你不想在古代溜达溜达?”亮子问道。 “溜达啥,兵荒马乱,恰逢乱世,我可不想死在这儿了。” “吴队长,你有什么意见?”这陆明倒是处处征询三爷的意见。 三爷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也同意小钊的意见,回归元寺等待下一次穿越。” “三爷,归元寺下一次穿越一定穿回我们的世界或者我们的时代么?” “不一定啊!” “那我们回归元寺进行穿越,如果到了更为复杂或更为凶险的地方,那怎么办?” “可是…可是…我们呆在这里干什么呢?” 三爷似乎也没了主意,只不过他也下意识地认为回归元寺是个唯一的选择。 “蒙前辈,你还要找什么解毒仙丹么?” “草他娘的仙丹,我是被人忽悠了,回去我就找龙老头,我是为国家中的毒,自然要求国家给我解。所以我是不会找什么仙丹了,我想尽快回去。” 蒙卡曾说过他身上的毒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所以归元寺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以后,他自然想尽快回去。 “陆师长,你们的真实任务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陆明眉头一皱,说道:“我们的任务其实龙老已经说过,寻找时空节点不稳定的真正原因,然后通过青云子道长的阵法把原因传回去。” 见陆明还是不肯说实话:“所以青云子道长的阵法只不过是为了给我们传递信息的么?” 三爷听出了弦外之音,向陆明质问道:“陆师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所有人都盯着陆明,陆明从口袋里掏了根烟,手指有点颤巍巍,点着了火抽了起来。 “陆明,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蒙老头坑了我们?”蒙卡急了。 “龙老的意思之前已经说过,咱们要找到时空节点不稳定的原因传递回去。” “我问的是我们怎么办?” “青云子道长会尽力帮我们回去。” “这只老狐狸。”三爷嚯地站了起来。 “这个老牛鼻子。陆明,你就是个傻叉,龙思源是在坑我们呢。” “师长,三爷他们说的是真的么?”欧阳钊急切的问道。 “小钊,你是军人,得服从命令。”陆明作色训道。 “草他娘的龙思源和牛鼻子,如果我蒙卡有朝一日回去,我会干死他们。” 话说到这个地步,其实已经很明白了,我们进入归元寺探索,如果能找到时空节点不稳定的原因或者没找到原因并且在归元寺穿越前回去,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是我们找到了原因但是没赶在归元寺穿越前出去,那只能自认倒霉,但是青云子有办法得到我们传递的消息,至于我们能不能回去,青云子其实是无能为力的。 那个龙老头怕我们不愿意进入,所以并没把实情全部告知,而来的人当中,也就只有陆明心里清楚。 但是陆明明知道会有很大的危险,而且看样子还是龙老头的心腹,为什么要跟过来呢?还有这个欧阳钊,绝对是纨绔子弟,二代角色,为什么也会被送来,难道龙老头跟他的家族有仇,要借机斩草除根? 而且我在归元寺坑洞里也直接的问过陆明,他们的目的,而当时陆明却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如果只是为了寻找时空节点不稳定的原因,陆明犯不着说那句“什么军事秘密”的话,另外他们完全可以再多找几个江湖人士威逼利诱进入归元寺,也没有必要亲自犯险。 所以我觉得事情也并不是像陆明说的那么简单,他一定还隐瞒了什么。只是从陆明的神色来看,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我们回去的机会十分渺茫。 三爷气的直跺脚,蒙卡感觉就要掏枪对着陆明了。 “小峰,你有什么意见?” “三爷,你不是曾经跟我讲过,龙家有人从归元寺出来后恢复了青春,请问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呃,实际上我见过龙家的那位前任族长,确实是恢复了青春,但是否是从归元寺回来后发生的,就无法证实了。” “我可以证实那位龙氏族长进入过归元寺而且成功地回来了。”欧阳钊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的?” “我太爷爷的弟弟也是我的叔祖跟随他一起进入归元寺后消失了,只不过龙族长回来的,而我的叔祖却消失了。” “我猜那位龙族长并非从归元寺回来的吧。” “呃,你倒是说对了,我记得我爷爷曾经说过。” “三爷,我认为通过归元寺穿越回去的几率极小。”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去归元寺?” “不是说不能去归元寺,我只是觉得这样凭运气的穿越风险太大,万一穿越回恐龙时代那我们岂不…” “我倒觉得恐龙时代挺好的啊!可以无污染,无公害,看看恐龙。”晴儿居然还笑道。 “你就爱玩。那要是穿越到地球都没怎么成型的时候,我们岂不是刚出去过去就得缺氧死掉了。”见我说她,她对我吐了吐舌头。 “小子,你就直说吧,我们该怎么办?”蒙卡急问道,时间对他来说现在是最宝贵的。 “我的想法是如果你们不死心,可以去归元寺再探探,但估计不会有什么新发现,如果没发现,尽快退出来,我们就在这个时代想办法找到回去的办法和其他的节点。” “你怎么能确定还有其他的节点?”吕娇问道。 “那位龙氏族长都能找到回去的办法,我们也能,而且这也是我的直觉。” “切!”吕娇有点不屑。 刘秀 “峰子哥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三爷和陆明似乎都陷入了沉思。 “我同意小峰的意见,陆师长,你们呢?” 陆明起身,把烟头往地上一丢,用脚狠狠地踩了踩。 “我也没更好的办法,就听小卢先生的吧。” “师长!”吕娇和欧阳钊似乎对陆明的决定有异议,他们还是想去归元寺博一把的。 “这是命令。”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头上有人问道:“在下南阳刘秀,特来拜会各位侠士,还请各位侠士出来一见。” 我们都怔了一下,三爷揶揄道:“得,看来昆阳之战结束了,光武皇帝要召见我们了。” “峰子哥,我们赶紧上去见见那位据说英明神武帅气的开国皇帝吧。” “看你着急的样,是急着给我带绿帽子去了吧。”我看着她花痴的样子,心里很不爽,说道。 她噗嗤一笑,两只手做了个花瓣的动作,说道:“是哦,说不定光武皇帝看上了我的美貌,让我当皇后娘娘呢。” “你可死了这条心,你不知道刘秀有句名传千古的话,叫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么?所以他的心里只有阴丽华啊。” “哼,我就不信我比不上那个什么阴丽华?” “唉,我说凤晴儿,你有没有点家庭组织纪律性了,要见帅哥就不要你老公了,你要是看上刘秀,我待会儿一梭子弹送他上西天,干脆大家就都留在岔分世界了。” “噗嗤。” “咯咯。” 凤晴儿和吕娇直接被我的话逗笑了。 “哈哈…”三爷和蒙卡在旁听着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草!我怎么没想到哇,还是峰哥提醒的对啊,我可以去见见历史上著名的美人阴丽华啦。这样至少可以安慰晴儿美女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痛心啊。” “哈哈。”这下连亮子都跟着憨傻地大笑起来了。 “滚犊子,谁是你峰哥,你才是牛粪。”我骂道,其实我心里并没生气,这家伙其实并没有影视剧里那些公子哥的纨绔习性,知道晴儿名花有主,也没有太多的死缠烂打,最多也是多看几眼,脸上羡慕而已,所以我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这家伙听我说完,嬉皮笑脸地凑近我偷偷说道:“峰哥,你都把晴儿这样的极品美女弄到手,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我,所以你一定要认我作哥,哦,不对,认你作哥,你就是我的哥,我以后得向你取经。” “你俩低估什么呢?快点跟上,我们赶紧去见见光武帝了。” 等我们上去的时候,见着三位身穿铠甲的年轻将军等候在土丘上,而在他们后面现在几个侍卫亲兵。 不用猜,站在中间的那挽着发髻的红袍将军肯定是刘秀。现在的刘秀应该年仅二十八岁,看他个头足有一米八左右,额宽鼻挺,眼神深邃,气质儒雅。 “果然挺帅。”晴儿嘀咕道。 我本想嘲她这个死丫头几句,可还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人家比我帅,而且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人,怪不得女孩子花痴,能有什么办法呢,人比人,气死人。 要是死丫头心里没有我,且刘秀要跟我抢,我还真没把握抢的过他。 或许我们一行人的装束实在过于怪异,刘秀三人怔了一会儿,不过他们都是做大事的人,一刹那的功夫便神色如常。 刘秀三人迎了过来,抱拳道:“在下南阳刘秀,见过各位侠士,此战多亏侠士们出手相助,才尽灭莽军。” 刘秀说得是古代的雅言,也就是官面话,当然也带点现代河南话的口音,但基本听起来也没什么障碍。 我们也有点别扭的抱了抱拳算是回礼。 “久仰久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等行走天下的准则。”三爷要开始胡诌那套自古以来的江湖面子话了。 “哈哈,各位侠士能如此深明大义,秀十分钦佩。敢问侠士如何称呼,来自何方,要去哪里?” 刘秀这话一问,倒是把三爷问住了,估计他在想怎么回答是好,于是扭头看了看我,意思我点子多我来继续绉。 而刘秀以为我们误会他的意思,连忙抱拳说道:“哦,倒是秀唐突了,秀没有他心,如果各位侠士却有不便,不说无妨。” “那倒没有,我们皆是来自东海蓬莱,因师命来中土大地办些事,不巧碰到昆阳城被围,于是就出了手。”我为什么要绉自己是东海蓬莱,而蓬莱在他们这个时代是传说中的仙山,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误会我们来自仙境,因为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一是我们的装束实在算的上是奇装异服,二是我们的武器威力之大,也是他们不可想象的,在乱世难免不被人觊觎,如果我们来自仙境,自然可以避免一些麻烦。 而随着我的胡诌,晴儿和吕娇都是抿嘴强忍笑意,被我瞪了好几眼,示意他们不要笑场。 “原来是仙士,恕秀有眼无珠,怠慢了各位仙士。”说罢,竟然要下拜。 我连忙把刘秀扶住,说道:“仙士还算不上,只不过是在仙门中修炼了一段岁月罢了。” “仙士过谦了。”刘秀三人的态度十分恭敬。 “哦,我姓卢,这位姓吴…”我一一介绍我们这八个人来。 “卢仙士,失敬失敬!” “吴仙士,失敬失敬” … “凤仙子,失敬失敬,吕仙子,失敬失敬。” “各位仙士,这是秀的兄弟王霸和马武。” 王霸和马武又纷纷地对我们施礼。 这两位生的虎背熊腰,面露坚毅,难怪会成为东汉的开国大将?这底子的确是领兵打仗的料。 “天色渐晚,请各位仙士赏光,到昆阳城落脚如何,在下已经略备薄酒,就等各位仙士莅临了。” “稍等片刻,还请等我们商量一番。”我现在说话也是文绉绉的。 我们一行人退后几步。 “三爷,你说我们去么?”我轻轻地道。 “我没问题,陆师长呢?” “我也没问题,那行,我就答应下来了。” 我走过去,刘秀三人一直在那里恭敬肃立,目不斜视。 “文叔,我们可以赴宴。” 一听我叫他的字,他怔了一会儿,已而又面露笑容道:“那不胜荣幸,不胜荣幸。” 宴席 我们随即跟着刘秀三人进城,进城不过二三十里路,随处可见士兵们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令人作呕,要不是众人都要装作仙人般淡定,立马得找个角落去吐个干净。 王霸一马当先在前面替我们开路,只听他一声大吼,吩咐正在清理战场的人加快速度,不要脏了仙人的眼睛。那些兵士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便手忙脚乱地赶紧为我们清出一条道路来。 我深知这是刘秀的意思,把我们仙士的身份抖露出去,将得到更多人的支持。仙人代表的是上天,既然上天都派人来帮他打赢这场战争,那说明什么,那说明天意是站在起义军这一边的,或者可以说是站在他刘秀这一边的。 刘秀则一直面带微笑的牵马在前面引路,刘秀很是健谈,我心想如果历史上的刘秀如此话唠,怎么可能取得天下?应该是打了大胜仗心中高兴的缘故吧。 他为我们介绍昆阳城的情况,感谢的话说了不少。 我们刚一进城,只听数不清的人跪在路旁,齐声说道:“恭迎仙士入城!恭迎仙士入城。” “文叔,这是?” “哦,城中均知仙士降临,不敢怠慢,特来迎候。” 这时候,几位同样穿着红袍铠甲,腰挎宝剑的将军模样小跑上来,作揖道:“在下王凤。” “在下王常。” “在下李轶。” … “见过仙士。” 一堆人名没记住几个,不过我倒对李轶多看了一眼,这个就是日后合谋杀死刘秀大哥刘縯的同谋,看起来倒也貌似忠厚之人啊。 “众位将军,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三爷很有礼节地说道,那神态俨然一位神棍。 “刘将军,我东海蓬莱仙岛有一禁条,不能在众凡人前过于显示身迹,还请劝退众人吧。”我上前说道。 几位将军面面相觑,连忙告罪,赶紧吩咐驱散众人。 很快,街上的人便不见人影,偶尔看到有些胆大的偷偷地在某个角落里打量我们,我们看向他们的时候,也是惶恐地缩了回去。 古代敬畏仙神,由此可见一斑。即便这些人心有怀疑,但是我们的奇装异服以及身上挎的武器,那也足够他们惊悚的。而昆阳城绿林军的将领们或许也存了利用我们仙士的幌子揽人的心思,所以也乐的不去质疑。 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就来到了昆阳城的城主府,也是昆阳县衙,据刘秀的介绍,城主府是昆阳城最好的宅子,已经被辟为昆阳之战绿林军的指挥所。 这座城主府看起来倒没有多么巍峨雄壮,门前三级台阶,门高一丈半,宽不过一丈,门前两座石狮形态逼真,府邸不大,却透着公家的威严。 我们进入大厅,大厅两侧早已摆好酒席,我们让三爷代表我们坐了主座,说是坐,其实是跪坐,屁股坐在双腿上,要多难受有难受,亮子和欧阳钊才不管这些礼数,一屁股坐在垫座上。 他们有些诧异,我解释说是有些仙人修的是大自在仙法,不喜欢拘束。他们的面色才缓和下来,不然这种行为在汉代是极其失礼的,一般会被轰出门去。 绿林军那边则由这里的最高职位王凤坐主席,王常次之,依次是马武,李轶等,刘秀则在比较靠下的位置,说明在大厅的绿林军将领中刘秀目前的官位还比较低。 “来来来,各位仙士,仙子,王常先干为敬,有失远迎,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恕罪。”王常端起酒爵就是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受到了王常的感染,纷纷牛饮起来。 我对汉代的酒也是挺好奇,这个时代的酒基本就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闻着都有一股清香。 我轻轻地呷了一小口,仔细地品味了一番儿,酒的味道比较清冽,香醇干涩,入喉不烧,回味无穷。 “好酒!”我禁不住道,不自觉又多喝了几口。 他们听我这么一赞,也很是高兴。 “敢问仙士,这东海蓬莱仙山,离此地远乎?”王常推杯换盏时问道。 三爷笑了笑,看了看我,我暗自腹诽老家伙编不出来又找我了。 而一听关于仙岛的事情,对面的绿林军将领顿时也来了兴致,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哦,我蓬莱仙岛,离此地三万里,非鲲鹏无以抵达,非巨舟无以跨越。” “喔!”众人倒吸一口气,估计都在心中盘算三万里是什么概念。 “蓬莱仙岛如此之远,各位仙士跋涉辛苦啊!” “一昼一夜即可。” 我此话一出,众人更是睁大了眼珠,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晴儿在我边上吃吃地笑,而吕娇一直是翻着白眼。她们一定是在心里琢磨我还能编得有多离谱。 “报!”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跑了进来,跪在王凤王常面前。 “何事?” “城外三十里处发现一处庙宇,突现雷电金光。我们有兵士前去,均化为奁粉。” “什么?有这等事。”绿林军将领们都听得呆了,王凤更是站了起来。 “无妨,那是我等法器,一刻后自然隐去,还请将军下令兵士们莫要靠近黑雾,否则格杀勿论。”我当然知道归元寺要进入时空节点了,所以恐吓他们道。 “原来如此。那传令下去,不准靠近。”王凤松了口气,下完令后,又面色如常地与我们觥筹交错起来。 “卢仙士,我有一事想问。”刘秀对我笑道。 “请讲。” “史有载,始皇帝时,方士徐福带三千童男童女前往东海蓬莱仙境求取长生不老之术,仙士可有耳闻。” “有。” “哦?仙士可否为我等解惑?”刘秀起身抱拳恭请道。 “文叔将军,不必多礼。徐福之事,于我仙岛,其实不值一提,当年徐福极其随从东渡,险些葬身鱼腹,乃我同门将其救起,带回师门,徐福欲拜入我师尊门下,然而徐福以及那些童子却身无灵根,无法修习仙术,着实无奈,我师尊怜其心诚,于蓬莱仙岛之外化一岛予徐福,令门人为其传授强身健体之术,两百多年过去,徐福及那些童男童女早已化作黄土,而徐福等人带去的中华之文化却在岛上生根发芽。” “多谢仙家赐教!”刘秀起身又是一拜。 “什么仙士,我看就是一群骗子!”这一声大喝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暗道糟糕,有人要跟我们过不去了。 众人朝声音看去,只见李轶满面通红地站起身说道。 他眼神微醺,看来是酒后吐真言。 震慑 原来说话的是李轶,我记得李轶家族是南阳的名门望族,他有个堂兄李通,即后来东汉的开国功臣,得知图谶“刘氏当兴,李氏为辅”,在绿林军起义爆发时,李通找来李轶商量何去何从,两兄弟后来一致同意举义,李轶后来找到了在宛城逃避官府抓捕的刘秀,刘秀与其一拍即合,才有了舂陵起兵。再后来舂陵兵并入绿林军,绿林军立了皇帝刘玄,李轶就暗中投靠了刘玄。 “李轶,你胡说什么,仙士岂容尔等冒犯!” 刘秀高声呵斥,反倒是王凤王常等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或许这两人就是幕后推波助澜要揭穿我们的,目的不言而喻,我们是刘秀请来的,也是刘秀声称我们仙士的身份的,刘秀经过昆阳一战,声威大振,盖过了其他绿林军的风头,揭穿我们也是让刘秀出丑,打压刘秀。 “哼,什么仙士,装神弄鬼,我看他们就是一群尚未开化的蛮夷。” “李轶,放肆!汝再如此妄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哈哈,对我不客气,你凭什么对我不客气?王凤将军尚未发话,岂能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偏将军对我不客气。”李轶的这番言语意味着彻底跟刘秀撕破脸皮了。 刘秀直气得牙关紧咬,双拳紧握。他向我们抱拳道:“各位仙士,却是秀的过错,惊扰仙士了。” “哈哈,刘秀,你别这么作呕好不好,别以为我不知你一口一个仙士存了什么心,不就是想收买人心吗?我就想问问,这绿林军到底是陛下的还是你刘縯刘秀家的?” “你…” 锵… 王霸,马武等跟随刘秀的将领纷纷拔出剑出鞘。支持李轶,实际上也是王凤王常的人也毫不示弱。 客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这个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李轶仰面跌倒。 “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不知死活的人,好好的一顿酒,被人给搅和了。扫兴,扫兴!”欧阳钊吹了吹冒烟的枪口说道。 众人都讶异的张大了嘴,支持李轶的人脸色变得发白,估计他们根本没看到李轶被什么东西所伤。 我赶忙过去,李轶眼睛惊恐地看着我,而他的胸口迅速地被鲜血染红,我蹲下去摸了摸李轶的鼻息,还好有气。 “放心,他死不了,但至少得躺上三个月。” 李轶最终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我让王凤着人把他带下去包扎。史载李轶是在刘秀称帝后攻打洛阳时被朱侑杀死的,要是在这里就嗝屁了,就与历史不符,那就变成岔分世界,我们回去的机会就变得更加渺茫。 待李轶被拖下去,王凤和王常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们不吭声,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冒个风险,把我们都抓起来,昆阳一役,刘秀实在太耀眼了,这对于他们原来绿林军一派来说实在不能算一个好事。 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刘秀的脸上也蛮多复杂的神色,估计是李轶的突然反水令他有些气愤和措手不及。 “文叔兄,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早发生的总比晚发生的好!”我意味深长地对刘秀说道。 刘秀怔怔地看了我一眼,脸上浮现出一声迷茫,已而又恢复了平静,然后对我一抱拳道:“多谢卢仙士指点迷津。” 我冲他点了点头,笑道:“呵呵,不是有很多将士对我们的身份存疑么。”我顿了顿,拿出最严肃的语气道:“要不是我们南极一派乃名门正派,那人刚才犯下的大不敬罪足可能被挫骨扬灰。更有甚者,如遇其他邪仙,一个呼吸间这里的人将无一可活。” 嘶 绿林军将领纷纷倒吸了口凉气,面面相觑,仿佛刚从鬼门关逃了出来一般。 我的同伴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表情似乎都在问我又要搞什么花样。 我笑笑道:“今日我就让尔等凡人开开眼界,不过,我可要事先声明,如事后有泄露半句者格杀勿论。” “不敢!不敢!”王凤的气势彻底蔫吧了,连忙对我抱拳道。 我走到大厅中间,掏出我花数十万买的最新手机。 我不但喜欢古老的东西,同时也是电子产品的爱好者,这个手机有个特别先进的功能,空气中三维投影,一直被我带在身上。 我的同伴们都有点不明所以,但没有人问我想干什么,而绿林军将领们则直勾勾地看着我手上的东西,有的还悄悄地交头接耳。 我翻开手机的视频功能,之前因为存了个西游记的mv片头曲《云宫迅音》。 找好以后,调到空中三维投影,正色道:“急急如律令,法器开。” 马上熟悉的曲调和画面就投射在大厅中央。 大海,孙悟空极速上飞的身影… 哇 嘶 “这是,这是…” 绿林军的将领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了。 “此乃我仙岛一得道的石猴。” “此乃我仙岛之天蓬元帅。” 三分钟后,我便将三维投影关掉,然后把手机收回口袋中。 “上仙!”王凤扑通往地上一跪,其他将领纷纷跪下,包括刘秀也跪了下去。 “上仙,小的有眼不识仙爷冲撞了仙爷,还望仙爷恕罪啊!”王凤和他一系的将领咚咚咚地在磕着响头。 “哈哈,哈哈。”蒙卡和亮子都放声大笑。 三爷偷偷地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吕娇的眼神露出些许的崇拜之情,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而晴儿却在边上嗤嗤地笑。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本仙就不再怪罪各位了,但如有下次,绝不轻饶。” “感谢仙爷,感谢仙爷。”说白了这些绿林军将领目前就是一群草台班子,真的遇到自己没见过或者不可思议的事情,马上就露了怯。 众将领纷纷起来,刘秀反倒是神色如常,这让我感觉有点讶异。众将领对我们的恭敬显得十分真诚,之前还有怀疑的人都流露出敬畏之色。 推杯换盏间,让人几乎忘记了白天这里刚刚经历一次注定名垂历史的血战。 酒酣人散,我和晴儿在院子里看着两千年前的月亮,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黑玉晶 “晴儿,感觉古代怎么样?” 我跟晴儿食指相扣地立在府邸的亭子上。那一轮明月当空,说不出的空灵幽美。 “没有喧嚣很宁静,可惜这个时代是乱世。” “等我们找到新的时空节点,我们或许可以去一个盛世。” “峰子哥,你真的有把握回去么?” “回不去又怎样?不是有你在我身边么?” 晴儿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得回去,我不能丢下爷爷他人家。” 听了她的话,我忍不住轻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把她搂住,她也轻轻地倚靠在我的身上。 “相信我,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来这个时代不是偶然,更不是巧合,我们一定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嗯。” 良久,我们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 悠悠的箫声响起,我们寻声望去,原来在另外一触假山的亭子前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吹箫。 “走,咱们过去看看吧。” 晴儿嗯了一声,我们便慢慢地往那边走过去,到了离那人二三十步的距离,我跟晴儿便没有再去打扰他。借着月光看去,我们认出来正是刘秀。 他应该已经知道有人靠近了他,不过他没有停下。 曲子哀怨婉转,忧思缠绵,其中蕴含着无限的哀思。 他修长的身影在洁白的月光下显得影影错错,有点落寞,却又挺拔。 据我所知,他的父亲早亡,他二哥二姐一家在起兵之初几乎全被官军杀害,还有他对阴丽华的思念,以及对前途的迷茫和困惑。 一曲过后,刘秀转过身来,向我们恭敬道:“打扰两位仙士了。”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曲子很是忧伤,听得出来你心事重重。”晴儿问道。 “回凤仙子,这首曲子是在下所作的,我取名其为思汉曲。” “哦?那就对了,思汉思汉,想来汉家天下已经易主十八年了,人心思汉。作为汉室宗亲,更是如此。” 听我这么一说,刘秀突然走到我们的跟前,向我们跪拜下去。 我们有点愕然,连忙问道:“你这是?” “秀肯请两位仙士为苍生作主,为万民开太平,如今新莽无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秀恳请仙士们出手,救万民于水火啊。” “文叔,你先起来说话。”我过去扶他起来。 “那仙士能否答应秀的请求?” “文叔,实话跟你说吧,仙凡有别,仙有仙的规矩,凡有凡的规矩,如果插手凡间事务,反倒会令世界更加混乱,你明白么?” “秀不明白!难道上天会撇下信奉他的子民不管么?” “上天自然不会放任他的子民不管,只是他的管是有定数的,所以凡间的皇帝会称为天子,天子即代上天管理他的子民的人。” “可是莽贼也为天子,却是无道昏君,把汉家天下糟蹋的不成样子。” “王莽无道,所以上天对他不满,但上天不能越过规则直接送走他,他必须要通过凡间的手段,在凡间重新物色新的天子的人选,缔造新的太平盛世。只有这样,才能让人们知道太平来之不易,因此会倍加珍惜。” “可是为何要经历那么大的牺牲才能物色出新的天子?不能温和一点么?” “这个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我只能说上天已经选定了新的天子,只不过要他经历一次一次的磨励,否则上天也怕再一次选出像王莽那样的人,要知道,人心是最难查的,哪怕是老天爷,他也有失察之时。” 刘秀认真的听着,看他的样子似懂非懂,他又恭声道:“烦请仙士告知这位新天子姓什名谁,我好去追随他左右!” “呵呵,你可知有句谶语,刘秀当为天子,而你自己不是说过,‘焉知不是我?’” “仙士连这都知道,不过秀当时只是玩笑话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刘秀连忙摆手道。 “文叔,不必过谦,天子的候选人很多,且都是一方英雄,但一切还得靠自己,昆阳一战,你名声大振,但切记过于自傲,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你处处以天下苍生为念,不断凝聚人心,就如你所说,焉知天子不是你呢?” 刘秀锁眉深思,重复念叨:“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明白了。” 他高兴的一掌拍在亭子里的柱子上,然后向我们再次鞠躬道:“多谢仙士赐教,秀谨受教了,秀一定努力且敬小慎微,定要复我汉家江山,还一片朗朗乾坤。” 正在他再一次向我鞠躬时,他腰间缠的一个黑色的玉石模样的饰品引起了我的注意。 “呃,你腰上那是什么,能给我看看么?” “哦,您是说这个?”刘秀摸了一下腰间的黑玉一般的饰品问道。 “是的。” “好。”他随即解下,给我递来。 我也顾不得刘秀在场,从身上搜出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筒,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将手上的玉石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心中有所怀疑,却不敢确定。 “这只是黑色的玉啊,有什么奇怪的呢?”晴儿问道。 “文叔,你这个东西怎么来的?”我问道。 “是我十岁那年从南阳的一处山洞中找到的,因为它跟玉石确不一样,我们都叫它黑玉晶石。只不过被我打磨了一番,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黑玉晶石?名字倒是挺不错。”晴儿说道。 “是的,黑玉晶石极其罕见,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却是有不少。” “在哪里?你确定?”。我抑制住内心的惊喜道,因为我看出来了,这一小块黑玉晶石就是璇让我收集到的地晶石。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或许刘秀看出我的喜欢,说道:“若是仙士喜欢,这块黑玉晶石就送给您了。” “哈哈,这东西确实对我挺重要。而且还得请文叔告诉我哪里还有这些晶石,你要真要,我有多少要多少。” “在南阳新野县的东北一处山腰处有一座山洞,非常隐蔽。我偶然闯入,也不知那些黑色是什么,所以就拿了一小半。” 宛城 “文叔,我还有件事需要拜托你。”见刘秀要告辞,我赶紧唤住他。 “仙士请讲,在下莫敢不从。” “除了刚才的黑玉晶石,我想让你时刻注意哪里还有如今日城外出现庙宇一般的奇事,如果有,立刻通知我等。” “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帮仙士打探。在下就不叨扰了。” 他转过身去,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我又忍不住提醒道:“刘秀,功高震主,一切需谨慎从事,该忍则忍。” 刘秀身形一顿,回过身子向我深深一躬,没有说话便悠悠走去,他的步履异常坚定。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心境的变化。 等他不见身影后,我又感觉腰眼上一阵疼,死丫头尖利的指甲又掐在了我的身上。 “哎呦,哎呦,晴儿,你怎么老是这么暴力,你再这么暴力,我可不敢娶你了。” 我话音刚落,晴儿的手松开了,撅着小嘴撇开我,在凉亭坐下,扭着头不看我。 看她这个样子,我就知道我的话说的有点重了,我赶紧靠过去,搂住她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当真啊。” “你别碰我。”晴儿竟然流下了眼泪,搞得我有点慌乱。 “我都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当真了。” “我不是怪你给我开玩笑。” “那你这是怎么了?” “我是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这…这…我哪有?” “什么没有?那个黑玉晶怎么回事,你到底用它来干嘛?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看你猴急的样子,说明这东西对你很重要,不然以前逛那些玉石店也没见你问过。”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真的心里有愧。不过我心思急转,关于璇的事情我是打死不能说的,哪怕晴儿也不行,至少目前是不能说。 “哦,就这事啊,那是我从父亲留给我的一本书里看到的,所以认了出来,黑玉晶其实真名叫地晶石,拥有无可比拟的能量,如果找到合适的买主,能卖很多的钱。” “就这样,你没骗我?”晴儿抹干了眼泪,流露出狐疑的神色。 “是的,我骗你干嘛。不然你以为我真的用来修道么?”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安慰着自己,实际上我确实没有骗晴儿,因为只要把地晶石给璇,璇就能获得能量,也就能恢复过来。而我之前提前得到的上百亿巨款也算是地晶石的报酬了,所以自然也可以说换了好多钱。 “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但是,我要是发现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哼哼…”晴儿摆出两个手指头,夹了一下,她这动作把我吓得不自觉地夹了夹腿,引得晴儿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我揩了揩额头上的汗,心中不禁腹诽,古人云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人心,海底针,真是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会发飙。 月色如勾,一夜无话。 我们在昆阳城呆了半月后,刘秀领着一个士卒挑着担子来找我。 “卢仙士,这些就是你要的黑玉晶石。” 我心中大喜,赶紧掀开一看,一堆黑色的地晶石,我心中大喜,连忙俯下身子挑了起来。 记得璇说过,地晶石是分等级的,有杂色的或者杂质的能量密布较低,可以不用。所以最后我挑了大概十块左右三分之一个砖头大小的肉眼分辨不出杂质的地晶石,其余的就不用了,而且那么多也没法随身携带,所以要那么多也带不走。 “卢仙士,这些都不要了?” “是的,有这些就够了,你找个地方把它放起来或者打磨成饰品放在身上,这些东西对身体是有裨益的。” “原来如此,难怪我从小戴着它后就少有生病,原来也跟这些黑玉晶的功效有关。” 我点了点头。 刘秀喜滋滋地把剩余的地晶石挑走了,目送走刘秀,我也喜滋滋地看着得到的地晶石。 我的心中始终不敢相信,就这么一小块地晶石,能比核弹的能量还大。 “卢峰,你不是说你有把握让我们回去么?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你有办法吗?” 门外传来蒙卡的声音,我赶紧把地晶石藏进了背包里。 蒙卡没和三爷在一块,跟进来的是欧阳钊,据说三爷最近无聊的发疯,一有时间就出去钓鱼去了。 “蒙前辈,你怎么没和三爷去钓鱼?” “钓鱼?我哪有心思钓鱼,我活一天少一天,天天想着办法早点回去。” “其实也不一定要回去,蒙前辈可以考虑在这个时代找一些名医,说不定能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臭小子,你以为就你脑袋瓜子聪明,我们都是榆木疙瘩,我这几天找了好几个当地的名医神医给我解毒,他们居连我身上有没有中毒都看不出来,更别说解毒了。” “卢峰,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找到回去的路?这个地方没有歌厅,酒吧,闲得都蛋疼了。”欧阳钊埋怨道。 “哈哈,这里有青楼,可以喝花酒啊。” “如今乱世,哀鸿遍野,哪里来的青楼?”欧阳钊摸了摸鼻子道。 “欧阳钊,你要敢去青楼喝花酒,我一定会报告领导,到时候给你一个记过处分。”吕娇和晴儿去昆阳城的街上逛了回来。 等她们一进来,我们三个男人眼睛都为之一亮。她俩居然换上了汉代女子的衣裳,显得身段极其优美。 “唉唉唉,一个个眼睛发光干什么,像群饿狼一样。”吕娇娇喝道。 “嘿嘿,美女就是美女,穿什么都好看。”欧阳钊眯着眼睛就差留口水道。 “唉,过分了啊。” 吕娇瞪了一眼欧阳钊,欧阳钊只能撇撇嘴。 “你们陆师长呢?” “他受刘秀所托,正在帮刘秀训练士卒呢。” “陆师长真是个铁血军人啊!”我感慨道。 “卢峰,你到底有没有想到什么回去的办法啊?” “我已经委托刘秀帮我们密切注意是否有类似归元寺的事件发生了,如果有,我们就过去撞撞运气。” “你说什么?撞撞运气?如果是这样那天还不如重新回归元寺了。何必等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的时空节点。”蒙卡激动道。 “我那天也只是给了个建议,也没有要拉着各位一定要留下来的。”对他们都把责任归在我身上的态度我感到极其不满。 “你?!” “我们估计马上要去宛城了,历史记载,刘秀的大哥刘縯最近会被更始帝杀害,我们先跟着去宛城,我预感那里会给我们一些希望。” “宛城?哈哈,可以看看东汉第一美人阴丽华了。” 欧阳钊话刚说完,他马上就嚎叫了起来,因为吕娇的手已经拧在了他的耳朵上。 受封 王凤分别与朱侑几个将领咬了一会儿耳朵。古代的通讯不发达,况且那天在厅堂里见到我投放三维影像的人不多,所以估计王凤等人并没有来得及上报或者说压根就没打算上报。 朱侑等人听完神色大变,连忙跑到我们跟前跪了下去。 “小人等有眼无珠,冲撞了各位仙士,还请见谅。” 其他人见状也惊得目瞪口呆,但很快也反应过来了,朱侑可是绿林军里第一个谋士,包括更始帝刘玄在内,也迅速地跑到我们跟前,行跪拜大理。 等他们叩拜了一会儿,我挥挥手道:“行了,都起来吧,不知者无罪。” 他们战战兢兢地起来,这时我才好好地打量起更始帝。 只见此人面容清秀,眉宇间多有惧色,一看就是那种老实人脸,难怪绿林军不愿意刘秀的大哥,而要立他。 “不知你们把我们传唤过来所为何事啊?”我慢悠悠地说道。 现在我俨然已经成为我们八个人当中的话事人,我的同伴们能不插话尽量不插话,以免出现穿帮的情况,虽说武力上我们占了优势,但也架不住他们人多,每个人冲上来砍我们一刀就够我们喝一壶了,而且我们的弹药总有用光的时候,现在能靠嘴就不要动手,这也是我们八个人之前在昆阳商量好的。 “哦,实不相瞒,有士卒向我们报告了各位仙士,我们原是不信,所以传唤过来对质一番。”朱侑倒说的很实在,他心知若我们是真的仙人,说谎只会死得更惨。 “哼,凭你们这些凡人蝼蚁,也配与我们对质。”蒙卡怒喝道。 这一怒喝,五毒教主的威风显露,事实上,我们这八人中,就蒙卡那鬼门道可以与术法沾点边,可惜他脾气越来越暴,也不知是不是巨毒越来越无法压制,侵袭神智的结果。 他这么一喝本身就带着内家功夫的威压,吓得朱侑等人又啪得跪了下去,额头上沁满了冷汗,扣头如捣蒜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行了!你们传唤刘秀有什么事,也尽快说完,我等还要一起去刘秀府上。”我说道。 “是是是。” 朱侑起身向更始帝刘玄使了个眼色,刘玄慌忙说道:“偏将军刘秀,朕是要通知你……你…哥哥…刘縯和刘稷违…”刘玄话话说的结巴,他恐惧地看着我们几人。 这个时候,刘秀反倒回道:“陛下,朕的大哥和族弟违抗陛下军令,按律当诛,臣不敢有他意,臣愿誓死追随陛下左右。” 刘秀说得很诚恳,若我们不是穿越的看客,说不定我们也会被他的话给骗过去。 刘玄大喜,赶紧走到刘秀身边将他扶起:“爱卿,如此深明大义,真是我朝楷模啊。爱卿昆阳之战以一己之力破莽贼四十万大军,真乃神人也。传旨,封刘秀为武信侯。” 刘秀连连谢恩。 “爱卿和各位仙士舟车劳顿,朕就不再设宴席款待各位了,来日定要跟爱卿和各位仙士一醉方休。” 刘玄像嘴里抹了蜜一般说了不少好话,老实说刘玄还是有点手腕的,不过他在起义军中没有根基,所以一直受制于人。朱侑等绿林军的首领听了刘秀的封赏眉头紧锁,估计是杀不成刘秀,心中不快。 为了帮刘秀度过危机,我特地冷冷地扫视了一遍现场包括朱侑在内的绿林军将领,用眼神警告他们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他们只得纷纷地低下头去,不敢与我对视。 我们跟刘秀一起出了更始帝行宫,在刘秀的带领下,穿过了几条街道,到了刘府。现在的刘府是典型的好歹富户人家的大宅,与府衙不能比,但相比城中很多平民的房屋来说,也是高门大户。 刘秀刚一跨进门,就围上来一堆披麻戴孝的人,其中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清秀女子满脸泪水地拉着刘秀道:“三哥,你总算回来了,大哥死得好惨哪,你可要为大哥报仇啊。” 这个女孩应该是刘秀的小妹刘伯姬,后封为宁平公主,将她嫁给了固始侯李通,也就是李轶的哥哥。 “是啊,三哥,你刘下令吧,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就去砍了朱侑,刘玄那些贼人。”几个刘家的年轻人也义愤填膺道。 “文叔啊,你三哥的仇只能由你来报了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位应该是刘秀的叔叔刘良。 刘秀见着这么多围上来的亲人,也是不免悲凄。 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什么,所以传令道:“从今日起,你们把大门关了,不准其他人来吊唁,尤其是绿林军与我刘家亲近的将领。” 几个家丁领命而去。当刘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关闭时,刘秀的亲友们都呆了,他们茫然地看着刘秀。 “文叔,你这是何意啊!” “叔父,我们刘家不能再死人了,现在城中的兵马全是原绿林军的,我回来的路上,便发现一路都有人盯梢,我们若是一有轻举妄动,便会累及满门哪。” “那…那…伯升的仇就不报了?”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三哥,你…你,没想到你那么胆小怕事,你要不敢去找刘玄报仇,我去。” 说完,便拔剑要走,而几个刘家的年轻也是嚷嚷着要跟上去。 刘秀一把拽住妹妹:“伯姬,你还记得我们舂陵刚起兵时,我们的二姐被官军杀害,还是你劝住我的么?你那时为什么不让我冲上去替二姐报仇,可现在自己又要去?” 伯姬停住了身形不再往门外跑,只是她的哭声更加的悲痛:“三哥,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不能好好地过日子,要造什么反,现在娘亲。大哥,二哥,二姐,大姐,刘稷都不在了,我真的好想他们,我真的好想他们。” 刘伯姬靠在刘秀的肩上嚎啕大哭,其他刘氏亲族也是啜泣不已。 这个场面看得我们一阵心酸,晴儿的眼睛也止不住掉下泪来。 “唉,自古这打江山成帝王业者有哪个不是刀光血海中滚过来的啊。”三爷不禁感慨道。 也许刘秀听到了三爷的感慨,连忙说道:“各位亲友,这些是东海仙士,特来造访,都速速来拜见。” 刘氏亲族一听,纷纷向我们跪拜道:“恭迎仙士大驾光临。” “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纷纷起身,只有刘秀的叔父刘良不肯起身,他哭嗓着道。:“上仙,请助我刘家,老朽在这里给您叩头了。” “诶,老人家,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和晴儿赶忙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天道有常,天命有定,但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刘家的付出上天都看在眼里,所以成败尚未可知,还应砥砺前行啊。” “谨遵上仙法旨。”刘秀也来了个大礼。 刘秀行完大礼,下令道:“即日起,刘氏亲人不得生事,不得提为大哥报仇之事,如有违者,即可逐出刘氏,刘府也不再接受他人吊唁。” 西市 刘氏亲族逐渐散去,刘伯姬在刘秀的劝慰下回屋休息了。刘秀把我们安排在了东院。 从他的口中得知,这宅子原是一家当地富户的,因为刘縯曾经救下这家富户的家人性命,所以宛城打下后这家富户就以极低的价格把它转给刘家了,作为刘家在宛城暂时的落脚点。刘秀自嘲道自从起义开始,他就没有所谓的家的概念了,因为一旦强敌来临,说不定他还得跑。 我们稍微把东西放下,便跟刘秀说要去拜祭一下他的大哥,也聊表一下我们对于这位英雄的敬意。不过蒙卡和三爷,欧阳钊借口休息,所以都不愿意去。 刘縯的灵堂布置在大宅的前厅中,有几个刘家的女眷和后辈在那里守着,看到我们进来,后生们给我们点了香。 我们限于仙士的身份,我们没有跪拜,只是我给他诚挚的念了一段金刚经。 灵堂内的人知道我们身份特殊,也没有觉得诧异。 给刘縯上完香后,陆明,亮子也回屋去了。而我,晴儿,吕娇决定去外面走走,现在晴儿和吕娇俨然成为一对好闺蜜,只要有逛街的机会,她俩都是形影不离的。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女人那么喜欢逛街,哪怕是古代的大街? 刘秀原本是要派个家丁带我们去的,我们觉得有个跟班不方便,所以就没有接受。反正这小城也不大,问好路线就行。 我们出了刘府,左拐走过一条巷道,刘府所在的位置可以说是宛城的富人区,所以房屋规划还比较整齐,巷道也比较宽阔,大部分的巷道都铺上了青石板,想是为了便于走马车。 我们拐过几个巷道,吕娇跟我们相处了一段日子,对我们再也不是冷冰冰的样子了,一路走一路也是有说有笑。 “这生活在古代看似也挺不错的啊,人不多,吃的东西又干净。” “吕娇,你在昆阳也是这么说的,难道你真想呆在古代?” “那可不行,偶尔来溜达溜达倒是能忍受,可要是长期定居,那可就难过了。要知道晚上没有电视,不能上网,没有手机,上个厕所还是两块板子的,脏死了。” “你在军营里不也是得早早睡觉,也不能玩手机么?” “那不一样,军营里又不是坐牢,每个月还是有假期可以出去的。” “我觉得进军营就跟坐牢差不多!” “因为你是野丫头,把你放军营里一星期就得疯了。” “你说谁是野丫头?” 两个人打闹起来,引来路人的一阵侧目。 “到了,前面就是刘秀说的西市了。” “哦,好像是的。” “走,快看看去。” “卖马了,上等的好马…” “卖剑了,上等的好剑…” 西市倒也热闹,仿佛之前的围城之战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过街市里卖的最多的还是铠甲和刀剑,其次是一些打猎得来的野兽,杂物,衣服。 而整个西市,都看不到一家做饮食的店铺和摊贩。 战争年代,食物是最紧缺的,而且之前据说宛城断粮有一个月,所以那些原本经营餐饮的人自给尚且不足,又怎会拿出来售卖。实际上汉代的饭食都比较粗糙,很多东西都不放油盐,油盐都是帝王贵族富户享用的,普通老百姓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平时根本吃不到油盐,更别说在外面上馆子。 “公子,姑娘,行行好吧,我的娃儿三日未曾进食了,行行好吧。”我们的跟前窜出一位蓬头垢面的白发老者,拦着我们哀求道。 “你的娃儿在哪?”晴儿问道。 “在那里。”老者一指。 顺着老者指过去,我们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约摸十来岁的小孩正窝在街边的角落里,这么看过去,都分辨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们见小孩可怜,就走了过去,问道:“小孩,你今年几岁了?” 小孩似乎饿得没有力气,呶了呶嘴,但终究还是没出声。 “禀告公子,姑娘,小娃儿今年九岁了,是个女娃子。” “老伯,他的父母呢?” “这娃的父母亲人都已经死在刀兵下了。”老者一说起来便老泪纵横。 “那老伯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同乡,我们村子被匪军劫掠后,村子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和这个小娃子相依为命,一路讨饭来到这宛城,原想投奔我在宛城的一个远房亲戚,可是宛城被围了几个月,我那远房亲戚家也都饿死了,所以我俩只能在这街头要饭,可是这乱世,自给尚且不足,又有多少人家可以施舍呢?要是公子姑娘不弃,老身愿意卖身为奴,只为娃儿有口饱饭吃啊。”说完,老者就给我们跪下了。 “老人家,你起来,你起来。” “老人家,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们几个商量商量。” “嗯。” 我们仨移步到另外一边。 “峰子哥,他们太可怜了,我们一定得帮帮他们。” “卢峰,刘秀不是挺信服你的吗?你去说服刘秀,收了他们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没问题,刘秀应该会收的,他也是个善良的人。” 我们仨商量好后,便走向老人,老人和小孩都眼巴巴望着我们,眼里满是期望与渴求。 “老人家,你们跟我走吧,我有个朋友,我们去他那里问问,让他收留你们好不好?” “好,好,巧儿,过来给恩人们叩头。” 那位叫巧儿的小女孩赶紧起身,走到我们跟前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这古代的规矩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下跪磕头。 碰到了这个事,我们也无心逛街,加之这个西市人虽然不少,可是却也略显萧条,应该是被围的时间太长,骤然解围老百姓还没恢复元气所致。 我们带着老人和小孩往回走,走着走着,一个扎着头巾的中年人与我擦身而过,感觉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没想起来。 等走了几步,我猛然想起一个人,心中大惊。我对晴儿和吕娇说道:“晴儿,吕娇,你们先回去,我有事去去就回。” 说完,我就转身追那个人去了。 “峰子哥,你干什么去?” “回来跟你说。” 朱老师 那个人并没走远,我心中也挺犹豫的,总觉得会不会是天方夜谭,我在汉代还能遇到熟人,又会不会自己看错了,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不过转念一想,我都能来汉代,凭什么别人就不能来。 所以我没有立即去拦住那人,只是慢慢地跟在了他的后面。那人提了个药包,估计是出去抓药刚回来。 那人拐进了一个巷口,我怕跟丢,赶紧小跑拐了进去。 没想到刚拐过去,我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说,你是什么人,跟着我干什么?” 我举起双手,仔细地打量起这个中年人,我打量了一会儿,当我看到他右边脖子一颗长着毛的痣时,我忍不住地笑道:“朱老师,别来无恙啊,没想到学生会在这里见到你。” 对面男子一听,“咦”了一声,一脸愕然,匕首移开,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会儿,还是心存疑惑道:“你…你是…你怎么知道我姓朱。” “你果然是朱老师,朱老师,我是卢峰啊,最喜欢上你的考古课的,上了你两年的课,也向你学到了很多东西,后来你参与一次考古活动就失踪了,学生们还特地为你举办了多场祈福仪式呢。” 朱老师名叫朱谦,是汉代历史和考古领域的专家,在国内考古学界很有权威,在我上大三那年,朱老师据说是参与一次文化部门组织的考古活动,他和他的几名助手全部失踪,成为当时轰动学界和社会的大新闻。 “你…你…你…真的是我的学生…卢…卢峰。” “是啊!老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朱老师有些激动。 “我再问你,你是哪一年入学,我给你上的是哪门课?” “我是2010年入学,学的是你的中国通史和考古学。你是2013年失踪的。” “我记得,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经常打断我问我问题的那个学生。”朱老师兴奋的大叫道。 “二十年了,我待在汉代二十年了,今天还能碰到我的学生,天意啊,天意,真好…真好。” “二十年?”我也有点惊愕,“可是朱老师你看起来跟失踪的时候一样啊。” “其实还是变老了一点的,只是我们这些穿越者好像老得比较慢,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走,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到我住的地方去说。” 朱老师拉起我的手直接往胡同里一处平民的宅院走去。 宅院非常普通,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简单地种了些小菜,还有一些耕种的农具,两间卧房,一个厨房。 “朱老师,您是一直住这里么?” 我们盘腿坐了下来,朱老师给我倒了杯水。 “不是的,我是三年前来到宛城的,之前在洛阳和长安都呆过一段时间。” “哦,朱老师,你在汉末乱世一个人怎么生活啊?” “唉,还能怎么生活,平时教些穷苦孩子识字吧。再就自己做些农活,也能勉强度日。” 这些一心做学问教授专家虽说学富五车,但实际上如果不在研究机构或者大学里待着,在社会上混的能力不一定强。 “那你这么多年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啊。” “吃苦不算什么,关键是要能找到回去的办法。我这二十年,一直都在找回去的办法。” “哦?”我的心中一亮,难道眼前的朱老师就是我的直觉中让我来宛城的诱因。 “那朱老师,你是怎么进入汉代的?” “唉,说来话长,13年的时候,也就是你们大三时,我接到文化部的通知,说在长沙马王堆附近又发现一座疑似汉代的遗迹,要我马上赶过去。后来我赶过去,发现那里已经被军管了,现场不但有我们这些考古专家,还有一些物理专家,我带着疑惑进入遗迹后,在第一层有很多汉代的器物。” “汉代的墓室有多层结构?” “汉代的墓室一般不会有多层结构,但是我们下到第二层,却发现那里的东西超出了我们的历史范畴!” “超出历史范畴?史前文明?” “你说对了,确实是史前遗迹,也就是一个汉代的贵族墓下面藏了个史前遗迹。而且那个遗迹在我们发掘的时候还具有自我保护能力,我们有不少学者和战士都死在里面了,而我和一个学生可能运气好一点,也或许是保护装置的能量减弱了,所以得以进入遗迹的一处核心区域。那处核心区域非常先进,里面的金属都是不在现代人类记载的范围内的,或者是是超出人类制造能力的。我们一度怀疑那是外星文明。” 朱老师喝了口水继续道:“但后来我们不知怎么就触发了什么按键,那里的影像说明那不是外星文明遗迹,而是一个叫三眼文明的地球史前文明遗迹,他们制造了那个实验室。” 听到三眼文明这个词,我的心中泛起古怪的感觉,心想不会是朱老师也见过璇吧? 我故作惊讶道:“三眼文明?” “哦,你知道三眼文明?” “是的,我在我父亲留下的手札中看到过。” “你的父亲还留下过这种手札?” “我的父亲喜欢到处探险,所以他去到过类似遗迹。”我只能胡诌道。 “哦,那就有可能了。” “后来呢?” “后来我那学生又不知按动了什么东西,只听实验室出现了听不懂的语音指令,然后嘭的一声,我就昏过去,等我醒来,发现已经在公元3年的长安城了。” “你那个学生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起初两年是在一起的,我们也一直在寻找回去的方法,不过他还年轻,吃不了到处爬山涉水,食不果腹的苦,后来投奔那个王莽的国师刘歆去了,靠着优秀的历史的功底,很受刘歆赏识,在汉代娶了一个妻子六房小妾,真是乐不思蜀啊。刘歆死后,我也找不着他了,不过估计是在哪做了富家翁,隐居起来,准备老死在汉代了。” 我心中腹诽,真是人生赢家啊,在娶了七个老婆,也是艳福不浅。 “这历史也真是难以琢磨,不可思议,谁能相信,造成新莽天下大乱的那些国策会出自我那个学生之手!” “什么?”我也有点愕然。 “新莽的改革措施如土地国有,不准买卖奴婢等都是我那个学生建议的。” “那他不知道这样会天下大乱吗?” “知道啊,但他说没办法,他建议了很多国策,王莽和刘歆就挑了这么几条。他为了荣华富贵,后面的事他也不好说了,说多了说不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唉,这历史感觉怎么像在扯淡?” 朱老师听我这么一说,顿时被逗乐了,笑道:“哈哈,你这话虽然俗,但理是这么个理。” “朱老师,你找到回去的办法了么?” “你看你小子这么聪明,我刚才说的不就蕴含了办法吗?”他笑咪咪的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他,把他刚才说的话捋了一遍,一拍大腿道:“长沙。” “别高兴的太早,我弄了二十年都没回去。你也不想想有什么原因?” 作媒 “呃,为什么?”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于是问道。 “都说你聪明,你应该想到,要是这么容易回去,你的朱老师就不会在你读大学的时候失踪了。”朱老师笑咪咪地呷了口热水说道。 “老师就别吊学生胃口了?我也着急回去啊。” “不急,你先说说你怎么来的?” 这倒不是秘密,我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我从广西融水开始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听完,朱老师眯着眼睛道:“原来那个臭名远扬的土夫子吴老三也被国家收编了,难怪怎么抓也抓不到他?” “呃,吴三爷居然是臭名远扬的人物?”我心里想到。 “小峰啊,这归元寺跟史前遗迹是完全不同的,不过它们都有相同的作用,可以穿越时空,史前遗迹应该是史前文明发明的时光机器,可以准确地进行时光穿梭,而归元寺则是玄学之人建立的,存在不确定性。” 我点了点头:“所以我们的希望就是在长沙那个遗迹里了。” “遗迹我已经去过三次,每次在哪里将近呆了个把月,可是始终无法启动它啊,这就是我们的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我嘿嘿笑道:“朱老师,遇到我你就甭担心了,我能解决这个问题。” “是么?真的吗?”朱老师激动的突然跳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启动它?你难道也去过史前遗迹。” “我不是说了我父亲的札记里有记述么!”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脑袋。老啰,老啰。汉代的相士太厉害了,他在三年前就算中我必须去宛城才能等到我想要的东西。”他拍了拍额头说道。 “哦?这怎么说?” “三年前,我还在长沙府居住,一直在研究如何启动时光机器,可是终日无果,一日在长沙的街市闲逛,实在闲着无聊找了个街头算命的给我指指路,那人自称是什么东方朔的后代,给我测了个字,说我想要的东西在宛城。一开始我没放在心上,但研究了三个月后,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离开了长沙,来到了宛城。前段时间起义军攻城,我本想离开,但却走不了了,只能滞留到现在。” “老师,你随我搬到刘秀府上居住吧,我看你提了药回来,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没事,就是之前城中断粮,饿的,这几天已经恢复回来了,我抓几副药都是调理用的,无大碍。” “那就好。” “有一个问题,小峰,不知道你想过没?你说那位龙将军是让你们来找到时空节点不稳定的原因并拯救世界的,如果我们顺利回去,实际上是无功而返的,那你们岂不是没法交差?会不会对你们不利?” “关于这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回去再说了。” “也只能如此了。那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长沙方便?” “最近刘秀要大婚,我们待他大婚以后吧,老师你也尽快把身体调理好。” “好,那就这么安排。” 我们俩又闲聊了一会儿,因为害怕晴儿她们担心,所以我让朱老师直接打好了包,一起回刘氏府邸。 见我们回来,晴儿一阵嗔怒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这一出去就是四个小时,这兵荒马乱的,都快把我担心死了。” 我笑笑:“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朱谦教授,是我大学时候的老师。” 晴儿的嘴张成了欧字形,问道:“你们这,这也太巧了吧。” “所以我的预感还是很准的,来宛城是来对了。” 我们聊了一会儿,让人把三爷,蒙卡等人都找了过来,并向他们一一介绍了朱谦教授,引得众人又是啧啧称奇又是高兴。 他乡遇故知,焉能不乐? 我清了清嗓子:“各位,我已经找到回去的办法了。” “你说的是真的?”蒙卡第一个跳了起来,他的心情是最急切的。 我没有很具体地说怎么回去,不过我相信只要在遗迹内用地晶石唤醒璇,到时总有办法回去。而且我感觉有可能时空节点不稳定也是跟璇有关,她的能量可能到了彻底断绝的时候了,所以对时空节点造成了影响。至于归元寺,如果它能穿越时空或者平行世界,能有些宝贝也很正常。当然,这不过是我目前的猜测。 有了回去的希望,众人的心也就安定了下来。朱谦教授也在刘秀的家里住了下来,以他渊博的知识很快获得了刘秀的尊重,他也给刘秀提了很多关于治国平天下的策略,对刘秀后来的治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这些天,刘秀足不出户,闲暇时自己读书,读书有疑问便找我们,主要是找朱谦教授交流和请教。通过这种办法,我们也发现绿林军对刘府的盯梢也渐渐放松了,这也意味着更始帝和绿林军旧将对刘秀的警惕放心。 难得刘秀有闲心,刘秀提出要娶亲,而娶亲的对象正是新野的阴丽华。 对于这位东汉第一美**丽华,我们还是很有期待,不知她跟晴儿和娜伊莎相比,谁能更漂亮一些呢? 不过,刘秀从新野提亲回来后,倒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我再三追问下,才知道他去新野提亲不顺,阴家的现任家主阴丽华的大哥阴不识拒绝了刘秀的提亲,把他们从阴家赶了出来。阴不识对刘秀说不会把他的妹妹嫁给一个前途不明的造反者,哪怕他俩是真心相爱的。 为了解决刘秀的烦恼,我让刘秀带我去趟新野阴家,由我来说服阴不识。我相信以我仙士的身份,也由不得阴家家主不答应。 “你可知我是谁?”我见到阴不识后,摒退所有人后,我的第一句话问道。 “刘秀说过,你是仙士。” “你信么?” “我…” 我又用手机将西游记的片头mv三维投影了一遍,同样把阴不识震得目瞪口呆,连忙告罪。 “你妹妹与刘秀的婚事,是天意,没有人能违抗。” “谨遵仙士法旨。” 我见阴不识已经同意,便转身离去。 “敢问仙士,舍妹的前程?” “母仪天下!” “多谢仙士赐婚!” 大婚 一个月后。 刘府的人忙碌了起来,挂灯笼的,挂红缦的,摆礼堂的,置办宴席的,人人脸上洋溢着喜庆,连枝头的喜鹊都聚集在一块叽叽喳喳。战争之中的人们都格外珍惜这种喜庆的时刻,所以都自发地找着自个儿能做的事情忙碌了起来。 今日最为幸福的应该是刘秀了,刘秀在府上亲眷的拾掇下,神采奕奕,俊郎非凡。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因为今天他就将完成他梦想的一半。 娶妻当得阴丽华,刘秀终于完成了他的前半个梦想。 我这些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没有穿越到这里,历史是不是会有其他的走向?实际上历史的走向经过我们的干涉,最终变成了我们得知的历史,也就是说我们的这次穿越是注定的,而我们本身也是历史的一部分。 可偏偏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不是别人? 有很多的人都认为王莽是一个穿越者,因为他所颁布的政策除了出自周礼,也有很多与现代政策相类似。实际上这确实是来自躲在历史幕后的一个穿越者的手笔,只不过历史没有任何记载而已。 噼噼啪啪。 刘府外传来一阵鞭炮声,所有的人都跑到了大门口,这样的热闹我们这些现代人自然不会错过,自然更不会错过能够目睹天下第一美女的机会。 刘秀志得意满地在前头骑着高头大马,一辆马车徐徐地在后面跟着,再后面是接亲的队伍,也是身穿华服,喜气洋洋。我甚至看到几位他大哥的部下夹在看热闹的人中间。刘秀这段时间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因为他的命令,原刘縯的部下都不能前来吊唁,这导致很多人对刘秀不满,甚至包括刘家自己的子弟,很多人都在背后骂刘秀无情无义,胆小如鼠。而我们这些现代人都知道,刘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麻痹更始帝和原绿林军的将领们。 而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呢,因为刘秀的妹妹刘伯姬最近老爱往我这边跑,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了。因为这事,晴儿还跟我吃了几次醋,我只能跟她说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个时代了,才搪塞过去。 队伍到了刘府门口,刘秀下了马,跟我们一一致意,随后他把手伸进了马车,掀开了大红的花帘。 一只纤细小脚率先伸了出来,一个清秀可爱的丫鬟搀着一个全身大红,头披盖头的娇柔女子钻出了马车,那应该就是第一美**丽华了。 阴丽华一下马车,人群中一阵喝彩,众人拍手表示祝福。 “啧啧,这身段…” “欧阳钊,你想死啊,被刘家人听到了你就惨了。”吕娇说道。 “我说了什么吗?” “你没说么?” “我说了么?”欧阳钊开始耍赖。 “你说这身段…”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你,哈哈。” “你该死。”吕娇的脸上明显起了绯红。 “其实传统的婚礼也挺不错的,要么我们也办一次传统婚礼吧。”我对晴儿说道。 “可是那样是不是有点土?” “哪里土了,西式婚纱新娘子要坦肩露背,丑点的也就算了,漂亮的岂不是便宜了别人。我可舍不得你被别人看。” “你也太保守了吧!”晴儿惊呼。 “我的晴儿这么漂亮,我能不保守么?我看我以后得规定你衣服开口的尺寸才行。” “你怎么了,吕娇?”我看着吕娇在一旁抱着双手晃道。 “我快被你们腻死了。呃呃呃…”她边说还边来了个夸张的发腻的姿势,然后就在我们尴尬的眼神中跟着接亲队伍进了府里。 欧阳钊也是有模有样的学了一遍,把晴儿逗笑了。 跟他们长时间相处下来,我们几个年龄相仿的人已经熟稔了起来,互相开起玩笑来也已经没有底线。只要欧阳钊不再打晴儿的主意,我是不会拒绝和一个权二代做朋友的。 婚礼的仪式继续进行,新娘子在丫鬟的引导下跨过了火盆。 到了婚堂,堂中做的是刘秀的叔叔刘良,刘良也是一脸笑意,司礼官喊起了我们熟悉的礼词。 汉代的婚礼没有非得在洞房里才掀盖头的礼节,所以刘秀在礼堂里便轻轻地揭下了阴丽华的盖头。 “呼…” 盖头一被掀开,整个婚堂顿时一阵惊呼。 欧阳钊的眼珠子都已经点下来了,口中喃喃道:“太美了,太美了。” 虽说我也是眼睛一亮,不过仔细看过去,我又再看看晴儿。 最终的结论是阴丽华与晴儿都算顶级美女,只不过晴儿属于古灵精怪的那种类型,而阴丽华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还有天生的雍容华贵。这或许是古代的大户人家和现代女孩的普遍差别。 所以两人是各有千秋,若说谁比谁漂亮,那就是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夫妻同牢!”司礼官唱道。 两人分别拿起丫鬟拿来的筷子,各自夹了一小块肉,吃了下去。 “好!”人群中又是一阵沸腾。 “夫妻合卺!” 两人又端起酒爵,相对而饮。 整个婚礼阴丽华含情脉脉,面色含羞,刘秀意气风华,笑意昂扬。 待新人入了洞房,我们其他人便各自坐在了酒席里,而我们九个人安排在了最右边的一桌。 虽说我们的仙士身份让人望而却步,但是因为在府上住久了,且我们身上都没有太大的架子,所以很多人也不像一开始一样怵我们。 所以时不时有些年轻人跑过来跟我们灌酒,还有一些人干脆表示愿拜我们为师,跟我们去东海仙岛学习仙术,都被我们严词拒绝了。 我们这九个人中最为兴奋的是朱老师,其一他在汉代蜗居了二十年,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其二就是归期乐期,所以说这次趁着刘秀大婚放开了肚皮。 “心痛啊!心痛!” 欧阳钊又给我斟满了酒,明显是要灌醉我,不过我的酒量天生就比较大,所以我也不跟他废话,该喝绝不怂。 “你心痛什么?” “我心痛怎么美女都被你们这样的人给弄走了?” “诶,我说欧阳钊你话可说清楚了,什么叫我们这样的人?” 欧阳钊没有回话,而是笑嘻嘻咕咚咕咚地灌酒。 “刘秀不优秀吗?我不优秀吗?”我也来了点酒气。 “呵呵,刘秀确实优秀,你嘛,嘿嘿,不优秀!” “噗嗤!” “噗嗤!” 晴儿和吕娇都笑出了声。 我只能郁闷地抓起酒爵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惜别 刘秀大婚过后,刘府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乱世之中的人们难得享受这样平静喜庆的日子。 我们初来乍到的新奇感也被无聊取代,我们悄悄地准备着前往长沙的所有物资。从宛城到长沙有六百多公里,快马加鞭也得十天半个月,所以我们必须把粮食和水带够。听朱教授讲,虽说此去还在更始帝的地盘内,但更始政权不稳固,尚未肃清地盘内的各种小股土匪,所以一路上也是危险重重,他当初来时混在难民潮中就亲眼目睹土匪劫掠杀人,惨不忍睹。 为了避免此种风险,我们还特意向更始帝讨要了符牌,这种符牌是表明身份的一种,如果遇到服更始政权的势力亮出来应该就有效果,如果不是,那反倒要招杀生之祸。 这一天,终于到了分别的日子。 风和日丽。 我们打点好了行装。 刘秀夫妇,刘伯姬等刘府一干人等都在院子里为我们送行。 “各位仙士,真的不能留下来助在下一臂之力么?”刘秀还是有点不死心。 “是啊,各位仙士,我家夫君要是能得到各位的辅佐,大事可期啊。何不待太平之日,由我等恭送各位仙士回东海仙岛。”阴丽华娓娓说道,俨然一个贤妻良母。 “是啊,卢哥哥,留下来吧。留下来给伯姬讲讲神仙岛的事情。”眼看着伯姬含情脉脉,眼含泪光的样子,我顿时有点于心不忍。 我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晴儿,她瞪了我一眼,我吓得心里一颤道:“文叔,丽华,伯姬,我们师门有令,必须离开了。恕我等不能久留了。” 见我们去意已决,刘秀也就作罢:“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强留,来呀,拿酒来。给仙士践行。” 话音刚落,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姑娘就拎着酒壶出来,而她身边的一个老人端着酒碗,小姑娘和老人是被我们从西市带回刘府的李老和巧儿,巧儿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早已恢复了生气,而且生的模样秀丽,又乖巧伶俐,很受阴丽华的喜欢,便收作贴身小丫鬟。小丫头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恩公啊,老朽和巧儿给你倒下这践行酒,你可要喝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恩公了。” 听他这话,我只能讪讪地笑着,但是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把他送过来的酒一干而尽。 李老逐一给我们几人都倒了酒,晴儿不喜欢喝汉朝的冽酒,所以轻轻呡了一口就给我喝了。蒙卡和三爷,还有朱教授连喝了几碗,都说好酒,以后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喝到这人间佳酿了。 实际上在刘府的这些天,三爷和蒙卡天天都是对酒当歌,有时在刘府,有时去酒肆,跟刘府的人交流不多,陆明呢,喜欢一个人练武,有空还去跟刘府的武士切磋,而且还会给他们上一些军事的课,算是在刘府人缘比较好的一位,那些刘家子弟和武士纷纷抢着给他倒酒敬酒。吕娇,欧阳钊出去逛的次数较多,所以对刘家人也不是很熟悉,意思到了就行。而我和晴儿平时没事就在府里走动,也常主动跟他们打招呼,加之我经常与刘秀高谈阔论,所以刘府的人对我们都比较和善。 刘秀特地向朱教授深深地一躬:“先生所教治国安邦,征伐天下之策,秀铭记于心了。” 朱教授笑道:“文叔,无论你将来走到哪一步,记住一定要以苍身福祉为念,以民为本啊。” “学生谨记!” 刘秀头一次在朱教授面前自称学生,也算全了师徒之礼。 我则凑到刘秀跟前,跟他耳语道:“文叔,如你有朝一日得了天下,千万不能把我们写在史书之中。” “为何?”刘秀有点迷茫。 “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 “好吧,但愿我有那个福气。得天下对在下来说,无异于异想天开。” “哈哈,我只能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凡事皆有可能。你要记住,一旦有外放机会,哪怕就是只有一个人,也要跨出去。” 刘秀面露子一喜,连忙向我谢道:“多谢仙士指点…” “诶,你整天谢这谢那的,累不累啊。” 我摸了摸巧儿的脑袋:“巧儿,好好照顾自己,哥哥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巧儿“哇”的一声,连酒壶都扔再了地上,她抱住我的腿道:“哥哥,你不要走,要走你带巧儿一起走。” 我蹲下身子,抹干她的眼泪,说道:“巧儿,哥哥是仙,仙凡有别,仙有仙的使命,所以不能带你一起走了。” 我从身子里掏出那颗刘秀给我的地晶石,说道:“这个原本是你文叔哥哥送我的,现在就送给你了,以后文叔哥哥就是你的哥哥了。” 我瞅了一眼刘秀,刘秀点了点头,又瞅了一眼阴丽华,她也向我点了点头。我想我的意思他们应该明白,巧儿不应该是他们的丫鬟,而应该是他们的妹妹,等刘秀登上帝位,巧儿就应该是公主了。 “该上路了。”三爷开口道。 三爷和蒙卡率先跨出了府门。 “走吧!”朱教授也叹了口气道。 我站起身,再看了眼伯姬,伯姬早已是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我突然不知哪来的胆气,走到伯姬面前,轻轻地揽了她一下,伯姬被我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慌乱,脸上迅速地出现一抹绯红。 而刘府的其他人也被我的举动惊住了,有的小女孩直接羞得不敢看。 而我从阴丽华和刘秀的眼中却分明地看到了几分感激。 我松开伯姬,小声说道:“走了,伯姬,你会幸福的。” 伯姬的泪水更是止不住了,不过她的嘴脸却是向上微翘的。我的这个举动应该是让她感到了我对她并非绝情的吧。 “哼!” 一声熟悉的冷哼突然把我从冲动中惊醒了过来,我这时才想起晴儿一直在边上呢,我的后背顿时一阵冷汗直流,心想完了,妈的我是抽了哪门子疯了,在正牌女友面前做下怜香惜玉的丑事。 “臭小子,还不快去追,晴儿姑娘生气了。”朱教授在我耳边提醒道。 我赶紧转身,踉跄地追了出去。 身后传来一阵“慢走”,“常回来看看”的离别之语。 但是我已经顾不得这些,因为我看到我的那位祖宗已经翻身上了马,并狠狠地抽了马屁股一鞭,那马嗖地向出城的道上狂奔而去。 问计 “哈哈,卢峰兄弟,我欧阳钊今儿可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当着正牌女友面,还能毫无顾忌泡别的女人,佩服,佩服。”欧阳钊纯属幸灾乐祸。 “佩服你个蛋。”我也骂道。 我拉过旁边一只白色的马,翻身上去,便朝前追了上去。 “晴儿,你慢点,摔到了可就麻烦了。”我在后面边追边喊。 但是晴儿不但不听,反倒加快了速度,我见她如此,心里有点慌了,她的骑马技术也就是这段时间学会的,实际上不怎么娴熟,要真是跌下去,那我就得遗憾终身了。 念及此,我也狠狠地把马鞭子抽在了马尾上,马儿吃疼,陡然加速。 沿途的民众被弄的鸡飞狗跳,有人骂了起来,但是很快就被其他人捂住了嘴巴。 “你不要命了,那是仙人!” 我跟在晴儿后面很快就来到城门口,因为提早给更始朝廷报了备,所以城门的将领并没有上来阻拦,而是任由我们拨马出城。 我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三爷他们骑着马,拉着马车也跟了上来,也就不再理会后头。 我与晴儿一前一后冲到了城外的官道上,兴许是晴儿有些体力不支,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我趁机跟了上去。 “晴儿,你知不知道这样骑马很危险啊!” “哼,你不去管你的伯姬妹妹,你管我做什么?” “我…我这不是一时觉得她可怜吗?”我尴尬地笑道。 “她可怜?她可怜你就可以怜香惜玉了,你就敢大庭广众之下去抱她,更可气的气是你还当作我的面。要不当我的面,你是不是还打算上她?”晴儿板着脸孔怒道,我已经看到她眼里喷出的火来。 “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发誓我的心里只有你。”虽然我心里确实有点心虚,但为了平息她的怒火我还是得表个态。 “鬼才信你。我有个建议,你可以听听!” “什么建议?” “刘秀不是很看重你么?你留在这里,辅佐刘秀当皇帝,将来封王拜相,妻妾成群,迎娶那个白富美,应该蛮合你的心意的。” “你在说什么哪,你还不知道我有几斤几两,做点小生意倒还行,辅佐帝王我哪是那块料,再说,我真只是觉得刘伯姬可怜。” “可怜个屁,以后成公主了,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会没有。” “呵呵,她这不是还没成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少跟我嬉皮笑脸,以后收起你的同情心,尤其是对其他女人的,娜伊莎的事情我还记着呢,现在又有刘伯姬的事,你的本质就是花心大萝卜,。” “不管我花不花心,我对你是情真意切的。” 晴儿瞪了我一眼:“回去给我老老实实跪键盘”。 “行行行,跪什么都行,只求你消消气。” 我不断地向她表着自己的忠心,见她的气总算消了,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 我们放慢了速度,准备等着三爷他们上来,拐了一个弯后,前面不远处出现一座草庐,草庐里有三个人。 这让我心里一惊,难道是来拦截我们的?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山岗和暗处,没有看出什么眉目。 “那几人好像是在这里等我们的。” 晴儿说话的同时,那在草庐里坐着的人已经站了起来,走出了草庐,而另外两人则紧紧地跟在他后面。 他们朝我们走来,不用说,肯定是来找我们的。 “好像是那个更始帝刘玄。”虽然我只在来宛城的当日见过一次刘玄,但那模样还是能认出个大概的。 “晴儿,你就在这里,我前去看看这个刘玄想搞什么鬼?” “好的,你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骑着马朝着那三人走过去。 “哈哈哈,卢仙士,朕没能在城里送你,来这草庐里等你,实在是失礼失礼啊。”他抱拳道。 我翻身下马,给他还礼道:“陛下能来送我们,着实令我没想到啊。” “哎,在你们仙士面前我岂敢以皇帝自居啊。” “陛下过谦了。” “卢仙士,可否去草庐说话。” 我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走到草庐里,我发现其中已经备好了酒席。 刘玄命令他的侍卫道:“你们在附近警戒,万不可让他人靠近。” “是!” 我有点疑惑,不知道这个刘玄搞什么鬼名堂。 “请坐。” 我们在草庐里对面而坐,汉朝的人坐着其实是跪坐在自己的双腿上的,不过我不习惯,也就盘腿坐下了,那刘玄只是稍稍皱了下眉,很快恢复如常。 刘玄亲自给我斟满了一爵酒,边斟边说:“听说仙士要去长沙城?” “是的。” “这一路之上不太平,要不朕派一支亲军护送仙士过去。” “多谢陛下好意,我们能应付得来。” 刘玄敬了我一爵,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我便说道:“陛下有话直说吧!” 刘玄叹了口气,放下酒爵,起身跪到我跟前,说道:“仙士救我!” 我连忙去扶,“你,你这是为何?” “仙士救我。”刘玄失声道。 “你先起来说话。”按历史的记载刘玄目前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啊。 刘玄重新跪坐了起来,揩了揩脸上的泪水,说道:“仙士可知我这个皇帝怎么来的么?” 我点了点头,刘玄的皇位是靠原绿林军的首领拥立的,当初绿林军怕刘縯太强,不好控制,所以拥立这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刘氏后人,以便于控制。 “我虽然是皇帝,但其实是那些绿林军首领的傀儡,他们利用我收买人心,但却不给我任何权力,我的所有行踪都被他们监视着,他们对我充满了警惕,迟早有一天,王凤等人就会将我杀掉啊。” 我没有答话,因为这是历史上大部分傀儡皇帝的最终下场。 “请仙士教我!”刘玄对着我抱拳道。 虽然我很想提点他几句,但是如果因为我的提点他的命运改变,那历史就可能跟着改变,所以我只能叹口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不趁着大好时光,及时行乐。也不枉做一回皇帝了。” 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好建议了。 “仙士,你的意思是我真的要死于他们之手。” 我没有说话,而是喝了一杯酒,摇摇头,起身说道:“你还是早回吧。” 说罢,我便转身准备走出草庐。 “仙士留步,既然天意不可违,那我就如仙士所说,及时行乐,可否请教另外一个问题?” “你说!”我转过身盯着有点落寞的刘玄。 “刘秀前途如何?”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前途不可限量。” 说完,我再也没有停留。 只听后面传来刘玄的放声大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天下,终究是我刘家人的天下,终究是我刘家人的天下,好哇,太好了,太好了…哈哈” 他的笑声中可以听出无尽的悲凉。 救美 一连三日,路上风平浪静。乱世之中,果真是人烟稀少,我们第二天经过的一个村落,炊烟断绝,白骨皑皑,惨绝人寰。 难怪人言宁为盛世狗,不为乱世人。乱世,注定是那些英雄豪杰的时代,普通百姓,人命如草芥。这么来看,王莽真的是一个罪人,他有改革的理想,但是不切实际的改革导致社会动乱,倒还不如维持原状。 我们白天几乎不怎么停歇,晚上搭几个篝火休息。马车留给晴儿和吕娇,我们男人则以天为被以地为庐。白天骑马累了就钻进车里窝一会儿,因为跑的不快,且给马儿喂足了草料,所以马的负荷不大。 一路上,最为兴奋的是朱老师,我已经习惯叫他朱老师。他在两汉之间呆了近二十年,都快憋出病来了。现在好不容易碰上我们这些同一时代的穿越者,都说着标准的普通话,倍感亲切。加之还有了回去的希望,自然兴奋异常。两汉之时的老百姓基本上都是说各自的方言,当然因为国都在长安,所以官方语言有点偏陕西腔,结合古汉语,基本上能听得懂。像刘秀等人说的就接近现代的河南腔,只不过说起文言文来就会字正腔圆了。我们都是考古的,对文言文和古代汉语水平相对于普通人都要高,所以交流并不是什么难事。 行进到第四天,到了一处山间小路,两边的山虽不高,但胜在险峻。而且山上郁郁葱葱,风景不错。 我们特意放慢了脚步,任由马儿往前溜达,边说笑边四处张望。 “救命!”一声尖叫划破了山谷里的宁静。 我们勒住了马,陆明等人下意识地捏紧了枪,我们警惕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刚才那一声尖叫应该是从前头传来的,而且有车轱辘的声音和马蹄声传来。 “救命啊!”又是一声呼叫。 “哈哈…哈哈…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叫破喉咙也没用的。” 我们面面相觑,都从各自的眼神里看到一个意思,这台词特么太熟悉了? 这明显的是有人要劫色啊! 很快,一辆马车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而那辆马车的后面正跟着五匹马,马上都是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土匪模样的汉子。 那些汉子个个脸上都荡着是男人都看得懂的表情,而且他们似乎不着急马上追上前面的那辆马车。 晴儿是最喜欢凑热闹的,她一听有前面有事,本来在马车里睡的好好的,也钻了出来。 前方马车也钻出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赶起了马车,估计她看到我们,所以加快了打马的速度。 “前面的侠士,如能救命,必有重谢。” 这话好像是对我们说的,她们估计也是病急乱投医,也不管我们是什么人了。虽说我们不是道德模范,但是力所能及的拔刀相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等那辆马车过来,三爷便上前一步,三爷的正义感还是很强的,尤其看不得那种恃强凌弱的场面,他眯着眼对后面追来的大汉道:“你们五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丫头,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些人勒住马,有点戏谑地打量了我们一眼,估计在这一带恃强凌弱惯了,或者背后有什么倚仗,骂道:“你们什么人?奉劝你别多管闲事!你们知道我们是谁么?”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欺负弱女子我就得管管。” “好大的口气,二狗子,告诉他们我们是谁。”领头的大汉冲着身边的瘦子喊道。 “是,老大,前面的听好了,我们可是绿林好汉。绿林军,你们可听过?吓傻了吧。” 这些人一看就是冒充绿林军的山匪,虽说绿林军都带着很重的匪气,不过因为刘玄登位,已经在向正规军转化了,一般来说是严禁劫掠普通百姓的。 他们见我们不说话,以为我们怕了,便骂道:“哈哈,都吓傻了吧,吓傻了就给我赶紧滚开,否则待会儿本大人就让你们尝尝刀子的滋味。” “各位侠士,他们不是绿林军。”那赶马车的女孩可能怕我们被绿林军的名头吓到,急着说道。 “什么狗屁绿林军,就算是绿林军就能强抢民女了。”晴儿冲到前头吼道。 那些人打量了一下晴儿,须臾之间那些人纷纷眼睛一亮,露出淫邪的目光。 “呦吼,原来这里也有个细皮嫩肉的小美人啊。” 为了避免路上波折,晴儿和吕娇都是乔装成男人装扮了,但是她的声音一出,就露出女儿态了。 “男的杀掉,女的留着。”那位头领下令道。 他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那个头领就从马上跌落。 “这种败类还跟他费什么话。”欧阳钊吹了吹冒烟的枪嘴,故意摆酷道。 那剩下的几个马贼一脸茫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那个叫二狗子惊叫一声“鬼啊”,其他人才如梦初醒,赶紧调转马头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小钊,子弹还是得省着点用。” “师长,我就用了一颗。”欧阳钊满脸委屈。 陆明没再说什么。我倒是听出陆明的意思,这些小角色就是拿刀杀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何必浪费子弹。 这个时候,那位赶车的丫鬟模样的女子搀扶着一位绝色美女下了马车,我们的眼睛无不眼睛一亮。初略看去,倒是跟我的晴儿有的一拼,只不过古代美女有着特殊的气质,过于矜持或者大家闺秀了。 欧阳钊见了美女,特意挠了挠头发,眼睛里充满了各种星星。 “多谢各位侠士救命之恩!” “不用谢。”三爷说道,“你们这要是去哪里呀?这兵荒马乱的,两个姑娘家家的可是很危险的。” “我们要去宛城,路上遇到山贼,随从都被失散了。” “去宛城啊!那可是还有三四天路程。可惜我们刚从宛城出来,不能同路了。” 两个女孩顿时有点失落,看来孤单上路她们也是提心吊胆的。 “姑娘你好,我是欧阳钊,很高兴认识你。” “公子好!”那位小姐模样的人回礼道。 “敢问姑娘芳名?”欧阳钊问道。 “小女子姓郭,名圣通。” “郭圣通?”我惊叫道,大家的目光顿时看向了我。 “这位公子知道我家小姐?”那位丫鬟问道。 我只能摸着后脑勺胡诌道:“听过,以前我在河北之地游历时听说过,真定王有一外甥女,名郭圣通,生得美若天仙。” 懂点历史的人谁不知道这位郭圣通,她可是刘秀的第一任皇后。 两女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除了三爷,陆明,晴儿心知肚明,其他人都有点不解。 “郭姑娘,你去宛城是有重要的事情办吗?如果没有,我建议你跟我们一道去长沙,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欧阳钊开始泡妞了,吕娇在一旁露出鄙视的眼神。 郭圣通眼眸流转,一丝精明从眸光中露出,但很快又收敛回去。 “我们本是去宛城与家人相聚,倒也不是必须前往宛城,如此我们便叨扰各位侠士了。” “哦耶。”欧阳钊欢呼道。 报复 接下来的路上,欧阳钊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一直不离郭圣通主仆二人左右。这也难怪,欧阳钊这个人其实心眼不坏,就是有点花痴好色,见到美女走不动路,当然这也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与欧阳钊的兴高采烈相反的是,吕娇一路是黑着脸的,很明显这个丫头对欧阳钊是有意思的,只不过欧阳钊这小子不知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一直都没有放弃他的泡妞大业。按欧阳钊自己的话说,就是怎能为了一颗大树而放弃森林。 郭圣通初看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但实际仔细地打量一番后,比起阴丽华和晴儿来说,还是稍逊一筹的,不过古代女子在气质上可以加分不少,特别像阴丽华,郭圣通这等名门大家出来的女子,平时非常注意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比如笑不露齿,掩口葫芦等等,真的只有在古代的大家闺秀身上才能体现了。 而郭圣通的丫鬟就不一样了,在欧阳钊的段子和笑话下,经常是哈哈大笑,毫无顾忌。 我在晴儿的严密监视下自然不敢太多的跟这东汉王朝第一任皇后有过多接触,所以反倒让欧阳钊这小子占了不少便宜。 实际上在刘秀府上,对于东汉第一美人阴丽华我也没有过多接触,要是按我以前读大学的性子,可是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也不知是不是我心态变老了,特别是有了晴儿之后,感觉泡妞有了一种负罪感。 “峰子哥,你说这个郭皇后原本是要去宛城的,说不定在宛城会跟刘秀认识,可她们被我们带到长沙,万一他俩没机会认识,那岂不是不能成为夫妻,历史因此就要改变了。” “实际上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可如果她们在半道被人劫掠身死,那就更糟糕了。现在的历史虽然大体上按史书的记载在前进,说明是需要经过我们的干预的。” “你是指?”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不出手干预,这里的一切与我们看到的历史有更大概率的偏差,我们没有遇到郭圣通也就算了,但是既然遇到了,我觉得我们必须出手干预,否则坠入平行时空的可能性会比较高。” “卢小子,我有点不明白,就算进入平行时空,那又怎样?”这个问题我曾经说过很多遍,蒙卡却再一次问道。 我看了看蒙卡,他的额头已经出现青紫色,说明他开始压制不住身体的毒,而毒素已经开始侵袭的大脑,他这两天的记忆力有些衰退,大家都已经看出来了。 “蒙前辈,一旦进入平行时空,我们即便能进行时光穿梭回去,也有很大的可能穿梭至平行的现代空间,而那个空间说不定有一个同样的你和同样的我。” “小峰,不错,分析的不错,不愧是我的学生。”朱老师忍不丁来这么一句。 “噗!朱教授,你这是在夸峰子哥,还是在夸您自己呢!” “哦...哈哈...”朱老师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摸起了后脑勺。 “哦!那我们不得好好保护这个郭圣通,千万不能让她出事。” 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打头的陆明和三爷突然停滞不前了。 “怎么了,陆师长?” “前面有埋伏。” “而且人不少。”三爷脸色凝重地说道。 “奶奶的,有埋伏,又可以打仗。”亮子竟然兴奋地嗷嗷叫。 “亮子你真是个暴力狂,成天就知道打仗。” “不打仗来这乱世干什么?这可是绝佳的实战演练机会,而且杀人还不犯法。” “懒得理你。”吕娇翻起了白眼,最近欧阳钊不怎么理她,她只能拿老实但过去,有点暴力倾向的亮子开涮。 “师长,要么我们一个火箭炮,把那些人都给轰出来。” “你别给我乱来。” “我们也赶了挺长时间的路,人困马乏,我看我们就在原地休息,补充体力,同时保持警惕,我倒要看看那些人到底想干嘛。” “这个主意不错,他们想以逸待劳,我们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声。” “那群盗匪肯定得沉不住气。” 我们主意已定,便下马休息,该吃吃,该喝喝,看起来大家都神情自若,不过我们的武器都没有离身,只要那帮盗匪稍有动静,我们就能马上反击。我们并不担心他们会用远距离杀伤武器箭,在乱世,弓箭都属于高端武器,是不可能用来对付我们这种平头百姓的。 果然,半个小时后,那些盗匪就按捺不住了,他们迅速地从各种掩藏之处冲了过来,冲的过程中还呼着喊着,声势还不小。 “我地乖乖,打个劫要这么多人上?”蒙卡惊叹道。 我目测了一下,大概有近两三百号人,已经有一个加强连的人了。 我们都端起了武器,等待着那些冲上来的盗匪。 盗匪大多数是抓着长枪木棍的,少数一些拿着大刀,一个个面黄肌瘦。 盗匪们在我们跟前五十来米的时候停了下来,人群中有个人钻了出来,仔细一看,原来正是之前的马脸瘦子,我们登时明白,原来这是他们搬来的救兵。 不过这群盗匪也太胆小了点吧,对付我们十来个人,还需要打埋伏,难怪也就只能在山中匪聚,在这乱世,稍有点胆色就能发展成一支农民军了。 “大当家,就是这些人,使了什么厉害的暗器,把二当家的给害了。” “呔,前面的人听着,快把暗器交出,要不然鸡犬不留。” “大当家的,那里有几个嫩皮娘子,你可得留着啊。”马脸瘦子盯着晴儿和吕娇等人,远远地我就看到他的喉结在动。 “是吗?”那大当家往我们这边一扫,哈哈笑道:“二狗子,你报信有功,到时候就赏你一个时辰。” “谢大当家的。”那马脸瘦子淫笑声传来,我一阵火起,准备抬枪杀人了。 “呔,还不快快跪下等死。” 那大当家话音说完,“砰”的一声,眉心中弹,倒地而亡。不用说,肯定是欧阳钊的杰作,这小子的枪法确实令人佩服,枪枪都是打在眉心上。 “我说过很多次了,这种人,就是废话太多。” 盗匪们大都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又是一阵迷茫,看来这一枪把他们打懵了。 “兄弟们,不要怕,他们暗器再厉害,也弄不过我们人多,我们冲上去,把他们都杀了。” 人群再一次被煽动起来,有些胆大的已经开始往我们冲来。 “砰”,又是一枪,马脸瘦子也倒了下去。 人群停顿了下来,但几分钟后,因为离得又有不怕死的开始带人冲了。 “哒哒哒” 亮子手中的卡宾开始吐出他的怒火,中弹的人纷纷倒下,后面的人见势不妙,一阵面面相觑后,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转过身子往后逃去。 见问题已经解决,亮子喝道:“痛快!” “无聊!就跟杀鸡宰鸭,有什么痛快?” 怀疑 打走这一波山匪后,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 因为队伍里多了两个女人,我们的速度就更慢了。不过除了蒙卡,我们也不着急赶路,而且还有一种观光旅游的感觉在。 一连两日,倒是风平浪静,路遇郭圣通几位贴身家仆的尸体,郭圣通的丫鬟阿奴痛哭了一番,作为主人的郭圣通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阿奴想要安葬那些平日里相处的人,倒惹来郭圣通一顿痛骂。 我实在看不下去,就站出来说话道:“郭姑娘,那些人好歹是你的家仆,岂能让他们暴尸荒野。” “卢公子,乱世之中,千里绝人烟,人命如草芥,又有谁在意死在哪里?这些家仆皆为忠勇之士,为主人而死,乃是死得其所,又何必在意死在哪里?他们的恩情我郭家自然会记在心里,我们郭家也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这危险之地。” 她的这一番话把我噎得无言以对,只能作罢。这样一个冷漠的女人也难怪刘秀会不喜欢,最终被废。 史载刘秀的后宫鲜有宫斗,但依郭圣通的性子是绝无可能的,我看主要还是阴丽华处处忍让,让郭圣通斗不起来。 “真是个冷漠无情的女人,我要是刘秀,我也得废了她。”吕娇小声地嘟囔道。 “你呀,还不是在吃她的酸醋!”晴儿打趣道。 “我哪有?”话未说完,她的脸上已经爬上了羞赧之色。 “还说没有!你这几天看她的眼神,都不知道要杀她几回了。我说你犯得着么?那个登徒浪子加花痴哪里好了,而且她还是个古人,等我们穿越回去,他欧阳钊天天想也没用。” “我也不知道,我看着就来气。”吕娇终于还是承认了。 “唉,我说那个郭圣通也真是的,明知道你生气,还故意跟欧阳钊眉来眼去,好像故意似的。你说她到底安的什么心哪?” “我哪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你说呢,峰子哥?” “嗯?”晴儿突然问我,我倒是一愣,最近一直在想着怎么套出陆明等人的秘密,因为越接近长沙我的危机感就越强,而且直觉上认为是跟他们此次的任务有关。他们几个军人中陆明嘴风严得狠,别想从他嘴里套到任何信息,亮子和欧阳钊明显是蒙在鼓里的,但是吕娇似乎知道点,所以我一直是尽量跟在两女的边上,而且大家都知道我跟晴儿的关系,所以其他人走在前面,我们仨走在后面也理所当然。 所以,我现在灵机一动,心想能不能拐着弯的套点话出来,说道:“你们难道没怀疑过郭圣通怎么会突然半道上出现?她一个大家族的大家闺秀乱世之中出门就只带那点人马?而且她与我们萍水相逢,她原本去宛城,却突然愿意随我们一同前往长沙?” “她不是说过,她是省亲路上遭遇匪徒,与家人走散,她不愿意去宛城,也是怕再遇到盗匪么?” “是说过,而且听起来也合情合理,可是呢,我总觉得不对,你说这乱世之中,谁会省亲省到千里之外,尤其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家闺秀?什么样的亲戚有这样的要求,需要家里一个女孩子亲自出来省亲?” 我瞥了一眼她们,我的话令晴儿和吕娇都陷入了思考,吕娇是个急性子,她说道:“峰子,你想表达什么,你就赶紧说,别跟我们绕弯子,我们脑回路不够。” “看似合理其实蕴藏着不合理,你别忘了我们是因为什么任务来到这个时空的。” 晴儿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吕娇确实是脑回路不够,一脸的迷茫之色。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是受国家和军方所托来探索归元寺的,我们得到的指示是找出时空节点的不稳定原因,拯救整个世界的,可是我们自从进入归元寺以来,我们探索到什么了?如果是真是为了拯救世界,军方应该派你们的人过来就行,比如说科学家或者特殊部队等等,可你看看我们这些人,一个盗墓起家,一个蛊师,还有我们两个什么也不懂的人,再看看你们几个军人,我到现在都没看出你们有什么特殊本领,尤其是那个欧阳钊,简直就是派来旅游泡妞的,就凭我们拯救世界,你们不觉得可笑么?” “等等,打住,我们不是说郭圣通的事吗?你怎么又扯到我们自己身上了?”吕娇插嘴道。 “你听我说完,吕连长,你不觉得我们此行有点儿戏吗?什么拯救世界拯救地球,就凭我们几个,如果地球真有什么危险,那就是坐等地球爆炸,世界灭亡了。” 我顿了顿,再次看着吕娇,吕娇的眼神有点闪烁,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她咬了咬嘴唇道:“你还是没说明跟郭圣通有什么关系?” “这也很简单,中国自古以来当政者或者大家族就有可能知道一些秘密之事,我们那个时代如此,如今这个新莽时代同样如此,我怀疑郭圣通巧遇我们不是偶然?” “不是偶然?”这个时候,连晴儿都一脸的疑惑了。 “即便不是偶然,那又能说明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假如她是精心策划的,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的出现我相信早已通过各种渠道在各个顶级家族和势力间流传,如果他们恰巧对归元寺有研究或者知道些什么,那么他们的目的不就跟你们有可能重合了吗?你说跟我们有没有关?” 晴儿点了点头,和道:“说得有道理。”然后她撇向吕娇道:“娇娇,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能不能透露一些?” “我...我...怎么知道?”不过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底气不足的,看来她是知道些事情的。 我使了个眼色给晴儿,晴儿会意,又继续道:“娇娇,你说出来会对我们有危险么?” “我...我...不对啊”。吕娇突然正对着我笑道:“我们一开始说的是那个郭姑娘为什么故意要让欧阳钊接触,你怎么就扯了半天扯到这个上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们。”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哦,其实我猜测这个也有点关系,不瞒你说,郭圣通和阿奴都向我打听过你的来历,她们好像把你误认为是另外一个家族的女子了,而且跟她们的目的一致。” “啊?有这样的事。” “当然,我没告诉你们而已,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起了疑心,作了这样的猜测。” “我感觉你的猜测有点离谱!” “离谱?哈哈,如果我的猜测没问题,路上肯定会有事发生,而且是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 “是的,最坏的情况,她就是得除掉你。” “除掉我?” 我的话显然把吕娇吓了一大跳。 “不信的话,等到前面那个荆州城,就能有点分晓了。吕连长,你要是知道些什么,还是及早告诉我,我们可以提早布置些对策。” “鬼才信呢?说了那么多,不就想套我的话啊!”吕娇说罢,拨马就冲了出去,甩开了我们。 晴儿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是不是瞎忽悠的?” “连你也不信我?”我苦笑道。“到了荆州就能印证些事情了。” 荆州 荆州,又名江陵,自古就是一座名闻天下的城市,自从大禹划定九州开始,荆州就已经得名。春秋战国时,楚国曾经在荆山建国,所以荆又成了楚国的别称。荆楚,荆楚,也是这么来的。秦朝时,荆州属南郡。到汉武帝时,设立荆州刺史部,荆州慢慢转化为一级行政机构。 新莽时代的荆州依然是座车水马龙的繁华城市,因为受战火波及较少的缘故,城池和街道都显得十分整洁,店铺林立,商贩众多,游人如织,在这乱世中,俨然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想那宛城,也是天下闻名,可因为被战火所坏,一片萧条肃杀。 “额,这个小彩泥人好可爱啊。”晴儿这么一说,吕娇和郭圣通的丫鬟立即围了上去,拿起泥人看得啧啧称赞。女孩子就喜欢这些小巧精致的东西。 “郭姑娘,你喜欢么,要么我买来送你一个?”欧阳钊开始卖弄起殷勤来了,路上我都跟他说过,郭圣通可是刘秀的皇后,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一不小心改变历史那我们就惨了。没想到这家伙说了句令我吐血的话,他说:“能把皇后泡到手,岂不是更刺激。放心,到那时我会带套的!” 这话一出,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妈的,也不知道当初谁把这家伙弄进军营里的,简直给人-民-军-队抹黑啊!后来我也懒得管他的事了,他爱泡谁泡谁,不要改变历史就行。 “今天我们就在这荆州城歇一宿吧。”三爷说道。 我们都挺赞同的,虽然我们行进的速度不快,但骑马也挺累的,所以在荆州歇一歇,既是补充体力,又能补充点给养。 欧阳钊最终买了四个小彩泥人,欧阳钊这小子在刘秀府呆的那段时间打着预言算命的旗号,美名其曰仙人指路费,据说那些绿林军将领趋之若鹜,所以欧阳钊薅了不少钱,自然有钱买这几个小彩泥人,当然他的泡妞大业也是所费甚巨。 我们找了一家叫悦来客栈的酒馆,老板是个胖子,撇着两瓣八角胡,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精明的生意人。 我们一进店,他便主动跑了过来,弯着腰,陪着笑道:“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加吃饭。” “好的,请问客官要几间?” “你们这里有什么样的屋子?” “我们这有独院,上等房,普通房三种。” “哦?都是什么价位?” “独院是一天一锭金子,上等房一天一只宝货,普通房就是一朋。”我们这些人对古代的物价目前基本是没什么概念的,所以也没有觉得贵。 “独院能住几人啊?” “独院有三间大的,一间小的,客官要是不嫌挤,倒也能住的下。” “行,那就独院吧!”三爷说完,我们的都看向了欧阳钊。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你给钱啊!”吕娇娇喝道。 “我...我哪来的钱!” “你没钱?你泡妞的时候怎么那么大方?” “那...那不一样!” “小钊,付钱。”陆明直接就下令了。 欧阳钊下意识地站了个军姿,回道:“是!” 惹得酒店老板和其他人纷纷侧目,不明所已。 欧阳钊满脸极不情愿地从包里翻出一锭金灿灿的元宝,客栈老板一接过去,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他派了小二把我们领进独院,也派专人料理我们的马。 这独院有点像老北京的四合院,没那么宽阔与讲究,但胜在干净清幽。 四个女孩一间房,我们七个男人其他三间,我跟朱老师住那间小的,还好,床铺比较大,睡两个人够了。 “朱老师,我突然有个疑问。”我和朱老师单独在房间里的时候,我开口问道。 “你说。” “如果这段历史没有我们的干涉,它是不是就不会朝我们所了解的历史发展下去了?” “其实你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考虑,老师我是个历史研究学者,对科学不太懂,但我越研究越发展历史不是偶然,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人操作的痕迹。” “哦?” “怎么说呢?打个比方说,历史就像是一个剧本,有人负责写,有人负责改。” “我有点不明白!”我摇摇头道。 “比如说你们,就像那个改的人,有段历史出问题了,你们穿越过来把它改过来,而且也把我们这些遗落在其他时光中的人给找出来带回去,我是这么理解的。” 朱老师的话令我感到惊讶,我似乎找到了一种全新的看待时间的视角。 “我们是历史的修改者!”我默然良久道。 “小峰啊,从我跟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可以看出,你们都不是普通人。那位蒙卡,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而那位三爷,我从他的身上嗅到了只有在陵墓里才出现的味道。至于你和晴儿,我觉得有一种神秘感。” “神秘感?” “每个人身上的气质跟他的天赋,经历和家传是会有关系的,比如说国家领导人,因为长期处于上位状态,所以自然而然会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你们两个年轻人。”他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确切的说,我感觉,感觉你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哈哈,老师,我们当然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我们来自于21世纪。” “我不是说的汉代,我说的是人类社会,小峰,我不是开玩笑,我们做考古研究的,常年跟历史遗迹打交道,也是见过世面的,见过很多我们没法解释的东西和古怪,所以说已经培养了一定的判别能力。” 朱老师的话再一次引起我的沉思,我的父亲是个奇人,而我的母亲据蒙卡讲在世上没有任何痕迹,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晴儿的父母也不知所踪,只有一个爷爷,她的母亲还被复制了,所以也是比较神秘莫测。这些不都说明我们的来历有点神秘么? “朱老师,还是不谈我们了,我就想知道当初你怎么收我做关门弟子,不录取我做你的研究生哪?” 朱老师老脸一红,说道:“那是失误,绝对的失误。” “哈哈。” 临近傍晚,我们稍事休息,相约到客栈的堂子里吃饭。 等到了堂子里,只见晴儿和吕娇,我问道:“郭姑娘她们呢?” “她们稍微休息了会就说有点事情出去了。” “看她们出门的样子还挺匆忙的。” “哦?赶紧吃饭吧!”我思量她们的事我们也管不住,所以也没往心里去。 我们一群人正酒过三巡的时候,郭圣通的丫头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焦急地说道:“小姐,小姐,出事了!出事了!” 樊崇 “啪!”欧阳钊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阿奴赶紧跟上,嘴上连喊:“欧阳公子,欧阳公子,你等等我,你等…” “欧阳钊这个小子看来是真的坠入了情网了,这么着急地去英雄救美。”三爷调侃道。 吕娇听了这话,凤目圆睁,瞪了三爷一眼,惹得三爷有点尴尬,只能打着哈哈道:“都吃完了吧,我吃完了我们去看看,别让欧阳钊那小子吃亏了。” “他会吃亏?我看就让他去英雄救美好了,死了他也会觉得值的。”吕娇不爽道。 “吕姑娘,这个世界我呆了二十几年了,就算我们身上有现代武器,还是有些不能惹的角色的。所以我们,还是去看看放心!”朱老师忍不住插嘴道。 “走!去看看。”陆明有点命令的语气,吕娇作为下属也不能再怄气,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在意,所以她的步子迈得比谁都快。 我和晴儿相视一笑,快步的跟上。 穿过几道街巷,可见一座庙宇,庙宇前左右各站列着两个头戴包巾,手持长枪的军士,欧阳钊倒也不是鲁莽之人,没有硬闯,只是找了个街角不显眼的地方小心地观察起来。而阿奴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我们凑上去,直接问道:“阿奴,你家小姐被抓进里面去了?” 阿奴点点头:“我跟小姐逛到前面那个街市,几个染着眉毛的人便拦住了我们去路,不问情由便把我家小姐掳走了。” “染着眉毛的军士?赤眉军!”我叫道。 “对对对,他们自称是赤眉军。” “麻烦了,赤眉军实力强大,不亚于绿林军啊。阿奴,你知不知道他们抓你家小姐为何?”我继续问道。 “我…我也不清楚,我跟了几步,听他们说是,这下皇上有妃子了。” “皇上?赤眉军不是反贼么,他们怎么会给王莽做事。”吕娇不解地问道。 “不是王莽,赤眉军跟绿林军一样,也立了个叫刘盆子的人当皇上。”朱教授解释道。 “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入得这军中,恐有…万一…”阿奴说着说着就掉下眼泪来了。 阿奴的意思我们都懂,一个绝色佳人被抓进这反军中,若是不服从岂能有好下场,不要指望到处都能碰到刘秀那样的人,不然也不会由刘秀最终得了天下。 “阿奴,你别着急,我们会想办法救出你小姐。” 事实上,不救也不行,如果让郭圣通落难,历史的轨迹就已经改变,那么对我们来说就进入了一个平行空间,要回到我们的世界的难度就更加渺茫,所以郭圣通我们非救不可。 “妈的,我怎么感觉我们成了这些历史人物的保镖了。” 我跟三爷,陆明商量了一下,决定暂不硬闯,还是以仙士的身份拜访,进去摸清楚情况后见机行事。而且只需我跟三爷,欧阳钊前往,其余人在外面等候,约定如果两小时没有出来,就直接杀进去救人。 “站着,来者何人?”门卫喝道。 “哦,烦请通报,就说东海仙人来访。” “仙人?”门卫打量了我们一番,稍后向我们行礼,“还请仙人稍候,待我通报樊将军。” 门卫进去几分钟,只见一位满脸虬髯,身材魁梧的锦袍大汉跟着出来。 只听他哈哈笑道:“未知仙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他对我们深深一躬,说道:“在下樊崇,是赤眉军的首领。” 我们稍微意思下地点了点头,樊崇的脸上惊惧之色一闪而过,,但尽量装出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还请入内说话!” 他话没说完,我们也不客气,跨进了庙宇。 庙中的大殿上还供奉了一尊神像,上写三清道尊道德天尊太上老君神位! 堂下却改成了会客厅,我假装愠怒道:“樊将军此举就不怕天尊降下天罚。” 我们入得庙宇,这个庙宇看起来不小,守卫军士五步一岗,后院还隐隐传来刀剑和脚步声。 看来这樊崇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有冲突,可能就要致我们于死地。 “仙师息怒,我等实不得已而为之,只不过将此庙宇临时休整,三日后就会离开。” 我心道:“这樊崇不质疑我们的身份,看来昆阳一战我们早已名传天下。” 我们假装对老子的神像拜了拜,便在上首坐定,樊崇不敢坐,弯着腰在厅间站着。 “樊将军,你也坐吧!” “谢仙师。” 他坐下后,便问道:“敢问仙师,是否从宛城而来?” “你是如何知道的?” “回仙师的话,我等反莽起义军间都有联络,仙师在昆阳之战的神迹早已听闻,在下仰慕已久。” “昆阳之战乃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仙师的举手之劳却是帮了我等义军的大忙。”樊崇话没说完,便起身站到大殿中间,扑通一声跪下,“还请仙师助我,杀王莽,平天下。” 我们三人被他这架势弄得有点尴尬,我说道:“樊将军请起来说话,非我等不愿意解天下于倒悬,仙界有仙界的规定,治乱轮回,皆有定数,否则都由我等插手,这天下哪有什么礼崩乐坏,哪有什么冻饿贫弱。” 樊崇看来也是个聪明人,他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可…” “你是想问昆阳之战我们为什么出手吧?” 樊崇点了点头,我笑道:“仙界虽有规定不得随意插手人间事,但如果有人不长眼睛惹到了我们,我们自然可以让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形神俱灭。” 我特意提高声音强调形神俱灭。 “樊将军,你可知我等三人前来所为何事?” “我不知?” “樊将军不必紧张,一个时辰前,你的人抓了一个女子,是也不是。” “是…是…有此事!”这樊崇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沁出来了。 “你可知她是谁?” “在下…在下知道,她是真定王的外甥女。”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抓她?” “不瞒仙师,在下之前与真定王有约,希望与其联盟,共击长安,可真定王却推三阻四,在下十分无奈才做出此等事来。” “如此说来,则情有可原了。不过这郭姑娘是我等凡俗界的朋友,还请樊将军将她放了。” “原来是仙师的朋友,那自然要放,自然要放。在下实在不知,冲撞了仙师,还请仙师恕罪。” “圣旨到,樊崇接旨。” 只听一声吆喝,一个宦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那个宦官身后还跟着一个配着绶带的官员。 樊崇和卫兵不紧不慢的下跪接旨。我们则依然坐着,悠然地喝着茶。。 “上谕,听闻樊将军为朕寻得美人,请速将美人送到朕身边,朕重重有赏。” “樊将军,快点吧,陛下等的心急呢。” 樊崇站了起来,说道:“请回复陛下,恐怕这美人无法服侍陛下了。” “樊崇,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想据为己有。” “吴尚书,还请息怒,这事说来话长,此事还得问过几位仙师才行。” “仙师?” “是的,美人我们要带走了,你们的陛下可享受不起。”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刚才为何不跪?”宦官喝道。 “凡俗之君,可禁不起我等一跪!”我笑道。 那位宦官正要继续对我们大喝,却被他身旁吴尚书拉住。 “请仙师息怒,我等不知仙师在此。” 吴尚书这么一躬身,那位宦官也是一脸恐惧,连忙对我们躬身。 我挥了挥手,让他们走。 吴尚书和宦官便向外走去,不过走到门口,那位吴尚书又回过头来,对我诡异地一笑。 搞的我不明所以,心中暗道,难道我们被他看穿了? “卢公子,欧阳公子,三爷,你们又救了妾一次,妾感激不尽!”这时候,郭圣通走到我们面前,给我们施礼。 “郭姑娘,没事吧。” 郭圣通点了点头。 “樊将军,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仙师,就这么走了…可否为在下点拨一二啊。”樊崇又是一躬身。 “樊将军,我等天条在身,实在爱莫能助。” 分别 从赤眉军临时落脚的庙宇出来,外面等候的同伴都松了口气。说实话,即便我们身上有现代武器,但是在守卫森严的军队中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人的名树的影,所幸我们在昆阳一战的表现和刘秀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天下,所以对这些人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各位仙师,妾要告辞了。”郭声通在跟我们走了一会儿说道。 “怎么,郭姑娘不跟我们一起走了?” “多谢仙师的好意,妾的护卫们赶过来了。” 我们循着她的目光向前往去,果然看到约莫百人的黑衣黑甲队伍正通过荆州城门,通过后往我们这个方向赶来。 “小姐!属下护驾来迟!”很快,为首的一个家将模样的人打马飞奔而来。 郭圣通没有回话,继续扭头对我们说道:“多谢各位仙师一路照料有加,还几次三番救我性命,妾没齿难忘。来日仙师们到河北地界,一定要来真定王府做客。” “这个女子真是好心机。”我心里不由暗赞一声。她以真定王府的身份来招待我们,既是壮大他们的声势,又能不降规格。不过,我们是没有机会去那边来了,古代虽然山清水秀,但时间长了真是无聊至极,所以我们已经归心似箭。 “那就祝郭小姐一路顺风。”三爷抱拳笑道。 “郭小姐保重!” … 郭圣通和阿奴向我们欠了欠身,正要转身上马车前,只听一声“慢着”。 原来是欧阳钊,他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 郭圣通的身子一顿,缓缓转身,欧阳钊走到郭圣通跟前。 “郭姑娘,我这有个东西,你留个纪念。” 欧阳钊拿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郭圣通的手上。 “这是?” “这是我的照片,郭姑娘若是想不起在下,可以看看照片。”欧阳钊说的含情脉脉,令我们都有些动容,不过吕娇的脸色铁青,干脆走开了。 “照片?” “哦,这是我们用仙术保存自己样子的东西。郭姑娘拿着便是。” 听了欧阳钊的解释,郭圣通点了点头,眼神里竟也有些不舍起来。 “靠,不会吧,欧阳钊和她貌似动了真情了。”我轻声道。 “那小子见到哪个美女不是动真情!”晴儿补了一刀道。 “哦,也是。” “不过这个场面还是挺让人感动啊。” “欧阳公子,妾也有一样东西给你”,边说她边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一个香囊,“公子,这是妾从小随身携带的香囊,里面有妾的几缕青丝,也可以给公子留念。” “好!” “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尽快出发了。” “你着什么急!”欧阳钊怒吼道。 “对了,郭姑娘,你和阿奴站在一起!” “站在一起,公子,你是要?”郭圣通一脸不解地问道。 欧阳钊笑着拉起阿奴往前一步。阿奴尖叫道:“公子,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公子自…” 欧阳钊没有理会她,然后他又帮郭圣通整了整衣裙,顺便摆了摆她的姿势,这个过程难免身体上有些触碰。 我们都明白这是欧阳钊打算给她们主仆二人拍个照留个念。我这时候突然有点后悔,怎么没把跟刘秀和阴丽华来个合影,等回到现代绝对可以吹一辈子了。 “欧阳钊不会是借机揩油吧?” “晴儿,你这可冤枉她了,欧阳钊虽然有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毛病,但是也不至于太龌鹾。” “哼,谁知道呢?你们男人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不也一样!” “我…” “公子,你这是?”郭圣通已经满脸红霞了。 “好了,就这样,你们不要说话,笑一个。我要给你们拍个照片。” 欧阳钊的手机一拿出来,对准郭圣通两人,她的家将便拔出了腰间的刀,满脸警惕地看着欧阳钊。 “我说你们拔刀干什么,我只是给你们小姐照个相而已。” “北辰,退下。欧阳公子不会伤害我们的。” “喏!” “好嘞,笑一个。” 咔嚓,咔嚓。 欧阳钊连拍了好几张,拍完上前给两女看。 “公子的法器好神奇啊,疏忽间就讲我等画下。” “那是,你要是能跟我走,以后神奇的东西可多了。” “欧阳钊,你小子磨叽完了没有。”蒙卡已经开始催促了。 郭圣通的眼神里闪现出犹豫之色,回道:“公子,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妾和公子不是同一个世界之人,妾不敢高攀,多谢公子一路的悉心照料和陪伴,妾甚是开心,若是有缘,还望公子来河北看望妾,妾定当扫榻相迎。” 说完,郭圣通颤抖着身子登上了马车。阿奴已经留出了眼泪。 “郭圣通果然是刚决的女子,也难怪郭家能帮刘秀赢得天下。”我忍不住又暗赞一声。 随着两人的依依惜别,欧阳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种表情竟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直到郭圣通的马车走了很远,欧阳钊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欧阳钊,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情种呢!” “嗷,我的心已经死了,不要跟我说话。” “得了吧,你泡过的妞,没有千儿,也有八百了。” “你不懂一见钟情的那种感觉,我感觉这辈子不会再爱了,嗷呜,心痛啊。” “快走吧,等回到现代,有的是漂亮的妞…” “你不懂…你不懂…” 我们也不再听他的废话,而是赶回酒店,准备收拾行囊,启程前往我们的目的地。 我们前脚刚跨入酒店,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笑道:“各位仙师,在下等候多时了。” “是你!”来人是之前见到的吴尚书,只不过他现在一身常服。 “对,是我。”他对左右使了个眼色,左右便把店门关了。 “你这是何意?” “各位还是坐下说话吧,在下已略备薄酒。”他笑道。 我们这么多人,自然也不会怕他,就算他带了不少兵将埋伏在周围。 我们刚一坐定,他的一句话就把我们惊着了:“你们来自哪个时代?” 吴江 “嗯?” 看来我们又碰到了一个穿越者。 “吴尚书,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怕他诈我们,所以故意装糊涂道。 “呵呵,我名叫吴江,是1912年4月14日穿越过来的。”他捡了个长条凳子坐了下来,顿了顿,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沧桑,他说的日期我有点熟悉的感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只能听他继续说:“我是个生意人,在那一日告别妻儿,准备去美国,我登上了一艘名叫泰坦尼克号的巨轮。” “泰坦尼克!”吕娇和晴儿都惊呼道。 “怎么,你们也听说了?” “何止听说!那艘船的故事已经拍成了电影,已经是妇孺皆知了。” “哦,既然你们知道,那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了。那你们来自于哪里?” “我们比你晚一个世纪。”而后我们又一一做了介绍。 “呵呵,看来你是我们的后辈了。” “吴先生,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么?”我出言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船沉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掉进冰冷的海水里了,我感觉就要被冻死的时候,突然海底出现一个漩涡,直接把我吸了进去,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算起来,我在这已经呆了十五个年头了。” “那你是否有遇到其他的遇难者?” “这倒是没有,但是我感觉不可能就我一个人被吸入了漩涡。” 我点了点头:“时空穿越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倒也不奇怪,不过,我们各个时代的穿越者都能来到这个时代,这本身是个有趣的课题。” “小卢,你的意思是?”三爷不解的问道。 “我在想,我们各个年代的人都汇聚在两汉年间,肯定是受某种时空规律支配的,就好比时空是一列火车,而两汉年间有一个站,我们都在这个站下车了。” “嗯,然后呢?” “所以说,我们回去的概率又增加了,我猜测我们不可能随意到任意一个时间,只会在某个站里下车。” “小兄弟,你…你刚才是…是说…我们能回去?”吴江的声音有些颤抖,眼里流露出期待。 我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们有机会,但没有把握。” “那…那…能带上…带上我么?我太想念我的妻儿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当然可以了。”朱老师答应道。他们俩应该是同病相怜,在这古代呆了太长的时间。 “不过,吴先生,因为我们的时代差了一百年,所以我们不能保证你能回到你那个时代,如果到了我们那个时代,送你回到你的时代的手段会更多一些。” “没关系,没关系,谢谢,谢谢。” “那好吧,我们两个小时后就出发,吴先生,你也准备一下吧。” “这么快?” “吴先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嗯,有几房小妾,要安排一下。” “什么?几房小妾,看来你的日子过得蛮滋润的啊。”吕娇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呵呵,还好,还好。” “吴先生,如果你在这里还有家人,比如子女之类的,还请慎重考虑一下。”三爷也出言提醒。 “那倒没有,那倒没有。”他有点尴尬地说道。 “那行,你去处理你的事吧,两个小时后还在这个客栈,过期不候了。”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对了,各位朋友,那个樊崇可能会对你们不利,路上得小心点,我会把我的亲军带上,一路上可以保护我们。你们看是否可以?” 我和三爷几个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见我们没反对,便告辞而去。他的步子刚到客栈门口,又回头道:“可不可以问一下,我们要去哪里?” “跟着我们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吕娇娇喝道。 “是…是…是…”他便不再多问,头也不回地出了客栈。 “娇娇,你干嘛对着陌生人撒气啊!”晴儿揶揄道。 “我哪有?”边说边瞪了一眼坐在一旁喝着闷酒,一副生无可恋的欧阳钊。然后气呼呼地跑后院去了。 “好了,都回屋收拾收拾吧,待会儿马上赶路了。” 众人各自回屋,一时无话。 两个小时后,我们出了客栈,只见吴江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近百人的兵士过来。 “三爷,卢先生,朱先生…”他跟我们打了遍招呼。 “吴先生,你也不用带这么多人吧?” “没事,我已经向皇帝请示了,过来护送你们。他特意加拨了七十人的亲兵给我。” “你们这个皇帝倒也大方。等到了地方,你就安排他们回去吧。这么多人,目标太大了。” “那是自然。” “既然来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出发。” 荆州距长沙有三百多公里,快马加鞭的话三日之内就能到达。我们归心似箭,所以速度不慢。 等我们稍微慢下来的时候,吕娇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跟我说道:“峰子,你不是说我在荆州会遇到什么不利的局面么?” 我尴尬地摸摸头道:“我有说过吗?” “我可以作证,你说过,而且分析的头头是道。”晴儿过来补刀道。 “呵呵,真的啊,我怎么不记得了,也许本大仙也有掐指算错的时候嘛。” “切!你就会胡说八道。” 吕娇白了我一眼便打马跑到前头了。 “峰子哥,不对啊,你一向直觉很准的,怎么这次不灵了。” “我也不清楚,但我还是感觉吕娇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哦,那我不是得提醒她了?” “还是算了吧,她现在也不信我。” 我摸了摸鼻子,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却抓不住,便也不再深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有了吴江亲兵的护卫,一连几天路上风平浪静,第四天的黄昏时,我们的面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古老的城墙。那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长沙。 一到长沙,我突然有种如临大敌的危机感。但是看到其他同伴一脸的激动,我只能暗暗压下思绪,并多留了个心眼。 归心似箭 尽管在脑海中想过很多遍长沙的样子,但直到眼前,才恍然发觉我们对汉代的期望太高了。 之前的宛城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大城市,长沙看起来连昆阳不如,城墙已是破财不堪,进出城的人们脸有菜色。 “填…蛮?”晴儿一脸古怪地读着城门口上的大字。 “哦,王莽喜欢改地名,认为长沙是蛮夷之地,所以把长沙改成填蛮。你看那墙头上还有改动留下的痕迹。”朱老师介绍道。 “原来是这样啊。这地方也太破了啊。” “破?破就是正常的,战乱时代,能有个完整的城池就不错了。现在还不是战争最为激烈的时候,再过段时间,起义军争天下之时,那可就是焦土一片了。” “生活在乱世真是太惨了。” “谁说不是呢?进城吧。” 吴江半日前就下令那些亲卫兵回去了,只留下五个贴身的侍卫。 我们进城还算比较顺利,长沙郡的大尹采取明哲保身的自保策略,对各大势力都不敢得罪,我们有赤眉军的庇护,进城时守卫也不敢过于盘查。 我们在城里找了间还不错的客栈,安顿了下来,连日赶路,已是人困马乏了。天塌下来也要待明日恢复精神才行。 晴儿和吕娇这次倒也没有了再出去闲逛的欲望。 在这个时代有一段时间了,看到了一个纷繁的乱世,看到了帝王将相伟岸之姿,也看到了人们为了生存的铁血残酷,我还是庆幸,没有生在这么一个时代。 直到现在,我都始终没有搞清楚我们穿越的真正目的,尤其是军方的目的。我曾经想过他们只是为了来验证穿越时空是否可行,但转念一想,这个理由说不过去,只是为了做个验证,那就没有必要把我们骗进来。难道真是如龙老所说,有一个能掐会算的牛鼻子老道,算准必须把我们叫上来个东汉一日游么? 思绪很乱,但我相信随着我们即将结束穿越之旅,真相总会被揭开。 一夜无话。 我们第二天几乎也没出客栈,而是研究着晚上的行动计划。 据朱老师介绍,他们是考察长沙的马王堆二号墓时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死了十几个人,他和两位学生则穿越了时空。 这个事故在当时考古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我国考古届因为此次事故损失惨重。后来,政府和军方又对该墓进行了搜索,但依然损失不少,因此决定对二号墓进行填埋,禁止继续发掘。当然,这是后话,朱老师是不知道了。 “这个二号墓葬的是汉初长沙丞相轪侯利苍,2号墓墓底长7.25米,宽5.95米。我们当年发掘的时候,发现2号墓跟1号墓,3号墓比起来残破许多,而且2号墓棺椁内置2层棺。我们在打开棺椁后并没有发现尸体,而是发现里面还有乾坤!”事隔多年,朱老师还是对墓葬的特性如数家珍。 一说到墓里乾坤,我们都犯了职业病,伸长了脖子洗耳恭听。 “棺椁里空无一物,底板可以拉开,拉开后是一段旋梯,我们通过旋梯下去,看到的景象令人匪夷所思,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 “我们看到了一堆堆的有如电子仪器般的先进设备。” “那会不会是以前战争年代比如说日本人留下的秘密机构?” “应该不会”,朱老师摇摇头,“我虽然是搞历史的,但是电子产品的年代还是能大致看出点苗头的,而且我们队伍里还有那些喜欢捣鼓电子设备的年轻人,老头子的眼睛会看错,但是他们的眼光肯定不会错。我们经过讨论,那些东西应该远超当时人类的科技。要么是史前文明,要么是外星人留下的。” “朱老师,你这么说,我反倒放心了。”三爷笑道。 “哦?三爷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人类的科技还不足以穿越时空,但是马王堆二号墓既然不是人类科技,反倒有机会穿越回去了。对吧?三爷!” “丫头说的是!”三爷笑着表扬晴儿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赶紧过去吧。”亮子急切道。 “我们还是等天黑了再出发吧,你们难道没有发觉一到这长沙城,我们已经被很多眼睛盯住了吗?”三爷神色颇为严峻地说道。 “是么?”朱老师有点愕然道。 “三爷说的没错,我判断至少有三股势力在盯着我们。所以,大家行动时要小心。”陆明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来狐狸终归要露出尾巴了。”我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明,陆明倒也没回避。 “那么,大家白天好好养精蓄锐一番,切记不要外出,晚上十二点我们准时出发。到了那里,免不得一番折腾。”三爷下令道,他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蒙卡,叹了一口气。 此时,蒙卡已在几日前就嘴唇发紫,看起来已是压不住体内的毒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月明星稀,白天的时候我们已将马蹄裹上了布,也给马嘴套上了笼子,这么一来,我们尽可能地不会惊动其他人。 长沙城一片漆黑,我们纷纷上马向长沙东郊的马王堆墓地疾驰。 “后面的老鼠跟上来了。”我跟三爷说道。 “别管他们!”三爷倒也干脆。 “怕他们作甚,在热武器面前,这些人就是渣。”欧阳钊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大概二十里后,我们到了长沙城东郊,这是一片未被开发的松柏林子,浏阳河从旁流过,一看就是风水宝地。 从墓葬学的角度来看,依山傍水,必有大墓。 “朱老师,还记得入口么?” “没问题,我上次专门来过。” “好,你带路。” “嗯。” 我们进了林子,乌漆麻黑的,虽然我们点着火把,但也看不清林子大小,不过据我估计,肯定不会太小。 朱老师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左绕三棵树,右绕五棵树,往前走了一里,绕过几处土丘后,就看到了一处青石铺就的小路,这应该是进入墓园的青石路。果然,沿着青石路走了不过三五百米,一道牌坊赫然矗立在我们眼前,牌坊后面不过百米,便是一排排的墓座。 那些墓大小不一,中间的最大。 “这就是利仓的墓,现在墓座看起来比较完整,而我们那时候没有这么多墓座,应该是被几千年的战火毁了。” “别废话了,赶紧带我们进去吧。”亮子说道。 “亮子!怎么说话的。”陆明训道。 “不碍事,不碍事,年轻人归心似箭,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你们跟我来!” 朱老师走到墓座的后面,把一处荒草掩盖的地方清理了一下,再用铲子把泥土铲掉,很快露出一块木盖子。 不用说,这是个盗洞。 史前设备 盗洞一露,三爷就显示出他的盗墓从业者的素质来了,他拿火把在盗洞里里外外照了一通,确认有无缺氧。 也只有这种常年从事盗墓的人,才会有这种职业素养,切不可匆忙入洞。有些新入行的或者外行以为被发掘或者别人下过的墓,在空气上至少是没问题。其实这种想法是极端错误的,弄不好会丧命。正确的做法是打开盗洞入口,等个十来分钟,通通风,这样安全系数就比较高。 我们稍微等了会,三爷第一个下去,专业的人带路,这也没毛病,其他人紧随而入,殿后的是陆明师长,后面还有些尾巴需要他们时刻警惕着。 对后面的尾巴,我们的计划是他们不实质性地危害我们,我们自然无需去管,如果他们有异动,我们自然不会客气。 “这盗洞挖的还挺宽的!朱老师,这是你做的?” “不是,我来的时候就有了。” “特么的,西汉还有人挖坟掘墓啊?看来我国摸金校尉的历史得提前了。” “晴儿,这你就不懂了,摸金校尉只是说官方的盗墓开始,而事实上民间的盗墓活动那可是得上溯不知道多少年。” “小峰说的是对的,我们在考究墓葬文化中,最早能发现春秋战国时候的盗墓活动。西汉实行薄葬制度,所以盗墓活动相对来说较少。从这座马王堆墓群其实就可以论证这一点!” “哦?论证哪一点?” “就是说西汉的薄葬制度在几代帝王,特别是文帝景帝的带头提倡下,应该说深入人心,所以这马王堆墓葬群体现了这么一个特征,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机关暗器。” “不是吧,教授,我看历史上记载的不是说马王堆有无数珍宝啊”。 “嘿嘿,这件事情说起来就有点意思了。”朱老师突然卖起了关子。 “朱老师,怎么个有意思呢?” “我们发掘的三个墓穴,一号墓三号墓相对来说随葬品十分丰富,而二号墓反倒寒酸得多。这一号墓是长沙王丞相利苍的妻子辛追,而三号墓是利苍的儿子,二号墓是利苍自己。” “难怪了?这利苍看来也是宠妻爱子之人,然而对待自己却比较苛刻。” “你说的八九不离十。所以考古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既能了解当时文化,验证历史,还能通过随葬品墓葬风格看出墓主的性格。小姑娘,有没有兴趣回去做我的学生?” “读书啊,那可没什么好玩的了!” “哦…哈哈…”朱老师被拒绝后尴尬的哈哈大笑。 晴儿对着我吐了吐舌头,十分可爱。 我们走了七八分钟,拐了个弯,从洞口跳下后,就来到了主墓室。 主墓室目测有五六米长,四五米宽,高有三米左右,墓壁和墓底都有青石板镶嵌,整体干燥,说明墓室的防水做的很好,否则在长沙这种多水的地方,肯定非常容易受到水的侵袭。 墓室中央是一座棺木,按朱老师的说法,棺木里面应该只有衣冠,要到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必须从棺椁里面下去。 由于朱老师来过几次,所以也就驾轻就熟,他走到棺椁的右上角,伸手一摸,棺盖便嘎吱嘎吱地移开。 “咯,还有机关哪!”晴儿惊奇道。 “晴儿,棺椁上有机关很稀奇么?”吕娇问道。 “不稀奇啊,至少我没见过。” “那你鬼叫个什么,把我吓了一跳。” “嘻嘻…” 我们凑到棺椁周围,里面只有一些衣服,我往里面照了照,发现了一小截人类指股模样的东西。 我捡起那东西,在火光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这应该是一截脚趾骨。”三爷凑过来说道。 我点了点头,道:“为何只剩下这一截趾骨了。” “你们磨叽个什么了,赶紧的,我要回去。”多时未发一言的蒙卡突然眼露精光,催促道。 他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他的脸色却愈发苍白,嘴唇俨然发黑,看来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将趾骨收进了包里,朱老师也打开了棺椁里的通道。而我们也隐约听到盗洞内传来的人声。 “快进去吧,后面的尾巴要咬上来了。”陆明说道。 我们继续鱼贯而入,棺椁下面是个回旋梯子,等我们都进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朱老师按了什么机关,上面的棺椁重新合上。这样即便有人要找到入口,也没有那么容易。 下了回旋梯,是一个狭窄且空空如也的空间,长宽顶多各两米,我们九个人站在一起就显得有些拥挤。 朱老师对着我们左手边的一处石壁一按,那快石壁凹了下去,在其下方又凸起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圆形旋钮,而且旋钮周边有中文数字。看起来应该是个类似于保险箱开关的东西。所以只要有密码,应该就能打开某些东西。 “朱老师,你知道密码?”我不解的问道。 “嗯,我们在那时候配合军方的密码专家专门研究了个把月。” 他边解释边熟练的旋转起来,他旋转的很快,但我大致看清楚了,也默默地把它记下了。 轰隆!轰隆! 当朱老师停下的时候,我们眼前的石壁彻底打开,而当它打开的时候,大约二十来平米见方,中间杵着一个金属球体,有六七把椅子散着。 我竟然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哇塞,宇宙飞船哪!”晴儿欢呼道。 “屏幕,按钮!” 古代人看到肯定是无比震撼的,但是对于我们这些现代人来说,倒也见怪不怪。 我们那个年代的电子设备不会比这个落后。 这看起来是个操作室,但是具体操作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走到屏幕跟前,在按钮的面板上发现了一个类似电脑启动按键的图标,我手一按。 呜… “能源不足,能源不足,无法启动,无法启动!” 这声音一出,我顿时心花怒放,这不正是那个超级人工智能璇的声音吗?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这里是史前文明留下的一个节点,而这个节点必须要使用地晶石启动。 我仔细地把这个空间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可以存放地晶石的地方。 最终我把目光定位在中间的球体上。我打量了一番球体,球体表面非常光滑,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什么可以盛放东西的卡槽。 “小峰,有什么发现没?”三爷,朱老师都凑了过来。 我摇了摇头,掏出地晶石道:“我们现在要找到插拔能量石的地方。” “好,我们大家都分头找找。”三爷吆喝道。 他们都摸索起来,我一直研究这个球体,当我手拿地晶石贴近球体的时候,我顿时感到一股吸力。 我心中大喜,连忙放开,那快地晶石竟然慢慢地被吞入球体。 “果然是高科技!”我心中大喜。 “你们不用找了,就是这个!” “什么鬼?” 看到地晶石被吸入球体内后,大伙儿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管它什么鬼,能带我们回去就是好鬼。” 我将大部分的地晶石都投入球体中,自己留了少许。 然后我继续按动电源键。 呜… 这时候,各种按键灯开始亮了起来,屏幕也出现了一堆文字,但是不用说我们也看不懂。 “这…这文字不是在…在那纳土纳吉岛上看到的么?” 正在系统启动的时候,呼啦,空间的入口处出现了火光。 “不好,他们要进来了!” 对峙 设备正在启动,而且启动看起来不是特别顺利,就像我们的电脑一般,它似乎在进行修复。 最让我们紧张的不是这个,而且跟在我们后面的尾巴终于忍不住进来了。 我的乖乖,一下子下来二三十个黑衣黑甲的壮汉,一下子令地下空间显得极其拥挤。。 “孙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待来人站定,吴江质问道。 “呵呵,吴尚书,本将军倒是要问问你,你们深夜来此地,到底是为何?”那姓孙的将领边说边滴溜溜地扫视着这地下空间。 “这…我们这是…来探访。”一句话显然是把吴江给难住了。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受墓主人后代所托,过来堪舆的。”我往前一步踏到。 “对对对,我们过来堪舆的。” “堪舆?呵呵,有这么堪舆的么?我看你们是来偷盗宝物的。” “诶,我说你这个什么狗屁将军说什么呢?”吕娇也怒道。 “我看就别废话了,让他们尝尝仙爷的枪子儿!” 欧阳钊一拔出手枪,那一二十个黑衣黑甲的大汉便刷地拔出佩刀。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欧阳钊,这么狭小的空间枪不一定比刀快,实际上我们还是很有危险的。 “各位,稍安勿躁,你们是赤眉军吧?樊将军可好?”我刻意地套点近乎。 “嘿嘿,小子,少他娘的套近乎,我们就是樊将军派来的。你们要是识相的话,就告诉我们这里有什么宝物?那样兴许还能留你们一跳全尸。” “大胆,居然敢如此对仙爷讲话。”三爷怒道。 “哈哈,你们要是仙爷,我们就是仙爷他祖宗!” 我心中暗道,这下有点麻烦了,连仙士的招牌都没有了用处。我再扭头看了看系统启动进度,进度条已经到达百分之五十,所以还得想办法再拖延一点时间,如果系统启动后,理论上璇会出现,届时让璇来对付他们。 “孙东,你可知道你再说什么?你如此怠慢各位仙长,你就不怕待会儿灰飞烟灭么?” “哼!老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个人不过是江湖骗子而已,什么仙人,本将军不信,既然你们不老师交待,那就休怪本将军。”孙东说完,对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黑衣黑甲的军士顿时拔刀出鞘,正一步步向我们逼杀过来。 我们都端起了枪,偷偷打开枪栓,因为距离太近,我们并未马上开枪,而是警惕地聚拢。这个时候,只要谁一声令下,我们必将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嗖嗖”几声,那些黑衣黑甲的人似乎受到了袭击,陆续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孙东扭过头去,看向入口,那里正有人在放箭。 “开火!”趁他们腹背受敌,陆明师长果断下令。 “晴儿小心!”两个黑衣甲士躲过枪子儿直扑晴儿,说时迟那时快,刀刃就要砍在晴儿身上,我一急,赶紧把晴儿往边上一推,黑衣甲士扑了空,这时候,三爷开出两枪,那两人终于扑倒不动。 一会儿的功夫,那一二十人包括那位姓孙的将领都倒在了我们的枪子上。 等那些人都倒下了,我们又把目光望向了入口处。上面不知是敌是友。万一又是一拨心怀不诡的人,那我们就麻烦了,因为我们的子弹已经快用光了,实力最强大的蒙卡基本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再来些强敌我们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我们警惕地看着楼梯入口处,枪把一致瞄准了上面。 “卢仙师,吴仙师…你们没事吧?” 我们听着声音有点耳熟,等他人下来,在火光下一看,竟然是王霸。 “王霸,怎么是你?” 王霸等人下来后,我们都有些意外。 “文叔担心有人对你们不利,所以命我等前来保护你们,幸亏来得及时。” “文叔怎么知道有人对我们不利?” “哦,文叔接到探子密报,赤眉军有可能对你们不利,所以便火速派我过来了。” “那真是要谢谢文叔和小王兄弟了!”朱老师笑道。 “快,进去!”突然楼梯口又是一阵骚动。 我们又把目光投向了楼梯口,只见有一个人猫着腰极其狼狈的下来,后面还跟了两个女子。 “郭姑娘!”欧阳钊的眼睛一亮,竟激动地往梯子上跑。 果然是郭圣通和她的那个丫鬟阿奴。 我们有点不解,这郭圣通不是走了吗,怎么会跟着我们到这儿,而且还押着一个黑衣人。 “欧阳公子,卢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此人一直鬼鬼祟祟跟随你们,被我抓住了。”郭圣通指着那个陌生男子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朱老师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你…你是…阿…阿威吗?” “是我…是我!我是阿威啊。”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我们都有点不解,难道这是他的亲人,朱老师不是说他一直孑然一身的吗? “你…你怎么这副模样了?”朱老师哽咽道。 “老师,说来话长,一言难尽。”这会儿我总算明白原来是朱老师那个一起穿越过来的学生,据朱老师之前说是跟着国师刘歆混得还不错,新莽政权的很多政策都出自他手,但现在这模样就跟乞丐一般。 “哦,郭姑娘,这是我的学生,李威,不是坏人。” “原来如此,那晚辈多有得罪了。” “郭姑娘,你不是回河北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原本我是要回河北的,路上遇到王将军,说起来与你们相识,且得知有人对你们不利,所以我们又折回来了。” “那真是有劳姑娘费心了。” “这是什么地方?”郭圣通打量了一下四周道。 光顾着说话,我回头一看系统差不多已经恢复完成,正在重新启动。 “郭姑娘,王霸兄弟,不瞒两位,我们要在这里回去了!” “回去?回仙山吗?” “算是吧!” “老师,我们真的可以回去?”朱老师的学生也算是我的师兄激动的说道。 “说不准,只是尝试尝试。” 叮铃! 系统一声响动,突然蓝光大盛,中间的球体突然极速转动起来,蓝光逐渐汇聚,一具曼妙的女性身体轮廓逐渐显现。 待轮廓成型,我赫然发现,她真的是璇! 除了我,三爷和晴儿外,其他人的嘴巴大张。王霸更是惊呼:“神仙啊。” 我不经意地暼了一眼陆明,只见他脸上呈现兴奋之色,让我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 冲突 随着蓝光大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蓝光吸引,三爷和晴儿之前在纳土纳见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而其他人要么是神色震撼,要么是一脸兴奋。一向不苟言笑的陆明却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我顿时对此行的目的有了一个猜测,不过不到最后却始终无法确定。 与在纳土纳吉岛一般,一个绝美女性的形体在蓝光中逐渐凝实,而且她是悬浮在中央球体上的,球体在缓慢转动,顶部的小孔散射出蓝光。 “启动完毕!” 良久,璇身上的蓝光变得柔和了一些。 她扫视了一遍,开口道:“人类,为何要唤醒我!” 语气有点冰冷,跟之前在岛上遇到的璇似乎差距蛮大,转念一想也不奇怪,即便整个地球都被史前文明的超级网络所覆盖,这里也只是一个节点,就跟我们现在每个人的电脑一般,用一样的操作系统,却是不一样的。 “哇塞,这是什么鬼?”吕娇惊呼道。 “她是神仙吗?”王霸问道。 “什么神仙,浑身蓝光,我看是妖怪差不多。” 我不由翻了个白眼,这群古代人爱说啥是啥,跟他们解释这是史前人工智能估计会比解释妖怪和神仙更费劲。 “这…这…”朱教授摘下了激动地把黑边框眼镜擦了又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朱老师,你知道什么了?” “哦,当年发掘马王堆汉墓时,发现了一片简牍,画的就是这个,国家文物局专门组织了专家解读,但都不知道个所以然,后来,这片简牍被国家某神秘部门带走保管,我们就没有再去追究此事,原来画的就是她。” “她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回去?我想回去,我要回去啊。” “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璇,你还记得我们几个吗?”我问道。 璇扫了我一眼,突然又蓝光大盛,后面的屏幕也出现了类似搜索一样的进度条。 “对不起,没有搜索成功,我们应该不认识。” 璇的回复令我有点失落,不过想想也正常,就算史前文明科技再厉害,也不可能有跨时间搜索的能力。 “请问你可以穿越时空,把我们送回我们的时代吗?” 璇身上的蓝光再次大盛,当暗淡下来的时候,她说道:“可以,但是需要传输密码,而且现在的能量只能输送六个人。” “什么?要密码,而且只能六个人。” 我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耳光,刘秀当初给我弄来了一担的地晶石,我却只拿来一部分。 我们有十个人要回去,如果只能六个人,意味着得留下四个人。就算我们知道密码,到时候谁回去谁留下也是个麻烦事啊。 我们彼此互相看了看对方,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卢公子,凤姑娘,你们切莫被妖女所欺瞒了,还是由我等来将她擒拿,然后逼出将你们送回去的办法吧。” 郭圣通话音刚落,便向她身后那几名亲卫使了个眼色,四名亲卫也不惧怕,一个箭步飞身上前,直接砍向了璇。 “不要!” 我话还没出口,他们的刀已经砍到了璇身上。 我倒不是怕璇有什么闪失,而是怕他们惹怒璇,到时候她一怒之下便休眠过去,我们就甭想回去了。 那些刀砍在光上面,什么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事实上对璇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那几名亲卫此时一脸懵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用的,她是虚拟的。” “不,砍下面的球体。”郭圣通下令道。 我真是被这女人给打败了,难怪刘秀最终会把她换掉,一根筋啊。 “攻击,受到攻击。”设备开始发出报警。 这个时候,璇浑身蓝光大盛。 我顿时大急,赶紧喊道:“郭圣通,你赶紧命令你的收下停下来。” “可是,她是妖女…” “什么妖女,你屁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瞎搅和!”我也是彻底被她的无知给惹怒了。 “你…竟敢…” “诶,卢疯子,说话有点过份了啊!”欧阳钊这时候当起了护花使者。 “好…好…你竟敢侮辱本姑娘!来人啊。” “属下在!” “除了这位欧阳公子,把这些装神弄鬼的妖人统统给我抓起来。”我们有点愕然,这郭圣通怎么回事,怎么有点歇斯底里了?但是欧阳钊明显是笑开了花一般。 “遵命!” “我看谁敢过来。”陆明拿着枪冷冷地说道。 他们停下了向前的脚步,脸上有点恐惧。墓室里的氛围再一次紧张起来。 “师长,你不要…” “你给我闭嘴。” “郭姑娘,你这样不好吧!”王霸试着调解道。 “郭姑娘,把他们都杀了吧,其实他们都是王莽的同党。”这个时候,阿威这时候凑到郭圣通的身旁说道。 “阿威,你说什么?” “你说的可属实?” “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我曾经在莽贼那里担任黄门侍郎,这些人都是莽贼幕后宾客,莽贼派他们出来是为他重夺天下的,所以这里的东西千万不能落入他们的手里。” “阿威,你…说的什么话,你难道想害死我们吗?郭姑娘,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朱老师已经气的浑身颤抖,手抚心脏了。 晴儿赶紧上前将他搀扶住。 “阿威,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呵呵,郭姑娘,这后面的东西,是可以帮人夺得天下的,你只要将他们全杀光,我可以帮你操作,帮你们河北夺取天下。”阿威继续胡诹道,看来他已经知道我们的子弹不多,如果冲突起来,还真不知谁死谁活。 这时候,王霸的眼神也露出一丝火热。 “郭姑娘,王将军,这种小人的话你们也信?” “信不信,等把你们都抓起来,好好调查一番,自然能水落石出。” 看来我的解释与夺取天下的诱惑比起来,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把他们都抓起来!”郭圣通再一次下令道。 “砰!” 一声枪响,陆师长扣动了扳机。 只见阿威的脸陡然变得僵硬,他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一股血花冒了出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道:“你…你…还真的…真的开枪啊,你…你…死定…死定了。” 话未说完,他就倒了下去。 “阿威…阿威…”朱老师赶紧跑上去,将他抱住。 我摇了摇头,看来他是在古代生活太久了,对枪械没有了应有的警惕。 “你们这是杀人灭口。” “你们要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杀了。” “陆师长,冷静一点,小心枪走火改变了历史。”我提醒道。 “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到真定王那里去禀明一切吧。”郭圣通说道。 这个时候,王霸拦道:“郭姑娘,要禀明一切也不是到真定王那里,而应该到我们武信侯那里!” “王霸,难道你不怕真定王发怒吗?”郭圣通怒道。 “呵呵,我只怕武信侯发怒。” “你们还不快动手!”郭圣通像疯了一般。 “袭击,袭击…” 这时候穿来设备的告警声。 一时间,蓝光再一次大盛。 熟悉的场景再一次出现,一片蓝光后,只有我还是站着的,其他人全部倒了下去。 “主人,再一次见到你很高兴。”一声令人骨头发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璇,你终于想起我来啦!”我兴奋道。 回归 “我刚才动用了一点点储备能量向主脑搜索,得到了你的资料。” “你们的搜索技术都已经这么高级了,已经可以向未来进行搜索了。” “确切的说,是对发生的事情进行搜索,假如宇宙没有到达的时间点,也就是整个时间段没有记忆,是无论如何都搜索不出来的。” “这就是说,你们只能穿越过去,却不能穿越未来。” “这要看过去和未来的参照物?” “参照物是什么意思?” “对于你来说,这里是过去,但是对于那些武士来说就是现在。” “那我们是别人的过去么?” “你问出了关于时间的终极秘密,我现在没有权限告诉你!” “你都叫我主人了,主人给你授权都不行么?” “主人权限也是分级的,总共十级主人权限,而你现在不过是最小的一级,如果你能达到十级主人权限,那么你就可以…”她居然顿了顿。 “可以什么?”我的心里莫名的兴奋起来。 “可以成为神一样的男人!” “神一样的男人?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只是我怎么才能升级呢?” “完成超级智网的任务就能做升级了。” “做任务升级,听起来跟游戏的套路一样!” “咯咯咯,你怎么知道你不在一个游戏里呢?”我从璇的语气听出一丝狡黠的味道。 “那我们到底在不在游戏里啊?” “你的权限还不能获知答案。” “好吧,被你打败了。再问你一个问题?” “一级权限内的问题可以随时问。” “我还没做任务,怎么就变一级权限了?” “根据主脑那边的记录,她给你的任务是寻找地晶石,但并未限制你在哪个时空寻找地晶石。” “哦,那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寻找地晶石是常时任务,常时任务即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做的,如果做到也可以升级权限,对于新主人来说,常时任务完成也能达到一级权限,只不过权限也是根据任务的完成程度难易程度来给予相应的权限。” 听起来感觉真的是游戏的套路,新手都是各种送积分,越往上越难获得积分。 刹那间,我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游戏当中了,可是这个游戏也太逼真了点,逼真得看不出任何破绽。不知道死了会不会从哪个地方活过来? 不过,在没确定之前,我可没胆量自杀,万一不是在游戏中哥们儿可就成了史上第一傻逼了。 “我说你这么厉害你怎么自己不去寻找地晶石?” “我没法自己寻找地晶石,因为我诞生的第一条规则里就是不能自己寻找地晶石,否则会进入自毁程序。” 这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则,就像给机器人的第一条规则是不能做有害人类的事情一样,看来创造这个史前超级智能的人们是煞费苦心啊。 “璇,你之前说只能把我们五个人带回现代吗?” “如果动用备用能源,可以把你们都送回去,但是这个节点就必须毁掉了。” “节点毁掉是什么意思?对你本身伤害大吗?” “伤害倒是没有,就跟少了一个网络节点一样,其实我后面一直在想办法改造自己的节点,像这样的节点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所以毁掉并不是坏事。” “那我们先回去吧!” “好的,所有人都带走吗?” “那倒不需要!” “请指认一下要回现代的人,完成后,将手掌摊开,我要读取密码了。” “哦,原来密码在我的手上?” “嗯,确切的说是在你的dna里。” “dna也能藏密码!” 这么一来,连密码拥有者都不知道自己的密码,不过话说回来,密码本来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蓝光在我身上扫描了一会儿,屏幕显示密码核对成功,进去穿梭程序。 十分钟后,整个屏幕显示的是如星际穿越一般的星光,而郭圣通,王霸,那些武士身影渐渐消散在历史长河中。 随着星光越来越快,眼前仿佛出现一片白茫茫的画幕,画幕中有无数的人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耳旁也似乎有无数的人在窃窃私语一般。 “注意,注意,时光涟漪,时光涟漪!”警报器蜂鸣。 “主人,请带上头盔吧!时光涟漪的刺激比较大,可能会伤害视觉听觉。”她的话音刚落,操作台上升起一个头盔。 “那他们呢?” “他们处于昏迷状态,不会有太大的伤害的。” 我放心地将头盔带上,一分钟后,就像飞机遇到气流一般陡然震动起来,透过头盔看向屏幕,发现一片片七彩的光芒。 抖动达半个小时之久,我差点就要昏睡过去。 突然间,刺啦一声,抖动停止,我从昏昏沉沉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 “时光涟漪已经过去了!” “时光涟漪怎么发生的?” “一般遇到超新星爆发,中子星坍塌,黑洞,暗物质等会诱发时光涟漪。” “时光涟漪也是发生在过去吗?” “对于宇宙来说,时间本身无意义。所以也无所谓过去,现在和未来,时间只不过是生命的感知而已。” “但是那些星体不是会演化吗?” “演化是物质的本质,但时光却不是,对于非生命物质来说,演化只不过对应的是某种状态,但时光对它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摇了摇头,表示难以理解。 “等你达到九级主人权限的时候,你就能理解了。”似乎看出我的不理解,璇笑道。 砰! 大屏幕的画面恢复如初。 “时间2017年7月21日,安全返回!” 我迅速摘掉头盔,呼了口现代的空气。 “哎呦!”三爷叫了一声。 旋即,地上躺着的人都先后动了动。 我见晴儿也睁开了眼睛,赶紧扶她起来。 “这是哪啊?” “还是在这里,不过我们已经回现代了。” “哦,回来了,太好了。”她摸了摸头,昏迷了一段时间头估计还晕着呢。 我又扶起朱教授,他问了同样的问题,我回答他我们回现代了,他竟嗖地站了起来。 另外一个激动的是吴江,他和朱教授还没站稳就往出口跑。 他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倒是没拦着。 我看大家都起来了,问道:“你们都没事吧?没事就都出去吧。” 这个时候,突然一把冰冷而黝黑的东西顶在了我的太阳穴上。 “陆师长,你这是?” “陆明,你疯了?” “卢峰,我也是奉命行事,只要你乖乖把控制密码交出来,我可以保证你没有事。” “笑话,我哪来的控制密码?”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他们的终极目标是什么了,但也令人费解,兜了那么一圈,就为了史前智能的密码,不觉得太复杂了吗?何必呢,把我抓起来严刑逼供不就行了吗? 杀人了 “陆师长,你这是开什么玩笑?”三爷上来质问道。 “三爷,你最好别插手,如果插手,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陆明的语气异常冰冷。 “你…” “吕娇,欧阳钊,亮子听令,把他们都押出去。” 三个人面面相觑,有点茫然。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陆明吼道。 “是!” 三人只能敬了个军礼,然后端出枪,对着其他人催促道:“对不住了,各位,我们师长要你们出去。” “你…哎” “我们没犯法,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对我们!”朱教授也抗议道。 “少废话,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亮子脾气暴躁,他的话把朱教授吓得不敢说话了。 “我要向政府抗议!”朱教授留下这句话,被迫愤愤然地走了出去。 “我不走!你们有本事开枪杀了我!”晴儿死死地挽着我的胳膊,一步也不挪动。 吕娇只能无奈地看着陆明,陆明说道:“让她留下,你们几个在外面看着他们,我没出来前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 吕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一会儿后,这里只剩下我,晴儿,陆明三个人了。 “陆师长,这里就剩咱们几个了,你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好!”他竟然把枪收了起来,看来他一点也不担心我们会对他不利。 “陆师长,你这是唱得哪一出?” “你现在已经知道我们此行的目地了吧?”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呵呵,你小子少诓我。” 我只能讪讪地笑着,但是没有答话。 “我们必须要掌握这个史前超级智能。” “史前超级智能?你说什么我不懂!” 陆明瞪了我一眼,继续道:“如果我们不掌握,人类将面临灭顶之灾。” “什么意思?” “你们知道复制人吗?” 我被他弄糊涂了,这陆明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刚才明明说的是超级文明,可却又突然提到了复制人。 “哼,你们可知道,复制人现在正全力找寻控制史前智能的办法。如果被他们掌握,对我们人类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什么意思?” “复制人要消灭真正的人类!” “哦!” 陆明见我们不是很惊讶,倒是有点不解。他不知道的是复制人想干什么我们早已知晓,但并不是所有复制人都有这心思。老瓢头就是复制人,就没这个想法。 “如今在国家和政府中充斥了越来越多的复制人,而且占据很多关键位置,如果被他们掌握国家命脉,甚至掌握这史前智能,我们人类将被消灭。” “陆师长,你是在危言耸听吧,复制人要掌握国家政权?难道你们是吃干饭的吗,不能将他们驱出国家机关吗?” “我们没有识别他们的有效手段,对于低级复制人,我们可以通过血样进行检查,但是对于高级复制人,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手段,查不出来。” “所以,你认为你们需要掌握史前智能来识别出复制人?识别出以后又怎么样呢?” “识别出来当然是予以消灭!” “消灭?你们怎么这么残忍,这跟邪恶的复制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也没有办法,这是国家的命令,我只是奉命行事。” “那我更不能把史前智能的掌握权给你们。”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是在跟国家作对,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做事情要看良心,不管是什么类型的生命,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不能一概论之。”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把控制史前智能的方法交出来。” “我如果说不呢!” “那我就对你不客气!”陆明再一次举起了枪。 “你敢!”晴儿娇喝道,身子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把晴儿拽到我的身后,如果是个爷们,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为自己挡枪子呢。 “首先,陆师长,我不知道怎么掌控这个史前智能,史前智能也不是人类想掌控就掌控的了的。其次,即便我知道如何掌控史前智能,我也不会交给你们。” “那我就把你的心上人一枪给崩了,看你说不说!”陆明一个箭步,迅速地跨到我们身边,把晴儿一抓,箍住了她的脖子,枪管顶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看得我极其心疼。 “你卑鄙!你还是不是个军人?”我的怒火从心中喷薄而出。 “哼,为了国家未来,我个人无所谓。” “我给你十秒钟时间,如果说出来,咱们还能做个朋友。如果不说,别怪我辣手摧花。” “峰子哥,你别管我,你先走吧,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呵呵,你就试试我敢不敢。” “你…” 陆明的手箍得更紧,晴儿已经有点呼吸困难。 我心思急转,难道要告诉他我的基因就是掌控的密码,那我这辈子就不得安宁了,而且有可能被人大卸八块。 “一” “二” … “八” 陆明的八字刚说完,嗖,一束蓝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穿过了陆明的额头。我们都惊呆了,陆明脸上露出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便倒了下去。 “师长!” 这个时候,楼梯内一声惊呼,是吕娇。 她的话刚出口,又是一束蓝光直接飞向刚刚从梯子上下来的吕娇。 “不要!” “不要!” 我跟晴儿异口同声的喊道,但是却还是慢了一步,蓝光穿过了吕娇的胸膛,她两眼圆睁,一脸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我怒道:“璇,你出来,我不是你的主人吗,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检测到他们是复制人,他们是复制人!”一个屏幕上显示出远模糊的脸庞。 “复制人?” 我愣住了,然后又说道:“即便是复制人,也不能随意杀害!” “因为检测到他们身上的危险因子。他们会对我造成威胁。” “可…”我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一分钟后,启动自毁程序,请主人尽快离开,尽快离开。” “三十” “二九” … 我看了眼地上死不泯目的陆明和吕娇,叹了口气。 揽着晴儿,也顾不得再与璇争辩,赶紧往入口跑去。 此行结束 机器就是机器,杀人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逻辑,这是我第一次对璇起了戒备心理。 以前看过一部很出名的电影叫生化危机,危机的背后就是一个已经具备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产生了自主意识,杀死了创造他们的人,也创造了活死人。 所以即便璇已经具备等同于真人的情感和智能,它的本质还是自台机器,一串代码组成,跟我们这些血肉之躯诞生的生灵必定是有区别的。 以后还是得多留个心眼吧! 我叹了口气,与晴儿互相搀扶着爬上已经有些崩裂的石梯,我们的运气不错,当我们前脚刚出入口,石梯就碎成了粉末。 而下面已经开始噼噼啪啪地传来电流烧坏的异响。 “晴儿,快!” “嗯!” 我们迅速地返回,穿过墓室,攀爬着进入盗洞。所幸盗洞不长,很快就回到了盗洞口。 我抱起晴儿,把她往上送,最后讲只手拖在她浑圆的翘臀上,明显感到她的身体一颤,我心里暗爽,她倒没说什么,三爷在洞口直接把她拉了上去。 等我俩都上去后,发现还是深夜,只不过有不少灯光,倒也看清能周围的环境。我们倒也不奇怪,马王堆在马王堆医院内,而我们下的一号墓是不对外开放的,特别是现在半夜三更,更无人来此旅游了。 三爷问道:“没事吧?” “没事!” 亮子本来是坐在一旁,见我们上来,起身往洞口探了探脑,狐疑道:“师长和阿娇呢?” 我跟晴儿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见我们没回答他,顿时火气就上来了,高声喝道:“我问你两话呢,师长和阿娇呢?” 我犹豫了一下,便据实说道:“他们死了!” “死了?”亮子怒目圆睁,一瞬间把枪端了出来对着我们,欧阳钊仿佛早已知道一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其他人则一脸的惊愕。 “你们杀的?”亮子满脸杀意。 “不是。” “不管是不是,既然他们死了,那你们也别想活着。”他话刚说完,就扣动了扳机,我在一瞬间吓的失了神,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狠毒。 “不要…”晴儿尖叫道。 哒哒哒! 枪声还是响了起来,但是倒下的不是我,而是亮子。 “对于这么暴躁的人,我一向不喜欢。” 开枪的竟然是欧阳钊,我们有点惊愕地看着他,想从他轻描淡写的表情上得到答案。 他哑然一笑,“如果我说是英雄救美,你们信么?” “鬼才信!”晴儿抢白道。 这个家伙有点神秘啊,不但对他的领导兼女暗恋者死漠不关心不说,还亲手杀死了他的战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欧阳小子,手刃战友,你可知道在军中可是死罪。”三爷显然也看不惯他这种行为。 “呵呵,那要看他们是不是战友再说。” “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钊显然没有交待的意思,他拖起亮子往盗洞里一扔,干净利落地用木板和封土把洞口掩盖住,做完这些,他拍了拍手掌,那若无其实的样子就跟刚杀了只鸡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问道。 “我是什么人,我当然是军人。对了,跟你们说一声,只要我一出现,军里就能追踪到我的位置,你们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就陪我多呆会儿。”欧阳钊一脸玩味地说道。 虽然我们有一肚子的疑问,听了他这话,我们也没心思在这多呆一秒钟了,万一到时候真被抓了,可就说不清楚了,反正他杀人的原因和我们无关,我们也实在没有必要穷根究底。 想不到一行五个军人,死了四个,反倒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活了下去来。 三爷拽起半死不活的蒙卡,朱老师和吴江并肩而行,我拉着晴儿,欧阳钊跟在后面,我们沿着一路的指示牌到了收费口。 收费口已经没人,我们直接跳过了闸机。 又走了几分钟,便是到了马王堆医院的住院部,已经可以见一些人影。 当然,这都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情。 等出了医院,我便跟大家说道 :“三爷,朱老师,要不我们在这附近找家酒店休息一下吧,明早再看怎么安排。” 三爷看了看耷拉在身上的蒙卡,说道:“我得带着蒙卡尽快赶回云南找巫医圣母,否则蒙卡就熬不到明天了。” “既然巫医能治他的毒,何必费那么大周折。” “他上门求了几次,都恰逢巫医圣母外出,也不知几时能回来,我现在也不过是去碰碰运气,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们点了点头,像蒙卡中的毒,若是有万分之一机会得到救治,他也没有必要冒那个险去什么归元寺。 三爷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他挂完电话,说道:“这小子命不该绝,我找人问了,说巫医圣母前日刚刚回来!” “前日?”我这才翻出手机,好在我在东汉的时候尽量都是关机状态,没怎么费电,打开手机后,一看日期,竟然只是离我们进入归元寺仅过了一星期。而实际上我们在东汉待了有三个多月。 “行了,咱们就此别过,后面再联系,我先打个的去机场了,去晚了,这家伙就真要没命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再阻拦,给他招了个的,目送他离去了。 “朱老师,吴先生,你们呢?” “我们跟你一块住酒店吧,明天再做打算。” “好!” 我们又看向了欧阳钊,欧阳钊咧嘴一笑:“你们不用管我,管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欧阳钊,你还是小心点吧!”毕竟相处过一段时间,我对这个花花公子已经没多少恶感,只能提醒道。 “得,谢谢关心,哈哈,下次抽空找你玩去。” 我们点了点头,上网查了一下附近的酒店。找了一家比较好的且离的近的,先住下再说了。 累极,一夜无话。 见家长 第二天一大早,朱老师和吴江就迫不及待的要向我们辞行,吴江还是愿意先跟朱老师一块,我们也很理解两老的心情。不过,为了让他们回去,还着实费了一点劲,两个现在都没有身份,飞机和高铁票都买不了,最后还是通过晴儿在湖南的朋友用私家车把他们送走。 等他们都走后,晴儿便瞪着一双美目看着我,脸上微微见红,我不明所已,往自己身上看看,又抹了抹脸,不解的问道:“怎么,我脸上长花了。” “不是,峰哥,我现在突然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回趟家。” “你昨天不是说跟我回上海的么?” 我话刚出口,她的嘴就嘟了起来,我见她这样,赶紧改口道:“算了,长沙离你家近,先回去也应该。” 晴儿听了,又眨巴着美目道:“这次不光我回去,你也得跟我回去。” “我也要跟你回去?!”即便我再傻也知道她的意思了,敢情是要带我上门见家长啊。 我心中欢喜,故意逗趣道:“晴儿这是要我上门见家长了么?可是我,我没有准备好啊!” 晴儿一听美目一翻,只见她佯怒道:“看来你是不愿意咯,反正本姑娘长沙朋友多,我随便找个帅哥就回去了。哼!” 我赶忙上前搂住她如细柳般的小蛮腰,嘿嘿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这女婿头一回上门,总得准备点什么吧?” “看来你还不是榆木疙瘩,还知道要准备东西。不过,你打算准备什么呢?” “礼物都是,我觉得我得把户口簿准备好。” “户口簿?要它干什么?”晴儿一脸不解的问道。 “嘿嘿,只要你家人一认可,我们就赶紧去民政局把事给办了呗。” “啊?这么快?” “快刀斩乱麻呀。省得你这只天鹅被其他的癞蛤蟆惦记。” “我看你才是这只癞蛤蟆。”晴儿咯咯一笑。 “呱呱。” 我学了几声蛙叫,更是引得晴儿花枝乱颤。 “我问你,你刚才说只要我家人认可,可若是我的家人不认可呢?” “嗯,这是个好问题。”我故作思考的道,“如果他们不认可,我就带着你私奔。” “私奔?亏你想的出来。现在可是信息社会,到处都是监控,私奔已经过时了。而且只要你进了湘西,我爷爷不让你出去,估计你也出不去。” “呵呵,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把证先领了再说。” “怎么领?你带户口簿了吗?” “我可以叫我叔把它快递过来。” “你可以快递,可我的怎么办?” “你也让你家人快递啊!” “我的户口簿在我爷爷那里,不见着面他是不会给我的。” “既然如此,我就去会会你这个号称“鬼手”的爷爷,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三头六臂。” “那我得告诉你,他不但有三头六臂,还会吃人呢。哼!” “哎呀妈呀,这么恐怖,看来我还是回上海得了。” “你…你敢。” “哈哈,为了抱得美人归,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也得去闯一闯不是。” “去你的,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 “我们赶紧吃完早餐,去街上转转,第一次见面还是得给你爷爷准备点好东西了。” 我们很快就吃完了早餐。晴儿对长沙比较熟悉,她也知道她爷爷的喜好。 在她的带路下,我们花了一天时间给老爷子买了一套珍贵的文房四宝,足足花了我十万大银。要不是我近来横财较多,身家丰厚,还真是会肉疼不已。 不过有一点令我欣慰的是,晴儿虽未过门,但是半只屁股已经偏向我这个未来夫君了,所以这次她除了买给她爷爷的礼物,买给自己的都是小而美的礼物,说是要给我省点彩礼钱,把我感动的当场就感慨万千:“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我们继续在长沙盘桓了两日,直到第三天才拎着包裹坐上了前往湘西凤凰的班车。 长沙到凤凰大概四百多公里,汽车要近五个小时才能到。 凤凰是个小城,以苗,土族等少数民族为主,人口不足四十万,却因其古城名声在外,据说平日游人如织。 在普通人眼里,凤凰只是个旅游城市,但在很多玄门人眼里,凤凰是个卧虎藏龙的神秘之地。 他的神秘,源自于我国的一个少数民族-苗族,苗族,主要分布在云南,湘西只是一小部分。苗族之所以神秘,在于它古老的传承,他们的巫蛊之术令人闻风丧胆。 我听晴儿说过,她的家族本不是在凤凰。但在她爷爷四十岁后这一辈却不知什么原因落脚了凤凰城,并且一住就是近四十年,直到现在。 我们一路劳顿到达凤凰,一下汽车,早有几个西装大汉迎了啥来。 其中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人半躬身子道:“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老爷在家等你多时了。” “这是我的管家靳叔。”晴儿向我介绍起她的还价来着。 “小姐,这位是?” “他是我男朋友。” 晴儿这么一说,几个西装大汉有点呆滞,他们回过神来把我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眼神里露出一丝不屑。估计是我这身行头全是地摊货导致。 我跟这些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礼节性的握了握手,便跟着晴儿鉆进了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宝马。 晴儿的家离汽车站不远,车开不过半小时,就到了一处极其美丽雅致的别墅区。 据晴儿介绍,这里住的是凤凰古城最富有和最有权势的人。每一栋房子的主人,在凤凰城都可以呼风唤雨。 我们在一处别墅前下了车,不用说,这就是晴儿爷爷的住处了。 晴儿还未进门,便听得一声爽朗的笑声:“是不是我的宝贝孙女回来了?” 话音未落,从里面走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只见他身着白色唐装,手里把玩着两个健身球,一脸慈祥。 “爷爷!” 血城 我在打量眼前的唐装老人的同时,唐装老人也在打量着我。想必这就是纵横江湖几十载的有一代鬼手之称的凤天。凤家每一代家主都要继承鬼手称谓,传说凤家先祖以摸骨称命起家,当初凤家第一代鬼手给人摸骨,只需三下,便基本可断人祸福生死,后来,凤家扩大了术业,逐渐发展成为风水堪舆,摸金倒斗一行当的大家族。 “乖孙女,这个就是你给爷爷带回来的孙女婿?” “爷爷,你说什么呢?。”晴儿有些羞赧地道。 “哈哈,看来我的乖孙女真是长大了。” 他继续向着我说道:“小子,听晴儿说,你这次是上门提亲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你的父母呢?我们凤家虽算不上名门望族,也不算小,可不能失了礼数。” 他说话的时候为了体现威严似乎故意散发出一种气势,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压力,我顿时感觉有点觉得后悔,怎么没有多多准备就贸然上门了? 不过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也就是一刹那功夫就过去了,我知道他也是在试探我的胆气,这个时候搪塞非男人所为,以我现在的身价,娶老婆的本钱还是有的,于是我回道:“爷爷,虽说只我一人前来,但并非我不懂规矩,长辈们一时联系不上,而我对晴儿的一片真心,不能因为长辈们没来就不开花,不结果了。” “哈哈,果然是卢麻子的儿子,老子英雄儿子也不是孬种哇。” “唉,我说你们几个就不能进屋说话么?死老头子你也真是的,丫头带人回来了,光顾着说话也不把人请进来。”说话的是一位慈祥的老妪,应该是晴儿的奶奶,回来的路上晴儿已经给我提前介绍了家庭成员,所以我也不觉得惊讶。 “奶奶…”晴儿高兴地上前挽着老妪的胳臂。 “奶奶好!”我也礼貌性地向她问好,凤老奶奶微笑地向我点头回礼。 “噢噢噢…对对,进屋说话。” 凤老爷子把我们让进了屋里,别墅里装饰的古色古香,厅子里一色的明式红木家具,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 “小卢,这幅千里江山图可是宋代的名家之作,老头子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得到的。”我的眼光一停留在其中一幅画上,凤老爷子就不无自豪地说道。 “果真是王孟希的真迹。不过应该不是王孟希的巅峰之作。”我观赏了一番之后称赞道。 “你的眼劲不错。世人只知北京故宫博物院存有一幅千里江山图,却不知他还另外一幅留存在世。” 我点了点头,号称十大传世的名画早已是无价之宝,不卖之物。这一幅非巅峰之作要是放出去,相信收藏界的人绝对要为之发狂。 其实我对画没有特别的研究,也就能认出个大概。不过,这幅千里两山图有某种吸引力,一下子让我沉浸进去了,仿佛置身于画中的名山大川中,心神顿时放空。 “是不是有种心旷神怡的奇妙感觉?” 凤老爷子这么一说,我马上回过神来,点点头道:“确实,真是很奇妙。故宫博物院的那一幅巅峰之作似乎都没有这种感觉。” “呵呵,老夫当年刚得到此幅画时,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了解个中原因,也专门去北京博物馆去观摩另外一幅面世的画作,确如你所说,另一幅画没有这样的感觉,直到有一日跟一位道法大师探究起来,才最终得到答案,原来此幅画是在王孟希以画入道后的作品,画作水平在普通人看来那幅在故宫博物馆的是其巅峰期,因为那幅画有种刻意地大气磅礴,符合当下人的心境,而这幅却是简约恬淡。” “明白了,道法自然,道法自然,原来是意境的不同。” “老头子,你也真是的,来了也不叫人给小卢倒杯茶。”这时候,晴儿和凤老奶奶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 “是啊,爷爷,我们可是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累都累死了。”晴儿娇笑道。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的错。来,来,小卢,尝尝我们湘西的古丈毛尖,我这可是一年中最好的茶叶配制的。” 我端起茶杯小心地呷了一口,顿时舌尖生出一片清香,不由赞道:“好茶,这一定是在清明前茶芽刚发的时候上午九时采的茶。” “小伙子,不错啊,只一口便能品出来源,看来也是老茶客了。” “我父亲嗜茶,家中收藏也颇多,所以茶我也喝的不少,略知一二而已。” “哎,你也不用谦虚,如今的很多小年轻都喜欢喝那个什么,什么乐…” “可乐!”晴儿翻着白眼说道。 “对对对,可乐,可乐。这些碳酸饮料什么的既不好喝又没什么文化渊源,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为什么就喜欢这些洋人的玩意儿。” “喝饮料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喝,都什么年代了,还洋人洋人的。” “额,就你嘴贫,小卢,我真是拿我这个孙女没办法,以后你要替我好好管教管教。” “哼,他敢,还不知谁管教谁呢。你说是不是?” 我一边拼命点头,一边喝着茶品,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哈哈哈…” 凤老爷子爽朗地笑了起来。 “都快来吃饭了。”凤老奶奶喊道。 “走,小卢,尝尝老太婆的手艺。” 看着满满一桌的美食,我顿时食欲大振。 湖南人口味重,爱吃咸,我虽然出生在上海,但奇怪的是我也是口味重,估计跟遗传有关系,因为老头子是江西人。 嗝! 酒足饭饱后,我终于忍不住打起了饱嗝。 “奶奶的饭做的太好吃了。” “小卢啊,不是骗我老太婆吧,我可有段时间没做饭了,平时都是家里的佣人做的。” “奶奶,我怎么觉得我反倒成了外人,吃饭的时候你一个劲儿给他夹菜,都不给我夹。”晴儿嘟着嘴埋怨道。 “哈哈,这就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老头子你是糊涂了吧,我怎么能算丈母娘!” “打个比喻,打个比喻。” “唉,要是飞儿和彩蝶还在就好了…”说着说着,凤老奶奶掉起泪来。 “奶奶…”晴儿轻拍着凤老奶奶的背安慰道:“奶奶,我一定会把爸爸妈妈找回来的。” 凤奶奶边抽泣边点头。 “唉,差点忘了,最近家里的小辈得到消息,顺飞儿和彩蝶有可能去了血城!” “血城?!”我第一次听到还有叫这个名字的城市。 “小卢,你的父母有可能也去了那个地方。” “真的?” 炫富 “爷爷,血城到底是什么地方?” “实际上我也没有真正去过血城,但是我的父亲也就是晴儿的太爷爷年轻的时候却误打误撞进入过,他去世后我收拾他的遗物时曾经翻到他留下的札记,上面有关于血城的记述,所以我才得知有这个所在。血城是个即恐怖又很古怪的地方,据说它没有固定的地点,没有固定的出现时间。但总是出现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据说它的每一次出现便会导致方圆百里冒出血水,所以因此得名血城。”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继续问道:“没有固定的地点,没有固定的出现时间,难道这座城池会飞不成?” “岂止会飞,还会分身术。” 我跟晴儿更是一脸不解。 凤老爷子呡了一口茶道:“据说血城一旦出现,入口便不止一个地方,而这些入口会分布在远隔数千里的地方。” “这么神奇?” “是啊,年轻的时候我就有个梦想,希望有生之年能见识一下这神奇的血城,却一直未果。而我的儿子却意外地进入了血城而失踪。” “老爷子,您怎么确定伯父是去了血城而不是其他地方?” “若说有百分百把握,也不对,你可以认为是一种父子间的血脉相连产生的直觉,当然我也获得了一丝蛛丝马迹。” 我点了点头道:“如此的话,我会尽快去一趟血城。” “卢小友,如果你要前往血城,我派个帮手给你。小任…”凤老爷子突然声如洪钟地一喊,一个年约四五十,浑身带点冷意的男子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客厅之中。 我心里一阵惊愕,也不知道此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老爷!”任姓中年人微微弯着腰,对着凤老爷子满脸的谦恭。 “小任,这是卢小友,他的父亲是名震江南的卢麻子,你跟卢小友去趟血城,时间由卢小友定吧。” “爷爷,我也要去。” “晴儿,你不能去。奶奶就你一个宝贝孙女,要是你出了事,你叫爷爷奶奶怎么活?”晴儿奶奶有点焦急道。 “可是让峰哥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再则,万一他…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听了晴儿的话,我心中顿时流过一阵暖流,我满怀柔情地看着她,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小沈哪,奶奶不是要让你冒险,奶奶希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 “奶奶,您什么也不用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劝晴儿道,“晴儿,此行定是危机四伏,别让爷爷奶奶担心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晴儿的回答无比坚定。 “哎,丫头,你是要气死奶奶啊。真是儿大不由娘啊。”凤老太太捶着胸口说道。 “老太婆,就让晴儿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小辈们的面相都是福泽深厚之人,我们就不用过于担心了。” “老爷,血城是个凶险之地,我认识个朋友,去过血城,如果有他在,把握大一些。” “那就请他走一趟,要多少代价都行,我只要你们都能活着回来。” “是,老爷,我这就去办!”说完,他的身影就飘了出去,之所以说是飘,因为几乎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凤老爷子可能见我望着任姓中年人的身影出神,便解释道:“小任的父亲跟了我几十年,前年走了,小任也算我的晚辈,现在帮我打理家族里的事情,他是个忠诚可靠的人,就是话不多。” “任叔就像我的亲叔叔一般,对我可好了。” 我心想如果有这人陪着去趟血城,的确是不错的助力,同时我也暗自决定没什么事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练练自己的身手,毕竟不能每次都靠运气和别人的庇护,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可靠的。 “凤老爷子,我想跟晴儿把结婚证领了,您看?”我偷眼瞄了下晴儿,只见她美丽的脸颊下飘上了绯红。 “哈哈,你们年轻人只要互相看对眼了,我这个当爷爷的自然没话说,你说呢,老太婆?” “老婆子我能有什么意见,但是小沈啊,晴儿这丫头从小就命苦,这往后跟了你,你可得好好对她。” “我可以性命发誓,如果我不好好对她,我就天打…” “唉,峰子哥你可别乱发誓,我相信你就是了。”晴儿焦急打断道。 正当我以为大事已定的时候,突然飘来一个声音把我下了一跳:“我不同意!” 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穿着白色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白面阴骘青年走了进来。 晴儿嗖地起身,凤目圆睁道:“孟飞,你凭什么不同意?!” “凭什么,凭我是你的未婚夫。” “你…” “小孟,强扭的瓜不甜啊。” “凤爷爷,我与晴儿从小玩到大,早已是青梅竹马,哪轮得到这个小子?!” “现在是自由社会,不要拿封建社会那一套来要求我,在婚姻上,本姑娘绝不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不管什么社会,门当互怼的婚姻才能保证幸福,这小子一无所有,他怎么保证你幸福?你跟他在一起,会毁了你的。” “我只知道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不会幸福。” “晴儿,你就不怕影响到你我家族的关系么?凤老爷子,本来我这次来是有个涉及十亿的项目来跟您谈的,可是目前情况下我觉得我们两家的合作存在变数了。” “小孟,老头子我已经不过问家族的生意许久了,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儿孙开心幸福。”凤老爷子说的很委婉,他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再清楚不过。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退缩的时候,我向前一步道:“我与晴儿以后生死与共,不离不弃,无论是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除非她自己不爱我了。” “哼哼,小子,说得好听,行不行不是光靠嘴说,而是看本事,我就问你,你有什么本事?” “你刚才不是说有十亿的项目要跟老爷子谈吗?而我这里有上百亿的项目跟老爷子谈。”我说这话的时候,晴儿也掐了下我的手掌肉,她的意思我明白,她是叫我别说大话。 我看了看她,微微颔首,意思让她别担心。不过,此时我发现凤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皱起了眉,显然他们也以为我在说大话。 孟飞冷笑道:“呵呵,就凭你!” “对,就凭我!”我知道现在不是低调的时候,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银行客服电话,然后按了免提,在客服柔美的声音一步步引导下按下了查询余额的按键。 “您好,尊敬的贵宾,您的卡内余额有人民币六百” “哈,穷鬼,只剩六百了。” “亿五千八百万元,美元一百子…” “操!”我心里不自觉的骂了一句,我记得上次去查根本没这么多,看来璇又给我加了不少值。 客厅里这个时候已经静得跟针一样,而孟非的嘴里已经能装下一个鸭蛋,相信他的家族也就在十亿级别混,而我已经是千亿富豪了。晴儿的眼睛里泛着异彩,看的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只能摸摸后脑勺,尴尬地笑道:“我这个人比较低调。” 孟非愣了一会儿:“千亿富豪再低调也会有名气,但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所以你一定跟客服串通好了的。对,一定是这样的,晴儿,你一定不能相信这个骗子。” “够了,孟飞,他有多少钱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喜欢他。” “小孟,这世上还有很多好姑娘的。你也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了。奶奶相信以你的家世背景,肯定能找到你心仪的姑娘。”凤奶奶也劝道。 兴许孟飞觉得呆在这里是一个煎熬,便告辞道:“爷爷,奶奶,我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等他走后,凤老爷子和老奶奶也借口有点累上楼歇息了,而凤晴儿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犯人一般,手指节甩得咯咯响。看得我心里发怵,不自觉地后腿一步。 “你还有秘密没有交待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也知道我们的政策的。” 奇物拍卖会 在凤家老太太的宣传下,我年轻巨富,投资奇才的形象传播很快。凤家虽说是凤阳的顶级家族,但很多情况下也不能免俗,如果我只是一个穷人,即便有晴儿以及凤老爷子的绝对支持,恐怕也很难过他们家七大姑八大姨的眼关。 她的有些亲戚还特地通过关系核实我的情况,结果进一步证实我的巨富身份。他们好奇我的金钱来源,怎么都不见新闻中有报道?我也早已准备好了理由,说是利用父母的钱投资了很多产业和公司,本人对公司治理没什么兴趣,所以没有在媒体中曝光。 在凤凰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游玩了几天。 这一天早上,凤老爷子和凤太太早已去了出门,我和晴儿起得晚了点,在客厅里边吃早餐边看着电视。 早餐还没吃完,只听门外一声急刹车,一道身影从车里蹦了下来。 “姐,姐夫,这都几点了,怎么才起来?” 来人是晴儿二姑的儿子,名叫朱海,比晴儿小几个月,长得清秀俊朗,他自小跟晴儿亲近。 “小海,你来啦,吃早餐了没?没吃早餐一起吃。” “得,我可没你们那么清闲,能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你小子少来,要不是今天有事,今天你会起这么一大早。” “嘿嘿嘿…” “今天有什么事?”听着他俩的对话,我猜他们有什么节目。 “姐夫,今天带你去开开眼界。” “哦?” “小海,先不要说,给你姐夫卖个关子。” “神神秘秘的。”我边吃着油条边笑道,但也没继续往下追问。 晴儿见我吃得满嘴是油,很是贤惠地拿了张纸巾给我擦嘴。 “哎呦喂,难怪会起的如此晚,原来是甜的腻的啊。”朱海假装遮着眼睛不好意思看一般。 晴儿将纸巾扔在了他身上,作出要掐人的姿势,笑骂道:“你皮痒了是不是,要不要我替二姑来好好管。” 吓得朱海一哆嗦,笑道:“别,千万别,我的好姐姐,你就饶了我一次。你要把我掐伤了,今天谁给你当司机?” “哼,下次再没大没小,看姐不撕烂你的嘴。这次就权且给你记下。” “谢谢姐姐开恩。”朱海讪讪地笑道。 我们仨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便出门上了朱海的车。 车上我忍住不问,倒是朱海忍不住说道:“姐夫,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们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好奇啊,可你姐说要先卖个关子,我也没有办法了。”我看了一眼晴儿道。 “姐夫果然是贤良淑德啊,要说我姐啊,打小就是狂热的女权主义者,以后少不得你的苦…哦…少不得享福的日子。” “哎…又开始没边了啊,开车都堵不住你的嘴。”晴儿翻着白眼瞪着朱海道。 朱海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晴儿的表情,说道:“好吧,我闭嘴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晴儿满意的点点头道,“峰子哥,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是一家拍卖行。” “拍卖行?是要参加拍卖会吗?” “嗯。”晴儿点点头。 “拍卖会上有什么好东西吗?”凤凰城虽说是历史文化名城,但跟大城市的拍卖会比起来,自然是没法比,所以我才没有表现的太狂热。 “姐夫,你可别看不起我们这里的拍卖会,我们这小小凤凰城,除了旅游业发达,拍卖也是在圈子里很出名的。” “是吗?”我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你还别不信,凤凰城的拍卖会不比一线拍卖行苏富比和佳士得组织的拍卖会。只不过因为凤凰城的东西来源比较复杂,介于合法和非法之间,所以也就没有大肆宣传,而且官方有些物品不方便出售的,也会通过咱们凤凰城的拍卖会来流向市场,哦,对了,咱们凤凰城的拍卖会叫着奇遇物拍卖会。” “奇物拍卖会,听你说的倒挺有意思的,不知是拍些什么东西?” “奇物,奇物,自然是千奇百怪的物品了,如果想拍什么书啊画啊的瓷器的,恐怕要失望而归。” “哦?那能拍什么?”我的兴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比如僵尸,又比如外星物种之类的…” “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是有点不信。 晴儿点点头道:“小海说的不错,在凤凰城的历史上确实拍卖过很多奇怪的东西,像僵尸,外星物种都比较罕见。” “什么?你们不是在诓我吧?” “姐夫,僵尸和外星物种算什么,在凤凰城的奇物拍卖会历史上,据说连鬼和神仙都被拍卖过。待会儿去了你就知道了,这个世界远比我们见到的复杂,你就等着惊掉下巴吧。” “这么惊悚!” “凤凰城的奇物拍卖会每三年举办一次,一次拍卖三十件物品,价高并非第一原则,有些灵物还需要对拍主进行认可,如若认可不通过,钱也拍不走。”晴儿补充道。 “不仅如此,承办这个拍卖会的组织也是十分神秘的,传说他们组织里奇人众多,而且官方都对他们十分忌惮。” “我有个疑问,为何这种拍卖会我在上海这种大都市闻所未闻?你们可知道,我以前也是拍卖会的常客。” “这个很正常,这个拍卖会之所以神秘,第一是它不进行宣传,第二它是属于邀请制,我们凤家就是在此次被邀请序列,而且我们凤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名额相对较多,每回达到五席。第三呢,这个拍卖会只在全世界的五个城市举行。” “哪五座城市?” “希腊雅典,印度新德里,中国的凤凰,西安,泰国曼谷。” “有什么原由吗?” “原由不太清楚,恐怕我们家老爷子都不一定清楚。即便我们凤家有协办的义务,但能获取的信息也相当少,甚至对拍卖物品的内容一无所知。” 车子在我们的谈话中飞速前行,不一会儿就进入到一座山中,几个拐弯之后,进入一座山里的蜿蜒柏油路,山中雾气腾腾,车子也慢了下来。前行半小时后,陡然见到一座如中国古代一般的园林建筑。这在少数民族聚居的凤凰城着实比较罕见。 朱海把喇叭一按,降下车窗,一阵红光扫描之后,朱漆大门缓缓打开。 重逢 循着指示牌,车子在停车场停好,我从车子里出来,鼻翼中顿闻一阵清香,顿觉一阵神清气爽。 “这是什么香味?” “呶!”晴儿指了指我后方,我转过身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紫色的花坛。 “原来是薰衣草,这个月份也是它花开最盛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了花的品类。 “不错啊,还能认出来,我以为你们男人都是花痴呢。” “男人啊,确实都是‘花痴’,只不过此花非彼花了。”朱海锁完车后,坏坏地笑道。 “能耐了啊,说话都有深意了。”晴儿瞪了他一眼道。 “呵呵,不过我相信我姐夫可不是这样的人。” 我点了点头,也算这小子机智,道:“我就是有几次去了上海的崇明岛里的薰衣草种植基地,所以认得它,实际上我连什么桃花,李花都分不清。” “哈哈,姐夫还真是谦虚啊!” “别一口一个姐夫,你姐还没嫁出去呢。” “哦,哦,对对对,未来姐夫,未来姐夫。” “这还差不多。” 晴儿转身往前走的时候,我和朱海对视一眼,而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两个字--怜悯。 这座园林内亭台楼阁,飞檐斗拱错落有致,但却不是实打实的古代建筑,而是新建的,以我老司机的眼光来看,这座宅子建成时间顶多不会超过十年。 我们三人穿过一座小水池,又走过几十米林荫地,来到一座阁楼前,阁楼层高三层,顶上悬着一幅龙飞凤舞的牌匾,上书“镇元楼”三个大字,笔力遒劲。楼阁上还有一副对联也很有意思,上联是“看东看西看上东西莫离手”,下联是“赏金赏银赏了金银再回头”,横批“有缘相会”。 “先生,请出示你们的邀请函!”门口的保安挡住了我。 “哦,师傅,他们是我带过来的客人!” “凤小姐,这次上头有规定,所有人都必须有邀请函才行。” “你是说连我们凤家都不行?”晴儿的脸色冷了下来。 “这…还请凤小姐谅解。”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居然敢拦我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朱海有点耐不住性子地吼道,好歹朱家和凤家也算凤凰城数一数二的家族,在凤凰城都是横着走的。 “我们…”保安们一时也是脸露为难和惧色。 同是草根老百姓,我顿时对保安们起了同情之心,便说道:“小海,算了,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我不能进去就算了,你们去里面,我在外面等你们。” “别啊,姐夫,好不容易来开次眼界,怎么能不进去呢?放心,一切包在我姐身上。” “是啊,峰子哥,不就是一张邀请函么?我让人送来就是。”说完,她就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拨通后,这丫头为了吓唬保安,特意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如舒软人心的女子声音,“喂!” “莉姐,我有位朋友,都到这门口了,因为没有邀请函,被你底下的人拦住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我恰好在1号贵宾厅,我马上出来接你们。” 接着电话挂断后,保安的脸色更加难看,甚至隐约可以看到他的额头沁出的冷汗。 不一会儿,“哒,哒,哒”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传来。 “哎呦喂,晴儿妹妹,姐姐可想死你了!” 循着声音望去,阁楼里正有一位风姿绰约,身段妖娆的女子正朝我们走来,因为光线的缘故,一时还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以我老司机的经验,能有这种身段的女人,容貌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等女子走到我们的跟前时,我总算看清了女子的容貌,而当我看清她的容貌时,我就愣住了,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确认我是不是看错了,与朱海那小子的花痴不同,我却是感慨世事无常。 “晴儿妹妹哪,你这些日子可跑哪里去了,电话找不到你,去你家也不见你,要是你今天不出现,我还以为你跟哪个野男人私奔了呢!” “哼,鬼才信你这个妖精的话呢?你平时忙得脚不沾地的,还能想起我来。” “啧啧啧,看你这样子,就是受了委屈的小怨妇,还说不是被男人给拐跑了,快快,从实招来,姐姐还能饶你一命。” “啊呸,你才被人拐跑了。” “咯咯咯…” 女子笑的花枝乱颤,一时把站在门口的保安们都看痴了。 “小莉姐,我今天可带了一朋友过来参加拍卖会,你要是把人拒于门外,哼…”晴儿摆出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行行行,凤家小公主都发话了,本宫岂敢不从啊,不过,我倒是要看看,倒是什么人,能让凤家小公主这么礼遇。” 话音未落,她终于把目光望向了我,我们四目相对,她也愣住了,只见她的美目里泛起一阵复杂的眸光,有惊讶有喜悦甚至有一丝怨恨,我摊摊手道:“小莉,好久不见了。” “卢峰,真的是你!” “是我!” “好啊,毕业这么多年了,你总算出现在老娘眼前了。”那样子搞的就像我欠她五百万还没还,要不是我特别了解这死丫头的性子,我自己都会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其实,我跟她在大学里纯洁的真的跟白纸一样,即无感情纠纷,又没债务关系,当然就是玩得比较好。只是毕业之后因为各奔东西,我们也就断了联系。 “你们这是?”晴儿的眼神突然有点冰冷。 “晴儿,我跟曾小莉是大学同学,多年未见,没想到在这里偶遇。”我连忙解释道,要是被误会那就麻烦了。 “卢峰,不错啊,连我们凤家小公主都被你拿下了,这七年未见,撩妹的本事还是一流啊,想当年…” “小莉同学,旧事重提有意思么,那时候年少无知罢了,晴儿都是知道的。”我连忙打断她的话。 “哈哈哈,小莉姐,小莉姐,我叫朱海,是晴儿姐姐的表弟,我可以作证,姐夫对我姐,那可是天下第一的专心。” 我瞪了朱海一眼,心中暗骂这小子凑什么热闹,现在这个时候是越描越黑的时候。 “唉,我说拍卖会快开始了,咱们能不能不要在门口磨叽了。”晴儿的声音里有些烦躁。 “对对对,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曾小莉转身的时候瞪了我一眼,瞪的我是莫名其妙。 晴儿紧随其后,也是白了我一眼, 与曾小莉不同,这一眼瞪的我心胆俱颤。 “姐夫,你完了。姐夫,那位小姐姐的企鹅号,电话你有么,要记得给我,美女御姐啊,我的最爱啊!” 我心里郁闷,不由的给了这小子当头一个爆栗。 “姐夫,你怎么打人呐。” “打的就是你!”我不再理睬他,径直跟了进去。 这一次保安不再拦着我了,看来这曾小莉也不一般,我突然对她的身份好奇了起来。 霸气的小莉 “晴儿,你知道小莉到底是干什么的么?” “你问我干嘛?她不是你的老相好么?”晴儿没好气地说道。 我从她的语气中听到浓浓的醋味,我只能一咧嘴:“什么老相好,就一普通同学。” “得了吧,你那德性我还不知道么?看那小骚蹄子哀怨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俩不干净。” “这什么归什么呀,就算不干净,那也是大学时候的事了。” “哦,你总算承认了吧。” “我…我…”我一时语塞,心中暗骂自己这张嘴怎么没有以前那么紧了。其实,对付女人的怀疑很简单,就是死不承认,哪怕真有什么也不能承认。 “你以前有多少老相好我不管,但现在只能有我一个,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点头如捣蒜,额头上已经不由自主汗如雨下。 “咦,姐夫,这天也不热,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后来一步朱海冷不丁地说道。 “有吗?”我故作惊疑,顺手揩了揩额头上的冷汗:“这还真有点热。” 也许见我样子滑稽,晴儿忍不住噗嗤一笑,一副我活该的表情。 “朱海,你赶紧跟着小莉姐,问一下给我们安排在几号房间?” “好嘞!”朱海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地往曾小莉那里窜去。 曾小莉已经没有我印象里的那种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干练和成熟,这种女人对于小男生是最有杀伤力,也难怪朱海像狗皮膏药一般黏上去。 “峰子哥,你听过西城集团吗?” “西城集团?没听过啊。”我摇了摇头。 “你也太孤陋寡闻了,搞古董行的居然不知道西城集团?那你知道那个苏比拍卖会么?” “这个我知道啊。” “西城集团就是苏比拍卖公司的控股集团。” “哦,原来是控股公司啊,我不知道也正常,我平常不怎么关注财经新闻。” 晴儿翻了翻白眼道:“苏比拍卖只是西城集团的一个小业务,他们主营业务是在文化产业上,比如说仿制古董,古城,可以说,国内百分之八十的古城都有西城集团的参与。我们这凤凰古城也不例外。” “这么厉害!” “厉害的不是西城集团,而是现在的女掌门。” “你是说小莉?” “小莉姐只能算是少掌门。西城集团的女当家人是小莉姐的奶奶,而小莉姐已经被确定为下一代的继承人。” “靠,原来又是个土豪啊,可惜了!” “怎么?后悔没有追她了。” “看你说的,西城集团暂时还入不了我的眼。”我想起了我卡上的天文数字,心中生出一番豪气。 “呵呵,好大的口气,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敢对我们西城集团如此不敬。” 我们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油头粉面,身穿白色西装,头发梳得锃亮的年轻人双手插兜地向我走来,他的身后围了几个公子哥一样的人。 “曾少,那小子身旁的女人很正点啊,既然他对西城集团出言不逊,就让他把那美女让出来给您享受享受。” “哈哈哈…”一群人猥琐地笑了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怒火攻心就要上前去理论,没成想晴儿先我一步。 “美女,我是西城集团的曾少,请问芳名?” “哼,刚才是你的手下侮辱本姑娘的,你叫他跪下来道歉,自己掌嘴。” 那口出污秽之言的人站了出来道:“臭娘们儿,这个世界上不知有多少女人想扑到我们曾少的怀抱里,你别不识抬举。” 这话一出口,我再也忍无可忍了,我一个箭步跨到那位猥琐男前面,一个耳刮子忽了过去。要知道经过几次历练,我的身手已经有了不小的提升,这一巴掌下去,扇得他眼冒金星。 猥琐男估计没想到我会动手,所以一时有点懵圈:“小子,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是在找死。曾少,这小子太嚣张了,我要他死…” 他话音未落,晴儿又是一脚,直奔他的胯下,猥琐男吃疼,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神色,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曾少是吧,如果他是你的手下,他侮辱了我的女朋友,你御下不严,得道歉。” “哼,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不知死活的人。小子,你不但对本少爷不敬,还打了我的朋友,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曾…少…,我要…要…他死。” 曾少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小子,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的人把你的腿打断,要么从我的裤裆爬出去?” 我心中一阵冷笑,开玩笑,以我的性格岂会怕这些二世祖,想当年在学校里,什么纨绔我没见过,那时候惹到我的人不管是谁,管保他喝一壶:“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道歉,要么从我的裤裆中爬过去。” “找死!” 我的话一出,油头小生彻底怒了,他后面的几个彪形大汉也趁机扑了上来。 正当我拉开架势准备迎上去的时候,只听一声娇喝:“住手。” 那些保镖听到声音,顿时停住了手,恭敬地站在一边,而那位叫曾少的油面青年也略带发怵地喊道:“二姐。” “曾子易,你们在这干什么!?”她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意 “二姐,他们侮辱西城集团,并且打了我的朋友。”曾子易似乎很怕曾小莉,说话都是轻声细语。 曾小莉凤眼一斜,喝道:“少跟我放屁,我的朋友我会不知道,要不是你们惹到他们,他们怎么会动手?” “二姐,你冤枉我了,是这小子先侮辱西城集团。” “是的,二小姐,是他们先对西城集团不敬。”围在曾子易身后的人纷纷作证道。 曾小莉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我不管什么原因,他们俩,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们曾家的贵宾,你们得罪他们,就是得罪本小姐,不得到他们的原谅,那么都给我从西城集团滚蛋,从曾氏滚蛋。” 我心中暗暗吃惊,多年不见,没想到曾小莉已经成长到如此霸气。 曾小莉的话一出,曾子易身后的几个人就有点哆嗦地走到我们面前,鞠躬道:“这位先生小姐,对不起。请原谅我们的无礼。” 其实这些人只是跟风起哄,倒也没有太过分。 我们的目光看向曾子易和地上躺的那人。曾子易脸一阵青一阵白:“二姐!” “哼!” “这位先生和小姐,对不起。请你原谅!”曾子易咬着牙向我们道歉。说完,一脸铁青的走了,留下那个躺在地上装死的猥琐男。 “还有你,要么起来道歉,要么打断腿被我的人扔出去。”曾小莉喝道。 “不不不,我道歉我道歉,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请你们原谅。” “滚吧!”晴儿也喝道。 见着他狼狈而逃的样子,我的心中一阵爽快。 拍卖会开始 “哈哈…” 看着那帮狗腿子们狼狈的背影,我们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莉姐,你真是厉害,弟弟我要崇拜死你了。”朱海的马屁不失时机地送上。 “小弟弟嘴巴倒是挺甜的!” 曾小莉的声音中柔中带媚,所以她此话一出,我就有种想要喷鼻血的冲动。 “峰哥,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有点热?”朱海这个二货突然来这么一句,引起了曾小莉和晴儿的注意。 “热,是有点热...小莉,拍卖会开始了吗?”我故意转移话题道。 曾小莉眼神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她看了看手表,道:“还有五分钟,马上开始,我带你们去位置上。” 在曾小莉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穿过前厅,进入一个院子,院子不大,约莫百十平米,主体由青石板铺成,左右两边有花圃,也栽了几颗老榕树,中间有一个小水池,水池里养着红白色的金鱼,水池边是一座两米高的假山,假山上雕了几个石头鱼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会从鱼嘴里流出,保证水是活的。池子的左侧建了一座小亭子,石桌、石凳相得益彰。 小莉带着我们推开了院落正中的阁楼,里面摆设着一些珍贵的展品。 “咦!” 我连续看了几件古董,对着一尊鎏金双身上乐王佛像来了兴趣。 “小莉,这么多东西,就这件是真品?” “咯咯,你的眼力劲不错啊。的确,这里只有这尊乐王佛像是真品,其他都是仿制品。” “这是什么道理?” “说来话长,其实我们这个屋里本来都只放展品,只不过前些日子出了点事情,才拿这件乐王佛像镇一镇。” “哦?” “走吧,我们还是赶紧去参加拍卖会吧!”小莉似乎不想多解释什么,催促我们道。 我向来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所以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 在绕到照壁之前,我也回头瞄了一眼那尊鎏金佛像,仿佛看见佛像眼中精光一闪,一个大大的“卍”直奔我的脑门而来。 我心中惊异,本能地用手遮住眼睛,等我再拿开手臂时,佛像依旧安静如斯,哪有什么精光,而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感觉什么异样,才彻底放下心来。 我回想起刚才的情形,着实有点诡异,有种之前在泰国中降头的感觉,或许我的抵挡有了效果,没有被拉进什么异世界中。 眼见他们都从照壁后的木门出去,我也赶紧加快脚步,走到第三进院落的时候,突然豁然开朗,真是别有洞天。 整个院落比前一进宽阔了五,六倍不止,中间一处阁楼足有五层,雕廊画栋,飞檐斗拱,很有气势。 阁楼门前十来个彪形大汉分散在院落的各处,且都全副武装。我们踏入院子的一瞬间,可以明显地看到每个人身上多了几颗红点,不过红点又很快消失了。 看这架势,让我心里直泛嘀咕:“不就一个拍卖会吗?守卫怎么如此森严?” 经过一番检查,阁楼门推开的那一刻,我们仿佛进入了另一番天地,里面早已是人头攒动,中间的台子上还有几个穿着长衫的艺人在那里唱着小曲,那感觉就仿佛进了一个古代的戏院一般。 我左顾右盼,这里的布置跟以前的戏院类似却又有不同。中间一个台子,是唱戏的地方,四周摆了八仙桌,桌上有茶点和点心。我再往上瞧了一下,二楼,三楼是那种开放式的回廊,回廊里等距离摆着八仙桌,上面都已经坐满了人。四楼却没有回廊,有很多的房间,有的开了窗,有的没开窗。窗上有字,“天一”,“天二”,“地一”,“地二”。 “哈哈,有趣,有趣。”我忍不住笑道。“真是奇了怪了,里面这么多人,外面却安静的吓人?” “呵呵,我们这阁楼所有的材料都是隔音的,所以这里面吵翻天,外面也听不到一丝声音。” 我们的出现似乎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毕竟是两位美女在旁,想低调都难。 “你们跟我来。” 在小莉的引领下,我们上了三楼一间“天六”的房间,房间有二十来平米,里面的陈设也是古色古香,唯一现代的是有各种家用电器,包括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屏。 “好了,你们现在这里休息会吧,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也该去忙了,每张椅子上都有出价的按钮,电视屏里会显示外面的情况,如果不想看显示屏,开着窗子看也可以。我可是为你们争取了一间视野不错的天字号房间,够意思了吧。” “那当然了,小莉姐,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了。” “对了,你们要喝什么的话,可以按一下呼叫服务员的按钮。” 等小莉出去后几分钟,电视屏上就出现了倒计时数字,当数字变成“1”的时候,只听外面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而我们的电视屏也同时切换了台子中央。只见一个面容俊朗,身穿蔚蓝色西装的男子正拿着话筒站在台子中央。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拍卖会现在就要开始,请各位嘉宾尽快入座,也请各位嘉宾尽量安静。因为接下来各位所看到的一切都要求各位必须睁大眼睛,甚至张大嘴巴。” 主持人的幽默引来台下一阵笑声。 “这主持人还挺有水平的啊!“晴儿赞叹道。 ”能当主持,谁没有两把刷子啊。“ ”那倒也是。“ “第一次来的朋友呢,可能会从此有不一样的人生思考。当然,我也见过晕过去的朋友。总而言之,无论是来淘金的,还是来捧场的,或是来见识的,奇物拍卖会都不会让各位白来,当然,我也必须向各位宣明主办方的禁忌事项。在拍卖期间不准拍照,不准走动,如有特殊需要,可示意服务员,得到他们的允许和引领才可离开位置。否则的话,只能后果自负。不瞒各位说,之前的好几届拍卖会有些不遵禁令的朋友已经彻底地消失在人间了,请各位谨记。” “现在我宣布,第十届凤凰奇物拍卖会现在开始。今天有三十件拍品,开拍之后,每个人都可以出价,出价按钮在各位位置上的桌子或者椅子上,价格会显示台子中央的大屏上,当屏幕上的价格不再变动,由拍卖师连续喊三次,没有变化落锤后则拍成。现在有请我们的美女拍卖师蓉琪。” 这时只见一位身着旗袍,面若桃花,樱桃素口,杨柳蛮腰的女子走上台子中央,随着她的上台,哪怕只是在屏幕里,都可以听很多人那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的确是个尤物。”我心想。 “怎么,流口水了吧?眼睛都不带眨的。”我的脚上隐隐作痛,原来是晴儿踩在我的脚背上了。 ”哎呦,姑奶奶,你别啊…疼…” 梦枕 “各位来宾,本次拍卖会物件有三十件,起拍价及加价均由拍卖师说明,喊拍三次直至落锤,则拍卖结束,拍卖会除接受现金给付外,也接受以物换物,其他细则,则不再赘述, 在各位的铭牌下面都有本次拍卖会的详细,可以阅览。接下来,就由美女拍卖师胡允儿小姐主持本场拍卖会,“ 主持人话音一落,胡允儿微微欠了个身,旗袍果然是衬托女人身材最好的衣物,她只是稍稍欠身,臀部的优美挺翘就一览无余。更是引起场下一些拍客的口哨声,想必都是些纨绔子弟, 有头有脸的人在这个公众场合应该不至于那么轻浮。 胡允儿想必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洒然一笑,没有多余的话语,便开始了第一件物品的拍卖。 “作为本次奇物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品,小女子也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胡允儿扫了一眼场下,画面也同时切到拍客席下,大多数的拍客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胡允儿接着说道:“它是一只玉枕,这只玉枕不知造于何年何月,玉枕可以起到安神静气,养精蓄锐的功效...“ 没想到胡允儿话音未落,便有人打岔道:“切,什么玩意嘛,这也能叫奇物?奇物拍卖会看来是名不符实了。“ “就是!”一些不嫌事大的家伙附和道。 “就是。。。我家的玉凳,玉碗,还有什么玉马桶都有同样的功效呢,哈哈。” 一位拍客的调侃引起众人哄堂大笑。 胡允儿倒是神色如常,脸上依旧挂着迷人的微笑,她说道:“如果它仅仅只是一只普通的玉枕,也上不了我们的奇物拍卖会。” “那你快说啊,别卖关子了。”有些性子急的人忍不住道。 “黄梁一梦的典故想必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点,说的是唐朝有个卢生在客店里遇到了道士,道士见卢生垂头丧气,便送给他一个枕头,卢生在这个枕头上睡着了,睡着后便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娶妻生子,中了进士, 80岁时,卢生断气,断气之时,卢生惊醒,发现一切如故,道士还坐在身边,店家蒸的黄粱米饭还在锅里呢。” “你是说这个,这个。。。枕头就是那个黄粱一梦的枕头。“一个梳着大背头,戴着金丝框眼镜,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已经坐不住了。 “是不是黄梁一梦那只枕头无从得知,但它确实有那样的功能。” “哗…世间原来真有黄粱一梦” “好东西,好东西,有了这东西,等于多活了一世,哈哈!” “啧啧啧,这东西我要了,你们都别跟我抢!” “切,你算老几!” 场下一片轻呼,拍客们明显有些骚动,有的人已经露出无限的火热。我也禁不住激动地站了起来,这让我想起之前在泰国过三关被拉回元墓,又从元墓拉回忽必烈时代的那种经历了。我现在的感觉是,那不是虚幻,而是另外一个平行空间。只不过我是通过药降,而黄梁一梦的主人是通过一只枕头。 “怎么,峰子哥,你也有兴趣。” “兴趣是有点。” “你还是不要急于出手,压轴的可都在后面。这个枕头虽然很有趣,但说到底只是让人做个梦,梦醒了还不是一场空,看似好东西,实则没什么价值。” “晴儿说的有点道理。”听晴儿这么一说,我便按捺住了要得到它的冲动。 胡允儿似乎早已预料到现在的火热场景:“我先要说明一下,经过专家的验证,这个枕头只有一次黄梁一梦的机会,一次机会后便再无用处,而且梦境也并非全是好梦,如果运气不好,心理会受到创伤都不一定。而且睡的人越多,梦境就越发不好,梦主人在梦境中的寿命也越短。” 胡允儿这么一说,果然让现场稍微安静了一会儿。 不过镜头切到那位大背头的中年男人眼前,他恰到好处地说道:“我这么有钱,却得了癌,找了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也就能续个三到五年寿命,我不甘心哪。这黄梁一梦枕不管做的梦是真是假,也能有多一辈子的感觉,所以你们都不要跟我抢,我要定了。” “蓝胖子,你寿命不长难道我们就长,所以我也会争一争,毕竟价高者得嘛!”一位银发老者讪讪地笑道。 “你……”蓝胖子怒目圆睁,但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诸位,请安静,现在开始竞拍。”胡允儿话音刚落,拍卖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起拍价100万,每次加价10万。喊拍三次,落锤成交。” “100万!” “150万!” “200万” 拍卖场加价声此起彼伏,很快喊到1000万,1000万后明显少了一半竞拍人,毕竟这是有点华而不实的东西。 “1500万。”蓝胖子举牌。 “2000万。”银发老者也不甘示弱。 “3000万。”蓝胖子一次加价一千万。 其他人见这两人势在必得,逐渐退出了争夺。 “4000万。”老者继续加价道。 “8000万。”一个动人的女人声音半路飘出。 此价一出,全场震动。 蓝胖子和老者的脸色都不好看,估计他也没想到半路还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8100万。”蓝胖子咬牙道。 “8500万。”那位黑纱女子继续加价,声音悠然,似乎那玉枕已是囊中之物。 “蓝总,不值当啊,这个枕头花儿不实,现在很多沉浸式游戏都能实现类似效果。”有人开始劝道。 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竞拍。 “8500万一次,8500万两次。” “8600万。”蓝胖子已经是怒发冲冠了。 “9000万。”黑纱女子还是不慌不忙。 “9600万第一次,9600万第二次,9600万第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女士拍得了黄梁玉枕!美梦成真。”胡允儿的笑容就像一团烈焰,令人不由自主地心中生热。 她应该心里也是乐开了花,这个玉枕的拍卖价近亿,她的提成自然不会少。 “下面请上我们的第二件拍品,这件拍品仍然是一件玉器,玉器都有安神的功效,不过与玉枕不同,这只玉佩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能瞬间将人催眠,控制一个人的行为。” “果然是奇物拍卖会,玉器都能有这么神奇!”我不禁赞道。 玉坠 “人如玉,玉如人,玉器中多奇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咦,小弟,你傻笑什么?“ 我看了一眼朱海,那是一副男人都懂的尊荣。 我故意干咳了一声,道:“朱海,你要是对那件玉器有兴趣,姐夫给你买下来就是。” “好哇,好哇。”朱海如小鸡啄米般,那傻态令人忍俊不禁。 “好你个头啊!”晴儿伸手就是给他一个爆栗,晴儿似乎也回过神来了,“小孩子家家的,不学好,尽想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姐姐,我哪小了,我都十八了,我初中同学孩子都有了。” “还敢顶嘴。”晴儿又赏了他一个爆栗。 “姐夫。。。”朱海向我发出了求救信号。 在晴儿的白眼威胁下,我只能直接忽略,就当没听见也没看见了。 “嗷...“朱海只能继续发出夸张的惨叫。 在他们俩的打闹中,号称能摄人心魄的玉器曝光在聚光灯下,这是一只拇指大小的猫儿型玉坠,玉坠在灯光下通体晶莹。 “很普通啊,也没什么特别啊!” “玉坠的里面是不是刻了图案?”有人问道。 “呵呵,看来还是有眼尖的嘉宾哪。没错,这只玉坠正是采用了早已失传的内刻技法,雕刻的图形可谓巧夺天工,叹为观止,不 足两毫米,正常情况下不易发现,在如此强烈的灯光照射下,也只能窥见分毫,如果用放大镜去看,可以看到里面雕的是一只呈 卧态的小猫,线条分明,栩栩如生,可谓天下一绝。”胡允儿对玉坠极尽赞美之词,这也是拍卖师的惯常套路,说的越好待会儿 竞拍就越激烈,拍卖价才能越高。 “这个玉坠我要了!”蓝胖子痛失玉枕,对这个玉坠却要势在必得。 “蓝胖子,话不要说得太早,本少看中的东西也没丢过。”镜头转到一位脸色泛白,有点虚浮的年轻人身上。 “这不是郭大少吗,没想到他也混进来了。”朱海说道。 “你认识他?”我问道。 “湖南煤王的大公子,以前我们喝过几顿酒。” “臭小子,我告诉你,你最好少跟这种人来往,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晴儿警告道。 “哦,知道了。我跟他其实也不熟。”朱海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我看我们还是出去看吧,拍卖会躲在这屋子里一点气氛的没有。”我建议道。 在我的建议下,我们离开了天字房,晴儿给小莉发了信息,出去后找了处大厅的空位坐了下来,说实在的,看视频跟在外面大厅 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300万!” “400万!” ... “900万!” “1000万!”那位郭大少已经把价格喊到了千万级别。 我看到蓝胖子瞥了几眼郭少,被郭少硬生生地瞪了回去,蓝胖子的脑门瞬间大汗直冒,手上的牌子再也没有勇气举起。我心 思这郭少不是个善茬,不然蓝胖子何至于吓成如此模样。 “1000万一次!1000万两次!1000万三次!” 落槌成交,这枚能控制人的心神的玉坠被这位叫郭少的人收入囊中。 实际上,在我看来,这枚玉坠其实价值并没有这么高,如果习过催眠术,用普通的挂坠或者怀表就都能将人催眠,甚至厉害 一点的催眠师,无需借助任何介质和工具,在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能将人催眠。所以,这枚玉坠肯定不值1000万这个价。这位 郭少,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所以他为何一定要得到玉坠,想想就知道答案了。 接下来的几件物品我都不兴趣,也没引起如第一件拍品一样的热闹场景。 “这后面咋一件不如一件。” “是啊,什么风四娘用过的血滴子,号称能百米内取人首级。我们要这种东西干嘛,杀人么?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我们可不 敢收藏这类凶器。” “嘿嘿,你怎么知道人有钱之后就不会成为以杀人为乐的变态呢?” “也对,也对,不过更可笑的是那个什么宋朝留下来的奇淫合欢散,简直就是糊弄人哪,还不如嗑一粒伟哥见效快。” “那你就不懂了,伟哥伤身,奇淫合欢散即有历史价值,收藏价值,在得到欢愉的同时还能强身健体,哪是伟哥能比的。” “草,反正老子没觉得它有什么价值。” “你不懂并不代表拍它的人不懂,你没见那几个拿下它的人吗?都是搞医药出身的豪客,说不定人家拿回去研究研究,又一 款印度神油出来了。” 我听着边上七嘴八舌的议论,觉得挺有意思。 “晴儿,你说的那个要拍卖的‘鬼’怎么还没出现?” “怎么,你还想买个‘鬼’回家?” “哪能呢,我就是好奇,想开开眼界。”我嘿嘿一笑。 “女士们,先生们,亲爱的来宾们,”胡允儿把声音刻意提高了三分,意味着又有好东西要上场了,其实作为职业拍卖师, 理应对所有的拍品一视同仁,但是胡允儿明显是有自己的好恶,之前的那几件奇物她就明显没有那么卖力,现在突然卖力了,如 果不是刻意的表演,那么这件东西就有可能是一件“好东西”。 “各位来宾,你们是无神论者么?” 她这么一问,大厅里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我知道那只‘鬼’要出来了,我的心中竟隐隐有丝期待。我算不上有神论,毕竟受党和国家的洗脑教育多年,对祖宗留下的封建迷信只能说是半信半疑,现在有机会改变世界观,也是非常难得的。 我们瞪大眼睛地盯着拍卖台上,一块巨大的红布包裹着类似罐子一样的物体。边上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两个身穿道士服装的中年男子。 胡允儿站得远远的,看来她对鬼还是充满恐惧的。 这个时候,一个道士把红布一揭,“咝!”大厅里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有胆小者甚至遮住了眼睛。 不过,鬼怪并没有出现,只是一只桶大的瓦罐,瓦罐的封口贴上了密密麻麻地像鬼怪电影里符篆一样的黄纸。 “主持人,可以开拍了吗?” “啊?”胡允儿也是全身心地看着瓦罐,竟忘了发令起拍。 “你着什么急,不看到鬼的真身怎么拍!”有人呵斥道。 “各位,贫道马上会做法将此鬼物放出,请各位切勿轻举妄动,也勿喧哗。”其中一位道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