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浮萍》 第一章 陈年旧事 我叫尹萍,是当朝功臣尹天的长女… 听母亲说,父亲和当朝皇帝名为君臣,实则亲如兄弟,当年就是父亲的从旁协助,才使得并非长子的刘炎排除万难登上帝位,平外乱,换来如今的和平盛世,然而毕竟岁月轮回,曾经的患难兄弟在盛世权威的磨蚀下不知情分还剩几许,我不知道,母亲也不知道,也许只有父亲知道。听母亲说,父亲当年曾是驰骋沙场的英雄,母亲陈双是父亲麾下一猛将陈杰的妹妹,因折服于父亲的用兵谋略,常随于父亲左右,当时患难与共的人还有当今圣上,等一切尘埃落定时,父亲便请求皇帝赐婚,于是佳偶天成,父亲母亲也成为当时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就在这个时间里,姑姑尹雅也被纳为贵妃,而之前如同虚设的王王妃则因其兄乃当朝丞相之故,册封惠贤皇后,膝下一子刘恒。次年,姑姑诞下皇子,皇上赐名晨,未久,母亲便生下了我。 第二章 无忧童年 姑姑住的地方叫怜雅殿,我和母亲常被宣进宫,姑姑待我很好,常常因为我无意间的一句慧质之语而开怀一笑,而对于我时而的淘气,则显得无奈而宠溺,我和晨哥哥是同年所生,比较之下,晨哥哥似乎沉默很多,于是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便是想尽各种办法逗晨哥哥笑,只要晨哥哥笑,我便会莫名的开心,因为晨哥哥笑起来真的很美,美得让人抓不住…我是将军之女,所以从小习武,晨哥哥也一样,只是晨哥哥总会比我学得快,私下里他会手把手的教我,有时候在将军府,有时候在怜雅殿,阳光下,晨哥哥手中的剑自由的挥洒,明晃晃的反射着阳光,挥剑时那些明灿灿的身影飘逸出尘,好似马上就会消失一般,而每次我都会看着晨哥哥出神,直到他演示完了,才过来拍拍我的头,说:萍儿,你又没好好看,而此时我才如梦初醒般乞求他再演示一遍。 后来渐渐认识了刘恒,他比晨哥哥开朗很多,在我出生后一年,皇后又喜得一子,取名刘烯,对他的印象到很少,虽然和晨哥哥一样,他也是沉默少言,却是缺了晨哥哥的平易近人以及面对我时的那种淡淡的宠溺… 姑姑是个和蔼的人,但每次王皇后来怜雅殿时,我都会发现姑姑眼中飘过的那一片死寂,但只是一瞬,姑姑便躬身行礼,换上一种我不认识的表情和皇后说话,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曾问过母亲,母亲只说姑姑不容易,说我长大了就会明白… 第三章 尹君出生 我六岁那年,母亲生了一个小男孩,而此时父亲也已卸下手中兵权,安享天伦之乐,第一次我抱着弟弟,粉嫩嫩的小嘴,吹弹可破的肌肤,眼睛睁着,对我笑了,突然间百感交集,似乎当时就决定了这辈子都要保护这个如天使下凡般的孩童,此时父亲正在我身边,看着弟弟纯真的笑颜,父亲竟也真的笑了,笑的真实却隐隐透着一股沧桑,父亲真的老了,戎马一生,也该歇歇了…然后父亲心血来潮,问我该给弟弟取名为何,我不假思索说了两字:尹君,父亲还在思索当中,却听床上的母亲说:好,就依萍儿的,以后这孩子就叫君儿。父亲的眼睛锁在母亲的脸上,脸上绽放着柔和的笑容,很久没移开,接着便说了一个字:好,看着父亲对母亲天然的宠溺,我突然想到了晨哥哥,那个沉默却平易近人的皇子… 第四章 初谙世事 转眼间,弟弟已经十岁,而我也已经二八之龄。 母亲在镜前仔细为我梳妆,我抬眼,竟一时看呆了,母亲笑容和蔼说:“我的萍儿已经长大了,长成绝色小美人了”,站在一边的小琴接话道:只怕这京城当中没人比得过小姐呢。我瞪她一眼,她立马表情古怪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时弟弟突然跑进来说::“姐,晨哥哥来了”,母亲宠溺一笑对弟弟说:以后记得跑慢点,摔倒了可怎么是好,弟弟和一本正经地说:姐姐说过了,虎父无犬子,爹爹是大英雄,君儿以后也要像爹爹一样,摔一跤没什么。我没料到弟弟会把我当时的一句玩笑话当真,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抬眼看母亲,却迎来她嗔怪的眼神:竟教弟弟这些东西。这时我傻傻地笑了。弟弟又提醒道:晨哥哥在后花园里呢。 我起身,告别了母亲,和弟弟来到后花园,现下正是晨晓十分,花园里那些露珠都还没尽数退去,在微弱的阳光照耀下,晨哥哥越发显得轮廓鲜明,清瘦的面颊令人生疼,我径直迎过去,却被君儿抢了先,小小的身子抱住晨哥哥的腿说:晨哥哥,昨天你教的剑法,君儿已经全部学会了。声音稚气无比,天真无邪,这时晨哥哥会心一笑:是比你姐姐长进多了。接着便是无奈一叹! 弟弟一心学武,简直就是个小武痴,我却天马行空,坐在那看他们练剑,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不消一会儿,君儿便汗流浃背了,我立马唤了小琴和小惬为他沏来解暑的凉茶已及擦汗的毛巾,每次让他休息会,他都会说不累,这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一个耐心,一个刻苦,倒也算是一对小知己。 第五章 危险横生 过几天便是父亲五十大寿了,这几天我一直想着要准备什么样的礼物给父亲作为贺礼,苦想无果之下,竟突发奇想想出去逛一下,看外面是否有心仪之物,于是女扮男装,带上小琴小惬一起出去,父亲母亲向来大度,又因我从小习武之故,虽不精,却也有所小成,于是向来不会限制我出府。 熙熙攘攘的人群,永无止歇的叫卖声,看来确实太平盛世,虽周边偶有小国进犯,都以彼国的失败告终,我国名为卫国,却被各国尊为天朝,而周边自有何国,淼国,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国家,其中国力强盛者当属何国。 此时街上也当真热闹,我玩心大起,见一物稍奇便移不开眼睛,而摊主自是欢喜像我这样的买主,看上眼的都会叫人包起来,转眼间小琴和小惬已经不堪重负了,无奈地看着我,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就在我乐不思蜀时,一壮汉突然向我撞来,我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暗叫着倒霉时,却听小琴大喊:不好,小姐,你的玉佩!我心里暗暗生恨,虽说那玉佩不是什么稀罕宝物,但这份公然被抢的耻辱确是万万无法忍受,于是我撒腿就像那壮汉追去,小琴小惬见我猛追,顾不得手中之物,撒了一地向我跑去,那壮汉却因为腿力甚好,转眼间热闹的大街已经远去,跑进了一处僻静街道。眼看就要追到手,却一个不慎,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了,小琴小惬紧随我身后,我一到,她俩自然不能幸免,也顺势倒下去,硬生生压在我身上,我痛叫一声,等她们移开我的身体,我便慢悠悠站起来,模样很是狼狈,刚才摔倒时,用来扎头发的拆也摔碎了,小琴和我一样,长发披散下来,唯独小惬还完好无损,正思索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墙角那壮汉突然折了回来,身后似乎还多了两个同党,看出我们乃女儿身,突然阴阳怪气地说道:看来今天本大爷是人财两收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琴突然挡在我前面厉声说道:修得无礼!但那三人似乎没听见般向我们走来,我耻笑,他们今天遇到我好日子算是到头的,小琴那么急可能是忘了我从小习武的缘故了吧,我正要出手,却见一身影闪过,速度快的连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三个人便应声倒地,然后那人站在我面前,确切地说是站在小琴面前,因为小琴是挡在我前面的,我一时愣在当场,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人,瘦削却不显羸弱,束发纶巾,眉清目秀,实则称的上时以没男子,只见他也一动不动的朝我们这边看过来,不知是看小琴还是看我,就这样彼此打量,过了好久,他突然开口轻道:这帮无耻之徒,转欺负弱小女子!我骤然明白过来,原来眼前之人是友非敌,小琴也松了一口气,诺诺地退到我身后,我正要上前询问他的名字时,却突然意识到此时自己的狼狈模样,立马双颊飞红,急急地说了句:多谢侠士相救之恩,来日必报答,便叫了小琴小惬匆匆地离去,路上却不停地思量那话中的病处,我连人家的姓名都不知,何谈报答之说,暗笑自己太慌乱了! 回到府中,立马把这身行头换了,要让父亲看到我现在的模样肯定又要训我了,暗想着今天本来是要出去看礼物的,却闹成了现在的样子,看来改天得叫晨哥哥一起去了,到时候也不用女扮男装,而且有他在,父亲母亲自然也不会担心,更不会阻拦于我! 第六章 一语点醒 我派小琴传信与怜雅殿,次日,晨哥哥便来了,我把当日情况细细地说与了他,听后,只听他道: “只是你身怀武功,虽不敌武林高手,对付市井混混倒绰绰有余,倒是那人多管闲事了” 说完后无奈一笑,我则得意地撅嘴。告知了父亲,说我要跟晨哥哥出去见见世面,父亲只叮嘱了几句,便放我们离开了,当然了除了我俩,还有一个小跟屁虫:尹君! 在家里,君儿总是爱粘着我,而晨哥哥来了,他就吵着要跟他学剑法,学武步! 沉稳如晨哥哥的人,也拿他没办法! 其实今日如当日一样,也没找到什么特别适合的礼物,但还是大盒小盒,直累的晨哥哥满头大汗,我良心发现,拿起随身携带的丝巾便给他擦汗,,晨哥哥被我的突然地行为一窘,登时愣了半天,随即又是温和一笑,没有任何破绽地笑,接着我们继续笑着往前走。 此时阁楼上,王忠王丞相,就是当今皇后的兄长正与一人品茗,只听王忠说道: “殿下可看清楚了,此人便是刘晨” 那被称作殿下的人不发一语,尹萍为刘晨拭汗的一幕正好被他看见,届时,尹萍一身白衣剩雪,长发微微挽起,没有刻意地雕琢粉饰,却明显剩了众人,清新脱俗,直叫人移不开眼睛,他本想问王忠眼下女子为何人时,却又一时语塞问不出口,只见那白衣佳人就那样消失在眼帘中,而想起她为他拭汗那一亲昵的举动,却叫他心口微微一睹。 此时王忠突然道: “殿下,祝我们大计得成,祝殿下得偿所愿” 那人被王忠的话拉回现实,只得悻悻说了些应景的话… …… 临近黄昏,我还是一无所获,又怕会晚了父亲会责怪,便也只能回府了,在院里 撞见父亲与母亲正在品茗,君儿扑到母亲怀里,稚气未脱地叫了声娘,母亲只微微一笑,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小脑袋瓜,待父亲看到晨哥哥手上一大堆我的战利品时,脸上微微不悦,却也拿我无可奈何,这时晨哥哥微微向父亲行礼,喊了一句“舅父”,父亲也欣然接受。 晨哥哥虽贵为皇子,却是对父亲极为尊重,从小到大父亲也对这个皇子赞赏有加,这时父亲含笑问了一句: “今日你母亲可好” “老舅父挂念,母妃一切安好”,晨哥哥有礼答道 这时我已经等不及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了,便急急说了句: “爹爹,你就别烦着晨哥哥了,总得先把这些东西送回房间吧!” 爹爹正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得说了一句 “今日学武之事又荒废了,明日可要勤勉些” 我虽平日里淘气,却也乖巧,知道父亲让我学武是为我好,只得乖乖应了声是,便离开了,而君儿并没有跟进来,还赖在母亲怀里 回到房中,我坐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道: “还是没挑到好礼物送给爹爹,怎么办才好!“ 晨哥哥说道: “萍儿,舅父大人喜你学武,并非是想你行军打战,只是想你将来能保护自己,这样吧,我教你一套剑法,是我自己最近琢磨的,虽不成熟,却也自由其妙处,你学了到时耍给舅父大人看,如何?” 哦,是了,如果我学有所成,父亲应该会很高兴,于是便一口答应下来 于是接下来的这几日,我便跟着晨哥哥学习剑法,为了在短时间内让我学会,晨哥哥自然无暇顾及君儿,君儿便一个人傻傻地坐在一边看我们学,无所事事! 第七章 惊遇故人 未过几日,姑姑宣我和母亲进宫,说是想念我了,我也很是想念姑姑,其实听母亲说我和姑姑最是相像,瓜子脸,尤其那双眼睛更是像及了姑姑,清澈如露,然而姑姑每次见我几乎都会说; “萍儿一日比一日更美了” -------------------------------------------------------- 这次随母亲进入怜雅殿,姑姑起身笑迎我们,我看着姑姑,竟突然觉得她憔悴了几分,却仍不减那倾国倾城之态,姑姑看见我们便笑了,我知道姑姑是真的在笑,每次见我和母亲姑姑都会很开心,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突然感觉姑姑的笑容那么苍白,那么历尽沧桑,我虽小,对宫廷之争还是略知一二的,姑姑是豁达之人,自然不会过多要求什么,而晨哥哥就更是,虽没亲口说过,但我还是明白晨哥哥的,每次来将军府他都会特别开心,会笑,会跟爹爹毫无顾虑地交谈,而在怜雅殿,每当皇后来的时候,我都会发觉晨哥哥显得特别安静,姑姑面对皇后时那种机械性的笑容和面对我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母亲看见姑姑迎过来,躬身行礼,说了一句: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这时礼数,母亲是个懂礼之人 姑姑听了却急了,忙伸手来扶,说道“兄嫂不必如此,这没外人,自然应当是我给兄嫂行礼” 母亲听后一笑,刚才的拘礼完全不见,脸上笑容绽放,亲切地问道 “妹妹近日可好?” 正说着姑姑便便携了母亲的手往座位上坐去 这时姑姑才顾得上我,笑道: “萍儿,坐到姑姑身边来” 见姑姑此刻才注意到我,我玩心大起,似生气般说了一句?: “姑姑和母亲感情甚好,只顾各自寒暄了,自是忘了我这个小丫头了!” 姑姑和母亲听后相视一笑,母亲嗔怪道: “小丫头胡闹什么?” “我就是小丫头才胡闹!”我狡黠说道 这时姑姑接过话说道: “萍儿长大了,还学会吃醋了,将来嫁人了,说不准还是个悍妇呢!--” 姑姑还没说完,突然听到门口侍女喊了一声: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大殿下”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皇后径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刘恒,还有一个男子,一貌美女子,年龄和我相仿,仔细一看之下,当真吓了一跳,他不就是那天在街上救了我的那个人吗?想到这,那日我和小琴披头散发的狼狈样便不自觉飘到了脑海中,顿时觉得尴尬,那男子似乎也看到了我,只一眼。眼神便憋向了别处。 皇后娘娘走到我身边,笑着打趣道道: “萍儿要嫁人了吗?也不知谁家公子有这等福气,娶到这等绝世美人!” 一听这话,我顿时觉着又羞又窘,但仍强作镇定,施礼道: “萍儿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大殿下” 还没等皇后说话,此时刘恒却突然抢向前来,伸手扶住我道: “不必多礼” 这时母亲和姑姑也走上前来,分别施了礼,皇后娘娘只说道: “几日不见妹妹了,甚是想念,故过来瞧瞧,却不料将军夫人也在” 然后三人便一同坐了下来,你一句我一句客套着,我甚觉无聊,便告退说要晨哥哥练剑,姑姑也应允了,却不料刘恒突然道: “萍儿要练剑,我教你如何?” 我本来想说那套剑法只晨哥哥会,是要给爹爹祝寿用的,可又想着不能在母亲面前泄露了风声,一心想着给爹爹一个惊喜,于是只能一时语塞,这时只见当时跟在皇后身边的貌美女子突然道: “我也想练剑,我也去好不好?眼神求救般的看向皇后” 皇后却不悦道: “婷儿不是向来不喜武吗?” “我偏要恒哥哥教我” 这时皇后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厉声道:“不得胡闹!” 这时刘恒已经和我步出了大殿,却不料刚刚那被叫做婷儿的人却气冲冲跟了出,我长叹一声,这样恃宠而骄的女子在官宦之家是何恩常见的,见皇后也拿她无可奈何,身份自然不同寻常,只不知是谁家小姐,此时她很不善的瞪了我一眼,我莫名其妙,却也无心理会,只想着赶快去后园里找到晨哥哥,正想要跟刘恒说话之际,却见晨哥哥向我走了过来,看见刘恒在我身边,略显惊讶,便微微道: “皇兄何故在此?” 刘恒不懂声色说了一句: “我随母后而来”语气萧索,听的出事应付之语 晨哥哥也没多问什么,只微微点头,我走上前去,拉着晨哥哥的手,说道: “我们练剑去”说着便朝后园走去 而刘恒还在原地,眼睛一直停留在尹萍身上,今日她身着浅绿色长裙,阳光打在上面,明亮耀眼,轻盈脱俗,竟一时回不过神来,等看到她被刘晨牵着的手,心里却很不是滋味1 “晨哥哥?你竟从未如此叫过我!”他竟不自觉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而他的举动全然落在了那人眼里,女子愤愤说道: “不知规矩,竟当众牵男子的手” 此时刘恒回过神来,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叹声而去,那女子急了,大叫着“等等我。。。”便追了上去。。。 后来听母亲说我才知道,当日施与援手的男子是王忠的长子,名王建,而那女子便是他妹妹,名王婷,原来她竟是丞相之女 第八章 被马踢伤 一日带着君儿和晨哥哥骑马踏青,虽武功不及晨哥哥,马术却甚精,家里也不乏良马,而最是另我喜欢的当属白龙,通体雪白,速度惊人,白龙之名便是拜我所赐,只是君儿年级尚浅,还未曾学会骑马,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畅快淋漓地驰骋,只记得那日君儿坐在晨哥哥的马背上,兴奋不已,眼里满是羡慕之色。。。 今日君儿便嚷着要我教他骑马,扭不过他,只得带他来马棚,马棚里良驹甚多,我问他看上了哪匹,君儿两只眼睛直溜溜地看来看去,最终看上了一匹棕红色的马,,君儿倒也不胆怯,径直上前去欲抚摸那马,谁知在君儿接近那马时,突变横生,那马突然失控,高嘶一声,竟是发狂的前兆,只见那马抬腿便向君儿踢来,君儿被吓的愣在当场,我大惊失色,不受控制般向君儿跑去,待抱住君儿,那马蹄正好落在我身上,我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顺势倒在地上,君儿被我压在身下,竟是吓哭了,我正待安慰他没事了,却眼前一花,失了知觉。。。 第九章 落下病根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迎头看见父亲和母亲关切的眼神,他们的背后站着晨哥哥,弟弟扒在床前,竟是一脸愧疚,隐隐却又透着一丝坚毅,是我的错觉吗?一个十岁的孩子竟会显出那样的表情,我未及细想,虚弱的笑容浮现在脸上,看到母亲满面愁容,竟打趣道: “我竟还活着呢,可见阎王并不欢喜我呢” 母亲听了我这话,竟也未笑,只嗔怪道: “连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思打趣” 随后父亲也叮嘱了几句,晨哥哥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每天都会来家里看望于我,没过几日,身子便也没什么大碍,大夫看了我几次,说可以行动了,只是以后要注意调养,否则只怕落下病根,而君儿却出乎意料地十分安静,我原以为经过这件事情君儿不会再靠近马,但似乎事实不是这样,君儿竟越来越热衷于骑马了,当然父亲不会允许我教他了,请了专门的人,我无可奈何。。。未几日,我被召进宫,见了姑姑,姑姑只道以后小心为上,以后切不可再发生这样的事了,这件事便也这么过去了。。。 第十章 父亲大寿 今日便是父亲大寿之日了,来府上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贺礼已经堆积如山,晨哥哥一早便到府里了,我和他还有君儿竟是悄悄躲到后院,我挥剑起舞,算是临阵磨枪,晨哥哥站在一边含笑看着我,还有君儿,竟也在目不转睛地看,当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飘过,为何君儿会这般认真呢?明明无聊地紧,每次我耍这套剑法的时候,君儿都会很仔细地看,难道这剑法真有那么大吸引力?想到这,又不禁摇头一笑,暗笑自己爱胡思乱想。 晚上的时候父亲在府中设宴,京中大小官员齐聚一堂,上位自然是坐着炎帝和惠闲皇后,君臣同乐,姑姑自是没能来,只因非正室,父亲和丞相分左右坐开,接着便是刘恒,刘晨,刘烯,还有我,君儿依次而坐,宴至高潮,我和晨哥哥相视一笑,便起身,向帝后行过礼后,便对父亲说道: “父亲大人,您今日大寿,萍儿无以为礼,便舞剑一段,全当助兴” 父亲脸上微微有惊讶之色,但只是一瞬,便含笑对我点头 得到允许,我匆匆至内堂换上男装,长发束起,微点樱唇,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微微晃神,俨然一位翩翩佳公子,小惬和小琴相视一笑,小琴打趣道: “这要是哪家小姐见了,还不春心荡漾” 我灵机一转,接道: “那小琴姑娘可心动了?” 小琴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小惬见此,说道: “小姐,怕是老爷在外面等久了,小姐需快些了” 说着便匆匆准备了一会,我便到了大堂,众人见我一身男装,眼里满是惊讶之色,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便长剑挥起,我依着晨哥哥平日里教我的技巧,时而平和温顺,时而惊雷怒起,转圈,前刺,时守时攻,变幻无穷,一套剑法耍下来竟是一气呵成,完毕,只听赞叹声不绝于耳,而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向晨哥哥看去,看到他微笑的眼神,我暗暗松了口气,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听炎帝说道: “不愧为将门之女,实乃巾帼不让须眉,老将军有福” 却见父亲难掩惊喜之色正言道:“臣惶恐!” 我仔细看向父亲,父亲竟笑的那么释然,我不禁心生愧疚,要是我往日也如现在这般长进,这种释然的笑是不是就常会出现在父亲的脸上。 这时坐在身边的君儿突然站起来,躬身道: “君儿也愿舞剑一段” 此时君儿仰起头。满脸的自信,稚气未脱,却隐隐透着一股坚毅,竟是让人看不透 炎帝满脸惊喜,急急对君儿说道: “快快舞来!” 君儿离座走至堂中央,拔剑起舞,,我几乎惊呆了,那剑招与刚才的一摸一样,但在君儿手中竟显得更加纯熟,更加无懈可击。我惊讶之余露出惊喜之色,君儿竟是学武奇才,竟然能无师自通,我在晨哥哥的帮助下虽学得熟,但过程也是异常艰辛,却没料到君儿能做到如此境地当真可叹可奇,我暗暗想,看来学武确实需要天赋。众人的赞美之声亦证实了我的想法。完毕,听父亲问道: “君儿,这剑法可是萍儿传授于你?” 我本想抢说不是时,却听君儿答道: “正室姐姐传授” 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晨哥哥却突然笑道: “看来是青出于蓝尤剩蓝” 听到这话,我不禁有羞又窘,只恨恨想把真相说出来,却又一时无语 突然,陡变横生,一黑衣蒙面人持剑直朝我这边刺来,我兀自惊讶,然而那剑却不是向我刺来,竟直直地指向了晨哥哥,众人大惊,大叫“有刺客”只见一堆侍卫鱼贯而入,然而终究是远水救不了进货,眼看那剑尖就要刺到晨哥哥的喉咙,我来不及多想,身体竟不受控制扑过去挡在他身前,本来想着今日必然陨命于此,那剑尖却硬生生听在我的喉前,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蒙面竟以我看不见的速度将我一扯,我立马顺势倒在他怀里,剑刃却依然对我的喉间,等众人看清楚情势之后,我却俨然成了人质,我迎头对上晨哥哥的目光,那双我认为最美的眼睛里刺客却充满了焦急和愤怒。。。 此刻那人胁着我走到大堂门口,毫无感情地说了句: “别动,不然我杀了他” 众侍卫自然在乎我的安危,便放了那蒙面人离去,到院中时,那人狠狠在我肩上打了一掌,我顿时失去了知觉那蒙面人脚下一点,便消失于夜色之中。 第十一章 脱险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间陌生房间当中,屋子倒也不算破旧,口中塞满了布条,很难发出声音,而且手脚都被绑着,我正想着如何脱身时,有人推门进来,阳光照进来,我一时睁不开眼睛,待重新睁眼时,那人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怔怔地看着他,高高的身材,脸部俊美,一身华服更事衬托住他高贵的气质,我一晃眼,竟想起了晨哥哥,此时他该有多担心,我怔怔地看着他,思绪却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那人俯下身来,扯去我嘴里的布条,玩味地看着我 我顿时呼吸顺畅,大大地吸了口气,便问道: “你便是昨晚那蒙面人?” 那人稍作迟缓,便答道:“不错” 我一双眼睛直直看着他,又问道:“那如今你见我怎不蒙面了呢?不怕我逃出去后,你会有麻烦?” 当我说出这句话便后悔了,我这不是在提醒他要杀人灭口吗,一时思绪万千,无法平静 却听那人似笑非笑说道:“你倒是还有心思为诶我着想?” 我懊恼不已,却无法反驳,一双眼睛直看向他 见我如此,他竟伸手托起我下巴笑道: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暗惊,却没有表现出来,立刻示弱道: “小女子自然是怕的,只能乞求老天保佑阁下求财不求命,或者说不求我的命” 听了我的话后,那人突然大笑道: “你倒也聪明” 我心思百转,他求的自然不是我的命,而是晨哥哥的命,那晚那剑是刺向他的,想到这,我又不禁担心,到底是谁想杀晨哥哥! 正在这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两声咳嗽,他站起来看了我一眼,便走掉了 关上门只听见一略带苍老的声音道: “殿下为何亲自动手?” 这声音竟听着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那人接了一句: “我们移到别处细谈!” 接着便没了声音。。。 但外面似乎还有人看守着,我暗自想着脱身之策。。。 现在手脚还都被绑着,我移到墙角,对着墙的棱角慢慢摩擦,还好哪绳子并不是很僵硬,来那人似乎无意为难于我,手上的绳子已经断了,接着我解开脚上的绳子,终于自由了,眼前却又出现了一个难题,我不知道外面看守的人武功如何,要是也如那蒙面人般,我即使硬闯也逃不出去,思来想去还是智取为好,于是我便开始了自己的行动,我把尾张撕成细条分别系于门上和窗上,拿着绳子的另一端我躲到床底下,一切准备就绪。。。 此时门外的人突然听到窗户被打开了,连忙跑到窗口,还没反应过来,门又被打开了,于是又跑到门口,看了一眼屋内已空无一人,说了一句“不好,追!” 便跑掉了 等他们跑远之后,我从床下爬出来,朝门外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便疾奔了出去,等跑到外面时我才发现这是一处府邸,虽小却也算别致,来不及细想,便跑远了 ----------------- 那看守的两人苦追无果,便一五一十禀报,等那人感到房间时,看见绑在窗上和门上的布条时,不怒反笑,心里暗道:如此聪明之人,岂是两个侍卫看的住的,竟是我大意了 说完摇头叹息 第十二章 父母双亡 到家门口了,大门紧闭着,我去敲门,但但久久无人应答,我暗暗地觉着奇怪,平日里负责开门的家丁哪去了,但我没有放弃,继续敲,很久之后,门终于开了,见开门之人全身缟素,我惊了一下,愣是问不出话来,那家丁见是我,死寂的眼里生出一抹光亮,大叫着:“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没理我便朝里面跑去 我朝里面走去,只见满院尽皆白色之物,还没等我走到大堂,便见晨哥哥走了出来,我看向晨哥哥,只见他容颜憔悴,竟又瘦削了几分,眼角似乎还有泪痕,晨哥哥竟然哭了吗?看到这一幕我顿时心如刀绞,我第一次看见晨哥哥流泪,走上前去准备帮他拭去泪水,却不料他突然将我扯入怀中,我透过他憋见了大堂内的一切,白色的花中间簇拥着两个木板,其中一个板上赫然写着:尊父尹天之灵位,而另一个写着:慈母陈氏之灵位 我的身体突然止不住地颤抖,全身冰凉,仅仅两天,我离开仅仅两天便如从天堂堕到了地狱,是父亲和母亲都走了吗? 我强制镇定,眼光往下走,却看到了直直跪在地上的君儿,君儿的背影竟那么瘦弱,看着眼前萧索的背影,我怎么也无法将他与两日前潇洒地舞剑的自信少年重合,是啊,我的君儿才十岁,为什么老天要他承受这种痛苦,是的,我不能倒下,我还有君儿,思及此,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挣脱晨哥哥的怀抱,踉踉跄跄走进前两日还是寿堂的灵堂,走到君儿的身边,跪了下来,这时君儿转过头对着我说: “姐,娘说要我一定等你回来呢,君儿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君儿竟把头埋进我怀里,殷殷哭泣: “大夫都说爹爹中毒了,我看见了,爹爹肩上的伤口,越来越黑---”我抱着君儿,似得了一根救命稻草,泪不自觉落下。 晨哥哥走过来,将我和君儿同时同时箍入怀中,生涩地说了一句:“别哭,别哭---” 只四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 有那么一瞬,我突然发觉,君儿,晨哥哥竟成了我的全世界,我们三人相拥在一起,很久很久,竟沉沉地晕睡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把我报到了一张床上,后来竟没了知觉,梦里,我似乎看见了母亲把君儿的手放到我的手里,眼睛里满是恋恋不舍,却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去,接着便看到父亲如寿宴上般释然的笑容,突然变得哀伤,我伸出手想抓住他,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远去,我大叫:“爹爹--” 竟醒了过来,浑身竟觉得虚弱无比,对上晨哥哥担忧的眼神,手像被什么东西拽着,一看,竟是君儿紧紧握着我的手,君儿的手那么小,却依然努力地握着,君儿见我醒了,急急说了一句: “姐,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君儿害怕,君儿害怕姐姐也会像爹娘一样丢下君儿” 我虚弱地挤出一丝笑容; “君儿不怕,姐姐只是累的睡着了,姐姐永远不会丢下君儿” 抬眼一看,竟然是满屋子的人,小琴满眼是累,却没有哭出声来,而小惬似乎比小琴显得更冷静,默默地站在一边,李岩此时也在房中,我心中念头一闪而过,立马说道: “君儿,随李总管练剑去吧?” 这李岩乃父亲生前贴身侍卫,也是将军府的总管,平日里不喜多言,对父亲却忠心耿耿! 君儿答道: “君儿要陪在姐姐身边,哪也不去!” 我笑道: “君儿乖,学好了武功---” 我正想说着学好了武功才能保护自己,可还没说完君儿就突然接道: “对,学好了武功才能保护姐姐”语气透着坚定 说完就放开我的手,径直走了出去,李岩也跟了出去,我看着君儿离去的背影,那十岁的背影,苦笑,心里道:君儿,姐姐定会一生爱你,护你! 君儿走后,我便吩咐小琴小惬退了出去,我强撑着站起来,晨哥哥见此立马过来扶我,我坐起来,晨哥哥无奈道: “萍儿,你支走君儿,是要问你爹娘的死因吗?” 听见死字,我心里泛过一丝疼痛,却强忍着道:“对,你说吧!” 晨哥哥的眼睛从我脸上移开,淡淡说道: “那日你被劫走之后,侍卫都跑到院里,大堂的防卫便松懈了,不料竟还有两个刺客隐在暗处,其中一个便向舅父大人袭来,,舅父大人自顾不及,转身竟看见那另一人的剑便要向父皇刺去,堂外之人眼看形式危急,却无奈鞭长莫及,皇后竟是吓得一动不动愣在父皇身边,舅父大人硬是疾步挡在父皇面前,一个不留神那剑便刺在了舅父大人肩上,这时众人一赶了进来,李岩将那刺客拿下,本想问出那两人受何人指使,却不料他二人竟是咬舌自尽了。。。” 晨哥哥说着,语气竟是越来越悲凉,似不忍说下去,我无力道: “后来呢?只是肩上中了一剑,怎会致命?” 晨哥哥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似怜惜,似无奈,继续道: “原本以为无事,却不料那剑上原是涂了毒的,父皇召了许多太医来瞧,所有太医竟谁也没见过此毒,更别提解救之法,那毒性蔓延极快,不过三个时辰舅父大人便。。。” 说到这,竟哽咽起来,听到这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满面 “舅父大人走的时候,只我和舅母还有在身边,舅母自是伤心绝望”说道这,晨哥哥停下来,转过头来看向我: “萍儿,当时舅母让我转告你万不能有报仇之念!” 我一怔,母亲慈爱宠溺的笑容重现眼前,娴静淡雅,竟是那么美,那么真实。。。 “没过多久,父皇进来了,看到舅父大人已毫无生气,竟是双腿跪了下来,我大惊,父皇竟会有此举动,此时舅母却对我说:‘晨儿,你带君儿先出去’”我不知就里,只能拉着君儿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却没有走远,确定父皇悲泣道: “大哥,我对你不起---”说道这,父皇便再也说不下去 屋内传来舅母冷冷的声音: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这一声大哥怕是承受不起”语气似愤怒却夹杂着悲凉 “双儿,你是在怪我吗?怪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时屋内传来舅母的笑声,那笑声竟是无比凄厉,不久,舅母恢复常态,又道: “民女不敢,只盼皇上能善待萍儿和君儿!” 然后舅母似又对着舅父道,语气竟无比绝望:“天,20年对于你我远远不够,只苦了我的萍儿,君儿。。。” 这时突然听到父亲大喊“双儿!” 我心想事情不好,推门而入,竟看见舅母嘴角溢出一道血迹,一把匕首插在腹部,只听舅母断断续续道:“天,我这就随你而去,即使是黄泉路,我也定不让你一人寂寞,福祸同享,不离不弃。。。”君儿疾步跑至床前,舅母摸着君儿的头,含泪道: “君儿,一定要等姐姐回来”说完便没了生气。。。君儿大叫了一声声娘,便晕了过去。。。 听道这,我心里悲楚难当,我的君儿,我的君儿才十岁,他如何承受如此痛苦,胸口一闷,旧疾复发,竟突出一口鲜血,便晕了过去。。。 第十三章 缘起缘灭 番外一:陈双 我是陈双,父亲是京中有名的富商,母亲很早便过世了。。。 哥哥是个文武全才,每次爹爹看着哥哥的时候满脸笑容,眼里有欣赏,有希冀,有自豪,而爹爹却从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我自是要强,从小依着爹爹的要求学习琴棋书画,针织女线,我努力地学习着那些我不喜欢的东西,然而就算我学的再好,爹爹看向我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微笑,那双看过哥哥的眼睛里在没有欣赏,希冀,自豪,剩下的只是笑容,空洞。。。 我躲在自己的房里,看向我的琴,看向挂在墙上的那些字画,竟觉得无比厌恶,一日我看见哥哥在院中舞剑,一身蓝袍衬托出哥哥的英俊洒脱,修长的身影随着那剑翩然起舞,阳光打在他身上,明亮晃眼,我心里涌过酸楚,竟无比羡慕此时的哥哥,哥哥此时看见了我,停下看我,脸上漾开笑容,自信明朗,哥哥朝我走过来,对着我道: “双儿,你何故在此?” 我看着哥哥,满眼乞求:“哥哥教双儿舞剑好不好?” 哥哥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心里突然越过恐惧,只听道:“爹爹不会允许!” 听到这句话,我如堕深渊,心里的恐惧化为绝望的空洞,似乎所有希望瞬间化为须有,竟不自觉流下泪来,哥哥看着我,眼里掠过一丝慌乱,思索片刻,伸手帮我拭去眼泪,哥哥的手很暖,很暖,我竟莫名的依赖,只希望这双手能多停留片刻,我抬眼看向哥哥,哥哥竟又笑了,说道:“只瞒着爹爹就好!”话里有着淡淡的宠溺,听着这句话,我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心里雀跃不已,不久便破涕为笑! 之后,我便偷偷跟着哥哥学武,虽艰辛无比,却一直坚持着,每次有所小成,我都会看到哥哥惊喜而兴奋地笑容,没有任何杂质,只为的努力,只为我的成功而惊喜兴奋,从不因为我只是女儿身,我渐渐开始依赖于这种笑容,于是更加地努力,更加地奋不顾身,只为哥哥那一片明朗的笑容,每次哥哥看到我满头大汗时眼里都会溢满心疼,我只是开心地一笑。。。 转眼间,我已经十七岁。。。 午后,我坐在院里的树荫下陈凉,爹娘此刻都已不在府中,我等着哥哥,指点我练剑,不久,见哥哥脚步虚浮地跑到我面前,脸上是忍不住的兴奋: “双儿,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我心中疑惑,从未见过哥哥如此模样,像即将窒息而亡的鱼儿重新回到了水里一般,瞬间充满了活力,我看着哥哥好奇就是什么能让这样一个人有着如此大的改变或者说不是改变,是蜕变,哥哥就是那只破茧而出的蝴蝶,要展翅高飞去寻找自己的一片天了吗?而我呢,我的天空又在哪里? --------------------------------------- 后来我才知道,哥哥是遇见他了,他叫尹天,哥哥郑重严肃地说道: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而他便是我的知己,我此生注定要为他而死!” 哥哥说得掷地有声,竟似发誓一般,对那个叫尹天的人,更是对自己。 当时边境战乱,民不聊生,哥哥跟我我说,他要随那人去边境平乱,,三日后出发,我怔住了,哥哥是要走了吗?我依赖十几年的人,唯一承认我的人便要离开我了,为了那个叫尹天的人,哥哥要放弃我了吗?想到这,眼泪便不停落下。。。 送哥哥走时,那张原本清晰明朗的脸,却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我竟看不真切他的脸,他的表情,只听他重重一叹,转身离去,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哥哥和我,我看着哥哥,很久很久,哥哥如平日般伸手来摸我的脸,我感受着那双曾经给我无数温暖的手,依赖,不舍,百感交集,两行清泪滑落, 哥哥见我如此,不忍道:“双儿,别哭,等我回来!”说完便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反复思量着这句话,等你回来,如果你还能回来!身体猛然一颤,立马追上哥哥,朝后紧紧抱住他,不敢放开,生怕哥哥马上便要消失一般,很久很久,我似下了很大决心,道: “哥哥,带双儿走吧!” 哥哥转过身来,双眼凝视于我,不语,我看着哥哥眼里转过惊讶,沉痛,无奈,接着是淡淡的宠溺,接着道:“好!”我笑了,如获重生般惬意! ----------------------------------------------- 我女伴男装跟在哥哥身边,一直到城门外,那里十万大军正装待发,城门之上,束发披肩,俯视群雄,后面立着四个随从,哥哥跟我说那便是当今皇上,我无意多看,目光游移,寻找着那个让骄傲的哥哥誓死忠诚的人。。。 这时只听到有马蹄声朝我和哥哥这边而来,我还反应过来,那人便已到了我们面前,哥哥立马作礼道: “陈杰拜见将军”,那人越下马来,扶起哥哥,笑道: “你我之间哪来这么多礼节”哥哥顺势起来,会意一笑,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之人,竟是一个和哥哥年龄相仿的俊美少年,眉宇之间充斥着淡淡的王者之气,却又隐而不漏,我心里暗想,这人便是尹天了吧。这时那人看见了我,眼里满是探究,心思一转,急忙道: “我乃公子身边一小厮,因仰慕将军威名,故愿追随将军上阵杀敌!” 那人疑惑地看向哥哥,可还没等哥哥回话,我便抢道: “我虽身份低贱,却自小便随公子习武,,并非完全无用之人,望将军应允!” 尹天复又看向我,随意问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假思索,脱口便道: “陈双!” 说完我便后悔了,这双字乃女儿家才用的名字,心里暗暗气恼 突然我听到尹天放声一笑,我正疑惑: 却听他道: “你这小厮倒也有趣,本将军便应允了!” 我释然一笑,躬身道: “多谢将军!” --------------------------------------- 远征队伍浩浩荡荡出发,竟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到达目的地,接着安营扎寨。。。 在远征队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刘炎,卫国四皇子 ------------------------------- 我跟随在哥哥身边,每天我几乎都能看到,尹天和哥哥还有商讨战事,我观察着他三人,时而愁眉不展,时而放声大笑,时而相谈慎密,时而争吵不休。。。 --------------------------------------- 渐渐地我融入了三人之列。当我第一次表达自己的想法时,我看到的是尹天不可置信的眼神,继而怅然大笑,还有哥哥,还有刘炎,我感到了他们对我发自内心的认同与钦佩,哥哥对刘炎十分尊敬,然而对尹天却是发自内心的心悦诚服,我亦惊讶于尹天大军压境时的气定神闲,以及言语之间流露的智慧,我更是暗暗为刘炎庆幸,能得如此奇才的顶囊相助。。。 ------------------------------------------- 月明星稀,四人跪成一排, “我尹天--” “我陈杰--” “我刘炎--” “我陈双--” “今日结为异性兄弟,从此祸福同享!” 说完后四人相视一笑,刘炎笑道: “大哥,二哥,四弟,从此我们之间再无君臣之分,只有这固弱城墙的兄弟之情!”一句话说的慷慨激昂,意气风发,此时我的眼睛却不自觉地停留在尹天脸上,只见他挂着淡淡的笑容,月光下,那俊美的容颜竟显得异常的清瘦,突然心里一阵酸楚,众人皆知他神机妙算,战无不胜,却不知这背后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担忧惊恐,然而这种苦却被他隐藏在了淡淡的笑容之下,那双似看透一切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突然间另我万分迷恋,久久不曾移开。。。 ------------------------------------- 城墙之上,我冷眼看着下面,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鏖战,尸体已经堆积如山,终于把敌人杀得落荒而逃,我微微晃神,竟想到了父亲,还有那双从未对我有过任何期盼的眼睛,心里一阵苦笑:爹爹你虽宠我护我,却不知我,我只想自己是个有用之人! 自己正沉迷于回忆当中,竟未发觉,敌人卷土重来的喊杀声,不料一支羽箭直直朝我飞来,哥哥,尹天,还有刘炎惊恐地看着我,竟不约而同地大喊道: “小心!” 我回过神来,已躲闪不及,,然而出乎意料,那羽箭略微偏高,竟无巧不巧射在我的发髻之上,肩上一重,长发竟披散下来,我一怔,却听见尹天不可置信的声音: “四弟,你竟是女儿身!” 我呆住,心里顿时绝望悲凉,我忘了哥哥的担忧和惊恐,也忘了此刻刘炎是何种表情,我只怔怔地看着尹天,心生悲凉,我真的必须要离开了吗?离开这个第一次让我觉得有用的地方,再没有四人彼此的默契和惺惺相惜,远离那让我迷恋的淡淡的笑容,月光下清瘦无比的脸孔,想到这,眼泪夺眶而出。却没料到尹天突然走过来抓着我的双手,身体竟有些颤抖,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尹天,是我的错觉吗?除了不可置信,他脸上似乎还挂着一层隐匿的兴奋,他复又问道: “四弟,我想不到,我真的想不到。。。” 我竟没见过尹天像现在这般如此失控,微微吸气,拿出最后的勇气,问道: “大哥,我必须要离开吗?” 这时刘炎也走过来,急道: “四弟,不,应该是四妹多虑了,我等岂是那种迂腐之人!” 刚说完这句话,一支羽箭竟从哥哥身上穿体而过,我一惊大叫: “哥哥!”然而没等我去扶住他,突然一个踉跄哥哥竟栽下城墙,原来那箭石冲着尹天而来,是哥哥挡在了尹天前面,我发狂般朝下吼着: “哥哥,哥哥——”,然而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敌军,心里掠过一丝绝望,这时却听尹天道: “开城门!”说完竟发狂般欲走下城墙,我知他要干什么,连忙尾随而去,然而军中主帅是刘炎,我和尹天已到达城门。等着刘炎一声令下,然而,很久很久没有声音,我看向他,只见他脸上皆是矛盾之色,最后却听他似为难道: “大哥,不可以!” 我大喊:“不行!” 然而军令如山,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我又跑到城墙之上,看着哥哥,哥哥如今已被敌军押在城门之下,脸色苍白,只听一个似首领的人喊道: “快开城门,不然他小命难保!” 我看着城下气息奄奄的哥哥,心里眼里竟只剩下那双曾经给过我无数温暖的眼睛,竟谎现哥哥午后练剑的身影,一身蓝袍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耀眼,脸上漾着宠溺的笑容,抬手抚摸我的脸颊,重复那句曾经让我雀跃不已的话: “只瞒着爹爹就好!” 然而,此刻那笑容已不在只剩苍白,刘炎终究还是没有开城门,没让我出去救回哥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一刀砍下哥哥的头颅,任意凌辱。。。 月光下,我静静地坐着,回想着白天发生地一切,这时尹天走了过来,在我身旁坐下, “想不到你和二弟竟是亲兄妹”,语气萧索悲凉 我仍是静静坐着,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只听尹天又道:“双儿,是我害了二弟。。。”我转过头看向他,见他此刻眉头深锁,满脸愧疚之色,我突然想起了哥哥那天下午发誓般的话语: “此生注定要为他而死!” 竟哽咽起来,哥哥,你找到得自己的天空,却来不及飞更久更高。。。 我低泣,靠在尹天的肩上,只觉无比温暖,如哥哥的手般让人依赖,此时却听尹天道: “双儿,我自会护你一生一世,祸福同享,不离不弃。。。” 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八个字: “祸福同享,不离不弃;祸福同享,不离不弃——” ------------------------------------------------- 这场战争竟持续了四年之久。。。 ---------------------------------------------- 战乱平息后,班师回朝,皇上龙颜大悦,犒赏三军 ---------------------------------------------------- 又过了一年,皇上驾崩,宫中陷入混乱之中,在尹天的协助下,刘炎成功登上帝位,我曾问过尹天为何选择了刘炎,他深知我意,只淡淡道:“所有皇子之中只有四皇子最是适合这帝位!”我点头,却突然意识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尹天再没叫过刘炎二弟。。。 ----------------------------------------------------------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和尹天在金銮殿上跪求皇上赐婚,刘炎不语,思索了很久,最后只淡淡道:“朕准奏!” -------------------------------------------------------- 大婚前一天,刘炎召我进宫,金銮殿上,我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刘炎,明晃晃的金黄色异常耀眼,我看不真切刘炎此刻的表情,他悄然无语,只定定地看着我,至哥哥身故之后,我和他渐渐开始疏远,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久的沉默之后,他怅然道: “双儿,为何,你选的是大哥,而不是我?” 我一怔,,没料道他会有此一问,复又想到哥哥惨死的那一幕,尹天之所以认为他适合这帝位,想必也是看上了他这点,睿智,沉着,冷静,还有无情,然而我却做不到,我只想做个个普通人,一个有能力守护身边至亲的普通人,此刻我想守护的人便是尹天。。。 “皇上乃九五之尊,民女低贱,自是高攀不起!”我淡淡回道 “高攀不起?”刘炎悲然一笑,又道:“四妹何时变得如此迂腐?” 我无语,心里暗想,尹天选择你的原因便是我不能选择你的原因,对他道: “如果无事,民女先行告退” 见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我远离了金銮殿,远离了皇宫,远离了那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 洞房花烛之夜,尹天掀起红盖头,我们彼此凝视,我看到尹天俊美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那双经历了沙场征战和皇位之争略微粗糙的手,此刻却在我的手中,只在我的手中,从此祸福同享,不离不弃,一辈子不放开,我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我竟庆幸自己是女儿身。。。 ------------------------------------------------------------------未久,皇上下旨赐封尹天的妹妹尹雅为贵妃,尹雅离开尹府的那一刻,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双原本倾国倾城的美目里竟一片死寂,那红色的嫁衣并未增添任何喜庆,只有凄然,回头,我看见尹天脸上深深的无奈,然而皇命不可违,我知道,这只是刘炎报复的开始。 ------------------------------------------------------------------- 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刘炎夺去了尹天手中大部分的兵权,只是挂着护国大将军的虚名,尹天没有埋怨和反抗,反而乐见于此,我知道是他累了,在哥哥走后,在尹雅入宫后,便彻底地累了,待君儿出生的时候,尹天几乎安全成了一个闲人,每日我与他闲在家中,看着萍儿与晨儿练剑,看着君儿渐渐长大,幸福满足。。。 --------------------------------------------------------------------- 时光流转,流至尹天离我而去的那天。。。 等我从房里跑出来的时候,萍儿已被一黑衣蒙面人劫走,而尹天挡在刘炎身前,肩上被剑刺中。。。 太医诊断,那剑上涂有奇毒,竟没有一个人能破解,我焦急无比,守在尹天身边,晨儿君儿也在,只见他脸色越发苍白,肩上的血变成了刺目的黑色,生命在渐渐地流逝,我握着他的手,如洞房花烛之时,然而尹天脸上却再没了幸福,只剩下痛楚,尹天道: “双儿,我竟要先你而去了呢!”说完,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复又道: “竟没想你我缘分竟如此之浅,不过老天总算待我不薄,对于我来说,20年足以!” 说完竟再没了声音,我如堕深渊,两行清泪滑落:天,20年对于你来说足以,但对于我来说却远远不够,没有了天空的我,再如何飞? 我松开尹天的手,对着晨儿道: “晨儿,如果哪天萍儿回来,你务必替我说于她:永远不要有报仇之念!” 晨儿不知道我此刻的心境,只得点点头 这时刘炎突然跑了进来,一眼看见已毫无生气的尹天,竟跪了下来: 悲泣道:“大哥,我对你不起——” 看着眼前一身明黄的帝王,心里百味顿生,有嘲讽,有无奈,有怜悯,还夹杂着一丝恨意。我把晨儿君儿支了出去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这一声大哥怕是承受不起”语气似愤怒似悲凉 “双儿,你是在怪我吗?怪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放声大笑,无比凄厉,我强装镇定,又道: “民女不敢,只盼皇上能善待萍儿和君儿!” 说完,我看向尹天“天,20年对于你我远远不够,只苦了我的萍儿,君儿。。。” 我拔出腰间匕首,向腹部刺去,残忍而决绝,尹天,你选择为他而死,我便选择为你而死,你一生活的太累太累,被愧疚束缚,被那份早已变质的兄弟之情束缚,曾经的固弱城墙,经得起战乱,却经不起浮华权势,经不起纸醉金迷,旁人只道你风光无限,只有我明白,我的天有多少辛酸,有多少苦累,天,你可知道,历经世间百态,我只愿守护你。。。 我听不见一切声音,只有眼前那张苍白的脸,鲜血沿着短剑流了出来,无力感侵袭而来,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道: “天,我这就随你而去,即使是黄泉路,我也定不让你一人寂寞,福祸同享,不离不弃。。。”然而此刻我看到君儿疾步跑到我身边,我无比心疼地摸着君儿的头,含泪道: “君儿,一定要等姐姐回来”说完便没了知觉,天,等我,等我。。。 第十四章 再见姑姑 我怔怔地坐在院子里发呆,午后的阳光落在我的脸上,似要除去我一身的冰凉,君儿依偎在我怀里,睡的十分安详,原本灵气逼人的脸上此刻竟毫无血色,我心里阵阵酸楚涌过,此时张妈妈向我走了过来,我向她做了噤声的手势,示意站在我身后的李岩将君儿抱回屋。张妈妈原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历事颇丰,我一直如长辈般敬她,也幸好有她,我才能将父母亲的后事办的如此顺利,张妈妈走近我说道:“小姐,贵妃娘娘宣见!” 我换了行装,进了怜雅殿,正躺在床上的姑姑见我进来便叫侍女扶起来,姑姑此刻脸色毫无血色,原本就瘦弱的身体此刻显得异常单薄,我走至姑姑床前,心里悲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姑姑见我无语,突然哽咽道: “萍儿,姑姑知你心里苦,只是越是辛苦,就越要学会坚强!”说完便握住了我的手,我微微一颤,姑姑的手竟如此冰凉。看着如此憔悴的姑姑,我心里的一个念头闪过,一改悲凉之色,坚定道: “姑姑不必担心萍儿,倒是自己要保重身体,不要再为爹娘的离去而伤怀,爹爹护主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话还没说完,却听姑姑冷笑道: “死得其所?” 我接到:“爹爹与当今圣上亲如兄弟——” 还没等哦把话说完,姑姑却突然厉声道:“住嘴,什么亲如兄弟?什么死得其所?他怎么配得起?他根本配不起!” 我看着姑姑几近疯狂的模样,泪滚滚而下,我竟猜对了吗? 姑姑见我突然不说话,脸上全是泪水,突然醒悟过来道: “萍儿,你竟是在试探姑姑吗?” 我将姑姑的手握得更紧,哽咽道: “姑姑,萍儿怎么会不知道?这十几年来皇上对爹爹哪还见一份兄弟之情,只是姑姑,你为何到现在还不肯将自己的苦与萍儿分担呢?萍儿可以的——” 姑姑怔怔地看着我,一语不发,我接着道: “爹爹手中的兵权渐渐被夺去,将军府一日不如一日,我怎会不知?那刘炎,对爹爹的信任远不及王忠!可是,可是,爹爹还是选择了为他而死——”说道这,我泣不成声! 姑姑拥我入怀,怜惜道:“萍儿,萍儿,不哭——不哭!” “那么是王忠吗?”我停止哭泣佯装镇定问道 姑姑听到我这么问,身体一颤,额哦挣脱他的怀抱,继续道: “是他杀的爹爹,对吗?” “萍儿,不可乱语!”姑姑像吓到了,突然对我喊道,慌乱的表情尽收眼底,我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激动道: “想当日,那刺客的剑指向晨哥哥,指向爹爹,甚至指向了当今皇上,为何独独没有王忠,没有王皇后,为何母亲临终时竟说让我万不要有报仇之念,母亲定是认为我斗不过那仇人,而放眼天下,只有王家,是姑姑和我斗不过的!姑姑,萍儿说得可对?” 姑姑被我的话问住了,只哀伤道: “萍儿,你终是长大了!可是姑姑不愿,也不忍——” 我淡淡一笑:“有些事是必须要承担的,我知道姑姑爱我护我,可是萍儿现在也想爱你护你!姑姑,萍儿不愿看着你痛苦!” 姑姑听到我的话,竟是惨然一笑:“姑姑别无所求,只希望看着你们三个平平安安”我知道姑姑说的三个是晨哥哥,君儿,还有我!想到晨哥哥,我念头一闪,重重一叹道: “要不了多久,晨哥哥便是太子了吧!” 姑姑听我如此说,竟凄然笑道:“我的萍儿果然是聪慧之人,可聪慧之人往往活得更累!” 我心里一笑,那刘炎是心胸狭隘之人,爹爹手握兵权,他容不下,选择依赖王忠,爹爹死后,王家的势力便再也无法控制,他自是不愿看到外戚专权的局面,只有立晨哥哥为太子,方能平衡朝中势力,然而,却是把晨哥哥推至乐权力之争的风头浪尖,思及此,心里飘过一丝疼痛,那个沉默却平易近人的少年,竟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远了呢! 第十五章 去而复返 君儿轻轻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我淡笑着看着君儿,心里竟无比踏实,不知何时起,我越来越习惯君儿对我的依赖,只要想着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如此地需要,便有了坚强地活下去的动力,因为,我幸福,他才能幸福。。。 张妈妈走进来,叫了一声: “小姐” 我淡淡一笑:“张妈妈,事情可都办好了!” “是,老奴已按小姐的吩咐,将府上的家丁奴婢都安置妥当了,愿意留的自然是继续留在府中,不愿留下来的,拿了些银两,便各自回家了!如今府上只有小琴,李岩还有追随他的一些侍卫!” “张妈妈,辛苦你了,如今可有好去处?” 张妈妈一听我这话,立马跪在了地上,悲泣道: “小姐,服侍老爷夫人也已有十几年,老奴早已把将军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如今只求小姐不要赶老奴离开!” 我立马扶起她,竟也是满眼湿润,心内悲痛: “张妈妈误会了,如今将军府已不复往日,萍儿只是不愿张妈妈跟着萍儿受苦!” 张妈妈道:“夫人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怎可弃小姐而去?” 我知无法改变她的心意,破涕为笑: “如此,日后便要仰仗张妈妈了!” 张妈妈见我如此说,松了一口气,笑道:“小姐折煞老奴了!” 此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君儿,此刻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们,一双眼睛明亮清澈,我心里一暖,我的君儿长大了,定是俊美绝伦,不输于晨哥哥呢! 。。。。。。。。。。。。。。。。。。。 中午时分,小琴将午饭送进屋来,我淡淡一笑,问道: “君儿还在练剑吗?” 小琴也是一脸笑意: “是的,小少爷竟是如此痴迷武学!” “小琴,唤君儿来用饭!” 小琴转身出屋,不久,君儿便满头大汗的跑进来,不久,见小琴端着一盆水捡来,我会意一笑,看着这个一直对我体贴入微的人,感激道:“小琴,多谢你!” 小琴先是一怔,随即又微笑道: “小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倒是叫小琴不好意思了!” 说完竟做了个鬼脸,逗得我放声一笑,接过她手里的水盆和毛巾,放于桌上,湿了毛巾,我仔细地为君儿拭去满脸的汗珠,君儿只是傻傻地笑着,任由我一遍遍地擦拭他的脸,完毕,我和君儿一同坐在饭桌上,见小琴还站着,便开玩笑道: “怎么?如今我家道中落,小琴姑娘便不愿与我同桌进食了吗?”小琴见我如此,便一屁股坐下来,笑道: “你以为我会跟你客气么?” 我听后又是开怀一笑,却见小琴正色道:“小琴愿小姐能像现在一样笑得开心!” 我一怔随即浅笑,此时却见张妈妈领着小惬进来了,我疑惑,看向张妈妈,眼里满是询问之色,张妈妈知我的意思,淡淡道: “她原是早上便走了的,可现在又回来了,只说舍不得小姐,愿小姐能留下来她!” 我看向小惬,这个一年前卖身葬父被我所救得女子,原是想着办一件善事,并无买她之意,却没料到她竟一心一意要留在我身边,我无奈,只好禀明了爹娘,便将她留在了身边。然而现在,那双曾经无比熟悉的眼睛里此刻却充满了陌生,还有淡淡的死寂,我心里一软,正要询问,却听见小琴不悦道: “你不是走了吗?为何又回来了,你把这将军府当成什么地方?” 我明白小琴是恼恨先前小惬离我而去,然而看着小惬那双暗淡无光的双眼,重重一叹,道: “既然如此,张妈妈便让她留下来吧!” 小琴不可置信地看向我,我回以一笑,小琴无奈,埋头不语! 张妈妈离开之后,我唤小惬一同坐下,小琴心不甘情不愿地添了碗筷,四人便一起吃饭,然而餐桌之上,气愤却是十分地尴尬,小惬一语不发,只小琴和我偶尔闲聊几句,我清楚地意识道,小惬变了,而变的原因我却不得而知 第十六章 恍然如梦 未久,宫中传来消息,大皇子刘恒与皇上身边贴身侍女苟合,龙颜大怒,皇上下令将太子禁足景阳殿,没有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第二天早朝之时,皇上便下旨封二皇子为太子,入主东宫,然而皇上却以一句:“刘恒行为不端,如何担得起如此大任!”封了众臣之口。 我嘴角不自然地扯出一丝笑容,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我正兀自想得出神,张妈妈走进来,说道: “小姐,皇上身边的郭公公来传旨,要你即刻进宫面圣!” 我疑惑,问道: “他可有说是何事?” “郭公公未说” “今日朝中可有什么大事?”我复问道 张妈妈稍稍迟疑,说道: “要说大事,倒是有一件,今日何国太子进宫面圣!” 我更加疑惑,难道刘炎召见我与此事有关?复又想不太可能,自嘲一笑,换了行装,便随郭公公入宫去了。。。 远远地,我看见了端坐于上的皇帝刘炎,心中虽有恨意,却也得强制收敛,一进门便盈盈下跪,施礼道: “民女参见陛下!” 却见刘炎忙道:“萍儿,不必多礼,平身!” 我起身,抬头看向刘炎,他突然看向大殿一侧,和颜悦色道: “萍儿,这位便是何国太子何然“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突然一怔,是他,居然是他,那日劫持我的蒙面人,是他派人杀害了父亲吗?想到着,我身体微微一颤,竟似站不稳,却见何然突然跑过来扶住了我,我还没回过神来,刘炎见此,大笑道: “萍儿,太子殿下说与你早已相识,朕还不信,看来是真的了!” 刘炎复又道: “太子殿下求朕赐婚,萍儿你可愿意?” 我回过神来,推开何然,强制镇定,询问道: “陛下可是在征求萍儿的意见?” 刘炎见我有此一问,不解道:“自然是!” 我心里掠过一丝嘲讽,换了一种表情,坚定道: “民女不愿!” 刘炎表情骤然一变,刚刚的和颜悦色已全然不见,厉声道: “萍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心里冷笑,我自然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何然此时站出来,躬身道: “陛下不必动怒,尹姑娘与我有一点小误会,待我日后解释清楚便可!” 刘炎压下愤怒,对何然道: “如此甚好!朕今日累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我象征性地施了一礼,兀自离开,何然一直随我到皇宫之外,他硬生生拦住我,笑道: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如何?” 我看向他,眼里充满恨意,却淡淡道: “好1” 我随他进了一间茶馆,找了个清静的雅间坐了下来,我冷冷道; “不知太子殿下想与我谈什么?” 何然淡然一笑:“应该说尹姑娘想问在下什么?” “殿下既然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何然没料到我会反问一句,竟放声一笑: “闻言尹将军之女才貌双全,看来果真不是浪的虚名!” 我反唇相讥: “不知太子殿下闻言于何处?是否是我朝丞相王忠!” 何然听见我的话,震惊之余不免笑道:“尹真是聪明的另在下意外!” 我嘲讽一笑:“那么殿下可以说了吗?” 何然听我一问,稍稍迟疑,接着正色道: “那日劫持你的人是我,但真正杀你父亲的是王忠的手下!” 我冷冷道:“这么说太子殿下也有份了!” 说完我起身欲走,却听何然急道: “那不一样!” 我回头,扯出笑容:“有何不一样,你与王忠合谋制造了将军府惨案,至于父亲到底是毙命于何人之手,还有什么区别吗?” 说完我一个念头闪过,凄然问道: “那么,赐婚之事也是计谋之一吗?” 何然抢道:“当然不是!” 我抬步欲走,何然又道:“你定会嫁给我的,皇命难为!” 我自嘲一笑:“是吗?皇命可管得了死人?” 我看见何然眼里飘过一丝慌乱,然而只是一瞬,便笑道: “萍儿,你不会死!” “住嘴,不要叫我萍儿!”我再也忍不住,大喊道 何然骤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抓住我双肩,竟是厉声道: “他叫得,我为何叫不得!你为何要替他挡那一剑?你可知那日我躲在暗处,看你二人练剑,我心里有多难受,以致情不自禁要去杀了他,差点坏了大计!” 我猛然一震,何然口中的“他”是晨哥哥。肩头刺骨的疼痛感传来,目光呆滞道: “你要与他比么?你怎么比?在杀了我的父亲之后!” “不是我!”何然的声音更大了 我甩开他抓着我肩膀的手,冷冷道:“不是你?不是你亲手杀死的,我知道!” 说完转身离去。。。 果然,不出几日,皇上下令赐婚,婚期在一个月之后,我微微一笑,竟再无力气痛苦,心已麻木,复又想到那清晨的林中间那抹白色的声音,阳关透过叶子洒了一地的斑驳,明晃晃的剑在从我眼前飞过,见我目光痴呆,那挥剑的双手突然停下来,晨哥哥走过来宠溺地摸摸我的头发,用略带责怪的语气说道: “萍儿,你又没好好看——” 恍然如梦,如今晨哥哥成了太子,而我,竟成了待嫁的太子妃,只是那太子不是晨哥哥,我自言自语:我们之间竟越来越远了呢! 第十七章 帝王心事 我淡淡地看向窗外,如今夏末秋初,风透过窗吹进来,我顿感神清气爽,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得了我幸福,阻止得了君儿幸福,我正发愣,却听门口传来何然的声音: “一个人想什么呢?” 我一惊回过神来,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何然笑道:“我来自是探望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我站起身来,冷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子殿下有话直说!” 此时何然一改戏谑的语气,怔怔道:“萍儿,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此时君儿却从外面跑进来,身后跟着李岩,君儿一溜烟跑至我跟前,灿笑道: “姐,小琴姐姐呢?君儿饿了!” 我一愣,小琴小惬刚才随张妈妈出门去了,说是置购一些家常之用,又看了一眼君儿,拉拉他的手,淡笑道: “君儿先随李大哥去练剑,稍后把吃的给君儿送过去如何?” 君儿笑道: “好“ 我冲李岩微微一笑,眼里满是感激之情,李岩会意,微一作揖,便跟着君儿出去了,君儿一走,我心里生了一个主意,便一个人向厨房走去,完全没注意到何然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厨房里空落落的,一点吃的没有,我一脸为难之色,不知如何是好,思索片刻之后,我找了一个白菜,心里想道:先弄个白菜给君儿充饥也好!心念一转只间,我便开始动起手来,用清水将白菜洗了,我用菜刀一刀一刀地切下去,从来没进过厨房的我顿觉艰难无比,一不留神,手中的刀滑落,刀背竟硬生生砸在我的脚上,虽是刀背,我还是忍不住痛叫出声,慌乱中感觉一个人冲上来,在我脚上查看,我一门心思全在我的白菜上,没有多留意脚下之人,竟潜意识地以为是小琴,无奈道: “小琴,我没事!” 心思一转,开心道:“小琴,你帮我叫晨哥哥来可好,就说要他尝尝我亲手炮制的炒白菜!” 说完不自觉轻笑出声,却感觉脚下之人突然站起来,声音充满愤怒,对我喊道: “尹萍,不准再想着他” 我一听这声音,吓了一跳,竟是何然,我回过头,刚好撞上他愤怒的脸,先是一怔,随即觉悟,淡淡道:“怎会是你?” 何然惨然一笑: “怎会是我?” 此时何然突然走过来抓住我的双肩:“萍儿,你忘了他吧,忘了他,你可知道,他马上就要迎娶王丞相的女儿王婷了!” 我全身一震,随即不停颤抖,不可置信道:“你说谁?”“刘晨,是刘晨,他要娶王婷!” 我转过身背对着何然,不让他看到我此刻的表情,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何然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萍儿,有时候你真是冷静地让人可怕!” 却见他拣起地上的菜刀,淡然笑道: “照你这样做,君儿还不饿死!” 我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在原地,看着他忙碌起来,不一会儿,便见他将锅里炒好的白菜盛在碗里,端到我面前,说道; “怎么样?是不是略胜你几分?” 我看着那白菜,虽不比山珍海味,却也是色香俱全,清新怡然,让人隐生食欲,我嘴角微微上扬,竟不自觉露出笑容,然而我的表情却全然落在何然的眼里,只听他道: “萍儿,你这笑是为了君儿还是我?” 我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心里却全是君儿充满渴望的眼神,我接过他手里的菜,转身向君儿练剑的地方走去,而他自是跟在我的身后,君儿看见我,停下手中的剑向我跑过来,我为难地勘着君儿,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道: “君儿,小琴姐姐不在府里,先吃这个可好?” 君儿接过手中的碗,作势一闻,满意一笑道:“好香!” 听君儿这么一说,我松了口气,却听何然道: “君儿你可真幸福,萍儿为了你可亲自下厨呢!” 君儿一愣,随即又笑道:“是,君儿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君儿长大也会让姐姐幸福!” 说完看向我问道:“他是谁?” 还没等我回答,何然抢先道:“君儿,日后我和你一起照顾你姐姐可好?” 我顿时语塞,见君儿思索片刻,笑答道: “姐姐不用那么多人照顾的,晨哥哥已经和君儿说过要照顾姐姐!” 我一听晨哥哥这三个字,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疼痛,而“照顾”这两字从君儿口中说出来竟是那么单纯不含一丝杂质,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嘱咐了君儿几句,径直离去,走远了我对何然道: “你能不能不要老跟着我?” 何然无奈,只得悻悻地离开了将军府。。。 回到房中,关上房门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竟越来越模糊,两行清泪滑落,我从未在人前哭过,除了晨哥哥,而现在,我只能对着自己哭,对着镜子流泪,又是刘炎吗?我问自己,如此一来,一个是妹妹,一个亲生女儿,那王忠又该如何选择?哈哈,我心里充满了嘲讽,王忠啊王忠,量你三头六臂,也斗不过当今圣上刘炎!可是为何偏偏又是晨哥哥来当你刘炎的牺牲品?为何? 思及此,我顿觉困倦无比,趟至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十八章 内奸 一大清早醒来,小琴替我梳洗完毕,却不见小惬,淡淡问道: “小惬呢?在哪里?” 小琴微皱眉头,语气不善道:“我也不知道,最近她老师神出鬼没的!” 我知道小琴还在为小惬当日离去之事心生不满,也没有多问,刚刚站起身来,却见晨哥哥迎头走了进来,我心里微震,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小琴见此,自行退了出去,屋里只剩晨哥哥和我,我强自镇定,脸上扬起笑容,道:“晨哥哥可是来教萍儿练剑?” 晨哥哥没料到我会变化地这么快,竟也是满脸堆笑,道: “萍儿,我有事和你说!” 我自是明白他要说什么,只得抢先道:“晨哥哥不用说了,萍儿全都明白!” 我是在逃避,虽已知道他要迎娶王婷之事,可是我还是不愿此事从他口中说出来 晨哥哥走过来扶住我,问道:“萍儿,你会怪我吗?” 我扬起笑容:“当然不会,一个月后萍儿也将嫁作人妇,晨哥哥自当找个好归宿!” 晨哥哥,你必须要娶王婷,否则,否则那刘炎怎会轻易放过你和姑姑! 他见我如此一说,竟松了口气,道: “萍儿明白就好!” 我凝视着晨哥哥,只见他此刻满脸疲惫之色,绝世容颜已不复往日光彩,我微微心疼,不自觉靠在他怀里,良久良久,晨哥哥,最后一次,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停在你怀里,从此我的世界里再没有了林间那斑驳的阳光,那挥舞的剑影,还有那充满宠溺的笑容。。。 未久,晨哥哥便离去了,我知道,如今将军府已不是晨哥哥能久待的地方,然而就在晨哥哥刚离去不久,王婷竟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我正在院里坐着,见她进来,我先是一惊,随即淡笑道: “丞相千金驾到,有失远迎!“ 话虽如此说,身体却未动,,转过头对小琴道: “小琴,再沏一壶茶来!” 王婷见我如此举动,越发怒气冲冠。对我吼道: “我来不是为了与你喝茶的,太子哥哥刚才是不是来过?” 虽是在问我,话里却充满了肯定和浓浓的责备,我心里充满嘲讽,太子哥哥?叫得如此顺口,要说势力,天下还真是没人比得过你王家!心思一转,复有想到,晨哥哥来过之事,这王婷怎会知晓,难道,将军府竟有内奸!我微皱眉头,想着这内奸到底是谁? 然而我的表情却全然落在王婷的眼中,只听她又道: “怎么?被我猜中,说不出话来了吧!” 我被她的话拉回现实,笑道:“没错,刚才太子殿下确实来过,可有不妥之处?” 此时小惬突然走上来,我看着小惬,一上午不曾见她了,但在王婷面前也不好问,淡淡问道: “为何是你,小琴呢?” “去照顾小少爷了——” 然而话还说完,却听王婷吩咐道: “小惬,你先下去,我与你家小姐有话要说!” 王婷的语气自然而然,此时的我却如遭晴天霹雳!这小惬之名,王婷怎会知道?顷刻间,我会想起小惬去而复返的种种,心里如堕深渊,真是你吗?小惬!然而,此刻再怎么狐疑,却也不能在王婷面前表现出来,我佯装镇定 “小惬,你先下去吧!” 小惬听我如此一说,只得退了下去。。。 此时王婷换了一种表情,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道: “尹萍,你可知为何太子哥哥会娶我?” 我没料到她会如此说,冷冷道:“自是皇上赐婚!” “那你可知道,皇上为何会赐婚?” 我心里疑惑,正揣摩着她话里的意思,此时王婷脸上满是笑容,以胜利的姿态说道:“是太子哥哥说对我仰慕已久,求皇上赐的婚!” 我大惊,想起晨哥哥的那句话:萍儿,你会怪我吗? 悲伤袭满全身,原来,晨哥哥这句话竟是这个意思,晨哥哥,你为何这般傻?我冷冷的看着此时笑容满面的王婷,心里嘲讽道:如果是晨哥哥求的婚,那么你将会更加可怜! 王婷见我不说话。冷冷喝道; “尹萍,我警告你,我才是太子妃,以后你离太子哥哥远点!”说完,拂袖而去! 我一个人呆呆坐着出神,心里眼里全是晨哥哥的影子。自言自语道:晨哥哥,一旦卷入了这个漩涡,你要如何抽身? 此时小琴走了过来,手里蹲着一碗点心,笑着道: “小姐,你饿了吧,这有些点心——” 我心里此刻烦乱无比,对小琴道: “送去给君儿吧,我现在不饿!” 小琴见我如此说,转身欲走,我叫住她道:“你把李岩叫过来——” 小琴不知我是何意,只得悻悻地去了。。。 我回到房里,不久小琴和李岩便一起走了进来,我问小琴: “小惬呢?” “此刻正和张妈妈在厨房!” 我略一点头,对小琴道:“去,把她们都叫过来!” 小琴见我神色严肃,不似在开玩笑,便径直离去,此时房中只剩下李岩和我,李岩问道: “小姐,出了何事?” 我无奈一笑:“府上有内奸!” 李岩听我如此一说,思索片刻后,问道:“是小惬?”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李大哥果然聪明!” 李岩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站在一边,不久,小琴领着张妈妈和小惬走了进来,我冷冷一笑对着小惬道: “你竟然还敢留在府中?” 小惬见我如此一问,只淡淡道:“不然小姐以为我会逃走吗?” 我没有搭话,却见小惬突然像自言自语般说道:“小姐没事就好,不然小惬将愧疚一生!” 我倒抽一口冷气,不祥的预感铺面袭来,急道: “你说什么?” 只听小惬淡淡道:“那点心是下了毒的,小姐没吃就好!” 我大惊失色,站起身便向君儿练剑的地方跑去,我越跑越急,脚下一顿,我见君儿,此刻正趟在地上,气息微弱,我蹲下来,抱起君儿拔腿往房中走去,将君儿放至床上,只听君儿断断续续道: “姐,君儿好冷!” 我泪流满面,握着君儿的手,转头对张妈妈道:“小惬呢?” 张妈妈见此情形吓呆了:“被李总管关在柴房!” 我放开君儿,径直向柴房跑去,见了李岩道:“打开门!” 房门被打开,李岩随我进去,我看向小惬,恨恨问道:“君儿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小惬面无表情,回到:“此毒名为命冢,当初老爷所中之毒也正室此毒,是王丞相从何国太子那得来!” 我一听,急急地冲出柴房,凭着记忆找到何然曾经监禁我的地方,门口侍卫见我欲冲进去,拔刀拦住我,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 我心急如焚,大声道: “转告何然,尹萍求见” 那侍卫一听尹萍之名,抽回长刀,恭敬道:“原来太子妃,末将多有得罪!” 我心里挂念着君儿的安危,自是没有注意到那侍卫此刻的称谓,我由着侍卫领着我到达何然的房中,待那侍卫退了出去,何然见我笑道:“你怎会来此?” 我凄然道:“命冢的解药!给我!” 何然听了我的话后,先是一震,随即脸上堆满笑容道:“命冢乃何国皇家秘制之毒,解药何其珍贵,我为何要给你?” 我略一震,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我双膝跪下,语气卑微道: “尹萍求太子殿下赐与解药!” 何然未料到我会如此,连忙扶我起来,说道:“是君儿出事了吗?除了君儿,你不会为任何人如此!”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何然转过身背对着我,良久,他说道: “萍儿,待君儿的毒解了之后,我们便回何国,可好?” 我一听,明白何然是在跟我谈条件,然而君儿此刻命悬一线,我没有选择,心里悲痛划过,讷讷开口道:“好!”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了退路! 何然随我回到将军府,我看着他把一粒小小的药丸放入君儿的口中,我握着君儿的手,只听君儿如梦呓般一直喊着:“姐,君儿好冷,君儿好冷——” 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痛苦的呻吟,我凝视着君儿苍白的脸,感同身受般撕心裂肺的难受,我只恨自己不能分担君儿此时所承受的痛苦,渐渐的君儿没了声音,手上的冰冷明显弱了几分,见君儿没了动静,我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竟发觉自己躺在床上,我不安地喊了一声“小琴!” 小琴应声推门而入,我问道:“小琴,我怎么会在这?” “是太子殿下抱你进来!” 我先是一震,随即又想起了君儿,急急道:“君儿,君儿怎么样了?” 还没等小琴回答,我爬下床,朝君儿所在的房间跑去,推开门,我一眼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君儿,此刻他睡的安静无比,脸色显然已经没有昨天苍白,我不自觉露出了一个微笑,低头一看,却见何然仍扒在君儿的床边,我内心惊讶无比,我叫了一声:“何然!” 他应声而醒,睡眼惺忪的看着我,我又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何然见我如此一问,竟笑道:“我替你守着君儿呀!” 听他如此一说,我心里百感交集,不自然笑道:“谢谢你!” 何然听到我的话后笑道:“萍儿,你笑起来很美!” 我一愣,转移话题道:“君儿怎么样了?” 何然道:“不出两个时辰便会醒来!” 闻言我走到君儿床边,伸手触摸君儿的脸,欣慰道:“君儿没事就好!” 何然淡淡道:“萍儿,我们以后一起照顾君儿!” 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脱口道:“你放心,我自会遵守诺言!” 何然闻言一愣,苦笑道:“萍儿,我也不愿如此,只是我不能失去你!” 何然略微停顿,说道:“三日后出发可好?” 我自知再没退路,点头答应,没有再说话 良久,何然道:“君儿醒来后便没事了,我先走了。。。” 何然走后,我一直看着君儿,此刻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一刻也不舍得离开,此时李岩进来道:“小姐,小惬该如何处理!” 我唤来小琴守在君儿的身边,便随着李岩向着小惬所在的柴房走去。。。 推门而入,小惬还是一脸淡漠,我问道:“你可有苦衷?” 小惬明显一震,复又淡淡道:“我家人还在王忠手中” 我苦笑:“家人?那么一年前卖身葬父竟是假的吗?” “是!”小惬回答地斩钉截铁 “那么当初王建救我之事?” “王建和那三个大汉原就是一伙,本想着把小姐掳走,却没料到王建一见小姐美貌,竟没有动手!” “上次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我不欲再害小姐,可是我家人尚在王忠手里,王忠说斩草要除根,只要我将小姐——” 小惬说道这微一停顿,又道:“便可还我自由身!” 我转过头,淡淡道:“小惬,如今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你是去时是留?” 小惬略一思索,道:“只要小惬一死,王忠自会放过我家人!” 我点点头:“好!” “小惬,你可还有事情瞒着我?”我又问道 “我会武功!”只听她答道 我心生惊讶,却也没有再问什么,便走了出去。。。 第二日,我命李岩将小惬的死通过各种途径传到王忠的耳里,只道是将军府叛徒小惬欲下毒谋害尹小姐,事情败露,被李岩当场刺死。。。 天黑之时,一个蒙面人进入将军府中,单膝跪在我面前,我问道:“你家人可安全了?” 那蒙面人答道:“多谢小姐大恩大德,我已将他们连夜送出京城!” “好,那你走吧!从此世上再无小惬!” 地上的人停顿半刻,决然道:“小姐,让我随你去何国可好?” “此去何国,吉凶难料,如今你已自由,自可不必随我去过那苦日子!”说完我长叹一口气 “小惬愿意随于小姐左右!” 我见她似下定了决心,便问道:“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小惬的语气淡漠却肯定 我站起身,道:“好!只是这两日你须得藏在府中,不得出门,否则一切功亏一篑!” 小惬点头退了出去,只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还剩两天,我便要离开了,原以为我可以看着晨哥哥成亲,想象着他成亲那日我一个人躲在房中哭泣,悲伤,绝望,却没想到老天连悲伤地机会都不曾给我。。。 第十九章 去往何国 三日之期已到,皇上宣我进宫,欣然地看着我道: “萍儿果然是识大体之人,爱国爱民竟不输于尹将军!朕深感欣慰!” 我心里冷笑:爱国爱民?国是你的,民也是你的,关我尹萍何事?父亲倒是爱国爱民,最后下场如何! 见我不语,刘炎又道:“萍儿还在怪朕吗?” 我心里充满嘲讽,却只道:“民女不敢,时辰不早了,民女先行告退!” 我转身,决然离去。。。 我折身前去怜雅殿,姑姑见是我来,满脸悲戚,却是苦笑道:“我原以为——” 我知道姑姑要说什么,打断她要说的话:“姑姑不要难过,往后萍儿不在姑姑身边,望姑姑能多保重身体!” 说完我转身走出了怜雅殿,背后传来姑姑的悲泣的声音,我不愿再听,越发加快了脚步。。。 城门外,浩浩荡荡的队伍,君儿,小琴,小惬,李岩,何然都在前面等着我,我走出城门,首先便看到了君儿,君儿一脸天真,从来没见过这等阵仗,我走至君儿旁边,然而刚转身,却见晨哥哥策马而来,他在我身边停下,此时何然也走了过来,语气不善道: “你来干什么?” 晨哥哥没有理会于他,只一脸悲楚地看着我,我侧脸对何然说道:“容我跟晨哥哥说句道别的话可好?” 何然听我如此一说,纵有百般不愿也只得忍了,悻悻离开 君儿上来抓住晨哥哥的手,欣喜道:“晨哥哥,你同我们一起去好吗?” 我闻言苦笑,君儿见我不言语,闷闷地走开了,晨哥哥道:“萍儿,是我无能吗?竟守不住你!” 我看着晨哥哥因痛苦而渐渐扭曲的脸,心痛无比,强忍道:“我只愿看着你笑,看着你和姑姑平安幸福!” 晨哥哥闻言先是一震,我又道:“你为何要娶王婷?为何?” 说道这,我再也忍不住,竟抽泣起来,晨哥哥欲言又止,唯唯诺诺道:“那王家害得你家破人亡,我自是要为你报仇!” “报仇?”我悲然一笑,又道:“逝者已矣,萍儿只愿君儿,你还有姑姑平安,可是你为何还要卷入这场漩涡?” “可是,我——” 我作势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凄然道:“晨哥哥,你可知道,这何国太子本也是害死父亲的同谋之一!我都能放下,为何你放不下?” 看见了晨哥哥惊讶地愣在当场,我淡淡道:“晨哥哥,只要你笑了,萍儿便会觉得幸福!” 说完我苦涩一笑,我凝视着晨哥哥的脸庞,只见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布满阴霾,我知道我已无力再改变什么,我不忍再看下去,转身离去,心里暗道:晨哥哥,放下了,你才能自由地飞!而此时你却亲手将自己推入了那牢笼之中! 我走近何然,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那何然原是给我准备了马车,我叫小琴小惬还有君儿坐了进去,要来一匹马,翻身而上,回头,看了一眼我住了十六年的地方,明晃晃的阳光下,那城门上却满是阴暗,我已看不到此刻城门之内事何种情景,十六年恍然如梦,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局,我复又看了一眼城门之下伴了我十六年的晨哥哥,疯吹起他的长裙,那身影此刻竟显得如此单薄,仿佛马上就会消失一般,我不忍再看,纵有百般不舍,还是要舍,转身,策马远去。。。 第二十章 初到何国 半个月的时间,我到了何国京都,何国虽小,然而看着街道两旁的百姓到也是安乐自足,队伍停下,我环顾着这完全陌生的世界,正出神时,何然策马到我身边,微笑道:“萍儿,我们到了!” 说完翻身下马,朝我伸出一只手,我不知道此刻应该作何反应,略微点头,自己跃下马来,何然竟是苦涩一笑,我正不知道说什么,却见君儿从马车里跑了出来,拽着我的衣服不满道:“姐,你为何不让君儿骑马,君儿在车里好闷!” 我摸摸君儿的头,淡笑不语,此刻君儿的眼睛越过我朝后上方看去,喃喃道:“太子府?姐,这是什么地方啊?” 没等我回答,何然接道:“君儿,以后便住在这里,可好?” 君儿思索片刻还是没有回答,竟侧头看向我,眼里满是询问之色,我只微微点头,心下却无比苦涩,君儿见我点头,立马满脸微笑道:“姐姐住哪君儿便住哪!” 何然闻言,竟畅然一笑,道:“君儿年龄虽小,却如此懂事!” 此时小琴小惬都已走到了我身边,李岩自是紧跟在我的身后,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从太子府内疾奔至何然身前,躬身道:“恭迎太子回府!” 何然笑道:“承德,事情办得如何?” 那人道:“回太子殿下,前几日收到太子的飞鸽传书,已禀明圣上和皇后,一切已办妥当!” 何然一听笑道:“办得好!” 说完竟笑着看向我,那被唤作承德德的人顺着何然的目光看过来,眼里满是惊讶之色,竟盯着我一动不动,何然看在眼里,怪笑道:“承德,还不行礼!” 那人听了何然的话后立刻回过神来,又是羞窘有是慌乱道:“属下张承德参见太子妃!” 听到“太子妃”这个称谓,我心里有种不适应,应也不是,驳也不是,却是愣在那里,无法言语,此时一阵浓浓的香气袭来,我本能地寻着那香气的来源,目光落来了太子府门口,此时门内走出来一位女子,一身红衣格外醒目,浓妆艳抹。生的倒也美貌,可那一身装扮却隐隐让人觉得俗气,那女子走进我们,略一施礼,欣喜道:“妾身见过太子!” 何然见此,淡淡笑道:“容儿不必多礼!” 我心里苦笑,原来这女子是何然的侍妾…… 那女子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何然身边的我,却听何然对着我道:“这便是萍儿!” 女子眼里明显地划过一丝不善,我不予理会,思绪已飘到了别处 ,不料何然突然牵起我的手便往府里走去,张承德在前面带路,我不明就里,只能硬生生被他拽着往前走…… 绕过一处走廊,我们来到了一处别院,设计精致巧妙,门匾上涌楷体工整地写着:别苑进入院中,只听张承德道:“就是这里了!” 何然满意地点头,对着我道:“萍儿,这小院可满意?” 我终于明白过来这里便是张承德为我安排的住的地方,我正想问什么,何然又道:“这院子房间甚多,自可容得下君儿同住!”说完微微一笑,我听他如此说,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君儿跟我在一起就好,哪怕这一生都只待在这小小的院里,有君儿,小琴,小惬,还有李岩,我便有了自己的世界…… 我任由何然拉着我走进其中一件屋子,摆设质朴精巧,虽不奢华,倒也颇合我意,此时何然笑道:“你今日也累了,先行休息,明日我带你去见父皇和母后!” 我点点头,不久,何然便带着张承德离开了,屋里只剩下君儿,小琴小惬还有李岩! 此时我又想起了远在卫国的将军府,那个曾给与了我无数温暖和欢乐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张妈妈还守在那里,昔日的荣华逝去,如今只剩寂寥,想到了,心里苦涩无比,眉心紧皱,小琴知我心意,上前来握住我的手,用眼神向我传递着无数的温暖,我扯出一丝笑容,看着小琴,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为亲密无间的知己,而李岩,则是对将军府忠心耿耿,尤其是在爹娘去世后,对君儿照顾地无微不至,复又想起小惬,虽说曾经差点害死君儿,但毕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自己的亲人落在别人手中,自是身不由己,思及此,我释怀一笑,如今在这陌生的国度,在这陌生的院落里,我还是有着自己的世界,而他们加在一起,共同构成了我的世界……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小琴见我良久不说话,以为我仍在感伤,正色:“小姐,你别伤心,小琴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我感激一笑,道:“这便是我们的小世界了,往后,这别苑里再没主仆,只有我们这几个异国之客相依为命,可好?” 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要把这当成我的将军府来住,不管在何国还是在卫国,尹萍还是尹萍,快乐而充满生机。 小琴见我如此说,自是欢喜,手舞足蹈道:“好,我们便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小世界!” 李岩见此,竟也难得得露出笑容,而小惬则还是沉默,我知她不喜言语,便也没有过多勉强,看了一眼李岩,我起身道:“现在我们便把这院子收拾一下,分配一下房间吧!” 说完便朝屋外走去,小琴她们紧跟在身后…… 我们把院里的摆设翻了个遍,地方虽小,却也被我们折腾地有模有样,腾出一块空地作日后练武之用,君儿的房间在我的旁边,接着便是李岩而另一边分别是小琴小惬,而剩下的一间房,我们进去之后竟发现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见此我微微一笑,这何然也算是有心的了,君儿见了更是欣喜若狂,爱不释手地一件一件地抚摸观察着,我看着君儿认真的模样,竟似突然瞧见了晨哥哥的影子,见晨哥哥的最后的一面,是在城门外,那日风很大,晨哥哥长裙飘荡,我离他越来越远,直至看不清他的面容,然而随着马蹄的一起一伏,我却清楚地感受着晨哥哥的哀伤,悲痛还有那份时隐时现的决然,我改变不了他的决心,我阻止不了他对王忠的报复,就只能祝福他,成功,还有平安…… 想到这,我突然生出了抚琴的欲望,拿出房间里张承德早已准备好的琴,用手轻抚,这琴的质地倒是很好,端坐于院中,心思百转,父亲母亲过世之后,我竟再也没有抚过琴了,我的琴学自母亲,想到母亲,才是真正个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更难得的是,母亲还是习武之人,每次教我抚琴,她都极其认真,极其有耐心,我也自是乖巧懂事,自然不能辜负了母亲的一番心思,想到这,食指一弹,美妙的乐声汩汩不绝,从我指尖倾斜而出,我罄尽全力地享受着这只属于我的一瞬间,眼睛木然看着远方,随着音乐的此起彼伏,我似乎看到了父亲最后那一抹释然的笑容,还有母亲的慈爱,姑姑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接着是晨哥哥如晨露般清澈透明的笑容,林间斑驳的阳光落在他的白袍之上,如果君儿是天使,那么晨哥哥便如精灵了吧,与数,与花,与草,与清晨的阳光浑然一体,和谐地令人窒息,然而那笑容渐渐收敛,随即便成无可奈何的忧伤,接着是决然,我似乎看见晨哥哥的眉头越皱越紧,我伸出手去欲抚平那皱纹,然而晨哥哥的身影渐行渐远,我抓不住,越抓越远…… 一曲终毕,我回过神来,小琴走上前来,嗔怪道:“这琴声倒是蛮好,就是被你弹得如此哀伤,切忌以后再弹这首曲子了,伤身!” 我苦笑,此曲本事晨哥哥教于我,当时我欣欣然地用这首曲子为晨哥哥舞剑伴奏,当时是何等的清新怡人,为何现在听在小琴耳中竟成哀伤,难道真的是时过境迁,心境不同,曲里蕴含的感情也会被改变,想道这我更是百感交集,久久无法释怀,君儿跑过来依偎在我的怀里,嚷嚷道:“姐,君儿以后会让你永远开心” 听见君儿如此说,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却见小琴道:“我看呀,只有小公子才能让你笑,我们都是不中用!” 我思量着小琴这句话,竟似有着隐隐的酸意,我看着小琴,开玩笑道:“小琴,你难道是在吃君儿的醋不成?” 突然,何然从门口走进来,大声道:“不仅小琴,连我都在吃醋呢!” 见他突然走进来,我们和小琴皆面色一变,小琴一改刚才随和自然地模样,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接着是小惬李岩依次行礼何然见此,脸上划过一丝笑容,道:“小琴,你家小姐并没有把你们当下人看,以后在我面前自也是不用多礼!” 我站起身正要问什么,却听何然抢先道:“我过来时看看你这有什么需要,用不用我再拨两个下人过来!” 我还没回答,小琴脱口而出:“不要!” 何然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看向小琴,怪笑道:“这会倒没规矩了,刚才的礼数全是装出来的?” 小琴听何然如此说,脸上一片羞窘,唯唯诺诺道:“奴婢的意思是说,小姐不习惯别人伺候!” 听小琴如此说,我心镜顿时开朗,她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何然复又看向我,脸上是询问之色,我微一点头表示同意小琴的意思,何然无奈,似沮丧道:“那好吧,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去见父皇和母后!” 何然将晚膳传至别苑,我与他同桌共餐,这饭菜倒是颇为丰盛,然而我却食不知味,与他无话可说,我便把注意力转移在了君儿身上,一个劲地劝君儿多吃点,君儿总是乐于接受,我看君儿吃地津津有味,心中豁朗许多,何然也没有多加言语,吃完饭便离开了,他走之后,我也自觉无趣,梳洗过后便睡下了…… 第二十一章 何国宫殿 天刚蒙蒙亮,隐约听见院中传来敲门的声音,我平时睡觉就特别浅,经这么一敲,竟再也睡不着,起身准备去开门,刚穿好衣服,准备出去时,却听见院里吱呀一声,门开了,我打开房门,看见是小琴开的门,此时走进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说道:“太子遣我过来提个醒,说是让尹姑娘别忘了今日进宫之事,别睡过头了!” 我见小琴微一点头,随即向我的房间看过来,见我正站在门外,略微惊讶,接着走近我说道:“你倒是起的早!” 我微微一笑,此时那女子也走了过来,施礼道:“奴婢见过尹姑娘!” 我回以微笑,她见我如此,便也没了刚才的拘束,笑道:“太子还怕姑娘睡晚了呢,看来是多虑了,如此,奴婢先行告退!” 我对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女子甚有有好感,正要询问她的名字之时,不料她却转身离去了。 天大亮的时候,何然已经来了别苑,此时我已梳洗完毕用过早餐,他一进门,目光便在我身上四处打串,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思量着今日的穿着是不是有着不得体的地方,正要开口询问,却听何然笑道:“这件淡绿色的裙子倒是蛮适合你,清新脱俗,让人如沐春风!” 我没料到他原来是这个意思,显然对他这么突如其来的夸赞很不适应,别过头去再不看他,何然见我如此,自是不好再说什么,正色道:“马车已经在门外了,你可准备好了?” 我点头,随后便和他一起出门去了。 一路前行,我的心也随着马车的一起一落而颠簸不已,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态去觐见何国的皇帝皇后,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现在已经是我名义上的未来的丈夫,然而这一切给我的感觉是那么不真实,恍如突然从一个世界掉入了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那么陌生,在别苑里,我还有着往日熟悉的感觉,陪着君儿练剑,和小琴聊天,无奈地看着李岩和小惬的沉默寡言,而一旦面对的人是何然,我会觉得不知所措,找不到真正的自己…… 一个踉跄,马车突然停下来,将我拉回现实,下了马车,我跟在何然的后面,表面镇定内心却惴惴不安,不久,我们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殿前,经通报之后,何然携了我的手便朝里面走去,一进门,我远远看见了两个穿着华丽的人端坐于大殿之上,何然停下来,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见他如此,我自是不敢怠慢,盈盈下跪,道:“民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此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平身!” 何然扶着我站起来,然而我的头却一直低着,竟是没有勇气直视二人“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一个女声传来我无奈,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二人,从他们眼里我看见了惊羡和不可置信,我淡淡一笑,只听皇后欣喜道:“果然是个标致美人儿,然儿果真是没看错人!” 我听此,不自觉脱口道:“皇后娘娘谬赞!” 皇后听此越发掩不住喜悦之色,侧过脸笑道道:“皇上,我看不如早早地选个日子,让他们成亲吧,免得然儿怪罪于我们!” 何然听此,笑道:“母后又拿儿臣说笑了!” 皇帝听此怅然一笑道:“皇后说得对,朕也有此意!这事便交于皇后处理了!” 刚说完,我见他脸色一变,询问到:“听说你父亲前不久刚过世,可知死于何因!”话里竟有着无法掩饰的关心。 “死于刺客之手!”我淡淡回答道“那刺客可曾抓到?”他继续追问我自知不能多言,便道:“刺客当场服毒自尽,无迹可查!” 说完,我听见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失落道:“我当年与你父亲一战,虽是敌我双方,却也是十分钦佩他的智慧和胆略,,如此奇才,却不料……” 我见对父亲的死如此惋惜,心里阵阵暖意流过,那刘炎对父亲的怜惜竟还不如眼前这个曾经是敌手的人,思及此内心顿时苦涩无比。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木然地听着他们三人之间的对话,全是关于成亲的事情,我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最后何然侧头看向我问道:“萍儿,一个月后成亲可好?” 我微微一笑点头同意,心里暗想,这事何须问我,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接着我们拜别了皇帝皇后,何然一路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一直挂在脸上,我呆呆地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想到,如果嫁给眼前的这个人,可以让我从此以后平静地生活,可以让我的君儿平安地长大,可以让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的小世界,那么我情愿付出这样的代价,然而事与愿违,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即使是平静这么简单的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是奢侈品…… 第二十二章 楚容闹事 别苑里,我依然如往日一样,享受着属于我的安宁和快乐,如今已是深秋时节,午后,阳光和煦温暖,我们一行人在院中戏耍,君儿在李岩的指导下十分享受般地习武练剑,我看着君儿日益精进的步伐身姿,心中倍感欣慰,而我,自从来到何国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剑,不知是因为地点的不同,还是因为心境的变迁,对习武之事竟再也提不起兴趣,此时我和小琴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君儿的身上,竟不知道有人进入了别苑之中,只见君儿一个转身,剑尖一次,我的目光随着君儿的动作转移,瞬间大惊失色,只见君儿的剑差一点就刺中了一人肩膀,还好君儿收势很快,即将刺中的瞬间硬生生地收了回来,然而,反弹之力极大,君儿一个踉跄跌落在地上,我急忙上前扶起君儿,君儿只一个劲地说:“没事没事——” 我刚扶着君儿站起来,抬头看向那人,是当日进太子府时出门迎接的容儿,后来听小琴说才知道她原是皇后身边一得宠的侍女,名为楚容,因生得娇美,固赐予了太子为侍妾,此时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婢女,此时那婢女向我和君儿的方向走来,我不知她是何意,只怔怔地看着她,然而,事情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婢女走近我们,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君儿的脸上,我惊怒无比,然而想要阻止却是来不及,正要责问之时,那婢女道:“哪来的野孩子,刺伤我家夫人你担当得起吗?” 这话是明知故问,太子府有谁不知道君儿是我的弟弟,这话明显是充满了挑衅,然而还没等我有任何反应,小惬以最快的速度上前老抓住了那婢女的手,只听那婢女痛呼一声,我没有理会于她,扶着君儿坐下来,此时他脸上指印清晰无比,小琴做过来,疼惜道:“小姐,我去拿些冰块来敷一下吧,下手可真重,只怕这指印好几日都消不了了呢!”话里也是透着隐隐的愤怒此时君儿露出青涩的笑容道:“小琴姐姐,不用了,我还没那么娇贵呢!” 我看着君儿已经略微浮肿的脸,怒从心生,转头,向小惬传递了一个眼神,小惬会意,放开了那婢女被抓着的手,那婢女如获重生,然而,随即小惬一个扬手,硬生生地给了那婢女一巴掌,那婢女先是痛叫一声,接着眼里闪着愤怒,我用危险地眼神盯着她,她一个颤抖,竟是被我看得低下头去,此时我见楚容已走至那婢女的身边,看了一眼后,愤怒地向我走过来,扬手竟是想故伎重演,我自是不会给她机会,快速抓住了她欲落下来的手,我冷笑一声,胳膊稍微用力,将她推了出去,她被迫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下来,恼怒不已,却是无从发泄,此时李岩,小惬,小琴均已站在了我的身后,我冷冷道:“你来这干什么?” 楚容见我问她,转怒为笑,语气嘲讽道:“我来是想看看这没爹没娘的姐弟俩是如何在我们何国苟延残喘的!”她将“我们何国”四字说得极重,像是在故意提醒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我和何然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心里冷笑,我本也就没有想过要融入你们的世界,想到这,我轻笑一声道:“那么看完了吗?你可以走了——” 她原以为我会发怒,却不料我是如此反应,自是不会甘心,却又苦于找不到话来反驳,急怒攻心,竟是口不择言道:“尹萍,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太子只是对你一时着迷,等玩腻了,你也就什么也不是了—— ” 自以为是?我心里嘲笑不已,所谓的自已为是全是你楚容杜撰编造,我何曾自以为是,我何曾招惹过你楚容,思及此,我面容一冷,道:“是吗?就算是太子玩腻了,我什么也不是了,你楚容也依旧什么也不是,依旧只是他的侧室而已——” 说到这里,我看到了她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的面容,我心里冷笑,我尹萍岂是善予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况,你今日欺负的还是君儿——话还没说完,我看见何然走了进来,见是如此局面,疑惑不已,走近问我身边,眼里满是询问之色,我无意多说什么,转身走到君儿身旁坐下,何然无奈,复又看向初容,此时楚容刚才愤怒扭曲的表情已全然不见,脸上写满委屈,我见此,内心更是嘲讽不已,只听楚容抽泣道:“太子要为容儿做主!” 何然听此淡淡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来这别苑?” “妾身本是想来探望尹姑娘,哪知还没进门就差点被剑刺中!绿儿护我心切,就替我教训了那耍剑之人,哪知尹姑娘却是个极度护短之人,还——还打了妾身——” 一番话说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何然听完,撇过头来看着我,眼里充满疑惑,我余怒未消,冷冷道:“我尹萍自是个护短之人,大仁大义我学不来,如果尊夫人对我不满,大可以再别来我这别苑,我也落得清静!” 何然见我话里藏着愤怒,又看见坐在我身边的君儿的浮肿的脸,转国头向楚容问道:“你们打了君儿?”话里已露出几分愤怒然而,何然表情的变化并没有被楚容和那个叫绿儿的婢女察觉,只见那绿儿走上前来,铿然道:“太子殿下,这不能怪夫人,是绿儿一时心急,才打的人,但尹姑娘纵容弟弟行凶却也是不对—— ”话没说完,见何然再也隐藏不住愤怒,抬脚便踢在了那绿儿的身上,那绿儿顿时滚落在地上,痛叫出声,楚容见此,惊怒不已,却是不敢发作,只是哭得越发伤心,只听何然怒喊道:“滚,我念你是母后身边的人,今日之事就算了,日后你主仆二人再不得踏入这别苑半步!” 楚容听此,掩面大哭着跑出了别苑,绿儿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来,紧随楚容儿去…… 楚容走后,何然走到君儿身边,满脸愧疚之色,关心道:“君儿,还疼吗?” 君儿还是一如既往地笑道:“不疼!”复有侧脸看着我道:“姐,君儿不疼,姐姐别生气了! ” 看着君儿如阳光般的笑脸,愤怒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心疼地抚摸着他红肿的脸,不一会而,小琴取来了冰块,敷在君儿的脸上,君儿听话地任由小琴处理着他脸上的指印,等一切结束之后,何然把我叫至房中,我让小琴他们继续留在院中陪着君儿,关上房门,何然笑道:“我今日来时相跟你说下个月成亲的事,你可有什么意见?” 我心里念着君儿,对眼前这个话题根本没多大兴趣,只淡淡道:“太子做主就好了,我没什么意见!” 何然听我如此手,尴尬一笑,讨好道:“你还在生气吗?我保证今日之事再不会发生了!” 我转过头看向他,道:“我不信任何人的保证,我只信我自己!” 说完,我看到了何然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之色,随即是无奈的苦笑,我站起身,下了逐客令,朝门外走去,然而,突然何然疾步走上前来从背后抱住我,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努力挣扎,但何然的手却越抱越紧,无用之下,我只好放弃,只听何然用低沉的声音道:“萍儿,我要怎样做,你才肯忘掉他,才肯进入我的世界——” 我从未见我何然如此,声音充斥着淡淡的无助,是无助吗?还是只是我的错觉,我心里一阵苦涩,随即淡笑道:“太子多虑了,尹萍即将成为太子的妻子,心中自是会只有太子一人——”语气里有着淡淡的疏远接着我感觉到背后的何然一怔,抱着我的双手不自觉松了开来,我挣脱他的束缚,回头一笑,何然此刻神智已恢复了清醒,淡笑道:“话也说完了,想你此刻你应该是记挂着君儿,现在出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吧!” 我点头,接着和他一起走了出去,何然随意和君儿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久回不过神来,我不知道现在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是杀父的仇恨,还是救了君儿性命的感激,然而不管如何,我即将嫁给他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想到这,我心中释然,既然什么也改变不了,那我就顺着命运的安排努力活得很好吧—— 第二十三章 大婚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过得异常安静,那楚容自是不敢再来别苑生事,而何然,偶尔来也是跟我讨论成亲的相关事宜,坐坐便走,别苑里,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一如既往地经营者属于自己的生活,练剑,抚琴,还有欢声笑语,没有任何事可以打扰我们,仿佛这别苑成了世外桃源一般,无人进得来,也无人愿意走出去,这种生活太安逸,安逸道让我产生了错觉,让我差点就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很久,直到永远…… 离大婚之日还有三天的时候,宫中派来了礼官教我成亲的礼节,我满心麻木地跟着一群人走来走去,机械地一遍又一遍默背着成亲之时所要做的每一个细节,虽厌烦这样的日子,却也不容我反抗,我亦不想再反抗…… 三日之期已到,一大清早,我由着七八个侍女在我的头上,脸上,身上不停地来回,麻木地看着镜中一身红衣的自己,有种置身梦境之中的感觉,待那些侍女走后,屋里只剩下我和小琴,小琴只一语不发地看着我,眼里有着莫名的悲戚,我知她是在为我惋惜,然而我早已将婚姻之事看透看穿看得麻木,于是,我向她传递了一个笑脸,然而即使是笑脸,看在小琴的眼中俨然成了勉强,因为小琴见我笑之后,声音轻微苦涩地喊了一声:“小姐!” 我见她如此,心下更是不忍,嗔怪道:“小琴,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这样愁眉苦脸的,是要触我的霉头吗?” 小琴见我如此说,扯出一丝笑容,但很快便消失,转为严肃之色,道:“亏得你现在还笑得出来,别人不知你的苦,我还能不知?” 我被她的话震住,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回答,小琴见我语塞,复又问道:“小姐,成亲之后,小琴还是小琴,别苑还是别苑!” 我听她如此一说,心中感激万分,脱口而道“”尹萍也依旧是尹萍!“ 说完后,我俩相视一笑,此时此刻,或者说无时无刻,我与小琴都是彼此不可或缺的知己。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君儿跑了进来,身后跟着李岩,他上下打量了我好久,最后欣喜道:“姐,你今天好美!” 我被君儿突然其来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只听小琴嗔怪道:“你倒是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不美了?”这话是对君儿说的君儿听此不满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姐姐是天下间最美得人!” 说完我和小琴都忍不住大笑,君儿大概被我们的笑声弄得不知所措,一只手不停地挠头,脸上是羞涩的笑容,李岩见此,嘴角微微勾起,竟也是罕见地露出了笑容,此时我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然而他却是一直看着小琴,竟没注意到我,我心里微惊,随即是莫名的欣喜,如果我所想之事是对的,那么我们几人以后就真的是再也不会分开了,想到这,我释然一笑…… 时间过得飞快,临近中午时分,别苑里来了一个媒婆打扮的人,也是一身红衣,显得喜气洋洋,身后跟着两个太子府的侍女,我知事时间到了,小琴替我放下红盖头,我在那媒婆的搀扶下走出了别苑,君儿一行人跟在我的身后,走着走着,我模模糊糊感觉到那人垮过了一道门槛,进入里面之后,顿觉吵闹无比,与别苑里的清静判若两个世界,我微皱眉头,此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然儿,新娘子来了!“ 借着记忆,我知道是他便是那日在何国宫殿里见过的皇帝,他刚说完,我接着听到了皇后的笑声,我在媒婆的搀扶下继续前行,突然无法想象红盖头之外是怎样一种画面,思维竟出现了暂时的停滞,借着飘入我脑海中的居然是一身白袍随风飞扬,潇洒的剑影来来回回,还有林间那斑驳的阳光,曾今我还以为,这几日来,我一直潜意识地强迫自己要接受现实,却没料到在这最后一刻居然想起他来,那么我还是忘不了他吗?我内心苦涩无比,我机械地在媒婆的提醒下一步一步地完成了所有的步骤,不知不觉一下午便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下来,我仍是被带回了别苑自己的房中,一切恢复了宁静,我一个人坐在床上,掀起红盖头,神情呆滞地看着这房间里的一切,不论外面如何吵闹,这别苑终究是最安静的地方,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然百般地依赖这种安静,我一直坐着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不久只听守在门外的婢女道:“参见太子殿下!” 接着我听到了何然低沉的声音道:“你退下吧!” 我急忙放下红盖头,待那婢女的脚步远去之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红盖头下,我面无表情地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我知道我躲不过…… 何然走到我身边坐下来,良久,他挑起我的红盖头,他凝视着我一动不动,随即眼中闪过惊羡这色,只听何然用略带欣喜的语气道:“萍儿,你真美!” 我依旧面无表情,只听何然又道“我终于娶到你了!”话里透着几分不可置信,他刚说完,一个吻便落在我的眉心之上,一个始料未及,他欺身上前,将我压到在床上,我木然地趟在他身下一动不动,何然用沙哑的声音一直喊着我的名字,一件一件地褪去他一身的红衣,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身体渐渐变得灼热,我内心顿时苦涩无比,曾经我还以为,此生只当一个人的新娘,以为我可以拥有那份宠溺知道永远,然而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一切俨然是南柯一梦,而他,却如只存在于我的梦中一般,想到这,我胸中沉闷无比,微一侧脸,泪沿着眼角流下,何然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脸上是受伤的表情,声音低沉道:“萍儿,你又哭了,上一次是为了君儿,这一次——,这一次是为了他吗?” 我没有回答,眼泪仁不停地落下,何然见我如此,翻身坐起来,疾步走至门前,打开房门背对着我道:“我会等你,直至你忘了他为止!”说完夺门而去脚步声渐渐远去,我闭上眼睛,反复思量着何然的话,我是忘不了他吗,还是丢不掉过去吗?临别时那一幕又飘入我的脑海中,衣袂随风飘扬,晨哥哥单薄的身影在风中伫立,熟悉的感觉铺面袭来,想起晨哥哥哀伤的表情,竟还是如往日般产生同一种情绪:心疼!我心下酸楚不已,门外冷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起身关上房门,吹灭了蜡烛,我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用一夜的时间细数着身上的疲惫与不堪…… 第二十四章 赐宴宫中 彻夜未眠,感觉到有光线射入屋中,我起身,打开房门,坐在院中,清晨的空气湿漉漉地,不停地有水蒸气打在我的脸上,我享受着这一日深秋的清晨,不久,小琴便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我一人待在院里,心下疑惑,她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问道:“小姐,大清早的你怎么一人坐在院中,太子呢?” 我淡淡一笑,道:“昨晚便走了!” 小琴先是疑惑,随即脸上一派了然,竟忍不住嗤笑出声:“他倒也算识相之人!” 我看着小琴古怪的表情,知道她是在故意逗我开心,我向她传递了一个放心的笑容,此后,我俩便一直呆坐着,旭日东升,温暖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原本的雾气消失殆尽,院里的落叶上依旧残留着些许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映衬出这一地的金黄,我安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美景,不料何然突然走了进来,这一惊当真不弱,我站起身面对这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见他还是如往常一般的笑道:“今日中午母后赐宴宫中,你准备准备——”竟好似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我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何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别苑里用了早餐,说了一句:“时辰到了,我来接你!”便离开了…… ----------------------------------------------- 第二次进何国宫殿,何然在马车即将进入宫殿的时候便自己离开了,在一个公公的带领下,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一步一步朝后宫走去,待得进入皇后的寝宫,映入眼帘的是一屋的富丽堂皇,我盈盈下跪请安,皇后笑着准我平身,一一给我介绍了正坐于下手的数个美貌女子,只见她们穿着华丽,尽态极妍,皆是比较得宠的妃子,我一一行礼,她们也自然是笑脸相待,完毕,那带我进来的公公示意我坐在右面的一个空位上,刚坐下来,只听离皇后最近的一个妃子笑意盈盈道:“姐姐,这太子妃倒是生的天姿国色,才艺也定是不凡,趁这午宴时间未到,请太子妃献上一曲如何?” 皇后听后,笑意不减,直直地看着我,眼里充满期待,我无奈,起身恭敬道:“既然母后有意,萍儿愿抚琴一曲!” 皇后听完欣然一笑,忙命人取了琴来,放在我面前的桌上,深吸一口气,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该谈哪支曲子才算应景,弹指一拨,那日在别苑里弹得曲调竟不自觉从指尖流露出来,然而那日的思绪却全然不见,五指娴熟地拨弄着琴弦,眼光却不时地游荡在房间各处,珠光宝气围绕于身边,然而却又感觉离自己好远,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才是真实的,一曲完毕,我仍是沉静在迷茫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此时突然听皇后严肃道:“萍儿,坐到本宫身边来——”说完朝我打着手势我受宠若惊,起身走至她身边坐下,皇后淡笑着拉着我的手道:“你刚才所弹之曲甚好,只是为何愁闷之绪不断,是受了什么委屈吗?还是然儿待你不好?” 我没料到她会如此问,笑道:“回母后,太子待萍儿很好,劳母后操心了” 此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姐姐,瞧你说的,萍儿是太子一心求娶之人,又怎会亏待于她!” 皇后听后,释然一笑,道:“倒是我多虑了——” 随后一屋子的人便闲话家常,全是一些不找边际的话,我只机械地听着她们的谈话,偶尔皇后会特意于我搭话,我也只是象征性地回答,然而听在皇后的耳里,却成了彬彬有礼,嫔妃们也一个劲地附和皇后的话,不停地夸赞于我,不久,午膳开始,我坐在皇后旁边,依着前几日礼官教我的何国的礼节用餐,皇后见我熟知何国礼节,更是欢喜无比,宴毕,众人一起品了茶,跟着到后花园赏了刚刚盛开的秋菊花,不知不觉,已经日暮西山,皇后赏了我一大堆奇珍异宝,我对这些身外之物倒无甚特殊感觉,却也是不好拒绝,只好命人带上马车,离皇宫而去…… 回到太子府,行至别苑中,小琴笑脸相迎,君儿见我回来,自也是高兴,我突然想起了皇后赐于我的东西,我全数交给了小琴让她替我收着,小琴摊开一看,竟是惊呼出声,道是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价值连城的宝物,我淡笑,心里暗想,这皇后赏赐怎会吝啬了去? 直至晚上,何然依然没有来别苑,我神情呆滞地坐在诺大的房间里,思考到,这样也好,落得我往后的清静,苦涩一笑,躺着睡下了…… 第二十五章 巧救杏儿 第二日,一大清早,张承德来至别苑,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妇人,看起来精明能干,一进门便行礼道:“属下参见太子妃!” 接着便是那中年妇女的声音道:“卢氏见过太子妃!” 我心里疑惑,问他们所谓何事,张承德给我递过来一个厚厚的本子,道:“这是太子府的账本和婢女家丁的名单,今日陈交于太子妃!” 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本子,还没回过神来,只听他又道:“这位是卢夫人,在府中资历甚高,在您没嫁入府里之前,也算是管事的,如果有什么疑问,尽可细数问于她——” 听了张承德的话,我眼光不自觉飘向卢夫人,只见她对我温和一笑,我一个晃神,竟是突然想起了守在将军府的张妈妈,也是这般年纪,同样地历事丰富,隐隐对她生出亲切之感,笑道:“日后便继续由卢夫人管理这太子府诸事吧!” 二人听到我的话均是一愣,我明白他们心中所想,便又解释道:“如今太子府上上下下杂而不乱,向来卢夫人定不是等闲之辈,便帮我继续管理府中之事吧!” 卢夫人听了我的话,恭敬道:“太子妃谬赞了,老奴愧不敢当!” “那么是卢夫人不愿替我分忧了?”我故作疑问,然而脸上却是笑容可掬卢夫人见我如此自是不好拒绝,便应允下来,最后只强调道:“这琐碎之事,自是老奴替您料理了,只是遇着大事时,还需您做主才好!” 我点点头同意,将账簿和名单交于卢夫人手中,她躬身接过,稍久,她又建议我四处走走,加深对太子府的了解,我心想一味地待在别苑里不是办法,虽不喜这些琐碎之事,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让李岩陪着君儿留在别苑,小惬还有小琴随着我,在卢夫人的带领下逛起太子府,张承德自是向何然复命去了…… 一路上,每经过一间屋子,一座院子,卢夫人必定不厌其烦地给我介绍的名字及用处,我心中对她越发有好感,自来到何国一来,如非必要我多数都是待在别苑里,竟没注意到这太子府是如此之大,建筑物别具一格,亭台无数,别有一番天地,我正兴致黯然地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很难有今日的好心情,经过一处院前,听到断断续续地求饶声传来,这声音竟有几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卢夫人见我停下来,走近我道:“这里便是容夫人的住处了!这容夫人平日里待人是极其刻薄的,怕是不知哪个婢女要遭殃了——” 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院里传来,我本能地冲进去,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跪在地上,身后一个大汉正拿着鞭子打在那丫鬟身上,接着便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而楚容正坐着冷眼看着一切,身后自是站着那个名为绿儿的丫鬟,我见她背上的衣服已经被鞭子打开两条裂缝,血已经渗出来心下不忍,急忙喊了一声:“住手!” 那大汉听见是我,停了手中的动作,楚容见是我,徐徐站起身来,揶揄道:“是你啊,不准我去别苑,只不知你今日来我这住处有何事?” 见她如此表情,我不甘示弱道:“这丫头犯了何事,你要下如此毒手!” 楚容见我如此问她,竟是无所谓道:“这丫头对我不恭敬!” “只是不恭敬,你便下次毒手?”我心里又是恼怒又是不解楚容见我如此说,轻笑出声道:“要不然还要怎么样?何为尊卑之分,便是如此,我要她怎么样,她便得怎样,何况一顿鞭子!” 听她如此说,我怒不可遏,示意小琴将那丫鬟扶起来,待看清她的面容后,我才恍然大悟,她竟是那日何然派去催我早起的婢女,那日我想询问她的名字却没问到,不料第二次见面,竟是在如此场合,我看了她一会,转身准备离去,楚容见此,自是不依不饶,喊道:“尹萍,这是我的地方,岂容你说把人带走便带走?” 我故作疑惑地转身看着她说道:“卢夫人,在这太子府,我和容夫人比起来,熟尊熟卑?” 卢夫人听我如此问,无奈之下只好顺着我的话道:“自是太子妃更加尊贵些。” 卢夫人说完,我对着楚容道:“你可听清楚了?” 楚容没料到我会如此问,恨恨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我冷哼一声借着她刚才的话道:“何为尊卑之分,便是如此,我要你怎么样,你便得怎么样,何况带走一个丫鬟!” 楚容欲再说什么,却苦于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我不想再说什么,转身欲走,却不料,楚容一时情急,竟暗暗示意刚才那大汉上前来抓住我,然而还没来得及那大汉靠近我,小惬一个转身,瞬间将那大汉翻到在地,我又一个转身,对着楚容道:“若同类的事情再发生,我也定给你一个不敬之罪!” 出容一时没有回答,我对卢夫人道:“这大汉是谁?” 卢夫人恭敬道:“回太子妃,此人是府里拨给容夫人的一个家丁!” “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按规矩该如何处理此人?”我又冷冷道“杖责八十,然后逐出府去!” 我冷笑,道:“杖责免了,我今日受了惊吓,再见不得此人,逐出府去吧!” 刚说完,小琴立马接到:“太子妃仁慈!”听到小琴的话,我心里暗笑,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说完,便急匆匆离去了,众人一路尾随我来至别苑,进入屋中,小琴让那婢女坐于凳子上,自顾自取了些药来,敷于伤口之上,又取了些干净的衣服来披于她身上,此时君儿也跑进屋来,见识如此境况,竟跑到小琴身边,稚气未脱地问道:“小琴姐姐,这位姐姐受伤了吗?” 说完一脸疑惑地看着那婢女,眼里竟是无比的关心,那婢女何时见过如此场面,突然离座跪在君儿面前,我来不及阻止,却听她含泪道:“多谢小公子挂念,杏儿承受不起!” 说完转头看着我道:“多谢太子妃搭救之恩!” 我无奈一笑,小琴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我淡笑着问道:“你叫杏儿?” 见她点了点了头,我又问道:“今日那容夫人为何为难于你?” 她悲泣道:“杏儿不知,今日太子遣我来转告太子妃说是后天是一年一次的狩猎,届时王公大臣都会参加,即使是女眷,也要去现场观看,让太子妃有个准备,不料路上遇到容夫人,容夫人知我是太子屋里的人,便拦住我问东问西,我应急于来别苑,便一五一十将实情说与她,本以为她会放我离开,却不料她突然勃然大怒,只说我是应付于她,便将我抓至她院中,接着,太子妃便全看到了——” 我认真地听她说完,想不到楚容竟是如此蛮不讲理之人,卢夫人听完也是无奈一叹,对眼前之人充满了怜惜,我命小琴拿了些药给杏儿,嘱咐了几句,又遣卢夫人将今日之事说给了何然听,希望可以减轻杏儿这几日的差事,待众人离去之后,小琴走近我道:“太子妃今日好气魄!” 我苦笑,道:“小琴,连你也取笑我!” 小琴见我如此说,正色道:“只怕今日与那容夫人是结下梁子了!” 我听此,自言自语道:“是我太冲动了吗?” 小琴不忍见我如此,安慰道:“寻常之人见此都不会袖手不顾,何况小姐如此良善之人,自是不必自责——” 听了小琴的话,我微微松了一口气,眼光扫了一遍房里的四人,心中生出疑问,这个平衡,我到底能维持多久? 第二十六章 狩猎遇险 狩猎的日子已经到来,君儿很意外地也要去,我无奈,问过了何然,他同意,我便将他带在身边…… 虽已深秋,阳光却异常地灿烂,让人感觉温暖舒畅,狩猎场上,热闹非凡,皇帝皇后坐于场地的中央,其下位分别是何然,其次便是其他皇子,公主,还有就是一些王公大臣,及其家眷子嗣,我坐在何然身边,私下扫视着众人,穿着华丽,脸上是永远也用不完的笑容,皇帝说了一些激励性的语言,狩猎便开始了,君儿随着何然而去,不消片刻,诺大的地方便只剩下了女眷了,皇后有一句没一句和几个稍微上了年纪的妇人聊着,看着坐次,想必那些妇人必是权臣之夫人,我愣愣地坐在座位上听着她们的谈话,全是一些礼节性的嘘寒问暖,我顿觉无聊起来,却又苦于不能离开,此时皇后的声音传来,只道:“萍儿,你许久不说话,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抬头,看见的是一脸的温暖慈祥的笑容,微微颔首道:“母后和几位夫人唔语,萍儿自是不敢多嘴!”说完脸上也是淡淡一笑刚说完,其中一妇人笑道:“太子妃言重了!” 皇后见此,佯装不悦,嗔怪道:“今日大家聚在一起,自是不必拘于礼节,否则这狩猎也就变得无趣了!” 我微微点头,其他人亦是淡笑着,异口同声道:“皇后说得是——” 然而局促的气氛却没有因为这句话又丝毫的改变,我心里暗道,这君臣之礼,尊卑之数,根深蒂固,岂是一句话可以改变的? 皇后见大家亦是如此,也深觉无趣,起身道:“大家四处走走吧,坐着倒觉得闷!” 说完,便走了出去,一群人自是随着跟在身后,见前面有一条小河,我不自觉看了过去,心里充满着欢喜与遐想,然而不料我的举动却落在皇后的眼里,只见她走近我道:“萍儿,可是想过去看看?本宫也正有此意!” 我不料她会如此,慌乱之下只好应景地点点头,不久一行人便来到了河边,时至深秋,河水清冽,远处后方森林的落叶时不时会随风落到河里,越发显得凄凉,然而头上温暖的阳光却恰好中和了这份凉意,整个画面顿显和谐无比,难得的心情大好,一时忘情,弯身掬起河里的水便戏耍,皇后见此,大笑道:“看看,我们的太子妃还是个孩子呢!”话里竟是淡淡的宠溺。她刚说完,众人也是轻笑出声,我顿感羞窘无比,正想站起身说什么,却听皇后又道:“难得如此美景,大家也随意些吧——” 我无意的举动自是给众人起了个头,皇后的话刚说完,一些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女便四下散开来,而年纪稍大者也不像刚才那样拘礼,自是放松了许多,气氛渐渐融洽起来,命随行的婢女取来了几块干净的布,众人玩的玩,玩累了便席地而坐,我站在离皇后不远处,身于人群中却独自享受着自己的世界,此时卫国的将军府里,也应是秋意一片了吧,院里的那颗大树是不是也早已一片金黄,而此时,是不是涨妈妈便如往日的我一样,坐于树下的凳子上,享受着这午后的时光,而他,还会不会如往日一样,不厌其烦的来往于将军府和皇宫之间,我苦涩一笑,时光如梭,唯一不变的便是一切都在变。 抬头,我一眼便看见了远处的君儿,手里拎着他的战利品,远远看去好似一只兔子,而此时何然正跟在他身边,君儿转过身来,也是瞧见了我,便跌跌撞撞地向我跑来,身后跟着何然,我淡笑着看着君儿离我越来越近,然而,突变横生,借着眼睛的余光,一支箭朝自林间射来,竟好似朝着君儿的方向飞去,我大惊失色,顿时失去理智,拔腿朝着君儿跑过去,然而,一个始料未及,在我正好经过皇后身前之时,那箭却分毫不差射在了我的身后,我褪一软,瘫倒在地上,最后一刻,我努力睁开双眼看着君儿,只见他突然停下前进的步伐,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眼里满是悲戚之色,是悲戚吗?还是我的错觉,君儿,我不要让你有这种神色,思及此,我胸口一闷,血自嘴角溢出,何然越过君儿向我跑过来,最后一刻,我听到了皇后慌乱地喊了一声:“萍儿!”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已躺在了别苑的床上,睁开眼睛便迎来何然担忧的目光,感觉手被人抓着,微一侧目,竟是看见皇后坐在我床边,正急切地看着我,见我醒来,她急道:“萍儿,你感觉如何?” 我微微摇头,道:“多谢母后挂念,感觉好多了!” 虽是如此说,但全身却是像被抽空了般,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我顿时想起了狩猎场发生的一切,眼光四处寻找着君儿的身影,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君儿此时居然不在房中,失落感袭来,我不自觉闭上眼睛,皇后见我如此,以为是我累了,便道:“萍儿,你先好好休息,过几个时辰再让太医过来瞧瞧——”说完了站起身嘱咐了何然几句,便离开了。皇后走了,只听何然低低道:“萍儿,你放心,君儿没事,此时他正在自己房中——” 听他如此说,我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看着他,只见他扯出一丝笑容,道:“母后只说是你替她挡了那一箭,其实只有我知道,是为了君儿,对吗?” 听她如此说,我复有想起皇后刚才看我时那抹时隐时现的愧疚之色,我心里苦笑,原来竟是这个原因,我努力起身,不料身体却异常的沉重,复又跌了回去,背上的疼痛感传来,,我痛呼出声,何然见此,俯身扶我趟好,急道:“你别乱动,血才刚止住!” 我看着此时何然一脸的慌乱,顿时感激无比,努力露出一丝笑容道:“谢谢你!” 何然听我如此一说,竟是苦笑道:“谢谢?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我不料他会如此说,一时语塞,顿时陷入尴尬的境地,何然见此,复又一脸的凝重,道:“你好好休息,母后遣了宫里的太医过来,我去看看药煎得如何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屋里只剩下了我一人,疲惫感袭来,不久便睡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受伤之后 睁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突然感觉口干舌燥,我试着爬起来去喝水,微一挪动身体,背上疼痛感袭来,我忍不住痛呼出声,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小琴破门而入,她疾步走到我身边,扶我起来,急道:“你作什么?” 我努力挤出笑容,道:“口渴得难受,想喝点水!” 小琴听后嗔怪道:“想喝水唤人就是了,你有伤在身,这不是逞强么!” 说完,站起身倒了一杯水,给我递过来,大概是见我喝得太急,小琴只一个劲地说:“慢点,又不会有人和你抢——” 喝完了一大杯水,浑身感觉舒畅了许多,突然感觉肚子也饿了,便问小琴道:“小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中午了,你从昨天一直睡到现在,太医来给你诊断过几次,都只说你只是失血过多,才会睡过去,确定你没事了,皇后才离开的,小姐——”说道这,小琴欲言又止,一脸我看不懂的神色,我心下疑惑,问道:“小琴,你想说什么?” 小琴思索片刻,最后道:“你果真是为了救皇后而受的伤?你——万一要是——” 说到这,我看见了小琴一脸的责怪,我没让她再说下去,打断她道:“不是,是我误以为那箭石冲着君儿去的——” 听此,小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随即伸出手抱住我,突然哽咽道:“你可知道,看见你身受重伤被送进别苑的时候,我们都吓坏了,他们都说你是为了救皇后,我便更恼你,你怎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说道这,小琴再也说不下去,竟是不停地抽泣…… 我任由小琴抱着我,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模样,对眼前之人既是怜惜又是感激,良久,我顺手轻拍她的背,笑道:“小琴,不是为了皇后,是君儿,没有别人,只有我们!” 听了我的话,小琴放开抱着我的手,用手随意地拭去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道:“你现在没事了就好——” 我笑容更胜了,突然想到了君儿,便问小琴道:“君儿了,怎不见他?” 小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道:“小公子正一个人在自个屋里呢,从昨天到现在怎么叫都不理人,竟像是在赌气一样。” 听小琴如此说,又想起了中箭当日君儿看我的表情,一个念头闪过,心头微微生疼,却没在小琴面前表现出来,复又扬起笑容,捂着肚子道:“小琴,好饿,午膳的时辰到了吗?” 小琴微微一笑:“你要是饿了,我便给你弄吃的来,还管它时间到没到?” 我笑着看着小琴起身向门外走去,然而房门刚打开,正好迎上了一身白衣的何然,小琴立即移到一边,让他进来,接着自己关上门便走了。 何然走至我身前坐下,问道:“你好些了吗?” 我点头,道:“没什么大碍了!” 我一心惦记着小琴何时能把吃的东西给我送过来,不自觉肚子竟呱呱叫了两声,何然自是听见了,笑着问:“饿了?” 我顿觉羞窘无比,一时语塞,只能尴尬地点点头,随即又笑道:“小琴已经去弄吃的去了……” 何然听此,只是一味地笑,伸手,然而,快及至我的脸,竟是笑容一哽,硬生生停了下来,转而扶弄我的头发,声音低沉道:“还疼吗?” 我被他突兀的动作弄的不知所措,低头不语,何然见此,停下手中的动作,略带疑惑的声音道:“我问你背上的伤还疼吗?你为何不说话?” 听他如此问,我只能微微摇头,此时门被人打开了,进来的人是杏儿,见她手里托着一个碗隐隐有热气从里面冒出来,她慢慢走至我面前,一股刺鼻的药味从碗里传来,我本能地捂住了鼻子,只见何然从杏儿手中接过碗,淡淡道:“萍儿,你该喝药了——” 我厌烦地摇了摇头,却看见了何然眼中不容拒绝的眼神,我无奈,欲接过碗,何然却道:“烫,我来吧——” 接着我看见何然舀起一汤匙药,仔细吹了吹,便向我嘴边递过来,我知反对也没用,只好顺从了张开嘴喝了下去,甚苦,我微皱眉头,何然不动声色,继续喂着我,我无奈,只好强忍着苦味将一大碗药喝了下去,喝完,何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碗递给杏儿,杏儿对我笑了笑,转身将碗放在桌上,不久,小琴便将午饭弄了来放在桌上,何然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皱眉道:“你要求自己在别苑里用饭,竟每日吃的如此简单吗?” 没等我说话,便冲着杏儿道:“杏儿,你去吩咐一下,让厨房再送些过来” 杏儿听后,微一欠身,便走了出去,我无奈,只好吩咐小琴道去将君儿叫过来吃饭,小琴应声而去,在何然的帮助下,我起身走至桌旁坐下,饭菜虽简单却也精致,见此,饥饿感铺天盖地,何然见此,无奈笑道:“饿了便先吃点,很快君儿就来了!” 说完,将筷子递到我手中,我尴尬笑笑,却也是开始吃起来,何然不住地往我碗里夹菜,我自是欣然接受,不久,小琴去而复返,一进门竟是无奈道:“小姐,小公子不知是什么,怎么叫都不来!” 我闻言一震,自是想到了君儿赌气了的原因,放下手中的筷子,气不打一处来,微怒道:“小琴,你去告诉他,我可是饿了一天了,他要是再不来,我便继续陪他饿着!” 小琴听后,转身又走了出去,不久,果然君儿跟着她走了进来,依言坐在我身边,见君儿来了,刚才的怒气便不自觉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复又拿起筷子,不停地给他碗里夹菜,笑着道:“这样才对嘛,多吃点!” 然而,君儿却是一直坐着,不说话也不吃饭,竟还在赌气,见他如此,我笑容僵在脸上,不知该说什么,却是再也吃不下饭,放下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示意小琴扶我起来,何然见此,道:“萍儿,你身体还未大好,不吃饭怎么行?” 君儿听此,突然拉住我的手,阻止了我欲站起身的动作,我回头看向他,伸出手抚弄着他的头发问道:“君儿,还在生气吗?” 君儿听此,眼里竟是隐隐噙着泪水,道:“姐,君儿没有生气,君儿只是——”说道这,他哽住了,难掩痛苦的神色,复道:“姐,你为何要替君儿挡那一箭,姐,君儿好怕——” 我拥他入怀,笑道:“姐姐没有去挡箭,姐姐只是想跑过去抱起君儿!” 虽是如说,然而就连我自己也底气不足,只希望能安慰君儿一下,然而,不自觉肚子又开始呱呱叫,君儿见此,从我怀里挣脱出来,破涕为笑道:“姐,你肚里的小馋虫又在叫了——” 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见君儿笑了,我心情大好,又开始有了食欲,不久,何然吩咐的饭菜也被卢夫人和杏儿送了过来,我尽情地享受着这一桌的美食,完全不像个重伤之人,何然见此自是无奈,不久,君儿吃完,便出去找李岩了,杏儿和小琴收拾了桌上的碗筷,何然陪着我有一句没一句了聊了会天,便也离开了,屋里又只剩了我一个人,不受控制地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回忆起在卫国之时,被马踢伤那日,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而今,身在异地,竟不知他到底过得如何,思及此,不免又想起了何然离去的背影,其实潜意识里,哦呜还是知道的,只是不愿去提及而已,何然和王忠的交易并没有结束,我苦笑,我需要平静的生活,却也希望他平安…… 第二十八章 秋去冬来 自那日受伤之后,皇后待我越发亲近,时常会召我进宫,无非就是闲话家常,谈一些不找边际的话,有时也会问及君儿的一些琐事,我都简单带过,而楚容,见我如此得宠,看我的眼神自是越发不善,虽是如此,却也无计可施,只是每次一出别苑,小惬都会提醒我说后面有人跟着,我甚是无奈,嘲笑楚容得伎俩的拙劣,几番折腾下来,我出别苑的次数就更少了,时光如梭,转眼间,秋华褪尽,寒冬悄然来临…… ————————————————————我与小琴坐在房中,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门外一时白雪皑皑的世界,突然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卫国,每年冬季也会下雪,只是不会像何国这般连绵不断,这般难以消融,正说着,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森然的冷意铺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君儿穿得像个球似地跑了进来,李岩跟在他身后,君儿扑到我进我怀里,我见他嘴唇冻得发青,将手覆在他脸上,突然我感觉一股冷意如针扎一般刺入心脏,复看向君儿,只见他越发依赖地将脸贴近我的手,微微笑道:“姐,你的手真暖——” 我笑笑没有说话,小琴见此,略带责备的笑容对君儿道:“小公子,你倒是暖了,小姐的手可是受罪了——” 君儿见小琴是在揶揄他,突然道:“小琴姐姐,那把你的手也给君儿吧!”说完天真一笑小琴听后哭笑不得,矛头指向我道:“看吧,都被你给宠坏了——” 我无奈,只能是看着君儿傻笑,此时君儿突然抬起头对我道:“姐,外面的雪好大,我们去堆血人好不好?” 我原本是极度怕冷之人,但看着君儿一脸的乞求之色,不忍拒绝,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小琴见此,皱眉担忧道:“你身体行吗?外面这么冷!” 我笑着道:“没问题的!” 说完站起身,拉着君儿的手往门外走去,小琴,李岩也一起跟了出来,走至院中,我遣小琴把小惬也叫了出来,抬头,雪花落在我脸上,瞬间融化为水,我极目四射,全世界都被一层白色的外衣笼罩,君儿此时已忍不住地雀跃起来,不久小琴出来,手里拿着四副手套,却没看见小惬出来,小琴只说是小惬极度怕冷,不愿出来,我无奈,接过她手中的手套,戴在手上,小琴又为君儿套上,接着便是李岩,我饶有趣味地看着小琴一步一步地走向李岩,还没来得及将手套递给他,却听李岩道:“我不用!”声音生硬,冰冷小琴微皱眉头,竟是硬生生地给李岩套上了,李岩竟也是很顺从地任由小琴的霸道,我微笑着看着他二人,心里即使欣慰又是惊喜,然而君儿却突然跑过去拉着小琴的衣襟揶揄道:“小琴姐姐,李大哥,男女授受不亲哦!” 见君儿如此,我嘴角扬起,期待着一场好戏,小琴被君儿的话弄的又羞又怒,嗔怪道:“你这会倒会说男女授受不亲了,刚才给你戴时怎不知道?” 君儿被他弄的语塞,一脸为难地看着我,脸上满是求救之色,我走至他三人身边,佯装无奈道:“君儿呀,看来是小琴姐姐嫌弃你了,咱这就走吧!” 说完拉起君儿的手作势离开,小琴被我的话逼急了,突然绕到我面前,恼怒道:“他淘气,你怎么还帮着他?” 我大笑,向君儿传递了个胜利的眼神,君儿领会,小琴见此,一脸的无奈之色,我又看向李岩,他依然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雪花落在他头上,身上,而雪花映衬出的是一张成熟而坚毅的脸,我打心眼里为小琴高兴,她比我幸运的多…… 李岩见我盯着他看,微微不自然,用沙哑的语气道:“不是还要堆雪人吗?” 君儿听此,忍不住和手一拍,兴奋地叫道:“我们打雪仗吧!” 我一脸无奈地看着君儿在雪地手舞足蹈的样子,奇怪他怎么会有那么多古怪的点子,我怔怔地看着他,只见他蹲在地上,捧起一大堆雪,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君儿将那堆雪扔在我脸上,我恼羞成怒,喊了一句:“好一个狡诈的尹君!” 说完,亦捧起一堆雪朝他身上扔去,接着是小琴,接着是李岩,我们四人在雪地上来来回回,不停地中招,不停地出招,其间最活跃的便是君儿,年龄虽是四人当中最小的一个,却是跑得极快,躲得极好,而我就不同,身体笨拙无比,还不停地打滑摔倒,一会攻击小琴,一会攻击李岩,结果到最后,三人竟是合起来围攻于我,大把大把的雪朝我飞来,眼睛几乎看不见东西,我怔怔地站了一会,大喊了一声:“我要反击了!” 于是蹲下来,尽可能多地将雪掬在怀里,不顾三七二十一便朝着前方扔去,我正高兴地喊着:“哼!让你们欺负我!” 然而待看清眼前之人时,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刚才的出击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了何然的脸上,只见他略带惊讶地站在原地,雪花渐渐从他脸上滑落,我顿时局促无比,断断续续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说完我扫了一样站在他身后的小琴,李岩,我见他二人边摇头边满脸同情地看着我,我极度愤怒,向他们传递了一个危险地眼神,急忙上前逝去何然脸上残余的雪花,满脸的愧疚,何然见此更是疑惑万分,问道:“萍儿,你们在干什么?” 我没有说话,君儿突然跑过来,笑道:“我们在打雪战!” “打雪仗?”听了君儿的话,何然一脸的受打击的模样“就是拿雪打人——”君儿继续道何然点了点头,摸着君儿的头道:“君儿先自己玩好吗?我有事说与你姐姐!” 君儿听此,良久未语,然而看了看何然一脸的严肃不似在说笑,最后还是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我随着何然一路走到我的房间,何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自顾自地将我的手套摘掉,拍掉我身上的雪,最后将我已经全然的冰冷的手握在他手心,一阵温暖的感觉袭来,然而见何然如此突兀的举动,我更是疑惑万分,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何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突然露出生涩的笑容道:“还冷吗?” 听他如此问,我本能地将手抽回来,何然的笑容僵在脸上,我心知肯定有大事,不然他不会如此,我一字一句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何然听我如此问,竟是一阵苦笑,声音低沉道:“为了他,你没有违抗刘炎的旨意,为了君儿,你跪下来求我,萍儿,什么时候才是我呢?” 我没料到他会如此问,转过身无力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他作甚?” “过去了吗?”何然一阵悲笑,神情几乎疯狂,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硬生生掰着我面向他,道:“过去了吗?”他又继续重复着“萍儿,你告诉我,什么叫过去了,是你来了何国,还是说你我已经做了这有名无实的夫妻!” 双肩被他的手抓的生疼,忍不住痛呼出声,我用力挣脱他的双手,恼怒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何然被我的话震住,很久没有说话,神情呆滞地走至桌旁坐下,我余怒未消,本想转身离去,却听何然道:“我收到飞鸽传书,刘炎驾崩,三日前刘晨登基为帝” 我大震,脚步不自觉停下来,何然起身,走至我身后,嘲讽般地笑道:“你看,只有他才能留住你呢!” 我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径直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时刘恒欲返,是王忠的亲信带兵镇压,擒获了王皇后,但刘恒却出逃了——” 听了他的话,我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心下悲凉无比,泪不自觉留下来,晨哥哥,你还是动手了,何然走到我面前,拭去我脸上的泪水,苦笑道:“你的那个晨哥哥还真是神通广大呢,竟然让王忠也俯首称臣,而且王婷也马上要成为卫国皇后了!” 我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理会何然的话,怔怔地走回桌旁坐下,良久何然一改之前冷嘲热讽的语调,神情悲苦道:“萍儿,有时候,我真的很感激君儿,为了他,你随我来何国,为了他,你不顾我是你的杀父仇人,竟然与我成亲,可是——” 没等何然把话说完,门突然被踢开了,君儿破门而入,冲着何然歇斯底里地喊道:“是你杀了爹爹!!!” 我大惊失色,喊道:“不是!” 君儿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已渗出血丝,怒气冲冲地向何然跑去,我急忙上前拉住君儿,,君儿在我怀里死命地挣扎,我失去了理智,只一个劲地喊着:“君儿,不是,不是——” 突然停止挣扎,君儿转过脸来看着我,眼里有悲愤,有苦痛,还有淡淡的责备,伸手抚摸我的脸,道:“姐,为什么?为什么?” 听君儿如此说,我眼泪越发止不住地往下流,抬起头,正想看着君儿,不料,窗外一个黑影闪过,这一惊更是另我神情癫狂,我甩开君儿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至门外,喊了一句:“谁?” 然而,待走至门外窗前时,那黑影早已不在,我苦笑,一切结束了,全都结束了…… 我怔怔地走回来,面无表情,君儿大概是被我的样子吓坏了,上前抓住我的手道:“姐,你怎么了?” 此时何然也走过来,满脸担忧地道:“萍儿,你怎么了?” 听他如此说,我越发急怒攻心,愤然道:“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何然不明就里 ,只一个劲地摇着我的身体道:“你怎么了,萍儿,你不要吓我!” 我悲然一笑,继续重复道:“走,走——” 何然自是不放弃,本想继续追问,却听君儿喊道:“姐姐让你走,你没听见吗?” 说完掰开了何然放在我身上的手,何然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君儿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摇晃,似要将我拉回现实,我恢复了几分神智,对何然道:“你先走吧,我今日累了——” 何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了…… 他走后,我将小琴,李岩,还有小惬,全部叫至我房中,小琴见我神色呆滞,问我道:“发生了什么事?” 良久,我开口道:“君儿,随小琴姐姐离开这里可好?” 小琴一听我的话,脱口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与了小琴他们听,房间里安静地可怕,我打破沉默,对君儿道:“君儿,好吗?” 君儿听我问他,愤然道:“不要!” 我悲然地看着君儿,道:“那么,君儿准备让姐姐陪你丧命于此吗?” 小琴见我把话说得狠绝,责怪道:“你疯了吗?对小公子说这等话!” 我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君儿看,君儿大概是被我刚才的话吓坏了,眼泪不停落下,最后问道:“姐,你会来找君儿吗?” 看着君儿连续不断的泪珠和脸上隐忍的痛苦,我心里绞痛万分,拥他入怀,道:“会的,一定会的,君儿一定要等姐姐!” 君儿哭得累了,渐渐没了声音,我复又对小琴道:“小琴,你可记得,当初进何国时那个卢城的凉亭?” 小琴道:“怎会不记得,那日君儿非嚷着要去野外骑马,才偶然得知那有个凉亭的——” 小琴说完,像突然明白什么似的瞪着我道:“小姐你——” 我没让她把话说完,抢道:“半个月后,凉亭见!” 小琴欲再说什么,我阻止了她,道:“小琴,我要君儿安全!” 小琴被我的话震住,没有再说话,只一脸悲戚地看着我,我笑笑道:“现在准备准备吧,天黑后出发——” 君儿随着小琴走了,我对李岩道:“李总管,你随他们一起走!” 李岩听了我的话后,大惊出声:“小姐,你——” 我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说,李岩无奈,只好出了房间,屋里只剩下小惬,我正欲说话,却听小惬道:“我不会走!” 我苦笑,正想反驳她,却听她重复道:“我不会走!” 却见小惬径自离开了房间,空荡荡地只剩了我一个人,心里暗想:只有我尚留在府中,别人才不会怀疑,君儿才能安全离开,而凉亭,处于何国与卫国边界,如果我无法逃走,小琴他们应该也可以逃回卫国…… 思及此,我心里宽慰许多,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过,天使色暗下来,我将能拿出来的财物全数交给了小琴,临走时,君儿拉着我的手道:“姐,君儿等你!” 夜色里,我隐忍着自己的悲伤不被任何人看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君儿,最后笑道:“好,君儿,只要半个月!” 小琴走上前来,拉着我的手道:“小姐,你一定要来!” 听到小琴,我再也忍不住,眼泪不停落下来,转身,我决然道:“走吧,再晚,城门便要关了!” 小琴见我如此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狠下心,拉着君儿的手欲离去,君儿的手扯着我的衣襟不肯放开,渐渐地,我感觉抓着我衣服的那只手突然松了,回头,别苑再没他们的身影,四周安静地可怕,我听见的是眼泪与大地相撞的声音…… 到这,这一卷就完了,亲们觉得怎么样呢?这是偶第一次发文,难免有不成熟之处,望亲们批评指正,大家对下一卷有什么想法竟可以对偶说,偶的qq是:909616735,加的时候只要注明偶的书名就可以了,再一次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二十九章 夜里遭袭 关上门,房间里安静地可怕,时至寒冬,触及之处皆是一片冰冷,我唤了一声“小琴!”然后房间里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我苦笑:都走了呢,小琴还有君儿都走了呢!我要的只是平静,为何老天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悲叹一声,顿时觉得困倦无比,弯身,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窗外黑影闪过,我本能地推门而出,四下看了一遍,仍是无人,我低头沉思,到底是谁?如果说白天时时楚容派人来监视我,那么刚才又是何人? 正沉思之际,突然感觉到身后冷冷的杀意袭来,我心下一凛,一个跃身,正好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转身,我看着来人,一身黑衣,蒙面,我厉声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没有说话,继续朝我攻来,然而来人武功并不算很强,一时半会我还能对上几招,但渐渐地我就开始感觉体力有点不支,我自知不妙,如此下去,吃亏的必定是我,心思百转,我厉声一叫,继续佯装大斗,其实是想让小惬听见我的声音,果然不消一会,小惬跑了出来,喊了一声“小姐!”便向那黑衣人攻去那黑衣人见我有了帮手,闷哼一声,硬生生从小惬的攻势中抽离身体,脚下一点,瞬间便不见了身影,小惬收剑,似在自言自语道:“这人武功远在我之上,却无心恋战!” 听小惬如此说,我心里一凛,急问小惬道:“你说那人武功还在你之上?” 小惬转过身来看着我,点了点头,我瞬间明白了,我的身手比起小惬自是差得很远,为何,那人要取我性命早就成功了,思及此,哦呜内心涌上一股悲凉,对小惬道:“他是来试探虚实的!” 小惬自是明白我的意思,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悲然一笑,道:“看来,真的是无法挽回了!” 小惬看了我好久,道:“小姐,我带你离开!” 我摇摇头,道:“君儿他们还没有安全离开,我不能走,只要我在,才不会被人怀疑!” “可是——” 小惬欲再说什么,我挥手阻止了她,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又道:“小惬——” 然而这次是小惬打断了我,决然道:“我知道小姐想说什么,小姐不走,小惬也不回走!” 听她如此说,我凄然一笑,小惬听出了我笑里藏着的绝望,安慰道:“小姐,或许我们还可以安全离开!” 我苦笑,说了一声:“但愿如此!”便走回了房中,小惬跟了进来,坐了一会,我又对小惬道:“你今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小惬犹豫了一会,道:“你睡吧,我在外面守着!”我知道小惬还在惦记刚才那黑衣人的事,我笑道:“你回去吧,那人若真要取我性命,我又岂会活到现在?” 小惬无奈,说了一句:“那你小心!”便离开了房间我深叹一口气,吹灯入睡…… ——————————————大清早醒来,仍没出什么风波,想着君儿小琴他们应该离开何国的京都了,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正想得出神,见何然来至别苑,身后跟着杏儿,我冷笑,就是因为他,才逼得我和君儿不得不分离,何然自是看出了我眼里的恨意,说道:“我今天来时跟你道歉的,昨日我不该那么冲动!” 我强压着心里的愤怒,冷冷道:“如今道歉有何用!” 何然听出了语气里的不善,转移话题道:“君儿呢?我亲自解释与他听!” 听他如此问,我心下一凛,脱口道:“不必了,君儿还在睡觉!” 听我如此说,他也没有多加怀疑,迟疑了一会,又道:“那么,我晚些时候再过来,母后刚才遣人过来让我入宫,也不知是何事?” 我木然地点点头,心里冷笑,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支开你,好轻而易举地擒获我,虽如此想,却没有对何然说什么,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我躲也躲不过…… 何然见我如此,以为我还在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也便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我呆呆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事,便脱口道:“慢着!” 何然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我,我笑道:“好几日不见杏儿了,我想与她说几句话!” 何然看出了我的反常,疑惑地看了一眼杏儿,复又回过头来看着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最后离去,房间里只剩下杏儿和我,很久,我都没有说话,杏儿打破尴尬道:“太子妃是想念杏儿了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眼里充斥着矛盾与挣扎,思索着我到底能不能全然相信于她,杏儿见此,又笑道:“太子妃哪里不舒服吗?”说完急急地向我走过来,我挥手制止了她,道:“我没事!” 杏儿见我一脸的严肃,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我继续盯着她看,心绪万千,我已经无路可走了,那么就赌一赌吧,思及此,我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道:“杏儿,我需要你的帮忙!”杏儿见此,微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太子妃有事尽管吩咐好了!” 我犹豫了一会,道:“杏儿,如果太子回来,见我不在别苑,你就说昨日窗外那黑影是楚容的人!” 杏儿听此惊呼一声,满脸地不可置信,脱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示意她不必多问,又道:“还有,如果我再回来,你找个大夫,就说我命不久已!” 杏儿听此更是疑惑万分,急急道:“你何故如此!” 我淡笑,严肃道:“杏儿,你可愿帮我?” 杏儿见我如此一问,恢复了镇定,道:“杏儿深受太子妃大恩,别说这一点小事,就是要杏儿去死,杏儿也是甘愿,杏儿只是不明白——” “日后你自然会明白”我打断她道杏儿看出了我眼里的疲惫,也没多问什么,拜别了我,追赶何然而去…… 第三十章 阶下囚 杏儿走后,我静静地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不出一会,一大堆侍卫将别苑违了个水泄不通,我和小惬走至院中,看见的是一身华服的皇后,身后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的楚容,只听皇后一声令下,道:“将别苑里的人全部拿下!” 说完,一群侍卫蜂拥而上,刚开始,小惬还拼命地反抗,厮打,然而终究是寡不敌众,不久便被擒获,此时楚容对皇后道:“娘娘,您可别忘了,这别苑里可还有三个人呢!” 我冷笑,果然是最歹毒的还是你楚容,皇后得了她的提醒,又道:“搜!” 于是一大群侍卫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仔细检查,到最后自然是没有什么收获,楚容见识这种结果,愤愤道:“好一个阴险的尹萍!” 听她如此说,我凄然笑道:“比起容夫人,我可差远了!” 楚容听此,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皇后冷冷地说了一句:“带走!” 于是我和小惬被四个侍卫压着进了一辆马车,下车之后,已是到了皇后的寝宫,被拖入一间密室,一个推拒,我和小惬皆倒在了地上,皇后问道:“然儿是你的杀父仇人?” 我心里苦笑,道:“为何我都放下了,皇后娘娘却放不下!” 皇后听我如此说,一时语塞,此时楚容却添油加醋道:“娘娘,你可别听她花言巧语,这杀父之仇岂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如果她有更大的阴谋也说不定,昨日我还找人试探过了,这身边的丫鬟可是可绝世高手,就连太子妃也是身怀武功呢!” 皇后听此,脱口道:“当真!” 楚容道:“这种事,容儿怎敢胡说!” 皇后听此,厉声道:“说,待在然儿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冷笑,这皇家果然是没有什么真情真意可言,翻脸比翻纸还快,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皇后以为我有什么目的?” 皇后又被我问的语塞,楚容自是不肯罢休,又道:“娘娘,太子妃嘴硬的很,看来是问不出什么的,今日您也累了,不如把这事交给容儿如何?” 皇后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点点头,走出了密室,楚容拿出两颗药丸,吩咐侍卫给我们吃下,我和小惬拼命反抗,但是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迫吞下了药丸,小惬愤怒道:“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复又看向我担忧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楚容见此笑道:“放心,我不会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要你死那是迟早的事,你们刚才服下的药丸只是会让你们武功消失三天!” 我没有理会她,然而楚容却突然神情疯狂道:“来人,把她们给我绑起来!” 我和小惬毫无反抗之力地任由侍卫将我们绑在了两根木桩上,楚容靠近我,抬手便甩了一巴掌,恨恨道:“没想到吧,你今日会落在我的手里!” 小惬喊了一声“小姐!”声音歇斯底里,我强忍着痛楚,笑道:“是没想到!” 楚容自是没料到我会如此说,又道:“你可知道恨不得让你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我没有说话,楚容转过身,如若失了灵魂理智般道:“在你们新婚之夜,他闯入我房中,我原本以为,以为,却没想到——” 说道这,楚容突然转过身看着我,死要把我刺穿,道:“没想到,他趟在我身边,叫得却是你的名字!” 听她如此说,我先是一怔,随即又转为苦涩,楚容恢复了神智,吩咐侍卫道:“来人,给我打!” 侍卫得令上前,挥手便是一鞭,感觉到身上入骨的疼痛传来,我痛呼一声,小惬不停地叫着我,一会是“小姐”一会是“萍儿!” 一鞭接着一鞭落下,我痛得几乎感觉灵魂已经抽离了自己的身体,却强忍着挤出微笑看着小惬,然而,渐渐地,我看到小惬的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涌出泪水,第一次,我看见小惬哭了,是第一次,我心里悲痛无比,想说话安慰她,却疼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她流泪,不久,我的衣服上到处渗满了血丝,楚容见此,挥手示意侍卫停下来,走近我托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她,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狰狞的笑容,楚容故作关心道:“好美的一张脸啊,我见犹怜,太子见了更是不得了了!” 说完吩咐侍卫道:“太子妃嘴硬得很,取盐来!” 不久,一个侍卫恭敬地递给她一碗盐,楚容脸上的笑容更胜,有手抓起一把盐,另一只手撕掉我胳膊上原本就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怪里怪气道:“你说我往上面洒点东西的话,伤口会不会好得快一点,开始了哦,我可是为你好哦!” 说完,便把盐向我的伤口洒来,刻骨的疼痛袭来,我渐渐地失去了神智,听不见了小惬的呼声,只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楚容见此,笑得越发地惊心动魄,道:“你叫吧,你叫得越响,我就越兴奋!” 我看着楚容几乎发狂的行为,悲从心生,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这一关,看了小惬一眼,却见她眼里是怜惜,是悲愤,我艰难地笑了笑,很快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扑面的凉意袭来,我瞬间恢复清醒,感觉从脸上到身上,却是湿漉漉的,才明白过来时楚容用水泼醒了我,寒冬时节,再加上这冷水,我冻得全身开始发抖,楚容道:“我们继续玩!” 我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头下垂着,痛苦无比,此时楚容手里挥着一把匕首,道:“你说今日我要是毁了你这张脸,日后太子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小惬听此,突然喊道:“楚容,你敢!” 楚容听此,慢步走到小惬身边,道:“你说什么?” 小惬恨恨道:“今日她所受之苦,日后定让你百倍奉还!” 楚容听此,脸色转为恼怒,挥手,便在小惬脸上划了一个长长的裂口,然而小惬却突然笑的阴冷,道:“你心虚了吗?” 楚容听此,大笑道:“心虚?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着出这个密室?” 小惬冷哼一声:“你别忘了,别苑里还有三人,你更别忘了,卫国还有一个皇帝!” 楚容听此,先是一愣,而我,听小惬突然提到了皇帝,心里更是凄苦无比,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威胁到楚容,只见她徐步向我走来,那匕首不断地在我脸上滑来滑去,笑问道:“你说我先是从左脸开始好呢,还是先从右脸开始?” 说完,便欲动手,突然密室的门被人踢开了,楚容一惊,匕首掉落在地上,进来的是何然,身后跟着皇后,我苦笑,他终于来了,皇后本欲阻止何然的行为,然而看了密室里的情况,以及我身上深深浅浅的鞭痕,心终是软下来,责备楚容道:“容儿,你都做了什么?谁让你用刑的!” 何然见此,说了一句:“母后,如果萍儿有什么事,我永远也不回原谅你!” 说完推开仍站在我身边的楚容,一个踉跄,楚容跌落于地,呆若木鸡,何然解开了我身上的绳索,我双腿一软,差点倒下去,何然将我抱起来,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小惬,小惬——” 何然得了我的提醒,又吩咐道:“来人,给小惬松绑!” 不久小惬便恢复了自由,走至何然身后,何然在我脸上落下一吻,声音沙哑道:“萍儿,我们走,你会没事的!” 听他如此说,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疲倦感袭来,我微闭上眼,真的很想休息了,何然见此,自是不再迟疑,抬步便走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三日之命 回到别苑,我渐渐地感觉意识越来越混沌,却强忍着不晕过去,何然将我抱于床上,此时皇后还有楚容皆在我房中,不仅如此,别苑还是被皇后的人重重包围着,何然吩咐杏儿去将大夫找来,不久,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人便跟着杏儿疾步跑了进来,给我诊脉,身上的疼痛不不断,我不时地低低呻吟,脸部因痛苦而变得扭曲,那大夫诊过脉之后,为难道:“夫人所受何伤?” 小惬听大夫如此问,恨恨道:“鞭刑,而后是撒盐!” 听后,何然与皇后均是一惊,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楚容,尤其何然,眼里几乎布满血丝地盯着楚容,楚容被他盯得发毛,靠近皇后楚楚可怜道:“娘娘,容儿只是想问出她的目的?” “什么目的?”何然厉声道见何然几乎发狂,杏儿劝道:“太子息怒,还是听听大夫怎么说!太子妃的伤势耽误不得!” 何然听此,收敛了怒气,看向大夫道:“她怎么样了?” 大夫听他如此问,又问道:“夫人以前可还曾受过什么伤?” 何然想了想道:“箭伤!” “还有呢?”大夫继续追问何然一时语塞,于是小惬补充道:“半年前曾被马踢伤!” 何然听此先是一怔,随即用充满怜惜的眼光看着我,又问大夫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见此,捋了捋下巴长长的胡须,道:“此次鞭刑下手极重,恐怕是远远超过了夫人的承受能力,新病旧疾,恐怕——” “恐怕什么?”何然急急问道“恐怕夫人活不过三日!” “你说什么?”何然疾步上前抓起那大夫的衣领怒问道我咳了两声,苦笑不已,无力道:“你跟一个大夫撒什么气?” 何然听见我说话,走过来抓住我的手道:“萍儿,萍儿——” 小惬见此,将何然推到一边,悲痛欲绝,道:“走开,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她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小惬看着我,泪如泉涌,道:“小姐,小惬带你走,小惬带你走——” 我摇摇头,不忍看她如此伤心,却苦于不能马上解释与她听,只能对她笑笑,然而这笑却惹得小惬更加伤心,抓着我的手不住地颤抖,皇后听此也急道:“然儿,你别急,兴许是大夫诊错,我去宫里宣太医来——” “不必了!”我打断她的话,凄苦道:“娘娘何必如此麻烦,萍儿死了您岂不是更省心!” 果不其然,皇后被我这句话堵得再也说不出话,何然自是恼怒,却苦于无法发作在皇后身上,便迁怒于楚容,只听何然愤愤道:“来人,将楚容给我带下去!” 皇后欲求情,然而最终还是还是没有说出口,于是楚容便被两个侍卫压下去了,临走时伴随着一声一声的求饶声,然而何然还是无动于衷…… 皇后走了,围住别苑的侍卫也撤了,毕竟一个将死之人对她是构不成什么威胁的,而这却恰恰是我的生机,房间里只留下小惬和何然守着我,何然看了良久,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问道:“君儿呢?” 我没有回答他,只一味地冷笑,何然明白了我笑里隐藏的深意,叹道:“萍儿,你还是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们吗?” “相信你?如果你可信她会落到这步田地!”这次说话的是小惬,话里是无法遏制的怒意何然一时答不上话来,复又上前抓住我的手,小惬见此,更是急了,甩开他道:“滚,不许你再碰她!” 何然无奈,只好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治好她!” “我不要治!”我狠狠道何然一脸惊疑地看着我,哦侧过脸不再看他,无力道:“我只想安静地度过我最后的三天——” 何然一听我的话,声音沙哑道:“萍儿,是我对不起你,你告诉我君儿在哪,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我没有说话,何然见我不理会他,无力道:“萍儿,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心里只想着要尽快把整件事解释于小惬听,便对何然道:“我今日累了,你走吧——” 何然无奈,最后只得离开了别苑,他走后,小惬抓着我的手一直不停地哭,我无奈,笑着对她道:“小惬,你去看看外面还有其他人没?” 小惬不解我是何意,但还是依我的吩咐出去仔细检查了门外,不久回来对我道:“没有了!” 小惬还是一脸悲戚地看着我,我虚弱一笑道:“小惬,我没事!” 小惬自然是以为我是在故意安慰她,看我的眼神越发痛苦悲伤,我无奈,又道:“小惬,你信我吗?我真没事!” 小惬听我如此说,眼里飘过一丝怀疑,不可置信道:“你是说——” 我笑着点点头,小惬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破涕为笑道:“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害我为你瞎担心!” “我还没得及告诉你!”说完胸口一堵,忍不住咳了两声,小惬见此,急忙过来,轻拍我的背,道:“你没事就好,只是这些伤口?” “你去找些药来给我敷上就好,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小惬明白我的意思,立马取了些愈合伤口的药在我伤口上涂了,我忍着疼痛,毕竟这可比楚容灾我身上撒盐好过多了,换了身衣服,小惬与我商量着逃脱的计策,小惬为难道:“只是你我现在武功尽失,不然要逃脱就容易得多!”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过了一会小惬又道:“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要尽快走,只怕你这谎言一旦被拆穿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点点头,道:“那么我们明天晚上便出发吧!” 小惬见我如此说,犹豫道:“可是你这些伤——” “不碍事的!” 小惬自是分得出轻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么便这样决定了,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 说完转身欲走,一刹那,我看见了她脸上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我心里顿时难过,叫住了她,小惬回过头来看着,眼里是疑惑,我伸出手慢慢触摸着她的脸,小惬顿时明白我的意思,笑道:“不碍事的,我原本就不在意这些!” 听她如此说,我释然一笑,小惬见此,眼眸一亮道:“只要你开心就好,过了这关,我们便可以远离这些是非了!” 说完离开了房间,小惬离开不久,我再也支撑不住,虽说那一顿毒打不至于伤了我的性命,却也是疼地刻骨铭心,于是盖上被子,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出逃 第二天,皇后带来太医,一脸愧疚之色地看着我,远远地安慰道:“这是宫里最好的太医,萍儿,让他看看可好,兴许可以——” “兴许可以让我再多活几天!”我打断她,冷冷道,皇后听此,惊讶而又无奈,欲再说什么,却再说什么,站在我身边的何然道:“母后,你可满意了?” 皇后一时语塞,看着何然不知所措,突然何然的眼神由哀伤化为狠厉,怒道:“如果,如果萍儿——,我定要楚容为她偿命!”何然说得咬牙切齿,连一向处变不惊的皇后也吓得后退了几步,何然撇过头不再看她,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趟在病床上的我,看着他因伤心而扭曲的脸庞,我心里突生了几许愧疚,怔怔地看着他,想起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君儿,小琴,眼泪不自觉流下来,小惬走过来,抓着我的手,紧紧的,暖暖的,还有微微的颤抖,而这样一双颤抖的手却试图传给我更多的力量,我明白小惬此时此刻心里的担忧与恐惧,然而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然而却听皇后突然又道:“然而,还是让太医再诊断一下吧,或许还有救!” 听见她如此说,小惬的手抓得更紧了,何然没有说话,只看着我,眼里满是询问之色,似在征求我的同意,我苦笑,撇过头去不再看他,何然明白我的意思,对皇后道、:“不用了,她不想再被打扰,你们都走吧!” 皇后听后,无奈一叹,离开了别苑…… 何然走至床前坐下,看着我,神色痛苦道:“是我对不起你!” 我侧过头不再看他,无力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何然没有接话,很久很久,突然苦笑道:“萍儿,你恨我吗?让你至——” 说到这,他声音哽咽道:“都不能再见君儿一面!” 我知道他想说的是:让我至死都不能再见君儿一面,想到这,心里隐隐地生出希望,我还不会死,半个月,只要半个月,我便可以再见到君儿,见到小琴,见到李岩,从此以后,帝王,将相,再与我们无关。我微微一笑,对何然道:“不,我不恨你!” 何然听此,原本死寂的双眸里变得明亮,夹杂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欣喜,然而仅是一瞬,光亮复又暗淡下去,连连摇头道:“对,你根本不恨,我根本连让你恨都不配!” 听他如此说,我深感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想着我和小惬今晚的计划,不自觉闭上眼睛,然而这一个微小的举动,却正好给了小惬机会,只见她上前道:“她累了,你走吧!” 何然听此无奈道:“好,萍儿,这府中也只有杏儿与你交好,我留下她来陪陪你,有什么事情遣她过来告诉我,我一定会满足你!”说完向门外走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我来何国后,对我和君儿也算照顾的无微不至,想到这一离去恐怕再无见面之日,没来得及细想便脱口道:“再见!” 门已经被打开一半,何然突然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刺眼的光线落在他身上,我被迫眯起双眼看他,就是这个人,间接地害死了父亲,救过君儿的命,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我该爱是该恨…… 门外的冷空气袭来,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同时喉间一痒,咳嗽不断,何然听此,本欲回头再跑过来,却是硬生生停住了,神色痛苦地看了我一眼,闭眼,转身夺门而去,竟似在逃避一般…… 何然走后,杏儿走过来对我道:“你不知道,只有杏儿知道,太子真的很伤心,昨天他一人在书房坐了一夜,只重复写着两个字:尹萍,边写边默念着,整个人就像丢了魂魄般,你非要如此吗,你不知道——” 杏儿欲再说什么,却被小惬打断了,只听小惬冷冷道:“你只知道那何然的痛苦,却不知小姐的痛苦何止他的百倍千倍!” 杏儿语塞,停了一会,笑笑道:“如此,是杏儿多言了!” 我苦笑,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杏儿又道:“你们准备今晚出发吗?” 我自知瞒她不过,只得点点头,杏儿又提醒道:“太子府看着清静,却处处布着眼线,你们多加小心!” 听她如此说,我感激地朝她笑笑,杏儿回以一笑,继续道:“太子妃受了伤,不宜行走,出了太子府,左手一百米处,杏儿备好了马车,里面有干粮和水,你们走时再带些银两和随身的衣服便行了!” 说到这,杏儿停下来,房间里突然异常的安静,我不知道如何感谢于她,只能沉默地看着她,杏儿见此,又是一笑,坐到我身边道:“走了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听她如此说,我突然想起了小琴,也如现在的杏儿般,没有了主仆之分,有的只是朋友间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关心,思及此,我抓着她的手道:“杏儿,谢谢你!” 杏儿笑笑道:“你饿了吧,这一走恐怕是要吃尽苦头了,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东西来,算是践行!” 说完站起身,便走了出去了。她走后,我和小惬商讨着出逃的路线,计划着到达边境凉亭的时间,不久杏儿便送来了可口的饭菜,还有两身家丁的衣服,吃过饭后,我和小惬换上衣服,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和小惬低着头跟在杏儿的身后,走到门口时,然而正与守门的侍卫交谈着,突然何然从门外走进来,我与小惬皆是一惊,将头埋得更低了,何然见是杏儿,便问道:“你怎会在这?太子妃那怎么样了?” 杏儿从容镇定,答道:“按着大夫的方子出去添些药材,就怕太子妃突然想开了,肯服药也说不定!” 何然听此,木然地点点头,道:“如此,你快些去,只怕再晚点药铺就要关门了!” 杏儿得话走了出去,我和小惬悻悻地跟在她身后,微微松了口气,出了太子府,三人一路疾奔,因昨天吞服了楚容的药,没走几步便觉得气喘嘘嘘,脚下酸软无比,小惬和的状况差不多,只杏儿稍微好点,不久,便看见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扶我上了车,杏儿道:“保重!” 我看着杏儿,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杏儿,那大夫——” 杏儿听此笑笑,道:“太子妃不必挂念,那人本就不是什么大夫,查无实名,而且现在也已离开了京都!” 我听后放心的点点头,道:“虽是如此,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杏儿没有回答我的话,急急道:“快些走吧,时间珍贵,耽误不得!” “恩!”我应道,“那么,后会有期!” 杏儿听后若有所思,随即悲然道:“应该是后会无期,我不希望何国再见到你!” 我领会,淡淡一笑,杏儿走上前,吩咐了马车几句,于是一声马嘶,马车飞也似地跑起来,我探出头看着身后不停向着我们挥手道别的杏儿,苦笑连连,仅这几个月的时间,我从卫国来到何国,又要从何国逃到卫国,什么时候,我才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门前种花,看着君儿长大,看着小琴和李岩的幸福,在以前,或许我设想的世界里还有晨哥哥,只是现在,他是皇帝,而我的那个微不可触的世界里,没有皇帝…… 第三十三章 落崖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城门口,马车停了下来,有脚步声传过来,只听一个声音道: “这么晚了,要去哪?” 我掀开布帘,道:“小人是太子府的家丁,奉命出城办事!” 说完亮出太子府下人的腰牌,那士兵懒懒的看了一眼腰牌,点点头,退回了原位,道:“放行!” 于是,一声马嘶,我们顺利地出了城门,心里忍不住雀跃,然而,就在我还来不及走得更远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帘外一声闷哼,明显地听到了有人滚下车的声音,马车突然停下来,小惬掀开帘布,却见我们的马车早已被一群士兵围住了,带头的那个正是当日跟在皇后身边围住别苑的人,见此,我心里苦笑,还是失败了呢,只听那人道: “皇后娘娘有请!” 我自知反抗无用,求助地看向小惬,小惬觉察到我的目光,回过头问道:“你可愿一拼!” 听到她这句话,虽事情几乎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我还是隐隐地看到了一丝希望,似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几乎没有多加考虑,我冲小惬狠命地点头,小惬知道了我的想法,抽刀,以我看不见的速度深深地刺了一刀,那马以受惊,失足狂奔,我突然明白了小惬的所谓“拼”了,如今我和她武功还没有恢复,这是唯一的生路,我坐在车内,颠簸不已,不适感传来,一个起落,我差点摔出去,小惬见此,伸手将我抱住,我亦反手抱着她,看了看后面,那些士兵紧追不舍,看着我们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我的心也越发的绝望,小惬将我抱得更紧,而我的心却越发的悲凉,,突然,远远地我听到了马蹄声,我苦笑,是援兵到了吗?那么我逃走的希望就钢架得渺茫了,思及此,心里沉痛无比,然而,待看清来人时,竟是何然,身后跟着一群人,此时马车突然停下来了,我心里疑惑,往前一看,前面竟是万丈深渊,这一惊当真是一身冷汗,小惬抱着我急速从侧面跃出马车来,那马原就受了惊吓,再加上我和小惬突然间的大动作,一个慌乱,那马便掉下悬崖去了,我倒吸一口冷气,幸好小惬反应及时,要不然这悬崖便是我二人的归处了。。。 站起身,回头一看,两队人马皆已到了我们跟前,我与何然对视,不知道该说什么,何然没有多说什么,只看向那领头之人,那领头无奈,恭敬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何然冷哼一声,对我道:“萍儿,你这是干什么?” “自然是离开!”我冷冷道 何然听后,向我走过来,我一急,厉声道:“别过来!”说完不自觉后退一步,脚下一滑,险些失足,何然见此,大惊失色,脱口道:“小心!” “你别过来,别过来——”绝望之余,我不顾一切地喊着 “好,好,萍儿,你冷静一下!”何然见此,停住了前进的步伐,急急喊道 然而,皇后的手下却没有无动于衷,只见一只箭飞来,小惬见此,将我向我往测前方一推,一个失足,我跌落于地,躲过了那一箭,然而,反冲力极大,小惬一个没站稳,向后一倒,掉下悬崖,看着小惬消失的地方,我怔怔地看了好久,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表情,只知道她消失了,为了救我而消失了,热泪滚下,顿原本设想好的一切全化为了泡影,别苑,原本的五个人,现在已经丢失了一个,我瘫坐于地,将头深埋在腿间,抽泣不已,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远方还有人在等着我,等我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有人过来抱住我,我反射性后退,将那人推离我的身体,怒喊道:“别靠近我!” 何然一怔,悲戚道:“萍儿,别怕,有我!” 我抬起头看他,恢复了几分神智,听他如此说,我凄然一笑,道:“有你?哈哈,就是因为有你,我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站起身来,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只见皇后的人马已经全然被何然的人制住,此时此刻,我的心境变得决然而复杂,走到小惬原本站的地方,向下看去,何然见此,急急道: “萍儿,不要,不要——”说完欲上前来抓住我 “别过来!”我一如既往地歇斯底里 何然被我的声音喝住,停在原地,劝诱道:“萍儿,不要,不要,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的,我可以的——” 我摇头,声泪俱下,凄然道:“相信你?我说过,我尹萍只信我自己!” 说完我不再看他,对着皇后身边的那个带头之人道: “为何,连自生自灭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何,非要赶尽杀绝!”我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说着 复有看向何然,我冷笑道: “何然,你知道吗?你给我的全是痛苦!全是痛苦!” 听了我这句话何然全身一震,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灵魂,我继续张狂地笑着,哭着,道: “和回到你身边相比,或许这悬崖才是生路吧!”这句话说得更像自言自语,我依然抱着希望,或许,或许,小惬还在下面,期待着我的一个跃身,然后释然一笑,道:“小姐,你终于自由了——” “我还有希望,我还有希望,我还有希望。。。”喃喃自语,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将自己保护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看不见了那些侍卫,看不见了何然,还有何然那不断挽留的声音,嘴角微扬,我笑了,一个纵身,随小惬而去,只留何然伸出的胳膊僵在原地,接着是一声肝肠寸断的惨叫。。。 第三十四章 何时再相见 一声咳嗽打破了空气里的寂静,小惬上前劝道:“天气冷,你身体不好,先回去吧!” 我回头,只见她长长的睫毛上明显多了一层冰霜,左边脸上,是长长的一道已经结疤的刀伤,想起她曾经的那句似笑非笑的话:我原本就不在乎这个!我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寒风吹来,一阵刺骨的寒冷,我忍不住又是两声咳嗽,小惬拉起我的手道:“今日先回去吧,明日我再陪你来!” 微微一笑,我没有回应她的话,只问道:“小惬,你说什么时候这冰才能化?” 小惬听了我的话突然急道:“这句话,你问了多少遍了,王大哥只说到了春天便会化!” 听小惬如此说,我似是受到了打击,哽咽道:“可是,可是,我只有半个月,我只有半个月!” 小惬听我如此说,突然失控道:“你道是知道,当初为何要随我跳下来!” 我无言以对,不自觉便流下泪来,接着又是不断地咳嗽,小惬见此收敛了怒气,上前来拍打着我的后背,带着哭腔道:“你别急,我刚才不是有意气你的,只是。只是——” 说道这,我的咳嗽终于止住了,小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撇过脸去道: “只是,自从坠崖之后,你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睡觉,你的身体怎么受的了!” 我含泪看着小惬的背影,我知道,那张背对着我的脸上此刻也早已爬满了泪水,我拉起她的手,她回过头来,眼里满是怜惜还有淡淡的哀怨,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颤抖道: “小惬,我又害你为我担心了吗?我很好,真的!” 小惬听我如此说,强忍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拥我入怀,急道:“我知道你很好,只是,你要更好些,才能等到春天,等到雪融的时候,我们再去找君儿!” 我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映入眼帘的只是一片雪白,什么都没有,讷讷地重复着小惬的话:“春天,雪融,还有君儿!” 小惬放开我,破涕为笑,边用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边道:“对,等到春天,我们就可以走出这座山,去凉亭,去找君儿!” “找君儿,我还可以找君儿!”我机械着回应着小惬的话,小惬反手拉住我,似在对待一个孩童般对我道:“对,你说得对,你一天没吃饭了,天也快黑了,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好吗?” 我点点头,被她拉着一步步远离那一壁山崖,当初就是在离这不远的另一处山崖前,我和小惬相继落下,是高高堆积的草堆救了我们的命,那草堆原是不远处的村民将秋季收获的谷物的残体堆了起来而成,我落在小惬的不远处,着地的一刹那,我看到小惬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我,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有无奈,有愤怒,还有挥之不去的怜惜,我笑笑,道:“小惬,我们还有希望!”紧绷的神经一松,接着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是趟在一张床上,四下张望,看见的是一件旧旧的却被打扫的无比干净的屋子,小惬就坐在我身边,我挣扎着坐起来,小惬笑了,道:“你醒了!” 我四下望望,正要询问小惬时,门吱呀一声,进来的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子,眉清目秀,只见他向我走过来,看着小惬笑道:“水姑娘,你家小姐醒了?” 水姑娘?我心里纳闷,却也不好在多加追问,此时小惬点点头,笑道:“恩,多谢王大哥相救之恩!” 那男子一时接不上话来,便不停地挠挠头,憨态可掬,笑道:“嘿嘿,对了,爹娘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你们收拾收拾待会出来吃吧!” 小惬又是点头,那男子离开了房间,小惬简洁明了,对我道:“是他救了我们!” 我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却见小惬又郑重道:“从此以后,再没有尹萍,再没有小惬,我以后叫水心,你叫柳晨!” “柳晨?” “当时他问你的名字,我一急就随便说了一个!”见我疑惑,小惬又补充道 我笑笑,道:“时至今日,叫什么名字还有什么关系!” 收拾了一番,便随小惬出门去,接着看到了男子的家人,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慈爱地对着我们笑,我一个晃神,四十多岁,和爹娘相仿的年纪呢,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安乐的生活,我突然心生隐隐的羡慕,或者说是嫉妒。。。 ------------------------------------------------- 手上隐隐的疼痛传来,我被拉回现实,我说:“小惬,你抓疼我了!” 小惬见我如此说,回过头竟是忍不住一笑道:“你还知道疼呀?那还不快点走!天马上就要黑了!” 我笑笑,被小惬半拖着回到村里,早早地看见了村口王明不断朝我们的方向张望的身影,小惬见此疾步拉着我跑过去,王明见此,松了一口气道: “终于看到你们回来了,天快黑了,迷路了就麻烦了!” 小惬点点头,随着他回到了家中。。。 饭桌前,王明坐在我对面,而旁边是小惬,此时她不断地往我碗里夹菜,而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是没有注意到,王明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却见他皱着眉头道:“柳姑娘,你就吃点吧!” 说完看着向了小惬,我顺着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是小惬的侧脸,此时才注意到它越发尖细的下巴,越发瘦削的脸,手却还机械般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顿时心里苦涩无比,拿起筷子,不住地往嘴里送饭,大颗大颗的泪滴下,王明见此,顿时急了,却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小惬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放下筷子,长叹一声,走出了房间,只留我和王明面对面坐着,良久,王明低沉的声音传来: “柳姑娘,你又在想念弟弟了吗?”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没有说话,王明见此又道: “他可好?” 听他如此问,我几乎是脱口道:“当然好!” 王明没料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淡淡一笑道: “既然如此,柳姑娘还担心什么,等雪融了,就能沿着山路爬上去,到时候柳姑娘就能见到你弟弟了!”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心里悲凉无比,心里暗想,君儿会不会恨我,恨我没有守住那半月之期,或者说有没有足够的时间等我?会不会足够的安全? 我沉浸在对君儿的思念里无法自拔,不知道何时王明已经走出了房间,我回过神来,看着碗里还留着小惬夹给我的菜,耳边不断想起她那句话:“你只有更好 ,才能等到春天,等到雪融的时候,我们再去找君儿!” 对,我要更好,想到这,手开始不受控制,不停地往嘴里扒饭,或许是吃的太急,一股气上不来,嘴里残留的饭菜全部喷了出来,不停地咳嗽,突然,小惬推门而入,见我如此,立即上前来不停地拍打我的肩膀,等我气顺了,小惬责备道: “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答道:“我要更好!” 小惬听此,不再看我,强忍着哭腔道:“你就是这样更好的?” 我被小惬问得语塞,怔怔地看着她,又是一阵安静,小惬回过头来,对我道: “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屋休息吧!” 听了她的话,我不置可否,转身准备回房,身后突然传来小惬略带疲惫的声音: “小姐,如果现在在你身边的是小琴,你是不是就不会活得这么幸苦?” 我脚步一滞,却没有勇气回过头,我害怕看到小惬这一个月来时常出现的哀怨的眼神,明明是我,一切都因我而起,却为何要她承受这种担心! 思及此,我无奈一笑,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说完,我想象着身后的小惬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如往日般沉默寡言,没有喜,更没有悲,而现在小惬却不再像过去那样沉默,她的话多了,却不是因为快乐,而是因为悲伤,我依然没有回头,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房间,关上门,又是一片黑暗,趟在床上,耳边不断响起君儿临走前的那句话:“姐,君儿等你!”君儿满脸稚气,却坚定不移地对我说:“姐,君儿等你!” 梦里,我看见小琴拉着君儿的手向我走来,脸上洋溢着久别重逢的笑容,李岩跟在他们身后,我伸出手,迫不及待,期盼着小琴将君儿的手放到我手心里,然而,我感受不到君儿往日手中应有的温度,我努力握紧,君儿的手化为了一片透明,接着是胳膊,接着是肩膀,头,身体,腿,我看见君儿一点一点地从我眼前消失,空气中依然回荡着他稚气未脱却坚定的声音:姐,君儿等你! 我奋力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大叫着“君儿,君儿!“冰凉的感觉袭来,我瞬间从梦境中抽离了出来,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我踢到地上,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小惬正睡着,我小心翼翼地下床,抓起被子,生怕吵醒了小惬,然而,当我正暗自庆幸没有弄出声响时,小惬的生硬的声音传来,只听她道: “你又做噩梦了!” 我一怔,问道:“小惬,你还没睡吗?” “什么时候,你才能解脱?”小惬的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被这冰雪的冬日渲染的冷冽,黑暗中,我看不到小惬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深刻地体会她话里的无力,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是沉默,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渐渐地没了意识,又是一天过去了,我用所有的精力守着每一天的日出,盼着每一天的日落,太阳升起来了,那是代表我一天的等候又开始了,太阳落下了,那就表示那个春天越来越近了。。。 第三十五章 天涯此处 在这个几近与世隔绝的山谷中,民风淳朴,住户虽少,村民却也生活得富足,主要靠打猎砍柴为生,王明一家对我和小惬也几乎是无微不至,这个冬日特别冷,地上的雪几乎就没有融化过,今日,王明从门外闯进来,寒气扑面而来,引得我又是一阵咳嗽,王明急忙上前,脸上满是歉意地拍打着我的背,问道: “柳姑娘,你没事吧?” 我缓过一口气来,莞尔一笑道:“王大哥,你别急,我没事!” 小惬此时上前问道:“王大哥,你有什么事?” 王明挠挠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哦,对了,今天是除夕,爹娘让我叫你们一起去吃饭!” “除夕!” 听此,我与小惬异口同声,不自觉脱口而出,说完相视而笑,一路的风尘仆仆,一路的坎坎坷坷,竟不知不觉地又过了一年,而这除夕之夜,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度过,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又想到了君儿,他此时在哪里,小琴又在哪里,那半月之约显然已经成为泡影,君儿会不会恨我,小琴会不会怨我,怨我把那么大的担子压在她身上,思及此不自觉苦笑,小惬明白我心里所想,走过来抓着我的手安慰道: “你看这不就除夕了吗,用不了多久,山上的雪就会融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走出这个山谷了。” 我笑笑,不置可否,站起身,道:“走,吃年夜饭去!” 说完拉着小惬的手便往门外走去,王明踉踉跄跄地在我俩身后跟着,待走入院中,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循着香味的地方走去,自然是王父王母所在之地,推门而入,就看到王明的母亲笑容可掬的上前拉着我的手道: “在这山谷之中啊,整个冬日冰雪连天的,过年也不如外面热闹,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而已,你可别见外1” 我笑着摇头,心里满是感激之情,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是心里想道,如今这平淡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待日后找到君儿,小琴,李岩,一行人找个这样的居所也不错,平淡安详,自由自在,远离皇宫中尔虞我诈的的日子,远离那些在自由和仇恨之间苦苦挣扎的日子。。。 王母拉着我在她旁边坐下来,小惬也在旁边坐下,放眼看去,桌上菜式虽简单,却是比平日里丰盛了许多,期间,王母不断地往我碗里夹菜,而王明挨着小惬坐,自然是不断地往小惬碗里夹菜,我笑看着这朴实善良的一家人,如果没有他们的收留,想我和小惬,此刻定是成为了豺狼的腹中物了吧,有那么一瞬,我在王母身上找到了母亲的感觉,而少言的王父,却也像极了当年的父亲,睿智深沉,运筹帷幄,然而时光不复返,父亲母亲再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思及此,心绪不免复杂起来,雪一容,我就要离开,离开这个我住了将近两个月的“家”,我必须要去找君儿,然而,对这个给了避风之所的地方,我竟有点恋恋不舍。。 不知不觉,一顿饭在我胡乱的思考中结束,饭后,王母拉着我和小惬拉家常,坐在暖炉前,王母不经意问道: “柳姑娘,你二人失足掉下这山崖来,家里人肯定急坏了——” 失足?小惬是这样解释我们的落崖的吗?我苦笑,王母接着道: “不知你家住哪啊?山上不远便是京都,莫非家便在那里?” 王母一连串的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见我一时答不上来,小惬抢道: “是啊,小姐本住京都,我是小姐贴身的丫鬟,一日家里遭劫,老爷夫人双双毙命,我护着小姐一路逃跑,哪知贼人穷追不舍,跑到这崖前,走投无路,想着横竖是死,便与小姐跳了下来,哪知我二人命不该绝。。。” 说道这,小惬再也说不下去,竟是连连苦笑,王母听此,拉着我的手悲叹道: “难怪,看你们这穿着打扮,想也是富人家的闺女小姐,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横祸,真是苦命的孩子!” 说完竟悲泣起来,我见她如此,自是不忍心,安慰道: “伯母,您不用难过,想想这祸事原本也是命中注定,我已经不在意了!” 王母听此,停止了哭声,恍然大悟道: “听明儿说,柳姑娘还有个弟弟,至今下落不明?” “是啊,那日,小公子被管家护送着慌乱逃出了府中,与小姐失散了”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老是急着走出这山谷,原来是急着找到他吧!” 我莞尔一笑,点头表示同意,王母见此,安慰道: “你也别急,这雪再有十天半月便会融了,到时就可以出谷了,不过,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们,如果找到弟弟了,找不着去处,就来这里!” 我看着眼前这个额上显然爬满皱纹的人,有那么一瞬,我把她看成了母亲,眼泪竟不自觉留下来,而后才感到自己失态了,王母见我如此,不免急躁起来,擦着我的眼泪道:“怎么哭了呢?” 我哽咽不止,道:伯母,我们素未谋面,却——“ 说到这,王母打断我的话,嗔怪道:“什么素未谋面,我们都一起生活快两个月了,自然就不是外人了!” 听她如此说,我只能感激地不断点头,只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落下,王母拥我入怀,笑道: “傻孩子,你本不该受这些苦的,只是造化弄人!”说完悲叹一声,良久,又道: “夜深了,你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脱离她的怀抱,点头,客气了几句,便和小惬一起回了自己的房间,梳洗过后便躺下了,然而却始终无法入睡,一会是小琴的笑容满面,一会是君儿的哀怨的表情,一会又是李岩的坚定决然,最后还有,晨哥哥在城门下,长袍随风起舞,思及此,我惊觉,随即摇头苦笑,晨哥哥,他还是当上了卫国的皇帝,而辅佐他的是王忠,不是尹天,我不愿再多想,紧闭双眼强迫 自己睡下,不久意识混沌起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我踉踉跄跄直起身子,只知昨晚睡得特别沉,特别安稳,向小惬睡的地方望去,已是空空如也,我正要下床,门吱呀一声开了,寒气逼来,我忍不住又将自己缩进被子中,此时,小惬走了进来,脚步轻盈,手里端着一盆水,里面还不断地冒着热气,将水放于一边,她走近我道: “小姐,你今天可真能睡,现在都快中午了!” 我微皱眉头:“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好不容易多睡一会,叫醒你干嘛?”小惬语气是无奈,是欣慰,脸上是无比明朗的笑容,见她如此,我嘴角微微勾起,正要说什么,小惬打断我道: “好了,既然醒了,就赶紧梳洗一下吧,今天是大年初一,虽然这山谷之中,过年不怎么热闹,却也有走亲访友的习惯,今天上午都来好几拨人了,都是这的村民,还送来了好多剪纸之类的东西,你快去看看!” 我点点头,用小惬打来的水洗了脸,对着镜子,小惬正为我梳理头发,却突然叹道: “你呀,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一点没变,只是,这眉头啊,就没见你真正舒展过!” 说道最后一句,小惬的语气里明显多了一份淡淡的责怪,我莞尔一笑,转过头,看着小惬,淡淡道:“我有吗?” 小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长舒一口气道:“好了,现在可以出去了!” 说完拉着我的手便往门外走去,来到王母住的房间,满屋子都是喜庆的颜色,王母看见我们进来,迫不及待的拉着我看那些各式各样的剪纸,我仔细地摊开那些红色的图案看,上面有的是醒目的喜字,有的是一些看上去很像门神的画像,还有就是一些做工简单的花,我惊叹于村民们巧夺天工的双手,竟然能用一把剪刀,创造出这么美轮美奂的图案,我怕和小惬绑着王母将一张张的剪纸贴在窗上,门上,还有墙上,房间里有着这些图案的陪衬,很快,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这时王父突然从门外闯进来,身后跟着王明,手里捧着一个汤碗,不停地冒着热气,原以为是什么热汤,走近一看方知是滚谈的白开水,王父一人盛了一碗,让我们喝下去,我心里充满疑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照办,忍着开水灼人的温度,硬生生喝了下去,王父见此,满意一笑,王母见我眼里满是疑惑,便笑道: “柳姑娘不必见怪,这是谷中的习俗,大年初一取树枝上的积雪煮了喝下去,新的一年里,幸福安康,心想事成!” 听她如此说,我释然一笑,原来如此,此时王明走过来对我说道: “柳姑娘,我这几日随父亲出去打猎时,看到厚厚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出谷了!” 听她如此说,我全身一震,但很快恢复了常态,小惬过来拉着我的手道:“小姐,很快,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我重重地点点头。强忍着内心的兴奋,与小惬抱在了一起,王母走过来拍打着我的肩膀道: “看把你们高兴的,这样也好,早点找到弟弟!”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是一味地点头,小惬见我大概是兴奋过头了,硬拉着我离开了王母的房间。。 自那日以后,我几乎每天都会和小惬去我们落崖的地方,中午的时候,看着积得厚厚的雪再微弱的阳光的照射下慢慢消融,而到了傍晚,由于温度降了下来,积雪的表面又会结冰,期待着明天更多的融化。。。 第三十六章 绿意盎然 ,不知不觉,半个月又过去了,村边的柳树已经渐渐地抽出嫩芽,远远望去,那些浅绿的点在阳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仿佛能听到她们争夺阳光,争夺水分的雀跃的声音,偶尔会起风,柳条会随风起舞,柔软地像丝,像发,很久了,没见过如此美的景象,深吸一口气,我尽情地享受着这美妙的一瞬,虽短暂,却足够我回味一生,两个月的生活,将我的拉回了一年前的无忧无虑,虽是完全不同的生活,却同样地让我感觉到幸福,有安全感,还有就是,不舍。 小惬走过来,轻拍我的肩膀,我回头,她笑得一脸的明朗,她改变好多,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到现在,可以和我毫无顾忌的谈心,可以毫无顾忌地笑,而这些改变,就在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 小惬拉着我的手,一路走到了那个地方,说道: “王大哥说就这两天,太阳再晒那么几天,等雪完全融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听了小惬的话,我不自觉往上看,洁白的雪反射了阳光显得格外的刺眼,而原本是一片洁白的山壁,也开始有了点点的绿意,弯起嘴角,两个月以来,我第一次笑地这么肆无忌惮,像个孩童一般,突然感觉到,母亲就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鼓励道: “萍儿,你做到了!”回头,是父亲欣慰的笑容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耳边传来小惬的声音:“希望你的努力不会徒劳,否则我会很难过!” 我转过头看向她,坚定道:“不会徒劳,我们一定会找到君儿的!” 小惬艰难一笑:“恩,你一定会找到君儿的!” 此时,我一直自顾自地陶醉在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当中,并没有注意到,小惬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艰难才刚刚开始。。。 转眼间,日暮西山,一天又快过去,我与小惬携手准备回村里,突然间,急急的马蹄声传来,大概是潜意识里的作用,我和小惬不约而同俯下身来,躲到一堆草垛后面,两眼直直地看着马蹄声来的方向,当领头的那人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惊呆了,全身地颤抖地说不出话来,小惬咬牙切齿道: “是他,想不到他竟然找到这来了!” 说到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小惬急急道: “不好,我们得赶紧回到村里!”说完拉起我的手便跑了起来,我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抄小路,我们赶在他们之前回到了王明家里。小惬直奔王明的房间道: “王大哥,时间紧迫,你听我说,今日村里来了一堆官兵,如果有人问及我们,你就说没见过!” 王明不名就里,满脸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小惬,最后只能点点头,他正要离开,我心思一转,叫住了他,正色道: “不,如果那人问起,你就说见过。。。”我靠近他耳语了几句,他便离开了,待他走后,小惬走到我面前急道:“小姐,你——” 我挥手打断了她,跟她说了我交代王明的事情,她了然地点点头,喃喃道:“这样也好,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我冷哼一声,何然,你害我至此,竟然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无力地坐下来,小惬再我我眼前晃来晃去,想是在焦急等待着王明的消息,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和小齐齐向门口看去,只见王明气喘嘘嘘的跑进来,喊道: “不好了,柳姑娘,你说的那人在挨家挨户地盘问找你呢,马上就到这了,你还是躲一躲吧!” 我大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王明便抢先道: “跟我来!” 说完便向门外跑去,我和小惬跟着他,来至院中一处僻静之所,掀起一口井盖,道: “这是一口地窖,是用来储藏食物用的,这边都是堆砌杂物的地方,想是那人应该不会注意到这里!” “恩!” 我答应一声,便和小惬一起躲进了那口地窖里,王明将盖子扣上来,将原来的杂物复位,便离开了,黑暗里,我和小惬紧抓着彼此的手,不久,院里的门被人推开了,接着是杂七杂八的脚步声,可以想象,王母王父还有王明正在院中看着何然走进来,等待着他的盘问 “哎,我问你,两个月前,你有没有见过两个女子坠入这山谷之中!” 说话的是个女声,我惊讶无比,她怎么也来了,是杏儿,何然来此为何要带上她,没来得及细想,听王明说道: “有——有——“ “你说什么?”没等他说完,有人打断了他的话,而这个人正是何然 “主人别急,听他把话说完!”是杏儿的声音 “你别急,把详细情况告诉我们!”杏儿对王明说道 “两个月前,我正在谷中打猎,突然见一个身影从山上掉下来,我吓得怔在原地,却没想到,过不了多久,又有一个身影落下,两个均落于山下的草堆之中,我再也控制不住,走上前去查看,见是两个美貌女子,待一番查看之后,发觉她们已经没了呼吸,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跑回家去询问爹娘的意见,爹娘听后急忙拉着我跑到落崖处,哪知二女子的尸首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何然咬牙切齿道 “这村中与两位姑娘落崖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而谷中豺狼甚多,想是尸首被豺狼叼——叼去了!” “什么——什么,我不信,我不信!” 何然哽咽着说道 “主人,想是太子妃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主人节哀吧!”杏儿声音低沉道 “什么?太子妃?”说话的是王母 “那么,这位官爷不就是,不就是——” 王父讷讷道,反复求证道 杏儿见何然不说话,接口道: “没错,正是太子殿下!” 大概是吓坏了,王母王父齐齐道:“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哈哈,太子又有什么用,她还是离开我了!”何然的声音已经开始癫狂 “太子节哀! ”依旧是王父王母的声音 “太子,太子——”杏儿不断叫着何然,似是在唤醒他的神智 何然停止了大笑,院中寂静得可怕,不久,何然打破了沉默,低沉道: “杏儿,你知道我为何要带你来此吗?” “往日在太子府中,只有你与她还算交好,我原想着如果在这谷中真能找到她,由你劝劝她,兴许她会回心转意——” “她不会!”杏儿说得斩钉截铁 “如今太子妃已经去了,我也不怕说出当时的真相了,只盼太子能够原谅杏儿!” “什么真相?”何然无力道 “当时您将太子妃从楚夫人那救出来后,大夫不是说太子妃只剩三日的生命吗?太子可曾记得,那大夫是杏儿找来的,而杏儿是听了太子妃的指示!” “哈哈,她竟然对太子府恐惧到这种程度,不惜,不惜——杏儿,杏儿——” “奴婢在!” “是我错了吗,杏儿,是我错了吗?” “太子没错,只是太子妃要的生活——”杏儿说道这渐渐没了声音 “怎么样?你接着说下去”何然问道 “只是太子妃要的生活,太子给不了!” “她要什么样的生活?” “自由自在的生活!” 又是一阵的沉默,接着,何然自嘲道:“看来还是你了解她!” “所以,刚才太子问我,她会不会回心转意,杏儿很肯定她不会!” “我明白了,我们走吧!”最后,何然说道,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 第三十七章 旧部下 院子里安静了,黑暗里,小惬松开了握着我的手,我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大概跟我一样,松了一口气吧,过了很久,王明打开井盖,明晃晃的光线射进来,格外地刺眼,我与小惬一前一后从里面爬出来,怕打掉身上的尘土,抬头便迎来王母王父狐疑的目光,自知理亏,便道: “对不起,我不该瞒你们,但确实是逼不得已!” “只听说当朝太子迎娶了卫国尹将军的长女,却只闻其民,未见其人!” “你当真是当朝太子妃,尹天的女儿?” 我疑惑于他怎会知道父亲的名字,一时答不上话来,木讷地点点头,却没料到,王父王母突然跪倒在我的面前,我始料未及,正要扶他们起来,却听王父说道: “属下参见小姐!” “属下?”我摸不着头脑,看看小惬,又看看王明,他二人皆跟我一样,也是一头雾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是先扶她二人起来,只见王父一脸的兴奋与激动,王母自是也高兴,王母道: “别在外面站着了,天冷,回屋再说吧!” 我点点头,接着一群人回到了王父王母的房间,待众人坐下之后 王父仍是一脸的兴奋,对我道:“小姐不知,我乃是尹将军的旧部下,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军,尹将军智勇双全,当年一起追随四皇子征战四方,亲眼目睹了陈将军死的经过,对四皇子几近心灰意冷,但出于对尹将军的钦佩,我仍留在军中,但一次征战失利,我成了何国的俘虏,几经波折,额哦才逃了出来,后来遇到了锦儿,隐居至此,想不到一晃就是二十年啊!”说道了,王父嗟叹不已 “原来如此!”我了然地点点头 “真是万幸啊,竟然能在这里遇到小姐,不知尹将军近来如何?” 听他问及父亲,我心底生出一阵悲凉,愣是说不出话来,小惬见此,接道: “老爷,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怎么会,尹将军年少有为,虽统领万军,但年纪却与我相仿,怎么会如此早逝?” “老爷是死于贼人之手!” “什么?何人?” “如今的宰相,还有——” “小惬,不要说了 !”我及时阻止了小惬接下俩要说的话,正色道: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小姐,父仇可报?”说道这,王父咬牙切齿 “王将军都看见了,尹萍沦落至此,何谈父仇?” “那陈将军呢,我是说你母亲,她如今身在何方?” “母亲——母亲她已随父亲而去!” “怎么会?怎么会?”王父听我如此说,不可置信道 我轻叹一声,道:“我现在只想着找到君儿,如今我只剩他一个亲人了1” 王父点点头,道:“也对,如今小公子流落在外,找到他乃是当务之急!小姐放心去找小公子,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属下吧!” 我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正色道:“王将军,母亲临终时说不希望我报仇!” 王父没料到我会这样说,顿时哑口无言,突然觉得很累,我无意再多说什么,道了别,拉着小惬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不知道王父是否听明白了我的话,无论如何,我不愿再有人为这件事情作无谓的牺牲,再有几天我便会与小惬离开,希望这里原本安逸的生活部会被我的到来而破坏。。。 第三十八章 离开 山下,我看着那条将干未干的蜿蜒曲折的山路,山上融化的雪水灾山下汇聚成了一条细细的溪水,清澈冰凉,原本点点的绿意如今亦成了成片的小草,王明一家人一直送我们至山下,道别之后,我们便要离开了,哪知这时王父突然说道: “小姐,山路坎坷,让明儿再送送你们吧,他比较熟悉这条路,这几年我也一直在传授他无意,为了不让人生疑,我从来不让他在人前显露,他随你们而去,也能护你们周全。” 我听着王父的话,突然觉着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暂时想不出事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是顺从地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居住了两个月的地方,远处那些柳树的嫩芽已经隐约成型,村里炊烟升起,是村民又在生活做饭了吧,还有那些耳熟能详的犬吠声,虽远离了那个村庄,却依然在我耳边回响,我对着小惬微微一笑,道: “走吧!”; 小惬点点头,于是三人便就这样离开了。。。 沿着山路,王明一直领着我们左拐右拐,看来王父说得没错,这路确实很难走,没过多久,我就累得气喘吁吁的了,小惬比我稍微好点,但要照这势头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估计她也走不动了,于是在我们的拖累下,一直走走停停,王明一直在催我们,说是再不快点,天黑之前便出不了谷了,到时如果天黑了,在山上是很危险的,于是我和小惬只好咬牙走下去,日暮西山,我们出来了,看了一眼来路,真是不可思议,居然走了这么长时间,从大清早一直到现在,这时,王明说道: “天也快黑了,这离京都最近,我看还是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先进入城中,找个客栈住下,明日再作打算!” 进城?我本能地反对,对着小惬摇头,小惬深知我意,于是对王明道: “小姐不想再生枝节,我看,我们找个避风之所,生把火,就这样将就一晚吧1” “可是,你们是姑娘家,在外面不怕受了凉吗?”王明这时突然担心起这个来,我突然觉得他着实憨厚可笑,便道: “王大哥,不必担心这些,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要顾及这些小事情,这京都之中守卫森严,我实在是不想再现进去!” 王明见我和小惬都这样说,只好点头答应,山前,生了一对火,吃了点随身携带的干粮,我和小惬相互倚靠着睡了,而王明则非要说给我二人守夜,我自知劝他无用,便也任由他了,荒郊野外不能和温暖的家里相比,我一直是睡睡醒醒,就这样,勉强捱到天亮,太阳找到脸上,送来一阵温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我对小惬道: “小惬,我们该启程了!”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还陪在我们身边的王明,笑道: “王大哥,幸好这些日子有你的悉心照顾1” 王明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头,我朝来路看去,皆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脉,突然想起他还要返回谷中,便对他道: “王大哥,我们就在这分别吧,你早些返回谷中,免得你爹娘为你担心!” 王明听了我的话,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只是维维诺诺看着我说不出来,我看了一眼小惬,她也不明就里,我复又问王明道: “你怎么了?有什么难事说不出口吗?” “柳姑娘,不,应该是尹姑娘,爹爹要我跟着你们,帮你们找到小公子!” “什么?”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没等我说更多的话,王明又补充道: “爹说,找不到小公子就不要回去找他1” 听了王明的话,我的精神一下子恍惚起来,王父还是那样做了,突然我觉得心里充满愧疚,但想要挽回显然已经来不及,看着王明,显然他还不知道王父王母所作的决定,多说无益,我摇头叹息,只好让王明随着我们一起出发,目标是凉亭。。。 第三十九章 战火四起 转眼已是十多天过去了,马不停蹄,我们一路赶到了庐城,趁天黑之前,我们三人进入了城中 ,才半年的时光,往日的繁华早已不在,刚进入城中,映入眼帘的是遍地的狼籍,街上人烟稀少,行乞之人比比皆是,我疑惑万分,走进一家客栈,而这家客栈,除了我们三人几乎就没有什么客人,叫来店小二,我问道: “小二,这卢城出了什么事,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只听店小二长叹一声道:“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 我点点头,那小二继续道:“客官有所不知,自从跟卫国打起战来,不久这就成了这个样子,如今边境也封了,如今阿,谁的日子也不好过1” 我心里一阵抽搐,追问道: “跟卫国打仗,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两个月前,就是朝廷宣布太子妃不慎落崖而死不久后!” 听他如此说,我如堕深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到这,又是一声长叹 ,接着道:“哎!不说这些了,客观今天吃点什么,我好去准备!” 见我良久不说话,小惬接道: “随便来几样小菜吧!” “好嘞,客官稍等!”说完便离开了 不久菜便上来了,我心思一直在卫国与何国的战事上,食之无味,想着干脆离席,复又想到,如果我离开,小惬和王明定也是吃不下,硬是逼着自己吃了一些,饭后,我们便直奔凉亭而去,结果当然是一空,去凉亭也只是抱着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而已,如今,一切真的已经成空了,想是小琴见我不来,早已携君儿逃回卫国了吧。 我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小惬走近我正准备说什么,挥手阻止了她,我虚弱一笑道: “小惬,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你能这样想就好!” 点点头,我没有再说什么,良久,小惬又道: “如今边境已封,我们不能从这去往卫国了,而这何国亦不是久留之地,恐生枝节,不如我们先从何国去水国,这水国,卫国,何国原成三角之势,等到了水国,我们再绕道去卫国!” “也只能这样了!” 不久小惬将马牵了过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凉亭,两个月前,想象着小琴和君儿是如何在里面焦急地等待着我的归来,等了好久好久,小琴是带着何种绝望的心情带着君儿逃往卫国,转身,不忍心再看,策马远去。。。 ——------------------------------------------ 越靠近水国,战火造成的创伤明显越来越少,而水国在相对靠南的方向,因而气候也开始越来越温暖,而王父交给我们的盘缠也快用完了,小惬一直坚持说再何国是万万不能张扬的,等到了水国,或许我们可以想到赚钱的法子,一路省吃俭用,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终于到了水国,一进水国,我们便发现了它的特殊之处,首先花草树木就与何国卫国的迥然不同,在何国卫国,小叶的柳树杨树居多,而这里,却是随处可见那些叶子薄而宽的我不认识的数木,还有就是藤蔓遍地的榕树,山明水秀,不愧于水国之名,王明则更是兴奋不已,想来是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色,一路上高兴地手舞足蹈,一点也不像是找人,而更像是在游山玩水,受他影响,我的心境也明朗了许多,更因为马上就可以到达卫国找到君儿,也不用像在何国那样,怕暴露身份,多生枝节,心情自然大好。。。 第四十章 水国之行 一路上大小事情都是小惬在打点,而我们的路线也是小惬规划好的,我惊讶于小惬见识的广阔,问她为何对何国和水国都这么熟悉,她只道是当初在丞相府学到的,我因对那段往事多少有点介怀,又怕小惬会在意,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水国是个小国,从跨入其地境,经过了几座小城,不超过五日,我们便到了水国的京都——水玥,热闹是肯定,国家虽小,但作为一国之都,自然剩过边境的那些小城,街道两旁,卖蔬菜水果,布料,瓷器的小商贩比比皆是,而人们的穿着,大都单薄鲜艳,风格与卫国何国迥然不同,而我们三人,各牵一匹马走在街上,自然是受人瞩目,走至一家客栈前时,小惬对我道: “小姐,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如今我们已经是人困马乏,休息休息再上路!” 我点点头,接着小惬率先牵着着马走进了这家客栈,命店小二将马牵去马棚,我们三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此时小惬对我道: “小姐,我们身上的盘缠不多了,可能无法继续前进了,我们得想个法子先弄些银两,恐怕会在此逗留些时日。” 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店小二此时走过来,我们简单点了几样菜,待饭菜上来之后,王明道: “尹姑娘,我身怀武艺,可是爹爹从来不让我在人前显露,如今我们到了这个地步了,也顾不了这许多了,不如我去卖艺——” “不行!“还没等王明说完,小惬斩钉截铁反对道 “卖艺太招摇了,容易生出事端,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来想办法。” 我本也反对王明卖艺这个建议,可是听小惬如此说,还是不免心里疑惑,小惬也是初来乍到,她能有什么办法,便闻道: “小惬,你初次来此,能有什么办法,我看我们今日先休息,明天一起出发想个谋生的法子!” “可是,小姐,你可是金枝玉叶,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小惬吧!” 听她如此说,我自嘲道:“金枝玉叶?小惬,你我一路走过来,什么金枝玉叶,全是假的,如今我们沦落至此,还说什么金枝玉叶!” “可是——” 小惬还欲再说什么,我挥手阻止了她,道: “小惬,我们要同甘共苦,我不能把重担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就这样决定了!” 见我说的坚决,小惬只好点点头同意,饭后,在小惬的建议下,我们走出客栈,随处闲逛,走着走着,吵闹声开始远离我们二五,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稀疏的森林,隐约还能听到溪水的声音,小惬见此,雀跃道: “小姐,不如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 难得见小惬这么高兴,想是一路走累了,突然见到如此怡人的景色,玩心打起吧,我只好点点头,我们走近一看,那小溪很细却潺流不息,溪水清澈见底,断断续续可见一些叶子落在水面上,身后是一片树林,在太阳的照射下,林间到处是斑驳的影子,,置身其间,果然是令人心旷神怡,小惬蹲下身在把玩着溪水,还不时用手捧了拍打在脸上,这时王明笑道: “真难得见水姑娘这么高兴呢!” 大概是王明叫惯了小惬水姑娘,一时改不过来了,小惬听王明如此说,尴尬不已,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见此,哦呜大笑道: “呀,一贯沉默寡言的水姑娘现在还会害羞了啊!” 小惬听此,皱着眉头道:“连你也取笑我!” 说完,恢复了一贯冷漠的表情,我惊讶于她变化如此之快,然而,我还来不及多说什么,林间突然传来打斗声,三人对视一眼,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躲在一棵树后面,我远远看见四个黑衣蒙面人黑衣蒙面人正围着一个灰色服饰的人在打斗,奇怪的是,那灰色服饰之人,竟然也蒙着面,手臂上已经中了一剑,攻势越来越弱,眼看着就要丧身于那四个黑衣人之下,我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相救,转过头看向小惬,小惬明白我的意思,淡笑道: “小姐,你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只要你愿意,小惬这就去帮那人!” 我回以一笑,经过这坎坷的半年,小惬是越来越了解我了,我正要出去,小惬阻止了我,没等我说什么,却听小惬道: “小姐,你在此等候,我与王大哥去便可!” 说完,扯下衣襟一角,蒙在脸上,跑了出去,王明跟在她身后,也是蒙着面,我自知武艺远不如他二人,只好顺从,悄悄地走近打斗之处,那四个黑衣人见有人突然出现,先是惊讶地互相对视,然而却没有因此停下手中的动作,小惬和王明赤手空拳,助那灰衣人与那四个黑衣人对抗,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那四个黑衣人觉察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抛下一个烟雾弹,待我能再次看清楚小惬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逃遁而去,我高兴于小惬他们终于打退了敌人,竟然忘了要掩饰身份这件事情,径直跑了过去,小惬见此,嗔怪道: “你怎么跑出来了?” 这时,那灰衣服饰者突然单膝跪下,道: “多谢二位相救!” 小惬见我已经跑了出来,蒙面已无必要,扯下脸上的面巾,转过身背对着那人冷漠道: “要救你的是我家小姐,可不是我!” 那灰衣人听她如此说,头偏向我道: “多谢恩人出手相救!” 小惬已经那样说了,我无奈,只好点点头道: “不必!” 我自知不能再逗留此处,对小惬道:“我们走吧!” 说完,就准备离去,然而,没走多远,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转身一看,却是那灰衣人,我心下疑惑,转身对他道: “你跟着我们干嘛?” 他见我如此问,停下了脚步,维维诺诺说不出话来,良久,只见他直直跪了下来,道: “刘永已走投无路,忘小姐收留,愿为小姐当牛做马1” “什么?你要跟着我们!”我不可置信地问道 “不行!”没等我再说什么,小惬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小姐请听我说完!”那灰衣人恳求道 我无奈,只好点点头道:“你说吧1” “我爹爹原本在朝为官,因遭奸人陷害,喊冤而死,然而帝王昏庸,至今不能为爹爹昭雪,那仇家怕我日后报复,一直追杀不休,时至今日,刘永已经无路可去,望小姐收留!” 在朝为官,遭人陷害,喊冤而死,听到他这些话,我突然想起了父亲,经历是如此相像,我陷入回忆当中,良久才恢复神智,摇头淡淡道: “恐怕不行,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你还是自谋生路去吧!” “刘永已经走投无路,小姐既然有要事在身,刘永身怀武艺,愿助小姐一臂之力!” “这——” 我正犹豫不绝,小惬拉着我的手道: “小姐,万万不可!” 这时,刘永却突然问道:“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他问的是小惬 “水心!”小惬脱口而道 “哦,原来是水姑娘,姑娘姓水,好姓好姓,刚才见识了姑娘精湛的武艺,刘永佩服!” 他将水字念得很重,我不解其意,见我疑惑,那人解释道: “小姐有所不知,这水是国姓,民间姓水之人也颇多,凡姓水之人都十分珍贵其姓氏!” 我点头,原来如此,小惬误打误撞,随便想了个名字,还正好碰上了水国的国姓,思及此,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却听刘永又道: “刘永再次恳求小姐收留,我真的是无处可去了!” 听他如此说,我的心开始有点动摇了,犹豫不决,转头问小惬道: “小惬,你还是反对吗?” “小姐,这刘永的处境与你倒有几分相似,又被仇家追杀,的确是可怜,而且,刘永乃是水国之人,有了他的帮助,可能会让我们省事不少!” 我不解于小惬为何变化会如此之快,不可置信道: “你同意他留下?” 见她点头,我转身对那刘永道:“既然如此,你就随我们一起吧!” 突然注意到他依然是蒙着脸,我继续道: “既然我三人都已经坦诚相见了,你也不必蒙着脸!” “小姐有所不知,刘永蒙着脸,并非不愿意坦诚相见,刘永天生相貌及其丑陋,至记事以来,没少为这副相貌遭人白眼,受人欺负,六岁那年以来,娘就让我蒙着脸,嘱咐不要再人前摘下!所以,所以——摘下来,我怕吓着小姐!” “原来如此!”我答道 我原本对相貌之事不是很介怀,但他从小就因这相貌遭人鄙夷,怕是自己心里早生了芥蒂,也不好硬是逼着他摘下来,只好随他而去。。。 走出树林,我们回到客栈,因考虑到盘缠的问题,我们只能是租了两间房,我与小惬住一间,而王明和刘永住一间,天黑之后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