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家小农女》 第一章 穿越 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夏暖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这是怎么了？ 她记得自己为了还清父亲欠下的赌债，拼命的兼职工作，甚至一天连睡觉都只有三个小时，她这样像个陀螺似的工作却连赌债的零头都没有还清，她常常想为什么自己要活得这么累，如果自己能够选择，她希望自己能够像别人一样生活……当然，这只是她的奢望。 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手上有着老茧，蹭的她有些痒痒的，她下意识的抬起手，却只是手指微微的动了动。 “小猫，小猫……娘，小猫她的手的在动，娘……”一个半大的女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还没等夏暖反应过来，她就感觉抓着自己的手更紧了，带着厚重的哭腔：“小猫，娘的心肝啊，你可千万醒过来，咋能干这样的傻事……” 这小猫又是谁？夏暖缓缓的睁开眼，还未清醒就被一股大力拥入怀抱：“猫啊，你可吓死娘了，你可吓死娘了啊……” 夏暖一愣，抬眼看向四周，只见床边站着好些人，土胚的墙和简陋的屋子还有这个并不熟悉的怀抱，自己怎么又在做梦了，微微摇了摇头。脑中却突然有些画面和片段闪过，很显然这些并不是自己的记忆。 夏暖想捏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却发现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低头一看，自己的手竟然满是划痕，像树枝般的划痕布满了整只手。 不对，这手怎么有些不对劲，不是划痕的原因，可怎么看着有点别扭……怎么会这么小，看起来就像是八九岁小孩的手，这不是她自己的手，再看周围的人和他们说的话，夏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是穿越了。 “娘……”夏暖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小猫娘徐氏一听夏暖叫自己，忙应道：“哎，哎……猫啊，我的小猫啊……”徐氏亲昵的摸着夏暖的手，眼眶红红的，像是随时会哭泣一般。 夏暖的心一颤，自己何曾有过这样真心待自己的人，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甚至记不清她的脸，父亲又是个成天只知道赌博的人，没有给过她关怀，只有留下一堆赌债，这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真心的关怀。 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就会好好珍惜，代替这个叫小猫的好好的珍惜这份感情。 “娘，我饿了。”还没等徐氏回答就听到一个女声，略显得有些稚嫩：“小猫，你有啥想吃的，姐给你煮。”“是啊，是啊，小猫你都昏睡了好几天了，肯定饿了。” 这次说话的是小猫父亲杨明征，刚刚的女声是小猫的姐姐杨小彩，她还真是幸福呢，有这么多人关心着她。 “我想喝粥。”夏暖想在这生存下去就得养好身体，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哎，我马上去给你做。”小彩急急得走了出去。 徐氏语重心长的拉着夏暖的手，轻轻拍着出口问道：“小猫啊，你咋会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再怎样的不甘心也不能这样不管危险啊，你这孩子……唉” 说着说着眼眶竟然又红了，想必是还没走出差点失去自己孩子的阴影吧。 “娘，你说什么？跳下去？什么跳下去？我怎么……哎，我的头，我的头好疼……” 夏暖没有什么多余的记忆让她来回答，对周边的事情和人也都不熟悉，怕说多了反而露出破绽，还不如装什么都记不清了，反正她头刚受了伤，也没有人会多想什么。 一听小猫头疼，徐氏立马就心疼的扶起她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疼了就快躺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可得好好休息。” “是啊，孩儿娘，你就让小猫好好休息，等孩子好些了咱再问。”小猫爹轻声说出口。 夏暖躺下在脑中回忆了下小猫的记忆，杨家来城南村也不过两代，是小猫太爷爷搬过来的，至于是为什么搬到城南村，并没有人知道具体原因。 没一会，小彩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粥进门，碗底垫了块手巾，想来粥是一直温着的。 徐氏伸手接过，舀了一小勺粥，在嘴边轻轻吹过递给小猫。 折腾了这么会，小猫还真感觉有些饿，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一碗粥就见了底。 “小猫，粥还有好些呢，我再给你盛。”小彩接过徐氏手中的碗。 小猫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姐，多盛点。” 说完更不好意思了，低下头笑的有些憨憨的。 “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都昏睡两天了，多吃点也应该。”许是小猫醒了过来，又会吃，一家人的气氛也缓和了些。 “娘，姐该喝药了。”六郎坐在小猫的炕角轻轻出声。小猫好了，他也很开心。 徐氏这才想起在炕头的药，忙端了递给小猫“猫啊，这是张小公子让人抓的药，这回啊，多亏了小公子，不然都不知道你能不能醒过来……”说着说着，竟又落泪了。 张小公子是村长的小儿子，平常小猫几人与他关系不错。 “娘，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喝药，很快就会好的。” “对，喝药，喝了药就会好的，我的小猫可是个有福的人。”小猫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次可是把她吓坏了，也心疼坏了。 小猫喝了药，六郎就提着他的小短腿，从炕梢爬到了小猫身前递出一块芝麻糖，糖有些化了，想必是珍藏了好久没舍得吃。“姐，你吃。” 小猫的心变得暖暖的，这样被人关怀的滋味，真好。 “姐不吃，六郎真乖，六郎留着自己吃。” 六郎摇摇头“姐吃，药可苦了，一点也不好喝，吃了糖就变甜了，这糖可香了。” “嗳，姐吃。”小猫接过糖掰成了两瓣，把大一点的递给六郎：“姐吃这些就不苦了，六郎也吃，我们一起吃。” 小猫把糖放进嘴里，糖很甜，糖丝甜甜的都渗到小猫心里了。 六郎看着小猫吃了糖，觉得小猫也不苦了，这才伸手接过小猫递来的糖，小心翼翼的放回口袋，一边放还一边说：“姐还要喝药呢，这糖留着给姐下回喝药的时候吃，嘿嘿。” 听了这话，小猫没忍住泪水：“六郎，姐以后一定给你买很多好吃的，咱家也会越过越好的。” 第二章 张家斗智 1 小彩又端了碗粥进来，刚递给徐氏。 就有人进门来，扯着嗓子说：“真晦气，出了这样的事还真能坐得住，娘叫你们赶紧去上房，让人等了这么久，总要给人个交代。杨家的面子都叫你们丢光了。” “大嫂，你咋能这么说，小猫才刚醒过来，你……”徐氏把粥递给小彩：“彩，你照顾着小猫，我跟你爹去见你奶。孩子她爹，走，我们去娘那。” 何氏转身就走，嫌弃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像是去晦气般。 徐氏有些不舒服，她的小猫才没有被脏东西附身，可是好好的。那个什么道士说的话她也不信。 徐氏拉了拉杨明征，“她爹，小猫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咱可不能让他们把小猫带走，咱家小猫可乖的很，不会做那样的事。” “嗳，我咋会不清楚，小猫也是我闺女，这回我说啥也不让他们带走了。”杨明征暗暗的握拳，下了决心。 掀开上房的帘子，屋子里满满当当的坐着人。村长等人和林半仙都在。 “老三，你说这都是什么事，真是闹得我们大家都不安生。”徐氏听到杨明德的话就僵滞了一下，这是认定了她家小猫的罪？ “这小猫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拜托道长带去修行可以除去她的煞气，不然我们这全家都得被她克着，娘这病总也好不了。她还能干出这样败坏的事，真是丢我们杨家的脸。”杨明才也是一脸激愤的说着。 徐氏紧紧的攥着衣角，没有吭声。 似是看到徐氏这样，李氏就放尖了声音：“这是要克死我们全家才罢休，赶紧送走了，没看到娘今天又犯头痛了么，真是晦气。” “二嫂，这小猫她……” 赵氏盘腿坐在炕上叫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这样还不肯把这样的煞星送走，你这是要我死了你才甘心啊。” “哎哟……这没心肝的……哎哟……” 何氏见势就用手用力的捶胸口，在一旁的杨明才看见就马上上前扶住何氏，按住何氏没让她再继续捶胸口。 “大家都别再说了，现在应该想法子解救，这样闹能有什么结果。” 杨明文说了这话，何氏她们几个这才把话咽回肚子里了。 杨明文可是赵氏最为疼爱的小儿子，几年前就是童生了，如果时机好没准就能考个秀才老爷回来。 所以也排的上是杨家的一个大人物。 村长见势也开口道：“这事还得你爹拿主意，老弟，你的意思呢？” 杨老爷子用烟枪敲了敲桌子，似是下了主意的看向大家。 “这小猫，她是我的孙女，如今她这样的命格也不好再留下了，道长帮着去去她命里的煞气吧，这样也是对她好……” 徐氏一听就急了，也顾不得长辈在场。 “这小猫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怎样我也是不能让她离开我身边的，我才不信这些胡言乱语……她……” “这你家小猫可是煞星下世，克着你们全家，我也是想着解救你们家，现如今这话倒是把我当成恶人了。” 林半仙眯着眼看向徐氏，徐氏原也是信神的，对着林半仙也是有些敬意的，只是现如今她是如何都舍不得小猫了，小猫如今已经遭受这么大的祸事，她是怎样都要把小猫留下的。 何氏见徐氏坚持就用手肘顶了顶杨明才，杨明才就开口道：“这小猫克着我们也就算了，重要的是她克着娘，这事是万万不能容忍的。除非你跟我们不是一家人，这样才……”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一家人你咋就能说这样的话。” 一直在旁的没有言语的杨明征听到这话也是猛得抬头看向杨明才。 杨老爷子看着儿子们这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这事得快些解决才是，不然真是闹得人心不和就得不偿失了。 老爷子这边算盘打得差不多了，林半仙却是拂袖佯装生气道：“如今就给老道个痛快话，这人是让不让老道带走。” “走走走，今儿个一准让您带走。” “对对，今儿个一准带走。” 杨明征和徐氏看着兄嫂们这样心里也凉了半截。不过老爷子的话才是让徐氏心凉透了。 杨老爷子咬牙道：“小猫就带走吧，之后我们老杨家再一道把日子过得更好些。” 徐氏不敢置信的看着老爷子，再瞧着满屋子的亲人，这些就是她一起生活的人，就这样把她女儿不放在心上，就像无所谓一样，她看向杨明征。 “明征，你呢，你怎么说？”徐氏攥着裙角的手出卖了她的紧张，她这丈夫是出了名的孝顺，不管是不是愚孝。 “我，我，我……这……”杨明征是打定主意再苦也要把女儿留下，可是现在问题提升到了他娘和女儿的选择，这让老实听话了一辈子的他不知道怎么选择。 徐氏也知道她这个丈夫这些年为这所谓的“孝顺”付出了多少，她可以忍，忍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可是如今这些白眼狼都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儿女的头上，这是她万万不可能再忍下去的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第一次带着决心面对这些人：“杨明征，不管你们杨家这些人怎么说，小猫是我的女儿，我都不会让你们带走她。” 李氏听这话带着嘲讽的说道“哟，你这是要和家里决裂？你可别……” “对！杨明征你们这家人若是一定要带走我的小猫，我们就和离吧，我带着自己的孩子我能养活她们。”徐氏几乎是喊着打断李氏的话，眼睛狠狠盯着杨有征。似是要他一个表态。 “这是什么话，春霞，你，我定是不会让他们带走小猫的，更不会让你离开的。” 杨明征一听这话就急了，想上前去抓徐氏的手却又碍着人多垂了下去，看了眼自己的娘：“我……我……我觉得……” “杨明征，你现在就给我给我痛快话。” 徐氏一脸坚决的看着他，这小猫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样受苦她都能忍受，可是要欺负小猫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第三章：张家斗智2 “春霞，你咋能说这样的话，我绝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的，你……” 春霞是徐氏的闺名，听到这儿赵氏就忍不下去了。 “可怜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怀胎十月生下你，你这白眼狼现在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竟然要和你媳妇一起来害死我，害死我你就开心了，” 赵氏捶着胸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们这是要我去死啊，我死了你们就清净了，你们就能快活了，我死了算了。” 说着就拿脑袋去撞桌子，一旁的秀儿早就准备好了，一把扶住了要去撞桌子的赵氏。 场面一时混乱了起来，杨明征急的团团转。 “那么，是要我去死？” 稚嫩的童声在屋内响起，一时间屋内竟安静了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门口那声音的主人身上。门口的小猫被小彩扶着，就那么淡然的看着屋内的人。 “小猫，小猫，你咋来了，你现在怎么能够来这里，快回去。” 全屋的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只有徐氏关切的话语，小猫心里流过一丝暖流。 小猫轻轻回握徐氏，暗示她不要担心。 小猫环视了屋内的人一圈，这些人都是她所谓的“亲人”，这样的亲情还真是让她心寒啊。 “爷，我是被人推下去的。”杨老爷子被小猫毫不躲闪的眼神看的无法忽略。让人不自觉就相信她的话。 “啥？猫儿，你……” “这怎么会，怎么可能，小猫你肯定记错了，好好的你怎么会被推下去……明明你是要被送去……”杨明才一把拉住了杨明德，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小猫一下就抓住了语句的重点，送？原来自己是被算计去换钱了，难怪。 “大伯，这二伯说的送又是怎么回事？把我送出去换钱？” 小猫问得这样直白，杨明德的耳朵蹭的就红了。 反而杨明才却面不改色，两个眼珠滴溜溜的转，立马就回：“小猫，你这是哪的话，我们这自然是要把你送去仙人那里修炼，怎么的就成了换钱，你这孩子可真会多想。” 那大伯的意思是说：“我是在送去给仙人修炼的路上掉下山崖的，冥冥之中不正说明了仙人不想带我修炼而给我们的暗示，大伯难道要违背仙人的意见？” 小猫眨着大眼睛，一脸不懂得模样把小孩子买萌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这……”杨明才根本没有想到小猫会反驳他的话，她说的又让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这还不是，还不是是你自己在上山时脚滑踩了石块。这孩子自己就该小心点。”何氏苗头不对马上就出来打圆场。 “哦？大伯母你又没上山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小猫静静的看着杨明才，眼中的神色清明的像是什么都知道。 杨明才心中一颤，他的计划明明没有纰漏，这小猫现在怎么的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何氏一听就接口到：“这大家都知道你是自己跳下山崖的，你是不是摔坏脑袋了。” “哦？刚刚不是还说我是脚滑掉下山崖的么？现在又是我自己跳下山崖了？大伯母真是知道很多呢！”小猫似问非问的语气却让何氏一惊。 “这，这，这我只是一时口快了，说错了话小猫你别想多……” “对对，你大伯母就是口快，她那么关心你，你别多想……”李氏觉得形势有些不对，出口帮何氏解释道。 “别多想？二伯母还真是心宽啊，口口声声说着要把我送人，现在却说那么关心我让我不要多想。” 小猫努嘴做出及其委屈却又不失孩子的天真的样子，带着哭腔说：“二伯母，二伯母你说得那么轻松，这……这可是关乎我性命的大事，我不要多想，我怎么可能不会多想，我连躺着都怕有人来推我，像在山崖上有人要把我推下去一样！” 小猫这番哭诉掷地有声。 刚说完徐氏就已是泪流满面，这真真是有人要害她的小猫啊。那可是她的心肝啊。 杨老爷子听小猫这样说不像是作假，便询问林半仙：“道长，这我家小猫到底是如何掉下山崖的？” 林半仙佯装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出声道：“这小猫是随贫道上山时自己滑下山坡的，这是我们大家一起看到的。” 夏暖明明在小猫的记忆力感受到当时是背后有一股大力把自己推下山坡的，现在连着老头都这样说，他们肯定是一伙的，就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 小猫用无尽委屈的声音说：“不对，不对，当时明明是有人推了我的，我是被人推下去的！道长你法术那么高，一定一定能知道的，对不对？” 小猫想林半仙既然是跟他们一伙的，那就肯定是在其中得到什么好处。 “小猫，你定是摔下山崖撞到头了，当时确确实实是你自己摔下山崖的，贫道都是亲眼看到的。”林半仙确定的说。 小猫心中冷笑了一声，装什么道貌岸然的样子，尽干些邪门歪道的事。 “那我是去和仙人修行的路上出事的，摔得这样蹊跷，是不是仙人不肯收我，给我们的警示？”小猫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林半仙显然没想到小猫会提出这样的问题，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猫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肯定是迷信的，不然自己也不会因为什么不详之身要被送走了，现在看这个所谓的林半仙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徐氏听到女儿这样说，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以后要是别人知道了，这名声可是会有损害的。 小猫自是不知道徐氏的想法，想必知道了也不会在乎的，毕竟自己不迷信。 林半仙见事情有些脱离轨道，这小女娃前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心下有些玄乎。 自己做了这般亏心的事，怕是逼得紧了，该不会想起什么来了吧。 小猫看着林半仙的眼珠转的有些快就知道他有些心虚了。 这次不抓住机会自己可能还是要被送走了。 第四章：张家斗智3 小猫在众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哭了起来:“娘，我，我当时记得……当时是他们……是…… 我……” 小猫故意说得断断续续的，这中间一定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果然，林半仙本就有些心虚。小猫这一哭还以为她都记起来了。 林半仙摸了摸自己嘴角的胡子，像是得到了什么启发，掐着自己的手指算着什么。 随即又时不时的点头，而后又看向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小猫身上。 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开口说道：“小猫，你命中带着煞气，是不好的命格，与老夫人命格相冲。” 林半仙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小猫脸色一白，难道这个臭道士还是打算将自己带走么。 小猫正想着该用什么方法让自己留下来。 林半仙又说道：“不过，这孩子前几日那一摔把命格中的煞气冲掉了不少，只要按照贫道的方子就能消散了。” 小猫一家听到眼睛都亮了，尤其是徐氏，生怕自己是做梦了。 激动的一把上前去抓住林半仙的袖子：“大仙，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家小猫可以留下来，不被送走了？真的是这样么……” 杨明才一听自己的计划要泡汤了，自己兜里的十两银子的定金可要飞走了。 “胡说，这小猫明明是个煞星，肯定不能留在我老杨家，会害死我们一家的。”杨明才一急就提高了嗓门。 小猫可听不下去了：“大伯，你现在是在说道长说的话都是假的么，那之前道长说的话也都不是真的了。我本就不是什么煞星是不是，都是道长捏造出来的？” 林半仙现在话也说出口了，是断然不会让自己被拆穿的。 当下佯怒到：“胡说什么，本道是受到了祖师爷的真示，这孩子只要再服用贫道的符水，几日过后煞气必能消除。” 林仙本就是混迹江湖多年，临机应变都是家常便饭。 赵氏听到这嘴角直抽抽，信奉佛神的她也说不出其他。再无其他也知道这符水可不便宜。 眼珠子滴溜滴溜的在转，想着该如何不花这笔钱。 杨明德和赵氏想到了一起：“那这符水该要多少钱？” 林半仙用手摆了摆：“不多，半两银子一付，吃上三天即可。” 听到这里赵氏嗷的一声叫了起来：“这么多银子是要我老命么，你还是把这妖孽带走吧，我可没有这么多银子！” 杨家的银子都是在赵氏手中，为了几房的和睦不让生出二心。 不说徐氏就是杨明征也感觉赵氏对小猫的不满，心下却也是无奈。 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不知如何是好。 徐氏可就没这么多顾虑，自己这么多年都忍了，现在是得寸进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小猫对银子还没有什么概念，不过看大家这个表情就知道不是一笔小数目，至少对他们杨家来说。 但是自己目前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杨明才看徐氏不说话，这银子娘是肯定不愿意拿出手的，爹又还没表态，自己这收的定金还没捂热就要出银子，这是万万不能的。 “娘，这小猫还要喝符水才能驱邪，咱们家又没有这么多银子。一付就要半两，还要喝上三天，那岂不是要三两银子。要我说还是送走得了。” 杨明才这时已经顾不上自己的面子了，要了面子这银子可就飞了。 “就是就是，这个赔钱货送走就万事大吉了，何苦连累我们。”李氏在一旁出言。 徐氏可听不下去了，这家人现在就是铁了心要送走自己的小猫了。 徐氏看向杨明征，想着这几年自己的嫁妆都补贴的差不多了。 公中不出银子自己家砸锅卖铁也要留下小猫。 “这钱，这钱我自己出，小猫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是再不会把她送走了。” 徐氏看着小猫这病怏怏的身子就觉得自己真是太对不起女儿了，让她遭了这么多罪。 小猫听到这些话还是非常暖心的。毕竟自己前一世都没有感受到过这些温暖。 何氏一脸不屑的看着讥笑说：“你出？你拿什么出，就你家那几个破铜烂铁能值多少钱。真是好笑。” 李氏也是忍不住想笑，又觉得时机不对，赶紧捂住了嘴巴。却还是好笑的紧。 徐氏看着这杨家人个个都这么心冷，也没有要解释的想法。 小猫看着自家人为难的表情就知道这笔钱，要他们三房出还是很困难的。 但是这杨老爷子还没发话呢，小猫两眼挂着泪看向杨老爷子：“爷爷，我，我想留下来和我娘我姐一起生活啊，我想和爷一起，想和爷一起，哇～我不要……我不想离开你们啊……” 小猫上声不接下声的哭着，哭的徐氏和杨明征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小彩在一旁也忍不住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村长见这场景也不免有些感伤，毕竟小猫还是个小孩，这也太过了些：“老弟，这小猫就留下来吧，毕竟还是个孩子。” 杨老爷子见都到这份上了自己也不能再不开口了，看着小猫小彩也着实有些不忍心。 “这小猫，就留下吧。以后老三两口子再多干些。” 赵氏一听这话就不干了，这不是要从她兜里掏银子么，哪有这么容易。 这银子进了她的兜里就别想再出去，自己秀儿的嫁妆还没攒够就要往外掏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氏向杨老爷子尖声道：“你倒好，尽养些赔钱货，这样克着我还要我掏银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这钱我是绝对不会出的。你爱养就你去出！” “你，你这老婆子真是，这钱我说出就出，哪还有这么多话！”杨老爷子也是气得不轻。 这四房的钱都在赵氏手上，何况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说出来的话就这样被驳回，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留，让自己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小猫一看有戏就哭得更大声：“奶，以后我会更孝敬你们的，就让我留下来吧，爷都说了，我们一家以后肯定会更努力干活的，奶……” 第五章：留下 村长见这杨家竟是这般糊涂，他又如何能不管：“小猫这银子我来出。” “多谢村长的好意，这钱我们杨家会出的。村长不必破费了。” 杨老爷子怎么可能让村长出这笔钱，这样的话真的是没脸在村里住下去了。 赵氏被杨老爷子瞪得有些慌张，毕竟在外人面前杨老爷子还是很要面子的。自己再想留下这笔银子现在也是绝不能开口的。 徐氏走到小猫身边抓着小猫的手，小猫能感受与到她的手有些许颤抖，也许是因为自己能留下来激动的，也许是被之前杨家人的态度气的。 小猫刚想说什么就感觉胸口一股气血涌了上来，晕了过去。 小猫这一晕可把徐氏吓坏了，和小彩一起抱着小猫想放到炕上。 赵氏看她们想把这扫把星放到自己的炕上，一把伸出盘着的脚占了炕头，不让小猫上炕。 徐氏一看赵氏态度就一把抱起小猫往西厢房走，小彩也紧跟着。 杨明征正要一起走的时候，赵氏叫住他：“老三，你得记得是谁辛苦把你生下来养大的，不要想白眼狼一样不懂得回报。这钱你媳妇都说了自己出，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杨明征在半空中的脚步一顿，这些年他都多出一份力，就是想爹娘轻松些，所以从来不偷懒，赚的钱也都是交给赵氏的。 现在这样说真是伤到了他的心，现在女儿又昏迷了娘又这样，杨明征也是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不来又咽不下。 杨明征不作他想，加紧脚步往西厢房走去。 上房里就剩下老杨家的人和林半仙，村长也是起身摇着头准备要走。 林半仙见这赵氏不肯给钱，这杨家三房又走了。也直言说这银子不给小猫这邪气就不会消散。 本就想离开的村长听到这话就说：“杨老弟，你看这钱我来出，到时候老三他们一家也定然会归还我。” 杨老爷子本就觉得丢了面子，现在赵氏说得这番话又再次重重的打了自己的脸，让他连说话的底气都不足了。 林半仙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之前说好的银子已经是没有了，这次的肯定要抓住。 村长也不想再跟赵氏说什么道理了，小猫的这事自己能帮就帮。杨家老三两口子为人忠厚，他乐意帮这个忙。 杨明才和杨明德两兄弟看着这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也是始料未及的。 明明之前都已经送走了，半路还出了这样的事。 杨明才心里惦记着那十两银子的定金，现在村长又说会帮老三出钱，不走公中帐。何乐而不为呢。 有外人在爹是肯定要出这钱的，现在小猫是带不走了，这钱就该要留下的人出。 杨明才用手肘顶了顶杨明德，示意他上前带半仙先出去。 杨明德不知道大哥是什么意思，正要询问的时候，李氏一把拉住了他。耳语道：“笨蛋，大伯这是要你支开旁人，这点眼色都没有。”给了杨明德一记蔑视的眼神。 这杨家人她还真是看不上，尤其是杨明德这愣头青。要不是因为自己娘家弟弟要娶媳妇没礼金，杨家给的聘礼钱高，她还真不会嫁给这个愣头青。 杨明德人是呆愣了一点，不过关乎到钱他也是算得一手好算盘。 林半仙本就与他们有所勾结，现下杨明德示意自己出门他倒也是有所避让，退到了墙边。杨明德见状便靠着林半仙，轻声说道：“大仙，这钱呢，我们必然是会给你的，至于是谁给，对大仙来说不都一样么，你待会就拿了那村长的钱，让老三家去还去。之前的定金，还是按说好的找大哥拿。” 林半仙本就为了钱才接得这好差事，如今能拿到钱自是没有什么意见，点头示意。 杨明才见林半仙松口了就好办了，毕竟自己这个老娘还是很听信鬼神的。 赵氏见杨老爷子没有松口的迹象，两眼一翻，装晕了过去。 一旁的秀儿见娘又装晕了，用手摇着赵氏，大声叫了出来：“娘，娘，你怎么了，怎么有晕过去了。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这晕倒的戏赵氏屡试不爽，只要有事不能解决就用这一招。 杨老爷子见赵氏晕了，上前去看，村长见状叫杨明才出去叫大夫，自己与杨老爷子告别。先行离去了。 杨明才见状跟了出去，林半仙也随后离开。 杨明才叫住了村长，村长正在纳闷他怎么不去叫大夫跟着自己。看到林半仙也在的时候就明白了。怕是为了小猫的药水钱。 杨明才见四处没人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对村长说：“村长，你看这小猫她……这钱我们可出不起，我爹那是面子，才打肿脸充胖子。说是自己家有的，你看……” 杨明才抬眼看村长眼色。 村长看了眼杨明才，对林半仙说：“道长，你说这法子可是真有用处？” 林半仙见村长问到自己，这钱还是要拿到手的：“贫道这法子是祖师爷亲自传送给小道的，自是有用的。” 村长也是真心想帮小猫一家，就让杨明才去叫大夫。自己则带着林半仙去家里取银子。 西厢房小猫一家正着急小猫昏倒，徐氏把小猫放到炕上让小彩照顾，自己打算出去找大夫。 出门口的时候见到赶回来的杨明征便问道：“药呢？这道长给小猫开的符水呢？你怎么没拿回来？” 杨明征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回来看小猫，这药钱还没有人付呢，当下不敢回答徐氏。也懊恼自己不经事。 徐氏嫁给杨明征这么多年，看杨明征这样子就知道这杨家肯定是没人付这药水钱，罢了。自己嫁妆还有一个镯子和簪子，都卖了应该抵得上小猫的药费了。 眼下小猫还昏着，先请大夫比较重要，便叫杨明征：“你还杵着干什么，先去叫大夫，这诊费到时候大夫来了我们再想办法。” 杨明征想到自己女儿还昏着赶忙应答着要走：“嗳，我这就去。” 徐氏转身去厨房端了盆热水进来给小猫放上了头巾，帮着小猫擦拭。 第六章：昏迷 小彩这才去小间里看睡着的六郎，见他还睡着就出来帮徐氏换水。 小彩刚端起水盆就听到杨明征的声音：“春霞，村长来，村长带大夫来了。” 杨明征显然是一路赶过来，声音有些急促还没平缓过来。 徐氏听到连忙放下手中的方巾，想到门口就见村长和大夫在杨明征身后一起走了进来。 徐氏赶紧让大夫给小猫瞧瞧。 许大夫也听说了这件事，也不再做虚礼直接上前去给小猫把脉。徐氏和杨明征是看着都不敢放松，生怕自己闺女又出了什么事。 许大夫诊好脉倒觉得惊奇，前两日来诊脉时小猫是还吊着口气但气息很微弱。身体状况也不乐观。现下脉象显示的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昏迷了两天人在高度紧张才又导致昏睡了过，没有大碍了。 “这小猫身体已经有所好转，现在只是因为疲劳过度才会昏睡过去，你们等她醒来注意饮食的清淡，营养也要跟上。其他没有什么大问题，让她多休息不要劳累便好。”、 徐大夫拿被子替小猫盖上：“我给你们开两副调理身体的药，你们去药房抓药，吃上两天就好了。” 听到许大夫这么说徐氏才放下心来，想到医药费用的问题才询问道：“许大夫，你看这诊费等我到时候换了钱再付给您可好？” 徐氏忐忑的看向许大夫。 许大夫可是一向出了名的不给银子不治病，向来都是随着自己心意来的。 这次小猫也是多亏了许大夫才能救回这条命，徐氏心里是非常感激的。 许大夫见徐氏如此心下很是喜悦：“不必，我与这孩子有缘，日后定有机会的。” 村长见许大夫这么说，这才拿出林半仙的符水，对杨明征说：“老三，这是刚才我从道长那里买的符水，等小猫醒了你们就煮了给她喝下。这邪气去了就没事了。” 徐氏和杨明征见村长这么说眼眶都红了一圈，这几日真是看到太多太心寒的事了。 杨明征给村长行了一个大礼：“村长，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的恩情。张小公子救了小猫，现在你又拿来了这救命的药，我真的，真的是感激不尽啊！” 村长将手中的药放在桌上，扶起了杨明征：“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胡说些什么，互相帮衬着难事就都能过去。这不事情都已经好起来了。” 杨明征连连点头，这些恩情他日后定会记得。 许大夫开好药方给杨明征，让他去镇上抓药。随后与村长一道告辞了。 徐氏见小猫还昏着，自己不好离去，这镯子不当自己家中怕是没有买药的银子。杨家是肯定不会给银子买药的。 小彩见徐氏这样，知道她是放心不下小猫，她也知道家中大概有的积蓄。怕是娘又要卖嫁妆了。对徐氏说：“娘，你们现在去镇上天黑前还能赶回来，家里有我照看着小猫。你们别担心，实在不行我去找隔壁的李奶奶过来一起帮忙照看着。你们就快去吧。” 徐氏见小彩这么说也觉得有理，再不去天黑前可就赶不上了。 忙在床柜里拿出了一个小匣子，用一方布包了揣在怀里与杨明征说道：“孩子爹，我们现在赶紧走，好早点赶回来，这小猫在家我不放心。” 杨明征也是这个意思，与徐氏一前一后出了门，朝牛屠夫家赶去，村子里只有他们家有驴车，可以早点来回。 徐氏和杨明征出门后不久六郎在小间里吓得惊叫，小彩听见赶紧放下手中的方巾进屋去，就看见六郎满头大汗的坐在炕上。看到自己就问：“大姐，五姐还在，五姐不会又被送走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六郎的提着小短腿爬下炕一下从小间跑到里屋，见小猫还躺在炕上才放下心来。 小彩见了有些好笑，这个小大人。 六郎看着小彩说：“大姐，刚刚可吓人了，我梦到五姐又被送走了，吓得我都出汗了。还好五姐还在，吓死我了。” 小彩听了不免有些难受，连六郎这么小的孩子都有舍不得小猫，奶他们真是太狠心了。 小彩收拾心情抱起六郎坐在炕边，摸了摸六郎的小脑袋：“六郎，现在娘和爹给你五姐抓药去了。姐一会还得去厨房烧水，你乖乖的别乱跑，帮姐看着你五姐。到时候姐给你边草蜻蜓。” “大姐，我不要草蜻蜓，我会好好照顾五姐的，我可是我们家的小男人。你就放心吧。”六郎顺着被角爬到了炕的里边，一副我会照看的模样。 小彩看着时间也快到晌午了，便又嘱咐了六郎照看好小猫，自己去厨房烧水。 所谓的厨房其实就是房外的一件小屋，挨着墙，里面只有一个烧水的炉子，墙边挂着大锅，需要的时候可以换下。 小彩想着烧完水该给六郎做点吃的，可是家里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除去张小公子给小猫留下的一点小米以外就只剩小半袋豆子了。 以前所有人都是在大厨房一起吃，虽然伙食并不好也能吃个半饱，六郎因为男女分桌可以在桌上多吃点。自己和小猫还有娘亲是吃饭都要看赵氏的脸色，有时候多夹了点菜就别想再好好吃饭了。 小彩想想也是心里泛酸，今日闹成这样可不知道日后怎么办。 小彩把水炉灌满水，架上火。正想着晌午饭该怎么解决。就听见隔壁小虎的咋呼声:“小猫姐，小彩姐，我给你们带好吃的了。快出来开下门。” 小彩用一旁的小布擦了擦手，赶紧出门去，过一会被奶家听到了可就不知道能留下多少了。幸好上房因着赵氏装晕这会正忙着呢。 小虎见到小彩脸上笑开了花：“小彩姐，快开门，我奶也快到了。” 小彩拿开门栓，小虎就跑进屋去看小猫找六郎了。李奶奶也快到走到门口了，小彩忙迎了上去。“彩儿，小猫好些了么，我想着你们今天肯定没时间烧晌午饭了。我就给你们多做了点带过来。” 第七章：张小公子的造访 小彩接过李奶奶手中的筐子，一手拿着一手扶着李奶奶进屋“李奶奶，大夫已经来瞧过小猫了，没有大碍了。只是事情太多累晕过去了，多休息补补就好了。” 李奶奶也知道小猫的事，觉着这么好好的孩子被这么折腾，真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小彩扶着李奶奶坐下，自己则去抱六郎下炕，让他自己同小虎洗手去了。 李奶奶见小猫没事便拿开筐篮上的布包，篮子里是新烤的玉米饼，当然李奶奶家也不富裕，玉米饼里和着一些杂米粉，烤的焦黄焦黄的。看起来很有食欲。 “奶奶家也没有什么好的，这饼是我刚贴的，还热乎着呢。”小彩拿出水杯给李奶奶倒了一杯水：“我等六郎回来一起吃，李奶奶你也吃点。我爹娘去镇上给小猫抓药去了，都不在，我娘出门前还让我找您来帮忙照看下呢。” “那正好，奶奶也没什么事，多一个人多点力么不是。”李奶奶从凳上起身走到炕边，帮小猫掖了掖被角。 小虎和六郎也洗完手进来了，小彩拿了几个杯子，倒上水，递给六郎和小虎。两人都喝了一大口。等着小彩分饼。小彩看两个弟弟的小眼神才觉得事情都好起来了。 拿起框篮里的饼给了六郎一个，小虎还吞了下口水，小彩刚拿起小虎就抢了去。 李奶奶见了笑骂道：“这孩子，皮惯了。一点都不知道礼数。” 小彩边说边坐下：“小虎这样的才好，没有什么烦心事。” 小虎听见两人在说自己，饼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就支吾说道：“那是奶烤的饼……太好……太好吃了，平常……奶……奶……嗝……” 小虎噎得话都说不下去了，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才把饼咽下去。 “奶的饼真的太好，平常奶都不给做，家里米粉太少。我都馋了好久了。嘿嘿嘿……” 李奶奶听小虎这么说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晌午饭大家吃得其乐融融。收拾好以后六郎就和小虎去离院子不远处的小溪边看有没有鱼虾，运气好的话没准能抓一两条呢，可以给小猫做个鱼汤补一补。 李奶奶桌边纳鞋底，小彩去了厨房装开水，然后拿出一把小米浸了一会。放在小锅上煮着，但是人不能走开，因为小锅是因为小猫这几天熬药炖粥才架起来的，不注意的话锅可能会翻掉，所以得人看着。 张文晏在杨家门前犹豫了很久，自己爷爷回家来以后说小猫昏倒了，现在大夫看了没大碍，但自己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但又碍着男女有别。 大夫说小猫要补补，到小猫家里情况他是知道的，也没有什么可以补的。 他也想尽自己的力帮忙，毕竟他小猫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 张文晏抬手敲了敲门，发现虚掩着，便轻推了进去。身后的小童拎着米袋和糕点也跟着进了大门，见没有人便叫道：“我家小公子来了，有人在么？” 李奶奶放下手中的鞋垫板子，回道：“是张家小公子吧，进来吧，小彩在烧水呢。” “文弟，你来了，快进去坐会儿，水一会就好了。”小彩见是张文宴，便示意他进屋。 张文晏让小童把东西送到小彩在的厨房，自己则进了主屋去看小猫。进门看到李奶奶先行了礼，便上前去看小猫。 小猫现在正梦到自己被高利贷债主追着跑，自己跑到楼顶已经没有路可以走，债主又在身后不能后退……小猫只觉得没有后路了，一脚踩空了从高楼坠落…… 小猫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手紧紧抓着被角。全身冒着虚汗，脸色又苍白的可怕。张文宴顾不得其他伸手握着小猫的肩膀轻摇。“小猫，小猫，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快醒醒，我是你小文哥啊，你别怕，快醒醒……” 李奶奶见小猫这样直怪自己粗心大意，之前看了小猫好好的便光顾着纳鞋底的，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夏暖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摇自己，还叫着什么小猫？夏暖一下惊醒了过来。 小彩听到声音急忙赶了进来，看到小猫已经醒来靠着枕头脸色却苍白的可怕，想来是做噩梦了。小彩快步向炕上走去，张文宴向床后退了退，小彩上前轻拍小猫，想让她好受些。 夏暖在小彩的轻拍中回过神来，自己现在可是重生了，是小猫，再也不用担心债务了。 夏暖看到屋里的人都在看自己，都是关切的目光。虽然除了小彩夏暖都没什么印象，但还是有些感动。眼眶有些泛红。 小彩在床柜前加了两个枕头，扶小猫坐起靠着。 “姐，这两位是……”刚醒的小猫感觉也嗓子很干涩，讲起话来也带着沙哑的感觉。 小彩帮小猫把被角掖好：“小猫这次摔下山崖，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小猫，这是我们隔壁的李奶奶，平常都比较照顾我们。还有这是张家小公子，这次就是他救了你，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小彩前半句是在向大家解释，后半句是在帮小猫介绍。 小猫微微弯了下身子，还是感觉全身酸痛，本来还想向张家公子道谢的，毕竟是他救了自己。身体不听使唤只能向前点了点头，代替鞠躬了。 张文晏见小猫这么见外心里有些不舒服，转念一想，小猫现在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也怪不得她。 李奶奶拿桌上的水壶倒了一碗水，递给小彩，让她喂给小猫。小彩接过水碗向李奶奶道了一声谢。 等小猫喝完想起自己刚架在厨房的粥：“小猫，饿了没，姐给你煮了粥。一会应该就可以吃了，你再等一下。姐先去看看。” 张文晏听小彩这么说示意门口的小童去拿刚才带来的糕点：“小猫，我刚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你要不先吃点充充饥？” 小猫这会也是真饿了，自己昏睡两天醒来只喝了点粥，这会听到吃的肚子还真是感觉很饿。听到有吃的眼神都带着些光彩：“嗯嗯，我肚子还真的饿了。” 第八章：徐氏回家 “也好，小猫你先吃点桂花糕，我去厨房看粥。但不要一下吃太多，会结食的。” 小彩见小猫点头说好便去厨房看粥了，这时小童也拿着糕点进来了：“公子，这是桂花糕。” 小猫看向张文晏：“这是？” “这是我书童，叫张博，照顾我饮食起居的。”张文晏接过桂花糕，解开包着的油皮纸，拿出一块递给小猫：“你先尝尝，刚醒也不能吃太多。” 小猫尝了一口，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吃，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之前为了还钱一直都省吃俭用的，没吃过几顿好的。而且这都是真材实料的，比现代的添加剂好吃多了。 小猫刚吃两块就吃不下了，这糕是好吃，可是这胃不行啊。 张文晏的嘴角上扬了不少，把糕递给李奶奶：“李奶奶，你也吃一点，这糕很糯的。” “不不，我都一把年纪了，不兴这些甜的，牙齿不行了。你们多吃点奶奶就高兴了。我去看看小彩粥煮好了没。”李奶奶摇着手走出门。 小猫一脸可惜了的表情逗乐了张文晏，小猫失了记忆却还是这样可爱。这才是自己认识的小猫。 “这些都留着，等你身体好了再吃，可不要像以前一样偷偷吃……”张文宴想摸下小猫的手停滞了一下，收回到了身后。 “对了，张公子以前认识我么？刚刚听姐说是你救了我？”小猫移了下身子，这身体现在还真是不中用，连动一下都觉得好累。但毕竟大病初愈。 张文宴没想到小猫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小猫，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小猫呆滞了一下，这下可囧了，自己对着发小问认不认识自己也是没谁了。可自己怎么对人的事都记不清呢，地方倒还是有几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小猫为了缓解下尴尬：“那个，那个，我这不是脑袋不好，有些忘了，张公子不会介意吧。” “不会，小猫你以后记得想起来就好，现在好好休息。快些好起来就行。”张文宴包好了桂花糕，张博上前想接。张文宴摆手自己放在了床柜上。 小彩在端着粥准备进屋的时候，小虎和六郎蹦跳着回来了：“小彩姐，我们捉到了，我们捉到了。”“大姐，我们在河边抓到了。”六郎和小虎一脸兴奋的样子。 李奶奶听着两人邀功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你们两人咋咋呼呼的抓到什么好东西，给我们看看。” 小彩也没见六郎手上拿着什么，小虎的也没有，这两人是在卖什么关子。 “六郎，你五姐可醒了，你抓到了什么好东西快让她去看看。”六郎听到小猫醒了，一下就抓着小虎的手往屋里跑。 李奶奶直在后面叫着慢点。 “姐，姐，姐你看，我抓到了好东西。嗯，小文哥你也在啊，快来一起看。”小猫还以为是抓到了什么，两人张开手掌。小虎是指甲盖这么大的小鱼，六郎手里是一只蜷缩着的小虾。小猫真是哭笑不得。 张文宴上前摸了摸六郎的小脑袋：“嗯，六郎真棒。” 六郎嘿嘿嘿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小彩进屋放下粥：“凉一会再吃，六郎小虎你们先跟我去洗洗。这浑身都是泥巴。” “不了，小虎跟我回去洗吧，这天也不早了，我回去做了晚饭再过来。小彩你一个人能照看的吧。”李奶奶进门说道。 “嗯嗯，李奶奶要不晚饭在我家吃吧，文弟拿了些米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晚饭我也给你们一起做了，这你爹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省的你们做了。”李奶奶觉得他们几个孩子自己做也麻烦。 张文宴见天色不早了便也要告辞了：“小猫，你好好休息，过几****再来看你。” 李奶奶牵起小虎。与张文宴一同出去了。 小彩拉着六郎出屋：“李奶奶，不用麻烦了，我爹娘应该也快回来了，我们等他们回来一起。” “嗳，也行，我先去给小虎洗洗，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好，我也带六郎去洗洗。”小彩端出刚烧好的热水调好温度让六郎擦了一擦，换上了新的衣服。 进门端起桌上的粥喂小猫喝完，六郎就从炕外面爬到里角。靠着小猫躺下。 “小猫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没有你我都捉不到大鱼了呢。” “好，姐好了以后带你捉大鱼，吃不完我们就换钱。可以买很多好吃的了。”小猫也是真打算在这里赚钱的，不然怎么生存下去。前世这么多兼职可不是白打的。 六郎开心的直点头。 徐氏和杨明征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猫和六郎靠着头睡在一起，感觉很欣慰，小猫应该是没事了。 两人没看到小彩，以为是在小间也没见到。徐氏便到厨房，看到小彩坐靠这杆子睡着了。心下真的很难受，因为自己一味的忍让孩子们才会到是现在这样过得如此辛苦，徐氏已经生出了分家的念头。 “彩，小彩，是娘回来了，快醒醒。去屋里睡，待会着凉了。”徐氏轻推了小彩，想让她清醒点回屋里睡， 小彩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娘，你们回来了。我这刚想烧晚饭呢，怎么睡着了……” “没事，彩，你回屋睡，娘和你爹回来的时候在路边买了馍馍。晚饭就不用做了。”徐氏扶起小彩。 小彩点了点头，母女两人往屋里走去。 这时小猫和六郎都像感应到了一样醒了过来，杨明征见两个小家伙醒了。把六郎抱了下来，让他坐在凳上。 “爹……你们回来了……。”小猫其实还是很陌生有这个父亲的。也许是因着前世的阴影，对于父亲没有那么多的感觉。 杨明征见小猫有力气叫自己了，自是很高兴：“嗳，小猫，我跟你娘买了馍馍，你要不要先吃点？” 小猫摇了摇头：“不了，等娘她们一起吃。对了，娘和姐呢？” “小猫，你醒了，娘在这儿呢。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脑袋还疼不疼？”徐氏听到小猫的声音快步跨过门栏。 第九章：一家人的第一餐 徐氏走到炕前，用手摸了摸小猫的额头，觉着不烫了才放下心来。 小猫抓着徐氏的手，放到身前：“娘，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都好好的么。我睡了一天好饿，爹说买了馍馍，现在可以吃了吧。” 看着小猫又恢复了活力，徐氏也放下心来说道：“对，娘今天给你买了肉包子，你多吃点。” “爹不是说是馍馍么？怎么又成肉包子了？”家里的情况通过早上那一出闹戏小猫也有些了解了。 “娘想着你还没好，许大夫也说你要补补，咱家平时也没啥好的。回来路上有我就顺带给你买了两个，小彩和六郎就下次。”徐氏抓完药剩得银钱不多了，买不了那么多肉包子，而且日后生活费还要留一些。 六郎听到肉包子咽了下口水，不过他知道五姐生病了，这得给五姐吃，这样五姐才能好起来。 “孩子她爹，这包子和馍馍都拿出来吧。” 杨明征听到便打开包裹拿出一大一小两个油纸包，小的拿给徐氏。把大的放到了桌上。帮小彩排开茶碗方便她倒茶水。 徐氏打开油纸包，把包子递给小猫。 小猫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忍不住眼泪了：“娘，你们一起吃，我不用吃这么多的。” “五姐，你就快吃吧，吃了会好得快一些。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抓鱼喝鱼汤了。”六郎想想鱼汤的味道就觉得很美好。 大家听到六郎的话都觉得心情好起来了。 小猫拿过肉包子，掰下一半，递给六郎：“娘，六郎还小，我吃不了这么多。也给他吃些。” 大家没拗过小猫，最后六郎吃了半个肉包子。小猫吃了剩下的还额外吃了一个馍馍。 徐氏见大家吃好了便收拾了茶碗去厨房，小猫的药还得煎。 小彩帮着擦桌子，六郎则上炕了陪着小猫在说话。 一家人等小猫喝完药以后便一起躺下，今天大家都挤在里间的炕上，互相挨着。各有心事，就这样到了第二天。 小猫睁开眼睛就看到六郎在看着自己，下意识的往后一靠，撞到了床柜上。“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小猫觉得自己的安全感真的是太缺乏了，这样就被惊到了。 这下惊到的就不是小猫自己了，六郎也被吓了一跳。 小彩听到赶进来的时候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们两个，一大早真是的……” “哪有，姐，我就是跟六郎开个玩笑，没想到开大了。嘿嘿。”小猫见六郎一脸抱歉的样子安慰道。 六郎嘟着小嘴：“五姐，你刚刚吓坏我了。” “好了，别闹了，六郎你扶着你五姐坐起来，我去拿粥小猫一会还得喝药。”小彩去厨房拿热着的粥。 小猫点头说好，四处望了下，不见徐氏和杨明征。靠在床柜上文六郎：“爹娘呢？他们怎么不在。” “爹一大早就下地去了，娘被大伯母叫去奶那了。说是要娘把账算清楚。”六郎也有些担心娘，这全家他最怕的就是奶了，可凶了。 小猫一听就知道这赵氏是要刁难徐氏了，可惜现在她也不能做什么，得先把身体养好。 下午徐氏回来的时候眼睛是红肿的，很明显是哭过了。小猫问她却什么也不说，说是眼睛进沙子了，过会就好。 小猫可不是小孩子了，才不会信徐氏这借口。暗下打算一定要分家。 “娘，那我们晌午上哪吃饭？”六郎早饭吃得早，这会早饿了。 徐氏叹了口气：“咱还去上房吃，你五姐就在家另做吧，”这要不是张小公子送米粮来，小猫怕是也要去吃了。 小彩隐约着也知道些，奶这次肯定要找事了。 晌午徐氏们都去了上房，让小猫自己躺着，小猫闲着无聊想到昨天张文宴拿来的桂花糕，拿出来啃了两块，吃完躺下。迷迷糊糊中竟又睡着了。 徐氏几人回来的时候见小猫睡了给她盖了盖被子。六郎出去找小虎他们玩了，徐氏和小彩在桌前做针线，两人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像是在商量什么事。 小猫真是感叹这身子，动不动就能睡着。 上房里，赵氏正和杨秀儿正在想着小猫一家这两天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再不树立些威严怕是要管不住这三房了。 正好今天轮到徐氏烧晚饭，可得好好盯着。 这杨家是三房媳妇轮着做晚饭的，这老四的媳妇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败落了。但也自是不会排进轮流表里去。更何况老四一家是住在镇上并不与他们同住。 徐氏和彩儿一起到厨房的时候，厨房里乱糟糟的，东西都没摆放齐全。菜上还沾着泥巴，很明显这是赵氏所谓的“下马威”。 徐氏拿开锅盖，一样样的把东西放好，小彩则端了个盆子在一旁洗菜。这也是母女俩心里所预料的事，也没太大在意。 徐氏刷好锅，和小彩两人把面适量水和好后，捏成窝头状，放到锅上蒸着。 徐氏往另一个锅里放了点猪油，化来等油热后小彩倒下切好一盆的白菜。徐氏用锅铲左右铲着，白菜有些软下来的时候小彩帮着拿盐的时候却发现盐罐里是空的，小彩有些着急：“娘，这菜没盐了，到时候奶又要发作了。” 徐氏也知道这赵氏是故意的，就算现在去找她拿也定然不会说有的，还是找找有没有能替代的食材。“彩儿，你看看这有没有提味的食材，我们放进去会好些。” 小彩看到窗框上的辣椒快步上前：“娘，这可以么？放了辣椒应该会好些。” 徐氏也觉得可行便叫小彩把辣椒柄去了用水清洗了下，切开放进锅里同白菜一起炒了，看着倒也还行，徐氏用筷子夹了一块给小彩尝味道。 “娘，还行，就是有点辣。”小彩吃完用手给嘴扇风，想让辣味散的更快一些。 徐氏给小彩倒了杯水，这才说道：“这白菜没有调味料可不行，味道淡，现在这辣椒提味，你爷他们几个都能吃辣。娘就多放了些。” 第十章：呛声 小彩呛了两声，咳着说道：“娘，那这调料没了我们这豆角可怎么办？” 徐氏也有些着急，这公公和丈夫们都快要回来了，这菜却没有调料。徐氏四处看了看，难不成这豆角也要辣的？ 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徐氏只能硬着头皮把锅里放满水，把豆角放下去焯了一下。然后切块，放一旁滤干，拿了一把辣椒在碗里捣碎，又叫小彩拿了蒜拍碎。下锅爆炒，炒香了之后把豆角也倒下一起爆炒，等到颜色晶莹了便盛出了锅。 小彩闻着也觉得香，只是这辣味太浓了些，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因着小猫和六郎还在西厢房，徐氏让小彩回家看看。自己整理厨房。 “小猫，你咋下床了？”小彩进门就看到小猫和六郎在桌子前划拳。 小猫见小彩回来整张脸都笑开了：“姐，你来了，我赢了六郎好多芝麻糖。” 小彩见六郎一脸委屈的样子就知道小猫又欺负他了。又觉得两人很可爱。“六郎，没事，到时候姐再帮你买。现在要先去上房吃晚饭了。” “姐，我也一起去。”小猫刚刚从六郎那里知道饭桌上娘和姐都吃不好，难怪都这么瘦。像是营养不良一样。 小彩坳不过小猫，只好带着小猫和六郎都去上房了。 小彩关好门对小猫说：“小猫，今天是我和娘烧饭。” “嗯，我知道啊，六郎都和我说了。”小猫还想着小彩怎么这么说。 “不是，我是说今天娘烧饭的时候没有盐，所以娘只好用了辣椒来提味。我都觉着辣。你还没大好，到时候吃窝窝好了。六郎你也是。”小彩说完也还是担心等会饭桌上会不会有事。 小猫这次就是要去树名，现在这赵氏主动挑事可是真好。 小猫姐弟到上房的时候杨老爷子他们已经回来就坐了，徐氏正在厨房拿菜出来。见到小猫便上前去啦她：“小猫，你咋来了，身体还没好全呢？今天菜辣，你少吃些。” “娘，小猫她非要来，一会让她吃些窝窝就成。”小彩去厨房帮着把窝窝端了出来。 这杨家是男女分桌吃饭，这会儿小猫来了这六郎就要跟着坐。 赵氏看着着桌上的菜都红辣辣的，放下筷子就问道：“老三媳妇，你这是做的什么东西，看着都这么辣。成心不让我们吃！” 主桌上杨老爷子子们都开吃了，觉着这味道又辣又爽。有些欲罢不能，这平常吃的都是清淡小菜，这偶尔换换口味也是很不错的。 “奶，你看，这调料都没了，我娘做出这样的才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小猫拿起一个窝窝头，小口小口吃着。 赵氏见小猫顶撞她的话，竟然还吃得这么悠闲。心下便不是滋味。 这杨秀儿虽然“嫌弃”小猫一家，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最喜欢吃的便是徐氏做的饭。拿起窝窝先啃着：“这没调料了也不能做的这么辣呀，我可受不了这辣味。” 小猫也真是佩服这杨秀儿，这吃得这么欢还说不能吃？ “你们别欺负我这老婆子，明知我不能吃辣，这是来气我的？真是一群白眼狼，我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你们还这样对我。我，我……我真是迟早要被你们气死。”赵氏一脸我吃不好谁也别想吃的表情。 “不会啊，很好吃啊，你看小姑吃的多欢。”小猫一出声，大家朝杨秀儿的方向看了过去。 杨秀儿这会正吃完了一个窝窝准备去拿筐里再拿一个，大家都看过来闹了她一个大红脸。 杨秀儿愤愤的看了眼小猫，害自己这么丢人。 赵氏真是恨铁不成钢：“这秀儿是因为你们上饭太迟饿着了。” “奶，这我们家已经穷得连盐巴都买不起了？我们是没什么关系，这爷他们可是每天都要下地的，吃不好能有力气？”小猫也真是服了这赵氏。 赵氏本就是想整整这徐氏，哪能想到这个层面上去。小猫现在这一说，好像是自己跟杨老爷子过不去了，她是绝对不会应允下去的。 男桌离女桌有些距离，见大家都没坐下，这才觉得女桌有些不对劲。 “娘，你们这是在干啥呢？”杨明德叫自家媳妇也站着还以为是自家媳妇惹着娘了。 赵氏见男桌都惊动了，这事自己换了调料本就不占理了，追究起来也没什么好处。 白了小猫家一眼，扶着桌子坐下了。示意大家都坐下。这菜虽说有些辣味，但毕竟也没其他味道，还是有些淡的。 赵氏见大家都一口菜一口窝窝，吃得挺欢的，就她自己吃不了辣，只能就着水吃窝窝。又是被气的心眼都疼了。 自己吃不了也把菜牢牢放在自己的眼前，宣示主权。自己吃不了别人也别想吃。 大家是都习惯了的，也没想着要吃多少。多吃多错。 小猫真是忍不了这家人所谓的规矩。这赵氏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 吃完饭小猫和六郎帮着徐氏收碗筷，小彩坐在小板凳上刷碗，徐氏把碗放到洗碗盆里，拿了凳子让小猫和六郎坐在一边。 “娘，今天的豆角就这样浪费了？”这赵氏自己吃不了辣的，便把最后剩下的豆角都给倒了。小猫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徐氏也事习惯了，觉得没什么：“小猫，这豆角家里还有很多，你要是想吃，下次娘多做些。” 很多？“娘，那这些豆角你们都用来干什么的？”小猫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腌菜。 徐氏以为小猫是舍不得今天晚上的豆角，笑了笑：“这豆角多了没什么用，一般都是自己家烧了吃，吃不了的也就干了，煮一煮就喂鸡和猪了。” …… 这喂猪多可惜，小猫想起前世在饭店打工的时候，厨房的大妈有教自己做过酸豆角，好吃又可以多保存几天。既然这里没有这种做法的话，做没准还能靠这个能赚钱呢。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跟徐氏她们说明，只能自己先试一试了。 第十一章：制作酸豆角(1) 小猫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便找了个理由带了一把豆角回家。辣椒也带了些，这些都是基本的调料，但是这盐是最重要的，现在这里连盐巴的影子都看不见。 这可得好好想想办法，这豆角盐和辣椒都是必不可少的。 六郎以为小猫是很喜欢吃豆角，于是把豆角盘起来把自己的口袋塞得满满的。 小猫觉得六郎就是神助攻，真是太了解她了。 这豆角虽然有很多多余的，但这样从厨房拿走这赵氏是绝对不会应允的。但是小猫这大病初愈现在这么开心，自己这个做娘的又怎么舍得说不让她拿走呢，只好帮着她一起掩藏。 一家人整理完厨房，“偷偷”带了豆角回西厢房。 小猫现在就跃跃欲试了，但是没有盐巴她知道是不可能会成功的。这没有不知道可不可以借……借……这，上次来的李奶奶家应该会有的吧。 便拉上六郎：“娘，我和六郎去找隔壁的小虎去玩去了。” 六郎一听可以去跟小虎玩整个人都有精神了。跟着小猫一起快步往门外走去。 “哎，哎……你这孩子，还没全好呢，怎么出去玩了。”徐氏听到连连想叫住小猫。 小猫摇了摇手，她可是去借盐的：“娘，我就去看看李奶奶，不会乱跑的，你别担心了。我们会早点回来的。” 六郎也在一旁附和：“娘，我一定不乱跑，我们去找小虎玩了。” 徐氏见两人保证了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反正也就在隔壁，一自己去看看便是了。 小猫和六郎到李奶奶家门口的时候见小虎正在院子里玩小石子。 “六郎，你去与小虎玩小石子，姐去屋里找下李奶奶，你不要乱跑哦。”小猫放开六郎。 六郎乖巧的点了点头：“姐，你去吧，我和小虎就在院子玩。” 小虎见小猫姐弟来了捡起一个石子就往门口迎了出来：“小猫姐，六郎，你们来了。跟我一起到院子里去玩吧。” “你们两个去玩吧，我去找下你奶奶，小虎，你可别让六郎乱跑哦。”小虎举手做出保证的姿势。小猫笑着摸了他们两个的小脑袋往屋里走去。 “李奶奶，你在么？”小猫推开了门就看到李奶奶坐在炕前拿着针在納鞋底。 李奶奶见到小猫来了，放下鞋底示意她坐到炕上来：“小猫，你咋来了，身体好些了么？来，快坐到炕上来。” 小猫摆摆手：“不了，李奶奶，我是来问您借盐的，到时候有了我一定会还你的。” “你这个傻孩子，这盐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你拿去便是了，那还用还。”李奶奶只是觉得小猫很可爱。 小猫也是知道现在说什么还不还的还太早了些，但自己都是要记下的。 小猫随李奶奶到厨房里，李奶奶把碗放在桌子上。用勺子在盐罐里舀了小半碗出来，小猫想了想觉得不够，又让李奶奶加了一些。 这酸豆角的材料可算是配齐了，小猫忍不住马上就要去尝试了，向李奶奶道过谢。抱着小碗快走出厨房，在院子里的六郎见小猫要回去了，这自己和小虎征玩得起劲呢。便对小猫说：“五姐，我再和小虎玩会，可以不。我保证一会就回来了。” 小猫现在整个人都想着这酸豆角的事，六郎也是在小虎家玩也就随他去了。 李奶奶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小猫已经跑出院子了，李奶奶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看来恢复的差不多又开始调皮了。不知道这盐又是有什么用处。 小猫这“一溜烟”的跑回家可把小彩吓了一跳，这小猫身子刚好就跑得这样快，再摔着可就……真是逗不敢想。 “小猫，不是去李奶奶家去玩了么？怎么跑得这样快？六郎呢？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小猫可真是觉得小彩想太多，不过正好，自己一个人也腌不来这酸豆角。 “姐，你帮我和忙呗，咱家有没有小坛子？”小彩有点吃惊，这小猫两只眼睛都在放光了，这坛子？还能生钱不成。 “这坛子有是有，只不过很久没用了，有些陈旧了。” 小猫听有就成。陈旧写洗一洗也就一样。 小彩带小猫进屋到墙角拿出一个陈旧的小坛子，看上面都是灰尘也知道是太久没用放在一边的缘故。自己腌酸豆角正好。 徐氏在厨房烧完水就见这姐妹俩在屋角捣腾着小坛子：“你们姐妹俩在干什么呢？” “娘，我要用这小坛子，可以么？”小猫见是徐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徐氏见小猫这么高兴，这坛子放着也没什么用，她高兴就给她用吧。徐氏走到墙边，把坛子拿了起来：“行，不过娘得先给你洗洗。这坛子还是当年娘嫁过来的时候你外公自己给娘做的呢，都这么久没用了……” 小猫和小彩都没想到这坛子还有这来历。也跟着徐氏一起去厨房洗坛子了。 徐氏先拿水把坛子冲了一边，这才想起来问小猫：“小猫，你要这小坛子干什么？” “娘，这坛子我打算用来腌酸豆角。”小猫见徐氏问道自己，反正也不可能瞒着家里人，毕竟是要在家里制作的。 “啥？啥豆角，你这是哪听来的？”徐氏和小彩都不知道什么是酸豆角。 小猫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解释，就说自己这是一时兴起，觉得这豆角扔了太浪费，没准腌制起来更好呢，而且容易保存。 徐氏和小彩对这话也没觉得有多大可行性，毕竟之前都没听过什么腌菜。 小猫对她们笑笑：“娘，我们快点洗好坛子，先去试试。” 小猫把盐拿到厨房的时候，小彩和徐氏已经洗好了小坛子，小猫让她们瓶口朝下放着能干得快些。 小彩听小猫的在锅加了足量的水，应着是试一试豆角也不多，就放了大半锅水。徐氏把辣椒切了放进锅里，小彩就去添柴火烧锅了。烧开后加入盐，然后将水舀出到盆里晾凉。 第十二章：制作酸豆角（2） 小猫在一边洗豆角，徐氏把锅洗干净以后放上水。水开后，将豆角放入锅里氽烫断生，一会儿后即刻捞起，放在筐篮里晾干水份。 徐氏插着空档问：“小猫，你刚刚放的这盐是在哪拿的？可不能是厨房里拿的，你奶……” “娘，你就放心吧，这盐是我向隔壁李奶奶借的。到时候咱有了再给李奶奶还回去。”小猫打断徐氏的话。一边擦小坛子一边回答徐氏。 徐氏这才放下心来：“嗳，得还，是得还。李奶奶对咱们这么好，可都得记着。” “娘，我们都记得呢，你来看看这坛子干了没。”小猫用干布把小坛子擦了一边，连周边都擦了。 “再多干一下，这辣椒水还没凉透呢。”徐氏用手试了试装辣椒水的盆边，觉得还有些温热。小猫点了点头。 转头看到小彩还要再往里添柴叫住她：“姐，这柴禾不用添了，一会直接就把料放进小坛子里了，不用再加热了。” “你刚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记得了，我是想再烧点热水，一会好凉些水喝。”小彩把柴禾在火堆里捅了捅，让炭火往下掉些，火好烧得更旺。 母女几人聊了会天，见汤水干透了便把小坛子放正，把晾干了的豆角放进坛子里，然后倒上晾好的辣椒水，直到把豆角完全浸没。坛口处留了少许空间，把水倒在坛口的外圈，盖上盖子，密封保存。 终于完成了所有步骤，小猫松了口气，对徐氏和小彩说道：“接下来咱就把小坛子搬到屋里，放上三四天就可以吃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有多好吃了，可能下饭了呢！” 见小猫说得这般真切，徐氏和小彩心中隐隐也觉得这事是可行的。只是这小猫是如何知道这法子的？ 徐氏可不敢往不好的放向想：“小猫啊，娘觉得这法子应该是可行的，但你是何处知晓这法子的？咋我们都没听说过？” “娘，这是我摔下山的时候，有个穿道服的白胡子老爷爷告诉我的。”小猫知道自己家人都是信奉佛神的，这理由日后若是有事也是可以拿出来用的，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徐氏听小猫这么说便已信了九分，这鬼神之事自己向来都是信的。这小猫经历了这么大个磨难，许是受到了什么启示。而且林半仙道长也是得到祖师爷的启示才化解了小猫的煞气。这小猫怕也是遇到了祖师爷了。真是三生有幸。 小彩也觉得小猫的说法是真的，自己整日与小猫在一起也只有小猫随道长离开那段时间了。 小猫见这理由大家都信了便让徐氏把小坛子与自己一起搬回屋里，小彩听见放下手中的柴禾起身。“还是我来帮娘搬吧，小猫你看着点水，我搬完就回来。” 徐氏见两孩子都这么懂事，心里很高兴：“小猫，你身子还没好尽呢，去坐着休息吧。小彩你也是，忙了一天了，你也休息会。这小坛子娘还是能够搬动的。” 小猫和小彩相视一笑。小猫跟着徐氏身后回到屋里，徐氏把小坛子放到屋角边上。让小猫去炕上坐着，自己去李奶奶家看六郎。 小猫也想起六郎还在李奶奶家和小虎玩石子呢。也不上炕了。“娘，还是我去找六郎回家，娘你去忙你的吧。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徐氏想着小猫也该多出去走走，李奶奶家也不远，便叮嘱道：“那也成，不过你得走慢些，身子还没好全，现在天有些黑了，记得不要跑。” 徐氏说完见小猫已经在院子门口了。还远远的回应自己说记得，笑骂了声：“这调皮孩子。” 小猫到李奶奶家门口的时候，六郎正和小虎在院子一旁的小桌子上喝水。小猫叫了声：“六郎，天晚了，该回家了。” 六郎见小猫来叫自己了，跳下凳子与小虎挥了挥手。“小虎，我五姐来叫我了，我先回家了。明日我再来找你玩。” 小虎也与六郎摇了摇手：“好，那你明日来找我，我在家等你。小猫姐再见。” 小猫看六郎向自己跑过来了，提高了声音向屋里的李奶奶道别：“李奶奶，我来带六郎回家了，你们也早点歇息。” 六郎也应和着喊道：“李奶奶再见。” 李奶奶在屋里听到应着：“嗳，你们慢些走，天黑要小心些。” 李奶奶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猫与六郎已经在院子门口往家里走了。还远远应着自己。“知道了，我们慢些走，李奶奶再见。” 李奶奶家虽然就在隔壁，但两家中间隔着一条小道，也要走一会。 六郎想上前去扶小猫：“五姐，我扶着你走。” 小猫笑着摸了摸六郎的小脑袋：“姐自己能走，身子都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家六郎什么时候都长这么大了，都知道照顾姐姐了。真乖。” 六郎听到小猫夸自己，用手挠了挠头，成了个大红脸。 小猫觉得这样的六郎简直是太可爱了。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六郎的脸颊。这六郎真是太瘦小了，脸颊肉肉都没有，自己以后一定要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不用为吃穿发愁。 两姐弟牵着手回到家里的时候，杨明征也已经回到家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小彩拿了几个大小不齐的碗放到桌上，都倒上了凉水，让大家解解渴。 小猫一家五人都坐在桌前，小猫讲着自己与徐氏小彩腌制酸豆角的过程。说完还拿食指在唇中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几人都看着小猫，小猫解释道：“这就是秘密的意思，大家都要一起保密哦。” 大家都笑了起来，徐氏笑着说：“这孩子，这都是在哪学的。” 六郎在一旁用手学着小猫的动作，小猫也在一旁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够了，见大家也都会保密，自己也觉得困意上来了。说要去睡了。 徐氏让小猫睡在炕头，六郎挨着小猫睡在一边。小彩也回了小间去睡。 徐氏夫妻两也上了炕。坐在一边。 第十三章：送走小猫？ 夫妻俩坐在炕角谈心，徐氏先问道：“明征，你今晚咋这么迟才回，家里有什么事么？” 杨明征摇了摇头：“没啥事，就是去地里放水了，爹同我说了好些话。所以就回来晚了。” “说了些啥？可不是又要送走我家小猫吧？”徐氏现在也还是处在高度紧张中。 杨明征叹了口气：“爹咋会说这个，都是决定好了的事。是咱娘……” 杨明征停顿了好一会，徐氏忍不住问道：“啥？咱娘说了啥，你这样吞吐的。” 杨明征见徐氏这样问自己，也知道瞒不了多久，便接下去说道：“娘让我们把小猫带的远些，她见着小猫……头疼……让小猫住的远些，她……”杨明征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小猫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咋能让她住得远些？这不是跟送人没什么区别么。 “啥，你说的这是啥意思？让我家小猫住远些？是要我们把她送到别处住？你说……这都是啥事啊” 徐氏刚放下的心就这样又被提到了嗓子口。真是心气不顺。 杨明征在一边耷拉着脑袋，张口欲言又止。这不是让他在他娘和孩子之中做选择么，对他来说真是难以选择。对徐氏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徐氏是不可能把小猫送走的，但这老太太她是知道的，不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是绝不会罢休的。到时候小猫在杨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她该怎么办？ 要不先送到自己娘家？到时候出去了怕是难回了，自己要与小猫分离那么久可不成。要走她们就一起走，这个所谓的“家”也待得够了。 徐氏下了决心，看向一边的低头不语的杨明征。“明征，刚才我想了想，把小猫送走了怕是难回来了。就算送到我娘家看望的次数也是极少的……我……我想……” 杨明征觉得这倒也是个主意，送到岳母家也是放心的。只是不知道春霞还要说些啥，还有些其他法子？ “我想着这样把小猫送去，我娘负担也大了些。我也舍不下小猫。娘又要小猫住得远些……那我……那我们就……就分家吧。”徐氏见杨明征没表态便说了自己的想法。这分家了怎样熬都是自己的日子。 杨明征听到“分家”这两个字，整个人都懵了，自己可从来没想过要分家，这毕竟是自己一家人生活的地方。这咋能说舍就能舍的？ 徐氏知道她这丈夫啥都好，就是这孝顺太盲目了。以前都忍着过来了，现在自己孩子都留不下，她又何必呆在这？ “明征，这小猫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是舍不下的，要走也是我带着她一起走。你……”徐氏也不知道怎么劝慰杨明征，这事还是得要自己想通。 杨明征心情万般翻腾，这妻子这么说他也理解。只是这……哎…… 徐氏也没指着自己丈夫能这么快想好，自己是打定主意了。靠着柜子想着如何能带着小猫走…… 小彩在天蒙亮的时候出门准备去烧水，见徐氏也刚下炕，便轻声走过去。“娘。” “嗳。”徐氏见是小彩便穿好鞋，两人一起出了屋子去厨房烧水。 小彩见徐氏精神有些怏怏：“娘，有啥事么，咋瞅着有些没精神。” 徐氏也是没法子了，她想了一夜，这要是分不了家……她便……哎…… “小彩，你听娘说，你爹昨儿晚上跟我说要把这小猫送得远些住……我……” “啥，小猫不是说好要留下来了么，咋又要送走了。娘，这到底是咋回事，我去地里问问爹。”小彩起身就要出门，徐氏一把拉住了她。 “小彩，别去，这不是你爹的意思……是你奶，她说见着小猫头……头疼，让我们把她送远些。” 小彩也是觉得没法子，这奶老是这样折腾，妹妹又要被送走了？这可不成，她伤都没好全呢…… “娘，那咋办，这小猫伤都没好全呢，咋能……咋能这样……” “唉，所以娘想着，她们要小猫走，那娘就带着小猫一起走。我们全家都一起走，就是不知道你奶那能不能同意……”徐氏现在也就都是自己的想法。 小彩也觉着要走就一起走，别到时候又出了啥意外。但爹他…… “娘，就这么走，奶肯定不同意。一准不让咱全家走。”小猫坐在门槛上出声。 徐氏和小彩吓了一跳，这小猫是何时在这的？还不会是都听到了吧…… “小猫，你咋在这？”徐氏放下手中的柴。摆手让小猫过来坐。 小猫进门坐在徐氏旁边，徐氏抓着小猫的手，让她暖和些。“娘，姐，奶她要我走。你们肯定不能一起走，这要是我是个“赔钱货”，可就说不准了。” “呸，呸呸呸，你说啥呢，咋能这样说自己，多不吉利。”徐氏拍了一下小猫的手，又抓紧了些。 小猫也用力握了握徐氏的手，让她安心些。“娘，我不是说自己真的是“赔钱货”，是说我要是“赔钱货”，你们又不肯丢下我，奶肯定让我们一起走。” 小彩还是没反应过来：“小猫，你咋能成赔钱货？” “姐，我这次不是摔下山崖。光吃药就要好多么银子么。要是让大夫说我体质很虚，还需要吃很多药的话，奶肯定……”小猫觉得这个法子赵氏那能有大半的几率成功。 徐氏觉得小猫这法子可行：“可是，小猫，这大夫咋会帮我们说这个谎？我先去问问村长……” 小猫也知道这大夫在这里的地位，也许只有村长。之前听徐氏那么说，村长应着是个明事理的人。 徐氏现在知道自己该先去问问村长。想到杨明征……“对了，你们俩先别对你爹说这事，他太老实，瞒不住啥事。” 小彩之前也担心这事，不过这事还是少让爹出面的好。 小猫把头趴在徐氏腿上：“娘，你们真好，都没有不要我，没让我一个人……” 徐氏用手一下一下的轻扶着小猫的脑袋。 第十四章：分家（1） 小猫枕着徐氏腿上忍不住哭了起来。渐渐哭声越来越大。前生今世的委屈就像找到了一个倾泄口，愈发不能弥补。 徐氏觉着小猫是这两日经历的事情太多，尽管现在懂事了起来也还是有小孩天性的，让她受委屈了。 小彩在一旁听着小猫的哭声，眼眶也开始泛红了。坐到小猫身旁想给她些安慰。 上房里杨秀儿在睡梦中听到这哭声，一把拿被子蒙过了头，却还是能听到这声音。把枕头扔向门。“呀！……娘，这是谁的声音……怎么这么吵，还让不让我睡了！呀，真是吵死人了。” 赵氏也已经听到这哭声，隐约是西厢房传来的。便让何氏去瞧瞧，让她们别再乱叫唤。“秀儿，已经让你大嫂去瞧瞧，叫她们安静些了。你再睡会，一会娘再让人给你做早饭吃。多睡会啊。”赵秀儿嘟囔了句真是烦死个人了便又拿被子蒙头睡了过去。 何氏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赵氏打发来看老三一家，走进这哭声是越来越大，心情有些不好。声音更是比平时高了些。“你们几个一大早的在哭丧吗？哭成这样还以为我们家亏待你们什么了。真是的，都不让人睡个安稳觉……”撸了一下袖子，放低了声音：“不知道那小姑子成天睡懒觉么……” 这几日家里事情这么多，到手的银子也飞了，现在还得她来跑腿，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何氏进门前小猫已经有些哭过劲了，忍着只是抽泣了。听到何氏的声音，小猫知道她肯定是赵氏允她来的，来得正好，她刚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呢。 徐氏原先就是为了安慰小猫半搂着她，小猫就势抱住徐氏：“娘，娘……我好疼，好疼啊，我的头……我要疼死了……啊，娘……好疼啊好疼……”小猫突然又越哭越大声，徐氏和小彩不知道小猫是假装的，还以为小猫是真疼。 徐氏一手搂着小猫一手去揉小猫的脑袋，想让她好受些。边揉边问：“还疼么？哪儿疼，小猫，你告诉娘，哪儿疼啊……娘给你揉揉……” “小猫，你哪疼？姐也在呢，你告诉姐，姐去给你请大夫……”小彩也是着急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这小猫可从来没有这样叫过痛。 “对，大夫，请大夫……小猫你再忍忍，娘马上去给你请大夫。很快的……”徐氏见小猫还搂着自己就要把小猫抱到里间炕上。 小彩也不管水烧开了没，跟着徐氏去里间了。 何氏进门正好看到徐氏抱着小猫去里间，小猫嘴里还一直喊着疼，要疼死了什么的，徐氏又安慰着说要去请大夫。这？这死丫头不会是还没好，有什么后遗症吧？这请大夫不得要银子么，这可不成，这银子哪经得住她这么话，她可得先回去告诉娘，让娘来管住这银子，先想好对策。也没进屋，便着急着回去告诉赵氏了。 小猫一直注意着院门外的动静，瞅见何氏已经转身回去了。 徐氏把小猫放到炕上，准备去找大夫的时候。小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娘，我不疼，刚刚我是演给大伯母看的，你待会再去找大夫，你们先听我说。” 徐氏和小彩都一惊，这小猫醒来后就……有些……额……不同…… 小猫看着两人呆滞的表情就知道两人惊到了，但还是早早点跟她们说：“娘，姐，刚刚我不是同你们说了，要都走的话要让奶她们觉得我还没好，要吃很多药么？嗯？” 徐氏和小彩也还记得刚刚小猫在厨房里跟她们两人说的话，都点了点头。 小猫见两人都点头了，继续解释说：“刚刚大伯母肯定是奶叫来的，刚刚我没说娘你们才能像真的一样，大伯母肯定信了很多。她现在估计已经回去找奶说这事了，等会她们肯定还会过来的。娘，你现在去找村长大叔，请他帮帮忙，姐，你一会就只要装着担心就好了……” 徐氏点点头，她也知道现在没时间多说些什么了，村长那边还不知道会不会帮忙呢？这小猫要送走也得是和自己一起走，跟小彩交代了几句急忙出门去找村长了。村长平时也挺照顾自己家的，应该会帮忙的吧…… 小彩让小猫继续躺下：“小猫，姐虽然知道知道现在是特别情况，但我怕自己会被发现……” “姐，说什么呢，没事的，我们以后都会好起来的。”小猫抓着小彩的手安慰道。 小彩拍了拍抓自己手的小猫：“嗯，姐知道，姐先去看看厨房里的水，现在应该烧开了。” “嗯嗯。”小彩走后小猫躺着想对策，这次一定要分出去，不然这日子不说别人，自己都受不了。 六郎躺在炕里面听到动静醒了，就听见五姐和娘她们说着什么话，自己也没完全听懂，现在见小猫躺着发呆。用手碰了碰小猫，小猫刚刚都忘了还有六郎在屋里。伸手抱住六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像是跟六郎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别担心，我们家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六郎懵懵懂懂的，但也想要自己家好好的，在小猫怀里点了点头。 何氏回到上房同赵氏说了在西厢房里看到的事，说小猫现在肯定是留下了后遗症，现在瞒着这边，怕又把小猫送走。 赵氏本是不信，觉得三房最近虽有些奇怪，但谅她们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何氏见赵氏有些不信，眼珠一转，想到了一剂猛药。“这小猫从这样高的山上摔下来都可以好的这么快？这中间没有什么猫腻么……” 何氏故意说得很慢，怕赵氏想不到什么不好的地方。赵氏听何氏这一说还真是觉得奇怪。这小猫一开始确实是晕倒的，后来醒来后没几天就恢复正常，也没听说哪里不舒服，难不成这何氏说的是真的？她们都在帮小猫瞒着？怕自己把她送走？赵氏现在已经信了6分了。 第十五章：分家（2） 这要是真的话，那到时候老三家付不出医药费，还不得盯着自己兜里的银子？赵氏捏紧了被角，这可不行，自己这银子留给秀儿当嫁妆都还不够呢，怎么能被她们这些人用了去。“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徐氏已经去找大夫了？你再去瞧瞧……”何氏知道这赵氏自是多疑的，还真是谁都不信…… 其实赵氏是信了何氏的话了，只是她现在不好去西厢房确认，但实在放心不下，这可是关乎自己银钱的大事。谁都不能拿走…… 杨秀儿本就被吵得有些睡不着，这会儿饿醒了过来，出了房门掀开帘子叫赵氏：“娘，你们在说些什么呢？我都饿了，早饭做好了没？” “嗯，秀儿啊，你醒了。老大媳妇，你先去给秀儿做点早饭来。”何氏应了声出去了，真是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就知道使唤自己。嗤了一口走到厨房，去给赵秀儿下面条去了…… 杨秀儿走到炕边坐下：“娘，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睡着都听到了……” 赵氏见杨秀儿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秀儿，是三哥一家，一大早就吵个不停，你让你大嫂去看了。一会你吃完早饭跟你大嫂一起去看看。” 杨秀儿一听是早上吵得自己睡不着的事，一口就应下了，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事着一大早就开始吵得她睡不了觉…… 何氏端了碗进门，把面条放在炕桌上。杨秀儿见是青菜面条都没油水嘟了嘟嘴，只是要去三哥家有事便也没计较，呼噜呼噜吃了几大口，这面条也还是三嫂做的最好吃。 杨秀儿吃得差不多了，便想着去小猫家看看是什么情况。“娘，我吃完了，那我与大嫂一起去看看三哥家！”杨秀儿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雀跃，这几****可没少在小猫手下吃苦头。 赵氏点点头，转头示意何氏：“老大媳妇，你与秀儿一同去，你看着她点……” 何氏没法，只好点头应下与这没脑的小姑子一同去老三家。也真不知道这赵氏怎么想的，这杨秀儿去了还不如不去，不帮倒忙就不错了。哎…… 徐氏到了村头村长家，接待她的是张家小公子：“爷爷他有事出去了，婶子有事就与我说吧。” 这张小公子本就救了小猫，还没来得及道谢，这样的事又怎么与他说。可这小猫还在家里等消息呢。得要早点找大夫帮忙。 徐氏硬着头皮说：“张小公子，上次救小猫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这次……这次……” 张文晏还以为小猫出事了，见徐氏又吞吐不说下文，打断徐氏：“是不是小猫有什么事？徐婶，你快说吧，我能帮的肯定尽力帮……” 徐氏也觉得现在事情紧急，这张小公子又这么说了，也不再泥泞：“张小公子，是这样的，小猫她奶还是要送走小猫，小猫想了个法子……”徐氏把小猫的想法大致与张文晏说了，当然略过了一些。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张文晏自小与小猫几人一起长大。自是知道这杨家是什么样的，小猫这么多年的委屈他也大致都知道。没想到经历了这样的大事还是要把小猫送走，真是好狠的心。 张文晏当下就让张博拿了外披，要与徐氏一起去找许大夫。“徐婶，你别太担心了，这徐大夫若是知道这事，铁定会帮忙的……” 张博拿了外披出来，张文晏才想到不该空着手去，转身进门拎了两袋子糕点出来，与徐氏一起出门去找这徐大夫。 两人与许大夫一起到西厢房的时候，杨秀儿与何氏已经在屋里坐着了，小彩正在一旁给小猫换布巾，六郎则坐在炕里边给小猫整理被子。 徐氏虽然知道小猫之前与自己说过所谓的“计划”，但也怕她真出什么事，快步走到炕边，摸了摸小猫的脑袋。见不是很烫这才放心下来。与何氏和杨秀儿打招呼：“大嫂，秀儿，麻烦你们来看小猫了……” 这客气还是要客气的，何氏点点头见张小公子与许大夫一起来了。与两人打了招呼才回应徐氏：“嗯，你快让大夫给小猫瞧瞧……” 杨秀儿才不想与她们打什么招呼，不过这张小公子自己可也是心仪了很久的，见他来了便也敷衍了应了，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徐氏让徐大夫赶紧给小猫瞧瞧，许大夫也是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上前坐下为小猫把脉，把了许久。还上前去瞧了瞧小猫的眼珠，捏开小猫嘴巴又看了半天。接着又拿起小猫手把脉。看得在场的人心都揪起来了，还以为是怎么了。就连杨秀儿与何氏也一脸好奇这小猫到底怎么了。 许大夫许久后才出声：“这小猫是摔下山崖的后遗症，脑子里恐怕有个血块了，前几日是还没开始发作，现在恐怕……哎……” 徐氏愣在一边，这许大夫说得太真了，徐氏与小彩几人都差点以为是真的。徐氏颤着声音问：“那，那……那要怎么办？许大夫，你快告诉我要怎么救我的小猫……许大夫……你救救，救救……救救我家小猫啊。” 许大夫见何氏与杨秀儿也探头来看了，想着小猫的嘱托。摸了摸自己下巴的山羊胡子，看了眼装睡的小猫和恳求自己的徐氏，这才沉声到：“这血块要治好恐怕需要许多银钱，我看……你们还是放弃吧……” 徐氏跪下抓着许大夫的衣襟，声泪俱下：“不，不，不……许大夫，你尽管说，我做牛做马都不会放弃小猫的，小猫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的……许大夫，你帮帮……你帮帮我……啊……我的小猫……啊……” 小彩也跪下来扶着徐氏，也哭得不成样子：“大夫……求你……求你救救我妹妹……” 六郎见两人哭又听到什么自己五姐要去世的话，也扯开嗓子开始哭…… 小猫躺着听徐氏几人哭得自己也没忍住，眼角的泪水也一直蓄满至划落。 第十六章：分家（3） 何氏和杨秀儿听到这已经震惊了，这小猫家哪来这么多钱，许大夫说的这是整个杨家赔进去都不够。这徐氏还一直不放弃小猫。这是整个家都要赔进去了？这可不成，得赶紧去告诉娘，让娘给想想办法。 张文晏在一旁也有些动容，这次小猫要是能离开也是一件好事。他也会尽最大努力去帮她的…… 许大夫如此便说道：“我现在要先用药吊住她的性命，但用药怕是至少要二十两……” 何氏一听就惊了起来，声音尖得有些刺耳：“二十两！这怎么可能，这不是要我们老命么，怎么可能……”何氏见大伙都看了过来，剩下的话都成了呢喃……找了个借口拉着杨秀儿出去了。杨秀儿还想看后来怎么样，但她再不知晓也知道这银子的分量，与何氏一同回了上房。 两人走后，小猫和徐氏几人还停滞在悲伤里，没有停下哭泣。张文晏也有些难过，但现在得按小猫的法子走，他出道：“小猫，你先别哭，这事还没结束。一会你哭红了眼被看到就不好了。” 小猫听到这话也恢复意识过来了，自己一会可还得演戏呢，这杨家人现在肯定是把自己当成药罐子了吧，现在就是自己那个倒霉爹了，也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这个计划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看她对赵氏所谓的“孝顺”，还真是让她头疼，不知道他最后会怎么选，毕竟也是生养他的母亲……摊上这样的娘也……哎…… 小猫打起精神睁开了眼，见许大夫一袭青衫，此时正扶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完全就是小猫心中的世外高人啊，听说之前就是这个许大夫救了自己两次，这次也劳烦他为自己“说谎”了。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他。“许大夫？谢谢你救了我。”小猫先是迟疑的叫了声，后又是确切的道谢。 这还真是合了许大夫的胃口，之前二次为小猫诊脉的时候，他就感到小猫的脉象不一般。之前明明是重伤，几日后再请自己过去诊脉确已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脉象，由此对小猫兴趣浓厚，这次张小公子与小猫母亲一同来访，他几乎没有犹豫就与他们二人同行。 他又扶了下巴的小山羊胡子，笑着说：“现在道谢为时过早，老夫只能帮你这些，剩下的你得自己去争取……” 小猫心下十分感激，但看到徐氏几人的样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这次，她一定要从老杨家分出去…… 上房里赵氏听到这消息，一手就拍向在炕上的小桌子，尖声叫了起来：“什么！要这么多银子，我就说了要把她送走吧！这小灾星，就不能留在我们老杨家……整日里就知道用银钱，家里钱哪能让她这么霍霍……” “就是就是，这银钱哪里那么好挣的，都是我们挥汗干活得来的，这一下就要这么多，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么……可不能出这笔钱……娘……”何氏见赵氏这么说，顺坡就拍马屁。笑话，这钱怎么可能给小猫那丫头用了去，而且这许大夫说得可是无底洞啊……可不能让她们来填。 赵氏本就是想把小猫送出去，这下好了，都要到自己的银钱了。这么大一笔数目她也拿不出，就算拿得出她也是决不会给小猫用的！现下这个节骨眼可得跟她撇清关系…… 何氏心里自是知道赵氏的想法的，只不过这徐氏是绝不可能同意的，而且要送走小猫，在这个节骨眼上名声怕是会不好听，说她们是为了银钱才送走小猫的。这公爹碍于面子也还是会硬撑的给小猫治病的，这可就麻烦了……她得像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赵氏何尝不知道，这次可一定要送走，真不行，就把这徐氏也一起送走。毕竟是这么大笔银钱呢…… 杨秀儿知道这钱是绝不能自己出的，娘说这些都是要当她嫁妆的，咋能让这小猫用了？要不跟她是一家人就好了。对啊，可以分家啊，她怎么就这么聪明，想到了这个好办法。迫不及待的出声告诉赵氏：“娘，娘，我想到一个法子。” 赵氏和何氏闻声就转头看向杨秀儿，赵氏出声问道：“哦……秀儿，你想到了什么法子，给娘说说……” 杨秀儿点点头：“娘，这小猫是咱家的人，所以得咱家帮忙出银子，对吧？” 何氏点点头回应：“这自是……你是说……”何氏听到这，灵机一动想到了杨秀儿接下去要说得话…… 杨秀儿见何氏知道了自己的法子，怕被抢先了。打断何氏对赵氏说：“娘，只要我们跟小猫不是一家人，这事不就可以了么？” 这？……赵氏虽然想把小猫送走，可从没想过让老三一家分出去的……何氏见赵氏犹豫不决，开口道：“娘，这徐氏刚刚也是死都不肯放弃小猫的样子，要不……让老三和她和离？这样不久都解决了？她硬是要带走小猫不急也可以了……” 赵氏一听，也觉得这是个好法子。她本就不喜欢徐氏，要不是老三坚持，她也不会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这也是她一直对徐氏特别冷淡的原因。 赵氏现在还拿不定杨明征是什么意思，便对何氏说：“这法子我也觉得可行，只是这老三不见得是什么意思，咱得先试试他的口风，你先去地里把他找回来，就说是我找他有事，让他先回来下……” 何氏见赵氏有这意思，便一口应下：“嗳，娘，我这就去。” 杨秀儿听到和离暗下有些不开心，这三嫂走了以后，伙食都要变得不好了。但这是关乎她所谓的“嫁妆”，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赵氏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这老三平时是最听自己的话的。可这要真是让他与徐氏和离，怕是不会同意，当年也是一股非徐氏不娶的劲头，自己可得想个后招。 第十七章：分家（4） 杨明征正与杨老爷子还有两个兄弟在田里干活，杨明才正干得满头大汗，想找个借口休息呢。就看到自己媳妇朝田里走来。杨明才不知何氏是来干什么的，还以为是来找他的，大声叫何氏：“你咋来了？是家里有什么事么？” 何氏远远就听到了自己丈夫的声音，点了点头，大声应答道：“嗯，是娘让我来叫老三的，说是找他有事。老三，你快出来，娘找你有事，跟我一同回家……” 杨明征听到何氏叫自己，这才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来问何氏：“啥事啊？娘叫我么？我马上就来……” 杨明征先是跟杨老爷子打了声招呼：“爹，娘找我有事，我先回去看看。” 杨老爷子也听到何氏的话了，便点头应了声：“嗯，知道了，你快回吧。” 杨明征这才撸起袖子和裤腿，快步走到田埂上。其实他是担心小猫有了啥事，不然这娘怎么这么着急找自己，这活都还没干完呢…… 杨明才听到这话，低头喃喃自语：“这又出啥事了？还以为能借着休息一下呢，这娘们也不知道带点干粮过来……” 这边杨明征和何氏一同回家，西厢房里几人也在排着接下来要演的“戏”。 小猫现在一直担心的是杨明征的态度，问徐氏道：“娘，爹那……爹还不知道这件事，到时候爹怎么办？” 徐氏和小彩一愣，这杨明征可是出了名的“孝子”，只是这“愚孝”却害得她们一家人忍气吞声到如今。徐氏也确实没把握杨明征那边不会出差错。见小猫也是一脸担心的样子，安慰道：“小猫，没事的，你爹……你爹他……也会有他自己想法的，你……你……你放心吧。” 徐氏的声音越来越轻，谁都听得出来她不确定。杨明征怕是这辈子只有这件事是不会听徐氏的，但他们两人的感情她也是知道的，他也不会轻易放弃，这对杨明征来说怕是最难的选择了吧。 小猫也低头叹了口气，这只能到时候看她这老爹态度再随机应变了吧…… 杨明征回家进门听到自家门前有若隐若现的哭声，想先进去看下却被何氏制止了。说赵氏有急事找他，让他快点。到时候听赵氏说完再回家也不迟，杨明征这才硬着头皮与何氏先去了上房。 赵氏见何氏带了杨明征回来，一脸正坐在炕头，杨秀儿则站在一旁。杨明征随何氏进门见到赵氏与杨秀儿这模样就知道是什么“大事”了，难不成真像自己想得那样，是小猫出什么事了么？ 杨明征出口叫道：“娘，出了啥事啊，这么急着把俺叫回来？” 赵氏见杨明征一脸想回西厢房看看的表情便觉得不舒服，但这次是关乎到自己银钱，这蠢儿子自己也还不能确定主意。不，自己一定要让他同意：“老三，娘平常待你怎样？” 杨明征一愣，他没想到赵氏叫他回来是问这个问题的。自然的应道：“娘咋这么问？这当然是好的，俺一直想着报答娘的好呢。” 赵氏见杨明征还是这样憨憨的，心中的把握多了一份，这个时间也不能再拖了，得早点告诉他，让他做个选择。 “老三，今日许大夫又被你媳妇请来了，我让老大媳妇去瞧过了……说是小猫还是有病的，要大把的银子才能好。这次光药钱便要二十两。这我们咋烧得起？” 赵氏说完看向杨明征，杨明征心中也是“咯噔”一下，真的是小猫，真的是小猫出事了。他得去看看……抬头看向赵氏：“娘……我得……” 赵氏见杨明征要去看小猫，一把打断他的话，现在要趁热打铁。不然这杨明征回过家她就更没有把握了。快速的出口问道：“老三，娘就跟你直说吧，这银子可不能让我们来出，咱家没这么多银子。” 杨明征刚刚听到说这次银子要二十两，还想着让娘先帮着垫一垫，之后他自己再来想法子。没想到赵氏现在这么说，那小猫可咋办，为了上次救小猫，自己媳妇连嫁妆都当完了。现在连三两都已经拿不出了啊，这可咋办？ 杨明征还想求求赵氏，让她先帮着垫垫。“娘……你看……” 赵氏见着杨明征的表情就知道想什么，再次打断：“你那媳妇说是要治小猫的病，这可是个无底洞，咱老杨家可不陪着她来填。我就直说了吧，你与那徐氏和离了吧。” 赵氏这话对杨明征来说无疑是个重磅炸弹，自己怎么可能会与徐氏和离。“娘，你现在在说啥呢，俺咋会和春霞和离。俺和……” “那你是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么！就因着这些败家玩意？你现在都已经在顶撞我了，到时候娘再给你找个好媳妇，这事就这么定了！”赵氏尖声一口气说完了这些。看着杨明征。 杨明征还没从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赵氏这话又给他一惊，这快克让他咋选啊，娘这是……俺……这……杨明征拿手用力的抓着头发，也想不出现在这事该咋办。 赵氏不看杨明征也猜到他的想法了，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现在这倒好，为了个“外人”竟然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现在都快到晌午了，这杨老爷子回来事情可就又变得复杂了，得早点解决。 赵氏看向一旁站着的杨秀儿，用眼神示意。杨秀儿与赵氏演了那么多场戏，看眼神就知道，她娘这是又要装头疼撞墙了，她点头示意一会自己会拦着。 赵氏得到杨秀儿示意后，突然提高了声音：“你这白眼狼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成人，现在却因着这个外人要逼死我啊，是不是我死了你才甘心……啊……我不活了啊……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说着就拿脑袋去撞支撑房子的大梁柱，杨秀儿站在一边眼疾手快的拦着赵氏，不让她撞到墙。还一边说：“娘，娘，你这是干啥，你别这样，三哥……三哥，三哥他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第十八章：分家（5） 杨秀儿一边拦着赵氏一边对杨明征说：“三哥，三哥你说话啊……” 杨明征还是有些愣愣的，这一会他接受的信息量太大，还没有反应过来。 何氏见状，也从一旁上前去劝赵氏：“娘，你可别这样，咱们这一大家子就靠您了啊，这老三他也就是一时糊涂被鬼迷了心窍啊……咱家可不能没了你啊……” 赵氏见杨明征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声音提得更高了：“我这老骨头也没人稀罕，我死了还能给你们省下饭钱，你们早就都巴不得我去死了……啊……我不活了……啊……老三啊……” 杨明征听到这喊声有些回过神来，见赵氏要去撞柱子。一把爬过去，抱住赵氏：“娘，娘，你这是干啥，儿子啥时候说过不要你了，娘说得儿子都会听的，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娘……娘……” 杨明征这个七尺男儿，轻易都是不流泪的，这会儿却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他也是越哭越大声，这几日的事情他都没有发泄口，因着自己是当家人，所以不能在妻儿面前哭。这会儿赵氏又让他在两人之中选择，这他咋能想得出答案，可这赵氏又要去撞柱子自尽。这可是生养他的亲娘啊，怎么能让她因着自己得去撞柱子。可春霞那自己也是万万不愿和离的，这小猫……哎……这事情还是出在小猫身上，可这要是把小猫送走，他也是不愿的，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女儿啊…… 赵氏和杨明征抱在一起哭，西厢房爷听到了这动静，小彩颤着声音问：“这……这，这是爹的声音么？……” 徐氏也听出是杨明征的声音了，小猫觉得这赵氏还真是下手够快的，这会子自己那便宜老爹怕是现在她那边了吧？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怕最伤心的还是自己的娘了吧，小猫想着看向徐氏，徐氏这会正攥着拳头，牙齿紧咬着嘴唇，像是做着重大的决定…… 上房里赵氏听着杨明征的话，追问道：“老三啊……你到底跟谁……跟谁站在一边？……” 杨明征忍下泪水，咬牙说道：“娘……我……我，我都听你的……”杨明征心下想的是先应了赵氏，小猫那自己再想办法。这赵氏要是这么撞了柱子那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不孝子了，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还是先跟春霞商量商量……先应了娘…… 赵氏一听这话就一把去抓杨明征的胳膊：“老三……你……说得可当真？” 杨明征的头越来越低，这话也是刚刚情急说出口的，现在让他再说可是做不到了。他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是好…… 赵氏几人也是心知肚明，这杨明征刚刚说的话就因着自己要去撞墙才说出口的，现在也不能让他反悔了…… 何氏松开想去抓赵氏的手，一提袖子说道，：“娘，这老三当然说的是真的，难不成还会骗你么……咱老三可是出了名的孝顺呢！肯定听您的……” 赵氏也点了点头，应和着何氏：“这倒是，老三是孝顺，这徐氏可就……“哼”，要是当时就听我的，娶了我娘家的侄女现在就……” “娘！……”杨明征打断赵氏，这事他本就不愿提，现在小猫这事他还不知道咋解决…… 赵氏闻声也一转头，现在是这小猫这事重要，也不再说这事了。赵氏正了正身子，清了嗓子说道：“这事一会你爹他们下地回来商量，到时候你只要自己说与这徐氏和离便好。你刚刚可都是答应娘的了……可不要反悔了，那就是要逼死我……” 杨明征硬着头皮应下来，一会……哎……这一会可就晌午了…… 何氏见已经与杨明征说好，这会也快晌午了，便与赵氏打了招呼，出门寻李氏一同做晌午饭去了。顺便也与李氏说说这事。 杨老爷子几人回到家的时候见杨明征坐在里屋一旁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几人都不知道赵氏提早找杨明征回来是有什么事。杨老爷子最先开口：“这有啥事？把老三都提早叫了回来？” 赵氏见杨老爷子与几个儿子都在便开口应道：“这还不是小猫那事，今日这小猫说是叫着喊着说头疼。那老三媳妇去请了大夫……” 赵氏说到这看向屋里的人，见大家都一脸想知道的望着自己，便清了嗓子继续说道：“大夫说小猫是脑子里长了个东西，怕是要好多钱，这次用药吊住性命就要二十两……这不就是个无底洞么……” 杨明才一惊，这自己当时定金都只有十两，一下没忍住。向前走了一步叫出声：“二十两！这么多？咱家哪来那么多钱！娘……” 先不说杨家其他人，就是杨老爷子听到要二十两的时候也惊到的。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眉头也有些皱了起来…… 西厢房也听到了上房的动静，知道是杨老爷子他们回来了，徐氏准备按照计划去上房“借钱”。但现在大家心底都有些隐隐的担心，这之前杨明征怕是已经答应了赵氏什么，小彩担心徐氏，见这么多人照看这小猫也不会有事，便提出要跟徐氏去上房。 徐氏和小彩进门的时候上房几人正在讨论这小猫的药钱，见徐氏娘俩进门便噤了声。赵氏瞥了徐氏一眼，说道：“你来干什么？” 徐氏看了眼屋内，见杨明征坐在一边的角落。心下便凉了半截，抬头回赵氏道：“娘，这小猫身子不舒服，我找了许大夫来，他说现在得先给小猫买药。这……这……这要……” 何氏听了就知道徐氏要说什么了，这不就是要钱来了么。一撸袖子：“要多少。这克着人的东西我们还得养着她？全家人喝西北风去么。你倒是说说这次又要多少银子？” 徐氏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她知道大家都是不肯花这银子的，现在她对这个所谓的“家”也已经失望透顶了。 第十九章：分家（6） 徐氏咬了咬牙说出了：“娘，就这次，就这一次，借我二十两。日后我一定会努力还你的……” 赵氏冷哼了一声：“你还？你拿什么还？” 徐氏看了眼杨明征说道：“明征，你快与娘说说日后我们再勤奋着，一定可以还上的是不是？” 杨明征闻言不知如何是好，这自己刚刚已经应下娘了，但是也实在是放不下这一家子。双手抱头坐着不知如何是好…… 赵氏对杨明征没有回答感到有些得意，接口道：“这银子我定是不会出的，你若是早听我的送她走便没有这些个事了。” 徐氏还是看着杨明征：“我是不会丢下我孩子的，更不会送人……现在娘既然是这个意思，那……那……那就分家吧……” 杨明征听到这话猛的抬起头来，眼睛睁着轻声喊着徐氏的名字：“春霞……”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惊。 徐氏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分家了，不过现在杨明征的态度让她心更冷了。这次分家了也许就都会好起来了…… 赵氏听到这话，暗自高兴，这正和自己想得一样。不过，儿子当然得留下。不然地里那么多活谁干？杨家人都不想出这笔钱，不过谁都没想到徐氏会提出分家。 赵氏嘴角有了一丝弧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过……”赵氏拖长了声音：“这明征和六郎得留下，六郎是我杨家的人，至于你们娘仨都可以走。” 徐氏和小彩听到前话还有些暗喜，后一句却把两人打入了谷底。徐氏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这怎么可以……” 何氏接口道：“这怎么不可以，二伯都已经同意了，也没人拦着你……” 何氏说得信誓旦旦，徐氏像是没了反应似的呆愣在原地，虽然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没想到杨明征竟然是这样想的，她真是…… 小彩握着徐氏，能感到她的手在颤抖，小彩也是不相信爹会这么做，两个人大脑像是空白了一样。 杨明征喃喃着想走进徐氏，但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在半空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徐氏这会儿心已经凉得透透的了。 这杨家算是没有她们娘仨的位置了，想了想还躺在床上养伤的小猫，又看了看小彩惨白了的脸。眼睛闭着一咬牙：“我可以同意和离，你要是休了我也罢，但这六郎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带走的……” 赵氏冷哼了一声正要冲徐氏骂过去，被进门来的张文晏打断了：“徐伯母，这徐大夫让我来告诉你，小猫现在得赶紧抓药，不然就错过时机了。这是怎么了？” 赵氏见是张小公子，便缓和了些语气，毕竟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留些面子的。 何氏生怕事情有什么变化，抢着接声道：“这徐氏和小猫已经不是我们杨家的人了，这银子我们出不了……” 张文晏没想到杨家真的这么无情，说翻脸就翻脸了。现在想来小猫她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便按刚才小猫与自己说的话讲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那这小猫怎么办？日后又该怎么办？” 徐氏的脸色一直如纸般苍白，整个人无力却又努力支撑着自己，自己身后的几个孩子还得依靠自己。用从来没有的坚定眼神看着赵氏：“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这孩子得跟我走，不然小猫的药费可是耽搁不起。” 赵氏一愣，脑子飞快的转起来，这徐氏现在是净身出户的意思。还把小猫这拖油瓶带走了，这六郎与自己也亲热不起来，不然就让他随徐氏一起走？ 何氏与杨明才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可是徐氏自己主动提出的，性质可就与他们开口完全不一样了。赵氏拉不下脸来说这话，但这事已经提出了，就没有退回去的必要了，何氏与赵氏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张文晏，轻咳了一声，装作关心的样子：“娘，这老三媳妇想分出去，我们也不好强让她留下啊，既然都说出口了，要不就依了她？” 何氏这话明摆了就是要给赵氏台阶下，这张文晏与徐氏也是心知肚明，赵氏装作在犹豫的样子，看了看杨老爷子，见他像是要面子就要出口咄回何氏的话一样。抢在前面开口道：“这小猫的医药费实在是付不出，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也都还要吃饭，况且这是个无底洞啊。老三媳妇，我们这……这……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赵氏这话似是说得语重心长，其实是在说与杨老爷子听，他要是想打肿脸充胖子，那一家子人都要去喝西北风。徐氏却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赵氏果然接口道：“既然你这么想，那就按你说的来……” 杨老爷子听了这话也无话，赵氏说得不无道理。现在这个法子对自己家是最好的，也憋红了脸忍住没说话。 徐氏听到这话也已经没有多大感情了，只是最后又看了眼杨明征，这个自己曾经当作天的男人……徐氏回过头：“那好，现在就做个了结吧，要请个见证人，小彩，你去把村长找来，就说娘有事找他。” 张文晏刚刚已经让小童去请爷爷了，而且让他把大概的事与爷爷讲讲，到时候不至于太惊愕。也好帮着徐氏他们一点。 徐氏就只是一直看着杨明征，杨明征头一直低着，都快要垂到地上去了。此时他也是最为懊恼的，却又不能反驳什么，到现在仿佛都已经是定局了…… 小彩没一会就带着村长回来了，因着杨家人识字的不多，只好由杨老爷子代笔，写了和离书，写明了徐氏只带小猫几人离开，不拿杨家任何东西，小猫的药费也与杨家无关，以后也与杨家没有任何瓜葛。徐氏和杨明征各自按了手印，村长也在见证人处签了字。徐氏与小猫几人算是与杨家没有关系了。 和离书一式两份，徐氏按完手印收起纸，向村长道过谢，由小彩扶着回了西厢房。 第二十章：开始新生活 徐氏出门后张文晏也一同告辞了出来，他让小童去租辆牛车来，一会小猫几人走的时候好方便些，自己也进了西厢房。 小猫见徐氏与小彩的脸色不太好，还以为分家失败了，出声问道：“怎么了，是没有成功么？那我们……” 小彩扶徐氏坐在炕沿上，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分出去了。可是……可是……”小猫知道刚刚肯定发生了什么，用手紧紧抓着徐氏的手。小彩红了眼眶：“娘……娘她……她……她与爹和离了。”说完已是满眼泪水了。 小猫一惊，她知道这个年代丈夫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徐氏这样做是用了多大的勇气。自己前世没有娘亲，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徐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默默地流着泪，六郎在一旁也不敢出声，娘和姐姐的表情都太悲伤了，他也知道他得走了，跟娘和姐姐一起，也开始哭了起来。张文晏进门见状也没出声，怕打扰到小猫一家。 小猫现在已经整理清楚情况了，与预想中不同的是徐氏是和离了而不是分家，那么现在这房子也不能住了。得先找能住的地方。 几人哭了好一会，小童张博带着牛屠夫进门小声的询问张文晏：“公子，这牛车已经到了。”张文晏点头示意知道了，这才出声询问徐氏：“婶子，你们现在要去哪里可想好了？” 徐氏听到这话一愣，刚才脑子一直都是空白的，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下意识的对张文晏摇了摇头。张文晏见徐氏说没想到便由出声询问道：“那若是愿意婶子带小猫六郎和小彩姐先去我家暂住如何？” “不好，刚刚你已经为这事出过面了，何况还是村长给我们做的证明。若是去你们家暂住，对你对村长的名声来说都不好。”小猫率先出声打断了张文晏，她说得又有理，张文晏也就没说什么。 许大夫也想开口，却又不好收留这么多人，大家也都知道许大夫家做了小药堂，空间并不大。何况许大夫本就是村外来的，搅进这些事里不太好。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徐氏起身收拾了自己几人的衣物，然后开口道：“走，我们现在起身，天黑前应着能到你姥家。” 徐氏的娘家是在离城南村不远的徐家村，那里几乎都是徐姓的本家人，所以取名徐家村。只是不论是小猫还是小彩姐弟都对姥姥家没什么印象，因着之前都不走动，现在怕是有些生分……但目前也只剩下这个法子了。 小猫见徐氏收好了衣物，瞥见墙角边的小坛子。想起是前几日做的酸豆角，便对徐氏说：“娘，这墙角里的豆角我们也带走吧。”徐氏和小彩听到小猫这话也都记起这酸豆角了，徐氏应了，小彩上前去抱了起来。牛屠夫见了便赶忙接过放到了牛车上。 小猫现在在杨家人眼中是生了“重病”的，所以是张文晏背着出门的，徐氏也没拿被褥，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厚衣物垫了车板。让小猫躺下后给盖了两件薄衫。然后小彩也把六郎抱上了车，安置在车头酸豆角坛子的一边，放了几件衣物。最后，小彩与徐氏也上了车，为了保持平衡，坐在了车的两边。 徐氏正看着这曾经所谓的“家”，伤感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叹了一口气，也没能忍住，红了眼眶。告诉了牛屠夫去徐家村便轻轻抹了抹眼泪，转过头不再看。 正与张文晏和许大夫告别，就听到何氏喊停的声音。 上房里刚谈论完让徐氏何时走，出门便见了这幅场景。何氏忙叫住了几人，笑话，这么急着走，保不准拿了什么东西呢。 何氏上前瞅了瞅，见也没什么东西。便想拆了包袱查看，徐氏脸这会已经变得铁青了，这么多年都没一点信任过她。徐氏没收拾几件衣物，何氏也一会就“翻”完了包袱，眼尖的瞅见了六郎身旁的小坛子，暗自得意，以为自己找到了。走到六郎身旁就要去开盖子。 六郎小孩子心性，前几日又一家人聚在了一起，约定了这是秘密，便一把抱住了坛子，不想让何氏碰到。何氏见六郎这个反应更得意了，以为自己终于抓到徐氏的小尾巴了，嘴角有了不起眼的弧度。 小彩见状上前抱过了六郎，一脸“戒备”的看着何氏，何氏也不顾几人的眼神，径自去开坛子。一打开还没见到什么就闻到了一股“酸臭”味，像是馊了的食物一般。又见里面是什么汤汤水水的，一下便合上了盖子。 后退了几步，回头去看杨家几人，几人里只有杨明征知道这坛子里是什么，虽然不清楚，但知道是小么“捣鼓”的什么豆。这会想看徐氏几人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大家”见徐氏没带走什么，便也没了兴趣，各自嘟囔着什么回了上房，何氏也骂咧咧的回了。这会只有杨明征傻愣愣的站在上房门口，倒显得有些“突兀”了。 徐氏终究也没有回头看杨明征，让牛屠户出发了，张文晏也与许大夫跟在车后，张村长的房子也是在村口，许大夫的小药堂也在离村口不远的地方。车子驶进了出村的路，张文晏把许大夫送到了小药堂，也告辞与张博一道回了书院。 小猫之前都是假眯着眼，见快要出村也没听到什么人声的时候睁开了眼，这会车上也没人说话，小彩抱着六郎，徐氏开始不停的落泪，气氛也是沉寂到极点。小猫也没出声，现在刚离开难免会有些心情低落。大家都需要时间适应，更何况与预想的不同，杨明征也离开了她们的生活，这怕是最难过的了。 牛屠户前前后后也知道了点什么，不过他是个老实人，觉得刚刚何氏的做法也实在是过分。这杨家老三和老三媳妇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实，人缘也好。这家人也不知道从小猫的事件开始是抽了什么疯了，也只能叹了口气。 第二十一章：初见周氏 牛屠户拉停了驴车，转过身来询问徐氏该往哪个方向走，徐氏这才回过神来。望着熟悉的村口，给牛屠户指了位置。 这会各种感情一拥而上，徐氏反倒将眼泪忍了回去。小猫望着这样的徐氏，满满的都是心疼。 驴车驶过徐家村，也引来了村民的注视，毕竟这个时候不过年也不过节，平日里都不会有人驾车来村里，一般人家也雇不起。一时之间，整辆车就成了大家的焦点。 徐家村里的路并不平坦，驴车行使了好一会才停在一个小院落前。这个院落虽然小却让人感觉非常的干净利落，四周也因着人家少而围着几棵大树，看起来别有风味。 徐氏看到自家的院落无言的下了车，小彩也跟着下车，将六郎抱下车后与“生病”躺在车上的小猫互相用眼神对望也无话。 徐氏推开院子上虚掩着的门，在里屋的周氏听到院子里传来开门声，放下正在纳鞋底的针线出声询问：“是谁啊？” 周氏见无人应答便出门去查看，徐氏在院子中看到从里屋出来的周氏，顿时万感交集。站在门边的周氏见到徐氏站在院中，眼里满是惊讶之意。 “春……春霞，你这时候咋回来了，你这是咋了？眼睛都红了……”周氏见徐氏站在院中也不进门便上前去查看。 徐氏心中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但想道几个孩子还在门口，便抹了眼泪握住周氏的手：“娘……我，我这一会子说不清，小彩几个姐弟还在门口等着，我先去领她们进来。” 周氏听到小彩几人都来了也没有再问，与徐氏一同出门去接。 小彩见徐氏与周氏一起出门便拉着六郎上前唤了声“姥”，周氏开心的应了，上前就要去抱六郎。六郎虽然对周氏没有印象，但她散发出来的善意让六郎很安心，也迎合着周氏抱在她怀里。 周氏抱着六郎又看了看四周，却唯独不见小猫和杨明征。出声询问到：“春霞，这小猫与明征咋没有你们一道回来？” 徐氏走到驴车旁，要将躺着的小猫抱下车。“娘，这些我一会同你说，你先将六郎带进家里去，我抱着小猫跟着你身后。小彩，你将行李带进来。” 小彩忙应着去拿行李，牛屠户也要帮着拿，小彩向牛屠户道了谢。 有着牛屠户帮忙，几人本就不多的行李一趟便搬进了房里，牛屠户抱着坛子询问徐氏该放在何处？ 徐氏这会刚将小猫放在炕上，听到牛屠户的询问便出了里屋让他放在一旁角落里：“牛大哥，今日真的麻烦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娘几个……”说着便又想到了伤心处。 周氏将六郎放在炕边，让他看着小猫，六郎乖巧的点了点头。周氏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出门到了大堂内听到徐氏话便让牛屠户留下吃了晚饭再回去。 牛屠户谢过了周氏的好意：“大娘，俺一会还要回去照看我铺子的生意，得为明天做准备哩。”周氏见再三挽留不下，便进厨房拿了两个中午剩下的杂米烙饼给牛屠户，让他一会带着路上吃。 牛屠户这会也确实有些饿了，也推却不了周氏的好意便收下了，揣在怀里。与徐氏几人告了辞，徐氏也再三谢过，牛屠户便出门赶着牛车回城南村了。 周氏见牛屠户已经出门赶车了，这才询问徐氏：“春霞，这是咋回事，你们咋这时候回来了？还带着这些……小猫又咋会成了这样？” 徐氏哽咽着开口：“娘，我……我……” 小彩见徐氏好一会都无法开口说下去，便上前去轻轻拍着徐氏的背，让她能好受些。 周氏见女儿这样，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本想问的杨明征也哽在口中没有问出口，拉着徐氏的手坐在桌边的长凳上。 徐氏缓过神来，也不知是什么心情：“娘，我……我这回回来，怕是不回去了。” “不回去？啥意思？什么叫不回去了？”周氏虽然感觉到这次徐氏回家不一般，但这不回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徐氏回握了周氏的手：“娘，明征，明征，我……我与明征和离了……” 周氏无疑听到了一个不敢相信的消息，在这个年代是离开丈夫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周氏一下就紧张起来了：“你这话是啥意思，你这孩子咋这么糊涂，就算再怎样委屈，娘都告诉你了，忍忍就过去了……你……你咋能离了呢……你……” “你啊你，你咋会这么……这么糊涂啊……”周氏也开始抹起眼泪来了，她女儿日后该怎么过啊。 徐氏将小猫事件的经过与周氏说了个大概，周氏连徐氏和离的事都没消化完，现在小猫的经历又让她感到无法接受。心里只感觉自己女儿这些日子真的是受了很多苦，捶着胸口哭着说：“我的儿啊，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我竟然……我都不知道啊，春霞啊，你怎么这命苦啊……” 小彩在一旁安慰两人自己也忍不住悲伤，三人一起在大堂呜咽。小猫和六郎在礼物听得也难受，小猫掀开被子下床，牵着六郎走到帘子到大堂。 就算想要安慰几人，小猫和六郎也只能站在一旁，默默不出声打扰。 倒是周氏看到两人出来，虽然自己还没有弄清所有事，但刚刚小猫出事的事她是非常担心的。现在看到小猫好好的自己出来。 带着疑惑忍不住出声问道：“小猫？你……你咋下床了，你娘不是说你病的很严重么，快，快回炕上躺着……” 说着就要上前去扶小猫，小猫这会知道周氏是真的担心自己，也不想她多担心，便开口解释说：“姥，这事有点复杂，一会我跟您再好好解释。我现在病都好大半了，对杨家是故意装病才会一直躺着的。姥你就别担心了。” “啥？装的？这不是病着么，咋又成了装的了？”周氏现在是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这些个事了。 第二十二章：舅舅 徐氏见小猫竟也出门来了，让小彩去扶小猫坐下。一边哑着声音向周氏解释道：“娘，这小猫那日确实摔下了山崖，躺了好几天才醒过来。这……这杨家的好几次都不肯出这药费，这次大夫开的药钱贵，就非要赶小猫走。我……这明征他还和之前一样，他娘要他休了我，明征他……” “这怎么会，明征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你好好好说么？娘都让你忍忍……忍忍就过去了，现在……你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周氏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徐氏与杨明征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在这个年代都是以丈夫为天的。 徐氏虽然理解周氏的想法，但是自己这次真的无法再忍了：“娘，要是我的话，我可以忍，那么多年她奶都是这样的人，明征也是个不错的。但是，娘……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小猫的么？小猫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小猫还这么小，他们都能这么绝情，我是真的不能忍了……” 徐氏本忍回去的眼泪又涌上了眼眶，周氏见徐氏这样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的女儿真的是命苦啊…… 小猫虽然想安慰两人，但是她知道这些事需要一个宣泄口，也许哭出来她们两个反而会好受些。 就在室内流转着悲伤气氛，六郎的肚子发出了很大一声“咕噜~”，站在一边的小猫正愁没理由转换下话题。 “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六郎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小猫握了握六郎的手，故意说得轻松。想让徐氏和周氏转一下注意力。 徐氏这才想到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这六郎和小猫还是孩子肯定饿了，何况小猫还病着。 周氏也是一样的想法，这一不注意都已经这么晚了，一会春日也该回来了。周氏起身拍了拍徐氏的肩膀：“春霞，你先带着孩子们去把床铺铺一铺，今天先跟我一道住里屋，一会等春日回来了我们再商量以后该怎么办。” “娘，晚饭还是我来做吧，你陪着小猫和六郎说说话。”徐氏也起身要去厨房，被周氏拦下。 “这几日这么多事，你也该累了，去歇着吧。一会我们再商量，听话……”周氏摸了摸六郎头进了厨房。 徐氏只能应了，准备带小猫几人进里屋。小彩知道现在徐氏还没回过神来，就一同进了里屋。帮徐氏先铺了被子：“娘，我去厨房那看看姥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休息会……” “不了，我跟你一起去，这样你姥也好做的快点。”徐氏转身让小猫先坐下：“小猫，你先躺会，这身体还没大好，得多休息。六郎，你看好五姐，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六郎乖巧的点了点头，自觉地坐到床边。今天一天他都是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发生很不好的事，不能和爹一起住了。但是娘和姐姐都这么伤心，他就只能安静的应着。 小猫揽过坐在床边的六郎，这个孩子懂事的让自己心疼。 “娘，你和姐去吧，我和六郎在这里。”小猫这身体还没回复，确实累了，也知道徐氏是非要去帮忙的，也没有挽留多说什么了。 徐氏和小彩去厨房帮忙了，六郎让小猫躺下：“五姐，你快躺下，娘都让我看着你了……” “恩，好。”小猫本来也是要休息的，就顺着六郎的手躺下了。 小彩和徐氏在厨房门口，小彩还没进门就叫了周氏：“姥，我和娘来帮忙了，有什么要我做的么？” 周氏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们去里屋休息会么。这些我平常都做，没什么的。” “娘，水快开了，我帮你去装起来。”徐氏也没多说什么，径直去锅炉前准备盛水。 小彩也上前去准备帮忙添柴禾，周氏见两人也是这样也是没办法。继续开始切手上的白菜，准备下锅炒。 几人一起饭菜也很快就做好出锅了，一份生炒大白菜，一份炒野菜和一大份菜汤。将饭菜都端上桌后，周氏几人就坐在大堂等着徐氏的弟弟也就是小彩的舅舅回来。 周氏伸手握住了徐氏的手，徐氏也反握着周氏。 没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个清亮的男声：“娘，我回来了，今天在地里有人说看到村里来了驴车，这个日子里也不知道是谁……” 周氏本想应声，这后半句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与徐氏对望了一眼，想着一会该怎么开口。 徐春日没听到周氏应答自己，还以为周氏还在厨房做菜，便加快脚步准备去帮忙。 周氏估摸着春日要进门了，让小彩进门去叫小猫和六郎准备吃饭，自己站起身应了声：“春日回来了，娘这已经做好饭菜了，进来便可以吃了。” 徐春日听到娘这么说走到院子边上的水缸旁打水洗了个手，一边擦手一边说：“娘，你今天做了啥，这大半天我就净想着娘做的菜了……” 刚走到大堂门口前，徐春日看到自己家姐也坐在堂前，呆滞了一下便兴奋的上前：“姐，你咋回来了，是有啥事回来看我们么？” 徐氏和徐春日两姐弟自小关系就十分好，姐弟两自小没了父亲，娘又忙于生计奔波。所以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徐氏在打理。也可以说徐春日是徐氏带大的。 徐氏略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同弟弟说起：“嗯，姐回来了，小彩几姐弟也回来了，累坏了吧，快过来吃饭……” 徐春日还想问些什么，里屋的帘子被小彩掀开了。小彩扶着小猫，小猫牵着六郎出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彩，文静的叫了声“舅”，小猫和六郎跟着叫了声。 徐春日听到这几声舅，开心的不得了，“嗳，嗳，嗳”的应了好几声，他都好久没见这几个外甥和外甥女了。 小彩还是好的，前几年见也是会叫舅了，小猫和六郎就只有在很小的时候见了一面，都没怎么抱过。这下都来了，他可不得开心坏了。 第二十三章：新的篇章 徐春日上前就抱起了六郎，摸了摸小猫的头，见小猫脸色还有些苍白，问了声：“小猫你这脸色有些不大好，咋的了，生病了？” 小猫轻轻笑了下，就着小彩的手准备坐下：“舅，你先坐下，吃完饭再说，我们都饿了。”六郎也配合着小猫点了点头。 徐春日这才发现是自己热情过了，这孩子都还饿着呢！便把六郎顺手放在长凳上，自己在另一旁坐下。 小彩见大家都坐下了，拿过一旁放好的饭碗开始装饭，周氏拿了筷子一个个递过。徐春日把碗递给六郎，低头看六郎：“六郎，你想吃啥？舅给你夹。” 六郎之前在杨家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与这个所谓的“舅舅”也是不熟悉。呆愣了一下后抬头看向徐氏，徐氏示意的点点头。 得到徐氏示意的六郎这才点点头轻声说：“嗯，我什么都吃的，不挑食。” “这就对了，好孩子是不挑食的，六郎真是个乖孩子。”徐春日还没有成婚，可是自小就喜欢孩子，尤其是徐氏这几个孩子。 六郎记事起还是头一次见到徐春日，但是散发出来的善意让他渐渐接受了这个“舅舅”。 除了徐春日和不断吃舅舅夹菜的六郎，几人都吃的不多，各自都有自己的心事。小猫虽然身体不舒服也没有多少胃口，但还是逼着自己多吃了一些。 吃完饭，小彩和徐氏将碗筷都放到厨房后，返身回到大厅。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和以后该怎么办大家都应该好好商量。 周氏让徐春日将院子门外的门去锁上，几人都到里屋去谈。徐春日看周氏的表情也知道是有事要谈，便放下六郎起身去关门。 徐氏和小彩扶着小猫，周氏把牵着六郎进了里屋。徐春日也将门关上，用木桩子抵住后去了里屋。 小猫躺在炕头，六郎坐在一边，徐氏与小彩在炕边挨着坐。周氏搬来了凳子，准备给一会进门来的儿子。“娘，这是出了啥事？”徐春日还处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 周氏先让儿子坐下，“春日，来，你先坐下。”徐春日走到周氏身边坐下，等着徐氏几人给自己解释。 徐氏也知道这事得与弟弟说，毕竟弟弟是她们徐家“唯一”的男人了。“春日，姐……姐以后都在家里住了，不回杨家了……” “不回？什么叫不回？”徐春日想到了他不敢想的：“姐？你不会是……” 徐氏接着弟弟的话：“嗯，我与你姐夫和离了，日后就在家了。” 徐春日震惊之余，这话姐她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明明这都是关乎于她后半辈子的事情。而且姐夫的性子他也是清楚的，这好好怎么就和离了呢？ “姐，姐你咋会……”徐春日也是有些咬字不清了，自己还没有缓过来，也不知道咋说了…… 徐氏也没法解释，今天出来这么多事，还做了这样的重大的决定。现在她自己感觉还是很无力，要不是孩子们，她都不知道怎么撑下去。 小彩在一旁默默轻拍徐氏的背，试着安抚。小猫看着这样的场景，也是说不出的辛酸，但是想要日子过得好起来，这些也都是必经之路。 小猫深吸了口气，抬头望着徐春日：“舅，我奶她可凶了，平时我都不能吃饱……还经常挨骂哦……” 小猫越说越轻，语气像足了一个受了大委屈的孩子。徐春日这么一听瞬间心就软了，这些年姐她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吧，小猫是他们杨家的亲骨肉都过得不好，更何况是…… 罢了，大不了自己之后不结婚养着姐家，好歹也是能过下去了。 徐春日也没开口，一家人就这么无声的坐了好久。也没有人说话，各自都想着之后该怎么过。 最后还是周氏站了起来，发布主权：“春霞和小猫小彩同我一道睡，春日你带着六郎睡，小猫身体不好不能这么坐着，先扶着小猫进屋。” 大家本就是失去了主意，周氏这么一说便是给了方向。小彩扶着小猫进屋了，六郎也贴着徐春日开始打哈欠了。徐春日便一手抱起他，进自己屋前还按了按徐氏的肩膀，想让她好受些。 徐氏也起身准备扶周氏，周氏也是许久没与女儿这么亲近了。握着徐氏的手进了里屋，这日后都在身边也是好的，日后会发生什么时都说不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因着是四个人，炕虽然不小但也还得横着睡，小猫和小彩靠着炕头睡，徐氏和周氏靠着炕尾。大家这么挨着，虽然没人说话但都默默握着对方的手，互相安慰着。 小猫后来有听到徐氏和周氏在轻声谈论着什么，但是自己身体撑不住睡了过过去，也没听清她们聊了什么，只是模模糊糊中有些印象。 第二日天刚吐白小彩便爬起身来准备去烧水，刚下炕准备穿鞋。徐氏也起身了，轻声起了床，与小彩一道出了里屋。 徐氏握着小彩的手，轻声问道：“彩，你咋起这么早，不多睡会？” “娘，我都睡好了，想着早起给你们做个早饭。”小彩与徐氏一同出门：“我们一道去我还能帮你搭把手。” 徐氏觉得小彩真的是太贴心了，握着的手又紧了紧。 两人添火加柴一阵忙乎，刚将水烧开。周氏就进了厨房：“你们俩这么早在忙乎啥呢？” 徐氏见是周氏来了，便回了句：“娘，我们搁这烧水呢，一会在烙些饼就着昨天剩下的菜吃了，多的让春日带着去地里吃。” 周氏听了笑着说道：“你这来了，我都不用干活了，活都被你干完了。” 徐氏和小彩听了也笑了起来：“姥，我们在这你就放心吧，再回去躺会儿，一会早饭好了我再去叫你。” “这有啥，平时里我也都是这个时候起的床，都习惯了。”周氏撸了袖子准备清洗昨天留下的碗，被徐氏拦了下来，硬要周氏再去休息会。周氏拗不过她，便去了屋里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