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锦瑟》 楔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帮黑衣人在皇宫的屋顶上行走,他们如此大胆,皇宫中的禁卫军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竟浑不知有一帮黑衣人正在皇宫里。 一黑衣人说道:“站在正中央的就是太平公主唯一幸存的儿子--李崇简,那个坐在龙椅上是当今圣上。” 那黑衣人向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禀报着。 “把他们两人请到陶玉山庄。”白衣女子说道。 黑衣人领命,迅速带着人飞身下去。 好奇怪,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掳劫皇上,这帮人难道要造反吗? 李隆基醒来看到李崇简也在自己的身旁,他也被掳来了,真是连累他了。 李崇简和李隆基没有被五花大绑,只是被软禁了,李崇简醒来,抱着头,他正要向皇上诉说改制的事情,竟被人打昏了。 看到李隆基笑看他,他忙跪下来,说道:“皇上——” 李隆基扶起他,说道:“真是同病相怜吖!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要掳劫我们?” 一名妙龄少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她是来解答他们心中疑问的吗? 李隆基问道:“你是?” 妙龄少女微笑着,那笑容让李崇简想到一个人,李崇简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她开口道:“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李崇简点头。 “如果你们爱上了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你们会怎么做?”妙龄少女问道。 “朕不会爱上她!”李隆基说道。 李崇简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她是—— “你呢?”她看着李崇简。 “如果我爱上了,我会弃恨求爱!”李崇简说。 “那就听我说一个故事!故事完了,我自然会放了你们!”妙龄少女说道。 第一章 唐代。中宗年间(公元684年) 夜晚,在一个草屋外“唐芝山,你要是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不会原谅你的!”一个身穿白衣的美妇正歇斯底里地对着男人的背影喊着。 那男人回过头,蹙着剑眉,眼中充满着很多的不舍,说道:“芳儿,是我不好,可是,人生总有些不舍,兄弟是一辈子的!” 乌霞芳吸了吸鼻子,说道:“兄弟?!你的心里只有你的那般兄弟,而我呢?我算什么?” “额……”唐芝山回答不上,他从来都认为乌霞芳会与他站在同一战线,却从没想过她。 “我们在隐居山林的时候,你说过什么?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这一切难道都是骗我的吗?就是要告诉全天下的人,你,唐芝山收服了我乌霞芳,是不是?!”乌霞芳怒声道。 唐芝山紧握住拳头,他此时没办法与乌霞芳解释,说道:“芳儿,都是我的错,我不奢望你的原谅,我只求你能快乐!” 乌霞芳拔剑割断了一段秀发,交给了唐芝山,说道:“你,我,恩断义绝,以后将是敌人,你恨我杀人,那我以后会不断地杀人,你要记住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你而死!” 唐芝山心疼地接过,乌霞芳消失了,他没有再挽留,他为了道义,舍弃了情爱,他做的是对是错,他跌坐在地上,抚摸着断发,心中呐喊着:芳儿,对不起! 二十年后,名震长安的“绿萼山庄”便是朝廷的杀手组织,现任庄主是乌霞芳的独子——玉少龙,他一身青色的缎纱走在长安街上,来到一个茶楼,小二为他找了一个雅间,他坐了下来,看着来往的人行。 他,玉少龙,十七岁,是“绿萼山庄”少庄主,他,没有感情,武功卓越,谁会想到一个这样完美的人,竟会败给一人,有一张连女人都喜欢的绝美面孔。 她,乌紫嫣,十七岁,是“陶玉山庄”主人,她,绝美的面孔,睿智的眼睛,谁会想到一个这样冷艳的女人,竟是武功盖世、少女们都妄想配予她的玉少龙。 “公子!”司徒惠儿是乌紫嫣的心腹。 她的到来也同样告诉乌紫嫣,即将有任务,向来朝廷发布的刺杀令都是由乌霞芳得知,然后告诉司徒惠儿的。 乌紫嫣在茶楼上饮着茶,等待她的下言。 司徒惠儿双手拱上,诉说道:“夫人要您在十日内,杀掉一个叫王绍的人!” “洛阳王家堡的堡主?”乌紫嫣看着茶楼下的人群,无意道。 “是!” “素闻,王堡主向来跟朝廷并无任何来往,何来杀他的理由?” “属下不知!” “司徒惠儿去查查他的身份!”乌紫嫣下了命令。 她要知道杀人的理由。 司徒惠儿点头,便离开了茶楼。 乌紫嫣继续喝着茶,他要尽快赶到洛阳。 素剑堡是梁王武三思在洛阳的分局点,堡主是当年出卖兄弟,得此富贵的鲁俊,他坐在大厅的正中央里,允着茶,他不知从何时开始松懈了。 从空中飞下一黑衣人,着实让鲁俊吓了一跳,他一下子紧绷了起来,那黑衣人大笑起来,随即揭开面纱,一张足以媲美潘安的俊脸,他就是梁王刚认的义子——莫名,他说道:“你既然敢出卖兄弟,就应该随时提高警惕!” 鲁俊走出屋里,双手拱上。 他在警告和提醒鲁俊,他知道鲁俊当年所做的一切,鲁俊为了一己私欲,把自己的兄弟出卖,并杀害,简直就是禽兽所为,他根本不屑此人,若不是梁王让他来洛阳找鲁俊有事,也不会来此与这等奸佞同流合污。 “少主,来此是否王爷有事交代?”鲁俊很聪明,知道莫名的来意。 莫名径直走进屋里,他知道鲁俊是个十足的老奸巨猾,谁会想到这样的人,竟会与乱党徐敬业等人联系在一起,或许这就是当年徐敬业失败的原因吧。太过相信小人了。 他坐在中央的位置,鲁俊站在一旁,莫名道:“义父说,这次要铲除‘绿萼山庄’的人!” 鲁俊略皱了下眉,拱手道:“少主,王爷的命令有些勉强?” 莫名挑眉看着他。 “绿萼山庄的人个个是高手,如若对付他们,要费很大的工夫!”鲁俊说道。 “那就看你在洛阳的势力了!”莫名知道鲁俊的能力。 “少主太瞧得起我了!” “哦?”莫名挑眉,邪笑道:“我想义父的意思,是要你从中挑拨朝廷和‘绿萼山庄’,你不会想不到吧?” “请少主指教!” “听说‘绿萼山庄’派了顶尖杀手玉少龙来洛阳刺杀王家堡堡主——王绍,你可以借此机会,挑拨离间啊!”莫名说道。 鲁俊眼珠一转,说道:“我听说这个玉少龙是乌霞芳的独子,还知道他和洛阳‘陶玉山庄’的主人乌紫嫣定亲了,这两人如果联手,是不是会为梁王做的事缓慢了些?” 莫名看着他。 “少主,这玉少龙是个得乌霞芳亲自指点的高手,如果不好好的计划,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鲁俊故意道。 莫名仰头大笑,鲁俊意在莫名根本不是玉少龙的对手,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好说罢了! 鲁俊被他的笑声迷惑了,他为什么会笑呢? “哈哈,鲁俊,你真是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我想义父派我来,也是要助你一臂之力的!所以你最好在三天内,拟定好计划!”莫名说道。 “额……三天?”鲁俊想都没想到事情紧迫到如此地步。 “怎么了?很长,是嘛?”莫名故意道。 “额,不,不,不,三天内,卑职一定拟好计划!”鲁俊擦拭着额头的汗。 他从没怕过谁,却面对莫名的时候,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气。 莫名的智慧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提并论的,难怪梁王会收他为义子! 莫名飞身离开了鲁俊的府邸,他一向不耻这种出卖兄弟的卑鄙家伙,多待一刻,都会令他作呕。 在鲁俊的脑海里,却想到一个问题,为何他姓莫?难道是…… “来人!”鲁俊叫道。 一个家丁走了过来,拱手道:“老爷,有何吩咐?” “去,把陆风叫来。”鲁俊吩咐道。 家丁领命叫了陆风。 陆风是鲁俊在20年前奉梁王之命追杀的对象,现今二人竟合谋到一块了。 “你叫我?”陆风问。 鲁俊正思索着20年的人物,莫名难道是…… 鲁俊看到陆风,就说道:“我今天接到梁王的密令,说要我去设计挑拨朝廷和‘绿萼山庄’,今天来传令的人正是梁王的义子!” 陆风不以为然道:“那又怎样,梁王依然得靠我们俩才能把这件事完成,那个义子不过是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你错了,他绝不是一个纨绔子弟,他在梁王的身边一定另有目的,你可知他姓什么?”鲁俊摇头说道。 陆风感觉能让鲁俊感到害怕的人应该还没出生吧,这人有什么能让鲁俊变得如此害怕了。 “他姓什么?”陆风已经有些知道了。 “他姓莫!此人叫莫名,我叫你来的目的,一是商量一下如何设计挑拨朝廷和‘绿萼山庄’的关系,还有就是查一下莫名的身份。”鲁俊说道。 “莫名?!”陆风脑海里闪过一个人来。 “怎么?你已经知晓了!”鲁俊大部分的计谋都是靠陆风的脑袋。 陆风别有用意地笑道:“我有办法设计挑拨‘绿萼’和朝廷的关系,也是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鲁俊挑眉道:“哦?说。” “附耳过来!”陆风道。 鲁俊明白隔墙有耳的道理,陆风在他的耳边诉说着他在一瞬间里想到计划。莫名的武功不可小觑,他并未离开此处,只是一直坐在屋顶上,他听得一清二楚,陆风的脑袋的确很聪明,只是用错了地方,还跟鲁俊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他不仅仅是鲁俊的军师这么简单,他一定另有目的! 想一石二鸟?哼,他莫名岂是如此容易被小人设计的人!梁王唯一的错误就是留着二人在世。好,一石二鸟,那么他就将计就计! 鲁俊疑惑地说道:“这样可以嘛?” 说实在,他今日的荣华富贵来之不易,让他背着出卖兄弟的罪名,陆风又很聪明,所以当时他请求梁王留下了陆风一命。 “得此富贵不容易,梁王既然放我们一马,自然会在适当的时候,差遣我们,可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我们享受了太久,梁王是时候让我们为他出生入死了!”陆风意味深长道。 鲁俊点点头。 “我这计划不仅是一石二鸟,还牵制住了梁王,我们应该还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陆风勾起邪笑。 “对!”鲁俊赞同道:“富贵荣华得来不易,计划一旦成功,梁王不会再叫我们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还铲除了曾与我们作对的人,我的后半辈子将会安心的享受!” 陆风不语,他心中的计划远远不仅仅是这样,荣华富贵并不是与他人分享,他寄人篱下太久了,是时候该上位了,鲁俊以为陆风是自己手中的一颗棋子,殊不知,自己才是陆风的棋子,所有的坏事虽是陆风所出,但都是由他执行,在人们的心目中,他已经是个坏透了的人,而陆风竟还可以有改过自新的时候。 听到这里,莫名觉得陆风此人的心机城府极深,他的一石二鸟也是在害鲁俊,这鲁俊竟一点也没听出来,可笑的鲁俊可能日后想都想不到杀他的人竟会是陆风吧。 「洛阳城」 洛阳城被分为四个势力,素剑堡、王家堡、明月山庄、陶玉山庄四大庄。 素剑堡和陶玉山庄都是朝廷的分局点,一个是直接效命于梁王武三思的,一个是当今女丞相上官婉儿直接命令的。 由于武皇的登基,很多有一些才华的宫廷贵妇便做起了女皇帝梦,上官婉儿就是其中之一,她的身份多重,在武皇在位期间,她与武三思、太平公主来往甚密,外传她是武三思的情妇,她是两头拉拢,武皇已经步入晚年,皇位继承人的人选就有两个,一个是废帝李显,一个是梁王武三思,她深知,太平公主历经几朝,是唐高宗和武皇的爱女,武三思曾也提过要娶她,又是废帝李显的亲妹,她不得不对这样有很多权利的女人靠拢,而太平公主也对她是信任有加,不管武皇传位于谁,她都不吃亏,她从没有高举旗帜要和梁王作对。 而陶玉山庄的一帮杀手也不是她的能力所能培养出来的,她背后的人就是废帝李显的妻子——韦氏,她秘密与韦氏来往,作为武则天身边的女丞相来说,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也是韦氏乐意与她合作的原因。 陶玉山庄是乌紫嫣创立的,她从第一次直接接到上官婉儿下达任务的时候,她就明白,以上官婉儿的能力绝不可能培养一大帮的杀手出来,竟要她与自己的母亲分家,绿萼山庄远在长安,但乌霞芳也是知晓的,她也知道她与自己的母亲下达命令的人并不是同一个。 她聪明、睿智,她知道以自己微薄的力量绝不可能与朝廷对抗,江湖和朝廷原本就是两个概念,所谓“民不与官斗”,她是民,却是江湖上人人畏惧的高手之一,她从不骄傲,因为没人可以说自己是天下无敌的,人总有缺点。 明月山庄是由治病救人才得以名声大噪的,明月山庄的夫人——白慧贞,就是她高明的医术将明月山庄发扬光大,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在,白慧贞就能将他救治好,此等医术并非一天两天可学会,有“再世华佗”之称。现任庄主是白慧贞多年前收养的男孩——宋文初,已长成了大人,却一改不了风流成性的坏毛病。白慧贞已没有办法对付自己的徒弟,她治病救人,却始终医不好自己的徒弟。 王家堡是王庆创立的,创立于高宗年间,他们在洛阳定居已有几十年了,一直做的是皮革生意,膝下一子一女,儿子叫王绍,女儿叫王芍儿。王庆对王绍十分重视,从小培养,近几年,王绍在洛阳城闯出了名堂,他已有金盆洗手的念头,可王家堡的皮革生意已经落寞,他们尝试着很多的方法,却一直生意萧条,若不是世交徐家庄不论每月销量如何,都收去三成,王家堡早已不复存在。 王绍经常在外地跑,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一次洛阳,这天,家丁接到一封家书,送到了王庆的手上,看完后,王庆交代道:“快去收拾两间客房,还有少堡主的客房也要收拾干净。” 总管领命。 回到洛阳城,王绍倍感温暖,终于回到家了,他一双紧蹙的剑眉,也开了笑颜,他回来是要向父亲大人介绍一名奇女子的,回洛阳之前,他曾被一帮杀手围攻,他从不与江湖争斗,却引来杀身之祸,在他受伤之际,有位美丽的女子救了他,他欠她一条命,他与她产生了感情,可那是背着女子的父亲,听说女子已有婚约,却一直不知那人是生是死,何苦将自己的女儿滞留于今,她叫唐若月,可能在旁人看来,她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可在他的眼里,她是独一无二的。 他把她带来了洛阳,她好像什么地方都去过,她的父亲叫唐芝山,听她说,她也是为了避免被仇家追杀才一直逃亡的。 他牵着马,说道:“若月,东边的一家‘客到来’是洛阳城最有名的菜馆,等安顿好了,我带你来尝尝看!” 他已习惯这么叫她了。 唐若月微笑着,她从没有因为仇家的追杀,而停止她的快乐,她寻找着自己的母亲,她盼望着母亲和父亲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遇到王绍,或许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吧。她心里的那个人就是王绍,他已占据她的心,但她又怕父亲不同意,父亲的固执和古板是她不能理解的,死守一纸婚约,值得吗?她好想嫁一个自己所爱的人,仅仅数天的认识,却仿佛几个轮回的熟识。王绍是她的心中所爱,她知道王绍亦是。 「王家堡」 唐若月抬头看着略显旧的牌匾,她知道这是一个伫立在洛阳城内很久的山庄。 家丁看到王绍,便向门内大喊道:“少堡主回来啦!” 所有的家丁听到,都喊了起来。 老堡主王庆和爱女王芍儿都一同出来,王绍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显得不轻啊! “绍儿!”王庆叫道。 王绍跪在他的面前,说道:“父亲!” “父亲,数月不见,您瘦了许多!”王绍看着又老了些的王庆。 “人老了,有些东西吃不得了!”王庆眼中含着泪水。 “爹,你让大哥在地上跪多久啊?”王芍儿说道。 她是王庆珍爱的女儿,也是老来得女,听说是芍药花开时出生的,取名芍儿。 王庆赶忙扶起王绍,拭去眼角的泪水。 然后看到一个样貌清秀的女子,问道:“这位是……” 王绍忽然想起来了,他竟把唐若月遗忘在旁边,便说道:“爹,这就是我在信中提到的唐若月,唐姑娘。” “哦!这就是唐姑娘啊!谢谢你救了我儿一命,不然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王庆拱手致谢。 唐若月赶忙阻止道:“伯父不必言谢,王公子当时身受重伤,我应该出手相救的。” 王芍儿在一旁细细打量着唐若月,不仅人长得清秀,说话还如此得体,难怪可以降得住自己的大哥,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这个理吧! 她贼贼地扛了一下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唐若月的王绍,小声道:“这大概就是我的嫂子吧!” “小捣蛋,别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王绍回道。 “啊?还没一撇啊?”王芍儿一脸的不相信。 “她爹一直没表态,我也不好硬抢!”王绍无奈道。 王芍儿看向唐若月身边的中年人,他年纪大概四十多岁,英气风发,年轻时,大概有很多女人喜欢吧! 王绍介绍道:“爹,这是唐姑娘的父亲,唐芝山,唐伯父!” “你好啊!”王庆友好地伸出手来。 唐芝山只是拱手道:“王堡主,这次我父女二人要打扰了!” “额——”王庆尴尬地收回手,说道:“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来者是客,来人啊,带唐先生和唐姑娘去客房!” “是” 家丁便领着唐芝山和唐若月步入后庭。 王芍儿完全被唐芝山的不礼貌而感到失望,撇着嘴说:“什么嘛!这么不给面子!” 她们家好歹是洛阳城四大庄之一,竟然这么瞧不起他们。 “别这么说人家,他对我们有芥蒂纯属正常现象,他们父女一直躲避仇家的追杀,心里防备我们也是自然。”王绍说道。 王庆点头,道:“绍儿啊,我看那位唐姑娘知书达理的很,可能唯一难倒你的就是她爹。” 王绍紧锁眉头。 “要不,我去看看唐姑娘的意思?”王芍儿说道。 “我和她早已两情相悦,只是她爹……”王绍一直没办法说服唐芝山。 “或许是因为她怕自己的女儿嫁的不好。”王芍儿说。 王绍摇摇头,道:“若月已有婚约,所以我一直无法说服她爹!” “啊?大哥,你跟人家抢新娘子啊?”王芍儿大惊道。 王庆也没料到自己的儿子竟会如此大胆。 “不是啦,若月的未婚夫一直生死未卜,她爹一直将她的婚约滞留于今,仍是待字闺中,我不能理解的是,何苦要去等一个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的夫君。我和若月是真心相爱,却一直得不到她爹的祝福。”王绍苦闷道。 王芍儿和王庆同情地看着他,明明相爱的人却要受到如此折磨,唉,他们也无能为力啊! 第二章 王家堡的家丁领着唐芝山和唐若月来到客房,这是前几日的家书所事先安排的,唐芝山对这一切的态度过于冷淡,王绍不是不好,可他并不是婚约的那个人,自己的女儿已有二十二,早就过了待嫁的年龄,他知道王绍和唐若月有很深的感情,他亦不愿若月伤心,跟王绍来到洛阳也是来打听徐敬业后人的下落,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半块血玉,这是二十年前与徐敬业口头订下娃娃亲的信物,因起义失败后,徐敬业被杀,徐承志就下落不明,一直生死未卜,洛阳是曾经徐敬业失败后的落脚点,说不定徐承志还在洛阳,如果徐承志还活着,他断然不会同意王绍的提亲,若徐承志已经命丧敌手,那么他也很放心地将女儿下嫁于他。 唐芝山有时不得不承认王绍是个好人,他有高尚的情操,他受伤期间虽是由唐芝山救治,却一直由唐若月在照顾,二人的感情与日俱增,也在情理之中,他当时真应该阻止的!王绍与唐若月并无越轨,他深深明白王绍乃是正人君子,他没有拒绝王绍的邀请来到洛阳,他也想知道这个小伙子是个什么样的家世。 今日,看到那个王庆,唐芝山不免感到一丝丝的熟悉,在哪里见到过。唐若月给唐芝山倒了杯茶,她知道自己父亲的顾虑,如果正当她准备嫁给王绍的那一刻,她的未婚夫找上门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她不需要华丽的婚礼,简单就好,可是王家堡是伫立在洛阳城不久时间的山庄,想简单未必会随了她的心。 但是,她还是有必要和自己的父亲谈一谈的。 唐芝山满怀心事,喝着茶。 “爹。”唐若月轻声唤道。 唐芝山抬头看她,她越来越像乌霞芳了,却没有乌霞芳的杀气。 “爹,能不能对王绍不要那么的冷淡,毕竟我们住在此!”唐若月心中为王绍惋惜,她自己亦是无奈,何苦再多添一个。 唐芝山看着她,说道:“若月,爹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你明白爹的意思,我承认王绍的确是个好人,你嫁给他绝不会受苦,这一点爹是深信不疑的,可是,你明白吗?你的婚约——那是你要面对的,如果你嫁给王绍的同时,未婚夫找上门来,你要爹情何以堪?” 唐芝山看似精明,实则迂腐不堪,他一直死守着那没有期限的婚约,女儿的年龄早已过了嫁人的年龄,难得一个年轻人肯娶自己的女儿,如果是平常人家早就迫不及待地把女儿推出了门外,唐芝山这个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竟是如此迂腐,有时候想想,乌霞芳离开他,未尝不是件好事。 唐若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父亲,只是叹了口气,她退出了门外,王绍站在她的身后,问道:“怎么样了?” 唐若月赶忙拭去眼角的泪水,小小的举动,让王绍倍感伤心,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俩不那么痛苦! “爹还是不同意!”唐若月无奈道。 王绍看着一脸苦闷的唐若月,她不开心,他不应该把这样的难题交给唐若月,他如果真的爱唐若月的话,就应该把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一个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白。 “没事,来日方长,我们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日子。”王绍安慰着。 唐若月点点头。 “我的妹妹很是喜欢你,你有以后在堡内不会很闷了,这丫头是出了名的小捣蛋!”王绍说了些开心的事情。 “小捣蛋?”唐若月泛着眼中的泪花,笑着问。 王绍看着心疼,说道:“是啊,她是父亲的‘老来女’,府上上下都不敢惹她,说她是小霸王一点不为过。她都这么大了还是那么调皮,父亲一直愁着她的婚事,不知道洛阳城内谁敢娶她!” “我见你妹妹长得可人,不像是那么调皮的人啊!”唐若月说道。 “呵呵,人是不能光看外表的,有时候我就说她长着一张骗人的脸。”王绍笑答道。 唐若月也抿着嘴笑了。 几日来,乌紫嫣快马加鞭赶来洛阳,来到一处僻静的山庄,匾额上写着“陶玉山庄”。 “小姐!”兰儿看到数月不见的乌紫嫣,不由得轻声唤道。 兰儿是乌紫嫣在“陶玉山庄”十分体己的侍女,她在洛阳的日常生活全是由兰儿照顾的。 乌紫嫣问道:“司徒惠儿呢?” “已在庄内等候多时!”兰儿回道。 “叫她来书房见我。”乌紫嫣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换了件女装。 司徒惠儿来到书房,乌紫嫣正抱着一本书,躺在软榻上。 “小姐。”司徒惠儿不敢吵到乌紫嫣。 “查到什么?”乌紫嫣一直看着书。 司徒惠儿拱手,禀告着:“在数日前,夫人曾派自己的亲信杀手去杀一个叫唐芝山的人,路上遇到王绍,王绍出手相救,却身受重伤,夫人得知后,传我让您运用洛阳的势力铲平‘王家堡’。王绍受了重伤,一直是由唐芝山的女儿——唐若月照顾,二人产生了感情,可是唐芝山一直不同意,近日,王绍带唐芝山父女来到洛阳,现下住在‘王家堡’。属下还查到一个秘密,王绍竟是徐敬业的后人,名徐承志。” 乌紫嫣缓缓放下书,她坐起来,说道:“徐承志?唐芝山?唐芝山是因为不知道徐承志的生死,将唐若月滞留于今,按道理唐若月早应该嫁人了,他竟然不知道眼前的王绍就是徐承志!” “唐芝山,此人迂腐至极,他一直死守婚约,属下有办法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司徒惠儿说道。 乌紫嫣挑眉,说道:“哦?说。” “既然唐芝山如此迂腐,不如让他看着王绍死去,在此同时,还要让他知道王绍就是徐承志,让他后悔!”司徒惠儿的计谋不是不可行。 乌紫嫣还是小瞧了这个人,司徒惠儿的阴狠,她早已听闻,只是司徒惠儿也是在一语双关,她知道母亲与唐芝山的关系,唐若月应该就是乌紫嫣失散很久的姐姐。司徒惠儿的意思是一方面完成杀掉王绍的任务,一方面已达到为乌霞芳报复唐芝山的目的,还有就是让唐若月痛苦,痛恨自己的母亲杀害自己心爱的人,痛恨自己的父亲迂腐。真是一个好计策,竟可以牵制出这么多人来,她完全低估了司徒惠儿的能力。 “恩,这个办法可行,但又不可行!”乌紫嫣说道。 司徒惠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世上估计只有乌紫嫣能看破她的计谋有一箭双雕的含义。 乌紫嫣早就明白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要杀唐芝山,更培养自己作为杀掉唐芝山的工具,可是乌霞芳不知“没有爱哪有恨”的道理,她一直深爱着唐芝山,却要做出令唐芝山失望的事情,可笑的母亲啊! 如果真的按照司徒惠儿的办法行事,她一方面可以报复一下自己的母亲,一方面也算完成了任务。但是她知道母亲是不会想让唐芝山死的,要不然这么多年来,母亲的亲信杀手早就可以让唐芝山死上一百次都不止。乌霞芳更加爱唐若月,自己的女儿,没有在身边抚养她,她的亲信杀手亦认得唐若月,所以唐芝山救下王绍后,就没有再去杀人,这也是乌霞芳不忍看到唐若月痛苦的原因。 铲平“王家堡”?可笑的母亲,智谋竟不及一个司徒惠儿,她既然那么不想看到唐若月痛苦,就应该调查好唐若月是否已爱上王绍,她真是不想伤害也要伤害了。 “属下不明白,为什么此法可行又不可行?”司徒惠儿试探道。 她冰雪聪明,岂会不知司徒惠儿此话的含义。 她笑笑。 司徒惠儿有些头皮发麻,她笑是因为什么? 乌紫嫣挥挥手,示意叫她下去。 这个计划没有在乌紫嫣这里实行,司徒惠儿越来越弄不明白这个小姐的心思了,她太过聪明了,竟能知道自己计划的含义,司徒惠儿想都没想到自己竟败给了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女手上,她原以为自己的足智多谋会给她带来更多的权利,却不知道这样的足智多谋,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结局。 兰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说道:“你了解司徒惠儿嘛?” “她说是为我母亲效力,实为上官婉儿派来监视我和我母亲的人选,试想想,我母亲与唐芝山的事情,世上能有几个人知道,她不是与我母亲同年的长辈,只不过比我稍大些,以她的年纪无从得知,是谁告诉她的?是上官婉儿,也或许是上官婉儿背后的那个人!”乌紫嫣说道。 兰儿浅笑着。 “司徒惠儿的计策可以拉出很多的人,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办法,让母亲亲自来洛阳找我,求我放过唐芝山。”乌紫嫣说道。 “呵,你还是这样想要报复自己的母亲。”兰儿说。 乌紫嫣摇摇手,说道:“不,不是报复,是让母亲流露出真感情,她心中依然有唐芝山,我想唐芝山亦是如此。” “可是作为杀手是不可以有感情的,这是你告诉我的!”兰儿有些不明白的说。 “什么茶?”乌紫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春芽。”兰儿回道。 “有些苦。”乌紫嫣说。 二人的谈话就这么被转移了。 在「王家堡」已有几日,唐若月很想去外面走走,洛阳是一个可以和长安相提并论的大城市。 “若月姐姐。”王芍儿甜声道。 唐若月笑看她。 “若月姐姐不出去走走吗?”王芍儿问道。 “可以吗?我对洛阳不熟悉。”唐若月很想出去,一直等着王绍抽出空来。 王绍为了家族的皮革生意已跑了很多地方,天气变暖,生意萧条,他们是否应该转换一下行当。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一起出去吧,洛阳这里我熟的很。”王芍儿说着就拉唐若月往外跑。 她们这样出去可以吗?不用和长辈们说一声吗?她爹找不到她会不会担心? 王芍儿带着唐若月出了门,唐若月已来不及和唐芝山说一声,洛阳真的很繁华,她看什么都很稀奇,却并不表露。 “听说了吗?明月山庄庄主又在‘燕舞坊’包了一个月啊?”好多人都在谈论着。 “燕舞坊”是什么地方?唐若月很好奇。 王芍儿一边撇嘴一边咒骂,不知是谁惹怒了她。 “你怎么了?”唐若月问道。 “登徒子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王芍儿啐了一声。 “登徒子?”唐若月头顶着大大的问号,说的是谁? “若月姐姐,没事啊,不要让某些人破坏了我们的兴致!”王芍儿嘴上不说,心中已经把那人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唐若月充满了疑问。 “某些人?!是在说我吗?王家大小姐。”一个帅气且不拘小节的公子哥在王芍儿的面前出现。 王芍儿死瞪着他。 “哈,你估计已经把我的几辈祖宗都问候过了吧?”那人说道。 王芍儿不敢示弱的昂着头。 “不过你还挺孝顺的,不问候自己的祖宗,倒先问候我的,难怪我的祖宗一直叫我把你娶进门。”那人又说道。 唐若月不禁一笑。 那人转脸看到长相清秀的唐若月,很友好地说:“这位小姐,你好,我叫宋文初。” 他乃是洛阳四大庄之一明月山庄庄主——宋文初,他虽对教坊流连忘返,却独独喜欢王芍儿,几次上门提亲,都被王芍儿扔出了门外,泼辣的性格,比起教坊里那些听话的舞娘,根本不是档次的。男人也是要死面子的,他自从被退亲之后,就进入教坊,从此不能自拔。 算报复吗?宋文初没那个心情,他等着王芍儿自己跟他提亲。 “喂,你这个臭小子,没礼貌的很!”王芍儿大骂道。 宋文初当众被她叫成“臭小子”,他哪里还有颜面在洛阳城混下去,他好歹是个庄主。 “那我是臭小子,你是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臭丫头!”宋文初回敬道。 他不是好惹的。 “你——”王芍儿气结。 敢叫她臭丫头的还没出生呢!这个登徒子竟敢对她这么无礼,她欲上前打他,被唐若月拉了回来。 唐若月说道:“芍儿,我们回去吧!改天再出来。” “不要,我咽不下这口气。”王芍儿直性子。 “咽不下啊?那干脆吐出来好了,免得噎到,那就不好了!”宋文初火上浇油。 这大街上,他可不怕,更不在乎,王芍儿能把他怎么样啊?杀了他?她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再说了,她把他杀了,她会守寡的,也会心疼的。 王芍儿甩开唐若月的手,她拿起身边的木棍,朝宋文初身上打去。宋文初灵活地闪开,并说道:“喂,你玩真的啊?!” “什么真的假的,惹怒我,就有你好看的!”王芍儿没打到他,不服气道。 宋文初一边闪一边说:“喂,你这性子,我还真是喜欢。” 王芍儿只管闷着头打他,唐若月不好帮忙。 “你要是真把我打死了,就要守寡啦!”宋文初还是那么半开玩笑地说。 他根本不把王芍儿这样的三脚猫功夫放在眼里,他只是跟她闹着玩嘛,有必要这么认真吗?他又不是第一次跟她这么开玩笑了,今天她怎么象吃了火药一样,说着就着了呢。 「客到来」是洛阳城最大的一家酒楼,这里的东西十分好吃,还有歌舞表演,最主要的是这个酒楼的背后支撑者是陶玉山庄,无人敢惹。 乌紫嫣一身青纱男装,翩翩公子,兰儿的侍女模样实在长得象个小姐,所以外面的人会认为兰儿是乌紫嫣,也并无道理。 乌紫嫣腰间的一把翠绿的玉笛,小二便知道来人就是大家都在谈论的玉少龙。 “姑娘,今天还是老样子吗?”小二说道。 白兰儿点头说道:“去把东厅收拾一下!” 小二犹豫着没敢离开,他没想过今天陶玉山庄的人会来,东厅一直是由陶玉山庄长期包下的。 “怎么了?”白兰儿见小二不离开,便问道。 “姑娘,不好意思,东厅已经有人了!”小二实话道。 “‘客到来’的东厅一直是由我们陶玉山庄长期包下的,我想这是洛阳城谁都知道的事情。”白兰儿微怒道。 小二一直冒着冷汗,他拿捏不了这些阴晴不定的江湖人的脾性。 “那位大爷来‘客到来’问有没有雅间,我就领着他往楼上跑,谁知那位大爷就看中了东厅,说什么阳光好,最主要是他很喜欢,我没办法,掌柜的刚刚也骂了我一顿,小的该死。”小二扑通就跪了下来。 “他出手阔绰,你就给了他东厅的地方,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陶玉山庄的人会在哪一刻出现,所以,有钱不赚是傻瓜!”白兰儿即将爆发她的脾气。 “姑娘,对不起,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二不由分说就自掌嘴巴。 白兰儿还要再说时,乌紫嫣拦道:“算了,我们去南厅!” “小——是,公子!”兰儿很听从乌紫嫣的话。 小二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他领着乌紫嫣和白兰儿来到南厅。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茶水和点心就走了上来。 放下后,便离开。 “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兰儿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不平。 “何须介怀,你想想在洛阳谁不知道东厅是陶玉山庄的长期包房,其他三厅就是剩下的三大庄所享有,由于「客到来」的背后支撑者是陶玉山庄,位居洛阳东边,自然「客到来」的东厅是陶玉山庄所享有的,可是这个人来「客到来」就占了东厅的位置,可想而知,此人不简单!”乌紫嫣说道。 兰儿点头道:“对,我差点忘了这件事!” 乌紫嫣侧身坐了下来,拿起茶杯,发现门未关,站起身,走向门,欲关上,她看到王绍进了东厅,她皱了下眉。 关好门,她满怀心事坐下来。 王绍进了东厅!王绍应该知道东厅原本就是陶玉山庄的长期包房,他进了东厅,是因为是什么?难道占了东厅的是王绍?小二一定认识,不会刚刚不说的。 兰儿看出她的异样,问道:“小姐,怎么了?” “东厅是什么人?”乌紫嫣心事重重地说道。 兰儿也想知道,说道:“想知道很容易吖!” 乌紫嫣挑眉看着她,等待她的办法。 兰儿笑着走向一幅画,将它移了一下,一个小小的洞,竟是直达东厅,清清楚楚能听到里面人说话。 王绍来到「客到来」,是受了一个人的邀请。 “你是?”王绍拱手道。 那人背对着他,只是道:“王少堡主请坐吧!” 王绍知道「客到来」的东厅是陶玉山庄的长期包房,这人难道是陶玉山庄的人? 素闻陶玉山庄的背后之人乃第一杀手——玉少龙,此人是玉少龙? “王少堡主再为自家的家业费心吧?”那人直接道。 王绍不语。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 “我想王少堡主不想自家的家业就这么毁于一旦吧?”那人又说。 王绍沉默,他也不想,可是世事难料,自家的皮革实属上品,却无人需要,他实在想不通。 “王少堡主,你想做生意的话,就必须和我合作!”那人说道。 王绍看着他背影,他的口气有一种威胁,教人不得反抗的感觉。 “我不认为与在下合作就能将自家的家业恢复昔日的模样!”王绍说道。 “哈哈,好大的口气,你的勇气可嘉,已经有好多年都没人敢这么与我说话,你是第一个!”那人称赞道。 乌紫嫣想瞧瞧那人模样,她头一次感到好奇,她走到阳台,她向东厅的方向瞧去,那人也瞧向她,她一点都不害怕他,只是很好奇,这人为什么要假扮她?那人直直地看着她,微笑着。 乌紫嫣头一次感到害羞,她忘了自己穿着男装。 “王少堡主,大可放心与我合作,我绝不会让你们王家堡吃亏的!”那人的声音有些缓和。 王绍说:“那你有什么要求?” 他在江湖上走动很久,无缘无故有人说要帮助他,除非是报恩,要不就是另有阴谋。 有时候觉得王绍做事太过于谨慎,他只不过是要帮助王绍罢了。 他不语。 王绍又问:“你没有任何要求吗?”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想王少堡主把我当成了陶玉山庄的玉少龙,怕我另有阴谋吧?”那人说道。 “难道——你,不是?”王绍狐疑道。 “哈哈,我叫莫名,日后府上有任何要帮忙的事,请到‘燕舞坊’找我。”莫名说道。 「燕舞坊」?王绍不是那种人,那种地方谁都知道是烟花之地,他是正人君子。 “虽是烟花之地,但很安全,来者是客,王少堡主请不要介意!”莫名说。 王绍起身要走,便说道:“多谢!在下告辞!” “慢走!”莫名说道。 王绍离开后,莫名转过身来,他坐下,喝着茶,心想着那个姑娘为什么要穿着男装? 兰儿来到阳台,问道:“小姐,怎么了?” 乌紫嫣回过神来,她竟不知已发呆了多久。 她摇摇头。 只听楼下一阵阵的热闹,兰儿探出头向下看。 “喂,你一直打不到我,不觉得累嘛?大小姐!”宋文初一边躲一边说。 王芍儿气喘吁吁地拿着木棍,说道:“我,我,我今天,不——不,教训你,我就,我就,不姓,王!” 两人直到都很累的叉着腰,大口喘气。 兰儿噗嗤笑了起来。 乌紫嫣喝着茶,问道:“什么开心的事?” 孰不知,说话的声音已被隔壁的莫名听见。 “小姐,底下的王家堡王芍儿和明月山庄的宋文初打了起来!”兰儿回道。 那两个是出了名的欢喜冤家,洛阳城里的一对活宝,他们时常闹出笑话,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那你下去告诉他们,这是陶玉山庄的地方,来者是客,虽然他们是两大庄的人,但也不可以在这里闹事!”乌紫嫣带着笑说道。 兰儿张大嘴巴,说:“这样就没有热闹好看了!” “王绍已经下楼了,如果不阻止的话,事情就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了!”乌紫嫣说了重点。 兰儿点头便下去了。 乌紫嫣独自一人坐在南厅,喝着茶。 第三章 “我想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莫名开口道。 乌紫嫣一惊,突然意识到画没有还原,当她要去将画还原时,她看到了司徒惠儿。 “属下参见少主!”司徒惠儿跪下道。 司徒惠儿认识这个叫莫名的人?少主?他是谁? “说!”莫名简单道。 “陶玉山庄的乌紫嫣已接到杀王绍的命令!”司徒惠儿回道。 莫名挑眉道:“哦?” “我想少主是很想帮助王绍的吧!”司徒惠儿大胆揣测道。 “因为是你要我这么做的!”莫名说道。 司徒惠儿瞪大杏眼,说道:“属下?” “我原本可以置身事外,随便乌紫嫣动手,但是你告诉我王绍就是徐承志,所以我必须帮他!”莫名说道。 司徒惠儿猜不透莫名的心思。 “你要给我时刻盯着鲁俊的一举一动,还有陆风若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莫名命令道。 司徒惠儿领命离开了东厅。 乌紫嫣将画还原,她想不通这人的身份,少主?是谁? 她离开了南厅,下了楼,看到司徒惠儿避开人群,闪的够快,司徒惠儿背后的人到底有几个?不仅仅是上官婉儿这么简单,还有这个不知名的少主,或许还有。 兰儿正忙着劝架,王绍也拉不住自己的妹妹。 她走了过去,对兰儿说道:“我们走吧!” 兰儿回过神来,便要跟着乌紫嫣离开,却被宋文初拦住。 他从来没见过长的比女人还美得男人。 乌紫嫣皱着眉,等着他的话。 “你就是玉少龙?”宋文初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仅是王绍感到惊讶,还有楼上的莫名。 玉少龙就是乌紫嫣吧?莫名心里已有了打算。 “你真的是玉少龙?”宋文初又说道。 “我们走!”乌紫嫣看着他,欲拉着兰儿离开。 “你好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宋文初硬是拦住她不放。 乌紫嫣死死地瞪着他,她心中不明白的是宋文初凭什么拦住她? 兰儿见状欲上前说明一切,乌紫嫣按住她的肩膀,只是拱手道:“素闻宋庄主是洛阳城的风流浪子,只听说拦女子的路,却没听说过宋庄主还有断袖之癖的嗜好。” 宋文初仰头大笑。 眼前这个分明就是女人,他是风流浪子不错,断袖之癖?从没人说过,也从没人敢说。 乌紫嫣仰着头。 宋文初摆出一个“请”字,乌紫嫣领着兰儿离开了,宋文初对着她的背影说道:“陶玉山庄的乌紫嫣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她没有停下脚步,她要尽快回去把事情弄清楚。 宋文初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王绍走到他的身边,问道:“你这么肯定玉少龙就是乌紫嫣?” “她虽是一身男装,却很难掩盖她是女人的事实。”宋文初回道。 “她武功不弱,绝不在你我二人之下!”王绍说道。 宋文初点头,并向着「客到来」的东厅望去,那人依然站在那里,毫不回避宋文初投来的挑衅。 “今天就到此为止,王家大小姐,如果有兴趣要杀了我,就来「燕舞坊」吧!”宋文初笑着对王芍儿说。 王芍儿又想爆发时,被王绍拦住了。 “够了!”王绍说道。 “可是——”王芍儿有些不服气。 唐若月从刚才开始就呆住了,乌紫嫣?她姓乌?这种姓氏比较奇特,她是随母姓吗?陶玉山庄?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王绍看到唐若月,走了过去,柔声道:“若月,你没事吧?” 唐若月回过神来,摇摇头。 回到王家堡后,唐若月就很少说话,她难道找到了她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吗?是不是有必要和父亲说一声?乌紫嫣——她心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 夜晚,她来到唐芝山的门前,透过门缝,看到唐芝山从怀里拿出的带有“心”字的血玉,那是她和未婚夫徐承志在幼年时订下的娃娃亲,唐芝山一直记到现在,她心里喜欢的人虽是王绍,却违背不了父亲的意愿,她好希望这一切不要发生,她的确爱王绍,不可自拔。 她推开门,唐芝山赶忙收了起来。 “你今天出去了?”唐芝山说道。 唐若月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变得出去都不和我说一声了?”唐芝山真怕她出什么事。 “对不起!”唐若月回道。 她只有对唐芝山这么说。 唐芝山心疼地看着她,说道:“爹不是这个意思,你心里怪爹吗?” 她摇头。 即使有时心里也这么想过,她却恨不起来。 “你和王绍——我的意思,你能和王绍保持距离吗?”唐芝山想了一天。 唐若月瞪大双眼,摇头道:“不,不,为什么要这样?” 她的心好痛。 “他是个好人,但是你和王绍终究不能走到一起,直到我找到徐家后人。”唐芝山忍痛道。 “难道一定要这样吗?那为什么上天要安排我遇到他?”唐若月流着泪。唐芝山拿出“心”字血玉:“只要找到‘士’字血玉,就能找到徐家后人,希望我们来洛阳,不是徒劳!” 唐若月看着血玉,她绝望了! 屋顶上一黑衣人已来此很久。 她在屋顶皱着眉看着屋内的一切,唐芝山一定要把彼此相爱至深的人拆散吗? “你来到王家堡是因为什么?”莫名的声音在黑衣人的背后响起。 黑衣人虽蒙着面,她以为自己来此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莫名?透着月色,她能够很清楚看着他。 “怎么了?白天穿着男装,夜晚就变成了梁上君子?乌紫嫣小姐。”莫名看着她。 乌紫嫣不语,她觉得莫名的心思缜密,看不透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他来到王家堡的目的又什么? 莫名觉得乌紫嫣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原本只有自己对王家堡的事情有兴趣,竟不知道这个乌紫嫣小姐也是如此。 乌紫嫣看到唐若月从唐芝山的房内出来,不再与莫名纠缠下去,飞身下去,拦住唐若月。 唐若月瞪大双眼。 王绍路过,看到一黑衣人由屋顶飞下,落在唐若月的面前。 “你是谁?”王绍大声道。 乌紫嫣看到王绍,她掐住唐若月的脖子。 “放了她!”王绍瞪着她。 乌紫嫣不语,她看到王绍腰间佩戴着“士”字血玉,唐家父女竟从来不曾注意过这点,那她就好心地“提醒”一下吧。 唐芝山打开房门,看到唐若月被黑衣人挟持,说道:“放了若月!” 莫名看到此景,由屋顶飞下。 一瞬间,来到乌紫嫣的面前,乌紫嫣倒抽一口气,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来到她的面前的? 莫名将唐若月安然无恙地从乌紫嫣的手中劫走。 乌紫嫣瞪着他。 王家堡的家丁将乌紫嫣团团围住。 莫名说道:“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还不束手就擒!?” 乌紫嫣的眉眼间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你很厉害!” 莫名向她点头,表示多谢她的夸奖。 “我能够进来,就能够出去!”乌紫嫣说道。 说完,乌紫嫣由腰间拿出一支玉笛,当做武器,与莫名打了起来。 她的武功不俗,若再有几年的修炼,必定是这江湖上的一支新秀,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莫名比她的江湖阅历来得多,更多的是,他知道还有一人必定会来参与这场打斗。 突然闪出一个黑影,一掌向着乌紫嫣的身后打去,乌紫嫣转身与那人对了一掌,她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单腿勾住墙壁,身体向前倾,她知道这两人联手的话,不出几招就会败下阵来,不得恋战。 心中的打算虽是如此,但是莫名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她不是来挑起战争的,只是帮助那个不曾见过面的姐姐。 那黑影是宋文初,他自白天后,就知道今晚王家堡必有一场浩劫,没想到是这样的武功高手。 王绍也加入阵列,乌紫嫣皱着眉,对付一个人,她已经感到吃不消,三个人? 她头上冒着冷汗,宋文初刚刚的偷袭,用的是七成功力,竟能被她挡住,她还有多少力没出呢? 所有人都不敢向前一步。 莫名一躲一闪,来到她的面前,笑了下,她的面纱被他揭开。 乌紫嫣看着他。 唐若月看到她,不忍看到王绍他们伤害她。 她跑到乌紫嫣的面前,悄悄说道:“快,绑架我!” 乌紫嫣顿了一下,依言行事。 王绍看到唐若月又被绑架了,说道:“乌紫嫣小姐,我们会放了你的,只要你放了若月!” 唐芝山听到“乌紫嫣”三个字,他愣住了,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他和乌霞芳所生的吗?难道乌霞芳当时那么伤心,就因为怀了这个孩子吗? 乌紫嫣绑着唐若月,顺利逃脱。 唐若月安全脱险,王绍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莫名冷眼看着她。 唐若月不解。 宋文初问道:“要追吗?” 王绍不答。 “穷寇莫追!”莫名别有深意地说。 唐若月一惊,她看着莫名,只有他能看出自己是故意放乌紫嫣的。 宋文初点头。 客厅,王绍命家丁奉上了茶水,他独自招待莫名和宋文初。 “多谢二位!”王绍拱手道。 莫名只是点头。 宋文初咧着嘴笑道:“呵呵,王绍,这次可以把妹妹嫁给我了吧?” 王绍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只是为了娶芍儿才来帮我的吗?” “那倒不是,你当然首先是我的好兄弟!”宋文初笑道。 “芍儿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你不必这么急!”王绍说道。 宋文初大笑。 王绍看到莫名,说道:“莫名兄,你帮我重振王家堡,又帮我解了王家堡的危难,真的谢谢你了!” 莫名摇手道:“不必,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帮你是自然!” 他转头别有用意地看着宋文初。 他的眼神,宋文初总觉得很是熟悉。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王绍想不通这句话的含义。 莫名忽见王绍身上的“士”字血玉,指着它问道:“这个你从小就带着吗?” 王绍低头看着那块玉,回道:“哦,这个啊,是我从小佩带的,上次离开洛阳的时候,忘记带在身上了,从小我就觉得这是一块护身符。” 宋文初起身,眼睛一亮,说道:“护身符?” 王绍拿下血玉,给宋文初看。 宋文初拿起血玉,那个成色不是一块普通的玉。 唐若月来到客厅找王绍,她想知道乌紫嫣的一切,王绍一定清楚。 她看到宋文初手中拿着一块血玉,那是一块带有“士”字的血玉,她愣了半天,回过神来,她转身立即回到房中,怎么会这样?宋文初竟然会有那块血玉。 莫名看到唐若月,他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表情,那就是乌霞芳的女儿吗?他不会轻易地让她知道王绍就是徐承志这件事的。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来知会鲁俊的,还有一个更大的目的,需要他来完成。 宋文初撇撇嘴,将血玉归还给王绍,说道:“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护身符’啊?” 王绍摇摇头,好笑地看着他。 “对了,今天乌紫嫣竟敢独自闯王家堡,不能外传啊!”宋文初说道。 王绍点头。 “否则要被人笑死,三个大男人竟然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宋文初真后悔没有动手。 “我们首先要弄清楚乌紫嫣独闯王家堡的理由!”王绍说道。 宋文初点头道:“她来是杀那个叫若月的姑娘吗?” 王绍惊觉,数月前,他是看到唐若月和唐芝山被杀手围攻,出手相救,自己却受了重伤,难道那些杀手是乌紫嫣的人吗?想必也是了,陶玉山庄也是个杀手组织,乌紫嫣的母亲又是乌霞芳,绿萼山庄是长安城最明目张胆的杀手团。 “我想她来到这里并不是杀人!”莫名说。 王绍和宋文初看着他。 “她来是另有目的的。”莫名说。 宋文初挑眉道:“什么目的?” “比如王少堡主身上的那块‘护身符’。”莫名指道。 王绍皱眉。 宋文初转头看向王绍身上的那块血玉,那代表什么呢? “你太鲁莽了!”兰儿指责道。 乌紫嫣回到陶玉山庄,脱下外衣,她受了伤,宋文初那一掌虽然没有打中她,却伤了她。 她虚弱地摇摇头,今天唐若月竟然帮了她,只是交代了句:“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司徒惠儿知道!” 兰儿错愕地点了下头。 她进入里间的一个房间,那是兰儿早就预备好的浴桶,里面放好了药材,她的身体都是靠这些药材才维持这么久的。 兰儿将她扶进浴桶内,拿走黑衣,她静静地在浴桶内调息。 从「王家堡」出来,莫名来到「陶玉山庄」。 司徒惠儿在房中发愣。 “你还有空想心思?”莫名说道。 司徒惠儿惊觉,看到莫名,小声道:“少主,你怎么来这里了?” 莫名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说道:“偌大的洛阳城,我自然想去哪就去哪!” “可是——”司徒惠儿不知莫名的来意。 “你担心什么?”莫名不以为然道。 “这里是「陶玉山庄」,被乌紫嫣知道的话,绝不会是件好事!”司徒惠儿说道。 “哼呵呵——她?她现在或许已经受了伤!”莫名知道宋文初偷袭的那掌已经伤了她。 “什么?她受了伤?”司徒惠儿感觉这是她的大好时机。 “不要想的太简单了!她必定这几天都会在庄内调息。”莫名说道。 司徒惠儿依靠在莫名的肩头,她充满渴望的眼神,莫名轻推开她,她不解地看着他。 “你务必在十日内赶到长安,把乌紫嫣的事情告诉乌霞芳,这样的话,人就到齐了!”莫名说道。 她看着他冷冷的双眼,仿佛在他身边的几年根本不了解他。 “你还是这么想要报仇?”司徒惠儿不解这么多年的感情也能让他割舍下来,或许对他而言,连感情都不曾有过。 “一个充满仇恨的人是需要报仇来填补他内心对仇人的痛恨!”莫名冷声道。 司徒惠儿呆呆地看着他,她跟着他这么多年,竟不曾了解到他内心对报仇是那么的渴望,宁可放下人该有的情感,也要用尽全力去恨、去报仇。 翌日,乌紫嫣在浴桶内泡了整夜,她已调息的差不多了,从浴桶里出来,兰儿随即就捧上了新衣,帮她换上。 “你很生气吧?”乌紫嫣轻声问道。 兰儿只是默默地摇摇头。 乌紫嫣说道:“我马上要出去一趟!” “你昨天夜闯王家堡,如果在路上遇见两大庄的人,那怎么办?”兰儿担心道。 她摇摇头,说道:“不会,即使遇到他们,他们也不会说昨晚的事!” “你这么肯定?”兰儿狐疑道。 她点头道:“你不必担心了!” 说完后,便离开了,兰儿看着她的倩影,心里起了一丝波澜,她真的没事吗? 乌紫嫣来到「客到来」,她知道只有守株待兔了,她必须弄明白一件事,莫名和司徒惠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少主?他是什么样的少主? 她来到柜台,说道:“刘掌柜,你好吗?” 「客到来」的掌柜是她几年前救的一个老者,他是这洛阳城里最让她放心的一个人。 刘掌柜抬起头,激动地看着她,说道:“小——” 她阻止。 “额——小姐,多年不见啦!”刘掌柜小声道。 她浅笑着。 “小姐,现在我就给您弄点东西去!”刘掌柜说着就要往后厨跑。 “不用了,刘掌柜,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件事。”她阻止道。 刘掌柜看着她,她长大了不少。 “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掌柜斩钉截铁道。 她点头,示意让刘掌柜跟着她上了二楼的东厅。 “上次,来东厅的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她直接道。 “那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说实话,我当时就觉得有问题,他说什么就要那个东厅的雅间,我看到他给小二不少钱,小二跟我好说歹说,我也想你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来,我就让小二带他去了东厅,这也怪我,当时我就应该阻止的!”刘掌柜一边诉说一边自责。 “我没有怪任何人,刘掌柜,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经常来?”她说道。 刘掌柜摇摇头道:“不是,就是那天才来的,听小二说,兰儿姑娘那天也来了。” 她点点头,她终于明白了,她的行踪被司徒惠儿暴露,莫名要了东厅的位置,是另有图谋。 “刘掌柜给我弄点东西!”她随即笑着说。 刘掌柜回道:“好,好,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刘掌柜就亲自端来了可口的小吃走了上来。 楼下却是一阵的吵杂。 刘掌柜知道她喜欢安静,当即就把门关上了。 她喝着茶,问道:“什么事?” “唉,武则天改年号为神龙了!”刘掌柜说道。 “神龙——她已经登基快15年了!”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感慨。 “是啊,现在谁也不会像她刚登基时,那么反对了,她毕竟带来了盛世!”刘掌柜虽不喜欢武则天,但却对她的政治谋略不得不赞叹。 “她现在身体不好,一切的事务都是由二张代为处理。”刘掌柜说道。 “二张?”她挑眉道:“您说的是张昌宗和张易之兄弟俩吧?” 刘掌柜点点头。 “他们两个一定不得善终!”她说道。 “何以见得?” “他们毕竟只是男宠,得不到真正的实权,他们背后依附的是谁?是武三思,是继武承嗣之后的又一个野心家!”她望着窗外。 “他现在是梁王,人家都说他也是武皇继承人的人选之一。”刘掌柜说道。 “这何尝不是一个烟雾弹呢?或许就是皇上放出来的,放出来保护李显的,她是有心回归李唐的,要不然是不会再封李显为太子,放出了李旦!”她分析道。 刘掌柜点头。 少主?她的脑子里又闪出了少主?难道他是——小二在楼下喊道:“掌柜的——” 刘掌柜拜别她。 他来到楼下,指责道:“喊什么?” “掌柜的,那公子又来了,这次我可不敢再把他送到东厅去了!”小二委屈道。 “什么公子?”刘掌柜问。 “就是那个公子啊,那个一定要东厅的公子!”小二说道。 刘掌柜一惊。 莫名来到刘掌柜面前,问道:“掌柜的,我要东厅!” 他不是在跟刘掌柜商量,而是告诉刘掌柜,他的口气更是不允许刘掌柜反对,他径直走进东厅,打开门,一个美丽的眸子正视着他。 第四章 他愣住了。 “请坐!”她很客气地示意让他坐下。 他不明白乌紫嫣的意图。 他坐了下来。 她笑着看他,他的确貌比潘安,可是她看不出他的心思。 她没料到今天能再遇到他。 “姑娘,你——”她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他难以置信,他料错了。 “你是在关心我的伤势吗?”她浅笑道。 说真的她很美,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美得叫人惊心动魄,美得叫人喘不过气,她眉如远山,眼似秋波,小巧挺宜的鼻梁,红艳柔软的樱唇,一身吹弹可破的雪肌玉肤,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披泻在腰际。 他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这个女人将会是他生命唯一料不定的人。 “你好了?”莫名试探性地问道。 她微笑着点点头。 他们像熟识了很久一般。 原本上来阻止的刘掌柜在门外听到里面爽朗的笑声,他便安心地走了下去。 “你是谁?”乌紫嫣问道。 她想知道一切。 他只是她问的是什么? “武三思的义子!”莫名回道。 “只是这么简单?”乌紫嫣说道。 她不敢肯定这个眼前的人有多少身份,只是知道一点,他——不简单! “只是这么简单!”莫名回道。 “来洛阳做什么?”乌紫嫣问道。 “保护太子!”莫名简单道。 他们之间的对话变成了审讯,但,毫不尴尬。 “武三思要你来保护太子?”乌紫嫣已渐渐明白了一点,莫名并不忠于武三思,或许不忠于任何人,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的人。 “他要我杀了太子!”莫名“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她看着他,决定不再问下去。 她好聪明,聪明的让他无法预料到,他以为能够很简单地可以将她扳倒,没想法,事实上,她早已洞悉一切。 他来洛阳还另有目的,他知道敢明目张胆地告诉别人,长安有个杀手组织,是她那个冲动的母亲,她却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她心思细腻,能够很快的知道那人想要做什么。 在她与他之间的对话,说不到已经将自己的真正目的让她知道了,他的行动必须更快些。 她完全没办法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保护太子?她也是来洛阳做同样的事,名义上是来王绍,只要王绍的身份不被曝露出来的话,他可以安然无恙地过一辈子,可是唐芝山又太过迂腐,自己女儿的幸福就即将毁在他的手上,暗中让唐芝山知道王绍的身份,也不奏效,只会让唐芝山再做第二个徐敬业,下场也是一样。 “公子,再见!”乌紫嫣告别他。 他拱手道:“姑娘,再见!” 他们各自心里都一种强烈的感觉,在这个神龙年间,将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政变正在洛阳酝酿着,而他们这些人,会有怎样的结局? 「素剑堡」 鲁俊已经未雨绸缪了很久,他想想时机该成熟了吧? 莫名坐在中央,心不在焉地喝着茶,他与乌紫嫣的见面是巧遇吧。她若不是乌霞芳的女儿,那该多好,可惜,她是,他有点心痛,不会见了几次面就对她——不,不可能,他放下茶杯,他没办法不想到她的笑容,那微笑,那绕人心梦的容颜。 “少主,少主——”鲁俊试探地唤道。 莫名回过神,说道:“你计划的不错,只是我想知道,为你做计划的是谁?” 鲁俊一惊,他从未告诉过别人陆风的存在,他开始有些紧张了,他得来的富贵都是陆风创造给他的,陆风只是棋子,他才是正主。 “都是在下一人计划的!”鲁俊将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莫名仰头大笑。 只不过小小的问题,就让鲁俊冒出了冷汗,他已经告诉莫名,计划不是他的,不过,莫名没有拆穿他,只是知道鲁俊已经离死不远了。 鲁俊被他的笑声迷惑了! 他笑是什么意思? “鲁俊,十日后,你就带人去闯王家堡。”莫名吩咐道。 鲁俊拱手道:“是。” “我想,十日后,该全部到齐了!”莫名眯着眼,握紧双拳。 他该开始实行他的计划了! 「陶玉山庄」 她的伤要经过七日才能完全好,她是骗莫名的,有时候不能对人实话。 兰儿每天都帮她换药汤。 她把几天前在「客到来」见到莫名的事告诉了兰儿。 “那你们没打起来吗?”兰儿头一次感觉乌紫嫣不一样。 她摇摇头,笑道:“我的伤没有好,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就那么坐着说话!” “啊?就这样啊?”兰儿有些失望。 她叹气地摇摇头。 兰儿帮她在药汤里放了些东西,然后不断地加热水,说道:“我感觉啊,小姐,你变了!” 她不解地看着兰儿。 “难道不是吗?你每次谈到莫名,都会很不一样!”兰儿说道。 她一惊。 她是这样吗?“你看,你看,又脸红了!”兰儿说道。 她摸着自己微烫的脸颊。 “小姐,我不得不告诉你,夫人要来了!”兰儿刚刚接到飞鸽传书。 她转头瞪着兰儿。 兰儿撇撇嘴,说道:“不要瞪我!又不是我说的,再说了,你没觉得这几天没人烦你了吗?” 司徒惠儿?! 她竟把这个人给忘了。 “你那天受伤后的第二天,她就不见踪影了,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她是怎么知道的!”兰儿不解地说道。 “是有人告诉她的!”她果然还是小看了莫名。 这几天只顾着疗伤,竟然把这个人给忘了,她简直是失策! “其实,夫人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啊!”兰儿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听到乌霞芳的到来,就这么紧张。 “她不是来看我的,是来兴师问罪的!”乌紫嫣紧锁眉头。 “好了,好了,现在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怎么办?”兰儿只希望把不开心的事抛在脑后。 乌紫嫣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如果她也能够像兰儿这般无忧无虑就好了。 只是她一生下来就有很多很多的使命,从小就要学会独立,从小就成为人人畏惧的可怕杀手,从小就不能有感情,那自然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 她单手托着腮帮,看着烛光,彻夜无眠了。 翌日,兰儿端着水来给她洗脸,推开门,蜡烛没有熄灭,她坐了一个晚上? “你一夜没睡?”兰儿关切道。 她点点头。 “这样你的伤什么时候会好?”兰儿说道。 “呼——”她深吐一口气。 兰儿递了毛巾给她,她擦擦脸。 “今天你又要去「客到来」吗?”兰儿问。 她摇头。 她走出房间,看着微微亮起来的天,又是一天的开始,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一夜的脑海里都反复出现着一个人的身影,她真的疯了! 她走进书房,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躺在软榻上,她应该立刻停止她的胡思乱想。 兰儿端着茶水和点心来到书房,放下后,从书房后面的小房间拿出一件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便出去了。 中午时分,兰儿推门进来,她已经熟睡了,放下午饭,和一张帖子就出去了。 她没有将手中的书放下,太阳斜射在她姣好的身躯,脸上泛着红晕,是太阳直射过来所引起的,她翻了翻身,身上披着的衣服已掉落在地上。 莫名从屋顶上看得一清二楚,她的确是个罕见的美人。 他从屋顶上下来,走进书房,轻轻为她披上外衣,她没有醒。 他不知看了她多久,直至夜晚。 兰儿推门进来,轻轻放下晚饭,将午饭拿走,她依然没醒,她是太累了吧? 莫名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她,不自觉地细细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脸。 手轻轻地摸着她的眉头,额头,鼻梁,嘴唇,她微微地张开眼睛。 她怎么睡着了? 第一眼见到的是莫名,她在做梦吗? 或许吧。 她又闭上了眼睛,但随后又睁开,她不是在做梦,是真的,他在干什么?这是陶玉山庄。 她坐起来,瞪着他。 他没有离开的打算。 “你——你来做什么?”乌紫嫣有些不太明白。 他不语。 她看着他。 他有些好笑,她何必这么紧张? 乌紫嫣紧锁眉头,他来做什么?陶玉山庄竟变成了他来去自如的地方,没有任何人发现。 “咕噜”乌紫嫣的肚子叫了起来,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红着脸,在这个时候竟然该死的肚子叫了起来。 他将饭菜端到她的面前,那是兰儿准备给她的。 她肚子饿了,还是吃饭吧,没闲工夫和他较真。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他在旁边看着。 “你吃过了吗?”她突然关心起他。 “吃了!”他笑着。 她要不是乌霞芳的女儿该多好啊! 吃完后,乌紫嫣觉得神清气爽,她发觉莫名的眼神有些不太对,问道:“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找你做笔交易!”莫名简单道。 眼睛依然不瞬地看着她。 “交易?” “我接到一个消息,鲁俊要派人去血洗王家堡!”莫名轻松地说道。 乌紫嫣看着他,他来这里绝不会那么简单。 “你要去帮王绍吗?”莫名问道。 “不!” “对了,我应该换个方式,你要去帮你的姐姐吗?”莫名说道。 乌紫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 “唐芝山和乌霞芳的关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乌霞芳这么多年来做的每一件事,不就是为了引唐芝山出来吗?”莫名说道。 “那又怎样?” “交易对我们都有益!” “怎么说?” “你母亲即将来洛阳了,她来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她和唐芝山有多大仇恨,你也清楚,鲁俊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绿萼与朝廷的关系,其实,绿萼能有多大的势力?武三思的目的不在此,他要的只是混乱。” “混乱?!只要混乱的话,武三思就能够推翻太子,自己登基,武皇已经步入老年,所有朝廷的事情都是有二张代理,杀死二张是必然的,武承嗣的梦被太子打碎后,抑郁而终,武三思就要从这场混乱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乌紫嫣说道。 莫名点头。 “你既然是武三思的义子,那么你应该帮武三思,而不是告诉我,他现在做的一切!”乌紫嫣看着他。 莫名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说道:“哼,你很聪明,但是我最不屑的就是做武三思的义子!” “哦?”乌紫嫣挑眉道:“那你是太子那边的咯!” 他不语。 “鲁俊想做什么,我很清楚,他还想跟当然诛杀徐敬业那时一样,徐敬业还没起义的时候,就被皇上洞悉了一切,他失败只是因为他不够聪明,鲁俊自认很聪明,却还是被武三思推上了断头台!”乌紫嫣说道。 莫名看着她,她的智慧或许天下无人能及,心中不免对她赞叹。 “那我们的交易就不存在!”乌紫嫣微笑道。 “是吗?” “我会做我该做的事。” 莫名只是看着她,做该做的事?他不解她的话,她该做什么?杀了王绍?以她的能力不难知道王绍的真实身份,她已经知道王绍和唐若月的感情,难道她要依命去了王绍? 乌紫嫣坐在软榻上,他转头,问道:“你好像只有在软榻上才能睡着?” 她不语。 “你真要做令你后悔的事?”莫名问道。 “后悔?你认为我作为这里的主人,有后悔的机会吗?”乌紫嫣回道。 她后悔,她后悔是乌霞芳的女儿,她后悔是一个冷血杀手,她后悔不能早一步知道有关自己的一切。 后悔已没有任何的作用,她只能服从命令,只能冷眼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却不能阻止! 莫名冷冷地看着她,她将自己的心完全封闭在这个阴暗的屋子里,她应该可以快乐的,不,他怎么可以为她着想!他要做的事比她还要多,他正在进一步策划着复仇的计划,要为这场复仇计划付出代价的人将会一个个的离开人世。 莫名离开后,她躺在软榻上,她睡不着了,她是可以快乐的,可是,这乱世中,哪个人能真正快乐起来?!她想到王芍儿和宋文初,或许,他们会这乱世中最快乐的吧!离洛阳已经不远了,大概第二天的中午就能赶到,乌霞芳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唐芝山,他在洛阳,他住进了王家堡,她不会就此放过他,更不会放过王家堡里的任何一个人。 “夫人——”司徒惠儿递了水袋给乌霞芳。 “说!”乌霞芳简单道。 “夫人,明天中午就能赶到洛阳,我们一进城就去陶玉山庄吗?”司徒惠儿不想那么快让这对“母女”见面。 “你想说什么?”乌霞芳眯起眼。 司徒惠儿大老远从洛阳赶到长安告诉她一切,绝非简单,她是冲动了些,却不是笨蛋,她是绿萼山庄的夫人,绿萼山庄之所以可以有今天的成就全是她的功劳,司徒惠儿如此心思缜密的告诉她,唐芝山在洛阳,王绍还收留了唐芝山,她是恨唐芝山,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但是,司徒惠儿的意思好像不仅仅是如此。 “当初您的命令是要小姐去杀王绍,可已过十日,却仍不见她的回报,我们不如先斩后奏!”司徒惠儿说道。 她对付乌霞芳比对付乌紫嫣来的简单,只要乌紫嫣任务没完成,乌霞芳一定发难,至少乌紫嫣也不会好过,王绍是徐承志,乌霞芳那么容易知道,她一定要让乌霞芳杀了王绍,然后让唐芝山知道王绍就是徐承志,一个迂腐,一个冲动,可真是绝配! “哼,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我们晚上进城,杀入王家堡!”乌霞芳还是受到司徒惠儿的影响。 “是!”司徒惠儿低着头嘴角不觉扬起笑容,她的计谋不能在乌紫嫣那里实施,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在乌霞芳这里得到默许。 「王家堡」 唐若月一连几日来,都郁郁寡欢,她实在没办法接受事实,宋文初竟然就是与她有婚约的人,难道她要与芍儿抢丈夫吗?与芍儿的接触下来,虽然嘴上说宋文初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但她心里是爱着宋文初的,唐若月矛盾,她和王绍真的走到尽头了吗? 王绍敲门,唐若月拭去眼角的泪痕,打开门,看到王绍,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绍看到唐若月未擦拭掉的泪痕,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哦——没,没事!”唐若月转头用衣袖擦拭干净。 “还说没事,你哭了?”难道她又和她爹谈过他们之间的事了? “没,没有!”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绍心疼看着她,说道:“若月,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事,把以后的事都交给我,不要自己扛着,你这样会让我担心,你自己也会伤心的!” 唐若月抬眼看着他,他是这么的体贴,可是,这世上的事是多么的难以预料啊! 她扑在他的怀里,哭着说:“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以后你我会更加舍不得分开!” 分开?!王绍忙推开她,说道:“什么叫分开?你在说什么?” “王绍,我们——”她流着泪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绍皱着眉头,他牵着唐若月的手,说道:“走,我们去你爹那里!” “王绍——”唐若月已来不及阻止。 推开门唐芝山的门,他俩跪在唐芝山的面前,王绍说道:“伯父,我请求您将您的女儿唐若月嫁给我!” 唐芝山看着满是泪水的女儿,她是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啊!他心痛,却不能背信弃义。 他扶起王绍和唐若月,说道:“王绍,如果你是那个跟我有婚约的人,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若月交到你手上,我承认你是一个我见过人品不错的青年,但是,这并不能让我把若月嫁给你,如果不是我一直在寻找那个和若月有婚约的人,我就不会将女儿滞留于今。” 王绍握紧双拳,他该怎么办?他的心好痛,他不能娶到唐若月,他确实把全部的感情投入进去了,他以为问题的源泉不在于若月,而在于唐芝山,原来根源只是一张不知年月的婚约。 他低着头,他的痛苦任何人都能看出,却无处可发。 他微颤着双肩,离开了唐芝山的房间,唐若月哭不成泣,她始终还是伤害了他,她的心好痛,唐芝山轻搂着女儿,他何尝不是很痛?! 屋顶上莫名,合上砖瓦后,他终于拆散了王绍和唐若月,可他却开心不起来,他做的没错,唐若月,你为什么有一个叫乌霞芳的母亲?唐芝山,你为什么有一个叫乌霞芳的妻子?王绍,你为什么要娶一个乌霞芳的女儿? 这就是他仇恨的根源,乌——霞——芳! 第五章 王绍借酒浇愁,他心中的痛楚没人能懂,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爱上她,他们之间唯一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只是一纸婚约。 “小二,拿酒来!”王绍举着酒杯,醉醺醺地说道。 小二来到王绍面前,提醒道:“王少堡主,你已经喝了很多啦?不要再喝了!” “怎么?你怕我付不了你的酒钱?”王绍站起身,两边的脸颊透着红,他喝了好多了。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二还要解释时,莫名来此。 “去拿酒!”莫名吩咐道。 小二无奈地点头。 “你来啦!来,陪我喝酒!”王绍醉的不成样子。 小二端来了酒,莫名打开酒瓶,冷漠地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醉成这样。 莫名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王绍笑道:“好,好酒量!” 莫名又倒了杯。 “你说我和若月为什么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啊?我这么爱她,她还是要和我分开,你知道吗?我和她之间唯一过不去的竟只是一纸永无休止的婚约,我好痛,她也好痛,我完全没办法说服她和她爹——”王绍满是眼泪。 他好爱她,他好爱她——莫名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王绍喝醉倒地。 莫名扶起他,说了句:“对不起!” 他这话是意味深长啊!他好像做错了事,只是他有着比王绍还要痛苦的事,他没办法,只有这么说,或许他才能安心! 他将王绍抬回了王家堡,王绍嘴里一直说“分开了,终于分开了!” 王庆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狼狈过?唉,他是真的爱上了! 唐若月得知王绍喝醉了,她来到王绍的房门口,她迟疑了,她不知道进去后是不是就不能再出来,她伤害他如此之深,她从来没看过王绍会变成这样。 王芍儿从王绍房里出来,看到唐若月,说真的,把王绍弄成这样的就是唐若月,但是她知道唐若月也很痛苦。 “若月姐姐,你进去看看大哥吧?”王芍儿有些恳求道。 唐若月看着房里的王绍犹豫着。 “我想你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再伤害他!”莫名的声音由唐若月的背后响起。 “我——”唐若月转身流着泪离开了。 “若月姐姐!”任王芍儿怎么喊唐若月就是没有回头。 王芍儿瞪着这个叫莫名的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你想说什么?”莫名知道王芍儿有话。 “你为什么要破坏若月姐姐和我大哥的事?”王芍儿质问道。 “破坏?唐若月是自己跟王绍说要分开的,在客到来也是我把王绍抬回来的,你说我破坏?”莫名说道。 要说辩解,他比王芍儿在行多了。 “你——”王芍儿气结。 “如果真让唐若月去见王绍,你觉得结果会怎样?”莫名看着里面醉倒的王绍。 “当然是和好如初啊!”王芍儿天真的以为。 “他们会再次痛苦!”莫名紧蹙眉头。 王芍儿瞪大双眼。 “与其这样,倒不如‘长痛不如短痛’!”莫名一字一句说道。 “怎么会这样?他们原来还好好的!”王芍儿心疼地说道。 她很希望有唐若月这样温柔的嫂子,可是唐若月偏偏做了那么狠心的事情。 此时,正有两批杀手徘徊在王家堡的四周,莫名听到风声,鲁俊的人来的挺快! 这个时候的王家堡是不攻自破的,他的意思是叫鲁俊来吓唬吓唬王家堡的人,但鲁俊不会听他的。 他得做出准备,王芍儿叹气着,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王绍会和唐若月分手,这么相爱的人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她孰不知王家堡已被重重包围了! 一黑衣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着实的吓了一跳,大叫了起来,然后道:“乌紫嫣,你又来王家堡了?” 那人不说话。 王芍儿以为又是乌紫嫣,便不那么害怕了。 莫名听到她的叫声,立即赶来,看着那黑衣人的身形,他知道不是乌紫嫣。 那人拔剑刺向王芍儿,王芍儿张大嘴巴,她不知道乌紫嫣原来这么狠,想要杀死她。 莫名将她拉了过来,一脚踢开黑衣人,王芍儿大声道:“乌紫嫣,你好狠的心啊,你想杀了我啊!” “她不是乌紫嫣!”莫名死死的盯着那人。 刚刚那一脚竟然没踢中,这人的武功或许在他之上。 “啊?她不是?那她是谁?”王芍儿问道。 因为王芍儿的喊叫,王家堡的家丁一个个都出来了,王庆也跑了出来,由总管扶着。 “怎么了?”王庆问道。 他还摸不清情况。 “爹!”王芍儿惊呼道。 “我想王家堡已经被包围了!”莫名说道。 王庆惺忪的眼睛突然睁大。 从屋顶上,站出很多个黑衣人。 莫名感觉来人并非鲁俊的人,那应该就是乌霞芳的人。 他们来的好快啊! 乌霞芳看着莫名,这个人竟然能够躲避她的招数,实在不简单,刚刚那一脚幸好躲的快,如果被踢中,她至少要休养半年之久。 唐若月和唐芝山也走了过来。 乌霞芳一看到唐芝山便冲了过去,唐芝山瞪大眼睛,随即闪了过去,是她?唐芝山看出她的武功路数,真的是她? 屋顶上的黑衣人全数下来,王家堡一阵厮杀。 「陶玉山庄」 乌紫嫣已经休息了半日,她坐了起来,发现桌上一副拜帖,她拿了起来,上面着“明月山庄”。 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宋文初邀请她,想必是数日前夜闯王家堡的事吧? “兰儿!”她唤道。 兰儿推门进来。 “小姐!” “这个帖子什么时候送来的?”她问道。 “昨天!” 她想起莫名的话,“血洗王家堡”。 “我娘呢?”想必乌霞芳已经到了吧? “夫人还没到!”兰儿回道。 “从长安到洛阳,应该在今日的中午时分到达,怎么到了晚上还没到?”她有些怀疑了。 突然又想起莫名的话,“血洗王家堡”。 她瞪大杏眼,说道:“不好,王家堡要出事了!” 她换了身衣服,出去了。 “小姐,你去哪?”兰儿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明月山庄!”她头也不回地回道。 已是深夜,她来到「明月山庄」。 开门的家丁略显得不高兴,他不知道又是哪里的姑娘来找庄主,可是见到乌紫嫣的美丽容颜,又不敢说什么。 宋文初衣衫不整地从里屋出来,看到坐在客厅的乌紫嫣,清新脱俗,若不是心中已有了“她”,一定娶她做老婆。 “乌紫嫣小姐,来找我什么事啊?”宋文初敞着长衫,玩世不恭地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快去王家堡!”乌紫嫣说道。 宋文初不解地看着她。 “王家堡有事要发生,我的预感很不好!”乌紫嫣皱着眉。 宋文初笑着说:“不会是因为你的预感,我就要去王家堡吧?” “如果你不想看着王芍儿香消玉殒的话!”乌紫嫣没有再说下去。 宋文初失去了笑容。 乌紫嫣知道在宋文初的心里只有王芍儿一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宋文初问道。 “莫名前几天来找过我,他跟我说鲁俊要血洗王家堡,我娘本应该在今天中午时分就应该到达洛阳的,到这个时候却还没有见到她,我想这两帮人一定是在今日去了王家堡!”乌紫嫣说。 宋文初穿好衣服,就狂奔了出去,他还想和王芍儿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呢!可不能让她出事了。 乌紫嫣看着宋文初出去,这就是她该做的事!母亲,你可曾明白? 「王家堡」 一场厮杀,还没有把王绍弄醒,宋文初进来了,看到王绍醉醺醺的躺在床上,他是不是疯了?没事干吗喝那么多酒? 王绍嘴里依然说着“分开了,终于分开了!” 谁和谁分开啊?这个王绍早不醉晚不醉,偏偏这个时候喝醉了,还死都叫不醒。 “王绍,王绍——”宋文初不停地拍打王绍的脸,想试着让他醒来。 王绍醒来笑道:“文初,你来啦,来,我们喝酒,我们喝酒——” 随即又睡过去了。 “喝什么酒啊?!这外面都杀的昏天黑地了,还喝!”宋文初怎么弄都弄不醒他。 看到桌上的茶,倒了杯,然后一股脑地喝了,最后全喷在王绍的脸上,王绍惊醒。 不悦地看着宋文初,大声道:“你干什么?!” 宋文初随即笑了起来,说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终于把王绍弄醒了,他可不能再让王绍睡下去。 “你看看外面!”宋文初拉着半醉半醒地王绍。 王绍醉眼朦胧,他突然睁大双眼,外面竟然有这么的杀手。 “怎么会——”王绍完全不敢相信。 他得罪什么人了?竟引来这么的杀手。 “你还有心思喝酒?你现在再不出去帮忙,你就等着做孤家寡人吧!”宋文初说完就出去了。 「陶玉山庄」 “小姐,这么做的话,夫人回来一定会怪罪你的!”兰儿担心道。 乌紫嫣只是望着窗外,她不想让母亲做出令自己后悔一生的事,即使怪罪,她也不在意! “小姐——”兰儿不明白乌紫嫣心中的想法。 “兰儿,其实,母亲也很辛苦的,她一生最爱的人就是唐芝山,还有唐若月,如果她做了令她后悔一生的决定,我不敢想象这一切,母亲的痛苦会更加,她不是一个善于原谅别人的人,但是,这么多年来,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说法!”乌紫嫣说道。 兰儿静静地看着她。 突然一个紫衣人出现在窗前,着实把兰儿吓了一跳。 乌紫嫣说道:“你来找我?她出什么事了?” “姑娘,她想见你!”那人开口道。 兰儿只是目瞪口呆地听着他俩的对话。 “现在?!”乌紫嫣问道。那人点头。 “暂时我不想去见她,替我告诉她一句,该来的始终会来,该放的还是要放!”乌紫嫣说道。 紫衣人有点错愕,回道:“可是——” “回去吧!”乌紫嫣打断她。 紫衣人无奈地离开了。 兰儿一直呆呆地站着,直到紫衣人离开。 她回过神来,问道:“小姐,您认识她?” 乌紫嫣点点头。 “怎么我不认识?”兰儿撇撇嘴。 乌紫嫣不解地看着她。 兰儿忽然想到,说道:“小姐,您告诉宋文初,王家堡要出事,夫人如果真的像您预感到的一样,去王家堡杀了王绍的话,那么,以宋文初王绍这些人加起来的武功不可能是夫人的对手,加上夫人的亲信,那都是百里挑一,严格训练,王家堡不可能全身而退啊!再加上一个司徒惠儿,她一定会大开杀戒,到时候可能连唐若月都不可能存活下来!” 乌紫嫣皱起眉头,这正是她所担心的,她不担心王家堡的人,反而更加担心乌霞芳的安全,她是亲自领教过莫名的武功,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乌霞芳定不是此人的对手,司徒惠儿又是莫名的人,看来,是要两人联合对付乌霞芳,如果鲁俊再插上一脚,乌霞芳没有活命的机会,她腹背受敌,到时候——“去王家堡!”乌紫嫣命令道。 兰儿点头。 二人马不停蹄地赶来王家堡,她们听到里面的打斗声,看来有不少人,她们来到院子,遍地是尸体,全是王家堡的家丁,搏斗的激烈,已让她们知道乌霞芳带来的杀手很多,应该不仅仅是来洛阳杀王绍这么简单。 乌霞芳见人就杀,唐芝山拦住她的手臂,说道:“你够了!” “哼,这都是因为你而死的!”乌霞芳回道。 “你既然这么恨我,就应该杀了我,何必杀这么多人!?”唐芝山说道。 “我不恨你,我就是喜欢杀人,而且就是喜欢杀跟你有关的人!” “你——” “你既然这么不愿意我杀人,当初何必做出伤害我的事,这就是你为此付出的代价!” 他俩正在一边对话,王绍找准机会,对着乌霞芳的背后就是一掌,她只顾着与唐芝山争吵,竟忘了“黄雀在后”的道理。 唐若月大声道:“娘!” 王绍愣住了。 乌霞芳吐了一口鲜血,乌紫嫣赶到已为时已晚。 唐若月抱着乌霞芳,哭着说:“娘——” 乌霞芳看着自己的亲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流下泪,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应该就是她了吧! 唐芝山要为乌霞芳诊脉,乌霞芳依然任性地不给。 “他是有名的大夫,你不想死就让他帮你吧!”乌紫嫣冷冷地说道。 乌霞芳看着乌紫嫣,只有乌紫嫣最了解她。 唐芝山知道乌霞芳武功底子好,王绍的那掌并没有伤及五脏六腑,不算大伤。 王绍愣住了,他一出手,就毁了和唐若月的一切,他不该这么做的! 唐若月已和唐芝山搬出了“王家堡”,走时她没有看他。 乌紫嫣安排了客房给他们父女住,他们一家终于又在一起了,乌紫嫣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唐若月照顾着乌霞芳,她受的伤比乌霞芳还重,她知道王绍不是故意的,在家人受到迫害时,他做的事都是对的,可是,她不能原谅他,因为乌霞芳是她娘,一个多年不见的母亲,她不要失去母亲,多年来没有得到母爱的她,在亲情与爱情的抉择上,她选择了亲情,她不去想他,可怎么也忘不掉,可以说更加的爱他。 一连几日,唐芝山配着药,乌霞芳也没有再恨他,她心里是爱他的,可是,总是放不下面子,毕竟这么多年来,她所做的一切,只是要唐芝山给个说法,对自己能更好点,只是对自己。 唐芝山在厨房里熬着药,乌紫嫣来到。 “你恨她吗?”乌紫嫣问道。 唐芝山放下药罐盖子,问道:“你是说你娘?还是王绍?” “两个都有?”乌紫嫣说。 “我从没恨过芳儿,她是我一生最爱的人!” 乌紫嫣不语。 “至于王绍,他——” “他是徐承志!”乌紫嫣打断道。 “——” “你应该从没注意过他身上那块血玉吧?” 唐芝山回想了下,好像王绍身上是有这么一块。 “你身上的是‘心’字,他身上的是‘士’字,合起来就是一个‘志’,那就是能表明他是徐承志的证据!”乌紫嫣说道。 “为什么他不告诉我?” “他从小就寄养在王家堡,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王庆是徐敬业家的一个管家,后来徐敬业给了他一笔钱,他就在洛阳创立了王家堡,徐敬业起义失败后,逃亡至王家堡,将自己四岁大的儿子交给了王庆,便再次逃走,而在那个时候,徐敬业被捕杀。王庆怕徐承志的身份被人知晓,给他改了姓名,又怕起义之士来寻,所以王绍身上一直佩戴着那块血玉,希望能有人知道!”乌紫嫣诉说着。 “可是我救他的时候,他身上并没有那块血玉啊?”唐芝山不太相信。 “王绍从小佩戴,碰巧上次出门没有带在身上,而且在回家途中,遇到了你们被我娘的亲信杀手追杀,亲信从来不下毒手,可在外人看来就不一样了,他救下你们后,就与娘结下了冤仇,娘给我下达了命令,要我在十日内杀掉王绍,我没有服从,我上次去王家堡想提醒你们,王绍身上那块血玉,可是没来得及说,就被人发现了!”乌紫嫣说。 唐芝山点点头。 他突然恍然大悟了,可是这次就算他同意的话,乌霞芳不见得会。 乌紫嫣叹了口气,走出厨房,唐芝山还在想着怎样说服乌霞芳。 花园里,唐若月正在呆呆地看着一对蝴蝶。 “想做梁祝吗?”乌紫嫣站在她的背后问道。 她回过神来,只是摇摇头。 “是不是很恨他?” “——” “还是你更爱他?” “——” 唐若月无法回答,她已不了解自己的想法了。 “心里是爱他多一些吧?”乌紫嫣说道。 “我不知道!” “你在深思做的是对是错?” 唐若月摇摇头。 “你父亲因为王绍不是徐承志,所以刻意拆散你们俩,可是你们已经不可救药地完全陷进去。” 唐若月点头。 “当你看到王绍打伤你母亲,你又无法释怀,你选择了亲情,但心里仍然想着他,更加对他无法忘怀!” 唐若月点头。 “他是徐承志!”乌紫嫣简单道。 唐若月抬眼惊讶地看着她。 “他身上有块和你爹身上差不多的血玉,他的那块是‘士’字,你可以去找他证实一下!”乌紫嫣刚说完,唐若月就跑了出去。 她远远地看着唐若月跑出去,希望唐若月能找到自己的真爱,并且不去放弃。 第六章 唐若月来到王家堡,她走到门口,她犹豫了,她不知该如何开口,难道婚约真的这么重要吗?她和王绍的感情只是因为婚约吗? 王芍儿由府内出来,看到满怀心事的唐若月,问道:“若月姐姐,你来找我大哥吗?” 唐若月微微点头。 “若月姐姐,如果你能早点来就好了!”王芍儿有些失望。 唐若月不解地看着她。 “我大哥刚走!”王芍儿说道。 唐若月惊讶地看着她,他走了?为什么? “我大哥这次回来是为了你,但也是为了你而离开,”王芍儿拉着唐若月的手,说道:“若月姐姐,你不要让大哥走,好吗?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情,他最不想看到你受伤。” 唐若月满是泪水,说道:“他走了多久?” “宋文初正在送他,如果你能让他回来。”王芍儿说道。 唐若月转身往城门口跑。 王芍儿看着她的背影,满心祝福这对有情人,希望能是有情天。 而在她的背后出现了另一个人——莫名。 “你大哥呢?”莫名无声无息地问道。 他脚步一点声音都没有,说明内力深厚,可把王芍儿吓坏了。 “呼——是你啊!”王芍儿看到是莫名松了口气,回道:“应该刚出城门吧?” “什么?!”莫名突然瞪着眼睛。 “你瞪着我做啥?”王芍儿撅起小嘴。 莫名深知城门外有鲁俊的人埋伏,他如果不去救王绍,恐怕王绍和唐若月都会死,但是,这件事如果他一旦插手了,武三思就不会再信任他,这样一来,多年来的潜伏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诶!”王芍儿说道。 莫名冷看着她。 说实话,王芍儿对莫名没啥好感,这人三番两次的破坏她大哥和唐若月的事,想想好像只有一次,算了,王芍儿就很讨厌莫名,这是事实,说不上来,她总觉得莫名并不是真想帮大哥的忙,反而会害死大哥。 莫名对王芍儿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也没啥好感,他每次想要救王绍,都被她误解成恶意,若不是因为王绍是徐承志的事实,他还懒得管。 乌紫嫣怕唐若月出事,独自来到王家堡,看到王芍儿和莫名都杵在那儿,问道:“唐若月呢?” 王芍儿只顾瞪着莫名,真想用眼睛杀死他,没在意乌紫嫣的话。 乌紫嫣奇怪地看着他俩,继续问道:“唐若月呢?” 王芍儿转头看到乌紫嫣,回道:“去追我大哥了!”“你大哥去哪了?”乌紫嫣感到不对。 “他走了,他回来是为了若月姐姐,走也是为了若月姐姐。”听王芍儿这番话,她略皱眉头,两个人要是都出了城门,肯定会出事的。 她转头就往城门追。 任凭王芍儿怎么喊都不理。 莫名看到乌紫嫣去追,心里更加不安,他到底怎么了? 唐若月追出了城,她不知道王绍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她要追回他,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只是留下他。 宋文初将王绍送出了城门外的不远处,说道:“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很舍不得王绍这个好兄弟啊! 王绍点头不语。 “唉,你当时带唐若月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为了她,可是你这一走,她呢?她怎么办?”宋文初不由得叹气道。 “是我对不起她!”王绍一脸的阴霾。 “你怎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宋文初说道。 “当我打伤她娘的时候,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不辞而别,我就知道她不会原谅我!”王绍说道。 “你打伤她娘,只是一个意外,再说你也不知情啊!你怎么能说她不会原谅你?” “错在我!” “不——”唐若月喊道。 她追上了王绍。 王绍看着她,她怎么知道他要走?是来送他的? 他俩相对,宋文初悄然离开,但愿能重归于好。 唐若月眼里满是泪水,说道:“不,不是你的错!你根本没有错!” 她扑进了他的怀里,他初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他爱她呵~ 他俩坐在河边,唐若月将头轻靠在他的肩头,看到他腰间的血玉,她不再执着于那纸婚约了。 “若月,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怪我?”王绍问道。 “你没有错!”唐若月轻声道。 王绍搂着她,似乎永远不会再放开了。 “好一对郎情妾意啊!”一个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王绍倏地站起来。 是鲁俊! 唐若月圆瞪杏眼,这人是谁? 鲁俊走近他们,不住地上下打量唐若月,她是个美人啊!鲁俊是个好色之徒,他自然对唐若月起了色心。 王绍瞪着他。 “徐承志,你还是束手就擒吧!”鲁俊眯眼说道。 王绍不解。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啊!”鲁俊说道。 “我的身世?”王绍皱眉。 “你是乱党徐敬业的儿子,流落在外,被王庆抚养,取名王绍,你身上那块血玉就能证明一切!”鲁俊指了指他腰间的血玉。 王绍低头看着血玉,他一直不知道这块血玉的来由,他父亲是徐敬业? 一时难以接受事实的王绍,忽略了鲁俊即将而来的攻击,鲁俊一掌飞来,被从未离开过的宋文初挡了下来。 “你这老家伙不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做啥?”宋文初此言讽刺至极。 鲁俊的脸都绿了。 “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可以挡下我的一掌,那你也一块去死吧!”鲁俊说完又是一掌。 宋文初以内力将掌风弹开,他着实也后退了好几步。 鲁俊的功夫深不可测,以宋文初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抵挡。 鲁俊看到宋文初连接自己两掌,不由得害怕起来,这小子太厉害了,如果自己不找到破绽的话,就不会赢。 忽见唐若月,鲁俊就跑到她的面前,只有牺牲她了,宋文初来不及救她。 鲁俊一掌要打到唐若月时,一个白影挡住了他,鲁俊看清了来人,又是一个大美人,比唐若月还要美的。 乌紫嫣及时赶到,王绍也回过神来,乌紫嫣说道:“带唐若月走!” 王绍点头护着唐若月离开。 鲁俊吹了一个口哨,由树丛中出现了很多黑衣人,那是鲁俊养的杀手,宋文初和王绍对付着杀手。 乌紫嫣一人对付鲁俊。 鲁俊深知乌紫嫣的武功不俗,现在的青年都是如此的厉害,他额头上不住地流着汗。 乌紫嫣首先出手,鲁俊节节败退。 鲁俊飞身来到悬崖边,乌紫嫣追了上来,鲁俊没有前进的意思,对付乌紫嫣要比她出手快。 他出手与乌紫嫣打了起来。 王绍与宋文初一方面护着唐若月,一方面与黑衣人们打斗,一时间难分胜负,此时,从树上飞出很多的“小飞镖”,黑衣人一个个全倒下。 莫名由树上跳了下来,他刚来到这里,就看到如此之多的黑衣人在围攻他们二人。 “莫名?!”王绍意外地惊呼。 莫名向他点头,宋文初认为莫名来此并不简单。 “乌紫嫣呢?”莫名没有看到乌紫嫣的人影,便问道。 “她和那个坏人打了起来,现在不知道去哪了?”唐若月说道。 “坏人?!”莫名不解。 “就是鲁俊!”宋文初回道。 一黑衣人还未死,他起身要逃跑,被莫名发现,莫名拦住了他,并掐住他的脖子问道:“说!鲁俊去哪了?” 黑衣人认识莫名,不敢不回:“去崖边了!” 莫名将他杀死,王绍瞪大眼睛,莫名漠视。 宋文初对王绍说:“你先她回去!” 王绍也感到莫名的不简单。 宋文初追上莫名的脚程,二人寻着崖边找去。 鲁俊有些招架不住,从袖口拉出一丝白色粉末,向乌紫嫣的身上撒去,撒到了乌紫嫣的眼睛,“啊!”地一声。 留着乌紫嫣一定是个祸害,他先是一掌将乌紫嫣的武功尽废,再是一掌将乌紫嫣打飞,莫名赶此,抱住乌紫嫣,与乌紫嫣同掉进悬崖。 鲁俊张开嘴,他没想到莫名会来到,竟为了救乌紫嫣,他赶忙逃之夭夭,宋文初来到悬崖边,已晚。但他不相信莫名与乌紫嫣就这么死了。 他回去找了人,去悬崖下搜索。 乌紫嫣与莫名掉入一个山洞里。 莫名看到乌紫嫣还没醒,按着她的脉搏,他惊然发现,她被鲁俊废了武功,他心中一丝伤痛。 她的眼睛周围全是白色的粉末,依然没有掩盖她美的事实。 她微微张开眼睛,一阵刺痛。 莫名柔声道:“别急着睁眼!” 乌紫嫣依言。 “你的眼睛要找个大夫帮你治疗!” 她点点头,她浑身没劲,现在她已是个废人。 她别过脸去。 “没事的,以后会好的!”莫名安慰道。 “我带你去洗洗脸,顺便找找出路!”莫名扶起她。 她现在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莫名什么也没说,就背起了她。 她脸上泛红。 莫名一边背着她,一边找着出路,看到一丝的光线,说道:“前面亮光看来是出路。” 她现在只能闭着眼,连微微睁眼都会刺痛。 光线越来越亮,莫名背着她走了出来,一条小溪就在他们的眼前,莫名将她放下,由身上撕下一块布料,在小溪里沾了点水,帮她擦拭了眼睛周围的粉末,精致的小脸展现在他的面前,他几乎看呆了,他粗哑道:“你,你试着睁开眼!” 乌紫嫣试着微微睁眼,可是一阵刺痛,把她打回原形。 “好痛!”她捂着眼睛。 莫名轻握她的手,说道:“不要睁眼了!走这条路,应该可以回去!我们去明月山庄!” 她抽离他的手,她从没和男人如此亲密过。 莫名背着她走。 她靠在他的背上,说道:“你和鲁俊是一伙的吧?” 莫名一怔。 “怎么说?” “你来到洛阳,跟王家堡,明月山庄,陶玉山庄的人都不认识,唯有素剑堡,你平时住哪?”乌紫嫣说道。 “你很聪明,的确如你所说一般!”莫名毫无隐瞒。 “来洛阳是武三思的命令,但你不屑与鲁俊这种人合作!”乌紫嫣又一次说中。 “是。” “这件事不在你的计划之内,你上次说你来洛阳是来保护太子的,可是如果太子身边有很多人保护的话,势必会让武皇觉得太子是她的威胁!”乌紫嫣说道。 莫名不语。 “你回去后不会让鲁俊再活着了,对吗?” “是!” “请你放过太子!”乌紫嫣没有恳求的意思。 “——” 二人并没有将话题延伸,只是这么静静地走着。 【陶玉山庄】 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来到,兰儿出来接待了她。 “请问你是?”兰儿问道。 “请问,乌紫嫣小姐在吗?”紫衣女子问。 兰儿回道:“小姐出去了,可能过会就回来了吧!” “那麻烦兰儿姑娘,告诉紫嫣小姐,说骆冰来过,她就明白了。”紫衣女子说道。 兰儿点头。 紫衣女子要走时,乌霞芳走了出来,看到她,奇怪地问:“骆冰?!你来这儿做什么?难道——” 骆冰示意不要她说出口。 乌霞芳点头。 “我来是找紫嫣小姐的!”骆冰说道。 “紫嫣?!”乌霞芳很是奇怪:“你什么时候认识紫嫣的?” “您有很多的事不知道!”骆冰笑言。 “额——” “夫人,我要回去了,待太久会惹人怀疑!”骆冰说道。 乌霞芳点点头,她心中的疑问实在太多,骆冰怎么会认识紫嫣?说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这是怎么回事?骆冰为什么来找紫嫣? 兰儿推门进来,她端来一壶茶,把正在思索问题的乌霞芳拉回了现实。 乌霞芳饮着茶,问道:“紫嫣什么时候认识骆冰的?” “——” “怎么了?对我有什么不能说的?”乌霞芳有些不悦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认识这个骆冰!”兰儿急忙解释道。 “你也不认识?”乌霞芳不相信地看着她。 兰儿点头道:“不过,我看那姑娘的装束,前几天的夜里来找过小姐的!” “哦?他们说了些什么?”乌霞芳问道。 “那姑娘对小姐说什么‘她想见你’之类的话。”兰儿只能把听到的话粗略的告知乌霞芳。乌霞芳一惊,“她想见你”?!“她”为什么想到见紫嫣?据乌霞芳的了解,“她”应该不认识紫嫣啊!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夫人——”兰儿轻声唤道。 乌霞芳回过神来,说道:“哦,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兰儿点头,轻轻关上门,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等会小姐回来一定会臭骂她。 “怎么样?”鲁俊很是狼狈的回来,陆风就知道事情不对,便问道。 鲁俊没有说话,只是倒了杯茶。 陆风静静地看着他,这件事竟然没把鲁俊弄死吗?他可不想夜长梦多,如果鲁俊依然骑在他的头上,他日后还得寄人篱下。 “唉!”鲁俊叹气着。 “你快说吧!”陆风没心情听他的唉声叹气。 “事情没做好!”鲁俊如实道。 陆风不语,他就不应该跟这个笨蛋合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谁会知道少主半路杀出来!”鲁俊看出陆风的不悦,便解释道。 这个时候不宜和陆风闹翻,等事情全部解决了,就要把陆风解决了。 陆风一怔。 “少主?!”陆风说道。 鲁俊点点头。 陆风半眯着眼,他的计划被莫名看出来了,莫名太聪明了,他已经深深觉得莫名的智慧,现在做的就不是挑拨朝廷与绿萼的关系了,谁都能知道绿萼与朝廷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敢明目张胆地在长安城里设立杀手团,这是谁给的权利?只有最高权力人啊!有这么容易挑拨的吗?梁王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只有鲁俊这种笨蛋不知道,也根本听不出来,莫名来到洛阳,明显是太子,梁王想借机在绿萼山庄无暇顾及他人的时候, 对太子不利。 近几年,武皇十分器重梁王,时常去梁王的府邸,不无可能将皇位传给他,可是梁王怕夜长梦多,武皇步入晚年,很容易受人控制,但正因为如此,他可以利用二张的力量,去接近武皇,并能知道武皇最后的想法。 陆风并没有杀莫名的意思,如果杀的话,梁王早就动手了,梁王一早就知道莫名的身世,根本不介意他的到来,还如此器重他,可见梁王不仅仅是爱护莫名,更把他当做亲儿一般,可是,这次的事件实在太过严重,他没办法不对莫名下毒手,说不定莫名也知道了他的存在,陆风感到一种威胁,他从未受过任何威胁,他该如何做呢? 鲁俊说道:“我原本可以杀掉乌紫嫣的,竟然棋差一招!唉!” 陆风反过安慰道:“没事,我想这次不对付少主是不行了!”“额——”鲁俊不想与梁王为敌。 “怎么?你以为你把少主打下悬崖,就没事了吗?如果死了还可以找个说词,但如果没死呢?”陆风说道。 鲁俊一怔。 “少主是何等人?他是梁王的义子,梁王一直视他为亲儿一般,你认为梁王会放过你吗?”陆风将利害关系告诉了鲁俊。 “可是——” “哼,要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少主,他没死的话,回来一定杀了你,对于梁王来说,你根本微不足道,多年的荣华富贵,你可想而知啊!”陆风说道。 鲁俊点点头,他可不想还没享受够就被人杀了,这样的不明不白,他可不愿意。 “反正要不他杀了你,要不你杀了他,你现在还有选择,等到他回来找你的时候,你就没有选择了!”陆风说道。 “我去杀了他!”鲁俊终究被陆风蛊惑了。 【王家堡】 唐若月带着王绍回来了,王绍受了些伤,唐若月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众人眼里都祝福二人的重归于好。 宋文初并没受什么伤,看着王绍一脸的幸福,他笑了笑。 王芍儿看到宋文初还没走,没好气道:“喂,你怎么还没走?” “王家大小姐,首先我告诉你,我不是‘喂’,我是明月山庄的庄主——宋文初,你可以叫我宋文初,也可以叫我宋庄主,还有王绍是我的好兄弟,我看看他总没错吧!”宋文初挑衅道。 王芍儿直翻白眼,然后离开了。 宋文初觉得好笑,这么容易就打发了吗?她不像是这种人哦! 他走进王绍的房间,唐若月看到为他倒了杯水,他点头示好。 “王绍,你安心养伤,我已经派了人去崖下搜索,他们俩应该没事的!”宋文初知道王绍还是很担心莫名的安危。 唐若月感动道:“谢谢你,宋大哥!” “不用谢啦!王绍是我的好兄弟,既然乌紫嫣是你妹妹,而且她又没有做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我不会不救他们的!”宋文初做人很公道的。 唐若月点头。 “谢谢了!”王绍说道。 这句话不得不说,每次有危险的时候,宋文初都会来帮他。 宋文初照单全收,他知道阻止的话,王绍一定不能安心。 “现在你不应该对我说‘谢谢’,而是把妹妹嫁给我!”宋文初半真半假地说道。 唐若月笑着:“宋大哥,这婚姻的事好像要芍儿自己愿意才行啊!” 王绍拉着唐若月的手,说道:“别理他,他一天到晚都会跟我说不下二十次,也没见他行动过!” 唐若月“噗嗤”一笑。 “我还没行动啊?!还不是被你妹妹扔出来了!”宋文初叹气道。 “你整天花天酒地的,谁会愿意把妹妹嫁给你!”王绍说道。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对,其实我从来没做什么啊,对你妹妹,我是一忍再忍,如果我真的不能不再忍的时候,或许——”宋文初有些失落道。 唐若月看着失落的宋文初,说道:“我觉得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 “别安慰我啦!” “我认为芍儿对你是有情的!”唐若月说道。 “哦?”宋文初眼睛一亮。 “可能只有你们两个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吧!”王绍说道。 “——” “我看得出芍儿对你的感情,你对芍儿是真的,这我明白啊!可是芍儿怕你是跟她玩玩的,所以她不敢答应你!”王绍说道。 宋文初看着从来不说谎的王绍,他的话一定是真的,再看看唐若月,她对他笑着点头,连唐若月这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和王芍儿是不是真的太笨了些! 唐若月和王绍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剩下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他和王芍儿真的如王绍所说一般吗?他有些不敢相信了。 回到【明月山庄】 宋文初依然想着王绍和唐若月对他说的话,芍儿只是怕跟他在一起没有安全感,他以后都不去“燕舞坊”好了,他只不过是喜欢那里的歌舞,又不是真的喜欢“玩”。 他回到府邸觉得有些奇怪,平常回来晚了,师父一定把他骂个半死,今天师父怎么连人影都不见。 一个丫鬟来到客厅,看到宋文初,说道:“庄主,您回来啦?” “恩——夫人呢?”宋文初问道。 “夫人在帮一个姑娘救治眼睛,等等就出来了!”丫鬟回道。 宋文初点点头,挥挥手打发她走了。 又是在救人啊!帮一个姑娘救治眼睛,他倏地站起身来,喊道:“等等!” 还未走远的丫鬟,转过身,走进客厅,问道:“庄主,什么事?” “夫人救的什么姑娘?”宋文初问道。 “一个眼睛有问题的啊!”丫鬟回道。 “那是谁带她来的?”宋文初又问道。 “是一个公子,他们俩来的时候,姑娘已经睡着了,公子好像背着她来这里的,夫人救下那姑娘,公子就晕了过去,看来是累的,他们来的时候可狼狈了,现在换了件干净衣服,姑娘在夫人的房里救治,那公子东厢休息。”丫鬟诉说道。 宋文初对她说道:“你下去告诉李毅,叫出去的人全部回来!” “是!”丫鬟便下去了。 他们真是命大啊!宋文初不由得感叹着。 东厢?他必须去东厢看看莫名了。 来到东厢,莫名已经休息了半日,觉得精神奕奕,他武功甚好,背着乌紫嫣走了那么远的路,只需休息一会就能恢复体力。 推开门,宋文初笑脸盈盈,说道:“你真是命大啊!” 莫名不语。 “似乎你对我很有敌意?”宋文初问道。 “她怎么样了?”莫名反问道。 “她?”宋文初问道。 莫名挑眉望着他。 “哦,你是说乌紫嫣吗?我师父在救她,肯定会没事的!”宋文初让莫名放一百二十个心。 莫名早闻白慧贞是个医术高手,将乌紫嫣交给白慧贞当然放心,现在乌紫嫣失去了武功,她应该很伤心吧。 第七章 “谢谢夫人!”乌紫嫣感谢道。 她的眼睛需要休息四日才能解开纱布,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白慧贞看着乌紫嫣,她好象他。 自从看到乌紫嫣肩头上酷似的蝴蝶胎印,这是他家祖传的印记,白慧贞有很多的感慨。 “你知道自己失去了武功吗?”白慧贞本不想告诉她,但这是迟早的事啊。 乌紫嫣默默地点点头,她知道鲁俊那掌算是尽废武功吧。 “我的能力只能帮你恢复两成功力,你有平时泡汤药的习惯?”白慧贞问道。 乌紫嫣点头。 “你的体质并不适合练武,两成的功力可以打败一般的高手,你不用担心,那送你来这儿的公子,好像很紧张你!”白慧贞笑道。 乌紫嫣红着脸。 白慧贞摸着她的脸,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 “乌紫嫣!” 白慧贞瞪大双眼,手瞬间冰冷。 乌紫嫣轻握她的手。 白慧贞伤心地看着她,她应该吃了很多苦吧。 乌紫嫣虽然看不到,却能感到白慧贞的异常。 “师父——”宋文初突然闯了进来。 白慧贞收起伤心。 “你怎么变得这么没礼貌?”白慧贞没好气地看着他。 宋文初看着白慧贞身后的乌紫嫣,纱布包裹着她的眼睛,他皱皱眉。 “她怎么样了?”宋文初轻声问。 白慧贞翻着白眼,说道:“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是吧?” 宋文初摇摇手,急忙解释道:“当然不是啦,只是作为朋友关心一下嘛!” “呵呵,紫嫣是你的朋友?”白慧贞一脸的不相信。 “当然了!”宋文初说道。 “那我去问问!”白慧贞才不相信呢。 宋文初有些为难,他和乌紫嫣不过几面,算不上朋友吧。 乌紫嫣对他笑了笑,在门外的莫名看着不舒服。 “莫名呢?”乌紫嫣问。 “额-哦,他在门口,要见他吗?”宋文初说道。 乌紫嫣笑着点点头。 宋文初在门外找莫名进来,莫名却不见了。 宋文初走了进来,说道:“莫名,他不见了!” 乌紫嫣有些失落,她隐约觉得莫名身上背负着仇恨。 看着乌紫嫣的失落,宋文初有些不舍,但心中仍对莫名的身份很是怀疑,一个突然来到的人,在洛阳做了很多的事,不得不让身处江湖多年的宋文初怀疑他的用意。 “你是不是怀疑莫名的身份?”乌紫嫣说道。 虽然她暂时看不到,对宋文初也只是听闻,但接触下来,这人表面很风流,但对于有些事情,却十分的执着。 宋文初不语。 “他曾经对我说过,他是梁王的义子,但是他也说过,他最不屑的就是做梁王的义子。”乌紫嫣说道。 “他是——武三思的义子?!”虽然他怀疑莫名的身份,却不知道莫名的身份竟是—— 白慧贞一听到“莫名”的名字,她呆住了,难道这个莫名是—— “你们刚刚所说的莫名,就是带紫嫣来这里的公子吗?”白慧贞问道。 宋文初被白慧贞的问话,拉回神来,点头道:“是!” “紫嫣,你好好休息,什么事都不必想,知道吗?”白慧贞交代道。 乌紫嫣点点头。 白慧贞向宋文初投了一个眼神,宋文初领会到,随即对乌紫嫣说道:“乌小姐,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你可不可以派人去‘陶玉山庄’把兰儿找来?”乌紫嫣说道。 “好,我这就派人过去!”宋文初说完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刚回来的管家李毅,又被宋文初交代去东边的“陶玉山庄”找一个叫兰儿的姑娘来。 白慧贞一直呆在书房,她苦思着。 宋文初推门进来,直接道:“师父,你有什么要说的?” “莫名——”白慧贞喃喃地道出一个人的名字。 “他怎么了?”宋文初不解。 “他是你的亲弟弟!”白慧贞说道。 宋文初瞪大双眼。 “你爹莫振宇当年把已经七岁的你送到我这里来,他已经被人追杀了,而他的小儿子,还在家中,他正在安排两个儿子的生存,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有一丝复仇的念头,可是现在看来,是事与愿违,你的弟弟一定是被某个人收养,灌输他的仇恨,对你更是不屑吧!”白慧贞伤心道。 “莫名,他,他竟然是,是我弟弟?!”宋文初不敢相信事实。 “听到你和紫嫣的谈话,我就更加深信不疑,他竟然做了武三思的义子,一定是想伺机杀掉武三思!”白慧贞已经不敢去想象日后的景象了。 宋文初皱着眉。 “我想就连你都不可能说服他,放弃报仇!”白慧贞说道。 “他一直都对我有敌意!”宋文初还是无法理解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 “因为你不姓莫!”白慧贞一语道破。 “——” “当初给你改名换姓,是为了保护你,长大后,你又闯出了名堂,他根本不可能觉得你是一个孝顺的儿子,或是一个好大哥,他心中的仇恨太深了,我更怕他去找紫嫣的母亲!”白慧贞担心道。 “紫嫣的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宋文初问道。 白慧贞看了看他,慢慢道出:“负责杀害你爹的人就是紫嫣的母亲,而这个人是我的大师姐,害你娘死的人又是武三思,这两个人,武三思必死无疑,可是师姐她——” “乌霞芳!”宋文初完全不能接受。 他一直没有仇恨,快乐过着他的童年,他甚至自己早就知道父亲把他送到师父这里来,就是为了他的安全,七岁时,父亲为了他和弟弟的安全,分别送走他们,或许就是在送完他之后,就遇害了,可是他竟然没想到杀父仇人竟是乌霞芳!他心里很矛盾,他不知道该不该去报仇?师父又告诉他,这个杀父仇人就是师父的师姐,他该怎么做?这是杀父之仇啊! “我更怕的是莫名接近紫嫣的目的,是为了借机杀害师姐,看来,现在他还没有这样的打算,武三思比师姐的实力要强的多,他主要先对付的人就是武三思!”白慧贞说道。 “他的计划可怕的吓人!”宋文初没有莫名那种心机。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真正收养莫名的人是谁?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要除去武三思和师姐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白慧贞苦思冥想。 “乌霞芳当年为什么要杀我爹?我爹跟她有什么仇?”宋文初不理解乌霞芳的做法。 “师姐是个杀手,而她的组织是直接听命于朝廷的,你想想什么样的人可以指使她?”白慧贞不仅是在问宋文初,也是在问自己。 “乌霞芳可以明目张胆地在长安城建立杀手组织,一定是有人默许她这样的做法!”宋文初眯起眼。 “师姐虽是一个行为冲动的人,但是她心思还算缜密,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做法,你想想什么人会默许呢?”白慧贞说道。 “长安——” “长安的最高权力人,还是整个大周的最高权力人!”白慧贞说道。 宋文初瞪大双眼。 洛阳最大的宫殿别院,住着一个刚来不久的老人,她已经执政20多年了,她仍然对权力的渴望,不愿放弃。 张昌宗和张易之在一旁伺候着,宫女来禀报:“启禀皇上,骆冰求见!” 武则天闭着眼,一手撑着额头,半倚着,她挥挥手,张昌宗原本轻捶她肩头的手离开了。 她慢慢睁开眼,花白的头发,告诉世人,她已老去,但没有老去的是那经久不衰的容颜,她依然美丽。 张昌宗扶着她起身,坐了起来。 “让她进来!”她苍老的声音响起。 宫女领命,踱步出去。 骆冰一身平民装,拱手跪下,道:“参见皇上!” “她不肯来吗?”看到骆冰一个人回来,她已知道。 “她不在府上!”骆冰说道。 “她是不愿见我啊!”头一次听到武则天不说“朕”。 张昌宗和张易之都愣住了,什么人可以让皇上如此? “属下一定极力说服!”骆冰回道。 武则天点点头。 “昌宗啊!”武则天唤道。 “额-在。”张昌宗回道。 “别停!”武则天说道。 张昌宗继续轻捶她的肩膀。 李毅到了“陶玉山庄”找到兰儿,告诉她关于乌紫嫣在府上的一切情况,兰儿便随着李毅来到“明月山庄”。 推开门,看到乌紫嫣的眼睛上包裹着纱布,她不禁流下眼泪。 “小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眼睛怎么会?”兰儿伤心道。 乌紫嫣轻笑道:“据说你比我大,还动不动哭鼻子?!” 兰儿吸了吸鼻子,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笑话我!” “我没事,夫人说四天后,我就能完全看到了!”乌紫嫣反倒安慰她。 “真的?”兰儿有些不相信道。 乌紫嫣点头。 “小姐,你现在不回去吗?”兰儿问。 她摇摇头。 “为什么?”兰儿不解道。 “现在能回去吗?娘担心的是唐若月,万一让娘知道唐若月现在王家堡的话,娘会怎么做?”她最担心的是冲动的母亲仍然不会放过王绍。 兰儿点点头。 “你过会就去王家堡找唐若月,告诉她近几日不要回去,就算娘问起,就说不知道。”乌紫嫣交代着。 “可是——”兰儿依旧觉得有点不妥。 “娘不会伤害唐若月的,毕竟那是她的亲生女儿。王绍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了,娘就算修身养息,也该出手对付他了,一旦她知道唐若月在王家堡的话,后果你应该明白!”乌紫嫣说道。 兰儿皱着眉,她任何人都不担心,只是担心一个乌紫嫣,她分析的透彻,却对自己的事一点都不在意,唐若月是乌霞芳的亲生女儿,乌霞芳对她好是自然,可是乌紫嫣呢?在乌霞芳身边这么久,乌紫嫣表面上不关心不在意,却处处为乌霞芳着想,为什么乌霞芳从来不在意乌紫嫣? 兰儿离开了明月山庄,依照乌紫嫣的话,去了王家堡,接待她的是王芍儿。 “听说你找唐姑娘?”王芍儿坐在客厅中央,并不友善。 兰儿点头。 “有什么事啊?”王芍儿问道。 “那就请王姑娘带话给唐姑娘——”兰儿还说完。 “唐姑娘?她不是乌霞芳的女儿吗?你应该叫大小姐吧?”王芍儿刁钻道。 兰儿不语。 王芍儿看不惯兰儿,只是因为一个乌紫嫣,兰儿只认乌紫嫣叫“小姐”吗?唐若月可是她未来的大嫂诶!还没进门之前,就得受此等下人的气?乌霞芳是乌紫嫣的娘,唐若月是乌霞芳的女儿,唐若月又是乌紫嫣的姐姐,按道理就应该叫大小姐,今天就非得纠正过来。 “王姑娘——”兰儿深深吸了口气。 “王姑娘?!”王芍儿尖声道。 兰儿知道王芍儿是故意刁难她的,她在乌紫嫣身边多时,怎么会看不出王芍儿的用意。只是她现在没那闲工夫去跟王芍儿理论什么姑娘小姐的。 “王姑娘,请你代转一下唐姑娘,近几日请不要回庄,等我家小姐回来之后,再请她回去!”兰儿说道。 王芍儿更加生气了,凭什么一个丫头来对她指手画脚的。 兰儿才不管她什么想法,只是负责把话带到,她还得去照顾乌紫嫣呢! “我告诉你,唐姑娘不在堡内!”王芍儿突然说道。 兰儿瞪着她。 “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瞪着我?你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她回庄?那是她的家!”王芍儿觉得唐若月为什么连家都不能回,还得等乌紫嫣回去,她才能回。 “你知道什么!”兰儿厉声道:“唐姑娘此番如果回去的话,就不能再出来了,你大哥的身世已叫夫人知晓,夫人十有八九还会再次动手, 虽然唐姑娘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夫人是不会伤害她的,但是不见得夫人不会伤害你大哥!” 王芍儿呆住了,她完全被弄糊涂了,王绍的身世?不就是她的大哥吗?还有什么身世?难道王绍不是她的亲大哥?那他是谁?父亲对王绍流露出的明明就是父子之情。 “这件事估计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你父亲也完全知情,他就是收养你大哥的人,如果他不说,或许只有一个原因,不想让王绍知道。”兰儿说道。 王芍儿摇摇头,她不能相信这一切。 “你不要胡说八道了!他就是我大哥,我的亲大哥!”王芍儿瞪着她。 兰儿不甘示弱道:“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问宋文初!” 王芍儿怔住了!宋文初?!他也知道此事? 兰儿临走前还不忘提醒王芍儿要带给唐若月的话。 王芍儿跌坐在椅子上,她完全被兰儿的话怔住了,怎么会这样?这件事父亲瞒着她,大哥瞒着她,就连宋文初也知道,什么人都知道了,偏偏就她一个人不知道,还要一个丫头来这里示威,她要问个明白。 【陶玉山庄】 “这两天,你一直住在我这里,不去对付鲁俊吗?”司徒惠儿为莫名穿上外衣。 房间还残留着一丝欢爱的气息。 莫名不语,已经三天了,她大概可以看到了吧! “我觉得你好像有很多的心事,以前都不这样的!”司徒惠儿感觉到莫名的变化。 莫名转过身来,看着她。 她轻轻抱住他的腰,将身体轻靠在他的胸膛,说道:“我希望你这样的变化是因为我!” 她一直都爱他呵! 莫名轻推开她,说道:“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虽然很残忍,但他永远不会爱上她,这是事实!一定要让她明白,不要再抱有一丝的幻想! 司徒惠儿垂下眼睑,她也知道不可能,只是希望能打动他。 “你该去告诉乌霞芳,唐若月的行踪了!”莫名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 司徒惠儿站在一旁,不解地问:“唐若月跟这事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莫名挑眉地看着她。 司徒惠儿意识到自己的话,忙说道:“好的,我会照你的意思去做!” 莫名看了看她,然后点点头。 “你不去鲁俊那里吗?”司徒惠儿问道。 “他还在筹划着怎么对付我呢?!”莫名嘴角一丝邪笑。 “武三思、太平公主等人已经到达了洛阳,你说武三思会不会和鲁俊接上头,然后鲁俊去告你的状?”司徒惠儿联想着。 莫名并不在意道:“去告吧!多点人去告,我就省得一个个的召集了,一起解决不是更好吗?” “可是——”司徒惠儿依然很担心。 “不必说了!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莫名冷淡道。 司徒惠儿点点头。 “这几日乌紫嫣不会回庄,她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莫名意有所指。 司徒惠儿点头,示意她已明白该怎么做了。 莫名望着窗外,是时候了。 莫名离开后,司徒惠儿便开始部署着莫名留下的一套计划。 【明月山庄】 一连四天,兰儿总悄悄地跑来照顾乌紫嫣,她希望乌紫嫣能快点好起来,这样回去的话,夫人那里也可以有个交代。白慧贞替乌紫嫣解开一层层的纱布。 乌紫嫣闭着眼,慢慢睁开,刺眼的阳光,让她有些不能适应。 从依稀模糊的人影到完全看的清楚,她笑着看兰儿,起身握着她的手说道:“兰儿,我看到了,而且还很清楚!” 兰儿眼中含着泪水,不住地点头。 白慧贞也冲她笑着,她看着充满慈爱的白慧贞,心中有种亲情的感觉,她从未相信过亲情,这是她很惊讶的地方,白慧贞轻笑道:“你的眼睛已经好了,是不是要离开了?” 她好不舍得乌紫嫣离开。 乌紫嫣怔仲。 随即又点点头,道:“谢谢夫人这么多天的照顾!” 白慧贞有些失落。 “没什么,举手之劳!”白慧贞想要离开这屋子。 她怕自己流露出的不舍让乌紫嫣烦心,毕竟乌紫嫣是乌霞芳的女儿。 白慧贞转身离开了。 轻轻关上门,让这主仆二人留在了屋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没有勇气告诉乌紫嫣一切。 来到书房,翻开一本书,里面夹杂着一封泛黄的信纸,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看着那封信,她深信他会回来。 屋内的乌紫嫣心里百感交集,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白慧贞有着她需要知道的事。 兰儿扶着乌紫嫣,她已经没有了武功。 “兰儿——”她轻声唤道。 兰儿回过神,说道:“额——哦,在!” “我拜托你办的事做了吗?”她问道。 兰儿点头。 她欣慰地看着兰儿,明白兰儿是个得力助手。 “是时候该回去了,娘的伤也差不多好了。”她有些不想回去。 兰儿点头。 然后帮忙收拾一些东西。 【王家堡】 王芍儿心中的疑问依然未减,她太想知道王绍的身世了,难道真的不是她的大哥吗? 看着王绍房里,唐若月不辞辛苦地照料着他,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唐若月对他会意地笑着。 王芍儿呆呆地站在门口,毕竟有太多的事情让她不知道。 王绍看向门口的王芍儿,她呆站在那里多久了? “芍儿——”王绍轻唤着。 王芍儿回过神,她勉强的勾起笑容。 “大哥。”她走了进来。 王绍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说道:“你有心事?” 王芍儿目光闪烁,说道:“没,没有。” 她不论怎么掩饰,都令王绍觉得今天的她已有大不同。 以前她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管任何后果。 沉默了许久,以前的王芍儿整天就是叽叽喳喳的,今天她竟然能那么的沉默。 “大哥。”王芍儿打破沉寂。 王绍等着她的下言。 “好多事情我好像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王芍儿垂下眼睑。 唐若月来到王绍的身边,她已听出王芍儿的弦外之音,王芍儿大概已经知道了王绍的事。 她向王绍使了使眼色。 王绍会意。 “芍儿,大哥可以告诉你,有些事情你虽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但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王绍说道。 王芍儿怔住了。 她已经万分肯定了,王绍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待她像亲妹一般,心中的不快也渐渐消散了。 她展露笑颜。 王绍也笑了起来,说道:“芍儿,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王芍儿眨了眨眼。 “文初一直跟我提起你的事情,我觉得文初是个好人,你不会吃苦的!”王绍要做主王芍儿的婚事了。 前几日,王绍已经将这个想法告知给王庆,王庆对宋文初心里是十分喜欢,他知道芍儿嫁给宋文初绝不会吃苦。便将这事全权交给了王绍。 “我不要嫁给他!”王芍儿一口回绝。 那个登徒子,整天泡在妓院里,还老想着娶她,凭什么?! “那你说个理由先!”王绍说道。 “他是个花花公子,难道叫我嫁给这种人啊!”王芍儿鼓着嘴。 “其实,他是装的啊!”唐若月走到王芍儿面前,握着她的手,说道:“他就是想让你知道他的存在,他表面风流,却是个痴心人!” 王芍儿听着她的话,脑子里不断地想着宋文初,真的是这样吗? 王绍点头道:“你应该考虑考虑你的事了。” “可是——”王芍儿还想说道。 “他完全都是为了你啊!帮王家堡的事情不记得了吗?虽说和大哥有一定交情,但多半是因为你啊!”唐若月瞧着她脸上的变化。 王芍儿脸红了。 唐若月回头朝王绍眨眨眼,表明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我可以嫁给他,除非——”王芍儿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唐若月问道。 “除非你若月姐姐先嫁给我大哥。”王芍儿说道。 唐若月脸红地低下头。 “咳——”王绍也红着脸。 王芍儿看着他俩有些为难,说道:“不然,我就不嫁给他!” “看来,宋文初又要为难了!”王绍开始头疼了。 这捣蛋鬼又开始出难题给他们了。 第八章 鲁俊得到消息,梁王已来到洛阳,他是时候准备去梁王那里告莫名一状了,但是他又想了想,莫名竟然能够在梁王身边,还可以做梁王的义子,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显然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来向梁王报仇的,梁王是否也知道莫名的身份呢? 他必须深思熟虑一番。 家丁来报:“老爷!” “什么事?”鲁俊冷声道。 “梁王来了。”家丁回道。 鲁俊瞪大眼睛,梁王这么快就来他的府邸,必定是问起上次的任务完成的如何。 他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武三思由家丁引进来。 鲁俊看到武三思便点头哈腰道:“拜见梁王!” 武三思没有看他,只是径直坐到了中央。 他转身还是拱手着。 家丁奉上了茶水,武三思一边吹着热茶,一边喝了起来。 “本王吩咐你做的事,怎么样了?”武三思还是回归主题。 鲁俊面显难色。 “看来,你的能力不过如此啊!”武三思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了一切。 鲁俊扑通就跪在了地上,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梁王,我本来是按照计划去行事,可是少主他——” 原本他还在考虑是否拉莫名下水,可一见到梁王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少主?”武三思挑眉道:“他——怎么了?” “他一直在帮着乌紫嫣。”鲁俊说道。 武三思好像早就知道了会是这样。 “梁王,属下不是办事不利,全是因为少主他——”鲁俊欲言又止。 他发现武三思并不在意。 “说下去!”武三思道。 “属下查到王家堡堡主王绍是徐敬业的儿子,我本来想连同王绍一起杀掉,不料想半路杀出了明月山庄的宋文初,还有少主,他们同声同气,还称兄道弟。”鲁俊添油加醋着。 “你说王绍是徐敬业的儿子?”武三思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秘密。 “是。”鲁俊回道。 武三思不在意莫名的帮助,只在意徐敬业的儿子,多年来,他不断为则天皇帝捕杀徐敬业的余党,正巧多年都没有立功的机会,这样一来的话,会不会让则天皇帝对他刮目相看呢? “鲁俊,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武三思说道。 鲁俊不可思议地看着武三思。 “你去杀了那个叫王绍的人,并且把他的人头带来给本王,本王就不追究你办事不利的事情。”武三思别有用心道。 “额——”鲁俊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样的任务。 他已经领教过了现今武林里刚起的新秀,莫说一个乌紫嫣被他已经废了武功,如果再让乌紫嫣练上几年,必定是一个强敌。上次树林里与他对招的宋文初,又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还比那个乌紫嫣厉害的许多,王绍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莫名的武功更是卓绝,他没办法对付这两个高手中的高手。 “怎么了?有难处?”武三思说道。 “额——梁王,王绍身边有很多的高手,还有少主在帮他,属下难以下手啊!”鲁俊为难道。 “哦——”武三思随即又道:“那你就去杀了乌霞芳!” 鲁俊深知乌霞芳的武功,虽然得知前几日乌霞芳带人杀入王家堡,还被打伤,那他也不是乌霞芳的对手啊! “梁王,乌霞芳的武功太厉害了,莫说她前几日受伤,就算她现在一病不起,我也不可能接近她啊!她身边的亲信杀手,都是万里挑一的,严格训练,我实在没有把握!”鲁俊咽了咽口水。 他想都不敢想,他明知道乌霞芳恨他入骨,还去自投罗网,这不是找死吗? 武三思站起身来,锐利地眼神,让鲁俊不由得冒着冷汗。 “叫你去杀王绍,你说王绍身边的高手太多,你无法下手,还有少主帮助王绍。叫你去杀乌霞芳,你说她身边的亲信杀手,都是万里挑一,没有把握。”武三思眯起眼,道:“鲁俊啊,你说本王还留着你干什么?什么事都办不了,什么事都办不成。” 武三思大怒。 鲁俊一直跪在地上发抖,原本想向梁王参莫名一状,竟变成了梁王的兴师问罪。 “梁王息怒,梁王息怒——”鲁俊都快吓破胆了。 “你叫本王息怒,好啊,你就办个好事让本王息怒!”武三思恶狠狠地瞪着他。 鲁俊语气不稳道:“属,属,属下,依照,依照王爷的吩咐,去,去,去杀了王绍!” “恩——”武三思随即恢复了平静,道:“鲁俊啊,以后本王让你做什么,如再有推脱,你应该知道本王的手段如何的。” 武三思离开了。 鲁俊一直在发抖地跪在那里。 满头大汗的他,浑然不知武三思已经离开。 莫名屋顶上看着一清二楚,武三思,现在还不是灭亡的时候,他的能力远远比乌霞芳来的厉害,先把鲁俊和陆风两个干掉再说。 他冷笑着,鲁俊啊,鲁俊,你胆小如鼠,怎能跟我斗? 他倚靠在屋顶的上方,他的复仇计划一步步地实施,完全没有预料不到的。 【陶玉山庄】一连几日,乌霞芳都没看到唐若月,连乌紫嫣也不见人影,她并不在意乌紫嫣的失踪,只是唐若月,她会去哪里呢? 司徒惠儿为乌霞芳披上外衣。 乌霞芳以为是唐若月,转头道:“若月啊——” 看是司徒惠儿,冷声道:“是你啊!” “夫人,天气转凉,注意身体啊!”司徒惠儿“关切”道。 “恩。”乌霞芳冷淡道。 “你来是有什么事吧?”乌霞芳知道司徒惠儿来意不简单。 “没事啊,庄内一切都很平静。”司徒惠儿讪讪道。 平静?马上就会有不平静的事了。 “你看到若月了吗?”乌霞芳问道。 “唐姑娘——”司徒惠儿回道。 “唐姑娘?!”乌霞芳深意地看着她。 “额——”司徒惠儿不解自己有说错的地方。 “唐若月是我的女儿,你叫她唐姑娘?!”乌霞芳看着她。 司徒惠儿先是皱了下眉,随即又笑道:“是大小姐。” “恩——”乌霞芳点头。 “大小姐在王家堡。”司徒惠儿说道。 乌霞芳瞪着她。 唐若月为什么去王家堡?王绍打伤她的事还没算账,唐若月跑去那里干什么? “夫人,还不知道吗?”司徒惠儿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知道什么?”乌霞芳微怒道。 “大小姐早就芳心自许啦!”司徒惠儿别有用心道。 “什么?!”乌霞芳万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爱上王绍。 就算唐若月不知道王绍的身份,但也应该知道王绍打伤她的事,竟敢爱上王绍! “虽然王绍打伤了您,但我想啊,大小姐不见得对王绍没有爱啊!”司徒惠儿故意道。 乌霞芳握紧双拳,全身发抖。 她要气疯了。 司徒惠儿得意的看到乌霞芳的怒气,她远远不及乌紫嫣的万分之一啊! “他们,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乌霞芳气的不行。 “好像是您派杀手去追杀大小姐的时候,王绍出手救下了他们,但自己受了伤,大小姐照顾了他,为他疗伤,两人便——”司徒惠儿不再说下去。 她的激怒完全奏效。 “便怎样呢?”在她们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乌紫嫣回来了。 司徒惠儿咽了咽口水,说实话,这丫头就算没有了武功,却还是这么让人害怕。 “你先下去吧!”乌紫嫣下了命令。 司徒惠儿僵硬地点头。乌紫嫣走到乌霞芳的身边,轻声道:“娘,在这个时候,您不应该拘泥于这些事。” 只有乌紫嫣能够安抚乌霞芳,刚才的怒气已经消去了一大半。 “若月为什么要去王家堡?”乌霞芳不免还是有些生气道。 乌紫嫣知道司徒惠儿必定会添油加醋,这是她不让唐若月回来的原因之一。 “唐若月的事,可以暂且搁置,您知不知道武三思、太平公主等人已经来到了洛阳?”乌紫嫣担心不仅仅是如此。 乌霞芳大惊:“什么?” “太平公主可以暂且不说,武三思呢?此人的城府、心机,远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他能够继武承嗣之后,又一个武家势力,皇上为什么留着张昌宗和张易之,她虽然步入老年,但是她依然对权力太过渴望,她将皇权集中在自己的手上,现在的人,只能说是在她的身边留得越久的人,就是她现在最信任的人。她要均衡的是三家的势力!”乌紫嫣说道。 “三家?”乌霞芳完全想不到这点。 “李家势力,即包括太子、相王和太平公主,武家势力,即包括武三思和武攸暨,二张势力,即包括张昌宗和张易之。而张昌宗和张易之就是代表了皇上,李家势力不断扩大,她已经开始担心起他们的一举一动了,虽然她身处在洛阳,太子也在,相王也在,可是她从不召见他二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依然不肯放手手中所拥有的至高无上的权力。”乌紫嫣说道。 乌霞芳皱着眉。 忽然想到骆冰多日前的到来。 “紫嫣,你分析的对,可是,你好像有很多的事情瞒着我?”乌霞芳不忘兴师问罪。 “哦?”乌紫嫣知道骆冰不会罢休的,她是该去见见她了。 “你什么时候认识骆冰的?”乌霞芳直接道。 “很早以前。”乌紫嫣并不想隐瞒。 “很早?有多早?”乌霞芳太想知道了。 “早到您都不知道。”乌紫嫣笑着。 乌霞芳没有再问下去,她估计的没错,乌紫嫣用一种很聪明的方法去回答了她的问题。 “娘,你能不能不要去杀王绍?”乌紫嫣皱着眉。 “为什么?”乌霞芳没答应放过王绍。 “你就当做做好事,不要让你的女儿伤心!”乌紫嫣说道。 “我就是为了让若月不再伤心,才决定放过王绍,但我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乌霞芳厉声道。 乌紫嫣摇头道:“你之前得不到的感情,唐芝山已经决定用这辈子的时间去换得你的原谅,你恨的人只是他而已,何必要伤害唐若月呢?你也知道,她和王绍已经爱的很深了,不可能说分开就分开的,唐若月曾经是要离开的,可是这会让她更爱王绍,与其这样,不如放手!” “放手?!”乌霞芳瞪着她。 她点头。 “我放过王绍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还要我容忍他们俩在一起?”乌霞芳生气道。 “既然已经做出了让步,何不多让一点?你知道王绍是徐承志,但你又知不知道,徐承志和唐若月有一份婚约,你忍心让你的女儿守活寡吗?”乌紫嫣说道。 乌霞芳怔住了,她知道王绍是徐承志,竟不知道他与唐若月还有婚约。 “你和王绍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拆散你和唐芝山的人,是鲁俊,罪魁祸首也是他,不如放手,去找真正伤害你的仇人。”乌紫嫣说道。 乌霞芳后退了一步,她万想不到自己竟错的如此离谱。 乌紫嫣看到乌霞芳不再坚持,便离开了。 来到书房,她拿起一本书,躺在软榻上,心里想着的是莫名,他去哪里了?他到底背负着怎样仇恨? 兰儿端来了茶水和点头,见她看书看的入神,便轻轻放下东西,关上门。 鲁俊不断地部署,可是越部署,越对自己不利,早晚梁王还是会舍弃他这棵棋子的,早知道就不听陆风的话了,真是把自己卷入万劫不复,他该怎么办? 陆风冷眼旁观,他已经知道梁王给鲁俊下了死命令,他猜得不错,梁王根本不在意莫名的背叛,或许早就知晓了,梁王自知心中对莫名的愧疚,看来,他要鲁俊走的这步棋是对的。他只是要了解梁王对莫名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鲁俊完全不知道,即使他现在去杀了王绍,也完全不可能再回到当初梁王的信任,因为梁王身边已有了一个莫名,即使莫名是个随时会背叛他的人,也相信他一定会背叛,但梁王丝毫不在意。 陆风也被难倒了,他惊讶自己竟有被难倒的时候,当时梁王在处置徐敬业一党时,他就知道鲁俊一定会留他的命,日后好供他用,在鲁俊身边什么都不是,他只不过可以为鲁俊未雨绸缪,献上一计,罢了。 他不想再做鲁俊身边的一条狗,他要真真正正的做一件大事,来赢得梁王对他的信任,但听到有莫名的存在时,他就知道了,能赢得梁王信任的不将是他,也不会是他,而是那个莫名。只是莫名是霍艳宁的儿子。梁王一直对霍艳宁念念不忘,甚至连霍艳宁跟别人生的儿子都养在身边,还深信不疑,他该时候离开了,逃离这里的是非,等过了混乱的时段,他再回来。鲁俊已经想不到陆风了,他完全被梁王的命令,急的直跺脚了。 “来人!”鲁俊突然停下脚步,喊道。 家丁跑了进来,回:“老爷,有何吩咐?” “家中的杀手还有多少?”鲁俊问道。 “还有几十号人吧?”家丁不确定地回道。 “几十?”鲁俊不喜欢这样的答案。 家丁战战兢兢地回道:“额——大概还有二三十个。” 二三十个?!鲁俊心生一计,没有陆风,他也能想到高招。 “去,告诉那二三十个人,今晚行动!”鲁俊命令道。 家丁目瞪口呆,这个时候,还要行动? 鲁俊一横眼,吓得家丁立马下去通报。 今晚就要血洗王家堡了,王绍的伤应该不会那么快好,再加上一个弱智女流,唐若月也是一个牺牲品,既完成了梁王的任务,又新添一功,哈哈,他就要重拾梁王对他的信任啦! 鲁俊正得意忘形地想象自己计划成功后的画面。 屋顶上的莫名绝不会让他的计划得逞。 冷笑着,这样的人竟然能够活那么久。 他没有陆风,会死的更快。 夜幕降临,鲁俊带领着一票杀手在王家堡屋顶上埋伏着。 “你们记住,杀掉王绍,取下王绍的人头,我重重有赏!”鲁俊把好听的话说在前头。 杀手们一听,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唐若月由王绍的门口走出,并随手关上,心想着王绍今晚的告白,她不由得红着脸,可是她想到唐芝山和乌霞芳,他们会不会反对呢?她舍不得离开王绍,也舍不得离开唐芝山和乌霞芳。她真的难以取舍。 鲁俊压低声音向杀手们命令道:“上!” 杀手们一起跳下屋顶,唐若月惊呼大叫,王绍急速打开房门,所有的家丁都跑了出来,王绍护着唐若月。 鲁俊只见这些不会什么武功的家丁,还有伤在身的王绍,弱质女流的唐若月,王家堡简直是不堪一击。 “我看你想的太过简单吧!”宋文初的剑已经架在鲁俊的脖子上。 鲁俊冒着冷汗,他看着宋文初,他想不到宋文初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这样? 今日的行动没人会知道,怎么会? 鲁俊想知道答案:“告诉我,怎么会是这样?” “想知道吗?”由他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他缓缓回过头,看清来人,他瞪大眼睛,完全想不到算计他的人竟是莫名。 莫名示意让宋文初放下剑,宋文初依言,便走开了。 莫名走到鲁俊的身边,勾起诡异的笑容,说道:“鲁俊,你不是应该有大智慧,大智谋吗?” 他是在嘲笑鲁俊每次的计划都是有人在后面指点。 “我——”鲁俊说不出来了。 此时此刻,他仍然想把功劳全往自己身上揽,可是他所谓的“功劳”只是给他造就的坟墓。 莫名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不解他在笑什么,在鲁俊没有防备之时,一把剑已经深深地刺穿他的身体。 宋文初瞪大双眼,莫名杀了鲁俊。 鲁俊倒在地上,双手沾满了自己的鲜血,微微颤抖地指着莫名,说道:“你——你——” “莫名!”宋文初来到莫名面前。 莫名拔出鲁俊身体的剑,说道:“你该死!” 鲁俊死了,他多活了二十多年,他无论怎么筹谋也逃脱不了死亡,并且死在莫名的手上,他输了,他输了一切—— 莫名把剑扔在地上,想到鲁俊的府上还有一个陆风,便离开了。 宋文初追上他,说道:“等等,莫名,你已经杀了鲁俊,还要去哪里?” 他真怕莫名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莫名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莫名,”宋文初来到他身边,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莫名不语。 “我希望你能放下仇恨,你背负的仇恨太深、太重,你不觉得你一点都不快乐吗?”他希望莫名能放下一切。 “你既然知道有仇恨,就不应该阻止我!”莫名冷声道。 “我——”宋文初无话可说,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向谁复仇。 “一个充满仇恨的人是需要报仇来填补他内心对仇人的憎恨。”莫名握紧双拳。 说完后,莫名已不知去向。 宋文初既然阻止不了他,就随他而去。 他知道莫名一定会去【素剑堡】,他追至此。 见【素剑堡】门口躺着全是死尸,他知道这是莫名的憎恨所造成的,他对鲁俊的恨太深,连这些无辜的人都要一并解决。 但他不解的是,莫名不是已经杀了鲁俊吗?为什么这些无辜的人也要受到牵连?莫名再恨,也不该牵连无辜的人。 他慢慢走进【素剑堡】,莫名把剑架在一个求饶的家丁的脖子上,问道:“说!陆风在哪?” 这个家丁闻风鲁俊已死的消息,便收拾东西决定离开,却遇上了大开杀戒的莫名,他吓死了,他跪下来说道:“求求您,少主,饶小的一条狗命吧!小的真的不知道陆风去了哪里?” “你不知道?!”莫名已经没有耐心了。 “陆风或许几日前就不见了,或许更早,也或许刚刚就不见了,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家丁说的是实话,希望莫名能放他一马。 “那好吧!”莫名没有杀家丁。 家丁见莫名不杀他,便要逃走,莫名在他的身后,将剑刺进了他的身体,说道:“不知道就该死!” “你——”家丁倒下了。 宋文初怔住了,莫名好残忍。 “莫名!”宋文初喊道。 他希望能阻止莫名的杀戮。 莫名转头看向他。 “你在找什么?”宋文初问道。 “陆风!”莫名简单道。 “陆风?!”宋文初根本不知道此人。 “他是鲁俊身后的军师,他才是罪魁祸首!”莫名已经杀红了眼。 “那——你找到了吗?”既然阻止不了,就只能顺着他。 “应该已经逃走了!”莫名虽然不想承认,但陆风的未卜先知实在令他无措。 他原本想今晚就将陆风和鲁俊一并解决,没想到陆风早一步逃走,日后一定是个心腹大患。 “那——”宋文初还没说完。 “走了!”莫名看都不看他,便离开了。 宋文初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是他的弟弟,但他的心里已被仇恨蒙蔽,他该怎么做呢? 莫名来到洛阳的一处府邸,那是一座高贵的府邸。 他半跪着。 府上的一个美丽雍容的妇人坐在正中央,像是等待着他。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妇人开口道。 “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莫名回道。 妇人满意地点头。 “你果然没让本宫失望!”妇人说道。 莫名只是点头。 那妇人是多年来收养莫名,并栽培多年的人——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示意让他起身。 莫名站起身,说道:“公主,还有何吩咐?” “我听闻你对乌紫嫣有意?”太平公主的眼线极其多。 “公主,请放心,我的目的很简单。”莫名回道。 太平公主点头,道:“我知道,你不必急于解释什么,这下子,你不用再回梁王府了,梁王知道鲁俊被杀后,不会再信任你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也是你的一个转机。” “请公主吩咐!”莫名拱手道。 “我的母亲是时候该退位让贤了,我已经联系好了太子和相王,就差一个更好的理由。”太平公主笑道。“很简单。”莫名面无表情道。 太平公主挑眉道:“哦?” 她很喜欢莫名的直接了当, 和不问事实。 “张昌宗和张易之。”莫名说道。 “怎么说?” “张昌宗和张易之是在皇上身边最久的男宠之一,他们的本事就是媚惑皇帝,直至执掌大权,皇上又对他们信任有加,再加上他们二人与梁王过往甚密,足可以令皇上改变遗诏。”莫名回道。 太平公主自觉得很有道理的点点头。 “再者,张昌宗和张易之两兄弟,本就是老百姓里所不耻的两个人,如果以高举处决他二人,而皇上不一定恩准为由,展开一场逼迫皇上退位的政变,是最好的理由。”莫名又说道。 “母亲似乎很喜欢张昌宗两兄弟,多年来,虽然有不少的男宠进入皇宫,却没一个像他二人这么久的。”太平公主似乎已经认同了莫名的说法。 “这是最好的理由。”莫名再次说道。 太平公主勾起诡异的笑意,挥挥手,示意让他下去。 莫名自觉得退了下去,深吸一口气,他要为公主报恩,报答她多年来的养育和栽培。 第九章 乌紫嫣不知睡了多久,身上的毯子掉在地上,她有些寒意,坐了起来, 抱着双膝,将脸埋在腿间。 她心中想着的人是莫名,挥不去的人是莫名,她分析任何人都是对的,却对自己完全分析不了,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有任何的情感可言,可是她在面对莫名时,竟如此的深爱。 她猛然抬起头,不敢相信情感的她,竟会爱上莫名,她似乎看到爱上他的后果,可还是愿意陷进去,她是怎么了?她是无情的啊!为什么会这样? “叩叩叩”—— 敲窗户的声音,乌紫嫣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她已知道来人。 打开窗户,是一身紫衣的蒙面人。 她坐了下来,倒了杯茶。 紫衣人揭开面纱,是骆冰。 “姑娘。”骆冰毕恭毕敬道。 她看着骆冰,心里明白,该去见她了。 “姑娘,跟骆冰去见她吧?”骆冰恳求道。 她不语。 “姑娘,就当是为了宋辰。”骆冰不得不用最后的“杀手锏”。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说道:“我跟你走。” 骆冰松了口气,还是这个“杀手锏”管用啊! 她跟骆冰来到洛阳最大的宫廷别院,她深吸一口气,她有话要对她说吧。 在偌大的宫廷里,空无一人,骆冰只是负责将她领了进来,便出去了。 昏暗的灯光,她慢慢走近。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走近老人,双手发抖,她眼中满是泪水,老人醒了,慢慢睁开眼,看到她,老人说道:“你来啦!” 她点点头。 “皇上——”她流着泪抚摸着武则天的白发。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武则天头一次跟一个人说“我”。 乌紫嫣是武则天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 “该放则放,该舍则舍。”简单的话让武则天动容。 她一生追逐的权力,竟会因为权力而即将灭亡。 “我是不是做错了?”武则天眼里的泪水不止。 她摇摇头。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受苦,我对不起宋辰,对不起你,芳儿的事也是我不能阻止的,我该如何做?”武则天深切地望着她。 捧着她的脸,乌紫嫣抱住她,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宋辰,只是因为你对权力太过于执着。” “我不该让她投身政治,我不该让她对自己的婚姻无法做主,全是因为政治,我错的离谱,此时的我,将会因为政治而灭亡。”武则天抱着她的头,流泪道。 “宋辰说的不错,我会因为权力政治而最终走向尽头。我尝到了苦涩,但仍不肯将手中的权力放手,只是为了见你一面,好让我为我最后的权力做一件事。”武则天说道。 乌紫嫣抬起头,满是泪痕道:“不要为我做任何事,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只是想要你好好度过这最后的日子。” 武则天捧着她的脸,说道:“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 她不再说了。 沉默许久—— 乌紫嫣擦拭着脸上的眼泪,看着武则天,她老了,可是仍忘不了对宋辰的承诺,也不知道这不可能忘。 “我早就知道我不是娘的女儿。”乌紫嫣说道。 武则天并不惊讶。 “娘等待了唐芝山二十年,何来的十七岁的女儿。娘对我的严格和不在意,我也清楚,在她的心里只有唐若月是她的女儿,而我只是在破庙里被她捡到的。”乌紫嫣有些伤心。 “你不要怪她!” 她摇摇头,道:“我从没有怪过任何人,我感激她收养我,培养我,也从而间接性的让我知道自己是谁。” “芳儿曾经是我培养出来的人,她为我的登基,铲除异己,朝中人不敢不服,徐敬业的起义早就被我洞悉,我找了她为我拔掉这颗毒瘤,也因为这件事,遇到了唐芝山,并嫁给了他,我不怪她,我相信总有一天芳儿还是会回来的。因为徐敬业,认识唐芝山,因为徐敬业,离开唐芝山,因为徐敬业,她恨唐芝山。后来,芳儿的事我也很少过问,竟在天子脚下筑造杀手团,我不问,我明白芳儿的良苦用心,是为了唐芝山。可是,总会有人问这件事的。”武则天对乌霞芳依然关心。 “是公主。”乌紫嫣早就猜到了。 武则天怔怔地看着她,她太聪明了,简直是第二个宋辰。 “公主投身政治,是因为她的两次婚姻都与政治有关,第一次跟薛绍(公元681年),当时是高宗皇帝在世,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夫婿,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并且这个女儿是当时身为皇后的你,高宗皇帝不辞辛苦,寻找着,薛绍是高宗皇帝姐姐的儿子,就是亲外甥,再者薛绍上无父母,不必担心公主要侍奉公婆,薛绍也没有娶妻,正合适,这就是一个政治婚姻。当时的公主少不更事,根本不懂。嫁给薛绍7年,生下了四个儿女,两男两女,正当她要做一个良母时,薛绍冠以反叛之命被处死(公元688年),死后不到一年,你将她嫁给了武攸暨(公元689年),而在此时(公元690年),你朝称则天皇帝,做了大唐,乃至中原以来第一个女皇帝。”乌紫嫣说道。 武则天淡淡地笑着。 “你投身政治的时间已经很久,甚至可以说不可能放下,但,为了宋辰,为了我,可不可以放下?”乌紫嫣跪下,她从不求人,但只是希望武则天能缅怀过去,放下至高无上的权力,安享晚年。 武则天看着她,不语。 乌紫嫣离开,她只希望武则天能度过最简单的最后之日。 【公主府】 已是深夜, “叩叩叩”—— 一阵阵地敲门声,让【公主府】点燃亮光,太平公主睡眼迷蒙,披了件衣裳,由寝室走了出来。 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正站在客厅中央,将斗篷的帽子放下,一张美丽的脸庞露了出来。 “什么事?”太平公主略有些不满道。 那人说道:“公主,今夜的皇上似乎睡不着,找人聊了会天。” 太平公主先是不以为然,但她知道她不可能是来说这个的。 “和谁?”太平公主看着她。 “乌——紫——嫣——”那人一字一字道。 “婉儿啊,乌紫嫣可是你培养出来的,你竟不知道乌紫嫣和我母亲有莫大的关联?”太平公主喊出那人名字。 她就是人称“女中宰相”的上官婉儿,从武则天入住东都洛阳开始,不曾召见太子和相王,但女儿太平公主还是日日相见,为了能掌握武则天的一举一动,太平公主拉拢了在武则天身边侍候多年的女官——上官婉儿。 “公主,如果皇上睡不着的话,您能睡得着吗?”上官婉儿意有所指。 “他们谈了些什么?”太平公主只想知道乌紫嫣去见武则天到底因为什么。 上官婉儿摇摇头。 虽然遣走了门口的宫女,但仍有一个人在把守着,骆冰一直站在门口,她根本无法靠近,今夜,她准备叫那几个经常观察、刺探武则天举动的宫女去把守门口,竟被武则天一一叫回,无奈之举,她想去问个究竟,却发现,骆冰引进来了乌紫嫣,她好奇乌紫嫣从来不见武则天,更加不可能认识武则天,怎么会去见她呢? “那你只是告诉我,乌紫嫣去见了她。”太平公主发现竟连上官婉儿都有探听不到的消息。 她皱着眉,完全清醒了。 一丝的睡意已没有。 “婉儿,看来不得不行动了。”太平公主原本想等自己的母亲逝世,但事实却证明了,她想到的,她的母亲亦能想到。 武则天虽老,但并不糊涂,心里如明镜一般,在武则天做皇帝之后,她就投身政治,所谓“伴君如伴虎”,在武则天的身边做事,她总是战战兢兢,步步为营,一步错满盘皆输。 虽说武则天的举动完全被她掌控,反过来,她亦被武则天掌控着所有举动,太可怕了,她没怕过谁,原来这么多年,竟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母亲。 以为安插了一些人在武则天的身边,她就完全不知道,虽然日日相见,武则天却绝口不提太子继位之事,无法得到更加有用的东西。 该怎么做呢?她深思着。 上官婉儿由衣袖里拿出一份奏本。 太平公主不解地接过,并问道:“这是——” “这是张柬之、桓彦范等五大臣弹劾张昌宗和张易之两兄弟的奏本。”上官婉儿回道。 “她看过了?”太平公主问道。 “看过。” “没有任何异议?”太平公主问道。 “是。” “现在他们五人已经在机密筹划了。”上官婉儿说道。 “看来张昌宗和张易之非死不可了。”太平公主回道。 “难道公主也想留着他们?” “呵——婉儿,你认为呢?”太平公主反问道。 “公主,留着他们只会让人们更加的恨他们,但人们就只知道恨他们,却不知道您在做什么。”上官婉儿会意道。 太平公主满意地笑着点头。 “与五大臣会面的事,你着手去办吧。我相信,不出几日,武周将会改朝换代。”太平公主说道。 上官婉儿拜别太平公主后,就来到了皇宫。 【陶玉山庄】 她没有一点生气,自从见过武则天之后,她完全开心不起来。 唐芝山来到她的书房,端来了茶水,她以为是兰儿,起身要说时,唐芝山坐在那里,看着她。 “你在看书?”唐芝山问道。 她点点头。 “你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唐芝山关切道。 她不喜欢如此的关怀,可能是毫无血缘的亲情吧。 她只是摇头。 “你不愿意和我说话吗?为什么你从不叫我一声‘爹’?”唐芝山问道。 她愣了一下,然后道:“因为你不是。” 唐芝山以为她也像乌霞芳那样,恨他、怨他,便说道:“我从没有照顾过你,芳儿之所以恨我,是因为我抛弃了她,你恨我,是因为芳儿把所有的怨气全部撒在了你的身上,对不起!” 她摇头道:“你的确不是!” “——” “娘等了你二十年,我却只有十七岁,我怎么会是你的女儿?”乌紫嫣说道。 唐芝山愣愣地看着她。 “娘是养我的娘,并非生我的娘,但她一辈子都是我娘。”乌紫嫣认真道。 “我——”唐芝山不介意她并非是自己的亲女,也不介意再多个女儿,她既然能够认乌霞芳,为什么不能认他呢? “唐芝山,你是个好人,但实在迂腐,如果我不告诉你,王绍是徐承志的话,你大概这一辈子都要唐若月守活寡,你认为这是对唐若月好吗?为了徐敬业,你抛弃我娘,让我娘恨了你二十年,你仅仅用你后半生的时间换得我娘的原谅,对我娘公平吗?”乌紫嫣说道。 “我,我——”他说不出来了。 他看着她,像是看到另一个人。 “娘会原谅你,会跟你过最后的余生。但我请你,不要让王绍恢复成徐承志,只要心里明白,不是更好?”乌紫嫣劝他。 唐芝山低下头,是啊,他太过迂腐了,仅仅为了一张婚约,差点就让自己的女儿断送幸福。 他随后点点头。 她慢慢躺了下来,盖好毯子。 “你真的不认我吗?”唐芝山并不想放弃。 她摇头。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他好想知道答案。 “宋辰。”她简单道。 唐芝山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你是宋辰的——” 女儿?!他没有说下去。 她躺在软榻上,仰头看着屋顶,宋辰,宋辰—— 慢慢睡着。 屋顶上的莫名来到此处,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她了,是否好了? 揭开瓦片,她正睡的香,从屋顶跳下,窗户没有被锁上,他由窗户钻了进来。 他蹲下来,好像看到她,就很心安,应该已经可以看到了吧?他心想着。 他依然担心她,伸手不自觉得摸着她弯弯的眉毛,细腻的脸颊,惊觉他是多么的爱不释手! 他皱了下眉,发现她流泪了。 她为什么流泪? 他低头轻吻她的额头、眉头、鼻尖,滑落到柔软的嘴唇,然后马上抽离。 他不该是这样的人,也不该这么做。 他是一个因为复仇而生存下来的人,从来不会爱人,更不会被人爱,为什么他会对她—— 他细看她,她不仅仅是美,她还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是她若不是乌霞芳的女儿—— 不,就算她不是,他也不会去爱她。 从六岁起,他就只知道复仇,二十年来,受过的煎熬,筹谋的计划,他不会因为她而忘记。她微微动了下。 他已经离开了,他再多呆一刻,不知道自己还会冲动什么地步。 她一直睡到天亮,直至兰儿喊她,都不曾知道莫名来过。 兰儿将一个个红红的请柬交给她。 她皱了下眉,不知道是什么? 兰儿对她眨眨眼,她翻开一看,上面写着“王家堡堡主王绍与绿萼山庄大小姐唐若月将于正月二十二日(公元705年)成婚。” “正月二十二日?!”她喃喃道。 “呵呵,小姐,这下叫‘先斩后奏’。夫人都没答应呢!”兰儿笑着说。 她却高兴不起来。 兰儿看着她,以为是怕夫人的责怪。 便说道:“小姐,应该不会有事的哦!” 她摇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娘,答不答应已经不重要,这份请柬,一定早就让娘知道了。” “那你——”兰儿不解地看着她。 她站起来,心里只是觉得“正月二十二日”这个日子到底是吉利还是不吉利? 关于王绍的婚事,王家堡正兴高采烈地部署着。 乌霞芳得知后,很是生气,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把女儿嫁给王绍?来到王家堡,家丁一看到她,就害怕,拦都不敢拦。 王绍知道后,便出来迎接,见乌霞芳已经在客厅等待着他,他明白这桩婚事,唐若月是一直希望得到父母的祝福。 可是没想到乌霞芳这么快就来了,唐若月急忙跑了出来,她已经入住王家堡太久,没有回去看过乌霞芳,也摸不透自个儿母亲的脾性。 乌霞芳允了口茶,说道:“王绍,我答应过紫嫣,放过你,为了若月,你打伤我的事,我就不追究——” 唐若月大喜道:“谢谢娘!” 王绍起身拱手感谢道:“谢谢夫人!” “我还没说完,”乌霞芳没好气地翻着眼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徐承志,是不是与若月有什么婚约,反正,我不会轻易把若月嫁给你。” “娘——”唐若月撒娇道。 “不要跟我撒娇,我不吃这套,你告诉我,王绍凭什么娶你?”乌霞芳问道。 唐若月不能说是因为婚约,也不能说是因为彼此相爱的结果,这是让原本杀手出身的乌霞芳感到不快的地方,杀手不能有感情,她不是没听过这话,唐芝山还曾经抛弃过她,如果要让乌霞芳接受王绍,就必须让她重获一份新的感情。 “怎么?说不出来?”乌霞芳看着她。 “娘,我想您能祝福我,不是来拆散我,我曾经要放弃对王绍的感情,可我越是放弃,就越深爱他,您可以带我走,让王绍都找不到,但带不走我的心。”唐若月认真地回答她。 乌霞芳怔仲了。 她完全想不到唐若月竟会如此回答她,既告诉她,唐若月已经深爱王绍,不能自拔,即使带她走,也不能将她的心带走,同时也是在向王绍表白心意。 “夫人。”王绍跪下道:“夫人,即使我娶不到若月,我也会用余生来等待她,她的心一直跟随着我,我的心一直也在她的身边,我俩相信终有一天会赢的您和唐伯父的体谅。” 乌霞芳错愕了,她原本是来带唐若月离开的,拆散这两个人,好像已是不可能了,他们的话一字一句地印在了她的心里,或许紫嫣说得对,她就是因为自己得不到这样一份感情,才不愿见到他人的相爱,她一直以为这是骗人的,可是她看着他们如此认真地对待,她在深思,多年来,她一直认为是唐芝山抛弃了她,所以她恨他,可是,她是不是爱的不够,这么轻易的放弃对唐芝山的感情,因为唐芝山,她有了一种从来不想杀人的念头,背叛了皇上,还有——公主。她早就知道公主已经失去了对她的信任,这两年来,上官婉儿培养乌紫嫣,何尝不是一种打击呢?她一生拼搏和追逐的到底是什么?她根本只是宫廷贵族里的牺牲品和爪牙。 她看了看唐若月,又看了看王绍,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服输了。 “你们好自为之!”丢下这话就离开了。 走出王家堡,她心里好像轻松了很多,淡淡地笑了下,或许看到女儿的幸福,而感到欣慰吧。 跪在地上的王绍和唐若月,互相将对方扶起,看着彼此,王绍搂住她,激动地说道:“若月,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唐若月高兴地流着泪,她不住地点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乌霞芳放手了,对唐芝山也不再冷淡了。 唐芝山为乌霞芳炖着热汤,乌紫嫣冷眼旁观,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好像这一切的美好将很快消失。 好几日了,乌紫嫣才发现司徒惠儿不见了,要不是兰儿告诉她,她还没在意到。 乌霞芳来到她的书房,看到她正在发怒,她很少生气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乌紫嫣不悦道。 兰儿解释道:“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想着可能出去了吧,没想到好多天没看到她。” 乌紫嫣怒拍着桌子,道:“你前几天就发现了?!你也不说一声,让她这么离开了,日后就不会再见到她,更不会知道她背后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势力!” 乌紫嫣从来没用那么重的口气同兰儿说话,兰儿觉得好委屈。 一直在门口的乌霞芳推门进来,乌紫嫣一看是乌霞芳,便皱着眉,然后背对着她们。 “你从来都不发那么大的火,今儿是怎么了?”乌霞芳问道。 她不语。 兰儿略带哭腔道:“是司徒惠儿。她已经失踪了好久,我前几天发现,只是以为可能出去办事,或者巡查什么,就没在意,可这么多天,都不见她的踪影,就来告诉小姐——” 兰儿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司徒惠儿?!”乌霞芳也发现忽视这个人太久。 “你以为你哭两下,就没事了吗?”乌紫嫣已没有刚刚那么生气。 “我——”兰儿止不住眼泪。 “好了,好了,兰儿也知道错了,再说,也怪我们老是忽略这个人,对她的防范都太少了。”乌霞芳想压制住乌紫嫣的怒气。 她转过身,看着兰儿,坐了下来,然后平静道:“兰儿,你出去吧。” 兰儿见乌紫嫣不再那么生气,便擦着眼泪出去。 “娘,你说的对,我们太忽略她了。”乌紫嫣并没有听进乌霞芳的话,但这句话让她觉得错不在兰儿,而在自己。 “我曾怀疑过司徒惠儿,就在那次她大老远从洛阳赶到长安,说起你的事,我就对她有点怀疑,但当时因为听到唐芝山,我就不在意了,现在细想一下,她应该是因为在我这里出的漏洞太多,也知道逃不了惩罚,就离开了?”乌霞芳想得太过天真。 她摇摇头,道:“不是,她是故意露出这么多漏洞的,让我们以为她是为了逃避惩罚,才离开的。她回到她该回去的地方了。” “该回去的地方?”乌霞芳不解。 “恩,”她点点头道:“我曾经在【客到来】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说话,还称那个男人是‘少主’。” 她没有说出莫名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不忍说出。 “少主?!”乌霞芳回想着。 “她与那个‘少主’关系匪浅,看来又是一个心腹大患。”她皱眉道。 乌霞芳看着她,她远比自己想的深远。 “对了,你查出你的身世了吗?”乌霞芳问道。 她抬头看着乌霞芳,然后点头。 “你父母还健在吗?我这辈子还不清的债太多,希望我可以弥补。”乌霞芳说道。 “弥补?!”她冷哼道:“你如何弥补?” “——” “你是养我的娘,这辈子就是我娘,我不需要你的弥补,收起你的怜悯,这样我会觉得你是乌霞芳。”她说道。 【公主府】 “您找我?”莫名听到家丁的传话,便来到书房。 太平公主背对着他,然后转身,看了看他,坐了下来,说道:“我面前有两样东西,你猜猜上面各写着什么?” 莫名上前一步,瞧了一眼,拿起一份,便说道:“这大概是张柬之、桓彦范等五大臣弹劾张昌宗和张易之兄弟的奏本。” 太平公主点头。 又拿起一份红色的请柬,他皱了下眉,说道:“这——” “你可以打开看一下。”太平公主说道。 莫名翻开一看,脸突然沉了下来。 “怎么了?”太平公主意有所指。 “这是王少堡主和唐若月的婚事。”莫名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你不愿意看到这些吗?”太平公主早有耳闻,莫名在执行任务时,多次帮助王绍,她也不去深究这王绍到底是什么人了,只要莫名能忠心于她,这就够了,但王绍的婚事似乎有与什么有关,她不得不对莫名敲下警钟,以此来警告他,不要把无谓的事情放在心上。 “公主,我不会去。”莫名让太平公主放宽心。 太平公主不语,直直地看了他会。 许久后, “我已经和五大臣见过面了,你能否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太平公主打破沉寂。 “迫武皇退位。”莫名简单道。 太平公主有时觉得莫名如果不对自己忠心的话,将是一个很强悍的敌手,他聪明极了,完全能掌握所有的动向。 “你觉得该如何做?”太平公主问道。 “将计就计。”莫名回道。 太平公主怔住了,她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将计就计”?!她有深思一番。 “莫名,你想一举成名吗?”太平公主知道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图什么荣华富贵,更不是什么名利,而是为了报恩。 “请公主指教。”莫名拱手道。 “既然决定不去参加婚宴,那就在举行这个婚宴的时候,进行一场政变。”太平公主说道。 莫名不语。 “你如果在这场政变做的非常好,你会有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太平公主又说道。 “公主——”莫名想说他根本不需要礼物。 “下去吧!”太平公主手一抬,示意让他出去。 他离开了。 太平公主说道:“出来吧!” 由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人。 第十章 神龙政变之骆冰之死 太平公主瞧了她一眼,说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司徒惠儿,摇摇头。 “你要有什么怀疑,日后也不必同我说。”太平公主对她不免有些失望。 “公主,刚刚对他说,如果事情做的好,会有他意想不到的东西,可以知道是什么吗?”司徒惠儿大胆地问道。 太平公主看着她。 司徒惠儿收起好奇,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始终她只是一个手下,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司徒惠儿,你明白吗?本宫相信,这场政变后,会有很多的人想效仿,我母亲当了皇帝后,你看看宫廷中稍稍有点才华的贵妇,都在做什么?”太平公主说道。 司徒惠儿摇头。 “她们也想做皇帝,即使有些人才华出众,却因为自己的身份过低,只能做皇帝身边的谋臣。”太平公主又说道。 司徒惠儿知道此言,是在指上官婉儿,原本上官婉儿是个大户人家,她的祖父上官仪,因主张废除武则天,被知晓后,全家的男人都被斩杀,而女子则变成了宫廷里的女奴,但只要是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她的才华,被武则天看中,由女奴变成女官,改变不了的是上官婉儿再如何出众,才华横溢,都是女奴出生。 太平公主愿意此人合作,只是因为此人根本威胁不到她的权力,和她想要的权力。 而她,司徒惠儿,并不需要权力,只要一个人——莫名,她始终忘怀不了他,她的情感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 太平公主怎能看不出她对莫名的情感?这是她最大的错误,太平公主之所以还留着她,只是因为她还有一些利用价值,又一个乌霞芳,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乌霞芳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才允许莫名的计划实施。难道所有人都想做乌霞芳第二吗? 她满脸的不悦。 “司徒,你跟了我多久?”太平公主突然问道。 司徒惠儿收拾了下心情,算了一下,便回道:“回公主,已经有十二年了。” “不对吧。”太平公主笑着说道。 “额——”司徒惠儿不解地看着她。 “你跟着乌霞芳已经有七年了。”太平公主原本的笑脸全然不见。 司徒惠儿跪下,她明白太平公主没有授意她去乌霞芳的身边,太平公主最痛恨的就是身边的人不听她的命令。 “每个人似乎都想做乌霞芳第二。”太平公主说道。 “属下——” “哼,就连你这个小小的司徒惠儿也是这么想,你不要跟我解释什么,你也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今天给我这张请柬的时候,是要我探听一下莫名的心,可我告诉你,并不是我听你的,而是我想知道莫名对我的忠心到何种地步,至于你这种爱慕,给我收起,如若再让我发现,你知道后果是怎样的?”太平公主根本不看重她,到了哪里她都是这么不起眼。 一家丁走了进来,看了看司徒惠儿,然后道:“启禀公主,上官婉儿求见。” “请。”太平公主说道。 家丁离开。 “下去。”太平公主冷声道。 司徒惠儿不敢抬头看她,起身走了出去。 上官婉儿由家丁领了进来,看了一眼司徒惠儿。 家丁说道:“公主,上官婉儿到了。” 太平公主挥了挥手,家丁便下去了。 “公主似乎不太高兴?!”上官婉儿一语双关道。 “何以见得?”太平公主问道。 “刚刚离开的,应该是司徒惠儿吧?”上官婉儿问道。 “你说说看,本宫怎么个不高兴法?”太平公主反问道。 “呵——公主不高兴有两件事。”上官婉儿说道。 “哦?”太平公主挑眉道。 上官婉儿笑了下,然后道:“第一,公主深怕莫名反水,你知道这个人是您一直悉心培养的人才,完全是您的第二个脑袋,如果这个人反水,您所做的一切将功亏一篑。” 太平公主淡笑地看着她。 她亦回敬她。 “那第二呢?”太平公主问道。 “第二嘛——”上官婉儿故意拉长声音:“其实很简单,公主,您还是狠不下心迫自己的母亲退位。” 太平公主略皱了下眉,这一小小的举动,被上官婉儿察觉,她有些得意,但并不表露,静静地看着太平公主的表情。 “婉儿啊,我想正月二十二日是个好日子,该是时候了。”太平公主说道。 上官婉儿微笑着。 “公主。”上官婉儿唤道。 “还有何事?” “公主是不是想让莫名在这场政变中一举成名?”上官婉儿说道。 太平公主看着她,如果不是自己早就收复了她,说不定以她的聪明才智来对付自己的话,或许自己会输。 “公主还准备了一份大礼给莫名。”上官婉儿又说道。 看到太平公主的表情,她已猜到七七八八,她如果是因为身份低下,或许早就有她的出头之日,但正因为这样的身份,才得以保住她的命,武则天和太平公主这样的角色,决不允许有她这样的人存在,现在她的身份不会威胁到她们的利益,而且她又在她们母女当中处于双重间谍的身份,任何事都是她能猜到的。 “我想,公主让莫名一举成名后,跟即将要登基的太子要一个官。”上官婉儿浅笑道。 太平公主双手环胸,她很想听听上官婉儿到底猜到多少? “万骑将军!”上官婉儿笑着说道。 “何以见得?”太平公主问道。 “皇上的禁卫军分有飞骑和万骑,飞骑的左右将军已经被公主安插了人,只有万骑没有,如果以梁王义子的名字出现在太子面前,一定可以给一个万骑将军的官职,根本不是件难事。”上官婉儿认真地解释道。 “您现在还不想让别人都知道莫名实则为您的部下,您的悉心栽培,必定是为了完成您的宏图大业。”上官婉儿说道。 太平公主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阴沉着脸,她的所有举动被这个小小的上官婉儿完全看透,她有些不甘心。 上官婉儿看出她的不高兴,但毕竟有些事需要慢慢道来,她知道太平公主的能力不亚于当今皇上,甚至比自己的哥哥们都优秀的多,可唯一不同于皇上的,就是公主仍挂有着一丝亲情。 “婉儿啊,你猜的出我将会送给莫名什么样意想不到的礼物呢?”太平公主低哑着声音。 上官婉儿皱了下眉,她知道这份“礼物”将会成为莫名背叛公主的理由。 “乌紫嫣!”上官婉儿说道。 二人对视了一会。 “公主,”上官婉儿面无表情道:“如果您想把乌紫嫣作为一份礼物送给莫名的话,就请您委身去见她一面。” 太平公主不以为然,她完全没有把乌紫嫣这样的平民看在眼里,她是谁?她是堂堂的太平公主,为何要去见乌紫嫣?还要她委身去见她!太可笑了。 “公主一定要放下身段,您要把她作为礼物,就必须知道这份礼物的价值所在。”上官婉儿说道。 “她有什么价值?”太平公主说道。 “如果乌紫嫣没有价值的话,公主怎么会想到将她送给莫名?我可以告诉公主,乌紫嫣完全不是您想象的如此简单,只要您与她说过一句话,就会猜到您下一步的举动,一件事小小的事情,她就可以让您知道日后的事情发生,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至今都无从得知。还有如果公主想知道前几日夜晚,皇上为何召见她?她如何认识皇上的?都只能从她的身上找到答案。”上官婉儿将自己对乌紫嫣所知的一切说给太平公主听,希望她能对乌紫嫣产生警惕。 太平公主深思着,难道乌紫嫣真的如上官婉儿所说一般?如果乌紫嫣可以为她所用的话,将是一个比莫名更加得力的帮手,但如果她不为自己效力,反而与自己作对呢?这样的江湖人,朝廷也是没有办法对付的。 她皱着眉,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这么苦恼的,她该如何做? 上官婉儿走了之后,她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已是晚上,周围都很黑,她仍然想着白天上官婉儿所说的,她最大的好奇,就是乌紫嫣何以认识皇上?她的母亲为什么避开所有人独独召见了乌紫嫣? “叩叩叩——”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已到了晚上。 家丁在门外唤道:“公主,是否需要点灯?” “进来吧!”太平公主喊道。 家丁拿着点好的蜡烛照亮了整个书房,掌灯完毕后,家丁便要下去。 “等等!”太平公主突然道。 “请公主吩咐!” “莫名在做什么?”太平公主问道。 “少主在房里用餐。”家丁回道。 “给我密切注意莫名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太平公主半眯着眼道。 “额——”家丁有些不理解。 公主一向不是很信任少主的吗? “怎么?!”太平公主见家丁没有回话,便问道。 “没,没,属下这就去办。”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家丁既然拿的是公主的俸禄,那么公主叫他怎么做就怎么做呗!再说他一个下人,如何能揣测主人的心思? 家丁下去了。 太平公主转念,一个恶毒的想法已经诞生—— 【皇宫】 “上官婕妤,您去了公主府,是不是正如属下所说无疑?”陆风逃离【素剑堡】后,就投奔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虽然不屑与此人合作,但今日白天去了趟公主府,她就知道陆风这人有很大的用处。 她点点头。 陆风为她倒了杯茶,说道:“上官婕妤,知道了一切,那么属下——”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来投奔上官婉儿,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上官婉儿的情形与他完全一样,上官婉儿能有今时今日是靠什么?他不需要知道,现在没有了鲁俊,他还会活着,还会活得比鲁俊更加长久。 上官婉儿看着他,这个陆风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她清楚地很,哼,说什么出人头地,不过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她上官婉儿在宫廷里打拼了多少时日?她上有皇上、太子、太平公主,还有一个对权力极度渴望,虎视眈眈这个皇位的武三思,更有一个在别人看来没多大用处,却心机深沉的太子妃——韦氏。这些人都是她一个个因为某些事件而结合在一起的。 “陆风啊,”上官婉儿喝了口茶道:“你虽然猜对了一些事,公主的确是要让莫名做官,可是,你真的了解莫名和乌紫嫣吗?” 陆风一怔。 “你不了解乌紫嫣,她根本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人,正如你所说的一样,公主的确有想法把她作为礼物送给莫名,一来是想知道莫名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乌紫嫣,二来是公主早就听说乌紫嫣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莫名对公主的忠心可以不必说,公主的大业还要网罗更多的人,乌紫嫣就是其中之一,可是,公主并不了解乌紫嫣的个性,她不是一个受人摆布的木偶。”上官婉儿说道。 陆风淡淡一笑,道:“婕妤,其实,有时候不必太深入地了解,也可以达到目的,公主的意思就在此。” “你的意思是说公主想要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让乌紫嫣这份礼物送给莫名,以达到目的。”上官婉儿顺着说道。 陆风点点头。 “我告诉过公主,让势必在将乌紫嫣作为礼物送给莫名之前,一定要见乌紫嫣一面,我是想让公主去了解乌紫嫣,如果只是一味地用权力去让乌紫嫣就范,是不可能奏效的。”上官婉儿说道。 陆风看了看她,然后说道:“婕妤,您是否也真的了解乌紫嫣吗?” 上官婉儿一怔,她想到多日前,乌紫嫣进皇宫见皇上的事情,是啊,她真的了解她吗? “陆风啊!”上官婉儿唤道。 “在。”陆风回道。 “过几日,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那个人将会是日后权力拥有最多的人。”上官婉儿说道。 陆风并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他的目的正在于此。 【陶玉山庄】 乌紫嫣几日来,都没有出过门,她仍然很担心皇上,她明白皇上急于见她,是有原因的,可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兰儿轻推门,看着她老是皱眉,便说道:“小姐,你还有什么烦心的啊?” 兰儿不明白乌紫嫣烦心什么,现在不是天下太平了吗?听说鲁俊死了,唐姑娘要和王绍成亲了,夫人也不杀王绍了,还和唐芝山在一起,她就弄不明白乌紫嫣到底在烦心什么? “没事。”乌紫嫣掩饰道。 没事?兰儿不相信地看着她,一直在皱着眉,不知道想什么那么出神。 乌紫嫣抬眼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恩?”兰儿回过神:“额——哦,小姐,我帮您沐浴吧。” 乌紫嫣缓缓点头。兰儿将她的衣服挂在屏风上,然后试了试水温,说道:“可以了,小姐。” 她走进桶内,却让眼尖的兰儿发现她脚上系了一根似锁状的链子。 “小姐?!”兰儿指了指她脚裸上的链子。 她不解地看向自己的脚裸,赫然发现上面系着一条锁状的链子,这是谁给她系上的?什么时候系上的? “小姐,你身上什么时候有这个啊?兰儿怎么不知道?”兰儿撇撇嘴。 有些吃醋,最近怎么发现兰儿不知道好多事情。 她皱眉看着那链子,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难道是他?他何时来过? 屋顶上的黑衣人揭开瓦片,清晰地看到她脚上的那条链子,她为什么能够拥有这条链子? 握紧双拳,黑衣人离开了。 “小姐,您知道吗?等唐姑娘的婚事一结束,又会有一桩喜事了!”兰儿笑颜道。 “喜事?”她不解地问道。 “是宋庄主和王芍儿的婚事。”兰儿一提到王芍儿就有点憋气。 她听出一些味道,但是没有说什么。 “他俩算是这洛阳城最没有烦恼的一对。”她淡淡道。 “小姐——” 兰儿看出她心里的苦闷,从小夫人就没有好好疼惜她,过于严苛的要求她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就安排的好好的,稍有不顺从,就是一顿打骂,可她从来不生气,从来不怨恨,始终把夫人当做是这世上最亲的人。 【公主府】 莫名抚摸着一把精致的小钥匙,不知为什么,他竟然能将那锁系在她的身上。 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莫名没有看他,还是沉浸在思考中没有在意呢? 黑衣人看到他手中的那把小锁,眼中一丝恶毒的光芒闪过,她好嫉妒呵!她跟在他的身边多年,既是属下,又是伴侣,竟得不到他一丝的关怀,也抚平不了他心中多年的仇恨,她要的不是什么荣华富贵,更不是什么名扬天下,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小小的女人想要的平淡,他残忍地告诉她,不会有任何情感,她也多次跟他要过那条链子,任她如何哀求,他都不愿给她一丝的机会,偏偏是一个乳臭未干,没有见过几次的乌紫嫣,彻底让他变了,他竟然爱上了乌紫嫣! 为了他,她不惜代价跟在乌霞芳的身边,因为他的信仰,而变成了她——司徒惠儿的信仰,太可笑了,不管她如何的努力,都得不到他的心。 “你来做什么?”莫名冷声道。 司徒惠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手中的小钥匙,她好生气,好生气,也好恨好恨,恨一个乌紫嫣,把她的幸福抢走,恨一个莫名,毁掉她的幸福。 莫名抬眼看着她。 “你是不是爱上乌紫嫣了?”司徒惠儿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证明了她在生气,她在愤怒,她在嫉妒。 莫名慢条斯理地收起那小钥匙,说道:“你最近总喜欢问一些无聊的问题。” “你是避而不答?还是你已经说不出理由了?” 莫名狠狠地瞪着她。 “莫名,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不论我在你的身边呆了多久,都会因为你的一时不高兴,而将我打入冷宫。可是,你偏偏就爱上了乌紫嫣,你仇人的女儿,你是多么的可笑!哈哈——多么的可笑!你骗的了任何人,甚至你骗的了你自己,也骗不了我。不管你在别人的面前有多么的冷漠、孤傲,我始终站在你这边,不管你做的是对是错,我始终都认为你永远是对的,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对我这么的残忍?”司徒惠儿流下眼泪,她的双肩在颤抖,她真的好爱他。 “司徒惠儿,你了解自己的身份吗?”既然说他残忍,那就残忍到底,对于司徒惠儿,他不曾挂在心上。 “我的身份?!”司徒惠儿笑了起来,道:“哈哈——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莫名心冷的像块冰,看到司徒惠儿的眼泪,竟没有勾起他一丝的怜悯和疼惜,一个作为他的伴侣,一个忠心的属下,依然没有让他的心融化。 “既然知道,那你用什么资格来跟我要?”莫名大声道。 平静的公主府,亮起了灯,太平公主皱眉,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吵闹声。 司徒惠儿一丝冷笑,道:“我没有资格,那乌紫嫣有资格吗?” “啪!”清脆而响亮的一个巴掌,可想而知,莫名的愤怒,他从不心慈手软,司徒惠儿亦是如此。 她的脸上呈现出红红的手指印,莫名打的不轻。 “你们在吵什么?”太平公主只是披了件外衣,原本已沉睡的她,被吵闹声吵醒,脸上带着不悦的神情。 看着司徒惠儿一身黑衣,太平公主更是不高兴。 司徒惠儿将脸撇过去,她不看莫名,她好伤心。 “对不起,公主!”但仍有些不服气。 “下去!”太平公主命令道。 司徒惠儿是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看司徒惠儿离开后,太平公主也欲离开,背着道:“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来我的书房。” 太平公主并不会兴师问罪于他,毕竟他是太平公主这二十年来培养最多的人。 翌日,莫名踏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书房,太平公主正倚在太师椅上看书,莫名推门进来。 她放下书,说道:“你清醒了吗?” 莫名点点头。 “那就开始接受我命令吧。” “请公主吩咐!” “帮我杀一个人,这人叫骆冰,在我母亲身边已有十几年了,武功高强,你找准一个机会去杀她。” “是。” 乌紫嫣病了。 这是十七年来,她头一回生病,兰儿很是着急。 她不急不慢用很虚弱的声音,说道:“去明月山庄。” 兰儿点点头。 轻悄悄地把门关上,深怕吵到她。 准备离开去找白夫人帮她救治,却遇上了乌霞芳。 “你要去哪?”乌霞芳是府上的夫人,兰儿有些怕她。 兰儿犹豫着。 乌霞芳不悦道:“我在问你话呢!” “小姐病了,我,我去明月山庄找白夫人。”兰儿有些为难。 “紫嫣病了?”乌霞芳一脸的不相信。 她径直走进乌紫嫣的房中,看到乌紫嫣苍白的脸,看来病的不轻,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啊。 “快去吧。”乌霞芳确认后,才放了兰儿。 兰儿一路小跑,至明月山庄,白夫人得知乌紫嫣病了,二话不说就赶来了。 当乌霞芳看到白夫人的时候,惊讶道:“你,贞儿?” “师姐。”白慧贞轻声道。 她生怕吵醒了乌紫嫣。 白慧贞为她把脉后,使了使眼色,乌霞芳和兰儿就轻轻地出去了,兰儿将白慧贞请到了书房。 “她怎么会生病啊?”乌霞芳首先开口。 “没什么大碍,只是上次受伤后,身体还是比较虚弱的。”白慧贞说道。 白慧贞坐下写了一道方子,交给兰儿。 “她不是一直都有武功吗?看来这么多年的武功也是白教了。”乌霞芳失望道。 “师姐。”白慧贞一向尊重乌霞芳,但面对乌紫嫣,她不得不说:“兰儿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 “她已经失去武功了。” 乌霞芳大惊。 “是,是谁干的?” “是鲁俊。” “又是他。”一提到鲁俊,乌霞芳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已经死了。” “简直太便宜他了。” “师姐,你心中是否还有仇恨?” “——” “我帮紫嫣保住了两成的功力,这是尽我最大的能力。” “我会让她再习武的。” “师姐,你不知道紫嫣的体质根本不适合练武吗?” “额——” “你恨唐芝山,就要让紫嫣去对付他,紫嫣的身体根本负荷不了你教她的武功,若不是她有经常泡汤药的习惯,早几年前就——”白慧贞没有说下去,她不忍说下去,她怕一说出口,就难回头了。 乌霞芳深思这么多年来,对待乌紫嫣的严苛,心中认定了她不是自己的亲女,对唐芝山的恨,转嫁到她的头上,乌霞芳低下头,她对乌紫嫣好残忍。 兰儿将熬好的汤药放凉了些,轻声叫醒乌紫嫣,喂她喝了药。 吃完药,乌紫嫣又是一阵的沉睡。 晚上, 庄外来了一人,说要见乌紫嫣。 乌霞芳接见了她。 是骆冰。 “你来找紫嫣什么事?”乌霞芳问道。 “额,夫人——”骆冰有点为难,有些毕竟还是不要让乌霞芳知道的好。 “听紫嫣说,你和她很早就认识了?”乌霞芳问道。 骆冰点点头。 “我记得紫嫣唯一一次出走,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也是从十岁那年开始,她学会了泡汤药。”乌霞芳猜测道。 骆冰依然点头。 “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 骆冰不语。 晌久, 骆冰率先开口道:“姑娘她——” “紫嫣病了。” “什么?” “我原来是这么的不了解她,不知道她根本不适合练武,现在还不知道她曾受过伤,还被废去了武功,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对她而言,她应该恨我的,可是她不恨,她把我当做亲母,我——” “夫人,您不要自责,这毕竟不是您的错。” 乌霞芳怔仲地看着她。 “既然姑娘病了,我过些日子再来看她。”骆冰的事务一向繁忙。 乌霞芳不多留她。 夜晚时分,乌紫嫣终于睡醒了,她张开眼,看到兰儿依然忙碌着,坐起身来,唤道:“兰儿。” “小姐,你怎么起来啦?”兰儿忙丢下手中的活儿,扶着她。 “我不至于这么虚弱吧。”乌紫嫣浅笑道。 兰儿摸了摸她的额头,松了一大口气,白夫人的药真的是比仙丹还灵验啊! 乌紫嫣下了床,感觉精神奕奕,原来生病是这么痛苦啊! “小姐,你应该好好休息。”兰儿提醒道。 “没事,我很好。”乌紫嫣轻拍她的肩。 兰儿见 第十一章 神龙政变之母女 骆冰冰冷的身体,安静地在棺材里躺着,也许这个时候,她不必在武皇死后,而找理由去自尽吧。 乌紫嫣静静地看着工人们将棺盖合上,看着安逸的骆冰,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她是乌紫嫣最知心的人,她的死带给乌紫嫣的只有心痛,不禁流下泪,她最大的遗憾只是对不起宋辰。 工人们将棺材放在挖好的适合棺材的坑里,然后一个个围在四周,用铁锹将土散在棺材上。 晌久后, 土掩埋了棺材,一个小小的坟墓形成。 她蹲下身,抚摸着骆冰的墓碑。 兰儿给了工人们不少的工钱,工人们很开心地离去。 看着乌紫嫣的伤心,兰儿心痛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服乌紫嫣? 乌霞芳站在兰儿的身后,说道:“你先回去吧。” 兰儿点点头,用手中的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乌霞芳踱步来到墓前,她心中也有不少的痛楚。 “你不要再伤心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你这样哭坏了身子,骆冰也会不安心的。”乌霞芳试图说服她。 她点点头。 两人平静地看着骆冰的坟墓。 “您是想知道宋辰吧?”乌紫嫣开口道。 乌霞芳一怔。 “骆冰最后说的‘对不起宋辰’,让您记忆犹新。”乌紫嫣又说道。 “紫嫣,经过这么多事之后,我深深感觉曾经宋辰对我说过的一切,放下才是真的放下。”乌霞芳说道。 “放下才是真的放下——”乌紫嫣喃喃道。 “宋辰说我就是太过于执着,才会酿成今日的悲剧,如果我能试着了解一下唐芝山,或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猜到了后果,却阻止不了您的心。” 乌霞芳点点头。 经过骆冰的死,乌霞芳释怀了,她放下了一切。 “正月二十二日,唐若月和王绍的婚事一结束,您就和他们隐居山林吧。”乌紫嫣淡淡地说道。 “那你——” 乌紫嫣转身,看着她,摇摇头。 “好吧。”乌霞芳答应了。 “公主不会放过您的。您以前的背叛,让公主对您的失望,达到了极致。”乌紫嫣说道。 “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乌紫嫣摇摇头,道:“没用的,她对您的失望,是从您和唐芝山在一起的时候开始的,当初是她培养了您,而且是想让您在皇上身边得到她想要的消息,可是您间接性地已经背叛来时的初衷。” 乌霞芳低下头,她是这么做了,也想到过太平公主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但离开唐芝山后,她为太平做了好多违心之事,比如莫振宇和霍艳宁。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傍晚, 乌霞芳来到唐若月的房中,她正为明日即将出嫁而睡不着觉,看到乌霞芳,她笑颜道:“娘,您还没睡吗?” 乌霞芳只是看着她,心中只是想着白天紫嫣说的话,“等唐若月和王绍的婚事一结束,您就和他们隐居山林吧”,这句话一直在乌霞芳的耳边响起,她是该离开了,从来她都是想要和唐若月过着快乐的日子。 她摸着唐若月的脸,她怎么舍得让唐若月受苦呢? 然后说道:“你坐下来!” 唐若月依言坐在梳妆台的面前,铜镜里那幸福的脸孔,可是乌霞芳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为唐若月梳理长发,并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四梳梳到——” “娘——”唐若月轻握住她的手:“您是不是有心事?” 乌霞芳垂下眼睑。 唐若月看着铜镜里的乌霞芳。 “若月!”乌霞芳鼓起勇气说道:“等婚礼一结束,就跟娘走吧。” 唐若月不语。 “我们隐居山林!”乌霞芳说道。 唐若月点头,她一直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生活,这是她一直盼望着的。 乌霞芳抱着她,可惜,她唯一带不走的就是紫嫣,她仍然希望紫嫣能和她离开。 公元705年,神龙元年,正月二十二日, 王家堡举行着一场声势浩大的婚宴。 绿萼山庄大小姐唐若月与王家堡堡主王绍成婚,街市上的人们,都停下来为他俩祝福,不管认识与不认识的,来到王家堡都有酒水喝。 不少的宾客进入王家堡,都是恭喜王绍的贺词。 乌紫嫣整装来到王家堡,王绍在门口迎接,笑盈盈地说道:“恭喜王堡主,祝你和唐若月百年好合。” “多谢多谢!”王绍拱手谢道。 兰儿奉上了贺礼。 乐队开心地奏鸣着,花轿进门了,由媒婆将唐若月搀扶着走出来,王绍几经波折才娶到唐若月,定要如是珍宝。 大家沉浸在快乐中—— 【皇宫】 “启禀公主,张昌宗和张易之两兄弟已经将武皇软禁。”一士兵向这高贵的公主说着。 张柬之拱手道:“公主,臣等已经准备好了。” 太平公主不语,她深思着该不该进入皇宫,这是第一次与自己母亲针锋相对,即使如此,她对母亲那种敬仰也依然存在,她从改嫁的那一刻开始,她恨她的母亲,她无时不刻不在计划着如何将母亲扳倒,可是现在的机会就放在她的面前,她迟疑着,犹豫着,固然张昌宗和张易之是该死,但只不过是为了迫母亲退位而找的借口。 “公主——”张柬之见太平公主一直不动声色。 太平公主抬手,说道:“再等等看吧!” 张柬之便不再说了。 风好大,她身上的风衣飞舞起来,虽然活了42个年头,但依然风韵犹存,她穿着华丽的服饰,正在正殿上等着她回来的太子和相王,他们都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而不敢面对母亲。而她呢,她,太平公主,就能够坦然面对母亲吗?逼迫母亲退位,实在是件残忍的事,可是,母亲对她呢?对她所做的一切,就不残忍吗? 想到母亲对她的残忍,她径直走进母亲的寝宫。 武则天正侧躺在软榻上,安静地睡着,张昌宗正帮忙替武则天轻捶着肩膀,张易之则在一旁弹奏着古琴,他们似乎还不知道外面的大军已将这里团团围住吧。 她冷眼看着武则天,是什么让她有一丝丝的不忍涌上心头? 张昌宗看到她,说道:“哦,公主来啦?” 她不语。 张易之看出她的来意不善,向张昌宗使了使眼色。 她走向武则天,为武则天披上毯子。她慢慢睁开眼,看着太平,她感觉到了亲情,太平比她的哥哥们都优秀的多啊! “母亲——”太平心中渴望着母爱,哪怕是向母亲撒娇,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她渐渐忘记了撒娇,在母亲的身边,要的是能保护自己的权力,竟而可以拥有与母亲匹敌的权力,但这又如何呢?她依然忘不了的,就是这份渴望而不可及的亲情。 武则天看着她,向身边的张昌宗和张易之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张昌宗和张易之领命下去了。 走出门口,只听到“啊——”地一声,两人全都倒在了血泊里,莫名在门口已等候多时。 武则天皱着眉,她知道张昌宗和张易之已经死了。 “你不是来看我的吧?”武则天问道。 太平点头。 “你们已经把劝退的诏书都拟好了吧?”武则天又问道。 太平还是点头。 “你恨我吗?”武则天看着她。 太平一怔,她在动摇对她的恨,她是太平的母亲,也是武周的皇帝,更是这历史第一个女皇帝,可是她的母亲老了,母亲毕竟是女人,对于年龄甚至有超过常人的敏感以及与之相伴的庞大焦虑。越是强大的女性,衰老往往就越是她们可怕的敌人,因为衰老似乎是惟一令她们一贯自信的超常心智无法逾越的困难。 “是从什么时候?”武则天问道。 “从薛绍的死,改嫁武攸暨的时候。”太平一脸冰霜。 武则天淡淡地看着她,她不再是那个以前不懂事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不再是一个想要做一个贤妻良母的普通女人,而是一个为追求权力欲望而不择手段的政客。 这是她,武则天的亲女,太平公主,想起太平年少的时候,她就把太平丢进了宗庙里,连太平到了婚嫁的年龄都遗忘,她和太平的父亲选择了良婿,但后来,高宗死了,她渐渐觉得太平嫁错了,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她对权力不断地渴望,已各种理由废掉了显和旦,自己坐上了皇帝宝座,可是年龄的不断增长,她明白是时候该把权力交托给自己的儿子了,把显从房陵召回后,她又没办法放弃手中的权力了,她矛盾,一方面想要把权力交托出来,一方面又想把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看着太平,在太平的鬓角上,她赫然发现太平有一根白发,她意识到自己老了,无论一个女人多么的优秀,多么的风采依然,掩盖不了的就是与日俱增的年岁。 “我错了——”武则天握着她的手。 太平静静地看着她。 “这些天我每晚做梦总梦到你的父亲,还是那么年轻,他在梦里说我变了。我知道不是说我的容颜,在他的眼里,我不止有容颜的衰老,更有经过权力的洗涤,变了,变了啊——不仅仅是我,还有你,太平,我从来到洛阳的那一刻,就知道你最后会这么做,说起来,薛怀义也是对我有情义的,他从来不曾为争夺权力而停止爱我,却因为权力而为我死。我们两个猜忌了一辈子,中间死了多少男人?他们每一个都该死吗?为了权力,我残忍地杀害了贤,为了权力,我将我最爱的女儿的夫婿送上了断头台,为了权力,我甚至让你投身了进来。母亲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武则天一番动容的话让太平彻底崩溃了。 太平跪下来,抱住母亲,她流着泪,说道:“母亲,我没怪过您,当初薛绍的死,不论我怎么哀求您都不肯答应放过他,之后,您又要我改嫁,我才深深明白,我的婚姻必须和政治有关,无论我拥有多少权力,作为您的女儿,大唐的公主,我都没有能力去保护薛绍。在我初涉政坛的时候,每当我帮您做事,都是战战兢兢,您都没有带一丝母女之情。因为您,我做不了贤妻,更做不了良母,只有做一个与您匹敌的政客,才是我最后的路。但是,从这一刻,我才明白,不管我怎么做,做什么,都是爱您的啊!我渴望亲情,却亲手破坏了这一切,还将一切的责任推在您的身上——” 武则天捧着她的脸,说道:“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太平点点头。 “还记得宋辰吗?”武则天问道。 太平点头。 “请你放过宋辰的后人,不要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这是我们母女欠宋辰的,欠宋辰后人的。”武则天说道。 “母亲,请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话做!”太平回道。 “就让我为我拥有最后的权力再任性一次吧。”武则天躺了下来。 太平吸了吸鼻子,母女这番动容的对话,解开了她们十几年来的心结。 她走出寝宫,张柬之等人一拥而上,问道:“公主,这——” 他们没有胆量去面对武皇,连刚刚出来被杀的张昌宗和张易之都无法面对,他们的胆小,让太平不屑地看着他们。 “她——你们可以进去了。”太平不舍得让母亲受到这份侮辱。 张柬之等人得到确切的答案便要进去让武则天盖上皇印,接受退位的诏书。 “等等——”太平喊道。 他们停下脚步。 “她依然还是皇上,必要的礼节不能省。”太平说完便离开了。 大臣们看着她的背影,走进了寝宫。 一场声势浩大的“神龙政变”结束了,武则天将皇位被迫传位于唐中宗李显,在这一天,王绍和唐若月的幸福生活也开始了,他们将会是快乐的吧。 乌紫嫣看着远方的皇宫,她深深明白政治的可怕性。一大批的军队涌出城外,她知道了,武皇长住的东都洛阳被攻陷了。 树叶飘落在她的手上,她看着枯叶,心里五味俱全,争斗了一辈子权力的武则天悄然而逝,她逝世时那样的沉默简单,犹如她毫无光彩的降生,死前,她命人撤掉她所有皇帝的谥号,她只是希望死后能安静地入土,退位后改尊为“则天顺圣皇后”,还立了一块无字碑,许多人认为这是她对于后世评判的恐惧。 隔天,在长安, 在庞大的登基鼓乐声响起,表明了唐中宗李显登基。 武皇逝世(享年82岁)后,带给大唐的不是盛世,而是矛盾重重的乱世。在这样矛盾重重的大唐,太平看着母亲的墓碑,她深思着她的错误,母亲一辈子的荣耀被她毁了,一辈子争斗来的最高权力被剥夺,她会不会也像日后母亲一般,简单、沉默。 为这场政变出力的臣子、皇族都一一受到封赏,太平公主尊号“镇国太平公主”,相王李旦尊号“安国相王”,其余都以最高的奖赏赏赐。 太平将自己关在府内,她扬言要为武皇守孝三年,也在筹备着自己往最高权力迈进脚步。 在登基典礼上,李显的小女儿安乐公主,身穿着华丽的服饰,“光艳动天下”,她太美了,每个在场的人都为之惊叹。 韦后禁不住喊道:“裹儿!” 实在太引人注目了!韦后有些不高兴,她还不想这么早就告知天下她的野心,可是安乐公主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公主,面对自己的父亲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在她触碰到权力的那一刻,她忍不住—— 李裹儿是安乐公主的名字,她是在李显被贬房陵做庐陵王时出生的,应该说是最苦难的公主,当时出生连一件包裹的衣裳都没有,李显将自己的衣裳脱下,为女儿披上,并发誓自己日后会答应女儿无限的要求。 但正因为如此,安乐公主尝尽了人间疾苦,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展露自己的机会。今天,在这一刻,她要昭告天下,她是李显的女儿,她是安乐公主。 她来到韦后的身边,抱住韦后,嗲声道:“娘——” 一声“娘”,让韦后没办法对她发脾气,她的确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这美丽的公主,就是她,韦皇后的女儿。 她依然是孩子,韦后笑了。 唐中宗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他反而觉得这就是一家人该有的幸福。 他笑了笑,可是他不了解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真正的想法。 乌霞芳和唐芝山带着王绍夫妻离开洛阳,她听从了乌紫嫣的话,放弃一切,为以后的事做打算。 “您保重!”乌紫嫣握着她的手。 她低着头,眼中注满了泪水,她不允许自己有眼泪,却在要离开那一刻,才知自己有多么的不舍乌紫嫣。 流下两行泪,她说道:“紫嫣,你保重!” 她转身离开时,突然转身抱住乌紫嫣,说道:“紫嫣,跟我走吧,让我好好弥补你,我错了,我不该用我的任性让你这么不快乐。” 乌紫嫣轻推开她,摇摇头道:“您是我娘,一辈子都是,我不曾怪过您,即使您十几年来对我不曾关心过,我也不恨您。” “紫嫣,你不要再说了,这样会更加剧我欠你的债,我欠你的太多了,现在还要你背负这么多的重担。”乌霞芳克制不住的眼泪。 她不语,静静听着乌霞芳说的话,无意识地掉下眼泪,她由十岁开始就几乎忘记了恨,几乎忘记该怎样去恨。 乌霞芳离开了—— 她是看着乌霞芳的背影离开的——直到背影消失—— 白慧贞站在她身后的树旁,她该不该告诉乌紫嫣呢? 看着她对乌霞芳的感情,白慧贞深深明白,她完全无法动摇乌霞芳在紫嫣心中的地位,不管乌霞芳是不是紫嫣的亲娘,紫嫣都不在意了,乌霞芳一辈子都会是紫嫣的娘。 “夫人,您出来吧。”乌紫嫣说道。 白慧贞顿了一下,然后走了出来。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躲在这里了。”白慧贞笑着说。 “夫人——”乌紫嫣也早就知道白慧贞跟着她的意义,她不说破,只是不想让乌霞芳知道。 “回去吧!”白慧贞说道。 她点点头,如果白慧贞能告诉她一切的话,她会奋不顾身地—— 或许不说也是最好的结局。 她预备离开洛阳,远赴长安。 第十二章 神龙政变之万骑将军 一场风云色变的政变过去了,所有人好像都十分地安静,但,在这安静的朝代里,一定孕育着更大的阴谋。 太平看着无字碑,心里多少惆怅,没错,在她的心里,始终是爱母亲的,尽管她的手段太过于残忍,但,她依然爱母亲! “公主,原来,你真的在这里!”一个声音在太平的身后响起。 太平没有回头,她看着母亲的墓碑,她能否跟母亲一样,有那么多的丰功伟业,她投身政治已有十七年,在这漫长的时段里,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扳倒母亲,在那场政变爆发之后,她和母亲之间的争斗,第一次胜利,可她却开心不起来,这个胜利意味着,她的母亲离她而去,她与母亲阴阳相隔。 那人看着无字碑,看来太平的心里对武皇有着更多的亏欠。 “有事吗?婉儿。”太平问道。 上官婉儿顿了一下,然后道:“难道公主真的想在这里呆上三年吗?” “我对母亲太过于残忍,她年轻时,我不曾看到,只是在母亲做皇后时,看到母亲用残忍的手段将贤哥哥杀害,一个简单的理由,可是,我年少无知,觉得母亲不顾母子之情,好几天都不理母亲,也正因为年少无知,才对这些事情,看的过于淡然,之后,是母亲当上太后之后,找了一个理由杀了我第一任夫君,不论我怎么哀求她,她都没有下令放过他,再后来,母亲又要我改嫁,短短的一年间,我就摇身成为武家的媳妇。但,这些理由只能让我觉得她是一个狠心的母亲,完全依照自己的想法,我作为父亲的女儿,因为父亲是皇上,无可奈何,我作为母亲的女儿,却因为母亲是皇上,也要无可奈何。母亲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尽管她的登基遭到很多的反对,却义无反顾,她要打破传统。这场政变让我对母亲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了解,我渐渐觉得我根本不恨母亲,相反,我很爱她,但,我却对母亲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母亲没有怪我,她向我道歉,对于以前对我所做的事,她感到对我的歉意。这样反而勾起我心底对母爱的渴望。”太平说道。 上官婉儿缓缓低下头,她没办法说服太平。 【皇宫】 上官婉儿自从将陆风介绍给韦后,陆风就成了韦后身边的谋士,上官婉儿没有在太平公主那里得到任何一个有价值的信息。 韦后正在与唐中宗李显商议封赏犒劳有功之臣,现今的皇帝虽然是个懦弱的人,却不是一个笨蛋,当然听出韦后的意思,是要给陆风一个职位。 唐中宗苦思冥想着,对于陆风的功劳,他是不知道,但韦后是中宗的结发妻子,在自己被贬房陵时,也没少吃苦,现在自己拥有最高的权力,也不会与韦后计较这些。可是陆风应该适合什么职位呢? 真是为难啊! 韦后看出中宗面露难色,说道:“皇上,难道陆风不够资格吗?” 此话一出,中宗更加不好说些什么了,看了看陆风,然后道:“那皇后的意思?” “臣妾想陆风武功高强,对皇上忠心,可以为皇上效力,禁卫军中的万骑将军很合适。”韦后说道。 禁卫军分为飞骑和万骑,飞骑的两位将军都出自太平公主府,韦后想到此,万骑现在的空缺正好可以自己人补上,禁卫军变成了韦后与太平公主之间的斗争了。 “万骑将军?”唐中宗不知道这个陆风有什么本事可以胜任此位。 陆风心中更加高兴了,他多年来的努力都是为了今天的这一刻啊! “这样吧,皇后,这个职位的空缺先留着,朕还是和五大臣、相王还有太平商量一下吧。”唐中宗认为这样最为妥当。 一提到太平,韦后拉长了脸,说道:“臣妾看啊,太平不见得会来。” “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唐中宗问道。 “太平不是扬言要为则天顺圣皇后守孝三年吗?”韦后有意说道。 唐中宗心里很明白,那场政变出力最多,功劳最大的要数太平,五大臣只不过抱着一份弹劾张昌宗和张易之的奏本,还有一份劝退诏书,虽然太平是自己的妹妹,却有着自己没有的魄力,但改变不了的是,太平始终是一个女人,对于母亲的逝世,他很伤心,却没有太平那么伤心,或许是因为太平一人面对母亲,告诉母亲退位的事实。唐中宗发现自己的皇位,竟是自己妹妹奉上的,有些隐隐不安。 “启奏皇上,上官婕妤求见。”一太监走进殿中禀报着。 听到上官婉儿,唐中宗终于露出笑脸,上官婉儿可有“女中宰相”之称的才女,或许这件事可以与她商量一下啊! “快请!”唐中宗说道。 太监出去请进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说道:“参见皇上、皇后!” “不必多礼了,婉儿!”唐中宗已经迫不及待了。 “咳咳”韦后咳嗽了几声,唐中宗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然后道:“婉儿啊,朕和皇后商量着,陆风的职位,皇后说让陆风做万骑将军。” “我想皇上和皇后都遗忘了一个人。”上官婉儿说道。 “哦?我忘了谁?”韦后问道。 “在五大臣面前杀死张昌宗和张易之的少侠。”上官婉儿故意卖着关子。韦后偶然想起唐中宗和五大臣商议时,曾听五大臣提到过这个人,只是不知那人是谁,如果那人能为她所用的话,对于太平公主简直易如反掌。 “婉儿,你不说,朕倒给忘了,此人立了大功之后就不见了,你可知道这人是谁?”唐中宗问道。 “此人叫莫名,是梁王武三思的义子,不仅武功卓越,还是一个足智多谋、聪明绝顶之人。”上官婉儿甚少夸赞人,莫名是第一个。 唐中宗和韦后听到上官婉儿的夸赞,便更有意向去见这个人。 陆风在旁一听,莫名与自己简直天壤之别,自己不管多么的努力,总得不到主子们的赏识,连这个上官婉儿也要堵自己的官路。 韦后细想了下,莫名是武三思的义子,不一定肯为自己效力,现在身边有个陆风,明显是要有一番作为的。 “婉儿啊,你也知道现在不是武周时期了,恢复了李唐,皇上就要肃清关于武家的一切。”韦后一语双关。 上官婉儿皱了下眉,不管她怎么在一旁打着边鼓,韦后却没有改变要陆风做万骑将军。唐中宗将此事暂且搁置。 与此同时,上官婉儿势必还要再出一次宫,与太平公主商量莫名官职之事,她虽然也为韦后服务,不敢冒犯和顶撞韦后,但她了解太平公主经历三朝,是两朝皇帝的女儿,唐中宗的皇位也是太平公主奉上的,她不得不靠拢太平公主,虽说是公主,但有着比皇后还要多的实权,当唐中宗一登基,韦后就迫不及待地垂帘听政,不管上官婉儿怎么劝告,韦后并没有听进去,她知道韦后之后一定会为此而自取灭亡的。 翌日, 上官婉儿还是出宫去【公主府】找了太平,但,事与愿违,迎接她的而是驸马武攸暨,当初太平嫁给他时,告诉武皇,唯一的理由就是长的很好,如今上官婉儿看来,的确如此。 武攸暨拱手说道:“上官婕妤来府上有何贵干?” 上官婉儿看了看武攸暨身后没有太平的影子,不禁皱起了眉,看到武攸暨,又不禁脸红了起来,然后道:“额——公主不在府上吗?” 武攸暨摇摇头。 上官婉儿一脸的失落。 “上官婕妤可以去无字碑找太平,她在那里已有很多天了。”武攸暨提醒道。 “什么?!公主还没有从无字碑走出来。”上官婉儿觉得好奇怪,太平公主真的因为武皇的死而什么都不管了吗?那太平公主筹划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就因为武皇的死而告终吗? 上官婉儿向武攸暨告辞后,直奔无字碑,不管多难,也势必要试一下。武攸暨见上官婉儿走远后,走进内堂,说道:“你的意思我已经转达给上官婉儿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太平允了口茶,其实早在几天前,她就已经回府了,在母亲的无字碑前,她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守孝三年,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她深知李显哥哥做了皇帝,作为嫂子的韦后定不会相信自己真的会去守孝,上官婉儿来找她,也是有韦后的查探,但她也知道上官婉儿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找她。 “问吧。”太平说道。 “你为什么要我对上官婉儿说你还在无字碑?”武攸暨虽然从不管太平的事,但自己这次帮助太平骗走上官婉儿,他想知道原因。 “第一,你在公主府里从来不管事情,你去告诉她,我还在无字碑,她一定会相信。第二,她来的目的,是为了帮韦氏查探我是否真的在守孝。第三,她找我是为了万骑将军的人选,找我出来,寻求帮助。”太平回道。 “那现在上官婉儿已经去了无字碑,你还不去吗?”武攸暨又问道。 太平笑了笑,这是她在母亲死后的第一个笑容,即使那并不是出自内心的快乐。 武攸暨没有再去询问他想要的答案,他明白自己与太平原本就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他只是这公主府里,相妇教子的驸马罢了。只要他做好驸马这个角色就可以了。 上官婉儿去了无字碑,发现空无一人,但也并不怀疑武攸暨所说的话,回宫后,韦后问起上官婉儿:“婉儿,太平是否真的在守孝啊?” 对于像太平这样的敌人,韦后不得不知己知彼。 纵使在无字碑没有找到太平的踪影,上官婉儿依然说道:“我去过公主府,见到了驸马武攸暨,他从来也不管太平公主的事情,他说太平公主一直在无字碑。” 韦后先是想到武攸暨是不管太平的事,但不见得不会帮太平啊!皱着眉,她陷入了被动,她对太平的踪迹原本以为是了如指掌,却不尽然,相反的是,太平对她是了如指掌,即使不身处朝廷,也能只能她到底做了什么,现在在做什么。可怕的敌人啊! 韦后没有问下去,上官婉儿也在思考着太平公主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冰雪聪明的她,竟然也不知道太平公主到底在想什么? 很多天唐中宗都在与五大臣商议国事,把万骑将军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韦后当然不会让唐中宗这么轻易地忘记,她盛装来到朝堂之上,五大臣对这位新任的皇后并不了解,都很有礼貌地拜见。 韦后不屑地撇了一眼他们,对这些所谓功高盖主的大臣们,都会因为自己的功劳而削弱皇上的权力,但主要的是削弱韦后的权力。 “皇后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唐中宗对结发妻子很是尊重。 韦后笑道:“皇上似乎忘了答应过臣妾的事。” 唐中宗皱了下眉,他正在寻思答应韦后的事。 韦后提醒道:“皇上是否考虑好万骑将军的人选?” 唐中宗终于想起万骑将军这件事,然后道:“朕——” “我想,万骑将军的人选可以并存!”太平公主不请自来。 韦后转头瞪着眼睛,面对自己的敌人,没有露出一丝的好感。 “公主不是应该在守孝期间吗?”韦后不住地提醒道。 太平公主笑着看着她,然后转头认真地对皇上说道:“我认为,万骑将军的人选可以并存!” “太平,你有何高见?”唐中宗问道。 太平公主看了看五大臣,五大臣便退了下去。 韦后走向唐中宗的身边。 “公主可以告诉本宫和皇上吗?万骑将军的两个人选如何并存?”韦后投向挑衅的目光。 太平不以为然道:“从大唐开国以来,禁卫军就是分为两系,飞骑和万骑,而飞骑有左右两位将军,大唐以左为尊,万骑也分两系,既然有两个人选,那么就是左右万骑。” 韦后略皱眉,她完全忘了禁卫军的派系之分。 唐中宗点头道:“没错,既然皇后有一个人选,又有一个立了大功的人选,两人完全可以并存。” “臣妹是不知道皇后所说的这个陆风立过什么功,但臣妹知道的是,陆风也是梁王府上的人。”太平公主看了下韦后。 韦后掩盖陆风的身份,唐中宗并不知情。 唐中宗说道:“陆风也是梁王的人?” 太平点点头,道:“我想既然都是梁王府的人,又立此大功,那么两人必定熟识,其实皇上心里一定也有了这左右万骑之分。” “那朕就下旨,莫名为左万骑将军,陆风为右万骑将军,如何?”唐中宗说道。 韦后不禁阻止道:“皇上!” “怎么了?皇后,你对这个决定不满意?”唐中宗问道。 “额——”韦后实在找不出不满意的理由,要说陆风的功劳确实没人知晓啊,能跟皇上要了禁卫军的官职,已经是一个大大荣耀,纵使韦后不满意,也没办法。 “既然没有异议的话,那朕就下旨了!”唐中宗见韦后不反对,便要下旨。 “等等!”太平说道。 “怎么了?太平。”唐中宗问道。 “大唐有史以来都是双喜临门,莫名即将荣升为左万骑将军,这是皇上对他立功的恩赐,那既然要双喜的话,就给莫名一个夫人,如何呢?”太平笑着说道。 唐中宗不语,他猜不透太平的意思了,一个是自己的结发妻子,一个是自己的亲妹,一人一个人选,他已经答应,还要双喜临门,给莫名一个夫人?谁能做莫名的夫人? 韦后开口道:“既然莫名配了一个夫人,那么陆风也势必像公主说的那样,双喜临门,这是大唐的一贯作风。” 太平好像早就知晓韦后会这么说,只是笑笑。 “皇上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一个人选了。”太平说道。 “哦?快说,是谁?”唐中宗当然愿意将难题交给别人,自己乐得清闲。 “皇上可否记得母亲在世时培养的一批杀手吗?”太平说道。 唐中宗低下头,在母亲在世时,他虽对母亲培养杀手一事不敢苟同,但因为自己的懦弱,他也没办法说出自己的想法。如今太平又提起,他只得点点头。 “那个杀手头目还明目张胆地在长安城里创立了‘绿萼山庄’,此人叫乌霞芳。”太平缓缓说道。 “朕记得那个乌霞芳跟太平你的年龄是差不多的,这样的人嫁给莫名会不会太委屈莫名了?”唐中宗问道。 “且听臣妹说完。”太平笑道:“乌霞芳膝下一女,名为乌紫嫣,此女甚美,又聪明绝顶,配予莫名绝不委屈。” 唐中宗点点头,只要不为难他的女儿们,或者任何一家臣子的女儿,他都会同意。 韦后见唐中宗不反对,生气地看着太平。 唐中宗转头问韦后:“皇后,那陆风的夫人,你有何人选啊?” “额——这——”韦后只是想到太平提出什么要求,她便提出什么要求,可是连人选都没想好,如何与之抗衡。 “不如我给陆风选一个人,如何?”太平看着韦后说道。 韦后虽不情愿,但自己也没有人选,便说道:“公主有何人选?” “也是‘绿萼山庄’的人,她武功不俗,样貌虽不及乌紫嫣,但也是一个美人,名叫司徒惠儿。”太平说道。 又是“绿萼山庄”的人!韦后心里打的算盘一个个被太平全部毁掉,她的计划全被打乱,上官婉儿不是去过公主府,说太平还在无字碑吗?怎么今日会来到朝堂之上,与自己争夺万骑将军的官职?太可气了。韦后紧握双拳,她对太平的所言简直无懈可击。 唐中宗应允了太平的提议,太平回到公主府,等待她的便是上官婉儿。 “上官婕妤来此有何事啊?”太平看了她一眼。 “我听说公主进宫了,便来公主府等待公主。”上官婉儿笑道。 “哦?上官婕妤真是有心了。”太平越过她。 上官婉儿不难听出太平的话,便道:“上次我跟公主所说的,如果要把乌紫嫣作为礼物送给莫名的话,要请公主见她一面的事,公主可曾去见?” 太平公主转头看了看,然后坐下,道:“没有。” 上官婉儿皱眉。 “婉儿,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太平公主问道。 “——” “如果你只为我镇国太平公主一人效力,我可以把什么话都同你说,可是,我渐渐地看来,你一边拉拢着韦后,一边拉拢着武三思,一边还拉拢我,我很难相信你了。”太平说道。 上官婉儿不语,她身处深宫之中,如果不多番拉拢的话,对自己势必是会孤立无援的。 “婉儿,你几次来找我,都有两个目的。”太平说道:“虽然现在武三思没了势力,可以不必说他,第一个目的,就是韦后要你来勘察我是否真的在为母亲守孝,第二个目的,是因为我在政变前,说过要给莫名一个官职,你虽然帮了我,但你只是向皇上提过建议,并没能达到我预想的,其实,我就是想试试你到底真正为谁?” “公主,您的意思,婉儿明白了,婉儿一定竭尽所能帮助公主完成大业。”上官婉儿斩钉截铁道。 “好了好了,婉儿,你不必说的如此认真,我现在要你去办两件事。”太平只是半信半疑道。 “请公主吩咐!”上官婉儿为了挽回太平公主对自己的信任,只得牺牲一些。 “第一,你派人给我盯紧了‘绿萼山庄’,第二,你给我好好调教司徒惠儿。”太平说道。 上官婉儿不解道:“调教司徒惠儿?” “司徒惠儿这颗棋子,我一直没办法扔掉,因为她有更加重要的使命,我已经向皇上提过了,让她成为陆风的夫人。”太平冷笑着。 “陆风的夫人?!”上官婉儿完全不理解太平公主的做法。 “她是一颗好棋,她将会是我完成大业的一颗重要棋子,不仅仅在陆风的身边,而且是韦后身边的一颗随时炸掉的棋子,她一定会怨恨,但我要她恨的是莫名,怨的也是莫名。”太平眼中带着恶毒。 上官婉儿看着她:“您不是一直提携着莫名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莫名始终会因为乌紫嫣,而效仿乌霞芳一样,离开我,背叛我,乌霞芳绝逃不了莫名的恨,莫名绝逃不了司徒惠儿的恨。”太平说道。上官婉儿背脊后一阵阴凉,她看不透太平公主,也猜不透太平公主心中的想法。 后记之武则天 (这是一段我对武则天的评论,请不要作为历史评论的参考,只是闲暇时,对历史人物一个评价。) 武则天,其实是我们后人对她的名字的一个简称,从史书上也没有记载,她的本名到底叫什么,那大家肯定要说,她叫“武媚娘”,其实,这个并不全对。 贞观十一年(637年)十一月,唐太宗听说年轻的武则天长得明媚娇艳,楚楚动人,便将她纳入宫中,封为五品才人,赐号“武媚”,故称武媚娘。 从小武则天就不是一个喜欢女红的人,她喜欢谈论政治,且知书达理。跟随父母游遍名山大川,阅历深厚,培养了自己的眼界。 所以在她入宫不久,李世民的有些奏章,都由她来批阅。当时的武则天,可能任何杂质的想法,只是在那个年代,有些人好管闲事,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后宫更加是不可以参政的,李世民的一些做法那些人不可以说皇帝如何如何不是,只能将责任推在了无辜的武则天身上,而步入老年的李世民,他的思想是很容易受到别人的蛊惑,谗言越多,就更值得相信,便使得武则天在李世民即将去世时失宠。 可能武则天有一种自身的魅力,李世民的儿子李治却很喜欢武则天,当时的李治已娶了两个妃子。李世民去世前,下了道旨意死后要武则天去感业寺做尼姑,这对一个当时是一个正处于花样年华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庆幸的是,来到寺庙没多久,李治当上了皇帝,她便利用李治对自己的喜欢,央求李治将她从感业寺里救出,可是呢,李治是一个懦弱的皇帝,李治的舅舅是长孙无忌,从李治提到武则天开始,他就极力地反对,这让我觉得长孙无忌纵使有再多的才能,也绝容不下一个小女子,可以这么说,武则天面对李世民的旨意,她很快就明白了男人的朝廷上是容不下的一个初涉政坛的女子。 她在感业寺里等待李治的回音,却一直都等不到,李治也是太喜欢她了,所以在没有把武则天救出寺庙时,就时常来寺庙与武则天偷情。这件事被善妒的王皇后知道后,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度发生,当她还没有对武则天采取任何手段时,竟曝出萧淑妃怀有身孕,这更让不能生育的王皇后嫉妒,她又不得不帮助李治把感业寺中的武则天“解救”出来。李治当然是很开心啦!从这一点看,李治是应该喜欢武则天的容貌,更多于智慧。当武则天当皇帝的时候,已经高龄67岁的老人,竟看不出一丝年老色衰,这更加说明了武则天对待自己的容貌也是很在意的,这可能就是体现一个女人。 王皇后把武则天“解救”出来,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结果,相反,李治更加宠爱武则天,她不得不与自己长期以来的对手——萧淑妃联手一起对付武则天。可是再次进宫的武则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深知宫廷黑暗的政客,她不仅仅和后宫的两妃在斗,而且还有那些只要她有任何一个小小的错误想要除掉她的大臣们在斗。 其结果,这两帮人都没能够除掉武则天,反而让她除掉了他们,可笑的结局,王皇后和萧淑妃都是死在了武则天的手上,之后李治要册封她为皇后时,大臣们都一致反对,武则天杀鸡儆猴,将一些主要的大臣们都赶出了朝廷,此后,她便成了这个李家朝堂上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后。 其实,女人也可以做皇帝,现今的女人们,可以有自己的工作,用自己的工资,买自己的房子和车子,都不需要靠任何的男人们,在武则天做太后开始到李隆基登基,这么多年,可以说是进入了一个红妆时代。 武则天辅佐了李治,中间也差点和李治分开(也就是现在所说的“离婚”),这是上官仪,也就是后来上官婉儿的祖父干的事,这个上官仪也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如果说单凭李治一人去整治朝纲,李治多病的身体早已撑不住,而上官仪还要去干涉别人夫妻间的生活和感情,要说武则天只是为了能早一天离开寺庙,才和李治在一起的话,我觉得不尽然,她一定也是爱李治的,虽然后期夫妻有些不愉快,但并没有让李治不爱武则天。 武则天打破了传统观念,登基做了大唐有史以来第一个女皇帝,还是这整个历史上唯一一个女皇帝。执政期间,武则天有功有过,不难想到一个词“人无完人”,皇帝都称自己叫天子,可是皇帝也是人生出来的,并不是天生出来的,皇帝也是人,没有人可以说过自己从来不犯错,这并不可能。 武则天是历史上登基年龄最长的一位(67岁),虽然只做了15年的皇帝,却给大唐带来了盛世,可见,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 但,在晚年,她宠信男宠张昌宗和张易之,这可以见得她渴望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只是被男人爱着,没有任何的权力之争,可是事与愿违,张柬之等五大臣联合太子李显、相王李旦和太平公主发动了一场政变,进入内廷,杀死二张兄弟,逼武则天退位,拥位李显,史称“神龙政变”。她晚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亲儿亲女会如此待她。隔天,李显就登基了,不久后(同年705年),武则天病逝,她死后废除所有皇帝的尊号,立无字碑,改尊为“则天顺圣皇后”,不难解释,她希望死后能平静地做一个平凡的女人。 第十三章 红妆时代之初为人妇 【绿萼山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即位以来,国泰民安,决定与民休息,听闻乌霞芳膝下一女,乃国色天香,且已及鬓,朕特意恩准赐婚予左万骑将军莫名为妻,着三月初四成婚,钦此!”太监公公读完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乌紫嫣一脸惆怅,她接过旨意,便让兰儿奉上厚礼给公公。 “恭喜啦!乌姑娘!”公公接过厚礼很开心的恭贺道。 乌紫嫣送走了公公后,兰儿便说道:“真奇怪,皇上好好端端地怎么会知道给小姐赐婚?” “这不是好好端端地这么简单?”乌紫嫣回道。 兰儿看着她。 “皇上从不会在意一个平民百姓的,无端端地赐婚,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乌紫嫣说道。 “对啊,皇上又不认识小姐,怎么想到给小姐赐婚啊?而且还是小姐朝思暮想的人。”兰儿有意说道。 乌紫嫣红着脸,说道:“你这丫头竟说些有的没有的。” 越过兰儿,看着窗外,喃喃自语:“他竟然当上了万骑将军?!” “小姐竟说兰儿的不是,难道小姐就不朝思暮想吗?”兰儿嘟囔着嘴。 乌紫嫣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什么朝思暮想啊?兰儿,这件事绝不简单。” “不简单又怎样,皇上都下旨了,难道抗旨不成?”兰儿问道。 “哼,这世上敢逆皇上的旨的人,只有三个。”乌紫嫣说道。 “哦?哪三个?”兰儿好奇地问。 “韦皇后,安乐公主,还有太平公主。”乌紫嫣说道。 “都是皇上生命中重要的女人哦!”兰儿笑道。 “这件事肯定是她们。”乌紫嫣眯着眼。 “她们?” “我一直怀疑创立陶玉山庄的幕后是韦皇后,看来,没那么简单。” “韦皇后没有那个权力啊!” “不过,韦皇后没有真正地实权,对于没有把握的仗,她是绝不会打的,所以上官婉儿身后一定还有另一个人。” 兰儿圆瞪杏眼,恍然大悟道:“难道是——” “就是太平公主。”乌紫嫣说道。 “原来是她,可是我不明白她的做法。”兰儿说道。 “她斗垮了武皇,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如今的皇上,软弱无能,完全没有传承武皇的睿智,现在真正掌握实权的便是她,可是,皇上身边也有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后,这些宫廷贵妇,开始进入了她们的红妆时代。”乌紫嫣说道。 兰儿看着她,听着那些不可思议的话,想着这世上真有因为权力而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吗? 乌紫嫣反复看着圣旨,她是不可以逆旨的,却不想这么被人安排命运,她一直在跟老天斗。 晚饭时分, 由宫里传来上官婕妤的邀请,乌紫嫣明白,这是一个非比寻常的晚宴。 来到宫门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做了万骑将军,依然如此的英武非凡,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过些日子,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子,可是,她现在认为自己并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 想躲避政治与权力的纷争,以获得内心的宁静,但,她却逃不掉。 处在深宫中,夺取一些自己认为应有权力的上官婉儿,大概不会知道,自己将会因为权力和政治而香消玉殒吧。 “你来啦!”上官婉儿笑看她。 她是这宫里唯一的另类,她没有礼拜,只是道:“上官婕妤邀请我进宫赴宴,是有什么事吗?” 在武皇的晚年时分,上官婉儿被任命为正五品婕妤,她与太平公主、韦皇后的身份不一样,一个女奴出生的才女,再想往上爬,也没有办法登上最高。 晚饭时分, 由宫里传来上官婕妤的邀请,乌紫嫣明白,这是一个非比寻常的晚宴。 来到宫门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做了万骑将军,依然如此的英武非凡,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过些日子,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子,可是,她现在认为自己并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 想躲避政治与权力的纷争,以获得内心的宁静,但,她却逃不掉。 处在深宫中,夺取一些自己认为应有权力的上官婉儿,大概不会知道,自己将会因为权力和政治而香消玉殒吧。 “你来啦!”上官婉儿笑看她。 她是这宫里唯一的另类,她没有礼拜,只是道:“上官婕妤邀请我进宫赴宴,是有什么事吗?” 在武皇的晚年时分,上官婉儿被任命为正五品婕妤,她与太平公主、韦皇后的身份不一样,一个女奴出生的才女,再想往上爬,也没有办法登上最高。 “你依然这么聪明。”上官婉儿夸赞道。 她不语。 “圣旨接到了吧?”上官婉儿问道。 她点头。 “有何感想?”上官婉儿问道。 她看了会上官婉儿,然后道:“上官婕妤需要我作何感想?” 上官婉儿略皱了下眉。 “上官婕妤,您想让我有何感想?”乌紫嫣又说道。 “紫嫣,”上官婉儿不得不放下身段:“我明白,你不想没有理由就被人安排命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命运并不在自己。” “你们的争斗始终要连带着更多不相干的人。”乌紫嫣说道。 “可是,不相干的人未必就不是争斗中无辜的人。”上官婉儿反将道。 乌紫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坐了下来,看着上官婉儿为自己准备的食物,闻着很香,看来宫廷中御厨并不浪得虚名。 上官婉儿夹了块羊腿肉,说道:“这是宫中最美味的食物。” 乌紫嫣看着那细小的羊腿肉被上官婉儿吃进,那一丝寒意不由而生,上官婉儿在威逼她,即使不甘命运,却只能强忍。 她自己也夹片羊腿肉,吃了后,说道:“果然是很美味,却只能在宫中。” “日后的羊腿肉,你可以每日都吃到。”上官婉儿笑着说。 “不行,吃多了会腻的!”乌紫嫣笑着看她。 上官婉儿暗暗握紧双拳,原本的得意全都消散。 晌久后, “你可记得府上有个叫司徒惠儿的?”上官婉儿突然问道。 乌紫嫣顿了一下,随即轻轻放下筷子,说道:“上官婕妤不提此人,我倒忘了,司徒惠儿现如今是绿萼与陶玉山庄的叛徒,我们还要捉拿此人。” “我劝你最好不要。”上官婉儿说道。 乌紫嫣皱眉。 “她即将成为右万骑将军的夫人,地位虽不及你,但日后见面最好是以和为贵。”上官婉儿说道。 “右万骑将军?!”乌紫嫣瞪着眼睛。 “呵——我忘了告诉你,右万骑将军是前梁王府的幕僚,名叫陆风,大唐从开国以来就喜好双喜临门,既然左万骑将军选定了夫人,那么右万骑将军也必然要有一个。”上官婉儿回道。 “所以就让司徒惠儿嫁给右万骑将军,这应该是她的主意吧。”乌紫嫣心冷道。 她不想知道右万骑将军是谁,她也不知道这个陆风到底是什么人,司徒惠儿虽是叛徒,但司徒惠儿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么被人安排,太平公主是好心还是坏事? 上官婉儿只是笑着,她何曾明白太平公主心中的想法。 回到【绿萼山庄】,她静静坐下,兰儿走到她的身边,问道:“小姐,那个上官婉儿让你去宫里干吗啊?” “只是说了几句话。”乌紫嫣淡淡地回道。 兰儿一脸不相信地说:“真的只是说了几句话吗?” “她跟我说,司徒惠儿——”乌紫嫣提到“司徒惠儿”,兰儿就惊讶不已。 “司徒惠儿?!” 乌紫嫣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听我说完!” “知道啦!知道啦!”兰儿收敛了起来。 “她说司徒惠儿被奉旨要嫁给右万骑将军。”乌紫嫣说。 “右万骑将军?!”兰儿不明白地问。 “禁卫军的派系一般都会分左右,而大唐自开国以来是以左为尊,右万骑将军当然不是很有实权的。”乌紫嫣解释道。 兰儿夸赞道:“小姐,你好有学问啊!” 乌紫嫣呼了口气,对她直翻白眼,有些事情兰儿都是在明知故问,兰儿一直对司徒惠儿不礼待,还不是她的原因,她跟兰儿说司徒惠儿不简单,兰儿立马就对司徒惠儿变脸,说兰儿嫉恶如仇吧,那也不见得,说兰儿太过暴露吧,也不见得。这兰儿心里有什么想法都是表露在脸上,从不放心,乌紫嫣对兰儿日后的生活感到担忧。 “现在上官婉儿告诉我,日后见到司徒惠儿要以礼相待。”乌紫嫣皱眉。 “为什么?”兰儿不服气道:“对她还要以礼相待?!凭什么?她是什么身份?也配?” “上官婉儿说的对,不管司徒惠儿以前是什么人,或者做过什么,她如今即将成为右万骑将军的夫人,身份摇身一变,我们都没办法对付她。”乌紫嫣有感到上官婉儿所说并非威逼,而是劝告。 “反正在兰儿的心里,司徒惠儿是【绿萼山庄】和【陶玉山庄】的叛徒还有敌人,她就算摇身一变,变成皇后,我也这么说。”兰儿不以为然。 乌紫嫣不语。 她至今都无法知道司徒惠儿的身份,太平公主为什么会提到要司徒惠儿嫁给陆风?用意实在让人猜不透。 【皇宫】 司徒惠儿被莫名其妙地引入宫中,还有上官婉儿来亲自调教,真让人奇怪啊! 上官婉儿笑着走了进来,说道:“来宫里一个多月了,还算习惯吗?” 司徒惠儿礼貌地说道:“多谢上官婕妤,还算习惯。” 能说不习惯吗?适应性强的她,对这陌生的一切都摸不着头脑,太平公主一个月前回府,便找了她。 太平坐在大厅的中央,命人叫来了司徒惠儿,看到她,便说道:“司徒啊,过些日子,上官婕妤会来接你进宫,此后的一个月,上官婕妤会好好地调教你。” 她不解地看着太平公主。 “日后,你的身份将会大不相同。”太平说道。 她不知道自己只会是太平公主的棋子,尽管日后身份再有所不同,也改变不了。 上官婉儿摸着她的鬓角,笑着说道:“真是个大美人儿!过些日子,你就会成为身份大不相同的人了,就连我这个婕妤都要对你礼貌有加。” “婕妤为何这么说?”司徒惠儿被弄糊涂了。 上官婉儿叹了口气,由袖口拿出一份圣旨出来,说道:“这份圣旨是在一个月多前下的,我也就不用念了,你自己拿去看看吧。” “这——”司徒惠儿不想自己没了礼数。 上官婉儿摇摇头,说道:“不用担心,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或许只有一人蒙在鼓里,还浑不知。” 司徒惠儿皱着眉,翻开圣旨,她随即圆瞪杏眼,跌坐在地上,说道:“不,不,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这是皇上下的旨意。”上官婉儿说道。 “原来你们如此的安排就是因为要把我嫁给陆风那个老家伙。”司徒惠儿愤愤道。 上官婉儿不语。 她指着上官婉儿说道:“难道我真的就这么微不足道?” “司徒惠儿,你真的要抗旨吗?”显然司徒惠儿比乌紫嫣好对付的多。 “我——”司徒惠儿低下头。 “我在接你入宫之前,你就应该明白,过了一个多月,你还不自知,我只有拿出皇上的圣旨。”上官婉儿看着她。 她痛苦地流着泪,跪在上官婉儿的面前,道:“上官婕妤,我求求你,帮帮我,我不要嫁给陆风,我不要,求求你,帮帮我!” 她几乎崩溃。 上官婉儿慢慢扶起她,为她拭去满脸的泪水,一脸的为难,说道:“我在这个宫里并没有什么实权,也帮不了你啊!你应该知道皇命难为啊!” “上官婕妤,求求你,要不,你告诉我,有什么人能有这个权力?”司徒惠儿苦苦哀求道。 “这——”上官婉儿眼珠一转,说道:“这样吧,你现在出宫去求求太平公主,毕竟太平公主是皇上的亲妹,现在她又贵为镇国太平公主,可想而知,身份显赫,在皇上那里也能说的上话啊!” “求太平公主?!”司徒惠儿知道太平公主不一定肯帮她。 上官婉儿斩钉截铁地向她点头。 司徒惠儿下了决心,便跑出了宫。 待她离开,上官婉儿一丝冷笑勾起,果然很好对付。 【镇国公主府】 司徒惠儿深吸了一口气来到公主府的门外,她犹豫着,上官婉儿说只有太平公主能帮她,可是太平公主现在对她的信任已经失去,怎么办呢? 突然想到了莫名,为了能和莫名在一起,她一鼓作气,走进公主府。 太平公主很“意外”地看到她,问道:“司徒?你怎么从宫里出来了?” 司徒惠儿立即跪在太平的面前,说道:“公主,司徒惠儿纵使做了很多的错事,但也为您做不少事,求您帮帮我。” 太平公主扶起她,说道:“什么事?还哭了?” “我不要嫁给陆风,我不要,我不要啊!”司徒惠儿哭着说道。 “好好好,不嫁不嫁。”太平公主哄着她。 “真的可以吗?”司徒惠儿吸了吸鼻子,半信半疑道。 “司徒,你也知道皇上的旨意没人可以违背,我只不过是个公主罢了。”太平公主将利害关系说了一遍。 “可是您跟别的公主是不一样的啊!”司徒惠儿再笨也不会知道现今的皇上是多么的相信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这样吧,你说一个不嫁陆风的理由先。” 司徒惠儿擦着眼泪,说道:“我嫁就嫁给莫名。” “放肆!”太平公主厉声道。 司徒惠儿一怔。 太平公主转脸又笑了起来,说道:“现在莫名是左万骑将军,实权虽然比陆风多,但你嫁给陆风也绝不吃亏啊!” “除了莫名,我司徒惠儿谁也不嫁。”司徒惠儿咬死就在一棵树上吊死。 太平公主阴沉着脸。 “那好吧,看你对莫名如此痴情,那么你去找莫名,看他的意思,我总不能告诉皇上,说你非莫名不嫁,而莫名没有这个意思吧?”太平公主说道。 司徒惠儿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真的吗?只要莫名肯答应娶我,公主就有办法帮我吗?”司徒惠儿停止了哭泣。 太平公主微笑着点头。 司徒惠儿跑向莫名的房中。 太平公主冷眼看着,这将是为莫名对乌紫嫣有情而造就的坟墓。 莫名正准备就寝,司徒惠儿闯了进来,莫名瞪着她,她不顾一切地投入他的怀抱,柔声道:“莫名,你肯娶我吗?” 莫名厌烦地推开她,说道:“司徒惠儿,你是不是疯了?” “莫名——”司徒惠儿不解地看着她。 “司徒惠儿,当初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感情,你现在居然还要我娶你,不是疯了是什么?”莫名瞪着她。 “你对我就一丝感情都没有吗?”司徒惠儿流着泪问道。 “没有!”莫名绝情道。 “为什么?” “司徒惠儿,还需要我再说第二遍吗?”莫名冷声道。 她双肩颤抖,好绝情的话! “你对乌紫嫣也没有感情吗?”司徒惠儿又旧事重提。莫名不语。 “看来你说不出来了,你果然对乌紫嫣动了真情,你难道不知道乌紫嫣是杀父仇人的女儿吗?你多年来不就是为了计划杀乌霞芳吗?你的仇恨呢?你的无情呢?”司徒惠儿愤怒着,却提不起一丝的力量去怒吼。 “这是皇上下的旨,我也没办法,要娶乌紫嫣,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事。”莫名不看她。 司徒惠儿痛苦着,她踱步离开了莫名的房间,来到大厅。 太平公主看到司徒惠儿一脸的痛苦,问道:“怎么样了?” 司徒惠儿只是摇摇头,她已经没有恨的力量,没有爱的权利,没有怨的资格。 不禁掉落着眼泪回到宫中,她握着双拳,她要用尽全力去恨莫名,去怨莫名,要让莫名后悔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 宫里的喇叭吹响起,左右万骑将军在同一天举行着盛大的婚礼,乌紫嫣忧郁的脸,画着美丽的新娘妆,她是大唐以来最美的女人,红盖头遮掩着她美丽的脸,由人扶进轿中,她在轿门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兰儿走吧!” 兰儿跟随着乌紫嫣作为陪嫁丫鬟离开了【绿萼山庄】,希望这是一个婚姻的开始,而不是结束。 在轿中的乌紫嫣,她百感交集,对于莫名,她竟是如此的思念,却不由得徒增一些寒意,她对莫名并不了解,竟有股冲动要嫁给他,当这些都变成了现实,她开始退缩,她觉得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婚姻,而是一场更大的阴谋,她和他都将会成为这场阴谋的牺牲品。不服命运,却要逼着自己服从。 外面的载歌载舞,好不热闹,比嫁公主更为盛大。 夜晚, 莫名黑着脸,原来公主所说的“意外的惊喜”便是这个,他从不违背太平公主,但不盲从,他想知道这是为什么?硬塞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给他。 兰儿在门口等了好久,看到莫名,便说道:“将军——” 莫名手一抬,示意让兰儿下去,兰儿愣了一会,然后会意地走了。 推开门,许久不见的人儿正坐在那里,他快步走向她,揭开她的盖头,一张绝美的脸孔正出现在他眼前,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许久,她站起身,走到桌子旁,倒了两杯酒,给了一杯予他,说道:“这叫夫妻酒,喝了之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他仰头全数喝下,她只是喝了一小口。 她为他宽衣,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怕眨了眼,她就不见了。 他突然抱住了她,从以前胆大妄为的偷窥,到现在人真的在他的眼前,而且是他的妻子,他应该永远地对她好,想到她是乌霞芳的女儿,他不由得心中的仇恨渐渐韵升。 他摸着她柔滑的头发,她如果不是,那该多好啊! 翌日清晨, 他醒的很早,她还在熟睡中,他半侧着身,看着她,像是永远也看不够一般,看到她脚上的锁链,那是他为她系上的,如果有哪一天,他做错了,希望这个“锁链”能代替他。 他悄悄地起身,丫鬟们早已在外面等候着,端着洗脸水,他走了出去,轻声道:“夫人,还没有醒,你们轻点!” 丫鬟们轻悄悄地走了进来,放下洗脸水便出去了,他虽不必每日上早朝,但仍需很早进宫,为皇上戒备。 换好衣服后,便出去了。 乌紫嫣醒来并没有看到莫名,兰儿知道她的习惯,睡到此时,她应该醒了,推门进来,看见她正坐在梳妆台对着铜镜梳头。 “夫人,你这么早就醒了?”兰儿问道。 她淡淡地点点头。 从今往后,她将是莫名的妻子,万骑将军的夫人,这将军里唯一的夫人! 第十四章 红妆时代之锦瑟 一年后,(公元706年) 在福建的一个小茶馆里,人们大胆地,肆无忌惮地谈论着国事。 大唐又一个新的举动,让百姓们觉得匪夷所思。 平民甲喝着茶,说道:“看到了吗?新上任的皇上为了奖励‘神龙政变’的人,不管有没有立过功都被提拔上去了?” “哼,世态炎凉啊!这个世道就是君弱臣强,做皇上的,他的私家班底还有几个人啊?”平民乙不屑道。 “五大臣也算够厉害的!就说那个桓彦范吧,因为那场政变,认为自己的功劳很高,居然伸手跟皇帝要官,他自己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摇身一变做了宰相,自己不可能再高升了,就提拔了自己的大舅子,说什么这个大舅子在政变的时候,跟他有书信往来,呸!”平民甲粗声道。 平民乙举着一碗茶,说道:“好了好了,这又不是我们能管的事,要是被那些人听到,我们就不要活了!” 平民甲点点头,赞同道:“也是啊!” 二人共同举着碗碰了一下,如同喝酒一般。 这个小茶馆是王绍和唐若月的栖身之所,每天的生活很清贫,却很快乐,唐若月由帘子后端着盘子走了出来,王绍正听着出神,看到唐若月大腹便便地走出来,赶紧道:“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吗?” “一个人呆在里面好闷的!”王绍接过唐若月手中的盘子。 “你现在是重要的时候,不要说了,赶紧进去吧!”王绍不忍她受苦。 唐若月为他擦拭着汗水,柔声问道:“累吗?” “不累!”王绍干脆回道。 乌霞芳和唐芝山去山中采药,刚刚回来,看到唐若月出来帮忙,乌霞芳没好气地王绍说:“不是叫你好好照顾若月吗?她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让她出来帮忙!” “娘——”唐若月喊道。 “快进去吧!这里乌烟瘴气的,不适合你这个孕妇。”乌霞芳吩咐道。 唐若月看了看王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生意如何?”唐芝山擦了擦汗,问道。 “还不错。”王绍回道。 唐芝山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平民甲和平民乙的谈话继续着。 “皇上的权力不是很大吗?这天下都是他的啊!”平民乙说道。 平民甲:“你这话说的,皇上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让他信任的人,他有再大的权力,也斗不过五大臣啊!” 平民乙:“也是啊!皇上不是可以提拔一下皇后的势力吗?” 平民甲:“这你都不知道啊?” 平民乙:“知道什么啊?” 平民甲:“皇后家早就没人啦!” 平民乙:“我还真不知道!” 平民甲:“当时武则天还在做武太后的时候,这个皇上在朝堂之上说了句玩笑话‘朕将这个皇位传给韦玄真那又如何’,就被武太后从皇位上拉了下来。这个韦玄真就是韦皇后的亲爹,也是皇上的岳父,武太后把韦玄真一家贬到地方,在路上碰到了一伙强盗,看上了韦玄真的小女儿,硬要这个小女儿做自己的压寨夫人,韦玄真不同意,那强盗头子就把韦玄真一家全杀了。你说韦皇后还有什么人啊?” 平民乙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听说这皇上在做太子的时候,太子府里难道就没人了吗?” 平民甲:“一个被贬,一个做了功臣,一个被杀,你想想看哪个能用啊?” 平民乙:“这皇上做的也忒没用了!” 平民甲:“现在皇上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这不,如今又把梁王给提拔出来了。” 平民乙:“这个梁王不贬还要提拔他?” 平民甲:“现在人家不叫梁王,叫静德王。” 平民乙:“哦哦,静德王,这个静德王凭什么能再次得到重用呢?” 平民甲:“你知道皇上身边的两个万骑将军都是出自哪个府上吗?” 平民乙摇摇头:“不知道!” 平民甲:“两个万骑将军都是出自梁王府。可想而知,这个梁王能再次被重用,做了多少事啊!” 平民乙:“我不懂啊!万骑将军怎么还有两个啊?” 平民甲:“笨的,不知道大唐自开国以来,禁卫军都分两系啊!” 平民乙:“我目不识丁,能懂什么?” 平民甲:“这个左万骑将军听说还是梁王的义子,叫莫名,右万骑将军叫陆风,听说啊,这个莫名是个神通广大的人,他可是手刃张昌宗和张易之两兄弟的,至于这个陆风嘛,是沾了韦皇后的光。莫名是太平公主建议提拔的,陆风嘛,是韦皇后提拔的,虽然都出自梁王府,但却是两个女人提拔的。” 平民乙恍然大悟道:“哦!” 平民甲:“为了选万骑将军,太平公主和韦皇后可是开展了一系列的争斗啊!幸好大唐有派系之分,不然啊,指不定是哪个做万骑首领呢!说来也奇怪啊!这两个万骑将军都娶了‘绿萼山庄’的人,真是太奇怪了!” 听到此处,乌霞芳冲到他们的桌子,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额——我没说什么!”平民甲以为是官府中人,不敢再说了。“你说两个万骑将军都娶了‘绿萼山庄’的人?是不是?”乌霞芳大声问道。 平民甲胆怯地点点头。 “娶了哪两个?”乌霞芳急切地问道。 “听说嫁给莫名的是叫乌紫嫣,外面人都说她是女扮男装的玉少龙,嫁给陆风的是叫司徒惠儿,我就知道这么多,我们走!”平民甲扔下钱就怯怯地跑开了。 唐芝山搂着她的肩膀,他知道她这一年来,很想念乌紫嫣,他们力劝乌紫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乌霞芳流着泪,说道:“我应该让她跟我一块走的,为什么我不这么说?为什么?” 她几近崩溃,她欠她太多,竟然连婚姻都是由朝廷一手包办,她知道这不是一件普通的婚姻,而是更大的阴谋,为什么公主要如此待乌紫嫣?错的人只有乌霞芳一人,她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愿乌紫嫣受苦。 王绍看着乌霞芳,唐若月都不曾让乌霞芳如此,乌紫嫣嫁给莫名?这是为什么?他不禁皱起眉,夜晚,茶馆收摊了后,王绍回到那小茅草屋,唐若月笑着说:“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做好了饭。” 乌霞芳伤心极了,说道:“你们吃吧!” 唐芝山跟着她走进房间,这一年多来,他们都是这么快乐的,却不知道其实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乌紫嫣的痛苦之上。 “娘怎么了?”唐若月摆弄着筷子。 王绍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原来我的妻子这么会做饭啊?好香啊!” “你不要骗我了,你们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娘看起来好伤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唐若月嘟着嘴。 王绍深思。 “快说,你说不说啊?不说我去问娘。”唐若月站起身要走。 王绍拉住她,说道:“不要打扰娘了,她今天听到紫嫣的消息了。” “紫嫣?她出什么事了吗?”唐若月回过身坐了下来。 “她——她嫁人了!”王绍说道。 “这是好事啊!‘女大当嫁’,这值得娘这么伤心吗?”唐若月不解地问。 “问题是,你知道紫嫣嫁给了谁?”王绍说道。 “莫名!”唐若月一语道破。 王绍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道:“你怎么知道?” “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莫名和紫嫣一直都有感情啊,只是他们两个都不说破。”唐若月笑着回道。 “这个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啊?”王绍说道。 “都是宋大哥告诉我的!”唐若月笑着看他。 “宋大哥?宋文初?”王绍问道。 唐若月点点头:“是啊,宋大哥说莫名和他是亲兄弟,自然是怎么样都能看出一点啦!” “宋文初和莫名是亲兄弟?”王绍皱着眉,他竟对这些一无所知。 “有什么问题吗?”唐若月不以为然。 唐芝山由房中走出,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唐若月转过头,说道:“爹,娘呢?” 他摇摇头,看来他没能止住乌霞芳的悲伤。 看到未动的饭菜,坐下来,说道:“我们先吃饭吧!” 举起筷子,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娘很担心紫嫣啊!” “紫嫣和莫名注定在一起啊!他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娘为什么担心啊?”唐若月不解道。 唐芝山呆呆地看着她。 “爹,我也是听若月刚刚说的,宋文初和莫名原本是亲兄弟!”王绍解释道。 “他们俩是亲兄弟?怎么会一个姓宋一个姓莫?”唐芝山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文初这个名字是白夫人取的,白夫人的夫家姓宋,宋文初应该姓莫。”唐若月说道。 “你说他们兄弟姓莫?!”唐芝山有些明白。 唐若月点点头。 “那你知道他们父亲叫什么吗?”唐芝山问道。 “听宋大哥说,好像叫莫振宇。”唐若月回道。 唐芝山瞪大双眼,惊讶道:“你说什么?他们是莫振宇的儿子?” 唐若月点头。 唐芝山放下筷子,站起身,他终于明白莫名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王绍看出端倪,问道:“怎么了?爹。” “你娘是他们的杀父仇人!”唐芝山说道。 唐若月圆瞪杏眼,不住地摇头道:“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莫名是来报仇的!”唐芝山说道。 “那他应该在洛阳的时候就应该动手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唐若月问道。 “看来,他接近紫嫣,是因为要让你娘痛苦,然后借机杀害你娘,让紫嫣痛苦。现在他娶了紫嫣,目的很明显了。”唐芝山说。 唐若月跌坐了下来。 “紫嫣不该受苦的!”唐芝山不忍心看到乌紫嫣受到任何的伤害。 “爹——”王绍试图安慰着他们。 唐芝山抬手,对他们说道:“紫嫣不是我的女儿,但她为我们做了太多的事。” 唐若月拉着唐芝山的手,说道:“怎么会这样?” “她是宋辰之女。”唐芝山道出了心中埋藏许久的秘密。 “她不是我的妹妹?!”唐若月不敢接受事实。 唐芝山看着她,说道:“为了你娘,她几乎要送掉自己年轻的生命,和幸福的生活。” 【将军府】 兰儿端着茶水,来到书房,莫名知道她很喜欢在书房里放一张舒服的软榻,以方便她可以看书,乌紫嫣躺在软榻上,看着书,兰儿将茶水放下,说道:“夫人,今天外面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是你想出去玩了吧?”乌紫嫣放下书,笑着说。 兰儿嘟着嘴,说道:“就算兰儿想出去吧,夫人,你答应吗?” 乌紫嫣好笑地看着她,将书放在桌上,起身道:“好吧,看你在府上这么乖巧,本夫人就答应你。” 两人便笑盈盈地走出了将军府。 热闹繁华的长安街,可把许久未出府门的兰儿乐坏了,她出笼的鸟儿一般,自由自在,任凭乌紫嫣怎么教训都没办法让她停下来,突然她撞到了一个肉墙,兰儿跌倒在地上,一个很富磁性的声音响起:“没事吧!姑娘。” 乌紫嫣赶忙扶起她,兰儿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人,一张俊俏的脸,一双锐利的眼睛,坚挺的鼻梁,细而长的嘴唇,她认为这是世上最美丽的男子。 乌紫嫣看出不对劲,顺着兰儿的眼睛看向那男人。 “姑娘,没事吧?”那男子再次问道。 兰儿低下头红着脸,摇摇头。 男子微笑了一下,着实把兰儿更乐坏了,眼睛不停地张望。乌紫嫣觉得这是一个极为不好的现象,兰儿一下子就把心都要掏给这个人了,甚至乌紫嫣觉得这人并非善类。 乌紫嫣咳嗽了一声,兰儿回过身来,看着她,傻笑着,乌紫嫣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兰儿,简直是单相思。 “没事吧?”乌紫嫣开口问道。 兰儿摇摇头。 男子已经离开了很久,兰儿却仿佛还在梦境中一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话题总是那个男子。 乌紫嫣只是不停地摇头。 二人停在一个【馨怡阁】的茶馆,乌紫嫣说道:“好了,兰儿,人家都走远了,你还在说个不停,要是你真的那么喜欢的话,明儿我就去打听那人的身份,然后找个理由把你嫁了,也随了你的心愿啊!” “夫人——”兰儿嗲声地求饶道。 “你现在简直就是一副要嫁人的脸,不算是求饶。”乌紫嫣玩笑道。 兰儿嘟着嘴,只听一阵美妙的音律传入二人的耳朵,兰儿往【馨怡阁】的里面看向,稀奇地说道:“夫人,这曲子好好听哦!跟咱们在洛阳时听到的不一样诶!长安确实是太过繁华!” “那是瑟!”乌紫嫣说道。 “额——”兰儿不解地看着她。 “那是用瑟弹奏出来的,比一般的古琴更加美妙,所以跟洛阳的不一样。”乌紫嫣解释道。 “瑟?!”兰儿还是不明白。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乌紫嫣说道。 二人走进这间茶馆,弹曲子的是一位坐在帘子后面的人,不知是男是女,这里的人看上去都是附庸风雅之人,对曲子并没有任何的赞美,只是在谈论这个弹曲子到底是何许人。 她们找了僻静之处坐了下来,乌紫嫣很好奇,很少有人拿瑟来弹奏,尤其是在这样的都市里,更没有人会用瑟,还弹得如此美妙好听,她简直听的入神。 掌柜来到乌紫嫣的身边,说道:“姑娘是第一次来吧。” 乌紫嫣被拉回了神,回道:“是的,掌柜的,来一壶春芽。” 掌柜点点头,便下去准备了。 “夫人,这瑟是什么东西啊?”兰儿问道。 “瑟是一种乐器,能够把人的内心想法都能弹奏出来的乐器,古瑟形制大体相同,瑟体多用整木斫成,瑟面稍隆起,体中空,体下嵌底板。瑟面首端有一长岳山,尾端有三个短岳山。尾端装有四个系弦的枘。首尾岳山外侧各有相对应的弦孔。另有木质瑟柱,施于弦下。原始的丝弦乐器之一,共有二十五根弦。最早的瑟有五十弦,故又称“五十弦”。《诗经》中有记载"窈窕淑女,琴瑟友之","我有嘉宾,鼓瑟鼓琴"。”乌紫嫣说道。 兰儿点点头道:“哦?是这样啊。” 乌紫嫣听着曲子,掌柜端来了茶水,说道:“请慢用!” 便下去了。 只听旁边有一些人,说道:“你知道吗?长安城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件案子。” 平民丙回道:“哦?什么事啊?” “前些日子,太平公主跑到一个寺庙里,说寺里那个磨面的水碾是她的,与庙里的和尚争论了起来,这事都闹得沸沸扬扬了!”平民丁说道。 “这事啊!我知道,这个太平公主也真是会作孽,人家寺庙用的水碾都用了几十年了,不能就因为她是皇上封的镇国太平公主,就如此嚣张啊!”平民丙说道。 平民丁说:“你还不知道吗?这些个公主王爷的,没事儿就喜欢捣鼓点事儿出来,幸好啊,这些个当官的还算正直,没让太平公主得逞。” 平民丙说:“你说吧,这皇上给太平公主的难道少了?非要跟个寺庙争什么水碾啊!前些日子不是给太平公主开府设官署了吗?这可是多大的荣耀啊!记得这大唐能开府设官署就只有唐高祖的女儿平阳公主才有这样的殊荣啊!要不是因为太平公主为皇上立下功劳,都不会有这样的荣耀啊!” “什么功劳啊?还不是把自己的母亲拉下台,推举自己的哥哥上台,这算哪门子的功劳啊?”平民丁不以为然道。 平民丙说:“你也不能这么说啊!这太平公主做的事都远远超过了当今圣上,咱们反过来讲现在的皇上如果不是意识到功臣的实力太雄厚了,这皇上怎么会再次启用静德王呢?” 平民丁说:“都是狼子野心!当年武皇在世时,不是好好的,如果不把武皇拉下台,这皇上能有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平民丙说:“是啊!现在这皇上不是又给武皇谥号了吗?这些事儿做的都是自相矛盾。” 平民丁说:“还静德王呢?这武三思没有任何目的吗?” 平民丙说:“听说啊,这皇上为了拉拢武三思,把上官婉儿提升为昭容,又把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武三思的儿子,这下武三思又开始得意了。” 平民丁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谈点别的吧!” 二人的话让坐在旁边的乌紫嫣暗暗皱着眉,太平公主跟寺庙争夺水碾这事绝非简单,武三思又得到重用,还被封为静德王,只是短短的一年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兰儿撞到的那个男子。 乌紫嫣抬起头,看着他,冷声问道:“公子,有事吗?” 她觉得这男人并非池中物。 兰儿笑盈盈地说:“又是公子啊!真的好巧哦!我和我家小姐来这里听曲,小姐说这是用瑟弹奏的,能弹出美妙的音律。” 那男子直直地看着乌紫嫣,问道:“哦?原来姑娘对瑟这种已快失传的乐器还有如此研究啊!” “只是好奇罢了。”乌紫嫣不想与他多交谈。 男子坐了下来,说道:“姑娘看来对在下有些敌意。” 乌紫嫣一愣,原本看透心思的她,却被别人洞悉了自己的想法,不过的确如此,这男子一路一定是跟上了她,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姑娘,刚刚并不是在意琴音,而是在意身边那两人的谈话。”男子说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男子又说道。 “公子,也不是那么在意琴音才来到这里的吧?”乌紫嫣回敬道。 男子笑着,难得能有一个如此聪慧的女子让他开怀大笑。 “姑娘,要不然我们也来探讨一下!”男子提议道。 “对于这种事,我不喜欢。”乌紫嫣回道。 “不喜欢?那刚刚为何又如此在意呢?”男子说道。 乌紫嫣一怔,她头一回没有话去回敬一个人。 “姑娘对于皇上再次重用武三思,有何感想?”男子问道。 “皇上的身边没有自己认为能够相信的人,五大臣已经结成了一个团体,虽然在五大臣之中也有皇上做太子时的谋臣,现在却也变成了功臣团体,他不能予以相信,再来就是太平公主和相王,他们也是功臣,而且相王曾经做过皇帝,之后还做了很长时间的皇嗣,皇上更不能他们。”乌紫嫣说道。 男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竟然能够分析的如此透彻。 “皇上为什么重用武三思呢?不能像以前武皇做皇后时,高宗重用武家的人啊!”男子又问道。 “是,但是在高宗逝世后,中宗只做了几个月的皇帝就被武后拉下台,就因为在朝堂上大胆地说要岳父韦玄真做皇帝,而韦玄真就是韦皇后的父亲。韦氏一家被灭了族,虽然不是武后所为,但也因武后。韦皇后没有嫡系亲人,皇上就没有办法去重用韦家。”乌紫嫣回道。 “所以皇上就因为种种原因而开始重用武三思?”男子紧握双拳。 乌紫嫣看着他,对他的身份已猜到,便说道:“如果王爷你能做到像太平公主一般的话,就不会遭到武三思的逼迫。” 男子怔住了,他的身份已被她知晓,怎么会? “兰儿——”乌紫嫣唤道。 “在。”兰儿回道。 “我们回去。”乌紫嫣感觉有些不适,身体上的反应产生了变化。 兰儿依依不舍地跟了上去,刚走出【馨怡阁】,乌紫嫣便呕吐了起来,兰儿急急地轻拍她的背,说道:“夫人,你怎么了?” “不知道!”乌紫嫣摇摇头。 “我们快回府,让管家找个大夫来!”兰儿扶着乌紫嫣回了将军府。 在【馨怡阁】的男子,他依然坐着,直到另一个穿粗布的男子来到:“王爷。”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男子问。 “如王爷所料,武三思把五大臣一个一个地迫害了。”粗布男子回道。 男子皱着眉,果然跟她说的一样啊! 他,临淄王,李隆基—— 【将军府】 兰儿让管家找来了大夫,为乌紫嫣诊治了一番,大夫只是说道:“好好休养即可!” “可是,夫人明明在吐啊!”兰儿不解地问。 “那是害喜!”大夫说道。 “害喜?”兰儿不懂。 “就是怀孕了!”大夫说得够直白了。 兰儿大喜,走向乌紫嫣,说道:“夫人,你有身孕了。” “恩。”乌紫嫣笑着点头。 她摸着还未凸起的肚子,心中想着:这一定是个可爱活泼的孩子,希望不要像我一般!锦瑟。 第十五章 红妆时代之两位公主 管家特地到宫中找到了莫名,并告诉莫名,乌紫嫣已怀有身孕的事,莫名从来没有那么的高兴,这段婚姻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幸福。 莫名要随管家走时,一个美艳的贵妇出现在他的面前。 “莫将军!”是司徒惠儿,她现在已是陆风的夫人了,陆风没有府邸,只得让她住在宫中,陆风知道司徒惠儿并非完璧,自然不会对这样的女子太好,碍于皇上的赐婚,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在宫中的日子,让司徒惠儿明白了一个道理,作为名义上陆风的夫人,就要有与人争斗的本事,显然经过了一年多的磨练,她学会了。 “司徒惠儿?”莫名皱着眉。 “看来莫将军还没能改口啊!应该叫我陆夫人了。”恨他的绝情。 “陆夫人?!”莫名不解。 对于司徒惠儿的婚嫁,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 “莫将军在举行婚礼的那天,不是和右万骑将军一同举行的吗?我自然就是陆夫人了!”司徒惠儿说道。 莫名一怔,难怪在婚前,司徒惠儿不顾一切,硬要他娶她,原来是皇上的赐婚,她也在其中。 “那恭喜陆夫人了!”莫名说道。 司徒惠儿一脸的气愤,她在一年前无论怎么哀求他,他宁愿去娶一个仇人的女儿,都不愿娶她,她跟着他那么多年,都没能得到他一丝的爱。 “莫将军现在真是春风得意啊!”司徒惠儿尖锐地说道。 不难听出这里头的酸意,司徒惠儿是爱他的,但这样的爱,他是不需要的,因为他不爱她,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工具罢了,现在看来,这个工具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陆夫人看起来比本官还要得意。”莫名回敬道。 随即越过她的身边,径直走去。 司徒惠儿紧握双拳,她的气愤来自于莫名,来自于莫名娶了乌紫嫣,她诅咒他们永远不能长久。 【将军府】 乌紫嫣正躺在软榻上看书,兰儿照看着她,才初初的一个月而已,就让兰儿紧张成这样,乌紫嫣不住地摇头。 “夫人,您说,这是男是女啊?”兰儿问道。 “我希望是个女孩!”乌紫嫣摸着肚子。 “为什么啊?”兰儿不解。 “她一定是个可爱活泼的女孩,这样子,你不是就有人陪你玩了?”乌紫嫣回道。 兰儿赞同地点头:“那倒是,这府上太闷了,兰儿不习惯,还是喜欢【陶玉山庄】。” “兰儿——”乌紫嫣突然正色道:“以后在这个府上不要提到【陶玉山庄】。” 兰儿虽不明白,但还是点头了。 莫名回到府上,便问道:“夫人呢?” “额,在书房!”家丁回道。 莫名径直走向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乌紫嫣正和兰儿有说有笑,他快步走向她,紧握她的手,说道:“你没事吧?” 乌紫嫣看着他。 兰儿说道:“将军,你回来啦!夫人今天吐得好厉害啊!我去给夫人熬汤药。” 莫名点头,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乌紫嫣。 “你吐了?”他问道。 她点头。 “我公事太多,无暇顾及你——”莫名没说完,她纤细的手指触碰他的唇。 “我不怪你!”她轻声道。 他轻吻了她的额头,说道:“希望能永远这样!”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仇恨,对于仇人,他从不心慈手软,可是,对于她,却有着一种不忍伤害。 【皇宫】 在宫廷中的湖畔上,一个大而华丽的游船正缓缓地飘着,船头上,一个美丽光艳的女人在船上抛掷着玉佩,说道:“呵呵,快啊,快啊,谁最快捡到,我赏铢钱五千。” 在湖里的数名男子都因为此言,而争先恐后地捡着玉佩,有人将捡到的玉佩,投掷船上,女人捡起又抛了出去。 她,是中宗最疼爱的公主,安乐公主,她不在乎钱,只在乎源源不断地权力。 船内还有一名美艳的妇人,韦皇后宠溺地看着她,纵容她将皇宫变成自家的花园。 “呵呵,娘——”安乐公主嗲声道。 “裹儿,怎么了?”韦皇后问道。 安乐公主只是像孩子般将头靠在韦皇后的腿上,说道:“娘,你说啊,这权力真的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韦皇后摸着她的头,说道:“的确,但我们要为永远拥有这样的权力,而做很多的事。” 安乐抬头不明白地看着韦皇后。 “如果不是拥有最高的权力,你也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韦皇后说。 “是啊,前些日子,孩儿和父皇要‘昆明池’,他都没有答应给我,我只好在‘昆明池’的附近建造一个‘定昆池’,父皇不是说过什么都答应我的吗?也不尽然啊!”安乐赞同道。 “唉,这件事你父皇不答应也是应该的,如果给了你的话,是违背祖训的,你父皇是个重亲情的人,不会做的,你就不要怪你父皇了。”韦皇后道。 安乐嘟囔着嘴,她没告诉韦皇后,日前,她要父皇下诏书,册封她为皇太女,她的父皇也没答应,还斥责了她。 “裹儿,我们如果想要拥有这最高权力的话,就必须拉拢更多的人。”韦皇后说道。 “娘,不是已经提拔了那个陆风了吗?禁卫军,我们可以不必担心啊!”安乐说。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这个陆风得到了他想要的官职之后,他为我做过些什么?”韦皇后看着天真的安乐。 “陆风难道是利用母后您吗?”安乐问道。 “不尽然,是我们相互利用罢了。”韦皇后看着远方。 安乐看着韦皇后,转念一想,说道:“娘,您要我做什么呢?” “我的裹儿果然聪明!”韦皇后笑道:“禁卫军不是还有一位将军吗?” “您说的是莫名?!”安乐揣测道。 “没错,此人的功勋都是自己一人所创造的,虽说由太平引荐,但我觉得,他一定是个可以为我所用的人。”韦皇后志在必得。 “可是,像这样的人都应该是桀骜不驯的啊?”安乐不以为然。 “越是如此就越值得重用,如果能为我所用的话,对付太平就容易的多了。”只有太平才是她唯一的对手。 “那就把他请到这来。”安乐提议道。 韦皇后摇摇头,说道:“这不是让别人都知道了吗?” 安乐会意,知道这个别人就是指的太平公主。 “那儿臣明白了,择日我就去莫名的府上。”安乐说道。 “这样委身去找他,他不会不答应。”韦皇后笑道。 一连几个月下来,兰儿总是一会叹气,一会高兴,乌紫嫣看着她,忙碌了一会,又开始发呆,然后回神,继续忙碌。 乌紫嫣放下书,说道:“兰儿——” 兰儿在发呆。 乌紫嫣的肚子已经隆起,她的身体有些不太适应,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她都依然会吐,但她心里知道,这个孩子一定是快乐的。 “兰儿!”乌紫嫣再次喊道。 兰儿回过神,转身问道:“什么事?夫人。” “你在发什么呆啊?”乌紫嫣问道。 “没,没有啊!”兰儿掩饰着。 “还说没有,你不会还在想肉墙吧?”乌紫嫣说道。 兰儿瞪大眼睛,寻思着,什么肉墙啊? “那个人,你想都不要想了!”乌紫嫣严肃道。 兰儿低下头,她知道自己高攀不了,但乌紫嫣说的太伤人了。 “你们的身份太过悬殊!”乌紫嫣又不忍道。 “兰儿不明白!”兰儿有些不服气。 乌紫嫣深吸一口气道:“他就是五王之一的临淄王——李隆基。” 兰儿圆瞪杏眼。 “你爱上他,会受伤的!”乌紫嫣正因为不忍见到这种情况。 “他——”兰儿轻咬着嘴唇。 “你知道有关他的一切吗?”乌紫嫣问道。 兰儿摇摇头。 “他是相王李旦的第三子,人称‘李三郎’!”乌紫嫣说道。 “李三郎?!”兰儿一知半解。 “他出生在武皇主政要做女皇的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也让他明白了,作为李家子孙的坚定意志。在他七岁那年,一次在朝堂举行祭祀仪式,当时的金吾将军(掌管京城守卫的将军)武懿宗大声训斥侍从护卫,这个武懿宗是个欺善怕恶之徒,他认为自己对付不了太子和相王,便拿小孩子出气,但是他没想到的,李隆基马上怒目而视,喝道:“这里是我李家的朝堂,干你何事?!竟敢如此训斥我家骑士护卫!”弄得武懿宗看着这个小孩儿目瞪口呆。武则天得知后,不但没有责怪李隆基,反而对这个年小志高的小孙子备加喜欢。到了第二年,李隆基就被封为临淄郡王。变成了现在的五王之一。”乌紫嫣说道。 “这个武懿宗真是坏!”兰儿说道。 “你不觉得李隆基的一言一行都很主见吗?他完全不像他的父亲,跟李家的几位皇子,还有高宗,中宗一点都不像吗?”乌紫嫣说道。 “额——是有点区别!”兰儿说道。 “李隆基可能会是结束这个红妆时代唯一主角。”乌紫嫣皱眉。 “红妆时代?!”兰儿不解。 “从武皇开始,就步入了红妆时代,现在武皇死了,但红妆时代并未结束,而且愈演愈烈,出现了四个为了达到同一目标的宫廷贵妇。”乌紫嫣说道。 兰儿皱眉,问:“四个?” “韦皇后,安乐公主,上官婉儿,太平公主。”乌紫嫣解释。 “她们有如此野心?”兰儿不信。 “她们都想效仿武皇,现在的韦皇后所做的一切不就正是像武皇当年所做的一样吗?与中宗一起上朝,垂帘听政。”乌紫嫣说道。 兰儿看着她。 “现在她们都在互相争斗,但唯一忽略的人便是这个临淄王。”乌紫嫣又说道。 “李隆基也有这个野心?”兰儿问道。 乌紫嫣点头,道:“所以他为什么能够在茶馆里问我朝政大事?” “从这一点,您就猜出他就是临淄王李隆基?”兰儿问。 “没错,他的举手投足,显示着皇家贵气,不难看出这人的身份。”乌紫嫣说。 “兰儿明白了!”兰儿很快地将李隆基视作危险人物。 “兰儿,你不怪我吗?”乌紫嫣问。 兰儿摇摇头,笑着说:“我从没有怪过您,您是为我好,兰儿明白!” 乌紫嫣笑着。 此时,管家来到书房,说道:“夫人。” 乌紫嫣笑着问:“什么事?” “额,外面有位夫人来找将军,可是将军不在府上啊!”管家说道。 “夫人?”乌紫嫣皱眉。 兰儿撅起嘴。 “让那位夫人到书房来。”乌紫嫣撑着腰,挺着肚子,坐了起来。 兰儿扶着她。 不久,管家将那位夫人引了进来,乌紫嫣看着她身穿的华丽服饰,便知道来人,是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看到乌紫嫣,竟没有一丝的嫉妒,反而觉得乌紫嫣好美。 “你就是莫夫人?”安乐公主问道。 乌紫嫣浅笑着。 “夫人,您找我的夫君?”乌紫嫣没有道破安乐的身份。 “是的,请问他在府上吗?”安乐公主问道。 乌紫嫣笑了一下,对兰儿使了使眼色,让她下去,兰儿会意,随即将门关上。 “夫人,请坐!”乌紫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安乐公主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我想知道莫将军是否在府上?”安乐公主再次问道。 “他不在!”乌紫嫣简单回道。 安乐公主深吸一口气,她来时,韦皇后再三交代,不可暴露身份,更不可恃宠而骄,然后起身便要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来找莫将军。” “有什么事我可以替您转达?”乌紫嫣说道。 “你?”安乐公主转身一脸不相信。 “我判断一下,我夫君是否能够帮得到您,不是吗?安乐公主。”乌紫嫣轻笑着说。 安乐公主瞪大双眼,她并没有表露身份,这个莫夫人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 “公主,您到底有什么事?”乌紫嫣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安乐公主问。 “公主有何事?”乌紫嫣并没有回答。 安乐公主回到座位,然后道:“你果然是蕙质兰心啊!人不仅美,还如此聪慧。” 她很少赞叹过谁,却这个比她美上十倍的女人,赞许尤佳。 “公主过奖!”乌紫嫣笑道。 “我来是想让莫名替我和我母后做一些事。”安乐公主说明来意。 “什么事?”乌紫嫣问。 “我前些日子让父皇下一道旨意,册封我为皇太女,可是我父皇一直没有给我回音,还斥责了我,所以——”安乐未说完。 “所以您想让朝中的大臣们支持您这一想法。”乌紫嫣说道。 安乐点头。 “皇太女这个词好像是安乐公主您自个儿造的吧。”乌紫嫣笑着说。 “额——”安乐其实是想普天之下,既然有皇太子,当然有皇太女啊! “皇上不会答应这个要求有三点。”乌紫嫣说道。 “哪三点?”安乐问道。 “第一,皇上已经册封了皇太子,就是李重俊,不会答应您的要求,而且太子李重俊没有犯过大错,更不可能废掉。”乌紫嫣说道。 “这个奴才能当太子,为什么我不能做皇太女?”安乐颇不服气。 “第二,皇上可以答应您任何的要求,却不会违背祖训。您要知道,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还有女儿,会跟自己的母亲一般,要执掌朝政大权。”乌紫嫣说道。 “——”安乐公主无话可说。 “第三,皇上想要摆脱女人做皇帝的阴影,所以您要求不会被答应。”乌紫嫣说道。 “我想让莫名帮我,都做不到吗?”安乐公主问道。 乌紫嫣摇摇头,道:“莫名是个有主见的人,为什么您和您的母亲都一直没能拉拢到他?您现在还要委身来到这个将军府,您有没有想过?自己做过哪些为朝廷为人民有益的事情呢?” 安乐公主一怔,的确没有,自己的母亲虽说与父皇一起上朝,却没有真正的实权,而她自己只是为了得到更多想要得到的东西,才去争取这个权力。 送走安乐公主前,乌紫嫣对她说道:“安乐公主,请您这些日子就住在皇宫,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伤害!” 安乐公主看了看她,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在门口,她见到一个熟人,王绍。 他一脸的胡渣,她看到王绍,挺着肚子,问道:“王绍?你怎么来了?” 王绍擦了擦汗,看似赶了好多天的路,她将王绍领进了将军府,王绍说道:“紫嫣,你有见过娘吗?” 她摇摇头,道:“没有,出什么事了?” “娘不见了!”王绍说道。 她一怔,然后道:“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娘听说你嫁给莫名,就留书出走了!”王绍说道。 她皱眉,会不会又回【绿萼山庄】了? 王绍看到她隆起的肚子,问道:“多少日子了?” 她回神,摸着肚子,说道:“八个月了!” “唉!”王绍不由得叹气道。 “娘出走了多少时日?”她问道。 “已经好几个月了!”王绍回道。 “好几个月?!你怎么现在才来?”她不解。 “娘出走的时候,正巧若月生产,我是等到若月产下孩子,才有时间出来找娘的!”王绍回道。 “若月有孩子了?”她又兴奋又失落。 王绍点头道:“是个男孩。” “恭喜你!”她道贺。 “谢谢!”王绍起身便走:“既然娘没来找你,那我就去找文初,让他帮忙!” “恩,我也去找‘绿萼山庄’的人,她们虽说是娘的亲信,但我也能指挥的了。”她说道。 王绍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会,还是不说了吧。 “对了紫嫣,你如果要杀人或者嫁人的话,你会去查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吗?”王绍拐弯抹角地问道。 “会!”她回道。 “你难道就没有深究过莫名的身份?”王绍问道。 “——”她看着王绍。 “还是去查一下吧!”王绍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问道。 “去查一下!”王绍骑上马便离开了。 去查莫名?莫名的身份,她的确从未查过,以前的一贯作风,都因为莫名而改变。 【太平府】 太平正坐在客厅中央,莫名坐在一旁。 “你说的安乐公主跟皇上说要做皇太女?”太平问道。 莫名点头。 “这个丫头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一定要传到李重俊的耳朵里,甚至可以你自己出去告诉他。”太平说道。 “是。”莫名从不问原因。 “听说你夫人已经怀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太平突然问道。 “多谢公主关心。”莫名简单道。 “等她生产完,就去找李多祚,他可以帮你引荐李重俊。”太平说道。 “我明白!”莫名回道。 “太平府还是少来为妙,被人知晓,绝非好事!”太平交代。 莫名点头。 太平挥挥手,莫名便离开了。 从屏风后,出来一个人。 “公主果然老谋深算!”上官婉儿说道。 太平笑了笑,并不介意她这么说。 “你猜得出我的用意吗?”太平问道。 “婉儿认为李重俊会因为知道这件事而杀两个人。”上官婉儿回道。 “哦?”太平挑眉道:“哪两个人?” “武三思和上官婉儿!”上官婉儿一脸冷漠。 太平笑着说:“婉儿果真聪明!” “公主何必这么做呢?”上官婉说道。 “李重俊没那个本事杀你,但武三思绝对要死!”太平让她放宽心。 “公主——”上官婉儿说道。 太平抬手,阻止道:“婉儿,你知道吗?这件事一旦曝出,就会让韦氏的野心暴露无疑,她的野心并不比你我少。” 上官婉儿皱眉,道:“公主,我已经很不明白您的做法了,譬如那两年前要司徒惠儿嫁给莫名这件事,我就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徒惠儿还恨莫名吗?”太平问道。 “不仅仅是恨,她在宫里受到的待遇是何等的不堪,她将恨已经转化成要置莫名于死地,您辛苦培养多年的莫名,就要被司徒惠儿这样的人给毁了?”上官婉儿问道。 “你觉得这两年,莫名的变化是怎样的?”太平不答反问。 “没了以前的冷漠,更多的是快乐!”上官婉儿思索着。 “没错,一方的快乐,是建立在另一方痛苦的基础上,你想想司徒惠儿甘愿吗?”太平问道。 上官婉儿瞪大双眼,说道:“您知道莫名一定会因为乌紫嫣而背叛您,所以利用司徒惠儿去杀了莫名,更让司徒惠儿发疯的事是自己杀了心爱的人?” 太可怕了!恶毒的计策啊! 太平只是笑着,当她知道莫名因为乌紫嫣而有了情感之时,她就开始进行了她的计划,所有人都是她计划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第十六章 红妆时代之武三思之死 深夜,莫名回到府上,管家向他交代了府上的一切,回到房中,乌紫嫣正对着铜镜发呆,王绍最后对她说的话仍然在耳边响起。 莫名轻搂她的肩,说道:“怎么了?” 她一怔,转身看着他,原来他是如此的陌生,为什么王绍要对她说那些话?她摇了摇头。 胃里一阵不适,让她又开始呕吐了起来。 莫名察觉,忙喊道:“来人!” 家丁赶紧跑了过来,莫名吩咐道:“快去请大夫!” 乌紫嫣忙道:“不,不用了!” 莫名皱眉,家丁便下去了。 “你真的好吗?”莫名问道。 她点点头。 莫名将她扶至床边,坐下后,又说道:“怎么会这样?都已经快八个月了,怎么还会吐呢?” 她只是笑了笑,说道:“这孩子一定是快乐的!” “恩!”莫名点头。 他初为人父,对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很在意,但更在意的是,她的身体。 “希望是个女孩!”莫名伸手摸着她的肚子。 她一怔,看着他,他是如此的了解她。 “今天谁来过了?”她为莫名脱着外衣,顿了一下,知道必定是管家同他禀报的。 “是安乐公主!”她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安乐公主?!”莫名转身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下,然后道:“她来做什么?” “她是来找你的!”她说道。 “找我?”莫名问道。 “她找你,要你支持她做皇太女!”她淡淡说道。 “哼!”莫名不屑地哼了声:“她凭什么?” “她凭的是皇帝的宠爱,和无限制的权力,所以她觉得自己可以有这个能力!”她说道。 “皇太女!哼,恐怕这个词是她自己造出来的吧!”莫名说道。 “那又怎样!皇上并没有答应此事啊!”她说道。 “恐怕她要为此付出代价!”莫名冷声道。 她呆呆地看着他,在安乐临走前,她交代安乐一定要入住宫中,看来可以暂时保住安乐公主的性命啊! 不过安乐公主也会因为此事,受到一些教训,不敢再恃宠而骄了! “还有谁来过?”莫名又问道。 她顿了一下,然后道:“王绍!” “王绍?!”莫名半眯着眼。 “他说若月生了一个男孩!”她笑道。 “他不会只是说这个来的吧?”莫名问道。 “莫名,娘不见了!”她皱着眉。 “你娘不见了?”莫名说道。 她点点头。 乌霞芳原本可以隐居山林,平安过渡一生,莫名还想把她挖出来,看来不必了,她已经按耐不住了,乌霞芳完全是在自掘坟墓。 她看着莫名脸上的变化,又想起王绍临走说的话,她对莫名的确了解太少,隐约觉得莫名身上背负着仇恨,而这个仇恨可能来自于母亲。 不禁皱起眉的她,却有些伤心。 “过些日子,我要出趟远门,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莫名问道。 她点点头道:“你出去多久?” “很快回来!”莫名回道。 她不再问,一定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吧!既然他会好多天不在府上的话,正好利用这些天,去趟【绿萼山庄】,只有【绿萼山庄】的人才能找到娘的下落。 【皇宫】 安乐公主按照乌紫嫣的话,入住在宫中,韦皇后来看她,问的事情就是拉拢莫名的事情。 “裹儿,事情如何?”韦皇后直接道。 安乐公主摇了摇头,道:“莫名不在府上!” 韦皇后略皱了下眉,说道:“看来事情并不顺利啊!” “母后,今天我虽然没有见到莫名,但是我见过了莫名的夫人!”安乐公主说道。 “哦?”韦皇后看着她。 “她实在太美了,完全不像是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安乐公主赞叹道。 韦皇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安乐公主,这世上还能有比安乐还美的女人的存在,而且安乐还竟然没有一丝妒忌,这让韦皇后更加有兴趣知道莫名的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裹儿,你从不这样赞叹过一个人,而且是比你美得人!”韦皇后说道。 “是啊,乌紫嫣的确很美!”安乐公主想着乌紫嫣的容颜,竟提不起一丝的妒忌。 “那你们谈了些什么?”韦皇后问。 “我按照母后给我的说法都同她说了。”安乐公主回道。 “她如何回答你的?”韦皇后问。 “她说没办法帮助我们!”安乐公主回道。 韦皇后皱眉道:“为什么?” “说我们没有做过任何对朝廷有功之事。”安乐公主复述着。 韦皇后站起身,心里想着那话的意思。 安乐公主的眼睛随着她的身影,问道:“母后,有什么问题吗?” “莫名还不知道他娶的是个什么样的夫人!”韦皇后双手紧握。 “我觉得乌紫嫣太聪明了,我并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她竟然能够猜到我便是当朝的安乐公主,这太不可思议了!”安乐公主说道。 “裹儿,你怎么还在宫里住啊?”韦皇后突然问道。 “额,乌紫嫣在我临走前,对我说要我现在入住宫中,我想她这么聪明,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安乐公主回道。 “裹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韦皇后看着她。 安乐公主目光闪烁,支支吾吾道:“额,没,没有啊!” “你还在骗我吗?”韦皇后说道。 “娘——”安乐公主随即嗲声道。 韦皇后径直走向软榻,然后坐了下来,说道:“不用撒娇了!我想乌紫嫣会这么说,必定有她的道理,你快说吧!” 安乐公主缓缓低下头,说道:“我前些日子,跟父皇提议,将我册封为皇太女——” “胡闹!”安乐公主还没说完,韦皇后便大怒道。 “娘——”安乐公主没见过韦皇后如此生气过。 “你这是暴露为娘对权力的野心,告诉世人,我韦皇后也想做皇帝,我的女儿还想继任她父亲的衣钵,你这是给别人以口实。”韦皇后生气道。 “我,我,我不知道会如此严重啊!”安乐公主委屈道。 “这事儿如果传到李重俊的耳朵里,他一定会发疯的!”韦皇后说道。 “这,这个奴才——”安乐公主说李重俊是奴才也不是一天两天,韦皇后不喜欢李重俊,毕竟是因为不是自己所生的,但现在李显已经册封了太子,她这个皇后,也不可能说一个不字,只是在机会让李显另选太子。 李重俊知道安乐经常在背地里说他是“奴才”、“小子”,完全不尊重他这个太子。韦皇后明白乌紫嫣说让安乐入住宫中,看来是保住安乐的命,她如此疼爱这个女儿,岂能让李重俊给杀了呢? 韦皇后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就住宫里吧!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呢?” 安乐摇摇头。 “静观其变吧!李重俊如果因为你的事而发起政变的话,就是在自掘坟墓!”韦皇后一丝冷笑。 “母后的意思?”安乐暗暗揣摩道。 “裹儿,如果你父亲问起,为何住在宫中,你知道该如何回答吗?”韦皇后笑着问。 安乐公主嘴角一歪,说道:“孩儿想念父皇母后!” 韦皇后和安乐公主都笑了起来。 乌紫嫣和兰儿回到【绿萼山庄】,山庄的人都惊讶不已。 她挺着肚子,再有一个多月她就要生产了,好像这个孩子想要立刻来到这个世间,每天都不停地踢她。 她即将为人母,可是心里却一丝丝的感叹,觉得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会幸福吗? 在山庄的正堂上,她坐了下来,她要兰儿找来了两个人。 不久,两个水灵的女孩走了进来,半跪下,道:“灵凤(凰),拜见小姐!” 她笑着,示意叫她俩起来。 “灵凤,你帮我做一件事!”她吩咐道。 “请小姐吩咐!”灵凤道。 “娘失踪了!”她说道。 灵凤大惊,道:“夫人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我让娘去隐居山林,可是当她知道我出嫁的事情,就留书出走了!”她说道。 灵凤静静地听着。 “应该是半年前吧!”她估算着。 “夫人没有来【绿萼】,也很少去洛阳,我想,可能在长安!”灵凤很快分析了出来。 “恩,所以,灵凤,你去长安可能我娘会去的地方。”她点头道。 “如果夫人在长安,而又有理由不来【绿萼】的话,我想,可能夫人不连累【绿萼】,而且一定是去找一个重要的人!”灵凤说道。 “恩,你着手去办吧!”她说道。 灵凤下去查找乌霞芳的下落了。 “灵凰!”她喊道另一个女孩:“你帮我查一个人。” “请小姐吩咐!”灵凰拱手回道。 她顿了一下,然后道:“帮我查莫名!” 灵凰一怔。 “我知道他是我的丈夫,更是当朝的万骑将军,可我觉得他身上有太多的谜团,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她说道。 “小姐,您要灵凰查莫名什么?”灵凰说道。 “身世!”她简单道。 “今晚我就可以告诉小姐一切!”灵凰颇为自信。 她笑着说:“很好!” 【绿萼山庄】的人都很有效率,乌紫嫣与兰儿离开。 路上,兰儿一直很不明白乌紫嫣的做法。 “你想说什么?”乌紫嫣说道。 “夫人,你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才来查莫名的身世?”兰儿问道。 “王绍说的话,让我记忆犹新,他让我觉得莫名似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让我很不安!”她不禁皱起眉。 “不可告人的秘密?!”兰儿不解。 “我在和莫名的相识,我就隐约感觉到他身上好像背负着仇恨,而且这个仇恨与娘有关!”她说道。 “难道是夫人以前对莫名做过什么?”兰儿不经意间说的话,让乌紫嫣感到担忧。 莫名出去这么多天,更让乌紫嫣觉得不是件好事。夜晚, 灵凰来到【将军府】,她一身黑衣,向乌紫嫣半跪着:“小姐!” “起来!”乌紫嫣说道。 灵凰起身。 乌紫嫣问道:“如何?” 灵凰先是叹了口气,然后道:“莫名是莫振宇的儿子,而且和【明月山庄】的宋文初是亲兄弟,莫振宇在出事前,把宋文初交给了【明月山庄】的白夫人,然后,要回去把莫名交给另一个人的时候,在路上,被夫人杀了!” 乌紫嫣圆瞪杏眼,原来娘是杀害莫名生父的仇人,那是多大的仇恨啊! 她不住地摇头,她与莫名之间多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还有一件事!”灵凰说道。 她看着灵凰。 “霍艳宁是莫名的生母,在莫振宇出事后,霍艳宁被迫嫁给武三思,死在了花轿上。”灵凰说道。 “武三思?”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莫名不一定能够找到乌霞芳,而武三思最近在朝堂上名声大噪,这完全是一次复仇计划,还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复仇计划。 安乐公主,李重俊,武三思,这些人都连接在了一起,莫名此番出去一定是找李重俊了,他知道安乐公主要做皇太女,势必会让李重俊觉得自己的地位将不稳固,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政变!将会引发一场政变!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名向武三思报仇是必然的,可是李重俊有错吗?安乐公主的野心的确是因为武皇的登基,加上自己多年来,流亡在外,吃尽苦头,一旦现在抓住了权力,就想更多、更大。 李重俊太无辜了,如果政变成功,安乐公主和韦皇后绝对不可能被留住。如果政变不成功,他会死。 太可怕了!为了权力,为了权力?!这不是莫名一人的想法,他对权力看的很淡,作为万骑将军,皇帝的贴身护卫,他如果想要刺杀皇帝,很容易下手啊!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只是为了杀武三思吗? 一定有人指使! 一个月久,莫名将安乐公主要做皇太女的消息散步到各地,最重要的是让李重俊知晓,李重俊找到李多祚,向他哭诉自己这个太子被皇帝太过轻视,李多祚为人正直,为了李唐,他愿意奉献出生命,这让莫名很佩服,可是,李多祚和李重俊要发生兵变的话,就一定要为此牺牲。 终于在神龙三年(707年),李重俊发生政变,带领左右羽林军及千骑300余人来到长安,高呼杀死“上官婉儿”和“武三思”,李重俊很单纯,认为他最大的劲敌就是武三思和上官婉儿,只要杀死他们就不会有人说废太子,立安乐为皇太女这个说法,而且,他来到长安还要逼迫李显退位,他能够高枕无忧。 莫名回到长安,冷眼看着李重俊带着这些将士们杀入长安,杀入武三思的府邸,而在此时,他走进武三思的房间。 “你来啦!”武三思擦亮房间的灯光。 莫名看着他。 “这么多年,你还是想要杀我!”武三思说道。 “你的灭亡是必然的!”莫名冷声道。 武三思看着他,说道:“我不怪你!” “武三思,能告诉你明知道我是莫振宇的儿子,还要留下我,这是为什么?”莫名问道。 “因为,你也是艳宁的儿子!”武三思说道:“是我对不起艳宁,留下你,是我对艳宁的报答和歉意。” “你真的爱霍艳宁吗?”莫名说道。 武三思点头。 “你的爱,是对她的侮辱,你根本不知道,在我爹出事后,我娘的心已经随而他去,你根本不知道,我娘只爱爹一人。”莫名冷眼看着他。 “对,我这辈子都没能让你娘回心转意。”武三思低下头。 他明白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唯一的错误就是不该留下莫名,他看着莫名,好似看到了霍艳宁一般,冷冷地看着他,似乎永远都不会爱上他。 “莫名,能告诉我,你后来被谁收养了吗?”武三思问道。 莫名看着他,徐徐拔出手中的剑,剑锋直指武三思,说道:“人之将死,何必知道这么多?” “她给你带来的,是仇恨,你认为她对你好吗?”武三思说道。 “仇恨是我必需的,我不会因为没有仇恨,而不杀你!”莫名说道。 “你累吗?”武三思自觉死亡已是定数:“身上背负着这么大的仇恨,累吗?” “想到可以亲手杀了你!”莫名说道。 武三思闭上眼,等着他一剑穿刺,莫名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痛苦吧! 莫名举起剑,向着武三思的喉咙刺去—— 此时, 乌紫嫣在府上临盆,兰儿急的团团转,丫鬟们不断地进进出出,直到一个女娃清脆地哭喊声,锦瑟落地了。 乌紫嫣满头是汗,她虚弱地睁着眼。 兰儿抱着锦瑟,逗着她,说道:“夫人,夫人,你看,小姐她好可爱哦!” 她笑着,已没有了力气,轻声道:“锦瑟——” “夫人,你在说什么?”兰儿没有听清。 “她叫锦瑟!”乌紫嫣说完便昏睡过去了。 莫名杀了武三思,突然感觉一阵的心痛,隐约听到一个女娃的哭声,他的女儿—— 第十七章 红妆时代之噩耗(一) 李重俊的政变并没有实质的效应,便在玄武门的城楼下夭折了,他带着随从逃离,来到长安城的南边——终南山,但是死神已经降临,他便死在了自己亲信的手上,并将他的尸体带回了中宗李显那里。 李显把李重俊的头颅砍了下来,先是祭拜祖先,然后来悼念武三思父子,他一副丧失良臣的模样,并将李重俊的头颅放在了朝堂之上,以告诫朝臣。 武三思一死,没有比韦皇后更加高兴的了,她终于可以铲除这个阻碍她的人了。 安乐公主得知自己的驸马成为了刀下鬼,便来到韦皇后的身边哭诉着。 “娘——呜呜——”安乐公主扑进韦皇后的怀里。 韦皇后丝毫没有伤心,只是道:“怎么啦?裹儿。” “李重俊这个奴才竟然把我的驸马给杀了,这小子死了我也要把他拿出来鞭尸。”安乐公主一丝恶毒的眼神。 “好了好了,你父皇不是已经将李重俊的头颅砍下,来祭奠武三思父子了吗?”韦皇后说道。 “还不够!女儿要向父皇提议,去鞭尸,去鞭李重俊的尸体。”安乐公主哭着说。 韦皇后替她擦了擦眼泪,说道:“这武崇训真的有这么好吗?” 安乐公主奇怪地看着她,韦皇后是不是太过平静了些?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安乐公主擦着眼泪问道。 “驸马死了,再招一个就行了!”韦皇后说道。 安乐公主皱眉。 “裹儿,你不会是真的喜欢那个武崇训吧?”韦皇后问道。 “女儿觉得母亲好奇怪,母亲不仅不帮女儿,还要——”安乐公主看着韦皇后微怒的神情,便不敢说下去。 “裹儿,做大事的人,就不该拘泥于这些,你看太平,她以前的夫君冠上的罪名可是叛乱,她的母亲都能为她招来现在这么好的驸马,我身为你的母亲,就不能为你吗?”韦皇后说道。 “可女儿毕竟不是太平!”安乐公主倔强道。 “母亲不是要你成为太平,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武三思树敌太多,当初你父皇将你嫁给武崇训,我就很反对,现在死了倒好,这样的话,你与皇太女这个位置就不远啦!”韦皇后说道。 “母亲为了权力,真的可以不顾女儿的感受吗?”安乐公主流着泪。 “裹儿,你要想清楚,如果你想拥有权力,就势必得放弃一些东西,有可能这些东西是你认为最宝贵的,但是如果你不想拥有的话,日后你就为武崇训守灵,不再嫁!”韦皇后说道。 安乐公主一怔,她可不能放弃这个好不容易抓到的权力啊!权力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好了,她不想放,也不愿放。但是她一想到武崇训,就忍不住流泪,毕竟是夫妻啊!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 “怎么样呢?裹儿。”韦皇后问道。 “娘——”安乐公主停止流泪道:“您说得对,有时候我一定要放弃一些。” “好,很好,非常好!”韦皇后满意道。 “娘,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安乐公主问道。 “现在?”韦皇后挑眉道:“你去为武崇训守灵,另选驸马的事交给我,我一定为你选一个比武崇训更好的驸马。” 安乐公主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要做好一个妻子和一个好儿媳,被世人称为最好!”韦皇后笑道。 安乐公主点头。 “我们要为日后的政治生涯开始奔波了!”韦皇后说道。 “怎么奔波呢?”安乐公主问道。 “武三思死了,朝堂上,势必会空出一个高职位,我得提拔提拔一些人了,况且,五大臣的职位一直没有人来承担,也可以找些人来补这些空缺。”韦皇后说道。 安乐点头。 “对了,你此次能逃过一劫,是莫夫人帮了你,改天去答谢一下人家。”韦皇后交代道。 “女儿知道了!”安乐公主回道。 看来武三思一死,韦皇后已经坐不住了! 李重俊发动的政变给中宗一个警示,他派人去审问那些发动政变的罪人,竟牵扯出太平公主和相王李旦,他坐不住了,他要命人去审问太平公主和相王李旦,此时的太平府却是出奇的平静。 太平公主坐在正厅的中央,她还在安静地喝着茶,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公主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吗?”上官婉儿不请自来道。 太平公主笑着说:“怎么了?婉儿,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上官婉儿皱眉,道:“公主,皇上查到李重俊发动的政变和您,还有相王有关,是不是尽早做准备呢?” 太平公主只是笑着。 “难道公主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上官婉儿问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太平公主回道。 “您一旦被审问,势必是屈打成招,而且相王是皇上最大的劲敌,皇上之所以能做皇帝,是靠相王,但是,皇上最担心的也是这个。”上官婉儿说道。 “没错啊!可正因为如此,皇上不会这么做!”太平公主回道。 “公主这么自信?”上官婉儿不敢相信。 “哼,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有人不会让皇上这么做的!”太平公主说道。 上官婉儿并不那么轻松,“养兵”?太平公主到底在想什么?皇上怎么可能听那些大臣的话,现在韦皇后又在培植着自己的势力。 “萧至忠是个不错的人才!”太平公主诡异地冲着上官婉儿笑。 上官婉儿想到,太平公主这些年一直没任何大的动作,还很乐善好施,用中宗赏赐给她的东西以及钱财,才收拢一些不得志的人,而这个萧至忠就是其中之一。难怪太平公主在府上坐怀不乱,原来早有预谋。 “公主这么说,婉儿就放心了!”上官婉儿说道。 “韦皇后要开始行动了!”太平公主突然道。 上官婉儿看着她。 “武三思死了,就没人阻止她的野心了!”太平公主说道。 “公主,想做什么?”上官婉儿问道。 “她连最起码的收敛都不懂得,也难怪,她与显辛苦了十几年,终于熬出头了,一旦抓住权力,就很难放弃啊!”太平公主说道。 “其实,公主也是一样啊!”上官婉儿说道。 “我一直都拥有权力,只是我懂得把握分寸。”太平公主说道。 上官婉儿低下头,说道:“公主,乌紫嫣已经生了一个女儿,您是否该去找找她了?” 两年前,上官婉儿就曾提起这个话题,太平公主并不予采纳,不知今日的太平公主是否还会像两年前那般。 “婉儿,我过些日子就让她来府上,我有话要同她说!”太平公主说道。 “希望公主不是在敷衍婉儿!”上官婉儿说道。 太平公主笑着,她要与乌紫嫣说什么?上官婉儿猜不出,但知道太平公主从不食言,只是经过了两年时间,她才要见乌紫嫣,如果两年前她能够屈尊去见见乌紫嫣的话,今日的太平公主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怎么了?婉儿。”太平公主问道。 上官婉儿回过神,说道:“公主,韦皇后让我住到宫外了。” “这很好啊!”太平公主笑道。 “怎么好?”上官婉儿问道。 “把你提拔为昭容,并不是因为你是显的妾,而是因为你的能力,住到宫外的话,你就可以时常来太平府了,不必这么躲藏,这样一来,你的生活也很好!”太平公主素闻上官婉儿在生活上是风流浪漫的女子,韦皇后也是想拉拢上官婉儿啊! “多谢公主!”上官婉儿回道。 安乐公主为武崇训守灵一个月后,来到【将军府】看乌紫嫣,以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刚刚生产完的乌紫嫣,很是虚弱,一个月来的休养,并没有让她完全恢复。 莫名放下朝中大事,整天陪着她,看着女儿锦瑟,他由生起父亲的关怀,抱着女儿满脸笑容,乌紫嫣笑着看他,竟想起王绍的话,灵凰查到的一切是真实的吗?如果是这样的,那莫名跟她在一起,完全是为了接近她,伺机杀掉乌霞芳,难道现在的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吗? 她皱起眉头,莫名看着她,轻吻了她的额头,说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 “你休养的不好,看来不该让你受苦的!”莫名心疼地看着她。 她伸手想摸他的脸,可是她犹豫了,她不知道这会不会真实的,她迷惑了。 他看出不对劲,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她还是摇摇头,现在她竟然没有话同他说。 莫名将锦瑟抱过来,给她看,她坐了起来,抱着锦瑟,她会笑了,听兰儿说,她一直在笑,锦瑟会幸福的,乌紫嫣坚信这一点。 “莫名——”她唤道。 “怎么了?”他觉得今天的乌紫嫣有点怪。 她看着他,晌久,她说道:“莫名,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莫名皱了下眉,想到几个月前,王绍来到长安,是不是与她说了些什么? 看到他的停顿,她的心凉了,只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没有!”莫名回道。 她撇过脸去,说道:“真的?” 莫名扳过她的脸,认真道:“相信我,我从没有事瞒着你!” 她看着他,低下头,她应该相信他,不是吗? 管家走了进来,说道:“将军,外面有位夫人找夫人。” 莫名皱眉,问道:“找夫人?” 他认为长安城里怎么会有人来找乌紫嫣呢? “你告诉那位夫人,说夫人身体不适!”莫名说道。 管家领命要走时,乌紫嫣喊道:“等一下!” 莫名不解地看着她。 “是哪位夫人?”乌紫嫣问道。 管家回道:“就是几个月前来府上找将军的那位!” 乌紫嫣看着莫名,说道:“是安乐公主!” “那就更不用见了!”莫名冷声道。 当初没在府上找到安乐公主,谁知道是上天的眷恋还是命不该绝?现在这个安乐公主就这么坐不住吗?非要来拉拢他这个万骑将军?还展开了“夫人外交”。 “不,你去见!”乌紫嫣说道。 莫名不明白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 “她来是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对你日后有很大的好处!”乌紫嫣说道。 “救命之恩?!”莫名半眯着眼。 “她之所以逃过李重俊那一劫,是因为我,是我告诉她,让她入住宫中!”乌紫嫣说道。 莫名死死地瞪着她。 “或许你认为我是在助纣为虐,但,人的生命是上天赐予的,就算我不告诉她,她也会找各种的理由来拉拢你!”乌紫嫣说道。 莫名站起身,想了想,然后道:“那么又为什么要我去见她?” “这对你有好处!不管安乐公主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还是一个孩子,武崇训死了,她小小年纪就做了寡妇,为了权力和政治,她也不甘愿做一个寡妇!”乌紫嫣说道。 “你在可怜她?”莫名问道。 乌紫嫣慢慢走下了床,莫名赶紧说道:“你还是去床上好好躺着吧?” 她摇摇头,道:“不,我已经休息的够久了!” “你刚刚是在可怜她吗?”莫名问道。 “不,不是,或许你认为她不值得可怜,你现在要明白,她毕竟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比太平公主更加的富有权力和地位!”乌紫嫣说道。 “哼!”莫名冷哼道:“她只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罢了!叫她一声公主已经是够给她面子的了,我莫名更不需要靠她来提高自己!” “我的意思你依然没能明白!”乌紫嫣说道。 莫名不解的看着她,说道:“你的意思?” “去见她吧!”乌紫嫣说道。 莫名点点头。 安乐公主听闻乌紫嫣生产并没有休养好,这次带来的补品,应该是及时的吧! 喝着茶,由管家引路,来到客厅,安乐公主转头一怔,接待她的不是乌紫嫣,而是莫名,果然气宇非凡,又有种桀骜不驯,上次没见到莫名,却见到了乌紫嫣,而这次见到了莫名,却没见到乌紫嫣,真是够无趣的! “莫将军!”安乐公主笑道。 莫名一脸冷漠,拱手道:“安乐公主此番来府上有何贵干?” “我是来看看尊夫人的!上次与尊夫人谈话,很是开心,觉得尊夫人貌若天仙,又识大体,而且知道夫人为将军添了一女,我想来看看夫人。”安乐公主说道。 “多谢安乐公主关心!我家夫人最近身体不适,不能待见您,所以我这个夫君就出来看看公主有什么要事!”莫名说道。 “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来看看夫人,莫将军要好好地照顾夫人啊!”安乐公主说道。 “末将知道!”莫名说道。 安乐公主有些不悦,她认为莫名对她的冷漠太无礼了,无论她怎么笑脸迎人,这个莫名就是一张冷脸,她可是当朝的公主,一个小小的万骑将军竟然如此对待她,若不是因为乌紫嫣曾有救命之恩,今日又在守灵期间,她早就发脾气了! 真搞不懂母后为什么一直要拉拢这个莫名?如此无礼,能力也不尽然,她至今也看出这个莫名又做过什么建设性的功劳,只是听说他杀死了张昌宗和张易之,具体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 “公主还有何事?”莫名问道。 安乐公主看了看他,说道:“莫将军是不是对尊夫人并不是很好啊?” 莫名略皱眉。 “莫夫人的身体应该在生产完一个月就能恢复往日,但过了这么久,还不见好,这说明莫将军对夫人的关心太好了!”安乐公主说道。 “我知道怎么照顾我的夫人。”莫名回道。 安乐公主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指着桌上的补品,说道:“莫将军,这是本公主对尊夫人的一点心意,也是给莫夫人的滋补,请她好好调养身体。” “多谢公主!”莫名说道。 安乐公主撇着嘴,转身离开了。 韦皇后在这个两三年间,培植了不少政治势力,从宫里到宫外,到处都是她安排的势力群,这却没有让中宗李显感到一丝的危机,还封自己和韦皇后为“应天神龙皇帝”和“顺天翊圣皇后”,世人一听就知道跟高宗李治和武皇后当年并称“天皇”、“天后”是差不多的。 而韦皇后现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仿照武则天以前做的一般,武三思死后,空出缺位,便由韦皇后的堂哥哥韦温担任。在她的身边还有拉拢了上官婉儿这一类人。 韦皇后的势力节节攀升,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快乐,可快乐的人并不止她一人,还有安乐公主,她高兴极了,她认为如果自己的母亲来当女皇后的话,她离皇太女这个位置已经不远了。而韦皇后如果做皇帝的话,就一定会册封安乐公主为皇太女,因为韦皇后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她的亲生儿子已经被武则天杀害。 安乐公主认为自己最得宠,做皇太女更是理所当然,原本忧郁的情绪一扫而光,在这个时候,她开始选择起自己的另一个驸马——武延秀。 武延秀是武崇训的堂弟,他俩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与武崇训的婚礼上,安乐公主从第一眼就看上这个武延秀,他人长得玉树临风,而且是能歌善舞,特别突厥的歌舞,他最为擅长,在安乐公主嫁给武崇训的时候,武延秀就经常来府上,两人早已暗度陈仓,如今驸马武崇训已死,安乐公主又为武崇训守灵,算是一个“称职”的好妻子了。既然驸马死了,另选驸马在当时已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了。 便要求中宗给自己再一次婚礼,而这次的婚礼很是风光,李显派出了自己的禁军,来为女儿的再婚护卫,而且连安国相王李旦为安乐公主护驾。婚礼结束后,李显大赦天下,普天同庆。而这场婚礼让姑姑太平公主和叔叔安国相王都不得不低头,安乐公主出尽了风头,更加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 【将军府】 一个稚嫩梳着两个可爱发髻的小女孩,走进了乌紫嫣的房中,甜声道:“娘,我想出去玩!” 乌紫嫣看着三岁大的女儿,由生出一种母爱,她笑着说:“锦瑟,要想出去玩,那你把上次娘教你东西,复述一遍!” “真的要这样吗?”锦瑟嘟囔着嘴。 她摸着锦瑟脸,说道:“锦瑟乖!你想去哪呢?” 锦瑟眼睛一亮,说道:“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乌紫嫣问道。 “娘,出去看看,我就知道往哪里走了!”锦瑟用柔软的小手拉着乌紫嫣。 乌紫嫣笑着看她,随她的心一起要出去时,一只白鸽飞了进来,锦瑟说道:“娘,这个好可爱哦!” 看到白鸽脚上缠着细细的竹简,她解开,然后把白鸽给锦瑟玩。 那是灵凤的专用竹简,难道是查到了娘的下落? 她打开竹简,只见三个字“宝昌寺”。 她皱起眉,为什么灵凤会写到“宝昌寺”这样的字眼呢?难道跟娘有关? 锦瑟一边摸着白鸽,一边对它说:“你叫什么名字?” 傻傻的锦瑟不知道白鸽不会说话,但她依然自言自语道:“哦?你身上白白的,就叫小白,好吗?我叫锦瑟,莫锦瑟哦!” 乌紫嫣笑了起来,这可爱女儿很喜欢自娱自乐。 “锦瑟,”乌紫嫣蹲下身,说道:“我们还出去吗?” 锦瑟点点头。 “那想好去哪里了吗?”乌紫嫣问道。 锦瑟为难地摇头。 “那去宝昌寺,好吗?”乌紫嫣问道。 锦瑟兴奋地点头道:“好!” 母女俩手牵手走出了【将军府】。 第十八章 红妆时代之噩耗(二) 韦皇后在朝堂上说中宗病倒,几日不朝。大臣们并没有怀疑这个说法,这也是韦皇后未料到的,中宗前几日来到她的宫中,竟然暴毙身亡,她并没有把中宗暴毙的事情外传,反而异常的冷静,她派人找了上官婉儿,部署着中宗的遗诏。 上官婉儿也没有韦皇后想象的那样简单,韦皇后在想着要立谁为太子,她没有自己的儿子, 李重福与自己有仇,而且被贬到了地方,年龄又大,不好控制,也不可能立他为太子。在韦皇后心里当然是想自己做皇帝,可是她明白一点,如果想做皇帝的话,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她来部署,朝臣中虽有一部分人支持她,但她也知道,她最大的敌人便是相王李旦。李旦是世人认为可以继承李显位置的人,还做过皇嗣。 她留给上官婉儿最大的难题便是遗诏,虽然上官婉儿是个中老手,但对这份遗诏,她很有顾虑,她竟无从下手,她顾不得一切,去找了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是个适应性很强的人,不管怎样的改朝换代,她都能生存下来,但一旦韦皇后做了女皇后,便不可能留着太平公主,以各种理由去杀害她。 “你知不知道这么贸然来太平府的话,会有很大的误会!”太平公主略显不悦。 上官婉儿说道:“公主,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太平公主并不以为然。 “皇上出事了!”上官婉儿说道。 “哦!”太平公主淡然道。 “皇上暴毙身亡了!”上官婉儿说道。 太平公主大惊,站起身,瞪大双眼,说道:“你说什么?显怎么会暴毙身亡的?” “这是真的!”上官婉儿皱眉说道。 太平公主没料到中宗会这么早离开。 “现在韦皇后要我为她写遗诏!”上官婉儿说道。 “遗诏?!”李显突然地暴毙,韦皇后也没有预料到,写遗诏只不过是想为自己做皇帝铺垫而已。 太平公主看了看她,说道:“你预备怎么写?” 上官婉儿摇摇头,她无从下手,不然不会来找太平公主。 “韦氏有没有想过太子的人选?”太平公主问道。 “皇后说,立李重茂为太子!”上官婉儿说道。 “她果然野心够大!”太平公主说道。 “公主,皇后说这个遗诏里不仅仅有李重茂为太子,还有韦皇后辅政这一项。”上官婉儿说道。 “你怎么认为?”太平公主问道。 “婉儿觉得第一项可以理解,也不会有人异议,但韦皇后辅政就不一样了!”上官婉儿说道。 “哦?”太平公主挑眉道:“怎么说?” “像公主和相王是不会同意这样的做法!因为没有人再想另一个武皇。”上官婉儿说道。 太平公主点头。 “自从李重俊打着‘杀死上官婉儿’的旗号,婉儿就深深地明白一点,像武三思韦皇后这样的外姓人,太招人恨了,我不想再因为这样的事,而危机到自己的性命。”上官婉儿说道。 “婉儿,你有想过怎么写这份遗诏呢?”太平公主问道。 “立李重茂为太子,是没有异议的。那皇后辅政这一项呢?公主认为应该怎么写呢?”上官婉儿问道。 “让‘韦皇后知政事’!”太平公主说道。 “知政事?!”上官婉儿问道。 “不一定要她辅政,只要她知道就行了,毕竟她只当了五年的皇后,政治建树没有母亲多,所以这一点写上,她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太平公主说道。 上官婉儿点头。 “但是,最重要的是让相王参谋政事要写到,目的是为了平衡韦皇后的势力,现在韦氏一定认为她最大的劲敌就是相王。”太平公主说道。 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连夜谋划着这份遗诏,在第二天时,交予韦皇后。 这份遗诏,上官婉儿自认为是不会有人反对的,可是,刚刚交到宰相那里,便有人质疑,那便是中书令宗楚客,他是一个充满野心的小人,自从有武皇登基做皇帝的先例,他就觉得未来皇帝的人选非韦皇后莫属,力挺韦皇后,而不仅仅是宗楚客不同意,他还找到了韦皇后的堂哥哥韦温,联名上书,说要废除遗诏。 韦皇后利用宰相的联名上书,废除了遗诏,这使得一个人很不高兴,便是太平公主。 【太平府】 夜晚, 太平公主怒拍着桌子,说道:“韦氏,宗楚客,这些人竟敢废除遗诏!” 上官婉儿看着她。 其实,太平公主知道这份遗诏的真实性,但她觉得是损害了她的利益。 本来太平公主就是一个适应性很强的人,无论怎样的改朝换代,都不会损害她的利益,可是这次韦皇后,不仅仅没有按照她和上官婉儿写的遗诏来办,还不断向着自己的野心奔去,如果韦皇后做了女皇帝,还有她太平公主待得地方吗?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可是该怎么出击呢?这个韦皇后在禁军里安插了自己的心腹,娘家亲戚还有女婿,宰相那里也有,必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行。 此时,家丁来报:“启禀公主,临淄王求见!”太平公主正在生气,一听到李隆基,心里打鼓,她正想找相王,李隆基倒是来了,她让上官婉儿进了内堂。 “有请!”太平公主说道。 家丁领着李隆基来到正厅,太平公主悠闲地喝着茶,看到李隆基,笑着说:“隆基啊!这么有心来看姑母!” 太平公主跟李隆基不算来往过密,甚至不来往,这次不是因为中宗暴毙的消息外传,怎么也不会有可能将这二人连接在一块。 “姑母安好?”李隆基礼貌地问道。 太平公主点头。 “姑母,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皇上已经暴毙,韦氏想做女皇帝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如果韦氏做了女皇帝,李唐皇族又会再一次面临流亡的局面,再者,以前武皇时,是因为她有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不会下狠手,可是韦氏跟李唐没有什么深的关系,她怎么可能不对李唐皇族进行迫害呢?”李隆基直接道。 “这个我知道,隆基想到了什么?”太平公主问道。 “韦氏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跟武皇当年的一摸一样,如果当时姑母可以逼迫武皇退位,这个时候也可以让韦氏不再拥有权力。”李隆基说道。 “你是说你和我一起搞一场政变?”太平公主说道。 “是!”李隆基回道。 “你预备怎么做?”太平公主问道。 “禁军,姑母可以不必担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李隆基说道。 太平公主不禁对这个眼前的李隆基佩服起来,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太平公主也明白,李隆基一定是发现政局发生变动,想建立奇功,如果政变成功的话,太平公主就可以跟李旦说,立李隆基为太子。 但是太平公主又想了想,韦皇后这两三年可没在朝上花心思啊!宰相里不少人都是韦家子弟,禁军里还有韦皇后一手提拔的陆风,女婿武延秀等等这些人的地位,也是与日俱增啊! “隆基,你如果在禁军里有什么困难的事,就去找左万骑将军莫名,他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太平公主说道。 李隆基看着太平公主,能让太平公主把自己隐藏在皇上的禁军都说出来,这次的政变是一定要成功的! 二人一拍即合,便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太平公主送走了李隆基后,准备卧寝休息,一个人黑影闪过,太平公主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那黑影闪得太快,很快地便掐住太平公主的脖子,一时透不过气来,但这个手法是—— “芳儿!”太平公主艰难地喊道。 那黑影揭开面纱,冷笑道:“公主还是知道芳儿的一贯手法啊!” 乌霞芳一直躲在太平府,她知道乌紫嫣嫁给莫名,一定是太平公主的主意,在太平府待了三年,她终于明白了原因。 “公主,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乌霞芳依然掐着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皱着眉,说道:“芳儿,为,为什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紫嫣嫁给莫名呢?你同上官婉儿说的话,我都知道,在太平府待了三年,你所做的一切都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就因为当初我嫁给唐芝山,背叛了你,你就要这样对待我吗?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为什么要伤害紫嫣?明知道莫名的父亲是我杀害的,还要紫嫣这么痛苦。”乌霞芳忿恨地说道。 “芳儿,你真的认为我在伤害乌紫嫣吗?”太平公主说道。 “难道不是吗?你可以恨我,甚至杀了我,但为什么一定要伤害紫嫣?”乌霞芳说道。 “莫名和乌紫嫣早就相爱,我只是做了顺水人情,并没有想到那么深远,你不是已经隐居山林了吗?莫名也不可能伤害乌紫嫣!只要你能隐居山林!”太平公主说道。 乌霞芳慢慢松开手,太平公主得以解脱,然后道:“芳儿,我一心栽培你,对于你的背叛,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也没有要伤害乌紫嫣,请你相信我!” “公主,说的可是真的!”乌霞芳相信了太平公主的话。 太平公主点头。 “那好,我乌霞芳从此隐居山林,不再出现,请公主放心!”乌霞芳拱手道。 太平公主‘欣慰’地点点头。 乌霞芳转身,一把冰冷的剑刺穿了她的身体,莫名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瞪大眼睛,说道:“为什么?”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莫名说道。 “可是,紫嫣,她,她怎么办?”乌霞芳倒在了地上。 她还剩下一口气,想到了唐若月、唐芝山还有乌紫嫣,每个人都在她的眼前闪过,她在问自己“幸福在哪里?” 慢慢地闭上眼睛。 莫名扶起太平公主,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心有余悸的太平公主,摇摇头,说道:“把乌霞芳的尸体送到【绿萼山庄】!” 莫名点头。 乌紫嫣得到灵凤的飞鸽传书,要出门去宝昌寺,可是兰儿拦住了她,说道:“夫人!” “怎么了?兰儿。”乌紫嫣不解地看着她。 兰儿叉着腰,撅着嘴走到乌紫嫣面前,说道:“夫人,现在出去都不带上兰儿了!” 乌紫嫣一怔,的确,自从有了锦瑟之后,很少跟兰儿一块出去了。 “对不起,兰儿,我实在忘了!”乌紫嫣笑道。 “由兰儿照顾着锦瑟小姐,夫人您有什么不放心的?”兰儿说道。 兰儿蹲下身问道:“锦瑟,愿不愿意和兰姨出去啊?” 锦瑟点头,甜声道:“愿意!” 兰儿将锦瑟抱起,说道:“夫人,您看,锦瑟小姐都说愿意,您放心做您想做的事!” 兰儿一语双关。 乌紫嫣点头。 【宝昌寺】 这里是长安城里的一座古刹,香火鼎盛,灵凤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人多的地方呢? 乌紫嫣来到正殿,看着佛祖,是否真的会显灵,乌霞芳已经失踪了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总感觉不好,只见一个纸条掉落在她的面前,她拾起,然后看着周围,是谁? 她翻开后,是灵凤的字,要她去后殿,看来是以宝昌寺作为掩饰。 兰儿和锦瑟在门口拍着手玩,一路上就她们两一直在嘻嘻哈哈的,兰儿就像一个大孩子般,乌紫嫣摇了摇头,来到她们面前,坐在石墩上的锦瑟,笑着喊道:“娘!” 对于锦瑟的一声声“娘”,乌紫嫣感到很欣慰。 她对兰儿说道:“兰儿,你带着锦瑟去外面玩。” 兰儿领会道:“是的,夫人!” 然后,兰儿转过身,笑着对锦瑟说:“锦瑟,跟兰姨到外面玩,好吗?外面的糖人可好玩了!” “好!”锦瑟干脆地回道。 兰儿领着锦瑟往寺庙外走,乌紫嫣看着她们离开后,悄然来到后殿。 灵凤正在后殿等候多时,看到乌紫嫣,便跪下,拱手道:“小姐!” 乌紫嫣扶起她,问道:“有没有娘的消息?” “我查到夫人曾在宝昌寺里呆过一阵子,可是当我查到这里的时候,夫人又不见了,但,我在宝昌寺里查到另一件事!”灵凤说道。 “娘很熟悉你的做法,一定要查到娘的下落!”乌紫嫣说道。 “是!”灵凤回道。 “你刚刚说查到另一件事?什么事?”乌紫嫣问道。 “小姐,你有听说中宗之死吗?”灵凤说道。 “李显死了?”乌紫嫣显然还不知道李显暴毙身亡的事。 灵凤点头道:“是的,而且是韦皇后和安乐公主一起下毒害死的!” 乌紫嫣皱了下眉,摇摇手,道:“不可能!” “小姐,何以见得?”灵凤问道。 “上次李重俊发难之事,还记得吗?”乌紫嫣问道。 灵凤点头。“我事前告诉安乐公主,让她入住宫中,她也听从了,事后,她还来答谢我,试问一下,这样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父亲?”乌紫嫣说道。 “小姐说的对,但这个消息就是由宝昌寺传出来的!”灵凤说道。 “宝昌寺怎么会知道宫里的事?一定有人为了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才会去散布这样的谣言!”乌紫嫣说道。 “散布这样谣言的人,便是临淄王李隆基!”灵凤面无表情地说道。 “又是他!”乌紫嫣不禁皱起了眉。 看来李隆基已经是按耐不住了,韦皇后未料到李显会这么早死,先是密不报出李显的死,后是李隆基散布谣言,这两者的关联,让乌紫嫣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政变!这场政变是要杀人灭口的,或许上官婉儿都会因此而受到波及。 “灵凤,你继续查找——”乌紫嫣还没说完,胃里一阵翻搅,她捂着嘴。 灵凤走到她的面前,说道:“小姐,您是不是又——” 乌紫嫣点点头。 “多久了?”灵凤问道。 “四个月!”乌紫嫣说道。 “小姐,您的第一个孩子,灵凤可以说您不知情,可是第二个呢?您明知道莫名,认为夫人是他的杀父仇人,当年的命令也是太平公主下的,但现在却要夫人来承担一切。”灵凤皱着眉。 “我知道,所以你要尽快找到娘,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乌紫嫣也不想悲剧发生。 灵凤点头便离开了。 乌紫嫣摸着肚子,这孩子真不该降临在这个时候! 可是,她又有种不忍心,甚至也为这个孩子起好了名字! 兰儿为锦瑟买了一个糖人,可把锦瑟乐坏了,拿着糖人就跑去找乌紫嫣,刚进正殿,就撞倒在地,她稀奇地没哭,兰儿看到吓死了,忙扶起她,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锦瑟,你怎么这么不当心?” 锦瑟笑着摇摇头。 兰儿抬头想要跟那人道歉,可看到的是,临淄王,李隆基。 “是临淄王!”兰儿冷声道。 “你是?”李隆基思索着:“是兰儿姑娘!” “多谢临淄王还记得我!”兰儿说道。 “这个女孩是?”李隆基问道。 “是我家夫人的女儿!”兰儿回道。 李隆基蹲下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锦瑟,你呢?”锦瑟回道。 “我叫李隆基!”李隆基也回道。 乌紫嫣走出正殿,赫然看到李隆基跟锦瑟说话,警觉的她,忙快步走过去,对锦瑟说:“不是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 “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啊!”锦瑟回道。 “坏人是不会写在脸上的!”乌紫嫣说道。 锦瑟拿着糖人给乌紫嫣看,说道:“娘,你看,这个糖人是兰姨买的,捏的像不像你啊?” 乌紫嫣抱住锦瑟。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李隆基说道。 乌紫嫣抱起锦瑟,想要走时,李隆基拦住了她,说道:“姑娘,你会不会对我太有敌意了些?” “我跟你不算认识!”乌紫嫣说道。 “但姑娘也曾救过我啊!”李隆基笑道。 乌紫嫣撇过脸去。 锦瑟把玩着手中的糖人,对李隆基笑。 “姑娘,你看你的女儿对我怎么没有敌意呢?”李隆基说道。 李隆基找了地方,他这次要做的可是大事,但能在宝昌寺见到三年前的女子,实属缘分,乌紫嫣不情愿地跟着来,兰儿带着锦瑟在外面玩。 “姑娘——”李隆基要说时。 “王爷,请你叫我莫夫人!”乌紫嫣说道。 “莫夫人!”李隆基依然笑脸迎人。 “王爷,您想做什么,我很清楚!”乌紫嫣冷声道。 “哦?”李隆基挑眉道:“莫夫人,我还不曾开口,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 “由宝昌寺散布出来的韦皇后和安乐公主毒死中宗的消息,就是你叫人散布的!”乌紫嫣说道。 李隆基皱起了眉,这个莫夫人到底是何许人也?三年前,他就很想知道,可是却无从查起。 “韦皇后和安乐公主都有野心,也不乏您和太平公主!”乌紫嫣说道。 “夫人,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李隆基太想知道了。 乌紫嫣看着外面,说道:“王爷,如果您想做什么,或者太平公主想做什么,可不可以不要牵连或波及到我娘?” “你娘?”李隆基有些不太明白。 “我娘是绿萼山庄的主人,乌霞芳!”乌紫嫣说道。 “你,你就是莫名的夫人,乌紫嫣?!”李隆基问道。 乌紫嫣点点头。 “为什么你要说我和姑母要做的事情会牵连到你娘?”李隆基问道。 “我怕莫名他——”乌紫嫣没说下去。 李隆基惊觉,乌紫嫣与莫名之间,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夫人,我李隆基一言九鼎,三年前,你救过我,我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一定不会牵涉到乌霞芳的。”李隆基认真道。“娘已经准备退隐山林,但总有些事情,势必要牵扯到她!”三年来,派出多少人马去寻找乌霞芳,仍然是一无所获,乌紫嫣总认为会出事,但最好不要发生那样的事。 乌紫嫣皱起眉,捂着嘴,一阵干呕,李隆基走过来,问道:“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 “你是不是又——”李隆基觉得这样的女子太过聪明,又太过美艳,莫名为什么没好好对待她呢? “多谢!”她说道。 “莫名知道吗?”李隆基问道。 “这是一个无辜的孩子,我不想让他知道!”她说道。 “可是,再无辜也是一个生命!”李隆基说道。 她摸着肚子,说道:“我想让他连绵不断地长伦下去!” 李隆基蹙起眉头,发现她对生命的解释竟如此深远。 第十九章 红妆时代之噩耗(三) 东都洛阳•;;;;;【明月山庄】 一对在洛阳城里堪称最快乐的夫妻,他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笑声不断,像是没有任何的悲伤在他们的身边。 宋文初,明月山庄庄主,五年前和王家堡堡主王芍儿成亲,也完成了他多年来的心愿,他们一直是快乐的。 宋文初轻搂着王芍儿的肩膀,看着自己四岁大的儿子——涵珏,围着那个摇篮里的女婴转,涵珏手中拿着风车,转起来的风,让女婴一直在笑着。 “妹妹,妹妹,你快点长大哦!”涵珏对女婴笑着说。 宋文初一脸的欣慰,他一生的快乐是白夫人赐予他的,最感激的人,是他的师父,但自从五年前,乌紫嫣离开了洛阳后,白夫人便闭关了,从那天开始,他都不曾看到师父,她是否过的好? “怎么了?”王芍儿看着他。 宋文初摇摇头,说道:“芍儿——” 他看着芍儿,怕说出口,王芍儿会不同意,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啊! “怎么了?”王芍儿问道。 “涵珏已经四岁了,我想让依依跟着师父学医!”宋文初说道。 王芍儿皱眉,然后看了看摇篮里的女婴——依依,宋文初的意思是要王芍儿放弃自己的女儿,将依依过继给白夫人。 “一定要这么做吗?”王芍儿问道。 “芍儿,我知道这么做,你会很伤心。”宋文初说道。 王芍儿流泪了,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芍儿,师父就我一个徒弟,她一辈子的医术都没办法让我继承,对我来说,这是多么大的恩惠啊!师父一直都随我的心愿,从来不强迫我,但我更希望的是,师父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宋文初说道。 “师父,师父,师父,你心里就只有你的师父吗?难道依依这么小就要让她离开我吗?”王芍儿生气道。 “芍儿,长痛不如短痛!”宋文初说道。 王芍儿捂着嘴,不让哭声蔓延,可是眼泪已止不住。 宋文初心痛地看着她,说道:“对不起!” “能不能让依依自己选择?”王芍儿说道。 宋文初不语。 “至少等依依长大了再说,好吗?”王芍儿恳求道。 “我答应你!”宋文初说道。 王芍儿扑进他的怀中,说道:“谢谢!” 毕竟这府里的白夫人,的确对他们太好了,王芍儿没有理由拒绝宋文初这样的请求,她毕竟最爱的人是他,他所说的,她都会答应的,她伤心地看着摇篮里的依依,难道真的要分离吗? 宋文初走出门外,看向书房,师父是他唯一的亲人,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是该还的时候了!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宋文初警觉道:“是谁?” 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站在宋文初的面前,好像在笑。 “你是什么人?”宋文初问道。 那黑斗篷将帽子取下,一张俊脸展现在宋文初的面前,一抹邪笑,好似玩世不恭,他说道:“恩情不需要用自己的女儿来还!” 宋文初皱眉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明月山庄我想来便来,”那男人越过他,道:“你师父她还好吗?” “你认识我师父?”宋文初问道。 “她,好吗?”那男人一脸的惆怅。 “师父已经闭关五年了!”宋文初回道。 “她是不是喜欢在书房里看一本诗经?”那男人问道。 宋文初惊觉,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没有想好,不好带她走!”男人喃喃自语道。 “带她走”?!宋文初皱眉,这男人不过三十出头,为何要带师父走?他到底什么人? 男人轻拍他的肩,说道:“是我对不起她!代我好好照顾她。” 宋文初点点头。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说道:“把这个交给她,还有这两天就去一趟长安,找紫嫣!” “紫嫣?!”宋文初有些怀疑这男人的身份。 “你想知道我是谁?”男人笑着说。 “你到底是谁?”宋文初问道。 “把这封信交给你师父,就知道了!”男人说完便不见了。 宋文初拿着信,去了一个石洞,找到了多年未见的白夫人。 男人一直跟在宋文初的后面,看到了白夫人,他真的还没有想好,她还依然在等着他,对不起! 宋文初把信交给白慧贞,说道:“师父,那男人说你看了这封信就知道一切了。” 白慧贞看完信后,忙抓着宋文初的衣袖,急急道:“他还说什么?” 宋文初一怔,师父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他说让我们一起去长安找紫嫣!”宋文初说道。 “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在那里?”白慧贞又问道。 “说完这些后,他就不见了!”宋文初说道。 白慧贞从山洞里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信,反复地看着,那是他的字迹,他一直都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她? 她大喊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出来啊!你出来啊!” 男人笑了笑,然后离开了,看来有情更甚无情啊! “你出来啊!宋辰!你出来啊!”她哭道。 宋文初瞪大眼睛,他从不曾见到师父是如此的伤心。 “师父!”宋文初来到她的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还活着,却依然不肯见我一面,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慧贞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宋文初的心都揪起来了。 西京长安•;;;;【太平府】 “——这个事情就这么办吧!”太平公主正和李隆基商量着事情。 莫名一身铠甲,走了进来,太平公主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和李隆基商量如何进行政变。 李隆基看着莫名,心里想着乌紫嫣,那样柔弱的女子,这莫名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太平公主对李隆基说道:“隆基啊,你先去吧!晚上便是行动的时候!” 李隆基点点头。 走前,李隆基看了一眼莫名。 “你是不是太大胆了点?”太平公主指责道。 “公主,你不是将我的身份告诉给临淄王了吗?”莫名冷声道。 太平公主瞧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怪我咯!?” “莫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既然已经说了,那么就没有必要隐瞒!”莫名说道。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乌紫嫣?”太平公主问道。 莫名不语,他至今还没想好,更觉得他对不起乌紫嫣,对于乌紫嫣,他是否太过残忍?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顾及到紫嫣。 太平公主看出他的顾虑,说道:“你心疼了?” “公主,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知道您让紫嫣嫁给我,是您的阴谋算计。”莫名说道。 太平公主皱眉。 她所做的一切都被莫名看在眼里,只是因为多年的养育之恩与栽培之恩,莫名并不说出来,就为了报答她的恩情,可是,现在莫名竟真的为了乌紫嫣,真的要来反抗她,虽然她已算出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她仍然不愿意去想。 “乌霞芳送到绿萼山庄了吗?”太平公主问道。 莫名只是点头,他原以为杀掉自己的仇人,会快乐,但,他一点喜悦之色都没有,相反,他想到了娶紫嫣那时的种种,想到为何自己竟将珍爱的锁链绑在紫嫣的脚上,想到他万一做错了能用来代替自己。 太平公主由袖口拿出一张地图,交给莫名。 莫名皱眉,问道:“这是?” “绿萼山庄的地图!”太平公主说道。“做什么?”莫名说道。 “铲平绿萼山庄!”太平公主一字一句道。 莫名瞪大双眼,他知道公主是要他与紫嫣做个了断。 “这次的事件,你不用参加,你只要铲平了绿萼山庄,长安城里便没有了杀手组织,乌霞芳的余孽,一个不留!”太平公主说道。 “我知道了!”莫名回道。 回到将军府,莫名径直走进了书房,他已提不起任何的精神,他从怀中拿出那张绿萼山庄的地形图,呆呆地看着它,真的要这么做吗?乌霞芳是他的仇人,但,绿萼山庄的人呢?她们都是无辜的人,紫嫣该怎么办? 他握紧双拳,为什么做这么残忍的事?公主为什么让他做那么残忍的事?乌霞芳的死足以让紫嫣崩溃,他不该伤害紫嫣的! 一夜无眠,乌紫嫣坐在房中,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莫名还不知道这事,这些天莫名都在干什么?她的感觉不好,乌霞芳的失踪让她顿时感觉莫名这些天的不对劲。 管家在门口接到临淄王属下的信,是要交给莫名的,推开书房的门,莫名静坐在那里一夜,他将信交给莫名,说道:“将军,这是临淄王给您的!” 莫名看着那信,轻轻挥了挥手,说道:“你出去吧!” 不用看,便知道那信中所写的内容,临淄王是要约他见面。 临淄王是一个喜好音乐的人,城中只有【馨怡阁】,他该去吗? 莫名整装走出书房,但想到绿萼山庄的地形图还放在桌上,便又折回去,将地形图夹在一本书里,交代管家不得任何人进入书房。 【馨怡阁】 莫名来到此处,一阵阵悦耳的琴声正响起,他走了进去。 掌柜一看来人便知是临淄王特意交代要盛情款待的将军,拱手问道:“请问是莫将军吗?” 莫名点点头。 掌柜摆出一个“请”字,莫名便往楼上走。 掌柜领着莫名来到一个僻静的厢房,那里能清楚地听到琴声,更能品味出那琴声带来的伤感。 莫名看到李隆基,拱手道:“参见临淄王!” 李隆基一见他,便笑道:“不必多礼,莫将军!” “临淄王,您找我有什么事?”莫名直接道。 李隆基看了他一眼,问道:“跟在姑母身边多久了?” “二十年!”莫名回道。 “姑母算是养育你的人,如果这个人只是利用你呢?”李隆基说道。 “我甘愿!”莫名简单道。 “你甘愿?!那乌紫嫣呢?她是否甘愿?”李隆基认真道。莫名皱眉看着他,他何时见过紫嫣? “三年前,在同样的地方,我与你的夫人见面,她是我见过最美,最睿智的女人,她可以让你为她的聪明才智不禁感到赞叹,你做过什么?你不过是逼迫武皇退位,杀掉张昌宗和张易之兄弟俩,何时为她想过?”李隆基说道。 “您又知道我和紫嫣到底有什么地方共通?又有什么地方不同?”莫名说道。 “前些日子,我在宝昌寺见到她,还有她的女儿,她这辈子做了最对的事情,就是让她的女儿永远只懂得欢笑,可是她做的最错的事,便是嫁给你!”李隆基说道。 莫名不语。 “那天,她恳求我,这次的事件是有史以来最大一次政变,她希望我还有姑母,不要把这场政变牵涉到她的母亲,可是,我却在那天之后就听到了乌霞芳死了,你要她如何面对你?你要她如何去处理这件事?不怪你吗?那是自己的母亲啊!乌霞芳已经准备隐居山林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隆基忿忿道。 “那您又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乌霞芳吗?乌霞芳是我的杀父仇人,难道就因为紫嫣嫁给了我,就要我放弃仇恨吗?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临淄王,您的父亲被人杀害,你会怎么做呢?”莫名生气道。 李隆基不语。 “或许这件事,会让我和紫嫣的夫妻情缘走到尽头,这也是我甘愿的,怨不得任何人,如果紫嫣不是乌霞芳的女儿,我不会伤害她,但,她偏偏是,就算老天捉弄吧!我原以为我没有任何的情感,却面对她的时候,竟是如此的深爱!”莫名并不后悔所做的一切。 李隆基握紧双拳,愤怒地给了莫名一拳,大声道:“你知道吗?你这么做不是在伤害紫嫣,也不是在伤害你,而是你的女儿,她要怎么办?难道要她去面对一个杀害她外祖母的人吗?就算你的父亲是被乌霞芳所杀,你难道不了解乌霞芳只是一个杀手吗?下达命令的人到底是谁?杀死乌霞芳,让真正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吗?” 莫名嘴角上流淌出一条细细的血,他擦拭下,然后冷不防地给李隆基一拳,说道:“你懂吗?能指挥乌霞芳的只有当今圣上,当时的圣上便是武皇,我为什么要去参加逼迫武皇退位的事件,就是要看这个昔日叱咤风云的皇帝,是如何下台的?我要看到她是如何被太平公主拉下台的?” 李隆基又给他一拳,说道:“难道你不曾想过其他人吗?为什么在武皇死的时候,乌霞芳没有死?” “她跑去隐居山林,我如何找的到?”莫名说道。 “如果乌霞芳是武皇当年的一把杀人工具,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李隆基忿恨道。 莫名大笑了起来,是啊,他只不过又是一个乌霞芳而已。 李隆基惊见到莫名的脸上多了那么多的泪痕,对于紫嫣,他是不忍心的,可是道义和情爱,他竟选择了道义,弃爱求恨,宁愿用尽全力去恨,也不愿去身边的人,而现在,莫名却知道对于紫嫣的情感,是无法改变的,他彻底地爱上了紫嫣,却做了伤害紫嫣的事情,还要将自己陷入那万劫不复,恨真的那么重要吗? “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变成这样?”李隆基说道。 “这是我愿意的吗?如果公主不收养我,我父亲没有死,我也不认识紫嫣,那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莫名痛苦道。 乌紫嫣打开窗户,阴阴的天,让人感觉暴风雨即将来临,她推开房门,来到书房,管家拦住她道:“夫人,将军交代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 “任何人?”乌紫嫣皱起眉。 “是的!”管家简单道。 “那他说过包括我在内吗?”乌紫嫣说道。 管家一怔,摇了摇头。 “那你就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乌紫嫣不顾管家的反对,毅然进入书房。 看着书房的一切,乌紫嫣失望了,她以为莫名在书房里,看来他又出去了,连房中的软榻也不见了,她随意从书架上那了本书,刚翻开,一张纸掉落在地上,她捡起,看了下,惊见,是绿萼山庄的地形图! 为什么会这样?莫名到底要做什么?铲平绿萼山庄吗?乌霞芳二十年来的基业,即将毁于一旦。 她跌坐在椅子上,揪紧了衣衫,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了解过他,更不曾知道他心中的恨意已经蔓延到铲平绿萼山庄,乌霞芳一定是出事了。 走出书房,她让兰儿来到房中,兰儿看出有些不对劲,问道:“夫人——” “兰儿,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小姐吧!”乌紫嫣说道。 “额,小姐,出什么事了?”兰儿问道。 “兰儿,你今晚去趟绿萼山庄,不论你看到什么样的结果,都不要再回来了,直接去洛阳找白夫人!”乌紫嫣交代道。 “为什么?兰儿要一直呆在小姐身边,如果兰儿不在小姐身边的话,小姐该怎么办?绿萼山庄发生什么事了?”兰儿问道。 “如果我们还有缘的话,一定会在洛阳相见!”乌紫嫣说道。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兰儿问道。 “今晚灵凤灵凰一定会来找我,你在城外的小树林里等她们,如果你受伤了,我会让她们送你去明月山庄!”乌紫嫣说道。 兰儿皱眉。 “记住,千万不要再回来了!路上灵凤灵凰一定会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乌紫嫣说道。 “兰儿记住了,小姐,我们一定会洛阳相见的!您不会丢下兰儿一人的!”兰儿说道。 夜晚,兰儿一袭黑衣去了绿萼山庄。 乌紫嫣看着她的离去,心中想到:兰儿,希望你不要再回来了!希望你不要再遇到我! 灵凤灵凰来到乌紫嫣的房中,双双跪下,左手臂上的白丝带,让乌紫嫣彻底明白了一切。 “小姐,夫人已经死了!”灵凤道。 乌紫嫣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们手臂上的白丝带。 “小姐!”灵凤唤道。 “你们把娘葬了吗?”乌紫嫣无力地问道。 “是!”灵凤回道。 “你们去城外的小树林等兰儿,如果她受伤了就带她去洛阳的明月山庄,过段时间再回来,把娘火化,将骨灰交给若月!”乌紫嫣说道。 “小姐,那您怎么办?锦瑟小姐怎么办?”灵凰问道。 “我不会强迫锦瑟离开她的父亲,也不会让她离开我,我尊重锦瑟的选择!”乌紫嫣说道。 “小姐——”灵凰不解,却被灵凤拦住。 灵凤说道:“我们知道了,小姐,您多保重!” 乌紫嫣点头。 灵凤灵凰离开后,她来到书房,黑暗的书房,让她觉得这世间不再有白天,想着遇到莫名的种种,嫁给他的那一幕,都历历在目,那都是一场梦,一场看似美好的梦境,梦终归要醒,醒来却发现那现实的残酷,这是假的吗? 莫名回到府上,推开书房,乌紫嫣开口道:“你回来了?” 莫名一张俊脸残留着李隆基打的伤痕,火折子擦亮整个房间,看到桌上的地形图,莫名知道她已知晓所有事件。 “你知道了?”莫名问道。 乌紫嫣点头。 异常的平静让莫名感到心疼,他最不愿伤害的人便是她。 “你报仇了吗?”乌紫嫣问道。 莫名不语。 乌紫嫣越是强忍泪水,越是不争气地掉落,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太过伤心。 她双肩颤抖,一个充满仇恨的人是需要报仇来填补他内心对仇人的痛恨,他成功了,从一开始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原以为她可以用多年的情感来融化他内心的仇恨,可,事与愿违,慢慢滋长了他心中的仇恨,恨远远大过于爱。 “我娘是不是你杀的?”乌紫嫣止不住泪水。 “是!”莫名回道。 “你成功了,对吗?你的一开始都是梦境,让我以为你那么的真实!”乌紫嫣咬破了嘴唇。 莫名看着她,她不吵不闹,出奇的平静,流泪是因为乌霞芳的死,却从来没说过一句怪他的话,他心痛了,是错还是爱? 乌紫嫣走出书房的那一刻,晕了过去,莫名瞪大眼睛,在乌紫嫣的下体流淌出那鲜红的血液,她怀孕了? 第二十章 红妆时代之寻爱 手忙脚乱的他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他而去,大夫对于乌紫嫣肚子的胎儿都束手无策,莫名大声道:“什么叫束手无策?你是大夫,你可以保住她的,为什么不能?” “额,将军,夫人一直都在昏迷状态,如果还不醒的话,夫人及腹中的胎儿都会死的!”大夫怯怯道。 “那你想办法啊!让她醒来。”莫名揪起大夫的衣领。 “将军,夫人极度伤心,我没办法让她醒来啊!”大夫实在是没办法。 她过于伤心,是不愿意见到他吧! 莫名松开大夫,大夫拿起医药箱便跑的无影无踪了。 管家要追时,莫名阻止道:“不用追了!” “将军,这——”管家说道。 由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我可以救她!” 莫名转过身,看着那人,穿着黑斗篷。 “你是谁?”莫名问道。 “我可以救她!”黑斗篷走了进来。 将帽子拿下后,莫名看着他,不过三十出头,先前那位大夫已有数十年以上的医龄,这样年轻的人,怎么可能救乌紫嫣? “你不相信?”那男人笑道。 “你能救她?”莫名问道。 “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你,你该相信一个有能力救她的人。”男人说道。 “她——”莫名看着床上不曾醒来的人儿。 “出去吧!”男人说道。 莫名恋恋不舍地走出了房门,一夜下来,他颓废了很多,满脸的胡渣,锦瑟跑到书房,看到莫名,说道:“爹,你不开心吗?” 看到锦瑟,好似看到紫嫣一般,抱住锦瑟,流泪了,他伤害了太多的人,最后竟要连自己的女儿都要伤害吗?是报应吗?他不该这么做! “爹,我去看娘了!”锦瑟又跑到乌紫嫣的房中。 推开门,看到一个美丽的男人在乌紫嫣的房中,锦瑟问道:“你是谁?” 男人用催生法,让乌紫嫣将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可惜,才七个月,太小了。 看到锦瑟,他抱着男婴,蹲下身,问道:“你是锦瑟吗?” “对啊!你怎么知道?”锦瑟说道。 男人笑了笑。 “这是我弟弟吗?”锦瑟问道。 “对。锦瑟,你给你弟弟取个名字吧!”男人说道。 “我不懂,不过我老是听娘说,要弟弟连绵不断地长伦下去。”锦瑟说道。 男人夸赞道:“锦瑟真聪明!” 锦瑟似懂非懂地看着那男人,说道:“漂亮叔叔,我可以抱抱他吗?” 男人将男婴交给锦瑟,锦瑟弱小的身体,根本抱不动,男人暗暗帮她撑住,锦瑟亲了亲男婴的脸颊,说道:“他的脸比我的还要软!” 男人依然笑容不减。 “他好小啊!”锦瑟说道。 “早生儿都是这样的!”男人回道。 “漂亮叔叔,我去看娘了!”锦瑟说道。 “她明天才会醒!”男人说道。 “为什么?”锦瑟问道。 “她刚刚生完孩子,需要休养。”男人说道。 “哦!”锦瑟有些明白的说道。 男人将男婴抱了出来,莫名由书房狂奔出来,看到男人手中的男婴,想要去抱的时候,男人竟飞身起,说道:“他日后必定体弱多病,我要带走他!” 莫名也飞身来到屋顶,男人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他大喊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心完全被仇恨所封闭!”男人的声音像是在附近一般。 “把孩子还给我!”莫名大喊道。 男人没有声音了,看来已经走远了,莫名没有派人去寻找,他知道男人的武功极高,没有办法追上。 白夫人与宋文初连夜赶路来到长安城,来到长安城,竟已改朝换代,睿宗李旦登基,并册封临淄王李隆基为太子,韦氏、安乐公主及上官婉儿都香消玉殒了,看似这红妆时代已然结束,但未死的女人,还有一个太平公主。 他俩骑着马,在长安城里走动,听到人们都在谈论着绿萼山庄一夜之间已成灰烬。 “师父——”宋文初喊道。 “快去将军府,找紫嫣,她一定很伤心吧!”白慧贞说道。 来到将军府的门外,白慧贞深深地吸了口气,这难道是天意吗?紫嫣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她背负着那么多悲伤?在她的眼里,紫嫣只不过是个孩子。 “师父,不进去吗?”宋文初问道。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白慧贞反问道。 宋文初顿了一下,莫名的复仇是人之常情,他没办法对莫名所做的一切加以评论,这是他做不出的事情,可能对于莫名来说,最不屑的人便是他。 “紫嫣有罪吗?”白慧贞问道。 “没有。”宋文初低下头回道。 白慧贞看着他,然后道:“我该告诉莫名一切,最错的人,不是莫名,不是任何人,而是我,如果我早一点告诉莫名的话,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师父——”宋文初不解地看着她。 “走吧,我们去找紫嫣!”白慧贞径直走进将军府。莫名一脸的胡渣,顿时让宋文初觉得,其实莫名背负的痛苦也不比紫嫣少,在旁人看来,莫名是无情的,无情甚有情,莫名是爱紫嫣的,可惜,在爱与恨之间,莫名毅然选择了恨,这是一个多么大的仇恨啊!宋文初一直嬉笑人生,竟忘却了仇恨。 “夫人,你们怎么来了?”莫名没有料到白慧贞会来此。 “紫嫣怎么样了?”白慧贞问道。 “她刚刚生产完!”莫名回道。 “我去看看她。”白慧贞经管家引路来到乌紫嫣的房中。 看到一直在昏睡中的人儿,她不禁流下泪,她应该早点让乌紫嫣知道的,是她一直对乌紫嫣的隐瞒。 摸了摸乌紫嫣的额头,没有高烧,然后按了下脉搏,竟发现乌紫嫣是早产催生的,而催生法只有他才会,他应该是怕紫嫣出事,才出现的吧。 走出房门,莫名问道:“紫嫣有事吗?” “孩子呢?”白慧贞不答反问道。 “被一个黑斗篷的人带走了。”莫名如实相告。 宋文初皱了下眉,然后道:“你也见过一个黑斗篷?” “是。”莫名简单道。 宋文初看了看莫名,他不愿与自己多说一句,应该是不屑吧。一个连生父姓氏都不敢用的人,用什么样的身份来指责他的不是呢? “你不用担心了!”白慧贞说道。 莫名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紫嫣不是乌霞芳的女儿!”宋文初说道。 莫名顿时瞪大双眼,说道:“什么?” “紫嫣不是乌霞芳的女儿!”宋文初又说道。 莫名几乎崩溃,为什么会是这样? “紫嫣是——”宋文初说时。 “紫嫣是我的女儿!”白慧贞说道。 他俩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慧贞。 “不,不,这不可能!”莫名不住地摇头。 “乌霞芳是我的师姐,紫嫣当年被师姐收养后,我便不再寻找,希望能平息师姐对唐芝山的恨,紫嫣从小吃了不少苦头,但,从来没有恨过任何的人。”白慧贞说道。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莫名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你做错了吗?紫嫣从没有恨过师姐,更甚把师姐当做自己的亲母一样,所谓亲娘不给养娘大,紫嫣认定了师姐是自己的母亲,所以,不管你怎么做,都必然会伤害到紫嫣。”白慧贞说道。 “师父,难道那个黑斗篷就是宋辰?”宋文初问道。 “我不知道!”白慧贞说道。 她撇过脸去。“我要去看紫嫣!”莫名说道。 白慧贞拦住他,说道:“你认为能够怎么做才能将伤害减到最低?” 莫名一怔。 “你进去吧,或许紫嫣睁开眼第一眼想见的人便是你!”白慧贞叹了口气。 乌紫嫣与莫名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到这个时候两人都在执迷不悟,如果一方选择放弃的话,对另一方便是一种解脱,可是,他们之间却藕断丝连,永远无法将这两人分开。 “师父——”宋文初看着莫名走进了房间,心中的疑问不减。 “他们是真正的相爱,看似恨大过于爱,可你有没有发现莫名,就算不知道紫嫣的身世,也一如既往的深爱,他们无法再分开了。”白慧贞说道。 看到昏迷的乌紫嫣,莫名心痛了,那种撕心裂肺,他该放弃仇恨的,从见到乌紫嫣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与乌紫嫣,是分割不开的,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难道报仇是他唯一的生存之道吗?乌霞芳犯了什么错?她不过是听命于人罢了。 这一刻开始,莫名紧握住乌紫嫣的手,似永远放不开。 翌日, 正如黑斗篷说的一般,乌紫嫣醒来了,莫名太累了,睡着了,乌紫嫣看着他紧握住自己的手,那是爱吗? 她不敢去想,怕又是一场梦境。 她看着莫名,满脸的胡渣,他守了她一夜吗?可是,心为何如此痛? 莫名迷糊地对上她的眸子,顿时他睁开,说道:“你醒了?” 她不语。 “感觉如何?”莫名关切地问道。 她一手摸着平坦的腹部,莫名说道:“是男孩!” “我问你,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接近我,借机杀娘?”乌紫嫣声音很轻。 “我没有办法,你娘杀了我爹,这是事实。”莫名说道。 “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只是为了报仇?”乌紫嫣问道。 “是。”莫名虽不忍,但那是事实。 “你有爱过我吗?”乌紫嫣眼中注满了泪水。 “爱。”莫名认真地回道。 乌紫嫣掰开他的手,说道:“你没有!” “紫嫣——” “滚!”乌紫嫣撇过脸,流下了泪。 莫名颓废地走了出去,白慧贞问道:“紫嫣醒了吗?” 他无力地点头。 白慧贞不管莫名有多么的伤心,走进了房间,乌紫嫣很伤心。 “紫嫣——”白慧贞轻声唤道。 “夫人,能带我一起走吗?”乌紫嫣问道。 白慧贞犹豫。此时,锦瑟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一天未见的乌紫嫣,便扑进了她的怀中,说道:“娘,锦瑟好想你啊!” 乌紫嫣没有笑容,只是摸着锦瑟的头。 白慧贞蹲下身,问道:“你叫锦瑟?” 锦瑟看到白慧贞便感觉亲切极了,不住地点头。 “你愿意跟你娘去洛阳吗?”白慧贞问道。 “洛阳?那是个什么地方啊?”锦瑟歪着脑袋问。 “那里是一个美丽繁华的地方。”白慧贞回道。 “那好,我陪娘一块去。”锦瑟笑着说道。 “你不带你爹一块去吗?”白慧贞又问道。 “爹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没有时间陪我玩,我好久没有看到兰姨了,娘,我们一块去吧!”锦瑟摇着乌紫嫣,恳求道。 乌紫嫣看着天真的锦瑟,她没有烦恼,竟如此聪慧,选择了陪伴在娘的左右。 “走吧!”白慧贞抱着锦瑟由后门走了出去。 乌紫嫣恋恋不舍地看着将军府的一切,她没办法怪莫名,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莫名,选择离去,应该是最对的一件事。 客厅中, 莫名紧蹙眉头,呆滞的眼神,让宋文初感到心疼,如果是他被太平公主收养的话,也一定会变成现在的莫名,或许上天对莫名太过残忍,要让他背负着仇恨,还要让他背负着对紫嫣的责任。 “莫名,我——”宋文初欲言又止。 莫名看了他一眼,原以为宋文初是个胆小鬼,连父亲的姓氏都不敢用的人,让他对宋文初感到鄙视,可是,他自己呢?他为了复仇伤害他一生最爱的人,反复问着自己,报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宋文初顿了一下。 “对不起!”莫名说道。 宋文初一怔。 “我以为我所做的事都是对的,其实自认为对的,不见得就是对的,我伤害了紫嫣,以前,对我来说,报仇是我生存的一切,现在我才明白,报了仇之后,我发觉我根本就忘记了快乐,仇人每个都该死吗?”莫名说道。 “我是一个连父姓都不敢用的人,我总为你设身处地地着想,如果我被太平公主收养的话,或许,我也会这么做。”宋文初说道。 “白夫人是为了保护你,才替你改了名字,这份恩情你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莫名说道。 “紫嫣,现在怎么样了?”宋文初问道。 “她不愿再见到我!”莫名回道。 “乌霞芳是养育她多年的母亲,虽然从小吃了不少苦,但如果没有乌霞芳,就没有现在的紫嫣。”宋文初说道。 管家气急败坏地跑到客厅,说道:“将军,不好了,夫人,夫人,她不见了!” 莫名和宋文初倏地站起来。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得?”莫名微怒道。 “小的,刚刚给夫人送药,发现房中空无一人,而且连锦瑟小姐也不见了!”管家回道。 “紫嫣带着锦瑟走了?”莫名跌坐了下来。 宋文初想了想,刚刚师父进去过,现在乌紫嫣不见了,管家只字未提过师父一句,看来是师父带紫嫣和锦瑟走的。 宋文初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吧,她们不会有事的。” “她不愿再留在我的身边了!”莫名垂头丧气道。 管家拱手,问道:“将军,现在要不要派人去找?” 莫名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 管家愣了一下,然后走了下去。 “莫名,她们不会有事的!”宋文初除了这句,也说不出其他。 三年后, 睿宗李旦对权力并不渴望,退位让贤,自己悠闲自得做上了太上皇,将皇位传给了唐玄宗李隆基。 而这三年来,太平公主效仿自己的母亲,举贤纳才,铲除异己,与李隆基斗了三年多,都是平分秋色,不占任何优势,原以为自己和李隆基发动的一场“唐隆政变”,杀死了多年来的政敌韦氏,然后提议将庶出的李隆基推上了太子之位,父子两代人都应该对她感恩戴德,除了李旦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却从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妹妹当皇帝,李隆基更是坐上太子之后,与她斗法,她已经没耐心再等了。 此时的莫名,因为乌紫嫣的离去,虽然这几年来,一直帮助太平公主铲除异己,但心中仍思念着乌紫嫣。 “你说什么?!”太平公主大惊道。 “我要辞官!”莫名回道。 “莫名,你这么多年来,已经可以培植很多的势力,你现在竟然要辞官?!”太平公主不赞同道。 “我心中有了爱,就没办法再帮公主了,现在经过那么的事,公主,您的地位应该是无坚不摧的,请您放心的活下去,只要您只做公主。”莫名说道。 太平公主暗暗地双手紧握,她现在没一个可以商量的人,李隆基不顾任何人的反对,将上官婉儿杀掉后,太平公主如同失去了一臂,现在的任何事只能同莫名商量,而现在好了,这个莫名也要离她而去,她应该早就知道莫名是个不可能值得信任的人,却还要一味地去相信他。 “那你既然做了决定,我也不再勉强你了!”太平公主故作平静道。 “谢公主!”莫名拱手道。 待莫名走后,太平公主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在屏风后的那人,说道:“我知道了!” 从八年前,太平公主就策划了一个恶毒的事件—— 洛阳 陶玉山庄 乌紫嫣在庭院里放了张软榻,静静地躺着,锦瑟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之久,却一直不想念她的父亲,是因为乌紫嫣这三年来一直没笑过,还是因为锦瑟跟莫名的感情不深。她不知道,锦瑟也从不说。 黑斗篷突然站在她的身后,说道:“你这几年来,从来没笑过,你难过吗?” 她自然性的将手交给他,黑斗篷按着她的脉搏,皱着眉,说道:“你的身体很差!” “我知道,这几年,我过得并不快乐,我原以为离开了他,我就什么都不用去想,可是,我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我对他如此的思念,更加的爱他。”她不禁流下泪。 “他,还不知道十五年前的事吗?”他问道。 乌紫嫣点头。 “你应该告诉他!”他说道。 “即使告诉他,悲剧还是会发生,我预见到却阻止不了。”她说道。 “你还有一年的时间,你想好了吗?”他问道。 乌紫嫣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再遇见他?” 黑斗篷从腰间拿出一个瓶子,交给她,说道:“还有一年,如果你想好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乌紫嫣看着那瓶子,百感交集,她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后,我才明白一切,用尽全力去恨,不如用尽全力去爱,让自己更加的轻松。” “你明白就好!”他摸着她的头。 老天能够让他们再次遇到,就不要再让他们分开! 第二十一章 红妆时代之往昔(一) 西京长安 【将军府】 莫名独自一人坐在正厅,多日前,他已经遣散了所有的家丁,对于这种生活一点都不适合他,原来在他的心里,始终忘不了的人,是她。 她过得好吗?这三年来,他也不曾去找过她,他明白,她的离去,是因为自己的过错,他如果早些放弃复仇,一切的悲剧将不会发生。 想到这里,他按住自己的头,这些都已为时已晚,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找她,祈求她的原谅,但愿还能弥补自己的过错。 “你真的准备辞官吗?”李隆基突然到访。 莫名看着他,不语。 “莫名,你真的要辞官吗?”李隆基问道。 “是。”莫名简单回道。 “唉,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呢?”李隆基不由得叹气道。 “对你来说,已没有什么利益可图了,我留下来只会让你感到,我不能留在这世上了。”莫名经过那么次的政变后,很清楚地说道。 李隆基低下头,的确,李旦传位给了他,其实,说实在的,李旦也并不希望将太子之位,甚至皇位传于一个庶出的他,即使他有多么的优秀,也不会让李旦觉得他是一个皇位继承人的人选。虽然现在李隆基贵为当今圣上,李旦退居太上皇,但如果李隆基一旦做错一些事,李旦一定会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那姑母怎么说?”李隆基问道。 “原先她很生气,并不赞同,但是我的一再坚持,她也就没办法了!”莫名说道。 他们为了乌紫嫣打过一架,但也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李隆基认为莫名是个人才,只是拜错了主子,那也是一个没办法的事情,莫名被太平公主收养了那么多年,先不说太平公主收养莫名的目的,单说养育之恩和栽培之恩,就是很大的恩情,再看看莫名,他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 “真的决定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李隆基问道。 “这一切原本就不属于我,也根本不需要这一切,只是公主要留下,我便留下。”莫名说道。 “现在要走了吗?”李隆基说道。 “是。”莫名说道。 “多保重!”李隆基说道。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莫名说道。 李隆基皱了下眉。 “不论怎样,公主是你的姑母,有时候请你多担待些。”莫名说道。 是恳求吗?莫名的口气不像啊!李隆基并没有答应他,只是看着他,当今李隆基最大的劲敌便是太平公主,就莫名的几句话,就放过她吗?亲情对李隆基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作为帝王,难道自己所拥有的皇权,还要去问过一个公主吗? 莫名踏上了追寻乌紫嫣的道路,即使这条路并不漫长,也让他思考了三年,才做出了决定。 看着莫名的身影渐渐离去,那个在将军府外,等候多时的人,静静地看着,紧握着双拳,现在他的痛苦远不及她多年前来的强烈。看到莫名与乌紫嫣的分离,看到莫名因为乌紫嫣的离去而痛苦,时而高兴,时而愤怒不已,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到现在她,司徒惠儿,依然还忘不了莫名吗?太可笑了,忘不了是因为恨,忘不了是因为还没有见到乌紫嫣和莫名真正的分开,忘不了是因为莫名还不知道失去至爱的痛苦。 【明月山庄】 三个小罗头在炼药房里拿着医书研究着医药学,宋依依是宋文初和王芍儿的掌上明珠,一直视作第二个王芍儿,要说调皮捣蛋的话,就属锦瑟一人,带着宋依依整天把宋涵珏制作好的药打翻。 宋依依翻着医书,这是她四岁起第一天学习,可是对她这个年纪来说,学习医理实在太难了,有些字还不认识,看着医书,懵懂地放着药材,不知道是对是错。 锦瑟敲了下她的头,说道:“小不点,又在看医书啊?” 宋依依吃痛地看着她,点点头。 “要不要跟姐姐一起玩啊?”锦瑟整天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用学。 “可是,我还没看完呢!”宋依依有些心动,但一想到医书。 “想的话,就走吧!”锦瑟拉着她就往外跑。 宋依依说道:“可是,可是——” 已经被拉到外面了,可在门口等着她们的,便是宋依依的大哥——宋涵珏。 锦瑟一愣。 宋涵珏没好气地看了锦瑟一眼,然后对宋依依说:“你今天学的东西都会了吗?” 宋依依低下头,摇摇头。 “既然没有,那还出去玩!”宋涵珏说道。 宋依依往锦瑟身后一躲,爹娘都不怕的她,独独害怕自己的大哥。 锦瑟昂着头,说道:“你没事做,在门口干嘛?” “我知道你肯定会带坏依依,所以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宋涵珏说道。 锦瑟向他直翻白眼,说道:“你说我怎么带坏依依啦?” “依依现在不可以像以前那样了,跟你到处玩,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学,但依依不行!”宋涵珏别看人小,说起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 “你看依依才多大啊?才四岁而已,就让她看那些似懂非懂的东西,你干脆杀了她算了。”锦瑟说道。“依依是爹娘一手要栽培的,不管怎样,她如果今天学不好,就不能出去玩,你上哪里告状都不行。”宋涵珏说道。 锦瑟握着小拳头,真想给这个人一拳,不就比她大一岁吗? “你去看书吧!”锦瑟对宋依依说道。 宋依依依依不舍地看着锦瑟,然后离开。 锦瑟对宋涵珏直翻眼,然后抱住他,说道:“依依不能陪我玩,那你来陪我吧,反正你没事做!” 宋涵珏毫无预警地被她抱住,着实脸红了起来,结巴道:“锦,锦瑟,你,你——” “怎么了?你还不愿意了?”锦瑟看着他。 “不,不是!”宋涵珏红着脸。 锦瑟没发现他的脸很红,说道:“走吧,去陶玉山庄,我带你去看我娘!” 锦瑟不由分说就拉着宋涵珏离开了明月山庄。 宋依依一人回到炼药房,心里不是滋味,为什么她要学这些?她根本没心思学嘛! 第二十二章 红妆时代之往昔(二) 【陶玉山庄】 兰儿看到锦瑟拉着宋涵珏,走过来,问道:“涵珏少爷,你来看小姐吗?” 宋涵珏红着脸,点点头。 “兰姨,娘呢?”锦瑟甜声问道。 “小姐刚刚出去了!”兰儿提醒道。 “兰姨,娘去哪里了?”锦瑟问道。 “是城东的客到来。”兰儿回道。 锦瑟点点头,她的心里对娘的感情,远远比对父亲的思念来的深远,来到洛阳之后,锦瑟渐渐发现乌紫嫣从来没笑过,有时还会黯然神伤,是想念爹吗?锦瑟不问,乌紫嫣不答。 在庭院里,锦瑟远远地看着乌紫嫣经常在的地方,她没有刚才的欢笑,宋涵珏走近她,问道:“婶婶一直都这样吗?” 锦瑟点点头。 “三年前,我见到婶婶的时候,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可是,我从来没见她笑过。”宋涵珏说道。 “涵珏哥哥,你知道吗?我在没来到洛阳之前,我娘经常笑的,而且她是幸福的,可是自从离开长安之后,或许是因为爹。”锦瑟说道。 “锦瑟——”宋涵珏低下头,以他的年纪也没办法去安慰她。 锦瑟随即转头笑脸相迎,说道:“我们一块出去找我娘吧!” 宋涵珏点头。 兰儿端着点心过来,看到锦瑟拉着宋涵珏往门外跑,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锦瑟小姐、涵珏少爷,你们去哪里啊?” “兰姨,我去找娘!”锦瑟转身回道。 兰儿摇摇头,叹了口气。 乌紫嫣独自来到“客到来”,来洛阳独居已有三年,却从来没出来过,今天不知为何,她突然好想来“客到来”。 她走到正在算账的掌柜面前,说道:“刘掌柜可好?” 刘掌柜抬起头,神情激动地看着她,说道:“小姐,你——” 乌紫嫣努力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您过的不好!”刘掌柜皱眉说道。 “好与不好又能怎样!”乌紫嫣说道。 “小姐,您什么时候到洛阳的?”刘掌柜问道。 “三年前!”乌紫嫣简单道。 刘掌柜看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要吃点什么吗?”刘掌柜问道。 洛阳城早年间就有些谣言,陶玉山庄已没有了昔日的风采,就连乌紫嫣也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连笑容都是硬撤出来的。 坐在东厅里,乌紫嫣望着窗外,八年前曾在同样的地方与他相遇,但是,更早的认识却是在十五年前,他已不记得她了,不记得十五年前的她。 刘掌柜端来茶点,说道:“小姐,你在想八年前那个年轻的公子吗?” “刘伯,你还记得他?”乌紫嫣问道。 “当初那公子的确气宇非凡,只是多一些恩怨,让人觉得这个公子身上背负的太多,算是一个可怜人吧。”刘掌柜说道。 “他身上背负的是杀父之仇。”乌紫嫣说道。 “杀父之仇?!”刘掌柜大惊,随即叹气道:“真是可怜的孩子啊!” “是娘杀的。”乌紫嫣原本三年修复的伤疤,又再次无情地揭开。 刘掌柜不语。 锦瑟拉着宋涵珏在洛阳城内东跑跑,西跑跑。 “锦瑟,你不要乱跑啦!”宋涵珏不时地提醒她。 “好了好了,小老头,你才多大就这么唠叨?”锦瑟没好气地说道。 锦瑟看到乌紫嫣从“客到来”走出来,拉着宋涵珏往隐蔽处一躲,看到乌紫嫣的脸上多一丝阴霾,心里不是滋味。 “很担心你娘吗?”宋涵珏问道。 锦瑟不语。 看着乌紫嫣离开后,锦瑟瞪大眼睛,是她爹,三年未见,她竟如此的思念,莫名牵着马走进“客到来”。 锦瑟流下泪,从小她就不知道悲伤是何物,原来亲情是可以让她知道眼泪是何物。 一只黑手抓住了锦瑟,捂着她的嘴,宋涵珏只是瞪大眼睛,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锦瑟被人抓走。 宋涵珏跌坐在地上好久,跑往陶玉山庄,一定要告诉乌紫嫣才行。 莫名走进“客到来”,刘掌柜不语,只是将他往楼上引,推开门,身穿黑斗篷的男子正等待着他。 “你?”莫名皱眉。 “坐!”黑斗篷男子将帽子摘下。 莫名依言坐下,问道:“我儿子呢?” “三年不见了,你来洛阳是找紫嫣的吗?”男子问道。 “恩。”莫名点点头。 “你了解过紫嫣吗?”男子问道。 “额——”莫名说不出来。 “她一直都没跟你说过十五年前的事吗?”男子问道。 “十五年前?”莫名皱眉。 “看来没说啊!”男子有些惆怅。 十五年前,是乌紫嫣十岁那年,她当时恨透了她的母亲——乌霞芳,每天让她练武,还不断灌输复仇的讯息,要她长大后一定要杀死唐芝山,烦透了,为什么要她来做这些事情? 有一天,乌紫嫣实在忍受不了了,偷偷离开了“绿萼山庄”,翻过一座山,她来到一个河边,喝了喝清凉的河水,随手拿个石子丢进河内,嘴里不住地怨恨道:“为什么每天要我练武?为什么每天要我复仇?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每丢一个石子,就抱怨一句。 从山中采药下山的紫衣女子,看到乌紫嫣,走到她的身边,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啊?是不是和父母走散了?” “我没有父母!”紫嫣嘟着嘴。 紫衣女子微笑地抚摸她的头,说道:“人怎么会没有父母呢?” “我的母亲每天逼我做一些我不愿意,也不想做的事,有等于没有父母。”紫嫣说道。 “姑娘叫什么?”紫衣女子问道。 “紫嫣,乌紫嫣。”乌紫嫣回道。 “我叫骆冰,既然紫嫣姑娘不肯回家的话,那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吗?”骆冰说道。 乌紫嫣点点头。 不知为何,从一开始紫嫣就非常相信这个叫骆冰的女子,不说长的美,就一种亲切感,徒增紫嫣内心所向往的亲情。 来到一个叫“竹月轩”的地方,紫嫣东看看,西看看,骆冰将身后的草药放下,然后笑道:“很稀奇吗?” 紫嫣点点头。 “这里是我家主人的地方。”骆冰说道。 “主人?”紫嫣不解地看着她。 “呵呵,你待会就能看到我家主人了,虽然年龄已经不小了,但样貌依然还是很年轻。”骆冰说道。 “你家主人应该是研究药理医学的吧?”紫嫣问道。 “你很聪明,没错啊,所以研究出一些长生不老的药材。”骆冰笑道。 “世上哪里能长生不老啊!都是世人为了自我安慰,才说一些长生不老的话题。”紫嫣说道。 骆冰笑着摸了她的头,说道:“你这么小的年纪,竟有如此感慨,真不简单呐!” “骆冰,”紫嫣觉得有些唐突地喊道:“我可以叫你骆冰吗?” “可以啊!”骆冰笑着。 “你笑起来真好看。”紫嫣说道。 “其实,你也可以啊?只是,为什么心里要藏着那么多的事呢?能告诉我嘛?”骆冰问道。 “我娘,她逼着我练武,逼着我去复仇,这些事情都不是我想做的。”紫嫣说道。 骆冰静静地聆听她的话,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不明白,我娘既然这么想念那个叫唐芝山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非要用这种幼稚的手段呢?”紫嫣说道。 “恨你娘吗?”骆冰问道。 “恨透了!”紫嫣皱着眉说道。 骆冰微笑地摸着她的头。一连几天,紫嫣就在“竹月轩”住下了,这些天跟着骆冰上山采药,也学会和认识了药材,这天,骆冰被那个主人叫了去,紫嫣只好一人背着箩筐上山。 攀过岩石,紫嫣在危险地带中采到药材,放进背篓里,只是一只脚没踩稳,顺势掉了下来,一俊美少年路经此地,见此景,飞身拦腰一抱,将紫嫣稳当地抱住,安全着地。 少年笑道:“你没事吧?” 紫嫣红着脸,摇摇头。 少年环顾了下四周,荒凉之地,这个女孩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小姑娘,这里人烟稀少,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少年问道。 “我来采药啊!”紫嫣说道。 “你一个人出来采药?”少年不相信地问。 “我就住在前面的‘竹月轩’,不来这里采药,到哪里啊?”紫嫣嘟着嘴。 这人为什么不相信她的话? “额,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年抱歉道。 “看在你刚刚救我的份上,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了。”紫嫣说道。 少年大笑了起来,这个女孩看起来竟然这么无邪,让他历经十九年的痛苦都一起烟消云散,第一次笑的如此开怀。 “有什么好笑的!”紫嫣撇着嘴。 “没什么!”少年捧腹大笑。 “喂,你叫什么?”紫嫣突然问道。 “姑娘这么直接?”少年停止了笑容。 “什么啊!就是问你叫什么?好改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紫嫣说道。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少年突然冷声了起来。 紫嫣撇撇嘴道:“不就是问个名字吗?有必要这个样子吗?” “额——”少年愣住了。 的确,这个女孩只是在问他的名字,何必如此计较? “我叫莫名。”少年回道。 “莫名——”紫嫣重复着他的名字。 莫名看着她,小小的身体,一张让人无法忘记的脸,以后定然是个大美人儿,不,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种不堪的想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只是一个孩子啊! “我叫紫嫣,你多大了?”紫嫣说道。 “我——”莫名刚要说。 “让我猜猜。”紫嫣说道。 看了看莫名,然后笑道:“应该刚过十九吧!” 莫名一怔,猜的好准。 “我猜对了?”紫嫣问道。 他点点头。 紫嫣拍着小手,围着他转圈,他笑着看她,突然发现她肩头的衣服因为刚刚掉下来,而划破,同时也发现在她的肩头上有一个似蝴蝶状的印记,好似她现在蝴蝶般翩翩起舞。 莫名离开后,紫嫣背着箩筐回到“竹月轩”,放下箩筐,准备将草药分类,却隐约听到一些吵闹声,在这种荒郊野外,怎会有人在此吵架呢?紫嫣顺着吵闹声,来到一个房门外,透过门缝,惊见骆冰跪在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面前,苦苦哀求道:“不!不!我不要进宫,我不要进宫!” “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去保护她!”男人说道。 “我,我,我离不开你!”骆冰说道。 “谁离了谁不能活!”男人说道。 “你也答应过我的,不会勉强我做任何事。”骆冰哭着说道。 男人不语。 “从主人救下骆冰的那一刻开始,骆冰就起誓,要对主人不离不弃,永远不离开主人!”骆冰说道。 “骆冰,你还年轻,你有大好的前途,不要将自己和我绑在一起,你明知道这是不现实的!”男人柔声道。 “我,我——”骆冰泣不成声。 “与其用尽全力去恨,不如用尽全力去爱,就算你背负的仇恨再大,也要让自己活得快乐。”男人说道。 “——” “她知道你是骆宾王之后,但依然要你去保护她,记住一个道理,让她去感受你的爱,你身上背负的不是仇恨,你是快乐的,你可以释怀任何一个人!”男人擦拭着她的泪水。 “谢谢你,主人!”骆冰停止了哭泣。 “不要再叫我主人了!”男人说道。 “谢谢你,宋辰!”骆冰依言。 “走吧!”男人说道。 骆冰往门口走,打开门,看见紫嫣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愣住了,看到紫嫣肩头上的蝴蝶状印记,骆冰瞪大双眼,思索着与紫嫣为何如此有缘? 男人在房中看到骆冰迟迟未走,便走了出来,顺着骆冰的眼神,向下看,看到一个小小的女孩,赫然发现她肩头上的蝴蝶状印记,忙蹲下身,急急问道:“你叫什么?” 紫嫣回过神,说道:“紫嫣,乌紫嫣!” 她自然性地将手交给他,男人按住她的脉搏,竟发现她小小年纪身怀绝世武功,以这样弱小的身体一定负荷不了,他牵着她的手,来到房中,指了指屏风后的大桶,骆冰跟了进来,紫嫣不解地看着男人。 骆冰牵起她的手,说道:“走吧!” 紫嫣点点头。 骆冰将紫嫣放进了桶内,紫嫣慢慢睡着,骆冰由屏风后走了出来,男人摸着手中的蝴蝶玉佩,那是他最最钟爱的东西。 “她来了多久?”男人问道。“有些日子了!”骆冰回道。 骆冰看着男人的神情,那是从不曾有过的神情,紫嫣跟他是什么关系? “宋辰,她到底是谁?”骆冰问道。 “她——”男人黯然。 “她说她娘一直逼她练武,逼她报仇,并告诉她,她不是她娘亲生的,这孩子命真苦!”骆冰叹息道。 “乌霞芳,她一直都放不下!”男人说道。 “乌霞芳?就是那个在长安城内明目张胆创立‘绿萼山庄’的杀手组织头目?”骆冰问道。 “她冲动的性格,一定会害了她!”男人说道。 “我觉得乌霞芳这种举动,如果没有上面人的默许,也不可能做的出来。”骆冰分析道。 “你很聪明!”男人赞许道。 骆冰红着脸,即使这样,她也没可能取代他心中的那个人,因为在他的心里,只能容下一个人。 骆冰离开房中,男人一直黯然神伤地抚摸着那块蝴蝶玉佩,这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晌久, 紫嫣从桶内走了出来,看到男人,一丝悲伤涌入心头,鼻头酸酸的,说道:“你快乐吗?” 男人握着她的小手,问道:“你快乐吗?” 紫嫣会意地笑了,原来是他—— 离开“竹月轩”,男人给了她一个药方,要她习惯每天浸泡汤药,拿在手上,看着那男人,她渐渐明白了,人生最大的快乐是宽容一切,用爱去感化每一个人。 第二十三章 红妆时代之爱,永不分离 莫名静静地听着所有关于他与紫嫣的往昔,那是他都遗忘掉的记忆,几乎如果没人提起的话,他也不曾想起。 “十五年前,紫嫣就对你动了情!”男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莫名恍然大悟,看到紫嫣,为何有种似曾相识?为何紫嫣能猜透他的心思? “你记得江湖上有一个谣言吗?”男人问道。 莫名不解地看着他。 “说绿萼山庄的第一杀手——玉少龙,武功卓越,却败给一人。”男人说道。 “败给一人?”莫名喃喃自语道。 “你是否还记得在你二十四岁时,梁王府的日子?”男人问道。 “记得。”莫名简单回道。 “记得没错的话,那时你在梁王府已经有五年多了,但并没有得到梁王的认可,那一年,梁王为了试探你是否真的忠心于他,举行一次梁王贴身侍卫的比赛。”男人说道。 “是的,我奉公主之命来到梁王身边,五年多来,都没能得到梁王的信任,而是在那一次,梁王收我为义子。”莫名说道。 男人点点头,道:“就是那次事件,紫嫣被你打伤,几年来都在府里休养!” 莫名一怔。 “那次的事件,是公主,上官婉儿还有梁王三方的共同试探,试探你是否忠于梁王,试探紫嫣是否真的能成大事。”男人低下头,这是他最不该的地方。 “我——”莫名说不出任何话。 男人看着他,说道:“不要让紫嫣再次失望了!她足足等了你十五年,在她又看到你的时候,并不想放手,因为爱才让你们在一起,并不是仇恨。” 莫名低下头,他深深明白自己对紫嫣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可不想,紫嫣早就将心完全交给了他,现在的紫嫣是一个因为他而没有心的人,他伤了她有多深! “你父亲的死虽然是乌霞芳也有错,但不是她一人能做的决定!”男人说道。 “你认识我父亲?”莫名瞪大眼睛。 男人点头道:“当年乌霞芳原本是公主提拔出,来监视武皇的,可是,乌霞芳对唐芝山用情太深,而且又对武皇忠心,当乌霞芳再回长安时,公主已不再信任她了。更有,你父亲当时也反对武皇登基一事,慢慢向徐敬业靠拢,对付你父亲是迟早的事。武皇因为你母亲霍艳宁的关系,没有对你父亲采取任何措施,算是唯一能够存活下来的人,当时的公主被权力冲昏了头脑,所以派乌霞芳杀了你父亲,一是杀一儆百,二是让乌霞芳背负着一个杀父仇人的名号。” “不,不,不可能!”莫名不住地摇头。 一直养育他,栽培他的太平公主,竟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不,不,这不可能! “你不要怪罪公主,她是个可怜人,如果武皇当年不把她的婚姻当儿戏的话,她应该是一个相夫教子的平淡公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日后死于权力之手。”男人叹息道。 “你说公主会死于权力之手?”莫名看着他。 男人点头。 “李隆基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公主的,尽管我现在已经忘却仇恨,但是我也不想公主受到任何伤害!”莫名说道。 “莫名,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你不伤害的人,偏偏伤害你呢?”男人说道。 莫名看着他,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刚刚说过公主已被权力冲昏头脑,李隆基现如今当今圣主,如果有人想抗衡他所拥有的权利,那么你觉得作为一个帝王会怎样做呢?”男人说道。 莫名皱眉。 “莫名,你如果来洛阳是和紫嫣复合的话,那么就请你忘却所有跟你有关的从前,跟紫嫣重新开始,而不是让她再等待一次无望的归来。”男人动容道。 莫名一怔。 无望的归来?紫嫣等待他是一个期待,即使他一辈子不来寻找她,她亦等他,直到死去。 “如果你再迟来一年的话,恐怕你就找不到她了。”男人说道。 “什么?!”莫名大惊。 “请好好珍惜这一段来之不易的情感,有的人背负着永不能与自己妻女相见的可能,都从来珍惜和以前他们那段其乐融融的生活,所以你要懂得珍惜!”男人说道。 莫名虽不明白他的所言,但这话正是说给自己听的,珍惜是与紫嫣复活的唯一条件。 【陶玉山庄】 乌紫嫣慢慢走回【陶玉山庄】,看着冷清的山庄,已没有了往日的门庭若市,叹息着走了进去。 兰儿看到她后,说道:“小姐,你回来啦?” 她淡淡地点点头。 兰儿向她的身后寻找了下锦瑟,奇怪地问:“小姐,锦瑟小姐没有跟您回来吗?” 原本无光的眼神,顿时震惊了起来,说道:“锦瑟?” “锦瑟小姐去客到来找你啊?难道你们没有遇到吗?”兰儿问道。 她皱眉,往客到来只有一条路,怎么可能没有遇到?也不可能走岔啊! “锦瑟什么时候找过我?”她问道。 “额——”兰儿觉得事情有变,不敢隐瞒道:“你走了没多久,锦瑟小姐就和涵珏少爷回来了,后来看你没在府上,就和涵珏少爷出去找您了,难道你们没遇上?不太可能啊!” 乌紫嫣想不到锦瑟还会去哪里?锦瑟能去哪里? 宋涵珏跌跌撞撞地回到【陶玉山庄】,他口气不稳喊道:“婶婶——” 正当兰儿和乌紫嫣思索着锦瑟的去处时,宋涵珏在门口喊着她。 乌紫嫣和兰儿忙跑到门口,看到宋涵珏是一路跑回来的,好像被吓得不轻,兰儿发现只有宋涵珏一人回来,事情大为不妙。 “锦瑟小姐呢?”兰儿直接问道。 “她,她,她被一个黑衣人抓走了!”宋涵珏气喘吁吁地说道。 乌紫嫣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兰儿扶住了她,说道:“小姐——” “依然是躲不掉啊!”乌紫嫣不住地摇头。 “到底是什么人敢抓走锦瑟小姐?”兰儿问道。 乌紫嫣不敢去想象,她多么想过着平静的日子,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打打杀杀的日子过的太过惊心,她好不容易平静了三年,却还是惹来这么多的事情。 灵凤灵凰出现! “小姐!”灵凤灵凰同时拱手道。 “去找一个人!”乌紫嫣吩咐道。 “请小姐吩咐!”灵凤回道。 “我的女儿,莫锦瑟。”乌紫嫣不得已说道。 她从不想打扰这对姐妹,却在她最危难的时刻,请她们出山! “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找到的!”灵凰说道。 乌紫嫣点头致谢道:“谢谢!” “小姐何须客气!我们姐妹的命都是您保的,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小小姐的!”灵凤说道。 “对了,如果今晚亥时还没查无果的话,就去找宋辰!”乌紫嫣交代道。 灵凤瞪大眼睛,世人都知道宋辰早就死去,怎么还能活着? “宋辰?!”灵凤不可思议道。 “或许只有他能够找得到锦瑟。”乌紫嫣说道。 “他还活着?”灵凤问道。 “只是世人说的他已死,并不是他说的。”乌紫嫣说道。 灵凤一怔。 “小姐,如果今晚亥时,没能查到小小姐的下落,那么我们怎么找宋辰?”灵凤问道。 “我有办法!”乌紫嫣回道。 “好,我们先去查找!”灵凰说道。 乌紫嫣点头。 看着灵凤灵凰离开后,乌紫嫣放了一个烟雾弹,这是她与宋辰之间的秘密,她从来不去找他,是因为锦瑟,才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协定。 “你找我?”黑斗篷出现在她的身后 “锦瑟不见了!”乌紫嫣转身说道。 黑斗篷点头,道:“我知道了,丑时给你消息!” “谢谢!”乌紫嫣感谢道。 黑斗篷飞身离开。 老天,请你开恩,让锦瑟好好的活着! 一个破庙里,一个看起来年迈的老者,正在烤着鱼,千万不能饿坏了那个丫头!这可是他唯一能够翻身的王牌啊! 锦瑟被晕了直到现在还没醒来。 一阵阵的香气,晕过去的锦瑟的肚子在一直叫着,努力地睁开眼,却有些沉重。 “你醒了吗?”那人扯着略显苍老的声音喊道。 锦瑟咽了咽口水,显然被香气弄醒了,虚弱地爬了起来,看着那鱼将被烤熟。 “你饿吗?”那人说道。 “恩!”锦瑟点点头。 “待会就有的吃了!”那人说道。 锦瑟看着那人烤鱼,说道:“伯伯,您这样烤鱼的方式不对!” 那人一怔。 锦瑟虽被绑着手脚,还是将那人手中的鱼夺了过来,还一边烤着,一边说道:“应该这样翻一翻,不然很难烤熟的。” 那人被锦瑟的举动弄的一愣一愣的。 差不多烤好后,锦瑟将鱼放到那人的面前,道:“喏,你尝尝看。” 那人狐疑地看着她,难道她一点都不怕吗? 锦瑟向他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道:“伯伯,你不用做这种吓人的表情,一点都不可怕!” 那人咽了咽口水,这小丫头也忒厉害了吧! “伯伯,快吃啊!不然就冷了,那一点都不好吃了!”锦瑟催促道。 那人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发现的确很不错,这小丫头的手艺还真是一绝啊! “怎么样?很好吧!”锦瑟笑道。 “你,你真的不怕吗?”那人问道。 “怕什么?”锦瑟反问道。 那人一怔,几十年来,都没人能这样打动他,他,陆风,逃离了洛阳,来到长安,原本以为跟在韦后身边捞个一官半职,没想到短短几年的时间,韦皇后就倒台了,还以为自己与韦皇后、上官婉儿来往过密,被朝廷削了官职不说,还被通缉,这几年来逃亡的日子,让他觉得完全是由于莫名的存在,可现在莫名也离开了朝廷,心里想想抓这个小丫头做什么?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有爱心了,竟然还会对这个小丫头心存仁念。 “伯伯,您不是坏人,对吗?”锦瑟问道。 “可是,很多人说我是坏人!”陆风回道。 锦瑟摇摇头,道:“您不是坏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和绝对的好人,谁说好人就不做坏事呢?那好人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呢?” 她和陆风玩绕口令啊!陆风宠溺地摸着她的头,说道:“可是,世人都不像你啊!” “才不是呢,伯伯,你做了很多的坏事吗?”锦瑟问道。 “额——”陆风顿了一下,说道:“是的,这些事都是他们逼着我做的!” “他们?他们有这么大的能力来左右您的思想吗?”锦瑟问道。 “为什么我总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一切呢?”陆风说道。 “把心放开点,为什么你要那么多的东西呢?”锦瑟说道。 “我,我——”陆风答不上来。 “伯伯,其实,您要的东西越多危险也就越多啊!拥有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锦瑟说道。 陆风直直地看着她。 他俩促膝长谈了很久,渐渐地锦瑟睡着了,他看着锦瑟,小小年纪的锦瑟竟能懂得如此,他的年纪比锦瑟大出很多,却不懂得,实在可笑。 “你也有恻隐之心?”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陆风瞪着眼睛,看清来人,说道:“你?” 司徒惠儿“哼”了声,看了看躺在地上熟睡的锦瑟,一看到锦瑟就像看到乌紫嫣一般,恨不得杀了她,想要冲上前时,被陆风洞悉了一切,陆风挡住她的视线,说道:“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绑架了乌紫嫣的小孽种,所以来看看!”司徒惠儿说道。 “哼,明天我会送她回去!”陆风冷哼道。 “你说什么?”司徒惠儿瞪着他。 “我觉得没有再绑架她的必要了!”陆风已想通了一切。 “哼哈哈——”司徒惠儿仰头大笑起来,说道:“你还会有仁念?” “她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如果要对付,我不会对付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陆风说道。 司徒惠儿咬牙切齿道:“你当真要放了这个小孽种!” “你说话放尊重些,她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女孩罢了!”陆风说道。 “她是天真无知?那我算什么?”司徒惠儿说道。 陆风叹了口气,道:“你有你的生活,你嫁给我,也并不是你甘愿的吧?” “额——”司徒惠儿说不出话来。 “司徒惠儿,你想过吗?你可以过的很好,锦瑟说的对,人没有绝对的好和绝对的坏,我们浪费太多的时间在恨上,完全忘了爱!”陆风转头看了看熟睡的锦瑟。 司徒惠儿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哼,你这种人还懂得爱?你害死了徐敬业一家,留下徐承志一根独苗,骆宾王也是被你用计害死,你这种人配有爱吗?” “现在虽然一切都已来不及,但我日后会为我以前所犯下的滔天之祸付出该有的代价。”陆风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 司徒惠儿原本想激怒陆风杀了锦瑟,却怎样都做不到,她无法忍受,她既然不能说不动,那么就不能留陆风在世上了。 一个个狠招向陆风袭来。 黑斗篷在屋顶上听着陆风所言,他淡淡地笑了下。 在陆风与司徒惠儿打斗之际,跳下屋顶,拍醒锦瑟。 锦瑟睡眼朦胧,揉了揉眼睛,看到黑斗篷,便轻声喊道:“漂亮叔叔!” “嘘!”黑斗篷告知她小声些。 锦瑟搞怪地点点头。 “你没事吧?”黑斗篷关切地问道。 “恩!”锦瑟笑道:“漂亮叔叔,你是来找我的吗?” “是,跟我走,你爹娘很担心你!”黑斗篷说道。 “爹娘和好了吗?”锦瑟问道。 “要看你怎么劝他们了?”黑斗篷说道。 “我?”锦瑟嘟着嘴,不明白地看着他。 “你很聪明,一定会知道的!”黑斗篷说道。 “恩!”锦瑟点头。 黑斗篷从怀里拿出半块蝴蝶玉坠,说道:“你想念弟弟吗?” “想!”锦瑟回道。 “拿着这个,日后这就是你们相见的凭证!”黑斗篷将半块蝴蝶玉坠交给锦瑟。 锦瑟将玉坠挂在脖子上,说道:“漂亮叔叔,弟弟好嘛?” “他很好!”黑斗篷回道。 锦瑟冲他笑着,她应该比紫嫣更加快乐吧!紫嫣教会了她欢笑,却不知悲伤是何物。 黑斗篷将锦瑟悄悄抱走,司徒惠儿杀了陆风后,直直走进破庙,锦瑟已没了踪影,她愤然而去。 锦瑟的归来让乌紫嫣着实放宽了心,而此时,莫名已来到【陶玉山庄】门外,一踏进这府内,百感交集,他心中的酸楚和痛苦只为一人,紫嫣是他的全部。 “谢谢你,谢谢你!”乌紫嫣不知如何是好。 “不用,你明知道这是我该做的。”黑斗篷笑道。 锦瑟抱着乌紫嫣,说道:“娘,你会和爹和好吗?” 乌紫嫣吸了吸鼻子,说道:“锦瑟,你说什么?” “和爹和好!”锦瑟再次说道。 乌紫嫣一怔,她从没告诉锦瑟,自己和莫名是因为什么而分离,只是说离开长安一段日子罢了。 莫名踏进【陶玉山庄】,看到锦瑟,她亦看到他。 锦瑟飞奔过去,抱住莫名,喊道:“爹!” 乌紫嫣背着莫名,瞪大眼睛,泪水掉落,慢慢转身,她足足等了他三年之久,莫名一步步走近她,她慢慢抬起手,想伸手触摸他是否真实,却又不敢,怕是幻象。 莫名捉住她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说道:“对不起!” 她扑进他的怀里,泪水已止不住,锦瑟牵着他俩的手,掉下眼泪,这是第一次她的眼泪,也是唯一的一次。 爱,永不分离! 第二十四章 大宅门之反悔 妙龄少女动容的讲完故事,别有深意地看着李崇简,她从没忘却过他,而他呢? “你,你是锦瑟,是吗?”李隆基问道。 “过会,我会让人放了你们。”莫锦瑟走了出去。 李隆基转脸看着李崇简,许久不说话。李崇简在一旁皱着眉头深思着,真的是她吗?经过了十二年,她已经亭亭玉立了,而他呢?只是一个为求自保,而将自己的母亲逼上绝路的不孝之子,李隆基为了他脱离母亲,让他改了姓氏。 莫锦瑟走出了门口,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不点,向里面东张西望着,莫锦瑟走近她,对着她的耳朵大喊道:“喂,小不点!” 女孩捂着耳朵,抗议地看着她。 “锦瑟姐姐,你怎么才出来啊?”女孩说道。 “依依,你在这里干什么?”莫锦瑟没好气地问道。 宋依依陪着笑脸,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她知道莫锦瑟很聪明,一看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最好能找个好点理由,好让自己能够下台。 “这,这——”宋依依一边傻笑一边想着理由。 “什么这儿那儿的!你偷听了多少?”莫锦瑟问道。 宋依依抱歉道:“对不起,锦瑟姐姐,我一直在外面听着。” 莫锦瑟叹了口气,道:“没事,依依,跟我走吧。” “锦瑟姐姐,你不是要放了他们吗?”宋依依不解地问道。 “哦?是吗?”莫锦瑟挑眉道:“看吧,看我的心情咯!” 宋依依嘟着嘴。 莫锦瑟好笑地说:“喂,小不点,你有什么意见吗?” “锦瑟姐姐,你为什么没有跟那个李崇简说那件事吗?”宋依依说道。 “他叫薛崇简,李隆基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要他脱离太平公主,作为帝王,难道不知太平公主也姓李吗?就算让薛崇简改姓李,也脱离不了太平公主,所以,李隆基也从不重用他!”莫锦瑟说道。 “我知道,十二年前,锦瑟姐姐从长安回来的时候,就开始学习药学医理,第一是为兰姨,第二是为李崇简,那锦瑟姐姐已经见到了李崇简,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宋依依问道。 莫锦瑟叹着气,说道:“我面对他时,好似没有勇气说出一切一般。” “锦瑟姐姐,你真的认为李崇简很好嘛?”宋依依试探地问道。 莫锦瑟顿了一下,然后道:“我,我不知道,或许我这么多年来的思念,只是为了见他一面,也说不定,我现在也很迷惑自己对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那就是说,锦瑟姐姐对李崇简不是很喜欢咯?”宋依依顺着往下问。 莫锦瑟感觉好像被宋依依绕了进去,顺便敲了宋依依的脑袋一下,说道:“宋依依,你脑袋在想什么呢?” “哎哟,好痛哦!”宋依依故意抱着脑袋说道。 “痛?!”莫锦瑟看着她。 宋依依抗议道:“锦瑟姐姐,你难道就没想过我大哥吗?” “你大哥?涵珏?”莫锦瑟不解地看着她。 “锦瑟姐姐什么事都很聪明,独独这个事情总是很笨的。”宋依依说道。 “你才笨捏!涵珏哥哥就是我们的大哥啊!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不懂吗?”莫锦瑟敲了下她的脑壳。 “呜呜,锦瑟姐姐,这样打的话,会笨的!”宋依依可怜道。 莫锦瑟看着她就觉得好笑,说道:“看你这么乖,我就带你客到来吃饭。” “真的吗?”宋依依眼睛一亮。 “走吧!”莫锦瑟牵着她的手离开了【陶玉山庄】,完全忘记了在府上的两个人。 李隆基望着窗外,莫锦瑟并没有完全的关禁他们,他一直都皱着眉,李崇简和莫锦瑟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崇简!”李隆基喊道。 李崇简回过神,起身拱起手道:“皇上——” “你和莫锦瑟认识?”李隆基问道。 “额——”李崇简完全愣住了。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李隆基转过身来。 他的眼神透着些许愤怒,李崇简不解,他不明白李隆基在生气什么? 李隆基握紧双拳,多年前,遇到乌紫嫣的时候,嫁给了莫名,可是多年后,遇到一个已长得亭亭玉立的莫锦瑟,他不会再次放手。 “我不敢肯定是不是她?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六岁!”李崇简说道。 “莫锦瑟!”李隆基半眯着眼,她绝对不能躲过他! “她叫莫锦瑟,是吗?”李崇简问道。 “她的故事没有说完!”李隆基说道。 “没有说完?!”李崇简皱眉。 “我认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十分睿智,能猜得到你的心里所想,只是她虽猜得到,却无法改变这一事实。”李隆基说道。 “她是锦瑟,不是乌紫嫣!”李崇简说道。 “没错,她有着比她母亲还要厉害的聪明才智。”李隆基说道。 李崇简坚信着十二年前那张稚嫩的脸,已经长大成人,对于以往的一切,她都未曾忘却,只是他,竟对她还在思索着,不敢肯定。 【客到来】“刘爷爷!”莫锦瑟和宋依依双双甜声喊道。 正在算账的刘掌柜,鬓白的头发,看到这两个小丫头,不禁笑了起来。 “刘爷爷,今天我请依依吃饭,弄点好吃,好嘛?”莫锦瑟笑着说道。 “呵呵,好的,小小姐,你要吃些什么吗?”刘掌柜看着她笑问道。 “刘爷爷,我要抗议!”宋依依嘟囔着嘴。 刘掌柜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莫锦瑟敲了她的脑壳一下,说道:“小不点,你有什么好抗议的?” “很痛诶!”宋依依抱着脑袋,说道。 “痛?!原来你知道痛哦!小不点,刘爷爷弄什么就吃什么,再敢抗议,有你好看的!”莫锦瑟佯装又要打她。 宋依依躲到刘掌柜的身后,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刘掌柜笑了起来,说道:“好了好了,小小姐,依依小姐已经知道怕了。” “恩,这还差不多!”莫锦瑟一副老臣的样子,点点头。 “依依小姐,你和小小姐去楼上等着,我给你们弄好吃的。”刘掌柜说道。 莫锦瑟领着宋依依来到东厅,望着窗外,宋依依说道:“原来我爹娘是这个楼下打闹的啊!” “依依,你羡慕吗?”莫锦瑟问道。 宋依依看着她,说道:“锦瑟姐姐,你不开心吗?” “不是,”莫锦瑟摇摇头道:“我只是在羡慕你爹娘!” “羡慕我爹娘?”宋依依问道。 “我娘曾说,你爹娘是这洛阳城里最快乐的一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依,你快乐吗?”莫锦瑟问道。 宋依依想了想,说道:“我学习医理时不开心,因为我不懂得这些,但是跟哥哥和姐姐在一起,是很开心的,虽然姐姐有时候会打我!” “依依,我就问你快乐吗?你有必要这么说我嘛?”莫锦瑟没好气的说道。 “锦瑟姐姐,我说的是实话嘛!”宋依依陪着笑脸道。 莫锦瑟撇撇嘴道:“好吧,看来你是开心的时候多,对吗?” 宋依依点点头。 “我想呢——”莫锦瑟正想着一个坏主意。 “锦瑟姐姐你想怎样啊?”宋依依问道。 “恩——”莫锦瑟坏坏地冲他笑着。 刘掌柜端着香喷喷的食物慢慢踱步走了上来,推开门,笑了起来,说道:“两位小姐,快吃吧!” “谢谢刘爷爷!”莫锦瑟笑着说道。 刘掌柜放下食物后,便离开了。 宋依依坐下里,闻了闻香气,感叹道:“好香啊!” “快吃吧!吃完后,帮我做件事!”莫锦瑟说道。 宋依依刚吃了口菜,便呛到了,不住地咳嗽着。 莫锦瑟轻拍她的背,说道:“就是让你帮我做件事,有必要这样嘛?” “咳咳咳——”宋依依咳嗽着:“锦瑟姐姐,你这饭吃的让我真不容易啊!” “呵呵,你待会回去,千万这件事不要告诉兰姨,我抓了那两个人,然后呢,只帮我放一个走!”莫锦瑟说道。 “放一个?那放哪一个呢?”宋依依问道。 “随便啊!你看哪个顺眼,就放哪个!”莫锦瑟说道。 宋依依虽不懂莫锦瑟的做法,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莫锦瑟满意地笑着。 第二十五章 大宅门之只放一个 宋依依回到陶玉山庄,左思右想,不知道该不该帮莫锦瑟?锦瑟姐姐不是说故事讲完就放了那两个人吗?为什么现在说只放一个呢? 推开门,原本坐着的两个人,都倏地站起身来,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李隆基问道:“你是谁?” “我叫宋依依,锦瑟姐姐让我过来看看你——们!”宋依依说道。 “看看我们?”李隆基半眯着双眼。 “对啊,看看你——们,然后呢——”宋依依故意拉长声音,暧昧地看着李崇简。 李崇简皱着眉,不明白地看着她。 “你想说什么?”李隆基问道。 宋依依撇撇嘴,看着李隆基,直翻白眼,说道:“我又没跟你说话!” “放肆!”李隆基大怒。 “哼!在宫里你是皇帝,出了宫,你就什么都不是,谁来承认你?”宋依依不甘示弱道。 “他是皇帝,你不可以不懂礼貌!”李崇简说道。 “呼,我在帮你诶!锦瑟姐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宋依依一脸可惜的样子。 “你,你说什么?”李崇简错愕道。 “哼,你都不帮我!”宋依依撅着小嘴。 李隆基看着她,跟莫锦瑟是有些像,宋依依?难道是宋文初和王芍儿的女儿吗?莫名的大哥,能生出如此活泼的女儿,也实属正常啊!宋依依,的确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但现如今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人,莫锦瑟,她躲不过去的! 宋依依说道:“锦瑟姐姐说,你们两个当中只能放一个!” “什么?”李崇简震惊道。 “谁让你不帮我的!”宋依依双手叉腰瞪着他。 李崇简不知道这丫头说的是真是假,说道:“那你刚刚说的是真是假啊?” “当然是真的啦!锦瑟姐姐说,只能放你们当中的一个!”宋依依认真道。 “她的故事是不是还没说完?”李隆基问道。 宋依依转身看了看他,说道:“有没有说完那又怎样呢?” “她难道不知道——”李隆基还没说完。 宋依依摇摇手,说道:“你是皇帝,是可以主宰一切,但锦瑟姐姐是绝对的聪明,不管什么事情她心里都很清楚,所以,你不必要说那么多事情。” 李隆基只是笑了笑。 宋依依皱眉看着他,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她说的不对吗? 莫锦瑟站在花厅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已盛开的花,一个翩翩少年走近她的身边,响起极富磁性的声音:“你想你娘了,是吗?” 莫锦瑟回过头,冲他笑了笑,喊道:“涵珏哥哥!” 宋涵珏是洛阳城里最有名,也是最年轻的一位医术高手,原本想将医学药理传授予宋依依,可没想到宋涵珏却袭成了白慧贞多年来的心愿,现在一般洛阳城里的病人,都是这位宋涵珏给医治好的,可以说一句,宋文初的算盘并没有打的如愿。 一位这样年轻有为的青年,在洛阳城上门求亲的都踏破了门槛,可是他一个都不接受,只为等待一个人,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莫锦瑟,他的妹妹,他一直等着她长大,为她一人活着。 “你在想你娘,是吗?”宋涵珏看着她。 她淡淡地笑着,转过身去,说道:“娘,她可好?她是否想念我呢?” “锦瑟,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你依然没有放下吧?”宋涵珏问道。 她不语,失去了笑容,娘教会了她欢笑,却没有告诉她悲伤是何物,可是悲伤,总围绕在她的身边,娘,你是否想念我? “对了,你抓了那两个人,准备怎么处置?”宋涵珏问道。 “我让依依放了他们两人当中的一个。”锦瑟回道。 “只放一个?”宋涵珏皱眉。 莫锦瑟转头冲着他笑,那迷人的笑容,着实让宋涵珏看呆了。 “额——”宋涵珏撇过脸去,说道:“这件事你是要凤姨和凰姨做的吗?” “这个嘛——”莫锦瑟拉长声音道:“我不告诉你!” 宋涵珏撇撇嘴,这丫头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啊?干嘛只放一个呢?这两个人多放在府上一天,就危险一天,尤其是那个李崇简,锦瑟从六岁见过他一面后,就立誓要细心学习医学药理,从来只把这些当做游戏的锦瑟,竟为了一个李崇简,要学习这些,还学的比他这个现如今被世人称为有为青年的宋涵珏还要好。 “小姐,小姐——”丫鬟急急跑了过来。 莫锦瑟笑着说道:“怎么了?这么急?” “兰夫人,兰夫人——”丫鬟气喘吁吁道。 “兰姨?兰姨怎么了?”莫锦瑟皱眉。 “兰夫人病危!”丫鬟把气理顺了。 莫锦瑟瞪大双眼,跑到兰儿的房中,看到白夫人正在尽力救治,没有出任何声音,只是皱着眉,静静地看着,宋涵珏跑了过来,问道:“怎么样了?” 她不语。 宋涵珏皱眉,兰姨怎么会病的如此严重? 莫锦瑟看着白夫人不停地忙碌,是什么原因让兰姨的病情恶化?难道抓的那两个人吗?李崇简!她沉默了,对于李崇简,她一直狠不下心。她转身离开房中,宋涵珏跟了出去,说道:“兰姨不一定知道这件事!”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即使不知道,也是兰姨心中的一块心病,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将薛崇简放掉,然后忘记与他曾经共同的回忆。” 宋涵珏拉住她的手,说道:“你认为这么做兰姨的病就会好了吗?” “我知道这不可能,但只要我能够忘记和薛崇简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莫锦瑟说道。 “锦瑟,冷静点,你已经抓了李崇简和李隆基,而且现在依依说不定已经放走了一个,你再放走,岂不是打乱了你所有的计划吗?”宋涵珏提醒道。 莫锦瑟愣住了,是啊!只放一个,虽是突发奇想的怪招,但并没有影响她的计划,不能因为兰姨一时的病危而造成危险的后果。 宋依依还在房中挑选着,真是伤脑筋啊!哪个她都看不顺眼,到底放哪一个才好啊? 宋涵珏对莫锦瑟说:“现在那丫头一定还在头痛着,随便放一个回去,我想你心中是想让依依把他放走吧?” 莫锦瑟点点头。 “我去找依依!”宋涵珏说道。 “谢谢!”莫锦瑟无力地笑着。 “去看兰姨,看看师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宋涵珏交代道。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吧!不管那个人是不是锦瑟心中最思念,最想见到的人,无论怎样也好,只要锦瑟开心,他什么都愿意。 推开门,房中的三个人同时转过头来,宋依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道:“大哥?!” “大哥?!”李隆基和李崇简二人异口同声道。 “大哥,你来做什么?”宋依依问道。 “看你苦思冥想,估计很难抉择吧?”宋涵珏说道。 宋依依不住地点头,还是大哥好,连这个都能猜到。 “锦瑟姐姐,让我只放一个,说挑一个顺眼的放掉,可是,我看哪一个都不顺眼,不知道该放谁!”宋依依说道。 李崇简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道:“刚刚那位叫锦瑟的姑娘,说好故事说完就放人的,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宋涵珏看着他,想必他就是李崇简吧!宽宽的额头,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听说这般样貌是袭成了太平公主的样子。 可是,纵使有这般模样,竟如此腐朽不化,正如人们所说一般“人老先衰”吗? 宋涵珏看着李崇简,着实让李崇简很是不舒服。 “李崇简?你就是李崇简吗?”宋涵珏问道。宋涵珏小小年纪,样貌也不比李崇简差,才华就更加不用说了。偌大的洛阳城,有谁不知道新任“明月山庄”庄主——宋涵珏呢! “是的!”李崇简昂起头。 两人颇有些敌意,让一旁观看的宋依依有点幸灾乐祸,难道这两个人为了锦瑟姐姐要打起来吗?“ “崇简说的不错,锦瑟姑娘,是说过故事说完就放人,现在只放一个,我想可能是因为故事并没有结束。”李隆基开口道。 宋涵珏越过李崇简,看到一个虽有着近四十岁年龄的中年男子,却有着一张年轻俊美的脸,是当今被世人称作“明皇”的唐玄宗——李隆基。 “不管锦瑟答应过什么,她说放人,并没有说放你们全部。”宋涵珏说道。 李隆基笑着看他。 在洛阳城被称作“有为青年”的宋涵珏,的确比身边的李崇简好太多,或许还是因为太平公主的原因,对李崇简一直无法释怀呢?李隆基自己都办法解释这一切。 “宋庄主,我想不必玩什么文字游戏,你就告诉我们,放谁留谁。”李隆基直接问道。 “依依!”宋涵珏唤道。 宋依依还在发呆。 “依依——”宋涵珏转身没好气地对着宋依依的耳朵大喊道。 宋依依抱着自己的耳朵,抱怨道:“听到了拉!对着人家的耳朵大喊,不知道是谁教你的!” “带李崇简挑一匹快马!”宋涵珏说道。 “放李崇简?!”宋依依不解。 “对!这是锦瑟的意思!”宋涵珏轻声说道。 宋依依会意地点点头。 她来到李崇简的面前,说道:“喂,你跟我走吧!” 李崇简瞪大双眼,问道:“放我走?” “难道你想呆在这里等死?”宋依依对他直翻白眼。 “那皇上呢?”李崇简问道。 “我不知道,既然锦瑟姐姐放你一条生路,让你走,就说明锦瑟姐姐对你的感情很深厚,你想想看,现在如果被兰姨知道你被抓到陶玉山庄的话,下场可不那么轻松了!”宋依依耐着性子说道。 “可是——”李崇简要说时。 宋依依摆摆手,说道:“你难道没听故事吗?那不是一个故事的结束,而是一个故事的开始,现在的你,不论是处境,还是地位,都远不及从前了,虽然,你以前一直被你的母亲——太平公主鞭打,但也没有像这样,没有亲人。” 李崇简一怔。 “锦瑟姐姐就是可怜你这么多的苦楚,才让我只放走你一个,留下李隆基。”宋依依又说道。“不行,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皇上——”李崇简还未说完。 宋依依就走到宋涵珏的面前,嘟起嘴道:“大哥,我看啊!两个都不要放算了!” “两个都不放?”宋涵珏问道。 “那个李崇简太墨迹了,我简直受不了他,我都说了好多话了,没差点跪下来求他走,什么都是皇帝重要!”宋依依夸张的表情让宋涵珏觉得好笑。 宋涵珏抿着嘴,未免自己笑出来,然后清了清喉咙,说道:“依依,兰姨的病不能再拖了,所以,不管他愿不愿意,带他走!” “兰姨?!兰姨怎么了?”宋依依问道。 “今天还病危,不过,不要紧,师父已经在尽力抢救了!”宋涵珏说道。 “我明白,不管多墨迹,我一定让李崇简尽快离开洛阳!”宋依依说道。 宋依依带着李崇简离开后,宋涵珏来到李隆基身边,说道:“这样的结果,似乎你并不惊讶?!” “我不知道李崇简是什么时候和莫锦瑟认识的?但一旦有了感情,就会担心对方的安危,所以,李崇简被放完全是我,还有你,意料当中的事情。”李隆基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宋涵珏毫不畏惧,直视他投来挑衅的目光,说道:“不论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我们都会一视同仁,其实,你和兰姨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只是不表达出来。兰姨不会为难你,所以要留你一刻。” “兰儿?她,她好嘛?”李隆基如果不听这个故事的话,或许早已经将兰儿这个人给忘了,她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在这个故事里,兰儿有着不同寻常的作用。 “你先好好休息吧!”宋涵珏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房中。 宋涵珏来到兰姨的房中,看到白夫人已经将死亡边缘的兰姨救治好了,看着锦瑟完全松了口气。 “兰姨没事吧?”宋涵珏问道。 白夫人回过头,笑着不免称赞自己一下:“你师父我,可是华佗在世!” “呵呵,夫人又在夸自己了!”莫锦瑟笑了起来。 宋涵珏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句:“事情办好了!” 原本的笑容消散了,白夫人见状,问道:“你们又做了什么坏事啊?” “没有啊!”莫锦瑟说道。 “没有?那你刚刚还笑得好好的,涵珏凑你耳边说了几句话,就没有笑容了!”白夫人观察入微。 莫锦瑟低头不语。 “师父,没有事情啊!就是刚刚依依,打坏了锦瑟最爱的花盆,我帮锦瑟教训了依依,这会依依还在外面呢!”宋涵珏说道。 “只不过屁大点事情,你们没必要这么对依依的!”白夫人说道。 “我知道,所以只是说了依依两句。”宋涵珏说道。 白夫人信以为真地点头。 莫锦瑟看着床上未曾醒来的兰姨,问道:“夫人,兰姨怎么还没醒?” “她这是心病!”白夫人叹了口气道:“现在只有去扬州的王家堡,那里有一株赤芝,可是保住兰儿的性命。” “王家堡?!”莫锦瑟和宋涵珏异口同声道。 “我听到扬州有王家堡时,也像你们这般,可是,派人去查了查,和王绍若月没有任何关系,现今的庄主是一个涵珏一样大的人,名叫王锐,尚未娶妻,在扬州城里十分有名的人物。”白夫人说道。 “现在只有扬州王家堡的赤芝才有用吗?”莫锦瑟问道。 白夫人点头。 “好,不管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一定要得到这个赤芝。”莫锦瑟说道。 “慢着,我想,你还不了解这个扬州王家堡的情况。”白夫人说道。 “这个王家堡有什么情况?!”莫锦瑟问道。 “如果你们偷不到赤芝的话——”白夫人还没说完。 宋涵珏惊讶道:“啊?偷赤芝?” “是,王家堡是不会平白无故的送给你们,当时朝廷也想要他们拿出赤芝,这样稀有的药材,他们都没有畏惧过,所以,朝廷就没有再说些什么。”白夫人说道。 宋涵珏点头。 “还有,这个扬州王家堡有三件宝物,一个就是刚刚的赤芝,一个是罕见的黑珍珠,还有一个是东晋著名画家顾恺之的《洛神赋图》。”白夫人说道。 “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这个扬州王家堡应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宋涵珏问道。 白夫人摇摇头,道:“不,这个王家堡才创立十多年,而且是因为有这三件宝物才名声大噪的!” “如果得到黑珍珠和《洛神赋图》的话,就是可以逼王家堡拿赤芝跟我们换,对吗?”莫锦瑟问道。 “没错,不过《洛神赋图》是王家堡十分珍爱的宝物,在每年的七月十五都会拿出来展示给扬州城里所有人看,也包括很多的外地人,扬州城第一是比较繁华的城市,这样的城市可以给他们带来很多的生意,不比洛阳差。”白夫人说道。 “我明白了,得到《洛神赋图》就能逼迫王家堡交出赤芝。”莫锦瑟说道。 白夫人点头。 莫锦瑟转身要走时,白夫人提醒道:“锦瑟,这个扬州王家堡的人对姓莫的人很有敌意,所以,你要小心!” “恩!”莫锦瑟点头。 “这个扬州城有三大庄,第一是魔庄,第二是惠仪山庄,第三就是王家堡。”白夫人说道。 “魔庄?”莫锦瑟皱眉。 “这个庄其实跟明月山庄是差不多的,不过很诡异,他们一直是想得到王家堡赤芝的人。”白夫人说道。 “夫人把扬州城看的很透啊!”莫锦瑟说道。 白夫人没好气地给了她脑袋一下。 莫锦瑟吃痛道:“夫人,很疼!” “你还知道疼啊!”白夫人宠溺地帮她揉了揉。 看着锦瑟的样子,就想到了紫嫣,她好吗?过的幸福吗? 第二十六章 大宅门之起程 宋依依带李崇简来到洛阳城外,牵着马,指了指前面的路,说道:“翻过那座山,就可以很快到达长安了!” 李崇简不语。 “喂,你没事吧?”宋依依问道。 “她,过的好嘛?”李崇简问道。 宋依依歪着脑袋,不解地问道:“她?谁啊?” 李崇简顿了一下,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十二年前的样子,现在的她真的是当时的她吗? “李崇简,你知道吗?锦瑟姐姐放了你的原因?”宋依依说道。 李崇简看了她一会,说道:“你很像她,只是,你不是她!” “什么像她?又不是她?”宋依依不明白他的话。 李崇简骑上马,说道:“好好照顾皇上!” “你要回长安吗?”宋依依抬起头问道。 “我——”李崇简不知该何去何从。 “锦瑟姐姐也不想你再去那个龙潭虎穴了,你还是找个地方隐居吧!”宋依依觉得他好可怜啊。 李崇简叹了口气,道:“皇上不在宫里,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会通缉李崇简了。” “所以你更不能回去了,长安是一个是非之地。”宋依依说道。 “我还能去哪里?”李崇简正在叹息着。 莫锦瑟骑着马飞奔过来,说道:“去扬州!” 宋依依看到莫锦瑟赶了过来,不明白地问:“锦瑟姐姐?你不是说放他们其中的一个吗?” “是的,”莫锦瑟下了马,说道:“依依,我和涵珏哥哥要去趟扬州。” “扬州?”宋依依说道。 “兰姨的病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去扬州的王家堡,逼他们交出府上的‘赤芝’。”莫锦瑟说道。 “兰姨?!不说我还忘了呢!兰姨怎么样了?”宋依依问道。 莫锦瑟皱眉道:“暂时保住了性命,夫人说只有扬州王家堡的‘赤芝’才能救兰姨。” “那还等什么呢?”宋依依骑上马说道。 莫锦瑟拉住马头,说道:“依依,那府上的李隆基怎么办?” “额——”宋依依完全忘了府上还有一个皇帝在,万一都离开了,兰姨不问青红皂白,杀了他怎么办啊? 宋依依由马上下来,说道:“是啊!” “你们说要去扬州王家堡?”李崇简问道。 莫锦瑟看着他,点头。 “那个王家堡素来行事是独来独往的,软硬不吃,就连朝廷也拿他们没办法!”李崇简说道。 “所以我和涵珏哥哥准备去偷他们府上的《洛神赋图》。”莫锦瑟说道。 “然后逼他们交出赤芝吗?”李崇简问道。 莫锦瑟点头。 “王家堡的三件宝物,每一样都是稀世珍品,每件宝物藏得地方都不一样,还有很多赝品,你怎能从中找出真品呢?”李崇简说道。 “我自有办法!”莫锦瑟说道。 “我也要去!”宋依依说道。 莫锦瑟摇摇头,道:“我和涵珏哥哥两个人去就行了,你要去的话,李隆基呢?” “我要去告诉夫人,让夫人去照顾他,又不是没手没脚,难道还会饿死?”宋依依说道。 “夫人照顾兰姨就已经累了,难道你要夫人还照顾那个皇帝吗?”莫锦瑟说道。 宋依依嘟起嘴,说道:“不管,我不管啦!我要一起去,我要一起去嘛!” 莫锦瑟看着耍起小孩脾气的宋依依,失笑了。 “你带她去吧!我去照顾皇上!”李崇简说道。 “不行!”莫锦瑟冷声道。 李崇简一怔。 “你必须离开洛阳,离开长安,不要再出现了!”莫锦瑟说道。 他看着这个女孩,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不再爱笑了?长安一别之后,经过十多年的洗涤,她变了,她不爱笑了,勉强挤出的笑容,只是因为身边的人是快乐的,而她不是的。 娘教会了她快乐,却生不逢时,这样的乱世,带给她的只有痛苦。 宋依依骑上马,说道:“锦瑟姐姐,我们回去吧?” 莫锦瑟看了李崇简好一会,晌久,她骑上马,有些舍不得地看着李崇简,说道:“离开这里,离开中原!” 李崇简看着她离开的倩影,骑上马后,不知自己与她是否真的无缘,只能离开吗?该去什么地方呢? 白夫人向莫锦瑟等三人交代了扬州王家堡的一系列情况之后,莫锦瑟、宋涵珏、宋依依三人便踏上了前去江南扬州的路程。 他们骑着马,慢慢地离开洛阳城外,莫锦瑟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他是否真的听从了她的话,离开长安,离开中原? 宋涵珏皱着眉头,她的心仍在李崇简的身上,不论在李崇简身上发生过多么可怕的事情,她都不曾忘却过与他之间的相识,她太傻了! “锦瑟姐姐,那个扬州王家堡是不是我的舅舅所创啊?”宋依依问道。 莫锦瑟回过神,摇摇头道:“听夫人说,不是,夫人知道扬州有个王家堡的时候,也曾派人去查过,可是,跟姨爹姨娘却没有任何关系。” “哦——”宋依依点点头道:“那个赤芝是什么啊?”宋涵珏没好气地摇摇头道:“让你平时多看点书,长点知识吧!连赤芝都不知道。” “赤芝是灵芝的一种。”莫锦瑟说道。 “就是灵芝啊!干嘛要叫赤芝啊?”宋依依问道。 “灵芝分六种颜色,每种颜色的灵芝功效是不一样的。”莫锦瑟说道。 “那赤芝的作用是什么?”宋依依又问道。 “灵芝有紫、赤、青、黄、白、黑六种,赤芝是灵芝的红色品种,又名丹芝,是灵芝中药效较好的种类之一。一般所说的灵芝为此类的代表种,菌伞肾形,半圆形或近圆形,表面红褐色,有漆样光泽,分为有菌柄和无菌柄两种,有菌柄与菌伞同色或较深。而赤芝的功效是可以让兰姨的病进一步拖延。”莫锦瑟说道。 “兰姨的病只能靠赤芝吗?”宋依依问道。 “是的!”莫锦瑟说道:“赤芝主治胸中结、益心气。兰姨的病是心病,积劳成疾,久治不愈,唯一能解开兰姨心病的人,只有一个。”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去扬州那么远的地方,跟一个软硬不吃的人逼要着赤芝啊!”宋依依说道。 “没用的,如果他的话,或许就不需要赤芝了,可是——”莫锦瑟低下头陷入沉思。 宋涵珏在一旁看着她,问道:“是不是又想你娘了?” “涵珏哥哥,你感觉很了解我,却其实真正迷失的人便是你!”莫锦瑟说道。 他略皱眉。 “锦瑟姐姐,那现在我们去扬州只能偷赤芝吗?”宋依依问道。 “是的,我们如果偷不到赤芝的话,只能想办法偷到他们府上珍藏多年的东晋著名画家顾恺之的《洛神赋图》。”莫锦瑟说道。 “那个《洛神赋图》又是什么玩意儿啊?”宋依依撇撇嘴问道。 莫锦瑟惊讶地看着她,宋依依不算笨的,没必要连这些都不知道啊! 宋涵珏敲了她的脑壳一下,说道:“你真够笨的!” “大哥!”宋依依吃痛地喊道。 “平时多读点书,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宋涵珏说道。 宋依依嘟着嘴。 “《洛神赋图》是根据魏人曹植所写《洛神赋》而创作的故事画。画面开首描绘曹植在洛水河边与洛水女神瞬间相逢的情景,曹植步履趋前,远望龙鸿飞舞,一位“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云髻峨峨,修眉联娟”的洛水女神飘飘而来,而又时隐时现,忽往忽来。后段画洛神驾六龙云车离去,玉鸾、文鱼、鲸鲵等相伴左右,洛神回首张望,依依不舍,一种无奈离析之情显现画面。”宋涵珏诉说着。宋依依目瞪口呆地看着宋涵珏,然后叹了口气。 “怎么了?”宋涵珏问道。 “大哥,你和锦瑟姐姐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宋依依说道。 宋涵珏笑了笑,道:“你啊,回去后多看些书就行了。” “恩!”宋依依点点头。 扬州城 在大唐,扬州是一个繁华的地带,扬州分为子城和罗城。北为子城,又称“衙城”,是衙署集中地区;南为罗城,也称“大城”,是居住区和商业、手工业区。 在罗城里,有三大庄,王家堡、魔庄和惠仪山庄。 惠仪山庄的主人据说是中宗时期一个禁卫军将军的夫人,曾被封为一品夫人,不知是真是假,只知道这个庄内的夫人,也觊觎王家堡的赤芝,为了自己的容颜能够永久不衰,对于赤芝也是志在必得。 灵芝这样的稀世珍物,人人都想得,灵芝自古以来就被认为是吉祥、富贵、美好、长寿的象征,有“仙草”、“瑞草”之称,长期以来一直视为滋补强壮、固本扶正的珍贵中草药。民间传说灵芝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之功效。看来王家堡有这样的赤芝在手,也是因为有吉祥富贵之意的。 魔庄,在罗城的最北边,也是最靠近子城,人人都说魔庄是朝廷的一部分,在这样的一个城市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杀机,所有人不是觊觎王家堡的赤芝,就是顾恺之的《洛神赋图》,而魔庄也是明目张胆地多次挑衅。 谁也不知道这个魔庄里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高手,到底有多少人,到底这些人什么时候要来偷赤芝,行事十分诡异。 莫锦瑟、宋涵珏和宋依依三人长途跋涉,来到这个扬州城,正时三月,初春刚刚来临,江南的美景将这三个刚刚离家的年轻男女深深吸引住了。 “哇!好美的江南!好美的扬州!”宋依依不免赞叹道。 莫锦瑟笑着点头。 “天色晚了,我们必须在傍晚前找到住宿。”宋涵珏说道。 “夫人说过,扬州城的惠仪山庄是我们十分要注意的,夜晚最好不要出去,他们会抓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莫锦瑟说道。 “啊?”宋依依张大嘴巴道:“那我这么漂亮,就只能呆在屋子里了?” 莫锦瑟笑道:“是啊!他们一定会来抓你的!” 宋依依佯装害怕的样子,不想马匹被惊动了,莫锦瑟惊见到危险的存在,宋依依的马像是惊慌失措一般,不听使唤,在人群中乱窜。 “依依!”莫锦瑟大喊道。 宋涵珏飞起身,就看到宋依依根本使唤不了座下的马,皱着眉,费了很大的劲,一白纱衣裳的男子见此景,拽住了宋依依的马,惊魂未定的宋依依,根本没回过神,追上宋依依的莫锦瑟和宋涵珏,抱住宋依依。 “依依,你没事吧?”莫锦瑟关切地问道。 宋依依只是摇摇头。 “她被吓坏了!”白纱男子开口道。 “多谢兄台,救了我妹!”宋涵珏拱手感谢道。 白纱男子走到莫锦瑟的身边,问道:“你不感谢我?” 莫锦瑟抬眼看着他,那是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莫锦瑟呆呆地看着他,白纱男子笑道:“你想好了吗?” 莫锦瑟完全怔住了,那是和他之间的秘密,他怎会知道? 宋涵珏皱眉,这个人到底是谁? “多谢!”莫锦瑟说道。 “等到你想好了,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白纱男子笑道。 一抹邪笑后,白纱男子便不见了,莫锦瑟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是谁? 宋涵珏走近她,问道:“这是谁?他怎么感觉好像认识你?” “不知道!”莫锦瑟摇摇头,然后道:“依依被吓坏了,我们要赶紧找个地方让她休息!” “恩!”宋涵珏点头。 带着惊魂未定的宋依依入住了客栈,莫锦瑟为她把脉,松了口气,宋依依只是被吓坏而已,并没有大碍。 宋依依倏地做起来,着实把莫锦瑟吓了一跳。 “依依!”莫锦瑟喊道。 宋依依捉住她的手,问道:“那个白纱男子是谁啊?” 莫锦瑟向她直翻白眼。 “锦瑟姐姐,那个男人是谁啊?你怎么会认识?”宋依依不依不饶道。 “我也不认识!”莫锦瑟说道。 宋依依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不相信,毕竟我有一段日子是在长安的,但我的确是不知道,如果你认为我有什么隐瞒你的话,我也没办法啊!”莫锦瑟摊开双手道。 宋依依撅起嘴,然后自言自语起来:“我觉得那个男人是冲着锦瑟姐姐你来的,他一定看上你了!” 莫锦瑟失笑地看着她,什么事情到了她这里都变了味儿,她也思索着,今天那个白纱男子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在长安,说有人认识她,她倒不会觉得稀奇,她从来就是在长安和洛阳之间来回走动,并没有去过任何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认识她呢? 魔庄 “主人!”一英武非凡的侍卫半跪下来,拱手对着正坐在正厅的白纱男子禀告着。 白纱男子一把扇子展开,说道:“怎么样?” “还没有查到赤芝的所在!”侍卫回道。 白纱男子邪笑着,他还想着白天与那位朝思暮想的俏佳人之间的“偶遇”,说道:“看来,有人要跟我们抢赤芝了!” “惠仪山庄的人吗?”侍卫问道。 白纱男子摇摇头,道:“不,她已经出动了,看来赤芝是志在必得!” “属下不明白。”侍卫说道。 白纱男子把玩着腰间的玉坠,说道:“惠仪山庄的动向如何?” “惠仪山庄的夫人好像不在府上,杀手们也没有动向!”侍卫回道。 “康啸龙——”白纱男子唤道 侍卫上前一步,拱手道:“主人吩咐!” “在城东,有个悦来客栈,入住两女一男,他们的名字分别叫莫锦瑟、宋涵珏、宋依依。给我密切注视着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惠仪山庄很快就会知道扬州城内有这三个人的影子,所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白纱男子说道。 “是!”康啸龙接到命令便下去了。 白纱男子笑了起来,躺了下来,侍女们忙给他披上毛毯,心里想着的人儿,莫锦瑟,哼呵呵—— 第二十七章 大宅门之四方争斗 莫锦瑟来到宋涵珏的房中,二人一起商量着如何盗取赤芝,宋依依吃饱后,便睡着了,莫锦瑟一时心不在焉地探讨着赤芝。 宋涵珏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担心道:“锦瑟,你怎么了?” “没事——”莫锦瑟摇摇头,勉强地扯出笑容。 “锦瑟,我不想因为什么事让你感到烦恼!”宋涵珏说道。 “涵珏哥哥,没有事,真的!”莫锦瑟说道。 宋涵珏看了她一会,然后道:“你对扬州王家堡有什么看法?” “其实应该说是整个扬州都充满着一种神秘感,他们各怀鬼胎,魔庄要得到赤芝的原因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而且我们只知道去王家堡盗取赤芝,却忘了觊觎赤芝的敌人,他们拥有多少实力,无从得知。”莫锦瑟皱眉道。 “你说的对,赤芝不仅我们是志在必得,魔庄和惠仪山庄也是如此。”宋涵珏点头道。 “现在是四方争斗!”莫锦瑟说道。 “四方?除了我们、魔庄和惠仪山庄,还有哪一方会觊觎王家堡的赤芝呢?”宋涵珏问道。 “住在子城里的人!”莫锦瑟说道。 宋涵珏瞪大双眼,道:“朝廷?!” “扬州城被分为子城和罗城,罗城就是现在我们居住的地方,繁华一片,歌舞升平,而子城却是一片寂静,死气沉沉,夫人说过,朝廷非常需要赤芝,一个皇帝能想不到长生不老吗?”莫锦瑟面无表情道。 “我们是不是该把李隆基找来呢?”宋涵珏提议道。 莫锦瑟摇摇头道:“他和兰姨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情感,兰姨不承认,他亦不知道,虽然当时有我娘的存在,因为优秀的女人在李隆基感觉是稀松不过的事情,可是,我娘不仅仅是优秀睿智,还有李隆基所想要得到的讯息,这就是李隆基对我娘的感觉。” “你是你,你娘是你娘,你有的,你娘不一定有,你不应该只活在你娘的阴影中。”宋涵珏说道。 莫锦瑟笑道:“我知道,可是,现在的朝廷不讲一丝情面的!” “怎么说?”宋涵珏皱眉道。 “你看李隆基的做事,就知道他一点亲情都不顾,而一点亲情都不顾的人,如何讲情面?”莫锦瑟说道。 “你是不是对李隆基有太多的敌意?”宋涵珏说道。 莫锦瑟一怔。 宋涵珏叹了口气,然后道:“我觉得李隆基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我也听说他对武惠妃很好!就算他知道武惠妃做了很多的坏事,也从来不怪她。” “虽然他是一个多情的人,但日后他必定会为自己的多情付出应有的代价。”莫锦瑟冷声道。 “额——”宋涵珏不再多说。 翌日午时, 宋依依和莫锦瑟在房中用饭,莫锦瑟夹了菜给宋依依,说道:“依依,吃饱后,我们去扬州城里逛逛,好嘛?” “恩!”宋依依不住地点头。 莫锦瑟笑着看她。 宋依依咽了口饭,然后问道:“锦瑟姐姐,你有想到去偷赤芝的办法吗?” 莫锦瑟摇摇头。 “你和大哥都那么聪明,还想不到办法啊?”宋依依说道。 “我们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万一打草惊蛇的话,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莫锦瑟说道。 “我们可以投石问路啊!”宋依依说道。 莫锦瑟摇摇手,道:“王家堡哪会这么容易被你投石问路呢?” “为什么不呢?”宋依依不解。 “你想想看,这个扬州城里可是危机四伏,觊觎赤芝和《洛神赋图》的人多不胜数,去王家堡探路,甚至盗取的人也很多,王家堡已经很习惯了,所以不会被你这么容易的投石问路。”莫锦瑟解释道。 宋依依泄了口气,道:“怎么这么难啊?” “你啊,有时候把一些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莫锦瑟忍不住敲了她的脑壳一下。 “好疼!”宋依依抱着头,吃痛道。 莫锦瑟看着她笑着。 此时,七位身穿紫色衣衫的女子,莫锦瑟和宋依依都停止了欢笑,都皱着眉,这群女子个个年轻貌美,年纪绝不超过二十岁,这让莫锦瑟感觉很奇怪,好像以前【绿萼山庄】的杀手一般。 “锦瑟姐姐,你猜她们是什么人?”宋依依问道。 紫衣女子当中有一个女孩直直地盯着莫锦瑟,她的眼睛是湛蓝色的,很奇特,她是当中最美的一个,手中一把雕着奇异图案的利剑。 “依依——”莫锦瑟唤道。 宋依依回过头,回道:“恩。” “我们赶紧走!”莫锦瑟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她拉着宋依依离开了客栈。 那女子一直盯着莫锦瑟,身边的女子问道:“蓝罗,你在看什么?” “紫罗,有没有注意到刚刚走出去的那两个女子?”蓝罗问道。 紫罗思索着刚刚踏入客栈时,环顾四周,也发现了这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竟没有多想,这两张生面孔在扬州城里从未见过。 “是两张生脸!”紫罗说道。 “扬州城估计要有一番争斗了!”蓝罗说道。 白罗走到蓝罗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们说的话太多了,这些天来扬州的生面孔很多,何止这几个,你不知道吗?好多人为了欣赏到王家堡的《洛神赋图》,提早来到扬州,你们怎么能判断刚才那两个女子有可疑呢?” 看着蓝罗湛蓝色的眼睛,那奇特的眼睛,让人难忘,白罗就是因为第一次见过这么美丽的眼睛,才对蓝罗特别关照,可是,蓝罗从不对任何人说自己的建议,看来刚刚的那两个人绝对是有问题,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只得这么说。 蓝罗会意到她的意思,便收口不再多说。 “对了,夫人让我们来这里找个人,叫康啸龙,这个人是魔庄庄主的亲信,不知道哪一个?”紫罗环顾四周都没有发现。 莫锦瑟和宋依依一口气跑了很远,那七个女子就是惠仪山庄鼎鼎大名的“七色花”,她们不顾形象的大口喘气。 “锦瑟姐姐,那些是什么人啊?”宋依依问道。 莫锦瑟摇摇头。 白夫人从未告诉她们,扬州城里竟有如此可怕的人物。 “她们是惠仪山庄的‘七色花’。”一个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 莫锦瑟转过头,一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她背后,感觉经过了很多的沧桑,他的声音和他现在的年龄、长相,完全不符合。 “你是谁?”宋依依问道。 “我是魔庄庄主座下的侍卫,康啸龙!”康啸龙直接介绍着自己。 莫锦瑟只是看着他,他好熟悉,半天不说话。 “魔庄?那里好玩吗?”宋依依问道。 “那里是个很严肃的地方。”康啸龙面无表情道。 宋依依撇撇嘴道:“看出来了!” 看着这个康啸龙一脸的冷漠,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他周围的事都好似跟他一点关系也没。 莫锦瑟和宋依依一口气跑了很远,那七个女子就是惠仪山庄鼎鼎大名的“七色花”,她们不顾形象的大口喘气。 “锦瑟姐姐,那些是什么人啊?”宋依依问道。 莫锦瑟摇摇头。 白夫人从未告诉她们,扬州城里竟有如此可怕的人物。 “她们是惠仪山庄的‘七色花’。”一个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 莫锦瑟转过头,一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她背后,感觉经过了很多的沧桑,他的声音和他现在的年龄、长相,完全不符合。 “你是谁?”宋依依问道。 “我是魔庄庄主座下的侍卫,康啸龙!”康啸龙直接介绍着自己。 莫锦瑟只是看着他,他好熟悉,半天不说话。 “魔庄?那里好玩吗?”宋依依问道。 “那里是个很严肃的地方。”康啸龙面无表情道。 宋依依撇撇嘴道:“看出来了!” 看着这个康啸龙一脸的冷漠,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他周围的事都好似跟他一点关系也没。 莫锦瑟走到他的跟前,问道:“你刚刚说客栈里的那七个年轻女子是惠仪山庄的‘七色花’?” “没错,”康啸龙依然冷声道:“她们的年纪基本都是十八九岁,被人称作‘七色花’,就是有七种颜色,红、黄、蓝、白、紫、绿、黑。她们的名字里都含有这些颜色。” “可是她们的服饰却是一样的。”莫锦瑟说道。 “她们自认高明之处就在这,统一的服饰、配剑,让人不知道她们谁是谁。”康啸龙说道。 莫锦瑟点头,然后道:“我发现里面有一个女孩子的眼睛,还有佩剑是不一样的。” “那是蓝罗!”康啸龙说道。 “蓝罗?!”莫锦瑟重复道。 “她是里面最不一般的女子,武功是里面最高的,而且是惠仪夫人最得意的门生。”康啸龙说道。 “惠仪夫人?惠仪山庄的夫人?”莫锦瑟问道。 康啸龙点头。 “奇怪了,她们怎么会到我们住的那个客栈里呢?”宋依依问道。 “是我约她们去的!”康啸龙说道。 “你?”宋依依瞪着他。 康啸龙看着莫锦瑟,说道:“你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你要她们知道扬州城里来了三个陌生人,也是想让我们知道这里危机四伏,要我们知难而退,可是,你却有一点保护我们的意思。”莫锦瑟说道。 “是保护你!”康啸龙说道。 莫锦瑟一怔。 “你们如果还决定留在扬州城的话,就该明白这里的人,这里的利害关系,或许今晚‘七色花’就会知道你们的来意,还有你们的身份。”康啸龙继续说道。 “锦瑟姐姐——”宋依依拉了拉莫锦瑟的衣袖,轻声唤道。 “宋姑娘最好不要出客栈的门,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康啸龙提醒道。 “啊?”宋依依张大嘴巴:“我连出来玩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康啸龙简单道。 “你的意思,是说惠仪山庄会来抓年轻貌美的女孩?”莫锦瑟说道。 “对。”康啸龙回道。 “为什么只抓我?”宋依依不服气地问道。 “因为你没有十八岁!”康啸龙说道。 宋依依嘟起嘴,道:“年纪小也有错,呜呜——” 莫锦瑟“噗嗤”地一笑,冷漠的康啸龙看呆了。 随即清了清嗓子,说道:“姑娘,请保护好你自己!” “多谢!”莫锦瑟笑着说。 “那我呢?”宋依依指着自己,问道。 “呆在客栈里,就不会有危险,我想姑娘的自保能力应该可以吧!”康啸龙说道。 “哼,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宋依依嘟囔着嘴。 康啸龙向莫锦瑟道了别,便离开了。 “锦瑟姐姐,怎么感觉扬州城里的人都认识你啊?”宋依依说出了一个重点。 她深思,从进入扬州城的第一天开始,白沙男子说的话,‘七色花’的蓝罗,到刚刚的康啸龙,仿佛这里的人都对她认识,现在惠仪山庄和魔庄的人都已经出现过在她的面前了,朝廷里的会有谁呢?王家堡的王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锦瑟姐姐——”宋依依突然用力地拉扯着她的衣袖。 她回过神,突见街道上竟如此的热闹,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骑着马走过她们的身边,一直盯着她们看,莫锦瑟觉得此人的眼光有些不太寻常。 “锦瑟姐姐,原来扬州城这么热闹啊!”宋依依说道。 “恩。”莫锦瑟只是淡淡地点头。 她依然想着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他到底是谁? “王家堡真是会大费周章啊!”身边的百姓在谈论着。 王家堡?难道那个男子是王家堡少堡主? 莫锦瑟瞪大双眼。 第二十八章 大宅门之开始的争斗 莫锦瑟一直皱着眉,静静地听着身边老百姓的谈论。 “看看王堡主,那英武非凡的脸,竟不能露出半点给人看。”一百姓甲说道。 “谁知道那个王锐是不是真的那么帅气逼人?!带着面具估计不怎么样吧?!”一百姓乙说道。 那样锐利的眼神,绝非凡夫俗子,王锐为什么要面具呢?莫锦瑟想着。 宋依依拽了拽她的衣袖,说道:“锦瑟姐姐,刚刚那个带面具的就是王家堡的王锐吗?” “听人说好像是的。”莫锦瑟点头道。 “为什么他要带个面具呢?”宋依依歪着脑袋问道。 莫锦瑟看着那队马队,紧蹙柳眉。 宋涵珏整理衣装,敲了敲莫锦瑟和宋依依的房门,无人应答,推开门,见空无一人,忙往楼下跑,环视了一下四周,竟没有她俩的身影,这太奇怪了。 “公子——”掌柜走了过来。 “哦,掌柜的,你有没有看到跟我一起来的两个年轻姑娘?”宋涵珏问道。 “那两个姑娘刚刚跑了出去。”掌柜回道。 “跑出去了?”宋涵珏皱眉。 “公子,过几天王家堡就要开始展示府上的宝物,或许两位姑娘是耐不住好奇,跑去看热闹了!”掌柜说道。 “宝物?”宋涵珏依旧皱眉。 “这扬州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掌柜说道。 宋涵珏笑了下,然后道:“哦?是吗?什么样的宝物?” “这第一样宝物,便是南海的黑珍珠,那个色泽是晶莹剔透,听说这个宝物是王夫人的珍品,可是一直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掌柜说道。 “王夫人?我来扬州之前可是听说王少堡主尚未娶妻啊!”宋涵珏问道。 “这王夫人是王少堡主的母亲,他们一家人原来都住在福建,是在睿宗登基一年后来的扬州,就因为这三件宝物才名声大噪,可惜啊,当年洛阳的四大庄声名远播,他们也是近几年才有人知晓的。”掌柜摸了摸胡子说道。 宋涵珏点头,然后请掌柜坐下,继续问道:“刚刚掌柜说了有三件宝物,只说了一件,那另外两件又是什么奇珍异宝啊?” “哦,对,对,对,这第二件宝物啊,便是东晋著名画家顾恺之的《洛神赋图》,这件宝物可是王家堡的重头戏啊!”掌柜说道。 “这幅画我听说过,可谓是妙笔生辉,设色浓艳,画法古拙,山石树木钩填无皴,乃古今第一画。”宋涵珏称赞道。 “公子果然慧眼啊!”掌柜竖起大拇指道。 宋涵珏只是笑了笑。 这些话却让惠仪山庄的“七色花”,感觉宋涵珏并非一般人。 红罗看着宋涵珏,喝着茶,说道:“那个男人很可疑!” “七色花”全都往宋涵珏那里瞧,湛蓝色的眼睛,让宋涵珏觉得很稀奇,那么多的女子当中就属这样颜色的眼睛最为奇特,更让宋涵珏感到奇特的是,那些女子全都是年轻貌美,看来扬州城里都是藏龙卧虎啊! “那些人是惠仪山庄的‘七色花’,最好不要惹怒他们!”掌柜说道。 “七色花?!”宋涵珏觉得可笑。 “您可别小瞧这‘七色花’,她们可是神出鬼没的,不知何时您就命丧于此!”掌柜怯怯地提醒道。 宋涵珏看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那熟悉的眼神,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过? 【王家堡】 王锐将面具摘下,一张俊脸,一双锐利的眼睛,细细的薄唇,不轻易地展示他的笑容,坐在正堂上的,那身穿着朴素衣衫的美妇,便是王锐的亲母——王夫人。 “拜见母亲!”王锐冷声道。 王夫人只是点头,她说道:“刚刚有看到扬州城来的陌生人吗?” “孩儿看到了!”王锐说道。 “那几个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你有查过吗?”王夫人又说道。 “没有,孩儿只是在刚刚的街上看到,还未着手叫人去查。”王锐说道。 “那我就告诉你,这些人的来历。”王夫人说道。 王锐拱手道:“请母亲吩咐。” “他们是两女一男,平均的年龄在十七岁左右,最大的只有十九岁,叫宋涵珏,是洛阳明月山庄的新庄主,在洛阳,他可是出了名的人物。”王夫人有意指道。 王锐略皱了下眉。 “你不懂我的意思吗?”王夫人问道。 王锐不语。 “宋涵珏是宋文初和王芍儿的儿子,再说他现在也是一个公众人物,如果你对他不利,就是挑起洛阳和扬州之间的纷争。”王夫人说道。 “母亲的意思,孩儿明白了。”王锐淡淡地回道。 “我知道你有些不服气,可是你要明白一点,你爹不在扬州,现在又临近三大宝物的展示期,你想想看,这个时候如果弄出和洛阳的最大庄——明月山庄的矛盾,我们的宝物就会不复存在。”王夫人说道。 “孩儿明白。”王锐说道。 “锐儿,为娘知道这样做很让你感到为难,可是娘想告诉你,你是优秀的人,你也该明白一点,之所以能在扬州立足,是因为府上的三件宝物,而且这三件宝物都不属于我们,当年我和你爹,隐居山林,不想被凡尘之事所打扰,可是,事与愿违,我们的仇人是姓莫的,所以,我们应该把自己的仇恨直指姓莫的人,而不是伤害无辜。”王夫人说道。 王锐握紧双拳,说道:“我知道娘的心思。” 王夫人笑着点点头,然后道:“我刚刚跟介绍了宋涵珏,他还有一个妹妹,叫宋依依,她是当中最小的一个,只有十六岁,他们应该会很好的保护她吧。我怕惠仪山庄会见宋依依未满十八岁,会对她不利。” “母亲难道不明白这些人来到扬州的意义吗?”王锐说道。 “——”王夫人一怔。 “母亲也说了,我们王家堡能够在扬州城里名声大噪,完全是因为有府上的三件宝物,一开始我们得到这三件宝物的时候,以为是我们出头之日,可现在想想完全是祸。”王锐说道。 “好了,既然这三件宝物在府上一天,我们就得保证这三件宝物一件不能丢。”王夫人说道。 王锐点点头。 “哦,对了,宋涵珏和宋依依身边有一个叫锦瑟的女孩,你要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不能让她有一丁点儿的可趁之机。”王夫人交代道。 “孩儿明白!”王锐回道。 莫锦瑟和宋依依回到客栈后,就听到宋依依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 “锦瑟姐姐,刚刚那个阵势,好奇观哦!在洛阳,我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阵势诶!”宋依依不禁感叹道。 宋涵珏推门进来。 “大哥?!”宋依依合不拢嘴的笑道。 “你们去哪里了?看来你很开心啊!”宋涵珏看到莫锦瑟一言不发。 “我们刚刚在大街上看到王家堡正准备展示宝物呢!”宋依依说道。 “哦?”宋涵珏挑眉,然后坐了下来,又说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王家堡的少堡主带着面具,不知道什么原因。”宋依依回道。 “依依,你们出去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啊?”宋涵珏有些责怪的意思。 莫锦瑟听出端倪,说道:“不要怪依依!是我硬拉她出去的。” “我——”宋涵珏要说时,宋依依抢道:“不,要不是客栈里来一些可怕的人物,我们怎么会跑出去呢?” “可怕的人物?”宋涵珏皱眉。 “恩恩!”宋依依不住地点头。 “是惠仪山庄的人吗?”宋涵珏问道。 莫锦瑟点头。 “你注意到那双湛蓝色眼睛了吗?”宋涵珏问道。 “蓝罗?!你注意到了?”莫锦瑟问道。 宋涵珏点头道:“是的,你不觉得她很眼熟吗?” “眼熟?”莫锦瑟摇摇头道:“涵珏哥哥,你有看到她手上的那个奇特图案的佩剑了吗?” “看到了,那个图案好像是麒麟。”宋涵珏搜索着。 “麒麟?!难道——”莫锦瑟想到了之后瞪着双眼。 宋依依不解地看着他们俩,问道:“难道什么啊?那个叫蓝罗的,你们认识?” “依依,今晚你一定要呆在客栈里,听明白了吗?”莫锦瑟搂住她的肩。 “为什么?”宋依依撅起小嘴。 “你还记得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康啸龙吗?”莫锦瑟问道。 宋依依点头。 “你只要呆在客栈里,就不会出事!”莫锦瑟说道。 宋依依一怔,她突然想到白天那个康啸龙讲过的话,实在让她害怕,未满十八岁就会离奇失踪,她还有大好青春呢!还有好多好吃的没吃过,还有好多好玩的没玩过,她不能平白无故的成为失踪少女。 “什么康啸龙?你们又见过谁了?”宋涵珏问道。 莫锦瑟转头,笑道:“康啸龙是魔庄庄主的手下,跟我们说了很多关于惠仪山庄的事情。” “他为什么要跟你们说这些事?”宋涵珏有些酸意道。 莫锦瑟莫名地看着他,宋依依撇撇嘴道:“锦瑟姐姐,大哥又在吃无名醋了!” “你这丫头在说什么?”宋涵珏突地红起脸来。 莫锦瑟只是看着宋涵珏和宋依依打闹,心里想到两个人,白天那个带面具的王锐,为什么一定要带着面具呢?现在不能浪费时间了,今晚一定要去王家堡探探赤芝的下落,兰姨的病不可以再拖延。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莫锦瑟阻止道:“涵珏哥哥,今晚我们就去王家堡探一探赤芝的下落吧?” “今晚?”宋涵珏有些惊讶。 “怎么了?”莫锦瑟看到他惊讶的样子,感到奇怪。 “不是,就今晚,让依依一个人呆在客栈。”宋涵珏说道。 莫锦瑟点头道:“好。” “我也要去!”宋依依抗议道。 “依依,你不准去!”宋涵珏说道。 “大哥,你好霸道哦!我要去,我要去,我一定要去!”宋依依不管不顾道。 “依依——”莫锦瑟唤道。 “锦瑟姐姐,我要一起去嘛!”宋依依摇着莫锦瑟的衣袖。 “依依,你不怕吗?”莫锦瑟指道。 宋依依又想到白天的康啸龙,低下头不语。“好了,你就呆在客栈里,我和锦瑟去探王家堡。”宋涵珏交代道。 第二十九章 大宅门之依依失踪 子城,破庙中 康啸龙一人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有一黑衣人突然来此,康啸龙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什么异常吗?” 黑衣人身材娇小,瘦弱,看似是一女子,她半跪下,恭敬道:“参见侍卫大人!” “起来吧!”康啸龙说道。 “侍卫大人,在扬州城内有三个来历不明的人,看来也是跟我们争夺赤芝的敌手。”黑衣人说道。 “何以见得?”康啸龙问道。 “在客栈中,一男子跟掌柜的谈论关于王家堡三件宝物的事件。”黑衣人说道。 “王家堡之所以这么出名,也是因为这三件宝物,你想想看,最近来扬州城的陌生人,还少吗?”康啸龙冷声道。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三个人都来自洛阳,而且在客栈里问掌柜王家堡的事情的男子,便是洛阳鼎鼎有名的明月山庄的新任庄主——宋涵珏。”黑衣人是有理由怀疑宋涵珏等三人的来意。 “扬州不是个人的,是大家的,小心提防就是了。”康啸龙说道。 黑衣人看到康啸龙仍不以为然,很是奇怪,素闻康啸龙眼睛里揉不进沙子,可这次为什么会对宋涵珏等人毫无一点的防备呢? “主人有吩咐。”康啸龙说道。 黑衣人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 “在宋涵珏三人当中,有一个叫莫锦瑟的女孩,她是前左万骑将军莫名的女儿,王家堡素来都将姓莫的视为敌人,好好保护她。”康啸龙说道。 黑衣人此时恍然大悟,难怪康啸龙刚刚对她的理由都一一否决,原来主人是另有安排。 “属下明白了。”黑衣人拱手道。 “惠仪夫人最近有什么举动?”康啸龙问道。 黑衣人摇摇头道:“夫人一直在闭关,所以不知道扬州城里发生了什么,不过,或许过两天夫人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说的是黑罗?”康啸龙说道。 “是,黑罗就是夫人安插在‘七色花’中的眼线,夫人一直闭关,却知道所有的事情,那么一定是黑罗告密的。”黑衣人说道。 “想办法除掉这个黑罗。”康啸龙说道。 “可是,除了黑罗,就会有另外一个黑罗上位,杀不完的。”黑衣人说道。 康啸龙皱眉。 “侍卫大人,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除掉黑罗,而是王家堡的赤芝,主人的大业就是为了赤芝存活的。”黑衣人说道。 “你在惠仪夫人身边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她的脾气吗?”康啸龙握紧双拳道。 “额——”黑衣人低下头。 “主人的命令就是要你好好保护莫锦瑟,扬州城不管是惠仪山庄还是王家堡,一旦知道莫锦瑟的身份,都是要杀之而后快的,你能够保护的到吗?”康啸龙说道。 “可是,府上想上位的人尤其之多,夫人一旦失去了黑罗,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黑罗死了,‘七色花’是有七个人的,死了一个,您想想您难保没有另一个不说吗?黑罗是‘七色花’公认的夫人眼线,那就没有隐藏的吗?”黑衣人说道。 康啸龙深思,她说的没错,七色花是七个人,除了一个黑罗,又有什么用,不能太急功近利了,可是,莫锦瑟的安危是主人最担心的,所以,叫他把掩藏在惠仪山庄的探子召集出来。 “对了,蓝罗现在怎么样了?”康啸龙问道。 黑衣人叹了口气,然后摇头道:“还是不记得任何人,也不相信任何人。” 康啸龙皱眉,在他的心中最关心的依然是蓝罗,惠仪夫人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 “好好照顾她。”康啸龙说道。 “是。”黑衣人回道。 罗城,知府衙门 李崇简不能回长安了,出来这么多天,高力士等人应该都知道李隆基失踪的事情了,而且也应该都会猜到跟他有关,唉,何去何从呢?他一直往南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扬州,看来这个扬州知府还不知道李隆基失踪,跟李崇简有关,不然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地对待他,毕竟他还有一重身份,是李隆基的表弟,太平公主的儿子,再怎么样,也算是个皇亲。 他喝着茶,他不知道这个扬州城里有多少的杀机,在罗城里,住了有一段日子,他还是不了解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猫腻,这个扬州知府看起来昏庸无能,却是一个骨子里藏着一把刀的人,李崇简的到来,把他的计划也打乱了,如果莫锦瑟在扬州弄出什么事来,那么李崇简就势必要保护她,否则,他悄悄跟着她来到扬州,就没有意义了。 她是不是不记得他了?不,只有她记得他。十二年前的她,跟现在完全是两个人,那时候她的脸上全是笑容,就算是把头划破了一道口子,她没有哭,现在的她,也没有哭过,只是少了笑容,更多的是阴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隆基有句话说的是对的,她并没有将故事讲完。 扬州知府张武翼,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他这个知府就是用钱买来的,每天对着自己府上的古董,简直是乐不思蜀,他完全没料到朝廷派了个李崇简过来,难道朝廷知道他是用钱买来的知府吗?上下都打点好了啊!他也听说了很多关于当今圣上李隆基的事件,这个李崇简虽是罪臣之子,但是李隆基不计前嫌,依然用着他,现在还把他派到了扬州,这个扬州城可是一块儿宝地啊! 先不说这个王家堡,就单说惠仪山庄,每年惠仪山庄交来的税银可真是不少,看着惠仪山庄的姑娘们,那可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儿啊!可只是能看不能摸,他这个知府虽没有多大的权力,但,这个扬州城里的老百姓都是怕他的。 魔庄是他最头疼的一个山庄,诡异的很,还在他的府邸旁边,实在太可怕了,曾经魔庄庄主还派人到他的府邸,送过一封信,就是在警告他,如果不好好做官,就让他进棺。这封信着实吓了他好几年,现在他只能呆在府上,哪里都不能去。 朝廷后来知道王家堡有三件宝物,命他让王家堡交出来,他怎么可能说的动呢?这王家堡的三件宝物可是魔庄和惠仪山庄的囊中物,谁都想分一杯羹,惠仪山庄为何每年的税银都如期上交,而且比别人多好多倍,这就是告诉他,“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魔庄已经给过他教训了,他可不想在里面搅什么。 可这下好了,朝廷派了个李崇简,或许朝廷已经不相信他的话了,只有派人过来,李崇简来了这么些日子,他都没让李崇简出去过一趟,就是不想让李崇简回去告密,可是,这李崇简到底喜好什么东西?这朝廷里做官的人就是两种,“钱”和“权”,没钱做不了官,没权拿不到钱,就是如此。 张武翼来到李崇简的房中,然后拱手道:“参见李大人!” 李崇简回过神,说道:“张知府不必客气,我来到扬州已经有些日子了,这个扬州城我也看出来了。” “哦?李大人看出些什么了?”张武翼小心翼翼地问道。 “扬州城的热闹应该都在子城吧?”李崇简斜眼看着他。 “额,是的。”张武翼回道。 “那张知府我们应该去看看热闹才对啊!你说你整天面对着这四面墙,如同坐牢一般。”李崇简说道。 张武翼忙拱手道:“李大人,实在怠慢,臣属也不想这样,您也知道这扬州城不安分呐!这个王家堡展示宝物的日子要近了,您想啊,这扬州城不是会来很多陌生人吗?” “你作为地方知府,竟如此纵容,会不会太害怕这些江湖人士了?”李崇简突地认真道。 张武翼擦了擦脸上的汗,天气不热,可他却被李崇简的认真吓出了一身冷汗,谁叫李崇简是京官,他的权力还是比张武翼来的多些。 “那,李大人想出去看看,是不?”张武翼试探道。 李崇简看了看天色,随即说道:“今个儿天色已晚,明天再说。” 张武翼松了口气,要说扬州的夜晚,可是静得吓人啊!子城在白天的时候,是热闹非凡,而到了夜晚,街上就空无一人了。 莫锦瑟和宋涵珏一袭黑衣沿路来到王家堡,他们蒙着面纱,宋涵珏带着莫锦瑟飞身来到王家堡的屋顶上,看着王锐带着面具,莫锦瑟发现王锐的脸谱上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黑色耀眼,竟在夜晚如此光亮,看到正堂上,坐着一位美妇,年纪大概四十岁左右,她的脸上有很多的阴霾,听说王锐有个母亲,看来便是她了,莫锦瑟将这位王夫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发式、妆容、衣衫还有举止,都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细细听着母子俩的谈话。 “锐儿,怎么样了?”王夫人问道。 王锐没有摘下面具,说道:“母亲放心,已经办好了。” 王夫人点点头。 “这次的展示不会出任何的差错。”王锐说道。 “希望如此。”王夫人淡淡道。 “母亲,还在为爹的事伤心吗?”王锐问道。 王夫人不承认,仍倔强地摇摇头,道:“没有,你好好的把这次展示给弄好了,娘就放心了,娘即使没有你爹,也会过的很好。” 王锐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再劝。 莫锦瑟听到这里,她一怔,王锐就像她的母亲一般,身不由已。 宋涵珏轻声道:“锦瑟,不要想那么多。” 继续听着他们的谈话。 “张武翼又派人来找我了。”王夫人说道。 “哼!”王锐一听到张武翼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又派人来做什么?”王锐问道。 “他还能做什么?不是派人来要税银,就是派人过来告诉我们朝廷又来跟我们要府上的宝物了。”王夫人说道。 “税银?!他还嫌自己被打的不够吗?”王锐说道。 “他是地方上的父母官,所谓民不与官斗,就算你曾经打了他一顿,他还是会来找你的,毕竟我们是民,他是官。”王夫人说道。 “官?他也算官?”王锐不屑道。 “我们不管他的官是怎么得来的,现在他是扬州知府,我们不惹他就行了。”王夫人劝道。 王锐握紧双拳,道:“我们不惹他,他还是会来惹我们的。” 王夫人不语。 “是不是又让我们交出府上的宝物?”王锐问道。 “是。”王夫人回道。 “不可能!”王锐厉声道。 “我已经说了,可是,这次张武翼说,朝廷是派了人过来的,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听张武翼的口气,是个京官,而且官职不小。”王夫人说道。 “跟我有何相干?”王锐说道。 “锐儿——”王夫人不管怎么劝他,都无济于事。 此时,在王家堡的屋顶上,出现了另一拨人,一只飞镖飞了过来,宋涵珏一手便接住了,带着莫锦瑟飞到王家堡的后巷,街上空无一人,在他俩的面前,出现了七个人,是惠仪山庄的“七色花”。 在深夜里,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莫锦瑟。 “你们去对付那个男人,”蓝罗向她们说着,然后指着莫锦瑟,说道:“她,由我,来对付!” 莫锦瑟笑着看她。 虽然蒙着面,但蓝罗依然能看出宋涵珏和莫锦瑟。 宋涵珏和六朵花打了起来,不管那里有多么的吵闹,蓝罗和莫锦瑟之间依然安静,她们是惺惺相惜的对手,蓝罗觉得莫锦瑟身怀绝世武功,她是一个武痴,对于像莫锦瑟这样的隐藏高手,势必要与她一战,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很高兴地。 莫锦瑟看出蓝罗的意图,她并没有蓝罗自己根本没有武功,但是,不管是宋涵珏也好,都会有人出手相救,她不必学什么武功,即使自己是一直隐藏着的高手。 蓝罗拔出剑来,说道:“你的武器呢?” 莫锦瑟笑着摇摇头道:“我没有武器,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不要手下留情。” 蓝罗脚一蹬,飞起身,剑直指着莫锦瑟,飞快而来,莫锦瑟依然笑着,动也不动,直到剑近在咫尺,莫锦瑟依然面不改色,蓝罗皱眉,她收剑,停下来,问道:“为什么不出手?” “因为你不会杀我!”莫锦瑟说道。 蓝罗一怔。 “一个不会杀人的人,在你面前只要不动,你就不会出手。”莫锦瑟说道。 蓝罗一个信号,“七色花”全部收手,她对莫锦瑟说道:“看来你很不简单。” “不敢不敢!”莫锦瑟说道。 “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得到赤芝,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再打赤芝的主意,这次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果再被我们发现,你就没那么容易逃脱了。”蓝罗说道。 “多谢多谢!”莫锦瑟说道。 蓝罗对“七色花”说道:“我们走吧。” 她不是当中的领袖,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莫锦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后,宋涵珏来到她的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莫锦瑟摇摇头。 “你刚刚那样做,如果那个蓝罗不收手的话,你会死的。”宋涵珏有些生气道。 “不,她并不想杀我。”莫锦瑟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宋涵珏问道。 “因为我跟她是同一种人。”莫锦瑟说道。 “怎么讲?”宋涵珏不明白道。 “她是一个对过去很空白的人,而我,是一个想空白过去的人。”莫锦瑟说道。 宋涵珏被她弄糊涂了。 他们回到客栈,分析着他们对王家堡的观察。 莫锦瑟一直都是笑着。 “你有什么开心的事吗?”宋涵珏问道。 “我已经知道黑珍珠藏在什么地方了?”莫锦瑟笑着说道。 “哦?”宋涵珏眼睛一亮。 “你有注意到王锐的脸谱吗?”莫锦瑟问道。 “恩,注意到了。”宋涵珏点头道。 “上面有一颗晶莹剔透的黑色珠子。”莫锦瑟说道。 “难道那个就是黑珍珠,”宋涵珏赞叹道:“真妙啊!谁会去想到他府上珍贵的黑珍珠竟在他的面具上。” “不,不是他的面具。”莫锦瑟说道。 “额——”宋涵珏不解地问道:“不是面具上,那是什么?” “黑珍珠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黑色的,如果只是一个黑色珍珠,那只是一颗价格不菲的珍珠,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纵观王家堡的三家宝物,都是稀世奇珍,怎么可能只是一颗价格不菲的黑色珍珠呢?”莫锦瑟说道。 “不太明白。”宋涵珏听不懂了。 “在王锐脸谱上的珍珠,恐怕没人不知道那就是府上珍贵的黑珍珠,大家就不会关注到王夫人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了。”莫锦瑟说道。 “王夫人手上的那枚戒指?”宋涵珏问道。 莫锦瑟点头,继续道:“是,王夫人穿着虽很朴素,但手上的那枚戒指却是稀世奇珍。” “何以见得?”宋涵珏说道。 “那戒指用白玉雕琢而成,其间镶嵌了一颗看似深褐色的珠子,这种珠子不是一般人能够带的出来的,王夫人的身份可谓是不同凡响。”莫锦瑟说道。 “深褐色的珠子?难道那个就是——”宋涵珏顺着说道。 “没错,所有人都会以为黑珍珠其实就是黑色,最为稀有便是深褐色,所以王家堡将黑珍珠归为宝物一类,看来不无道理。”莫锦瑟说道。 宋涵珏点头,半眯着眼,说道:“他们真是深思熟虑啊!” “刚刚他们母子的对话,看来我们也会和这个张武翼对上一对。”莫锦瑟说道。 宋涵珏点头。“好了,天这么晚了,我回房休息了,你好好休息吧!”莫锦瑟交代道。 “你也是。”宋涵珏说道。 莫锦瑟回到房中,倒了杯茶,然后喝了下去,心中仍有很多的疑问,有些累了,她预备上床休息,却发现一惊人的事,宋依依不在房中,她赶紧跑到宋涵珏的房中,此时,宋涵珏正在更衣,她没有注意到,只是说道:“依依失踪了!” 第三十章 大宅门之初识王锐 惠仪山庄 蓝罗刚刚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大为不解,白罗说道:“你刚刚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她不会武功,我不屑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打。”蓝罗说道。 “我看不是吧?!”绿罗尖声道。 蓝罗也不想与她们解释什么。 黄罗拉着她的衣袖,说道:“蓝罗,你要给我们一个解释,你暴露我们的行踪,告诉这帮人,我们惠仪山庄一直对王家堡虎视眈眈,你很难向夫人交代你这次的举动。” 蓝罗冷笑了一下,说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黄罗瞪着她。 “我找到了一个对手,我是为了找到对手而存活的,不像你们。”蓝罗冷声道。 “你——”黄罗咬牙切齿道。 红罗一直闷不肯声,她是“七色花”的领袖,她作为老大,对于蓝罗的所作所为并不惊讶,蓝罗也说的不错,夫人之所以纵容蓝罗,是因为蓝罗有着绝世武功,可以为她效力,况且蓝罗一直想找回过去,现在夫人大可不必那么担心了,蓝罗找到对手,就不会想到自己的过去。 “红罗,你难道不惊讶吗?”黑罗冷眼看着黄罗和绿罗责怪蓝罗的不是。 红罗斜眼看了她一会,笑道:“我为什么要惊讶?蓝罗本来就是这种性子,夫人还招她为自己的弟子,可想而知,夫人绝不会怪罪于她。” “夫人至今还不知扬州城里来的那三个陌生人。”黑罗说道。 “哦?”红罗取笑道:“你,黑罗竟然还没告诉夫人这些事情吗?” “就像你说的,夫人不会怪罪蓝罗,那又何必由我去说呢?”黑罗说道。 红罗冷哼了一声。 不管黄罗和绿罗如何责怪蓝罗,都无济于事,夫人太过宠爱她了,她们虽忿忿不平,但只能忍气吞声。 白罗悄悄来到蓝罗的房中,蓝罗一边安静地喝着茶,一边说道:“你也来责怪我嘛?” “你不该做的那么明显,你明知道黄罗和绿罗一直得不到夫人的重视,对你又是那么虎视眈眈,现今抓到一个小辫子,肯定是不会放手的。”白罗说道。 “那又怎样?!我根本不在乎。”蓝罗说道。 白罗叹着气,摇摇头道:“你不在乎,夫人对任何人都心存芥蒂,都不会相信的,你想想看,这件事是夫人在闭关,想蒙混过去,估计是不太可能的。”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棋逢对手的人,我不会轻易地让她死掉。”蓝罗说道。 “就算我明白你,别人真的能够明白吗?”白罗说道。 “我不需要!”蓝罗冷声道。 白罗一怔。 “你好好休息吧!”白罗交代道。 她要出去时,蓝罗冷不防地说了一句:“你在行动前去了什么地方?” 白罗瞪大双眼。 蓝罗起身,坐到床沿,说道:“就像你说的,夫人在闭关,想蒙混过去,估计是不太可能的。” 她躺了下来,然后又说道:“你回房休息吧。” 白罗瞪着杏眼,蓝罗怎么会知道她的行踪?难道蓝罗一直跟踪她?蓝罗不是这种人,也不屑于这么做。 轻轻关上门,来到自己的房中,看来自己还是要小心点,未免还未完成主人的大业,自己就先牺牲了。 在惠仪山庄的密室中,一女子半跪着,讲述着几日来发生的所有事件,惠仪夫人一直闭着眼睛修炼,当听到女子提到莫锦瑟的名字时,突然睁大眼睛,然后背对着,问道:“你说蓝罗放过的那个女孩,叫莫锦瑟?” “是的,夫人。”女子面无表情道。 “哼,莫名和乌紫嫣生的贱种,现在竟然和我作对。”惠仪夫人说道。 “夫人想要‘七色花’怎么做?”女子问道。 “杀了她!”惠仪夫人简单道。 “那么蓝罗呢?”女子问道。 “我留着蓝罗还有用处,不急着杀蓝罗。”惠仪夫人说道。 “是,夫人,我已经查到府上的内奸。”女子说道。 “哦?”惠仪夫人挑眉道:“是她吧。” “对,夫人果然神机妙算。”女子说道。 “不是神机妙算,我早知道了,从她来府上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她们只知道黑罗是我安插在‘七色花’的眼线,她们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眼线。”惠仪夫人说道。 女子不语。 “让她去杀了莫锦瑟,之后动手杀了她。”惠仪夫人说出一箭双雕的计策。 “是。”女子回道。 “你回去吧,不要让她们发现了。”惠仪夫人挥了挥手。 女子下去。 惠仪夫人在密室中,勾起诡异的笑容,大声说道:“莫名,你都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落在我的手上吧?哼哈哈——你伤害我,我要你死不瞑目!” 女子并没有离开,只是在门口听着惠仪夫人的大笑。 她跟白天是判若两人,紫罗在白天是傻傻的女孩,在夜晚,她是冷酷无情的。 客栈中, 宋涵珏来到莫锦瑟的房中,没有看到宋依依的人影,找来了掌柜的,掌柜和店小二都没有看到宋依依离开房中,那就是说是在房里被人掳劫,可是,更让他们奇怪的是,房中没有迷香,更没有打斗的痕迹。 到底是什么人掳走了宋依依? “难道是惠仪山庄的人?”宋涵珏突然想到惠仪山庄。 莫锦瑟不语。 白天康啸龙说过宋依依只要呆在客栈里,就不会被掳劫,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宋依依是在掌柜和店小二不知情的情况离开客栈? 两人都陷入了深思,到底是什么人掳劫了宋依依?他们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警告他们不要妄想得到王家堡的东西?惠仪山庄真的会这么做吗? “难怪刚刚那个叫蓝罗的,那么轻易就罢手了,原来是抓走了依依。”宋涵珏怒拍桌子。 莫锦瑟站起身说道:“涵珏哥哥,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我觉得蓝罗不是这样的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开脱,如果不是惠仪山庄的人抓走依依,那我也想不到会有谁抓走依依。”宋涵珏生气道。 莫锦瑟知道现在无论自己怎么说,都无济于事,宋依依不见了,是事实,来到扬州的短短日子里,她也想不到自己会得罪什么人,宋依依被掳去了哪里?她不知道。 宋涵珏拿起桌上的剑,要出去时,莫锦瑟拦住他,说道:“涵珏哥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冲动!” “冲动?!她不是你的亲妹妹,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会置身事外了。”宋涵珏说了好重的话。 莫锦瑟低下头。 此时,宋涵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好伤人的话,说道:“额,锦瑟,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 莫锦瑟摇摇头,说道:“依依失踪了,你难免会很着急,我不怪你!” “依依从小就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对不起,我只是太在意了,况且我说的也没错啊!那个蓝罗凭什么那么轻易地放过你?!”宋涵珏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说过蓝罗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这么做,她也不屑于这么做,请你相信她!”莫锦瑟说道。 宋涵珏一怔,很少看到莫锦瑟为一个外人说这么多话的。 “我感觉到扬州城所有的秘密就集中在她一人身上,只要我们打开这个缺口,就可以知道惠仪山庄和魔庄的秘密。”莫锦瑟说道。 宋涵珏摇摇手,道:“不要说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为那个蓝罗找理由,我现在就去惠仪山庄,我就不信这‘七色花’能有多大的能耐。” 说完,拿着剑就离开了。莫锦瑟无论怎么喊都没用,宋涵珏已经是铁了心的。 莫锦瑟跑出客栈,宋涵珏已没了踪影,她皱眉,宋涵珏说的对,现在的种种证据都直指惠仪山庄,她转身预备回到客栈,等待宋涵珏回来的消息,而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却是白天刚刚认识的康啸龙。 “你?”莫锦瑟有些吃惊。 她没想过康啸龙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姑娘,谢谢你!”康啸龙说道。 “谢我?”莫锦瑟不解。 “你果然很聪明,蓝罗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她对过去很空白,感谢你刚刚为蓝罗说那么多话。”康啸龙说道。 莫锦瑟恍然,然后笑了笑,原来康啸龙这样冷面的人,也会为蓝罗而变得如此紧张。 “姑娘,只有你能够帮助蓝罗恢复记忆。”康啸龙说道。 “我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了,可是时机还不够成熟。”莫锦瑟说道。 “恢复记忆还要等待时机?”康啸龙不明白。 “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你记住耐心就行了。”莫锦瑟交代道。 “多谢姑娘!”康啸龙拱手感谢道。 看着康啸龙离开后,莫锦瑟一人坐在房中,等待着宋涵珏的归来。 【王家堡】 王锐将面具摘下,随意放在一旁,然后将房中的一幅画拿下,墙上有一机关,向左转了一下,旁边的书架自动移开,王锐径直走了进去,在密室中,看到一个女孩。 “姑娘,好玩嘛?”王锐冷声道。 宋依依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稀奇,莫锦瑟与宋涵珏刚刚走后,这个漂亮男人就带她来到这里,真是太好玩了! “恩,好玩!”宋依依不住地点头。 “你难道不害怕吗?”王锐依旧冷声。 宋依依摇头道:“不害怕!因为你是好人。” 王锐一怔,他看着宋依依,她太单纯了,往往把世间的人或事都看的太过简单。 “你大哥和你姐姐一直在拼命地找你,你也不担心吗?”王锐又问道。 “呀!”宋依依大叫了一声。 把王锐愣住了,这女孩真是会一惊一乍的。 “我忘了锦瑟姐姐和大哥说过,让我呆在客栈里的。”宋依依有点后怕。 “你现在才想到?不过,现在你还不可以回去。”王锐说道。 宋依依皱眉,嘟着嘴,道:“为什么?” “这里还有好多好玩的,你没看过吧?”王锐想勾起她的好奇心。 原来想把这女孩绑架的来,好让宋涵珏担心一阵,也是搓搓这几个人的锐气,来到扬州无非就是为了宝物,而且目的这么明确,让王锐不得不做一些事来。他不管那个叫锦瑟到底是姓什么的,只要对王家堡的宝物垂涎三尺的,都予以制止。 宋依依往门口走,她可不管有多少好玩的,好吃的,让大哥和锦瑟姐姐担心、伤心,她可不要,锦瑟姐姐和大哥都是保护她的人,本来说好呆在客栈里的,这下才意识到被人绑架了来,大哥和锦瑟姐姐会伤心死的,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她是被什么人绑架了。 “姑娘,我说过现在你还不可以回去!”王锐拦住她说道。 “你走开点,我至少要回去告诉大哥和锦瑟姐姐,我在王家堡。”宋依依说道。 王锐顿了一下,这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王锐,你真是一个坏心眼的家伙,把我无声无息地绑到王家堡,让锦瑟姐姐和大哥担心,你太坏了!”宋依依说道。 王锐瞪着她,现今普天之下,竟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一个坏心眼的家伙”,成何体统,再看看宋依依,她可是洛阳城明月山庄庄主的掌上明珠啊!真是被宠坏了。 “我是坏心眼的人,你是什么?谁要你跟我来王家堡的?是你自己,我绑着你了嘛?我威胁你不准你来了嘛?不是你自己要来的。”王锐说道。 宋依依委屈道:“都是你,说什么府上有奇珍异宝,诱惑我,我才来的,你就是坏心眼,没安好心!” “只是叫你多呆一阵,就说我是坏心眼的人,我在明月山庄的家教真是好啊!”王锐说道。 宋依依说不过他,干脆坐在地上耍无赖地大哭了起来,这让王锐有些不知所措,堂堂的王家堡少堡主竟对一个小女孩没办法,传出去太可笑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一个坏心眼的家伙,就是,就是啦!”宋依依哭着说道。 王锐上前扶起她,说道:“你不要哭啦!这个时候都是大家在睡觉的时候,你不要哭,好嘛?” 委身的王锐想安慰宋依依,可是她不领情,照样耍无赖,无论王锐怎么威逼利诱,也没用,她就是要王锐服个软。 “好了好了,大小姐,宋大小姐,我是一个坏心眼的家伙,我王锐是一个坏心眼的家伙,好了嘛?”王锐说道。 宋依依突然没了哭声,吸了吸鼻子,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王锐意识到自己怎么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来这招呢!这下只有“哑巴吃黄连”了。 宋依依站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傻笑道:“嘿嘿,我走啦!” “不行!”王锐依旧执着道。 “诶,你真的很执着啊!”宋依依皱眉。 “留在这里!”王锐简单道。 宋依依又想坐在地上耍赖时,王锐又说道:“想用同样的招数,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我王锐是不会上两次当得!” 说完后,他就拂袖而走。 留下宋依依一人,她该怎么办呢?只有祈求上天了,告诉锦瑟姐姐和大哥,她在王家堡。 第三十一章 大宅门(八) 几日后, 【王家堡】 王锐带着面具,端着早点,来到密室中,火折子擦亮整个密室,宋依依还在睡觉,捧着肚子,好像是在做梦吧。他拿下面具,直直地盯着宋依依,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饱满的嘴唇,忍不住让王锐有点一亲芳泽的冲动。 慢慢地他靠近宋依依,摸着她平顺柔滑的长发,触碰到她柔嫩的脸颊,他是怎么了?竟然对一个小女孩有如此冲动,他摇了摇头,此时,宋依依迷糊着眼睛,揉了揉,说道:“你来啦?” 王锐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恩。” 宋依依坐了起来,摸着肚子,看到桌上的早点,咽了咽口水。 “你快过来吃东西吧!”王锐见此景说道。 宋依依拿起碗筷狼吞虎咽了起来,他好笑地看着她,好像以前没有的快乐,都只在她的身上找到。 “你昨晚上吃的也不少啊!怎么还这么饿呢?”王锐说道。 “是啊!我一直都这样的,大哥老说我是饿死鬼投胎。”宋依依嘴里吃着东西说。 王锐给她倒了杯茶,说道:“慢点吃。” “谢谢!”宋依依一股脑地将茶水喝完,又继续吃。 “吃完后,你就回去吧!”王锐说道。 “恩,好,我好想念锦瑟姐姐和大哥哦!”宋依依点头道。 王锐皱了下眉,问道:“你老是提到锦瑟,她是你什么人?” “她应该算是我堂姐吧。”宋依依思索了下,说道。 “堂姐?宋锦瑟?”王锐说道。 宋依依摇摇头道:“不,她叫莫锦瑟。” “姓莫的?”王锐眯着眼问道。 “是啊,锦瑟姐姐可好了,每次都是我和她一起耍大哥,只是因为我大哥太正经了。”宋依依说道。 王锐只是笑了笑。 “我过会就能走了吗?”宋依依问道。 王锐点头道:“是的。” “可以告诉我吗?你为什么又抓我又放我?”宋依依歪着脑袋问。 “抓你是为了给宋涵珏一个教训,放你是因为现在扬州城里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明月山庄庄主宋涵珏一人单挑惠仪山庄‘七色花’,还重伤蓝罗,自己却安然无恙,你想想看,我能不放了你嘛?”王锐说道。 宋依依大惊道:“大哥单挑‘七色花’?!太厉害了吧。” “是很厉害,”王锐冷声道:“原本是为了救你,可惜,宋涵珏真正的目的不在此。” “为了救我?我又不是被惠仪山庄的人抓去的,而是你,为什么大哥不来找你?”宋依依不解道。 “没人知道是我做的,当时他们只顾着来府上追查宝物的下落,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你就跟着我来到王家堡,我还做了场戏给他们看,路上他们遇到了‘七色花’,并且蓝罗还很轻易地放过莫锦瑟,这样一来,宋涵珏就更加深信是‘七色花’绑架了你。”王锐说道。 宋依依泄了口气,道:“啊?这样的话,大哥岂不是得罪了很多人?” “你没注意听我的话嘛?”王锐说道。 “恩?”宋依依满脑子都是疑问。 “宋涵珏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王锐再一次说道。 “真正的目的?大哥有什么真正的目的?”宋依依问道。 “现在扬州城已经全都知道宋涵珏的大名了,就连一直住在罗城的知府大人——张武翼,也对宋涵珏以礼相待,看来已经达到了宋涵珏的第一个目的。”王锐说道。 宋依依撇撇嘴,道:“什么嘛?把我大哥说的好像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大哥才不是呢!” “看来你这个妹妹很不了解宋涵珏啊!”王锐说道。 “哼!”宋依依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相反你们当中有个人一直都很了解宋涵珏。”王锐又说道。 “你说的是,锦瑟姐姐?”宋依依试探地问道。 王锐点头。 宋依依不语,她一直都想撮合莫锦瑟和宋涵珏,现在大哥的目的竟然不在此,按照王锐刚刚所说的一般,大哥的第一个目的竟因为她的绑架而达成,太可怕了,大哥为了自己,竟然利用她这个妹妹,这是她的亲大哥吗? 王锐皱着眉头,看着宋依依有些痛苦的表情,宋涵珏的确利用了她被人绑架的事实,达成了自己想要的目的,现在宋涵珏还有什么想法呢? “过会我让人送你回去。”王锐说道。 宋依依回过神,看了看他,然后点点头,说道:“你送我回客栈吗?” “不,”王锐摇摇头道:“不是送你回客栈,而是送你去罗城的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宋依依不明白。 “张武翼知道宋涵珏的举动之后,就将他们请到了自己的府上,现如今,宋涵珏和莫锦瑟便住在知府衙门,把你送回去,只是告诉宋涵珏,不要妄想在我的府上得到任何东西。”王锐一字一句道。 “赤芝是我们志在必得的,锦瑟姐姐绝不会放弃的,为了兰姨,锦瑟姐姐不管有多难,都会想办法得到赤芝,兰姨是锦瑟姐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宋依依伤感道。“你知道嘛?我府上的宝物也不是属于我的。”王锐诚恳道。 宋依依一惊。 “几年前,我爹在扬州创立了王家堡,没过多久,我爹和我娘意见不合离开了扬州,这些年都是我和娘一起,后来,有个身穿黑斗篷的年轻男人,给了我三件宝物,之后扬州王家堡的名声大噪,他提醒我,三家宝物中赤芝最为珍贵,要交给有缘人。”王锐说道。 “有缘人?”宋依依陷入窘困。 “好了,你吃饱了嘛?我送你回去。”王锐站起身要走。 宋依依突然抓住他的手,问道:“我算有缘人嘛?” 王锐瞪大双眼看着她,愣了半天。 “我算有缘人嘛?”宋依依又问道。 王锐凝视着她。 罗城 知府衙门 宋涵珏自从打败“七色花”的第一高手蓝罗, 张武翼将宋涵珏和莫锦瑟请到了府上,这个从不出府半步的知府大人,竟为了这些江湖人士,委身去拜访,还将他们请入府,可见宋涵珏对张武翼来说,可谓是及其重要啊! 张武翼来到为宋涵珏和莫锦瑟安排的房间,说道:“二位住的可好?” “多谢知府大人!”宋涵珏说道。 “宋庄主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洛阳明月山庄的庄主,我竟然都不知道宋庄主已在扬州多时。”张武翼感叹道。 “我来扬州也是暗访,本不想多生事端,谁知扬州竟有如此猖狂之人,绑架我妹妹,我不得已才出手,竟然惊动了知府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宋涵珏拱手抱歉道。 张武翼摇摇手,道:“宋庄主言重了,本府也不知道扬州竟有这样的人存在,作为扬州的父母官,唉——” “知府大人不必如此自责,现今这些人是不会再滋事了,她们必定会内部调整的。”宋涵珏说道。 张武翼眼珠一转,道:“宋庄主,你可是为扬州的百姓造福啦!算是给那些人一些教训啊!” “可是我听说张大人和惠仪山庄交往甚密,她们每年上交的税银也是不少啊!”莫锦瑟说道。 “额——这个。。。。。。”张武翼一时说不上来。 “锦瑟,不可以如此无礼,大人自有大人该有的做法。”宋涵珏向莫锦瑟使了使眼色。 莫锦瑟冷眼不语。 张武翼拱手道了声谢后,便离开了。 宋涵珏送走了张武翼,转头冷声道:“你怎么能对知府大人如此说话!?” “涵珏哥哥,你真的是我所认识的宋涵珏嘛?”莫锦瑟伤感道。 “你什么意思?”宋涵珏说道。 “你竟然问我什么意思?你一开始去找‘七色花’的时候,说的多么的义正严词,因为自己的妹妹被人绑架,先不说被谁抓走,种种迹象说是‘七色花’,可是,你呢?现在竟然因为依依不见的事实,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莫锦瑟激动地说道。 宋涵珏死死地瞪着她,所有人不了解他就算了,现在连她都这样,为什么?其实,这一切都是他料想不到的事实,从一开始,发现锦瑟抓了李隆基,他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一直都是以礼相待这个皇帝,为了她不再犯错,让她不再迷失方向,让依依送走李崇简,一切都是为了她,现在,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他的错一样,他这是为谁?还不是因为一个莫锦瑟,从小时候开始,他的一颗心就只是在她的身上,为什么她不理解他呢? “依依是你的妹妹,你却为了你的目的,不惜把蓝罗打伤,你现在真的名满天下了,因为惠仪山庄的蓝罗被你打败,你很开心吧?”莫锦瑟继续说道。 “你说够了没有?!”宋涵珏几乎吼道。 莫锦瑟只是冷眼看着他,听着他的下言。 “你懂什么?!惠仪山庄真的没有嫌疑嘛?你扪心自问一下,蓝罗凭什么放了你我?她如果不是抓了对我们更重要的人,凭什么?!一切都是她们的阴谋,你还不清醒,却把一切怪在了我的头上,依依也是我所担心的,难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来到这个知府衙门?”宋涵珏说道。 “我早就说过了蓝罗是一个行事正大光明的人,她根本不屑于这么这么做,绑架他人,是为了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来到扬州已经很引人注目了,从一开始依依的马惊动了整个扬州百姓,我们就已经暴露了,现在抓走依依只不过是告诫我们,不要妄想再扬州夺得任何一样东西。”莫锦瑟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抓走依依的人不是蓝罗他们,而是谁呢?”宋涵珏愤愤道。 “我不敢妄言,但我想应该是王锐。”莫锦瑟回道。 “这根本是无稽之谈,王家堡不可能抓走依依,他们抓走依依能做什么?只有惠仪山庄,或者魔庄。”宋涵珏摇手道。 莫锦瑟撇过脸去,说道:“你走吧,既然这么不相信我的话,何必和我说那么多?” “你——”宋涵珏皱眉。 此时,在知府衙门的门外,一个轿子在门口停了下来,王锐掀开轿帘,宋依依从轿子里出来,抬头看着知府衙门的牌匾,然后看着王锐。 “你进去吧。”王锐说道。 宋依依嘟着嘴低下头,她突然有种舍不得的感觉,说道:“一定要进去吗?” “里面有你重要的亲人。”王锐说道。 她拉着他的衣袖,依依不舍地说道:“那你要经常来看我,知道了嘛?” 王锐愣住了,从没人这么温柔地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经常?或许以后都不会见了,心中却有种莫名的不舍。 守卫在门口官兵走到他们面前,问道:“王堡主,您来到这儿有何贵干?” 官兵是认识王锐的,他看着官兵一会,然后冷声道:“告诉宋涵珏和知府大人,宋依依,我送到这里了,让他们出来吧。” “宋依依?!”官兵看了会王锐身边的女孩,刚刚听说张大人提到过宋涵珏的妹妹失踪的事情,这么快王堡主就找到了嘛? “还不赶快去?!”王锐看着他。 官兵回过神,赶紧进去禀告了一声。 张武翼、宋涵珏和莫锦瑟都跑了出来,宋依依一看到莫锦瑟,就跑过去抱住莫锦瑟,喊道:“锦瑟姐姐——” 莫锦瑟只是淡淡地笑着,说道:“你没事就好!” 宋依依点头,然后转头看着王锐,他还是那张冷面。 “是他吗?”莫锦瑟问道。 宋依依不敢回答,她害怕宋涵珏找王锐拼命,看到宋依依平安无事地归来,宋涵珏拱手致谢道:“多谢兄台!” 王锐没有看他,径直走向宋依依,说道:“可能我们以后不可能再见面了,你自己多保重,不要再乱跑了!” 莫锦瑟发现只是短短的数日,宋依依和王锐建立很深厚的感情,她并不担心这些,只是怕宋涵珏,现在的宋涵珏已经不是以前的宋涵珏了,利欲熏心,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利用,如果宋涵珏发现宋依依和王锐之间有些什么,他又会怎么做呢? 宋依依点头,伤心道:“你真的不来看我嘛?” “随缘吧!”王锐简单道。 “我们是有缘人,对嘛?”宋依依似懂非懂地说道。 王锐凝视着她,然后转身坐进了轿子里。 待王锐走后,张武翼大喜,至少他不必亲自得罪那些江湖人,指不定哪一天就命丧他们之手,现在好了,王锐替他办成了这些事情,说道:“宋大小姐被找回,实属好事一桩,这下宋庄主不必担心了。” 宋依依没好气地看着这个大贪官,他什么都没做啊,搞得好像是通过他的恩威并施之下,那些在子城的江湖人才放了她一样。 “依依回来了就好。”宋涵珏也附和着。 宋依依皱着眉,心中想着王锐对大哥的评价,在王锐的心里都不屑于大哥的做法,所以在刚才王锐都没有理睬大哥,大哥到底怎么了?住在客栈不是挺好的嘛?住在这种府衙里才是想死呢? 莫锦瑟对宋依依说道:“依依,我们走吧。” “嗯!”宋依依回道。 不理这两个利欲熏心的人,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宋涵珏只得失笑,她们一点都不理解他的做法,他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锦瑟一人。 来到房中,宋依依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道:“这个贪官一定搜刮了很多民脂民膏,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名贵的东西啊!” “我们不管他这个贪官以前做了什么,现在最主要的涵珏哥哥他——”莫锦瑟还没说完。 宋依依坐了下来,说道:“你也这么认为啊!王锐也这么说,他说大哥原本是为了找我,和惠仪山庄的人打了起来,现在却造就了他的目的,本来我还不信,刚才大哥竟然和那个贪官一个鼻孔出气,贪官什么都没做,他还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呸!” 宋依依粗声着。 莫锦瑟笑着说道:“现在好嘛!三句话不离王锐,我猜想可能是王锐,现在我担心的是蓝罗,她被涵珏哥哥打伤了,惠仪山庄的人一直对蓝罗虎视眈眈,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她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多了一丝惆怅。 “唉,都是大哥啦,他干嘛没事那么冲动啊?”宋依依撅起嘴。 “不,他不冲动,原本就是要打一架,可是,蓝罗突然放过了我,因为蓝罗知道我没有武功,从这一点上,蓝罗的做法就让我知道了,她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但这样也让涵珏哥哥怀疑你被蓝罗绑架的事实。”莫锦瑟说道。 “啊?”宋依依张大嘴巴。 “涵珏哥哥可能是因为从小不受任何人重视,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这个庄主,是靠了夫人才有了名气,虽然现在是因为你的事情,但大家都知道了宋涵珏,明月山庄的庄主。”莫锦瑟说道。 “可是,大哥利用就是不对啊!”宋依依说道。 莫锦瑟摇摇头道:“涵珏哥哥的医术是很不错,但只有得到太医院的认可,那才是真正的好。” 宋依依圆瞪杏眼,说道:“锦瑟姐姐,你的意思是说,大哥是想做官?” “他想做太医,对他来说,做了太医,就是对他医术的认可,在陶玉山庄的时候,他对李隆基的态度,你有注意过嘛?”莫锦瑟说道。 宋依依皱眉思索着,说道:“嗯,好像还比较恭敬。” “这就是他的目的。”莫锦瑟说道。 “我祖上没有做官的啊!”宋依依说道。“不,有两个!”莫锦瑟说道。 “两个?”宋依依不解。 “莫振鹏,你我的爷爷,还有一个就是我爹莫名,他曾是中宗年间有名的左万骑将军啊!虽然在李隆基登记之后,就辞了官,可是,他毕竟也是一个做官的啊!”莫锦瑟说道。 宋依依点点头,道:“我都忘了锦瑟姐姐的爹是做官的了。” “王锐抓走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莫锦瑟问道。 “耶?锦瑟姐姐你怎么知道啊?王锐就是这么说的。”宋依依惊讶地看着她。 “看来想偷赤芝是不那么容易的。”莫锦瑟皱眉道。 “我听王锐说,他府上的三件宝物不属于他个人的,而是一个黑斗篷的男人寄放在他的府上,等待有缘人。”宋依依说道。 莫锦瑟瞪大双眼,拉着她的胳膊,说道:“你刚刚说什么?黑斗篷的男人?” “嗯,是啊!”宋依依莫名的看着她。 “是他,是他——”莫锦瑟喃喃道。 “他?是谁啊?”宋依依问道。 莫锦瑟不语。 第三十二章 大宅门 东都洛阳 陶玉山庄 “咳咳咳——”兰儿昏睡了半个多月,终于醒了,可是身体依然很弱,十几年前捞下的伤,已经因为莫锦瑟的不断救治,得以存活这么多年。 丫鬟看到兰儿苏醒,忙扶起她,说道:“兰夫人,您终于醒啦?” 苍白的脸,无力地睁着双眼,问道:“锦瑟呢?” “锦瑟小姐去扬州了!”丫鬟说道。 兰儿皱眉道:“扬州?她去扬州做什么?” “是为了您啊!”丫鬟说道。 “为了我?”兰儿不解。 “听白夫人说,扬州王家堡有三件,其中一件就是赤芝,白夫人说那个赤芝不容易得到,所以锦瑟小姐可能去扬州偷到给您用。”丫鬟说道。 兰儿瞪大双眼,说道:“锦瑟为了我去偷赤芝?” 丫鬟点头。 突然兰儿的心好痛,她捂住胸口,咬紧下唇,把丫鬟吓了一跳,喊道:“快来人呐!” 另一个丫鬟闻声而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快,快去明月山庄找白夫人。”丫鬟说道。 一丫鬟见兰儿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忙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白夫人来到陶玉山庄,皱着眉帮兰儿把脉,晌久后,兰儿平静了许多,白夫人说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夫人,请您告诉我,锦瑟去哪里了?”兰儿有气无力地问道。 白夫人一怔,叹了口气,道:“你早晚会知道的,锦瑟为了你的病去了扬州,不知道有没有偷到赤芝。” 兰儿抓住她的手,说道:“她是小姐的命啊!夫人为何要她去以身犯险呢?” “我何尝不心疼锦瑟?!唉,只是锦瑟比紫嫣还要倔强,她说一定要治好你的病,就一定会这么做的,你服侍锦瑟这么久还不知道吗?”白夫人说道。 兰儿流着泪,不语。 “兰儿,你放宽心,锦瑟都这么大了,还怕出事吗?”白夫人安慰道。 “其实夫人心里也是没有底的,对吗?”兰儿说道。 白夫人略皱了下眉,说道:“是,不过我们也没办法,至少我可以想象锦瑟会平安无事的。” 兰儿走下床,白夫人连忙拉住她,说道:“你的病还没好,不要下床!” “锦瑟可以为了我去扬州犯险,为什么我不能为了小姐去好好的保护锦瑟呢?”兰儿说道。 白夫人松开手,说道:“兰儿,我知道,对于你来说紫嫣比你的生命更加重要,如果没有紫嫣,就没有现在的你。” “我已经活的够久了,只要锦瑟没事,我就可以报答小姐对我的恩情。”兰儿说道。 “兰儿,你难道不明白锦瑟是如何对你的吗?”白夫人说道。 兰儿看着她。 “她多么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或者,能够坦然地面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锦瑟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活着,而不是悲壮地死去。”白夫人说道。 “如果我连锦瑟都不能好好地保护,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兰儿说道。 白夫人无言以对,就算紫嫣和锦瑟都把兰儿当做亲人一样,也没办法让兰儿说服自己,她没有好好地保护锦瑟,就因为当初紫嫣的一句话,她拖着病重的身体一个人带着锦瑟,还管理好这陶玉山庄,已经是对紫嫣回报了她应有的恩情,现在她的身体已不能再拖了,白夫人就怕她知道锦瑟去扬州的原因,才三令五申不能告知,但是只要兰儿醒来见不到锦瑟的话,事情就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唉!她该如何劝服兰儿呢? 兰儿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往门外走,白夫人回过神来,快步跟上她,在一门前,说道:“你这种身体还要跑到什么地方去?” “我只要锦瑟活着!”兰儿倔强地说道。 白夫人深吸一口气,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任性?!我保证锦瑟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你放心!” 兰儿只是看着白夫人,不语。 突然门打开了,兰儿和白夫人都一同看向门内的人,兰儿突瞪双眼,说道:“是你?” “兰儿姑娘好久不见了!”李隆基笑着说道。 白夫人不解,她还不知道陶玉山庄藏着这样一个人,问道:“你是谁啊?” “您就是白夫人,是吗?”李隆基恭敬道。 白夫人点点头。 转头又问兰儿:“兰儿,这位是?” “李隆基!”兰儿死死地瞪着他。 李隆基坦然面对兰儿不友好的眼神,说道:“兰儿姑娘还记得在下!” “李隆基——”白夫人喃喃地重复道。 突然惊呼道:“你是当今圣上?” “在这陶玉山庄里,我只是李隆基,不是当今圣上。”李隆基说道。 白夫人上下打量了番李隆基,果然是英姿焕发,当年的临淄王已变成了当今圣上,现在快四十岁的他却还是显得那么年轻,宛如二十出头的小伙。 “得了吧,李隆基,不管你在什么地方,都只是李隆基。”兰儿不屑道。 李隆基笑道:“兰儿姑娘,恐怕误会在下了,我并没有承认我不是李隆基啊!” “你——”兰儿无言。“兰儿姑娘,你的脸色很不好,为何不好好休息呢?”李隆基关切道。 “这个,不用你来关心。”兰儿冷声道。 李隆基微笑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兰儿问道。 “是锦瑟姑娘把我留在了这里。”李隆基说道。 “锦瑟?!”兰儿皱眉。 “看来兰儿姑娘还不知道啊!”李隆基说道。 “不知道什么?”兰儿竟不知道李隆基在此,现在李隆基又说她还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她是不知道的。 “锦瑟姑娘将我和崇简一起抓来了陶玉山庄,现在崇简被放了,我就只能留在这里了。”李隆基依旧笑着说道。 兰儿皱眉,紧握双拳,薛崇简?!锦瑟竟然抓了薛崇简,还把他放了,她依然对薛崇简有情,从六岁起,锦瑟就为了薛崇简学习医术,她实在太不争气了! “薛崇简!”兰儿咬牙切齿道。 李隆基看着兰儿的表情,好像李崇简与兰儿之间有些不太寻常。 “李崇简和兰儿姑娘有什么冤仇嘛?”李隆基问道。 “李崇简?!是你要他改的姓嘛?”兰儿问道。 李隆基点头道:“是的,我要他彻底和太平公主划清界限。” “哈哈——”兰儿突然大笑了起来。 李隆基皱眉,白夫人在一旁不解地看着他俩。 “李隆基啊李隆基,你好像忘了太平公主也是姓李的,她是李治的女儿,李旦的妹妹,李隆基的姑姑,你想让薛崇简和太平公主划清界限,好像你更应该划清界限,你父亲懦弱,但如果没有你姑姑太平公主的存在,你父亲李旦如何当的了皇上?你李隆基又如何坐拥天下?现在把太平公主府上所有的人都杀掉,却留下了薛崇简,你就是替他改了姓氏,也没有办法用什么方法把他重用。”兰儿说道。 李隆基一直以来都没料到兰儿竟能说出如此的话,是啊,太平公主的确对大唐有恩,譬如,复新李唐王朝,太平公主是居功至伟的,逼迫自己的母亲退位是需要何等的勇气啊!太平公主做到了,他呢?将太平公主杀害,却像是理所应当的。昭告天下,杀害太平公主的理由是因为她要造反。其实真正造反的人是他自己,而非他人,将罪名给太平公主冠上后,一世的骂名啊! “李隆基,你是聪明,可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薛崇简就不应该留着。”兰儿说道。 李隆基瞪大双眼。 白夫人拉了拉兰儿的衣袖,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兰儿不闻所动,继续道:“薛崇简本来就该死!要怪就怪他有个争权夺位的母亲!” “姑姑?!”李隆基皱眉。 兰儿眯着双眼。 “来人!”兰儿大喊道。 两个丫鬟急急地跑了过来,说道:“兰夫人请吩咐!” “替我看着这个人,不准让他踏出陶玉山庄半步!否则格杀勿论!”兰儿加重了最后的字眼。 李隆基没有料到兰儿会用这招,实在太可怕了! 扬州城 罗城 知府衙门 李崇简在东厢房住着,好几天张武翼都没来跟他汇报子城中的情况了,他越发觉得张武翼的心思并不那么简单,暂不说用钱买官,张武翼在罗城里住着,虽然子城的那些江湖人士不怕官府,但是张武翼在扬州百姓的心中可是一个酷吏啊! 而且来到这扬州城后,张武翼就一直没让他出过府上半步,这算是软禁嘛?也不尽然,至少在这知府衙门里头,他还是行动自如的,张武翼美其名曰怕他出府遇到那些不懂规矩的江湖人士,惹怒了他该如何是好啊! 李崇简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算什么?小小知府衙门是困不住他,但是他来到扬州的目的是为了锦瑟,听到她要来扬州偷赤芝,他一直都很担心她的安危,可张武翼却没有打听到她的下落,实在是太可气了! 推开窗户,李崇简向外头看了看,池塘里的荷花要开了,景色甚美,心中却一直思念着她,如果他也能够无时不刻地想念着她,就不会见上一面而思索着那人是谁。 莫锦瑟和宋依依二人来到池塘边,宋依依蹲下身子,看着那池塘里即将开启的荷花,说道:“真想把这些荷花都拔掉!” 莫锦瑟闻言,噗嗤一笑。 宋依依嘟囔着嘴,又说道:“好好的知府衙门弄得跟皇宫一样,大哥又不让我出去,这里都闷死了!这些个荷花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御花园’?” “我看啊!你闷得原因好像不是这个吧?!”莫锦瑟有意指道。 宋依依回过头看着她,说道:“恩?那是什么原因啊?” “呵呵,恐怕是因为没有那个人吧。”莫锦瑟说道。 “那个人?!”宋依依不太明白,想着想着就想到了王锐。 然后脸涨的通红,追着莫锦瑟,说道:“锦瑟姐姐真坏啊!” “我又没说什么,你干嘛脸红啊?”莫锦瑟边跑边取笑道。 宋依依追不到莫锦瑟,又被她取笑,急得直跺脚,说道:“哪有,哪有啊!” “还说没有,你摸摸你的脸,很烫吧!”莫锦瑟笑道。 宋依依依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烫啊!但是回过神来,又追着莫锦瑟,说道:“锦瑟姐姐真坏啊!” “我坏?!你若不是心里有鬼,会这样嘛?”莫锦瑟笑着说道。 宋依依嘟着嘴,然后蹲下身子,说道:“为什么王锐说不可能再和我见面了?” “不会的,王锐极力地想要和你撇清关系,我看啊,未必。”莫锦瑟坐在她的身边说道。 “可是,我有点想他了,我连看他都不可以嘛?”宋依依问道。 “现在还不可以,这扬州之行,估计啊,我们的宋大小姐会嫁人哦!”莫锦瑟说道。 宋依依轻打了她的肩,说道:“锦瑟姐姐老说一些有的没有的。” “其实,你不觉得我们自从来到扬州后,又是意见不合,又是你被绑架,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莫锦瑟突然叹了口气。 宋依依垂下眼睑,两人无声地坐在池塘边。 李崇简看向池塘,突见心中一直思念的人儿,他揉了揉眼睛,是幻觉吗?她怎么会在这里?是张武翼抓她来的嘛?不像啊!身边还有那个女孩,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知府衙门? 他夺门而出,奔向池塘边,要看清楚才行,一路小跑,李崇简连喘气都没有,往近处一看,的确是她,慢慢走近,莫锦瑟回过头,看到李崇简,错愕的脸,宋依依也回过头来,看到李崇简,突地,站起身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李崇简不语,只是看着莫锦瑟。 “你没有逃走?”莫锦瑟问道。 “恩。”李崇简简单回道。 “为什么?”莫锦瑟又问道。 “因为你!”李崇简坚定地回道。 莫锦瑟低下头,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你果然还是没有按照我说的!” “我怕你来扬州会有危险,所以一路上就跟来了。”李崇简说道。 “张武翼不知道吗?”莫锦瑟问道。 李崇简摇摇头,道:“他也不会知道。” 莫锦瑟不解地看着他。 “近两年皇上无力理会朝政,是因为武惠妃的死,让皇上大受打击,而且我了解高力士,他是不会将皇上失踪的事情告知天下,这样会引来不必要的残杀,高力士在皇上身边多年,了解皇上的习性,他会去派人寻找皇上,但不会明目张胆,张武翼不会知道皇上失踪的事情会与我有关。”李崇简说道。 “你就这么自信吗?”莫锦瑟不免为他担心起来。 “高力士这两年寻来了福建第一才女,梅妃娘娘,也没能把皇上的心拴住。”李崇简说道。 “李隆基有一个这样的心腹,完全为他着想,李隆基这辈子就不会再有什么孤独了。”莫锦瑟说道。 李崇简看着她,心中觉得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此时,张武翼和宋涵珏走向了池塘附近,他们正在谈论着如何应对惠仪山庄的人马,宋涵珏此举已经触怒了整个惠仪山庄,现在她们一定在计划着如何对付他呢? 张武翼将宋涵珏请到府上,也是要措一措这些江湖人士的锐气,那个神出鬼没的魔庄,至今还没看出有什么举动,不可不防,说不定他们就在张武翼的身边,想到此,张武翼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宋涵珏向池塘那里瞄了一眼,可当他看到李崇简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张武翼在他耳边说什么,他都聪耳不闻,死死地瞪着那里,紧握双拳,张武翼发现端倪,往池塘边一看,便笑了起来,道:“这李大人真是按耐不住啊!” “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宋涵珏半眯着眼说道。 “这个李大人啊,真是自命风流啊,锦瑟姑娘是很美,哈哈——”张武翼不免笑了起来。 宋涵珏皱眉,李崇简是他唯一的劲敌,看到锦瑟面对李崇简那份恋恋不舍的感觉,他心中那份无名火就往上升。 “我看张大人是真把李崇简当回事了。”宋涵珏说道。 张武翼失去了笑容,然后困惑地看着他,为何宋涵珏敢直呼李崇简的名讳? “张大人我说的不对吗?”宋涵珏问道。 “额,这个——”张武翼不好说什么。 “张大人可能还不知道李崇简的事啊?”宋涵珏说道。 张武翼略皱了下眉,问道:“宋庄主是什么意思?李大人有什么事情是下官不知道的?” 宋涵珏邪笑着,张武翼额头滴下了冷汗。 第三十三章 大宅门 池塘边,宋依依自觉地离开了,莫锦瑟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崇简,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半天。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道。 莫锦瑟和李崇简相互笑了一下。 “你这几年过的好吗?”莫锦瑟问道。 李崇简点点头道:“很好,皇上没有为难过我,但也从不重用我!” “你心里只有李隆基嘛?”莫锦瑟不免为他担心起来。 “你好像对皇上有些敌意。”李崇简问道。 莫锦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只是有些意见不合。” “骗人!”李崇简直接道。 莫锦瑟看了看他,随即低下头,道:“你对他如此忠心,那他呢?” “我不在意!”李崇简说道。 她看着李崇简,她不知该如何说,李隆基会为他建造坟墓,那是她最初看到李隆基的时候,所能感应到得一切,为了让李崇简走,不惜让他背负着与皇帝失踪有关的人之一,这完全是为了李崇简唯一的生存,可惜,李崇简却说“不在意”,李隆基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如此忠心,依然得不到李隆基的信任! “我想你可以更好的活着,你却要让自己陷入这场完全和你没有关系的战役中,你将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你明白吗?”莫锦瑟说道。 “即使是生命,我也不在意,我早就是一个死人了,从皇上让我双手奉上白绫给母亲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注定得不到皇上的信任,母亲死的那一刻,我的心很痛,虽然不赞同她的一些做法,但她,始终是我的母亲,无论她,从前如何的鞭打我,我都不曾怪过她。”李崇简说道。 莫锦瑟迷茫地看着他,紧蹙柳眉,他不怕死,可是她呢?他想要的,她给不了,也给不起,李崇简和她之间永远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让两个人无法联系在一起,即使现在在一起,将来也是会要分离的。她注定与他分离,可他会想知道原因,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还是另有其人? “张武翼没有察觉你的身份吗?”莫锦瑟问道。 李崇简摇摇头道:“没有,他对于从西京来的官员一向非常礼遇,况且,我虽然不是皇上信任的官员,却比他这个知府来的更为名正言顺。” “这样就好。”莫锦瑟淡淡地回道。 “从我们见面开始,你跟我都说不上十句话。”李崇简说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莫锦瑟说道。 李崇简抬起手,阻止她道:“我没有怪你,不必如此,我明白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我怕你知道了我的苦衷之后,你会一蹶不振!”莫锦瑟说道。 李崇简不语。 莫锦瑟低下头,看着池塘里盛开的荷花,那是一种美的景色,却因为某些事情的发生,而变得暗淡无光。 宋依依在远处眺望,还不停地掩着嘴笑,说道:“呵呵,锦瑟姐姐还说不在意李崇简,看吧,我就知道他们是情难断!” 好似自己的小聪明能帮到莫锦瑟一般,可惜,事与愿违,与此同时,只隔着一面墙的宋涵珏,正在告知张武翼有关于李崇简的一些事情。 “我想,张大人还不知道当今圣上失踪的消息吧?”宋涵珏说道。 张武翼瞪大双眼,这些事情对于像他这样的官员是无从得知的,宋涵珏这样的江湖人到底是听到一些传言,所谓“无风不起浪”,有些事情未必官员知道,江湖上就已经盛传了。 宋涵珏看着张武翼的表情就更加深信不疑,然后道:“知府大人,你难道不知道圣上失踪的事情与李崇简有关吗?” “什么?!”张武翼更加不知所措。 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么他就没办法再留着李崇简了,毕竟李崇简在他这里差不多摸透了一些事情,以前是要极力讨好之,现在听宋涵珏一说,那么,就没必要了。 “怎么了?知府大人,这件事估计西京那里已经传遍了。”宋涵珏说道。 “宋庄主,你有所不知啊!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封锁的,况且在皇上身边一直有一个忠心耿耿的高力士,应该不可能发生的!”张武翼听出宋涵珏的一些意思,便说道。 宋涵珏半眯着眼,看来张武翼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啊! 宋依依隔着墙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原本对于宋涵珏利用她被绑架的事情,而变得名声大噪,现在竟如此卑鄙,为了要让锦瑟姐姐能够和李崇简再次重逢,虽然自己以前也很想撮合大哥和锦瑟姐姐,但是,现在的大哥已经变得让她完全不认识了,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真的是因为妒忌吗? 这可不行,她一定要去告诉锦瑟姐姐和李崇简,大哥出卖了她们。 她刚要走出房门,一个身穿白色衣衫,带着面具的人,由房顶上飞身跳了下来,在瞬间让她昏睡了过去,随即拦腰将她带走。 到底是什么人要绑架宋依依? 莫锦瑟与李崇简相谈甚欢,几乎忘了时间,夜晚,莫锦瑟由花园回到房中,并没在意宋依依不在房中,只是皱眉担心李崇简的安危,他实在是太忠心于李隆基了,比起高力士,都不在话下。 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说服不了李崇简离开,好像李崇简跟着来到扬州是因为自己,他在担心她!唉!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担心她。 她一边更衣,一边说道:“依依,你今天这么早就睡啦?” 没人应答。 她开始不免担心起来,走近床边,掀开被子,瞪大双眼,宋依依根本不在房中,她赶紧冲到宋涵珏的房中,推开门,宋涵珏看见她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胸前若隐若现,包裹着她姣好的身躯。 “涵珏哥哥,依依,依依不见了!”莫锦瑟说道。 宋涵珏毫不在意,道:“她不见了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是不是又跑到王家堡了?明天去拜访一下王锐就好啦!” 莫锦瑟感觉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宋依依从来不是一个说走就走的人,记得以前依依四岁的时候,夫人布置了一些任务给她,就算莫锦瑟怎么叫她出去,她都不会出去的,她一定要和夫人说一下。 难道来到扬州就什么都变了吗? 宋涵珏看着她十分担心的样子,说道:“好了,好了,锦瑟,依依不见了,我这个做大哥的都不那么担心,依依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你先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去王家堡找王锐。” 莫锦瑟无奈地点点头。 真的是去找王锐了吗?恐怕莫锦瑟会一夜无眠啊! 深夜,莫锦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火折子擦亮整个房间,心里想不到依依会去找王锐,难道又是绑架? 她在无奈之举,拿出了一支翠绿的玉笛,吹响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个身怀绝技的女子出现,二人拱手道:“灵凤(凰)拜见小小姐!” “凤姨,凰姨,你们可好!”莫锦瑟嘘寒问暖道。 “多谢小小姐关心,我们都很好!”灵凤回道。 “凤姨,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王锐。”莫锦瑟说道。 “王锐?就是上次带走依依小姐的人?”灵凤问道。 莫锦瑟点点头,道:“依依回来时,告诉过我,说王锐府上的赤芝,是有人送给他的,我很想知道王锐跟那个人是关系,还有,王锐是否是唐若月和徐承志的儿子?” “我明白了,小小姐,请放心,明日在城中的万花阁见。”灵凤说完便离开了。 “凰姨,我发现依依不见了,所以请你帮我查一下是否是惠仪山庄所做的?”莫锦瑟说道。 “什么?!依依小姐又不见了?”灵凰惊讶不已。 莫锦瑟点头。 “为什么身为大哥的宋涵珏不去寻找?却要您来找寻呢?”灵凰说话直接。“涵珏哥哥说依依有可能是去找王锐了。”莫锦瑟说道。 灵凰点头,似乎也觉得不无道理。 “可是,依依不是那种不说一声就走的人,就算为了赤芝,也会告诉我,毕竟我的话她还是听的。”莫锦瑟说道。 “那小小姐,您的意思就是说依依小姐被绑架了?!”灵凰说道。 “有可能,而且如果这次被绑架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惠仪山庄。”莫锦瑟说道。 “惠仪山庄,来到扬州之前,我就有所听闻,这个惠仪夫人,好像是一个熟悉杀手团的人,听说以前还是一个将军的夫人,我觉得,这个惠仪夫人很熟悉!”灵凰说道。 “不管怎样,查一下总归有好处!”莫锦瑟说道。 “小小姐,还是一样,明日在城中的万花阁见。”灵凰说完也走了。 莫锦瑟依然担心不已,到底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呢? 宋依依双眼被人蒙住,不知此时绑架她的人到底是谁?只是隐约听到有人走近她的身边,她下意识地向后躲,不知那人是敌是友。 那人蹲下身,揭开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一双深邃的蓝眸紧锁住宋依依。 是她?宋依依不解,为何蓝罗要绑架自己?难道是因为大哥将她打伤,现在伺机复仇吗? “我不是那种人!”蓝罗似乎看出她的想法。 “你跟锦瑟姐姐有点相同。”宋依依对于这种看透人心思的能力,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这种能力吗?”蓝罗不以为然道。 宋依依点头。 “不是我抓你的,只是我很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蓝罗淡淡地说道。 宋依依惊觉,圆瞪杏眼,道:“不是你?那是谁?” 蓝罗摇摇头,道:“现在你不必知道,这个人,我会去对付。” “那你能放了我嘛?”宋依依试探地问道。 “不能。”蓝罗简单拒绝道。 宋依依低下头,委屈道:“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绑架我呢?” “因为你是当中最弱的,也是他们之中最核心的人物。”蓝罗说道。 “我怎么不觉得?!”宋依依撅起嘴。 “我想试试莫锦瑟和宋涵珏,谁更快地找到你?”蓝罗冷声道。 “当然是锦瑟姐姐啦!”宋依依不假思索地回道。 “何以见得不是你大哥呢?”蓝罗问道。 “大哥那么木讷,不可能比锦瑟的心思细腻。”宋依依说道。 看来宋依依对莫锦瑟的依赖性很强,她从小就是跟在莫锦瑟的身边,父母离开后,她更加的离不开莫锦瑟,她认定莫锦瑟就是她一辈子的亲人,即使,大哥不能和莫锦瑟在一起,她亦认定了。 蓝罗深邃的眸子看着她,难道莫锦瑟在她的心里能力就那么强吗? “她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这么依赖她?”蓝罗问道。 “她是我的亲人,是亲人就能够依赖。”宋依依一语道破。 蓝罗震惊,为什么她的亲人不能依赖呢? “为什么?”蓝罗第一次不解。 “——”宋依依不明白。 “为什么你可以如此信赖莫锦瑟?即使她不是你的什么人,可我呢,为什么没人能够给我依赖?让我孤独地活着在这世上,我该信任谁,该相信谁!”蓝罗说了一堆让宋依依不明白的话。 懵懂的宋依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不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蓝罗转头看着她,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妒忌你,莫锦瑟如此关心你,可是你还是那么容易被人抓走。” “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人绑架我?”宋依依问道。 “我说过了,这个人我会去对付的,她可真是深藏不露啊!看来,我是小看她了,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武艺。”蓝罗眯起蓝眸。 宋依依并未深思她的话,只是下意识地将她的话暗记心中,如果能出去的话,一定要告诉锦瑟姐姐。 记得锦瑟姐姐说过扬州一行,蓝罗是一个重点人物,她身上有什么秘密吗?刚才说那些让她不懂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为什么越是身上带有秘密的人说话就越是那么深奥?他们就不能讲一些让人能听得懂嘛?活那么累干嘛哦!? 蓝罗走前依然不忘将宋依依的眼睛蒙上,不久后,又有人来了,宋依依以为又是蓝罗,那人毫不留情地将她眼睛的黑巾扯下,眯起双眼,厌恶的眼神,宋依依拒绝看那不友好的眼神,撇过脸去。 那人捏紧她的下巴,好似捏碎她一般,然后开口问身后身穿紫衣的蒙面人:“她就是莫锦瑟最关心的人吗?” “是的,夫人!”紫衣人回道。 夫人?!难道这个女人就是惠仪山庄的夫人?宋依依皱眉。 “小妖精,我就想看看莫锦瑟是怎么死的?”惠仪夫人咬牙切齿道。 宋依依圆瞪杏眼,难道惠仪夫人绑架她只不过是要引锦瑟姐姐上钩,然后杀掉她?不,这不可以,她要想办法出去。 “我劝你合作点,不然有你好受的!”惠仪夫人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鲜红的血丝由嘴角细细地流出,脸上顿时显现出四个指印。 宋依依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水,不让自己流出。 “哟,我看不出,你个小妖精,还真能忍,不要以为你大哥宋涵珏现在名声大噪,我就不敢对付你,他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做什么?就算我这么对付你,他也不能对我怎样?!”惠仪夫人死死地瞪着她。 宋依依吸了吸鼻子,然后道:“我大哥和锦瑟姐姐是不会放过你的,老巫婆!” 惠仪夫人这下被惹恼了,她扬手要再打时,身边的紫衣人,拦住她,道:“夫人,请不要再打了!” 宋依依紧闭双眼预备等待惠仪夫人的下一巴掌时,听到此言,便慢慢地睁开眼,看着那紫衣人。 “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惠仪夫人依然瞪着宋依依。 “夫人,请听我说,我想这丫头说的不错,宋涵珏毕竟已经受到了张武翼的礼遇,如果动了宋依依的话,那么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孝敬,就将付之东流。”紫衣人分析道。 “张武翼那个狗贪官,每年跟惠仪山庄要的税银何其多,他已经是贪得无厌了,我正预备跟他撕破脸。”惠仪夫人说道。 “夫人,就算这样,张武翼还是朝廷命官,听说,他的府上还住着一个李崇简,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跟张武翼撕破脸,会很不好!”紫衣人说到了一个重点。 惠仪夫人放下手,转身看着她,问道:“李崇简住在张武翼府上?” “是。”紫衣人回道。 她眯起双眼,勾起一丝笑意,道:“李崇简?!他真的像传说中一样改了姓啊!” “夫人认识?”紫衣人问道。 惠仪夫人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了,夫人,现在你已经教训过她了,我想你可以消气了,接下来,就看莫锦瑟如何自投罗网了!”紫衣人说道。 “恩。”惠仪夫人只是淡淡地回道。 两人随即离开,紫衣人转头看了一眼宋依依,真的要这么做吗?不过为了她,值得吧!怪不得她了。 “你们不要走啊!你们要怎样对付锦瑟姐姐啊——”宋依依对着她们的背影哭喊着。 “呜呜呜——”宋依依一直哭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只能期盼锦瑟姐姐不要上当。 深夜,一身穿白衣的女子悄然来到宋依依身边,巡夜时,她听到此处有人在哭,她来看个究竟,宋依依只是埋着头哭,白衣女子低下头,看不清她的脸,便问道:“你是谁?” 宋依依缓缓抬起头,满脸的泪痕。 她呆呆地看着白衣女子,问道:“你也是惠仪山庄的人吗?”白衣女子微笑地点头道:“我叫白罗,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宋依依,我被那个老巫婆绑到这里来的。”宋依依说道。 “老巫婆?!”白罗皱眉。 这山庄里,哪来的老巫婆啊?难道这小丫头说的是夫人?白罗不免笑了起来,敢说夫人是老巫婆的人或许也就只有她了。 “姐姐,你能放我出去嘛?”宋依依略带哭腔道。 白罗摇摇头,道:“你是被夫人抓来的,我不能轻易放了你,否则我不能完成我在这里的使命。” “呜呜呜——”宋依依一听,便又哭了起来。 “宋姑娘,我想夫人抓你来,恐怕已经让庄内所有人都知道了,如果我们七色花其中一个放了你,都会引起一场轩然大 波,你只能在这里委屈一阵子,至少现在我知道你在这里了,应该不会受什么私刑吧。”白罗让她放宽心。 “可是,我想出去告诉锦瑟姐姐,老巫婆抓我只是为了引她来这里,伺机杀了她。”宋依依哭着说道。 白罗瞪大双眼,绑架宋依依只是一个幌子,夫人的最终目的还是莫锦瑟,看来她对莫锦瑟的憎恨,已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只是因为一个乌紫嫣吗? “姐姐,你放我出去吧!”宋依依流着泪。 白罗蹲下身,擦拭着她的眼泪,摇摇头,道:“对不起,宋姑娘,我,爱莫能助,这件事,是夫人和莫锦瑟之间的事情,牵扯到你,已经是没办法的事了,你只有保住自己的能力,其他人,我看,你就不要管了!” 她必须将此事告诉主人,不然莫锦瑟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亦是难辞其咎。 宋依依停止哭泣,她知道要这府上的人放她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她要自己想办法才行。 白罗离开后,宋依依环视着四周,竟然没人看守,她们这么自信吗?可是周围什么也没有,如果有一点动响,就会有人来制服她,该怎么办啊? 惠仪夫人与紫衣人回到山洞,她厉声指责道:“你不该妨碍我的!” 紫衣人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 “那个小妖精简直是死有余辜,我打死她,把她的尸体送回知府衙门,宋涵珏和莫锦瑟能奈我何?就他们两个,我怎么都不会放在眼里。”惠仪夫人说道。 “夫人,你是做大事的,如果杀了宋依依,虽然宋涵珏是因为宋依依当初被绑,而来惠仪山庄打伤蓝罗,造就了他现在响当当的名声,但是,他对这个妹妹岂是那种做事不理的人,他的目的虽在于自己,但更为这个妹妹着想,莫锦瑟虽没有她的母亲——乌紫嫣的能力,却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这二人如果联手对付我们,再加上知府衙门,我们就彻底地和朝廷翻脸,你希望变成嘛?你多年来的心血,就毁在一个叫宋依依的小丫头手上,你乐意吗?”紫衣人说道。 惠仪夫人皱眉,她低下头,仔细地想了想紫衣人的所言,她多年来不断地部署着如何对付莫锦瑟,如今那丫头已经长大成人,也不知实力如何,若是比乌紫嫣还要厉害,她又要费尽心力去对付了,紫衣人说的对,现在犯不着和朝廷翻脸,毕竟张武翼是最好隐藏的羽翼,在他的庇护下,她可以安逸地找她该找的人算账,何必为一些不知名的小人而伤神,实在不值! “夫人以为如何?”紫衣人试探地问道。 惠仪夫人转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双豪不畏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惠仪夫人有些害怕,她竟然会害怕一个小丫头,不可能,说道:“我亦是如此认为,觉得现在还没有必要和朝廷翻脸,所以,那个小妖精我暂时不会去对付了。” 紫衣人只是看着她,哼,有关于利益之事,夫人就比平常好对付了些。 惠仪夫人坐了下来,问道:“她有什么举动?” “莫锦瑟很聪明,宋依依失踪,她就很快地想到是跟我们有关。”紫衣人说道。 惠仪夫人略皱眉。 “她现在便派出了她的亲信去查,听说明日在万花阁将查到的情况告知于她,我想过不了多久宋涵珏就会知道了。”紫衣人说道。 “万花阁?!”惠仪夫人眯起双眼道:“我们将这万花阁盘下不就行了。” “奇怪的就是在这,万花阁其实在扬州已经有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至于他的老板,我从来不知,也查不出,就算要用重金盘下,也要知道这个老板啊!”紫衣人说道。 “不知道老板是谁?”惠仪夫人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是什么人。 紫衣人点头。 “是不是魔庄的人?”惠仪夫人问道。 紫衣人摇头道:“不是,我也曾怀疑过这万花阁与魔庄有关,可是查过之后,却是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奇怪的是,这万花阁比三大庄矗立的还早。” “哦?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惠仪夫人挑眉问道。 “在我们来之前,万花阁就有了自己的势力。”紫衣人说到了一个重点。 惠仪夫人瞪大双眼,万花阁有自己的势力,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妓院,而是比自己实力更加庞大的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多少年来,这个妓院都没有与三大庄发生冲突,现今要是为了莫锦瑟或者宋依依,这些人而赔上她惠仪山庄的一切,是否值得呢?一切都是值得的,若是这万花阁什么都不管,她还好做,但若是万花阁多管闲事,将对她很不利。 “你有什么想法?”惠仪夫人问道。 “我认为如果要在万花阁动手,必然要奉上拜帖,与万花阁老板商量好。”紫衣人说道。 惠仪夫人觉得可笑,她堂堂的惠仪夫人竟然要给妓院奉上拜帖,实在可笑,凭什么?!只是因为这个妓院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她惠仪夫人绝不可能放下身段与这样的妓院有什么交情!这不仅仅是辱没了她的身份,还脏了她的名声。 “这绝不可能,你着手在万花阁部署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日后万花阁有什么损失,我们尽力赔偿就是。”惠仪夫人命令道。 紫衣人只是默默地点头,回道:“是,夫人。” “你下去吧!免得惹人怀疑!”惠仪夫人挥了挥手。 紫衣人静静地退了下去,摘下面纱,紫罗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皱着眉头,平日里,她得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晚上,面对夫人,要恢复成充满心机的紫罗。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只是为了能与她见上一面,与夫人之间只有互相利用,但是谁将会是胜利者,谁就是强者,她会是吗? 白罗来到茅草屋外,那是与主人单独见面的地方,径直走了进来,看到一袭青纱,飘逸的公子正背对着她,他的腰间别着半块麒麟状的玉坠。 白罗半跪下,拱手道:“拜见主人!” “起来吧,白罗。”男子仍背对着说道。 白罗起身。 “有什么事吗?白罗。”男子柔声地问道。 “夫人抓了宋依依,从宋依依的口中得知,夫人要利用宋依依,杀掉莫锦瑟。”白罗回道。 男子只是笑了笑,说道:“只是这个?” “我还听到好像夫人计划着要去万花阁部署。”白罗又说道。 “呵呵——万花阁?你家夫人估计想报仇想疯了吧。”男子讽刺道。 白罗皱眉,不解地问道:“主人不是一直担心莫锦瑟嘛?怎么这次却变得毫不关心呢?” “因为惠仪夫人已经迫不及待了。”男子冷声道。 白罗一怔。 “惠仪夫人对莫锦瑟的仇恨,是来自于莫锦瑟的母亲,她憎恨的永远只有一个乌紫嫣,她要让乌紫嫣后悔一辈子,莫锦瑟现今的存在,就是惠仪夫人最大的威胁,所以,她已经不管不顾地去对付莫锦瑟,万花阁岂是如此容易让她去部署的,损失是小,这万花阁的主人是谁,她都 第三十四章 万花阁之情种 翌日, 莫锦瑟依照灵凤灵凰留下的记号,沿路来到万花阁,看来灵凤灵凰已经查到宋依依的下落,致使她们不能将宋依依带回的原因,看来十分棘手。 猜的不错,抓走宋依依的人定是惠仪夫人,虽然不曾见过她,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来到扬州后,这三大庄的人,颇有些熟悉,到底他们是什么人?还有待查证。 万花阁就是扬州城中有名的妓院,所有这里的姑娘都是城中最漂亮的,看来与朝廷的关系匪浅。 走上楼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在一个房间独自喝茶,她觉得好奇怪,在这样的风月场所里,竟有如此的人物,所有的姑娘只招呼其他进来的客人,而那个男子却不闻不问。她想要走近时,由一位姑娘引进一位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有些脂粉味,从她的身边路过,那姑娘十分恭敬,将他引到黑衣男子的房中,原来是等人,在这万花阁中,还是有很多来这里办事的人啊! 姑娘离开房中,并未关门,莫锦瑟走近了些,想听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男子起身,向门口走近,一张俊俏的脸,让莫锦瑟看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男子,那男子先是冲她笑了笑,随后看到她脖子上用红绳系着半块似蝴蝶状的玉坠,男子皱眉,她到底是谁?怎么会拥有这块玉坠? 随即很快地关上了门,莫锦瑟由他的眼神中发现,他一直盯着她胸前的玉坠,这玉坠与他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此时,万花阁一片莺歌燕舞,莫锦瑟往楼上环视了一下,定在一个房间的门口挂着一个红绳,她展露笑颜,那是灵凤灵凰给她的暗号,她们一定在等她,与此同时,一帮姑娘开始围住了她,莫锦瑟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姑娘们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拉扯着她,把引到另一个房间,姑娘们不断地灌她喝酒,她无助,有些姑娘更是迫不及待地脱着她的衣服,直至一姑娘惊呼一声“啊!怎么是个女的啊?” 所有人停住了,莫锦瑟撑着最后的清醒推开她们,赶紧逃离现场,她此时衣衫不整,推开一扇门,一个声音响起:“红姑娘是怎么教人的?” 她虽然脑子不清楚,却清晰地听见那男人说“红姑娘”,红姑娘是谁?她浑身发热,她知道那酒里一定给人下了药。 男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到她,皱眉,蹲下身,勾起她的下巴,迷人的笑容扬起,问道:“你是红姑娘叫来的嘛?” 莫锦瑟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哑声问道:“红姑娘?谁是红姑娘?” “哼呵呵——你不记得我了嘛?”男人依然笑道。 莫锦瑟摇摇头。 男人将她抱起,发现她的身子很烫,难道是红姑娘给她下的药?不可能,这里虽是妓院,却从不干这种勾当,他亦不允许,看来是惠仪山庄。 他将她平放在床上,点了她的昏睡穴,这只是暂时的,惠仪山庄的人一定会找到这里来,势必要赶走她们。 果然不出所料,不出一会儿,有人来敲门,他笑了笑,低哑的声音,问道:“什么事?” “能开开门吗?”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 他打开门,再次问道:“什么事?” “公子,”那姑娘一边笑着,一边往里探道:“我想问下,有没有一位姑娘来这?” 他皱眉,说道:“红姑娘呢?” 那姑娘不解。 “你不是这万花阁的姑娘吧?”他问道。 那姑娘一怔。 “连红姑娘都不认识,难怪,我就说嘛,还会有这么放肆的人?!原来不是万花阁的姑娘,请你自重,这里是大家找乐子的地方,若是找人,请你去别处。”他说完便关上门。 那姑娘握紧双拳,还没人敢这么冲她说话。她是谁?她可是惠仪山庄的“七色花”之一——黄罗,竟敢这么说话,若不是夫人再三交代不可明找,她早就冲进去了,何必去一个个地敲门。 “你是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黄罗的身后响起。 黄罗一怔,慢慢转过身,一个妖艳的身穿红衣的女子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身后,她咽了咽口水,有一种威慑力,她说道:“对不起,我是新来的。” “所有新来的姑娘,都由我来经手,我没见过你。”女子双手环胸道。 “你是老鸨?”黄罗问道。 女子只是笑笑,道:“对我来说,老鸨这种词汇不该用在我的身上,你到底是谁?” “你又是谁?”黄罗斜眼看着她。 “需要我动手吗?”女子已失去了耐心。 黄罗多了防备,摆出架势。 女子笑起:“哈哈——你真的不是万花阁的姑娘,来人!” 随即一大堆人涌现了出来,黄罗震惊,怎么会? “想知道吗?”女子说道。 “你到底是谁?”黄罗问道。 “我就是红姑娘,在这里谁捣乱,我就要严办。”女子说道。 无数的刀落在黄罗的脖子上,她只有束手就擒。 “想不到惠仪山庄的七色花,也不过如此,看来,我要送张拜帖给惠仪夫人,让她亲自来认领你了。”女子耻笑道。 黄罗被带走后,女子走进黑衣男子的房中,禀告着:“公子,已经将她们拿下了。” “恩,记着让惠仪夫人亲自来领走她们。”黑衣男子说道。 “是。”女子点头。 “哈哈——看来红姒的管理能力有所加强啊!”长者赞许道。 红姒红着脸,恭敬地说道:“高公公,老是取笑姒儿。” 这个约莫四十岁的男子,便是当今圣上尊称为“将军”的高力士——高公公,此番来到扬州是为了私下寻找李隆基,在他的心目中,李隆基是他的主子。 “高公公,来找公子恐怕又是为了找人吧?”红姒问道。 高力士叹了口气,道:“唉,锦伦,这次是让你帮忙找一下皇上。” 锦伦不语。 “我大老远来这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高力士说道。 “你该去知府衙门。”锦伦简单道。 高力士不知所措,如果让人知道李隆基不见了,那是会天下大乱的,现如今不能说是太平盛世,朝廷人心不稳,皇上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一直避而不见,会不会惹人非议呢?在宫中待久了,看过一些鼎盛时期,总有衰败的时候,可,皇上毕竟登基没有多久,改朝换代也不是没发生过,若是一直以武惠妃的死为由,皇上很伤心,那也不是办法啊! “李隆基的失踪一定与薛崇简有关,而此时薛崇简就在知府衙门。”锦伦说道。 高力士听其所言,愣了一下,对这位李崇简李大人,他一直以礼相待,虽然李崇简从未得到皇上的信任,却因为是皇上的表弟,而幸免于难,这是十分难得的啊!难道李崇简真的与皇上的失踪有关? “你总是以武惠妃的死为由,一定会惹人非议,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去知府衙门,找薛崇简。”锦伦说道。 “锦伦,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高力士问道。 锦伦摇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说。” “这样吧,我这就去知府衙门,你帮我查一查这里的三大庄背景。”高力士说道。 “公公,何必如此费神,说不定李隆基的失踪不一定和扬州有关,你该想想是什么样的人会去绑架李隆基?”锦伦分析道。 高力士皱眉。 “公公,你大老远来到扬州,何不看一下王家堡的‘三宝’?”锦伦提议道。 “‘三宝’?”高力士不明白。 “朝廷不是一直想要王家堡的‘三宝’嘛?”锦伦装作无知。 “我怎么不知道?”高力士说道。 锦伦笑道:“公公,不要装作无知了,张武翼张大人可是这扬州城里的知府大人,他说朝廷需要王家堡的‘三宝’,早年就让王家堡献上,可是王家堡就没有献过一次,大家都说王家堡不识好歹。” 高力士怒拍桌子,说道:“胡说八道!皇上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这个张武翼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胡说!哼,皇上的名声就是给这种人弄坏了。” 锦伦只是静静地喝着茶。 红姒来到高力士的身边,轻拍他的背,说道:“我就知道高公公都不知道的事情,张武翼怎么能做出来,公公,你一定要好好地惩治他这个贪官。” “他是个贪官?”高力士问道。 红姒不住地点头。 “哼,更不能姑息了,找到皇上后,第一个收拾他。”高力士说道。 “对,对,对——”红姒附和道。 红姒送走了高力士,来到锦伦的房间,顿时面无表情,已没有刚才跟高力士那番笑脸相迎。 锦伦只是喝着茶,不语。 “公子,我们要怎么做?”红姒冷声道。 “惠仪山庄的人已经肆无忌惮了。”锦伦说道。 “何不撬开黄罗的嘴,就可以知道了。”红姒说道。 锦伦摇摇头,道:“惠仪夫人是如何调教她们的?你忘了嘛?何况又是七色花之一,想想看,黄罗会轻易这么说嘛?” “严刑逼供!”红姒冷冷道。 “红姐姐,放下嫌隙,对于惠仪山庄,我们还要利用她们。”锦伦说道。 红姒只是看着他。 锦伦站起身,转身看着她,伸出手,轻摸着她的脸颊,说道:“我担心的是你!” 原本冷艳的脸,瞬间融化,她动容了,看着他,这一生她只为他一人活着。 “对了,惠仪山庄的人好像在找什么人?你查查看,万花阁有没有失踪或者多了一个姑娘?”锦伦说道。 红姒点点头。 “黄罗的事,就不要管了,明天奉上拜帖给惠仪夫人,亲自来领人,并且告诉惠仪夫人,这万花阁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锦伦说道。 “我知道了。”红姒回道。 红姒下去后,锦伦又想到刚刚站在楼梯的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她脖子上为什么会有那块玉坠?她到底是谁?谜团正在他的心中蔓延。 锦瑟一直在昏睡中,但是身上的燥热依然蔓延开,惠仪山庄的人竟然如此阴狠,在她的身上竟放了合欢散,如果不与人交 合,将会毒火攻心。 他皱着眉,“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是谁?”他警觉地问道。“是我。”红姒在门外回道。 听到红姒的声音,他打开门,笑着说:“红姒,你来的正好。” “怎么了?”红姒不解。 “帮我看看她。”他引着红姒到内室。 红姒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躺在床榻上,皱眉,她坐在床沿,摸了摸女子的额头,好烫,看来惠仪山庄要找的人就是她了。 “她中了合欢散。”他说道。 红姒站起身,不语。 “红姒,有什么办法吗?”他问道。 “中了合欢散,就是与人交 合,将毒转移到那个男人身上,再由男人将毒逼出。”红姒说道。 他皱眉。 “绵伦,不能拖,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有交 合之时一定要找一个极其寒冷的地方,降低她的温度。”红姒说道。 他,魔庄庄主,宋绵伦,真的要这么做吗? “绵伦!”红姒唤道。 “我知道了,锦伦呢?他还好嘛?”宋绵伦扯开话题。 红姒点头,道:“很好,今天高力士来这里了,要锦伦去帮忙寻找当今圣上。” “他答应了?”宋绵伦问道。 “没有,他将事情全数推给了薛崇简。”红姒说道。 宋绵伦点头,不语。 “绵伦,我今天抓了两个人。”红姒似笑非笑道。 “黄罗和绿罗。”宋绵伦简单回道。 红姒没好气地看着他,他干嘛这么聪明啊? “怎么?”宋绵伦问道。 “没意思,对了,你赶紧带这个姑娘去治疗啊!”红姒催促道。 “什么时候送拜帖?”宋绵伦问道。 红姒愣了一下,然后道:“明天。” “我知道了。”宋绵伦抱起床上的锦瑟,由窗户离开。 红姒吐了口气,只有魔庄有冰室,看来宋绵伦很在意那怀里的姑娘阿! 从房中出来,一天内红姒似乎见到了很多的熟人,由隔壁房中走出两个人,红姒甚是高兴,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凤姐姐,凰姐姐!” 她好激动。 灵凤灵凰按照原定计划在万花阁等待锦瑟的到来,可好一阵子没见到锦瑟的人影,她们决定去知府衙门一趟,或许锦瑟是因为什么事而耽搁了。 看到红姒,她们展露笑颜,这是灵凤灵凰在扬州的暂居地,红姒紧握她们的手,问道:“凤姐姐,凰姐姐,你们怎么来了都不告诉姒儿啊?” “我们是来这里办事的。”灵凤笑着说道。 “办事?办什么事?”红姒问道。 “我们来这里是等小小姐。”灵凤说道。 “小小姐,哦!就是那个你们一直都对她非常恭敬的那个?”红姒问道。 灵凤点点头。 “她来过了?”红姒往里屋探了一下,没发现人,便问道。 “没有,我们正准备去找她。”灵凰说道。 红姒觉得这个小小姐架子还挺大的,难道嫌她这个万花阁是个烟花之地,所以不来吗? “红姒,小小姐从来都不会食言,所以我感觉事有蹊跷。”灵凤说道。 “是吗?”红姒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宋绵伦一直抱着昏迷的锦瑟,她身体的温度已经越来越热,要尽快回到魔庄进行救治,想到这里,他有些犹豫了,真的要如此吗? 而此时,锦瑟迷糊地看到他腰间的玉坠,好似一个小麒麟,但,不知为何,感觉在他的怀里有一种安全感,不自觉地抱紧他,此举令宋绵伦一怔,他原本犹豫的心,更加坚定了。 回到幽静的魔庄,他将锦瑟放在柔软的床榻上,随即走到一个柱子旁,墙上有一诡异的挂饰,一转动,墙被隔开,一丝丝白色的气体向外流出,那是魔庄中最极为寒冷的地带,他将床榻上的锦瑟抱起,进入冰室,墙慢慢合并,那里没有灯光,只是极冷,宋绵伦将她放在冰床上,她的体温稍显适中,半坐着,他慢慢地解开她的腰带,将她的外衫脱去,竟发现已湿透,他皱眉,这绝不是好的现象,她明显知道已经中了毒,更知道自己中了何毒,正在奋力抵抗,他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说道:“相信我!” 慢慢地锦瑟紧绷的神经缓慢松开,他满意地笑了下,慢慢地进入她的身体里,一段时间后,在她的体内里埋下种子,愿十月后,他会再次回到她的身边,为她解开体内的毒。 她仍在昏迷中,可是毒暂时已经压制了,第二天的清晨她就会醒,宋绵伦为她穿好衣裳,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啄了下,什么时候她才能记起他呢?为了寻找她,他一直在等待着。 “你还记得我嘛?”宋绵伦轻声问道。 看着锦瑟的睡颜,他轻握住她柔软的手,说道:“我会在你想起我的那一刻,再也不会离开你,一直陪伴你,还有八年,你要记住我,宋绵伦!” 翌日,清晨,锦瑟睁开迷蒙的双眼,她不知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她闭上双眼,缓和了一下,用手按住额头,有点痛,嘴巴也有点干干的,她坐了起来,眼前的一切都着实让她感到震惊,她是不是回到了昔日的将军府?看着自己刚刚睡着的床榻,竟与当年将军府的摆设一摸一样,怎会这样? 一丫鬟端着汤药推门进来,对上她不解的眼睛,笑道:“姑娘,你醒了?” “请问,这是哪里?”锦瑟问道。 “姑娘何须多问?如果觉得熟悉,就享受一下吧!”丫鬟笑着说道。 锦瑟被丫鬟扶下床,不禁让她回想起在长安与爹娘那段欢乐时光,可是,想到这里,她又开始伤感了,眼中的泪水注满,她好想爹娘。 “姑娘,你现在身体虚弱,不宜太过伤心!”丫鬟提醒道。 锦瑟轻轻点头。 丫鬟将汤药端起,示意让锦瑟喝掉。 锦瑟依从。 “是谁救了我?”锦瑟问道。 “姑娘,你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去想起。”丫鬟别有用意地说道。 锦瑟皱眉,感觉这话好熟,在她昏迷的时候,好想曾经有个声音对她说过,那人到底是谁? 她记不起,也记不清。 “姑娘,你大可以放心地在这里修养一段日子,方便你回忆往日的欢乐时光,待身体养好后,便可自行离开。”丫鬟说完后,便离开了。 锦瑟推开窗,一派将军府的景象呈现眼前,她想起小时与爹娘的快乐日子,她那时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啊!她苦笑着,她想念爹娘,可是,为何要偏偏事与愿违?娘教会她去爱人,她竟提不起任何的力气去恨,现实太过残酷,本该让她可以义无反顾地去爱薛崇简,却因为个中原因,连爱都不可以有,她该如何选择? 【惠仪山庄】 惠仪夫人正在发怒,她不断地斥责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请夫人恕罪!”“七色花”一起跪下求饶。 “恕罪?!你们‘七色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为本夫人做事,竟然如此糊涂,不查清楚对方是何人,就私自行动,你们还把本夫人放在眼里吗?”惠仪夫人怒声道。 “夫人,属下知错了!”“七色花”齐声道。 此时,“万花阁”派人送来了拜帖。 “夫人,这是‘万花阁’给您的拜帖!”家丁说道。 惠仪夫人冷哼着,接过拜帖,打开后,看了一下,一声怒吼道:“做梦!” “夫人——”黑罗上前一步扶住惠仪夫人说道:“万花阁到底搞什么鬼?” “她们要我亲自去领走黄罗和绿罗。”惠仪夫人咬牙切齿道。 红罗皱眉,这分明是要‘惠仪山庄’低头。 “只不过是一家妓院,为何如此嚣张跋扈?”黑罗不平道。 蓝罗冷眼不语。 “我想她们是因为黄罗和绿罗在万花阁的太大举动,才会如此吧!”白罗说道。 惠仪夫人死死地瞪着她。 白罗赶忙低下头,自知言多必失。 “白罗,我想你会不会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红罗尖声道。 “恩?”惠仪夫人瞪大双眼。 白罗连忙拱手道:“夫人,属下绝没有这个意思!” “哼,你当真没有这个意思吗?”红罗冷哼道。 “我——”白罗要说时。 紫罗上前一步,对惠仪夫人说道:“夫人,我想白罗姐姐是没有这个意思的,想想看,大家都是为了夫人您做事,当务之急,是要保住黄罗和绿罗,以正我们惠仪山庄的声威,而不是自己人在这里争吵,不是吗?夫人。” 惠仪夫人一怔,没错,与其找白罗的麻烦,不如现在去挽回自家声誉来的更为重要。 “咳——”惠仪夫人清了清嗓子道:“没错,紫罗说的在理,你们不要在这里胡乱指责了,现在万花阁要我亲自去领人,那我就去看看这万花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龙潭虎穴。” 红罗和黑罗同时看着紫罗,原本他俩都不把紫罗放在眼里,今日的紫罗已非从前,她已经长大了,有着与她们相同的力量抗衡。 蓝罗看着所有人,她们个个各怀鬼胎,有的是各为其主,紫罗却像是为了别人,而非自己。 惠仪夫人径直走过蓝罗,然后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蓝罗,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惠仪夫人从看到那双眼睛开始,就觉得蓝罗绝非池中物,她会是能够帮助她成就大业的人物吗? “蓝罗!”惠仪夫人唤道。 蓝罗拱手道:“在!” “你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你对万花阁是何看法?”惠仪夫人问道。 “属下没有任何看法!”蓝罗简单道。 惠仪夫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这种事不关己的做法,暗暗握紧双拳。 “哼哈哈——”惠仪夫人大笑了起来。 所有人不解。 惠仪夫人笑着看蓝罗,然后转身,眼睛充满了恶毒,她早晚会了结蓝罗的,一定会! 第三十五章 万花阁之羞辱 宋依依的失踪并未引起宋涵珏的关注,他只是在听到锦瑟的所言,为了自己妹妹的安危依言来到“王家堡”而已,王锐带着面具出来迎客。 王锐拱手道:“宋庄主,你来府上有何事?” “不必多言,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此来,我是想问王堡主,我妹妹宋依依是否在府上?”宋涵珏只是冷声道。 王锐略皱下眉,然后道:“我不明白宋庄主你的意思,你妹妹不见了,为何要到我府上来寻?” “若不是王堡主有先例,我也不会来此麻烦王堡主。”宋涵珏回道。 “哼呵呵——”王锐冷笑道:“宋庄主若是按照你的意思,倘若你妹妹一不见了,就要怪到我王锐的头上!” “没错!”宋涵珏直直地看着他。 王锐毫不避讳地也看向他,说道:“宋庄主,其实你来扬州是另有目的吧?” “我就是来偷取你家宝物的人!”宋涵珏直言道。 “你真是一个聪明人,但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王锐说道。 “哦?”宋涵珏挑眉道:“难道你不是吗?” 王锐不语。 “王锐,你第一次绑架依依,不就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吗?在我被‘七色花’伏击之时,你不也是远处观望吗?”宋涵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宋涵珏,你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置宋依依的安危于不顾吗?”王锐回敬道。 “你明知道依依是我们当中最弱的一个,也是最单纯的一个,你只要稍稍动动手指头,她就会乖乖地跟着你走,现在你不觉得你太愚蠢了吗?”宋涵珏瞪着他。 王锐眯起双眼,道:“你也聪明不到哪里,我王锐向来用手段不会用同样的招数,这次你想的太多了,你应该去别的地方,我这里不欢迎阁下!” 王锐下达逐客令。 宋涵珏并未起身要走的意思,依然坐着,说道:“你急于赶我走,还不是心虚?!” 王锐怒拍桌子,一些家丁跑了进来,王锐狠狠地瞪着宋涵珏,说道:“送客!” 家丁连忙一起上去,可是宋涵珏抬眼的一记杀人的目光,着实让家丁害怕了,一个个都畏头畏尾的不赶上前。 “原来王家堡的待客之道是如此,我只是好言相劝,王堡主还是尽早放了我家妹妹为好。”宋涵珏冷冷道。 王锐不语,拔出一把锋利的长剑,刺向宋涵珏,剑刺了过来,宋涵珏很快闪开,二人的武功不相上下,从客厅打到花园,宋涵珏由腰间拔出一把细长的剑,由拳脚到刀剑相向。而此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黑衣人,扯开二人。 宋涵珏和王锐同时在两旁举剑指向黑衣人。 “你是谁?”宋涵珏问道。 “哼!你们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内讧!?”黑衣人冷哼道。 “与你何干?”王锐说道。 “倒是挺会一致对外!”黑衣人说道。 “你是谁?”宋涵珏再次问道。 “有心思内讧,就应该好好去惩治那个能让你们内讧的人。”黑衣人说道。 宋涵珏和王锐同时瞪着他。 “是谁?”宋涵珏和王锐同时问道。 黑衣人看了看他二人,一字一句道:“惠——仪——夫——人——” 二人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惠仪夫人!” “绑架宋依依的事情,是她指使。”黑衣人说道。 宋涵珏将剑收回腰间,转身要走时。 黑衣人又说道:“万花阁前些日子抓了两个人!” 宋涵珏停下脚步。 “惠仪山庄的‘七色花’之一,黄罗和绿罗,万花阁已向惠仪山庄送上拜帖,要惠仪夫人亲自去万花阁领人。”黑衣人说道。 宋涵珏听完,便快步离开。 王锐依然未放下手中的剑,黑衣人转身,看着他。 “你就是魔庄庄主——宋绵伦?!”王锐猜测道。 “不愧是王堡主,果然聪明!”宋绵伦夸赞道。 “如果你不出来阻止,我和宋涵珏必定两败俱伤,你所说的‘内讧’,就是叫我和他合作,先对付惠仪山庄,帮你除去障碍!”王锐说道。 宋绵伦摇摇手,道:“外面的谣言,说魔庄需要你府上的‘赤芝’,只是要让惠仪山庄的人不要轻举妄动,我只不过是帮助你保护好这样东西罢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王锐看着他。 “你我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当初谁将‘赤芝’交托给你家保管,那是出于一种信任,更是对你家的一份恩情。”宋绵伦说道。 王锐一怔,问道:“你如何知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难道不用去万花阁吗?”宋绵伦说道。 王锐放下剑,冷哼道:“我为何要去?” “因为你放不下宋依依!”宋绵伦一语道破。 “——” “有时候你可以有个人让你去回忆,可是有的人却连记忆都没有,你觉得谁更幸福?”宋绵伦皱眉道。 “我明白了!”王锐说道。 宋绵伦笑道:“你和宋涵珏并非敌人,他亦不是坏人,更没有用错方法,或许你会觉得很不合理,但是他在保护着他想保护的人。” 宋绵伦在王锐的肩上轻拍了下,到了别后,离开。 王锐深思,难道他误会宋涵珏了?难道所有人都误会了? 宋绵伦一席话让他深深觉得自己实在渺小,茫茫人海,有很多的人都没有像他如此幸福,宋依依,宋依依——天呐,他的脑海里竟全是宋依依的笑,宋依依的身影,宋依依的无理取闹,宋依依的一切一切,他到底怎么了?向着门外飞奔而去。 宋绵伦在高处揭开面纱,微笑着,那王锐心里的方向吧,随即他又低下头,皱眉,为何她记不起他呢?苦笑着,时间不多,她如果这辈子都记不起他的话,他将何去何从,为她一人而生,锦瑟,你何时能记起我? 锦瑟在昔日母亲曾容易熟睡的软榻上睡着了,宋绵伦来到她的身边,俯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脸颊,她比乌紫嫣更美,她与乌紫嫣不同。 他为她轻轻披上毛毯,此时,丫头推门进来,看到宋绵伦,瞪大眼睛,忙轻声道:“公子——” 他抬手,示意让她出去。丫头领意。 他看了她会,也跟着出来。 “公子,你不该来这里的!”丫头说道。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 为了能让她恢复对他的记忆,把这里布置的与从前毫无分别,可是物是人非,昔日的种种早已不复存在,她不再爱笑,有的只是冷凝的脸。 “公子,我想姑娘对你的记忆迟早会有的,你不要太急了!”丫头安慰道。 他点头。 “她几日来身体状况如何?”他随即问道。 “已经恢复了,过两天就可以自行离开。”丫头回道。 “恩。”他淡淡地说道。 来到屋外,看着厅外的琼花飘落,他刻意将这琼花树放在这里,为的只是能让她安心养病,忘却往日,不知她能否明白。 “公子的心意,姑娘一定会有所领悟!”丫头说道。 “这里像一个世外桃源,远离纷争,可是,越是如此,换来的却是心痛。”宋绵伦皱眉。 丫头不语。 晌久, 锦瑟微微睁开眼,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入眼中,她用手挡住,一个身影站在她的面前,那人说道:“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锦瑟试探地问道。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人答非所问。 锦瑟一怔,那人的声音,是在梦境中时,出现过的,但是,这个时候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 “你是谁?”锦瑟问道。 那人不语。 锦瑟看着那背影,虽然近在咫尺,却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锦瑟啊,你何时能够想起我?等你想起我的那一刻,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会一直守候在你的身边,不让你有任何的伤害。”那人说道。 说完后,便在锦瑟的眼前消失,锦瑟瞪大双眼,随即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锦瑟又再次苏醒,丫头正在她的身边,她坐起身,她的头好痛,刚才的是梦境还是现实,她自己已分不清楚。 “姑娘,你醒了。”丫头微笑道。 那人是真实的吗?她脑海里一直反复出现这个问题。 “刚刚有人来过吗?”锦瑟问道。 丫头摇摇头,道:“姑娘,是不是做梦了?” 锦瑟皱眉,难道那是梦?为何如此真实? “姑娘,你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应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丫头说道。 锦瑟惊觉,已在这个地方住了好些日子,大概涵珏哥哥都把她找疯了吧。 “姑娘,我必须提醒你,在这里的一切请不要对任何人说,只是当作一场梦,毕竟这里是一个禁地,也请姑娘能够理解。”丫头笑着说道。 锦瑟点头,道:“我明白,为善不欲人知。” “姑娘明白就好。”丫头说道。 万花阁 锦伦正在沐浴,一女子走了进来,为他按摩,他轻握她的手,说道:“惠仪夫人来了多次,你都没有去接见她,是吗?” “我觉得这是给她的教训!”红姒说道。 “你是在赌气!”锦伦直接道。 红姒不语。 “你一定要给她难堪吗?她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罢了。”锦伦说道。 红姒摇摇头,道:“你们都小看她了,以前的太平公主不就是败在这个小角色手上了,为什么陆风和太平公主都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而她却一直得意到现在,你到现在还认为她只是一个小角色吗?” 锦伦不语,只是皱眉。 “我不是在赌气,而是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扬州城有她不可以忽视的地方。”红姒冷声道。 锦伦突然站起身来,红姒瞪大杏眼,看着他的背,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我从没有说过她是一个让我忽视的角色,只不过,她做事总是那么的意外。”锦伦说道。 红姒低下头,羞涩道:“你——” “我从没有忽视她,我只是让你不要这么怨恨她,对她来说,这些年,她根本不快乐,从一开始她就是一个棋子,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你为什么不能从另一个方面去理解她呢?”锦伦说道。 “我为何要去理解她?”红姒皱眉。 锦伦不语。 “她或许不记得,但我却记得一清二楚,甚至无法忘记,她对我所做的一切伤害。”红姒紧闭双唇。 “何必将自己变成这样?”锦伦轻摸着她的脸颊。 红姒撇过脸去,她紧咬下唇,说道:“我愿意吗?我跟她之间是不共戴天,所有的一切我都无法忘怀,我能怎样?” “跟她有不共戴天的何止你一人?”锦伦说道。 红姒一怔,转头看向他。 锦伦皱眉,说道:“你应该明白!” 此时,丫鬟在门外,说道:“公子,红姑娘——” “什么事?”红姒问道。 “惠仪夫人来了。”丫鬟禀告着。 “让她等着!”红姒简单道。 “是!”丫鬟便下去了。 锦伦接着说道:“你应该去见她!” “我会的,这次一定让她终生难忘!”红姒眯起双眼。 锦伦知道在红姒的心里,一直无法释怀那件事,毕竟那是最大的仇恨,他用了十年的时间去化解,却依然无效,不过惠仪夫人是应该受到惩罚,可是,他最怕的却是红姒做出令他意想不到的举动,纵使,他能够猜透红姒的想法,却无法阻止,好悲哀啊! 一炷香的时间,惠仪夫人坐立不安,她这几天来到这“万花阁”,“万花阁”老板都宣称不见,真是不像话!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如此无礼! 这次好不容易说见了,竟让她在这里干等这么久,实在不可原谅!要不是因为不知“万花阁”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她早就命人去踏平了,还如此难堪吗? 惠仪夫人来回走动,她已经极为不耐烦了,她问道:“你们老板什么时候能够有空见本夫人?” “惠仪夫人,稍安勿躁,主人马上就出来了,请您耐心等一下!”丫鬟不紧不慢地回道。 “哼,”惠仪夫人冷哼道:“叫我来,又要我等,这算什么?!这也是你们‘万花阁’的待客之道?!” “我们‘万花阁’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如果不是惠仪山庄早前来闹事,夫人今天也不会难堪!”红姒由门外出现。 惠仪夫人看了看她,不过十八九岁的小毛丫头,竟然口出狂言?! “你是老板?”惠仪夫人怀疑道。 “我只是‘万花阁’的一个管事。”红姒笑着说道。 惠仪夫人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有空见我?” 红姒只是笑着不语。 惠仪夫人瞪着她,再次问道:“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有空?” “这个夫人就不必知道,关于惠仪山庄的人被关在‘万花阁’一事,由我来解决,你勿须急躁!”红姒说道。 惠仪夫人愤然佛袖而去。 红姒允了口茶,又说道:“纵然惠仪夫人不会在乎黄罗和绿罗的命,也对,毕竟惠仪山庄有很多的后备。” 惠仪夫人并未停下脚步。 “不过要培养到黄罗和绿罗的功力,大概惠仪夫人就没那么多的时间吧?”红姒笑道。 惠仪夫人转头看向她。 红姒也看向她。 “你什么意思?!”惠仪夫人问道。 “呵呵——夫人还不明白吗?”红姒笑道:“你几次来‘万花阁’,就已经受制于我们,还需要我多说吗?你其实心里很清楚,黄罗和绿罗目前是不能死的,她们还有很多的利用价值,辛苦半生,培养出来的杀手团,你真的想就此放弃吗?” 惠仪夫人只是死死地瞪着她。 “夫人有很多的大事要做,起初对于‘万花阁’并未深查,所以,也没有通过我们,就在这里闹事,你认为你在扬州的地位十分的重要,所有人必须对你退避三舍嘛?”红姒字字尖锐道。 惠仪夫人后退了一步,这么多年,除了府上的蓝罗令她头痛之外,至今还未有人敢如此。 红姒冷眼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惠仪夫人问道。 “那就要看夫人你如何做了!”红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惠仪夫人紧握双拳,她已经无言以对,她更不知道这面前的女孩到底扮演的是何角色?“万花阁”老板并未出现,也不知道实力是如何?单凭这面前的女孩,就能断定,老板并非池中物,她自己已经没有了底气。 红姒看出她没了底气,进一步地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与她讲明,一番的威逼利诱,惠仪夫人终肯答应,以后惠仪山庄在“万花阁”实行的所有计划,都必须与“万花阁”商量,如若不然,杀手一旦未经许可,“万花阁”即下杀令,惠仪山庄不得与“万花阁”追究一切责任。 惠仪夫人只得低头答应,红姒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带着惠仪夫人走进密室,将关押的黄罗和绿罗释放。 “夫人——”黄罗和绿罗见到惠仪夫人便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惠仪夫人的脸色不好,她已经被红姒打败,一声都不吭,她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是执掌大权的,现如今,竟然被这样的一个小丫头给压制住,还不能还手,实在令她气愤不已。 “我们可以走了吗?”惠仪夫人问道。 “当然,夫人这么合作,我岂能不放人呢?”红姒笑道。 “放肆!”黄罗厉声道。 “闭嘴!”随即惠仪夫人一声厉吼,她心中怨气撒在了黄罗身上。 黄罗一怔,她不明白,惠仪夫人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如此受制于人?就凭这小小的妓院,竟如此放肆与夫人说话,她只不过是为夫人出口气,但夫人为何要如此严厉的对她?她不明白。 “走吧!”惠仪夫人生气道。 “恕不远送!”红姒笑道。 惠仪夫人冷哼了一声,便离开。 刚走出密室,宋涵珏踏进了“万花阁”,他大声道:“惠仪夫人,你给我出来!” 惠仪夫人皱眉,在“万花阁”受制于人也就算了,出来还要受制于人,她可不干,走出一看,是一个不出二十的毛头小子,她更气不打一处来,瞪大双眼,说道:“你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对本夫人如此大胆!” “快点将我妹妹放掉,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宋涵珏大声道。 “你妹妹?什么你妹妹?我不认识!”惠仪夫人满头脑的混乱。 “宋依依,你不就在你府上吗?”宋涵珏说道。 惠仪夫人一怔,眼光闪烁,着实暴露了她的心思,宋涵珏眯起双眼,双手环胸,道:“我劝夫人最好将我妹妹放了,否则,休怪我宋涵珏血洗你的惠仪山庄!” “——”惠仪夫人瞪大双眼。 绿罗不服气道:“你算什么?!竟敢口出狂言!” “你看我敢不敢!?”宋涵珏放出狠言。 “你——”绿罗气结。 惠仪夫人阻止道:“宋涵珏,即使我要你妹妹在府上做客几天,你也这么介意吗?” “哼,夫人,你我心里清楚,何为做客?需要我再重申一遍吗?现在就放了我妹妹,不然我会血洗你的惠仪山庄,莫说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扬州城,就是西京长安,还是东都洛阳,我一样不会放在眼里。”宋涵珏直直地瞪着惠仪夫人。 惠仪夫人即将出手时,红姒在楼上貌似看好戏,说道:“夫人,刚刚答应我什么来的?” 惠仪夫人回头看了看红姒,红姒冲她笑了下,她不得不低头,收手。 宋涵珏看着红姒,那女子的确美艳,难道这“万花阁”竟如此藏龙卧虎之人? “我也奉劝一下宋庄主,在‘万花阁’惹事,可是要付出点代价的,譬如,惠仪山庄,惠仪夫人的手下被万花阁拿下后,就要惠仪夫人亲自前来领人,还要答应不准在‘万花阁’未经允许之下惹事,否则‘万花阁’即下杀令!”红姒依然保持笑容。 惠仪夫人紧握双拳,她已经无法忍受“万花阁”带给她的屈辱,这十几年来,她从未受到如此待遇,今日她更是愤怒至极。 宋涵珏拱起双手,笑道:“多谢姑娘告知!在下只是让惠仪夫人将舍妹放掉,并非在下要在万花阁给姑娘不快。” 好一个宋涵珏,一语双关,他无非就是想要红姒不要插手此事,他也是愤怒至极的! 红姒不语。 宋涵珏默认她的建议,便立即厉声道:“放了宋依依!” “我要是不放呢?!”惠仪夫人咬牙切齿道。 “那你就试试看!”宋涵珏凶狠的眼光投向她。 惠仪夫人又要出手时,由门外踏进一人,他貌似正打断一场正要上演的好戏。 是王锐。 向来从不踏进烟花场所的王锐,今日竟然也进了万花阁,真不知是万幸还是不幸。 惠仪夫人眯起双眼,这两个人如果联手,她是否能招架的住?她看了看红姒,似乎她在等着好戏看,默许了宋涵珏与她一战,实在可恶! 看到身后的黄罗和绿罗,经过几天的关押,她们的体力大不如以往,现在只剩她一人孤军作战。 她握紧双拳,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向身后的黄罗和绿罗说道:“去,把宋依依带到这里来!” “是!”黄罗领命离开。 刚出“万花阁”,其余七色花正在往“万花阁”赶,她们很快来到黄罗面前。 “你一个人?”红罗问道。 黄罗摇摇头,道:“夫人和绿罗还在里面。” “为什么你一个人出来了?”红罗又问道。 “夫人让我去庄内,将宋依依带到这里来。”黄罗回道。 红罗皱眉,说道:“果然不出蓝罗所料!” “——”黄罗不解。 “就是蓝罗让我们一起带宋依依来的。”红罗解释道。 黄罗眯起双眼,又是蓝罗,这次她又是出尽风头。 “走吧!”红罗唤道。 黄罗点点头。 红罗等带着虚弱的宋依依走进万花阁,宋涵珏皱眉看着自己妹妹被那些人折磨成这般,紧握双拳,身边的王锐不断地看着宋涵珏,真的是宋绵伦所说一般,宋涵珏是用另一种方式保护着想要保护的人。 “宋涵珏,你听着,你妹妹现在在我们手上,你无须再为难夫人,如若不从,我会立即让宋依依香消玉殒!”红罗说着就掐住宋依依的脖子。宋涵珏怒视着她。 “你,你不要妄想了!”宋依依虚弱道。 “你少啰嗦!”红罗厉声道。 此时红姒慢慢踱步走了下来,一招就将红罗打开,红姒冷眼看着她,一手按住宋依依的脉搏,她受了私刑,估计这几日惠仪夫人吃的闭门羹,全部撒在了她的身上。 “哥哥——”宋依依撑着一口气唤道。 红罗不服气地看着红姒,她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红姒更加不屑地看向她,惠仪夫人竟然选这样的庸俗之人,作为自己的手下,七色花也就蓝罗能让红姒看到点希望罢了。 惠仪夫人见此状况对她不利,着实令她羞愤难当,现下只得低头,带着手下欲离开,红姒拦住了她,伸出手来。 “做什么?”惠仪夫人不解道。 “解药!”红姒冷声道。 宋涵珏按住宋依依的脉搏,难怪宋依依脸色会如此苍白,惠仪夫人想一走了之嘛?真是可恶! “快交出来!”宋涵珏凶狠道。 惠仪夫人不以为然道:“这与我何干?” “如果惠仪山庄还想在扬州立足的话,就请夫人交出解药,否则,这件事‘万花阁’绝不会坐视不理!”红姒厉声道。 惠仪夫人一怔,怒视着她。 白罗见状,忙上前,由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说道:“这是解药!” “白罗!”惠仪夫人几乎是怒吼。 白罗虽然很害怕,但还是道:“请宋庄主和红姑娘高抬贵手,放了夫人!” 宋涵珏狐疑地接过解药,倒出一颗呈褐色的一粒药丸,喂给宋依依吃,不到一会变见成效。 “多谢!”宋涵珏脸上少了很多的戾气。 白罗终松了口气,可是随之伴来地是惠仪夫人的一掌,白罗毫无警觉,宋涵珏接住了她,白罗口吐鲜血,那一掌是教训白罗的,更加是置之死地的,可是身边的七色花全部都在观望,一脸的活该,她们都只是为自己。 宋涵珏紧握双拳,要与之理论时,红姒按住他的肩膀,上前一步,道:“不知道夫人刚刚答应过我什么?” “刚刚你又说过什么?”惠仪夫人回敬道。 “哦?”红姒挑眉道。 “你说过在你‘万花阁’闹事的,即下杀令,我只是代劳而已。”惠仪夫人说道。 红姒皱眉。 “夫人,你贵为夫人,有些事情不需要你动手,这样有失身份!”红姒说道。 惠仪夫人哼了一声后,便佛袖而去。 白罗和宋依依都是病人,白罗留在了万花阁休养 第三十六章 万花阁之凤凰泣血 “等等!”锦瑟说道。 蓝罗转头看向她。 “惠仪夫人如何在万花阁受辱 ?”锦瑟问道。 “这‘万花阁’的管事,让夫人日后在‘万花阁’执行的所有行动,都必须同万花阁商量,否则,即下杀令!”蓝罗淡淡地回道。 “红姑娘!?”锦瑟依稀想起昏迷前曾听人提到的名字。 “没错,万花阁的管事,就是人称红姑娘的红姒,她的身份至今未能查到,估计这万花阁与朝廷有关。”蓝罗说道。 “朝廷?”锦瑟喃喃自语道。并思索着出事前的情景。 锦瑟瞪大双眼,在上楼梯时,一个有脂粉味的中年男子,他,他莫非就是李隆基尊称“将军”的——高力士! 蓝罗看出她的异常,便问道:“你似乎想到了什么?” 锦瑟不语,只是看着她。 似乎二人有心灵感应一般,蓝罗很快也陷入了沉思中,身旁的李崇简不解。 “看来这扬州城已经是危机四伏!”锦瑟说道。 蓝罗皱眉。 “我听说依依是由‘七色花’送来的,当时惠仪夫人应该是不知道‘七色花’那么快的送来吧?”锦瑟问道。 蓝罗点头,道:“是我让她们送去的!从夫人第一次进入‘万花阁’的那一天,我就准备好了,让夫人亲自下命令把这个烫手山芋送走,可是,她没有这么做,所以,在‘万花阁’受到的羞辱只能是她自取其辱。”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锦瑟担心地看着她。 “——” “惠仪夫人看似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她不允许有人的智慧超越她,更何况是一个手下,我不知道这个惠仪夫人是个怎样的人,从整件事来看,她自己就是在自取其辱,怪不得任何人,可是,她还是把气撒在了手下的身上,你认为你能够明哲保身嘛?”锦瑟说道。 蓝罗微笑着。 她真的很聪明啊!惠仪夫人一直视她为下手的目标,看来不无道理,可是,蓝罗不解地也在这里,莫锦瑟不过跟她一般大,怎么会让惠仪夫人起了杀心呢? “你不用担心我!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夫人向来想做任何事都没有达不到目的的,你认为自己呢?”蓝罗说道。 锦瑟也笑道:“看来我们的相互担心是多余的。” “——” “我们之间有一种共通点,不是吗?”锦瑟说道。 蓝罗看了看她,笑道:“是啊!” 【惠仪山庄】 回到庄内,惠仪夫人就愤怒地拍着桌子,所有跟进来的手下,包括“七色花”全部跪下。 “哼!竟敢如此羞辱本夫人!”惠仪夫人咬牙切齿道。 “我不觉得这‘万花阁’是什么龙潭虎穴,那个穿着艳丽的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敢对夫人这么无礼,下次一定给她点颜色看看!”绿罗说道。 惠仪夫人瞪着她,随即一响亮的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绿罗捂着脸,瞬间那白皙的脸颊呈现出五个指印,她不解,也不敢再说。 所有人都不语。 “如果不是你们落在‘万花阁’,本夫人今日不须受到这番羞辱,你给我安静点!”惠仪夫人怒声道。 “是!”绿罗委屈道。 “你们‘七色花’给我听清楚了,‘万花阁’现在已经和我们结下梁子,日后你们小心点为上,还有你们日夜盯着‘万花阁’,我怀疑她们跟朝廷有关联!”惠仪夫人眯起双眼说道。 “是!”“七色花”拱手道。 惠仪夫人发现少一人,问道:“蓝罗呢?” “属下不知!”红罗回道。 惠仪夫人眯起眼睛,暗暗握紧双拳。 “蓝罗让我们把宋依依送到‘万花阁’,之后就不见人影了!”红罗又说道。 惠仪夫人生气地将桌上的茶杯摔毁,握紧双拳,拍着桌子,说道:“蓝罗!” 紫罗暗暗皱眉。 “你们找个时间去把白罗给我从‘万花阁’弄出来!”惠仪夫人说道。 “夫人,白罗现在算是惠仪山庄的叛徒,如果把她弄出来,会不会有损我们惠仪山庄的威信呢?”黑罗说道。 惠仪夫人看了她一眼,说道:“威信?!在这扬州城里,谁能谈得上威信?” “额——”黑罗答不上来。 “白罗只是坏了我的事,我也给了她一个教训,量她日后也不会再敢,所以,把她弄出来也是件好事!”惠仪夫人说道。 黑罗皱眉,想弄死白罗,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白罗这件事就交给紫罗去办吧!”惠仪夫人吩咐道。 “是!”紫罗冷声道。 众人看向紫罗,黄罗和绿罗则暗暗握紧双拳,她们也想到了,这紫罗已经越来越深得夫人的信任,她们原本不放在眼里的小角色,现在逐步登上了她们妄想的宝座! “咳咳咳——”白罗醒了过来。 红姒急忙扶起她,说道:“你终于醒了!” “谢谢红姑娘!”白罗道谢道。 “不用,还好你醒了,你的伤很重,那惠仪夫人真是狗急跳墙!”红姒愤愤道。 白罗摇头,道:“若不是这样,我就不能受到夫人的信任了!” “恩!”红姒赞同地点头,随即叹了口气道:“唉,我真是失败,竟然挑中你去惠仪山庄,这么多年,真是受苦了!” “若不是当年如此轰动的案件都没能引起李隆基的重视,我也不会去帮助主人查找!”白罗苍白的脸,轻声道。 “你自己呢?为何只想他人?”红姒问道。 白罗淡然地笑道:“我?没什么,如果不是主人,我早就饿死街头了,还会活到现在嘛?” “——”红姒不语。 宋绵伦得知白罗受伤,急忙赶了来,锦伦在门口等候多时,宋绵伦看着他,问道:“白罗怎么样了?” “你还放不下嘛?”锦伦答非所问。 “不是,我只是为了一个人。”宋绵伦回道。 “值得吗?”锦伦问道。 “值得!”宋绵伦回道。 锦伦直直地看了他一会,然后道:“她的伤很重,必须静养,最近不要再安排任何任务给她!” 宋绵伦点头,便推门走了进来。 白罗抬起苍白的脸,看着他,惊呼道:“主人?!” 宋绵伦抬手,示意让她不要多言。 “你来了!好好聊聊吧!”红姒站起身说道。 “多谢!”宋绵伦感谢道。 红姒只是笑了笑。 “你没事吧?”宋绵伦关切道。 白罗摇摇头。 “这些天就在‘万花阁’休养吧!”宋绵伦说道。 “夫人估计这几天就会派人来,我想,我待不住!”白罗说道。 “不要紧,有红姒在,没人敢打扰你,你安心养伤就是了!”宋绵伦说道。 “红姑娘一个人支撑这个场面,会不会——”白罗不免担心起来。 宋绵伦笑道:“她存活这么久也是有她一点本事的!” “——” 门外的红姒撇撇嘴,道:“我就一点本事吗?” 锦伦好笑地看着她。 “姑娘记起您了嘛?”白罗问道。 宋绵伦失去了笑容,然后摇摇头。 “事在人为,姑娘一定能记起您!”白罗安慰道。 门外的红姒,心里思索着,白罗口中的“姑娘”是谁?上次宋绵伦抱走的那个嘛?还是—— 宋绵伦说道:“你无须想太多!安心养伤!” 白罗点点头。 夜晚, 蓝罗悄悄走进自己的房间,黑暗中,她隐约觉得有人,那人开口道:“你终于回来了?” 蓝罗略皱了下眉,然后道:“夫人,为何还不休息呢?” 惠仪夫人由腰间拿出火折子,瞬间蓝罗的房间亮了起来,蓝罗冷眼看着惠仪夫人。 “你应该早点回来!”惠仪夫人说道。 蓝罗不语。 坐在一旁的惠仪夫人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跟前,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对本夫人惟命是从呢?” 蓝罗看了看她,然后坐了下来,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说道:“夫人,何时想到关心起我了?” 惠仪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紧握双拳,她还不能够对蓝罗怎样,等这里的事情办完,她必须先杀了蓝罗,以绝后患。 “蓝罗,你今天怎么想到把宋依依送到‘万花阁’的?”惠仪夫人问道。 蓝罗放下茶杯,笑了笑,道:“夫人,其实这个烫手山芋,你早就应该放掉!” 惠仪夫人皱眉。 “如果不是因为宋依依被你抓来,我们惠仪山庄不会落到今日的局面!”蓝罗正色道。 “——” “宋依依的确是莫锦瑟和宋涵珏之中最弱的一个,可是,你没有必要这么做,你不是在‘万花阁’布下了天罗地网吗?就因为没有成功,反而被另一方的人破坏,还给了你一番羞辱,你觉得这个烫手山芋从何时开始就应该释放了呢?”蓝罗说道。 惠仪夫人脸色不好。 蓝罗则继续道:“夫人,你何时变成如此蠢顿如猪了?如果你的目标只是莫锦瑟一人的话,那么就请你好好地计划一番,如何对付?” “蓝罗,你何时说话变得如此无礼?”惠仪夫人微怒道。 “若要蓝罗尊重你,就要做到让别人能够尊重你!”蓝罗回敬道。 惠仪夫人瞪着她。 “今日,我在路上等到了莫锦瑟,与她说了一些事情,‘万花阁’的背景有可能跟朝廷有关,直至,皇宫内苑!”蓝罗说了一个重点。 惠仪夫人一怔,皇宫?!难道皇宫是来扬州追查十二年前的那粧案子的? 还是做的太大了,想逃估计是不行了,若不是知道扬州有赤芝,吃了之后不仅可以功力大增,还可以延年益寿,达到长生,这样的东西留在那个不知名的‘王家堡’简直太可惜了,可是她多次派人寻找都无果,她不能再等了,现在朝廷已经开始关注起‘惠仪山庄’了,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蓝罗似乎看清了她,她不像是一个聪明人,反而因为某件事或某个人的存在,变得坐立不安,她如何能领导整个山庄?莫锦瑟心思细腻,更能知道惠仪夫人下一步的计划,这原本让蓝罗佩服的地方,变得枯燥乏味,惠仪夫人,她的能力何在?她只是在报复莫锦瑟,好像莫锦瑟只不过这么大,看来惠仪夫人要报复的是另有其人,会是谁呢? “蓝罗!”惠仪夫人喊道。 蓝罗看着她。 “看来你和莫锦瑟相处的不错啊!”惠仪夫人冷哼道。 “是啊!我们之间有很多惺惺相惜的地方!”蓝罗说道。 惠仪夫人死死地瞪了她一会,便佛袖而去。 蓝罗对着她的背影说道:“你对白罗所做的一切,日后你也将付出代价!” 惠仪夫人顿了一下,然后又阴着脸走了。 蓝罗冷笑着,这就是夫人吗? 她要关上门时,发现在门外一个黑影正死死地瞪着她。 “谁?”蓝罗试探地问道。 那黑影一瞬间消失了,蓝罗走到门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她?! 惠仪夫人回到房中,她握紧双拳,拍着桌子,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所有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经历如此之多的事情,竟然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她是这个山庄的夫人,为何没人尊重她?所谓跟在身边忠心的人都是一群废物,难道只有这些人吗? 在屋顶上,两个黑衣人揭开瓦片,她们还不知道今日扬州城里发生的轰动事件,一黑衣人说道:“果然是她!” 她揭开面纱,是灵凤,她说道:“没想到,最该死的人竟然活到了现在!” “哼,今日就是她的死期!”灵凰说道。 灵凤阻止道:“不可轻举妄动!不知道小小姐是否安然,我们还不可以对她如何!” “姐,你真的肯定小小姐被她绑了吗?”灵凰问道。 灵凤摇摇头。 “——” 两人陷入沉思中,锦瑟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呢? 此时,灵凤不慎踩了些沙土,让惠仪夫人察觉,她破顶而出,说道:“你们是谁?” “司徒惠儿,你武功竟然退步成如此!”灵凰嘲讽道。 司徒惠儿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了。 惠仪夫人大笑了起来,道:“你们是灵凤灵凰!?” 灵凤灵凰不语。 “难怪莫锦瑟能最后逃出我的掌心,没想到当日的血洗‘绿萼’,竟然没把你们二人斩杀!?”司徒惠儿说道。 “哼,你当然想让我们死了,可惜,我们还未看到你死,我们是不会轻易地死去!”灵凰冷哼道。 “如今,我已经是惠仪夫人了,武功也有很大的进展,可你们已经老了!”司徒惠儿嘲笑道。 “你——”灵凰还要说时,被灵凤拦住。 “司徒惠儿,你不管今日贵为什么身份,你曾经都是‘绿萼’的一份子,还是我们‘绿萼’多年来捉拿的对象之一,你不必在此逞口舌之争!”灵凤道。 司徒惠儿皱眉,道:“还是你这个做姐姐的冷静,看事情总是那么的通透!” 此时,一黑影飞身上来,灵凰还未察觉,那黑影要出掌时,灵凤看到,推开灵凰,说道:“小心!” 掌风虽落空,但司徒惠儿抓住机会,给了灵凤一掌,灵凤口吐鲜血! “哈哈——我要看看你们怎么出招?”司徒惠儿得意道。 她畏惧灵凤灵凰的绝招,虽然这么多年来,她学习了各家功夫,武功可谓是大有长进,但对灵凤灵凰合力出招,还是心有余悸。那个黑影着实让她们分了心,分开她们,她们就不能发挥了。 灵凰见灵凤受伤,扶起她后,放了烟雾弹,便离开了。 那个黑影来到司徒惠儿的身边,说道:“穷寇莫追!” 司徒惠儿看了她一眼,那张冷凝的脸,眼不眨地看向她。 “她们不会再出现了!”司徒惠儿说道。 “夫人,何以如此肯定?!”黑影问道。 “紫罗,那个被我打伤的人,绝活不过三日,她如果能等到莫锦瑟来救,就必须得到‘王家堡’的赤芝,那个能起死回生的药剂,你看看莫锦瑟会拿来给谁用!”司徒惠儿自信道。 “夫人,我曾听说过,灵凤灵凰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人死掉,另一个也不会独活!”紫罗冷声道。 司徒惠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在外面一直走了好些日子,锦瑟依然找不到灵凤灵凰的身影,她们也应该在寻找自己吧。突然她想到灵凤灵凰在扬州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上次既然约在“万花阁”见面,估计这“万花阁”的人也应该认识吧。 来到“万花阁”门口,李崇简一直跟在她的身旁,她看着“万花阁”门庭若市,深吸了口气,踏进这个让她中毒的地方。 所有人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一个客人走进了“万花阁”,莫锦瑟环视了下四周,一双美丽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锦瑟亦看向她,并且走近她。 女子笑道:“你的伤好了?” 锦瑟点头。 “你来这里做什么?”女子问道。 “红姑娘,”锦瑟依稀记得这女子应该就是‘红姑娘’吧:“你知道上次在那个门上挂着红绳的人去了哪里吗?” 红姒皱眉。她不敢断定锦瑟是否就是灵凤灵凰一直寻找的小小姐,她问道:“你是莫锦瑟?” “是!”锦瑟回道。 红姒细心地打量了她一番,说道:“你赶紧跟我来吧!” “额——”锦瑟突感事情不妙。 红姒引着她来到一个密室,灵凰正坐在一个床边,锦瑟激动道:“凰姨!” 灵凰转过头,看到锦瑟,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抱住她,说道:“你平安无事就好了!你快来看看你的凤姨吧!” 锦瑟一怔,灵凰让开后,躺在床上的正是脸色苍白的灵凤,锦瑟赶紧为她诊脉,此时,红姒说道:“你来之前,我和凰姐姐一直输真气给她,暂时保住了她的性命——” 锦瑟不语,只是摇摇头。 “怎么样?”灵凰问道。 “凤姨是被什么人打伤的?”锦瑟问道。 “司徒惠儿!”灵凰握紧双拳。 锦瑟瞪大双眼。 “惠仪夫人就是司徒惠儿!”灵凰说道。 “现在凤姐姐怎么样了?”红姒问道。 锦瑟看了看红姒,又看了看灵凰,然后道:“凤姨中了毒!” “什么?!”灵凰和红姒都圆瞪杏眼。 “你们不断地输入真气,就是加速了凤姨的死亡!”锦瑟说道。 “司徒惠儿!”灵凰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 锦瑟拦住她,说道:“惠仪夫人就是司徒惠儿,她当然知道凰姨和凤姨的绝招,她是畏惧这种绝招的,还有,她更知道你们的不成文规矩!” 灵凰后退了一步,看着仍然昏迷的灵凤,她流泪了。 “难道没有救了?”红姒不相信道。 “有!”锦瑟说道。 “什么?”红姒问道。 “赤芝!”锦瑟说道。 红姒楞了下,随即低下头,谁也不知道这个赤芝放在了“王家堡”的什么地方,她也束手无策。 灵凤微微睁开眼,看到锦瑟,她硬扯出笑容,道:“锦瑟——” 锦瑟回过头,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说道:“凤姨,对不起!” 灵凤摇摇头,虚弱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红姒不解,到了这个时候灵凤灵凰还对莫锦瑟这么好。 灵凤唤道:“姒儿——” “凤姐姐。。”红姒轻声道。 “帮我照顾好小小姐!”灵凤交代道。 红姒皱眉,但还是点了头。 “你可以出去下吗?我和灵凰有事跟锦瑟说。”灵凤说道。 红姒点点头,带着李崇简出去,李崇简看了看锦瑟的背影,走出了门外。 待他们离开后,灵凤握住灵凰的手,说道:“我们已经活了够久了,当年若不是小姐,我们不知道投胎去了哪户人家了。” “我明白了!”灵凰吸了吸鼻子。 “小小姐,我明白你跟李崇简的感情,可是,你也该明白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灵凤说道。 “我知道,我没有奢望什么!”锦瑟说道。 灵凤坐了起来,然后点了锦瑟穴道,锦瑟瞪大双眼,灵凰将她扶上了床,然后说道:“我们不可以没有后人,锦瑟,你得到我们的武功之后,就好好利用吧!” 锦瑟皱眉,她无法动弹,更无法言语,灵凤灵凰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她们的命不久矣,为了当初的誓言,也为了能让自己的武功流传于世,她们也不得不这么做。 一炷香后,灵凤和灵凰虚脱地躺在床上,灵凤微微张开嘴,道:“锦瑟,我们没有什么能给你的,这一身绝世武功就当是我们给你留在这世上的唯一一件礼物!” 说罢,灵凤手已经垂落下来,临前解开了锦瑟的穴道,灵凰苍白的脸,看着灵凤,说道:“你终究还是先我一步!” “凰姨——”锦瑟知道灵凰将会死去。 灵凰由怀里拿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件,说道:“这,这是,小姐的信——” “娘?”锦瑟瞪大双眼。 锦瑟接过信,灵凰虚弱道:“小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要好好保重!” 灵凰微笑地看着灵凤,她似乎看到灵凤正在等待着她一般,她慢慢地闭上眼睛。 在门外听了半天没动静的红姒,她实在按耐不住了,便推门进来,锦瑟正静静地看着灵凤灵凰二人躺在床上。 红姒皱眉,她已然知道了灵凤灵凰去世的消息。 “为什么——”红姒想问时。 锦瑟站起身,说道:“帮我火葬她俩,谢谢!” 说完,便离开了。 门外看到李崇简,他欲上前安慰她时,锦瑟说道:“走吧!” “——” 李崇简跟着她离开了。 红姒回想了下,这莫锦瑟竟如此无情无义,可是,她刚刚离开的时候,好像是握紧着双拳的,难道她想—— 红姒欲追出去时,锦伦漫步走了进来,他听闻“万花阁”的密室来一个伤者,红姒没有告诉他,可想,这是红姒认识的人吧。 “怎么了?”锦纶见她像是要出去的样子,便问道。 “我----”红姒答不上来。 锦伦皱眉,发现里面有异常,红姒拦不住,看到两个女子正平静地躺在床上,她们像是一对姐妹。 “这是怎么回事?”锦伦冷声问道。 “这。。。。。。”红姒知道锦伦已经在生气了。 “还不说嘛?”锦伦转头厉声道。 “她们叫灵凤灵凰,是我离开扬州的一段日子结识的一对姐妹,可是,她们不是我杀的!”红姒解释道。 “灵凤灵凰?”锦伦听着有些耳熟。 “就是当今的武林至尊‘凤凰泣血’的唯一传人,灵凤灵凰,两姐妹。”红姒说道。 “原来是她们!”锦伦更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她们会变成如此?” “原本是凤姐姐受了伤,不是我不愿告诉你,是凤姐姐不让,她非要等到莫锦瑟来了,她才肯接受治疗!”红姒叹了口气。 锦伦随即瞪大双眼,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说灵凤为了等谁?” “莫锦瑟啊!”红姒觉得锦伦的反应好奇怪啊。 “莫锦瑟,莫锦瑟——”锦伦皱眉喃喃自语着。 红姒看着他走了出去,不知锦伦为何听到莫锦瑟的名字,便会如此,心中有些许妒意。 锦瑟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好似她身边没有任何人一样,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她该何去何从,她没有流泪。 身旁的李崇简,他不知该如何劝她,安慰她吗?他不知以何身份去安慰她。 锦瑟转头,说道:“跟我回洛阳吧!” 李崇简愣住了,锦瑟来到扬州是为了重要的事情,“王家堡”的赤芝不是她一直想得到的嘛? “回洛阳!”锦瑟再次说道。 “那这里呢?”李崇简问道。 锦瑟看了看扬州的一切,说道:“我会回来的!” “——”李崇简看着她坚定且冷凝的脸。 她变了,以前的她绝不会如此冰冷,她像是冰封了自己最最真实的一面。 她转头欲离开时,一男子,说道:“你回洛阳,想必是要找惠仪夫人算账的吧?!” 锦瑟一怔,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名男子,他,约莫二十六七岁,眉宇间透着一丝丝的英气,身穿黑色长衫,手拿一把宝剑,他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那人开口道。 锦瑟突瞪双眼,这句话好熟。 “姑娘可还记得,初到扬州之时,宋姑娘的马脱缰,是在下相助才得以得救。”那人说道。 锦瑟恍然大悟,她说道:“对,没错,可是公子为何知道我的想法?” “你看事情很透彻,你也知道要 第三十七章 万花阁(四) 东都洛阳 陶玉山庄 白慧贞来到李隆基被关的房门门口,门前有两个女子在巡视,不得任何人接近李隆基,除了每天送饭的,几乎李隆基见不得任何人,兰儿去了扬州,大概是去找锦瑟兴师问罪的吧。 白慧贞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兰儿越来越像她了。 “白夫人!”两位女子拱手道。 白慧贞点点头。 她要进去时,两位女子拦住了她,说道:“请白夫人不要为难我们!” “兰儿有说过我也不能进去吗?”白慧贞淡淡地笑着。 两位女子只得让开,她径直走进李隆基的房间,李隆基站起身,上下打量了翻这位白夫人,她真的很像紫嫣,但却少了些什么! “白夫人!”李隆基尊敬地叫了声。 白慧贞微笑着,说道:“你是当今圣上,应该由我来跪拜你,现在反倒是调转了位置一般!” “兰儿姑娘说的不错,在皇宫里,我是皇上,可是出了皇宫,我就什么不是,而是身在江湖!”李隆基苦笑着。 “兰儿去了扬州,你不要怪她,毕竟你们之间曾有些微妙的感觉,还有一些仇恨在里面!”白慧贞叹了口气。 “仇恨?”李隆基不解。 “想必你也听了紫嫣和莫名之间的故事,你有何感想?”白慧贞问道。 “若是我早一步认识紫嫣,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李隆基说道。 白慧贞摇摇头。 “难道我说的不对?”李隆基不解。 “是,就算你早一步认识紫嫣,你也不了解紫嫣和莫名之间的共同之处。”白慧贞说道。 “——” “何以见得?”李隆基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白慧贞笑了笑,说道:“你和紫嫣的相识,是在紫嫣已经嫁做人妇的时候了,你对她的情感只是边缘区,并不敢深入,第一,你当时只是临淄郡王,你的父亲没有真正的掌握实权,即使之后你做了太子,你也没能将对紫嫣的情感继续下去。第二,你做了皇帝,更不可能去和一个臣子抢女人,你初登大宝,也不会让这些事情纠缠其身。” 李隆基愣了愣,然后说道:“不敢相信,一向只是治病救人的白夫人,竟能说出这番道理,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我虽然只是治病救人,却也看到这些事实的经过,也从中了解了很多。”白慧贞失去了笑容。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李隆基说道。 “不明白我让你一同去扬州的目的?”白慧贞看了看他。 李隆基点头。 “阻止一场杀戮,为的是你今后大唐的繁荣昌盛,更为的是让你在执政之时,能将大唐的繁荣昌盛达到顶峰时期,为的也是你的子孙后代能够因为你的政绩,享受着永久太平。”白慧贞说道。 李隆基震惊。 “你不需要怀疑,在扬州所有的事情我都非常了解。”白慧贞说道。 “你都知道?”李隆基更加吃惊。 “是的,”白慧贞点头道:“是我让锦瑟去扬州找赤芝去救兰儿的性命,可是,我也知道锦瑟去了扬州会知道所有的秘密!” “所有的秘密?”李隆基眯起双眼。 “是有关于兰儿和司徒惠儿的秘密!”白慧贞说道。 “——” “在去扬州之前,我想你能向我金口玉言一番,答应我赦免司徒惠儿所有的罪!”白慧贞说道。 “额——”李隆基顿了一下,然后道:“我答应你!” “谢谢!”白慧贞感谢道。 “我想知道原因。”李隆基问道。 白慧贞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宋辰吗?” 李隆基皱了下眉,然后点头道:“锦瑟提过多次。” “他是我的夫君,也是紫嫣的父亲,我曾经跟这个男人发誓要永远在一起,可是我现在却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可悲吗?”白慧贞自嘲着。 “听锦瑟说,他是一个无所不知的人物!”李隆基说道。 “是啊,他的确富有这样的能力。”白慧贞说道。 “宋辰与兰儿以及司徒惠儿有何关联呢?”李隆基不解地问道。 白慧贞看了他一眼,说道:“赤芝是宋辰交托王家堡保管的,或许这只是一种恩情,但近几年来,我越发觉得宋辰的目的,只是让锦瑟去扬州,所谓的保管,也只是让王家堡名声大噪,兰儿的病根本也只是心病,赤芝也救不了她,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按照宋辰的意思在一直进行着,同时宋辰也在惩罚着司徒惠儿,让她没办法得到赤芝,却迫切地想得到,之后,让司徒惠儿自己出来争夺,使得一直隐藏不出现的她,暴露无疑。” “好厉害的人!”李隆基恍然大悟道。 “可是,这些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开头,之后就是让锦瑟来扬州去轻易地夺取赤芝!”白慧贞说道。 李隆基突瞪双眼,慢慢道来:“所以你为了见到宋辰,就告诉锦瑟,只有赤芝才能救兰儿的命,你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见到宋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白慧贞苦笑道。 “——”李隆基不语。 “你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他离开了我近有四十年,你想想我呢?我一直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来见我?为什么我不能知道他的下落?他知道去照顾紫嫣和锦瑟,而我呢?我也是需要人照顾的,他为什么不肯来看我?当他知道紫嫣有事时,他来到明月山庄告诉我,但却从不见我,我求在有生之年与他见上一面,这次也请允许我的自私,我已经年过半百,人生也快到了尽头。”白慧贞黯然神伤道。 李隆基低头不语,他不知道白慧贞说的是对是错,也不明白白慧贞和宋辰之间到底有多少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他只是知道只要去了扬州,锦瑟和薛崇简就不可能在一起。 “你可否与我一道去扬州?”白慧贞再次问道。 李隆基点头道:“但是我想知道有关宋辰的事情!” 白慧贞摇摇头道:“这个你根本不需要知道,宋辰原本就是一个谜,他能够知道你的所想和今后你所发生的事情,可是,你却无法预料,这就是你无须知道的理由!” 李隆基皱眉。 郊外, 锦瑟执意要回一趟洛阳,灵凤灵凰传授她所有武艺的同时,她也深知这些武艺只是一部分,更多的应该就在洛阳的陶玉山庄。 他们骑着马,李崇简一直盯着她,她跟小的时候不一样了,比小的时候少了些许的灵气,比小时候少了快乐,比小时侯多了忧郁,到底是因为什么? “锦瑟——”李崇简轻声唤道。 只不过不清楚她是否听得到。 “恩?”锦瑟转头看向他。 “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李崇简说道。 锦瑟一丝忧郁的眼神,看了看他,转头说道:“快走吧!我们要在两天之内赶到洛阳!” “锦瑟——”李崇简依旧说道:“你的确不一样了!” “如果还是一样的话,我就不会成长了!”锦瑟冷声道。 冰冷的声音让李崇简无措! 锦瑟突然停下马,走了下来,李崇简也跟着从马上下来,问道:“怎么了?” “我看有人在等我们!”锦瑟冰冷的脸环视着四周。 李崇简开始警觉了起来,他皱眉。 一帮黑衣人从树丛中窜了出来,一个领头人,举剑问道:“我家公子呢?” 锦瑟便知道来人是要找李隆基的,冷声道:“不知道!” 所有的黑衣人直扑而来,可是他们的目标好象只是锦瑟,对于李崇简的存在视若无睹。 锦瑟赤手空拳与黑衣人周旋,他们并不占上风,李崇简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并不知道锦瑟竟有如此高超的武艺,到底还有多少他不曾知道的事情? 锦瑟将内力集中在掌中,所有被她打中的人都没能在起来,领头人见状,他深知再继续下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挥了挥手,说道:“撤!” 所有人在一瞬间立即消失无影! 锦瑟只是冷眼看着他们的离去,并不往下追! 她转身骑上马,对李崇简说道:“走吧!” 李崇简楞了一下,随即带着大大的疑问骑上马。 不知走了多久,他俩一句话没说,李崇简呆呆地看着她,她打破沉寂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身怀高超武艺?” “额——” “是凤姨凰姨传授于我!”锦瑟说道。 “在万花阁?”李崇简问道。 锦瑟点头道:“恩,刚刚的那帮黑衣人,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人?” “——”李崇简皱眉思索着:“朝廷?!” “是李隆基的心腹——高力士。”锦瑟淡淡道。 “高公公?!他为什么会派人来杀我们?”李崇简惊讶地问道。 锦瑟摇摇头,道:“不是,他是来抓我的!” “你?”李崇简更加不明白了。 “他的目的是要找到他的主子,如果杀了我,他就不知道他主子在什么地方,所以那帮人并没有痛下杀手,还有就是他们根本就知道你的身份,并没有对你动手,第一,高力士是一个聪明人,虽然李隆基让你改了姓,也削弱了你的权力,但是他知道你毕竟是李隆基的表弟;第二,高力士要找的人只有李隆基,你的生死存亡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第三,刚刚的黑衣人看到你我在一起,他们一定会去禀告高力士,你还活着,并且和绑架李隆基的嫌疑人在一起,高力士会怎么想?”锦瑟慢慢地分析道。 李崇简暗自握紧双拳,说道:“你的意思是高公公会觉得我们是一伙的,并且意图颠覆大唐王朝?!” “不,高力士不会那么笨,他会觉得你只要活着,他的主子也就是安然无恙!”锦瑟说道。 “可是,你刚刚说的——”李崇简不想往下说。 “大概高力士老早就到了扬州,他的未卜先知是谁?”锦瑟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世上不止她一个赋予这样的能力,她已经有十年没见到宋辰了,她该去找他吗? “高公公如果老早就来扬州,那么他应该去知府衙门!”李崇简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 突瞪双眼,他竟然忘了,在锦瑟失踪期间,张武翼曾接待过一位贵客,难道那个贵客就是高力士?! “怎么了?”锦瑟发现他的异常,便问道。 他摇摇头,他不知道要不要说在知府衙门里的宋家兄妹恐怕会有危险。 “你为什么去洛阳不告诉宋家兄妹呢?”李崇简试探道。 “没必要!”锦瑟冷声回道。 “——”李崇简无言以对。 她变得如此冰冷,像是把自己冰封在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里一般,她不需要别人来解救她,她只想活在那个角落里。 “现在涵珏哥哥一定在奋力救治依依,如果告诉他们的话,会徒增他们的烦恼和危机感,更何况知府大人待他们犹如上宾,还没有怀疑到他们的身上,高力士更没有想过知府大人会将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人士放在知府衙门。”锦瑟见他有些不解,便解释道。 锦瑟看着李崇简,他在想什么?是在担心李隆基,还是在担心她?她顿了一下,为何自己还要如此在意他的想法?如果不是六岁那年见到他,便芳心自许,就为了他而学习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医学。她明知道这样是没有结果的,还要让自己往那深渊里陷,她是傻还是痴? 半夜里,那群黑衣人死伤过半,领头人见大伙赶路太累,决定休息一夜再回去复命,在前面不远处有一座破庙,正好可以给大伙休息,可没想到的是,在想如何复命之时,一群身着蓝衣的女子正在前面的破庙内休息,看来还是来者不善,领头人在很远的地方,便让其他人珉住呼吸,他深知在破庙内的人都是高手,稍有不慎双方即会发生火拼,原本以为李崇简身边的女子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是个武林高手,把他带来的几十名大内高手全数击败,他实在太轻敌了! “钟大人,这该怎么办?”一名黑衣人轻声问道。 领头人揭开面纱,他自问打仗数年,竟会败的如此田地,现在的手下已经不多,还有人是重伤在身,不宜赶太多的路,前有不知名的武林高手,他根本没有把握! 钟孝离是高力士派去暗中查找李隆基的大内侍卫,他抬起手,让那人不要多言,然后道:“看来去扬州的人不少,你们受的伤怎样了 ?” 所有黑衣人均摇了摇头,他们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钟孝离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由怀中掏出一瓶小药瓶,说道:“给受了重伤的兄弟服用!” 一黑衣人接过,便分给了受伤的人。 “现在我们就在原地休息,待明日一早,我们再赶路回扬州向高公公复命!”钟孝离说道。 黑衣人点头。 锦瑟与李崇简赶了一天的路,夜路难行,他们找了一个山洞休息。“今天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下了,明天一早去附近的城镇买点干粮。”锦瑟下了马说道。 李崇简点头。 不知道他是否习惯这样的生活,锦瑟忽然想关心他,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无法做到,尤其是每每都想到那件事,她便不会与他多说什么。 “我去拾些柴火,你在这里等我!”锦瑟说道。 李崇简只是点头。 锦瑟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走了。 她是在关心他吗?为何总感觉有一道跨不去的坎? 不一会儿,锦瑟抱着柴火向他这里走来,她从腰中取出火褶子,吹了口气,点燃柴火,顿时冰冷的山洞变得无比温暖,在火光的照耀下,忙碌的锦瑟显得格外迷人,他有股冲动想要拥住她,却又打发了自己那不可能的冲动想法。 锦瑟一边铺好稻草,一边说道:“你睡这里,我睡那里,还好这里有一些稻草,不至于太冷,夜晚不要睡的太死,我们还没有逃过危机,一定会有人来的!” “嗯!”李崇简回道。 “你先睡吧!”锦瑟铺好稻草后,说道。 听到一阵萧声,锦瑟往洞外走,李崇简拉住她的手,说道:“你不累吗?” 锦瑟低头看着他的手,然后看了看他。 李崇简觉得自己可能逾越了,松开自己放肆的手,说道:“你也累了!” 她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并不表露在脸上,摇了摇头,只是说道:“我查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很快会回来的。” 李崇简并没有放宽心,他知道在这样渺无人烟的地方,怎会那么动人的萧声存在,只是不知道这是否有危险。 “放心!”锦瑟说道。 见她执意要出去,他只能皱眉,徒增自己的烦恼罢了。 锦瑟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在距离山洞不远的地方,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站在悬崖边上吹箫,那是他与她之间专用的萧声。 听到她的脚步,黑斗篷停止吹箫,他转过头,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却看不到他的脸,他说道:“你似乎是学到了一门高深的武功?!” 锦瑟冲他笑了笑,尽管那笑容是如此的空洞,但却十分真实。 “灵凤灵凰已经不能保护你了,是吗?”黑斗篷又说道。 她明白没有他不知道的,只是有些事情是他不想知道的。 她点点头。 “你能融合凤凰泣血吗?”黑斗篷问道。 “白天同高力士派来的人打了一场,似乎凤凰泣血对我的身体并没有排斥现象。”锦瑟说道。“哼呵呵——你这丫头看来比紫嫣更甚一筹。”黑斗篷赞许道。 “漂亮叔叔,你什么时候学会夸奖我了?”锦瑟冷笑道。 黑斗篷摇摇头,叹了口气,由袖口取出一个瓶子,说道:“你现在得到的武功还只是一部分,这种武功是可以达到长生的,世上也只有三种人能习得。” “哦?”锦瑟挑眉道。 “你先吃了里面的药丸!”黑斗篷将瓶子递给她。 锦瑟将瓶子里的药丸倒在手心,笑着说:“看来你这些年又配置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药丸,这药丸有多少功力?” “一甲子!”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她将药丸放进嘴里,吞了下去,说道:“果然效果不错!” “你从小没有练过武功,突然有这样高超的武功传入身体,而且还没有排斥的现象,看来你是最佳的人选。”黑斗篷说道。 “谢谢!”锦瑟毫不客气地回道。 “我原先以为紫嫣可以练习,却没想到她的身体对武功有极大的排斥效应,其实没有武功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黑斗篷说道。 一提到她娘,她果然变得冰冷起来,看来在她的心里那伤是无法愈合的。 “你说世上可以习得这类武功的人只有三人?”锦瑟问道。 黑斗篷点头道:“是,一个是江南的龙家,一个是章怀太子的后裔,一个就是你。” “前两个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我竟然能和他们并列,看来我挺有能耐的!”锦瑟说道。 “听说龙家现在的执掌人叫龙瑞茗,他已经习得第二式——浴火凤凰,你如果能从他那里习得,第三式的浴血重生就不成问题。”黑斗篷说道。 锦瑟皱眉,偷学别人的武功,似乎不太好。 黑斗篷看出她的犹豫,说道:“你势必会紧要关头施展凤凰泣血,并且你不去找他的话,他亦会来找你,此人好战,对于掌握第一式的人决不放过!” “可是,凤姨凰姨不是相安无事多年?”锦瑟问道。 黑斗篷摇摇头,道:“为何灵凤灵凰只有在你有危险的情况下出现呢?” 锦瑟赞同的点点头。 “你得到灵凤灵凰的武功,配合我的药丸一定能事半功倍,既然你能融合这类武学,那么你的安全问题我也不再担忧!”黑斗篷说道。 他一直在她的身边,只要他有危险时,一定会出现的! “他——”黑斗篷转身指向山洞外一直等待锦瑟归来的李崇简说道:“你有想过吗?” 锦瑟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他还在等她吗?“你还没有想过吗?”黑斗篷问道。 “我知道跟他不可能!”锦瑟暗自神伤。 黑斗篷转过身,伸手抱住她,说道:“我不想你变成第二个紫嫣,你知道的,十二年前我即使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也无力阻止,你太小了,会让你变成这样的人是我。” “不,”锦瑟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说道:“我不是娘,我也不要变成娘,我是锦瑟,对于所有人而言,我只是娘的女儿,但是扬州一行,我要他们一个个都记住,我,莫锦瑟!” 黑斗篷心疼地抱着她,如果事情能逆转的话,她应该是快乐的!是幸福的,是没有烦恼的! 黑斗篷离开后,锦瑟独自一人走回山洞,路途中,她竟发现有人已经跟踪她很久了,大概是自己想事情想了太过入神,没有察觉到。 她停下脚步,说道:“出来吧!” 黑影由树上跳了下来。 锦瑟皱眉,是什么人能让她如此浑然不知呢? “你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不简单!”在黑暗中看不出那人的脸。 “你就是七色花之一?”锦瑟问道。 由那个黑影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可以肯定是七色花,能独身一人出现的除了蓝罗,还会是谁呢? 黑影慢慢踱步走在月光散落的地方,照在她的身上,锦瑟顿时瞪大双眼,竟然是她! “很意外吗?”紫罗冷声道。 “连蓝罗都没发觉你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吧?”锦瑟说道。 “如果蓝罗知道你有武功的话,她会放过你吗?”紫罗回敬道。 锦瑟半眯着双眼。 紫罗没有蒙面的目的,是没有必要,她不知道这位得到凤凰泣血武功的人是否能打得过她? 拥有高深莫测的武功,竟不被人察觉,这个紫罗隐藏的如此之深,想必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似乎只是为了挑衅我?”锦瑟说道。 紫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果然这个莫锦瑟不简单,她能让蓝罗瞬间与她成为好友,看来也有她的能力所在啊! “如果是你一个人,我相信今天可以与你打得尽兴,可是你却着一个累赘,你可能会心不在焉!”紫罗说道。 “你同样是一个武痴,为何从不表露你的真实能力呢?”锦瑟问道。 这是她想知道的,在这个紫罗身上似乎隐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能忍人所不能忍的,为的是谁,她心里最明白。 “我是做大事的,莫锦瑟,你要明白一点,今天我可以不动声色地跟在你的身后,那么难保哪一天我会在你熟睡的时候杀了你!”紫罗说道。 锦瑟摇摇头,道:“你不会的!” “你这么肯定?!”紫罗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早就听闻莫锦瑟的能力,能够让蓝罗佩服的人,果然不同凡响,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她。 “你能够以真面目示人,足以说明你根本不屑于用卑劣手段害人,你也不会去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锦瑟说道。 紫罗突然大笑了起来,她是不喜欢,不,应该是不屑,当初惠仪夫人让她去暗中偷袭灵凤灵凰时,她就不赞同,可是—— 锦瑟听着她可悲的笑声,知道她心中有很多郁郁不快。 她冷眼看着紫罗,希望这是她的真实。 “莫锦瑟,下次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的走,毕竟我们还差一场实实在在的比武!”紫罗说道。 锦瑟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她说要与紫罗比武了?她还真会自说自话呃! 紫罗飞身而起,锦瑟看着她的离去,不知道为何心中仍然觉得如果紫罗能跟上她的脚步,那么—— 李崇简会不会有危险?她赶忙跑去山洞,果不其然,在山洞里一场厮杀正在进行着,紫罗应该可以拖延她更久的时间,看来她并不想那么做,紫罗的意思是要她保存实力吗?里面的李崇简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锦瑟蹲下身,随手捡起一把石子,将内力集中在指中,弹出去的石子威力十足,一个石子打在绿罗背部,她赶忙说道:“小心,有人暗算!” 她与黄罗顿时停止了打斗,向洞外四周环视,锦瑟躲在暗处,又是一个石子,打在黄罗的左腿上,威力越来越惊人,使得黄罗一时没能站起身来。 身边的绿罗试图扶起她,却无济于事,黄罗紧锁眉头,疼得她汗如雨下。 绿罗见状,试图摸了一下自己的背部,已经没有大碍了,心想来人弹出的石子越来越大,射向黄罗的石子,已经让黄罗没办法站起来,虽然自己的伤势已无大碍,但是如果找不到对方的踪影,她们一个个都得吃哑巴亏,好不容易找到李崇简和莫锦瑟的所在,如果无功而返,她们也会受到夫人的重罚,这该如何是好?! 躲在暗处的红罗冷眼旁观,她不知道夫人为何暗中派人去追杀莫锦瑟,在万花阁给她难堪的人并非莫锦瑟,夫人到底是何用意? “怎么办?”黑罗问道。 红罗皱眉,摇摇头。 “绿罗姐姐,我的腿好疼!”黄罗疼得泪如雨下。 洞内的李崇简不知为何那些不与他打斗,好像还受了重伤。 红罗 第三十八章 万花阁(五) 几日来,锦瑟与李崇简都在不停地向洛阳靠近,他们一路上的话语不多,他们也不知道该与对方说什么,他们各自揣着心思走在路上。 路经一个小镇,锦瑟停下马,走了下来,对李崇简说道:“今日,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锦瑟已经换上了男装,为了路途上的便利,她只得如此。 李崇简点头。 他们牵着马,来到一家客栈,锦瑟说道:“就这里吧!” 李崇简依然点点头。 小二不一会儿从客栈里跑了出来,他眼尖大老远就看到了锦瑟与李崇简朝这里走来,他笑脸相迎,道:“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是打尖还是吃饭啊?” “两样都有!”锦瑟冷声回道。 小二依然笑着说道:“好嘞!” 锦瑟将马匹交予小二,并说道:“把马儿喂饱!” “小的明白!”说完便牵着马走了。 锦瑟看着小二的背影,她并没有放下戒心。 她走近客栈,人烟稀少,当他俩踏进客栈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看着他们。 锦瑟走向正在算账的掌柜的,问道:“有两间上房吗?” 掌柜的抬起头,惊讶之余,然后道:“对不起,客官,今儿个只有一间上房了!” 锦瑟皱眉。 她深知男女共处一室的不便,可是事情毕竟不是她能想象的,叹了口气,道:“算了,就开一间上房吧!” “是是是。”说着就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牌子,然后喊道:“小二,小二——” 小二闻声而来,道:“来了,掌柜的何事?” “给!”掌柜将牌子交予小二,道:“带这两位客官去楼上的天字二号房!” “好嘞!”小二甩了甩搭在肩上的白巾,为他二人引路。 走向楼上时,坐在下面正吃饭的客人目光都随着他们而移动,锦瑟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一直觉得这些人的眼神并不友善。 她跟在小二的身后,然后问道:“小二,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的?” 小二连忙转身,“嘘!”小二小声道:“公子,你初来乍到,不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去洛阳的陶玉山庄的。” 锦瑟怔了一下,她自问没有得罪过江湖上的人,为何—— 她随即又问道:“我听说陶玉山庄已经很久不过问江湖之事了,怎得这些人?” “唉,这我怎么会知道呢?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今天跟你是好兄弟,明天说不定就跟你翻脸了。”小二说道。 锦瑟皱眉,她不以为这些江湖人的来意有如此简单。 小二打开房门,说道:“公子,这就是你们的房间,有什么需要请知会一声!” “好的!”锦瑟由身上拿了些银两给小二。 小二垫了垫分量,看来他挺满意的,随即很开心道:“客官,您先休息着,到了吃饭时分,我会来叫您的!” 待小二走后,李崇简微微支开门缝,看了看楼下,所有人还在各吃各的,似乎在等待什么? “他们这些人的来意绝非那么简单!”锦瑟喝着茶道。 李崇简关上门,然后坐下,点点头。 “看来我们要尽早回一趟陶玉山庄才行!”锦瑟说道。 “我感觉他们好像在等什么?”李崇简说道。 锦瑟若有所思,道:“等什么?” “我们要不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吧?”李崇简问道。 锦瑟笑了笑,李崇简完全看呆了,这是他与她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是在笑他的痴傻。 “看来你的适应能力很好!”锦瑟若有似无地提到了太平公主。 李崇简随即了冰冷了起来,他不愿意别人提起他的母亲。 锦瑟歪着脑袋,看出他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他摇摇头,想掩饰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锦瑟看着他,他是不敢面对,还是不愿呢? “当初你真的双手奉上白绫给你的母亲,是吗?”锦瑟问道。 他不语,只是点点头。 “为什么?”锦瑟问道。 她的声音已经降至零点,她知道太平公主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不至于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奉上白绫的道理。 “是李隆基让你去的?”锦瑟冷声问道。 这不是第一次直呼皇上的名字了。 “是!”李崇简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这是作为臣子必须做到的!” “哼!”锦瑟拍着桌子,如果力道再大些,这桌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为何如此气愤?为他吗? “你作为儿子呢?有想过自己的母亲吗?奉上白绫,对于太平公主来说,是迟早的,但她肯定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她的亲生儿子奉上,这是天意吗?李隆基是要试探你的忠心,可惜,这么年来,你仍然不得重用,这是李隆基的用心,还是你作的不够好呢?”锦瑟愤愤道。 “我根本不在意,别人都说我为了活命,不惜丢掉母亲的性命,别人说我残忍,我都不在意,皇上对我不重视,我也不在意,只是你,我只在意你的想法!”李崇简zhu定道。锦瑟握紧双拳,她为何如此气愤?是因为李崇简的残忍?还是因为李隆基的逼迫?她不明白,她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李崇简。 傍晚, 扬州城 高力士派出的几十名大内侍卫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复消息了,是否在路途中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张武翼安排的府邸不安地来回走动,他太急了,已经许久没有皇上的消息。 “高公公!”钟孝离在屋顶上轻声唤道。 高力士猛然转身,看到狼狈不堪的钟孝离,喊道:“孝离!” 钟孝离和其余侍卫都纷纷由屋顶上飞身下来,他半跪在高力士的面前,拱手道:“公公,孝离无用!” 高力士赶忙扶起,说道:“有话好好说,事情到底怎么了?” 看了看钟孝离身后的侍卫,一个个都挂彩归来,他不禁皱起眉头,事情远不像他想象的如此简单。 “公公,我们在路上遇到李崇简大人,他与一个女子在一起,可不见皇上的踪影,我们认为皇上的失踪一定与这名女子有关,就拦下他们的去路,可没想到,那名女子竟然身怀绝世武功,一些弟兄被打伤了,还一些被杀了。”钟孝离低下头。 高力士不语,他该不该让锦伦出手呢? “有没有查过那名女子的身份?”高力士问道。 钟孝离只是赶回来复命,所以没有去查,只能摇摇头。 “公公,我感觉李大人和那名女子很熟,而且——”钟孝离不敢往下说。 “而且什么?”高力士眯起双眼。 “而且属下还怀疑皇上失踪一事与李大人有关!”钟孝离说道。 高力士突然站起身,钟孝离怀疑的不无道理,他是不是该这么想呢?可是皇上他会不会答应呢?他慢慢坐了下来,他不可轻举妄动,这不是其他人,而是皇上的表弟,他非常明白这个表弟,虽然扛着罪臣子女的身份,但跟皇上的关系是剪不断的,他们也是血浓于水阿! 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也明白皇上为何不重用这样的人,只要有一天李崇简做大,即使他提的建议再好,均不采纳,难保哪一天不会像他的母亲一般。 作为一个帝王,他不可以重蹈覆辙,他要立竿见影,引以为戒,好让自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孝离,这件事就是日后见了皇上,也不可多言,你明白吗?”高力士说道。 钟孝离一怔,他不解。 “孝离,皇上的政务繁忙,若是找到了皇上,立即护送进宫不可迟缓!”高力士又说道。 钟孝离开始明白了些,随即拱手道:“是,公公!” “让弟兄们悄声下去治疗一番,你与我明天去万花阁一趟!”看来还是要锦伦出马才行啊! “是,属下知道!”钟孝离让弟兄们悄声回房时,忽然想起在路途上遇到的一帮蓝衣女子。 “还有何事?”高力士问道。 “公公,我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一帮江湖人,来势汹汹的向扬州城走来!”钟孝离回道。 高力士不以为然,这种事情不是他的管辖范围,随即挥挥手,道:“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公公——”钟孝离还想说时,只见高力士痛苦地揉揉太阳穴,这些日子高力士也在不断地请人帮忙啊!算了,还是不要徒增他的烦恼吧! 客栈中, 锦瑟和李崇简看天色不早,肚子也饿了,锦瑟打开门,想对着下面喊时瞥见一个黑衣男子带着黑纱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着酒,似乎身边的那么多人都没在意他。 那个人是谁? 锦瑟心中疑问,陶玉山庄为什么会惹来那么多的武林人士? 回到房中,她不断地皱着眉头,李崇简发现她的不对劲,柔声问道:“怎么了?” 她回过神,摇摇头。 “我们还是下去用饭吧!”锦瑟说道。 李崇简顿了一下,说实在的,他只想单独同锦瑟吃饭,恐怕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 锦瑟看出他的犹豫,说道:“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可以让小二将饭菜送上来!” 他一定是不习惯下面的人群,毕竟那些人不比在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那么懂得礼节。 “不,不——不用,我们下去吃!”李崇简摇摇头道。 “你,确定?”锦瑟不敢相信。 “嗯!”李崇简点头。 锦瑟和李崇简走了下来,原本热闹的厅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他俩。 只有那个黑衣男子,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仿佛这里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锦瑟和李崇简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来大家对他俩的戒心已经消除,所有人又恢复了正常。 “备一桌酒菜来!”锦瑟说道。 小二像是习惯一般,依旧甩了甩肩上的白巾,喊道:“好嘞,您的,一桌酒菜!” 锦瑟环视了四周的情形,发现人多了很多,几乎这个镇上的人全都来了一般,小二忙里忙外,一刻没闲,脸上却挂着一丝幸福的样子,看来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接待如此之多的客人。 不一会儿,小二便端着可口的饭菜走了过来,锦瑟不免问道:“小二,你每天都这么忙吗?” “那哪能阿!要不是陶玉山庄惹来了那么多人,恐怕这小店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意阿!”小二似乎要感谢陶玉山庄。 那是母亲的心血啊! 锦瑟又问道:“那陶玉山庄怎么会惹来这么多的江湖人啊?” “我刚刚听见底下一些人说,陶玉山庄私藏了一本武林绝学,什么来的,什么凤凰来的!”小二思索了一下。 凤凰泣血?!那是凤姨凰姨的遗物,如何能让这么多的江湖人垂恋呢? 锦瑟紧锁眉头,她不能让母亲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也不能让凤姨凰姨的武林绝学落入他人手中,只是她有些不明白,这些江湖人何以能聚集在一起呢?多少年来谁人不知陶玉山庄神圣不可侵犯?为何在这样的时候却有人大举进攻呢?是受人指使,还是受人挑拨?一定有主谋! “客官,慢用!”小二说完就离开了。 “快吃吧!”锦瑟对李崇简说道。 李崇简缓缓拿起筷子,看着桌上那些可口的饭菜,着实是令人口水溢溢,但他一点胃口也没有,又放下筷子,锦瑟没有察觉到,她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在她身后的白衣男子说话。 “那凤凰泣血真的藏在陶玉山庄吗?”一脸色黝黑的人问道。 “唰!”一个白衣男子撑开他手中的玉脂扇,不苟言笑,道:“你若不信,可以去陶玉山庄看看!” 脸色黝黑的男子,撇了撇嘴,道:“哼,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也不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谁不想分一杯羹,只是都在等待机会啊!我要是贸然前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哈哈——你还算不笨阿!”白衣男子仰头大笑。 “好了好了,你快说吧,是不是真的藏在陶玉山庄?如果不是,我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阿!”脸色黝黑的男子不耐烦道。 “你害怕了?”白衣男子半眯着眼道:“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陶玉山庄已经不象以前那么可怕,现在的洛阳城,四大庄都不复存在了,只有一个明月山庄,根本不足为据,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听到这里,锦瑟不禁握紧双拳。 她忍住,继续听着。 “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那个玉少龙,呃,不,是那个乌紫嫣有多厉害,她小小年纪就打败了昆仑派的掌门,你不想想,她的女儿会有多厉害!”脸色黝黑的男子担心道。 白衣男子扯动嘴角似笑非笑道:“乌紫嫣早已不复存在,她现在人在哪里,都没人知道,再说,陶玉山庄已经今非昔比,要说厉害的话,扬州的三大庄现在的名气远远超过了洛阳的四庄,再加上福建龙家,小小的陶玉山庄能做什么?” “照你这么说,得到凤凰泣血有这么简单吗?”黝黑男子问道。 白衣男子收起扇子,摇摇手,道:“刚刚才夸了你,现在怎么又回到老问题了!” 黝黑男子没好气地看着他。 “好了好了,你刚刚自己也意识到想得到凤凰泣血的人实在太多,你想从中分一杯羹,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哦!”白衣男子故意将尾音拉长。 黝黑男子皱着眉,生着闷气,他们自己也是最近得到的消息,可是当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竟看到如此之多的人,那些人都是来抢夺凤凰泣血的绝学阿! 坐在黝黑男子的身后,那个一直不吭声的黑衣男子突然站了起来,白衣男子饶有兴趣地想知道那个男子听了那么久的话,会有何感想? 白衣男子双手环胸,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他话语提到的人物。 “喂,你在看什么?”黝黑男子问道。 白衣男子笑而不答,只是他挑衅的目光正随着黑衣男子而移动。 黝黑男子有些不耐烦了,他到底在看什么啊?他推了一下白衣男子,说道:“喂,陆昊君,你到底在看什么?” 黑衣男子停下脚步,余光瞄了下锦瑟,嘴角不时勾起一抹邪笑。 锦瑟也看着他,他好像在笑! “林丹,请你不要在外面直呼我的名字!”似乎这个被称为“陆昊君”的人有些不悦道。 “你是叫陆昊君嘛!我又没说错!”林丹撇撇嘴道。 锦瑟觉得可笑地摇摇头,只听陆昊君说道:“身后的兄台,你是否也听够了吗?” “还没阿!”锦瑟耸耸肩。 她完全不在意被人知晓自己在偷听的事实,陆昊君起身,转过头来,不悦道:“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我又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是你说的太大声了,不得不进入我的耳朵里,我也没办法,我也饱受煎熬!”锦瑟暗吐粉舌。 俏皮的模样,让李崇简不时地忍住笑意。 陆昊君来到她的身边,拍着桌子,李崇简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只见锦瑟眼神告诉他“稍安勿躁”,李崇简便放宽心的自顾自的吃东西。 “喂,这位仁兄,这客栈里的桌子不是很结实,劳烦您不要这么生气,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干吗阿?”锦瑟一边剥着花生米,一边说道。 陆昊君快要气炸了,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 锦瑟站起身来,看着他,说道:“以后烦劳你说话的时候,小声一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尽量音量放小点,免得又说别人在偷听!“ 她的不甘示弱,让陆昊君十分震惊,这么多年来,谁人不知他冷面郎君——陆昊君是何等人物,她竟然敢对他出言不逊! 可是像她如此俊美的少年世上能有几人呢?陆昊君看着她,那双眼睛,绝不是男子所能拥有的,她难道是女扮男装?陆昊君上下打量着她,那个眼神让李崇简觉得他不怀好意! 他挺身将锦瑟护在身后,阻挡了陆昊君的目光,随即看向这个男人,陆昊君觉得好笑。 “这位公子,有什么话请好好说,何必动粗呢?”李崇简拉长尾音,半眯着眼看着他。 锦瑟站在他的身后,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她很感动,但又很担心,这江湖之事没有说的准的,难保这些人不把李崇简视为眼中钉。 陆昊君让开一个道,摆出一个“请”字,来日方长,他不信这个小妮子能逃得出他冷面郎君的手里。 大家各自都回了房,锦瑟也一扫之前的不快,刚刚的事情让她记忆犹新,李崇简真的会为她挺身而出,她实在感动,心里那一丝丝对李崇简情感的悸动正慢慢滋生。 李崇简解开衣衫,他手臂的伤已经数日了,仍未见好,他将纱布慢慢拿下,一丝疼痛让他紧锁眉头,冷汗直冒,他发现这伤口的血还在不断地流,他原本以为是个小伤,看来事实没有他所想的那般。 他紧握双拳,直到纱布牵连着血肉,“啊!”不大不小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正在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的锦瑟,被他的叫声所吓倒,她站起身,往他的身边走去,她圆瞪杏眼,惊呼道:“怎么会?” 他直冒冷汗,虚弱的摇摇头。 锦瑟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呈褐色的药丸,说道:“吃了!” “这是?!”李崇简不免问道。 “总之你不必担心,只是小问题!”锦瑟尽力安抚他。 为了能让他尽快将伤养好,锦瑟决定在这里住上几日,一方面能够在短时间内治好李崇简的伤,一方面,她也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夜晚,李崇简吃了药便沉沉的睡下了,锦瑟为他捏好被子,不禁叹气着,他的伤恶化的如此严重,完全是她的失策,再看到他身上的旧伤,她心痛了,她之所以学医不就是为了他吗?为何她竟然没有重视到呢?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微微发烫,如果持续下去,恐有性命危险。 这里离宋辰的故居“竹月轩”并不远,看来要摸黑去一趟,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治疗方法。 她迅速换上夜行衣,孤身去往“竹月轩”的方向。 竹月轩 那满院的竹子,锦瑟飞身轻巧落地,轻轻推开门,一阵尘灰扬起,锦瑟皱眉,幸好有面纱罩着,她从腰间取出火褶子,点燃桌上的灯油,瞬间整个屋子亮了起来,她拿起灯,向屋子照去,看到在里面有一排书架,她径直走去,上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宋辰几年没住过了?她不禁想问。 她翻找着满排的书,终于展露笑颜,在夹层里有一本“药王典籍(下)”,这是她在白夫人的房中曾看到过的,只不过那是上部,她突然发现翻开典籍中有一道折痕,像是宋辰知道她会去翻阅着看这一页般。 上面详细的记载着李崇简受伤的前后症状,该如何救治等等。她欣喜若狂,拿着那本书便要离开时,发现一个人影正在门外,她警觉,吹灭灯油,将书藏匿于怀中,悄声走到门口,突然她推开门,黑影离去,她迅速跟上,那人的速度极快,锦瑟追不上,可是却发现那人的方向是回客栈的,难道是客栈里的人? 他怎么会知道“竹月轩”的?宋辰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那人的身影让锦瑟不禁怀疑起来! 直至客栈,黑影已消失的无影踪,锦瑟皱眉,她得加紧练习追人才行。 锦瑟悄声回到房中,看着床榻上的李崇简一直在冒着冷汗,她揭开面纱,将灯罩取下,放在他的床头,由怀中拿出一包东西,打开,那里面全是金针,她点了李崇简的穴道,开始为他疗伤,将捆绑在他手臂上的纱布解开,由于是血肉连着的,她很小心的不让他痛醒的解开,原本以为是长出了新肉,根本不是这样的,那个伤口是被绿罗手中的特定兵器所伤,她的狠毒之处就是让人误以为是小伤,不会在意,实则被那个兵器伤到的人无一幸免。 她用金针在他新长出的腐肉周围扎上,李崇简皱眉,疼!她是知道的,这种疼痛是钻心之痛,她也不断地冒着汗,根据典籍的记载金针过穴后,用内力将其身上的穴道疏通,输入一些真气,方能治愈。 金针过后,她扶起他,让他端坐了起来,提气丹田,利用双掌倾注真气在李崇简的体内,直至他的脸色红润了起来,锦瑟才缓缓松了口气,她要自我修复一阵,且不能轻易动武。 她将李崇简平躺了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之前那么烫了,她暗自松了口气,总算将他的伤救治好了,现在只要每日金针,小心处理伤口,不再感染,三日之内就可完好。 太阳缓缓升起,锦瑟彻夜未眠,她似乎感觉不到累,她看着窗外的旭日东升,格外轻松,如果能一辈子这般该多好啊! 晌午, 李崇简终于不再昏睡了,只是提不起精神来,他也是跟感染的伤口做着斗争阿! “你没事了吧!”锦瑟柔声问道。 “你一夜没睡?”李崇简虚弱道。 锦瑟不答。 “我让小二把饭菜都送了进来,你吃点吧,现在你只能吃清淡的东西。”说着,锦瑟就端来一碗白粥,吹了吹,说道:“不烫了,趁热吃吧!” 她一勺一勺悉心照料着他,他甚为感动。 吃完后,李崇简问道:“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锦瑟简单回道。 “我没看到!”李崇简说道。 锦瑟哭笑不得,她的确是吃过了,又不是什么大胃王,一定要在他看到的情况下吃饭吗? “你先躺下!”锦瑟说道。 李崇简依然不放心地问道:“你真的吃过了嘛?” “是的,你不用担心了!”短短的一句话让李崇简点头放心。 “我们这两天不用急着赶路了,直到你的伤好为止。”锦瑟说道。 “对不起!”李崇简低声道歉道。 “不用这么说,我没有怪你!”锦瑟说道。 说完,她走出房门,一个黑影闪过,锦瑟这次不会放过他的,直接追了出去,那人也不躲避,在客栈不远处停了下来,锦瑟已紧随其后,说道:“你是谁?” “看来昨晚你输出的真气并没让你的功力减退啊!”那人开口道。 锦瑟眯起眼,双手环胸道:“你就是昨晚的黑衣男子,一晚上都带着黑帽子,也看不到你的脸,看来你这么见不得光啊!” “貌似姑娘只会一些激将法!”黑衣男子一语道破道。 “哼!”锦瑟怒视着他的背影。 锦瑟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黑衣男子勾起一丝笑意,看来她的武功很大的进步啊!灵凤灵凰真的是后继有人了! 好,既然她要决斗,势必要一场恶战,不知她能否打的赢?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男子飞身而起,二人拳脚相向,他一拳直直打向锦瑟的胸口时,锦瑟以右掌拍过,随即左掌向他右边的腋下打去,他反应极快,后跳一步,轻易躲过,锦瑟飞起右腿踢去,他提起左腿与之抗衡,二人互不相让,一时间难分高低,锦瑟左掌向他打去,却给了黑衣男子一个机会,他忽然抓住她的手,一个重心不稳,锦瑟已被他牵制住,他一招锁住她的咽喉部。 “怎么样?还打吗?”黑衣男子说道。 第三十九章 万花阁(六) 一个俊俏少年站在锦瑟的面前,一双浓黑的剑眉,坚挺的鼻梁,细薄的双唇,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锦伦?!”她口中反复的念叨着。 “是!”锦伦回道。 “宋绵伦是你什么人?”这不得不让她怀疑。 “他算是我的大哥!”这样的身份的确如此,但如果被她知道绵伦的真实身份,恐怕是天壤之别吧。 “算是?!”不明白他的说法。 锦伦点头。 “那你是魔庄的?他让你来监视我?”锦瑟问道。 监视?!看来绵伦一直都很在意她的事吧!这么多年的等待,总算也有些成效。 “不,我是万花阁的老板!”锦伦并不隐瞒她任何事。 “你?”锦瑟一脸的不相信。 眼前这个男人年龄应该不大,居然能是扬州城有名的青楼老板?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你在万花阁认识的红姑娘是我的管事,也是我的伙伴,更是——”更是他一生中最钟爱的人。 锦瑟看着他。 扬州城到底有多少认识她的人? “你为什么跟踪我?”这个问题锦瑟不得不问。 锦伦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目的想去陶玉山庄求证一下!” 惊天动地?!应该是绑架李隆基吧? “求证什么?”她不在庄内已经很多日子了,估计兰姨和白夫人早已知晓,只是回庄看看李隆基还在不在而已。 离开时,她并未告诉任何人,也没说过李隆基不能自行离开,如果已经被兰姨知道的话,李隆基大概会去扬州吧!现在来求证什么? 锦伦挑眉看着她变化的表情,扯动着嘴角,大概李隆基已经回了西京,或者去了扬州,她的心思他岂能看不出呢?跟她去洛阳,只是想看看陶玉山庄的模样,以此来怀念一下自己的相思之情。要说求证,只不过是个说词罢了!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李崇简的伤治好,据我了解,你跟李崇简的关系非同一般。”锦伦别有深意道。 “哼呵呵——”锦瑟冷笑道:“是啊,你也是跟高力士的关系非同一般阿!” 看来她也知道一些他的事情啊! 算了! 他们之间还有不小的争斗,不过,他不急于向她坦白一切。 “你现在要对付的人并不是我,而且你我并非敌人!”锦伦说道。 “但也不见得是朋友!”锦瑟回敬道。 锦伦好笑地看着她,但他心中有着跟她一样的痛楚,他知道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他深有体会。 “现在你要对付的人就是昨晚的人称冷面郎君的陆昊君,他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恐怕昨晚已经洞悉了你是女子的身份。”锦伦说道。 锦瑟撇过脸去,冷冷道:“那又如何?” 她毫不在意那个什么冷面郎君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只想活在自己的天地里,只是不允许别人的干涉,只要敢踏进她的防线,她就会不客气。 “不过他要对你的山庄不利,你也会这么坐视不理嘛?”锦伦说道。 “我不允许任何人来肆意践踏我母亲的心血!”锦瑟紧握双拳。 锦伦不由得皱眉,他像是一个挑拨离间的坏人一般,但是这也是为了她能够明白世间险恶的道理。 “那我们就有合作的必要了!”锦伦说道。 合作?!为什么要跟他合作?他的身份实在惹人怀疑,小小年纪竟然就是青楼老板,长大了还得了,更何况,他那一张迷人的脸,估计多少女人已经拜倒在他的脚边。 “怎么了?你还在怀疑我的身份?”锦伦说道。 他怎么会知道? “没有!”虽然很佩服他的能力,但是她依然不能让他知道心中的想法。 他不住地摇头,为什么她不肯承认呢? 哼!摇什么头?难道非要告诉他吗? “你不想想看,这么快武林中人都知道你家群龙无首,此时不来抢夺秘籍,更待何时?”锦伦很有道理地说道。 锦瑟轻咬下唇,他说的没错,在扬州的事情所有做的很大,但不至于武林人士全都知道,这太可怕了! “灵凤灵凰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得知,怎么这些人像很早就知道了一样?”锦伦继续说道。 “有两个人会很早就知道!”锦瑟说道。 锦伦挑高眉毛,道:“哦?” “一个是司徒惠儿,一个就是你!”锦瑟说道。 锦伦仰头大笑,唉,她依然不放心他啊! “怎么不对吗?”锦瑟没好气道。 “你说的没错!不过你漏了一个人!”锦伦说道。 “谁?”锦瑟眼睛一亮。 “龙瑞茗!”锦伦说道。 “他?”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人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现今的武林至尊凤凰泣血已经失传,如果要找到秘籍就必须到陶玉山庄,你得把从灵凤灵凰的死以及这里的一起连接起来才行!”锦伦提醒道。 她理了理思绪。 灵凤灵凰被司徒惠儿打伤,直至将武功全数全授传于她,看来是司徒惠儿早已料定的事情,难怪在半路上会被“七色花”拦截,原来是这一切都是司徒惠儿和龙瑞茗的合谋! 可是,她有一点不明白,宋辰说龙瑞茗已经习成第二式浴火凤凰,没必要抢夺凤凰泣血阿! “你大概小看了龙瑞茗!”锦伦说道。 锦瑟皱眉看着他。 “他心思十分缜密,对于你想到的想不到的,他都能一一想到,让你无措至极,并且他选择和司徒惠儿合作,有他自己的私心,七色花中有一部分是他的手下,譬如黄罗绿罗黑罗,不过这些人已经为惠仪夫人马首是瞻,龙瑞茗原本用来牵制司徒惠儿的人,已经不能再用。”锦伦说道。 “那剩下四人呢?”锦瑟不禁问道。 “你应该知道十二年前,名震中原的大案,在全中原范围内,凡六岁到十岁的女童在各地都有失踪!”锦伦不答。 “你的意思是七色花的出现就是那些失踪女童?”锦瑟说道。 锦伦点头,道:“她们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一批新式杀手,将她们关在一个笼子里,一个笼子有十个人,并给了她们一把刀,直到在笼子里唯一生存下来的人,就是司徒惠儿要的杀手之一!” “太残忍了!”锦瑟不忍想到那些自相残杀的画面。 “或许你过得太过美好吧!”锦伦说道。 她并不是温室的花朵,她被那些她根本不知身份的人摧残了她幼小的心灵,还要她笑脸待人,她痛苦的时候,谁会安慰她?她伤心的时候,谁会哄着她?她不知道,也不敢去奢望。 “几十名的女童就为了各自的生存而互相残杀!”锦伦说道。 “蓝罗是我认为在七色花中最不一样的,她那双蓝眸,是十分罕见的,怎么会每人察觉呢?”锦瑟紧锁眉头。 “这就是龙瑞茗的高端!”锦伦说道。 “蓝罗跟龙瑞茗是什么关系?”锦瑟问道。 “据说,龙瑞茗曾有一个姑姑,她的眼睛就是蓝色的!”锦伦说道。 锦瑟怔仲了,蓝罗是龙家的人,那龙瑞茗的用意是什么? “这个姑姑在年轻时被家人赶出龙家,原因是——”锦伦没说完。 “行为不检,有辱家门!”锦瑟说道。 锦伦点头,投了一记赞许的目光。 “那个男人呢?”锦瑟问道。 “他和龙瑞茗的姑姑躲进了深山中,原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大概过了六年,龙家又到处派人寻找她,将他二人分离,听说那个男人已经死了。”锦伦说道。 “龙家寻找她的目的应该是她适合练就浴火凤凰,对吗?”锦瑟问道。 锦伦看了她一眼,随即点点头。 “不过龙家不知道那个姑姑其实是有两个孩子的!”锦伦说道。 “两个?”锦瑟惊讶道。 “在深山中的六年,她生下一个男孩。”锦伦说道。 “蓝罗与你同岁,恐怕现在的男孩若是长大了,应该有二十四了。”锦伦微笑道。 他为何笑得这么不怀好意呢? “龙瑞茗之所以能够练就浴火凤凰,我想他一定是练了什么能够吸取别人功力的武功。”锦瑟眯起双眼。 锦伦冷下脸,前些日子,他接到了龙瑞茗的战书,看来龙瑞茗已经知道了凤凰泣血在万花阁,司徒惠儿还真厉害,挑拨离间的功夫,还是这么不减当年阿! “你刚刚说名震中原的大案,失踪的女童年岁都在六岁到十岁之间?”锦瑟问道。 “对!”锦伦简单回道。 也就是在她出生的时候,锦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可怕的司徒惠儿,在她出生的那年司徒惠儿就开始计划这样可怕的事件,不,或许是娘嫁给爹的时候,她就开始计划了,只是当时的君王这类事件不以为然,造成她越做越大。 “我想现在的目的是要让这些武林人士对凤凰泣血望尘莫及,不敢逾越!”锦瑟说道。 看来有点奏效了!锦伦心中吹起了小哨。 扬州 高力士看到钟孝离带回的伤兵,他几日来想做的事情都暂且搁置,在知府衙门里,他来回走动。 “公公!”钟孝离唤道。 “哦,孝离阿!那些伤兵怎么样了?”高力士还是很关心他们的伤势。 钟孝离对高力士的佩服就在于他虽然身体上有些残缺,背地里也被人耻笑,却从不在意,他的手下受到了一点点伤害,他都会担心很久。 “公公,您不必担心了,都是些皮外伤,他们过些日子就能够生龙活虎了!”钟孝离将饭菜搁在一旁。 高力士点头。 看到高力士一直在来回走动,钟孝离便问道:“公公,您还有什么烦心事吗?” “唉,”高力士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我总是不放心那些受伤的侍卫,就没能抽出身去万花阁!” “公公,属下们让您费心了!”钟孝离感动地跪了下来。 高力士赶紧扶起他,说道:“孝离,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谢谢公公!”钟孝离感激涕零。 “孝离,你都这么大了,也经历那么多的风雨了,还这么爱哭鼻子,这可不对阿!”高力士嗤笑道。“公公,您现在大可放心出去办事,属下们都无大碍了!”钟孝离说道。 “嗯,你跟我一同出去!”高力士点头。 刚走出门口,高力士转过身,看了看他。 “公公,怎么了?”钟孝离问道。 高力士由袖口掏出一块锦帕,说道:“擦擦吧!” “是,公公!”钟孝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在万花阁对面的茶楼上,坐着两名艳丽的女子,她们一边闲聊着,一边不忘盯着门庭若市的万花阁。 “黄罗和绿罗回去之后,夫人竟一点也没责罚她们,真不像夫人的作风!”黑罗说道。 红罗喝着茶,不苟言笑道:“夫人是碍于龙瑞茗才不敢造次的!” “龙瑞茗悄悄来到扬州,夫人居然会害怕?”黑罗好笑道。 “注意点万花阁!”红罗不时地提醒道。 “好啦好啦!知道!”黑罗讪讪道。 眼睛不忘瞄着红罗的表情,过于冷静,让黑罗觉得不可思议,七色花有一半的人是龙家派来的,也就是说惠仪山庄有一半的产业是龙家的。 红罗从小是惠仪夫人培养出来的,她应该说是死心塌地阿!对于龙瑞茗应该更加提高警惕,可是这样的神情,让黑罗不得不重新审视她。 她两眼不住地盯住万花阁的大门,只要有可疑的人进入,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高力士带着钟孝离来到万花阁,那里的生意依然这么好啊!高力士不时地拿出锦帕捂着鼻子,那扑面而来的刺鼻的脂粉味,他实在不喜欢! 红罗拿起茶杯准备喝时,看到了高力士,他怎么来了扬州?她不顾热水溅到手上,抓住横梁,他为什么会来? “怎么了?红罗姐姐!”黑罗问道。 红罗依旧看着万花阁,不语。 黑罗向她眼睛的方向瞧去,她一怔,那不是高力士吗?为什么他会出现这里? “高公公?!”红罗不禁皱起眉。 更让黑罗惊讶的是,红罗貌似对高力士十分熟悉。 高力士走进万花阁,红娰不在,他只能直接去找锦伦了,唉! “高公公!”姑娘们都认识他。 “恩,你们主人呢?”高力士打着官腔。 “主人不在府上!”姑娘回道。 高力士瞪大双眼,他始料未及。 “如果不嫌弃的话,找我也是一样!”由高力士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宋绵伦走到他的跟前,将双手被在后面。 “庄主!”姑娘有礼道。 “恩!”点头示意让姑娘们都出去。 “绵伦,你在就更好了!”高力士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宋绵伦挑高眉毛,说道:“公公,您怎么又闲情跑到扬州来了?” “你就别挖苦我了!”高力士苦笑道。 “什么事能让公公这么大老远从西京赶到扬州?”宋绵伦明知故问道。 “额——”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皇上丢了?”宋绵伦有意无意道。 高力士一惊。 看来的确如此啊! “你让锦伦帮你找吗?”宋绵伦自顾自地倒着茶。 “是啊,锦伦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真是的,用着他的时候,他偏偏不见了! 宋绵伦忍住笑意,这是他与锦伦之间的秘密。 当红娰走后,锦伦就在那深山中出现了。 “我看你想拖延我的计划吧!”锦伦一身黑衣出现在他面前。 “呵呵,我早料到你一定会紧跟其后!”宋绵伦坏笑道。 “别打马虎眼了!你总是这么自说自话的,红娰是你能命令的了的吗?”锦伦冷哼道。 宋绵伦双手环胸,道:“你啊!太不懂得女人心了!” “你要是明白,就不会这么继续等下去了!”笑话,谁说年龄大就懂得女人心。 “哟哟,你小子现在不得了啊!好歹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大哥!”大哥就是大哥,你还敢骑到我的头上。 “你得了吧!原来她就是锦瑟,若不是红娰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哪天能遇到她呢?”锦伦没好气地看着他。 宋绵伦脸冷了下来,说道:“你刚刚也看到了,锦瑟用小小的石子将黄罗打伤,我看就没必要这么保护她了!” “不尽然吧!”锦伦摇摇头道:“你没看到锦瑟一共射了两个石子,第一个威力一般,第二个威力有劲,她的功力还没完全融合,即使得到灵凤灵凰的全部功力,她也需要时间慢慢调和,不然很难达到凤凰泣血的最大功效!” 他分析的一点也不错,只是,锦瑟刚刚吃了一甲子的药丸,需要的时间实在太久,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将凤凰泣血全数练好,实属不易之事。 “那我沿路去保护她好了!”宋绵伦说道。 锦伦又摇摇头,道:“不,你一个魔庄庄主如果不在扬州坐镇,我的万花阁就会被惠仪山庄毁掉,宋辰送我的礼物被这么毁掉!” “你是小孩子吗?万花阁背后的实力岂容一个小小的惠仪山庄。”宋绵伦直翻白眼。 就是不能给他单独约见锦瑟的机会。 “我才是万花阁的主人,你帮我看着万花阁就行了,其他事情你全权做主好了!我也要想顺道去洛阳!”锦伦说道。 宋绵伦唉声叹气地直摇头。 “你去洛阳找他?”宋绵伦问道。 “既然你不能去,那只好我去啦!”锦伦坏坏地说道。 “算了,你去吧,我会帮你看好万花阁的!”宋绵伦冲他摆摆手。 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坏了? 锦伦勾起一抹邪笑。 “你知道龙瑞茗来扬州的事情吗?”锦伦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绵伦的眼神足可以杀人。 “这次龙瑞茗和惠仪山庄合作,恐怕是为了凤凰泣血。”锦伦继续说道。 “那锦瑟——” “我会保护她的!” “恩,别让她受伤!”宋绵伦嘱咐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也得让当事人明白啊!一天到晚打哑谜,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锦伦不住地摇头。 难道不能说爱就爱吗? “难道告诉她,我是用什么方法得到她的,最后再告诉她——” “谁要你说这个了,这个可以以后说,她六岁那年见到的又不是李崇简一个。”锦伦撇撇嘴道。 “可是她只记得李崇简!”宋绵伦黯然神伤。 “何必庸人自扰,如果你一直不说,埋在心里,那是会很痛苦的!你不说,你怎么知道锦瑟心里的想法?”锦伦不以为然道。 这些老年人的想法怎么都那么奇怪啊? “算了,还是先解决目前的事情吧!我和龙瑞茗之间还有一场恶战呢?”宋绵伦目露凶光。 “洛阳的事情由我解决,扬州的事情由你顶着,我回来之后,一定会带回一个不一样的锦瑟!”锦伦邪笑道。 不一样的锦瑟?!宋绵伦想到都觉得锦伦说的话实在可笑! 高力士孤立无援,他该如何是好啊! “公公,你稍安勿躁!”宋绵伦安抚道。 “我能不着急吗?”高力士来回走动。 钟孝离不忍高力士这么不辞辛劳地为皇帝奔波着,挺身而出,跪下恳求道:“公子,请帮帮高公公吧!” 宋绵伦怔仲,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大内侍卫如此效忠高力士。 “不是我不帮,眼下高公公势必要在扬州带上一段日子,不久,皇帝就会来到扬州,毕竟这里有皇帝很多没处理完的事情!”宋绵伦别有深意道。 “额——”高力士与钟孝离惊讶地看着他。 宋绵伦挑眉道:“不信?!” “不是,”高力士笑着道:“你怎么能说的那么准呢?” “我向来不大妄语,所以高公公,你得安心带上一段日子,等皇帝来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宋绵伦摊开双手。 “可是——”钟孝离一想到上次在城外遇到的武林高手,不禁有些后怕。 “孝离不必担心!绵伦所说的,我都相信!”高力士安抚他道。 宋绵伦似乎看出钟孝离的担忧,走到他的面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不瞒公公,公子,前几日我回来复命时,在城外遇到一帮蓝衣女子,她们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且气势汹汹的往扬州城内方向走,我恐怕皇上之后来扬州,会有不测!”钟孝离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呢?”高力士一怔,责怪道。 钟孝离赶忙解释:“公公,我上次回来时,就曾与你提到过这事,可是当时您已经为受伤的弟兄烦心,我就没再提起,现在公子又说皇上会来扬州,我才不得不再次提起。” 高力士跌坐在圆凳上,他的失策啊!钟孝离说的没错,那次他没引起重视,以为是一帮江湖人到扬州看王家堡的展示!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宋绵伦说道。 “——”高力士抬起头看着他。 宋绵伦说道:“还有半个月就是王家堡的展示期,那时的扬州秩序紊乱,你要牢记一点,注意身边所有的人,除了你带来的人之外,不要轻易相信!” “这是?”高力士不解。 “张武翼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如果被他知道皇帝失踪的消息,他定不会对你礼遇有加,你要有威严,并且还不能缺少他,让他觉得飘飘欲仙时,皇帝来到扬州与你会合,那么,对张武翼来说,一定是事半功倍了!”宋绵伦说道。 高力士赞同地点头,他现在还得靠着张武翼,从进入知府衙门的第一天开始,张武翼无时不刻地派人监视着他,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还没到时机。 夜晚, 在树林里,一个青纱男子正伫立在丛林中,似乎在等待什么? 一个黑影闯入,随即半跪在他的跟前,说道:“属下拜见主人!” “你来啦!”青纱男子说道。 黑影起身,她并未蒙面,别人都说她已被惠仪夫人收买,龙瑞茗可不会这么轻易地让惠仪夫人得逞。 “这么多年的潜伏,你似乎受苦了!”眼前这个英俊非凡的男子便是名震江湖的龙瑞茗。 黑罗摇头,道:“只要主人依然记着属下,属下不会觉得苦!” “最近惠仪夫人有何举动?”龙瑞茗最近虽一直住在惠仪山庄,但狡猾的司徒惠儿并未让他得到有用的消息。 “夫人一直让我们七色花去寻找莫锦瑟的下落!”黑罗如实禀告。 “莫锦瑟?!”龙瑞茗眯起双眼。 “看来灵凤灵凰的后人便是她了!”黑罗说道。 凤凰泣血!他志在必得! “你确定她已经得到凤凰泣血?”龙瑞茗阴着脸。 黑罗点头,道:“是,灵凤灵凰一直对莫锦瑟很好,而且都是她们在保护莫锦瑟,她们也怕死后后继无人,势必会将武功全数授予莫锦瑟。” “她去了洛阳?”龙瑞茗问道。 “是!”黑罗回道。 “继续盯着惠仪夫人,她似乎对那个莫锦瑟有很大的敌意!”这几日的接触,看来司徒惠儿只对莫锦瑟的事十分关心。 “主人,我发现一件事,其实七色花中的几个人都不是真心留在惠仪夫人身边的!”黑罗将自己发现之事说出。 龙瑞茗不语。 “比如,红罗,她似乎认识高力士,我想她应该就是朝廷潜伏在七色花中的人!”黑罗闪过一丝恶毒。 “高力士?即使她认识李隆基,也不足为惧,她只是一个小角色罢了,你何须担心?”龙瑞茗阴沉道。 黑罗摇头,道:“她潜伏在七色花中的目的是什么?朝廷不仅仅只是为了查十二年前的案子,还有更多!” “他也想长生不老?”李隆基居然也想到长生?! “哪个皇帝不要长生呢?他们的丰功伟绩就是为了能够连绵不断地长续下去!”黑罗故意道。 龙瑞茗冷冷地看着她。 虽然是在夜晚,龙瑞茗那冰冷的眼神投来,着实让她身体开始燥热起来,她为了期盼这个主人到来,她花了多大的力气啊! “我不会杀莫锦瑟,我利用她对付司徒惠儿,没人可以跟我抢夺凤凰泣血,我要莫锦瑟臣服在我的脚下,每日每夜都在期盼本主的到来!”龙瑞茗阴森道。 黑罗惊呆了! 她不以为莫锦瑟会与她抢夺主人,她只想日日夜夜见到主人,可是—— “你在想什么?”龙瑞茗走近了一步。 黑罗回过神,摇摇头。 “你难道不想本主吗?”龙瑞茗伸出手臂锁住她纤细的腰。 黑罗一怔。 “别忘了,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本主,除非本主不要你,不然你不能想其他人!”说完就剥去了黑罗身上的衣物。 在这样的夜间,竟能听到一个女人为她的私欲而满足的尖叫着。 约莫三更时分, 黑罗为龙瑞茗 第四十章 万花阁(七) 龙家是福建最大山庄,他们有着十分神秘的武学,从不外传,那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武学,可惜的是,就算是他们龙家的人,也不一定能习得,他们在百年之中会出现一个武学奇才。 “爹!”十岁大的龙瑞茗轻声唤道。 那天他们的家里抓来了一个垂死的女人,她披头散发,很是吓人! 坐在中央的是龙家最大的主事,也就是龙瑞茗的父亲——龙鹤轩,他刚刚带了人去把这个女人捉了回来。 “宛烟,你要知道一点,如果你不肯把秘籍交出的话,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死无葬身之地,你也不想那个孩子还没出世就夭折吧?”龙鹤轩说道。 那个被称作“宛烟”的女子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龙鹤轩没有耐心道:“看来你很不怕死啊!” 说罢,朝身边的两个人使了眼色,那些人抓起她的手,如同公堂一般,拿出一根根粗的银针,预备要刺进她指甲的隙缝内。 “快说吧,宛烟,念在我们兄妹一场,要不是你当年行为不检,被父亲赶出家门,还将龙家最珍贵的浴火凤凰拿走,我也不会这么对你的!”龙鹤轩貌似说的大义凛然。 宛烟还是一句话不说。 龙鹤轩冲那两人使了眼色,那两人将银针穿进宛烟的纤细的指甲缝内,使得宛烟疼的叫喊着。 稚嫩的龙瑞茗害怕的捂着双眼,他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如此对待一个女子? 仅仅穿进一根就让宛烟疼的直打滚。 他们将银针拔出,只听龙鹤轩半眯着眼道:“宛烟,免受皮肉之苦,你也知道我一向是六亲不认的!” “杀了我吧!”宛烟发出疼的发抖的声音。 “不,不,我不可能杀了你,你的利用价值实在大了,我还不舍得杀你啊!”龙鹤轩单手勾起她削尖的下巴。 她厌恶的别过脸去。 “你还是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吧!”龙鹤轩冷哼道。 他的耐心已经被她消磨完了,如果她不说的话,只有—— “爹!”龙瑞茗唤道。 “瑞茗?!”龙鹤轩对自己唯一的儿子笑道。 “我想,您还是别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待一个女子!”这么小就懂得英雄救美了。 龙鹤轩皱眉。 “爹,听我一句!”龙瑞茗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让她说出浴火凤凰的秘籍呢?”龙鹤轩摸了摸胡子问道。 “有!”他有着比一般人更多的早熟。 “哦?”龙鹤轩挑眉。 “司徒惠儿!”龙瑞茗说道。龙鹤轩顿时冷下脸。 “爹,司徒惠儿是个很好利用的人,再说我们龙家除了浴火凤凰,还有另外一种武功,只要她身体里有浴火凤凰的武功,我们就能够得到,不是这样吗?”小小的龙瑞茗竟显出了阴险之态。 龙鹤轩想了想,之后,道:“那司徒惠儿现在忙着会回她的情人,还能够利用吗?” “当然,她一定得不到她想要的一切。”龙瑞茗笃定道。 “哈哈哈——”龙鹤轩摸着胡子,满意地笑道:“瑞茗,你果然是爹的好儿子!” 龙瑞茗随即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龙宛烟,她奄奄一息地看着那个少年,他比龙鹤轩还要狠毒,不,应该是阴毒,原本以为是一个稚嫩少年,没想到心思如此缜密,不过他让她免受了一些皮肉之苦。 “爹,将她关进地下密牢,严加看管,她的武功不能一次性拿走,只能分次,还有,我们要割掉她的舌头!”龙瑞茗阴沉地看着龙宛烟。 龙鹤轩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您想日夜听到这个女人的惨叫声吗?”龙瑞茗反问道。 “这——”他虽然狠毒,如果只是杀了她,也就一了百了了,可是他的儿子为何要做的这么残忍呢? “她有双漂亮的眼睛啊!”龙瑞茗募地蹲下身勾起她的脸,蔑视着她。 “瑞茗,你这是——”龙鹤轩更加不明白他的做法。 “她有孩子,是吗?”龙瑞茗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 “额——是。”龙鹤轩回道。 “想必她的孩子也会拥有一样的眼睛吧!”龙瑞茗眯着眼。 龙鹤轩冷哼着,若不是父亲不顾家人的反对娶了一个异族女子,并且还将浴火凤凰交给那个女人,自己的儿子他看都不看一眼,一天到晚对着那对母女,他也不会对她如此残忍,现在的一切都那个老头子造成的,也怪不得他了! “龙主,听说,她有个儿子!”一个手下说道。 “什么?!”龙鹤轩瞪大双眼。 手下怯怯道:“龙主,不是属下刻意隐瞒,只是那个孩子在我们抓到龙宛烟的时候,就没见过,也只是听说,并不确定是真是假!” 龙鹤轩怒拍桌子,吼道:“一群废物!” “好了,爹”龙瑞茗柔声道;“他们也是无心之失,再说你知道那个孩子长的什么样吗?” “呃——”龙鹤轩慢慢坐了下来。 “我们要的只是浴火凤凰,其他的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龙瑞茗说道。 真的不算什么吗? 恐怕只有龙瑞茗自己知道吧。 “瑞茗,那我们该如何怎么办好?”龙鹤轩不禁问道。 “让她生下孩子!”龙瑞茗说道。 “什么?!”龙鹤轩大惊。 “她还是想保住这个孽种的,我们并不是残忍的人。”龙瑞茗冠冕堂皇道。 “呃——是啊!”龙鹤轩附和道。 龙瑞茗眯着眼,他从小到大就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有多么的聪明,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来提点,那么他做龙主和父亲做龙主又有何区别呢? 只要等到那女人生下了孩子,他就顺理成章地将父亲踢出局,永永远远只有自己做主! 大约七个月后,龙宛烟顺利产下一名女婴,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婴,的确如龙瑞茗所说无疑,拥有着美丽的蓝眸,那一天龙瑞茗也在场,产婆抱着女婴,哄着她,龙宛烟想看看孩子的模样,可是龙瑞茗并未许可,所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是个可怕的孩子,无论龙宛烟如何跪拜,如何恳求,龙瑞茗依然不为所动,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满足感,所有人都臣服于他的脚下,对他跪拜,恳求他,可是,他心里却有一丝小小的波动,他是不忍吗? 他命人将孩子带走,龙宛烟被割了舌头,口齿不清,她已无法完全地讲出话来,她只是无助地流着泪。 龙瑞茗刚刚走出密牢门口,一个黑影将产婆手中正在熟睡的女婴掳走,他突瞪双眼,看向那个黑影方向,黑影并未离开,只是抱着女婴站在屋顶上,龙家所有的人都出来了。 “你是谁?”龙瑞茗高喊道。 “你小小年纪就如此阴毒,连一个刚出生的女婴都不放过!”黑斗篷冷声道。 “这与你何干?”龙瑞茗凶狠地瞪着他。 黑斗篷摇摇头,道:“当然与我有关,我不会让他的孩子流入在你的手中,你也要放心一点,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 说罢,黑影消失。 龙瑞茗忿恨地握紧双拳,他的全盘计划—— 而在他十二岁那年,他毅然将自己的父亲踢出局,自己坐上了龙主之位! 第四十一章 万花阁(八) 看着眼前的男子,足以与他媲美的容貌,还有绝不亚于他的武功,那就是龙宛烟和外面那个野男人生的小孽种吗? 龙瑞麟, 很久没有想起自己的真实姓名了,他要和龙瑞茗一较高下,他要让龙瑞茗知道,即使他幽禁龙宛烟,也不见得能练成浴火凤凰。 “你就是那个小孽种?”龙瑞茗蔑视他。 宋绵伦不语。 “没想到你这个小野种竟然练成了第二式!”龙瑞茗不由得嫉妒。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宋绵伦冷哼道。 “大言不惭!” 说罢,龙瑞茗极快地使出一掌,宋绵伦轻快飞跳起来,拔出手中的利剑,直指龙瑞茗的胸口刺去,一瞬间二人又再僵持不下。 龙瑞茗由腰间拔出一缕青丝软剑,再与宋绵伦的僵持中,划破宋绵伦右手的虎口,但宋绵伦也没能让他占足上风,也在龙瑞茗英俊的脸庞上,划破出一道细小的伤口。 他俩不分上下,但着实让龙瑞茗后怕了起来,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害怕过,但居然面对眼前这个小孽种,他竟然会害怕,他自己都有些想不通了! 龙瑞茗愤恨地摸着受伤的脸庞,没人能把他伤到,这个人竟然如此伤破他引以为傲的脸,简直找死! 宋绵伦撕开身上的一些布料,将受伤的右手随意地包扎好,之后,换以左手握剑,龙瑞茗突瞪双眼,他竟然——会左手剑?! 不由得后退一步,为何?!龙瑞茗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错觉吧! 此时,宋绵伦弹跳起来,长剑握在他的手中犹如身体的一部分,更奇特的是,在他的身后似乎有一团火焰正悄然而生,龙瑞茗步步退,已快招架不住他来势凶猛的剑招。 直至,一个烟雾弹射在他二人之中,龙瑞茗消失了,宋绵伦无意追去,由树上跳下一名男子,那是宋绵伦的得意助手,更是魔庄的第一护卫——康啸龙。 “如何?”宋绵伦背着身问道。 “一切都按照主人的计划进行着!”康啸龙回道。 宋绵伦眯着眼,看着龙瑞茗离去的方向,看来他必定要回去修炼一番了。 “哼!”宋绵伦不禁冷哼着。 “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康啸龙将心中的疑问说出。 “如果就这么杀了他,岂不是他太过便宜他了?”宋绵伦看着手上的伤。 康啸龙略皱眉,走到他的身边,道:“你还是受了伤!” “他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宋绵伦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如果能让宋绵伦使用左手的话,就表明了龙瑞茗武功高强。 宋绵伦转身,说道:“知府衙门有什么动静?” “现在宋涵珏已经知道莫姑娘不见的事情!”康啸龙冷声回道。 “现在才知道?!”宋绵伦冷冷道。 康啸龙拱手道:“是否要进行下一步?” “告诉宋涵珏,李崇简的去向!”宋绵伦别有深意道。 “这是为何?”他已经越来越不了解这个主人的用意了。 “我想知道宋涵珏他真正的目的!”宋绵伦说道。 他收起自己的剑,径直走去。 留下满是疑问的康啸龙,他不知道宋绵伦还有多少事情需要铺垫,对付一个龙瑞茗何须如此麻烦,刚刚明明可以杀了龙瑞茗的,即使那个烟雾弹,也不见得龙瑞茗能够逃脱。可是,宋绵伦的用意就是要他离开,他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翌日, 依然是阳光明媚的一个早晨,锦伦轻轻敲了敲锦瑟的房门,她打开门,她换上干净的女装,不再以男妆示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知晓,也没有必要伪装下去。 “早,他的伤大概好的差不多了吧!”锦伦试探地问道。 “是!”锦瑟依旧冷淡回道。 锦伦笑了笑。 他大大咧咧地踏进房门,李崇简正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依旧在熟睡中。 “他还没醒吗?”锦伦轻声问道。 “我给他吃了药,他暂时是不会醒的!”锦瑟为他倒了杯茶。 锦伦原本小心翼翼地神态,即刻变得轻松,他深深地吐了口气,道:“现在,我们要立即赶到洛阳!” 锦瑟只是看着他,似乎他急于要赶到洛阳,恐怕是另有目的吧! “别担心拉!我不是你想得那种人,对于凤凰泣血,我一点也不感兴趣!”锦伦说道。 “哦?”锦瑟挑眉道:“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女人!”他说话从来直来直往。 锦瑟惊讶地看着他,然后不断地打量着他,他有多大了? “别小看我,我十二岁就不再是童子了!”锦伦津津乐道着自己的风流韵事。 这让锦瑟大跌眼镜,十二岁?! 他伸出手,放在她的下巴底下,锦瑟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生气道:“干什么?” “免得你的下巴掉啦!”说实话这锦伦真的好气又好笑。 锦瑟直朝他翻着白眼。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他什么时候能醒?”锦伦随即很认真地收起笑容。 “约莫晌午之后,就能醒来!”锦瑟心情也被他弄轻松了许多。 似乎面对锦伦时,她有很多的安全感和亲切感,只要锦伦在她身边,她就有对他产生无比的信任,可是,她又不能表露出来。 “怎么了?”锦伦柔声道。 锦瑟摇摇头。 即使对着李崇简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这让锦瑟又有了一种家人的感觉!“家人?!”这个词已经很久没在她的心中出现了。 “锦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锦伦突然说道。 “嗯?”锦瑟回过神来。 “会不会觉得我们很熟悉?”锦伦一本正经地问道。 锦瑟一惊。 “呵呵,你这么容易被骗阿?”锦伦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究竟多大了?有时候成熟的像个大人,有时候调皮的像个孩子,孩子?他只是个孩子吗? 锦瑟怒视着他。 “你知道吗?武林人士基本上已经离开了!”锦伦若有似无地说道。 “基本上?!”锦瑟知道他说的意思。 “看来他们是想跟着我们一起啊!”锦伦看着她。 在另一个客房中, 林丹没耐心地来回走动,只有陆昊君在悠闲喝着茶,他正等着看好戏上演呢! 他刚拿起茶杯,正要喝时,林丹没好气地拿走他手中茶杯,说道:“你还有心思喝茶!” “我干嘛不能喝茶了?”陆昊君觉得好笑。 “人都走光了,我们还留在这鬼地方做什么?”林丹用力地将茶杯放在桌上。 陆昊君摇头,笑道:“不是还有人没走吗?” “谁啊?”林丹撇嘴道。 “两男一女!”陆昊君指道。 林丹坐了下来,然后道:“你是指——” 陆昊君抬手,说道:“他们还没走,你急个什么劲!” “可是,我们也不能干耗着啊!”林丹说道。 “敌不动我不动!”陆昊君摇手道。 “他们什么时候能走啊?”林丹问道。 “估计过会就会有动静了!”陆昊君邪笑道。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跟陶玉山庄有关联?”林丹不相信道。 “他们是谁,我还不清楚,就算不是陶玉山庄的人,也是跟陶玉山庄有关联的人,或者也是跟我们抢东西的人!”陆昊君半眯着眼道。 林丹倏地站起身,道:“那还得了,被他们抢走,我们大老远跑这儿来是干嘛滴啊!” “你稍安勿躁!他们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之前,我想要静观其变,他们毕竟是一帮年轻人,估计处事未深,如果能稍加利用的话,说不定有意外收获!”陆昊君说道。 林丹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 陆昊君脑子里全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她精致脸孔,让他无法忘怀,如果换成女装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四十二章 万花阁(九)之第一护卫 兰儿带着一帮女子落脚在扬州的一家客栈,这并不引人注意,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来参观王家堡的宝物,兰儿在客栈中小口的吃着东西,她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她深知自己时日无多了,司徒惠儿、李崇简,他们一个也逃不了,她一定会让他们一个个跟她一样。 “夫人!”两个女子打探消息回来道。 兰儿放下手中的碗筷,慢慢道:“怎么样了?” 两名女子面露难色,道:“——” 她们不知该从何说起。 “发生什么事了?”兰儿轻声问道。 她已经提不起任何的力气。 “夫人,听说锦瑟小姐已回了洛阳!”女子回道。 听到这个消息,兰儿震惊,她们竟然走岔了,她皱眉,问道:“那依依他们呢?” “依依小姐和涵珏少爷在子城的知府衙门。”女子回道。 “知府衙门?!”她不解。 “据说是因为涵珏少爷以一敌七,打败惠仪山庄的七色花,名声大噪,知府大人将他们请进了知府衙门!”女子回道。 兰儿点点头。 “还有——”女子欲止。 “还有?”兰儿说道。 “是,依依小姐两次被人掳走,还被人下毒!”女子说道。 “谁这么大胆?”兰儿问道。 虽然声音很轻,但也掩盖不了兰儿的怒气。 “惠仪山庄。”女子回道。 “司徒惠儿!”兰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握紧双拳。 “夫人,切勿动怒!”女子关切道。 “还查到什么?”兰儿怒气未消。 “锦瑟小姐是和李崇简一起离开的!”女子说道。 兰儿怒拍桌子,道:“她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身边的丫头立即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地身体。 “夫人——”丫头轻声道。 她撑着发抖的身体,道:“她还是忘不了他,她还是忘不了他——” 兰儿气坏了,她不能容忍地就是李崇简还留在世上,她要把太平公主的子嗣全部赶尽杀绝,可是,李隆基还是决定放了李崇简一马,为了让李崇简表达自己的忠心,竟想出了让李崇简双手奉上白绫给太平公主,或许就连太平公主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如此不顾亲情吧! 想到这儿,兰儿不禁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不可以输,不可以认输!她要把李崇简除掉,让锦瑟彻底地将他忘掉! 在兰儿侧面的桌子坐着一个男子,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兰儿与那些女子的话语,他心想着,难道她就是洛阳的兰夫人?现在她们的到来,是否会打乱主人的计划? 心里再如何着急?再如何盘算?他都是面不改色,他不会让别人知道他心中的所想。 晌午, 李崇简醒了,一张陌生面孔正玩世不恭地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孔,连李崇简也自叹不如! “你醒了?”那人开口道。 他愣愣地点点头。 那人扶起他,然后检查了他的伤口,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没了之前那种钻心之痛。 “她呢?”李崇简问道。 那人裂开嘴,笑了笑,道:“锦瑟吗?” 李崇简皱眉,他怎么会知道锦瑟的名字? “我叫锦伦!”锦伦自我介绍道。 “锦伦?!”李崇简重复地念叨着。 “你的伤好很多了,可以继续上路了。”锦伦说道。 李崇简没有动,他没有看到锦瑟,是不会相信他的话的。 锦伦双手环胸,他觉得这个李崇简真有意思,如果不让他见到锦瑟的话,他会怎么办呢?他睡着的时候,锦伦跟锦瑟有着很好的默契,如果被李崇简知道,他会怎么做呢?应该更有意思吧。 他又在想着坏招了。 锦瑟让小二准备饭菜送至楼上,小二原本很不耐烦,但是换成女装的锦瑟着实让他眼前一亮,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么美的姑娘住在他的店里啊?小二不住地流着口水。 她预备回房时,看到陆昊君和林丹二人从楼上走了下来,那个男子的眼神不停地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她,她厌恶他这样的暧昧眼神,她不友好地看着他。 陆昊君刚刚还在想着她女装的模样,没想到他们之间如此有默契,她真的换上了女装,她真的很美,柔弱的外表,骨子里却透着那一丝刚强,这才是他最喜欢的女人类型! “喂,她就是上次那个小子?”林丹问道。 锦瑟的惊艳让林丹吃惊,他是不懂什么审美,不过他也觉得这个女子十分美丽,但他是不会因为女人而坏了他的事。 陆昊君点头,但目光并没有从锦瑟的身上离开。 林丹用手肘扛了一下他,想要唤醒他,道:“喂,你不要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 他势必要提醒一下陆昊君。 陆昊君转头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林丹,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得女人缘吗?” “为什么?”林丹对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的一头雾水! “那是你根本不懂!”陆昊君朝他直翻白眼。 “你——”林丹气结。 他居然说他不懂,他只不过不想靠着女人太近,她们的招数实在太过厉害,他又不是没看到过,他可不要近女色,更不能靠女人太近,他对女人都是退避三舍的。 陆昊君坐了下来,小二就上了菜,他拿着酒杯,若有所思地想着刚刚锦瑟那不友好的眼神,他知道她很厌恶他,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虽然俊秀,似乎年龄也不小了。 “喂,你在想什么?”林丹忍不住扛了下他。 陆昊君回过神来,冲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林丹扁着嘴,有什么好笑的,看来这个冷面郎君遇到个女人就把持不住了,他早知道不跟这种人合作了! 锦瑟回到房中,她甩甩脑袋,看到李崇简醒了,瞬间忘掉在楼下的那个可恶的眼神,轻笑道:“你醒了?” “恩。”李崇简点头。 锦伦看出这房中暧昧的气氛,自觉地退出房中,随即关上房门,他深吐了口气,但愿他们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他带上黑纱帽,走下楼,看到陆昊君和林丹在冷清的大厅中喝着酒。 陆昊君眼角上翘,他看着锦伦,终于出动了? 锦瑟为李崇简小心清理了伤口,看到长好的新肉,她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看到她换上女装,他感到欣慰,她是个美丽的女子,可是似乎在她身边有不少优秀的人出现,他又低下头,锦瑟看出他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他摇摇头。 “吃完饭,我们就要上路了!”锦瑟柔声道。 “恩。”他只是点点头。 为何两人近在咫尺,却感觉相隔遥远?锦瑟心中不免悲痛着。 第四十三章 万花阁(十) 红娰听从宋绵伦的话,“慢慢”地向福建龙家靠近,她一路上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在一个名叫“傲龙镇”的地方停了下来,她在这里的一家客栈暂住,她并不急于赶路,更多的是“玩”。 “小二——”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喊道。 客栈中忙碌的小二甩了甩身上的白巾(貌似这是每个小二的习惯=。=。。),喊道:“来嘞” 小二到了门口,看到一帮青纱女子,有一位英俊伟岸的男子也在其中,他的小店能容得这么多人吗? “有客房吗?”一略高个儿的女子问道。 “呃——”小二面露难色,随即又摆出一“请”字道:“你们先请!” 所有人下了马,他们已经日夜兼程了好久的路,希望能在客栈中好好休息一番。 “掌柜的——”小二喊道。 正在算账的掌柜不耐烦的抬起头,一会儿又愣住,他的客栈中要入住那么多的人吗? 白慧贞和剩余的两个女子陪伴着李隆基,她几乎将庄内的人都带来了,李隆基看着这个不大的客栈,问道:“这里住得下吗?”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一女子说道。 “青儿——”白慧贞低吼道。 被唤作“青儿”的女子不服气地撇过脸去,嘟着小嘴。 白慧贞只是叹气着摇头。 “没事的。”李隆基劝道。 他深知所有人都对他颇有敌意,或许是他身为帝王的原因吧。 “不需要!”青儿嗤之以鼻地冷哼道。 李隆基觉得这个青儿颇有意思呢! “够了,青儿——”白慧贞严厉地指责道。 青儿撅着小嘴,她就不明白了,小姐费了好大的力气把这个狗皇帝弄到陶玉山庄,兰夫人也再三交代不准这个狗皇帝踏出房门半步,可是白夫人为什么要把他带到扬州去?她就不明白嘛。 现在白夫人还这么严厉地指责她,她满肚子地委屈,生着闷气。 白慧贞自觉对青儿太过严厉,她不想这样的,心里已经跟青儿道歉了,可是她不能让锦瑟受伤,更不能让兰儿做错事,也不能让她筹划的计划遭破坏。 一下子,在外面等着的几个人都十分安静,可揣着心事。 “夫人!”高个儿女子走出客栈来,唤道。 白慧贞回过神,道:“怎么样了?” “我们姐妹挤挤,您和李公子(在外面不能直呼李隆基的名字)各一间房。”高个儿女子说道。 李隆基皱眉,他是最不方便一个,一个大男人混在一堆女人之中。白慧贞淡淡地笑着转过头,说道:“委屈你了!” “是我委屈了你们”李隆基说道。 “你知道就好!”青儿插嘴怒视着他。 她恨死他了!害的她被白夫人骂。 “青儿!”白慧贞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高个儿女子却一丝表情都没有。 青儿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进客栈中,白慧贞叹了口气。 红娰看到如此之多的美丽女子入住客栈,她不禁觉得很是可疑,她们到底是一帮什么样的人呢? 看来有好戏要看了! 似乎那个被唤作“青儿”的女子对那个李公子很有敌意。 其实红娰觉得那个李公子有点眼熟,就是说不上来的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她们声势浩大地入住一个小镇,确实引人注目,小二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女子会入住他的客栈中。 白慧贞将青儿叫到房中。 “叩叩——”青儿在门外敲着门。 “进来。”白慧贞喊道。 “白夫人,您找我?”青儿问道。 白慧贞温柔地冲她笑着,柔声道:“坐!” 青儿还是心存芥蒂。 “是不是在生我的气?”白慧贞问道。 青儿撅着小嘴,摇摇头。 “还说没有,那你撅着小嘴做啥?”白慧贞温柔道。 “没有生气啦!”青儿是孩子,她只是小孩脾气重了点。 “好了好了,青儿,夫人不是故意指责你的,你要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白慧贞抱歉道。 青儿抬起头,看着白慧贞,是真的吗? “不要怀疑我的用意,他毕竟是个大男人,难道要跟我们挤在一起吗?一路上都在赶路,他一个皇帝,竟然委身跟我们一起住破庙,席地而坐,是需要多大的忍耐啊?”白慧贞动之以情道。 青儿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一般。 白慧贞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摸着她的鬓角,说道:“你已经长大了,别再耍小孩儿脾气了!” 青儿点点头。 夜晚,红姒一身红色夜行衣划破黑暗的天空,她知道那帮女子是要去扬州,他们根本就不像是去参观王家堡展示的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附耳贴在白慧贞的房门上,还未听到什么,在她的耳边就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这位姐姐,你半夜不睡觉,趴在人家房门上做啥?” 红姒定睛一瞧,原来是白天被称作“青儿”的姑娘,她上下打量着青儿,心中不禁佩服着,这丫头表面上真不看出阿! “喂,这位姐姐,你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做啥?”青儿双手环胸道。 红姒站起身来,眼波带着一丝笑意,道:“跟你一样啊!” “什么一样?!”青儿皱眉不解地问道。 “你们是要去扬州?”红姒反问道。 毫无心机的青儿点头。 “那——”红姒故意拉长声音:“你们去不得!” “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去不得的?”青儿不服气道。 “扬州!”红姒简单道。 青儿紧蹙眉头。 “姑娘,我劝你——”红姒还未说完,青儿拔出长剑。 红姒瞪大双眼。 “那我倒要闯闯看呢!”青儿说道。 极快地飞刺过来,红姒只是一味地闪躲,她的目的只是要查看这帮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没想到这么不好说话。 红姒的武功比青儿略高一筹,不出几招,青儿便败下阵来,红姒将她的手肘被到背后,解释道:“姑娘,我并无恶意的!” “哼!”青儿嗤之以鼻地哼道。 红姒叹了口气,随即放开她。 这让青儿着实奇怪了,她竟然放弃大好机会? “你?”青儿不确定地问道:“为什么要放了我?”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去扬州!”红姒诚恳道。 “你何以认为我们去扬州有什么问题?”青儿不解道。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有一点我很肯定,你们绝不是去参观王家堡的展示,扬州已经很乱了!”红姒说道。 青儿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的确不是去看王家堡的什么展示,我们是从洛阳来的!” 看到红姒如此诚恳,青儿也告诉她一些讯息。 “洛阳?”红姒惊讶道。 “有什么问题?”青儿问道。 “是陶玉山庄的?”红姒问道。 青儿点头。 “天呐,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红姒笑道。 青儿一脸警觉。 “我叫红姒!”红姒随即揭开面纱。 “你就是凤姑姑和凰姑姑一直提起的那个红姒姑娘?”青儿不确定地问道。 “你知道?”红姒问道。 “难怪?果然是一家人,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哦!”青儿笑道。 红姒也展露笑颜。 “如果你没有说出真实身份的话,我想我一定会阻止你们的!”红姒说道。 “红姑娘,你刚刚说扬州很乱,是什么意思?”青儿不忘问道。 “总之,你们去了扬州就知道了!”红姒没有正面回答,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青儿叹了口气。 “对了,你们来了扬州,没有告诉莫锦瑟吗?”红姒突然想起。 青儿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有什么问题?” “莫锦瑟回了洛阳!”红姒说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什么?!” “你们一定是走岔了!” “小姐回了洛阳,那是为什么?” “凤凰泣血!” “那是凤姑姑和凰姑姑的东西,小姐要这个做什么?”青儿觉得匪夷所思。 “凤姐姐和凰姐姐已经过世了!”红姒平静地说道。 她心中起了一丝波澜。 “天呐!”青儿不由得惊呼。 原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凤姑姑和凰姑姑既然已经死了,小姐还要凤凰泣血做啥?”青儿心中仍有疑问。 “凤姐姐她们将武功全部传授给了莫锦瑟!”红姒心痛着。 青儿点头,道:“我明白了!” “青儿,你带来的那个李公子是什么人?”红姒问道。 “哼,他就是那个狗皇帝!”青儿没来由地冷哼着。 李隆基?!想必就是莫锦瑟命人将他绑架的吧?绑架李隆基做什么?她皱起眉头。 “如果不是白夫人一直护着他,我才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她就是讨厌李隆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红姒陷入沉思。 对于兰儿的突然到来,宋涵珏有些忙乱,他也是刚刚才知道锦瑟不知所踪的消息,看着王锐一直陪伴着宋依依,他并没有放宽心,王锐似乎对宋依依有着不寻常的感觉,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宋依依撅起小嘴,对着宋涵珏抗议着:“大哥,你怎么会不知道锦瑟姐姐去了哪里?” 宋涵珏不语。 “她失踪了那么久,你竟然也不知道,太不可思议了!”宋依依说道。 “是我的疏忽!”他对宋依依太关注,没想到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给遗忘掉了。 “锦瑟姐姐现在去了哪里啊?”宋依依担心道。 宋涵珏自然知道除了锦瑟不见踪影,还有一个李崇简,他的脸上多了一丝阴霾。 “大哥——”宋依依娇嗔道。 “干嘛?”宋涵珏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你去找找嘛!”宋依依撒娇道。 他何尝不想找啊!?只要找到李崇简,就能找到锦瑟的下落,她又不会武功,现在她去了什么地方啊?如果遇上危险,那个李崇简能保护的了她吗?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的涌上他的脑海里。 王锐则在一旁察言观色,宋绵伦说的不无道理,宋涵珏的确不是如现实那么的无情,他对自己的妹妹一样是疼爱。 “不用去找了!”一个声音在他们的周围响起。 “什么人?” “谁?” 王锐和宋涵珏几乎同时吼道。 那人从屋顶跳下,王锐眼睛一眯,他很清楚来人。 “诶,你是——”宋依依思索着,她是见过这人的,就是一时说不上来。 那人面带微笑,道:“没想到宋姑娘还记得在下啊!” “哦,对了!”宋依依拍了小手,道:“你是叫康啸龙!” “是的!”康啸龙满意地点头。 “呃——你来做什么啊?”宋依依不解地问道。 “我是来告诉你们锦瑟姑娘的下落!”康啸龙说道。 “你知道?”宋依依问道。 康啸龙点头。 “不愧是魔庄第一护卫啊!”王锐双手环胸道。 康啸龙转头看向他,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 宋涵珏半眯着眼。 “她在哪里?”宋涵珏冷声问道。 “洛阳!”康啸龙简单回道。 宋涵珏皱眉。 “锦瑟姐姐回洛阳了?她拿到赤芝了吗?”宋依依完全忘了赤芝的主人在场。 “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宋涵珏说道。 他很了解锦瑟,如果不是遇到什么事,锦瑟绝不可能不告诉他们就离开了。 “灵凤灵凰死了!”康啸龙说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宋依依不住地摇头,眼中充满了泪水,道:“怎么可能?凤姨凰姨她们怎么会——” 她泣不成声。 王锐暗自握紧双拳,他好想搂住她。 “谁做的?”宋涵珏一定要把这个造成悲剧的凶手杀了。 “司徒惠儿!”康啸龙说道。 宋涵珏瞪大双眼。 “惠仪夫人就是司徒惠儿!”康啸龙说道。 “原来是她?!”难怪他见到惠仪夫人如此之熟悉! “凤凰泣血已经传授予锦瑟姑娘!”康啸龙仍然平静地说道。 她得到了绝世武功?看来回洛阳是要找寻灵凤灵凰的武功秘籍,她一个弱小的身体要承受这么高深的武学,应该很难受吧。 “你不要担心锦瑟姑娘,她利用灵凤灵凰的武功惩治了七色花的黄罗绿罗。”康啸龙说道。 “锦瑟姐姐有这么厉害?”宋依依有些不相信问道。 康啸龙点头,道:“到时候等锦瑟姑娘回来,你就可以看到完全不一样的锦瑟姑娘了!” 宋依依点点头,她心中的大石着地。 宋涵珏不免想到兰儿的到来,她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他该怎么回答呢? “李崇简也跟着?”宋涵珏问道。 “是。”康啸龙也想知道宋涵珏到底目的何在。 宋涵珏握紧双拳。 小小的动作被两人看在眼里,莫锦瑟竟有如此之大的魅力。 莫锦瑟?她是姓莫的,是否跟娘所说的人一致呢? 康啸龙离开知府衙门,为了不被人发现,潜进万花阁,正在房中打坐的宋绵伦,他没去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怎么样了?”宋绵伦闭着眼问道。 “如你所说一样,宋涵珏的目的只是莫锦瑟!”康啸龙笑道。 宋绵伦睁开眼,他走了下来,晌久,说道:“知道了!” “喂!”看到宋绵伦毫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奇怪。 “还有什么事?”他问道。 “你这么放心李崇简跟着锦瑟姑娘?”康啸龙是在关心宋绵伦的未来。 “她目前只记得李崇简。”宋绵伦自嘲着。 “你跟她提起啊!她又不是失去记忆了!”康啸龙没好气道。 宋绵伦摇摇头,苦笑着:“提又怎样?她的心只在李崇简身上,只有等到她不再想起李崇简,我才会同她说。” “真受不了你了,女人心岂是你这么解释的!”康啸龙自认为很懂似的。 “你懂?”宋绵伦说道。 “呃——” “你好好保护好高力士,别让他发现在他的范围内,有宋涵珏这一伙人的存在!”宋绵伦说道。 “我知道!”康啸龙点头。 半晌,宋绵伦站在窗口,他抬起头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希望锦瑟能够早点融合凤凰泣血,早日达到长生境界。 第四十四章 万花阁之一炷香(一) 宋绵伦走出房门,扑面而来的那刺鼻的脂粉味,着实让他感到厌恶,他顿时觉得从来在锦瑟的身上却找不到这样难闻的味道,只有那些清新淡雅。 他皱眉的看着万花阁,他完全不明白宋辰的用意,为什么要送一家妓院给锦伦?锦伦乐意致致地接受,他还要自己的一生伴侣陪他一块疯。 看着这些醉生梦死的客人们,温柔乡是他们的脏生之所,为何一个个都络绎不绝地来此寻欢作乐? 也许康啸龙说的对,自己不喜欢的何必强加于他人不喜欢呢? 他依旧看不惯,冷冷的看着门庭若市的万花阁,这里的女子都万众挑一,堪比洛阳的“燕舞坊”,洛阳!? 她是否已到达洛阳? 几日后,中午时分,洛阳城 锦瑟带着李崇简和锦伦一路回到洛阳,走进洛阳城,锦伦的心里就莫名地疼,他回来这里,是为了锦瑟,还是为了自己,他不知道。 “在城东有一家客到来,那是我家的产业!”锦瑟指了指城东的方向。 锦伦看着她指的方向,那是他的地方?他会不会同意呢? “怎么了?”锦瑟歪着头,看出锦伦的神色恍惚。 “没事!”锦伦掩饰着。 “那就好!”锦瑟不知道他为何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李崇简再次踏进洛阳,心中仍有疑问,锦瑟突然有武功,是因为那两个女子,她们将自己毕生的武学传授予她,是好是坏?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为锦瑟独当一面,可是,这一路上,都是锦瑟在拼命地保护着自己,还出现一个比自己还要优秀的男人,他似乎不介意锦瑟对自己的关心,更有一些,都是回避,为什么每每出现的男人都是那么的优秀?李崇简不由得感到自卑。 “你没事吧?”锦瑟柔声地关切道。 李崇简摇摇头,他低着头。 锦瑟淡淡地看着他,不轻易露出一丝的不忍。 “你看!”锦伦突然道。 锦瑟转向问道:“什么?” “在城外的那两个人!”锦伦指了指。 陆昊君和林丹正骑着马到处找住所,由于他们的迟来,想必是没有地方住了吧! “还有一些武林人士!”锦瑟说道。 “嗯,不过,”锦伦转头笑道:“你不觉得人少了很多吗?” 锦瑟不语。 “他们是来抢你家宝物的吗?”李崇简认定了凤凰泣血是属于锦瑟家的。 “嗯!”锦瑟点头。 “看来客到来已挤满了人!”锦瑟皱眉。 锦伦咧开嘴,笑道:“这不是更好!” “更好?”锦瑟不解。 “反正陶玉山庄空着的屋子有很多阿,不介意接手我们两个男人吧!”锦伦眨巴他装出的无辜眼睛。 锦瑟进城就是想告诉他们,只能住在客到来,在陶玉山庄内,都是女子,两个大男人住进去,会有很多流言蜚语,上次是偷偷地将李崇简和李隆基绑着来,这次是光明正大,并且他们住进陶玉山庄也是诸多不便,这该如何是好? “没事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李崇简安慰道。 他深深地明白锦瑟的犹豫,现在住的地方几乎都让那些狼子野心的武林人士给占了。 只听,身边一群人一拥而起,锦瑟三人被人群挤散,“快啊,那个昆仑派的掌门正和一个男人打起来了!”一个平民大声地耳语。 男人?大概就是陆昊君吧。 锦瑟觉得倒要看看那个陆昊君到底有多厉害?锦伦把他说的玄乎玄乎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用去!”锦伦抓住她的肩头,说道。 李崇简心中一团无名火,他为什么能如此亲密? 锦瑟转身看着锦伦。 “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还有时间浪费在凑热闹上!”锦伦并无指责之意。 锦瑟不语。 但内心的好奇还是让锦瑟执意走进人群中,观看着昆仑掌门和陆昊君的精彩比武。 据锦伦说,陆昊君的武功深不可测,他和林丹自立门户,也不知师承何派,他右腿横扫,昆仑掌门拔剑相向,他只用手中的玉脂扇作为自己的武器,扇子一合,打了下昆仑掌门的手腕,让昆仑掌门吃痛,手中的剑也落在地上,他仍不依不饶地拳脚上前,陆昊君左脚踢中他的胸口,让他倒地,俯着自己的胸口,脸色不好。 “唰!”地一声,陆昊君将扇子一开,他仰头大笑道:“昆仑掌门,你怎么武功一点也不见有长进阿?” “你——”昆仑掌门揉着胸口,怒视着他。 “你曾经就是一个手下败将,今日,你仍然还是,不过现在,你成了我的手下败将了!你要感到荣幸才行!”陆昊君讥笑道。 锦瑟冷眼看着刚刚他们的打斗,昆仑掌门武功虽不算上乘,但也是高手,陆昊君轻而易举地将他打败,而且他刚刚说的话,让锦瑟不快,他是在耻笑昆仑掌门,还是在笑洛阳的陶玉山庄已今非昔比? 在人群中,陆昊君老早就看到他心仪的女子了,她依然是那么的冷凝美丽,她竟然同那个黑衣男子认识?再看到黑衣男子的样貌时,竟然是有着堪比女子的容貌,太不可思议了,原本对自己的容貌还有些自信的他,也有些自叹不如,不过,这个男子很快就会不存在了。 能他陆昊君比样貌的人,除了龙主龙瑞茗,世上就不会再有人了。 短暂的比武,人群也很快的退开,锦瑟冷眼看着陆昊君,她在考虑这个人的武功还有保留,她是否能在短时间内将凤凰泣血融合,甚至能打败他吗? 人群越来越少,锦瑟转身欲走,陆昊君用玉脂扇轻拍了她的肩,说道:“姑娘,这么快就要离开?” 锦瑟转身冷冷地看着他。 “姑娘,你与在下很有敌意啊?”陆昊君挑了挑俊眉。 “凡是来到洛阳的,都只有一个目的,你,我,都是一样。”锦瑟说道。 “哈哈——”陆昊君仰头大笑了起来,然后道:“你这样的个性,我喜欢!” 锦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陆昊君对锦瑟做什么?看他那个轻佻的模样,让锦伦气不打一出来。 他走上前,道:“那么冷面郎君有何指教呢?” “哼!”看着锦瑟身边出现的两个男子,他就不由得冷哼着。 陆昊君越过锦伦,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待他走远后,锦伦关切道:“没事吧?” 锦瑟摇摇头,她看着陆昊君走远的身影,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还是自己太过无知呢? “他是什么人?”锦瑟问道。 “陆昊君,是福建龙庄两大高手之一。”锦伦面无表情道。 “福建龙庄?!”锦瑟蹙起柳眉。 “龙瑞茗派他二人前来洛阳,一定有他的目的。”锦伦说道。 “目的?!”锦瑟嗤之以鼻道:“还是为了凤凰泣血!” “还是尽快回去将凤凰泣血找到,并融合一起。”锦伦说道。 锦瑟转头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怎么了?”锦伦直直地看着她。 “你呢?”锦瑟问道。 他明白她的话,只是现在还未到时候。 他轻笑道:“你也可以把我当作跟他们一样的人。” 锦瑟看了看他。 第四十五章 万花阁之一炷香(二) 陶玉山庄 庄内所剩的人并不多,她们一看到锦瑟的归来,都涌至门外迎接,她们争先恐后地叫道:“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锦瑟笑着道:“怎么不欢迎吗?” “小姐,你又在取笑我们了!”一矮个儿的女子说道。 锦瑟叹了口气,道:“怎么就你们几个?” “嗯,白夫人几乎把整个山庄的人都调走了。”女子道。 “白夫人?!”锦瑟预感不对。 白夫人是不在计划之内的人,她怎么会—— 女子们看到锦瑟身后紧跟着的两个男子,一个李崇简,她们都认识,还有一个黑衣男子,眉清目秀的样子,年龄不大,但是从没见过啊!小姐怎么又将李崇简带回,还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山庄呢? 锦瑟发生大伙都在瞧着锦伦,她突然发觉自己还未同她们介绍呢。 “呃,这位是——”锦瑟指着锦伦道。 “我叫锦伦,各位姐姐好!”锦伦倒是很自觉地介绍着自己。 “姐姐?!”锦瑟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他年龄应该不小了,庄内的女子基本都在十八岁,他呢?应该过了吧。 “呵呵,原来陶玉山庄的姐姐们都是这么如花似玉啊?唉,我真是相见恨晚啊,怎么没早点认识姐姐们呢?”锦伦真是会说话,这么花言巧语。 锦瑟没好气地看着他,可是在转头看了看庄内的女子们,每个人都面带桃花,唉,世上有锦伦的男子存在,真不知道是有幸还是不幸。 锦瑟不住地摇头,随即看到锦伦身后的李崇简,她实在忽略了他。 “他貌似很受欢迎啊!”李崇简笑着对她说。 锦瑟不禁脸红着,她面对他时,还是如此害羞啊! “你没事吧?”李崇简问道。 还是有一丝暖意涌上心头的。 她安排李崇简住在离自己屋子不远的厢房,至于锦伦,从他踏进陶玉山庄开始,所有女子们就不停地围着他一人转,他是长的很好,可是,不至于这么多人扑蜂引蝶吧。 夜晚,锦瑟叫来庄内一个叫琴儿的女子。 琴儿走进房中,面无表情道:“小姐,您找我?” 所有人都去找锦伦聊天,独独她是最最特别的,除非是威胁到山庄的,其他她一概不管。 “琴姐姐,你知道白夫人去了哪里?”锦瑟问道。 “扬州!”琴儿简单道。 扬州?锦瑟皱眉。 “她带着李隆基一起去的吗?”锦瑟又问道。 “是。” 李隆基果然去了扬州,她就怕他不去,只有李隆基去了扬州,才能牵制住司徒惠儿的轻举妄动,她还是会害怕的。 “小姐——”琴儿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锦瑟问道。 “我认为这次你和涵珏少爷去扬州找赤芝为兰夫人治病,一切都只是白夫人一人在说。”琴儿说道。 “你的意思是白夫人故意引我们去扬州?”锦瑟问道。 “不仅如此,恐怕还另有目的!”琴儿点头道。 “另有目的?”锦瑟眯起双眼。 白夫人怎么知道扬州有个王家堡?她怎么知道王家堡里有一株珍贵的赤芝?她怎么知道那赤芝是会在最近的时日内举行展示? 难道是——宋辰! 她突瞪双眼,白夫人并不是要她取得赤芝来救治兰姨的性命,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宋辰,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自私? “小姐,你是否想到什么?”琴儿询问道。 锦瑟摇摇头,她不能告诉琴儿,她一定要尽快回扬州问清楚。 “庄内还有多少能够调动的人马?”锦瑟问道。 “大概十个!”琴儿回道。 十个!如何能够面对现在的危机四伏啊? “小姐,我发现在洛阳城中,住着很多陌生人。”琴儿去客到来收账时发现的。 “他们是来抢夺凤凰泣血的!”锦瑟平静道。 再大的困难,她也要挺过去。 “凤凰泣血?!”琴儿瞪大双眼:“他们敢这么大胆?” “陶玉山庄已今非昔比,要他们不敢造次,恐怕要费很大的功夫了!”锦瑟说道。 琴儿点点头,她从辉煌的陶玉山庄到落寞的都经历过,怎会不知。 “我们要不要请凤姑姑和凰姑姑出面?”琴儿知道要请出她俩只有锦瑟能够出面。 只是锦瑟摇摇头,眼神黯然道:“恐怕不可能了!” “怎么?”琴儿发觉不对劲。 “凤姨凰姨她们已经——死了。”锦瑟心痛道。 “谁干的?”琴儿紧握双拳。 “司徒惠儿!”锦瑟说道。 “她,竟然没死?”琴儿眯起双眼。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保护陶玉山庄,他们这些武林人士,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表面上是君子,估计来这里抢夺凤凰泣血,恐怕会有一番说词的。”锦瑟说道。 “哼!”琴儿冷哼道:“他们只怕是无福消受了!” 琴儿的眼中充满了杀气。 “你记得凤姨凰姨的房间有没有密道?暗格之类的?”锦瑟问道。琴儿思索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没有,她们甚少让人进房,您不是经常去吗?” “那是小时候,长大了就越来越少,因为要照顾兰姨。”锦瑟黯然地低下头。 “小姐还有何吩咐?”琴儿问道。 “让庄内的人统统提高警觉,洛阳城已经不是四大庄的天下了,看来要让江湖上的人都不敢惹我们,就必须狠点!”锦瑟冷冷道。 “琴儿明白!”琴儿拱手道。 锦瑟点点头,挥了挥手,琴儿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她默默地走到窗口,看着天上的乌云,正悄悄地逼近那轮月亮,要下雨了,会发生什么呢? 与此同时, 兰儿入住支付衙门,造成了宋涵珏的困扰,他不能去找锦瑟,也不知道将在锦瑟身上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兰儿坐在正中央,宋依依一直低着头,说实话,这样的兰儿,着实让她感到害怕。 她不说话的样子让人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如果只是发一顿火,倒也不见得什么,可是,这样的气氛让宋依依感到压抑,她掰弄着手指。 “兰姨——”宋依依轻声唤道,不知道这声音兰儿是否能听得见。 兰儿抬眼看着她,吓得宋依依不敢再说话。 “兰姨,我们是不是该去找一下锦瑟?”宋涵珏开口道。 “哼——”兰儿冷哼着:“现在去找,是不是晚了点?” “锦瑟姐姐不是小孩子了,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宋依依一看到兰儿的眼神就害怕的低下头。 兰儿嘴上依然生气,但还是很关心地问道:“你受了伤为什么不去躺着?” 宋依依洗了洗鼻子,原来兰儿是很关心她的,说道:“我已经好了,都是因为我,才让大哥不知道锦瑟姐姐已经失踪了好多天。” 兰儿站起身,轻抚她的鬓角,道:“如果真的有心,就不会因为任何事!” “兰姨,别怪大哥,他被那个惠仪夫人弄的也很不开心。”宋依依求情道。 兰儿看了看宋涵珏,听说他为了出名,会不顾依依的死活?可是,与司徒惠儿对峙时,他又那么关心自己的妹妹,她已经糊涂了!宋涵珏,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不会如此自私。 “好了,我没有怪你们,你们也别太自责了!”事已至此,兰儿只得罢手。 “兰姨——”宋依依娇嗔道。 兰儿展露笑颜,她一看到宋依依就很喜欢,她轻轻抚摸宋依依的头。 “知道锦瑟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兰儿问道。 “听说是和李崇简一块去了洛阳!”宋涵珏哪壶不开提哪壶。 兰儿怒拍桌子,吼道:“她还是放不下李崇简!” 宋依依皱眉看着大哥,他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说出锦瑟姐姐和李崇简在一起的事情? “还是等他们回来吧!”宋涵珏冷冷道。 “李崇简!”兰儿咬牙切齿道。 宋涵珏转身离开,走出房门,他抬头看着那轮明月,锦瑟,你是否抬头仰望过?你是否真的想过身边有个人正在默默地等待着你?为何?为何你还要投入那没有尽头的深渊里? 看着宋涵珏悲伤的身影,宋依依低下头,唉,大哥太爱锦瑟姐姐了,以至于,无法释怀锦瑟姐姐又和李崇简在一起的事实。锦瑟姐姐的一颗心不能分成几份,她的心里只容得下李崇简一人,身边如此优秀的大哥,她都未曾动过心,多少次来,宋依依给宋涵珏和锦瑟制造了那么多次机会,即使如此,在面对李崇简之后,锦瑟姐姐还是愿意选择李崇简,是缘也是孽啊! 第四十六章 万花阁之一炷香(三) 万花阁之一炷香(三) 梦魇袭来,锦瑟宛然回到了幼年时的模样。 她像一个局外人,看着所有事情的发生,一个身穿粉色娃娃衫的女孩扑到躺在软塌上的柔弱女子身上,她稚嫩的声音,甜甜地喊道:“娘!” 女子伸出苍白的手,轻抚女娃幼小的脑袋,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意,她病了,病了好久,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生病的,她看着女娃,心中有无限的心痛,她是不是自私了点? “娘,这是兰姨教我折的纸鸢,你看好不好?”女娃拿出怀里藏着的漂亮纸鸢,笑着问。 女子点点头,轻声道:“锦瑟,你很聪明,兰姨教你的,一学就会了!” 她不免夸赞着自己的女儿。 锦瑟眐仲,她是娘?!锦瑟缓慢走向乌紫嫣的身边,俯身看着她,她病了,自从从长安来到洛阳,她就病了,她心中仍然忘却不了爹,她是爱爹的,可是,她又无法原谅他!矛盾,痛苦,她的身体每天只能躺着,走两步,都会咳嗽的不行,她太过虚弱。 “娘,那你陪锦瑟一起玩,好吗?”小锦瑟笑道。 或许年纪小吧,她还不懂得自己母亲已经生病了。 兰儿端着茶水和点心,来到她们母女身边,此时的兰儿,毫无一丝戾气,她很开心地看着这对母女,纵使小姐因为思念将军而病倒,她也不生气,锦瑟很期待这样的兰姨。 她轻抚小锦瑟的脑袋,道:“锦瑟小姐,你娘现在生病了,那兰姨再教你另一种纸鸢的折法,好不好?让你娘好好休息!” 小锦瑟歪着脑袋,看着脸色苍白的乌紫嫣,道:“娘,你生病了?为什么不看大夫呢?” 乌紫嫣只是笑着,即使那个笑容是那么的勉强,而在锦瑟的心里却依然美丽。 “锦瑟小姐,有些病不是看大夫就能治好的,你娘的病就算是大夫也不能治好,你还是让你娘好好休息!”兰儿蹲下身,试图向她说的明白。 小锦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是这样吗?娘只要休息就可以好了吗?她要不要带娘去找柏夫人治疗下?白夫人说不肯治疗的病人,是什么词来着,好像叫讳疾忌医,娘就是不肯看大夫,难道娘是怕吃药,那个药很苦,娘不喜欢吃是对的,每次去明月山庄都会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她都要捏着自己的小鼻子去找涵珏哥哥玩。 兰儿担心地看着乌紫嫣,她越来越瘦了,原本就瘦弱的她,显得更加单薄,她是思念他的吧!爱,是什么?痛,痛不欲生,乐,乐不思蜀,嫁给莫名的时候,乌紫嫣是何等的快乐,即使,她明白这将是痛苦的开始,她亦不在乎,直到自己真的做了决定离开时,她病了,因为莫名她病了。 锦瑟长得很像乌紫嫣,可是性情却一点也不像乌紫嫣,她爱笑,她几乎每天都在笑,她能把快乐感染到每个人的身上,或许乌紫嫣就是不想锦瑟太像自己,所以让锦瑟学会笑,把悲伤都忘掉,只当不存在。 乌紫嫣慢慢闭上眼睛,她太累了,她不想让锦瑟知道自己是佯装的笑容,直到感觉兰儿带着锦瑟走远,她微微张开眼睛,她心中的悲伤又涌了上来,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似乎毫无知觉。 锦瑟一路上都低着头,兰儿问道:“锦瑟小姐怎么了?” “娘不开心!”小小年纪的锦瑟竟能知道这个。 兰儿一愣。 锦瑟抬起头,看着她错愕的表情,道:“兰姨,娘不开心!” 兰儿蹲下身,摸着她粉嫩的脸颊,说道:“你很聪明,你怎么知道?” “这儿——”锦瑟指了指自己的心道:“这里感觉到的!” 兰儿不语,这就是母女连心吗? “锦瑟,你知道你娘为什么不开心吗?”兰儿随即问道。 锦瑟摇摇头。 她这个年纪很懵懂,对于男女之情根本无从知晓。 “如果你爱的人又是你恨的人,你该怎么办呢?”兰儿又问道。 “又爱又恨?”锦瑟眨巴眨巴眼睛,思索了下,道:“那是爱多还是恨多?” 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恨,爱,应该就是娘爱她一样的吧。 兰儿被问住了,其实她也不知道爱多恨多,乌紫嫣的心思她猜不出。 “兰姨,你的问题好深奥哦!我能不能不回答阿?”锦瑟撒娇道。 原本在思考的兰儿拉回了现实,兰儿笑了笑,道:“好,我们去折纸鸢,好不好?” 锦瑟点头。 时光在飞逝,锦瑟稍稍大了些,她不再折纸鸢了,也很少缠着兰儿跟她一块玩,她会自娱自乐地在池塘边嬉戏,这样她也很开心,她脱下她的鞋子,池塘里的荷花开的很好,她随手摘下一朵在手中把玩着,她闻着花香,踢打着清澈的池水,笑着抬头仰望天空。 此时,她很想让娘出来透透气,可惜,娘好像病的很严重,前几日,漂亮叔叔来过了,好像给了娘一个小瓶子,那里面装了什么?应该是好吃的,漂亮叔叔怎么都不带好吃给她呢? 她叹着气低下头,突然听到有说话声,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 “——唉,还是没成功!”一女子叹着气道。 “没关系,我们已经练成第二重,虽然后面的东西很难理解,也很难练成,但是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啊!”另一名女子安慰道。 锦瑟穿上鞋子,她向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第二重?是什么东西?练什么? 她看到凤姨和凰姨在说话,是她们俩在说话吗?到底说的什么? 她跟在凤姨和凰姨的身后,她们走进自己的屋子,但是行为举止有些诡异,锦瑟不解,便跟上去,她悄悄推开门,竟发现房中没人,怎么会?她是亲眼看着凤姨和凰姨走进屋子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她找了半天,没见凤姨凰姨的踪影,她不觉地喊道:“凤姨,凰姨,你们在哪?” 她以为她们这是在跟她玩捉迷藏,她找不到她们,她有些着急。 没人回应她,直到她听到一些“吱吱”地声音,好像是从墙里面发出来的,她趴在墙边,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下,的确在墙内有发着一些怪异的声音,她不小心碰到身边的花瓶,以为要倒时,竟发现花瓶转了下,刚刚趴着的墙开始向内移动,她瞪大眼睛,直到门为她开好了,难道凤姨和凰姨在这里面?她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但脚却不停使唤地大步向前,慢慢走了进去,这个密室的通道只能容纳一人走动,她往前走,似乎有亮光,她高兴极了,凤姨和凰姨就在那,她飞奔过去时,那刺眼地光芒让她赶紧捂着眼睛,大叫了起来。 灵凤灵凰看到锦瑟的到来,赶紧收手,原本想今日得以成功练就第三重的她们,又一次失败了。 她们来到锦瑟的跟前,锦瑟停止了大叫,身上好像有一些力量产生,她可爱的只张开两根手指,她以为只要捂着脸就行了,灵凰正叉着腰,要质问她时,灵凤拦住了她,灵凤蹲下身,问道:“锦瑟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锦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听到你们的说话声,好奇就跟过来了,凤姨,你们在做什么?刚刚的光好像很舒服,比在外面晒太阳还要舒服呢!” “你是说你接收了刚刚的光?”灵凤有些不可思议道。 “是啊!”锦瑟不解。 灵凤灵凰对了下眼,然后灵凤问道:“那锦瑟小姐,你觉得一个人玩无聊吗?” “有点!”有人陪她这是最好啦! “那凤姨和凰姨陪你玩,好吗?”灵凤温柔道。 “嗯,可是——”锦瑟抬头看着没发成飚的灵凰,她生气地样子好可怕哦! “可是什么?”灵凤不解。 “凰姨会不会打人?”锦瑟小声地问道。 灵凤觉得好笑,灵凰原来在小孩子的心目中有这么可怕啊!“当然不会,锦瑟小姐这么乖,凰姨才不会打你呢!”灵凤对灵凰眨了下眼睛。 泄了气的灵凰也蹲下身,问道:“喂,小不点,我有这么可怕吗?” “没阿,只是我刚刚好像做错了什么,所以怕你会打我!”锦瑟摇摇头笑着说。 “那就好,不过,你刚刚如果不大叫的话,或许会伤害到你,你个小不点,还挺聪明的!”灵凰说话不像是在夸赞。 灵凤挑了挑眉,然后起身,将刚刚落地的金丝软甲捡起来,放在一个蒲团下,冲灵凰使了使眼色,就带着锦瑟一块出去了,锦瑟走前向里看着,那个蒲团下还在微微发着余光,那是一种什么力量呢? 梦醒,已是翌日早晨,锦瑟倏地坐起身来,那道光,那个密室,还有那个金丝软甲,灵凤灵凰走的时候没有带着那个软甲,那么就一定还在那个蒲团下面,她皱着眉头。 她走下床,迅速穿上衣服,打开房门,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展露在她的面前,他笑了,说道:“早啊!” 锦瑟看清了来人,是锦伦,他这么早就起了? “早!”锦瑟淡淡地回应道。 “不必这么谨慎,我们大家都是同坐一条船的!”锦伦笑着说道。 锦瑟不语。 一条船?她连锦伦的身份都还没时间去查,怎么会就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锦瑟,”锦伦突然摆出一张严肃的脸,说道:“你昨夜有想到什么吗?” 他干吗这么严肃? “嗯,”锦瑟点头。 “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锦伦拉着她就往外跑。 锦瑟奋力地挣脱开他的手,道:“我自己会走!” 此时,李崇简从房内走出,刚刚看到那一幕。 锦伦发现自己有些心浮气躁了,太着急了! “你干什么?!”李崇简赶忙来到锦瑟的身边。 这个叫锦伦的人竟然如此大胆,李崇简怒视着他。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锦伦认为这一路上逗留的时间太长了,他没什么时间再等了。 “没事!”锦瑟没有责怪他。 锦伦的一声道歉,让锦瑟觉得他很诚恳。 “我昨天想到一个地方,你们跟我来!”锦瑟说道。 他俩点头。 一路跟上,来一个僻静的小屋外,锦瑟抬头,看着这些熟悉的物品,日后灵凤灵凰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打开门,虽然她们很久没有回来住,但依然一尘不染,锦伦和李崇简跟着踏进屋内,锦伦一眼就瞥见到在正厅里,有一个用锦帕遮住的牌位,他皱眉,心跟着揪了起来,他始终没能见着她。 锦瑟很熟悉地走到屋内的一个花瓶跟前,转动了下,眼前的墙面向内打开,李崇简从来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这里竟然别有洞天?”李崇简惊呼道。 锦伦没有跟上去,只是留守在密室门口,对着锦瑟,说道:“锦瑟,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锦瑟不解。 “已经有大队人马在陶玉山庄的门外了,庄内的十个人恐怕抵挡不了多久。”锦伦说道。 “他们这么快?”锦瑟没想到这些武林人士为了夺取凤凰泣血,速度竟然这么快。 锦伦点头,道:“锦瑟,你记住,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去融合凤凰泣血,虽然时间紧迫,但也要看你的悟性!” “嗯!我会好好把握时间的!”锦瑟回道。 锦瑟和李崇简走进密室内,锦伦则将花瓶又转了下,门被关上了,他看着锦瑟走远的身影,他辗转来到那个牌位前,看了好久,他拿起一炷香,由腰间取出火折子,点燃它,为那个牌位上了一炷清香。 将那一炷香放在牌位的香炉里,他对着牌位,说道:“你过得好吗?” 锦伦一脸伤感地看着那个用锦帕遮住的牌位。 “会不会觉得太迟了?”锦伦又说道。 “我,对不起你!”锦伦流下了眼泪。 锦瑟和李崇简走到密室的最里面,她踱步来到这个梦境中的密室,那是个真实,她发现有一个蒲团的下面发出微微的余光,她掀开那个蒲团,金丝软甲真的还在蒲团下面,她欣喜若狂,可是,她发现在金丝软甲上并没有任何文字记载,这就是武林人士争相抢夺的武林至尊“凤凰泣血”? 她想了想,在灵凤灵凰每次练功时,这金丝软甲都会漂浮在半空中,发出刺眼的光芒,难道? 她盘膝而坐,提气丹田,将体内的内力灌输到软甲上,顿时,软甲发出耀眼的光,由软甲上体现出许多的文字,软甲悬在半空中,她站起身来,看着软甲上文字,李崇简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听锦伦和她以前也谈论过这个“凤凰泣血”,所谓武林至尊,就是一个金丝软甲,里面记载着武林人士都争相夺取的秘籍? 她将软甲上的文字铭记于心,然后将软甲穿在身上,开始融合自身武功,第一重—— 第四十七章 万花阁之一炷香(四) 在外面,大批的武林人士在陶玉山庄门外叫嚣,如果不是庄内所剩的人不多,大伙都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喂喂喂,你们陶玉山庄多年来都是武林的宿敌,不仅为朝廷刺杀良将功臣,还杀害无辜百姓,现在还把武林至尊的‘凤凰泣血’占为己有,实在可恶,快把‘凤凰泣血’交出来!”一个苍老的武林人愤愤道。 所有陶玉山庄的女子们都有不满情绪,什么占为己有,什么刺杀良将功臣,什么杀害无辜百姓?都是顺口胡邹,他们分明就是来抢得,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为武林除害,快交出‘凤凰泣血’!”其他武林人士也争先恐后地一齐喊道。 庄内的所有人都蓄势待发,若不是锦瑟小姐老早就同琴儿姑娘交待,武林人士大举来犯,她们也及早的做好了防范,要不然今日的事情,她们都会不知所措! 她们都不轻举妄动! 在人群中,陆昊君和林丹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倒要看看这陶玉山庄到底能耍什么花样。 “喂,你真的觉得陶玉山庄没什么人?”林丹不相信地问道。 “哼,莫锦瑟和宋涵珏去了扬州,听说那个兰儿和白夫人也去了,带上的人一定不少,留下一些残羹剩饭,你觉得陶玉山庄还能耍什么花招出来?”陆昊君双手环胸,他就等着看好戏,做收渔翁之利。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很担心!”林丹虽然赞同他的说法,但是他依然不放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陆昊君不耐烦道。 “上次跟我们在客栈几乎同时间到洛阳的两男一女,他们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同样的目的呢?”林丹说道。 陆昊君点点头,他觉得林丹说得很有道理,这么多人都聚集在陶玉山庄,而那三个人却还没有出现,那个女人还口口声声对他说目的是一样的,难道她也是一样的做收渔翁之利?陆昊君不禁笑了起来。 “埃,你笑什么?”林丹没好气地扛了下他。 “你,是不会懂得的!”陆昊君直摇头道。 林丹气结。 各派武林人士都在不断地叫嚣,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知道陶玉山庄是调教了很多的武林高手,比如灵凤灵凰,她们姐妹两个在江湖上的地位可是与日俱增的,若不是听说去了扬州城,恐怕他们也不敢来这里造次。 女子们守候在门口不让各门各派闯进来,而他们亦不敢进去,就这样相持着。 陆昊君原本微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看着这些女子们,她们是在拖延时间,为何要拖延时间?难道庄内有人? “看来我们错估了陶玉山庄!”陆昊君半眯着眼道。 “错估?!”林丹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 “陶玉山庄一定是等什么人出现,或者有什么人正在他们的山庄内!”陆昊君说道。 “你是说她们是在拖延时间?”林丹问道。 陆昊君点头,道:“看来他们要在一个时限内等待帮手出现!” “会不会是灵凤灵凰?”林丹担心地问道。 “不可能!”陆昊君摇摇头道:“我们来之前,就有人告诉我们灵凤灵凰早就不存在了,而她们等待的人应该是——” “莫锦瑟!”陆昊君和林丹同时说道。 这个莫锦瑟到底是什么人物,陆昊君开始皱眉,她的力量可不能小瞧了,不知道灵凤灵凰到底有没有把武功传授予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在一定的时限内,莫锦瑟要将凤凰泣血融合好,然后大开杀戒,那这里的人就所剩无几了。 陆昊君转身要走,林丹问道:“喂,你去哪?” “到庄内看看!”陆昊君头也不回地说道。 林丹跟在他的身后,跟他合作真是不爽呢! 陆昊君自顾自地在前走着,一个女子瞥见到,突然拔剑指着陆昊君,道:“你们要去哪里?” “这里不太适合我们,我们要走了!”陆昊君看都不看她。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女子冷声道。 陆昊君转身看着这名女子,平心而论,这女子的确美丽,可惜,他陆昊君只看得上一人,这样的女子只能归于庸脂俗粉的行列。 她,是琴儿,保卫山庄的使命,她一人承担,决不允许任何人踏进这里一步。 “那就正如姑娘所言一样!”一句话把身边的林丹都愣住了。 琴儿皱眉。 “我觉得姑娘们都在门口守着,这样的拖延时间,恐怕你们才是另有目的吧!”陆昊君冷冷道。 所有的叫嚣声停止了,寂静无声,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地拿出自己的武器,庄内的女子一个个向后退,她们没有把握把这里所有的武林人士全杀,毕竟有些人的武功都在她们之上。 她们不禁冒着冷汗,一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上前,对着琴儿的后背就是一掌,女子们一个个喊道:“琴姐姐!” 琴儿吐血不止,那个男子,说道:“原来不过如此,大家一起上,不用客气!” 陆昊君皱眉,他讨厌这样的背后偷袭,更加不屑地看着那个男子,他是崆峒派的掌门,他们的派系已经开始衰败,所以必须要夺取‘凤凰泣血’,来提升自己的武功。 锦伦在屋子里坐着,他坐在牌位的旁边,看着那柱清香即将烧完,最后熄灭。 所有女子们被人踢进屋内,锦伦倏地站起身来,陆昊君也没料到锦伦在这里,难道这些女子等的人就是他? 不对,另外的两个人呢? 他们是一伙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陆昊君思索着。 谁知崆峒派掌门又与那个受伤的琴儿打了起来,已经受伤的琴儿自是不敌崆峒掌门,没几招,崆峒掌门又是一掌打中了琴儿,使得琴儿伤势更加严重,她不断地吐血,她快撑不下去了。 直到“嘭”地一声,整个屋子瞬间爆炸开来,所有人震惊了。 只有锦伦高兴地看着身后屋子内出现的两个人,琴儿倒在地上,虚弱地看着从烟雾中出现的人,微微张开嘴,轻声唤道:“小姐——” 她用尽全身力量伸出手—— 锦瑟和李崇简从烟雾中慢慢走出,她看到琴儿倒在地上,她在一炷香之内,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她满腔愤怒,随时要爆发一般,她来到琴儿的身边,轻扶起她,琴儿断断续续道:“小,小姐,我,我撑不,撑不了了,算是,算是尽忠了,吧?” 说完,琴儿的手垂下,锦瑟微闭双眼,她不该把这么大的重任交给琴儿一个人,害的她变成如此,她错了! 陆昊君不可思议地看着锦瑟,小姐?!她是陶玉山庄的小姐?她是莫锦瑟?原来他错了,所有人在等的是她,看来她已经融合了‘凤凰泣血’,刚刚屋子的爆炸,已经证实了。 “你们,你们还愣着这里做什么?”崆峒掌门又吼了起来。 锦瑟突然睁开眼睛,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践踏娘的基业。 她站起身来,说道:“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口口声声说要为武林除害,试问一下,陶玉山庄有多少年不问世事?有多少年已经与朝廷脱离?你们的目的不过是要夺取本庄内的‘凤凰泣血’,竟将这样的理由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她愤怒着! 陆昊君转身离开,林丹跟上去,问道:“喂,干嘛走啊?” “走吧!凤凰泣血,她已经练成了!”陆昊君说道。 “那我们回去怎么交差啊?”林丹为难道。 “交差?!哼!”陆昊君冷哼着:“他并没有想过我们能够拿到!” 林丹瞪大双眼。 “别瞪了,眼珠都要出来了!”陆昊君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林丹问道。“回去啊!”陆昊君说道。 “回去?”林丹不解。 “福建龙庄!”陆昊君简单道。 他转身看着那位俏佳人,她是个美人,虽然冷凝,但内心应该是灼热的,看来她会来福建,不知道她来的时候会不会是一个人? 崆峒、昆仑等知名的门派一个个全部败在锦瑟的手里,锦伦看在眼里,他看着锦瑟运用自如的武功,她已经打响自己的名声了,不过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回到扬州,他俩是对立还是合作,还是个未知数。 所有武林人士在一日之内,全部消失在洛阳城,洛阳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陶玉山庄的女子们目送着锦瑟、锦伦和李崇简。 他们迅速向着扬州的方向前进着,锦伦早在几日前就放出一只白鸽,将锦瑟的消息告知宋绵伦。 “主人!”康啸龙将白鸽脚上绑着的信笺交给宋绵伦。 宋绵伦打开信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康啸龙走近他的身边,问道:“是不是锦伦公子要回扬州了?” “的确,还有锦瑟已经练成‘凤凰泣血’!”宋绵伦关心的依旧是锦瑟。 “那你预备什么时候与她说?”康啸龙问道。 宋绵伦脸瞬间冷了下来,道:“等!” 康啸龙不再继续发问,等?不知又是何年何月。 第四十八章 万花阁之重返扬州 锦瑟抿息而坐,额头上不住地冒着汗水,她即将完成她最后的一步,融合!李崇简在一旁守护着她,她掌风微微带着光,金丝软甲也已贴合在身上,文字在她的周围展现出来,直到“嘭”地一声巨响,她将体内的气流冲出体外,整个密室爆炸了,山石倒塌,锦瑟流下两行血泪,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她微微睁开眼睛,就像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一般。 李崇简急忙走到她的跟前,仔细察看她有没有受伤,心疼地看着她流下的血泪,她在这么短的时限内练就高深武功,真是难为她了。 “没事吧?”李崇简问道。 锦瑟摇摇头,看着密室快要塌陷时,顶上的大石即将掉落下来,锦瑟将体内余气打向巨石,使它偏离方向,整个密室已经倒塌的不成样子,灰尘四起,她站起身来,同李崇简走出烟雾区,她愕然发现琴儿重伤倒地,她飞奔过去,她痛心疾首,琴儿对她说尽忠,她感到自己的错误就是不该让琴儿独身一人承担重任,她低估了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她痛声道:“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为了抢夺我庄的‘凤凰泣血’竟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还屠杀我庄内的女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么你要为琴姐姐的死付出惨重的代价!” 她的眼睛瞬间变得很红,紧握双拳,握紧的双拳带着一缕金色的光芒,她一出掌就将包围她的武林人士全部打出门外,剩下的人都不敢上前一步,只怕她打开杀戒。 所有人都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山庄后,锦瑟恢复了平静,她虚弱地倒了下来,李崇简伸手接住了她,心痛地看着她,她很伤心吧! 第二天,锦瑟的身体恢复得极快,她已做好准备重返扬州,她打开 房门,看到李崇简和锦伦站在她的门外,似乎他俩在门外已经站了好久。 “有事?”锦瑟淡淡地问道。 “你怎么样了?”李崇简问道。 “没事了!”锦瑟摇摇头。 她没有任何的表情,是伤心吧。 锦伦走了过来,说道:“那么,走吧!” “走?”李崇简不解。 他认为锦瑟的身体应该要再休息几日,现在这么快就要走?走去哪里? “嗯!”锦瑟点头。 李崇简阻止道:“你的身体那么虚弱,还是休息几日再走吧!” “没必要!”锦瑟轻声拒绝道。 李崇简愣在一旁。 所有庄内的女子将琴儿安葬好后,在洛阳城外目送着锦瑟、锦伦和李崇简。 “小姐,扬州的事解决好了后,一定要尽快回来哦!”一女子吸了吸鼻子道。 众女子一齐点头。 “我会的!”锦瑟安慰道。 其实,此话一出,她也不知道能否实现。 “锦伦公子,我家小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女子们都说道。 锦伦好笑地看着她们,她的安全自己都保护好,何须要他?! “好了,我知道了!”锦伦说道。 李崇简则在一旁,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他们三人骑上马,锦瑟交待道:“照看好庄内,如果有什么事,庄内有白鸽,立即送信到扬州!” 女子们点头。 锦瑟头也不回地驾着马飞奔,向着扬州的方向前进着—— 白夫人和李隆基在扬州城找了家客栈住下了,他们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三天后就是王家堡的展示期,白夫人心急如焚,她不知道是否能再见到宋辰一面,也不枉费来此一趟了。 “你无需这么担心,就剩下三天了!”李隆基说道。 白夫人点点头,她知道李隆基的话,只是她依然很担心,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宋辰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着整个扬州城络绎不绝的人流,白夫人不免叹气着,那是宋辰交给王家堡的宝物,王家堡拿出来展示,难怪有不少人眼红,正因为这几件稀世珍品才让王家堡有今日的局面。 王锐又带起了他久违的面具,宋依依在人群里看着,撇撇嘴,她就不明白这个王锐一天到晚带着个面具做什么?是不让人看到他的长相吗? “哼!”宋依依扁着嘴离开。 宋涵珏只是冷眼旁观,看着来到扬州的人,忽然他瞥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家茶楼上,但他再看时,又没有了,那个人好熟悉阿!到底是谁呢?宋涵珏皱眉思索着。 李隆基在茶楼上看到了宋涵珏的影子,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李隆基没有把握,只是幸好在当时,白夫人起身欲离开,他才得以不让宋涵珏将自己看清楚,不过,他知道宋涵珏很聪明,一定会想到的! 宋涵珏发现宋依依不见了,他走出人群,寻找宋依依的身影,在一个小摊子上,他发现一个熟悉的发髻,他顿时松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没好气地说道:“宋依依,你能不能安稳点?” 宋依依拿起一个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道:“大哥,这个好不好看?” “你干什么?!”宋涵珏低吼道。 “好不好看吗?”宋依依摘下面具,任性地摇晃着宋涵珏的手臂。 宋涵珏不耐烦地只翻白眼,无奈地说道:“好,好,好看,好看,行了吧?我的宋大小姐!” “哼!为什么这么喜欢带面具?”宋依依转头对着面具说道。 宋涵珏这才意识到宋依依的一颗心悬在王锐的身上,如果他们把赤芝偷走,王锐和依依之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大哥,我要这个!”宋依依拿着面具对宋涵珏说道。 “那你要这个做什么?”宋涵珏要打消她的念头。 “我就想要这个,大哥,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什么吗?”宋依依说道。 宋涵珏从腰间拿出一些钱来给摊主,然后转身对宋依依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警告?宋依依不解地看着他。 手中把玩着面具,宋依依似乎又找到一个新的玩具。 三天后,宋涵珏突然停下脚步,三天后就是锦瑟十九岁的生辰,他该送她什么呢?王家堡的赤芝,他们志在必得,包括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虎视眈眈。 他看到身边有个首饰摊,他随手拿起一支蝴蝶玉钗,想着插在锦瑟头上的样子。 女摊主立即笑脸相迎,道:“哟,公子,你真的很有眼光,这是我摊子上最漂亮的一支钗了,不仅做工精细,而且样子还十分养眼,公子,您是送给意中人吧?” 意中人?!哼!他很喜欢这个说法。 “老板娘,这个我要了!”宋涵珏由腰间拿出几铢钱,让女摊主可乐坏了! 他将玉钗放进怀里,等待着锦瑟归来的那一天送给她。 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随即消失,那个黑影立即来到“惠仪山庄”里,一个最最僻静的一处屋子内,她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跟来,就走进里屋,一个男子正坐在厅中喝着茶。 “查的如何?”那个男子便是龙瑞茗。 他经过多天的调理,已经痊愈。 “王家堡三天后举行展示!”黑罗半跪禀告着。 “赤芝,这样东西岂能让明月山庄的人得到?!”龙瑞茗冷哼着。 “可是,宋涵珏武功虽不算顶尖,但也是出类拔萃的,再加上王锐那个冷君,他也是个厉害角色,如果硬抢的话,恐怕我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黑罗有道理地分析着。 龙瑞茗站起身来,越过她,走到门口,说道:“他们两个,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倒是那个小孽种,他的武功或许是最令我担心的一个,现在要把他先解决掉才行!” “可是——”龙主如此轻敌,会不会吃亏?! “别可是了,你立即去盯好王家堡,如果有人要对赤芝图谋不轨,立即来报!”龙瑞茗冷声道。他眯着眼,看着门外,小孽种,他的武功为什么在他之上?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他要将那个小孽种的武功全部变成自己的,一定要这么做!一定!一定! 走进扬州城内,锦瑟深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享受着太阳直射在自己身上的温暖感觉,她太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感觉了。 “锦瑟——”锦伦很严肃地唤道。 锦瑟突然发现锦伦有些奇怪,从她第一天融合好凤凰泣血开始,锦伦就变得异常严肃,他不像在认识他时,那么的调皮。 “怎么?”锦瑟问道。 锦伦看了看锦瑟身后的李崇简,说道:“你真的打算跟他了吗?” “——” “——” 锦瑟回头看着李崇简,被锦伦这么一问,李崇简随即脸红了起来。 “锦瑟,你来扬州的目的什么?”锦伦又问道。 “赤芝!”锦瑟很干脆地回答。 “很干脆!”锦伦勉强地笑着。 锦伦看着锦瑟脖子上系着的半蝴蝶玉坠,又看了看李崇简,说道:“如果让你用最珍贵的东西来换取赤芝,你是否愿意?” “最珍贵的?”锦瑟紧蹙眉头。 她身上还有什么最珍贵的东西? “你愿意吗?”锦伦再次问道。 “我愿意!”锦瑟不假思索地回道。 锦伦裂开笑容,道:“那就好,到时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什么意思?”锦瑟不由得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锦伦似乎预示好了未来发生的事情一般。 锦伦驾着马,对锦瑟说道:“我要离开了!” “——” 说实话,锦瑟在锦伦的身上头一次有亲人的感觉,她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几乎每做一件事都会同锦伦商量一番,她已经习惯了,现在锦伦要离开,她竟有些舍不得。 “这么急嘛?”锦瑟叹了口气,问道。 “嗯!”锦伦点头。 “那,”锦瑟顿了一下,然后道:“保重!” 虽然不舍得,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锦伦有他自己要走的路,无须多留半刻。 “锦瑟,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用最珍贵的东西换取赤芝,那么你才能得到赤芝!”锦伦说道。 锦瑟看着锦伦离开的身影,那眼中的不舍,让李崇简心里很酸,他是怎么了?那个锦伦只不过是锦瑟生命中的过客而已,何必要为这样的人感到吃味呢! 第四十九章 万花阁之受罚 万花阁之受罚 宋绵伦在万花阁整理帐务,他发现锦伦有红姒这样的伴侣,既是好帮手,又是贴己的知心人,他不由得竟羡慕起他来。 “主人!”康啸龙端来一些茶点。 近日来,宋绵伦又帮锦伦打理万花阁,又要看着龙瑞茗的一举一动,还要帮王家堡保护好赤芝,简直忙坏了他。 “嗯!”宋绵伦只是淡淡地应了声。 “主人,您还是休息一下吧!”康啸龙劝道。 “不行,再过两天,就是王家堡的展示期,王锐羽翼还未丰满,他不能够独自掌管着王家堡,再加上那个王夫人一天到晚的恨意情仇,王锐是双面受压。”宋绵伦头也没抬地整理着万花阁的帐务。 “锦伦公子,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康啸龙眼见劝服不了宋绵伦,不禁埋怨起锦伦来。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锦伦笑盈盈地推开门。 他一张笑脸对着宋绵伦一张冷脸,宋绵伦双手环胸,道:“怎么?舍得回来了?” “谢谢你帮我打理好万花阁,恩——”锦伦不免赞叹道:“不错,不错,你是个管家的好材料!” 他玩世不恭地拍着宋绵伦的肩膀,宋绵伦没好气地用肩膀摆脱他的手,冷哼道:“事情如何?” “啧啧啧——你啊!”锦伦摇摇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宋绵伦冲他直翻白眼。 “好啦,好啦,告诉你吧!”锦伦决定不再逗弄他,他知道要是再继续下去,恐怕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说!”宋绵伦冷声道。 “锦瑟已经融合凤凰泣血,并且把来犯陶玉山庄的武林人士都打败了!”锦伦说道。 宋绵伦放下手中的笔,然后道:“这么说,她已经得罪了所有武林中人?” “嗯?不见得!”锦伦摇头道。 “怎么说?”宋绵伦问道。 “她只不过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罢了,至少目前为止,那些武林人士不敢再去陶玉山庄了,至于以后,我就不敢保证了!”锦伦说道。 宋绵伦皱眉,以后?那些武林人士还是去陶玉山庄打扰锦瑟吗? “喂,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锦伦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 “什么事?”宋绵伦看到难得严肃的锦伦,不由得奇怪。 “龙瑞茗!”锦伦竟在此时提到这个人的名字。 康啸龙看着宋绵伦露出凶狠的目光,他皱眉,锦伦公子为何要提到这个人? “他有什么事?”宋绵伦压制住自己要爆发的怒气。 “他果然派了自己的亲信,黑白双煞,让他们挑拨离间,所以一路上去洛阳的武林人士,打着抢夺武林至尊的旗号!”锦伦说道。 “陆昊君和林丹?!”宋绵伦听说过这二人。 “不过,我觉得,这两个人虽说是龙瑞茗的亲信,但未必事事听从龙瑞茗!”锦伦说道。 宋绵伦挑眉道:“哦?怎么讲?” “他们是因为福建龙庄是天下第一大庄才去的,若是自己单身闯荡,估计龙瑞茗也会将他们收编,只是那时的情况就截然相反了!”锦伦说道。 “嗯!”宋绵伦点头赞同道。 “现在龙瑞茗很精明,他一方面让人去陶玉山庄捣乱,一方面在这里盯着赤芝!他心机之深,恐怕无人能及啊!”锦伦不屑道。 “他也妄想夺得赤芝?”宋绵伦紧握双拳,怒锤桌子。 锦伦不以为然,他觉得这样反而更好,宋绵伦最大的敌人就是龙瑞茗,如果不是龙家,宋绵伦也不会改名换姓,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他也觉得只要宋绵伦认清自己的敌人,那么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对了,陶玉山庄的人几乎都到了扬州,包括李隆基!”锦伦突然说道。 宋绵伦瞪大双眼,道:“他也来了?” “嗯!”锦伦点头。 “看来扬州知府要倒霉了!”宋绵伦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不止,还有司徒惠儿,她一直都是有意避开朝廷,看来她对十二年前自己犯下的大案,还是心有余悸的!”锦伦说道。 “我们有必要要告诉一下这位响当当的惠仪夫人了!”宋绵伦说道。 锦伦忍不住笑道:“会不会觉得我们太坏了?” “如果不是司徒惠儿,锦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宋绵伦瞬间阴沉下来。 “是啊!司徒惠儿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些代价了!”锦伦点头道。 康啸龙则在一旁,说道:“主人,公子,但是你们忘了一个人!” 锦伦转身,咧开嘴,道:“我倒是忘了你的存在,你说我们忘了什么人?” “兰夫人!”康啸龙简单回道。 “兰夫人?”锦伦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当年乌紫嫣的贴身侍女,她因为乌紫嫣的事情,性情大变,对锦瑟姑娘好像是极为严格,现在锦瑟姑娘如果回知府衙门,会不会受到责罚呢?”康啸龙说道。 锦伦恍然大悟,但随即又道:“不用担心!锦瑟已经不是一个弱质女流了,她的力量对于龙瑞茗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一击!” 宋绵伦却依旧皱着眉头,他担心的不是这个,兰夫人如果责罚锦瑟,或许是因为李崇简的关系,兰夫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姓李的,更恨头了李崇简,他从来都是知道的。 倒是李隆基的到来,让宋绵伦吃惊不小,他是一国之君,竟然同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混在一块,由于锦伦的关系,高力士来到扬州让锦伦为他想办法,现在李隆基来了,高力士会怀疑一切的事情,其实是锦瑟所谓吗? 不,应该不会,只要李崇简和李隆基不说的话,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可是问题又会接踵而来,李崇简不说自己被绑架的事实,就连李隆基也不说,那么到底是谁做的,高力士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对李隆基一向忠心,李隆基的安全就是他负责的,他为李隆基失踪一事自责不已,那么还有什么理由饶过绑架皇帝的罪魁祸首呢? 龙瑞茗又虎视眈眈地盯上了“凤凰泣血”,他以为龙瑞茗得到“浴 火凤凰”,就不会再想其他,没想到,一个人的贪念和野心如此之强烈,他要的是千秋万事的唯他独尊,他要的是能长生不老,他要的是所有人都以他马首是瞻,最后统领武林,统领中原!他的野心就是要有与李隆基相抗衡的力量! 锦瑟和李崇简骑马来到知府衙门的门口,她不想进去,不知道兰姨会不会责罚依依和涵珏哥哥,他们是无辜的!还有如果兰姨看到李崇简会不会一时冲动,杀了他呢? 她下马,转身对李崇简,说道:“你赶紧离开扬州吧!” “离开?”李崇简不解。 锦瑟几次三番让他离开,她到底是怎么了?她为什么要他离开?他难道不能帮她做些什么吗? “快走吧!”锦瑟不好同他说,那十二年前,他对她做的伤害。 李崇简倔强地摇头,道:“为什么要我走?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锦瑟愣住了,她认为李崇简不会在意她的想法,没想到他对她如此深情,一时间,锦瑟动容,随即想到十二年前的事,她不能如此,她与李崇简是不可能的。 “我不会离开你的!”李崇简拉住她的手。 而这一幕却被刚刚走出门外的兰儿瞧见,她生气、愤怒,一触即发地怒火涌山心头,她快步走向这两个难舍难分的人,她恶狠狠地等着李崇简,厉声道:“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你竟然对这个薛崇简恋恋不舍?!” “对不起,兰姨!”她只得这么说。 兰儿伸手“啪”地一声,她气极了,李崇简愣住,锦瑟的脸上顿时出现五个鲜红的指印,兰儿打了她,这一下被刚回来的宋涵珏和宋依依看到,他们赶紧跑了过来,宋涵珏搂着锦瑟的肩,她在发抖,到底是为什么?兰姨平时虽对锦瑟严厉,但也舍不得打她分毫,今天是怎么了? “兰姨,你为什么打锦瑟姐姐?”宋依依打抱不平道。 锦瑟千错万错也不能打阿!兰姨是怎么了? 兰儿刚刚打了锦瑟,就已经后悔了,可是,她又拉不下脸来,清了清嗓子,道:“是她自己不好!” “再怎么不对,也不能打锦瑟阿!您忘了锦瑟的小时候,您多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舍不得她磕碰到哪里,现在您竟然打了她,那多伤她的心啊!”宋涵珏生气道。 “怎么?你们都觉得是我错了?”兰儿只不过想告诉锦瑟,不要跟李崇简来往,他们竟然一个一个地都跑来指责她。 宋依依低下头,她不敢直视兰儿,她好怕兰儿也会打她。 兰儿皱眉,她转身走进衙门,为什么刚刚会这么冲动? 在一侧的大厅里,兰儿坐在中央,锦瑟、宋依依和宋涵珏以及李崇简都站在了正厅中,他们默默不语,不知是心寒,还是什么。 “锦瑟,你知错吗?”兰儿问道。 宋依依不解,明明是兰姨不对,为什么兰姨还要问锦瑟姐姐知错吗?这是什么到底? “兰姨,您也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刚刚打锦瑟!”宋涵珏毫不畏惧地直视兰儿。 为什么要打锦瑟?他生气了。 “好,我就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兰儿胸口起伏,她气愤地指着一边的李崇简,说道:“就是他!” 宋涵珏向着她直指的方向看去,他忘了李崇简的存在,因为锦瑟被打的事情,而冲昏了头脑。 “我让你不准和李崇简来往,你有听我的话吗?”兰儿问道。 “我让你记住十二年前的事情,你记住了没?”兰儿又问道。 她近乎是发狂地怒吼着,为什么锦瑟这般不争气?李崇简有什么好的,对他总是念念不忘! “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铭记于心了吗?”兰儿问道。 锦瑟突然跪下来,道:“兰姨,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责罚!” 所有人都愣住,她一向倔强,这件事不一定是她的错,她不应该这么快就接受惩罚,兰儿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后, 兰儿开口道:“如果你真的知道错的话,那我就要看看你到底知错到什么程度!” “兰姨,锦瑟姐姐才大病初愈,您就绕过锦瑟姐姐吧!”宋依依着急地拉着兰儿的衣袖。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我!”兰儿说道。 兰儿起身离开,留下他们三人,走前她仇恨的目光投向李崇简,锦瑟的做法是要她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李崇简动手,好,这次就放过李崇简,只此一次! 锦瑟依旧跪着,宋依依赶忙扶起她,可是锦瑟没肯起来,还跪到了屋子外面,太阳直射在她身上,宋涵珏心疼地看着她,非要如此吗?为了一个李崇简,值得吗? 如果他在锦瑟的心中,也有如此分量,区区一个李崇简,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可是,她只把他当作哥哥,其他什么不是,他不禁自嘲起来,为什么?他们从小一块长大,彼此了解之深,竟不如一个李崇简。 宋依依劝不动锦瑟,跑来跟宋涵珏,说道:“大哥,你劝劝锦瑟姐姐,她身体才恢复,不能这样的!” “这是她的选择,怪不得任何人!”宋涵珏也这么说。 宋依依撅起嘴,道:“连你也这么见死不救,哼!坏大哥!” 宋涵珏完全不理会她,径直走向锦瑟的身边,锦瑟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笑着,然后道:“太阳晒在身上真舒服啊!” “你从来不是这样的!”宋涵珏说道。 “那我是怎样?”锦瑟反问道。 “为了一个李崇简,值得吗?”宋涵珏问道。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锦瑟回道。 宋涵珏看着她,这是惩罚锦瑟,还是在惩罚自己?他的心很痛—— 第五十章 万花阁(十七) 翌日正午时分,锦瑟已不知不觉跪在那里一天一夜了,烈日照耀下,她显得如此单薄,兰儿知道她倔强的原因,可是,她亦很心疼她,锦瑟是她从小带大的,为什么她一直摸不透锦瑟的心思?只是单单为了一个李崇简,兰儿思前想后,锦瑟这次是对李崇简动了真情的,如若不是,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 “兰姨,你很心疼吧?”宋涵珏站在她的身后,向着锦瑟的方向看去。 兰儿撇过脸去,她不想承认。 “罚锦瑟,并非您的本意!”宋涵珏一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兰儿被锦瑟的举动弄得下不来台。 “她太倔强了!”兰儿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那您是在惩罚锦瑟,还是在惩罚您?说起倔强,您好像更甚一筹!”宋涵珏阴鸷地看着正在烈日下跪着的锦瑟。 兰儿转脸,看向宋涵珏,说道:“你什么意思?!我来到扬州,就曾听说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依依,这也是你的作风吗?” “哼!”宋涵珏冷哼了下,道:“兰姨,我们与其在这儿讨论谁与谁的不是,不如好好把锦瑟和李崇简的事情解决!” 兰儿一怔,他说的不错,李崇简的出现无疑给锦瑟致命的一击,她对李崇简原本的爱恋只不过在萌芽期间,现在又和李崇简失踪了那么久,难免日久生情,并且锦瑟对李崇简本身就有情,长此下去,锦瑟一定会跟李崇简同气连声,到时候,锦瑟对李崇简就不再有恨,而是——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要怎么做才能让锦瑟斩断对李崇简的情丝呢?她不禁皱眉。 “很简单,让锦瑟嫁人!”宋涵珏像是读懂了兰儿的心思一般。 兰儿看着他,他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论人品相貌,她都信得过,只是,一想到宋涵珏不顾自己亲妹妹的安全,这让兰儿对他还是有些心存余悸的! “怎么?信不过我?”宋涵珏问道。 “涵珏,我不能让锦瑟和李崇简在一起,但是,我也不能让锦瑟盲婚哑嫁,她是紫嫣唯一的亲人,我也答应紫嫣要好好照顾她的,我不能违背我的诺言,只要我活着一天,我都不会让锦瑟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兰儿说道。 宋涵珏自嘲着,现在连兰姨都不相信他了,看来这件事做得太过火,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也想和锦瑟在一起,为了锦瑟,他可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是一想到她和李崇简失踪了那么久,他就火冒三丈,她为什么这样?竟然为了李崇简甘愿受罚,她不在乎自己。 兰儿看着远处一直跪着不起的锦瑟,她的心像揪起来一般的痛,值得吗?锦瑟这麽做也只是暂时保住李崇简的性命,有朝一日,兰儿还是会对李崇简下手的,毕竟这是多么大的仇恨阿! 白夫人在知府衙门的门外徘徊了很久,她还是要和兰儿锦瑟她们会合,她不能单独行动,她不能这么自私,兰儿的命已不久矣,她不能让兰儿有任何的遗憾,她带着李隆基来到知府衙门,在门外,他们撞见了一个人。 高力士一看到久违的李隆基,老泪纵横的忙上前跪下,说道:“皇上!” 一声皇上后,高力士已是泣不成声,他不知该向李隆基说什么,只是哭着,他找了李隆基好久。 “起来吧,将军!”李隆基扶起他。 高力士擦拭着泪水,说道:“皇上,您到底被什么人绑架了?为什么会失踪了这么久?” 这是藏在高力士心中久久的疑问,他自问大内之中防守严密,不可能发生皇上失踪这么大的事情,那些人竟然有如此通天的本事,想必武功极高。 “朕没有被绑架,朕只是和李崇简商量了一些事情,决定出宫一趟,没想到江湖险恶,幸好有这位白夫人救了朕!”李隆基跟高力士介绍了下白慧贞的情况。 高力士早就听闻白慧贞的大名,她是大唐王朝有名的再世华佗,她的医术超群,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在,她都能医治好。 “多谢白夫人!”高力士拱手感谢道。 白夫人则很感激地看着李隆基,他没有说出锦瑟的事情,然后道:“不用!” 高力士没有再问李隆基事实的真相,一个皇帝也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他隐瞒着自己被绑架的事实,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李隆基一点也不担心,朝臣们在长安的怀疑,他有自己的一套说法。 “夫人,您先去看兰儿姑娘吧,我稍候就来!”李隆基说道。 白慧贞点点头。 第一次听到李隆基称“我”,倒是让高力士吃惊不已,这个白慧贞医术的高明,是有让人佩服的地方,但不至于让堂堂的天朝皇帝称“我”,这也太奇怪了! “将军,李崇简呢?”李隆基突然的冷声。 “呃——”高力士有些适应不过来,道:“在里堂,不过,李大人,他——” “他怎么了?”李隆基沉声道。 “他跟一位姑娘回来的,而且我听说那位姑娘正在受罚——”高力士还未说完。 李隆基瞪大双眼,低吼道:“什么姑娘?为什么受罚?” “呃——”高力士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李隆基厉声道。 “是,那位姑娘受罚的原因好像就是李大人,已经在东厢外跪了一天一夜!”高力士拱手禀告着。 李隆基眯起双眼,锦瑟正在受罚?因为李崇简?李崇简,你到底对锦瑟做了什么?竟然让锦瑟如此的死心塌地,以前一个莫名,已经让他着实受伤,现在还出现一个李崇简,不,不行,他不可以再放弃了,紫嫣的美好都是被莫名破坏的,只是他是一个惜英雄重英雄的人,对于莫名的遭遇,他虽深表同情,但更多的是莫名能给紫嫣最大的幸福。 李崇简能给锦瑟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能力,他是罪臣,他的母亲给大唐王朝带来的只有耻辱,他一直没给李崇简实权,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太平公主。 因为她,李隆基足足忍气吞声了十多年,对于这样一位渴望权力的姑母,他不得不对这样的女人,做出最最残忍的决定,先是诬蔑她要进行造反,后是让她的儿子轻手奉上白绫,然后让李崇简改姓,最后他稳稳当当地坐着皇帝的宝座,这就是他对太平公主做的一系列事件。 太平公主最后的遭遇,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自己造成的,如果她依然韬光养晦,那么李隆基便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对付她,至今,太平公主都可能还活着,一样的同他平分秋色,可是,太平公主偏偏不安现状,她太过需要权力,镇国太平公主的封号已满足不了她了,她要的是和她母亲武则天一样的东西,做第二位女皇帝,在解决了韦后和安乐之后,更把摇摆不定的上官婉儿给杀了,他无疑是在告诉太平公主,她已经失去了左右手,只要扶他做太子,剩下的事情只要太平公主不再插手,或许他还下不了狠心。 只是,太平公主被一时地权力快感冲昏了头脑,她最终死在了权力之手,权力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一旦触碰到它,如果不好好利用,将是万劫不复。 李隆基就是恰恰利用到了好处,才将太平公主打入地狱。 一想到这里,李隆基暗暗握紧双拳,他早就听闻这里的知府大人,喜欢招揽大批的武林人士,而李隆基从来也没在什么科举考试中,发现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张武毅,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知府的?自大唐开朝以来,还是有很多人前来买官卖官,要是查起来的话,估计朝廷里便有大批的人都要治罪。 “那个张武毅是什么人?将军你有查过吗?”李隆基问道。 高力士拱手道:“皇上,我们进屋说!” 李隆基点头,在门外呆了很久,他一定要知道这个张武毅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踏入衙门内的第一步,在李隆基的身后不远处,闪过一个黑影,他阴鸷地看着李隆基走进的背影,眯着眼,李隆基?他怎么来了?江湖上盛传他被人绑架,那是真的吗? 黑影转身欲走时,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声音响起:“你看了那么久,有看出什么名堂吗?龙主龙瑞茗!” 龙瑞茗一怔,他不曾想竟有人不动声色地在他的背后监视着他。 “你是谁?”龙瑞茗眯起眼,他从未见过这个面孔。 锦伦笑了笑,道:“我就是万花阁阁主!”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龙瑞茗上下打量了下他,冷哼道:“原来你就是和那个小孽种合谋的人!” 锦伦仰头大笑了起来,道:“哈哈——” 龙瑞茗被他的笑声迷惑了,为什么要笑? “你从来不知道龙瑞麟是什么人吧?”锦伦说道。 “他不过是个小孽种!”龙瑞茗嗤之以鼻地哼道。 “当你知道他的身份时,那么你将会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锦伦冷声道。 龙瑞茗不解地看着他,那个小孽种是什么身份?孽种还有什么身份?而他,龙瑞茗,可是堂堂的龙主,竟然会有错? 再看着这个自称是万花阁阁主的家伙,他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他能成什么气候?哼!不过,现在后生可畏,他竟然能不声不响地在他背后监视着,一定也有过人的本领,小孽种到底认识了些什么奇怪的人,竟让都比他还要厉害? “怎么了?觉得龙瑞麟认识的人都比你厉害吧?”锦伦一向就有看破别人心思的本领,即使这个人想要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但都逃不过锦伦的双眼。 龙瑞名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还是先看他怎么说吧! “第一,龙瑞麟和你的战斗不需要掺和其他人;第二,赤芝的有缘人已经出现,你就别妄想用它来练就你的魔功;第三,李隆基的出现势必会查到张武毅的身份,你还是好好把身后事安排好吧!”锦伦说道。 “第一,我与小孽种到底什么时候战,由我决定,而非你,我们的战争会不会掺和其他人,我无法预料,恕难从命;第二,赤芝的有缘人会谁?谁不知道,我会来到扬州,就是要告诉你们,赤芝我志在必得;第三,李隆基会不会查到张武毅的身份,我根本不在意,所以身后事估计等不到了!”龙瑞茗回敬道。 锦伦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他早就料到龙瑞茗一定会这么说,他根本只是在试探龙瑞茗的反应,只是效果不大而已,反而更加坚定了龙瑞茗的决心。 “果然张武毅就是你派到扬州威逼利诱王家堡交出赤芝的人,以他朝廷命官的身份,去帮你找寻赤芝绝非难事,而且谁也不会想到是你,龙瑞茗所指使的,你告诉张武毅,一旦拿到赤芝就要将它速送福建龙庄,从此消失,所有的责任将是朝廷,而非你!”锦伦冷声道。 “哈哈——”龙瑞茗大笑道:“你很聪明,我开始欣赏你了!” “不用!”他才不要这个龙瑞茗来欣赏他,欣赏他的人多了去了,也轮不到这个龙瑞茗。 “还有,你只要拿到赤芝,张武毅将必死无疑,他将会是你练成魔功的第一个实验品,估计他都没想到吧!”锦伦轻蔑地看着他。 “没错,要练成魔功,一定要找一个实验品,试试看自己的魔功达到了何种境界!”龙瑞茗不介意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 “我想在福建龙庄从你爹开始,就已经分成两派了吧?”锦伦说道。 龙瑞茗略皱了下眉,他是如何知道的? 锦伦直直地看着他,道:“一派练就魔功,因为这个派系的人是练不成浴血凤凰的;另一派练就浴血凤凰,他们才是龙庄里所谓的正派系,所以龙庄是有两个的,一个是龙庄,一个是魔庄!” 听到此处,龙瑞茗不由得瞪大双眼,这个人远比小孽种可怕的多,看似每句话都在笑着说,实则是笑里藏刀,他到底是什么人?龙瑞茗开始怀疑起了,在二十年前,也曾有过这样的人,这个万花阁阁主跟当时的那个人很像,他是谁? “你为何知道这么多?”龙瑞茗问道。 “你对扬州魔庄一直很感兴趣,直到你后来知道魔庄庄主宋绵伦即是龙瑞麟时,就改变了你原先想拉拢的态度。”锦伦说道。 龙瑞茗随即笑了笑,道:“你真的很聪明,还有一些平常人都没有的本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万花阁阁主吗?” 锦伦挑眉看着他。 “龙庄是招揽大批武林人士的地方,越是像你这样有过人本领的人,都不会自立门户,而是来到龙庄,请求庇护!”龙瑞茗说道。 “你说的是陆昊君和林丹,是吗?”锦伦说道。 “你知道?”龙瑞茗越来越欣赏他了。 “你让他们去洛阳夺取凤凰泣血,并且挑拨离间,那么多的武林人士,一拥而起,都去了洛阳,只是,你没想到的是,莫锦瑟回了洛阳,并且在一炷香之内,打败了前来捣乱的武林人士!”锦伦将自己的洛阳之行说出。 龙瑞茗眯起眼睛,道:“你去了?” “对,我跟莫锦瑟一块去的,一路上看到了你们龙庄的可耻行径!”锦伦说道。“这世上好东西太多!”龙瑞茗说道。 “小心撑到!”锦伦回敬道。 锦伦转身离开,龙瑞茗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就这么走了?” “我没必要跟你汇报我的行迹!”锦伦头也不回的离开。 龙瑞茗冷眼看着锦伦的身影,他越来越欣赏他了,他觉得与其同小孽种斗来斗去,不如先来个釜底抽薪,让小孽种失去这么好的帮手。 第五十一章 万花阁(十八) 白慧贞来到东厢的门外,看到锦瑟在烈日下跪着,她赶忙走了过去。 “锦瑟,你为什么跪在这里?”白慧贞关切地问道。 锦瑟慢慢抬头,冷冷地看着白慧贞,扬州一行,所有人都变得如此自私吗?连她一直都尊敬的白夫人都变了,她看着白慧贞,道:“您早就来了吧?” “——”白慧贞先是不解,随后愣住了。 她不知道锦瑟是怎么发现的?她心虚地低下头,说道:“快,告诉夫人,你为什么跪在这里?兰儿罚你了,是吗?” “是我自己!”锦瑟冷声道。 “你自己?”白慧贞更是不解她的话。 锦瑟直视着她,道:“夫人,是我自己要惩罚的!” “为什么?”白慧贞问道。 “人变了!”锦瑟直接道。 “——”白慧贞下意识地低下头。 “怎么了?夫人,我有说错吗?”锦瑟说道。 白慧贞无言以对,她的自私已经被锦瑟知晓,心中除了愧疚,再无其它。 兰儿来到此处,她没想到白慧贞也跟来了,问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呃——”白慧贞一怔,直起身,看着兰儿,她又瘦了,而且脸色更加苍白了,预示着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白慧贞心疼地看着她,道:“你瘦了!” “多谢夫人关心!”兰儿只是淡淡地谢道。 对于兰儿来说,她不在乎生命,只在乎锦瑟。 “你起来吧!”兰儿对锦瑟冷声道。 锦瑟慢慢起身,跪着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起身有些困难,尽管她现在身怀武功,对于一天一夜,她的腿也有些吃不消。 白慧贞下意识地扶起她,只是锦瑟起身后,又轻推开她,然后看着她,为什么都变了?是不该来扬州吧! “你知道错了吗?”兰儿问道。 “错?”白慧贞不知道兰儿和锦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竟然和薛崇简失踪了十多天!”兰儿依旧生气道。 “你有没有受伤?”白慧贞急切地关心道。 锦瑟只是看着白慧贞,她依然是关心自己的,只是这样吗? “你知错了吗?”兰儿又问道。 白慧贞转头责怪道:“兰儿,你也不问问锦瑟有没有受伤,你就责罚她,你看看她,你还要问什么,不就是一个李崇简吗?” “什么?!夫人,您难道忘了薛崇简的事了吗?”兰儿愤愤道。 “呃——”白慧贞因为着急锦瑟的事情,却忘了李崇简对她们三人造成的伤害。 “够了!”锦瑟厉声道:“兰姨,等拿到赤芝,我们就回洛阳,您放心我不会再见薛崇简,我不会忘记他对我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她欲挥情剑斩青丝,她不要兰儿死,所以明日就是展示期,她一定要拿到赤芝才行。 她推开房门,她发现在她的桌上有一个蝴蝶玉钗,她拿起,跟脖子上的半蝴蝶比对了下,失落地将玉钗放进首饰盒中,不一样! 什么时候她能找到另外半个翅膀的蝴蝶,不再流浪,认祖归宗! 宋涵珏站在远处,低下头,他没能看到锦瑟的喜悦之色,他黯然走开,如果哪一天锦瑟能真正地注视过他,他就算死,也是值得的! 另一厢, 高力士在厅中向李隆基汇报着张武毅多年来的行迹。 李隆基听着高力士的汇报,怒拍桌子,吼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却没有一个人向朕汇报过他的可耻行径!” “皇上息怒!”高力士上前安抚着。 “息怒?!叫朕如何息怒?!”李隆基喝斥道。 高力士则在一旁想着办法,可以替李隆基分忧一下的! “皇上,明天就是那个王家堡的展示期了,张武毅一定会到王家堡,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好让这个知府大人的狐狸尾巴露出来!”高力士拱手道。 “他要是不在乎呢?”李隆基冷哼道。 高力士一愣,这个知府大人这么爱惜自己的生命,这么怕死,会不在乎这顶上的乌纱?他不敢相信这个知府大人竟有如此能耐! “你不信?”李隆基挑眉问道。 他也不清楚这个张武毅是哪里来的,只是直觉告诉他,张武毅的官肯定是买来的,而且就是盯住了王家堡的赤芝来的,如果用朝廷的名义去巧取豪夺,那是朝廷的错,并非他张武毅,想到这里,李隆基不禁一身冷汗,朝中竟有如此的狼虎之徒,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搞垮朝廷,使他这个皇帝做不下去,百姓都会说李隆基这个皇帝原本名不正言不顺,事下朝廷才刚刚起步,现在可不能被这帮宵小之辈给搞垮,他是谁?他可是一代明皇! “臣觉得,这个张武毅他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高力士说道。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将军!”李隆基说道。 “呃——” “他能够利用朝廷的名义去巧取豪夺,你不觉得这个人的心机之深?”李隆基说道。 高力士皱眉,回想了下。 “将军,你好好想想,张武毅把你安排这里,你想想,他虽对你有所顾忌,但是他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人,他对你只是表面上的顺从,将这样的人安排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的确是高招阿!”李隆基不免自嘲了起来。 “皇上——”高力士拱手道。 李隆基抬手打断他的话,道:“将军,你是朕身边最亲密的知己,所以,现在朕想让你做一件事!” “请皇上吩咐!”高力士说道。 “这次的事件让李崇简出面,但所有的事情都要经过朕,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保住李崇简!”李隆基眯起眼说道。 高力士不解,道:“是,皇上!” 他要让锦瑟觉得李崇简很有本事的时候,其实,这些事情都是他一人所为,而非李崇简,就是要告诉锦瑟,谁才是真正有能力保护她的人,李崇简,你不要怪朕!朕不能再次失去一个女人! 李崇简由房中的窗户透过,看到锦瑟起身,他心中的大石算是平安落地了,似乎那个叫兰儿的女子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还不允许锦瑟同他在一起,他很想搞清楚,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打开房门,张武毅正向自己走来,他没有半点表情,看到李崇简,反而还一脸不屑的样子,道:“李大人!” 这一声“李大人”,让李崇简不禁皱起眉头,难道张武毅发现了什么? “有什么事吗?知府大人!”李崇简回敬道。 “我是想李大人出京已经有一段时日了,皇上会不会惦记着您啊!?”张武毅故意提高嗓子说道。 若不是昨日龙主告诉他,李隆基可能被绑架,而且事情还有可能跟这位李大人有关,他还要对李崇简毕恭毕敬的,难怪高力士急冲冲地来到扬州,他以为是他所做的事情都败露了,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李崇简跟绑架皇上一事有关,那么现在就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了。 “你是什么意思?”李崇简问道。 “哼!什么意思?!”张武毅冷哼着,在他的身边绕了一圈,道:“您就别装傻了,您之所以来到扬州,是因为您绑架了当今圣上,您还想让我对您恭敬不成吗?” “你——”李崇简气急败坏地看着他。 “李崇简,我告诉你,现在高力士已经来到扬州,我看他正是为了皇上被绑一事而来的,你说,如果我把你这个嫌疑犯抓到高力士的跟前,你看我会不会领到赏赐呢?”张武毅一副奸佞小人的模样。 李崇简一怔,他没想到高力士来的这么快。 “我想张大人真是风往哪吹就往哪倒啊!”高力士在他俩的身后出现。 张武毅一看到高力士,就裂开嘴,并向李崇简投了一记得意的目光,拱手道:“高公公,您来的正好,下官正要向您汇报一下有关于李大人的事情!” “哦?是吗?”高力士挑眉道。 李崇简显得有些紧张,他知道自己在扬州的事情,可能被高力士知晓,而皇上失踪一事又与自己有关,高力士能那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吗?再加上张武毅的添油加醋,高力士会怎么做呢? “高公公——”张武毅正要说时,高力士就打断了他的话,并且说道:“咱家也有事情跟张大人,你说呢!” “呃——”张武毅不明白地看着他。 “咱家这次来扬州,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的,皇上说,李崇简大人是由长安而来的官员,长年居住长安,对于地方上一些习俗或是规矩,难免不懂,特命咱家到扬州与李大人会合,好一睹王家堡的宝物!”高力士说道。 这些话,让张武毅着实吃惊不已,不是说李隆基被绑架了吗?龙主昨日飞鸽传书告知于他的啊!怎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怎么了?张大人!”高力士挑眉,并故意提高“张大人”。 李崇简也被高力士的话,弄得摸不清头脑。 “不,不,下官一定竭尽所能,配合好两位大人的!”张武毅赶紧点头哈腰地拱手说道。 “那就好!”高力士不屑地看着他。 待张武毅走后,高力士转脸,关切地问道:“李大人,您没事吧?” “呃——”李崇简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没事,多谢公公!” “您别谢我了,皇上正在西厢等着您呢!”高力士挽拒道。 李崇简一惊,皇上?!他被放出来了?他会不会怪罪锦瑟呢? “公公,你说皇上在西厢?”李崇简仍不敢确定地问道。 高力士点头。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随着高力士的指引,来到西厢,李隆基正坐在西厢厅中,李崇简上前跪下,道:“参见皇上!” 李隆基点头,道:“起来吧,崇简!” 对于这个表弟,李隆基第一是不忍,第二对他还是防备的,在太平公主还在世的时候,他俩是好兄弟,还并称为五王之一,他是担心李崇简会和太平公主一样,毕竟当初的李崇简是那么的优秀。 “皇上,您——”李崇简想问李隆基是如何出来的,还知道来扬州。 李隆基抬手,示意他不要说。 李崇简点点头,他明白,李隆基是想保住锦瑟,看来锦瑟说的故事是对的,李隆基对乌紫嫣的感情也是真的,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此次来扬州,崇简,你受苦了!”李隆基关心道。 李崇简摇摇头,道:“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对了,朕听将军说,你和锦瑟姑娘一起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李隆基问道。 “微臣并没有和锦瑟失踪,而是回了一趟洛阳!”李崇简毫无保留地说道。 “你们回洛阳?作什么?”李隆基万没想到锦瑟竟然回了洛阳,看来他们是擦身而过。 “听说大批的武林人士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要抢夺锦瑟家的宝物,凤凰泣血,微臣和锦瑟就回扬州阻止了一场杀戮!”李崇简简单概括了下,一路去洛阳的事情,不过他刻意隐瞒了锦瑟已习得无功的事情,如果被李隆基知道,他不敢保证到底是好还是坏。 高力士一听到“凤凰泣血”这四个字,着实大惊,他看了看李崇简,看来他并不知道“凤凰泣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物吧! 李隆基皱眉,他竟然和锦瑟一块去的,他们是单独相处的吧!会不会旧情复燃呢? “好了,你且不要告诉任何人,朕来扬州的事情!”李隆基嘱咐道。 “微臣知道!”李崇简拱手,便下去了。 “皇上——”高力士待李崇简走后,便唤道。 “他竟然和锦瑟单独相处了这么多天?”李隆基紧握双拳。 “皇上!”高力士再次唤道。 “将军,你有什么事吗?”李隆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试图平心静气地说道。 “皇上,我听说过那个凤凰泣血!”高力士说道。 李隆基抬眼看着他,说道:“将军,这个凤凰泣血有什么特别的?” “有,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练成此功的人,将能长生不老!”高力士说道。 “长生——不老?”李隆基眯起双眼。 “是的,皇上,看来李大人对这个凤凰泣血并不知道多少,只是认为这个武功秘籍是件宝物,并没有太多的认知!”高力士说道。 “将军的意思是——如果朕得到这门武功,将千秋万代地为了苍生百姓谋福?”李隆基说道。 “臣正是此意!”高力士拱手道。 跟锦瑟抢凤凰泣血,是不是太残忍了些?不过长生不老,的确是一个吸引人的词!李隆基不正是为了寻求长生的秘诀,听说赤芝是可以长生的,多年来,他派了很多的人寻找,可惜未果,现在有个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如果娶了锦瑟,那么凤凰泣血自然而然就成为他的了。 第五十二章 万花阁(十九) 王家堡近几日人流络绎不绝,王锐一人担负起重任,王夫人则对于他近几日来在扬州的行径,大为不满,但她对自己的儿子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王锐从很小的时候就十分有主见,当日若不是一个黑斗篷的男人救济了他们,他们一家还一直呆在福建的小村庄。 可是,她一回想起以前,她的心就痛,他们一家人隐居山林,从不想把江湖事揽在身上,王锐的父亲,他为什么要离开她? 王夫人来到王锐的书房。 “王锐,你这几日都跟些什么人混在一起?”王夫人不满地说道。 王锐头也没抬地回道:“您还是安心地回自己的房中歇息吧!” “你——”王夫人气结。 “您还有什么事吗?”王锐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儿子,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竟如此对待自己。 “您还是回房歇息吧!”王锐说道。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王夫人发抖地说道。 王锐根本不理会她是否生气,只是道:“您要是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够了!”王夫人歇斯底里道:“你听听看,这是你作为一个儿子该对为娘说的话吗?这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吗?你父亲离开了,你也准备离开我吗?” “没有人离开过您,只是,您自己没有想明白罢了!”王锐厉声道。 “你父亲也跟你说过同样的话,可是——”王夫人含泪说道。 “不要跟我提他!”王锐大声道。 王夫人一怔。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来到扬州后,一切都好像全变了,您变了,他也变了,我也变了,我们都变了,他为什么不顾这个家都这么离开,一去不回头,你痛苦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我?”王锐眼中透着受伤。 “王锐,我——”王夫人想劝劝他。 “不要靠近我!”王锐说道。 王夫人愣住了,原来在王锐的心里,是渴望自己有个温暖的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可是,偏偏事与愿违,他的父亲为了另一个女人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王锐,离开了她,她以前还天真地以为这个男人会给她带来无穷的幸福,原来在几年后,这个男人还是移情别恋,嫌弃她人老珠黄了。 她不禁自嘲起,她终究敌不过那些年轻女人啊!好在有一天,一个黑斗篷的出现,改变了她,改变了整个王家堡,原本不景气的王家堡,一跃成了扬州城里万众瞩目的山庄,门庭若市,可是,她却开心不起来,她需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日落而息,日出而作,这才是她最向往的日子。 在福建的小茶馆里,若不是娘听到了紫嫣的事情,娘也不会死,娘心里是关心紫嫣的,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 她离开了王锐的书房,王锐坐了下来,他心里则暗暗地内疚着,他的母亲是疼爱他的,即使没有了父亲的疼爱,他还有母亲,可是母亲呢?她的一辈子就这么被父亲给扼杀了。 有时候他也不会埋怨母亲对他的无理取闹,只是,他的心里仍有一丝对父亲的怀念,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对他和母亲是那么的关心,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两个人分道扬镳,一个仍然守着那个茶馆,只为了一个女人吗?他心里的感觉是父亲依然深爱着母亲,可是,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依依来到王家堡,门口的人一看到是她,就知道肯定是来堡主的,再加上,宋依依本身开朗的性格,让整个王家堡的人都甚为喜欢她,大家只是顾着忙自己的,没人去拦住她。 她蹦蹦跳跳地来到书房,推开房门,大声道:“王锐!” 王锐不悦抬眼看着她,然后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一天到晚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做什么?”宋依依不解地看着他。 要不是喜欢他,她还懒得来呢! “我当然是来找你玩的,还能做什么?”宋依依说道。 王锐直直地看着她,以前投怀送抱的女人也有,他一向厌恶,可是宋依依不一样,她的心智还太小,她不懂得男女之间的事情,每次看到宋依依,他都会有一股冲动,不行,宋依依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或许她还太小吧!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王锐说道。 “不知道!”宋依依摇摇头道:“王锐,你很忙吗?” “当然,明天就是展示期,我要加强防范!”王锐说道。 “那你是不是没时间跟我玩了?”宋依依有些失望地问道。 “是!”王锐简单回道。 宋依依转脸,叹了口气,道:“你们一个个都忙,你是这样,大哥是这样,连锦瑟姐姐也不理我了!” “你刚刚说什么?”王锐突然听到莫锦瑟的名字,用力地拉住宋依依的手。 宋依依被吓倒了,她奋力挣脱开他的钳制,道:“放开我,放开我!” “你说莫锦瑟回来了?”王锐仍然不放手。 “对,你快点放开我!”宋依依气的小脸通红。 刚才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现在还拉着她的手,这算是什么意思嘛! 王锐眯起眼睛,突然松开钳制住宋依依的手,然后喃喃道:“莫锦瑟真的回来了!” 宋依依揉揉自己的手腕,被王锐扯得通红,她听到王锐提到锦瑟姐姐的名字,突然她的心好痛,为什么会这样的感觉?而且想每天看到王锐,一天不见,她就会想念,到底是怎么了嘛?难道她生病了?她要回去问问锦瑟姐姐,到底她的了什么病? 她被王锐的举动吓怕了,想赶紧逃离现场,可是,她一时紧张,忘了回去的路,在途中,她撞倒一面墙,使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揉了揉撞痛的额头,只听那面墙说道:“姑娘,你没事吧?” 她抬头看着那面“墙”,原来是那个第一天来扬州救她的男人,她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说道:“是你啊?!” “看来姑娘的记性很好啊!”宋绵伦笑着说道。 “你是那天救我的人,我当然记得你啊!”宋依依说道。 宋绵伦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宋依依问道。 “我是来看看王家堡准备的如何了?”宋绵伦说道。 宋依依嘟起小嘴,任性道:“哼,他们都很忙,没一个陪我玩的!” 宋绵伦笑着看她,宋依依是最单纯的一个,她不知道他们有那么多的大事要做,她的心智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只不过模样已经是一个大女孩了。 “宋姑娘,你刚刚去找过王锐了?”宋绵伦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个小丫头一定是对王锐动了情,这下有好戏看了。 “是啊!”宋依依依然撅着小嘴,想到王锐刚刚欺负她,她就难过。 “怎么了?”宋绵伦明知故问道。 “没什么!不要跟我提到王锐这个名字,我恨他,我简直恨死他了!”宋依依气的直跺脚。 “恨他?”宋绵伦忍住不笑,恨?大概这小丫头还不知道什么恨吧? “对了,你叫什么?”宋依依问道。 “在下宋绵伦,也就是魔庄庄主!”宋绵伦自我介绍道。 宋依依惊讶地看着他,在他的四周来回绕了一圈,说道:“啊!原来你就是那个魔庄的庄主阿!那那个什么康啸龙跟你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魔庄的第一护卫!”宋绵伦说道。 “魔庄好玩吗?”宋依依突如其来地想到魔庄看看,听外面的人说魔庄阴森恐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呵呵——以后你有的是时间去!”宋绵伦并不介意她去,不过还不是时候。 宋依依失望地看着他,道:“唉,你也忙!” “宋姑娘,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知府衙门,比较妥当,毕竟你都是私自跑出去才被人绑架的,第一次是王锐的大发慈悲,你才得以脱险,第二次你被惠仪夫人抓走,你也是受了不少苦,要不是王锐和你大哥宋涵珏把你弄出来,至今你还不能这么快活,难道宋姑娘你还想有第三次经历吗?”宋绵伦提点道。 宋依依直摇手,道:“不不不,我可不想,我立刻就回去,可是,我上次被惠仪山庄的人抓走,也是在知府衙门!” 宋绵伦不禁皱眉,知府衙门?!看来锦伦所料不错,张武毅是龙瑞茗派来的人,利用朝廷官员的便利,大肆敛财,看来龙瑞茗和司徒惠儿的合作,还是一件大事! “只要你老实地呆在你哥哥姐姐身边,我想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吧!”宋绵伦笑着说道。 “嗯!那倒是!”宋依依赞同地点着头。 看着宋依依离去的身影,宋绵伦顿时觉得在她的身上能找到一丝的快乐,可惜快乐是短暂的,十二年前,他曾因为一个女子而快乐过,现在她已经不记得了,她的脑子里全部都是李崇简,没有他。 锦瑟单手托着腮,她心中仍有很多疑问,白夫人、兰姨、涵珏哥哥、依依、锦伦、薛崇简、宋绵伦等等这些人,他们都是时刻地关心着自己,锦伦的样貌跟娘神似,可是他的年龄,锦瑟皱眉,他到底是谁?宋绵伦的话,有时候很像她梦境中的声音,他是魔庄庄主,她又跟魔庄有什么关联呢? 她起身拿起纸笔,写上:锦伦 宋绵伦 魔庄 万花阁 宋辰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写完后,她陷入沉思,也不知道白夫人踏入房中,白夫人端来了茶点,准备让她吃,可是,看到她在发呆,白夫人没有打扰,而是将茶点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走过去,看到一个最显眼的两个字“宋辰”。 她突然抓起锦瑟眼前的纸,全身发抖,宋辰,他真的还活着吗? 锦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随即迅速抽走了她手中的纸,冷声道:“夫人找我什么事?” “我,我——”白慧贞低下头,她自觉无法面对锦瑟。 “您想问什么?”锦瑟问道。 “他——”白慧贞轻咬着下唇,抿住呼吸,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是!”锦瑟回道。 白慧贞不禁流下泪水,他,真的还活着! “可是,如果他知道您所做的事情,那么他不见得会去见您!”锦瑟无情地说道。 白慧贞瞪大双眼,看着她。 “锦瑟,我——”白慧贞想解释,却被锦瑟打断道:“不用说了,夫人,我一向敬重您,以为您让我去扬州寻找赤芝是为了帮兰姨治病,原来一切只是起源一个‘自私’,您的自私,让我觉得厌恶,您有没有想过在这世上兰姨是我最最重要的亲人,她一直照顾着我,关心着我,呵护着我,哪怕我做的再错,她都会竭尽全力地去说服自己,我做的没有错,夫人,您认为他还会去见您吗?” “我——”白慧贞无言以对。 她暗自流下眼泪,道:“锦瑟,你明不明白我已经快60岁了,我不能再度浪费时间了,我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我经历儿女的离别之苦,夫妻的离别之苦,我的丈夫明明活在这世上,我却无法与他见面,我能做什么?当我知道扬州的王家堡有一株赤芝,我便知道,那是宋辰,我引你来扬州,就是要让宋辰出现的!” “夫人,您太自私了!”锦瑟怒视着她。 “没错,看来我是很自私,可是,你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痛苦?”白慧贞说道。 “夫人,您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娘?有没有想过宋辰?如果我娘知道兰姨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已经药石无灵,就算有一线希望,我娘也会像我一样的!”锦瑟说道。 白慧贞低下头,她知道自己错了。 “夫人,”锦瑟心疼地走到她的身边,握起她的手,道:“即使没有宋辰在您的身边,还有我啊!我是您的希望,不是吗?” 白慧贞抬起头,动容地看着她,她们殊不知门外的兰儿早已听的一清二楚,原来白夫人也救不了她,锦瑟说她已经药石无灵了,看来她要大干一场,为锦瑟的将来铺好路程,也可以告慰紫嫣了,兰儿不仅不为自己的病而担忧,反而轻松了许多。 她悄声走开,明天,她就要把在扬州城里最大的敌人给解决掉,她是陶玉山庄一直捉拿的叛徒——司徒惠儿! 第五十三章 万花阁(二十) 惠仪山庄 司徒惠儿坐在正中央,明日就是王家堡的展示期,所有庄内的人都整装待发,七色花站在最前面,司徒惠儿的身边坐着另一个男人,惠仪山庄很少有男人能与司徒惠儿平起平坐的。 “你是什么人?”黄罗指着他。 “放肆!”司徒惠儿厉声道。 蓝罗冷眼看着那个男人,为什么蓝罗会对这个男人那么的仇恨? “他是天下第一大庄,龙主龙瑞茗!”司徒惠儿介绍道。 黄罗一怔,他就是龙主? “黄罗该死!”黄罗连忙跪下道。 龙瑞茗就由着她跪着,自顾自地喝着茶,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仿佛这个龙瑞茗有很大的威慑力,直到他将茶杯放下后,慢慢说道:“不知者无罪!” 黑罗嗤之以鼻地轻哼着,黄罗绿罗明明就是和她一起从龙庄里出来的人,现在就剩她一人还一直效忠龙主,等龙主的大业一旦完成,她们两个就要受到龙庄里最严厉的惩罚。 龙瑞茗转眼看到紫罗,她面无表情,然后转身问道:“是不是七色花还没到齐阿?” “是的,还有一个叫白罗,她被万花阁的人掳走,至今万花阁还不肯放人!”司徒惠儿不忘添油加醋道。 “白罗?”龙瑞茗反复了下这个名字。 眼神投向仍然面无表情的紫罗。 “是什么原因被万花阁的人掳走?以七色花的能力,我想不太可能被无名之辈给掳走吧?”龙瑞茗问道。 司徒惠儿面露难色。 顿时,所有人哑然。 “禀告龙主,白罗是因为宋依依被夫人绑架,在万花阁僵持之时,白罗交出解药,却恼羞成怒的夫人打伤,现如今在万花阁修养!”黑罗上前禀告着。 龙瑞茗挑眉。 “黑罗!”司徒惠儿厉声道。 “怎么了?夫人。”龙瑞茗斜眼看着她。 司徒惠儿恶狠狠地瞪着黑罗。 黑罗像是不怕死一般,直视着她。 “酌黑罗和紫罗一起把白罗弄出来,现在是用人之际,你们七色花也要安分些,王家堡已在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你们自投罗网,不过幸好的是,展示期有三天,敌不动我不动,听明白了吗?”龙瑞茗说道。 “是!”所有人都拱手道。 龙瑞茗转脸向司徒惠儿,说道:“你也是,夫人!” “呃——”司徒惠儿愣了一下。 “夫人,听说扬州城里来一批人,她们自称是洛阳的‘陶玉山庄’,领头人叫兰夫人!”龙瑞茗故意说道。司徒惠儿紧握双拳,冷哼道:“兰夫人?那个白兰儿还敢自称是兰夫人?” “不管怎样,你还是安分些,不能受到她们的挑拨,不然受苦的可是你哦!”龙瑞茗说道。 “哼!我倒要看看这个贱人白兰儿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司徒惠儿眼中充满了恶毒。 龙瑞茗只是静心看着她,司徒惠儿还是跟十几年一样,她的仇恨一天比一天浓厚,估计是那个心上人将她伤的太深,才造成今日的局面吧! 白兰儿?这个女人跟司徒惠儿有什么关联?她们之间到底有哪些事情发生过?龙瑞茗不免露出好奇之心。 夜晚, 王锐仍在书房里,他吃不下任何的东西,苦思冥想着如何去应付四面八方的危机。 此时,夜下,响起一阵隐约的萧声,他知道那是黑斗篷独特的萧声,王锐蹙了蹙眉,他为什么在展示期的前一晚出现呢? 不管许多,王锐飞身出去,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那声音,来到一座山崖边,夜风来袭,黑斗篷身上的披风随着风飞舞起来,他的萧声因为王锐的到来而停止。 “你来了!”黑斗篷没有回头。 王锐点头。 “明天就是展示期了,你如何去对付那些有狼子野心的人呢?”黑斗篷问道。 王锐皱眉,他还没有想好。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你没有想好是必然!”黑斗篷放柔声音道。 “你——”王锐怔了一下道:“如何知道?” “我没有不知道的!”黑斗篷转身看着他。 王锐企图想看清他的脸,但是他背着月光,什么也看不到,只是王锐能清楚看到他那双犀利的眼睛,透着睿智和无所不知的能力。 王锐想到这样的男子真的存活在这世上吗?他不像是活在这世上的凡人,他像一尊神,那无所不知的能力不是人人都有的,他能预示着你的未来,更能知道你的前身,太可怕了! 在这春暖花开的时节里,夜晚还是那样的寒冷,王锐竟湿透了整个后背。 “你记得我当年将三宝交给你家保管,是为了什么吗?”黑斗篷开口问道。 “记得!”王锐简单回道。 “赤芝的有缘人已经出现,你记得是什么吗?”黑斗篷说道。 “蝴蝶!” 黑斗篷满意地点头,道:“这么多年,你依然记得,你是个人才!” “可是,你给我看到的是半只蝴蝶?”王锐问道。 “只有身怀那半只蝴蝶的人,才是赤芝的有缘人,你要尽量在三天内找到有缘人,并且将赤芝毫无保留的送给她,告诉她,只能用于自身!”黑斗篷说道。 “用于自身?”王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是的,不然所有人吃了赤芝都会起功效的话,那就不是宝贝了!”黑斗篷像是透着一股笑意。 “也就是说只有有缘人吃了赤芝才会起功效?”王锐点头问道。 “对!”黑斗篷回道。 “那么你为什么会选中我家来帮你保管呢?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找?”王锐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是最适合的人选!”黑斗篷说道。 “最适合?” “你不想你爹娘和好吗?”黑斗篷问道。 王锐撇过脸去,他何尝不想,只是他的父亲因为别的女人而离开他和母亲,而娘因为这件事变得暴戾、严肃,是什么让他的家变成如此? “你当真不想?” “那又如何,这几年我和我娘已经很风光了,就算和好,又有什么用!”王锐冷声道。 黑斗篷笑道:“呵呵,你真是无情啊!你怎么不问问你娘呢?她当真不想和你爹再见吗?你凡是如果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那么你不适合拥有赤芝的保管权!” “我不在意!”王锐说道。 “你相信你爹会因为别的女人而离开你们吗?”黑斗篷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王锐皱眉。 黑斗篷转身,抬起望着月色,说道:“源于情,归于情!” 他拿起手中的玉萧,吹起天上有地下无的乐曲,王锐看着他的背影,这个黑斗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对他家的事情这么了解?还如此透彻?他想着疼爱他的父亲,和深爱着母亲的父亲,他绝不是一个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放弃美好家园的男人,但是他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让这个家变得如此阴冷! 王锐离开后,一个黑影闪来,黑斗篷放下玉萧,没好气地说道:“锦伦,你每次这么不安稳吗?” “呵呵——”一个笑声在黑夜里响起。 锦伦一袭黑色长衫出现在黑斗篷的身后,他玩世不恭地把玩着下巴,道:“你还是喜欢说话说一半啊!” “有什么问题吗?”黑斗篷摇摇头,对锦伦的调皮,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不,没有,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王锐,他父亲的事?”锦伦只是不明白黑斗篷的用意何在。 “我泄露的事情还少吗?”黑斗篷说道。 锦伦邪笑道:“啊,啊,原来你是怕遭天谴?” 黑斗篷不语,他不想告诉锦伦那么多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白夫人也到了扬州?”锦伦故意说道。 “那又怎样?”黑斗篷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 “她好像为了能见到你,不惜牺牲白兰儿的性命!”锦伦冷下脸道。 “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定数!”黑斗篷淡淡道。 他不怪白慧贞这么自私,因为他知道白慧贞的苦衷,等了半辈子,这个与她原本天涯永隔的丈夫,竟然活在世上,却不与见面,她,快有60岁了,而他,还是如此,唉!她如果见到这样的他,会不会害怕? “宋辰,我觉得你有必要把你的事情告诉给白夫人,你不能让一个女人白白送掉她最好的时光!”锦伦说道。 “告诉她什么?告诉她,我依然年轻,依然如几十年前一样,这可能吗?”宋辰有些生气道。 锦伦讪讪地摇摇手,道:“算了,等你想好了,再去见她吧!” “那你来这里想跟我说什么?”宋辰说道。 “哈哈,你不是无所不知吗?”锦伦才不怕呢! 宋辰冷声道:“快说!” “原来宋辰也有不知道的啊!”锦伦大笑道。 他根本不在意宋辰会不会发火,只是,他来的目的宋辰应该知道,何必多此一问呢? “你想问锦瑟的事?”宋辰冷声道。 锦伦收起笑容,随即换上冷冷的脸,他问道:“你如何保护她?” “不用了,她得到了凤凰泣血,看来她才是真正能够练成的人!”宋辰摇头道。 “可是,龙瑞茗——”锦伦依然担心道。 宋辰抬手,道:“你不必担心,这个人自会有人对付他!” “你是说绵伦?”锦伦问道。 “他跟龙瑞茗之间不单是那么简单的仇恨!”宋辰说道。 锦伦点头,道:“锦瑟如何能拿到赤芝?单凭那半只蝴蝶?” “王锐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不需要我来烦恼,只是我担心的是,锦瑟会把赤芝留给兰儿!”这个是宋辰最最担心的事情。 锦瑟不能步紫嫣的后尘,她能够练成凤凰泣血,相信她一定比紫嫣有更好的体质,要想达到长生就必须依靠赤芝的力量。 “白兰儿?你要清楚地是,单凭一个王锐是无法保护赤芝的!”锦伦说道。 “不是有你和绵伦吗?”宋辰说道。 锦伦皱眉,说道:“你刚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数,你的意思是白兰儿等不到锦瑟送来的赤芝?” “我没有说!”宋辰说道。 “宋辰!”锦伦大吼道。 “我的确没有说!”宋辰一脸无辜道。 锦伦没好气地看着他,单看他不老的脸,和无辜的表情,就想揍他,然后粗声道:“你让我和绵伦各立门户,表面上不相来往,你的用意就是要让扬州的人都认为万花阁和魔庄没有任何关系和利益冲突。” “你想让我们凭借着各种本领去帮助王家堡保护好赤芝!” “说得没错,只是,你有一点忘了!”宋辰点头道。 “哪一点?”锦伦问道。 “保护赤芝就是保护锦瑟!”宋辰说道。 “在你心里,一直都很内疚吧!”锦伦说道。 “不知道!”他不知道是不是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感到内疚,也不知道会不会太迟,对于锦瑟,她太像紫嫣了,可是她有的时候又太像莫名,她是最好结合体,但如果她是男子,便不容于这世上。 第五十四章 万花阁(二十一) 万花阁 白罗在锦伦的悉心照料下,伤好的飞快,她已能行动自如,短短的半月,她比以往更加有力。 她活动了下精骨,感觉不错,舒展身体的各个部位,看来已经好了,她预备要离开,回到那个阴暗的惠仪山庄,只是她想做回自己,不想整天戴着面具。 “看来你好的差不多了!”在她的房间外,响起一个声音。 白罗警觉,她听得出并非万花阁的姑娘。 “是谁?”白罗试探性地问道。 由窗外闯进两个人,紫罗和黑罗。 “你好的差不多,是吗?”紫罗轻声问道。 白罗点头,道:“嗯!” “那跟我们回去吧!”紫罗依旧看着她。 白罗有些犹豫,说实话,回到那个冰冷,且尔虞我诈的惠仪山庄,每天都要提首待命,她实在有些累了,难道作为杀手就该如此吗? 那么多年了,那么多人中,仅幸存下来的便只有她们七人,虽说后面还有很多,但是以惠仪夫人的脾性,她未雨绸缪了那么久,她会甘愿没有完成好她的计划,就痛失帮手吗? “怎么?你不愿意!”黑罗看不惯她。 白罗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我——” “既然愿意,那么就该回去了,你离开了那么久,夫人也挺想你的!”黑罗冷声道。 “呃——”白罗皱眉。 紫罗走上前,轻握他的手,道:“回去吧!夫人没怪你,你不必担心,这也是夫人让我们带你回去的!” 白罗顿时心里有一股暖流上升,她竟相信了紫罗说的话,还为此动容,太奇怪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好,我回去!”白罗点点头。 “走吧!”紫罗冲她淡淡地笑了笑。 黑罗则不耐烦地说道:“够了没?你们两个在这里慢慢叙旧,我到外面去了,快点阿!” 走前,她不忘催促着。 白罗和紫罗待她走后,不禁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也走吧!”紫罗打开窗户,对她说道。 白罗看着房中的一切,她会回来的,她会离开惠仪山庄,过她想过她最自由的日子。 王家堡“三宝”展示期 王锐不再带着面具,而以真面目示人,他并不喜欢这样多的人流,这“三宝”留在府中,始终是祸害,可是如果没有“三宝”,王家堡依旧是默默无闻,他冷眼看着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流,他们每一个都是对那“三宝”有着企图心的,可是每次他们却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看。 一天两天过去了,王锐始终未能找到有缘人,半只蝴蝶!?那个玉坠到底是什么?赤芝已有很多家丁把手,他们能抵挡的了这么多人吗? 在人群中,他看到一个黄影一闪而过,是她吗? 随即,他又向着人来人往的客流进行接待,他并不是那么冷的人,只是小时候那段事件,让他无法释怀而已,从此他便与任何人都不再表露自己的真性情。 “锐儿,”王夫人轻声唤道。 王锐转头看着她,王夫人没有惊艳脱俗的容貌,却透着高贵典雅的气质,她一身金黄色的衣衫,让人觉得那是最高贵的人。 “娘,什么事?”王锐依旧冷声问道。 “娘有话跟你说!”王夫人看了看周围,认为此地不是说话之地。 “嗯!”王锐点头。 随着王夫人来到书房,王锐一路上便觉着王夫人有些怪异,为什么今天的娘这么温柔呢? 王锐一踏进书房,便觉得有些不寻常,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知道我如何能拿到赤芝!”果然不是王夫人。 “惠仪夫人是想从我这里拿走吗?”王锐说道。 惠仪夫人撕下人皮面具,她冷笑道:“王锐,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些,别到最后连你娘都保护不了!” “是吗?”王锐好不在意道。 “你竟然一点也不在意?”惠仪夫人没想到王锐竟如此处之泰然。 “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七色花已经绑架了我娘,你想以此来要挟我,对吗?”王锐说道。 惠仪夫人不得不心生佩服起这个毛头小子,点头道:“没错!你预备如何?” “我不会交出赤芝!”王锐冷声道。 “我真不明白你娘唐若月,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一个不孝之子!”惠仪夫人故作可惜地样子。 “是吗?不孝就不孝吧!”王锐说道。 惠仪夫人愣住了,她万没想到王锐竟会如此,他真的不在乎唐若月的性命吗?不,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她不能被这个小子给蒙了。 “王锐,我可是听说了唐若月和你父亲王绍不合,早些年就已经分开了,按道理说,你应该是一个孝顺的好儿子,可是今日一见,看来世间的传闻,都是假的!”惠仪夫人说道。 “夫人什么时候也听信传闻了?”王锐反问道。 “呃——”惠仪夫人再一次被问住,随即道:“空穴未必来风!” “是吗?那么以夫人之见,王锐该是怎样?”王锐说道。 惠仪夫人当即无言以对,她没想到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能把自己给绕进去,看着王锐的神情,看来他并不相信唐若月在自己的手里。 “你是不是不相信本夫人所说的话?”惠仪夫人问道。 “我没有说!”王锐直接说道。 惠仪夫人蹙紧眉头,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拿不准他下一句想说什么。 “那好!”惠仪夫人不得不拿出黑珍珠来。 王锐看着那枚黑珍珠,不禁皱起眉头,那是娘的戒指,不对,娘的戒指是无法拿下来的,当年除了赤芝,黑斗篷早就把另外两件宝物送给了王家堡,所以娘黑珍珠打造成一枚戒指和一支珠钗,未免被人发现,娘从市面上买两颗黑色珍珠,打造成同样的造型,放在自己卧房的密室中。 惠仪夫人拿着的恐怕是密室中藏有的黑珍珠吧! 看到王锐皱眉的样子,惠仪夫人有些得意,看来这个黑珍珠还是有效果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王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惠仪夫人一怔。 “你——”惠仪夫人皱眉,他为何还不相信? 其实,现在惠仪夫人也不清楚七色花有没有抓到王夫人,如果王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抓,那个知府大人又会以各种理由去向惠仪山庄索要钱财,以息事宁人,她给张武毅的东西并不少,只是远满足不了那个贪官的胃口。 “怎么了?夫人还有什么凭证吗?”看到惠仪夫人的不知所措,王锐已然断定她并没有抓走娘,他顿时松了口气,只是不表露。 此时,一支飞镖穿过书房的窗户,王锐及时躲开,那支镖直直地定在书房的书桌上,王锐犀利地看着那支镖,如果自己闪的不够快,恐怕便会直穿心脏,那扔飞镖进来的人,力道如此之大,到现在飞镖还在晃动。王锐向着外面看,试图寻找那个飞镖人,只是没有任何动静,刚刚扔飞镖时,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个人影闪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惠仪夫人却展露笑容,她拿起定在桌上的飞镖,上面缠绕着一张纸条,她打开一看,果然是紫罗的笔迹,她们已经得手了。 “哼呵呵——”惠仪夫人放声大笑了起来。 王锐转头,皱眉。 “王锐,本夫人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赤芝!”惠仪夫人威胁道。 “威胁吗?”王锐依旧淡然道。 “这次你不相信也得相信,你娘就在本夫人的手里,本夫人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惠仪夫人将纸条拍在桌上。 王锐不语,只是径直走了进来,然后道:“如果我抓了你,去交换我娘呢?” “你没有这个本事!”惠仪夫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要不试试看?”王锐说道。 这下,激怒了惠仪夫人,她以内力将书桌上的书全部击向王锐,爆发着无可预料的内力,只是这一切在王锐的眼里全部变成了徒劳,他轻轻闪躲,将惠仪夫人释放的内力全部移位。 另一厢, 穿着嫩黄色衣衫的宋依依,她很想找到王锐,可是人太多,她与锦瑟以及宋涵珏走散了,她眼里的泪水不住地打转,一个绝色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愣住了,然后问道:“你,你是谁?” 那个绝色男子只是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看来还是孩子!” 接下来,宋依依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宋涵珏和锦瑟没有在意到宋依依不见了踪影,他们避开人群,来到僻静处。 “锦瑟,你去南面,我去北面,我们四处找找!一个时辰后,在这里会回!”宋涵珏说道。 “嗯!”锦瑟点头。 两人随即分开了,各自寻找赤芝。 锦瑟走到南面的小院子,里面种着一株紫罗兰花,幽香扑鼻,看着满园的景致,应该不是王锐住的地方,她轻轻地走了进来。 “你是谁?”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锦瑟直视着屋子里的女人,她是谁? “你是谁?”那个女人再次问道。 锦瑟依旧不语,慢慢踱步往屋子探,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坐在里屋,安静地喝着茶。 “你是谁?”女人又开口问道。 “王夫人!”锦瑟试探地问道。 王夫人转脸看着她,但又惊讶地看着锦瑟,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紫嫣?”王夫人激动地看着她。 “你是?”锦瑟问道。 “我是唐若月!”唐若月回道。 难道紫嫣失去记忆了?也难怪,那个莫名伤紫嫣伤的那么深。 “姨娘?”锦瑟唤道。 “姨娘?”唐若月上下打量了下她,道:“你是紫嫣的女儿?锦瑟,是吗?” “嗯!”锦瑟有些伤感。 “天哪,我竟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锦瑟,见到紫嫣的女儿!”唐若月流着泪水。 她们相互拥抱着,锦瑟说道:“姨娘,我竟没想到,王家堡的王夫人,竟然就是姨娘!” “什么都不要说了,”唐若月流着泪,捧起她的脸,问道:“告诉姨娘,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我爹娘失踪后,我便由兰姨和白夫人抚养!”锦瑟回道。 “兰儿,夫人,那宋大哥和芍儿妹妹他们都还好吗?”唐若月问道。 “大伯和大伯母已经归隐山林,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锦瑟摇摇头。 唐若月不免叹息着:“唉!物事人非,谁会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见面!” “伯父还好吗?”锦瑟问道。 第五十五章 万花阁(二十二) “他?”唐若月撇过脸,负气道:“他活得比谁都好!” 锦瑟听得出来,唐若月说的是气话,只是她好像很伤心。 “姨娘,请恕我直言,我来扬州是来盗取你家的宝贝!”锦瑟直言不讳。 “你倒是诚实!”唐若月抚摸着她的鬓角。 “多谢姨娘夸奖!”锦瑟毫不客气地说道。 唐若月微笑着看她,她比紫嫣快乐吧!毕竟紫嫣给了她最美好的童年。 “姨娘,请你将赤芝交给我,好吗?”锦瑟恳求道。 唐若月摇摇头,道:“并非我不想,只是这东西一直是由锐儿保管着,而且赤芝是要等有缘人才能够交出的,如果是我的,我会毫无保留地交给你!” 锦瑟点头,不是唐若月故意刁难,这是宋辰给她的,并让她死守承诺,宋辰阿宋辰,为何你要有如此珍贵的宝贝?这不仅引起了轩然大 波,更引起了整个武林的觊觎,你是做得好事还是坏事? “我明白,只是,姨娘,我要拿赤芝是用来救人的,并非要占为己有!”锦瑟说的很诚恳。 “我知你不是这样的人,锦瑟,我为何信你?是因为你娘。”唐若月顿了顿,又道:“我为何不信你?是因为莫名!” “我知道我爹做了一件令您无法原谅的事情,只是他和我娘已经失踪了,如果您想报仇的话,便可冲着我来!”锦瑟说道。 看着锦瑟倔强的样子,唐若月不时地想到紫嫣,她们之间的相似感不止在样貌,还在于那种性情。 其实,唐若月没有那么恨莫名,毕竟当年也是乌霞芳先杀了莫名的爹,才造成的后果,缘起缘灭,谁也说不清道不明,锦瑟这孩子看着让人心疼,虽然紫嫣给了她六年最美好的童年光景,但远不及亲生父母在身边来的强,至少她也有人给她撒娇。 “锦瑟,会不会有时候觉得寂寞?”唐若月问道。 锦瑟摇摇头,道:“不会,我有白夫人、兰姨、依依还有涵珏哥哥!” “依依?涵珏?”唐若月突然听到两个很陌生的名字。 “他们是大伯和伯母的子女!”锦瑟回道。 唐若月欣慰地点点头,道:“不知道他们长得象不象以前的宋文初和王芍儿?” “我没有见过他们!”锦瑟摇摇头,不能确定。 “那他们来了吗?”唐若月问道。 “来了!兰姨、白夫人、依依还有涵珏哥哥,他们都来了!”锦瑟说道。 唐若月激动地紧握住她的手,道:“真的吗?” 锦瑟看着她眼中的泪水,她不是那么暴戾的人,刚来扬州的时候,在屋顶听到她训斥王锐的声音,和现在宛如两个人,她不适合生气,她的笑是世间最美的,难道是因为王绍?为何王绍不在扬州? “姨娘,我们去见兰姨她们,她们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地!”锦瑟笑着说道。 唐若月点头,任由锦瑟牵着她的手,离开这个满园春色。 宋涵珏沿着北面走,来到一个长廊,周围都没什么人,大概所有的家丁都在前厅待命。 他耳朵十分敏锐,听到前方有打斗声,便快速前往,只见惠仪夫人和王锐正在院内打斗,不一会儿,王锐便被惠仪夫人打了一掌,吐了口鲜血。 宋涵珏立即跑向王锐身边,怒视着惠仪夫人。 只听惠仪夫人尖酸道:“我当王锐是什么高手?原来不过如此!” “司徒惠儿!”宋涵珏紧握双拳。 他欲上前与司徒惠儿争个你死我活,王锐拉住他,说道:“不可!” “有什么好怕的?”宋涵珏不以为然道。 “不!”王锐随即向宋涵珏投了一个眼神。 顿时,宋涵珏怔仲,他觉得王锐并非不堪一击,而是在欺骗司徒惠儿。 与此同时,七色花赶来,她们看到倒地的王锐,眼神中透着鄙视,还有惊讶,只是宋涵珏不解地是,为何白罗的眼神中透着惊讶?那代表什么?他隐约觉着白罗是七色花中最善良的人。 “夫人!”黄罗喊道。 “如何?”司徒惠儿只是一脸嘲讽地盯着王锐看。 “得手了!”黄罗从怀中拿出赤芝。 王锐和宋涵珏突瞪双眼。 “不,不可能!”王锐不敢相信地吼道。 “不可能?”司徒惠儿嗤笑道:“那么这是什么?” 她指着赤芝。 “赤芝?你们不可能得手了!”王锐摇摇头。 纵使他千算万算,还是让惠仪山庄的人抢先拿到赤芝,此时,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宋辰的话“用于自身”。 “就算你们拿到赤芝,也是不起功效的!”王锐吼道。 “哼!”司徒惠儿冷哼道:“真的吗?你以为你现在说的话,我还能相信吗?” 王锐一怔。 宋涵珏站起身,说道:“他说的没错,你不可能拿到赤芝!” “哦?”司徒惠儿挑眉。 “王锐,你以为你把假的赤芝放在大厅中,夫人就不知道了?那么多不堪一击的家丁去看守赤芝?你以为夫人会相信那个大厅里的赤芝是真的?”黄罗说道。 王锐突然大笑了起来。“你们手中的赤芝才是假的!”宋涵珏说道。 “什么?”司徒惠儿惊讶道。 随即看了看手中的赤芝,难道是假的?不可能,七色花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怎么可能是假的?不能相信宋涵珏的片面之词!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司徒惠儿说道。 “你已经相信了!”宋涵珏冷声道。 “呃——” “在大厅中的赤芝才是真的,王锐不可能拿假的宝贝出来展示,他不会是这样的人,看来这么多年来,你对王锐并不了解!”宋涵珏说道。 “不,这是真的!”紫罗上前一步冷声道。 所有人看着她,宋涵珏对这个紫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王锐惊讶地看着她。 “我们正是知道王堡主不会拿假的宝贝出来展示,所以我们在大厅中拿走赤芝!”紫罗说道。 “不可能!”王锐不相信地摇头道:“大厅中那么多人,大庭广众之下,谁敢拿走?!” “你有去大厅看吗?那里已经很混乱了!”紫罗说道。 王锐后退了一步,他没想到这样的计策竟被七色花识破,看来司徒惠儿不了解自己,但七色花很了解,多年来的观察并非是假的,他自嘲着,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还没有找到有缘人,竟被惠仪山庄打败,这可笑了! 宋涵珏皱眉,他看到王锐的表情,不再是桀骜不驯,他是太自负,还是太自信,他会认为惠仪山庄不会在众人面前拿走赤芝?七色花的确是惠仪夫人调 教出来最厉害的杀手团,她们的能力太可怕! “怎么样?王锐,你认输吧?或许本夫人会放你一马!”司徒惠儿忍住大笑起来。 王锐低下头,他要报仇!他和母亲辛苦了那么久才建立起来的王家堡,不能就这么被打败,不可以! “冷静点!”宋涵珏按住他的肩膀。 他甩开宋涵珏的手,道:“不用!” 直到,唐若月在远处喊道:“锐儿!” 王锐转头看向身后,娘?她不是被司徒惠儿给抓了吗?怎么会? “娘?”王锐跑到唐若月的面前,细心寻找着唐若月身上有没有受伤。 “锐儿!”唐若月轻抚他的脸庞。 锦瑟上前一步,道:“我看到姨娘在南面的院子里,我预备带她去看白夫人和兰姨!” “我娘她一直在南面的屋子?”王锐问道。 “是!”锦瑟点头。 “锐儿,我跟你介绍,她是紫嫣的女儿,她是你表妹!”唐若月心疼地看着锦瑟。 锦瑟向他点头问好。 宋涵珏来到他们的身边,问道:“您是舅母?” “你是?”唐若月看到一个陌生男子,但又想不起像谁。 “我叫宋涵珏!”宋涵珏介绍着自己。 “你是宋大哥和芍儿的儿子?”唐若月激动地看着他。 宋涵珏点点头。 唐若月握紧他的手,道:“天哪,我今日算是看到了,也无憾了!” “娘!你确定你没有绑架?”王锐问道。 “绑架?没有啊!”唐若月莫名地摇摇头。 绑架?她怎么会被绑架呢?她觉得大厅太吵闹,每个人来到府上都是有利益可图,她不想见到这些人,便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喝着茶水,她偶然听到外面有些许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她还是能听得到,所以她见到了锦瑟。 王锐向司徒惠儿投了一个凶狠的目光,他生气极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唐若月问道。 “她——”王锐指向司徒惠儿。 唐若月随着王锐的手看去,瞪大杏眼,道:“司徒,司徒惠儿?!” 第五十六章 万花阁(二十三)之死斗(一) 唐若月瞪大双眼,她害怕地看着司徒惠儿,喃喃道:“司徒惠儿?” “你好啊!大小姐!”司徒惠儿倒是很自然地向唐若月打着招呼。 身边的锦瑟上前搂住唐若月的肩,轻声道:“别怕!姨娘,有我们在!” 唐若月转头看着锦瑟,露出感激之情,她比紫嫣更让人安心,原本的害怕一扫而光,深吐一口气,对王锐说道:“锐儿,她就是司徒惠儿!”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司徒惠儿。 “司徒惠儿?”王锐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他从未听过娘提起。 “她,就是间接害死你外祖母的凶手!”唐若月一字一句强忍着痛苦说道。 锦瑟皱眉,的确,司徒惠儿当年混在乌霞芳的身边,目的就是为了完成太平公主的命令,只不过这件事却由自己的爹来完成了,况且乌霞芳的死司徒惠儿也脱不了干系。 “她?”王锐转头瞪着司徒惠儿说道。 “是的!”唐若月点头。 王锐紧握双拳,欲势待发。 “锐儿,替你外祖母报仇的时机到了!”唐若月说道。 锦瑟只是紧搂着唐若月微颤的肩,她又害怕又激动,锦瑟很清楚,唐若月看司徒惠儿的眼神,那是充满仇恨的眼神。 “哼!”司徒惠儿则在一旁冷哼着,嘲笑道:“你以为你的儿子多大的能耐?要是厉害的话,刚刚会被我打出血吗?” “你——”唐若月生气极了。 “我看呐!唐若月你和你儿子根本不适合在这江湖上逗留,所以我会把你们送到西天的!”司徒惠儿冷笑道。 王锐愤怒地欲冲上去时,一群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从天而降,一个弱质纤纤的青纱女子出现,她吼道:“我想该是送你下地狱!” 司徒惠儿没料到竟然会出现如此多的人,她的计划被什么人洞悉了? 再看到脸色苍白的白兰儿时,她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道:“你竟然还活着?” “我还没看着你死,我是不会死的!”兰儿冷声道。 “哼哈哈——”司徒惠儿仰头大笑道:“白兰儿啊,白兰儿,你竟然还敢自称什么兰夫人,就算现在乌紫嫣不在,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奴才!” “只有心里认定自己是奴才的人,那骨子里就是奴才!”锦瑟说道。 司徒惠儿看着锦瑟,她是谁?她的样貌真的很像乌紫嫣和莫名的合体版,那美丽的容颜,连司徒惠儿都感到自愧不如,就算是用尽办法也无法变得如此。 “你是?”司徒惠儿不确定地问道。“莫锦瑟!”锦瑟说道。 司徒惠儿瞪大双眼,果然,果然她就是乌紫嫣那个贱人所生的小孽种,她的气息浑厚,难怪黄罗会被无名人士打伤,看来她的武功比乌紫嫣还要厉害。 可现在她有七色花,再加上近十多年来,她一直勤奋钻研练习各派武功,虽算不上登峰造极,但却是武林中出类拔萃的高手之一,她能将灵凤灵凰杀死,虽然当时有人帮忙,但自己的武功确实增进了不少。 “兰儿?”唐若月不确定地轻声唤道。 白兰儿转头看着唐若月,神情中透着些许激动,但欲不上前,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她现在还没有念头要去叙旧,如果将司徒惠儿就地正法后,那么她亦无憾了。 “锦瑟,带他们离开,快点!”兰儿命令道。 看着白兰儿坚定的眼神,锦瑟突然有种不会见面的感觉,兰姨,您会杀死司徒惠儿后,跟我一起回洛阳吗?我不要其他,我只要兰姨您好好活着,看着我怎么将娘的基业发扬光大。 锦瑟点头,迅速离开了王家堡。 兰儿看着锦瑟离去的身影,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锦瑟,你要好好活着,兰姨或许对你太过严厉了些,只是你要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不要你对我太多太多的责任,你是紫嫣生命的延续,为了紫嫣,你要好好活着,我会抱着必死之心去帮你做最后一件事。 她擦拭了下泪水,只听司徒惠儿身边的黄罗,说道:“夫人,这样好吗?” “放心,解决了白兰儿,这些人都是不堪一击的,你们七色花都是留着对付这些老弱残兵的!”司徒惠儿尖声道。 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白兰儿纤细的背影,突然间,她竟然有些犹豫,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 白兰儿转身,瞪着司徒惠儿,对身边的青儿,说道:“青儿!” “在!”青儿转身对着白兰儿拱手道。 “按计划行事!”白兰儿说道。 “是!”青儿领命后,所有女子都冲上前。 “七色花!”司徒惠儿一声令下,七色花也上去开始死斗。 锦瑟和宋涵珏护着唐若月母子回到知府衙门,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追兵阻击。 白慧贞万分焦急地呆在知府衙门,她不停地来回走动,她担心锦瑟发生什么危险,只听:“夫人!” 锦瑟在门外喊着。 白慧贞欣喜若狂,她没事就好,她看到锦瑟带着一个受伤的男子,她不禁皱眉,好像那名男子受了些伤,脸色不好,再看到身边一个中年女子,她应该是那名男子的母亲吧?她很紧张男子的伤势,只是这女人好熟悉。 “夫人!”唐若月唤道。 “你是若月?”白慧贞不敢相信地问道。 唐若月点点头。 “天哪,这个就是你的儿子?”白慧贞看着那名受伤的男子。 “是!”唐若月伤心地看着王锐,都是因为她。 白慧贞上前扶着王锐走进里屋,将他平放在床上,由怀中拿出一个针灸包,解开王锐的上衣,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刺进去,然后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喂他吃下,短短的时间内,白慧贞额头上已有了很多的汗水。 看着王锐渐渐红润的脸,白慧贞深吐了口气,说道:“他没事了!” 王锐睁开眼,坐起身,感觉神轻气爽,看来这个白夫人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好像自己还有些虚弱。 “不要立即使用内力,你这两天会感觉很累,要多休息!”白慧贞说道。 “多谢夫人!”王锐感谢道。 白慧贞笑着看他。 锦瑟和宋涵珏看到王锐的伤好了,不禁担心起在王家堡的兰姨,宋涵珏欲转身要走时,锦瑟抓住他的手,道:“等等!” 宋涵珏不解地看着她。 “我跟你一起去!”锦瑟说道。 宋涵珏先是一愣,看了她一会,然后点头答应。 他俩要走时,白慧贞突然叫住了他们,道:“你们要去哪?” “王家堡!”锦瑟简单回道。 “不可以!”白慧贞不会再让锦瑟身犯险地,刚刚才脱离了险境,现在又要去了吗? 宋涵珏知道白慧贞是担心锦瑟的安全,他也认为锦瑟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去了也没办法阻止司徒惠儿和七色花,他便说道:“锦瑟,你还是留在这里,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兰姨带回来的!” 锦瑟摇摇头,道:“连你都觉得我是个累赘吗?” “不如,我跟你们一块去吧!”李崇简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锦瑟向着门外看去,是李崇简?他不是江湖之人,如果掺和进来,对他的仕途会有所影响的。 “别担心!”李崇简一脸的自信。 锦瑟不解。 “这也不行,我不会让你再去的!”白慧贞突然拉住锦瑟,可是她却惊奇地发现锦瑟的脉搏强劲有力,她愣住了。 锦瑟奋力地甩开她的手,道:“我要保护兰姨,我不要让兰姨再度受伤!” “——”白慧贞只是愣愣地看着她,怎么会这样?锦瑟为什么会?为什么会有武功? “走吧!”宋涵珏觉得这时如果有朝廷出面的话,相信司徒惠儿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虽然他并不看好李崇简的能力,但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李崇简算是这扬州城里最大的官了,如果有他的帮忙,再加上他又是李隆基的表弟,虽然是罪臣之子,但也抹灭不了他与李隆基之间有着血缘上的亲情,至少司徒惠儿不会在扬州把李崇简怎样,扬州知府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等!”白慧贞还是叫住了他们。 他们停下脚步,白慧贞上前拥住锦瑟,说道:“我知道,你不想你的兰姨受伤,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就是别杀司徒惠儿,别让兰儿杀司徒惠儿,她们,她们是亲姐妹!” 锦瑟瞪大双眼—— “等等!”王锐由唐若月扶出了屋子。 “你还很虚弱,留在这里吧!”锦瑟对他说道。 王锐摇摇头,道:“不,我要感谢你,帮我去夺回赤芝,不过你能再帮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锦瑟点头问道。 “帮我找到赤芝的有缘人!”王锐说道。 “赤芝的有缘人?有什么特征吗?”锦瑟问道。 王锐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锦瑟打开一看,她怔仲了,是一张画,宋涵珏看到锦瑟的异样,上前一看,惊讶地说道:“那不是你脖子上的玉坠图样吗?” 此话一出,王锐大惊道:“什么?” 锦瑟由脖子上拿出一个玉坠,王锐定睛一看,正是黑斗篷说的那半只蝴蝶玉坠,他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 “我要去夺回赤芝,我要救兰姨!”锦瑟激动地说道。 “不可!”王锐说道。 “为什么?”锦瑟不解。 “赤芝只能交给有缘人,而你就是,所以只能用于自身!”王锐说道。 锦瑟后退了一步,用于自身?宋辰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我还是要夺回赤芝,不管怎样我要救兰姨!”锦瑟头也不回地说道。 王锐无奈地看着她的身影,唉!她太倔强了,如果不起功效,那个兰姨还是会死的,怎么会有如此倔强的人啊! “她的脾性很像紫嫣!”唐若月说道。 司徒惠儿和白兰儿在众人打斗之中站着,两人正进行着眼神的死斗,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 只见,司徒惠儿轻盈飞身,她转身飞去另一边的空地,白兰儿奋起直追,她不会再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去杀死司徒惠儿。 来到空地,司徒惠儿貌似已等到多时,她嘲讽道:“你多年前的重伤到现在还没好啊!身手似乎慢了很多阿!”司徒惠儿不时地提起白兰儿十几年前受的重创,因为重伤不愈,白兰儿一直在陶玉山庄休养,如果不是锦瑟非要来扬州偷什么赤芝,她或许还不知道司徒惠儿仍然活在世上的消息。 “那就多亏你了!”白兰儿说道。 “啧啧啧!”司徒惠儿“叹息”着:“唉,你为何每次都要与本夫人作对呢?本夫人能够有今时今日的成就,那是本夫人自己所创造的,并非什么乌紫嫣!” 第五十七章 万花阁(二十四)之死斗(二) “少说废话!”白兰儿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很尖锐。 司徒惠儿眯起眼,她怎么感觉下不了手呢? 白兰儿看着她,为什么真正面对她时会那么的亲切?不,白兰儿摇摇头,司徒惠儿是大奸大恶之人,这一定是她的错觉,她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错觉。 “白兰儿!”司徒惠儿也收拾好心情,决定与她一战。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司徒惠儿说道。 “很好!我正有此意!”白兰儿说完,便拔剑与她对峙。 白兰儿的身手虽然慢了些,但也能勉强抵挡的了司徒惠儿的攻击,司徒惠儿的内力比以前雄厚了很多,并且身手也很了得,白兰儿不禁想问她,这些年的心思是不是都放在了武功上,但为何还要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司徒惠儿并未占得便宜,白兰儿虽然曾身受重伤,但是她仍然能与自己打成平手,如果不是自己早就预谋好了,也不一定能将白兰儿打败。 二人交锋之时,一个紫色的身影闪过,扰乱了白兰儿的视线,那个紫色身影忽闪,她用二指紧紧夹住一枚精致的小镖,在白兰儿不备之时,发射出去,而白兰儿正与司徒惠儿交掌之时,二人迸发着内力,然而,世事难料,小飞镖直入白兰儿的背后,她闷哼着,但也无法阻挡她与司徒惠儿一战,司徒惠儿将剩余的内力强行压制住白兰儿,掌风一推,白兰儿招架不住,被她的掌力打倒在地,并口吐鲜血,恐怕快不行了吧! 正在这时,七色花与陶玉山庄的女子们交战,接到一个信号,黄罗拿出烟雾弹,所有人都消失了,只留下陶玉山庄的女子们,青儿早就洞悉了她们的路线,烟雾散开后,大伙聚在一起,青儿对大家说道:“我们追!” 所有女子点头,跟着青儿一起追着七色花逃跑的方向,而在不远处,青儿眼尖地看到白兰儿已倒在地上,她赶忙跑了过去,试图唤醒着白兰儿,道:“兰夫人,兰夫人——” 女子们都纷纷跪在地上,白兰儿用其一生的力量去找寻司徒惠儿,竟没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 锦瑟等人来到王家堡,她一踏进王家堡,并由心中顿生起一丝伤心,她犹豫了下,李崇简看出异样,问道:“没事吧!” 锦瑟只是摇摇头,心中不免担心起兰儿。 兰姨,你千万不要有事阿!你要等我,等我帮你拿到赤芝。 进去寻找了下,发现北面的打斗痕迹很多,但却半个人影没有找到。 李崇简带领着士兵,然后命令道:“到四周找找!” “是,大人!”士兵回道。 锦瑟心中着急,兰姨去了哪里? 宋涵珏走近她的身边,轻声道:“兰姨不会有事的!” 锦瑟不语,她的预感很不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单凭宋涵珏和李崇简的安慰,她无法放心。 “大人,大人——”几个士兵跑来。 锦瑟转身,急切地想知道事情到底如何? “快说!查到什么了?”李崇简没有给士兵喘气地机会。 “大人,在北面不远处的空地,有一群女子——”士兵还没说完。 锦瑟已经飞奔过去了。 “锦瑟!”宋涵珏对她的身影喊道。 宋涵珏追了上去,李崇简被锦瑟惊人的快速愣住了,虽然他知道锦瑟有了武功,可是,锦瑟的武功好像更加厉害了些,那个速度好快! “你继续说!”李崇简说道。 “是!”士兵拱手继续道:“我们发现好像其中有一个女子被打伤,好像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李崇简皱眉,是锦瑟心心念着的兰姨吗? “知道是什么人吗?”李崇简问道。 “听说是什么惠仪夫人!”士兵不是很清楚。 惠仪夫人?那是什么人? “属下听到那群女子好像叫那个惠仪夫人为司徒惠儿!”另一个士兵拱手说道。 李崇简突瞪双眼,司徒惠儿?那个就是娘培养的一个杀手?司徒惠儿吗?她不是嫁给那个什么陆风,为什么会出现在扬州?而且还打伤锦瑟的兰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领我去看看!”李崇简对他们说道。 士兵们带着李崇简向着白兰儿和司徒惠儿对阵的方向走去。 锦瑟一来到那里,她看到的是,青儿已经哭成了泪人,急急地唤着兰儿:“兰夫人,兰夫人——” 她已泣不成声,锦瑟慢慢踱步来到她们的身边,女子们看到她,便喊道:“小姐——” 她们都哭了,只有锦瑟没有流泪,此时,兰儿苏醒,她虚弱地抬手,锦瑟伸出手,悲痛地看着她,兰儿有气无力地说道:“锦瑟,我不能再照顾你了!” 锦瑟心中透着无限的悲痛,她不要兰姨离开她,她要跟兰姨斗嘴,要一直照顾着兰姨。 司徒惠儿!都是司徒惠儿!锦瑟紧握双拳,她愤怒了,她强忍着悲痛,站起身来,怒视着司徒惠儿,为何她和兰姨是亲姐妹? 李崇简来到此处,看着锦瑟微颤的肩,他迫切地想要拥住她,他知道她很伤心,他向身边的士兵说道:“去知府衙门,把这里看到的事情都告诉皇上!”士兵点头,便悄声离开了。 锦瑟对身边的女子们说道:“你们,带着兰姨回去,让白夫人救她!” “可是,小姐您——”女子们担心道。 “没事!”锦瑟抬手,看着司徒惠儿,说道:“这里的事情由我来解决,你们快走吧!” 女子们犹豫了半晌,然后点点头,迅速抬着兰儿离开了王家堡。 司徒惠儿不屑地双手环胸,看着锦瑟,她能有什么能耐单独与自己对抗?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苦心钻研各门各派的武学之道,难道在这个臭丫头面前都变成了徒劳吗? 待女子们都走后,宋涵珏站在锦瑟的身边,锦瑟转过头,看着他,一股无比信任的暖流涌上心头,在最危难的时刻,总是有宋涵珏的身影存在着。 七色花中的蓝罗则看着锦瑟,她没有武功,单凭一时的愤怒能对付的了惠仪夫人吗?可是,她也觉得锦瑟好像变了很多,并且她的气息浑厚,难道—— 锦瑟握紧的拳头发出微微的光,司徒惠儿皱眉,好强劲的内力,比自己练就多年的武功还要雄厚,她到底练了什么? 宋涵珏察觉出锦瑟的异状,为什么他感到一股强而有力的内力正要欲势待发? 他转头愣住了,在锦瑟的全身环绕着金色的耀眼光芒,她的眼睛里迸发着橙红色的火焰一般,顿时风沙飞扬,不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他想让锦瑟冷静些时,从她的身后飞出一只火红的凤凰,他突瞪双眼,那是什么武功? 司徒惠儿被这样的场景给震慑住了,嘴里不敢相信地喃喃道:“凤凰,凤凰泣血——” 凤凰泣血?! 看来灵凤灵凰的武功全数给了莫锦瑟,司徒惠儿的脚像是被什么给缠绕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她被这一切给震慑住了,使她完全忽视了身边所有人的想法和感觉,整个的气流里,只有她和莫锦瑟。 锦瑟身后的凤凰直冲上云霄,所有人抬头看着那只惹眼的火红凤凰,飞舞了一会,落在了锦瑟头上,盘旋在半空中,气氛变得紧张,七色花中有人害怕,有人惊喜,有人不可思议,几乎可以在所有人的脸上,看到不同样的表情。 锦瑟一直直视着司徒惠儿,而在一个特定的气流里,好像只有她们俩能够交谈。 “你竟然练成了凤凰泣血?”司徒惠儿不可思议地说道。 “为什么要杀死凤姨凰姨?为什么要对兰姨痛下杀手?”锦瑟愤怒地问道。 司徒惠儿微微害怕了起来,她不知道锦瑟的功力到底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以前的灵凤灵凰合力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凤凰,而她,莫锦瑟,竟然能运用内力,唤醒出凤凰。 “她们都是阻碍我的人!”司徒惠儿不知悔改道。 锦瑟愤怒,盘旋的凤凰定格住了,司徒惠儿小退了步,发现自己能动时,不惜使出内力,她不能被锦瑟强大的内力所吓倒,这不是她惠仪夫人的作风! 只见,凤凰飞舞时,在它犀利的双眼中,流出一行血泪,凤凰与锦瑟合二为一,司徒惠儿惊讶,一瞬间,锦瑟已站在她的面前,并且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她的呼吸困难。 七色花只是看到一阵烟雾,却没想到锦瑟会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来到她们的面前,并且绑架了司徒惠儿。 “放了夫人!”黄罗喊道。 她以对锦瑟拔剑相向,只是,由锦瑟的身上再次出现那只凤凰,它将黄罗手中的剑击落,并不断地向她进攻。 绿罗跑去协助黄罗,只剩下红罗、白罗、紫罗、黑罗还有蓝罗,红罗并不是因为紧张司徒惠儿,而表露出的吃惊,而是,她被锦瑟厉害的武功所震慑住了,她根本没有想到锦瑟,从一开始没有武功,到现在这么厉害,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黑罗眯着眼,她无时不刻,不想要司徒惠儿死,她想回龙庄,迫切地想要回到龙瑞茗的身边,自从再见到龙瑞茗的那一天起,她就无法再为司徒惠儿效力,原本七色花就是由龙庄一手安排的,她是属于龙瑞茗的。 她走到蓝罗的身边,低声说道:“你还认为莫锦瑟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吗?她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其实她根本不屑与你一战。” 蓝罗不语,她没有受到黑罗的挑拨,她看到锦瑟的武艺高强,突如其来的武功,应该是有什么人传授的吧!蓝罗露出一丝笑意,让黑罗着实一怔,笑?她为何要笑?难道对莫锦瑟突然的高强武功,根本不在意? 除了蓝罗,紫罗对于锦瑟的武功更是惊叹,记得半月前,莫锦瑟还没能将这么高强的武功完全消化,对于紫罗的一路跟踪都无法察觉,现在不仅将武功全部融合,而且还如此高深,实在令紫罗大开眼界。 “你,你——”司徒惠儿呼吸困难。 “杀了她们对你有什么好处?她们真的阻碍过你吗?如果你不曾做错,会有这么多人要对你赶尽杀绝吗?”锦瑟撕心裂肺地吼道。 “如果没有你娘,或许她们就不会死了,都是因为你,他们为了救你,为了能帮到你,宁可牺牲自己,她们是在太可笑了!”司徒惠儿回道。 锦瑟气愤地加重手的力道,真想就在这一刻,将她掐死,她对司徒惠儿不仅仅只是因为兰姨被打伤,还有更多,她第一眼见到司徒惠儿,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的可怕,尽管如此,她还要一如既往地去找寻司徒惠儿。 司徒惠儿已感到死神的降临,她不住地翻着白眼,直到白罗喊道:“不可以!” 她欲上前将锦瑟和司徒惠儿分开,锦瑟小姐现在还不可以杀死惠仪夫人,夫人还有一些利用价值,对主人的事情有许多的帮助,锦瑟小姐还不能做傻事!惠仪夫人并且还是地方上有名的山庄夫人,不是说杀就杀的! 锦瑟一双利眼看她一下,白罗怔住了,她害怕锦瑟的眼神,那双橙红色的火焰,太吓人! 红罗则被白罗刚刚的喊声拉回现实,像是做了一场梦!她立刻拔剑刺向锦瑟,只是在锦瑟背部仅一寸的地方,宋涵珏突然抓住她的手,以十分强劲的内力将红罗打倒! “呕!”红罗吐了口血。 黑罗上前与宋涵珏打起来,她不相信这个宋涵珏的武功能比王锐还高强,但不一会,她便败下阵来。 白罗扶起红罗,柔声道:“你没事吧?” 红罗抚着胸口,她只能微微摇着头,如果说话,她怕血流不止。 “你知不知道,你对兰姨所作的一切都是伤害!”锦瑟悲痛道。 司徒惠儿口气不稳道:“伤,伤害?我,我呢?她们对我是怎样的?” 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推开了锦瑟,其实那是锦瑟在一瞬间的犹豫,她想到了白夫人在她临走前,说过司徒惠儿和兰姨是亲姐妹。 锦瑟的眼中透着那一丝的无奈,为何她和兰姨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这样的事实太过残忍。 司徒惠儿也发觉锦瑟是故意地放开她,为何?一定有什么阴谋。 “不要把任何人想成跟你一样!”锦瑟说道。 第五十八章 万花阁(二十五)之最珍贵的东西 难道不是吗? 司徒惠儿皱着眉头,她要的是赤芝,一个能长生不老的药引,人命?如果没有必要,她不会把白兰儿怎样,但是白兰儿呢?她对自己的成见太深,没办法,只能牺牲她了! “你知道吗?兰姨,兰姨她——”锦瑟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流下,道:“她是你的亲姐姐!” 司徒惠儿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她。 锦瑟流泪了,失去凤姨凰姨的时候,她都不曾流泪,她来讲,兰姨是最最重要的亲人,不管她是什么人,一直照顾她,守护她,呵护她的人,就是兰姨,尽管兰姨这些年对她很严厉,可是,她不在意,只当是暂时的现象。 慢慢地,她对兰姨的严厉形成了一种习惯。 “不可能!”司徒惠儿摇头不相信道。 她一定是要让自己对打伤白兰儿的事情感到内疚。 “我有必要骗你吗?”锦瑟说道。 是啊!刚刚那一击,让司徒惠儿彻底明白,锦瑟的厉害,她没有必要欺骗自己,难道这么多年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就在身边,现在她几乎亲手杀死了姐姐,她嘲笑起自己,原来一直跟自己作对的人,是自己的姐姐。 哼呵呵—— 看到司徒惠儿一脸痛苦的样子,锦瑟突然下不了手。 “夫人,您不能受到挑拨!”黑罗上前说道。 司徒惠儿却聪耳不闻,她是不是做错了?十几年前,兰儿就被她打成了重伤,而如今,兰儿也快要香消玉殒了。 “姐姐——”司徒惠儿轻声道。 黄罗和绿罗根本招架不住锦瑟的凤凰,不时就败下阵来,手上的赤芝也掉落在地上,凤凰将其叼起,送至锦瑟手中时,一个黑影闪了出来。 将赤芝再度拿走,凤凰则在空中盘旋了会,又消失在锦瑟体内。 锦瑟定睛一看,眼前的两个男人,便是宋绵伦和锦伦。 她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抢走赤芝? 锦伦和宋绵伦早就在王家堡看清楚了一切,只是现在还不能将赤芝交给锦瑟,得磨一些时间,唉!没办法,只能做坏人了! “东西还给我!”锦瑟伸出右手说道。 “不!”宋绵伦冷声拒绝。 锦瑟皱眉,她对宋绵伦这个人有些熟悉感,却没办法想起在哪里见过。 锦伦没好气地看着宋绵伦,瞥了瞥嘴,这个绵伦不是很在乎锦瑟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冷淡?而且还这么决绝!有些不适应阿! “咳!”锦伦清了清嗓子,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然后说道:“锦瑟,你还记得在扬州城城门口,我对你说的话吗?” “什么?”锦瑟皱眉问道。 “我说如果让你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来换取赤芝,你是否愿意?”锦伦说道。 想想这话对锦瑟来说,还是很残忍的,目前她的武功还不是绵伦的对手,不用担心锦瑟一下子来到他的面前,掐住他的喉咙,那速度太快了! “我记得!”锦瑟说道。 锦伦点头,继续说道:“你当时还斩钉截铁地跟我说,你愿意,对吗?” 锦瑟顿了下,然后点头。 “现在你愿意吗?”锦伦问道。 “你要什么?”要她的命吗?那么好,拿去!如果可以用她的用来换取兰姨的命,她甘愿。 “啧啧啧!”锦伦啧啧嘴,摇手道:“我不要你的命!” 锦瑟对于锦伦的洞悉,早已习以为常,说道:“你要什么?” “你脖子上的玉坠!”锦伦指了指她胸前挂着半只蝴蝶。 锦瑟低下头,犹豫,她不能交出这个,这是和他见面的唯一凭证。 “不愿意吗?”锦伦问道。 “能换别的吗?”锦瑟与他商量着。 锦伦摇头,道:“不,我就要那个!” 锦瑟握紧双拳,顿了下,想到兰姨是要用赤芝来救命的,她断然摘下玉坠,不舍摸着它,如果有缘的话,她会与他见面的! “舍不得?”锦伦问道。 看到锦瑟不舍的样子,他也不想如此的,如果不这样的话,锦瑟就会拿着赤芝给兰儿服用,其实,在司徒惠儿打兰儿的那一掌看,即使是白夫人的金针,也无法救治,只是怕锦瑟回去的太快。 锦瑟犹豫了很久,决定用玉坠换赤芝,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要用赤芝去救兰姨。 宋涵珏上前按住她的肩头,说道:“别,那是你最珍惜的!” “不!”锦瑟摇摇头,道:“没有什么比兰姨的生命更重要的!” 宋涵珏松开手,不再劝阻。 锦瑟一手将玉坠给锦伦,一手伸出,让锦伦交出赤芝。 似乎一切都太过容易了些,这些事让宋涵珏对宋绵伦和锦伦这两个人不禁产生怀疑,他们居然不对赤芝感兴趣,反而对锦瑟的玉坠情有独钟,这个玉坠是锦瑟在这世上唯一和弟弟见面的凭证,若是给了他们,锦瑟将会怎样?并且,他们好像是在拖延时间,拖延?拖延时间做什么? 宋绵伦看出宋涵珏已经在怀疑此事,清了清嗓子,“咳!” 锦伦转头挑眉看着他,难道他忍不住想要关心起锦瑟了?已经晚了!只是宋绵伦对他使了使眼色,锦伦便觉着不对劲,看着宋绵伦眼神的方向,察觉出宋涵珏,他好像很聪明啊!一下子就能闻出这里头的不对劲。 锦瑟伸手将玉坠放在锦伦的面前,锦伦一脸冰冷,她为了救白兰儿,连这么珍贵的东西也肯拿出,他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 他将手中的赤芝交给她,拿走了她手中的玉坠,然后说道:“果然很珍贵!” 看着那半只蝴蝶,锦伦不禁感叹着。 “多谢!”锦瑟没有怪他,毕竟他与自己之间,是不存在什么友谊的。 锦瑟拿到赤芝后,转身立即离开,她要赶紧给兰姨服用,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士兵回去将自己在王家堡看到的一切禀告给李隆基,李隆基盛怒,他拍着桌子,咬牙道:“司徒惠儿!” 高力士在一旁不语,听到司徒惠儿的名字,让他忆起十多年前的事情,当时李隆基还在做太子时,这个叫司徒惠儿的女人便来找过他,只是那时李隆基没有赶走她,反而还答应了什么事,只是太平公主死后,这个女人也就消失了,高力士还以为她早已经死了呢!没想到,却在今日又听到这个名字。 “现在,那个兰儿姑娘怎样了?”李隆基问道。 士兵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事后的情况,只听很多的脚步声,微微的呼喊声,像是在叫什么白夫人。 李隆基站起身来,兰儿受了那么重的伤,会不会—— 他赶忙跑到东厢, 高力士和士兵紧随其后, 在东厢门外,他听到一群女子的哭声,他放慢脚步,心中竟有那一丝的伤痛油然而生,看着白夫人正用金针试图救醒兰儿,他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他自嘲起来,作为帝王,一个九五之尊,他连保护兰儿的能力都没有。 “兰儿——”白慧贞轻声唤道。 兰儿微微张开眼,她已经没了气力,大概快了吧! 白慧贞心疼地看着她,都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要不然兰儿便不会变成这样,凡是只考虑到自己,她为何要变成这样? “夫人,别白费力气了!”兰儿的声音很低,如果不注意听,几乎已听不到了。 白慧贞含着泪,她救不了兰儿了。 李隆基上前一步,握住兰儿的手,说道:“朕是一国之君,朕乃天子,以朕的君王之躯,来向你保证,你不会有事!” 兰儿对他提不起任何的恨意,或许在她的心里一直是深爱着他的吧。 只是她摇摇头,道:“如果你早点对我说,我或许会很感动吧!只是,一切都太迟了,都晚了,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知懵懂的少女了,如果有来生的话,我还是愿意相信小姐对我说的话。” 李隆基心痛,他不要兰儿死,他不曾明白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隐藏着兰儿的身影,直至今日,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好痛。 白慧贞哭着说道:“兰儿,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其实你只要在陶玉山庄一直休养的话,还能活很久,我太自私了,我为了自己,让锦瑟以身犯险,让你为了担心锦瑟的安危,来到扬州,我以为司徒惠儿她,她会顾念姐妹之情,不会对你痛下杀手,没想到,我还是错了!” 兰儿微微摇头,道:“不,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前几日听到您和锦瑟的谈话,知道我早已药石无灵。” 这话更让白慧贞羞愧地无地自容,她流泪道:“兰儿,我——” “夫人,别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我知道——”兰儿知道自己已经快结束了。 “别再说话了!”李隆基柔柔地握着她的手。 兰儿感到欣慰,她知道自己在李隆基心中是有一些分量的,她说道:“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吧,不管一百件,还是两百件,我都答应你!”李隆基说道。 兰儿已经没了力气,说话声音太低,李隆基凑近她,惊讶得表情让所有人都感到奇怪,兰儿对他说了什么? 白慧贞吸了吸鼻子,问道:“兰儿说了什么?” “她——”李隆基不忍地看了兰儿一眼,说道:“她要我杀了司徒惠儿!” “什么?!”白慧贞不可思议地看着兰儿。 只是兰儿已经闭上了双眼,永远的沉睡了,李隆基握着冰冷的手,在脸上摩擦,为什么你也要离开我? “兰姨!”锦瑟拿着赤芝喊道。 她来到东厢,看到已沉睡的兰儿,她跌坐在地上,终究还是晚了! 第五十九章 万花阁(二十六)之伤逝 锦瑟赶回知府衙门,她怕兰儿听不到,从踏进知府衙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呼喊着“兰姨”,可是,当她进入兰儿的房间时,看到跪了一地的女子们,她们哭着,再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沉睡着的兰儿,她手中的赤芝掉落在脚边,跌坐在地上,终究迟了一步,她无能为力。 她用尽全力慢慢站了起来,踱步走到兰儿的面前,心中只想应该只是睡着了,兰姨她不会这样的一睡不醒的。 她悲痛欲绝,跪在兰儿的面前,她忍住泪水,不让它流下,颤抖的肩膀,她咬着嘴唇,一股血腥的味道流进嘴里,她咬破了唇,只是她根本不在意,颤抖地伸出手,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如果这是一场梦,兰姨,你一定会醒的,对吗? 她流下眼泪,滴落在兰儿的手背上,顿时兰儿原本苍白的脸变得红润,可惜,兰儿始终不曾苏醒,看着兰儿变得美丽,或许是上天的怜悯,致使兰儿在死后,不会那么的狼狈。 七色花已溃不成军,再看看司徒惠儿,她像是疯了般大笑着,锦伦看着她,这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吗?可是,锦瑟呢?没有了兰儿在身边,她会怎样? “走吧!”宋绵伦说道。 锦伦看了看他,撇撇嘴,什么时候他能够不这么冷淡就好了! 宋涵珏拦住了他们,说道:“交出来!” 锦伦挑眉,如果是他一个人在的话,或许锦伦还会有些犹豫,可惜,宋绵伦在身边,他可不怕这个宋涵珏。 “什么?”锦伦装傻道。 “玉佩!”宋涵珏伸出手。 锦伦坏笑道:“啊!你也想要这个阿!” 说着,便拿出玉坠,并指着。 “快交出来!”宋涵珏丝毫没有耐心地说道。 锦伦觉得这个一本正经的宋涵珏,实在好玩,根本不怕什么踩到地雷,随时炸得自己粉身碎骨,还依旧开着玩笑,道:“我可是拿赤芝换过来的!” “少说废话!”说罢,宋涵珏便与锦伦打了起来。 锦伦只是一味闪躲,并不与之纠缠,可宋涵珏不会放过他的,他们为什么拿走锦瑟玉坠?他们到底什么目的?对锦瑟而言,那个玉坠有多么重要,他非常了解。 “喂喂喂——宋涵珏,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哦?只是玉坠吗?”锦伦仍然不知死活地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宋涵珏已经飞来一掌,要打伤锦伦时,一边冷静不动手的宋绵伦突然出手,救下锦伦。 “呼!”锦伦松了口气,没好气地对宋绵伦,说道:“你舍得来救我了?” “哼!”宋绵伦只是冷哼了下。 宋涵珏一飞腿踢了过来,锦伦说道:“小心!” 宋绵伦一拳打向宋涵珏的脚底,宋涵珏站稳后,忍着脚底的疼痛。 “宋涵珏,我们无意和你争斗,你还是住手吧!”宋绵伦冷声道。 “把玉坠交出来!”宋涵珏仍旧不依不饶道。 “喂!”锦伦上前一步,道:“这么容易让你们拿到赤芝,难道不需要付出些代价吗?” 宋涵珏不理他。 “你先把伤养好吧!”宋绵伦越过他的身边说道。 宋涵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他唯有将这份耻辱咽进肚子里去。 李崇简和众士兵为宋绵伦和锦伦让开了一条路,不知为何在宋绵伦的身上有着一种人中之龙的气息。 待他们走后,李崇简来到宋涵珏的身边,他扶着宋涵珏,说道:“你没事吧?” 宋涵珏摇摇头。 士兵们一路扶着宋涵珏回到了知府衙门,听到凄惨的哭声,宋涵珏和李崇简互相望着对方,心中顿生起不祥之兆,难道—— 李崇简吩咐士兵迅速带着宋涵珏来到哭声所在之地,只见,床榻上永久沉睡的兰儿,宋涵珏由士兵扶着坐在椅子上,他的脚被宋绵伦打成了重伤,势必要休养好一阵子,那个宋绵伦的武功好厉害啊! 锦瑟由于悲伤过度,昏倒在兰儿的床榻边,顿时整个屋子像是炸开了锅,李隆基抢先一步抱起锦瑟,李崇简则呆站在一旁,他有没有会意错误?李隆基的眼神中对锦瑟的感情竟是如此之深?是爱?怎么会这样? 白慧贞等人紧随其后,宋涵珏不顾自己的脚伤,也一路跟上,直到李隆基将锦瑟平放在一个房间的软塌上,白慧贞伸手按住锦瑟脉搏,不一会儿,所有人都挤进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 “怎么样了?夫人。”李隆基紧张地问道。 所有人也没在意到李隆基的口气,只有刚刚进来的宋涵珏和李崇简,他们都蹙紧眉头。 白慧贞摇摇头,道:“没事,她太伤心了,让她安静会吧!” 李隆基看着锦瑟眼角还泛着泪花,她太伤心了吧! 白慧贞转身,她突然发现屋子里站满了人,然后道:“你们都下去吧!” 女子们不放心地看着锦瑟。 “下去吧!”白慧贞说道。 女子们点点头,不舍地离开了。 剩下了一帮士兵和高力士在一旁聚集,白慧贞说道:“你们——” “下去吧!”李隆基眼中只有锦瑟。 高力士犹豫了下,然后叹了口气,红颜祸水阿!无奈现今的皇帝是个多情种子,唉! 他挥了挥手,示意让士兵们都一同下去,自己在门外守候着。 白慧贞看到宋涵珏的脚像是受伤了,她问道:“涵珏,你的脚?” “没事!”虽然很痛,但远不及锦瑟来的痛。 白慧贞不住地摇头,蹲下身,强制地脱下他的鞋子,惊讶地发现,宋涵珏的脚红肿的厉害,并且那是极为高深的武功所造成的。 宋涵珏皱眉,没想到脚伤会如此严重,那个宋绵伦是否太厉害了? “什么人做的?”白慧贞抬头问道。 宋涵珏不语,并非他不想说,只是他心挂着锦瑟的安危。 “涵珏!”白慧贞不想再让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 “夫人,能治好吗?”宋涵珏只是问道。 白慧贞叹了口气,从腰间拿出金针包,在宋涵珏的腿上入肉五分的刺进,他忍住巨痛。 “忍着点!”白慧贞说道。 宋涵珏闷哼地点点头。 直至红肿渐渐消散,白慧贞松了口气,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宋涵珏的脚将废了,那个人竟然会“浴火凤凰”?把宋涵珏打伤,也只出了三分力,仅仅地三分力道,就足以让他的脚残废,太厉害,也太可怕了! 在知府衙门的屋顶上,宋绵伦和锦伦看到了一切的发生,锦伦说道:“你何必对宋涵珏下那么重的手?” “不是有华佗再世吗?”宋绵伦说道。 锦伦摇头道:“你很明显是生气才对他下了重手!” “他会打伤你!”宋绵伦只是看着那个屋子里的情形,如果他能在那个屋子里近近地看着锦瑟,那该多好。 “哼!我会吗?我根本只是在处处让着他!”锦伦没好气道。 再看着那屋内的情形,李隆基,看了看宋绵伦的表情,李隆基,如果知道绵伦的存在,会不会对他造成危险呢?其实,绵伦也是数面受敌阿! 宋绵伦阴鸷地看着李隆基流露出的眼神,那是什么?他也配吗?如果锦瑟知道李隆基那件事,那么她一定会杀了李隆基的! 两日后, 知府衙门变得异常凄冷,在郊外,锦瑟等人火葬了兰儿,看着烈火熊熊,兰姨,你下辈子一定不要再生病了,要健康地活着,快乐地活着。 白慧贞轻拍了锦瑟的肩,知道锦瑟因为兰儿的事伤心,她无法抚慰锦瑟的心,只能让她不再伤心。 锦瑟醒来的那一刻,她看着房中矗立着三个男人,他们都紧张地看着自己,只是自己的心不在他们的身上,她的眼神空洞无力,何时?何时她能够不再有伤痛?她好想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事与愿违,兰姨确确实实死了,离开了她,日后,还会有谁离开她? 一个一个关心她,爱护她的人都离她而去,她为何还会活在世上?活在这尘世中,犹如行尸走肉,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锦瑟头上戴着一朵白色的小花,左臂上缠绕着一根黑色的布带,她看着兰儿化成灰烬,将骨灰放进盒子里,交在青儿的手中。 “小姐——”青儿忍着悲痛道。 “带兰姨回洛阳!”锦瑟说道。 青儿点头。 “把她葬在那里!”锦瑟又说道。 青儿怔了一下,然后点头,问道:“小姐,你不回去吗?” “我稍候就回来!”锦瑟说道。 “小姐——”青儿心疼地看着她。 锦瑟别过脸去,她怕自己一时忍不住。 女子们看到司徒惠儿的到来,纷纷上前与之拼命,锦瑟立即喊道:“住手!” 司徒惠儿带着紫罗和白罗来此,她说道:“我来祭拜一下!” “不必费心了!”锦瑟冷声道。 说罢,她转身便要带着青儿等人离开,司徒惠儿对着她的背影喊道:“莫锦瑟!” 她只不过是来见见兰儿,莫锦瑟凭什么阻挡? “因为你没有资格!”锦瑟回头说道。 司徒惠儿握紧双拳,她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她带着兰儿的骨灰离开,直至兰儿死的那一刻,她都不原谅司徒惠儿,哪怕她是自己的亲妹妹,也给了李隆基最后的遗言,白慧贞只能叹息着。 “夫人!”白罗唤道。 “莫锦瑟!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是你害死兰儿的,我发誓一定会为兰儿报仇的!”司徒惠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锦瑟和白慧贞回到知府衙门,王锐正等待着她,她突然发现宋依依不知所踪,看来王锐是来找她为了依依。 “你找我是因为依依吗?”锦瑟直接问道。 王锐先愣了下,然后点头。 说实话,这种能力他不是没见过,只是莫锦瑟也具有这样无所不知的能力,让他有些奇怪。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锦瑟问道。 “兰姨死的那一天!”虽然不愿意提起,不过事关依依的生死,他不得不残忍地揭开这个疮疤。 锦瑟淡淡地点头,她很快地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 “龙瑞茗——”锦瑟说道。 王锐皱眉,虽然她说的很低,不过还是能清晰地听到这个名字,龙主龙瑞茗?宋依依接二连三被人绑架,虽然自己也曾参与过,但从不伤人,自从宋依依被司徒惠儿绑架,还对其下了毒,他便一直很好的保护她,如果不是家中展示期接近,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 “他绑架了依依?”王锐不确定地问道。 锦瑟摇摇头,道:“我不确定,而是我在数日前回了洛阳,在那里听到龙瑞茗的名字,并且还看到他的两个手下,他与司徒惠儿合作的事情,已经昭然若揭,只是我们在扬州从未看到过他的身影。” “嗯,没错,我也听说了此人要来扬州的消息,只是一直以为是一个传闻罢了,没想到他这么卑鄙!”王锐嗤之以鼻地说道。 “我们并不了解此人的脾性,他绑架依依也不清楚他的目的,我想他还是很想夺走凤凰泣血的!”锦瑟说道。 王锐皱着眉头,到底为了什么? 宋涵珏走进锦瑟的屋内,看到王锐,说道:“你怎么来了?” “哼!”王锐一味地冷哼着。 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见了,他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如果不是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还是会把莫锦瑟和宋涵珏当作是一类人,听说他受伤了,还是宋绵伦打伤的,这个宋绵伦的武艺极高,看来将来也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宋涵珏不解,他怎么还对自己这么冷啊? “依依不见了!”锦瑟告诉宋涵珏。 “什么地方都找过了吗?”宋涵珏皱眉。 “我怀疑是龙瑞茗干的!”锦瑟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龙瑞茗?宋涵珏听过此人的大名,他建立的龙庄,号称天下第一庄,这么声名远喝的人,竟然还会干起绑架的勾当,用意何在? “要想知道依依的情况,我们势必要去一趟福建!”锦瑟说道。 “真是他吗?”宋涵珏问道。 锦瑟摇摇头,道:“我不能确定!” “如果贸然去了福建找龙瑞茗要人的话,那么会不会太唐突了?”宋涵珏说道。 “如果你害怕大可不必和我们去!”王锐生气地站起身来。 做事婆婆妈妈的,这个宋涵珏如果顾虑那么多的话,依依什么时候能被揪出来? “你懂什么?龙庄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像你做事这么莽撞,根本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宋涵珏表现的很沉稳。 他并不是不想救依依,只是事情没有搞清楚,就贸然地去找龙瑞茗要人,如果人家故意藏起依依的话,只怕会打草惊蛇。 “够了!”锦瑟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两个到了一起就针锋相对,我们现今的共同目的就是为了找寻依依,现在也只有龙瑞茗的嫌疑最大,他既然来了扬州,又不自己出面,司徒惠儿不是那种有大智慧的人,龙瑞茗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可以很好地把握好尺度,坏人全是司徒惠儿,他还是一样,不是好人,也不会是坏人!” 宋涵珏和王锐听了这话,都坐了下来,他们都冷静地思考了下,的确,这个龙瑞茗手段很高明,自己不用出面,便可以达到目的。 “只是,我认为他来扬州的目的没那么简单,我们在龙瑞茗的眼里只是小角色,他根本不会在意,只是,有一天当他发现武林至尊‘凤凰泣血’在我的手里,我们的身影便不断地在他的眼前出现!”锦瑟继续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龙瑞茗绑架依依是为了凤凰泣血?”宋涵珏问道。 “恐怕不仅如此!”锦瑟说道。 此时,天阴沉了下来,像是有狂风暴雨,雷声轰轰,锦瑟走到门口,抬头看着天,说道:“我想他当初来扬州的目的,是赤芝,之后知道了凤凰泣血,然后还知道了一些事情,并且这个事情才是主要的!” “什么事?”宋涵珏问道。 “不清楚,我直觉告诉我,在扬州的时候,龙瑞茗一定遇到了什么人和什么事。”锦瑟说道。 直觉? 白慧贞站起身走近她,说道:“不能光靠直觉!” “我以为一直认为龙瑞茗在背后指点司徒惠儿做事,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让司徒惠儿出来做坏人,他却置身事外。”锦瑟说道。 “那好,等涵珏的脚伤好了,我们就去一趟福建!”白慧贞赞同道。 锦瑟这才发现宋涵珏的脚打上了石膏,她问道:“涵珏,你受伤了?” “没事!”宋涵珏只是道。 “等你的伤好了吧!”锦瑟转过脸淡淡道。 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却没有阻挡的了锦瑟要去福建的心,宋涵珏经过白慧贞的医治,他的脚已然痊愈,行动自如,锦瑟则一直听着屋外“嘀嗒嘀嗒”地雨声,一阵凉风吹起,她打了个寒颤,却没有及时地去添加衣服,她细细地想着来到扬州的日子,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一个个关心她、爱护她、呵护她的人都离去了,剩下她一人—— 第六十章 万花阁(二十七)之锦瑟番外(一) 第二卷已结束,此下为锦瑟、锦伦和宋绵伦的番外。 我让陶玉山庄的女子们潜入皇宫,绑走了薛崇简和李隆基,在他们醒来的那一天,我问了他们各自一个问题,如果他们爱上了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会怎样做? 李隆基直接告诉我,他不会爱上她!而薛崇简却说弃恨求爱。这两个人的鲜明对比,让我觉得李隆基是个可以让人民称颂的好君王,但他并不是一个好丈夫,作为帝王,他只能顾好一个方面,对于情爱,他不需要的! 相比较薛崇简,他比以前多了一丝病态,或许是因为他母亲太平公主的缘故,李隆基做了最最残忍的决定,为了让薛崇简表达自己的忠心,让他双手奉上白绫给母亲,李隆基的表现,让我觉得,他是六亲不认的人。 对太平公主的发难,是迟早的事,以前与太平公主的斗法,也是形式上的事,大家都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各不相让,作为帝王,他不会像以前做临淄郡王时,要依附太平公主才行,作为帝王,他不需要依附任何人,而是对太平公主采取最令人无法想象的决定。 或许这连太平公主都无法预料到吧!听说薛崇简因为这件事病过一场,之后他变得很单薄,他成了一名孤儿,从此,朝廷中,不再有薛崇简,只有李崇简,说实话,我很反感,这个名字,为何要脱离自己的母亲,即使,她以前做的很错。 说完我娘和爹的故事之后,可是,我心里还埋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离开他们的屋子,来到池塘边,看着满园春色,我提不起一丝的快乐,原本,我以为再见到薛崇简的时候,我会奋不顾身地扑在他的怀里,喊着“崇简哥哥”,但我没有,我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涵珏哥哥来到我的身边,问我是不是要放了他们?我突然想到自己绑架了一国之君,还连累了薛崇简,我不禁为他担心,我们是江湖儿女,不比他这个朝廷命官,我决定让涵珏哥哥先放走薛崇简,让他有足够的时间隐居山林,至少不被李隆基找到,涵珏哥哥是个令我很放心的人,他总能领会到我的想法。 后来府中的丫鬟急忙跑来,说兰姨病危,我脑子里全都空白了,奋不顾身跑到兰姨房间里,看着白夫人在极力地救治她,我的心好痛,如果不是因为我,兰姨不会重伤不愈。 我看着兰姨苍白的脸,紧蹙的眉头,她一定很痛苦吧!一直忍受着煎熬,她的身心备受仇恨的摧残,我想起在我六岁时,和兰姨回洛阳的途中,遇到的那个女人,她好像叫司徒惠儿,她是我见过最令人害怕的女人,她的嫉妒心比任何人都来得强烈,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爱爹的人,只是那时,我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来她打伤了兰姨,还想杀了我时,宋辰救了我。 他总是出现的那么令人意外,总是在我最最危难的时刻,他都会出现帮助我,他将司徒惠儿赶跑后,带着我和兰姨离开,我突然发现他的眼中对我充满了疼惜。 回到洛阳,兰姨一直都在生病,为了兰姨,我开始学习医学药理,从小娘就不逼迫我,学任何东西,只要我想学,她才会教我,致使我到了六岁,连一个字都不认识,连依依都不如,不过我很努力,为了兰姨,我勤学苦读,他们每一个人能都很心疼我,深怕我累着,我只要一想到兰姨的伤势,我就什么也不怕。 后来,我变得和涵珏哥哥一样,甚至可以说比他还要厉害些,我第一次为兰姨实施金针,是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我忘却悲痛,忘却快乐,只要兰姨能好起来,我就很开心。 直到八年后的今天,兰姨再一次病危,我有一次偶然听到白夫人对涵珏哥哥说的话,我知道了兰姨早已药食无灵,我很伤心,我翻阅了很多的医书,都无法将兰姨的病治好,现在又得出这样的噩耗,我不愿去接受。 这一天,白夫人对我和涵珏哥哥说,只有去扬州找赤芝,才能救治兰姨,赤芝是十分罕见的灵芝种类之一,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为了兰姨,我一定要冒险试一试,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不会武功,我戴上了涵珏哥哥一块去,他的武功不算顶尖,却也是出类拔萃的。 第二天,我就整装待发,我让依依送走了薛崇简,心中有很多的不舍,但我没办法,为了兰姨,我只能放弃情爱。 我、涵珏哥哥和依依三人出发去了扬州,白夫人和庄内的女子们都目送着我们出城。 来到扬州的第一天,依依的马匹像是疯了一般,横冲直撞地向着人群跑,我被吓倒了,涵珏哥哥也没及时反应过来,后来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救下了依依,他像神仙般下凡来拯救依依,我和涵珏哥哥一起下了马,我抱着依依,她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一定是被吓着了!那个人一开口就是说:“你想好了嘛?” 我感到很奇怪,他是什么人?似乎认识我? 而且,那是我和宋辰之间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 “多谢!”我还是感谢他救了依依。 他依旧笑着,对我说:“等你想好了,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什么是我想要的?为什么要等我想好呢? 一连串的疑问,让我怀疑了这个人的身份,我只是六岁的时候出过门,几乎十二年来,我从未离开过洛阳,更不可能认识什么人,他是谁? 那个人一下子又不见了,我无从找起,只能带着依依去附近的客栈安顿下来,惊魂未定的依依,一路上连话都没说,我带着依依去了房间,准备为她把脉,看看她到底受了多大的惊吓,没想到依依开口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让我哭笑不得。 “那个人,你认识,对吗?锦瑟姐姐!”依依说道。 “我不认识!”我松了口气,因为依依没什么大碍,我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 她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 更让我无奈地是,她依然自言自语地说:“我觉得那个男人是冲着锦瑟姐姐来得,他一定是看上了你!” 我只能失笑地对她摇摇头,她还是孩子,我也不多说了。 晚上,依依吃饱了就去睡了,我在涵珏哥哥的房中与他探讨着赤芝的事情,我一直很担心兰姨的病,一时心不在焉。 涵珏哥哥很担心我,我明白他的心意,可是,我似乎连对薛崇简都提不起任何的情爱,更何况是涵珏哥哥,我一直视他为哥哥,所以也一直拒绝着他。 他从不强迫我,渐渐地,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谁也不会提起,只要心领神会就足够了。 谈到赤芝,并知道扬州知府也作了很多小动作,扬州城也是四方争斗,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想要得到赤芝,这个赤芝应该对兰姨很有帮助。 我们谈论到朝廷的时候,似乎涵珏对李隆基持有不同的看法,我们争论了着,并且我诉说了李隆基后半生的命运,多情总被多情扰,李隆基一定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二天午时,我和依依在客栈的大厅中用餐,发现来了一批貌若天仙的女子,她们当中有一个女子,她的眼睛让我为之惊叹,湛蓝色的,这是多么罕见的眼睛啊! 她们似乎是来找寻我们的下落,昨天依依的事情大概已经轰动了,我没吃完饭就带着依依逃离了现场,我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那双眼睛让我记忆犹新,空洞!空洞!我和依依跑了一路,不顾形象地在街上大口喘气,我平静下来,想到了一个词,竟然是空洞,她好可悲,为何没有记忆呢? 突然一个男子出现,他似乎跟了我和依依很久,但是他很恭敬地对我说:“她们是惠仪山庄的‘七色花’!” 七色花? 我看着这个男子,他的年龄不像很大,他是谁? “在下魔庄庄主座下侍卫,康啸龙!”他自我介绍了下。 康啸龙?我心中念着这个名字。 他继续说道:“七色花是惠仪夫人培养出来的美艳杀手,她们的年纪基本都是十八九岁,被人称作‘七色花’,就是有七种颜色,红、黄、蓝、白、紫、绿、黑。她们的名字里都含有这些颜色。” 我点点头,杀手?又是杀手?十几年前就有人培养过杀手,是为了铲除异己,现在培养杀手是为了赤芝吗? “我发现她们当中有一个女子的眼睛,是蓝色的!”我说出了我的发现。 “她叫蓝罗!”康啸龙似乎很清楚她们。 “蓝罗?” “奇怪了,她们怎么知道我们住在那个客栈的?”依依说出了致命的问题。 “是我约她们去的!”康啸龙却不以为然。 他到底想做什么?我怀疑着,他还告诉我是为了保护我,而且还是为了保护我,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康啸龙走后,依依又对我说:“锦瑟姐姐,怎么感觉扬州城里的人都认识你啊?” 我也很奇怪,我一时间陷入了深思,想了很多很多,而在那时,一个带着面具的人骑着马,我皱起眉头,身边的人一涌而起,他们大声地耳语道:“王家堡真是大费周章阿!” 王家堡?那个面具男人就是现今王家堡堡主吗?王锐,一个吝啬到连容貌都不能让人看到的男人吗? 晚上,我和涵珏商量了下,要去王家堡查探一下赤芝的所在。 在屋顶上,我听到了王夫人对王锐的严厉,这让我想起兰姨对我的严厉,王锐肩负着保护宝物和母亲,这双重压力之下,他变得冷酷。 我看到了王夫人手上的戒指,看似不起眼,其实那就是三件宝物之一的黑珍珠,那个色泽令谁都无法去想象成宝物的样子。 我和涵珏预备离开时,遇到了“七色花”,她们拦路伏击我们,涵珏为了保护我,跟“七色花”打斗,而在这些女子当中,那个叫蓝罗德,她并不与我动手,她慢慢拔出剑来,我笑着看她,难道她以为我是什么武林高手吗? 直到她发现我纹丝不动地时候,快速收手,并喝止其他人住手,她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 我深知她是一个性情中人,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不屑这么做,她离开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我头一次感到她是一个充满着很多故事的人。 回到客栈,我和涵珏又商量了下,谁曾想依依不知所踪,我着急了,我告诉涵珏,他的想法是说一定是被七色花所掳,我拦都拦不住,在这深夜里,康啸龙在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放下了白天的冷淡,对我随之而来的是感激、感谢,感谢我对蓝罗这么深刻地了解。 他告诉我,蓝罗失去了记忆,我立刻就感觉到是失去了和他之间最重要的记忆,他对蓝罗似乎很不一样。 几日来,我和涵珏不断地寻找着依依的踪影,可都无功而返,涵珏则因为和七色花大打出手,便声名大噪,我开始他出去寻找依依的真实用意。 从前,他对名利是根本不屑一顾的,这次反而这么积极,并且知府大人派人来把我和涵珏接进了知府衙门,我很反感这个知府大人,他说每句话的时候都在笑,好像是在谋划什么? 我和涵珏入住知府衙门后,我们的心就离得越来越远了,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为依依的事情吵架,他的说法不是不对,只是我不觉得蓝罗是个会用尽心机的人。 我准备再次出去寻找依依的那天,我听到有人跟知府大人说,依依被人送了回来,一定是王锐! 我跑了出去,看到许久不见的依依,我抱着她,不想让她再受到什么伤害,她似乎一点伤痕都没有,我看到了王锐的真实面目,他高大威武,眉宇中带着些许的不舍,我更惊奇地发现,依依对王锐有着不寻常的感觉,直到依依说道:“我是有缘人吗?” 有缘人?她和王锐有缘吗?如果王锐直到依依的秘密,会不会还像现在这般?我想着依依和王锐的未来。 我和依依在知府衙门里呆了好多天,我和她坐在池塘边,依依似乎还想着王锐,他们之间好像有一丝牵连,王锐走前那不舍的眼神,让我觉得依依会有一个很好的依靠,只是,我还不能了解这个王锐到底能给依依带来多少的幸福。 看到薛崇简站在我们的身边,我惊讶了,他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我害怕了,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依依很自觉地离开了,我和他对视了很久,我似乎很想念他,便和他聊起天来,直至夜晚,我发现他比以前多了很多顾虑,说话都很小心翼翼。 我回到房中,没发现依依不再,直到我以为依依睡着了,准备就寝时,发现床铺很干净,我突然意识到依依不见了,我跑去找涵珏,让他帮忙寻找下,只是他的反应让我很奇怪,竟然很不相信我,我对他已无话可说,如果要自己去找,恐怕要请出灵凤灵凰了。 我发了一个信号给凤姨凰姨,她们不出一炷香就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把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们,她们答应在第一天的万花阁见面,我一身男装去了那种烟花之地,那里的女子比洛阳燕舞坊的还要美,我环视了下四周,看到我和凤姨凰姨专用的信号,我预备走进那个房间时,看到一个黑衣男子,他背对着我,不时地饮着茶水,似乎在等人! 一个满身胭脂味道的中年男子用锦帕掩着口鼻,从我身边走过,并且走进了那个房间,那个黑衣男子站起身关门时,他看着我的眼神,我们对视会,随即他很快地关上门,他是谁?为何感觉这么熟悉? 我看着缠绕着红色丝带的房间,我知道凤姨凰姨在等我,可事与愿违,当我要走去那房间时,一群姑娘围住了我,她们不停地灌我喝酒,还一直脱着我的衣服,我无助极了,直到一个姑娘惊叫着“怎么是个女的!”我脑子里已经一片混乱,趁着姑娘们都惊呆了,我随意整着衣服,眼神涣散,我不知道是不是进了凤姨凰姨的房间,那个房间很暗,我剩下的唯一思绪都被搅乱了,我昏了过去,感觉身上燥热,我意识到自己中了情毒,一个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听到“红姑娘什么什么的”,接下来我就失去了意识。 他抱起我,将我平放在床榻上,我紧紧地抓着前襟,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对我作什么,我渐渐熟睡,只是在睡梦中,有一个人在吻我,那个吻好强烈,好苦涩,又好甜蜜,似乎我等待的人就是他,他让我越发的信任了,他在我耳边说“相信我”,我全身都放松了。 直到我醒来一个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好像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红姑娘?她是不是什么红姑娘?后来跟她交谈后,才发现,她是个丫鬟,我惊奇地发现,住的地方和以前小时候在将军府的摆设是一样的,这里是那里?难道我回到了爹娘的时候? 我的毒被解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解救了我,只是我一直在做梦,梦到一个男人,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声音很熟,他就是救我的那个男人,他的背影很伟岸,让我无比信任,他说“你什么时候能记起我?” 我和他是认识的?并且是深藏在我心里最深处的一个男人,他是谁? 我醒来后,问丫鬟,是否有人来过,她摇摇头,我知道就算有人来过,也是那个主人,救我的就是那个主人吧!在我临走前,丫鬟告诉我说,不要把这里的事情告知外人,我想他们就是世外桃源里的人,远离尘世。 我离开后,来到大街上,我突然听到依依的消息,想急忙回去看看,更想让凤姨凰姨知道我没事,路途中,我遇到了薛崇简,似乎只有他知道我失踪的消息,他紧张地看着我,问我去了哪里,我突然看到蓝罗站在大街上,拿着那把带有麒麟图案的剑,她在等我! 我走过去,与她交谈,好像和她很熟一般,交谈后,我发现,我与她之间很有默契,有些不能言语时,便能心领神会,这是和涵珏都办不到的事情。 蓝罗走后,我决定不急着去知府衙门,我和薛崇简来到万花阁,见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红姑娘,她叫红姒,是万花阁的管事,她很美丽,精明的样子,我向她说了来意,她很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相信。 她带着我进入一间密室,那里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女人,我定睛一看,竟是凤姨,她怎么了?受伤了吗? 凰姨看到我,就抱着我,她哭了,可我一点眼泪都没有,只是心痛,凤姨凰姨将武功全部传给了我,自己便香消玉殒,我临走前,跟红姒说,让她把凤姨凰姨的遗体埋好,毕竟她们是相信红姒的。 第六十一章 万花阁(二十八)之锦瑟番外(二) 我带着薛崇简离开扬州,在城门口,我遇到了一个男人,他就是魔庄庄主——宋绵伦,他的洞察力很敏锐,一下子就知道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他的声音很熟,只是一时忘了在哪里听到过。 他让我不要回洛阳,但他阻止不了,我一定要回去,凤凰泣血就在洛阳,我要找到,我要练成,我要回来找司徒惠儿,为纪念凤姨凰姨。 在回洛阳的途中,我遇到了朝廷派来的大内侍卫,他们的武功是万里挑一的,可是,现在的我已不是那个每天要受人保护的弱质女流,我将他们打败,同时也想利用他们试试看凤姨凰姨给我的武功,是否有排斥的现象? 将他们打败后,我发现才微微发点力,就让他们死伤过半,我并不表露出惊喜之色,薛崇简很意外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很惊讶我有武功的事实,我没告诉他,他也不问,就这样我们又走了一路,在一处山洞里过夜,偶然间,我听到了宋辰的萧声,我借口说去找柴火,走进树林里,看着他穿着特有的黑斗篷,他给了我一粒一甲子的药丸,他说我是最适合练就凤凰泣血的人选,他还跟我了有关于凤凰泣血的东西。 凤凰泣血只是长生的一部分,还需要练就浴火凤凰和凤凰重生,宋辰说让我去找龙瑞茗,并将浴火凤凰学到,我对于偷学别人武功的事情,有些不习惯,只是宋辰说,就算我不去找龙瑞茗,他也会来找我,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这个龙瑞茗真的来找碴,我一定会将他的武功全部学来。 离开宋辰后,我一路上都在想着他的话,他一向说话都是话里有话,看来还得细细品茗一下,不然一定会遗漏什么重点。 却没发现,紫罗跟踪了我很久,她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蓝罗竟然不知道她的武功有这么厉害吧!但似乎这个紫罗,身上也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不屑于与司徒惠儿为伍,但又没办法,她说要与我一战,但不是现在,我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她?不过,想来,和她这样的高手一战,恐怕也不是件坏事。 她走后,我看到黄罗和绿罗正在围攻薛崇简,我欲上前,但又想到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武功,便拾起面前的石子,一弹,打在了绿罗的肩上,我发觉力道不够,她虽然有些意识,但还不够厉害,我又是一弹,打中了黄罗的腿,这下的力道非常大,我能感受到,那个石子穿过丛林中的力量,我看到黄罗已经站不起来了,这可以给她一点教训,绿罗很不想理她,但是又不能让旁人看到,没办法,她只能扶着黄罗。 一个黑衣男子出现了,我看得出,他是宋绵伦,他也是一路跟踪来的,不然不会那么凑巧,我看着七色花和他都离开了,我回到洞中,一句话也不说,撕下身上的布料,帮薛崇简包扎。 翌日,我和他继续赶路,在一个小镇的客栈门外,我们停下了,我进了那间客栈,就发觉不对劲,很多人都停下来看着我们,虽然我身着男装,但还是不习惯那么多双眼睛向我瞧着。 我和薛崇简住在一个屋子里,傍晚,我帮薛崇简简单处理了下伤口,便带他下去吃饭,我发现在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黑沙帽的男子,好像没人发现他的存在,我很好奇这些武林人士,是要往什么地方去的,我和薛崇简坐下后,便听到隔壁两个男子,正谈论着有关于凤凰泣血的事情,好像知道的事情比我还多,那个白衣男子叫陆昊君,黑皮肤的叫林丹。 他们都是去陶玉山庄的,凤凰泣血,为了抢夺凤凰泣血,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陆昊君知道我在偷听,转身怒视着我,我故作轻松,以他的气息,我绝打不过他,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他没有被我惹恼,反而很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那种恶心的、灼热的目光,撒在我的身上,我很厌恶,他一定是看出我是女儿身了,我不理他,径直走回房,并觉得刚刚薛崇简保护的神态,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我回到房中,坐在桌边,一手托着腮,想着刚才的情形,一脸的幸福,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阿!”,把我拉回了现实,我转头看到薛崇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我皱眉,走过去。 看到他手臂上长出的腐肉,已经连着布料了,我没想到他的伤这么严重,那个绿罗的武器是特制的,我点了他的穴道,小心翼翼地将布料撕下,我知道那很痛,那血肉连在一起,那是钻心之痛。 趁着夜晚,我去了一趟竹月轩,那里是尘土飞扬,我用火折子找到了“药王典籍”下部,很凑巧地是,描述薛崇简伤势的那一页正好被折起,我很容易就翻到了,难道宋辰知道我要来竹月轩吗? 突然我发现一个黑影一直在门外,我吹灭火折子,将典籍放进怀里,追出门外,一路追寻那个黑影,只是那人动作太快,我无法追上,以后要多加练习轻功才行! 我回到房中,将缠在薛崇简手臂上的布料小心摘下,后来,我用金针为薛崇简治疗,每日重复的为他割下新长出的腐肉,三日后,腐肉全部清除,他的伤也好了。 翌日,那个我昨晚追寻的黑影再一次出现,我立即追出去,那个黑影不再躲藏,而是在客栈的不远处的一个空地上,停了下来,我与他打了一个平手,甚至他的武功在我之上,之后,他摘下黑沙帽,他笑着介绍着自己,他叫锦伦,他的长相有三分像爹七分像娘,他是最好的组合体。 我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什么信物,我失望了。 难道只有信物的存在,才能证明他的身份吗? 他跟我说这些武林人士集聚洛阳的目的,他们要在陶玉山庄空无一人的时候,抢夺凤凰泣血。 一路上,锦伦就跟在我和薛崇简的身边,我能感受到他的保护,他在保护我,我明白。 回到陶玉山庄,所有女子们都围着锦伦,他似乎太有女人缘了。 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早上醒来,我和薛崇简去了密室,融合凤凰泣血,将凤凰泣血融为一体后,炸开了整个密室,我从烟雾中走来一看,在我面前的不远处,躺着一个人,我愣住了,那是琴儿,她为了拖延时间,竟然献出了自己最年轻的生命,我怒视这帮所谓的武林人士,口口声声为民谋利,实际上,一个个心怀鬼胎,我教训了他们,也安葬了琴儿。 决定重返扬州,因为凤姨凰姨正等着我回扬州为她们报仇。 回到扬州后,锦伦也要离开了,他临走前,对我说,如果要拿到赤芝,就要用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问我是否愿意。 我想了想,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愿意! 他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回到他的万花阁,是他吗?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来到知府衙门的门口,我还是想让薛崇简赶紧离开,他再不走的话,李隆基就要来了,他一旦来到扬州,薛崇简就再也无法翻身了,只是他太过固执,我无法让他离开,还被兰姨看到,并误会了。 兰姨打了我,她第一次打了我,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说话,涵珏和依依看到我被打,都为我打抱不平,兰姨心疼地看着我,我明白她也很伤心。 后来,我对兰姨说“一切都是我,我愿意接受惩罚!” 所有人都不明白我的用意,兰姨以为我是为了要她放薛崇简一马,缘起缘灭,随他们误会吧! 我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在烈日下,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反而我很轻松,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我和兰姨是一家人,不论谁对谁错,都不要紧。 白夫人替我求情,只是我还无法释怀她对兰姨所做的一切,夫人也有苦衷,她一直都等待着宋辰的归来,已经年过半百,却遥遥无期地一味等待,她只有用这种方法去引出宋辰,只是,她不明白当初宋辰离开她的原因。 并不是她的错,宋辰,如果你想好了,请你一定要带白夫人一起离开,别让她再等下去了。 展示期一到,我和涵珏勘查了两天,在王家堡,有两处地方是人烟最少的,一个南面的小院子,一个是北面的书房,在展示期的第三天,我和涵珏分开寻找赤芝的下落。 我去了南面的小院子,在那个满园春色的院子里,种着一株紫罗兰花,幽香扑鼻,我看到王夫人,原来王夫人就是唐若月,我的姨娘。 我们相拥而泣,姨娘看到亲人仍活在世上,她就开心了,只是她还对王绍的离开耿耿于怀。 我和姨娘一同去了北面,看到王锐受伤,此时,兰姨出现了,我带着姨娘王锐一起离开王家堡,去知府衙门让白夫人救治,白夫人医术高超,不一会儿,就治愈了王锐的内伤,只是,他还很虚弱。 我固执地要去王家堡拿回赤芝,那东西对兰姨很重要,并且我的心很难受,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一定要去,王锐说赤芝只有有缘人才能有效,我不禁想起依依和王锐说起有缘人的事情。 王锐拜托我去找有缘人,并给了我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看,那是我脖子上玉坠的图案,我拿出玉坠,心里如释重负,赤芝是留给我的,那么我一定要用赤芝来救兰姨,可是,王锐又对我说,赤芝只能用于自身,我愣住了,用于自身,这是宋辰跟我开的玩笑吗?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管怎样,我一定要用赤芝救兰姨,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来到王家堡,薛崇简带来的士兵们,找寻了下,说在北面不远的一块空地,有一大群女子,我飞奔而去,可惜,晚了一步,所有女子都跪在地上,青儿抱着昏死过去的兰姨,我流泪了,因为兰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失去她! 我让青儿带兰姨离开,迅速让她们找白夫人为兰姨治疗,我愤怒了,我生气了,我怒视着司徒惠儿,她却一脸的不屑一顾,白夫人在我临走前,对我说,司徒惠儿和兰姨是亲姐妹。 为什么她们要是亲姐妹?如果不是的话,我还会痛下狠心,由我的身后出现一只凤凰,并盘旋在空中,我极快的速度掐住司徒惠儿的脖子,只要我一用力,司徒惠儿就一定会死,可是,在关键时候,我想到了兰姨,我下不了手,我告诉司徒惠儿,兰姨是她的亲姐姐,她原本不相信,但她也知道我没有必要欺骗她,她苦笑着,疯了般大笑着。 她的心不比我好过,凤凰从七色花手中夺回了赤芝,预备交在我的手里,只是,锦伦和宋绵伦两人来到,并抢走了我的赤芝,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他们争论,锦伦则很爽快地问我,还记得回扬州时说的话。我不知道他在指什么? 他说要我用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我不知道我身上还有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他指了指我胸前的玉坠,我犹豫了,那是唯一的信物,我丢弃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可是,一想到兰姨,我没有时间犹豫,我很快地拿下玉坠,交给锦伦,一切都太过顺利,我明白,锦伦也不愿意这么做,我不怪他!我拿回赤芝,就迅速跑回知府衙门,我刚踏进衙门,就喊着兰姨,当我到了房间,看到所有人都在哭,再看到兰姨,我跌坐在地上,我哭了,兰姨,确确实实地离开了我。 我醒来后,看着房中紧张我的几个男人,他们的神情中都带着情,我却什么都不想看到,我失去了兰姨,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两日后,兰姨被火葬了,我让青儿将兰姨的骨灰带回去,并葬在那个地方,准备走时,司徒惠儿来了,我知道她是来拜祭兰姨的,女子们纷纷上前要与之拼命,并杀之而后快。 因为兰姨的关系,我没有让她们这么做,只是她的祭拜,也同时被我否决了,我说她没有资格,因为兰姨是不会原谅司徒惠儿的! 回到知府衙门,王锐的等待,我就知道了依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想起这几日我没有在意到依依,也没有看到依依,我一开口就对王锐说是不是有关于依依的事情。 王锐先是愣了下,然后点头。 很快地我就想到了龙瑞茗,一个谜一样的男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他到底存的什么心,为何要绑架依依?我也不明白,事情并非我们想的那么简单,龙瑞茗,我会去福建找你的!并且实现我的诺言。 第六十二章 万花阁(二十九)之锦伦番外 我能记事开始,我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大哥,我一直都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从小我倍受宋辰的呵护,我以为一直都能得到宋辰对我的宠爱,原来不是这么回事啊! 宋辰第一天带了这个小子回来,告诉我,他叫宋绵伦,我就觉得奇怪,他到底是谁啊?一双眼睛透着那股正气,我真受不了,我瞧他有些呆头呆脑的,想戏弄一下他,没曾想,竟然能被他识破,我突然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他比我的能力还强,不过我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已经认定了他,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我记得跟绵伦第一次见面时,他好像受了一些惊吓,并且失去了双亲,宋辰要帮他找他的父亲,我深深地感觉绵伦的身份不同于任何人,甚至有时候,我都认为他是宋辰在外面养的私生子,不,如果是私生子的话,那不是比我辈分要高的多?不,我可以承认他是我大哥,毕竟我和他还是同龄人,要是宋辰的私生子,那我不是要叫他叔叔? 他不过比我大个六岁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我比他早出生那么几年的话,就不会这么委屈自己了。 宋辰曾问我:“你想你娘吗?” 在我的概念里,除了宋辰,我还依稀记得娘的脸孔,她美丽动人,疼爱我,怜惜我,要不是可恶的宋辰,我怎么会离开亲娘呢? 我点点头道:“当然想啦!” 那一年,我六岁,他说要带我去见娘,我突然发现他竟然会大发慈悲,可是,我又发现他好像很伤心,他真的是带我去娘的吗? 宋辰带我和绵伦去了长安,那是我多年来第一次出远门,我像放飞的鸟儿般快乐、自由,每天闷在竹月轩里,我都快闷出病来了,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何宋辰带我去见娘,还要带上他? 我还记得绵伦有一个漂亮的妹妹,她叫龙瑞麒,她的眼睛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湛蓝色的眼睛,这丫头很少说话,其实,她是很少和我说话,我只要稍稍对她凶点,她就喜欢躲在那个她会讲话时第一次叫过的名字——小龙哥哥。 我怎么让这小丫头叫我锦伦哥哥,她都不原意,似乎她很害怕我吧! 我、绵伦和瑞麒,一起跟着宋辰来到了长安,有一天,宋辰就带着我一个人来到一个壮丽的府邸,我一踏进去,我就深感难过,也是从那天,我见到了我娘,她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我看到她惊讶地模样,她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宋辰告诉我,我身体不好,他私自将我从娘的身边带走,娘拥住了我,她流泪了,我摩擦着她脸颊上的泪水,温柔地对我说:“娘对不起你!宋辰没有骗我,你真的还活着!” 我不觉得娘对不起我,相反,我从不认为娘对我不好,我很想她,我抱住她,不想让她离开我—— 渐渐地,我长大了,娘是我心里最深的痛,因为我亲眼目睹了娘的离去,她永远地离开我,但在那一刻,我觉得娘是世上最关心我的人,宋辰想把所有的爱倾注在我的身上,可是,他依然代替不了娘。并且,在那一天,我知道了绵伦的身份。 有一天,我发现在厨房里,有一些细小的声音,我紧张起来,竹月轩是外人都无法靠近的地方,难道有外人? 我往煤炉的底下看到一个小女孩,她的脸上都脏了,只是那眼睛很美丽,无辜地眨巴眨巴,她手里还拿着那脏了的馒头,我上前夺走了她的馒头,弄得她哇哇直哭,我顿时怔仲了,我带着她来到河边,撕下身上衣服的布料,为她擦试着小脸,她依然在抽泣。 “别哭了!”我厌烦地说道。 她愣了一下,然后又哭了起来,说道:“赔我的馒头!” 我没好气地呼了口气,道:“你不知道那东西已经脏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很多天没吃东西了?”她倔强地说道。 很多天?我从来没饿过,也不知道饿了很多天,会是怎样?她竟然很多天没吃饭了,我二话不说,带她回了竹月轩,四处找了找,不一会儿,我将剩饭剩菜热了热,放在她的面前,说道:“只有这些了,你快吃吧!” 她怀疑地看着我,但闻着那扑鼻可口的饭菜,她忍不住将手指放在口中。 我打了下她的手,说道:“你这样不卫生!”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打我?”她抗议道。 “不卫生,懂吗?”我朝她直翻白眼。 据说女孩子应该比男孩还要懂得干净地重要性阿!这丫头活脱脱一个乞丐嘛! 她犹豫了下,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饭。 我以前对这种吃相很是反感,只是看她吃得那么香,却又觉得是一种享受! 此时,我很想问她,她有多大?看她的样子,大概五六岁吧! “喂,你多大了?”我问道。 “惹对!”她嘴里吃着饭,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皱眉,撇撇嘴,道:“说清楚点!” “九岁!”她不高兴地说道。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什么?她九岁了?她比我还大一岁?是不是真的哦? “你呢?”她说道。 “干吗告诉你!”可不能让她知道我的年龄,否则一定会被她笑死! 她撅起小嘴,不满地看着我,我夹了菜在她碗里,说道:“你怎么会饿成这样?” “我被一个司徒惠儿的人抓去三年了,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她很委屈地看着我。 她的眼中含着些许泪水,司徒惠儿!她几乎成了竹月轩里所有人的仇敌,我、绵伦、小龙、宋辰,现在又多这个小丫头。 小龙闯了进来,看到这个玲珑剔透地丫头,不怀好意地冲我笑道:“喂,这又是被你骗来的小丫头?” “康啸龙,趁我没发火,赶快消失!”我故作生气道。 小龙讪讪地朝我摆摆手,只见,绵伦踏入厨房,也怪了,不过多来了一个小丫头,他也能委身来到厨房? “她是谁?”自从瑞麒被司徒惠儿拐走后,绵伦就很少笑了,只不过在他的心里又多了另一个让他牵挂的人。 “她是我的宠物!”我说道。 但是这丫头很不高兴地看着我,双手插着腰,说道:“我不是宠物!” “她是谁?”绵伦明显已经没什么耐性了。 “我要留下她!”我说道。 绵伦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不语。 “喂喂喂,你们别这样啊!留下就留下呗!一个小丫头而已,多一个不多啊!”小龙打着圆场。 “竹月轩也不是你我能说得算的!”我直视着绵伦。 我和绵伦并不争论,只是在某些方面上,我和绵伦的看法截然不同而已。 我带着小丫头,和绵伦、小龙一起去找宋辰。 宋辰一见到这个丫头,就问道:“怎么回事?” “我要留下她!”我很直接地说道。 “给我个理由先!”宋辰说道。 “她是唯一从司徒惠儿手中逃出来的人,并且她是我最新的宠物!”我说道。 一提到司徒惠儿,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这里所有的人都对司徒惠儿有着共同的敌意和仇恨。 宋辰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我一人照顾着小丫头,并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红姒。 红姒长大后,被宋辰潜出了外面,让她去磨炼一段时日,等我再见到她时,她已不再是那个在厨房里偷东西吃的小乞丐了。 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动人,我看得出她对我流露出的感情,只是,现在的我,必须以报仇为首要目的,其他的,不做任何考虑。 宋辰将扬州的万花阁送给我,当作十五岁生辰的礼物,红姒作了我永久的助手,不出一年的光景,万花阁已成了扬州城里最有实力的青楼。 绵伦从不踏入万花阁,因为我的任性,让红姒进入了我们的世界,绵纶对此,还是很介意。 我渐渐地在扬州打出了一些名堂后,在机遇巧合之下,我救下了倍受李隆基恩宠的高力士,进而,我是想利用高力士,来达到我一个目的,李隆基到底在十二年前做什么小动作? 有一天,高力士来扬州找我,那一天也是绵伦第一次踏入万花阁,他来找我,并告诉我,锦瑟的出现,我震惊,宋辰的确是想用王家堡,来引诱锦瑟来此,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知道高力士来找我,一定是为了李隆基的事情,我也对李隆基失踪的事情有所耳闻,不过,没有人去证实,所以,只能让人当作是空穴来风,高力士那天来找我,我发现在楼梯口上,站着一个女子,她虽然身着男装,但还是掩盖不了她是女子的事实,我惊奇地发现,她的脖子上,竟然挂着那个玉坠,她就是锦瑟吗? 她是来找我的吗?一连串的疑问,让我迫切地想和亲人相认,可是,我忍住了!这个时候,我不能暴露身份,而且我觉得李隆基的失踪肯定和锦瑟有关。 绵伦告诉我,锦瑟来扬州,是为了偷取赤芝而来的,我不明白,这原本就是宋辰留给她的,干吗要用偷的呢? 我三言两语地就把高力士打发走了,毕竟找寻李隆基的事情不在我的计划里,就在当日,万花阁里发生了一件事,司徒惠儿派人来这里对一女子下毒,听红姒说,绵伦救了那女子,我笑了笑,其实,红姒并不知道绵伦救的是谁。 绵伦阿绵伦,你再也怎么冷淡,面对锦瑟受伤时,你就什么都忘了。 红姒还说那女子中了情毒,我很快就想到了龙庄配制的催情蛊毒,那是一种比合欢散还要厉害的媚药,目的是为了让那些自称是贞节烈女的人拜伏。 原本这种毒药就不应该研制出来,哼!看来龙瑞茗利用司徒惠儿来达到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到底想做什么? 几日后,我来到红姒的房中,发现她的房中的秘室大开着,我皱眉,想进去瞧瞧,红姒正从里面出来,我瞧见了她秘室中躺着两个女人,似乎已经死了,我瞪着,她连忙向我解释,说这两个女人不是她杀的,她们叫灵凤灵凰,被司徒惠儿杀害。 红姒还跟我提到了锦瑟的名字,我没想到自己已听到锦瑟的名字就很激动,我知道红姒心里不好受,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她一切。 后来,我让红姒先行去福建为我打点好一切后,飞鸽传书给我,我会立即赶赴与她会合,我原本想一路跟着红姒,怕她有危险,却在路途中遇到了锦瑟和薛崇简,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我看到锦瑟发出了石子分别打在绿罗和黄罗的身上,威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便知道灵凤灵凰在死前将武功传给了她,只是还没有很好把握好。 此刻,我听到了绵伦和红姒的谈话,我心里就纳闷了,红姒为何要听从绵伦?她只能听我一个人的,不是吗? 待红姒走后,我出现在绵伦的面前,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并且好像就是在等我的出现一般,我对他说不准命令红姒! 他却不以为然,我记得他对红姒说我很快也会去福建,原本我的计划里,是要把他引过去,现在反而把我自己拉下了陷阱,我只能直对他翻白眼,有时候,我觉得他太过聪明了,后来,我们谈论起锦瑟的事情,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不一样的表情,在这个时候,他依旧关心着锦瑟安危,不顾任何人的阻拦。 我要他帮我看好万花阁,并告诉他高力士的到来和用意,并且我要去洛阳找一个人,临走前绵伦问我,是不是要去找他? 其实,我没想过,毕竟他已经隐居了,绵伦也从不打扰他的生活,如果李隆基知道绵伦的存在,会不会又有什么轩然大 波呢? 我一路上跟着锦瑟来一个小镇上,我和她几乎同时踏入那个客栈,我惊然地发现,入住在这里的人全部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小二让我住在了锦瑟的隔壁,她和薛崇简男女有别,但还是住在了同一个房间,毕竟现今的状况也不允许他们暴露身份。 晚上我一直坐在陆昊君的隔壁,我细细地打探之下,发现他们这些人都是要去陶玉山庄的,目的就是摧毁陶玉山庄,夺取凤凰泣血。 我不能让她的心血毁于一旦,我也知道陆昊君已经发现了我,夜晚,我听到锦瑟房中有异象,知道薛崇简被特制的武器所伤,伤口已经开始恶化,锦瑟势必会去一趟竹月轩,我提前来到竹月轩,将“药王典籍”其中一页折好,正准备离开时,锦瑟比我想象中来的要快许多,我立即离开。 在门外看着锦瑟拿走“药王典籍”和金针包,她的反应很敏锐,一瞬间就发现了我,我立即离开,被她追了几条街,不过她的轻功还需多加练习才行,我回到房中,拿下头上的黑纱帽,深深吐了口气,我透过房中钻出的猫眼,看过去,锦瑟运用“药王典籍”的记载,为薛崇简治疗。 翌日,我准备去锦瑟房中查看时,正巧锦瑟刚从门外出来,我转身欲离开,她一看到我就上来追我,我立刻逃跑,我有些不太面对她,毕竟我和她之间流着同样的血液,每次绵伦都问我一句话“你何时和锦瑟相认”,我都会回他“时机未成熟!”不知道这话我说了多少遍,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想什么时候与锦瑟相认,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与我打斗时,我处处让着她,我向她自我介绍了番,发现,她对我没有丝毫怀疑,这就是血浓于水吧! 后来我就一路上明目张胆的跟着锦瑟,她竟然一点也不介意,来到了洛阳,一个我从未来过的地方,那是她的地方,是她的家,是她的根。 有一次,我半开玩笑地对锦瑟说我们会不会有某种联系呢? 锦瑟当时就愣住了,她或许也有这么想过吧! 我和锦瑟在洛阳逗留的时间不能太长,毕竟我们要和时间赛跑,我让锦瑟利用一炷香的时间去融合凤凰泣血,果然她不负众望,在关键时刻,她运用融合的凤凰泣血,发挥出最淋漓尽致的高深武功。 此时,我便想到了离开,这个时候我还不能和锦瑟相认,回到扬州的那一天,我跟锦瑟说,如果要拿到赤芝的话,就必须用自己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她先是犹豫了下,转而斩钉截铁地对我说:“我愿意!” 我笑了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 回到万花阁,我便去了书房,找绵伦商量对付龙瑞茗的事情,毕竟有些事情要和这个龙瑞茗作一个了断,并且我告诉绵伦,李隆基即将到达扬州的事情,他也没问我有没有去找过他,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他的隐居生活被打扰到,我没去找过他,更没有让他知道绵伦正在计划的事情。 几日后,我和绵伦来到王家堡,我们看到了司徒惠儿和兰儿之间的争斗,兰儿是一个忠心的女子,我为她动容,她的死我势必要负上一些责任,如果我不拖延锦瑟的时间,那么兰儿也不会就此香消玉殒,虽然司徒惠儿和兰儿是同根生,但她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兰儿恨司徒惠儿把这一切的美好都破坏了,而司徒惠儿则认为是娘把她的美好给破坏了。 我有些责怪爹的不是,为何当初要去招惹这样一个女子呢?他最后还是把自己推入了无尽的悬崖,生不衾,死同穴。 我每天看着合在一起的玉蝴蝶,那是宋辰的秘密,一旦李隆基查到玉蝴蝶的下落,会不会给绵伦造成伤害呢?这是宋辰让我和锦瑟见面的唯一凭证,我夺走了锦瑟的信物,并不是我不想认锦瑟,而是为了保护绵伦暂时的安全。 锦瑟,请你原谅我! 时机一到,我一定带你离开! 帮你达到长生—— 第六十三章 万花阁(三十)之绵伦番外 我叫宋绵伦,也叫龙瑞麟,对于龙瑞麟这个名字,我并不是反感,而是宋辰为了掩盖我的身份,而替我起的名字,龙家的人一直在找寻我,我知道在我的身上有无穷的武功能力,练习浴血凤凰是最适合的人选。 从六岁开始我就一直被龙家的人追杀,直到我遇见了宋辰,他结束了我被追杀的命运,并且我开始踏上了复仇之路。 宋辰说不要恨埋没了自己的心,那时我很小,我什么也不懂,没过多久,宋辰交给我一个女婴,头一次,在我的心里多了一丝的责任,那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的妹妹,龙瑞麒,我每天除了读书习武,便就是照顾妹妹,之后,我又多了两个弟弟,小龙和锦伦。 锦伦一直看我不顺眼,我很明白,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大哥,他肯定不愿意,毕竟他来的时间比我要长的多,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很有敌意,我一切都明白,不管如何,我一定要练好武功,为娘为爹为妹妹报仇。 小龙兼负起帮我照顾妹妹的责任,他也是个孩子,宋辰收了我和小龙做徒弟,将他的毕生所学倾注在我的身上,似乎宋辰对我很是关注,或许是因为爹的缘故吧! 有一年,宋辰带我和锦伦去了长安,那里很繁华,似乎这里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抬在天上的,宋辰将我安顿在一个破旧的府邸,我带着幼小的妹妹住在那里,几天来,宋辰还没有回来,我和妹妹都饿了,我把妹妹放在隐蔽处,便出去买些食物回来。 “老板,这个多少钱?”我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指着白白的馒头问道。 这馒头好香啊!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乞丐,一边去,别弄脏了我的东西!”老板说着厌恶地看着我,并将热腾腾地馒头保护好。 我不解,宋辰给了我一些钱,我是来买东西的,为什么说我是乞丐? 我拿出一袋钱来,那时我根本不了解这些钱到底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诺,我是有钱的,我不是乞丐!”我说道。 老板的眼睛顿时睁得很大,他很惊讶我为何有这么多钱,然后上下不断地打量着我,他越发不相信地看着我,他说道:“这些钱一定是你偷来的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衣服会弄得那么脏,活脱脱一个小乞丐的模样。 那个老板实在可恶,我不想跟他多罗嗦,说道:“你说这一袋钱能买你这里多少个馒头?” 我看得出这些钱对他来说价值很多。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油腻油气的胖男人,他直勾勾地瞧着我手中的钱袋,然后说道:“我说我的钱怎么丢了呢?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偷了我钱袋!” 说完,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钱袋,身边的老板似乎很害怕他,然后怯怯地附和道:“我就知道是这小子偷了您的钱袋!” 他们一把拉住我,要拉我去见官,我买吃的为了给妹妹,要不然我是不会出来的,我会一直等着宋辰的。 一个清脆地铜铃般的笑声响起,顿时所有人愕然。 “呵呵,你们这群人,真是不知羞耻,明明是这个哥哥的钱袋,你们硬说成是自己的,你们这些大人真是不知羞!”那个声音在高处响起。 所有人都昂着头看向头顶的树梢上,一个轻盈的小女孩摇晃着腿。 “我说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阿!你凭什么说这钱袋是这小子的?你没看到大爷我丢了钱吗?这小子穿成这样,还敢说钱袋是他的?”胖男人说道。 “呵呵,那你凭什么说这钱袋是你的?难道就因为你穿的很好吗?”女孩笑盈盈地说道。 胖男人一时哑然,他涨红了脸,将我轻轻拎起,我虽然也有十二岁了,但是,在那一年我的武功还不能外露,这是我答应宋辰的。 不然这个胖男人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女孩从树上轻轻跳了下来,深吐了口气,说道:“有人不喜欢钱财露白,所以会放在这小哥哥身上啊!你小心点哦!他的大人一旦出现了,你就要倒霉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屁话?!这小子分明就是一个小偷,他偷了我的钱!”胖男人恼羞成怒道。 女孩依旧笑着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说这钱袋里的钱是你的?” “呃——这,”胖男人一时答不上来。 “很明显是这个小哥哥的,你还非说这是你,真不害臊!羞羞羞!”女孩做着鬼脸说道。 此时,胖男人很生气,他放下我,径直走去,要抓起女孩,预备毒打她一顿,好好教训教训她。 出现一个美丽的妇人,她伸手将胖男人给制服了,然后俯下身,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脸颊,说道:“没事吧?” 女孩摇摇头,然后看着我说道:“娘,这个坏蛋抢了那小哥哥的钱!” 妇人用脚踩着胖男人的肩膀,说道:“钱呢?” 只不过轻轻一踩,就弄得胖男人哇哇直叫,赶忙求饶道:“哎哟,哎哟,轻点轻点!我都给你,都给你!”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保住小命要紧,唉!今天算倒霉了,遇到一个高手! 胖男人把钱袋交给妇人后,将踩在他身上的脚移开,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微微笑着说道:“给你!” “多谢夫人,多谢小姐!”我感谢道。 女孩走到我的身边,说道:“呵呵,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叫锦瑟,莫锦瑟,直到吗?” 锦瑟?这个名字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 “你叫什么?”妇人问道。 “我叫宋绵伦!”这是我认为最真实的名字。 妇人一下子愣住了,我不解地看着她,她的眼中含着泪水,她喃喃道:“绵伦——” 难道她是锦伦的娘?我很快地反应过来。 “小哥哥,你以后要有什么事直接来我和我娘!我们一定会帮你的,还有哦,你会来洛阳找我吗?”锦瑟歪着头问道。 看着她一脸的期待,我点点头,道:“我会来的!” “呵呵,真的吗?那么以后我、依依还有涵珏哥哥,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哥哥,我们几个人一块玩啊!”锦瑟开心地说道。 想必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她更懂得快乐的吧! 我回到破屋内,发现里面很乱,我急忙喊道:“小麒,小麒——” 喊了好多声都没人回应,我手中的馒头掉在地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麒到底去了哪里? 一个飞镖飞了过来,我立即闪开,它直直地插在柱子上,我伸手用力地拔下它,将缠在镖上的纸条拿下,打开一看,我愣住了。 “你妹妹在我的手里,如果不想让你妹妹死的话,明日亥时带着浴血凤凰来见我!司徒惠儿” 我没想到在那段时间里,我竟然失去了我的妹妹,之后我一直等着宋辰回来,那已经是三天后了,他和锦伦的神情都很凝重,我已经呆滞了。 “喂,你怎么了?”锦伦问道。 我摇摇头,手中的纸条掉落在地上。 锦伦小小的年纪也没办法安慰我的心,瑞麒的失踪,我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般。 “她怎么会知道这里?”宋辰皱眉。 这个破屋据说是章怀太子的旧居,因为当年章怀太子是被武则天处死的,所以一直也没人去打扫这个屋子,宋辰本以为这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地带,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 我倏地站起身,为了娘,我忍辱负重,为了小麒,我忍了一切,现在她们都失去了,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我紧握双拳,阴鸷地看着门外的景色。 十六岁那年,宋辰让我去扬州闯一番天下来,我知道他想历练我,对于以前我从未离开过竹月轩,在那里真是与世隔绝,小龙陪伴在我的身边,他也想去寻找小麒的下落。 我和他一同去扬州,不出两年,我在扬州创立了魔庄,被人称为是诡异的,从张武毅上任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是龙瑞茗派来的,所以一直都很针对他,目的也是为了引出龙瑞茗,可惜,龙瑞茗还不清楚我的存在。 后来锦伦和红姒也来了,似乎宋辰的刻意安排,是为了某个人,冥冥之中,我又想到了锦瑟,那个只知快乐,不知悲伤为何物的女孩。 我再一次见到她时,她已不再是那个快乐的女孩了,失去了亲人的她,倍受伤心,我正在茶楼喝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像以前那么神气了,多了些稳重和成熟。 我帮她救了一个叫依依的女孩,不自觉地我问她何时能想好。 我预备报完仇就带她走,远离是非。 她愣住地模样,让我觉得她会把我当作是宋辰。 为了锦瑟,我第一次踏入万花阁,那里的脂粉味,让我很难受,红姒也不像以前那样为了吃饱,去厨房偷东西,现在的她显得十分干练,我想当初我是错的,对于红姒,我该多一些宽容。 红姒安排我住进一间房,她告诉我,锦伦正在招待高力士,所以要等会,我点点头,我知道高力士来找锦伦一定是为了李隆基的事情,我也知道锦伦还是很关心我的,他曾经对我说过只有他才能欺负我。 一开始,我对他说的话,感到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欺负我呢? 当我想的出神,我突然发现房门被打开了,我很生气,红姒不会让姑娘随便进出我的房间,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我从里屋走了出来,愣住了,我看到了她,锦瑟,我蹲下身,发现她的身体很烫,我做了一个令我自己都惊讶的决定,我要为她解毒,哪怕日后她不再理我,我也义无反顾。 我不能与她相见,更没有勇气让她知道一切,我救了她,却留给了她最难以忘怀的秘密,她不知道我的身份。 直到,我听说灵凤灵凰被司徒惠儿杀了,并将武功传给了她,我要去见她,可是我还是无法同她说出一切的真相,我真的很胆小! 后来由锦伦保护着她回了洛阳,我足可以放心,我以为锦伦顺路会去洛阳找他,当锦伦回来时,锦伦也没有提及有关于他的事情,我便知道锦伦没去找他。 他已经隐居了,不能够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了,还是不要让他分心。 我与龙瑞茗两雄之争,必有一伤,龙瑞茗引以为傲的脸被我划伤,对龙瑞茗来说,那张脸是他的全部,不能有一点点的瑕疵,他想起来我就是当年被他们追杀的龙瑞麟,他好像很恨我! 或许是因为我能够练就浴血凤凰吧! 他的心里有一丝丝的不服气,我的右手被所伤,算是两败俱伤吧! 小龙跟我说,要我对龙瑞茗这个人提高警惕。 我怎会不知他的阴招,能够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拉下台,足以见得这个人的心机城府极深,我要让他知道世上有我的存在,必然就是他的威胁。 龙瑞茗是我见过武功最厉害的,可是他的行事作风像足了当今圣上,他们同样的不择手段,同样的阴险狠毒,同样的六亲不认。 这样他们也必然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听说锦瑟回到了扬州,掩饰住心中对她的思念,或许我的不禁意间,可能已被锦伦察觉出来。 而且我对锦瑟所做的事情太过残忍了些,那一天我还打伤了宋涵珏,我明知道宋涵珏打不过我,还是下了那么重的手,锦伦问我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手。 我只是说“不是有华佗再世吗?”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内疚的,毕竟宋涵珏不是敌人,他为了保护锦瑟,做出了很多的牺牲,在别人看来,他变了,可是,在我看来,他更深地便是不能自拔地爱上了锦瑟,为了锦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心思,包括他的妹妹,同时也包括锦瑟在内。 我很在意宋涵珏这个对手,他比任何人一个还要爱锦瑟,宁可失去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愿意失去锦瑟的他,能说他是个坏人吗? 我听说锦瑟要去福建找龙瑞茗,我想大概是因为宋依依不见的事情吧! 龙瑞茗,这么多人都要去找你算账,你不可能再独善其身了,即使你身边还有七色花和司徒惠儿在,这么多的高手,难道还是不能让你提高警惕吗? 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并且向你讨要十八年前的血债! 第六十四章 锦瑟已和白夫人他们商量的一些策略,到了福建他们如何去寻找龙庄的所在之地。 听说龙庄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虽然有天下第一庄的美称,但甚少有人知道龙庄的真正位置,看来龙家的人很少与外人多做接触。 以前唐若月和王锐在福建住过一段时间,但他们也从来没去瞧过龙庄的位置。 “那我们现在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呢?”宋涵珏双手环胸。 锦瑟摇摇头,道:“据我了解,龙庄是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如果不是龙瑞茗的心腹,或者是家丁,是无法找到进口处的!” “我们何不去抓一个跟龙瑞茗认识的人问一下呢?”王锐说道。 宋涵珏嗤之以鼻道:“你以为这里什么人都能认识龙瑞茗吗?” “不,有!”锦瑟突然想道。 “谁?”宋涵珏和王锐一起问道。 “司徒惠儿!”锦瑟说道。 “她怎么会告诉我们龙庄的所在地?”宋涵珏说道。 锦瑟点头,道:“的确不会,但是除了她之外,还有人会!” “你是说蓝罗?”宋涵珏问道。 “不一定,有可能是一个对司徒惠儿更加充满仇恨的人!”锦瑟说道。 “我想不到除了蓝罗还会有谁——”宋涵珏恍然大悟道:“白罗!” “白罗?!”王锐根本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 锦瑟皱眉,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白罗,而是紫罗,那个像谜一样的女子,她完全让自己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她是唯一一个对司徒惠儿忠心的人,但是,锦瑟却认为紫罗身上的秘密并不比蓝罗少,甚至更加的让人震惊。 “白罗的确是有这样的可能,不过她并不是为了我们而暴露龙庄的所在地,所以,我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锦瑟说道。 宋涵珏点点头,道:“没错,依依的事情我们大概也理出了一些头绪,现在的重点就是要看这个龙瑞茗到底有什么目的了!” “目的——”锦瑟喃喃道。 唐若月听说他们一行人要去福建,她轻声唤道:“锐儿!” “娘,何事?”王锐说道。 “你们,”唐若月欲言又止道:“要去福建吗?” “嗯!”王锐点点头。 经过了一些事情后,唐若月不再暴戾,她想把更多的爱留给自己的儿子——王锐,而王锐也对自己的母亲怀有一丝的情感,不想让她受到那么多的伤害。 “你能去找他吗?”唐若月鼓起勇气说道。 王锐顿时脸阴沉了下来,他明白唐若月一直没放下对父亲的情,这次去福建更可以找到父亲,可是,自己依旧没办法原谅父亲为了别的女人而将他们母子抛弃的事实。 “锐儿,答应我,好吗?”唐若月恳求道。 她第一次向王锐恳求着,为了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值得吗? “姨娘,我替王锐答应你!”锦瑟说道。 “锦瑟——”唐若月感激地看着她。 “娘,他真的对您这么重要吗?”王锐问道。 唐若月想了想,然后点头。 “娘,我们一起找他!让他当面跟您说清楚!”王锐说道。 “可是,王家堡——”唐若月不放心地说道。 “没有王家堡,我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好!”王锐说道。 锦瑟欣慰地笑着,王锐是个让人放心的男人,他一定不会亏待依依的! 宋涵珏则在一旁皱眉,他想到如果这么多人都去了福建,一定会引起龙瑞茗的注意。 “你不必担心!”白慧贞看出宋涵珏的担心。 “呃——” “就算只有你、锦瑟还有王锐三个人去,还是会让龙瑞茗引起注意的!”白慧贞说道。 “可是——”宋涵珏依旧不放心道。 “涵珏,让我跟你们一块去吧!”唐若月很想再见一见王绍,至少可以让她知道为何王绍会为了别人而离开她,她想知道一个原本很爱自己的丈夫,为何说变心就变心,这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 宋涵珏不语。 “涵珏,让姨娘跟我们一块去!毕竟姨娘在福建住过一段时日,她了解福建的地形,也更方便我们找到龙庄的入口!”锦瑟说道。 “说得好像我很不通情达理似的!”宋涵珏说道。 不是这样吗?王锐不满,为何他的母亲要一起去福建,还要问过这个宋涵珏,让人无法理解。 “我们是一体的,不是要问过任何人,而是要达成共识!”锦瑟劝道。 王锐虽然不满,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他对宋涵珏的敌意来自于宋依依,一个连亲妹妹都不顾的人,何以相信他?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是,此去福建凶多吉少,你认为你能够分身保护的了姨娘吗?”宋涵珏说道。 “我能!”王锐斩钉截铁道。 “别意气用事!你们两个最重要的就是合作,不要再有分歧!”锦瑟说道。 王锐和宋涵珏对视了一会,之后两人一起撇过脸去,这让锦瑟不禁为他俩担心起来,这一路上会不会因为他们的不合,而拖延了救依依的时间。 顿时,锦瑟发觉为何会觉得时日无多的感觉?想起宋辰留给自己的赤芝,是不是预示了什么?长生?凤凰泣血?赤芝?这些都是可以达到长生。 “属下参见龙主!”黑罗来到龙瑞茗的住所,在门外叩拜。 “进来!”龙瑞茗从里屋走了出来,对着门口说道。 黑罗推开门,一张俊脸展示在她的面前,只是多了一个小伤口,但没有掩盖住龙瑞茗的俊美。 “什么事?”龙瑞茗直接问道。 “属下得知莫锦瑟他们要赶往福建,大概是去找您的!”黑罗说道。 龙瑞茗眯起双眼,邪笑道:“哼!反应还挺快的!” “龙主,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您的存在,知道了您是惠仪山庄的幕后,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动作,不得而知!”黑罗担心道。 “知道了又如何?我堂堂的龙主竟然还会怕他们?”龙瑞茗不以为然道。 “龙主——”黑罗想劝道。 龙瑞茗抬起右手,道:“不必担心,我很有信心,他们绝伤不了我分毫!” “可是——” “黑罗,难道你认为他们比我还要厉害?”龙瑞茗阴沉地看着她。 黑罗垂下眼睑,她不敢直视龙瑞茗,她害怕这种眼神,她更明白龙瑞茗这种眼神一定是要杀人! “我想他们的弱点就在于所有人都想要关心的一个人!”龙瑞茗说着便露出得意之色。 都想要关心的人?难道是指莫锦瑟?她的身边的确有很多关心她,不过—— “龙主,七色花这次的行动宣告惨败!”黑罗提醒道。 “我并没有真正的对你们放心,司徒惠儿太糊涂了,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舍得下手,唉!”龙瑞茗故作叹气。 龙主何时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叹过气?况且龙主未免也太大意了,莫锦瑟的武功深不可测,那时由她身体出现的凤凰竟然能够听信人话,攻击黄罗绿罗,并且还将赤芝轻而易举地夺去,这样的女人,这样拥有高深武功的女人,实在可怕! 想到此,黑罗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一大半! “龙主,属下上次亲眼见到莫锦瑟的武功!”黑罗说道。 她依旧很关心龙瑞茗的安危,如果他有什么不测的话,她会很难过的! “说!”龙瑞茗简单说道。 “由莫锦瑟的身体里出现一只凤凰,而且这个凤凰盘旋在半空中,并且依照人的意志,去对付身边的敌人!”黑罗说道。 “凤凰——”龙瑞茗阴鸷地看着她。 “是!” “凤凰泣血!”龙瑞茗想都没想莫锦瑟的凤凰泣血比灵凤灵凰的还要高深,并且已经练到了第三重,凤凰都出现了,这是连灵凤灵凰都比不上的,第一重的武功,就足以让灵凤灵凰享誉武林至尊的称号,现在的莫锦瑟,更是有过之不及的才能,太厉害了吧! 练就了一身的邪功,最后还是会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莫锦瑟给破坏,他不甘心,不甘心啊!虽然他已经完全吸收了“浴血凤凰”的武功,但是依旧还是不能将其融和成自己的,每月的月圆之夜就是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听说扬州王家堡有一株赤芝,这样的好东西,竟然藏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家族里,他派了多少人过去抢夺,明争暗斗,还是落在了莫锦瑟的手上。 并且现在的莫锦瑟还练成了凤凰泣血,他不会让莫锦瑟这一行人好过的,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想到这,他不禁露出诡异的笑容。 黑罗不解他的笑意,仍然为他担心着,为何这么说还是不能引起龙主的警惕呢? 原本还看到龙主的一筹莫展,接下来的龙主将会怎么对付莫锦瑟呢? “龙主,现在我该做什么?”黑罗问道。 “你该做的就是拖延他们去福建的时间!”龙瑞茗说道。 “可是,现在的七色花已经是溃不成军,我们怎么有能力去拖延时间呢?再说,莫锦瑟的武功今非昔比,她或许每天都在增强她的功力!”黑罗说道。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你自己吗?”龙瑞茗说道。 黑罗赶忙拱手,半跪下,道:“属下不敢!” “不敢?”龙瑞茗冷哼道:“哼,黑罗,我派你、黄罗和绿罗来惠仪山庄盯着司徒惠儿,竟而牵制住她,可现在我看来,黄罗和绿罗根本已经被司徒惠儿收服,并且忘了来惠仪山庄的初衷!” “属下并没有忘记龙主的教诲!”黑罗说道。 “你是没有,但是,现在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龙瑞茗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叛徒。 黑罗怔仲了,她一个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黄罗和绿罗,她都是嗤之以鼻的,从龙庄出来的三个人,几乎都忘了自己来惠仪山庄的初衷,独独只有她,黑罗,没有忘记,或许是因为龙瑞茗的关系,她一直思念着他,所以才没有忘记以前的誓言。 可是,她也知道,她跟龙瑞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更不要谈起龙瑞茗收了她,她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只要能每天看到龙主,每天跟在龙主身边,她就心满意足,她知道她有多么的微不足道,她很有自知之明。 龙瑞茗看着黑罗,知道她的心思在什么地方,只是,他不会去接受一个这样的女子,黑罗也不配,莫锦瑟?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想到莫锦瑟,那个从未见过的女子,竟然能够让他魂牵梦萦。 真是不可思议啊!他自己都想不到会想到莫锦瑟的身影,她应该是什么样的呢?还是一个拥有凤凰泣血武功的女子,更是让扬州这些后起之秀,穷追不舍的人。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吧!配得上?他倒是忘了在莫锦瑟身上有一种催情蛊毒,这是自己研制出来的毒药,她似乎是解了,是谁帮她解毒的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莫锦瑟也配不上自己,这样一个随意就能与人上床的女子,能配得上他这个龙主吗?他不禁将头转到里屋的床榻上,那个睡在床榻上稚嫩的女人,就是莫锦瑟等人的死穴所在。 第六十五章 宋依依?这个女人太小了,不适合配予龙瑞茗这样响当当的人物,她或许连男女之情都不懂的。 龙瑞茗当即就将宋依依排除在外,不过,倒是可以利用她,要不然大费周章地将她从王家堡掳来,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你去那里看看!”龙瑞茗指了指里屋。 黑罗起身,走了进去,看到一个女子躺在床榻上,心里很是不舒服,不过她看清了那个女子的脸,惊呼道:“宋依依!” 龙瑞茗踱步走了进来,说道:“她就是莫锦瑟等人的死穴!” “您——”黑罗不解地看着他。 为何龙主要这么做?宋依依简直就是一个扫把星,因为她,宋涵珏和王锐几乎每次都会把惠仪山庄给拆了,况且现今的情况还这么—— “不懂吗?”龙瑞茗问道。 “属下不明白!”黑罗说道。 “她,我利用她,牵制莫锦瑟,让莫锦瑟毒发!”龙瑞茗指着昏睡的宋依依。 毒发?莫锦瑟当初的确是被下了毒,难道凤凰泣血也解不了毒吗? “凤凰泣血是一门高深的武功,并不是解毒的秘籍!”龙瑞茗说道。 “属下明白,可是,您要怎么解决她?”黑罗小心翼翼地问道。 “解决?”龙瑞茗挑高眉毛,说道:“你说呢?” 黑罗想了想,之后突瞪双眼,道:“难道——” “对,就是这样!”龙瑞茗露出一丝笑意。 龙主竟然要把宋依依调教成红牌姑娘?太不可思议了,龙主的想法也越来越诡异了,她完全想不到龙主会如此对待宋依依,她只不过是一个可怜无知的小女孩罢了,看着那稚嫩的小脸,怎么能让这样一个女孩变成青楼里卖笑的妓女呢? 她头一次对一个女孩起了恻隐之心,不忍再多看宋依依一眼。 “怎么?你也会有恻隐之心?”龙瑞茗冷嘲道。 “属下不敢!”黑罗赶忙跪下道。 “不敢?最好如此,否则我想你不会再活在世上了!”龙瑞茗冷声道。 他对黑罗的话根本不相信,并且如果黑罗坏了他的大事,不,任何人坏了她的大事,下场只能是死。 “李隆基会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就是您做的?”黑罗问道。 “李隆基?”龙瑞茗倒是把这个皇帝给忘了,不过李隆基不会杀他的。 “您——” “不用再想了,这个李隆基对高力士那个阉人来说,是至高无上的,对于我,我一样不放在眼里!”龙瑞茗说道。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黑罗问道。 龙瑞茗越过她,看着床榻上的宋依依,若有所思地想象着锦瑟的模样,她应该更美吧! 黑罗担心起自己与龙瑞茗之间的距离,他们之间从来就是那么见不得人,也从来没什么未来可讲,可是,她不甘心,她为什么要一辈子寄人篱下?为什么要一辈子处在下方? “你?”龙瑞茗笑了笑,道:“你们七色花也该是时候为我一些事情了!” “可是,现在七色花因为去王家堡抢赤芝,被莫锦瑟打得溃不成军,并且在七色花里有一些人根本就不会为您做事的!”黑罗说道。 “哼!”龙瑞茗只是冷哼了下,然后道:“难道你不是吗?” “龙主,现在就凭黑罗一个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黑罗说的很是在理啊! 龙瑞茗转身看着她,她说的不错啊!七色花中有异心的人何止一个,现在能真心对他忠心的也就只有黑罗一人,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抓了一个宋依依,好像用处只是牵制住了莫锦瑟等人,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去福建了,他虽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但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莫锦瑟等人擒拿住。 “龙主,属下还是觉得把宋依依送回去,比较稳妥!”黑罗别有私心道。 他抬眼看了她许久,对于她的说法也是对的,宋依依现如今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她的作用有多大,他也不清楚,只不过他敢肯定地是宋依依绝对能让莫锦瑟担心的人,可是,只有担心还远远不够。 “紫罗呢?”龙瑞茗无意中提起了一个名字。 黑罗一怔,她与紫罗根本就不同路,现在惠仪夫人也十分重用她,黄罗和绿罗总说紫罗已经不再是小女孩了,的确如此,紫罗是她们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心思?总是看不透她的心思, 龙主提起这个人,黑罗觉得紫罗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龙主的意思是紫罗会帮助我吗?”黑罗问道。 “她是司徒惠儿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毕竟她们之间有很多的秘密,司徒惠儿一直用这些秘密来牵制与紫罗合作,所以有些事情可以让司徒惠儿去做!”龙瑞茗说道。 什么样的秘密能够让紫罗受制于司徒惠儿呢? “可是,紫罗看上去不一定会帮我!”黑罗说道。 “她会的!”龙瑞茗充满自信地说道。 “光凭紫罗和我,也就两个人阿!”黑罗又说道。 “黄罗和绿罗是时候也该为我做事了,她们对我的到来估计连想都没想过吧!”龙瑞茗说道。 黑罗低下头,当初三个人来到惠仪山庄为龙主效命,现如今就剩她一人,黄罗和绿罗这两个吃里爬外的家伙,竟敢还有脸再回头帮龙主? “你不信吗?”龙瑞茗问道。 “不是!”黑罗赶忙说道:“只是属下认为黄罗和绿罗此次去王家堡抢夺赤芝,却反被莫锦瑟所伤,现在也是元气大伤,她们也必须要休养一段时日啊!” “别担心!我今晚就离开,你们几个要一路牵制莫锦瑟的脚程,不需要奋力搏杀,只要捣乱就行了!”龙瑞茗说道。 “捣乱?”黑罗不解。 “只要他们的脚程近了一步,你们就上去与他们打,不要伤着自己就行,毕竟我对你们还抱有一丝的希望!”龙瑞茗说道。 “是!”黑罗拱手道。 她转脸看到床榻上的宋依依,不禁问道:“龙主,她,怎么办?” 虽然不愿意提起,但至少可以让她知道宋依依到底在龙主心里是什么用意。 “她?”龙瑞茗转头也看向熟睡中的宋依依,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毕竟她的利用价值对我来说,很重要!” 利用?真的只是利用而已吗?龙主的心思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黑罗点点头,道:“龙主,现在我们只要牵制住莫锦瑟他们的脚程就算完成了您的任务,是吗?” “是,简单的很!”龙瑞茗轻描淡写地说道。 “属下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黑罗斩钉截铁地说道。 龙瑞茗扬起俊眉。 夜晚,唐若月踌躇了半晌,来到锦瑟房门口,她依旧犹豫着不敢进去。 锦瑟此时打开房门,对她说道:“姨娘,天冷,进来吧!” 唐若月顿了一下,然后走进了温暖的房间。 “有事吗?”锦瑟问道。 “我——”唐若月犹豫着,该不该对锦瑟说出实情。 “您是想告诉我,关于王绍的事情吗?”锦瑟挑破她的心事。 唐若月一怔,随即点点头,道:“没错,关于他离开我的事情!” “我也很知道,为什么当初与您山盟海誓的大好男人竟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情?”锦瑟说道。 “锦瑟,是不是认为我很没用?”唐若月问道。 锦瑟摇摇头,道:“别乱想,我也不认为王绍会是一个抛妻弃子的人,所以您别担心了!” “事情没有发生在你的身上,你怎么会相信呢?”唐若月苦笑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锦瑟问道。 “那一年,我娘失踪了,王绍等我生了王锐后才放心出去寻找我娘,原本在福建住着时,我们有一家小茶铺,王绍离开后,我和爹也支撑不了茶铺的生意,幸好爹有一身的医术,我们把茶铺关了后,在福建城内,开了一家医馆,日子还算过的去,直到有一天,王绍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女子,她们自称叫‘灵凤灵凰’,带来了我娘的骨灰盒,爹从此一蹶不振,医馆的生意不算络绎不绝,也不能算是清淡到揭不开锅,后来我和王绍担负起责任!” “十年前,我爹去山里采药,拣到一个小女孩,她的名字叫江采苹,就是她的到来,让我和王绍的夫妻情缘走到了尽头!” 说到这里,唐若月已经泪如雨下,她提起这段令她不堪回首的往事,要鼓足多大的勇气阿! 收拾好情绪后,唐若月继续说道:“江采苹从来的第一天开始,她就与众不同,她的身上有很多的灵气,又是一个才女,她跟我爹说,她的家被大水淹没,父母双亡,我爹好心收留了她,并让她做了医馆里的学徒,好多病人都一一称赞她,当时,我没有在意到她,只觉得她也跟我一样,是个可怜人,我和王绍都很照顾她,毕竟她像是来我们家当中的小妹妹。” “四年前,我爹心中仍有我娘,便抑郁而终,我和王绍便就是从那天开始分开了!” 锦瑟从中听出了一些端倪,江采苹的出现,好像唐芝山的态度很淡然。 “姨娘,你爹对那个江采苹的出现是什么态度?”锦瑟问道。 “当初那个江采苹来到我们家,就是我爹救了她的,并且爹还想把自己的一身本领传授予她!”唐若月说道。 “您当初都没有反对过吗?”锦瑟问道。 唐若月摇摇头,道:“没有,我并不介意一个陌生人来到我家,并且还有这么让人心痛的身世,爹死后,我就一直想要离开福建,去一个新的地方,我也想到让江采苹接手我爹的事业,毕竟她已经学会了很多,还在福建有一个美称!” “美称?”锦瑟皱眉。 她感觉江采苹一定有过人的本领,并且还在自己的身边一般。 “江采苹被誉为福建第一才女!”唐若月说道。 提起这样的美称,唐若月丝毫没有嫉妒,反而一脸的自豪。 “第一才女?!”锦瑟不安地看着唐若月,这几年来,她不断地听到李隆基娶了一个福建第一才女,赐号“梅”,难道江采苹就是当今得宠的梅妃娘娘? “怎么了?”唐若月不解地问道。 “没,没事!”锦瑟勉强扯出笑容。 唐若月点点头。 “姨娘,你确定王绍就是因为江采苹才离开你的吗?”锦瑟问道。 她不敢确定王绍这么薄情寡义,对于江采苹一事还有待查证。 “锦瑟,我知道你跟你娘一样的聪明,你能从这件事中发现什么吗?”唐若月问道。 锦瑟想了想,现在还不能告诉唐若月,江采苹有可能就是梅妃,而王绍也绝不可能和梅妃又什么关联,一定是因为唐芝山,或许事情应该是江采苹和唐芝山,只是,唐芝山心中一直对乌霞芳念念不忘,抑郁而终,唐芝山一定在临终前将江采苹托付给王绍代为照料,王绍亦不能将唐若月心中的那个对自己母亲念念不忘的父亲,那个伟岸的唐芝山的形象给毁于一旦,王绍自己便担负起照顾江采苹的事情,任由唐若月对自己产生误会。 可是,梅妃已经嫁给李隆基有两年了,这样的时间里,王绍也不来扬州找唐若月母子,这让她觉得很奇怪,王绍一定被另外一件事给拌住了。 “姨娘,您告诉我,这件事的原委,我想您是想从我这里知道王绍当时的真正用意吗?”锦瑟问道。 唐若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自觉羞愧的点点头,道:“锦瑟,你别怪我,好吗?” “我怎么会怪您呢?”锦瑟摇摇头道:“我只是还有一些事情没弄清楚,趁着这几天,您和王锐回王家堡简单的收拾一下细软,待李隆基走后,我们就要赶赴福建!” “嗯,好,锦瑟,你能帮我真是太好了,我还是想让王绍把事情都跟我说清楚,如果他真的爱上了那个江采苹,我无话可说,我也能照顾好王锐的,不过,现在王锐也不需要我的照顾了!”一提到自己的亲儿,唐若月的脸上便浮现了一丝的欣慰,幸好她的儿子没有离开她。 第六十六章 万花阁 在微微的烛光下,锦伦由怀里拿出一个完整的玉蝴蝶,这才是真正的信物,锦伦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蝴蝶,他是否做得太绝了?唉!锦瑟,希望你不要怪我,若非不得已,也不会拿走你唯一的信物阿!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舍不得当初就不应该拿!”宋绵伦由里屋漫步走了出来。 锦伦连忙将玉蝴蝶收起来,没好气地瞪着他,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不声不响地到我的房间拉?” “没事我会到这里来吗?”宋绵伦冲他直翻白眼。 “发生什么事了?”锦伦这才意识到若非有大事发生,宋绵伦也不会委身来他这里。 “宋依依被抓了!”宋绵伦说道。 锦伦愕然,他没料到宋依依还是会被抓,他问道:“是他?” “还会有谁?”宋绵伦冷哼着。 “唉!”锦伦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她还真是多灾多难阿!” “看来我们要去一趟福建了!”宋绵伦说道。 锦伦挑眉,道:“我们本身不就是这么决定的吗?” “看来龙瑞茗已经按耐不住了!”宋绵伦淡淡道。 “他本身来扬州的目的就是为了赤芝,半路却得到了凤凰泣血的消息,派了心腹去洛阳,可惜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在他的意料之中,赤芝没有得手,凤凰泣血也一样,他唯有抓走锦瑟心中最担心的人!”锦纶分析道。 “只有担心还远远不够,他要做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可怕的多,看来事与愿违,他逼我出手!”宋绵伦说道。 锦伦好笑地看着他,什么逼啊?明明自己对龙瑞茗的仇恨一天也没有减少,这家伙还敢说“逼”,唉,算了,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你现在预备怎么办?”锦伦问道。 “这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吗?”宋绵伦决定将问题推给锦伦,反正他闲得没事做。 锦伦只翻白眼,说道:“这还用商量吗?你明显是要我跟你一块去福建嘛!你根本就是想一路跟着锦瑟,你心里这么关心锦瑟,干嘛不和她说清楚啊!” “难道你不想见红姒了?”宋绵伦象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 “红姒,红姒,红姒,你只会用她来威胁我,我知道在我去洛阳的时候,你就让红姒有多慢就走多慢,你不是一直对红姒的印象很不好吗?干嘛老是提到她?”锦伦简直就被他气炸了。 红姒为何要这么听他的?她只能听自己的,她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阿? “怎么?一提到红姒,你就按耐不住了?”宋绵伦一派处之泰然。 锦伦生气地瞥过脸去,他真怕自己冲动给他一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龙瑞茗抓走宋依依,锦瑟是一定会去福建的,为何他要让自己也跟着一块去呢?就因为红姒吗? “绵伦,你有想过李隆基或许也会跟着去吗?”锦伦深吸了口气,平心静气地说道。 宋绵伦原本想要再调侃他时,一听到李隆基的名字,他亦沉默了。 “绵伦,你别再强出头了,你的身影不能老是出现在龙瑞茗的眼前,他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至少他的想法,我一看就知道,李隆基不一样,他现在是一国之君,不管他以前是怎么样的,现在他是人人称赞的大唐明皇,这是毋庸置疑的!”锦伦说道。 “大唐明皇?!哼!”宋绵伦冷哼着。 如果他不是用卑劣的手段得到现在的皇位,现在的大唐圣主是谁也轮不到他。 “他是容不下你的!”锦伦担心道。 “我从未想过要和他争什么,容不下?如果要说容不下,我看应该是我容不下他!”宋绵伦说道。 “绵伦!”锦伦吼道。 宋绵伦直直地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很关心我,只是,我现在对龙瑞茗和李隆基都有不同层次的恨,你也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我明白,只是,你有没有想过锦瑟?”锦伦说道。 锦瑟?宋绵伦紧锁眉头,他太想要报仇了! “绵伦,你爱锦瑟吗?”锦伦问道。 “你爱红姒吗?”宋绵伦反问道。 “爱!”锦伦坚决地回道。 “我也是!”宋绵伦淡淡地回道。 “绵伦——”锦伦知道宋绵伦心里是有锦瑟的存在,十二年前,在长安的大街上,他们的偶然相遇,就已经让锦瑟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只是宋绵伦还有更多的仇恨,龙瑞茗是一个,李隆基也是一个,多少人都对宋绵伦造成了不大不小的伤害,此刻,还要让宋绵伦自己谈起对锦瑟的情感,是不是残忍了些? 爱情是什么?宋绵伦大概自己不了解吧! “滚!一群废物——”李隆基在西厢房“乒乒乓乓”地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摔在地上。 “皇上息怒!”高力士安抚道。 一大群侍卫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他们曾听从李隆基的话,去监视张武毅的一举一动,就在兰姑娘死的那天,为了保护李隆基的安全,他们都忘了张武毅的存在,而在此时,张武毅也消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现在侍卫们一个个都自责不已,为何会如此粗心大意呢? “息怒?!”李隆基将花瓶重重地摔在地上,怒吼着:“一群废物,朕让你们去看着张武毅,竟然还让他跑了,你们还敢出现在朕的眼前?!” 高力士在一旁抚着李隆基的背,说道:“皇上,他们只是担心您的安全,谁曾想这一眨眼的功夫,张武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们也是无心之失,再说了,他们也对您是忠心的!” 李隆基并不是因为高力士的几句话而平静下来,他发现了高力士说出了一个疑点,张武毅这时候是该跑,可是这么无影无踪,确实很奇怪,张武毅这样的官员,一定是用钱买来的,而且在朝中也一定是有后盾的。 并且张武毅这个名字也有可能是假的,他是一国之君,竟被这样的无名小卒戏弄,将如此的奸佞掩藏在自己的身边,还浑然不知,马失前蹄阿! 锦瑟在不远处就听到李隆基摔东西的声音,以为一国之君会为了某些琐碎的事情在无理取闹,没想到,是张武毅,看来李隆基已经怀疑了张武毅的身份。 她慢慢靠近李隆基的屋子,想听的更清楚些。 “将军,你有查到张武毅的事情了吗?”李隆基平复了下心情,问道。 高力士转而恭敬地拱起手来,说道:“回禀皇上,臣还没有查到任何事情,只是知道这个张武毅是个贪官!” “仅此而已?”李隆基根本不相信高力士说的话,他知道高力士决不是一个消极怠工之人,高力士一定是查到了某些事情,大概是跟朝中的某位位高权重的大臣有关联。 “是的!”高力士肯定地点头道。 “将军,你是朕的心腹,希望张武毅的身份正如你所说的!”李隆基愤愤地瞥过脸去。 高力士知道李隆基对他有所怀疑,没办法,他的确查出了张武毅的事情,并且还知道张武毅跟龙庄有关联,而龙庄的龙瑞茗,唉!这个人太可怕了,已经深入到朝廷内部,还跟几位重臣有很大的关联,一个小小的江湖人士,竟然能做足这么多事情,还置身事外,他可不能让李隆基身处险境,唯有让李隆基回到长安,再细细地与他详谈。 “都下去吧!”李隆基身心疲惫地挥了挥手。 侍卫们不敢确定,眼看着高力士,他转身,向他们使了使眼色,侍卫们才敢一个个走出去。 锦瑟赶忙躲了起来,只听,侍卫们抱怨道:“唉,皇上是怎么了?我们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才忘了张武毅的事情,为何这么生气?” “好了,皇上是一国之君,他说的话就是圣旨,我们的确没有按照皇上所说的看好张武毅,我们的疏忽阿!”钟孝离劝服道。 希望这些话能安抚好其他的侍卫,还是高公公厉害些,几句话就安抚了皇上,也希望皇上不要因此而降责他们才好。 “过几日,我们就要护送皇上回长安了,只要保证好皇上一路上的安全问题,就可保我们不被责罚,好了,回去休息吧!”钟孝离又说道。 侍卫们纷纷点点头,离去。 锦瑟从暗处走了出来,李隆基要回长安了?那么他呢?看来他还是会和李隆基一起离开。 薛崇简阿薛崇简,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呢?难道这朝廷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咳咳——”锦瑟听到细微的咳嗽声。 她闻声走到了薛崇简的房间外,看到他在咳嗽,他怎么会咳嗽了呢? “你,没事吧?”她走进他的房间,轻声问道。 薛崇简抬头看着她,刚忙将刚刚捂住嘴的锦帕收在怀中。 “没事,只是小问题!”薛崇简轻声回道。 为了忍住不再咳嗽,他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更加精神些。 锦瑟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他刚刚咳嗽的样子着实勾起了她心底最深的情意。 “没事就好!”锦瑟回道。 看着房中清淡的摆设,如果薛崇简不再为官就好了。 “你要回长安了?”锦瑟突然问道。 薛崇简一怔,他还没收到这样的通知,如果李隆基不让回宫的话,就好了。 “或许吧,皇上的圣旨还没有下!”薛崇简说道。 “但愿你能放下一切!”锦瑟说道。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他比以前多了些病容,单薄的身躯,让她觉得他比自己还弱不经风。 薛崇简也看着她,她已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了,就在那天起,莫锦瑟大败惠仪山庄的事迹早已被江湖人所渲染,看来,她已经声名大噪了,名气还不亚于宋涵珏。 现在的陶玉山庄又开始重振雄风了,他想到当年母亲曾提起的乌紫嫣,应该就是锦瑟的母亲吧。母亲每每提起她时,都是痛心疾首,看来母亲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 “你恨我吗?”薛崇简问道。 锦瑟惊呆了,他不会知道的,对吗? 薛崇简看到她的神情,黯然失色,他瞥过脸去,锦瑟已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他说道:“应该很恨我把!” “你别多想!”锦瑟说道。 “锦瑟,你别骗我了,娘以前一提到乌紫嫣,就很痛心,看来她做了件错事!”薛崇简说道。 “不,你别多想!”锦瑟说道。 薛崇简痛心地看着她,如果真的不多想那该多好啊!可是,事实呢?锦瑟为何不能同他说实话呢? “我先走了,你保重!”锦瑟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咳咳咳——”薛崇简又开始咳嗽了。 锦瑟还没走多远,就听从一阵阵的咳嗽声,她好想转身去轻抚他的背,让他不会咳得那么厉害,可是,她忍住了,她不能再对薛崇简抱有任何的幻想。 薛崇简再也忍不住了,他一直在咳嗽,他赶紧从怀中掏出锦帕,捂住口鼻,最后从咽喉中吐出一块东西,他才稍稍舒服些,他端详着手中的锦帕,上面掺杂着血迹,自从母亲死后,他就一直抑郁不振,便得了这样的不治之症,锦瑟,我会对你做出弥补的,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作为我母亲对你最后的弥补。 锦瑟回到房中,她再也忍不住了,再那一瞬间,她再也无法抗拒对薛崇简的情,她无法容忍自己为何如此狠心,对待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 她趴在桌上,看着屋外飘落的琼花,那味道很熟悉,一片琼花花瓣飘落在她的桌上,她用手捏起,放至手中,芳香扑鼻,琼花是扬州最有名的,曾经在某个地方她也见过这样的琼花。 曾经?!知府衙门是没有琼花树的,怎会飘来琼花? 她走出屋外,阵阵微风,她看到琼花飞舞着,那景色让她惊呆了,琼花飞来的方向是——魔庄! 第六十七章 李隆基离开扬州的日子,举行了声势浩大的仪式,他身穿着龙袍,所有扬州的大小官员,都浑然不知皇帝的来临,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跪拜着。 他冷眼看着跪着一地的官员和百姓,想到这些百里挑一选举出来的官员,是为了百姓谋福祉的,然而,事隔几年后,他们原先的想法都早已改变,只为自己着想,百姓的生死存亡,统统与他们无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全城的人都向李隆基跪拜。 李隆基由高力士搀扶着踏上了一艘龙船,他看到一家茶楼上的男男女女,他们是最特别的,没有跪拜,只是远处观望,其中的一位美丽女子,他直视着她投来的目光。 高力士随着李隆基的眼神望去,那个就是皇上一直心念着的女子吗?那么以前武惠妃和现在得宠的梅妃娘娘到底在皇上的心中有着多重的地位? “将军!”李隆基唤道。 陷入沉思的高力士,回过神来,拱手道:“皇上,有何吩咐?” “听说梅妃是福建人士?”李隆基问道。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高力士不知所措,为何皇上会在这时问起梅妃娘娘? “回禀皇上,是的!”高力士恭敬道。 李隆基笑了笑,果然如他所料,何不趁此机会让梅妃去省亲呢? 高力士完全不了解他为何会有如此笑意? “将军,回宫吧!”李隆基的眼睛不住地望着女子,暂且先让她逃走吧!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会回宫的!与他共享荣华! 高力士心里揣着心事,皇上到底是什么想法?他已不得而知了。 锦瑟冷眼看着李隆基离开,她最不舍的就是薛崇简,她又看到他一直在不断地咳嗽,他是怎么了?冷暖交替的季节里,薛崇简一定是得了风寒,最近这几日,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他一定也承受不少的打击,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我们也走吧!”宋涵珏看了一眼李隆基,说道。 他没有告诉锦瑟,在李隆基离开的那一天,他去找过他,并且还做了一场交易,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只要锦瑟不怪他,他亦心满意足。 锦瑟微微点头道:“临走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这是锦瑟第一次对宋涵珏发出的请求。 宋涵珏心中翻着喜悦。 他和锦瑟一同来到万花阁,那里不再门庭若市,门口上贴着“东主有喜,暂停歇业”,锦瑟本想问有关宋绵伦的事情,看来他们已经离开了,大概和自己走的同一个方向。 “怎么来了这里?”宋涵珏问道。“这里的秘密不比惠仪山庄少!”锦瑟淡淡地回道。 宋涵珏想了想,锦伦、宋绵伦还有那个什么第一护卫,都是些奇怪的人,为何锦伦当时拿了赤芝不及时逃跑,反而还要拿走锦瑟的信物,这的确很奇怪,还有那个宋绵伦,宋涵珏几乎已经确定他是阻止王锐和自己争斗的黑衣人,为何要打伤自己? 听白夫人说,打伤他的武功,名为“浴血凤凰”,而且那个宋绵伦只出了三分力,就几乎将他的脚打残,什么意思?这预示什么? 锦瑟失望地走开,她到底想问什么?问宋绵伦,他是怎么救她的吗?他会承认吗?宋绵伦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为何她对他如此了解? “我们走吧!”锦瑟说道。 宋涵珏回过神来,他看了看锦瑟,突然发现了一个疑点,锦伦?锦瑟?难道他们是—— 宋绵伦为何姓宋?他记得自己的姓氏是源于白夫人的夫君宋辰,父亲用惯了这个姓氏,当初因为父亲改名换姓,叔叔对父亲很是不屑,他随着父亲一起姓宋,要说这世上姓宋的人,有很多,但是宋绵伦,宋涵珏,这样有关联的人,会跟宋辰有关吗? 扬州一行,让宋涵珏陷入了沉思中,宋绵伦到底是什么人?“浴血凤凰”这样的武功,也曾经听到白夫人和锦瑟谈到过,好像是福建龙庄的绝学,既然是绝学就不会让宋绵伦这个外人习得,看来龙瑞茗和宋绵伦之间一定有渊源。 他们不再入住知府衙门,而是进住在王家堡,王锐和唐若月千金散尽,将家丁遣散后,已经将王家堡变卖,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扬州了吧! “姨娘!”锦瑟唤道。 唐若月一身朴素,转过身来,简单收拾了下细软,看着这屋子里的一切,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舍不得?”锦瑟问道。 “不是!”唐若月摇摇头,道:“我是觉得住了这么久,竟然会有点依依不舍!” “您已习惯了,所以对这里的一切当然不舍得!”锦瑟说道。 “唉!我希望再也不会回来,毕竟我是打算的!”唐若月感叹道。 “但愿!”锦瑟只得如此。 她没有能力去管唐若月和王绍之间的恩怨,毕竟他们中间穿插了李隆基的宠妃,如果唐若月知道梅妃嫁给了李隆基,而且王绍根本不是因为梅妃而离开她的,那么唐若月会觉得自己有多错吗? “姨娘,如果觉得自己做错了,会不会去承认呢?”锦瑟问道。 “当然,错了就应该敢于承认!”唐若月点头道。 锦瑟直直地看着她,但愿如此吧!庆幸的是,李隆基还不知道梅妃是福建人士,也不知道梅妃之前的事情,听说这个梅妃娘娘,是高力士在福建办公时所见得,选进宫做秀女,不出几日,就被李隆基瞧见,看来高力士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梅妃,唉!之后梅妃的命运会因为此事而被李隆基冷落吗? 翌日, 锦瑟和宋涵珏骑着马,白慧贞和唐若月坐着马车,王锐驾着马车,离开了扬州城,他们找了一个河边,王锐跳下马车,用水壶接着水。 一紫衣女子悄然走进他们的身边,王锐将接过的水交给唐若月,柔声道:“娘,您喝吧!” 唐若月心疼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微笑着,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的开心,如果王绍也在的话,那该多好。 锦瑟看着他们母子不再隔阂,深感欣慰,至少现在他们是快乐的,王锐会很好的照顾自己母亲的。 正当唐若月拿起水壶喝水时,白慧贞突然打翻了她手中的壶,水壶掉落在地上,大家都惊呆了,平时温文尔雅的白夫人,怎么会? 不对,锦瑟看到地上的水壶,正冒着烟,里面有毒,以白夫人多年行医的经验,绝非难事,看来四周已有人埋伏。 “夫人——”唐若月依然浑然不知现在的情况。 锦瑟向宋涵珏和王锐投了眼色,他们立刻警觉起来,王锐将唐若月拦在身后好好地保护起来。 紫衣女子在他们的不远处直直地看着,毫不回避,身边一黑衣女子,走进道:“还不快躲起来!” “他们一定会找到,何必躲躲藏藏!”紫衣女子冷哼道。 黑罗第一次和紫罗合作,她竟然发现紫罗是一个只按自己想法做事的人,这种人,司徒惠儿也敢养在身边多年,还信任有加,实在有些匪夷所思,龙主临走前交待给司徒惠儿的善后任务,就是让黑罗和紫罗全力延迟莫锦瑟他们的脚程。 现在的紫罗冰冷到可以将身边的人都冻死,为何一个只按自己想法做事的人还会听从司徒惠儿?更加让黑罗不解,虽然龙主曾说过紫罗身上有秘密,并且是因为司徒惠儿抓住了这个秘密,才让紫罗死心塌地,这样会不会对龙主不利呢? “哼,很聪明啊!”紫罗突如其来地说道。 黑罗一愣,但随即发现紫罗根本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她看着紫罗眼神的方向瞧去,她倒吸一口气,莫锦瑟,她这么快就找到了?! 她从未如此害怕过一个人,自从莫锦瑟在王家堡大显身手,将他们七色花打得落花流水,到现在还被人啧啧称奇,她不禁打起了冷颤。紫罗双手环胸,看着锦瑟越走越近,她们之间只剩下不到两三米的距离停下脚步,锦瑟冷声问道:“为何要这么卑鄙?” 她虽然不相信紫罗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但事实如此,她亦不得不问。 “为了让你能够迟一些去福建!”紫罗将事实告诉她。 难怪白夫人这么快就察觉到水里有毒,原来紫罗根本没有要加害他们的意思,而是在给他们危机感,锦瑟看着身边张口结舌的黑罗,为什么又有她的存在? “我们惠仪山庄是隶属于福建龙庄,所以今天只派了我和黑罗两个人,但我不敢保证明天来的是几个,用的又是什么招数。”紫罗说道。 黑罗握紧双拳,这个紫罗到底在干什么?什么都告诉莫锦瑟,把原本处在暗处的自己暴露无遗,黑罗一想到这些,就气得不行。 “是龙瑞茗指使的?”锦瑟问道。 紫罗不语。 她不说话就是事实了,看来龙瑞茗是让七色花故意拖延他们去福建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拖延时间?他抓走依依无非是要凤凰泣血,可是,他不是已经练成了浴血凤凰吗? “莫锦瑟,你拥有凤凰泣血,而龙瑞茗拥有浴血凤凰,你觉得他会不在意你的存在吗?”紫罗说道。 看穿他人心思的本领,紫罗从不显露,但面对锦瑟时,她不得不将这样的能力展露无遗。 黑罗愣在一旁,她从来不知道紫罗竟有看穿他人心思的本领,她开始有些害怕了,紫罗到底有多少能耐?到底还有多少令她震惊的事? “你们拖延的也够久了,让我们每天处于警戒状态,不知道你们会在哪一刻对我们发起进攻!”锦瑟说道。 “没错,这次是我对你们展开拖延战术,我早已知道白慧贞会很快发现水壶里的水有毒,我根本对杀害你们一点兴趣也没有,就是想看看你们每天处于紧张状态,时不时弄点小动作,让你们的动作迟缓!”紫罗说道。 锦瑟早料到了,自从出了扬州,她就立刻发觉惠仪山庄象是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了,原来已经投靠了龙瑞茗,并向着天下第一庄前进,而在路途中,设置路障,让七色花分别在某一天的某一个时刻对他们发起进攻,不会对他们下毒手,而是尽量拖延时间。 黑罗实在忍无可忍,这个紫罗到底存着什么心?龙主为何要让她来参与其中?说什么紫罗受制于司徒惠儿,她根本不受制于人,而是在里面搞破坏,破坏龙主的大业! “紫罗!”黑罗厉声道。 紫罗聪耳不闻,继续道:“你们如果想要快速前进,就必须铲除惠仪山庄,必须杀死七色花!” 杀死七色花?包括白罗和蓝罗吗?锦瑟怔住了,她无从选择,如果不想被拖延,就必须痛下杀手,白罗曾经救过依依,还为了依依受过重伤,她下不了手;蓝罗是她在扬州认识的唯一一个知己,能下得了手吗? “紫罗!”黑罗几乎吼道。 她到底在说什么?杀死七色花?包括她自己吗?她死不要紧,黑罗是要帮助龙主完成大业的人,凭什么? 锦瑟看了紫罗一眼,对于黑罗的吼声完全不在意,她转身离开,她不能对七色花下手,因为——她下不了手! 待锦瑟走后,紫罗冷哼着。 黑罗不客气地用力扯动她的手臂,怒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那又怎样?”紫罗奋力甩开她的手,毫不在意道。 “紫罗,你别忘了,你在惠仪山庄只不过是个小角色,你想死的话,我可以帮你,但如果你破坏了龙主的大业,你会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到时候我想就连司徒惠儿也不可能救你!”黑罗恶狠狠地说道。 司徒惠儿?只有莫锦瑟等人才会直呼其名,这个黑罗竟然在她的面前直呼司徒惠儿?看来她还不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啊! 紫罗不屑地看着她,她就是龙瑞茗安插在惠仪夫人身边的奸细,还是一个忠心护主的奸细阿!不过紫罗不为任何人,不为龙瑞茗,不为司徒惠儿,更不为自己,只为一人,那就是白罗! 第六十八章 看到锦瑟的归来,大家都松了口气,宋涵珏急忙跑向她,关切道:“你去哪里了?有没有受伤?” 看着宋涵珏紧张的模样,王锐没好气地双手环胸,这家伙是怎么了?未免也太关心锦瑟了吧! “喂!宋涵珏,你够了没?”王锐喊道。 宋涵珏转脸斜视着他,那个王锐在不满什么?难道他需要自己也关心下吗?他,宋涵珏没有那种嗜好。 锦瑟奇怪地瞧着他俩,到底他们之间又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锦瑟刚刚还在想着紫罗的时,就听到王锐的不满,以为是因为自己无故失踪造成的,但回过神来,却看到王锐又和宋涵珏针锋相对了。 宋涵珏轻搂住她的肩,关切道:“你刚刚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阿?” 锦瑟淡淡地摇摇头,紫罗并非打不过她,而是在保存实力,她不轻易在别人面前展露武功的,所以在七色花中,大家都认为她资质平庸,没有什么特长,一个个都不将其放在眼中。 “锦瑟,锦瑟——”宋涵珏发觉她心不在焉,柔声唤道。 “呃——”锦瑟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连锦瑟也惊讶自己,为何会在此时想到他? “你怎么了?”宋涵珏问道。 “没事!”锦瑟只得这样的想法扼杀,一定是错觉! 锦瑟看着天色已晚,说道:“我们势必要在天黑之前赶进城,不然我们只能露宿野外了!” “嗯!”宋涵珏和王锐一齐点头道。 他们是两个大男人,就算是再怎么恶劣的情况也能挺过来,可是现在多了三个弱女子,他们便要有所顾虑。 夜晚,他们挺进了城,在一家客栈住下,共两间房,锦瑟又发现在回洛阳的情景,又是许多的武林人士,他们好像这次是要去福建,找天下第一庄的。 锦瑟冷眼看着这些武林人士,好像与上次去陶玉山庄的情形有所不同,他们好像是去赴宴一般,身上带了好多的奇珍异宝。 回想到自己身上带了赤芝和洛神赋图,唐若月的手上还带着黑珍珠,那是比那些人带着的奇珍更加珍贵的宝物,可是,他们去天下第一庄为何要带那么的宝贝? 武林人士一看到陌生人住进了客栈,一下子都警觉起来,锦瑟等人随着小二的引领下,来到各自的房间,白慧贞、唐若月和锦瑟一间,王锐和宋涵珏一间,并且是对门,出入都很方便。 锦瑟进入房间之后就一直陷入沉思中,唐若月不会武功,长途跋涉的赶路,让她着实感到疲惫,她倚靠在床沿边,轻捶着自己的双腿,希望能舒服些。 白慧贞为她倒了杯茶,微笑地帮她捏起双腿,并说道:“有些紧哦!你这些年来太养尊处优了吧!” 唐若月微微红着脸,白慧贞帮她捏退,还真有些不太习惯,以前都是锐儿,她垂下螓首,道:“真是劳烦您了!扬州不算大,我也不常出走,所以这样的赶路有些不太适应,我尽量不给您添麻烦!” “还是孩子一样,你啊!”白慧贞不免笑着看她。 唐若月腼腆地微笑着。 听说因为王绍的离开,唐若月变得很暴戾,可如今看来如此温柔贤良,真是想象不到唐若月竟然会变成那样,白慧贞细心地帮她捏腿,晌久后,唐若月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这更加让她害羞不已。 白慧贞起身,说道:“你先躺会,我让小二送点食物上来!” 可当白慧贞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人敲门,“叩叩叩” “是谁?”白慧贞开始警觉。 “夫人,是我,王锐!”门外的王锐恭敬地说道。 白慧贞和屋内的唐若月顿时松了口气,刚刚发生的事情还像是眼前的事情,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 白慧贞打开房门,王锐露出一口白牙,咧起嘴来笑着,手中还拿着几个可口的饭菜,白慧贞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娘饿了?” “夫人,您不饿吗?”王锐反问道。 白慧贞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 王锐将饭菜端了进来,放在桌上,发现锦瑟依旧若有所思,心不在焉,他轻轻地推了推她,问道:“锦瑟,你在想什么?” 锦瑟依旧皱着眉头,没头没尾地问道:“过两天是什么日子?” “没什么特殊阿!”王锐思索了下回道。 没有特殊?为何那么多的武林人士会集聚在此? 忽然看到桌上多了很多的菜肴,锦瑟抬头看了看王锐,说道:“你送来的?” “我娘不习惯走这么远的路,所以——”王锐微红着脸挠了挠后脑。 锦瑟浅笑,他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而在他身后却没有发现宋涵珏的身影,锦瑟问道:“涵珏呢?” 王锐随即没好气地说道:“他?不知道!” “你们什么时候能够把这种针锋相对化作合作,那么我就不那么费劲了!”锦瑟摇摇头叹气着。 “不可能!”王锐直接说道。 锦瑟拿起碗筷,要吃时,却有种从心里恶心的感觉,为何这些美味的食物在她的眼前都不是那么的可口呢?或许是近几日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故,使她没什么胃口吧! 她从容地放下碗筷,王锐轻声问道:“怎么了?没有胃口吗?还是这些都不是你爱吃的?” 锦瑟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最近有些累了,不太想吃罢了!” “不能因为累了而不想吃,你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快吃吧!”王锐正色道。 可是无论王锐如何说服她,还是吃不下去,白慧贞发现她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会吃不下呢?” 以前的锦瑟无论怎样都能吃下去,也有可能是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才引起的症状吧! “我没事,您多吃些!”锦瑟淡淡地说道,安静地走到窗前,看见窗外的一轮明月,忽见一抹矫健的黑影划破长空,锦瑟愣住了,那是什么? 翌日, 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锦瑟依旧想着昨晚看到的那个黑影,那到底是什么?这些武林人士的确是要往福建的方向,而且身上都带着奇珍异宝,是去给龙瑞茗送礼的吗?难道在福建还有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存在吗? 所有的问题都涌上心头,锦瑟不禁皱起眉头,该如何应对呢? 王锐和宋涵珏两人将马匹弄好后,驾着马继续前进,一路上大家都不曾说过几句话,昨夜的宋涵珏辗转反侧,失眠了一夜,他对于宋依依的失踪也开始逐步的怀疑起龙瑞茗,如果不是七色花的伏击,他仍旧相信龙瑞茗绝不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但经过了这些之后,他已然深信不疑,但他始终想不透的是,龙瑞茗为何要绑架依依,对他有什么好处? 王锐每夜一闭上眼就能看到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正乞求他快些去营救她,宋依依!该死的宋依依!你什么时候走进我的心里?王锐甩了甩头,试图不再去想她! 紫罗和黑罗回去与其余五人在福建城外会合,黑罗一路上都急急地走在前头,她很生气,她不懂为何紫罗要将主人的大计全盘托出,原本她俩还有接下来的伏击,至少可以拖住莫锦瑟等人很多时日,没想到就因为紫罗的全部交代,让龙主的大业都付之东流,可恶! 紫罗在她的身后明显的看到她紧握双拳的样子,黑罗的气愤,她很清楚,她一句话都没有和莫锦瑟说过,那些只不过是莫锦瑟的猜测,而这些猜测又不谋而合的和龙瑞茗的计谋不差分毫,真不知道是龙瑞茗太过于自信,还是莫锦瑟太聪明了! 来到一个破庙外,黑罗冷哼了一声,紫罗不住地摇头,她根本没有同莫锦瑟说过什么,黑罗已经将所有的罪责全部归于紫罗了,估计待会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即将发生啊! “你们回来了?这么快?”红罗眼尖,在远处就看到黑罗和紫罗不约而同往这里会合。 黑罗向紫罗投了一个挑衅的目光,然后说道:“哼,原本我们可以过些日子再回来的,只是现在不可能了!” 绿罗在一旁看出黑罗与紫罗不合,上前一步道:“发生什么了?” “她!”黑罗恶狠狠地瞪着紫罗并说道:“她将夫人交给我们拖住莫锦瑟的计划全盘托出!” 众人都十分吃惊,七色花的武功不弱,就算是武功最差的紫罗也有比常人还要厉害之处,是在什么情况下,紫罗会将实话全部说出呢? 蓝罗也对此有所不解,她只能冷眼旁观,不多言。 “不会的,紫罗不会这么做的!”白罗极力为紫罗辩解。 “难道是我吗?”黑罗昂着头。 红罗对处理这种事一向很头疼,当时的情况只有黑罗和紫罗,并无他人,黑罗说是紫罗,也肯定是紫罗,但她却惊讶地发现紫罗竟处之泰然,根本聪耳不闻,以前的紫罗唯唯诺诺,只会很委屈,现在竟然面对黑罗的指证,一句话也不说,太奇怪了! “你们看,她已经默认了!”黑罗越说越起劲,能够添油加醋的地方一个也不放过。 从龙主告诉她,紫罗深藏不露的时候,她就开始对紫罗产生了戒心,并且在前些日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莫锦瑟将所有的事情都猜的不差分毫,她就不能再放过紫罗了,到底紫罗和莫锦瑟之间有着什么样的默契,她不得而知,也不想从中知道。 黄罗走上前,拽起紫罗的胳膊,扬手就要打她一巴掌,她早就看紫罗不顺眼了,先前紫罗开始深受夫人器重开始,她就忿忿不平,跟了夫人那么久依然得不到重视和重用,太可恨了!一个碌碌无为的紫罗,竟能让夫人刮目相看,她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有着与她们相抗衡的力量。 白罗来不及抓住她的手,紫罗则一点动作都没有,所有人都在等着那清脆的巴掌声,但久久没能听到,是蓝罗,那双令人厌恶的湛蓝色的眼眸,冷冰冰地看着黄罗,毫不客气地抓住她的手腕,与此同时,紫罗迅雷不及掩耳地甩给黄罗一个火辣辣地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完全愣住了! 蓝罗诧异地转头看着紫罗,她什么时候打得?黄罗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五个指印,那是黄罗第一次受到的耻辱。 “你!”黄罗气愤至极地看着紫罗。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原本双手环胸等着看好戏的黑罗,这时间也目瞪口呆,紫罗的速度太快,她们未曾反应。 “你还想还手吗?”紫罗冷声道。 黄罗只能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恶气。 “那你们呢?”紫罗转脸看着其他人。 蓝罗半眯着眼,她估略错了,原本紫罗就是要给黄罗一点教训,却让自己变成了帮凶,她们会觉得自己与紫罗是一起的,好深沉的心机阿!还有紫罗的身手,看来连蓝罗也小看了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紫罗将会是最大的劲敌之一。 第六十九章 “拜见主人!”一略显疲惫且苍老的声音在一座诡异的深宅大院里响起。 被称为“主人”的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衫,他被背对着那个男人,响起他最为动听的声音:“张武毅,你太放肆了!” 张武毅低垂着脑袋,他深知主人为何生气,自己办事不力,还引来了李隆基的注意,不仅没能完成主人分配给他的任务,还差点暴露主人的身份,若不是提早知道李隆基来了扬州,自己也做好了消失的准备,想必早就成了刀下鬼了。 那个“主人”转过脸来,在三天前,他就已经回到了福建,也知道张武毅无处可去的话,也一定会回龙庄,按照以前的惯例,没有完成任务的人都必须死,张武毅是知道的,不过龙瑞茗并没有那么快的想让他死,慢慢来,这个张武毅还有些利用价值。 “哼!你还敢回来?”龙瑞茗说道。 张武毅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与其成为李隆基的刀下鬼,不如为龙主作最后的牺牲,让龙主将浴血凤凰融合,他早已抱着必死之心,回到龙庄只不过是为了让龙主知道自己是忠心的! “你应该知道凡是没有完成任务的人都必须死,你也是个老人了,还需要我再多说吗?”龙瑞茗半眯着眼说道。 他也想知道张武毅对自己到底有多忠心? 他向身边正双手环胸等着看好戏的陆昊君使了使眼色,陆昊君心领神会,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把匕首,丢在了张武毅的面前。 “别让我动手!”龙瑞茗背对着张武毅说道。 张武毅微颤着手,看着龙瑞茗的背影,拿起匕首,要动手时,他停了下来,说道:“龙主,请您好好保重自己!” 说完,他闭上眼,匕首即将要割断他的咽喉,陆昊君伸手抓住匕首,说道:“看来你还是忠心的坏人!” 陆昊君此言一出,林丹一怔,他到底什么意思?当初投靠龙庄时,他就没想过一辈子跟在龙庄吗? 张武毅不解地看着他,为何伸手救他的人竟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个陆昊君从一开始就没安过什么好心,也不知为何龙主偏偏委以重任,上次听说他和林丹二人去洛阳,预备夺取凤凰泣血,结果也是同自己一样,没有完成任务,可是龙主不仅没有怪罪,反而还称赞陆昊君机敏过人!这着实让张武毅感到不快,他自问对龙主忠心耿耿,为何到头来,龙主还是要自己自行了断? “你还不明白龙主的用意吗?”看到张武毅诧异的眼神,陆昊君没好气地说道。 “呃——”张武毅真的不明白陆昊君到底是何用意。 “龙主早就放你一马了,就算我不拦着,龙主也会拦着的,你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收拾,等着那一帮人的到来!”陆昊君说道。 龙瑞茗转过身来,瞪了一眼陆昊君,看着张武毅一脸茫然,不耐烦地说道:“好了,你快回去吧!过几天他们就到了,我们要做好准备!” 张武毅愣愣地向龙瑞茗道谢后,离开。 陆昊君将手中的匕首拿下,不住地摇头道:“喂,这个老家伙,他难道不知道是我救了他吗?” “你不是一直在看好戏吗?”龙瑞茗冷声道。 “对啊!可是,我不喜欢看到血!”陆昊君一抹邪笑。 林丹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俩,说实话陆昊君的为人,是跟自己十多年的了,他心里想什么,林丹很清楚,要不然陆昊君说要去龙庄,他也不会跟着一起阿! 只是现在的陆昊君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他一方面貌似对龙瑞茗很忠心,是龙瑞茗的心腹,一方面又不是那么回事,这着实让林丹摸不着头脑。 “林丹!”龙瑞茗喊道。 林丹上前一步,拱手道:“在!” “上次去洛阳可有见过凤凰泣血?”龙瑞茗问道。 “有!”林丹简单回道。 “有凤凰盘旋半空吗?”司徒惠儿提过莫锦瑟曾经大战她和七色花,有凤凰盘旋半空,虽然那只凤凰还未成型,若假以时日,一定不可小觑。 林丹思索了下,摇摇头道:“没有!” “当真?”龙瑞茗知道林丹决不会说谎。 “问这个干什么?”陆昊君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哼!”龙瑞茗冷哼了下,坐了下来,说道:“你没有完成任务,并且造成了龙庄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虽然凤凰还未成型,如果再等她融合到一定阶段,再对付她,恐怕并非易事!” 头一次让龙瑞茗产生危机的人看来这个人的本事很大啊! 凤凰?盘旋半空?陆昊君不禁微笑着,看来她的武功又更进一步了。 龙瑞茗抬眼看着他,在这个冷面郎君的脸上竟显露出鲜为少见的笑容,而这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欣慰,听到凤凰盘旋半空,就会有如此笑容?根本不像是陆昊君做事的风格。 “你们去洛阳时,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人?”龙瑞茗问道。 按道理说,陆昊君和林丹去洛阳的途中可能会见过莫锦瑟。 “没有!”陆昊君不假思索地说道。 龙瑞茗看了他良久,然后徐徐道来:“想必你们二人来龙庄效力,确实有些屈才了,不过你们的武功卓越是多少人都看在眼里的,想一举成名,就要做出几件大事!” “我们知道!”陆昊君笑道。 他知道龙瑞茗说的是话中有话,一举成名,只是当初来龙庄,他和林丹一起的共同心愿,但后来他俩发觉龙庄并非是传说中的名门正派,所有武林人都以它马首是瞻,最近又到了龙瑞茗交给武林人士解药的日子了,大家都必须奉上厚礼。 林丹知道陆昊君没有说出在洛阳一行的事情,看到的那三个人,其中那名美丽的女子,凤凰?难道那名女子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凤凰泣血,由此产生凤凰?事情绝非简单,据龙瑞茗所说,那凤凰还未成型,大概只是一个小凤雏,不过那样的小凤雏已经是威力惊人,看来那女子跟龙瑞茗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仇恨,这段时间里,龙瑞茗到底招惹了些什么样的人物? 陆昊君按住他的肩膀,向他使了使眼色,然后转身对龙瑞茗说道:“龙主,过段时间,武林人士就要来到福建了,我们是否要做好准备?” “嗯,他们是来要取解药的,今年他们都出力不小,解药可以给,但要等所有人都来齐了!”龙瑞茗说道。 “所有人?”陆昊君皱眉问道。 “是,七色花也正在途中赶来洛阳,你们二人也一并让她们服下,到时候她们如果再不听从本主,本主就有办法对付她们了!”龙瑞茗眯起双眼。 陆昊君和林丹点头。 他们也不明白从来到龙庄的第一天开始,龙瑞茗从不给他们吃什么毒药,每年还让他们发放解药,所有的武林人士听到龙瑞茗召唤,都是痛苦不堪,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药? 紫罗只身上路,其余六人也分别在陆续赶路,途中,黑罗一直想着在破庙中,紫罗打黄罗耳光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出手的?黑罗始终想不明白,什么叫知己知彼?现在连紫罗武功高强,且内力深厚,都看不出来,唉! 她叹了口气,身边的红罗察觉异状,上前,问道:“怎么了?” 黑罗只是摇摇头,心中仍继续想着那件事。 “你还在想那件事吗?”红罗问道。 黑罗回过神来,停下脚步,看着红罗越过自己的身影,细细地打量着红罗,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她随即跟了上去,反问道:“你在说哪件事?” “就是你心中的那件!”红罗看着她。 从何时开始,七色花有她黑罗看不透的人,她们一个个都心怀各异,红罗是整个七色花的首领,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黑罗的眼睛,可是这次不同,她不是一个笨人,红罗有自己的心思,也从不愚忠,这么多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太让人诧异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黑罗问道。 红罗在破庙时也想通了些事情,如果紫罗一味地唯唯诺诺,作为七色花,她根本没有资格,破庙一事足可以证明紫罗的实力所在,看来大家都是不可小觑的人物。 “有什么奇怪!”红罗直视着她。 这样的眼神,让黑罗不禁感到心虚,她到底在想什么?黑罗完全感应不到她的气息。 黑罗撇过脸去,然后说道:“一个原本武功平平的人竟然能够在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前,展示她高超的武艺和内功,你不觉得紫罗很值得怀疑吗?” “不觉得!她武功平平只是在我们看来而已,可是在一般人眼里,她的武功很高,还有,如果她一味地只是唯唯诺诺,不做任何反应的话,我倒觉得紫罗很值得怀疑,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在进步,并且进步神速,我想以后都不用再看蓝罗的脸色了!”红罗说道。 黑罗一怔,原来红罗心中的想法,就是要紫罗和蓝罗竞争,自己做出渔翁之利,果然还是小看了红罗的本性阿! 一路上,黄罗都气不过,平白无故地被一个黄毛丫头打了一巴掌,还没人为她出头,原本应该让她尝些苦头,知道七色花都是为自己,可是这女人心里一个恶毒的念头产生。 她透过湖水,看着自己白皙的脸庞上多着那五个手指印,她用石头愤怒地砸了下去,绿罗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一定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黄罗气愤地说道。 绿罗由怀中拿出一瓶药,说道:“擦一擦,你的脸就会立刻消肿,如果你再顶着这五个指印,路上的人会笑话你的!” “他们敢!”黄罗眼睛一横。 “没什么敢不敢的!你能杀多少人?难道大唐所有的人都要杀掉吗?”绿罗说道。 黄罗紧握双拳,心中的愤怒仍然不减,说道:“我要让紫罗死,我要紫罗连本带利地还给我!” “这就对了,冤有头债有主,你只要想对办法,就一定会成功!”绿罗劝说道。 绿罗将药擦在黄罗的脸上,原本火辣辣的感觉也没有了,脸上的红肿也消失了,冰凉的感觉油然而生,还一些清香,绿罗说道:“这是福建仁义堂药铺的消肿药,十分有效,你看一下子,你脸上的指印不见了!” 黄罗听闻后,向湖水怯怯地望去,怕失望,由湖面倒映出来的一张精致的小脸,她欢快地飞奔向绿罗的身边跑去,激动地说道:“绿罗姐姐,你真的没有骗我,我的脸,我的脸——” 她兴奋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绿罗欣慰地笑着。 白罗与蓝罗爬山涉水,不辞辛劳,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过,夜幕降临,她们找了间破屋,里面有一席现成的稻草。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白罗说道。 蓝罗不语,其实,所有人都在想着前些日子的事情,她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也就把她当作是帮凶,都不愿与她同行,只有白罗,临走前,黑罗讥讽的眼神,红罗复杂的眼神,黄罗恶毒的眼神,还有绿罗那等着看好戏的眼神,许许多多的眼神,都交错地出现她的面前。 她抱着头,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刚刚拾来柴火的白罗,听见惨痛的叫声,扔下柴火,飞奔过去,看到蓝罗无助地在地上翻滚,她抱着头,白罗上前抱住她,喊道:“蓝罗,你不要想那么多,让自己冷静些!” 白罗流下了眼泪,滴在了蓝罗的脸上,似乎她冷静了许多,整个破屋只有白罗的抽泣声,安静地吓人,蓝罗的眼眸也恢复了正常,她松开抱头的手,转身看着白罗,在她的脸上擦拭着泪水,说道:“对不起!” 蓝罗每次只要脑子想太多的事情,就会产生剧烈的疼痛,使她没办法集中精神,若不是这样,白罗早已向蓝罗表明身份,现在蓝罗头疼的几率也越来越多,司徒惠儿到底给蓝罗喂食了什么样的药物? 第七十章 锦瑟一行人长途跋涉,来到了福建城外,他们距离福建主城还需两日,他们在城外的一家客栈住下。 店家给了他们两间上房,锦瑟推开窗户,这家客栈甚少有人入住,只是在最近几日,有不少的江湖人士路径此地,分别住过,不过因为客栈很少有人住,再加上福建的天气闷热,屋内有股霉味,刚进入房间,锦瑟就赶忙将屋内的窗户打开,通风透气。 “最近南方湿气太重,我们的路程会慢些,有些水土不服的状况,可以及时处理!“锦瑟说道。 白夫人和唐若月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点点头。 “唉!“白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 锦瑟倒了杯水,放在她的面前,说道:“怎么了?“ “天气很难适应吧?夫人!”唐若月大口地喝着水。 白夫人摇摇头。 “放心吧!夫人,这里离福建城很近了,我们大约明日傍晚前就能赶到那里,况且福建的晚上还算凉爽,并没有那么闷热!”唐若月说道。 几年来都在福建生活的唐若月诉说着自己的经历,锦瑟淡淡地笑着,或许她是很向往来到福建的吧!好多年没见自己的夫君,日夜思念着自己的夫君,就近在咫尺了,她已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锦瑟在进入房间前,就跟店小二说过将食物送至房中,此时必定是小二端来了饭菜。 打开房门,一张青涩的脸展露在她的面前,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她眨巴眨巴,锦瑟顿时警觉,刚刚进店时,也未见过这女子,怎么会?她手中端着饭菜,说道:“姑娘,您要的饭菜!” “怎么是你?”锦瑟问道。 她并没有伸手将女子手中的饭菜接过来。 此时,白慧贞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锦瑟正处于僵持之中,门外的那名女子不算惊艳,但也十分清秀,在这里离福建不远的城外,什么人都有可疑,锦瑟既然没有将她手中的饭菜接过,那么就代表可疑。 “我记得这种粗活应该是由小二来的做!”锦瑟说道。 女子只是轻笑了下,然后道:“刚刚的小二哥是我的弟弟,他还要忙着招呼来自各地的人,所以饭菜由我奉上,如果姑娘不放心的话,可以试试看有无毒!” “江湖事看来姑娘了解的不少啊!”锦瑟话里挑刺道。 女子一怔,发现自己露出了些破绽,道:“见多了自然也知道的多了。” “姑娘怎知我会觉得饭菜有毒呢?难道你有先见之明?”锦瑟不依不饶道。 “你果然还是这么警惕啊!”女子不再掩饰自己。 锦瑟突然发现她的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女子将饭菜放至身边的台子上,然后将脸上一张细薄如丝的人皮面具慢慢撕下来,一张水灵且精致的脸孔展露无疑,她从没有什么笑不露齿的规矩,咧开嘴笑着,说道:“呵呵,不好意思啊!让你多虑了!” “红,红姒?!”锦瑟万没有料到竟然是红姒。 不过细想了下,扬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也没有出现红姒的身影,锦伦也算是红姒的老板,老板都出来了,她为何不出现呢? 原来她来到了福建,看来已经潜伏在这里很久了。 “难道你想让我在这里站多久阿?”红姒娇嗔道。 锦瑟愣了一下,然后让开道路,让她走了进来,红姒不忘将饭菜端进来,放在她们的桌上,白慧贞觉得很奇怪,一般情况下,锦瑟是不会让这样的陌生人进入房间的。 “你在这里多久了?”锦瑟将房门关好后,问道。 “没有多久,只是比你们早来几天而已,不过就因为这几天,我才能将事情妥善处理好!”红姒说道。 “处理事情?”锦瑟问道。 红姒笑了笑,点点头,道:“其实,我以为你们前两天就会到了呢,没想到脚程这么慢!” “路上遇到了七色花的伏击,没办法,怕她们再来一个突然袭击,只能慢动作了!”锦瑟苦笑着。 “我知道,七色花派了紫罗和黑罗伏击你们,之后就再无消息了,不过,你们现在离福建城很近了,所以只要你们一踏进福建城就会有人对你们不利,所以,你们要分开走!”红姒说道。 “分开?如何分开?”锦瑟问道。 “你不妨让隔壁两个人一起过来,我来跟你们说一下大计!”红姒朝她眨了眨眼。 “大计?”锦瑟点点头。 白慧贞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让她不必起身,白慧贞打开房门,不一会儿,在隔壁不吭声的两个大男人走了进来,他们惊讶地看着红姒,或许万没料到许久不见的人物竟会出现在这里。 “你快说吧!”锦瑟见人都到齐了,便说道。 “你还真是心急呢!”红姒笑着说道。 然后看了看房中多了的两个男人,每一个都很优秀阿! 转头看了一眼锦瑟,徐徐道来:“我来到福建之后,将福建城内外都察探了一番,也掌握了龙庄的所在地,你们几个要分开走!” “如何分开?”锦瑟问道。 “我想白夫人、王夫人和王锐三人同行,毕竟王夫人和王锐此番是来找寻夫君和父亲的,而白夫人的陪同,不会让龙庄的人引起多大的怀疑!”红姒说道。 “那我和涵珏呢?”锦瑟问道。 “我前几日抓了几个丫鬟和家丁,而且你刚刚也看到了,我的易容术还是可圈可点的,只要不张扬,基本看不出任何破绽!”红姒对自己的易容术颇为自信。 的确如此,红姒刚刚的人皮面具细薄如丝,常人无法看出,进入龙庄的目的是为了找寻的依依的下落,按照红姒的做法,应该可以顺利地找到依依,只是红姒不可能单独行动,几个丫鬟和家丁?莫非?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红姒说道。 “哦?你说说看!”对于被别人看穿心思的锦瑟早已司空见惯了,不过现在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红姒,她要看看这个红姒是不是正如涵珏所说的一般智慧超群。 “你刚刚听到了我说抓了几个丫鬟和家丁,从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对不对?”红姒说道。 锦瑟不语。 红姒露出得意之色,看来她猜对了。 “的确像你想得一样,进入龙庄的不仅有你和宋涵珏,还有我、锦伦和绵伦,我们五人一起进入,但我有必要告诉你们一声,一旦进入龙庄,就要准备牺牲,没有胆量的话,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不勉强你们做任何事。”红姒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你把我们看成是胆小如鼠之辈了吗?”王锐第一个起身反驳道。 红姒没有看他,说实话,对于像宋涵珏这样自私的人,她从没想过让他一同参加其中,倒是王锐却十分地积极,此刻,第一个起身也是王锐,宋涵珏是缩头乌龟吗? “红姒,你说的我们都明白。”锦瑟简单回道。 红姒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那两个人一同参与?”晌久后,宋涵珏才开口说话。 红姒看着他,他真的像外面谣传的那样自私啊! 可是为何每次绵伦都会为他辩解?红姒也从宋涵珏的语气中发现,他似乎对绵伦和锦伦有很深的偏见和质疑,或许是因为在扬州的事情吧。 “锦伦是因为要帮助锦瑟和绵伦才参与的,我是锦伦的属下,自然会帮助主人分忧。”红姒说道。 “帮助宋绵伦?”宋涵珏立刻就想到宋绵伦的武功路数。 听说他的脚是被一种叫“浴血凤凰”的武功打伤,而且只用了三成的功力,可想而知,如果运用全力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 “是的,绵伦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龙瑞麟,他就是龙瑞茗一直想要追杀的对象。”红姒说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相互看了一眼,龙瑞麟?!看来龙瑞茗去扬州的目的是两个,一是为了王家堡的赤芝,二是为了找出宋绵伦。 锦瑟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原来龙瑞茗不顾一切地要夺取凤凰泣血,更甚要杀人绑架,原来一切起源于宋绵伦的身份,碍于宋绵伦练成浴血凤凰,所以龙瑞茗要开始疯狂的进行他所谓的“计划”。 “你似乎想通了?”红姒说道。 锦瑟点头,道:“嗯,看来我们一起联合,对付龙瑞茗,而且要斗智斗勇。” “你果然很聪明,所以这就是我和锦伦千辛万苦费尽心力抓来家丁和丫鬟的目的,为了深入龙瑞茗的巢穴,直捣他的中心地带。”红姒说道。 而身边的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她俩之间的谈话,宋涵珏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红姒,为何她要出现呢?这全万打乱了他来到福建的计划,到底该如何不让他们破坏呢?在李隆基临走前,宋涵珏和他这位皇帝曾有一笔交易,这个交易一旦曝出,势必会引来所有人的质疑和不能谅解。 红姒说话间也时不时地向一个冰冷的眼神望去,那是一种敌意,红姒微微一颤,为何宋涵珏的目光极其不友善,并且带着些许的仇视,那是因为什么呢? “进入龙庄后,我们要注意几个人 !”锦瑟说道。 一时间失神的红姒,突然听到锦瑟的话,不觉吃惊,她竟然能够开始未雨绸缪了。 “哦?”红姒挑眉道。 “第一个,就是龙瑞茗,这个人我们可以甚少接触,只会大型的宴会中看到,但他是一个极度阴险狡诈的人物,所以对他的注意要慎重。” “第二个,陆昊君和林丹,这两个人,是我和锦伦去洛阳时遇到的,尤其是那个陆昊君,他的武功不可小觑,林丹至始至终还没显露出他的本领,看到他一路跟着陆昊君,我想他一定很以陆昊君马首是瞻。” 锦瑟说到这里,红姒紧握双拳,这一小小的动作,还未被锦瑟发现,怎么是锦伦和锦瑟去的洛阳?为何不是绵伦?他们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第三个,黑罗,我一直观察她的行踪,她明为惠仪山庄七色花之一,武功高超,一般的高手,她都不在话下,可是,我渐渐发现她背后的主子是龙瑞茗,而非司徒惠儿,看来龙瑞茗和司徒惠儿之间是有矛盾的,龙瑞茗在利用司徒惠儿打前阵,自己坐享渔翁之利。” “第四个,紫罗——” 红姒打断道:“紫罗?为何要注意她?” “紫罗是这几人当中我认为比较容易拉拢的人!”锦瑟说道。 “你也这么认为?”红姒脱口而出。 锦瑟愣住了,难道还有人跟她的想法一样吗? “是谁?”锦瑟问道。 “别担心,是绵伦,一开始,他就很注意紫罗,我还以为是他的错觉呢!”红姒笑了笑。 宋绵伦?锦瑟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宋绵伦除了是魔庄庄主之外,另一个身份就是龙瑞麟,龙瑞茗一直容不下他的理由,只是因为他已经练成了“浴血凤凰”,看来包括红姒在内,锦伦、宋绵伦和康啸龙,这几人都是宋辰的弟子。 宋辰将宋绵伦保护的那么好,想必宋绵伦绝非池中物,必定非富即贵,身份决不简单。 “在七色花中,我们早已安排了人在里面,便于我们行事!”红姒说道。 锦瑟已渐渐明白,这些事情早就事先计划好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来到洛阳,并且参与了夺取赤芝的行列中,宋绵伦他们对于赤芝只是一旁保护,他们真正地目的就是要引来龙瑞茗的出现,因为个中原因,他们的计划有一些偏差。 “白罗!”锦瑟说道。 红姒对于她的答案震惊不已,对锦瑟也充满了赞许之意。 看到红姒的表情,锦瑟根本没有在意,她对白罗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宋依依被惠仪山庄绑架时,将情形全数告知过她,白罗心地善良,为人正派,跟其他几人不可同日而语。 红姒由怀中拿出两副面具,说道:“ 这两个人皮面具是可以让你们二人顺利进入福建城中,不被察觉,所以,你们的行事也要小心一些!” 锦瑟接过面具,点点头道:“我们明白!” 红姒看了一眼宋涵珏,他好像心不在焉,他到底在想什么?头一次,红姒觉得这个人越来越看不透,越来越深不可测。 “好了,你们吃完饭后早点歇息,明日你们就要兵分两路了!”红姒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锦瑟送她至门口后,就返回屋内。 唐若月首先开口道:“为什么一定要分开走呢?” 说实话,对紫嫣的愧疚,她从未减过,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幸福,紫嫣也不会嫁给莫名,锦瑟也不会失去父母,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姨娘——”锦瑟轻声唤道。 并来到她的身边,轻握她的手,示意让她放心。 “你们是不是都已经决定好了?”白慧贞问道。 锦瑟看着她,在刚刚红姒的话语中,虽没有提到宋辰的名字,但不管是刚刚的红姒,还是提到的锦伦和宋绵伦,这些都跟宋辰有关,白慧贞不笨,她听得出来,宋辰从来不收徒弟,一下子竟然收了四个,并且一个个都是身怀绝技。 尤其那个宋绵伦,身份独特,竟然能够练成“浴血凤凰”,宋辰费尽多少心力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阿! 再来就是锦伦,在他的身上,有很多紫嫣和莫名的身影,并且因为和锦瑟名字的相似,白慧贞曾一度将锦伦划归为紫嫣的孩子,可是,在听到宋涵珏和王锐说到锦伦的年龄时,却又不敢肯定,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刚刚的红姒,她年轻美丽,又拥有易容术,本领不小,看来宋辰在其身上花费的心力也不小啊! 这些人都渐渐地掩盖了宋辰的身影,并且已经遗忘了当年叱诧风云的“玉蝴蝶”,就连龙庄以前的老太爷都畏惧三分的人物,怎会联想到温文尔雅的宋辰,竟然是杀手呢? 第七十一章 锦瑟独自坐在窗前,回想着以前快乐的时光,有爹娘的陪伴,那时娘问她:“锦瑟,你可否愿意跟为娘去洛阳!” 锦瑟想也没想就点头了,她并非和父亲的感情不和睦,跟在娘的身边,总是那样的安心,从小娘就跟她说过一句话“你一辈子只要快乐,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会让你的快乐一直持续下去,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当初对于这句话很懵懂的锦瑟,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并快乐的笑着。 她抚着额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笑了,有的只是苦涩,和孤独,尽管兰姨和白夫人都刻意地给她很多的亲情和温暖,但都弥补不了爹娘的关怀备至,当看到依依和涵珏有父母疼爱时,自己都有些嫉妒,嫉妒那些亲情的可贵。 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在了她的面前,她回过神来,看到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他脸沉了下来,说道:“你真的决定要进入龙庄查探吗?” 锦瑟看着宋涵珏,那张认识了十五年的脸孔,为何变得如此陌生? 难道他真的不在意依依的生死吗? “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不愿意一同前往,我不会勉强!”锦瑟冷声道。 此话说得如此冰冷,像是可以把面前的那杯热腾腾的茶水给冰冻住一般。 宋涵珏如此聪明,怎会听不出来呢? “那好吧!”他无奈地答应了。 他并不想让锦瑟涉足险地,当日,他亲眼见到锦瑟身怀绝世武功,那为之惊叹的武林绝学,就在他眼前展示,但无论怎样,锦瑟从未习过任何的武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武功融为一体,实在难以置信,对她的身体也并无任何益处。 有些话,他一直闷在心里不能说出,如果有朝一日,锦瑟能够懂得他真正的用意,他亦死而无憾了。 翌日, 锦瑟很早就起来了,她睡不着,一夜都在想着一个人,宋绵伦,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然能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 锦瑟整理好一切,看着放在台子上那张人皮面具,她走了过去,拿了起来,深深吐了口气,然后将其拿在手中,打开房门,正巧宋涵珏也从对门走出来,锦瑟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笑,说道:“早!” “呃,早!”宋涵珏没想到锦瑟会最先开口。 两人对视了良久后,宋涵珏看到她手中的人皮面具,皱了下眉头,直到一个声音响起:“两位都很早啊!” 是红姒! 锦瑟冲她笑了下,说道:“你仿佛比我们更早哦!” “我们进屋谈吧!”红姒说道。锦瑟和宋涵珏点头,走进锦瑟的房间后,宋涵珏谨慎地将门随手关上。 “我昨夜反复想了下,有必要提醒你们一下,进了龙庄后,如果没有必要,最好不要见面,这样会引人怀疑!”红姒说道。 “为何?”宋涵珏问道。 “其实,我们抓来的几个家丁是侍候在龙庄内比较重要的人物,锦瑟,尤其是你,你所侍奉的人是当前龙瑞茗最信任的人。。。”红姒续续道来。 锦瑟突然想到一个人,便说道:“陆昊君!” “呃——是,他去过洛阳,你见过了吗?”红姒试探道。 锦瑟没听出她的话,点头道:“是,不仅我,还有锦伦和薛崇简也见过。” 听到锦瑟这话,红姒顿时眼前一亮,说道:“你是说你上次去洛阳,还有那个薛崇简?” “是啊!”锦瑟不解地看着她,难道锦伦没告诉她吗? “你去龙庄之前就要了解陆昊君这人的品性!”红姒说着向她投了一记眼神。 锦瑟明白了她眼神传来的信息,知道有些话不能当着宋涵珏的面说。 红姒转身冷声地对宋涵珏说道:“宋公子,你的家丁形象,是为了观察一个人,黑罗!” “黑罗?!”宋涵珏对这个名字十分震惊。 就算黑罗是龙瑞茗的手下,也不能作为重要人物看待阿! “黑罗在龙庄的地位比较高,她是龙瑞茗用来发泄的对象,也是龙瑞茗利用的人,让黑罗去监视司徒惠儿,龙瑞茗就已经做好了让黑罗牺牲的准备,可是这么多年来,黑罗不仅没死,还让司徒惠儿对她信任有加,可见黑罗的本事很大,但是,经过扬州一行之后,龙瑞茗发现司徒惠儿对黑罗并不是最信任的,但她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毕竟她了解司徒惠儿和龙瑞茗之间的利益和合作。”红姒说道。 “龙瑞茗和司徒惠儿都把黑罗当作可以利用的对象,一旦意见不合,或者发生冲突,黑罗将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陪葬品?”宋涵珏说道。 红姒惊叹他拥有常人无法比拟的智慧,可惜—— “现在用不着同情司徒惠儿,毕竟,她和你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红姒别有用意地说道。 “不,司徒惠儿的事情我自行会与她做个了断,而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龙瑞茗,潜伏在龙瑞茗的身边,就是为了要借机找到依依的下落。”锦瑟说道。 红姒一怔,没想到在莫锦瑟的心里宋依依占有着绝对重要的位置,相比较宋涵珏那种自私自利的所谓“大哥”,便有所不同了。 “那好吧!”红姒接着说道:“你们一旦在身边的主人那里得知一些消息时,或者我取得一些重要信息时,会及时与你们联系,告知你们,如无必要,你们就各自呆在房中,不能与我联系!” “龙庄的人都是这般吗?”宋涵珏问道。 这样的龙庄倒是第一次听说,锦瑟想到在洛阳见到的陆昊君和林丹,那个林丹好像还是很立挺陆昊君的,难道他们是龙庄的例外? 红姒点点头,道 :“你们千万不要与任何人谈论事情,因为龙庄上至龙主龙瑞茗,下至小厮家丁丫鬟,每一个人都不是普通角色,若不是锦伦和绵伦提前赶到福建,我们潜入龙庄一事还需要一些时间,不会这么快的!” “我明白了,红姒!”锦瑟点头。 “大致的事宜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而进入龙庄之后的事情,就是你们自己随机应变了!”红姒说道。 “这点我知道!”宋涵珏回道。 “那你们下去同白夫人、王夫人还有王锐告个别,一个时辰之后,西郊的‘木叶亭’等!”红姒说着便离开了。 宋涵珏来到锦瑟的身边,说道:“走吧!” “涵珏——”锦瑟唤道。 “嗯?” “你真的决定了吗?”锦瑟问道。 “是!” “不后悔?” “是!” 锦瑟抬头看着他,他会为了依依吗?锦瑟有些不敢相信。 宋涵珏轻搂着她单薄的肩,高大的身躯,让锦瑟感到很安心,不,她应该相信他才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涵珏哥哥是永远不会变的。 他俩慢慢踱步走下了楼梯,白夫人和唐若月、王锐已经吃好了早饭,正等待着他俩,白夫人站起身,看着锦瑟,问道:“刚刚红姑娘来过了吗?” “是。”锦瑟回道。 “什么时候走?”白慧贞问道。 “跟你们道别后,就走!” “这么快?!” “夫人,请您一定要将姨娘和王锐安全送到王绍那里,特别是姨娘!”锦瑟最担忧的就是唐若月的安危。 白慧贞点点头,她明白锦瑟的苦心,当初兰儿的死自己要负上很大的责任,如果她们都呆在洛阳多好,兰儿还会有很长时间的念头,对于锦瑟来说,兰儿就像是第二个母亲一般,即使自己再怎么给予关怀和温暖,也不及兰儿的半分,白慧贞她痛恨自己的自私,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为何要急于一时,自己也不明白为何那么迫切地想要再见到宋辰,或许自己看到锦瑟的成长后,发现已经年过半百,在这样的年龄下,失去了女儿女婿之后,更多的是要得到丈夫的关怀,她不仅没有丈夫,还要勉强自己去关怀唯一的孙女,想到锦瑟从未喊过她一声“外祖母”,想到紫嫣从未叫过她一声“娘”,想到自己有多么失败,一个失败的母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她不配做一个母亲。 “锦瑟,为何一定要分开走呢?福建城这么大,那个龙瑞茗不一定知道你在哪里,况且是他理亏在先,我们找他理论,是理所应当的!”唐若月依旧那么单纯。 锦瑟摇摇头,道:“姨娘,您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只要我们在福建的范围之内,龙瑞茗的眼线和耳目就会出现,他要的就是将我们一网打尽,夺取赤芝和凤凰泣血,这两样东西都在我们的身上,同样我们也在牵制他,只要他想得到这些,他就会找我们,即使不杀我们,也会让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若月垂下头,她真的是太单纯了,虽然身在江湖,却想法依旧单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的角色,龙瑞茗一个年轻男子,竟然让所有武林人士惧怕到极点,到底用了什么样的魔力? “姑母,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好锦瑟的!”宋涵珏说道。 他的话似乎让唐若月很安心,确实,宋涵珏的能力不可小觑,只要锦瑟说的事情他就一定能办到,就算锦瑟没说过,他也会提前想到。 王锐则在一旁双手环胸,他突然想到在扬州时,自己与宋涵珏为了宋依依的事情而打架,如果那时宋绵伦没有出现阻止的话,他会不会败下阵来呢?宋绵伦说过宋涵珏绝不是为了一己私利的人,可是,在扬州,宋涵珏所作的事情每一件都好像跟莫锦瑟有关,难道他—— “喂,宋涵珏,你千万不要忘记去龙庄的目的!”王锐提醒道。 宋涵珏头也没回地冷哼道:“哼!管好你自己吧!” 王锐不服气地握紧拳头,他一定要监视宋涵珏的一举一动才行,搞清楚他真正的目的。 白慧贞、唐若月和王锐先行一步离开了客栈,宋涵珏和锦瑟将房钱付掉后,立即赶往西郊的“木叶亭”,在正午之前赶到了那里,而与此同时,武林人士正大举向福建龙庄赶去,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取今年的解药。 第七十二章 木叶亭 红姒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了,微笑着,看着他们一步步地靠近,她迎上去,说道:“你们来了!” “嗯!”锦瑟和宋涵珏点头。 “准备好了吗?”红姒问道。 “是的!”这次出人意料的是宋涵珏率先回道。 红姒愣了一下,转而问锦瑟道:“你呢?” “是!”锦瑟点头回道。 “那把你们身上的那个人皮面具戴上,进了城以后,你们就要分散,并且快速的进入龙庄。”红姒说道。 “据说龙庄的入口很难找到,你们通过了什么方法找到的?”锦瑟一边将面具很好的贴合脸部,一边问道。 红姒没有回答,她帮助宋涵珏将面具弄好后,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展现在她的眼前,红姒直视面具后的宋涵珏,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一会很自私的只顾自己,一会又这般大义凛然,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他? 宋涵珏也直直地看着她,红姒和锦伦、宋绵伦是一起的,这次若非为了依依的安危,还有锦瑟的劝说,他断然不会和他们一同前往龙庄,回想当初从洛阳到达扬州的那段日子,自己也在苦恼着,从依依第一次被人掳走,就应该立即把她送回洛阳,这样也不会背负上骂名,所有人都把他当作自私自利的小人,如果锦瑟知道他与李隆基合作的事情的话,那么锦瑟还会相信他吗? 他自己都不敢往下想了! 锦瑟将面具弄好后,再次问道:“红姒,你们是通过什么方法找到龙庄的入口?”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情,前些日子,一群黑衣人在城外埋伏,被锦伦和绵伦发现,并将其拿下,他们便与我联系,我赶到时,他们已经将黑衣人都锁在了一个小屋内,我们三人轮流看管着,而且我们使用了心理战术,将他们分别提出来审问,终于在一个叫小韩的家丁的口中,知道龙瑞茗派他们出来,是为了埋伏在此,等候武林人士的到来,将这块地区暂时规划为龙庄的入口所在地,自然就会有很多人向这里前来,之后一网打尽。” “小韩说,这次龙庄一共派出了五位杀手,并且伺机而动,没想到刚来到此就被锦伦和绵伦所擒,实属出师不利。”红姒诉说着前些天的事情。 “那五个人都被你们抓了,是吗?”锦瑟问道。 “是的,”红姒点点头,道:“并且我还将他们的脸孔就化成了人皮面具,现在唯一没有回去复命的人,就只有小锦了。” “小锦?”锦瑟皱眉。 “对,也就是你了!”红姒说道。 “你们没有其他接应的人吗?”锦瑟问道。 “其实,在这个片区里,是以小锦为首的,当然,龙瑞茗对小锦还算信任,不然不会交给她如此重要的任务,我们也没有从小锦的口中得知任何有价值的讯息,现在还一直由锦伦看守着。”红姒说着不免叹息着。 从红姒的口中,能够看得出这个“小锦”应该是最难撬开嘴的人,她对龙瑞茗为何能如此忠心不二呢?其他人或许是因为害怕龙瑞茗的威慑,所以,两头都会死的情况下,那么他们自然会选择比较轻松的死法,现在由锦瑟来扮演“小锦”,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龙瑞茗这个所谓“小锦”的心中“主人”。 “昨天在白夫人和王夫人的面前,有些话,我不便多说,现在你们还是很有必要知道的,尤其是宋涵珏,你的家丁形象就是那个小韩,他经常为龙瑞茗出入一家药铺,名为‘仁义堂’,你们或许不太清楚,这个‘仁义堂’是何人所开的,就是王夫人的丈夫——王绍,也就是王锐的父亲,所以,如果小韩,你在得知龙瑞茗要你再去‘仁义堂’的时候,你就要清楚,你们要把所有在这里的情况,都告诉给现在已经前往‘仁义堂’方向的王锐母子和白夫人,并且让他们自己小心。”红姒说道。 “我就是那个小韩?!”宋涵珏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红姒点头。 “仁义堂!?我想王绍也不清楚龙瑞茗为何会找上他吧?”锦瑟说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到底是龙瑞茗威胁王绍?还是王绍助纣为虐?这还得让当事人自己把话说清楚了!”红姒说道。 锦瑟突然想到几年前宋文初和王芍儿说要隐居山林,可是那一天的情形,她记得十分清楚,王芍儿眼中泛着泪花,宋文初的脸上也带着几分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根本不是要隐居山林,看来宋涵珏那时并未发现其中的事由。 临走时,王芍儿那依依不舍的样子,当时锦瑟还在想,既然如此不舍得,为何要决定离开呢?还把整个山庄交给还未成年的宋涵珏,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难道他们的隐居山林也跟龙瑞茗有关吗?锦瑟深深舒了口气,整理好心情,转头看了看涵珏,他的样子已经越来越像宋文初了,跟爹的模样也十分相似,他的心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成熟起来,若不然,他不会把明月山庄变成洛阳最有名的山庄,整个武林也知道他的厉害之处。 现在想想,在扬州,将自己的名声大噪,其实也是为了能将明月山庄发扬光大,利用依依,说不定只是自己的猜测,涵珏是跟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他从来不屑于利用任何人,看来自己应该是对他有所误会的。 “小锦、小韩,现在我就只能唤你们这张脸的名字了,你们要在心里完全的记住,如果有丝毫闪失,都会令龙瑞茗感到奇怪的!”红姒说道。 锦瑟和宋涵珏点头。 红姒抬头看了看天,又说道:“现在是巳时,我先带小韩进入龙庄,未时,我会在此接小锦进入龙庄,你们要想好面对龙瑞茗的时候,如何将信息传递给他,要半真半假,路上我会告知小韩你,我们曾经说过的。” 宋涵珏点点头,转身牵起锦瑟的手,红姒背过身去,知道他们从小一块长大,甚少分开,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商量,而这次却不一样,他们要分开,虽然在同一个府邸,但是他们不能说话。 “你要好好保重!”宋涵珏语重心长道。 锦瑟看着他那双真挚的眼睛,那双永远都不会骗她的眼睛,她点点头,道:“你也是!” 如果锦瑟心中不是有了一个李崇简,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宋涵珏与她从小一块长大,相比宋涵珏是唯一一个能够令她幸福的人,红姒也为此感动,在此时,她亦想到了锦伦,为何锦伦总是对她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他不在意她吗?如果不在意的话,他为何在那个时候为她据理力争,从来没有人能够如此对她,龙瑞茗的事情解决后,她一定要问清楚一切。 心中做好决定后,再看到宋涵珏和锦瑟依旧依恋不舍,她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咳咳咳,你们别再这里依依不舍了,我会尽量安排你俩见面的!” “红姑娘——”宋涵珏背着她,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锦瑟,仿佛在这个空间里,只有他和锦瑟。 “呃——”红姒被他唤得有些不自在。 “红姑娘,请你好好照顾锦瑟!”宋涵珏真诚地说道。 红姒感到他身上那股正气十分浓厚,她以为宋涵珏一定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可是,从今天开始,她要重新审视这个宋涵珏了。 宋涵珏和红姒走后,锦瑟先去了靠“木叶亭”不远的一个小茶铺,那里人烟稀少,小二也是懒洋洋的,对于这里闷热潮湿的天气,锦瑟顿时感到不自在,只见,一大群手拿着武器的人慢慢走近这个小茶铺,使得原本无精打采的小二,变得异常兴奋,看来,他已经许久没见到这么多客人了。 “小二,来几壶茶,一些馒头和小菜,快点阿!”一名人高马大的男子粗声粗气道。 锦瑟没有将这些人的来意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地填饱肚子,等到快未时的时候再回去“木叶亭”等着红姒。有时候越是不想在意,越是容易被自己听到。 那个粗声男子,又开口向身边的人,说道:“今年,我们要跋山涉水的来到这福建,看到龙瑞茗一定要向他提议,拿到真正的解药,否则,我们整个武林都会被他弄得人心惶惶的!” “你认为龙瑞茗会听你的吗?”一个尖声的男子低着头说道。 “所以,我们要一起提议阿!”粗声男子貌似是相信大家的力量的。 尖声男子摇摇手道:“啧啧,你以为龙瑞茗的心思是你能左右的了吗?他能够悄无声息地在我们身上下毒,你觉得他会给我们真正的解药吗?你别做梦了!” “啪!”地一声,粗声男子倏地站起身来,怒吼着:“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那个掌风让锦瑟突然震惊不已,她原以为那人只是人高马大,并无任何建树,原来,他的内力如此之深厚,如果再使点劲,那个残破不堪的小桌子势必会“死无全尸”。 尖声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他由腰间拿出一锭金子,扔给小二,说道:“喂,小二,这是赔你的桌子!” 正如尖声男子所说一般,那桌子不一会儿就倒地了,小二接到金子,眼睛都直了,他一边拿搭在肩膀上的白布擦拭着那锭金子,一边还用牙咬了下,看来是真的,他将金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腰间。 这大概是今日最大的收获吧! 锦瑟笑着摇摇头,小二深怕别人抢走了他的金子一般,很好地保护了起来,然后继续做事。 “你难道不知道龙庄那五个死士吗?他们的武功深不可测,龙瑞茗养着他们的原因,在于提防我们和其他的野心家,他要的就是全武林的人都以他马首是瞻。”尖声男子感慨万千。 看来,他也曾深受其害阿! “难道我们就这样任他摆布吗?”粗声男子听了他的话一下子就泄了气,原以为他是害怕龙瑞茗的淫威,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 锦瑟看着那个尖声男子,他的样貌还算是端正,瘦弱纤纤,并且眼周呈淡黑色,似乎长期都在服食毒物,而且不仅仅是这个尖声男子,就连那个人高马大的粗声男子,眼周也是如此,看来,龙瑞茗为了使武林人士信服,采取了狠毒的手段。 刚刚听到那个尖声男子提到龙庄的“五个死士”,一定就是自己和宋涵珏所扮演的角色了,看来,龙瑞茗为了龙庄的事业,也是煞费苦心阿! 第七十三章 从尖声男子和粗声男子的谈话中,可以得知,龙瑞茗用了一种很不正当的手段对付且控制着他们,如若不服从龙瑞茗,就会被龙瑞茗暗杀,看来,龙瑞茗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他们的话似乎自觉太多,向四周望去,除了正在盘算着衣兜里的钱的小二,好像没什么可疑的人,但是,他们的目光一扫而过时,发现了在他们附近的锦瑟,她何时坐在这里的,这里的茶铺距离龙庄不远,她是谁?锦瑟的脸微微一红,这么多人都齐刷刷地盯着她看。 粗声男子欲上前,被尖声男子拦住,冲他使了使眼色,就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尖声男子起身走向锦瑟,拱手作揖道:“在下苍峒派刘易,请问姑娘何时坐在这里的?” 他倒是很直截了当,锦瑟突然想到自己的脸孔并非属于自己,不过,亦不可轻举妄动。 “我叫小锦,在你们还未到达这里之前,我就已经坐在此处了,这一点小二可以证明。”锦瑟看着那个正在沉浸在数钱的小二。 刘易向粗声男子使了使眼色,他径直走向小二,像捉小鸡一样拎起小二,厉声道:“你说,她是不是在我们来之前就在了?” 小二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问得是谁,直至粗声男子指着锦瑟,小二看着他指的方向,然后直说道:“是的,那姑娘来的甚早。” 粗声男子将小二一丢,小二只得忍气吞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刘易转头,赔着笑脸,道:“打扰姑娘了,这顿饭算在下的,多谢了!” 锦瑟微微笑了笑,对于别人请客吃饭,她一点也不在意,那个刘易既然如此大方,在他走后,锦瑟喊道:“小二,再给我拿一笼小笼包!” 刘易顿时吃了一惊,他回过头,上下打量着锦瑟,这丫头看起来瘦巴巴的,看着桌上残留的那些食物,她应该已经吃饱啦! 小二不一会儿就拿着一笼小笼包走向锦瑟,路过刘易的身边,看着那一笼6个的小笼包,她的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随即苦笑了一番,直摇头,看来是一个贪小便宜的小丫头,算了,自己还真是多疑呢! “怎么样了?”粗声男子问道。 刘易摇头,道:“只是一个贪图便宜的丫头罢了,看来我们太过紧张了,吴铭!” 粗声男子便是龙焱门的吴铭,现在不仅仅是苍峒、龙焱,这两个实力相当的派系预备倒戈相向,基本上所有门派都不满龙瑞茗,都要集结实力讨伐他。 他们的谈话继续着。。。。。。 “刘易,你们苍峒会如何行动?”吴铭问道。先要知道苍峒的计划才行,他才能做好协助的准备。 刘易顿了一下,看向锦瑟,她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那小笼包,刘易嘴角不时地扯出一丝笑意。 吴铭没有发觉刘易的异象,只是催促道:“刘易,你快说阿!” “我们明日就到达龙庄——”他们开始谋划着如何对付龙瑞茗。 锦瑟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他们的计划,她心里只是想着如何去营救依依,龙瑞茗抓走依依的目的就是为了凤凰泣血,可总觉得龙瑞茗的目的不止这一个,还有什么别的吗? 快到未时了,锦瑟也吃饱饱了,这些东西刚刚好,她也不知为何最近的饭量有所增加,只当是前段日子太过苦闷,吃不下睡不好,最近心情开朗,也一扫前段日子的阴霾。 她起身欲走,刘易发觉,喊道:“小锦姑娘——” 锦瑟转过身来,朝他眨了眨眼睛,他要干嘛?难道反悔了吗? “小锦姑娘,你要去哪里?”刘易很快地来到她的面前问道。 “我吃饱了,当然要走啊!难道刘公子又反悔了,不请客了?”锦瑟说道。 “呵呵,小锦姑娘对在下有所误会了,在下并不是反悔了,只是想问姑娘一件事。”刘易说道。 锦瑟一怔,问她事情?福建这里她很不熟悉,为何要问她? “小锦姑娘应该不是福建人吧?”刘易一听她的口音就知道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锦瑟并未承认。 “那请问姑娘是否是洛阳人?”刘易问道。 锦瑟一顿,回道:“那请问刘公子,你是否是官府中人?” 刘易不解地看着她。 “刘公子不是官府中人,那么我又何须回答你的问题!”锦瑟巧言回道。 “呃——”刘易一时答不上话。 “刘公子,你或许还在怀疑我,但我想告诉你,在这里过往的行人虽然不多,但由于你们这一大群人的到来,也增添了一些人气,还有,你们在这里大肆探讨大计,当周围的人都是聋子吗?”锦瑟说道。 向来善辩的刘易,被她的话堵得一句也没,他们虽然在人烟稀少的地方高谈唱论,难保没人听到,总之是自己的失误阿! 锦瑟见他没了话,甩了甩衣袖,径直离开。 吴铭看着愣在一旁的刘易,一向巧言令色的他,竟然会一句话不说,就让那姑娘离开了,太让人感到奇怪了。 他走到刘易的身边,问道:“喂,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她应该是陶玉山庄的人!”刘易说道。 吴铭似乎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她是陶玉山庄的人!”刘易再次说道。 “陶玉山庄?听说那里已经没落了,怎么会?”吴铭不敢相信道。 “你听说陶玉山庄的莫锦瑟已经练成了凤凰泣血,这件事整个扬州城里的人都十分清楚,而且那是跟惠仪夫人的打斗中,才得以知晓的,还听说跟惠仪夫人打斗时,曾有凤凰盘旋于半空之中!”刘易说道。 “什么?!那你是说刚刚的那个女人就是莫锦瑟?”吴铭不敢相信地问道。 刘易摇了摇头,道:“不,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测罢了,惠仪夫人和龙瑞茗的合作关系也是在那日开始被世人揭露,原来龙瑞茗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竟然还跟武林公敌惠仪夫人合作,龙瑞茗一下子又多了七色花,我们要对付龙瑞茗恐怕又要暂缓了!” “那我们刚刚拟定的计划——”吴铭心中也有一丝的害怕。 “暂缓吧!我们要想一击击中,就要养精蓄锐,先把今年的解药拿到手再说吧!”刘易对于刚刚锦瑟说的话很是在意,这里的人全部都有可能会随时向龙瑞茗倒戈,毕竟这里已经是龙瑞茗的势力范围了,要想逃过龙瑞茗的耳目,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锦瑟来到“木叶亭”,稍稍等了一会儿,红姒很快就出来,她淡淡地冲着红姒笑了笑,红姒说道:“什么事情让你那么开心?” “你走后,有人请我饱饱的美餐了一顿!”锦瑟笑道。 红姒很奇怪,锦瑟据说在福建这里没什么朋友阿! “哦?是什么人?”红姒挑眉问道。 “我们走吧!”锦瑟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 红姒完全愣住了,那笑容好像锦伦。 锦瑟回过头来,看着依旧发愣的红姒,说道:“走吧!” 红姒回过神,满是疑问地看着她,随后,她收拾了下失落的心情,在路上把小锦和陆昊君之间的事情全部告诉给锦瑟。 红姒告诉锦瑟,在龙瑞茗的面前,小锦一向非常吃得开,所以锦瑟的担子很重,小锦是龙瑞茗送给陆昊君的礼物。 可是,锦瑟想到陆昊君在洛阳的动向,他并不是真心效忠于任何人,只是按照自己想法做事的人,龙瑞茗如此自负的人,岂会将这种人视为自己的心腹,原来小锦就是制服陆昊君的办法,将自己信任的人送给陆昊君,看来是陆昊君刚进入龙庄时就表现得十分明显,对小锦的意思很让龙瑞茗在意,他让小锦做起了陆昊君的间谍,但陆昊君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摆布的,看来,龙瑞茗和陆昊君之间的争斗不小啊!“你觉得林丹和陆昊君之间,哪个比较容易说服?”锦瑟问道。 “林丹!”红姒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原因!”锦瑟说道。 “林丹虽然也是龙瑞茗的心腹,但远不及陆昊君的影响力,陆昊君好色,林丹既不好权,也不好色,他图的只是一个栖身之所,相对于现在的龙庄来说,林丹要的就是这样的现状,但是如果有一个更好的地方供他选择,我相信他会倒戈相向的!”红姒颇有自信地说道。 锦瑟笑着摇头道:“对我来说,陆昊君原本比林丹来的容易!” “何以见得?”红姒停下脚步,不解地问道。 “你的见解只在眼前看到的事实罢了,我认为只有陆昊君的倒戈,才会令林丹倒戈!”锦瑟坚定地说道。 红姒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件事不止锦瑟一人说过,还包括绵伦和锦伦,他们都曾这么说过,只是红姒一直都不以为然,现在就连锦瑟也说同样的话,她是不是要改变想法了呢? “你的原因呢?”红姒问道。 “陆昊君并不是表面看的那么好色,我觉得他只是装装样子,他和林丹一同进龙庄的目的,也正如你所说的一样,希望有一个栖身之所,可是,当他们进入之后,发觉这个栖身之所,并非他们想象中的一样,他能做的也只有暴露一些自己的弱点,陆昊君好色,林丹听话,龙瑞茗觉得这样才比较好控制他们一些,毕竟他们是相对优秀的人才,要想培养一批像陆昊君和林丹这样的人,我看并不简单!”锦瑟说道。 红姒不再多言,他们的见解都差不多,为何自己会如此愚钝? “红姑娘,你并非想的不对,只是方向错了,如果稍稍地把自己视为旁观者,那么你就能很快发现林丹到底心向着谁?!”锦瑟说道。 红姒只得愣愣地点点头。 第七十四章 申时降至,红姒和锦瑟就来到了一个看比皇宫的庄园,红姒通过眼神向锦瑟示意,在庄内不可多言,来到一个假山石之后,红姒很熟练将她左手边的不起眼的小假石转动了一下,不一会儿,所有的假山石不再阻挡她们的去路,而是让开一条羊肠小道,她们通过此道后,就进入了庄园。 “通过这里之后,就开始进入龙庄了,在此我要再跟你声明一下,你在龙庄之中,切不可直呼龙瑞茗的名讳,要尊称龙主,还有,他在说话时,你切不可多言一句,只能听从和服从,哪怕他下的命令是错的!”红姒说道。 锦瑟点头,向来锦瑟就不会对这些无关自己的事情上心,若不是因为依依被抓,她绝非可能与龙瑞茗碰面。 她们看到越来越亮的地方,相互对视了下,竟来到一座花园,她们由翠竹两旁的夹道走去,红姒领着锦瑟来到一个名为“蘅竹沁”的书房。 红姒没有再进去的意思,锦瑟有些不解,随即又想到原来这里已经到达了龙瑞茗的书房,此后的路要自己来走,锦瑟望着红姒,像是告诉红姒“你多保重!” 待红姒离开后,锦瑟慢慢踱步走了进去,低着头,站在门口两旁的家丁拦住了她,她抬头看着那些了无生趣的家丁们,家丁没有说话,另一个家丁走进了书房内,只听里面的人说:“让她进来!” 家丁让开一条路,她走进去,远远望去,有一个身穿黑色长衫,上面绣着金边的男人坐在中央,她走上前,半蹲着,说道:“拜见龙主!”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龙瑞茗说道。 她没有抬头他,只是听到那声音,十分尖细,且阴沉。 “小锦不敢!”锦瑟故意装作无辜。 “哼呵呵——”龙瑞茗阴笑道。 锦瑟听着他的声音很不舒服,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锦瑟一点也听不出他的用意。 龙瑞茗站起身来,走近她,慢慢勾起她的下巴,一张攀比女人的脸孔映入锦瑟的眼睛,他就是龙瑞茗吗? “小锦,你似乎有些不对劲!”龙瑞茗故意说道。 “龙主是否对小锦有所怀疑?”锦瑟直接问道。 他那细长的眼睛直直地看了锦瑟好久,然后道:“你如果没有什么价值的信息,就应该知道回到龙庄的后果!” “什么样的信息给龙主的感觉是有价值的?”锦瑟说道。 龙瑞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像是在警告小锦,不要妄想逾越雷池,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在先前的几人都能把最有价值的信息告知给龙瑞茗,他已经很生气了,派出去的五个“死士”,四个都按照规定的时间赶了回来,却只有小锦最慢,如果就连小锦也没能把重要的讯息带回来的话,他就会对他们做出相应的惩罚。 “那龙焱门和苍峒派合谋要扳倒龙主的事情,算有价值吗?”锦瑟说道。 在这个厅中,似乎又多了一个人,他对此信息十分震惊,锦瑟说出来的理由,是为了能让龙瑞茗对小锦放心。 龙瑞茗放下手,这预示着他很满意锦瑟的说法,然后转过身去,说道:“你怎么看?” “我?”锦瑟不敢确定地问道。 他没有说话。 “对我来说,只有四个字!”锦瑟颇有自信地说道。 他挑了下俊眉,道:“哦?” “不足为惧!”锦瑟一字一字地说道。 而锦瑟还未察觉到在龙瑞茗的书房里,正多了一个人的存在,并且他对小锦说的话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仅是龙焱门和苍峒的合作,而且还有很多武林人士,都在决定着同一件事!”锦瑟慢慢道来:“拿到今年解药后,就开始准备讨伐龙主!” 说到这里,锦瑟不得不佩服龙瑞茗,他那不知为何物的笑意,到底是什么意思?锦瑟为了找寻依依的下落,不得已挑起武林对龙瑞茗的讨伐,看来不太奏效阿!他好像一点也不紧张,相反还有些正中下怀的意思,难道武林人士相继来福建讨伐他,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吗? 他挥挥手,让锦瑟退了下去。 由书房的屏风后来,陆昊君走了出来。 “你怎么看?”龙瑞茗问道。 “小锦似乎比以前更加聪明了许多!”陆昊君答非所问道。 龙瑞茗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还有别的见解吗?” “小锦说的的确没错,这些人被你控制着,就算拿到今年的解药也不足为惧,你担心什么?!”陆昊君充满笑意。 “并不是担心什么,只是想着今年要不要迟些日子再给他们解药,受点苦才行啊!”龙瑞茗邪笑地摸着自己的下巴。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他们以为拿了今年的解药就行了吗?他们还不清楚,你给的解药其实就是毒药,只不过是暂缓了他们的死期罢了,受苦也只是暂时的!”陆昊君说道。 龙瑞茗不满他的说法,说道:“你的话似乎太多了!” “哦?”陆昊君不以为然道。 他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了在龙瑞茗身边的家丁,那个家丁其貌不扬,听说也是“死士”之一,可是,为何那人眼神会有如此深的仇恨?他到底是什么人?陆昊君直视着他,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可惜,那家丁毫不畏惧,他也好像根本不把陆昊君放在眼里,这让陆昊君着实感到奇怪,这五个“死士”分别都是家丁和丫鬟的角色,龙瑞茗养着他们的缘故也是为了防止府上的异心,从一开始龙瑞茗将小锦送给他时,他就非常明白这一点,只不过,他和林丹学艺多年,颇有成效,如果还去投奔一些武林派别,那么就太过小看自己了。 龙瑞茗这里刚好是他们最好的栖身之所,待在这里有女人有地位有权利,他和林丹最初的目的不就是这些吗? “你许久不见小锦了吧?”龙瑞茗突然问道。 “是啊!”陆昊君回道。 龙瑞茗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让陆昊君主动去依附小锦,他也明白一点,陆昊君对小锦是有情的,如果不是的话,就不会为了小锦答应了那么多的事情,只不过,小锦也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只有龙瑞茗。 二人各怀心事,却一直也猜不透对方的想法。 锦瑟不知自己的房间在何处,红姒此时也不见了踪影,她该往哪个方向呢? 她发现一个衰落的院子,她径直走去,在这么大的一个庄园里,怎么会有这么破落的院子存在呢? “咯吱”! 她轻轻推开那扇破落不堪的门,里面堆积了很多的灰尘,她微蹙了下眉,看着昏暗的里屋,一阵凉风吹过,吹起了那屋里残破的帘子,有一丝阴冷,使她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 “你是否来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一个声音响起,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她转过身来,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正坏坏的笑着,不知为何,那笑意是如此的熟悉,她生气地看着他,说道:“不该来?那你又为何要来呢?” “你不知道你自己的房间在哪了?”那人反问道。 锦瑟一怔,她的确不知道,可是,为何那人能这么清楚呢? “我带你去吧!”那人脸上堆满了笑意,转身离开。 她不知为何会如此信任他?一步步地跟在他的身后,他的脚步不快,像是刻意地在等待她的速度跟上。 “你是谁?”锦瑟觉得他很熟悉。 “你猜呢!”那人似乎很喜欢同她打哑谜。 “够了吧!”锦瑟没好气地直翻白眼。 “呵呵——”他仰头大笑了起来。 这声音,锦瑟愣住了,除了样貌不一样外,做事和声音都与锦伦一样,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既然红姒能够把她易容成“小锦”,那么锦伦—— “锦伦?!”锦瑟试探地问道。 锦伦朝她眨了眨眼睛,说道:“你还不算笨阿!” 她冲他白了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那里呢?” “从你从“蘅竹沁”出来,我就一路跟着你,你学武也有不少时日了,怎么还没什么警觉性呢?”锦伦直摇手道。 “那你为何不直接带我去自己的房间呢?这么大费周章,你只是为了证实我的警觉性够不够高吗?”真是气人! 锦伦啧啧嘴道:“啧啧,你还是这么火爆脾气,得改改拉!真想不通,他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 “他?”锦瑟横眼看着他。 “呃——我听你跟龙瑞茗说龙焱门和苍峒派要联合对付他了?”锦伦问道。 “嗯!” “从何处得知?” “在没来龙庄之前的小茶铺,但据我了解,他们一定会暂缓对付龙瑞茗了!” 锦伦挑眉,并以赞许的目光看着她,道:“哦?你何以见得?” “他们不仅想拿到今年的解药,还想以后都不受龙瑞茗的控制,你想啊,龙瑞茗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吗?他们也不会就此罢休的!”锦瑟说道。 “可是,当你告诉龙瑞茗,他们的计划之后,龙瑞茗就起了杀心,你想看到的两败俱伤,恐怕不太可能了!”锦伦不由得给她泼了些冷水。 “我并不想看到他们两败俱伤,我要的只是‘乱’!” “乱?”锦伦收起玩世不恭地样子,说道:“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你想想看,在这龙庄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龙瑞茗背负的人命也实在太多,等你知道后,不仅你不能放过龙瑞茗,就连自私的宋涵珏,也不见得能放过龙瑞茗,所以,要讨伐龙瑞茗的人是很多,可是,我们要做的是,联合所有武林人士,杀掉龙瑞茗!” 她看着一脸正经的锦伦,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武林人士和龙瑞茗都会平息战火,待数日之后,就只有他们同龙瑞茗一战吗? 第七十五章 “好了,你不必太过担忧了!”锦伦又说道。 “什么意思?”锦瑟问道。 “刚刚的事情原本也是我们所担忧的,不过我们早在前些日子,都已经什么都布置好了,其实,你能想到的,我们通通都想到了!”锦伦说道。 锦瑟看着装作一脸无辜的锦伦,两手一摊,他刚刚好像一点责任都没有,把锦瑟弄得两面不是人,刚刚说的话,好像责任都在于锦瑟,真是气人! “听说,你觉得如果能够说服陆昊君,就能将林丹摆平,是这样吗?”锦伦颇有些赞许的目光投来。 “是又如何!”被他捉弄一次还不够吗? “你怎么会想到呢?”锦伦问道。 锦瑟上下打量了下他,慢慢说道:“各人有各人的道理,但只要目的一致就可以了!” 多么有水准的回答阿!锦伦竟对她的回答无懈可击,真是有进步呢!只是这脾气,唉,如果面对的是绵伦,她会不会也是这么说话呢?哈哈,真想知道答案呢! “很好,我带你去你的卧房吧!”对于她的回答,锦伦一点也不生气,她被这一切都弄糊涂了。 她不能忘了自己来龙庄的目的,是为了依依,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问。 他们绕过一片翠竹,来到一个厢房,那个窗纱从远处看像是一阵烟雾,而住在里面的人,就像是不食人间一般,锦伦轻推开门,示意“请”,锦瑟踏入这房间,并环视了下四周,这房间的厅中,有两幅名贵的画挂在墙上,在往里屋,有一张书桌,上面堆满了书籍和字帖,并兼有大小数十个名贵砚台,还配有许许多多的毛笔,这个主人想必对书房甚有研究吧。 “小锦,你的房间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力所能及的,一定能够帮得到你,我的房间就在你的东边,你且先休息一阵,待会到了快食晚饭时,陆昊君会同你一块用餐!”锦伦说道。 锦瑟点点头,她铭记于心,她现在的身份就是“小锦”,陆昊君,这个人到底能不能被说服,她心中已没了底,只待今晚的试探了。 这府里的晚餐吃可真够晚的,她梳洗后就一直等着家丁或者丫环送来食物,她都快饿扁了,真怎么办好呢? 她向着里屋的书桌上探去,这个小锦似乎对书法颇有心得,她走过去,翻阅了下字帖和书籍,却惊觉,小锦对上古时代的奇异事件十分感兴趣,尤其在书中一页中,有明显的折痕和记录,上面似乎有小锦在一旁的批注,她细细地看下了这页的介绍,竟都是一些梵文,而小锦在一旁的批注是: 一千多年前,在某个诸侯国上的生物以及人类都发生了巨大的灾难,他们都濒临死亡,而在那时,有一只蝴蝶路径此地,它奇迹般的救活了这个国家,而他们都尊这只蝴蝶为圣灵之物,从那以后,在那个国家里,没人亵渎蝴蝶,蝴蝶陪伴了他们很多个年头后,上天似乎发觉了他们太过安逸,硬要将蝴蝶移走,蝴蝶已与他们结成了深厚的感情,不愿离去,上天惩罚了蝴蝶,折断了它的翅膀,它死了,那个国家在那时被其他的诸侯国给吞没了,不知又过了多久,在这个国家的一名幸存者,她保留了蝴蝶的残品,细心地将它带到了一个深山之中,秉承了一种执着的信念,她日日夜夜地照看着蝴蝶,希望它能再次苏醒过来,可惜,直到她白发苍苍也没能看到蝴蝶的苏醒,在她即将死去的那一刻,她跪下,向上天祈求让蝴蝶再次复活,而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千年以后与最爱的人相隔一千年,只为蝴蝶的复活,女人的要求也不知得到上天许可吗?虽然现在还存在着很多的蝴蝶,但并非那只救国的,她再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奇迹出现了,是上天的怜悯吗?蝴蝶的翅膀重生了,它展翅高飞,却对她一直流连忘返,它感激她,因为她而将自己复活,它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可惜,女人面带着世间上最美丽的笑容逝去了。 过了大约一千多年,在唐代盛期李世民时期,有一位名叫玄莊的大师,曾经偷偷溜出大唐境内,远走各国,为的就是拓展唐朝的佛经,有一次,玄莊法师路经一地,在那里看见很多各色各异的蝴蝶飞舞,而得出的结论竟是祸国,果不其然,在那片蝴蝶圣地的周围,有很多的国家,就在这两三年间,发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巨变,直到玄莊法师再次返回唐朝时,又一次路经此地,发现一片废墟,并且残留的是那些蝴蝶的尸体,它们都被那些国家的子民焚烧,玄莊法师大发慈悲,将一直奄奄一息的蝴蝶带回了大唐,并且放在了一个净瓶里,随后又过了两三年,那只蝴蝶奇迹般的复活了,而且变得更加美艳,可惜,玄莊法师为了礼佛,他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蝴蝶为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不惜任何代价,牺牲自己的性命,但玄莊法师依旧随着佛祖远去。 李世民为纪念这位为国捐躯的大师,将玄莊册封为“御弟”,世世代代结为兄弟,而这只蝴蝶在玄莊的墓前则久久不愿离去,一直为玄莊打扫着墓地,直至一日,一位美丽的公主出现了,她是李世民最爱的公主,她曾经问过玄莊,为何她要成为一位公主,为何婚姻不能做主,她为何连爱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在玄莊的墓前,最让蝴蝶惊讶的是,她竟然下跪了,一个堂堂大唐朝的公主,竟为一个和尚下跪,她是为何? 蝴蝶看着她的背影,她是个可怜人啊! 过了很多年,一个小男孩路过这个被人几乎遗忘了的墓地,他惊奇地发现了那只久久不愿离去的蝴蝶,可怜的是,蝴蝶已经变成了化石,男孩可怜那只蝴蝶,为玄莊打扫了多年的墓地,将其带回了皇宫,这个男孩名叫李贤,不久后,在哥哥李旦的离奇死亡,李贤战战兢兢地坐上了太子之位,而他因为反对母亲武氏的干政,曾经试图抗争到底,都败下阵来,他不需余力地与母亲武氏斗法,直到有一天,一位名士拜访了他这位几乎开始走下坡路的太子,他的出现,为李贤做了很多的事情,而从那一天开始,朝廷上下便得知了太子李贤有一位得意门生兼杀手的人物出现了,被人称作“玉蝴蝶”。 这位“玉蝴蝶”并没有改变过太子李贤被武氏诛杀的命运,在684年,武氏以明崇俨为盗所杀,疑出太子之谋,诬构而废之。后得政,遂遇害。身上还配有一件武氏曾经赠予他的双麒麟玉坠。 而名士和“玉蝴蝶”也就此消失了,武则天称帝后,玉蝴蝶没有惨遭毒手,也没人知晓他到底去了何处,难道他变成了“蝴蝶”?为报答这位李贤太子的知遇之恩吗? 锦瑟翻阅至此,深深叹了口气,蝴蝶应该是随李贤太子去了吧? “为何叹气呢?”陆昊君在厅中喝着茶水。 锦瑟不知是因为看得太过投入,还是像锦伦所说的一般警觉性太差,这个陆昊君悄无声息地坐在这里有多久了?她竟然浑然不知。 她立即起身,为他斟满茶水,说道:“你进来坐了多久?” “哼——”陆昊君冷哼了下,然后道:“你似乎对这些传奇事件很是投入阿!” 小锦的事情似乎一点也隐瞒不了陆昊君阿! “是啊,这些事情让我觉得很稀奇!”锦瑟笑道。 陆昊君转过头,看向她的脸,发现她淡淡地笑意,竟然如此迷人,他几乎已经看呆了。 随后,他清了清喉咙,对于龙瑞茗派来监视他和林丹的人,他一向不会如此的,他说道:“你以前并不是这样说的!” “哦?那我以前是怎样说的?”锦瑟面不改色,依旧笑着问道。 “你做的所有事情都跟你的主人龙瑞茗有关,包括你喜爱的书法和这些传奇。”陆昊君半眯着眼道。 一切都是假象,包括她现在迷人的笑容,都是假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不认为这书法和传奇跟龙主有关,各人的看法不同,见解也就不同,如果你只当是利益的存在,那么我也无话可说!”锦瑟说道。 陆昊君对小锦的话有些突厄,他不知如何回答了。 “哈哈——”陆昊君突然仰头大笑着。 他的笑声如此爽朗,很难将他和龙瑞茗这种人混为一谈。 “你比以前有趣多了!”陆昊君说道。 什么有趣不有趣的! 锦瑟没理他,转身走到了书桌,拿起那折页的批注,预备继续往下看时,陆昊君迅速抽走了她手中的书,拿在自己手里,看了下,竟全是梵文,陆昊君怀疑地看着她是否看得懂。 “你干什么?!”锦瑟生气地看着他。 她生气地样子着实可爱,陆昊君总觉着这个小锦有些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呢,却又说不出来。 “你该饿了吧?”陆昊君笑道。 锦瑟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吃饭了,陆昊君看着她的样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又折回屋内,五六个家丁和丫鬟,手里端着各色可口的食物,锦瑟暗暗咽着口水,她太饿了。 待丫鬟家丁走后,陆昊君抬眼看着她,说道:“吃吧!” 锦瑟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这东西不会有毒吧。 “诺,这个是你最爱吃的!”陆昊君夹了块水晶蒸饺给她。 她撇开脸,拒绝他的好意。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谨慎啊!”陆昊君撇撇嘴道。 他将蒸饺塞进自己的嘴里,说道:“你真的不饿吗?” 锦瑟看了看他,再看了看美味的食物,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个蒸饺,开始细嚼慢咽。 待他们酒足饭饱后,陆昊君静静地一人坐在一旁喝着酒,而锦瑟则心弦在书中,她对此太过好奇了,为何那个故事会和李贤扯上关系呢?双麒麟?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她发觉每每都能投入书中的某一个角色,而这些角色都在冥冥之中与自己有关。 突然,她认为小锦为何会对这些故事产生兴趣,肯定有一定的道理,从她做的笔记和书法,她虽然有很多名人的字帖,但写出来的字刚劲有力,若不知道,一定以为是出自一名男人之手,龙瑞茗这么信任她,理由应该也是如此吧。 “你在想什么呢?”陆昊君突然地亲昵,使她一点也不习惯。 可是,想到红姒在临行前,对她说,小锦是龙瑞茗送给陆昊君的礼物,她轻咬着小唇,值得忍气吞声,她深吸一口气,勉强说道:“你该离开了!” “小锦,你自从回来了之后,跟我生分了许多!”陆昊君不免抗议道。 “你大概记错了吧!”锦瑟躲开他的怀抱。 陆昊君有些挫败感,这个小锦不似以前那般亲昵,相反,她还很讨厌这样,或许这也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之一吧。 “今天我该留下来的!”陆昊君暧昧地说道。 “我想你该明白,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将面对什么,你竟然如此松懈!”锦瑟故意道。 陆昊君一听此话,愤愤地甩了下衣袖,说道:“既然如此,你先歇息吧!” 看着他走出门外后,锦瑟顿时松了口气,要是再继续下去,她真不知道能不能忍受的了。 第七十六章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拍掌声在她的门外响起。 锦瑟错愕,难道他又回来了? 只见那张坏笑的脸再次出来时,她警觉的心又重新放下,没好气地朝他翻了白眼,说道:“你就不怕被人看到吗?” 锦伦在夜晚就将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拿下,他笑道:“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阿!” “只要激怒他就好啊!”锦瑟认为这是现在她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的确,可是,你别忘了,你要找到宋依依,他是最重要的人!”锦伦说道。 锦瑟陷入沉思,如果一再拒绝陆昊君,也并非是好事,只不过现在她还不能适应这样的环境和人,陆昊君,此人对她来说,只能说有一面之缘,洛阳时,若非他的出现,武林人士也不会想到去陶玉山庄,上次被武林人士围攻之事,他亦参与其中,算是仇人之一吧! “锦瑟,你现在能否放下嫌隙?”锦伦诚恳地问道。 “呃——” “你一定要把陆昊君归为仇人吗?他没有出手害死过任何人,你的仇人不该是他,不是吗?”锦伦又说道。 “自父母离我而去,我就不会笑了,是什么人让我变成这般,是仇人还是父母?我不明白,涵珏经常说我,现在的笑都是苦涩的,他能否明白父母的离去,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那些人都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就死了,可我还活着,我想问我为什么要活着?”锦瑟痛苦地说道。 锦伦伸手拥住了她,让她的眼泪尽情地洒落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深深地感受她的痛和她的悲。 “你明白吗?我活着的目的是为了找寻亲人,可是,该死的你出现了,我原以为你就是亲人,甚至我可以不必再寻找了,但,你将我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我真的好恨你,好恨你——”锦瑟痛哭地捶打着他。 他不以为然,只是心情沉重,他如果让她明白了一切,会不会吓坏她? 如果是他那该多好啊!为何不是?为何? 她泣不成声,原本已经离开小锦房间的陆昊君,又折回来,他在门外看到了小锦与一陌生男子相拥而泣,他暗暗地握紧双拳,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很在意这个小锦,为何是这个小锦呢? 看着里面像是偷情的男女,却又那么的毫不避讳,陆昊君愤怒地甩了下衣袖,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他看着那亮着的屋子,那个男人还在,小锦—— 陆昊君抚着额头,他不能让小锦离开他,不能让小锦成为别人的。 “嚓”地一声,四周都亮了起来,一黑衣蒙面人,坐在他的床榻上,陆昊君惊觉,他站起身来,看向火光的来源。 “你是谁?”陆昊君问道。 如果想杀他,早在进房间时,就动手了,何须暴露呢? “你的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听声音像是个男人。 “你呢?这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又是什么呢?”陆昊君生了一肚子的气,正好来个人给他发泄下。 “找你合作,是否愿意呢?”黑衣人说道。 “合作?!”陆昊君嗤之以鼻地冷哼道:“哼!” “没有拒绝,就代表你有意愿了!”这个人倒是很自说自话啊! 陆昊君斜眼看着他,发现,那人的眼神很是熟悉,他在脑海里思索了下,却一直搜索不到这号人物。 “说吧!”陆昊君坐了下来,并不是气馁,他只是想听听看,有什么样的合作能找上他。 “哼!”黑衣人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 “你有想过离开龙瑞茗吗?”黑衣人直接问道。 陆昊君一怔,这是个什么问题?那个黑衣人竟然能如此大胆地在他面前这么问,难道他看的出自己心中最真切的答案吗? “你什么意思?”陆昊君说道。 “你应该明白!”黑衣人说道。 应该明白?!什么是应该明白,陆昊君不明白他的话所指什么。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呢?”对此他很好奇。 黑衣人转过脸,走到窗边,慢慢道来:“因为你并不喜欢寄人篱下!” 陆昊君紧蹙着眉头,其实,黑衣人说的在理阿!他来到龙庄并非只是为了找寻一个栖身之所,和林丹从小拜师学艺就能看得出,他是多么希望自己出人头地,可惜,一直都被人打压,直到在龙庄的日子,他以为找到了伯乐,但龙瑞茗所做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他成为了龙瑞茗手中的一把利剑,随时可以帮助他斩杀任何一个不听话的人,曾经有一次,林丹问过他,在龙庄的日子就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一开始,他并不在意林丹的话,可是时间越长越让他觉得龙瑞茗只是在利用他而已。林丹不再多言,只是说过不管以后怎样,他一定会力挺陆昊君到底的。 最近的几日里,他一直忙于和龙瑞茗商量如何对付武林人士的大举进犯,其实,他甚为讨厌这种事情,龙瑞茗向来是好事不找他,偏偏这种事蓄意迫害无辜的武林人士,倒是找的十分勤快。 一时间,他开始对此十分头疼。 “你还是很同意我的观点吧!”黑衣人开口又道。 陆昊君已经差不多忘了他的存在,心中一直在想着关于和龙瑞茗共事的一切。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但是现在还不是和龙瑞茗翻脸的时候,武林人士的大举进犯,正好也是一个机会,只是,龙瑞茗太狡猾了,一不小心,自己也会堕入他的陷阱之中。 “在你还有犹豫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你的心中并没有什么顾虑,有的只是怕这一切都是龙瑞茗的试探,更有的也只是怕我到时候一定会对你背后捅刀!”黑衣人说道。 “我问了很多次了,你也至少给我个理由!”他要的只是心安。 黑衣人由窗前走到他的面前,陆昊君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但黑衣人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回答任何他想要的理由,或者进一步的行动。 直到,陆昊君再无耐心的时候,黑衣人由腰间拿出一块小麒麟玉坠。 “你是否有诚意——”陆昊君对这玉坠十分震惊,他见过这种麒麟玉坠,在七色花中的蓝罗手中就有一块。 他伸手将其抓在手中仔细端详着,喃喃自语道:“龙瑞麟?!” “没错,我就是龙瑞麟!”黑衣人再也不掩饰自己的面目,直接将面纱摘下。 陆昊君看着他有些神似龙瑞茗的脸,却比龙瑞茗多了很多的刚劲和正气。 “你真的是龙瑞麟?”陆昊君不敢相信地问道。 “无论你信或不信,我的确是,还有我现在的名字也不叫龙瑞麟,我叫宋绵伦!”宋绵伦说道。 陆昊君惊讶极了,单单一个龙瑞麟出现在他面前,也就算了,而且这个龙瑞麟就是享誉武林的新秀魔庄庄主宋绵伦,龙瑞茗知道吗?不,他一定不知道,他若是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气疯了,并且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他抓了一个人,你最近有发现这府里多人了吗?”宋绵伦问道。 “抓人?”陆昊君在脑里搜索了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看来他对你的信任程度,还是很有限的!”宋绵伦说道。 “我不在意,我要的也不是得到他的信任!”陆昊君不以为然道。 宋绵伦蹙起俊眉,说道:“但是现阶段,你如果没有得到他充分的信任,那么就算你肯答应一起合作扳倒龙瑞茗,我也不能为此冒险!” “难道就是因为他外出时多抓了一个人吗?”陆昊君并不觉得那个人有多么的重要。 “他抓的是明月山庄的大小姐,现在宋涵珏还不知道龙瑞茗在六年前就已经和他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现如今还抓了宋依依,我想龙瑞茗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吧!”宋绵伦说道。 “你也不明白,有些事情是需要分配合作的,龙瑞茗让我对付武林人士,让林丹出谋献策,让司徒惠儿拐带姑娘,让黑罗渗进司徒惠儿的地方,让司徒惠儿的手下成为龙瑞茗的,而这里面最不会出现的就是龙瑞茗。”陆昊君说道。 看来陆昊君、林丹、司徒惠儿以及黑罗都是被利用的人。 “那你对黑罗什么看法?”宋绵伦很想听听他的意见。 “她?”陆昊君冷笑着:“充其量不过是龙瑞茗的玩偶罢了,她是自作多情,以为自己遇到什么圣主!哼!” 他的分析很犀利,也很透彻,对黑罗的评价不夹杂一丝的偏见,只是事实而论。 “那司徒惠儿呢?”宋绵伦又问道。 “听说她是一个因为被所爱的人抛弃才导致今日的局面,其实,我并不觉得她是,或许那个人根本不爱她呢?和黑罗其实也是同一种人,或许也是被人利用,到最后变成了各厢都想拿其抵命的下场!”陆昊君对此二人并无好感。 宋绵伦依旧不动声色,道:“那么林丹和你呢?” “我?”陆昊君愣住了,从没有被人这么问过自己的,他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林丹是最无辜的,他向来都是被我拉下水的,我和他拜师学艺时,都曾有过很多的目标,比如,我的目标就是要做全武林公认的高手,可惜,到现在才只是崭露头角而已,并没有任何的大作为,而林丹,他要的只是惩奸除恶,但是因为好多的梦想被现实扼杀了之后,我们都变了,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他一直挺我,他从来没有怨言,甚至已经开始不太爱说话了!” 看着陆昊君一脸的愧疚,他何曾能想象过以前林丹的样子?看来,一直以来,陆昊君对林丹存着的是一份内疚。 第七十七章 几日来,锦瑟将龙庄大概的熟悉了下,虽不能熟门熟路,却也大概的了解了一些事情,初入府邸时,自己路过的一个破落院子,其实是龙庄的禁地,自己太过好奇了才会闯进,幸得锦伦将她领回房。 只是,锦瑟越来越觉得那个院子隐藏了很多的秘密,总是忍不住地想要进去探一探,当她要踏进院子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锦!” 锦瑟猛然回过头,这个声音她听了十多年,可是一张她完全不认识的脸展现在她的面前,她有些犹豫,没有说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声音的主人关切地问道。 她有些迟疑地看着他,然后她说道:“哦,我是要看看这里有没有人进出过!” 那人听得出她的顾虑,对身边紧跟其后的丫头说道:“你先去吧!” 丫头半蹲下,冷冰冰地说道:“是!” 待丫头离开后,锦瑟不敢确定地说道:“涵珏?” 宋涵珏点点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看看,总觉得有些什么样的力量要我进去看看!”锦瑟说道。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宋涵珏颇赞同地说道。 “哦?”头一次发现宋涵珏也有同样的感觉,锦瑟也十分惊讶,看来这里面一定隐藏有关于他俩的秘密。 宋涵珏皱着眉头,甚有些郁郁不快,他突然好想进去,好像里面有什么跟他很有关联的人在里面,他惊愕住,一个粉色的身影很快地闪过,那是—— “依依!”锦瑟几乎叫了出来。 宋涵珏拉住了她,他和锦瑟都很清楚地看清了依依的脸,但为什么一点也找不出以前的那份快乐呢?难道依依在怪他们吗?怪他们没有保护好她。 “放开我,我看到依依了!”锦瑟激动极了。 “小锦,你冷静点,你冷静点!”宋涵珏死命地拦住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是你的妹妹阿!当初你怀疑她被七色花抓走的时候,你是怎么说我的,可你现在为什么?”锦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只是宋涵珏并不在意,说道:“你我都需要冷静,你知道吗?锦瑟,你应该明白,这里我们是易容进来的,我们不能暴露身份,现在我们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刚刚只不过是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我们不能冒险!” 锦瑟泄了气,她流着泪,这该如何是好! 宋涵珏轻轻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她在发抖,宋涵珏明白她心中的痛苦,她几乎把依依当作是亲妹妹,他们三人从小一块长大,一起笑,一起哭,一起承担责任,最近的事情都接二连三的发生,兰姨的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她不能失去依依,她不能让依依再受到伤害,这一切宋涵珏他明白的很,但,他想保护她的周全,她的安危才是最令人担忧的,他亦相信王锐一定也会在外面想方设法的整理对策来营救依依,只是她,锦瑟,虽然有很多人会想到要保护她,她自己也故作坚强,她需要的是更多人的关心和保护。 在走廊上健步走来的陆昊君,心中一直想着昨夜的黑衣人,他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也不掩饰自己的来意,看来龙瑞茗这次遇到了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龙瑞茗向来这么在意龙瑞麟的存在,想必也是有道理的。 那个龙瑞麟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沉稳,做起事来,有条不紊,他对进入龙庄犹如无人之地,到底是龙瑞茗太过自信,还是戒备不够森严,更或者是龙瑞麟的武功已经达到了某种高深的境界。 正当他皱眉想着事情时,发现一对男女正相拥着,这是龙庄里最不能容忍的,大白天的,他们未免也太胆大了。 他正要走去,却停下脚步,突瞪双眼,那女子竟然是小锦?! 待那个男子走后,小锦将眼角的泪水擦干,振作精神,预备离开时,陆昊君轻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说道:“送完了一个又一个,你倒是不累啊!” 那种酸溜溜的话,让他心里很不爽,小锦拒绝他的好意,却对昨夜的那个男子,和刚刚的男子竟然能够释放出如此真情流露的表情,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你管不着!”锦瑟的心情很不好,他又偏要来招惹她,算了,就算这个陆昊君倒霉吧! 管不着?陆昊君心里更不舒服,欲擒故纵吗?对先前的两个男人都和颜悦色,真情流露,对他就不可以,龙瑞茗到底知不知道小锦有几个男人? “龙主,明令禁止不准在龙庄内乱搞男女关系,你刚刚做了什么?”陆昊君好心地“提醒”她。 “那又怎样?我行得正,你就算去龙主面前告我一状,我也不在意!”锦瑟冷声道。 陆昊君气结,他好心好意提醒她,竟遭到如此白眼,好,就算好心没好报吧! 他气愤地甩了下衣袖,径直走开。 锦瑟看着他走远后,再看了看那院子,她皱着眉头,这个院子的秘密似乎和涵珏有很大的关联,包括依依,如果依依在这里出现,那么龙瑞茗到底对依依作了什么?致使依依刚刚对她的呼喊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拜见龙主!”一个身穿粉色衣裳的女子半跪在地上。 龙瑞茗微闭的眼睛,慢慢睁开,慵懒地说道:“查的如何?” “属下有一重大发现!”女子依旧半跪着。 “说!” “在禁地的不远处,属下看到了小锦!”女子故意只说了半句。 “小锦?”龙瑞茗眯起双眼。 “更奇怪的是,小锦竟然冲着我叫依依!”女子又说道。 “你的身份没有被揭穿吧?”龙瑞茗只怕她将计划统统禁毁。 “没有,我很快就走开了,没有逗留,但是,如果是小锦的话,应该是不会认识我的!”女子说道。 “继续!” “我觉得这五个死士,有三个是一起回来的,而小韩和小锦是分别回来的,他们虽然不曾一起回来过,也不会有什么亲密接触,但我走开后,又回头看到小韩和小锦两人在禁地外拥抱,这种事是龙庄明令禁止的。”女子说道。 “你想说什么?”龙瑞茗暗暗握紧双拳。 “属下认为,这个小锦是假的,她的声音,属下听得出来,她就是莫锦瑟,她肯定是抓住了小锦,利用易容术假扮,混入龙庄,她一定有阴谋!”女子说道。 龙瑞茗抚着额头,随即挥了挥手,女子关切地说道:“龙主请保重!” 说完,她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他斜眼看着依旧站在厅中的那个家庭,他是小林,也是死士之一,如果小锦是假的,那么他呢? 小林一向很冷静,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他现在是装的吗? “来人!”龙瑞茗喊道。 由门外很快进来一个家丁,拱手道:“请龙主吩咐!” “把莫锦瑟的画像拿过来!”龙瑞茗命令道。 “是!” 不一会儿,家丁就拿来了画像,将其展开后离开,龙瑞茗走过去看着那画像,他从未见过一女子是如此的美艳绝伦,他从小是听说过乌紫嫣的才貌双全,没想到她的女儿莫锦瑟更是青出于蓝甚于蓝,小锦的样貌跟她有一些相似,但却及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他像是看到了画像中的真人一般,用手轻抚过她的脸、手臂、纤腰等,他从来只认为一个女人的美只是在表面的,没想到莫锦瑟的容貌竟是世上无人能及,并且她会成为这大唐绝无仅有的美艳女子,有男子英气和女子柔美混合而成,她的真人是什么样的呢? 手再次轻抚着她的脸、脖子,他皱了下眉,在她的脖子上有一个用红绳绑着的半只蝴蝶,曾经有一次小锦很开心地跟他提到过蝴蝶的事情,她说她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只是来未来得及说明一切,就被自己派去迎接那些武林人士了。 莫锦瑟身上带着蝴蝶,难道跟小锦说的蝴蝶有关吗?他曾听那个没用的父亲提过在高宗年间享誉武林和朝廷的“玉蝴蝶”,难道莫锦瑟是那个“玉蝴蝶”的后人? 龙瑞茗拧紧了眉头,又是“玉蝴蝶”,如果不是那个“玉蝴蝶”,他今日就已经是武林中最享誉盛名的“龙主”,而非靠那种不耻的手段。 他当年就是识破了自己的计谋,救走了那个小孽种,现在那个小孽种还练成了“浴血凤凰”,此时,龙瑞茗生气握紧拳头捶打着桌子,凭什么?!那个小孽种凭什么能练成?而他,他,只能靠吸取别人的功力生存,太可气了! “来人!”他突然想到一个计策。 一直守在门外的家丁,缓缓走了进来,拱手道:“去把黑罗叫来!” 家丁淡淡地转过身离开。 龙瑞茗奇怪地看着家丁的背影,心中由生一种恐惧,只可惜,只是一闪而过,他摇了摇头,怎会有这种感觉?一定是因为事情太多了。 不一会儿,黑罗一袭黑色轻纱,上面绣着金色的蔷薇花,她半蹲着,说道:“拜见龙主!” “好了,不必多礼了!”龙瑞茗有些不耐烦地挥着手道。 黑罗缓缓起身,她今晚的这身打扮,她甚为喜欢,不知龙主意下如何呢? “不知龙主有何要事?”黑罗轻声细语地问道。 龙瑞茗抬眼看着她,发现她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装束,不悦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呃——”黑罗愣了一下,道:“黑罗一向这样的装束,龙主有什么不对吗?” 她十分在意龙瑞茗的回答,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那冷冷的声音响起:“不对,你的装束应该是扮成宋依依,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她对此羞愧不已,龙主从来没有如此说过她,今日,为何会变成这样? 第七十八章 “龙主,黑罗不明白!”黑罗拱手说道。 她的确不明白龙瑞茗为何对她如此冷淡,按道理,这么晚了,龙瑞茗的意思,是让她侍寝,才会找她,刚刚她已经将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数告诉龙瑞茗,可为何? “今晚就要引蛇出洞!”龙瑞茗说道。 引蛇出洞?! “龙主,您是否是想到对策?”黑罗问道。 “哼——”龙瑞茗阴冷地笑道:“对策?我想,能亲眼看看她!” 说着,手又抚摸着那画像,黑罗顺着龙瑞茗的眼神望去,她愣在一旁,难道龙主一直的目的就是为了莫锦瑟?谋划了那么多事,只是为了一个莫锦瑟? 龙瑞茗的心思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黑罗不懂他为何要现在急于一时?刚刚说什么就是为了见她?莫锦瑟,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龙瑞茗如此关注? 她不禁暗暗握紧双拳,龙瑞茗一门心思看着那幅画像,真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吹脂可弹的肌肤,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口。 “黑罗——”龙瑞茗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黑罗回过神来,拱手道:“龙主,请吩咐!” “去换身衣服!”龙瑞茗连看都不看地说道。 她一怔,精心为他盛装打扮,竟依然得不到龙瑞茗一丝的关注,她隐忍着这耻辱,她一定会在莫锦瑟的身上讨要回来的! “是!”心中不服气地回道。 转身之际,她眼角又看着龙瑞茗,他竟然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画像,生气地转过头去,愤然离开。 龙瑞茗的眼睛依旧盯着那画像,直至在他身旁一句话也没有的家丁终于开口了:“龙主,对黑罗是否太过冷淡了?” 龙瑞茗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个家丁一直在自己身旁,从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不会将自己的秘密对外泄露,但今日却为了一个黑罗,竟然开口说话了,他不由得眼角上挑。 “小林,你今日竟然会为了黑罗来同我如此说话?”龙瑞茗不怒道。 显然他对小林刚刚的话并不生气。 “龙主,您连看都没看黑罗一眼,她心中一定有所怨恨!”小林说道。 “她的怨恨越深越好!”龙瑞茗阴冷道。 “您想重复当年太平公主和司徒惠儿吗?您是要做大事的人,女人虽然在您眼里,一文不值,而且,在现今的武林中,您具有多么崇高的地位阿!如果被一个小女人破坏了您的计划,那是多么得不偿失阿!”小林一口气将他一年之中的话都说完了。 龙瑞茗陷入深思,太平公主就是因为太过关注大事,而忽略了那么多的小事,她在李显时代韬光养晦那么久,还是按耐不住了,到了李旦就更加的肆无忌惮,最后就在李隆基的手上栽了跟头,对,他不能重蹈覆辙。 “黑罗有那么大的能耐吗?”龙瑞茗始终也不相信黑罗的能力,这样一个小女人,能有这翻天覆地的本领吗? “您既然重视了莫锦瑟的存在,就应该对黑罗有所顾忌了,她绝非善类,您要知道,她一旦知道您这么多年来,只是为了利用她,限制住司徒惠儿,到最后,您还是会让她成为您手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做一个牺牲品不难,她或许可以为您去死,但,做一个死不瞑目的牺牲品,您觉得她的怨恨会有多大?就像当年的司徒惠儿,现在她还不是活得好好的,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呢?那个她深恶痛绝的女人呢?那个利用她最后死在了少年皇帝手中的大唐公主呢?一个下落不明,一个生死不明,一个被皇帝赐死,他们都是不得善终阿!”小林说道。 可怕的小女人,一旦她们认定了某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抛弃了她,或者利用了她,她们会以千倍百倍力量去回报这个男人。 龙瑞茗想了想,刚才确实对黑罗的口气以及态度稍稍差了些。 “你想让我对她好些?”龙瑞茗问道。 “并不!”小林说道。 “说!”龙瑞茗知道他一定有更好的方法。 “如果让您把对黑罗的态度突然的转变过来,会让她有恃无恐,她也会觉得您一定对她有所图谋,她并非是个没有头脑的女子,所以,您的态度要摆的适当,忽冷忽热是最恰到好处的。”小林献上一计。 “哼!”龙瑞茗冷笑着,他何时要周旋于一个小女人的身边,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值得。 “龙主,恐怕没办法不这么做,这个时段是最混乱的时期,武林人士一个个都想跟你要取今年的解药,司徒惠儿固然是可以作为挡箭牌,可是,您怎么忘了这计划只对您一人有利,现在的司徒惠儿是光明正大地入住龙庄之内,武林人士一个个都想杀之而后快,只有您一人收留她在身旁,如果不靠黑罗的话,那么您想想看,武林人士得到了解药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呢?”小林摸透了他的心思。 龙瑞茗转念想了想,小林说的很有道理,一下子就已经说服了自己,黑罗固然微不足道,力量不是一下就能凝聚起来的,而是靠平时的累积,如果这时让黑罗心存异心的话,对自己是极为不利的,司徒惠儿是武林的公敌,他一开始倒也不在乎,小林的提醒,倒是让龙瑞茗觉得司徒惠儿犹如烫手山芋一般,当初就应该在扬州解决了她,自己接手七色花,本身七色花的成立就是自己的主意,七色花现在再怎么说也还是司徒惠儿的手下,黑罗一天不能归于自己所用,一天就不能放松警惕。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你让本主对一个连侍女都算不上的女人卑躬屈膝,你觉得可行吗?”龙瑞茗说道。 “龙主大可不必卑躬屈膝阿!如果您在适当的时机笼络住人心,娶一位女子过门,即使黑罗还有什么怨言,您那个时候就不必再对她有什么好脸色看了,人心、女人还有地位,您都有了,还需要她吗?”小林说道。 “呵哈哈——”龙瑞茗仰头大笑。 小林的计策果然够毒,黑罗完全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黑罗换了身宋依依的服饰,也换上了她的脸,对着铜镜,她越想越气,这个铜镜里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想要扮演的,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留在龙主的身边就不会让他去找寻别人,没想到,没想到那个莫锦瑟的画像竟然会出现在龙主的面前,她刻意不让龙主见到莫锦瑟,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紧,手指的关节处发出“咯吱”地响声。 晌久, “拜见龙主!”黑罗冰冷的说道。 心中纵使百般不愿,但也无济于事,龙瑞茗眯起双眼,盯着她的脸,那是宋依依的脸,为何如此厌恶?是厌恶宋依依还是面具下的黑罗?可是,想到小林刚刚说的话,他心中再怎么不愿,也不能让黑罗对自己起异心。 “起来吧!”龙瑞茗柔声地扶起她。 黑罗一怔,她不解地看着他,难道是因为面对的是宋依依的面具吗? “龙主——” “我知道刚刚对你的态度有些冷淡了些,口气也不是很好,可是,你要明白,对于现今的时期,我们也是腹背受敌,并且,你应该知道,儿女私情,我们必先抛之脑后。”龙瑞茗说道。 “龙主,我——” 龙瑞茗抬起手,说道:“你能明白嘛?” 黑罗怔怔地看着他,他眼中充满了柔情,他从未如此这般对待过她,黑罗低垂螓首,羞怯地点点头道:“黑罗明白!” 看着她微红的脸,龙瑞茗满意道:“你今晚要装扮成宋依依的模样引蛇出洞,如果这个小锦有问题的话,今晚就势必能看的出来!” 黑罗点点头,说道:“龙主,黑罗一定会帮您完成大业的!” 龙瑞茗看到黑罗已经上勾了,接着说道:“你待会去那院子,我想莫锦瑟能够进来,那么与她一起合谋的人也一定进了庄内,或许上次派出去的死士已经全部换人了,也说不定啊!” “龙主,那么您的处境不是相当的危险吗?”黑罗担心道。 她是爱他的,太过在乎他了! “这你不用担心!”龙瑞茗冷声道。 黑罗沉浸在他的温柔中,丝毫没有听出他突然的冷淡,她动容地拥住他,将她的头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说道:“不,我不会让您身处险地的,若是如此,我也愿意代您一死。” 他轻推开她,不让她察觉出自己眼底的厌恶,道:“还是你对本主忠心!好了,快去准备准备!我们的计划不能有任何差错!” 她吸了吸鼻子,龙瑞茗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了下眼角溢出的泪水,这一举动,更是让黑罗倍感欣慰,终于,她终于真正地进入了他的心中了,原来先前的冷淡,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龙主,您放心,黑罗一定不负您的众望!”黑罗说道。 龙瑞茗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说道:“下去准备一下,丑时初分,你在院子里露个脸!” “是!”黑罗拜会后离开。 第七十九章 “怎么看?”待黑罗走后,龙瑞茗说道。 “龙主,您刚刚的做法极其正确,黑罗已经完全上勾了,日后的事情,您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小林说道。 龙瑞茗冷哼着:“哼,我已经很容忍她了,如果对她这么宽容,日后她不是向本主要的更多了!” “龙主,您的大业要想完成必须得这么做,属下知道,这着实是让您为难了些,况且,您在看到莫锦瑟的美貌之后,您已经认定了她将是龙庄夫人的人选了。”小林已经猜透了龙瑞茗的心思。 龙瑞茗挑眉看着他一脸的冷霜,冷笑着:“你现在也学会了自以为是啊!” “难道龙主夫人不是莫锦瑟?”小林反问道。 他并不惊讶,龙瑞茗沉思了下,说道:“小林,你对小锦有什么看法?” “您呢?”小林不答。 “她的性情的确变了很多,她一向以本主为中心的,可是,这次回来之后,她不仅怠慢本主,还对陆昊君冷淡,以前的她绝不会如此,她以为昨夜的事情,本主都不清楚吗?”龙瑞茗有些生气道。 “龙主,您要引蛇出洞,何不——”小林向龙瑞茗耳语道。 龙瑞茗的眼神变得明亮了许多,然后点头道:“你认为真的有效吗?” “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您认为呢?”小林说道。 “好,那么照你的计策行事,但是,你别忘了本主下手绝不心慈手软,如果有任何一点差错的话,你应该了解本主的脾气。”龙瑞茗说道。 “属下明白!”小林拱手回道。 “你也下去吧!丑时初分,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一样,那么就按照你的计策行事!”龙瑞茗挥了挥手,又回到了书桌旁,看着桌上的那副仙女图。 小林悄声下去。 子时, 锦瑟坐在窗沿上,她心里依旧想着白天所发生的事情,她的确看到了依依,为何她越是喊她,越是跑的快呢?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锦瑟叹了口气,从窗沿上跳了下来,一定是陆昊君,锦伦说的不错,她一定要面对陆昊君的,否则是无法从他身上得到任何有关依依的消息。 她打开门,却是空无一人,她皱眉,明明听到了敲门声,她预备将门关起来,却发现,在门槛上,有一封未署名的信件,她想了想,将信件捡起,关上门后,一边将信件打开,一边向房内走去。 信中写道:丑时在“雪卿楼”会面,依依上。 锦瑟错愕,依依?难道今日见到的真的是依依吗?还是龙瑞茗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破绽?丑时?距离丑时还有一个时辰,要去吗? “雪卿楼”?!既然红娰会易容之术,那么龙瑞茗府上的七色花呢?她们的身材也可以装扮成依依的模样,但是,这个字迹,锦瑟对着这封信件,微蹙柳眉,轻抚着额头,她从小就看过依依的字迹,她绝不会认错的!的确是依依所写,但会不会是受到什么胁迫呢? 还有一个时辰,她必须同人商量一下,找涵珏,对,依依是他的妹妹,可是,他真的关心依依吗?扬州的事情,她摇摇头,不,她要相信他,她迅速打开房门,而在门外的一个黑衣男子,正像是等着她开门一般。 锦瑟没想到龙瑞茗会在此时找她,她恭敬地说道:“龙主,有何吩咐?” “你像是要出去啊!”龙瑞茗看着她,那眼神极其暧昧。 锦瑟被他看着不是很舒服,然后说道:“呃,回禀龙主,我有事想找陆昊君,所以——” “哦?”龙瑞茗一脚踏进了她的屋内,她并不想接待他,然后说道:“你还记得本主叫你跟在陆昊君的身边,是什么目的吗?” “是让小锦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如异样及时向您汇报,尽量满足他的所有需求。”锦瑟说道。 “不错!”龙瑞茗冷冷地看着她,道:“那为何这些日子以来,你对待陆昊君的态度,那么的冷淡,你是在向我示威吗?” “小锦不敢!”锦瑟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不敢?!”龙瑞茗冷哼道:“你有什么不敢的!本主让你做的事情,你都敢违抗,你还有什么不敢呢?!” 龙瑞茗是故意说的严重,就是想看看这个小锦的回答。 “小锦因为武林人士即将大举来犯,所以,小锦认为现今时期不适宜谈儿女私情,并且对于陆昊君,小锦更加认为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讨好!”锦瑟故意说道。 “你懂什么?!”龙瑞茗不悦道。 锦瑟抬头故作惊讶的表情看着龙瑞茗。 “陆昊君的实力已与日俱增,并且也是有目共睹的,你认为他甘愿听从我的命令吗?我尽量给他最好的,他最喜欢的,从第一天开始,他就看中了你,并且我从来很器重你,将你送给他,你当初就明白了,现今还什么儿女私情,你难道对他产生了感情?”龙瑞茗细眉一挑道。 “龙主,您着实误会小锦了,小锦对他从未有一丝感情,只是,现今是非常时期,所以,小锦没有深思熟虑,多次拒绝陆昊君,小锦该死!”锦瑟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该死?”龙瑞茗冷哼道:“你越来越不把本主放在眼里了,你对陆昊君的冷淡,会对他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应该比本主还要清楚。” “是。”锦瑟低声回道。 “你是不是很不服?”龙瑞茗问道。 不服?!她敢吗? “小锦从未有此想法!”锦瑟说道。 “本主怎么总是觉得你自从回来了之后,就性情大变了呢?”龙瑞茗故意道。 锦瑟抬头对上那双细长的眸子,他何时察觉出的?自己与龙瑞茗的接触并不多,他怎么会察觉出自己的异常呢? 那双眼睛分明不是属于小锦的,即使模样一样也能看得出来,这就是莫锦瑟的眼睛吗?那眼神充满了疑问和不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还记得在扬州的时候,自己和司徒惠儿合谋向她下蛊毒,看来自己是错了,倒不如由自己来享用这样的极品女人。 不能被拥有这双美丽眼睛的女人所诱惑,她是自己的敌人,专门同自己作对的,现在还妄想用她唯一可以的美貌来迷惑自己,哼!女人,永远只是在男人的光环下生存的,她们没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龙主何以见得?”锦瑟不紧不慢地说道。 前几日陆昊君总是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他不禁一看,原来是在看小锦,他还以为陆昊君不再对小锦有所警惕,居然,在今日,黑罗打探到面前的小锦可能不是真的,而是他,龙瑞茗目前的大敌之一,莫锦瑟,哼,岂不可笑?! 这个莫锦瑟果然非等闲人物,她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美貌迷惑着陆昊君,让陆昊君成为她可以运用的棋子,并且用这个美貌让陆昊君魂牵梦萦。 “龙主,如果您在为小锦没有伺候好陆昊君而责怪的话,小锦愿意接受!”锦瑟曲膝拱手道。 以退为进,她不是做不到,如果不是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恨不得立马就走出这场勾心斗角的斗争中。 “哼!”龙瑞茗冷哼着。 果然不同凡响,她实在是令他不得不佩服万分,龙瑞茗看着她清澈且没有污染的眼睛,身上还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清香,多么的扰人心梦啊! 锦瑟直直地看着他,心中已经看透了龙瑞茗的心思,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并且从某种迹象可以知道他还不想这么快的揭穿她。 第八十章 心脉相连(一) 锦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清楚龙瑞茗此番的来意,到底是试探还是想证实什么?看来他是无功而返了,但,锦瑟并没有放松任何的警惕,从一开始“依依”塞在门缝间的信件,再加上龙瑞茗一下子就来到了她的房门外,这一切都像是经过刻意的精心安排,太巧合了! 而且还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来,龙瑞茗一定已经怀疑了回来的五个“死士”的真实,到现在锦瑟还未想到是何时何地露出的破绽,不过倒是刚刚的一间屋子起了火救了自己,一定是锦伦,他一定是自己被龙瑞茗纠缠,才想出的方法令自己得以脱离龙瑞茗的纠缠。 她迅速换上了夜行衣,今晚一定要得到证实,她觉得那个所谓的“雪卿楼”一定与自己有着某种联系,不一定是依依的关系,还有,还有更多—— 换好衣服后,她观察了下四周的动静,吹灭了蜡烛,确定没有人出现的时候,迅速打开房门,飞身到了房顶,由空中看下去的龙庄更加的清晰明了,在不远处一阵黑烟升起,那应该就是失火的根源,她轻轻来到“雪卿楼”,那个她太过好奇的地方。 轻悄悄地迈着步子,“吱”—— 锦瑟轻声飞起退了好几步,还是惊动了龙瑞茗,原本黑灯瞎火的院子,突然亮起了很多火把,照的通通亮,几乎所有龙庄的高手、家丁都出动了,她怔住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果然不是小锦!”龙瑞茗冷哼道。 原来他来到房中并不是为了试探,更不是为了证实,而是确定,哼,好一个龙瑞茗! 而在他身边的陆昊君倒是吃惊不小,他只是觉得小锦不一样,没想到她不是真的。 “我到底是怎么露出破绽的?”锦瑟问道。 “死到临头,你还有能如此冷静的问我,你今天来过这个地方,并且喊出了一个什么样名字?你还记得吗?”龙瑞茗冷笑道。 他的笑意是那样的冰冷刺骨。 锦瑟皱眉,她没想到自己小小的失误竟然铸成了大错。 “怎么样?莫锦瑟,你服了吗?”他要的只是她的认输。 她暗自握紧双拳,眼睛扫射了下,她没有看到锦伦,他应该还不知道她已经暴露了吧。她看到了红姒和涵珏,他们都很担心她,不管怎样,今天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只有放手一搏。 “看来你不准备投降了!”龙瑞茗生气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地明白龙瑞茗生气之后的后果,却只有锦瑟一人不知,她到底是不怕死还是不知道。 同龙瑞茗的接触,锦瑟就很清楚他的喜怒无常其实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真实的想法罢了,即使手下人猜对了他的意思,也会因为长期摸不清他的脾性而不敢多言。 可是,就因为这一点锦瑟断言龙瑞茗是一个急需要人重视的自卑心理的人物,从他要庄内所有的人都尊称他为“龙主”,可想而知,他一定要给自己一个定位,并且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龙庄里真正的主人,更甚,在江湖上极度想快点闯出一番名堂之时,江湖中人对他有所不满时,他很气愤,他要所有人都听命于他,所以,武林中各大门派都被他下了毒,一方面是为了控制他们,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自卑心理作祟。 “龙瑞茗,何须多言,动手吧!”锦瑟慢慢拔出手中的剑,她不属于武林,也不属于朝廷,她属于自己,她不听命于任何人,只是自己,她要龙瑞茗清楚地明白一个道理,不是所有人都会受到他的威胁。 龙瑞茗握紧双拳,竟然会有人不听命于他,突然身边的陆昊君快速出手,与锦瑟拔剑相向,锦瑟的武艺比起刚得到功力时进步了许多。 陆昊君右掌掌风打向锦瑟的胸口,却被锦瑟早知先机,她伸出左掌与他对掌,相比内力,陆昊君更甚一筹,但他没有占到便宜,锦瑟踢出右腿,陆昊君一个漂亮的转身,锦瑟右腿没有踢中他,她在地上做了一个一字马,陆昊君左腿踢出,她双手接住他的右腿,陆昊君在半空中转了三个圈,锦瑟没想到他以这种方式脱身,原本以为占了上风的锦瑟,开始被攻击,陆昊君速度极快,他一瞬间利用在空中的弹力,使出“千斤坠”,锦瑟在地上翻转了三个圈,利用地面的弹力向陆昊君的双脚对峙。 “轰”地一声,一大群家丁倒在地上,是迷雾弹,锦瑟突然觉得那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营救她了。 “跟我走!”一黑衣人抓住锦瑟的手说道。 锦瑟点头。 “想跑?”龙瑞茗看到又来了一个黑衣人,他快速使出暗器打向那黑衣人。 锦瑟瞪大双眼看到那暗器,奋不顾身为黑衣人挡下,“啊!”的一声,锦瑟受伤,黑衣人拦腰一抱,只见锦瑟已经陷入昏迷,想必那暗器有毒,黑衣人同样使出暗器打向龙瑞茗,谁知龙瑞茗抓起身边的家丁为自己挡下暗器,家丁立即死去,烟雾散去,锦瑟和黑衣人都不见了,龙瑞茗勃然大怒,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中逃脱的,上次的小孽种,这次又是一个莫锦瑟,简直令人气愤。 “启禀龙主——”一家丁拱手道。 “启禀什么?!”家丁未说完就被龙瑞茗的一声怒吼怔住,龙瑞茗吼道:“人都跑了,你有看过从本主手中逃脱吗?” “属下该死!”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站着。 红姒向涵珏使了使眼色,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离开了,他们一定要赶紧商量对策才行,红姒不清楚短短的数日,锦瑟就第一个暴露了身份,怎么会变成这样?锦伦和绵伦也不知去了哪里。 宋涵珏刚刚愣愣地看着锦瑟和陆昊君的打斗场面,她的武功每天都在进步,她已经在超越自己了,并且奔向高手的行列之中,难道是因为今早的一声“依依”?恐怕龙瑞茗没那么简单就认定锦瑟不是小锦,他一定在锦瑟的身边放了暗哨,说不定他和红姒身边也有,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场合下锦伦会不在其中呢? 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屋内,红姒看了看四周,迅速关上门,她然后急切地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想是因为今早在‘雪卿楼’的门前看到了依依造成的后果!”宋涵珏说道。 “宋依依?!”红姒想了想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我想那个依依一定是假的,真的依依绝不可能出卖锦瑟!”宋涵珏说道。 红姒摇了摇头,她其实早就知道宋依依现在何处,她是不可能在龙庄出现的,并且还是大白天的出现在“雪卿楼”之内,龙瑞茗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一定是个冒牌货,看来有人也会易容之术,装扮成宋依依的模样在龙庄内走动。 “我们等锦伦回来再从长计议!”红姒说道。 “到现在你还这么相信那个锦伦?”宋涵珏觉得他们当中一定有内鬼。 “你什么意思?”红姒半眯着眼看着他。 “你应该清楚!”宋涵珏冷声道。 红姒撇过头去,她根本不相信锦伦会出卖她。 黑衣人带着锦瑟来到一个预先就准备好的山洞外,康啸龙看到他抱着锦瑟来到,问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你带药了吗?”黑衣人揭开面纱问道。 “恩,带了!”康啸龙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包说道。 宋绵伦皱着眉头,他看着锦瑟,她为何会这么奋不顾身? “大哥,”康啸龙轻声道:“她怎么会中毒?” “是龙瑞茗!”宋绵伦咬牙切齿道。 “龙瑞茗怎么会知道锦瑟是假的?还预先知道锦瑟的行动?”康啸龙对这一点很不明了。 “并不是锦瑟暴露!”宋绵伦说道。 “哦?” “龙瑞茗只是知道庄内有人今晚一定会去‘雪卿楼’一趟,具体是谁,他也没有把握,有可能是你,有可能是我,也有可能是别人,只是今晚是锦瑟去了那里,他就知道那个不是小锦了!”宋绵伦分析道。 “也就是说他事先根本不知道锦瑟不是小锦的事实?但是他怎么会知道锦瑟何时行动?”康啸龙还是没能理解。 “他不知道,只是锦瑟提早行动罢了!”宋绵伦说道。 “原来是锦瑟中计了!”康啸龙终于明白一切地说道。 “我要为她疗伤,你要想办法跟锦伦他们联系上,我怕锦伦会杀了小锦!”宋绵伦吩咐道。 宋绵伦只是静静地看着锦瑟,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轻轻撕下,康啸龙看到锦瑟那绝美的容貌,说道:“还是这个样子好看,锦瑟的确沿袭了乌紫嫣的容貌和智慧,只是在她的脸上已经找不到当年的气息了!” “她不像乌紫嫣,她像她自己!”宋绵伦说道。 康啸龙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 康啸龙走后,宋绵伦一直看着锦瑟,她仍旧昏迷,到底她对他的记忆有多少?全部?一半?还是忘记了? 第八十一章 心脉相连(二) 红姒和宋涵珏在锦伦的房间等了很久,仍不见锦伦归来,宋涵珏已按耐不住正要往门外冲,他实在不愿意等一个自己根本不信任的人,红姒叫住了他,道:“你要去哪儿?” “去找锦瑟!”宋涵珏的心已经飞了出去。 “慢着!”红姒慢慢来到他的身边,说道:“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你连她身处何处都不知,到哪儿去找,你这样盲目地找,迟早会出事的!” “这个就用不着红姒姑娘担心了!”宋涵珏冷声道。 红姒语塞。 正在此时,锦伦的房门被打开了,红姒似乎看到了希望,锦伦回来了? 一张陌生的脸孔出现,红姒和宋涵珏都愣住了,那人开口道:“你们都在这里?” “小龙?”红姒不敢确定地问道。 “小龙?”宋涵珏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那人将脸上的人皮面具轻轻撕下,一张俊朗的脸孔展露无遗,他说道:“是,我就是康啸龙,宋公子不会已经忘了在下吧!” “原来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宋涵珏冷冷地转过头去。 “哼,”康啸龙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下,转头问红姒道:“锦伦不在吗?” 红姒以为他会知道锦伦的下落,她失望地摇摇头,道:“你没有跟他一起吗?为何你会办成绵伦的角色?” “现在锦瑟姑娘和大哥在一起,所以你们不必担心了,我来是想告诉锦伦,放了小锦,让她回去继续扮演她的角色。”康啸龙说道。 “你说什么?”宋涵珏从未想过宋绵伦的存在,他和锦瑟在一起,他们到底是一群人什么样的人物? “怎么了?宋公子!”康啸龙问道。 宋涵珏上前一步,与他正面对视。 红姒发觉他俩之间的气氛十分紧张,欲上前劝解他二人,而在此时,一身黑色长衫,翩翩公子的锦伦轻推房门走了进来,他没料到会出现这么多人在他房中,他还不知龙庄就在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将手中的折扇收起,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倒了杯茶,红姒来到他的身边,问道:“你刚去哪儿啦?” “去见一个人了!”锦伦没有明说,他正准备喝茶时,还是觉得他们几人同时出现在自己的房中,一定有事发生,便放下茶杯,问道:“怎么了?” 他也发觉了康啸龙和宋涵珏之间有微妙的紧张气氛。 他二人纷纷撇过头去,一句也不答,红姒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当真不知道龙庄刚刚发生的事情嘛?” “什么事?”锦伦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他很聪明,他已感觉此事一定与自己有关,并且是坏事! 红姒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随即低下头,小声地说道:“锦瑟去了雪卿楼,她已经暴露了身份,并且被龙瑞茗的暗器所伤!” “为什么会这样?”他只不过出去了一趟,而且他也见到龙瑞茗去过锦瑟的房中,当时锦瑟的言语很到位,不可能露出破绽的,就因为锦瑟从容应对龙瑞茗,他才放心离去,去见宋辰,只不过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发生了他没料到的事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龙瑞茗那么聪明的,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锦瑟是假的。 “今早我和锦瑟同时路过雪卿楼,当时我们还看到依依的身影,或许在那个时候,锦瑟不经意地喊了声依依,所以才——”宋涵珏还未诉说完。 锦伦脸上的表情已冰冷到极点,他抓着红姒的手腕,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早点同我说?” 原来晚上龙瑞茗的到来并非和锦瑟叙旧,而是试探,不,那根本就是已经肯定,他失算了,他没在意到龙瑞茗突然的到访会给锦瑟带来什么,并且,他也没料到锦瑟会这么着急,这一切地一切都来自于自己的疏忽。 红姒被他的怒气威慑住了,她从未看到锦伦发过如此大的火。 “锦伦,红姒她事先并不知情!”康啸龙看着锦伦像是要捏碎红姒一般,赶忙阻止道。 锦伦慢慢放开她的手腕,红姒的心已碎,他变了,自从莫锦瑟的出现,就什么都变了,他学会了隐瞒自己去和莫锦瑟到洛阳,会为了莫锦瑟的某些而大发雷霆。 “你身为这次的接头人竟然什么迹象都查询不出,你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吗?”锦伦不知自己是不忍看到她心碎的摸样还是不敢,硬生生地将头撇了过去。 红姒的眼中满是泪水,她点点头道:“我下次不会再犯错了!” “好了,”康啸龙安慰地拍了拍红姒消瘦的肩膀,说道:“锦伦,我来是想通知你一声,锦瑟姑娘现在和大哥在一起,你尽快把小锦放出来!” “她?”锦伦怒气未消地看着红姒,道:“我会让她知道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锦伦,不要忘了我们和大哥的计划!”康啸龙劝诫道。 “哼!”锦伦冷哼道。 康啸龙叹气地摇摇头。 “你们似乎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宋涵珏观察敏锐。 锦伦冷眼看着他,康啸龙皱眉,他险些忘了宋涵珏还在房中,锦伦转过身,与宋涵珏对视了许久,道:“你似乎也是如此!” 宋涵珏握紧双拳,他被锦伦冰冷的双眼瞧得有些想杀人的冲动。 “锦伦——”康啸龙劝道。 现在还是劝服锦伦为上计,如果在这里他们再起内讧的话,可而知的后果了。 待锦伦身上的暴戾之气消退之后,宋涵珏紧绷的神经也开始慢慢地松懈,康啸龙站在他二人的中间,说道:“我们是合作关系,何必搞得这么僵持呢?” “你们总是有事隐瞒我与锦瑟,哼,说的还真是好听,合作?!你们当真真的是与我们合作,而非有另外的目的吗?”宋涵珏说道。 康啸龙直视着他,说道:“宋公子,如果连你都不信任一个和你合作的人,那么你该信任谁呢?大家当初就是因为同一个目的才合作的,具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宋公子,你觉得有必要知道吗?” “与人合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得隐瞒,看来你们有很多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宋涵珏面无表情道。 “那么你以为我们存在着什么样的目的呢?”康啸龙反问道。 “你们要对付的人是龙瑞茗,并且也在寻找着什么,锦瑟回来之时,带来一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了你们,也告诫了龙瑞茗,所有的武林人士都按时来龙庄取今年的解药,并且在取得解药之后就开始声讨龙瑞茗,你们就是想借此机会打击龙瑞茗。”宋涵珏说的八九不离十。 锦伦嗤之以鼻地冷笑道:“哼,呵呵——宋涵珏,你算是众多同辈之中出类拔萃的聪明人,可惜啊!你就是喜欢聪明反被聪明误,上次扬州一行,你当真我是为了躲避你吗?我只不过是要绵伦出手罢了!而你,对龙瑞茗,对我们来说,都只不过才是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小角色而已,我们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找上你的,并且你的妹妹被龙瑞茗抓去,跟你合作的机会就更大了。” 毛头小子?!这个词从锦伦的嘴里说出,着实让宋涵珏倍感受辱,他只不过和自己差不多年纪,或许还小些,竟然用这样的词汇在自己的身上,太可气了! “我堂堂明月山庄庄主,何必与你们合作呢?”宋涵珏气愤道。 “那请便!”锦伦下了“逐客令”。 原本的气氛就很僵持,没想到锦伦竟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硬是气走了宋涵珏。 “你怎么这么冲动?”红姒皱眉道。 “就算我不气走他,他也会有理由不跟我们合作的,至少他还不会去龙瑞茗那里出卖我们!”锦伦颇有自信道。 康啸龙没好气地撇了下嘴道:“接下来怎么办?锦瑟姑娘的身份暴露,唯今之计只有将真的小锦放出来扰乱视听。”“凭什么放了她?!她到现在还没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一切呢!”锦伦面无表情道。 “但是,大哥说——” “他是你大哥!”锦伦厉声道。 锦瑟出事了!他的思绪也乱了,康啸龙理解他的痛苦,就不再多言。 “绵伦确实是你的大哥,你怎么对小龙这般?”红姒本意就是劝慰他。 此时,房中静的吓人,从锦伦的口中清晰地听到那轻轻且颤抖地吐出:“滚!” 康啸龙和红姒都愣住了,他是在和自己说吗? “没听到吗?!”锦伦的音量更大了些。 “锦伦,你在说什么?”红姒再次问道。 “滚!”锦伦转头看着她道。 红姒眼中含着泪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康啸龙轻搂着她微颤的肩头,道:“锦伦,你疯了吗?她是红姒,她是你拼了命都要保下来的女人。” 锦伦不语,他的脸阴沉着。 看着红姒的倔强,不让自己哭出来,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都不自知。 锦伦皱眉,伸手想为她轻抚她咬破的嘴唇。 红姒撇过脸去,锦伦甩了甩衣袖,红姒发出微颤的声音道:“自从那个莫锦瑟的出现,你什么都变了!” “好了,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个问题了!”康啸龙陪着笑脸说道。 “我到底哪里变了?”锦伦却不依不饶道。 红姒撇开康啸龙的手,说道:“你从来就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就算是绵伦的事情,你也不会去管,可是,就是莫锦瑟的出现,你就变了,你对她的事太过关心,你还和她去了洛阳,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舍身犯险!” “就是这些吗?”锦伦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次更是因为莫锦瑟的暴露,你大发雷霆,你从来不是这样的,她的暴露是因为她自己的疏忽,并非因为我们,为何你会迁怒于我们?”红姒虽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事实。 “锦瑟从未涉入江湖,我们理应将我们的经验告知于她,如果她暴露了,不怪你,怪她自己吗?”锦伦冷声道。 “我说的是事实!”红姒咬牙道。 锦伦握紧双拳,迅雷不及掩耳,“啪”地一声,红姒的脸上立即显出了五个指印,她没料到锦伦会动手打她,并且还是为了莫锦瑟,这下子,她更加不能原谅锦伦对她的无情,更不能容忍莫锦瑟的存在。 康啸龙愣在当场,他没想到锦伦会动手打红姒,他记得锦伦曾对他说过,女人是用来疼惜的,所以他很疼爱小麒,而锦伦则不动声色地疼爱着红姒,并且视她为一生的伴侣,但是,今日的锦伦,他的思绪被锦瑟牵动着,他要锦瑟活着,活的比锦伦还要开心。 “哒哒哒”,红姒的泪水决堤,她伤心地看着锦伦,为何他要如此对待自己? 锦伦已后悔,他撇过头去,发现了自己的冲动之后,他闭上了眼,深呼吸了下,说道:“你走吧!看来你不再是我的知己了!” 绝情! “锦伦——”康啸龙不知该如何劝他。 锦伦抬手,看着红姒流着泪看着自己,说道:“你以后也不再叫红姒,你可以恢复你的本名!” “你知道?”红姒惊讶地看着他。 “颜芮娅!”锦伦直视着她。 第八十二章 心脉相连(三) 破晓时分,宋绵伦费尽心力让锦瑟醒来,她身中剧毒,如果不醒的话,他就必须破掉自己对宋辰发过的誓言,在没有杀掉龙瑞茗之前,他绝不会使用浴血凤凰。 干涸的嗓子让锦瑟难以下咽,她紧锁眉头,手指微微动了下,宋绵伦站在洞口,看着晨曦的到来,他微微叹了口气,他唯有默默地等待。 锦瑟慢慢张开眼,一道刺眼的阳光射入她的眼里,她抬起手挡住那刺眼的光芒,看到一个她十分熟悉的背影站在洞口,她直直地看着那背影,她不是在做梦,她慢慢站起身,是他吗?心中的那个人!是他吗? 她想都没想地由背后拥住了那个背影,是那么地真实,她不想离去,宋绵伦怔住了,他不敢转身,他怕这一切都是在梦里。 “是你吗?”锦瑟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背上。 宋绵伦转过身,轻轻推开锦瑟,她抬起头,并无惊讶之色,她真的知道? “是我!”宋绵伦说道。 锦瑟眼中含着泪水,依旧投入那温暖的怀抱,好似她等待了千余年一般,她一直等待的人竟然是他。 宋绵伦紧紧搂住她,千余年来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吗? 许久后, 锦瑟将头轻靠在他的肩头,他轻搂着她纤薄的肩,说道:“你知道是我?” “不!”锦瑟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永远不害我!” “为何这么相信我?”宋绵伦问道。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一定不是坏人,并且好像我这么多年来,只是为了等待你!”锦瑟大胆地诉说出自己的心意。 “可是,我有很多的事情还没做!”他不能让她无谓地等待下去。 “我等你!”锦瑟抬起头真诚地看着他。 “薛崇简呢?”宋绵伦不得不提起这个人。 锦瑟浅笑地摇摇头,道:“他不是我要等的人,只是一个我想要去保护的人,仅此而已!” “我做的事情有可能永远都无法再和你见面!”宋绵伦很想让锦瑟和他一起,可他却不能那么自私。 “于此世界中,从非怨止怨,唯以忍止怨,此古圣常法!”锦瑟说道。 宋绵伦直直地看着她,原来最大彻大悟的人竟然是她。 他伸手拥住她的美好,说道:“我明白了!” 锦瑟笑着流泪,滴落在他的胸膛,世上只有一人懂得她,此人近在咫尺,他会是自己永远无怨无悔等待的人。 “恩啊!”锦瑟肩上的毒开始发作,她轻咬着下唇。 “别!”宋绵伦轻抚她柔软的唇。 锦瑟抬头微笑着摇摇头道:“我没事!” “我会救你!”宋绵伦说道。 “我知道这毒已经深入心脉!”锦瑟自知此毒唯有练就凤凰重生才能得救。 “我会救你!”宋绵伦再次说道。 “我信!”锦瑟轻笑道。 锦瑟轻靠在他的胸膛,轻听他强而有力地心跳声。 宋绵伦捧起她的脸,重重吻住她的双唇,锦瑟瞪大双眼,心中却由生一丝甜意,慢慢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一切,仿佛进入了天堂一般。 晌久后, 锦瑟身上只裹着些许衣衫,她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不似刚刚的苍白,宋绵伦将自己身上的衣衫披在她的身上,不想让她柔美的肌肤暴露在外。 “你刚刚说相信我,是什么意思?我好像在扬州中毒的那一次,也听到过!”锦瑟说道。 “你相信我吗?”宋绵伦反问道。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相信你,别再把那么重那么深的仇恨埋藏于心,只有‘唯以忍只怨’才是真正的大彻大悟!”锦瑟说道。 “恩。”宋绵伦点头。 宋绵伦站起身,看看了天色,转身说道:“我去弄点食物来,你自行调息一下!” 锦瑟点头。 待他走后,锦瑟将衣服整理了一下,盘膝而坐,两掌相合,由体内出现一阵阵金色的光芒,宋绵伦一直守在洞外,微微笑着,她果然是一个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短短数日就能掌握住两种功力,他们已经心脉相连,只要锦瑟运功之中,他就算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知道,反之,锦瑟亦是如此。 不一会儿,宋绵伦逮着两只野兔和一些柴火,生火后,将野兔去皮后,插入树枝中,然后架在火中烧烤,他运用一些内力,很快地野兔烤出了阵阵香味。 锦瑟慢慢张开眼,她发现宋绵伦需要功力时,自己就会不自觉地将功力传给他,闻到了烤野兔的香味,肚子不自觉地“咕噜咕噜”响。 “快过来吧!”宋绵伦笑着说道。 他俩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即将开始。 锦瑟点点头,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他将一只野兔烤好递给她,说道:“吃吧!” 她撕开那嫩滑的野兔肉,慢慢地细嚼着,回想着以前小时候的事情,暗自笑了下。 “想到小时候了?”宋绵伦问道。 “恩,”锦瑟点头说道:“我记得在我六岁那年,我在洛阳,我和涵珏哥哥一起去客到来找我娘,谁想在我看到娘走后,就看到了爹,我没喊他们,那时,我就坚信他们一定会找到对方的,后来我还被一个老伯绑架了,涵珏哥哥只比我大一岁,他那时好像很害怕,但我知道他会回去告诉我娘的,那时,那个老伯也像现在你这样烤野味给我吃。” “你被宋辰救了?”宋绵伦说道。 “是啊,只不过那个老伯后来已经想要放了我,并且我还看到司徒惠儿——”锦瑟说到司徒惠儿的名字,眼神就有些暗淡无光。 宋绵伦轻搂着她的肩,将她的靠在自己的胸膛,说道:“你说过的‘于此世界中,从非怨止怨,唯以忍止怨,此古圣常法’,你劝我的话,我亦回赠于你,别把那么重的压力放于自己的身上。” “恩。”锦瑟流着泪。 夜幕降临, 锦瑟亦开始熟睡起,宋绵伦轻抚着她的脸颊,心中很多惆怅,这么多年的恨意竟然在锦瑟的面前全部消散,他不是因为仇恨而生存的,宋辰从来没有灌输他仇怨,只是自己心里有太多的放不下。 他看着锦瑟微微淡笑着的样子,她应该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吧?油然而生地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一直是深爱着她的,每年他都会出走一段时间,只为见她一面,那时的她太过认真,心无杂念,心中的意念只有救人。 如果她知道他只是为了利用她的话,那他如何面对她呢? 宋绵伦站起身来,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箫声,他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轻声走了出去。 来到一个悬崖边上,一个黑色斗篷随着风飞舞起来,宋绵伦迅速来到,说道:“查到了吗?” 那细长且忧郁的眼神,停止了那阵优美的箫声,从腰间掏出类似纸条的东西,快速飞了出去,宋绵伦伸手一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柳如烟”。 “把这个交给王锐!”宋辰说道。 “你来不止是为了说这个吧!”宋绵伦将纸条放进腰中。 “好好待锦瑟!”宋辰淡淡说道。 “宋辰,我们之间亦师亦友,你这次是否亦将他找来了?上次锦伦去洛阳,我并没有询问他有关于——”宋绵伦犹豫着。 “他的决定无人能改变,绵伦,我把我的毕生所学都倾注在你、锦伦和锦瑟身上,紫嫣为了保护锦瑟已经——你和锦伦之间又有着不解之缘,你们何时能够发挥全力?”宋辰每每提到乌紫嫣总是黯然神伤。 宋绵伦看着他惆怅的背影,多少年来,因为乌紫嫣的事情,他无能为力,总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自己。 “你,你还在想那件事?”宋绵伦问道。 “想多了心更痛!”宋辰说道。 “宋辰,能告诉我,你当初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却还是改变不了事实?” “——” 宋辰没有说话,只是又响起了那阵优美的箫声。 在洞穴里的锦瑟待宋绵伦走时就已经醒了,她很清楚那箫声,默默地等待着宋绵伦的归来,轻盈的脚步,浑厚的吐气,锦瑟慢慢地站起身来,并且已经摆好了架势,在洞穴外出现一个手拿宝剑且身材较瘦的女子,锦瑟皱眉。 随即她慢慢走进洞穴,光线也亮起来了,锦瑟瞪大双眼,嘴里喃喃道:“黑罗?” 第八十三章 黑罗不语,徐徐拔剑,一脸阴沉地说道:“臭丫头,竟然还没死?!” “你来此是为了补上一剑吗?”锦瑟毫不畏惧地说道。 “聪明,不过,看来我是要费些功夫了!”黑罗说道。 锦瑟握紧双拳,不一会儿,双拳渐渐泛着光芒,黑罗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穷内力正在这小小的空间里释放出来,锦瑟也十分奇怪自己为何会有源源不断地内力直冲自己的体内。 慢慢地黑罗心中有些害怕的不断地向后退,她没想到莫锦瑟的武功厉害到如此地步,龙主也不知道自己偷偷跑出来要暗杀莫锦瑟,如果被龙主知道可想而知的怒火一定会要杀了她的。 “你私自做主来杀锦瑟,我想这事要是给龙瑞茗知道的话,你应该知道下场是如何?”由洞外响起一个声音。 黑罗转过身来,瞪大双眼,她从未见过比龙瑞茗还要俊美的男子,他是谁? “你是谁?”黑罗问道。 “难道龙瑞茗不曾与你提过吗?”宋绵伦直视着她。 黑罗愣住,脸上泛着红晕。 宋绵伦走到锦瑟的面前,用身体挡在锦瑟的前面,说道:“怎么?他当真没跟你提过我吗?” “你,你是龙瑞麟?” 宋绵伦只是冲她冷冷地笑着,黑罗自知不是他俩的对手,只得罢手。 看到黑罗的离开,宋绵伦转过身来,轻搂着锦瑟的肩头,说道:“你没事吧?” “别担心!”锦瑟摇摇头,用衣袖轻轻拂去他脸上的灰尘。 宋绵伦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说道:“谢谢!” 她看着他,心中不禁疑惑起,为何对绵伦那样的深情,像是千余年来等待的只为他,刚刚和黑罗预备战斗时,自己竟有源源不断地内力传输到她的体内,直到绵伦出现后,那股保护她的力量转嫁到了他的身上,自己则只能静心地站在一旁。 她低眼看到他手中拿着一只白鸽,欣喜地望着他,说道:“这是——” “以后它会陪伴着你!”宋绵伦将白鸽交在她的手中,温柔地抚摸着白鸽的小脑袋。 锦瑟想到她第一次触碰白鸽时的情景,那时的娘对她好温柔,并且她亦是第一次见到俊美的李隆基,在他的眼中,第一次发现一个陌生男人对娘流露出的柔情。 “我曾记得,娘也给我一只白鸽,我那时好开心,可是,可是,自从那一日,见到了李隆基,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娘不再开心,我每天只看到她的无声叹气,娘生病了,快要死了,宋辰出现了——”锦瑟开始抽泣着,痛苦的回忆浮现在眼前,她好伤心,多年来掩藏的泪水开始决堤。 宋绵伦轻拥着她,如果一切都能重来的话,她亦不会那么痛苦,他也不会有保护她的理由,物是人非,锦瑟的痛苦源于政治和权力,此时,她还要为这些付出最后的代价。 锦伦只身来到一个密室,十来个身穿黑色长衫,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朵朵盛开的琼花,头戴琼花样式的簪子,用黑色纱巾蒙面的妙龄少女,她们看到锦伦的到来,纷纷曲膝拱手道:“拜见少主!” “起!”锦伦径直走进密室。 一女子紧跟在他的身后,说道:“少主,绵伦少主还未归,他曾让龙侍卫告知我们,将在水牢里的女子放走!” 锦伦急促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冰冷地看着她,道:“还有吗?” “禀告少主,那名女子,我们还未放走!”女子拱手低头道。 她们的少主一向喜形于色,不像此时这般不镇定,并且还微带着怒气,是与红姑娘吵架了吗?锦伦冰冷的双眼扫向她们,女子们纷纷低下头,心中都在犯着嘀咕。 “继续!”锦伦冷声道。 “少主,那名女子似乎有话要说——”女子还未说完,锦伦就如一阵疾风般的消失在她们的眼前。 她们互相望着对方,似乎心中在想着同一件事。 “吱——”门被推开了,一张有三分相似锦瑟的女人抬眼看着锦伦踱步走了进来,她刚要开口,锦伦便将一颗药丸放在她的面前,她愣住了! “吃!”锦伦毫不带任何的感情说道。 “你不是想从我的口中知道有关于龙瑞茗的事情吗?”她咽了咽口水。 “吃!”不想再多言。 “这是什么?”她不得不问清楚。 “一日噬心散。” 她倒抽一口气,难道是为了多日来不肯说出实情而缺乏耐心了吗? “我可以同你交换条件吗?”她,小锦,是龙瑞茗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从未害怕过谁,可面对这个向来对自己笑脸相迎的男人,现在如此冰冷的看着自己,并且将这么毒的毒药让她吃,是为了要她的命吗?他难道不想知道龙瑞茗下一步的计划吗? “不可以!”失去耐心的锦伦,冷凝地看着小锦。 不管小锦如何挣扎,锦伦的力道如此之大,她没办法躲开,她好想这一切都是梦境,为何会变成这般?她要是把一切都说出来,那该多好啊! 锦伦点了她的穴道,之后,将药丸放进她的嘴里,然后逼她咽进肚子里,再解开她的穴道,说道:“现在,你还愿意说吗?”“我说与不说已经是同样的结果,你想知道些什么?”小锦垂下眼帘,她已服下“一日噬心散”,也就是说明日这个时辰就是她最后的期限。 “龙瑞茗每次的解药都是由什么人配置出来?”锦伦冷冷问道。 “仁义堂的王绍。” 锦伦皱眉,此事还与王绍有关?看来事情已经复杂开了,如果王锐知道自己的父亲也参与其中的话—— “我只知道仁义堂原本很不愿意,后来是因为一个叫江采萍的女人,王绍才不得已答应配置毒药以及每年的解药,这些毒药吃了之后,的确有一种能够令人功力大增的效力,其实,那种药物,吃的解药和毒药越多对自己的身体越差,所以,每年都会有一大批的武林高手死于非命,我们五人还曾被派遣到各大门派内,监视他们的举动,如有异动,就定不会拿到解药,肠穿肚烂而死。” “龙瑞茗用这种药物牵制武林人士,目的恐怕就是为了统领武林,与朝廷抗衡?”锦伦眯起双眼道。 “我们无端揣测过他的心思,只是,我从各方面的意向上看出,他曾进出‘雪卿楼’,并且每次出来都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看来那里一定拥有什么武功秘籍,或者是什么武林高手,供他吸取功力。”小锦说道。 锦伦站起身来,向门口看守的女子,说道:“你们将她放出,直到她到达安全地带,再速回!” “是,少主!”女子拱手道。 “现在的我只能期盼下辈子的来生,哪里还需要什么安全地带。”小锦一脸的痛楚,她早该脱离龙瑞茗的魔掌了,为何要事事为他着想呢? “刚刚给你吃的,是雪糁丸,具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你难道这么想死吗?”锦伦冷冷地望着她。 小锦惊讶地看着他,原来他是骗她的,可是为何要将如此名贵的药材让她吃呢? “怎么会?我明明感觉有些许痛楚!”小锦不敢相信地说道。 “痛楚的原因,是因为你被我们抓来时,曾受过伤,刀剑无眼,你还奋力反抗,导致了一些内伤,雪参丸,是治疗内伤的大补药,你可以在这里运动疗伤,然后再走。”锦伦说完就要走。 “等等!”小锦叫住他。 “还有何事?” “我曾经跟龙瑞茗提过有关于蝴蝶的故事,我发现在章怀太子李贤期间,他的身边有一位谋士,叫宋辰,我当初对龙瑞茗断言宋辰亦是蝴蝶后裔,他的子孙亦都是蝴蝶后裔,能知过去未来,为的是保护他们认定的子民或者主人。”小锦说道。 锦伦瞪大双眼,紧紧箍住她的肩膀,使她不住地吃痛咬着下唇,锦伦几乎怒吼道:“你到底对他说了多少?” “因为,因为我还没有查出是否真是如此,我,我只能对龙瑞茗说宋辰是蝴蝶后裔,并有长生不死的功效,但因为乌紫嫣的去世,才让我觉得事有蹊跷,没有再对龙瑞茗提过此事,现在不知龙瑞茗会不会想起——啊!”小锦实在无法忍受痛楚。 锦伦慢慢松开她,随即对着门外的女子说道:“看好她,不许她出门半步!” “我感激你救我才说出实情的,为何你不肯放过我?”小锦扶着被他弄痛的肩膀,满脸痛苦地说道。 “现在,我不能放你了,我一定要确定龙瑞茗是否想起这件事,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亦不会天涯海角地去寻你,不过,你既然已经告诉我,那么,我便不能袖手旁观,你竟然知道有关宋辰的事情,你的确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我会再来找你的,你有何需求可以告诉门外的人,她们会尽量满足你的,但,你别妄想从这里逃走,去龙瑞茗的身边,想必你比我要清楚龙瑞茗的脾性。”锦伦说道。 第八十四章 锦伦走出密室外,一道刺眼的阳光印入眼中,他抬手挡住阳光,晨曦时分的太阳光最为猛烈,又是新的一天的来临啊! 小锦说出一个致命的消息,龙瑞茗如果知道宋辰的秘密,那么,李隆基呢?武林人士呢?他们将都会奔着这样的秘密去寻找有关于宋辰的一切,到时候锦瑟会怎样?独立面对朝廷和武林吗? 闭上双眼,脑海中慢慢浮现出那血雨腥风的画面,锦瑟独立抗敌,他们所有所有的人都一个个如狼似虎扑向锦瑟,去寻求她身上长生不死的秘密。 “龙瑞茗,李隆基,你们如果得到这个秘密,将会一个个不得好死,一个全身残疾,不得善终,一个失去永远的至爱,并看着至爱死去,自己将被亲子软禁,你们将付出惨重的代价。”锦伦慢慢睁开火红的双眼,犹如嗜血的恶魔一般,似乎已经预告着他俩的结局。 在小小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倩影,锦伦停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平淡的呼吸声,只有她能将自己的恶魔之气消散,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秘密会不会还跟着他呢? 那双眼睛直瞪瞪地看着锦伦身上散发的戾气,那到底是什么?如此的令人害怕,她怯怯地向角落的内侧转头,咽了咽口水,那是多么令人害怕的暴戾之气啊!锦伦的身上从未出现过的,他刚刚说要龙瑞茗和李隆基知道什么秘密之后,一个全身残疾,不得善终,一个失去永远的至爱,并看着至爱死去,自己将被亲子软禁,为何要如此? 红姒转过头看到锦伦的身影已经渐渐远离她,想到今日他对自己的残忍,仅仅是为了一个莫锦瑟,一切都变了,他以前什么事都会同自己说,还劝自己不要再想着报仇的事情,司徒惠儿害她家破人亡,这笔血债她一定要讨回! 随即,她和锦伦一个向南向北的离去,快速离去,她回头看着锦伦的背影还在深山中,心中惆怅起:锦伦,如果有来世,你会爱我吗? 一滴泪水滴落在地下,她轻点脚底,飞身离去。 锦伦回头,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眼神复杂:姒儿,你若知道我的秘密,还会像以前那般义无反顾的跟在我的身边吗? 慢慢回过头,抬眼看着那刺眼的光芒,有可能吗?不禁自嘲起,他能有得到真爱的可能吗?他不是为了锦瑟才生存的吗?只要锦瑟幸福,他才能幸福。 长安 坐在御书房的李隆基,他将手背在身后,看着悬挂在书房内的一副画,上面画着一个清新脱俗的美丽女人,就连高力士也叹为观止的女人,到底是因为这个女人太过美丽还是因为绘画此画的人的画功太过厉害呢?“陛下——”高力士拱手道。 “将军,我怎么画也画不出她的万分之一?”李隆基看着那副画。 “陛下,您已经三日没有上朝了,您自从回宫后,就把自己关在御书房,朝中的事情,您——” 李隆基抬手,转过身来,即使三天三夜对着那副美人图,他都不曾累过,他对高力士说道:“你上次跟我提过梅妃是福建人,是这么回事吗?” “是!”高力士有些疑惑,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扯到梅妃娘娘的身上? “去,将梅妃请来。”李隆基吩咐道。 “奴才遵旨!”高力士告退后,站在门外,停下脚步,一层层的疑团拥在心中。 李隆基又看着乌紫嫣的画像,她的万分之一都没有描绘的出来,他是失败吗? 不一会儿,高力士在门外高呼道:“梅妃娘娘到!” 他迅速转过身来,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淡淡地喝着微冷的茶水,高力士将门帘撩起,一体态清秀,气质不俗,且淡妆雅服的娇俏美人漫步走了进来,她曲膝恭敬地轻声道:“臣妾参见吾皇!” “爱妃免礼!”李隆基平淡地看着她。 她向来是宫中最为另类的一位妃子,不贪图他任何的财富和地位,她恬静娴雅,她像一株梅花,清雅高洁,所以封她为“梅妃”。 “爱妃,你是福建人士?”李隆基问道。 梅妃淡淡地点点头,道:“回皇上,臣妾是福建人士。” “那爱妃进宫许久可否想家?”李隆基问道。 梅妃一怔,抬起头来,看着李隆基,她的确是很想,只不过是很想回去看看他,难道这已经被皇上察觉出来了吗?她自进宫以来,甚少在皇上面前提到过有关于自己的家人,按照高力士的说法,她的父亲是一位秀才,同时也是一位悬壶济世的大夫,她是家中的独女,这都是高力士给的说辞,她铭记于心,不敢有半点透露。 “皇上何出此言?”梅妃说道。 “朕认为爱妃甚少提到家人,觉得奇怪,你难道真的不想回福建见见你的父亲吗?”李隆基越来越觉得梅妃有些谈定的奇怪。 梅妃淡淡地摇头,道:“家人对臣妾来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哦?”他挑眉等待她的下文,似乎她的身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臣妾的家人早已在一场大水淹没了,他们再也回不来了!”梅妃颇有些伤感。 这的确是事实,自从她的家人在一场大水死去后,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昏倒在地,幸好遇上了他,对她来说,此生永难忘。“那你入宫时,怎么听将军所言不符呢?”李隆基故意找出漏洞。 梅妃慢慢道来:“回皇上,臣妾被入选进宫时,家人还在世,只是不久后——” 小小的眼泪竟让李隆基听的揪心,他赶忙上前轻搂住她的肩头,梅妃顺势将头靠近他的胸膛,李隆基轻抚她的背,极力地安抚她受伤的心灵。 “爱妃,朕太想知道有关你的一切,没想到会这么伤害你,对不起!”李隆基说道。 梅妃摇摇头,说道:“皇上,您没有必要对臣妾这么关怀,臣妾的确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同您说,只是每日都在翘首企盼您的到来,但终是失望,臣妾也明白,您一直独情于惠妃娘娘,臣妾不奢望在您的心里留有什么样的位置,只期盼能够向您诉说臣妾心中的苦闷。” “朕太忽视你了!”李隆基无言以对。 虽然曾因清雅高洁的美貌所动容,竟而一连数日都不曾在御书房呆过,这让高力士感到梅妃的确是一个值得利用的妃子,先不计较她的身世,在明皇的统治之下,他是一个拥有后宫三千佳丽的王者,但痴心于武惠妃,而不巧的是,武惠妃的死对明皇的打击实在太大,高力士为了不让明皇伤心过度,去往闽粤选秀,终于在福建见到了举止大方的江采萍,将她纳入宫中,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明皇发现,并册封她为“梅妃”,还建造了一座梅亭,在她所居住的宫中,都种有梅树,也为日后梅花盛开之日,与梅妃共赏,吟诗作赋。 站在门外的高力士想到了这一切,他不由得冷汗直冒,陛下是在怀疑梅妃的背景吗? 自从陛下因为武惠妃的死,一直把自己闷在御书房,整日整夜对着那副不似人间的美人图,他总是喃喃自语着,“我总是画不出她的万分之一——” 此话一出,高力士总是为之一怔,李隆基对着美人图竟自称“我”,而非“朕”,那是因为那个不似人间的美人儿竟存在于世间,而在扬州那日,他见到了一位同书房画中差不多的美人,才知世上的美人儿都是不食人间烟火,听到好多人都叫那美人,锦瑟,真是极美的名字,同她的人一样。 如果此时的梅妃娘娘同那位锦瑟姑娘站在一起的话,恐怕也要黯然失色了。 深夜,昭阳宫 烛光微微亮着,李隆基轻搂着梅妃的肩头,微微叹息着,如果她是锦瑟或是紫嫣的话,那该多好,不由得,他轻吻她散发着梅香的乌发。 “皇上,为何叹气?”梅妃轻声道。 李隆基不语,他正在将自己的思维幻想成锦瑟在自己的身旁。 梅妃坐起身,看着他闭着的双眼,轻抚着他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棱角有致的薄唇,他微微张开眼,梅妃含羞看着他,可在他的眼中竟发现,他看着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心中的那个人,会是惠妃娘娘吗?还是? 李隆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那是锦瑟的脸吗?她真实的在自己的身边吗?他伸手将她一把搂住,看着她微笑的摸样,他深深地吻住—— 梅妃被他的举动吓到,看着他深情的摸样,他在思念着谁? 第八十五章 翌日清晨, 李隆基命人不要去前去打扰梅妃,他整理好衣裳,淡然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女人,竟又变成了锦瑟的摸样,他先是一惊,想要伸手触摸她时,停住,他用力甩了甩头,又恢复成梅妃的摸样。 她果然不是锦瑟,她只是梅妃。 出门前,他告诉门外的太监宫女,道:“不要前去打扰到梅妃的休息,还有,待她醒后,你们为她整装,让她到大明宫。” “奴婢(才)遵旨。”太监宫女纷纷曲膝下跪叩拜李隆基。 李隆基转头望着正在熟睡中的梅妃,一阵风吹过,淡淡的梅香迎风吹来,飘落的梅花花瓣落在他的掌心上,他的心里起了涟漪。 端坐在大明宫的李隆基一直静静地等待着梅妃的到来,朝中的大臣们都没人敢前说一句话,晌久后,梅妃身着宫服走进大明宫殿,李隆基微微点头,终于来了。 李隆基站起身,所有大臣和梅妃纷纷跪于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自即日起,于梅妃前往福建,一来让她回家省亲,二来,朕得知有大批江湖人士大举前往福建,不知所为何事,这些江湖人士,一直将朝廷视为眼中钉,朕需要一探究竟。”李隆基说道。 一大臣赶忙现身,道:“明皇请三思,那些只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不必您费心,微臣等会尽心尽力地为您做好一切的事宜。” “哼!尽心尽力?!”李隆基嗤之以鼻地冷哼着。 “吾皇恕罪!”大臣们不明就里地纷纷求饶。 “朕扬州一行,才知你们有些朝中的大臣是如何的私相授受,扬州知府张武毅的官职是从何而来?朕还没有昏庸到如此地步,现在竟出现了买卖官位,如果再不费心,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岂不要骑在朕的头上?”李隆基喝斥道。 “吾皇恕罪!”大臣们一再求饶。 “如果朕要追究的话,你们该知道哪些人曾经参与了张武毅官位买卖的事情,按照朕以前的脾气,定斩不赦,不过朕是一个顾念旧情之人,对于你们某些无伤大雅的过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张武毅竟然还想绑架且意图杀害于朕,这难道是你们一直都希望见到的吗?”李隆基大声道。 跪于地上的大臣们大气也不敢出,李隆基横扫所有官员,他们一个个都在发抖,他们大多数的人都参与了此事,或许因为养尊处优太久,他们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梦想,现在的官员一个个都肥的流油,他们都是大腹便便,走起路来一个个都是官威十足。 他们是怕死的,而不是怕他。“你们还有何话要说?”李隆基眯起双眼道。 “臣等该死!”大臣们唯有求饶才是上策。 该死?!李隆基阴鸷地看着跪着一地的文武大臣,他们一个个各怀鬼胎,说不定哪一天,他们都背叛了自己,突然他心中有想起了锦瑟,如果是她的话,会怎么做呢? “此番福建一行,一是要告诫那些江湖人士,朝廷并不是那么纵容他们的,也为了搞清楚集结这么多的江湖人士到底所谓何事;二是,朕在扬州也听闻福建龙瑞茗的大名,他据说是以阴狠著称,朕实在是想见见此人到底有何能耐。”李隆基说道。 梅妃一直跪于地上,她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般,高力士皱眉,为何陛下说的事情与梅妃一点关系也没有?倒是颇有些急不可耐的想飞去福建呢?难道真的是像陛下所说的一样,让梅妃省亲,只不过是顺带之意,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打击江湖,打击龙瑞茗? 陛下的心思实在让人无法琢磨,李隆基让他准备行程,预备在午时之前离开长安,前往福建,这样的急切像是为了见到什么人? 大臣们一个个都退了下去,只留下梅妃一人,她仍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她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李隆基为何突如其来要跟她一块省亲?现在的她哪里来的亲人?难道同他介绍若月姐姐和王大哥吗?他又会起疑若月和王大哥是什么人? 昨夜,他的眼神中好像没有自己,也没有武惠妃,而是另一个人,在御书房内,她见过一副极美的美人图,听高公公提起,那副美人图,李隆基自称是没有画到她的万分之一,梅妃曾经感叹过,世上会有这么美的女人存在吗? 李隆基的心中,看来只有那个女人啊!而她呢?曾经她也是一个男人心中的女人,可是,他已不在世间,他追寻着他用一生爱的女人的脚步,追随她而去,也不肯留给她半点机会,江采萍啊,江采萍,为何自己总是遇到这样的男人?心中总有别人的阴影存在,自己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呢? 李隆基从龙椅上慢慢踱步走了下来,弯下腰,用手轻轻勾起梅妃的下巴,看着她清秀的样子,细细闻着由她自身散发出来的梅香,多么的勾人心魄啊! “朕的决定是不是让你感到意外呢?”李隆基说道。 梅妃微微摇头,她不语。 “爱妃,你想回家省亲吗?”李隆基问道。 “臣妾只希望,一直留在皇上身边。”梅妃淡淡地回道。 李隆基眯起眼来,她说的可是真的?可惜啊!如果她是锦瑟的话,他现在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拥住她,不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但她不是,她是李隆基册封的梅妃。 “哼呵呵——”李隆基大笑着。 那笑声极为可怕,梅妃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总认为李隆基此举并不那么简单,她需不需要同高力士商量呢?恐怕这件事若是被李隆基知道的话,高力士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午时将至, 高力士快步走进大明宫,跪于地,说道:“启禀明皇,所有事宜都已经办妥了。” “好!”李隆基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他快步走出大明宫,高力士惊讶地看到梅妃依旧跪于地上,他赶忙扶起她,问道:“梅妃娘娘,怎么这么久了,您还跪在地上?” 梅妃悲伤地摇摇头,高力士一怔,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快告诉咱家,咱家一定帮您想办法。”高力士急急地问道。 被高力士扶起,梅妃的膝盖已经没有知觉了,她强忍着心中的痛苦,说道:“高公公,皇上,皇上是不是心中有别人?” 高力士为之一怔,听得出她并非是吃醋,而是在害怕,高力士极力地安慰她道:“娘娘,请您放心,您进宫也有段时日了,想必您也知道在御书房内悬挂着的美人图。” 梅妃微微点头。 “那副美人图,是在皇上做临淄郡王时,所画的,当时咱家还是一个小小的奴役,对于主子的心思还不能够揣摩的清楚,只觉得那副画一定是只有天上有地下无的。” “照公公所言,您想必已经见过那样的美人了!”梅妃说道。 高力士愣了下,心中虽有不忍,但不得不点头,道:“是,扬州一行,我就见到了那名女子,不过跟画像上的有些出入,而且那是皇上在做临淄郡王时所画,也就是说有近二十年了,那名女子好像不过十七八岁,不太可能是画像上的女子。” “公公不必顾及我,但说无妨。”梅妃说道。 “娘娘,请您放心,咱家把您纳入宫中,自然不会让皇上亏待了您,而且在您的身上有着独特的气息,如果您自己都没有信心的话,那还有什么话可说呢?”高力士说道。 梅妃点点头,高力士所言不差,自己都没有信心的话,那么皇上又怎会看她一眼呢? “据公公所说,我想我已猜到了七八分,皇上在扬州见到的女子,应该是一个江湖女子,而且她也去福建,皇上突如其来让我回福建省亲,恐怕是托词!”梅妃慢慢说道。 她的确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高力士微微笑道:“娘娘,你果然聪颖,不过,事情恐怕也非那么容易,皇上的心思亦无法预料,我们要早做准备。” “早作准备——”梅妃心中慢慢延伸出一些想法:“公公。” “娘娘吩咐。” “当初您纳我入宫,将我的身世都改写了,现在回去省亲的话,恐怕亦无人能帮我了,烦劳请公公帮我这个忙。”梅妃说道。 “娘娘不必为此担心,只要记好自己的身份就够了,其他的,由我来处理。”高力士一直把纳梅妃入宫一事谨记于心。 “多谢公公!”梅妃十分感谢道。 高力士轻扶着她走出大明宫,一直在外等候的侍卫将梅妃送上了御辇,在里面李隆基一直等候着她,梅妃微微欠身,道:“拜见皇上。” “爱妃,为何如此见外?”李隆基上前扶起了她。 李隆基算是给了她很大的荣耀,她能够坐上他的御辇之中,也预示着这后宫之中,梅妃地位的崇高。 “爱妃,刚刚朕有些失态了,让你跪了那么久,你的膝盖有事吗?”李隆基关切地问道。 梅妃被他的温柔,含羞地低下头,摇头道:“多谢皇上关心,已经无碍了!” “那么就起程吧!”李隆基说道。 梅妃点头。 第八十六章 几日来,宋绵伦一直照顾着锦瑟,他们像是活在世外桃源的人一般,不问事事。 锦瑟每日都细细地打量着宋绵伦的一举一动,他早上总会站在洞外看着太阳徐徐升起,他总是有很多的心事环绕在他心中,大概是因为龙瑞茗的事情吧!她并不清楚宋绵伦跟龙瑞茗之间到底有何联系,单从名字来说,宋绵伦这个名字只不过是宋辰帮他所取,而真正的名字却是龙瑞麟,他跟龙瑞茗同是龙家的人,真是相煎何太急啊! 锦瑟看着他有些悲伤的背影,似乎只有解决龙瑞茗才能够缓解他心中的苦闷。 这一天,宋绵伦让锦瑟身着男装,他们即将离开这个小天地,去做完未了的事情,他牵着锦瑟的手,像是预示着一辈子也不会放开,告诉锦瑟,只要事情一办完,他就会来找她。 锦瑟明白他的心意,跟随着他来到福建最好的医馆——仁义堂,她最初很困惑,不知他的意思,当看到正在配药的唐若月,正在将药品发给客人的王绍,和正在计算账本的王锐,以及正在为病人断病的白夫人,一下子都是熟悉的人们,他们忙碌的样子,像是没有纷争一般。 “这是?”锦瑟不解地问道。 “走吧!”宋绵伦没有回答,而是径直拉着她的手来到了正在计算账本的王锐面前。 王锐感觉有人靠近,只是冷冷道:“看病请往王锐再次说道:“看病请往右,抓药请往左!” 来人还是一动不动,王锐不耐烦地抬起头,说道:“看病——” 不觉惊讶地看到一个威武的男人,和一个粉面的小生,他们好像跟自己都很熟,但又说不出。 “王锐!”锦瑟笑着喊道。 王锐这才恍然大悟,他赶忙放下笔,笑道:“怎么是你?锦瑟,你怎么会跑出来的?还着一身男装,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二人激动的样子,引来了唐若月、白夫人以及王绍,他们纷纷跑了过来,白夫人梨花带雨地说道:“锦瑟,你怎么来了?你在龙庄好吗?我好担心你!” “我没事,夫人,您别担心!”锦瑟反过来安慰她。 白夫人擦拭着眼泪,激动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锦瑟?”站在一旁的王绍,他不敢相信已经过了十八年,紫嫣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并且还站在他的面前。 锦瑟转过头,看着那个满脸胡渣的男人,他大约四十多岁,却依然有着二十多岁的脸孔,他是王绍?按道理,她要叫他一声姨爹。 “姨爹。”锦瑟微笑地唤道。 “你真的是紫嫣的女儿吗?”王绍有些不敢置信。 “她当然是紫嫣的女儿!”唐若月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绍黯然失色地撇过脸去。 唐若月也赌气地撇过脸。 锦瑟看着王绍和唐若月还是没有结开心结,都这么久了,王锐和白夫人都没能够吗? 她转头看到了宋绵伦,开心地牵起他的手,然后跟他们介绍道:“我来介绍一下,他是宋绵伦,就是扬州魔庄庄主。” 所有人都为之一怔,他们万没想到那个一言不发,只是直盯盯地看着锦瑟的男人,竟然是魔庄庄主。 “宋绵伦,魔庄庄主?”唐若月警惕起来。 锦瑟没想到他们竟然对宋绵伦有这么大的敌意,一时间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解决。 “锦瑟,你为何和他在一起?”白夫人问道。 “他救过我!”锦瑟说道。 “什么?!你受伤了吗?”白夫人惊讶,她一边打量着锦瑟身上是否有伤在身。 “我在龙庄已经暴露身份了,还被龙瑞茗的暗器所伤,是绵伦救了我!”锦瑟一边说着,一边含羞地看了一眼宋绵伦。 一旁的王锐虽冷眼旁观,但已嗅出了锦瑟对宋绵伦别样的情意,那个宋涵珏到底在做什么?他难道就能够纵容吗?他不是一直都在保护锦瑟的吗?现在锦瑟受伤,并且还被宋绵伦所救,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魔庄庄主何以大驾光临呢?”唐若月刻薄地说道。 “姨娘——” “在下是来告知你们有关于宋姑娘的下落。”宋绵伦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毕竟他已习惯,只要在江湖上,听到他的名字,不是闻风丧胆,就是尖酸刻薄。 “宋姑娘?” “依依?” 锦瑟和王锐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她现在福建最大的青楼——烟雨阁,她目前的名字,叫柳如烟,是烟雨阁新进的红牌姑娘。”宋绵伦缓缓道来。 锦瑟瞪大双眼,龙瑞茗为何要这么对待依依? “她的记忆被龙瑞茗洗去,你们就算救了她,估计她还没有办法记起你们,而且,柳如烟现在的身价被抬得很高,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见到的。”宋绵伦又说道。 “你说,依依的记忆——”锦瑟有些伤心地看着他。 宋绵伦心头一紧。 “你说的可是真的?”王锐冷声问道。 宋绵伦点头。 王锐奋不顾身地向门外走去,只听一个声音响起:“站住!” 他转身,那声音出自王绍的口,他狠狠地瞪着王绍。 “你去了那里有什么用?”王绍厉声道。 “我要救她!” “现在去,有用吗?她对锦瑟的记忆都没有,或许连她的大哥站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一定认识,她怎么可能只记得你?”王绍说道。 “难道我就什么都不做吗?”王锐大声道。 “你做事永远都这么冲动吗?她被龙瑞茗改名换姓,还做了红牌姑娘,可想而知,龙瑞茗根本不害怕你们找到她,更加不害怕你们带走她,或许你们根本就带不走她!” “哼呵呵——”王锐冷笑起 王绍皱眉,不解他笑什么。 “如果你有本事的话,就不会弄成现在妻离子散!”唐若月火上浇油道。 “若月,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吗?”王绍实在无法忍受道。 “我怎么教儿子用不着你管,你可以为了别的女人,抛妻弃子,你还来教训我,怎么管儿子!”唐若月尖酸道。 锦瑟微微叹气着,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持,都无法收拾的地步。 “攘外必先安内,你要救宋依依的话,就必须让他们的关系得到缓解。”宋绵伦说道。 “看来他们需要一段时间!”锦瑟看着吵吵嚷嚷地夫妻、父子。 白夫人想劝都劝不动,却看到锦瑟跟宋绵伦含情脉脉地对视着,他们是不是私定终身了?那涵珏呢?她不禁皱起眉。 宋绵伦和锦瑟来到后院,看着天空中的些许白云飘过,锦瑟深吸一口气,她顿时感觉很开心,一只白鸽从空中飞了过来,飞到了宋绵伦的手中,他将绑在白鸽脚上的细竹筒解下,打开竹筒内的信笺,宋绵伦皱眉。 锦瑟走近他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李隆基带着梅妃七日后回福建省亲。”宋绵伦冷冷道。 “李隆基怎么这个时候带梅妃来呢?”锦瑟不解。 “他的目的恐怕是为了你。” “我?”锦瑟疑惑道。 第八十七章 “我?”锦瑟直指自己,不解地望着宋绵伦。 “你没看出来,在扬州的时候,他对你无微不至的关怀,并且在你面前自称‘我’,而非朕吗?”宋绵伦心中一痛。 他握紧双拳,那个李隆基竟然对锦瑟有如此深厚的感情,想必这次的到来,是来实现他心中的愿望。 锦瑟紧蹙眉头,梅妃也要来福建了,如果要缓解王绍一家的关系,解铃还须系铃人,梅妃的身份是江采萍,而唐若月误会的是,王绍为了梅妃才抛妻弃子的。 “想到办法了吗?”宋绵伦柔声道。 “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姨爹他们!”锦瑟说道。 宋绵伦点头。 他俩走进药铺内堂,只听王绍一家的吵嚷声还在继续,锦瑟无奈地看了下宋绵伦,他轻握住她的柔夷,说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一句话让锦瑟倍感温暖。 “你们别吵了!”锦瑟说道。 王绍一家停止了吵闹,白夫人皱眉,她看到宋绵伦牵着锦瑟的手,那意味着什么? “我得到一个消息,李隆基将在七日后来福建,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梅妃省亲。”锦瑟加重“梅妃省亲”。 王绍一愣。 唐若月不解,她说道:“这个李隆基还真是奇怪,竟然可以为了一个梅妃如此兴师动众!” 锦瑟不语,她看到王绍闪烁的眼神,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姨娘,我想我有必要跟您说一下关于梅妃的身份。”锦瑟说道。 “梅妃的身份?”唐若月不明白锦瑟的意思。 锦瑟点头道:“她的名字叫江采萍。” 唐若月圆瞪杏眼,惊讶地重复着那个让她曾痛不欲生地名字:“江,江采萍?!” 王绍也是一惊,或许他并不知道锦瑟如此了解这件事的原委。 “不可能,这不可能!”唐若月不住地摇头。 她难道跟王绍的误会只是她的嫉妒心造成的,而非江采萍? “梅妃是在高力士奉旨来闽粤一带选秀中选取的,当时高力士见到她就如获珍宝一般,对她的身份也是做了一定的修改。”锦瑟说道。 “哼,”唐若月可笑地看着王绍道:“你的情人竟然如此不甘寂寞,对于仁义堂的老板都不放在眼里,而要嫁给一个皇帝,那个身份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若月!”王绍低吼道:“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够相信,我和采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为何总是抓着这样的事情不放呢?” “我是瞎子吗?你对她那么地关心,远远超过了对我和锐儿,你还记得有一次锐儿才十二岁,他只不过打翻了一个药材,你是怎么对待他的?而对江采萍呢?她无论做错了什么,你都不在意,这让我怎么想?”唐若月流着泪,多年的愤怒一触即发。 “姨娘——”锦瑟走进她的身旁,轻搂着她颤抖地肩头,说道:“您误会了!” “你也这么说?”唐若月没想到她竟然是孤立作战。 “您真的误会了!”锦瑟再次说道:“姨爹从来没有忘记对你的感情,而且我相信,他还是那么爱您!” 王绍感激地看着锦瑟。 “他不配!”唐若月冲着王绍吼着。 王绍无言以对。 “姨爹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锦瑟说道。 “受人之托?”唐若月愣住了,她看着锦瑟。 锦瑟点点头,道:“姨爹这么做,恐怕是因为唐芝山。” “爹?” 王绍低下头,不敢直视唐若月。 “唐芝山救了江采萍,愿意将自己的一身医术传授予她,而在不经意间,爱上了她,江采萍亦是。”锦瑟说道。 “不可能,我爹一直爱的人是我娘,我娘,乌霞芳。”唐若月吼道。 “乌霞芳死了多久?您难道要让唐芝山为了乌霞芳守身如玉?去爱一个死人吗?”锦瑟说道。 “唐芝山是一个不敢跨越世俗的人,他不敢爱,只有将这份爱深深地掩埋在自己心里,他直到死前,才交代王绍要好好照顾江采萍,他没有办法去接受一个足可以做他女儿的女人,他不算大侠,他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托人照顾他晚年爱的女人。”锦瑟平静地说道。 所有人都为此事震惊。 “你的意思是说王绍是为了维护我爹的为老不尊,才令我误会的吗?”唐若月怒声道。 她不相信,她决不相信这种事的发生,唐芝山爱的人乌霞芳,永远爱乌霞芳,不是什么江采萍。 “确实,江采萍来到你们这儿之后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唯一能够令你解开心结的,也只有她,解铃还须系铃人,姨娘,为何您心中要放着那么多的愤怒和嫉妒呢?”锦瑟说道。 “当年爹死的时候,你还记得,他特意让你和锐儿出去,交代我一些事情吗?”王绍说道。 唐若月发抖。 “爹唯一的交代就是让我代为照顾采苹。”王绍虽有不忍,但将心中掩藏的秘密告知。 这下子,唐若月更加不能接受,她抽泣着,她捂着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一向视为天神的父亲,竟然爱上了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女人,她该怎么面对? 王绍心疼地上前搂住唐若月的肩,锦瑟希望唐若月能够自己认清事实的真相。 她看了一眼王锐,他投射来的冰冷,是在怪自己吗? 宋绵伦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对视,他知道王锐在生气,锦瑟知道这么多事情,何必让唐若月再次陷入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锦瑟叹了口气。 白夫人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那一家人,何时她也能够拥有一家人呢? 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锦瑟长吁一口气,坐在河边,她依靠在宋绵伦的肩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 “对于唐芝山和梅妃的事情,你如何知道?”宋绵伦问道。 “姨娘曾告诉我,是唐芝山救了梅妃,我想她感激的人只有唐芝山,并且只有唐芝山教她医术,她爱上的人也只有唐芝山。”锦瑟还在享受了温暖的阳光。 “你观察的细致入微,我无话可说,宋依依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宋绵伦问道。 “有王锐在,我想我会很放心,如果王锐是真心对依依的话,我打算把依依托付给他。”锦瑟抬起头看着他。 “宋涵珏不见得同意。”宋绵伦很了解宋涵珏的心思。 “不会,王锐是个好人。”锦瑟说道。 宋绵伦捧起她的脸,柔声道:“不是说好人,他就能同意的,他们之间有心结。” “心结的根本在于依依。”锦瑟微笑道。 他轻捏了她小巧的鼻子,随即轻吻她柔软的朱唇,她浑身一怔眼晴睁大手捂着唇瓣,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 “聪明如你!”他赞许她。 锦瑟含羞地垂下眸,说道:“你,你怎么会?” “恩?怎么了?”宋绵伦毫不在意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绵伦,你为什么有很多的心事?是不是跟龙瑞茗有关?”锦瑟问道。 提到“龙瑞茗”三个字,他的脸突然转冷,他撇过脸去,深邃幽暗的瞳孔里,仿佛没有一丝温度:“他是我此生最大的仇人!” “父母之仇?”锦瑟灵动的双眼直视着他。 “我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世,并且我还在令我的亲妹恢复记忆,锦瑟,我的负担是否很重?”宋绵伦微微叹息着。 锦瑟摇摇头,轻抚他的脸,道:“你没有负担,我明白你要做的事情,也知道你可能会利用我,我不怪你,也不会怨你,因为你永远都不会害我!” 宋绵伦动容地看着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黑罗原想悄悄回到龙庄,未曾想,龙瑞茗竟然一直在她的房里等候着她,他冷冷地喝着茶,一句话也没,黑罗的背脊上渗出汗水,她已经在这里跪着很久了。 “你现在的胆子真不小啊!”龙瑞茗冷笑着。 那邪魅的笑意,着实让黑罗害怕,一旦龙瑞茗这样的表情,就代表他的愤怒达到极致。 “龙主恕罪!”黑罗赶忙求饶道。 龙瑞茗冷哼着,回想着实行这计划的小林,他曾说过黑罗要委以重任,现在倒好,这黑罗还不忘去找莫锦瑟的麻烦,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计划幸好没被破坏。 “本主让你去啥杀一个人,你可以愿意?”龙瑞茗懒懒地开口道。 黑罗拱手道:“请龙主吩咐!” “紫罗!”龙瑞茗说道。 她突瞪双眼,紫罗现如今是惠仪夫人最信任的人,原本她在两边的地位相当可观,未曾想,紫罗竟然能够在不知不觉地情形下,得到夫人最大的信任,还委以重任。 “怎么?你做不到吗?”看着黑罗惊讶地表情,龙瑞茗眯起双眼,他是时候打击一下司徒惠儿了。 “属下不是很明白,紫罗是夫人最得力的助手,如果七色花内讧的话,对龙庄迎来的大批武林高手,并无益处!”黑罗说道。 “哼!”龙瑞茗邪笑道:“他们如果没有解药的话,那么根本不足为惧。” 黑罗看着如此可怕的龙瑞茗,她心里太害怕了,不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让人去杀了她?! “还是,你根本不是紫罗的对手?”龙瑞茗说道。 “请龙主放心,黑罗一定完成任务!”一句话便让刚刚还有些动摇的黑罗,立刻坚决不已,她是谁?她是黑罗,那个小小的紫罗,她黑罗倒要试试看,怎么个厉害法?! 龙瑞茗冷笑着,如果紫罗死的话,恐怕不止是司徒惠儿要找黑罗算账吧! 但,龙瑞茗一辈子算计,恐怕也不会想到此举,也为他日后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第八十八章 锦瑟扮成男儿,协同王锐及宋绵伦一块去了‘烟雨阁’,那些的脂粉味太过浓重,王锐几乎是捂着鼻子走进‘烟雨阁’的。 “你没事吧?”锦瑟关切地问道。 其实说来,这件事还要让王锐一块来是有些为难他了,向来正经的他,为了依依要踏入这烟花之地。 “哟,三位爷长得可真俊啊!”主持‘烟雨阁’的老鸨,名叫七娘,她摆弄着妖娆的身段,缠上了男装的锦瑟身上。 这辈子她还未看过如此俊美的男子,而这三位每一个都长得很有特色,这白净的男人,身材纤弱一些,但看他的吐气,绝对是一个江湖上的新秀。 “来啊,姑娘们快来招呼几位爷。”七娘扯开了嗓子喊道。 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纷纷扑向锦瑟他们。 “哎呀,爷,你长得可真俊啊!”一妖艳的姑娘将身子紧贴着宋绵伦的身体,手还不忘在他的身上游走。 宋绵伦一把搂紧她的腰,性感的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声音也极其的好听,道:“似乎你已经等不及了。” “你好坏啊!”姑娘被迷住了,她欲迎还拒地推开他。 “是吗?”宋绵伦邪笑着。 王锐正在对付扑面而来的青楼女,无暇顾及他人,锦瑟撅起小嘴,她竟有些吃醋了。 “莫兄,你怎么了?姑娘不合你的胃口吗?”宋绵伦故意说道。 锦瑟撇过脸去,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些货色并不能入我的眼,我可是见过比这些还要好的,七娘,难道你这里就只有这些吗?” 七娘奇怪地看着他俩,一般来说,到这里的人都是会被这些莺莺燕燕弄的神魂颠倒,这烟雨阁的幕后老板可是龙瑞茗,这个白净的公子哥难道是想闹事吗? “七娘,难道没有再好的吗?”锦瑟转头再次问道。 “有,烟雨阁是什么地方啊!都是大家找乐子的地方,既然公子有特别的要求,那么我们也要有特别的招待啊!”七娘八面玲珑说的面面俱到。 锦瑟似乎听出七娘有些怀疑,然后笑道:“七娘,你这里的姑娘并非我不喜欢,不过,你不该只拿一些小角色给我们,这福建城里,若是说能出得起钱的人,不过就是龙庄吧!但,人外有人,我们是因为听说烟雨阁的姑娘个个貌若天仙,想知道是真是假。” “哦,原来如此啊!”七娘恍然大悟,发现有些警惕过头了,想必这白净的公子哥只不过是来找漂亮姑娘找乐子的。 她想到了龙瑞茗送来的柳如烟,那丫头有些痴痴的,不过看上去挺机灵的,龙瑞茗曾再三交代暂时不要让柳如烟出去接客,可是,那丫头太水灵了,比这些个莺莺燕燕好太多了,再加上她的清纯,一定能卖个好价格,不过,龙瑞茗不能得罪。 “怎么了?七娘,就只有这些吗?”锦瑟由身上拿出一袋钱来,然后交给七娘,道:“喏,这是招待那些莺莺燕燕的,我们的兄弟也想一饱眼福啊!” 七娘掂量了下钱袋,沉甸甸的,想来这些公子哥也是一个二世祖,就算一掷千金,眉头也不会眨一下的。 锦瑟见七娘上钩,冲宋绵伦美美的笑了下,他摇了摇头,而原本为躲开那些莺莺燕燕的王锐,身边的姑娘也一个个地被七娘赶走了,他们走上了楼。 七娘命丫头端来了下酒菜和酒,接下来就是等待着七娘带来的姑娘了。 “还是你有办法啊!”王锐不甚感激地说道。 锦瑟浅笑了下,道:“七娘是一个贪财之人,看来龙瑞茗这个幕后老板,并没有喂饱她!” “她会不顾龙瑞茗的命令吗?”王锐没有把握地问道。 “当然。”锦瑟自信地回道。 宋绵伦只是默默地一杯接着一杯喝酒,锦瑟转过头,道:“为何不说话?” “来了。”宋绵伦突然冒出一句话。 锦瑟和王锐一愣,此时门被人推开,一个粉色的身影展现在他们的眼前,锦瑟和王锐瞪大双眼,是依依! “哎哟,公子们啊!我七娘这次可是破例将我这烟雨阁里最漂亮的姑娘带来。”七娘谄媚的说道。 宋绵伦从身上拿出一袋金子,丢在桌上,说道:“出去吧!” 七娘看到那一袋金子,眼睛都直了,口水差点没流出来,她这辈子没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人,刚刚的一袋钱已经是一掷千金了,现在—— “公子们,你们还有什么吩咐尽管提,我一定让如烟帮你们办到!”一开始那个柳如烟来这里的时候一点都不老实,若不是龙瑞茗给她吃了什么,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现在也不会这么老实的,如果有人给她开苞的话,说不定她会听话呢!龙瑞茗也一定会赏赐她,那她不是两头都拿钱吗? “七娘,快出去吧!”柳如烟冷声道。 七娘向柳如烟使了使眼色,示意告诉她,如果不听话,这三个男人会好好招待她。 可柳如烟一点也不理会,七娘开心地拿着金子离开了。 锦瑟激动地看着柳如烟,那是依依啊!她应该受了很多苦吧! “你们一掷千金,就为了见我吗?”柳如烟冷冷道。 宋绵伦拉住锦瑟,看着柳如烟一张冷凝的脸孔,感觉是那样的陌生,锦瑟皱眉。 “柳姑娘,请坐!”宋绵伦面不改色地为她倒了杯酒。 柳如烟扫了一下面对着的三个男人,不同的俊美,尤其是中间的那个秀气白净的少年,他应该是被这身边的两个男人带来青楼开荤的吧。 而在秀气少年右边的那个男人,一脸的正气,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他不像经常来青楼,左边的那个一直喝酒的男人,邪气十足,他那双邪魅的双眼,真是勾人心魄啊! 她坐下来,龙瑞茗曾授命予她,要她杀一个叫王锐的人,这个七娘竟然要她这里接客,哼!如果龙瑞茗知道的话,会怎样对待七娘呢? 她将酒杯拿起,仰头一口饮尽,宋绵伦拍手道:“好,真是好酒量啊!” “你们不会是要让我喝醉吧?”柳如烟眼波微笑着,惹得王锐好生气,她怎么可以冲女扮男装的锦瑟暗送秋波呢?这根本不像依依。 锦瑟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咳,柳姑娘,听口音好像不是福建人?” “呵呵——”脸微微泛红的柳如烟,微醉地笑道:“公子能够来到烟雨阁,不会是要知道如烟是不是福建人吧?” 说话犀利,比以前的宋依依要成熟多了,难道龙瑞茗给她吃了药,让她忘记了以前的一切,不然的话,就算面对男装的锦瑟,也不会不认识。 宋绵伦眯起眼,好毒的龙瑞茗,把宋依依放在青楼里,这令谁都不会想到,若不是上次七娘鬼鬼祟祟的来到龙庄,秘密与龙瑞茗见面,被他知晓,着康啸龙查,经过几天后,康啸龙回来报告,宋依依的下落,但,按照以往的话,龙瑞茗一定会把掳来的人,放在雪卿楼,这是什么用意? 司徒惠儿吗?以前司徒惠儿远在扬州,不知道龙瑞茗在福建所做的一切,养了五个死士,司徒惠儿也不知情,他们这合作者的身份,也算是名存实亡了。 “柳姑娘,你可认识一个人呢?”宋绵伦又为她倒了杯酒。 “谁?”柳如烟轻挑柳眉。 “龙瑞茗!”宋绵伦说道。 “哈哈——”柳如烟大笑了起来。 锦瑟不明白依依到底是怎么回事?性情大变。 “堂堂的龙主,我岂会不知呢?”柳如烟说道。 “那么龙瑞茗最大的仇人是谁呢?”宋绵伦继续缓缓道来。 “龙瑞麟!”柳如烟头有些重,昏昏沉沉。 她甩了甩头,手轻抚着额头,眼神迷茫,渐渐地眼前的景象都变得天旋地转,慢慢,她倒在地上,闭上双眼。 “依依,依依——”锦瑟上前探了探宋依依的鼻息,她深吐了口气,宋依依只是昏过去了。 “赶紧收拾一下,带人快走!”宋绵伦说道。 王锐点头,横抱起宋依依,走向窗外,锦瑟欲跟着一块走,只见宋绵伦又回到座位上喝酒。 “那有迷药!”锦瑟将他手中的酒杯一把夺了过来。 宋绵伦看着她一直这么关心着自己,说道:“锦瑟,你怪我吗?” “——” “如果有一天我离你而去的话,你会怪我吗?” 第八十九章 王锐抱着宋依依回到药铺,白慧贞处于浅眠状态,她太担心锦瑟的安危了,可是,她没看到锦瑟的归来,王锐担心的人却只有宋依依,没有在意锦瑟是否跟来。 他将宋依依平放在床榻上,白慧贞为她诊脉,竟发现宋依依被人下了药,她的记忆被人洗去,那是一个香料,结合了一种摄心的药物,看来龙瑞茗对此非常有研究。 “夫人,怎么样了?”王锐问道。 白慧贞起身,摇了摇头,道:“我要研究一下,我只知道依依经常吸入一种特定的香料,每天被灌入配合的药物,致使记忆被洗去,需要花些时间来进行治疗,你先别担心。” “难怪她不认识我了?”王锐松了口气。 “哦,对了,锦瑟怎么没有跟你回来?”白慧贞问道。 王锐这才想起锦瑟并没有跟来,难道她还在烟雨阁吗?但是随之而来的担心,又立即消散开,他觉得那个宋绵伦对锦瑟有种异样的关心,看来和宋涵珏有一番争斗了,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免开始疑惑,宋绵伦和宋涵珏为何都姓宋? “王锐,为何锦瑟没有跟你回来?”白慧贞再次问道。 “她现在应该和那个宋绵伦在一起。”王锐说道。 白慧贞皱眉,那个宋绵伦的身上有宋辰的感觉,他就跟年轻的宋辰一般无疑,好像知道很多的事情,又好像喜欢管很多的闲事。 “夫人,我想问一下,宋涵珏和宋绵伦到底是什么关系?”王锐吐出心中的疑问。 白慧贞不解地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我突然想到他们都姓宋,虽然姓宋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么巧的,出现这么相似年纪的,太少了。”王锐说道。 “对,涵珏是继承他父亲宋文初,而文初的姓氏是我给的,当初是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后来乌霞芳,也就是我师姐死了之后,就没人再去计较了,我曾劝过文初冠上本姓,可,他为了我,没有答应,我已视文初为亲儿,紫嫣的过世对我来说也无疑是一个打击,他说他的后人就是我的后人,我很感激他。”白慧贞慢慢道来她心中最苦闷的事情。 “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要挑起你心中的不快,只不过事情来得太过巧合,我只是想知道而已。”王锐抱歉地说道。 白慧贞摇摇头,道:“没关系,现在涵珏长得真像文初,可惜——” 在扬州一行,她不是看不出来宋涵珏的变化,跟宋文初的性情根本不一样,他到底是怎么了? “夫人,你知道宋文初后来去了哪里?”王锐问道。 白慧贞想了想,然后道:“我只知道,那是在涵珏十二岁那年,芍儿在书房里哭泣,我当时还很纳闷,所以我走去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听文初的口气,好像是说他的兄弟有难,他不可坐视不管。” “兄弟?!”王锐蹙起眉头。 “一开始我以为是莫名,哦,就是锦瑟的爹。”白慧贞解释道。 王锐不知为何一提到莫名的名字,他就暗暗地握紧双拳,那个是害他家庭破裂的凶手之一,这个心结他还没办法解开。 “王锐,你怎么了?”白慧贞看出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王锐回过神来,勉强扯出笑意。 “我想当时能让芍儿无奈的人,并且能让文初舍身相救的人,应该是——”白慧贞说着就看着王锐。 王锐不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他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想文初当时要帮的人,应该是你爹!”白慧贞说道。 “什么?我爹?”王锐瞪大双眼。 “当时你爹应该有了什么难处,是不是因为你和你娘离开了呢?”白慧贞问道。 王锐想到刚刚白慧贞有提到过那时的事情是在宋涵珏十二岁的时候,也就是说,宋文初和王芍儿得知王绍有难这件事,应该是六、七年前的事情,而他和母亲唐若月只不过离开了四年而已。 “不对,我祖父还未过世,我和我爹娘也并没有什么难处。”王锐说道。 白慧贞惊讶道:“你是说文初接到你爹有难这件事,有可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为何有人要对付宋文初和王芍儿呢?”王锐怎么也想不透。 难道是龙瑞茗?白慧贞一下子就想到这号人物,来福建的路上,就听到锦瑟他们研究如何对付龙瑞茗,难道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吗?原本不想对付他的宋涵珏也一起跟来,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吗? 是芍儿和文初的指引吗?他们的离开,对外宣称是隐居山林不问江湖事,而真正的原因呢?他们为了拔刀相助,但这到底是为了救谁? “明日,等你爹娘醒来,我们来证实一下,就明了了!”白慧贞说道。 王锐点头,转身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宋依依,她的迷药也差不多失效了吧! “你先早点休息。”白慧贞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多谢夫人关心,您也早点休息吧!”王锐说道。 白慧贞点点头,离开了他的房间。 夜深人静,锦瑟还未从烟雨阁走出来,他俩对视了很久,为何他要说出那样的话来? 听到外面吵嚷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静寂。 “哎哟,是龙主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七娘妖娆地摆弄着自己微胖的身段,然后不顾身旁有多少人,自顾自地迎合上去。 龙瑞茗冷眼扫过烟雨阁的所有人,厌烦地推开她说道:“七娘,人呢?” 没想到龙瑞茗如此直接,七娘面露难色,她刚刚才将柳如烟送到那三个非富即贵的公子哥手里,现在这么快,龙瑞茗就来要人了。 “人?不知道龙主要找什么人啊?”七娘唯有装傻充愣。 “七娘,你该知道本主的脾气,不需要本主再说第二遍,人交出来!”龙瑞茗并没有多少耐心,跟她蘑菇。 七娘咽了咽口水,她不是不知道龙瑞茗的脾气,只是这事若是让他知道的话,说不定会把自己杀了。 “您先上楼坐一会,我这就安排人过来!”七娘只有拖延一下时间了。 龙瑞茗冷眼瞧了她一下,然后踏上了二楼最隐蔽的房间里,不一会儿,丫头端来了一些酒菜,顺带着关上门。 锦瑟站在门口,细细地听到龙瑞茗的声音,而宋绵伦却是紧握双拳,一时间迸发出惊人的内力,随后在锦瑟不知情的情况下,立即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还不是时候。 “龙瑞茗的动作好快啊!”锦瑟喃喃道。 “他应该不是因为知道我们已经带走了宋依依。”宋绵伦说道。 “可是太快了。” “这是早晚的事,龙瑞茗身边的五个死士都被我们换了人,他很难再相信人了。”宋绵伦皱眉道。 “我想他是想利用依依来牵制住我,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锦瑟猜测道。 宋绵伦点头,道:“但恐怕七娘要做一次替死鬼了,她一定还在犹豫,要不要推门进来。” “那我们走吧!”锦瑟笑着说。 “你不怕龙瑞茗会拆了整个福建城吗?”宋绵伦问道。 锦瑟颇有自信地摇头道:“我绝对相信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意思是七日之后的李隆基?”宋绵伦知道她的意思。 “是。”锦瑟点头。 “如果换做别人的话,或许对李隆基还算惧怕,可,对方是龙瑞茗,他是不会害怕的,并且他有靠山!”宋绵伦说道。 “我知道,不过,李隆基来的时候一定带了很多的军队,那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要论打仗的话,李隆基不见得会输给龙瑞茗,更何况,龙瑞茗只不过是一个江湖人,他怎么会懂得打仗呢?”锦瑟说道。 “打仗?!劳民伤财!李隆基才登基不久,他是不可能让他的军队去对付一个江湖人的!”宋绵伦摇摇头道。 锦瑟的建议被他一概否决,不禁皱起眉头,的确,他说的没错,劳民伤财的事情李隆基不会做的,她的意思只不过是让李隆基和龙瑞茗斗,这样的话,她就有很多的时间逃走。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挑起李隆基和龙瑞茗之间的争斗,然后你就有足够的时间逃走。”宋绵伦说道。 “你知道?” “但这方法只对你一人管用,毕竟李隆基此番来福建是为了你,而龙瑞茗想在你身上得到凤凰泣血的武功,虽然目的不同,但你却是他们共同的目标。就算你逃走了,王锐一家呢?宋涵珏兄妹呢?白夫人呢?你可有想过?”宋绵伦说道。 锦瑟低垂螓首,她竟然没想过他们,然后问道:“那该如何?” “既然你是他们共同的目标,就只有利用你,让他们死斗!”宋绵伦说道。 “我?” 第九十章 站在门外犹豫着的七娘仔细地听着屋里的情形,好安静啊!怎么没有动静呢?照理说,他们这种富家子弟,应该不会让柳如烟舒服的,怎么会没声音呢? 锦瑟欲说话时,宋绵伦将食指放在她的唇上,“嘘,别出声!” 她发现在门外站着一个人影,大概是七娘,她不敢进来,怕得罪客人,更怕得罪龙瑞茗,唯有以静制动。 宋绵伦和锦瑟走到窗口,将窗户拉起,走出去,唯今之计,他和锦瑟只有离开,原本想一举让龙瑞茗消失,不过雪卿楼的秘密还没有揭穿,武林人士大概全到齐了,龙瑞茗还不会轻举妄动,宋依依的事情估计他会暂时忍气吞声。 “怎么没有声音呢?”七娘喃喃自语着。 她还是进去吧!不然让龙瑞茗等久了,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出于礼貌,她先是敲了两下门,没人应答,她预感不好,推开门,已空无一人,看着半敞着的窗户,她跌坐在地上,呆呆地说道:“完了,完了——” 丫头看到七娘坐在地上,赶忙放下手中的盘子,扶起七娘,说道:“七娘,你怎么坐在地上呢?” “完了,一切都完了,完了——”七娘哭着说道。 丫头不解,只是看七娘呆滞的表情,会不会是疯了? “七娘,你怎么了?”丫头试探地问道。 七娘一把抓住她的手,狰狞的目光,看着她,说道:“完了,柳如烟完了,我完了,烟雨阁完了,都完了,哈哈——” 她的神情疯疯癫癫的,把丫头给吓坏了,她一松开手,丫头就赶紧往门外跑,通报给了龙瑞茗。 “你说什么?!”龙瑞茗怒拍着桌子。 “是的,龙主,七娘疯了,说什么柳如烟完了,烟雨阁完了,之类的话!”丫头把刚刚看到的情形全数告诉了龙瑞茗。 龙瑞茗眯起双眼,将手背在身后,问道:“在那个房间里,你可有看到柳如烟?” 丫头回想了下,回道:“禀告龙主,没有。” “烟雨阁有来过什么人吗?”龙瑞茗问道。 “有三个男人,其中有一个男人长得十分白净,有些感觉是个女的,他们在烟雨阁一掷千金,他们说烟雨阁的姑娘不够漂亮,七娘看他们出手阔绰,所以把柳如烟介绍给他们,但有一点很奇怪,没有人看到他们走出烟雨阁。”丫头说道。 “三个男人?”龙瑞茗暗暗握紧双拳。 果然是莫锦瑟他们,这么快,他们就查出宋依依的下落了,果然不可小觑。 “好了,下去吧!把七娘关起来,不要让她吓坏客人,烟雨阁的生意还是要做的!”龙瑞茗吩咐道。 丫头点头,退下。 看来需要司徒惠儿出来了,她不能太安逸了,这烟雨阁可以让她暂时做一个栖身之所。 翌日, 王绍同唐若月一起来到王锐的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宋依依,依旧昏迷着,王绍伸手为她诊脉。 “我昨夜帮她看过了,她似乎经常被人吸食一种香料,她的记忆也被人抹去了。”白慧贞说道。 王绍点点头,皱着眉为她查看病症,良久后,他将宋依依的手放进被褥内,站起身,说道:“迷魂香!” 白慧贞瞪大双眼,道:“那是一种来自西方的香料,配合药物,可以使她失去记忆,并且她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就将是她必须命从的人。” “有解药吗?”王锐问道。 王绍摇摇头,道:“没有,那是龙瑞茗特制的,若想得到解药的话,只有龙瑞茗拿出!” “龙瑞茗?”王锐暗暗下定决心。 “她中了迷药,起码要昏睡三天,如果她醒来的话,龙瑞茗就有可能找到这里!”王绍担心地说道。 他不是怕死,而怕若月和王锐再次受到伤害,他不能够再让他们母子受伤了,他已经做错了事情。 “放心,三天内我一定能够让龙瑞茗交出解药的。”王锐说道。 “锐儿,你要做什么?”唐若月问道。 她知道王锐的脾气,他是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是她唐若月唯一的儿子,她决不能让他身处险境。 “娘,您放心,我自有办法!”王锐说道。 王锐踱步来到床边,蹲下身,轻握着宋依依的小手,她竟然在他心里占据了如此之重的地位。 唐若月他们看在眼里,希望事情能得到圆满的解决,也希望锐儿和依依—— 此时, “掌柜的!”一伙计跑进内堂来。 “什么事?”王绍转身问道。 “龙庄派人来了!”伙计悄悄附耳说道。 唐若月愣住,王绍怎么会和龙庄的人有联系? “走,出去说!”王绍将伙计带出门外。 来到外面,王绍问道:“今年的解药我已经给了他,他为何还派人来?” “这就不清楚了,好像那个人还是龙庄的死士之一。”伙计说道。 王绍倒抽一口气,龙瑞茗派死士来做什么?解药已经制成给了他,这几年来,都是受到他的牵制,他才不能去扬州若月母子俩,现在龙瑞茗还要利用他吗? “先去奉茶,我待会出来!”王绍吩咐道。 伙计点头。 唐若月悄悄地走到他的身边,冷声道:“你和龙瑞茗为什么有联系?” “若月,龙瑞茗这件事我待会会跟你解释,现在我要弄清楚龙瑞茗为什么要派死士来!”王绍说道。 “你还在骗我吗?”唐若月说道。 王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若月,请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江采萍的事情,我到现在都是半信半疑,你也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把责任推到我爹的身上,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唐若月痛苦地说道。 他努力压抑住心中的痛苦,他给她流了多少眼泪啊!?他以前是多么渴望娶她,拥有她,努力地告诉她,他是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人,为何?为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是她可以依靠的人,而变成她最痛恨的人,总给她带来痛苦。 “若月——”他眸子黯淡下来,心痛万分的说道。 “想必这位就是王掌柜吧?”洪亮且极富磁性的声音响起。 王绍和唐若月双双向着那声音看去,那声音的主人,咧开嘴,笑着说道:“请问,是王掌柜吗?” “你是?”王绍在脑海里想了想,应该没见过此人。 “若是王掌柜的话,那在下有礼了!”那人给王绍弯腰行礼。 王绍和唐若月愣在一旁。 “在下名叫锦伦!”锦伦抬头冲着他们笑。 锦伦?!这个名字他们从未听过。 王绍将他请进屋内,伙计早已奉上了茶水,王绍直接问道:“你就是龙庄派来的死士?” “哈哈——”锦伦仰头爽朗地大笑道:“不愧是王绍,曾经洛阳四大庄的庄主之一。” 王绍深邃眸子紧眯,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沉声道:“你来到底什么目的?” “看看你!”锦伦故意闲的没事做。 “看我?”王绍错愕道。 “呵呵,你的样子还真好玩啊!”锦伦笑道。 王绍眉头紧蹙脸色倏地沉了下来,说道:“到底什么目的?” “好了啦,”锦伦突然变得十分正经地说道:“我此来的目的是锦瑟。” 第九十一章 王绍双目瞠大惊道:“什么?” “锦瑟不在这里吗?”锦伦看着他的神情,难道自己猜错了? 王绍开口怀疑锦伦的身份,他怎么会知道锦瑟曾经来过这里?虽说这里被龙瑞茗管辖,不见得就被他监视着。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锦瑟是谁?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王绍来个死不认账。 “我没有说过锦瑟到底是不是人?你怎么知道的呢?”锦伦反问道。 “呃——” “您勿需担心我的来意,我只是想来帮助锦瑟。”锦伦说道。 “锦伦?”唐若月在一旁呢喃道。 他的神情像足了一个人,王绍呆呆地看着他,有时候像足了莫名不苟言笑,有时候又像宋文初那般玩世不恭,他结合那两兄弟最好的优点,他叫锦伦!难道他是—— “锦瑟昨天是有来过,自昨夜她、锐儿和宋绵伦去烟雨阁救宋依依,就只有锐儿和宋依依回来,而锦瑟没有回来过。”王绍有些相信他。 锦伦脸上挂着慵懒邪气的笑:“宋依依竟然被救回来了,那龙瑞茗的计划岂不是——” “可是,我发现宋依依身上中了迷魂香,并结合药物,暂时失去了记忆。”王绍全数说道。 “迷魂香?”锦伦曾在宋辰的药典里记载过这种香料,来自西域,具有催情的作用,并且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命从的人。 良久后,锦伦对王绍说道:“王掌柜,你想必也知道了武林人士已经集聚福建,他们所为何事,你恐怕也行清楚吧?” 王绍点点头,道:“是!” “何事?”唐若月觉得他们在打哑谜,她一定要问清楚。 “我扮演的角色是龙庄死士之一,当然死士存在的目的,就是帮助龙瑞茗探查武林人士的私隐,以及他们的动向。”锦伦说道。 “这跟武林人士来福建有什么关系呢?死士不是被你们都换成了自己人了吗?哦,对了,锦瑟也跟着一块进府了。”唐若月想起锦瑟最初跟那个红姒离开的事情。 “是的,但锦瑟已经暴露身份了,我想龙瑞茗或许已经开始怀疑五个死士的真实。”锦伦说道。 唐若月大惊失色,道:“什么?你说锦瑟已经暴露了,难怪她能够不用易容就来这里了。” “我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找锦瑟;二是,找王掌柜。”锦伦将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我只能告诉你,我亦无能为力。”王绍直截了当地说道。 唐若月不明白他们之间的谈话,好像有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白慧贞撩起门帐,缓缓走了进来,锦伦起身,礼貌地拜见她,道:“夫人!” 她冲着锦伦微笑了下,点头。 “昨夜,你们夫妻可睡的好?”白慧贞关切地问道。 二人微红着脸,不敢瞧着彼此,点点头。 “我和王锐昨夜谈论依依的病时,理出一些事情想问你!”白慧贞看着王绍说。 “我?”王绍指了指自己,不明白白慧贞所指什么。 “你是不是为龙瑞茗制作解药?”白慧贞问道。 唐若月既震惊又愤怒,手指颤抖的指着她,大声怒斥:“什么?!王绍竟然和龙瑞茗同流合污,一起谋害武林人士,你根本不是我所认识的王绍!” “若月,你,你听我解释——”王绍急急地说道。 “若月,你先别动怒,我大概能猜得出王绍的用意。”白慧贞说道。 锦伦双手环胸,他想知道白慧贞到底怎么样个聪颖智慧。 唐若月只是哭,没有说话。 “王绍的做法恐怕是为了文初和芍儿!”白慧贞说道。 锦伦心中吹着口哨,的确如此,白慧贞没有天生的读心,而是凭借着冷眼旁观的几件事情,就能够确定事情的真相,难怪宋辰一直放不下她。 “芍儿?”唐若月停止哭泣,嘎声道。 白慧贞点头,道:“恐怕这件事是在你和王锐没走、你父亲唐芝山未过世之前的时候,就发生了。” “可我一点也不知道啊!爹难道也没有看出来吗?”唐若月有些不相信。 “你爹估计是为了感情的事情大伤脑筋而无暇顾及到王绍的不对劲。”白慧贞说道。 唐若月回想着那些年的王绍,变化实在太大,不仅仅是因为江采萍的关系,还因为龙瑞茗? “龙瑞茗的野心很大,他根本不害怕李隆基的到来,甚至还有种想要取代他的野心。”锦伦说道。 “取代李隆基?”唐若月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武林人,竟然会有取代帝王之野心,令人可怕。 “这个原因,想必王绍很清楚。”锦伦转脸看着王绍。 王绍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是的,六年前,龙庄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说文初和芍儿在府上做客,我趁着深夜,摸黑进庄,没想到被龙瑞茗逮个正着,更没想到的是,他没有杀我,只是带我去雪卿楼看了看。” “你看到了什么?”白慧贞知晓那个答案必定心痛欲绝,但不得不问。 “两具被烧焦的尸体,并且我还查看过,是一男一女。”王绍强忍着心痛。 “不,不,这不可能!”唐若月不住地摇头。 “的确如此,雪卿楼一直是龙庄的禁地,上次锦瑟就是想进去一探究竟的,只是被龙瑞茗发现,幸好逃脱了。”锦伦说道。 “可是,以当时的文初和芍儿,他们的武功不弱,也算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白慧贞不敢相信龙瑞茗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龙瑞茗的武功在现今的江湖上已无对手,我想他一定吸收了宋文初和王芍儿的武功。”锦伦说道。 “世上真的有吸取别人武功的武功吗?”白慧贞虽然听说,但从未看过这门邪功。 “福建龙庄一向被分为两派,一是龙庄,二是魔庄。”锦伦说道。 “魔庄?!扬州那个魔庄算是吗?”唐若月吸了吸鼻子问道。 锦伦微笑道:“王夫人,果然聪明,他们都属于同宗。” “同宗?可那个宋绵伦是姓宋的,怎么可能跟龙瑞茗是同宗呢?”唐若月说道。 “宋绵伦还有一个名字,叫龙瑞麟,他跟龙瑞茗应该算是堂兄弟。”锦伦说道。 在场所有人诧异地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唐若月冷笑着。 “王夫人,照你这么说的话,莫名曾经是你的妹夫,那么你是不是和他一伙谋害你母亲乌霞芳呢?”锦伦目光犀利地说道。 “你。。。混蛋!”唐若月怒不可遏的骂道。 锦伦只是邪邪佞一笑,皓齿如上弦月般清亮,道:“王夫人切勿生气,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宋绵伦并非和龙瑞茗一伙,相反,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你跟那个宋绵伦到底什么关系?一个叫绵伦,一个叫锦伦,很难让人相信,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唐若月冷哼道。 “没错,他算是我的大哥,不过我不承认。”锦伦露出玩世不恭地笑意。 “宋绵伦和龙瑞茗怎么会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白慧贞不太明白其中的缘由。 “如果对龙家这段历史有印象的话,就应该听说过,龙家曾出现过一个湛蓝色眼睛的女儿,叫龙宛烟,她跟龙鹤轩是兄妹,但因为不守妇道,与人苟合,怀有身孕,被龙家的人赶出来,原本这个龙宛烟是练就浴火凤凰的最佳人选,过了几年,龙鹤轩在家中找到一种可以吸取别人武功的邪功,不断地吸取别人武功,融合为自己,但浴火凤凰,他始终猜透不了,遂多次派人寻找龙宛烟,就在十八年前,他终于找到了这个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并且完全地吸取了她的武功。”锦伦简单地说了下龙家的事情。 白慧贞同意地点点头,道:“这个事情,我曾经听说过,龙鹤轩的父亲——龙瑾瑜,他曾是以浴火凤凰的武功著名,打败过很多的高手,而他的人品,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握瑾怀瑜,真是没想到他一世的英明,竟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儿子,真是可悲啊!” “不过,龙鹤轩在没有吸取龙宛烟的武功之前就被他的儿子龙瑞茗拉下了龙主之位,论起心机城府,恐怕龙鹤轩还不及他十岁儿子的万分之一。”锦伦说道。 白慧贞开始沉默,眼前这个男孩,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他为何能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并且有着跟宋辰同样的能力,原本以为宋辰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没想到一山还比一上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男孩竟然能把这样的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太不可思议了。 “湛蓝色的眼睛?我听锐儿说过,在惠仪山庄里,有一个女孩,她的眼睛就是湛蓝色的,并且是一个武功奇才。”唐若月说道。 “她是蓝罗,她跟龙宛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恐怕,她现在得的病跟宋依依一样,被人抹去了记忆,她一直不记得六岁前的事情。”锦伦说道。 王绍深思了下,道:“难道也是迷魂香?” “恐怕没那么简单,惠仪夫人一定在抹去她记忆的同时,灌输了别的东西。”锦伦说道。 此时,锦瑟和宋绵伦踏入药铺内堂,锦瑟错愕地看着锦伦,说道:“你怎么来了?” “呵呵,经过昨天那么轰动的事情,你竟然一点伤也没有,全身而退,果然进步神速哦!”锦伦吹起口哨。 “多谢夸奖!”能得到锦伦夸奖还真是不容易啊! 锦伦转脸看着宋绵伦,一拳轻轻打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喂,你小子,还单独行动了!” “你也是啊!”他回敬道。 “你就是龙瑞麟?”白慧贞问道。 不用想,一定是锦伦说的,他看了一眼锦伦,只见他露出一行白牙,咧开嘴笑着,那表情十分欠揍。 “是。”宋绵伦冷声回道。 “这么多年来,你是如何生活的?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白慧贞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不难听出白慧贞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您是想问宋辰吧?”宋绵伦眼中迸出一道寒厉的光。 白慧贞美目一怔,心头一凛,说道:“他,他还好吗?” “夫人——”锦瑟轻声唤道。 “他好吗?”白慧贞哽咽道。 “夫人,您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的就是见他吗?”宋绵伦冷声问道。 白慧贞心里很矛盾,想见却不敢见,她低垂下头,暗暗流下泪水。 “夫人,我劝您,不要再执着了!”锦伦在一旁说道。 “难道我想见他,有错吗?”白慧贞说道。 第九十二章 红姒不知该何去何从,漫无目的的走着,一阵凉风吹过,她缩起脖子,紧搂住自己,好冷!然后找了个山洞让自己休息着,也为自己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做考虑,拾了些柴火,会使得自己更加温暖一些,慢慢地火苗窜了上来,只是寒冷的感觉,始终没有消散。 那是心冷! “。。夫人,有何事找属下?”一个沙哑的女声在洞外的不远处响起。 “我听说龙瑞茗的烟雨阁完了,而且他抓来的宋依依还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被人救走了!”一个女人在黑暗里低沉地说道。 “是,看来龙瑞茗还没世人说的那样充满智慧,并且他现在还不宜大动干戈,只能将这口气忍下来。”沙哑声音的女子说道。 那低沉的声音好熟悉啊!红姒不是故意要听她们的谈话,似乎她们所说的事情跟锦伦他们有关,为何又想到锦伦了?那个冷酷的人,不值得她关心,只是那低沉的声音太过熟悉了,在哪里听过呢? 正当她在苦思冥想时,那低沉的女声又再次响起:“哼,龙瑞茗,那小子向来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要他为此付出一些代价,让他也对我有些防范。” “这样的话,夫人与他的合作就可以占据上风,不过,龙瑞茗能做到今日的地位,他应该不止这点本领吧!”沙哑女子说道。 “呵呵,我会怕他吗?”低沉地声音忽然大笑了起来,高亢又激狂的笑声,比剑还要锐利。 那个笑声!红姒浑身一怔,那个笑声她死都不会忘记,杀光她颜家上下二百四十三口,无一幸免,她残留的最后一口气,被这个妖妇带回了一个充满杀戮的残酷地带,她无时无刻地动着逃跑的念头,直到有一天,在所有看守她的人都放松警惕时,她终于抓住机会逃了出来。 司徒惠儿!红姒最大的仇人,因为她,红姒不能够用自己原有的姓名存于世上;因为她,颜家不可能有灭顶之灾。 “嘎嘎”红姒紧握双拳,使得手指上的关节隐隐作响,细微的声音,被说话沙哑的女子听到,她的听觉无人能及,跟司徒惠儿示意不动声色,就在此,她拔剑因为月光的照耀下而反光,被红姒发觉,红姒立即顺着剑刺来的方向,将那人的手腕握住,并向后抬起右腿,使那人动弹不得。 月光的照耀下,红姒看清了那人,是七色花中最不起眼的紫罗,她的武功绝不输于自己,并可能超越自己。 紫罗将剑迅速换到左手上,红姒赶紧站稳,一个转身,躲开一剑的刺来,并由腰间拔出一把软如青丝的细剑,剑身穿过紫罗的脖子,却没有伤到紫罗分毫。司徒惠儿也摆出架势,欲要加入战斗时,紫罗迅速来到她的身旁,说道:“夫人,你快走,这里我来应付!” “好!”司徒惠儿放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红姒绝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放过司徒惠儿的,她欲追上去,却被紫罗拦住,跟紫罗纠缠不休,永远也不可能找司徒惠儿报仇,他们二人打的难分难解。 对上数招后,二人同时禀出内力,使得地上所有的落叶像是狂风袭来一般飞舞起来,他们之间有着浓厚的杀气,红姒踏步跃起,手腕一转,刺出一剑,看似简单的招数,却蓄含了精妙的杀机。 紫罗也毫不退让,她身法飘忽,又快又稳,手中的长剑一刺,剑影四起,封住对方的攻势,他紧抓住红姒拿剑的右手腕,又立即将红姒攻来的左手牵制,使得红姒无法动弹。 直至,看到红姒右手腕由长袖露出的雪白肌肤上扣着一根红绳,上面挂着一颗金色的豌豆,他瞪大双眼,抓紧她的手腕,细细看去,红姒想反抗,但以她的气力却无济于事。 “这是哪来的?”紫罗突然大吼道。 “哼!”红姒撇过脸去,不予回答。 “快说!”紫罗加重力道。 她,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红姒吃痛地说道:“这是我,我颜家之物!” “颜家?”紫罗突然松开她的手腕。 红姒感到惊讶,这是怎么了? “你叫什么?”紫罗闭上眼,问道。 “红姒!”红姒轻揉着手腕,回道。 不知为何,对紫罗的提问竟然会下意识的回答。 “真名!”紫罗冷冷问道。 她对紫罗有诸多怀疑,原本对自己充满了杀意,为何?为何突然这种杀气消失了? “颜芮娅!”红姒回道。 紫罗心头一紧,她,她竟然还活着,还是这样的见面方式,如果刚刚不是因为那颗豌豆,他几乎会取走她的性命,颜家还有她活着。 “你走吧!”紫罗禀吸着一口气。 红姒不解,刚刚要杀人的模样明显因为某些元素而消失殆尽,这难道是因为自己是颜家之后才得到的苟活吗? 紫罗冷冷地留下一句话:“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慢着!”不论红姒怎么厉声喊道,紫罗也没停下脚步,他到底是怎么了?如果就这样放了她,日后她还是会去杀司徒惠儿的,难道司徒惠儿会就此放过他吗? 紫罗悄然回到龙庄,却被失眠未睡的黄罗发现,她尾随紫罗来到他的房门外,说来奇怪,这紫罗一天到晚的故作神秘,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房中解决,从不和大伙一块吃饭沐浴等等,她倒要看看那个紫罗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紫罗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原来小娅还活着,原来她还活着,他一直找寻着被灭门后活着的人,却总是徒劳,今日却以这样的场面相见。 慢慢地他坐在镜台旁,撕下那细薄如丝的人皮面具,呈现出一张十分俊俏的脸孔,那才是最真实的脸孔,一张堪比英俊的脸孔,而这张脸也被在房外的黄罗看到,她赶紧捂着嘴,原来紫罗是个男人,难怪不与大伙同桌吃饭,同床而眠,武艺的高超,就更不难解释了。 “小娅还活着!她还活着,大哥,你听到了吗?小娅还活着——”紫罗不断地喃喃自语着。 小娅?!黄罗心生疑窦。 他拿出一颗金色豌豆放于镜台上,慢慢静下心来,闭上双眼,聆听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黄罗往细缝中探看,不清楚他到底在镜台上放着什么东西,小小的脚步移动,却已被紫罗洞悉,还浑然不知的黄罗,一直在门外的探看。 “咻”地一声,黄罗被突如其来的巨掌震开,她倒地,连痛都喊不出来,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紫罗这次连人皮面具没带,以真面目示人,那张冰冷刺骨的脸孔,着实令人害怕,黄罗爬不起来了,但因心中害怕,不住地向后退。 “你的命还真硬啊!”紫罗大步流星地来到她的跟前,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一双魅惑的眼神看着吐血的黄罗,她早就该死了,在来福建之前,他只不过是打了她一巴掌,不仅是警告,还有杀意,没想到,她还是不知死活,硬是要触碰他的底线,知道他秘密的人不多,但也不负存在了。 “你如果,杀了我的话,夫人,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黄罗强忍着疼痛说道。 “你以为我会怕吗?即使,我上次就准备杀你的话,我相信,就凭你们所有人,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上次的警告,似乎还不够奏效啊!”紫罗清冷的声音悠悠的响起。 黄罗不住地咽着口水,他到底是什么人?连惠仪夫人都不怕,并且还大言不惭地说着,根本不惧怕七色花的联手对付,七色花虽不能和龙瑞茗相比,但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高手。 “想知道我的身份吗?”紫罗慵懒地开口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假扮紫罗?”黄罗发抖地问道。 “忍辱负重!七色花只不过是我的过度,而紫罗的身份正是我需要的,扮成一个不足以令你们防备的人,更容易查出当年的真相!”紫罗说道。“当年的真相?难道是小娅?”黄罗赶忙捂着嘴,她泄露了自己探出的秘密。 “惠仪夫人当年受龙瑞茗的指使,来到西域,灭我颜家二百四十三口,无一幸免,但幸存下来的,就是我,颜熙。”颜熙虽然发怒着,但音调却还是那样的冰冷。 第九十三章 “住手!”由黑暗中由生出一声厉吼。 透着月光的照耀,慢慢看清了那吼声的人,是司徒惠儿,黄罗一看到她,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地叫道:“夫人!” 可是司徒惠儿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万劫不复。 “颜熙,别冲动!”司徒惠儿试图让颜熙冷静下来。 “夫人——”黄罗万没想到司徒惠儿竟然知道这个颜熙的身份。 司徒惠儿瞥了她一眼,然后道:“颜熙,现在你杀了她的话,你的身份就不再是一个秘密了,并且你也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为的只是一个真相,现在颜家就剩下你一个了,你难道想让颜家无后吗?” “她早就该死了!”颜熙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是颜家的独苗。 “颜熙——”司徒惠儿低吼着,不知当年是对是错,把他送到最好的武林世家治疗,并习得一身高超武学,自己却要灭了他全家,龙瑞茗的一声令下,她就得为他拼命,幸好的是,她将颜家病重的颜熙带出了府,之后的事情,任谁也说不清楚。 颜熙手中的长剑直指黄罗,就差一点点的距离,黄罗就会毙命,她深知司徒惠儿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这么多年来,自己也为她赴汤蹈火,才令自己对她死心塌地,看样子司徒惠儿是保住自己的了,随即也放松了一些。 “你知道我的脾气!”颜熙冷冷地看着一直倒在地上不敢动的黄罗。 “颜熙——”司徒惠儿抓住他的手,使他不能动弹。 颜熙斜眼瞧着司徒惠儿,他杀了黄罗无疑是告诉龙瑞茗,颜家依旧存在,这样司徒惠儿还能立足吗? “我有办法让黄罗不可能说出去!”司徒惠儿说道。 颜熙不语,静静地听着她的计策。 “我把黄罗软禁起来,保证连七色花都不知道的地方,并且你想如何折磨她,我不会在意!”司徒惠儿说道。 只要颜熙不杀黄罗,这件事就好解决。 黄罗张口结舌,没想到司徒惠儿这么地无情无义,她竟然要那个颜熙折磨自己。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颜熙直接说道。 “可是,你杀了她,你的处境就会很危险。”司徒惠儿担心他的安危,颜家不能无后,他是最后生存下来的人,她不能够让颜熙身处险境。 “我不在乎!”他已知道小娅的存在,自己的忍辱负重也就到此结束了。 司徒惠儿一愣,他到底怎么了?以前的他绝不会这么傻。 “折磨她就是在折磨我自己,早晚她也会说出来,我不如给她一个痛快!”颜熙说道。 说罢,在司徒惠儿分神之际,一剑刺入黄罗的身体,刺穿了她的肺部,黄罗连喊的声音也没有了。 “颜熙——”司徒惠儿喊时已为时已晚。 颜熙冷漠地看着黄罗慢慢倒下的身躯,他以后不会再假扮了,与龙瑞茗的开战已正式开始。 司徒惠儿不忍地看着那地上的尸体,心中仍不能理解颜熙的做法,他怎么能如此冲动? 翌日, 绿罗向往常一样轻敲着黄罗的房门,“叩叩叩——”,在门外喊道:“黄罗,起来了,夫人找我们有事!” “叩叩叩——”已经敲了很久,房内一点声音也没有。 绿罗已失去了耐心,不断喊道:“黄罗,你快起来,你知道夫人的脾气。” 奇怪地是,就算绿罗使出了杀手锏,搬出了司徒惠儿,也于事无补,她心中有些担心了,推开门,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黄罗,不禁大叫了起来。 七色花听到叫喊声,纷纷奔向声音的来源,是黄罗的房间。 她们一个个的看到黄罗倒在血泊中,不可思议,据说七色花在江湖中也算是高手了,黄罗像是一剑致命,毫无反抗之力,什么人能够这么做? 白罗皱眉,难道是紫罗?不可能的,她的武功纵使高深,也不见得能够将黄罗一剑致命,难道是偷袭?亦不像。 “怎么样?”红罗问道。 白罗探了一下黄罗的鼻息,蹲下身按着她的脉搏之后,摇摇头得出一个几轮道:“一刀致命!” “什么?!堂堂的七色花,武林之中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竟然一刀致命?!那人的武功不是极高,就是自己人!”红罗说道。 她并环顾了下四周,发现紫罗不在其中,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想法。 “紫罗呢?”红罗问道。 大家才发现紫罗并不在其中,心中纷纷下了一个定论。 大家奔向同一个地方,紫罗的房间,竟发现院内凌乱不堪,门亦被打破,而房内也空无一人,她们不明白地是,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人知晓。 “果然是她!”黑罗走到院内的一块血迹旁,说道。 “我们去找夫人!”红罗说道。 白罗想阻止亦阻止不了,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她们的脚步,而只有蓝罗静静地看着院内的一切。 来到正厅,她们看到司徒惠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的到来,而身边多了一位英俊且纤弱的男子。 “夫人!”她们纷纷跪下。 “你们也知道来啊!”司徒惠儿怒声道。 “夫人,”红罗头一个开口道:“请您为黄罗做主,捉拿紫罗!” 司徒惠儿看着七色花,以及姗姗来迟的蓝罗,她似乎没有跟她们一样通通跪下,湛蓝色的眼睛,不屑地看着这些女人们。 “哦?”司徒惠儿眼睛瞟了下身旁的颜熙,然后道:“紫罗怎么了?黄罗又怎么了?” “紫罗杀了黄罗!”黑罗说道。 “哦!”司徒惠儿平静地点头道。 七色花不解地抬起头看着司徒惠儿,她们原以为她会愤怒地要找出紫罗,没想到会如此平静。 “夫人——”红罗说道。 司徒惠儿抬手打断道:“你们有没有想过紫罗为何要杀黄罗?黄罗也算是出类拔萃,本夫人训练你们,也花了很多的心思,也想知道你们的本事到底进步了多少?退步了多少?” “难道黄罗就应该死吗?”绿罗不服气地问道。 身旁的颜熙冷冷开口道:“紫罗跟黄罗有过冲突吗?” “你是何人?”黑罗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不得不提高警惕。 “哦,对了,我忘了同大家介绍了,他叫颜熙,现在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司徒惠儿简单地介绍了下。 黑罗发觉事情有变,这个颜熙突然出现,黄罗刚死,紫罗失踪,这一切难道就与这个叫颜熙的有关吗?或许这一切司徒惠儿是知情的。 “在福建的路上,黄罗曾被紫罗打过一巴掌。”白罗淡淡地说道。 七色花怒视着她,绿罗低吼道:“你胡说什么?” “为何?”司徒惠儿问道。 大家怒视白罗,意思是说如果她在胡说下去,定不饶她。 “紫罗和黑罗在执行去阻挡莫锦瑟路程的途中,被莫锦瑟发现,并且告诉莫锦瑟,所有的事情,黑罗将此事告诉了大家,黄罗气愤,想要打她,却被拦了下来,没想到紫罗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所以,来福建的时候,大伙都不是一起来的。”白罗如实禀告着。 颜熙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她竟然会不顾大家的反对,替自己说话。 “这件事,为何不早点跟本夫人?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你们还叫本夫人跟你们一起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吗?”司徒惠儿厉声道。 “夫人,上次的事情,的确是紫罗不对,她不该把我们日后的行踪都告诉莫锦瑟,并且您也是将莫锦瑟视为眼中钉的!我们只不过是要惩罚她,现在她可是杀了人的。”绿罗说道。 “到底是莫锦瑟自己猜出来的,还是紫罗告诉她的,当时只有黑罗知道,如果有人有心要害人的话,事情就得两说了!”蓝罗冷冷地说道。 她们纷纷回过头来,看着她。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黑罗站起身,怒瞪着她。 “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和紫罗在,那么黄罗的死,想必你也要负上一些责任,如果你是有心要陷害紫罗,而黄罗成为了你的刽子手,那今日黄罗的死和紫罗的失踪,你不是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吗?”蓝罗说道。 “什么?”黑罗不敢相信地说道。 “好了,够了,你们说够了没有?”司徒惠儿阻止这场争论不休的事情,然后转头问白罗道:“黄罗死状如何?” “一刀致命,死前应该连求救声都没有吧!”白罗分析道。 蓝罗则不然,她说道:“我想,她应该是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 湛蓝色的眼睛不住地看着那位突然出现的男子——颜熙身上,而颜熙则平静地直视她,毫不畏惧。 “哦?”司徒惠儿挑眉道:“说说看。” “我看到紫罗的房门像是被掌力所致,应该是有人在紫罗的房门外探看,却被紫罗发现,然后那人倒在地上,吐口血,也就是院内的一些血迹,而后,僵持了一些时间,估计黄罗也向紫罗求饶过,以为她放过自己,只是没想到紫罗一刀致命,刺穿肺部,事情的起因,大概就是黄罗看到了一些不知道的事情。”蓝罗分析道。 颜熙极其冷静,能猜到这其中事情的原委,大概也只有蓝罗了,而白罗一直看着颜熙,总觉得很熟悉,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而颜熙的名字,也深深地刻印在她的心里,是他吗? “你的意思是说黄罗发现了紫罗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司徒惠儿不得不对蓝罗另眼相看,她极其的聪明。 第九十四章 夜晚,绿罗一直忿忿不平地喝着酒,她以为司徒惠儿会大发雷霆,没想到黄罗的死,她倒是极其的平静,还警告七色花不得轻举妄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在不平白天夫人对黄罗的死的反应吗?”黑罗闯进了她的屋内。 绿罗没有理睬她。 “哼,”黑罗冷笑着:“说实话,不仅你不平,所有人都不平。” “所有人?!”绿罗可笑道:“那个白罗,不该说的都说了,还有蓝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做的一样,你难道没有一点不平吗?” “我劝你啊,不要再跟她们这些小角色斗了,你没发现夫人对身边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十分的信任吗?”黑罗说道。 绿罗撇过脸去,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 “你有什么要说的?!”绿罗说道。 黑罗不紧不慢地为自己倒了杯酒,允了口,慢慢道:“你不觉得事情来得突然,紫罗失踪,黄罗死了,夫人却对此事如此平静,还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以前以夫人的性格,她一定会大发雷霆,而今日,可真是出乎意料啊!” “夫人向来都对男人不屑一顾,今天看来,她恐怕是被这个男人迷住了!”绿罗说道。 “呵呵——”黑罗笑道:“你以为夫人是什么人?她会被这个阴柔的男人迷住吗?恐怕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或许夫人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发展呢?” 绿罗诧异地看着她,夫人早就知道?蓝罗说黄罗曾经求饶过,应该是有时间求救的,中间一定出现什么令黄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人,难道是夫人? “紫罗一失踪,那个男人就出现了,会不会太巧了?”黑罗继续说道。 “你的意思是——”绿罗想了想。 “我想你应该也明白了一些道理,夫人对我们七色花向来是不信任的,我们有半数是从龙庄出来的,龙主当初的目的是什么,你大概也依稀记得吧!”黑罗提醒道。 绿罗不语,她知道黑罗的意思,她、黑罗和黄罗都是从龙主派来监视司徒惠儿的,后来司徒惠儿软硬兼施,也忘了自己当初的目的,现在黄罗死了,自己难保哪一天莫名其妙地死去,还不会被司徒惠儿在意着。 看着绿罗脸上的表情,看来黄罗之死,竟然可以让绿罗曾忘却的事情,再次死灰复燃,这对龙主的大业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只不过事成之后的话,她就无法保证了。 “你跟我一起去见龙主吧?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给龙主,看龙主如何决定?我们毕竟是不做主的人,找对了主人,才是正确的方向。”黑罗说道。 绿罗缓缓点头,她犹如鬼使神差一般,跟着黑罗来到龙主,并将白天的事情和颜熙的出现一并告诉了龙瑞茗。 “什么?!”龙瑞茗一听到颜熙的名字,反应竟如此的强烈。 这样的龙瑞茗,黑罗还是头一次见到。 “他竟然活着?”龙瑞茗喃喃道。 难道龙主认识那个颜熙? “龙主!”黑罗唤道。 “啪——”龙瑞茗高深的内力将书桌震碎,黑罗和绿罗惊愕地看着他。 “司徒惠儿!”他咬牙切齿地怒声道:“竟然没有杀了他,还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她想跟本主作对吗?” 绿罗开始怀疑黑罗的动机了,龙瑞茗真的如她所说那样吗?司徒惠儿虽然易怒,但不至于露出如此凶目。 “龙主,看来惠仪夫人已经与您正面交锋了,只不过现在武林人士都已经来到福建了,听说李隆基也将要来福建,看来是冲着您的,听说同行的还有现今最受宠的梅妃娘娘,真不明白这个李隆基到底在搞什么鬼!”黑罗说道。 “梅妃?!”偶然间龙瑞茗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道:“她竟然跟随李隆基前来福建,看来她是鼓足勇气的,这样一来,李隆基就不足为惧了!” “可是,李隆基毕竟是当今圣上,龙主还是三思而行。”黑罗虽然不解,但还是劝道。 “我看该三思的应该是李隆基!他可能从没想过他带来的梅妃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羞辱吧!”龙瑞茗说道。 “羞辱?!”黑罗若有所思着。 “颜熙一直待在司徒惠儿的身边吗?”龙瑞茗突然问道。 黑罗回过神来,拱手道:“并非,他就像是府中的护院一般,龙主有何疑问?” “去会会他!”龙瑞茗冷笑着。 翌日清晨, 龙瑞茗快步来到司徒惠儿的府邸,并无任何人进行通报,坐在正堂的中央,看到龙瑞茗的到来,站在他身边的黑罗与绿罗气焰顿时高涨,司徒惠儿带着七色花缓缓踏步走进正堂内,听闻龙瑞茗的到来,她并不惊讶,但她没想到的是,竟然好不容易变成自己心腹的绿罗也跟着龙瑞茗,或许那次颜熙杀黄罗的事情,已经让绿罗背叛了自己。 “哟,这么一大早,你这个堂堂的龙主竟然会光临我的府邸?”司徒惠儿说着便瞧了一眼龙瑞茗身边的绿罗。 “哼,你该担心一下你自己!”龙瑞茗冷笑道。 “我自己?!我不觉得我应该担心啊!”司徒惠儿回道。 “司徒惠儿,你要清楚,你只不过是和本主的手下,对外我们也不过只是合作者,你要做什么都必须经过本主的同意!”龙瑞茗说道。 司徒惠儿略皱眉,说道:“哼,龙主说的可真是可笑,手下?合作者?您似乎太过抬举本夫人了!” “司徒惠儿,你当年奉本主之命去灭西域颜家,为何要留着那个颜熙?”龙瑞茗怒视着她。 “谁告诉你,颜熙是颜家的后人?”司徒惠儿毫不畏惧地看着他道。 “啪!”龙瑞茗以强大的内力将身边的桌子震碎,怒吼着:“司徒惠儿!你该清楚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司徒惠儿显得极为冷静,既然颜熙决定恢复他真实的身份,她应该相信他的能力,并且龙瑞茗来兴师问罪,根本是意料之中,何须理会。 “我的确不明白你到底为了什么理由来跟我兴师问罪?”司徒惠儿冷冷地回道。 面对盛怒的龙瑞茗,由门外缓缓走来一位英俊的少年,他,颜熙,犀利的双眼,看着正堂中央的龙瑞茗,他俩对视,原本在盛怒之中的龙瑞茗,神情稍显紧张。 一步步地接近,龙瑞茗的音调骤降:“颜熙?!” “你对我的身份好像很不认同!”颜熙冷冷地望着他。 “你——”龙瑞茗垂下眼睑,他原来无法面对颜熙,如果颜熙知道事实的真相,或许—— “龙瑞茗,是何人告诉你,颜熙是颜家的后人?”司徒惠儿上前一步挡住他俩的对视。 龙瑞茗脸色难看,撇过脸去,不语。 “夫人,何必如此难看?颜熙是否是颜家的后人?还待查证,您现在是在质问龙主吗?”黑罗毫不畏惧地看着司徒惠儿。 司徒惠儿眯起双眼,她果然不简单,龙瑞茗生平最恨的就是不听从,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今天被武林人士讨伐的结局。 “哼!质问?!我是否是在质问龙瑞茗?好像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本夫人?!”司徒惠儿回道。 “你——”黑罗气结。 “够了,司徒惠儿,这件事本主会查清楚,现在七色花也少了很多人,你自己要好好的盘算盘算了!”龙瑞茗说罢走到颜熙的跟前,与他对视了会,便带着黑罗和绿罗离开。 “你看,不过是你的身份而已,就引来了龙瑞茗的兴师问罪,可想而知,我身边有多少眼线啊!”司徒惠儿暗暗紧握双拳。 “你放心好了,我的身份一旦曝光,也就意味着龙瑞茗离死不远。”颜熙说道。 而这两人在旁若无人的情况下,说着令人无法听懂的话,白罗一直看着颇为熟悉的颜熙,是他吗?她不敢确定。 第九十五章 白罗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一天一夜,她不敢确定那个颜熙是否就是当年与她生死相许的男人,那张永远都是病容的神态,太过熟悉。 一个黑影闪过,一向警觉的她竟一点也未察觉出,直至黑影将剑架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白罗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出神到如此。 “你的反应超出了我的想象,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人开口道。 “你。。。。”白罗站起身,不确定地看着那蒙面黑衣人。 那人将面纱取下,一张美丽的脸孔展露眼前,白罗松了口气,坐下去,然后柔声道:“你来做什么?这里极其危险!” 她一向太过温柔,这样就成了白罗致命的弱点,无论红姒如何提醒,她都不以为然,或许这也是红姒选择她混进惠仪山庄的目的。 她们之间有着共同的目的,就是视司徒惠儿为自己毕生的仇人。 “小娅,我们的存在除了报仇,还有别的吗?”白罗将心中的想法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别的?”红姒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 以前来说,她一定会想到锦伦,她以为这辈子锦伦会一直保护她,可现在,她还能活在梦境中吗?锦伦的变心,让她受伤,她不会再相信,也不会再去想象一些美好的事物。 “小娅,小娅——”白罗看着红姒脸上的变化,担心地问道。 “呃——”红姒回过神,厉声道:“我们的生存就是为了我们的家人而报仇,别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 白罗不解地看着她,今天的红姒总是那么的奇怪。 “小娅,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或许还在人世?”白罗试探着想要说出颜熙还活着的事实。 “家人?!哼!”红姒冷笑着:“我还能有家人吗?我的家人都被司徒惠儿灭门,你认为我还有家人吗?” 白罗怔仲,她看着红姒,原来她一直认为颜熙早已因病而亡,如果红姒知道颜熙不仅没死,甚至还为司徒惠儿做事,甚得司徒惠儿的信任,红姒会不会认为自己所谓的报仇其实只是一件可笑的事情,这样无疑是给红姒一致命的打击。 “小娅,过些日子就是颜熙的忌日,你能陪我一起吗?”白罗问道。 “恩。”红姒冷冷地回应着。 在屋顶上盯着她们一举一动的颜熙,不免自嘲着,原来小娅已经改名,那个万花阁的主事就是自己的亲妹。 报仇?如何阻止小娅向夫人报仇?他陷入深思。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有着高深莫测的智慧,只是自己的身体太过虚弱,无法实现将家族发扬光大的梦想,直到有一天,惠仪夫人以假死,让他秘密习得高深的武功,并将他的生命延续至今,目的是为了现在向龙瑞茗发起攻击。 “你认为你这么做就是为了红姒好吗?”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颜熙突地回过头,透着月光,隐约看到一个身影树立在他的面前,颜熙冷笑着:“你堂堂的万花阁阁主也成了梁上君子。” “你确认这么做就是为了红姒吗?”锦伦慢慢走近他,冷冷道。 “我知道她的存在后,就不用再掩饰自己了。”月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 “当她知道自己的亲人,一见面就要离开她,她一定会崩溃的。”锦伦说道。 “所以,我不会见她,在她的面前,我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难道我就是她认识的?”颜熙说道。 “你太自私,红姒从小就没有亲人,她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只为你、为父母、为家族报仇,你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吗?”锦伦愤怒地低吼着。 颜熙淡然地看着他,然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 说罢,颜熙迅速飞身,划破长空,锦伦紧跟其后,直到一个树林中,锦伦不再追逐,说道:“不用再走了,这里已经很远了。” 颜熙不语,拔出长剑直指,说道:“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颜熙,你这么做,最后只有伤害。”锦伦淡淡道。 “恐怕我所做的伤害,还不及你吧!莫锦伦!”颜熙说道。 “——”锦伦无语。 “你为了莫锦瑟,不惜和小娅翻脸,而这么多年来,她却不知你和莫锦瑟的关系,你一直太过自信和小娅之间的默契,你难道不知道女人一旦嫉妒起来都是不可理喻的吗?”颜熙继续说道。 “你说的很对,我的确高估了我和红姒之间的默契,一直以来,我总认为不管怎样,她都会跟着我,即使我赶她走,她都不会,可这次,我不但说了过重的话,还伤害了她,或许,我是想弥补一些过错罢了。”锦伦自嘲道。 “莫锦伦,你懂得放下,而我只能一步步地走向无尽的深渊,你我如果不是敌对,很有可能是朋友。”颜熙仍不忘“善意”地提醒道。 锦伦冷冷地看着他,说道:“蓝罗的事果然是你所为。” “原本我不打算利用一个跟小娅年龄相仿的无知女孩,可是,她偏偏和龙瑞茗有关联,这怪不了我,如果小娅知道龙瑞茗是幕后真凶,她也不会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只可惜,龙瑞茗竟然是一个根本不顾亲情的人,那我干脆让蓝罗变成我的杀手,到时候就有机会对龙瑞茗下手了。”颜熙说道。 “龙瑞茗一看到蓝罗就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对于这层关系,你在司徒惠儿身边多年,难道还不清楚?”锦伦说道。 “清楚!完全清楚!这是夫人能够活命的挡箭牌。”颜熙说道。 “为了一个司徒惠儿,你值得吗?”锦伦厉声道。 颜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值得,在你们眼里,夫人可能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不可饶恕,可在我看来,夫人是一个可怜人,她所爱的人,心里根本没有她,她恨的人,对她更是视若不见,那么她干脆成为人们心中最恨的人,让别人可以完全地记住她。” “所以她做了刽子手,所有的人都想杀她而后快!”锦伦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 “那又如何?毕竟有人记住了她,就足以!”颜熙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的仇人只是龙瑞茗,蓝罗并不是,为何那么做?”锦伦冷冷地看着他。 “只要和龙瑞茗存在任何关系的人,我绝不放过,当年我的家人不就是因为姓颜,而惨遭横祸的吗?”颜熙说道。 “你可知蓝罗和绵伦也同样是龙瑞茗的仇人,他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锦伦道。 “那又如何?我也没见我的家人因为不姓颜,而活命的,苟活的我,一直男扮女装,忍辱负重,你想想,我该如何做?”颜熙说道。 “那你曾想过红姒?!”锦伦对于颜熙的说法无法反驳。 “小娅意外存活的事情,我近日得知,所以我才将身份暴露在龙瑞茗的面前,这样不仅可以保护小娅,还可以为我的家人报仇!”颜熙无时不刻地关心着红姒。 锦伦虽然心中对颜熙有着恨意,但对红姒的事,他却无限的爱。 “你懂得作为一个兄长,保护妹妹的心,那你曾设身处地地想过绵伦对蓝罗同样的心吗?”锦伦问道。 “无需旁敲侧击!”颜熙冷冷地回道:“只要在你们眼里,我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就可以了。” 锦伦不禁握紧双拳,刚刚才对他提起一些好感,一句话又全部地消散无影,厉声道:“你这样做,和龙瑞茗有什么区别!” “我和他最大的区别,就是不会滥杀无辜,对蓝罗,我已经够手下留情了,要是蓝罗在龙瑞茗的手中,早已不知是否死了多少年,还会像现在这般活的这么好,只不过失去了记忆,不再是当年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了,而是夫人手下的一个杀人野兽罢了。”颜熙说道。 “又是为了司徒惠儿,就因为她曾经放你一马,你就如此死心塌地地这么为她?!”锦伦始终无法明白。 “小娅是亲眼看到家人被灭门的,而我是知道家人即将被杀,提前被家人送走的,你知道我心里的痛吗?当年是夫人强烈要求将我送走,若不是她想到留下我这么个独苗,说不定颜家就只剩下小娅一人,我和她注定不能相认,也不会让她知道,我依旧活着。”颜熙说道。 “你怕红姒知道,你是为了躲避追杀才走的吗?”锦伦似乎有些明白地问道。 颜熙摇了摇头,道:“不,我并不是怕死,一开始我对夫人来西域灭我族一事并不知情,而且我一直被病魔折磨,恐怕那时也活不了多久。” “那为什么还如此相信她?”锦伦始终无法明白颜熙如此信任司徒惠儿的理由。 “我跟她生活了十多年,对于她的性情,也算是摸得七七八八,一开始我总认为和她之前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直到后来才发现,有时候会看到她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很无助的样子,她是我见过最无助的女人,最想保护的女人。”颜熙说道。 “难道你——”锦伦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之后又愤愤地说道:“你竟然——白罗等了你这么多年,以为你就是一直心悬在她身上的男人,结果你——” “你果然知道的不少,我一直没忘记白罗,所以每次夫人要惩罚她的时候,我都会求情,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一提到白罗似乎颜熙的眼神就变了,变得很深情。锦伦捕捉着颜熙脸上些许的变化,刚刚提到司徒惠儿的时候,他并非如此,只是充满着同情。 颜熙慢慢地垂下剑,笑道:“呵呵,看来我还是过于心慈手软了,根本下不了手,就像十二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一般。” 锦伦突瞪双眼,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颜熙,想到十二年前在公主府的那段往事,竟然是他! 番外之颜熙(一) “啊——”一妇女在床榻上痛苦的叫喊着。 在正厅中的青年男子正焦急地来回走动,虽不是拥有第一个孩子,但依旧担心。 一脸苍白且纤瘦的小少年却极为冷静地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来回走动,这般成熟的神态,绝不是六岁的孩子所应该拥有的。 今年他已六岁,颜家第二子,名叫颜熙,但身体一直极差,兄长常年在外,一是为家族生意忙碌,二是为了颜熙的病痛奔波。 直到“哇”地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颜老爷原本焦急的心态,渐渐显得很轻松。 他飞奔到妻子的床榻上,他没有看一眼产婆手中的婴儿,而是紧紧地拥住自己挚爱的妻子,心疼地说道:“都怪我,都怪我,让你受苦了!” 妻子虚弱地摇了摇头,问道:“孩子,孩子健康吗?” 颜老爷这才缓过神来,看着产婆手中的婴儿,产婆将婴儿交至颜老爷的手中,并说道:“老身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紧张自己夫人的男人,是个女孩儿,听到刚才的哭声就应知道十分地健康。” 他将婴儿给妻子看,他知道她十分紧张这个孩子,她不希望这孩子像颜熙一般,每天被病痛折磨着。 “娘——”一张稚嫩的脸庞残留着被病痛折磨过的痕迹,她实在太过心疼这个孩子了,故而害怕失去他,为了能让他更加开心,没有更多的负担,她决意在她三十岁高龄,产下一个女儿,丈夫以为是因为颜熙从小生病,为了家族的利益,需要另一个孩子承担,而不知自己妻子的心思,终究只为颜熙一人。 ”熙儿,“她轻声唤道。 颜熙迈着步子缓缓走近母亲,从小他因为病痛不言不语,甚少与人交流,却聪颖过人,大哥颜瑞是一个相貌平庸、智慧平庸之人,不能与其相提并论,颜老爷却只能将家业交予颜瑞,不知颜熙哪一天会离开他们。 ”她是你妹妹,她会好好照顾你的,令你开心的。“颜夫人露出笑颜,伸手抚摸着他纤弱的脸庞。 颜老爷惊讶地看着妻子,她竟然是为了颜熙才生下女儿。 但不管怎样,颜熙并未有任何笑容,他抬眼看着母亲,他能够看出母亲的用心良苦,为了他,母亲不顾生命地生下孩子,而他不知能活多久。 渐渐地颜熙长大了,每天有小娅的陪伴,他开心了许多,好像病也好了许多,在大哥处理不了事情的时候,他已经会主动地给出相应的意见。 在十二岁的时候,家中来了一个女人,并扬言有办法救颜熙,颜老爷当然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家族的事业还需要颜熙来支撑下去。 而颜夫人则很担心,派了家中武艺高强的家丁跟随着颜熙一块去,临走颜熙抬头看着颜家的人,依依不舍的母亲,趴在门墙上的妹妹小娅,以及许许多多的人,他突然不舍得了,突然不想接受医治,宁愿快乐地生活下去。 可是,他们更多的希望则是想让他活下去。 ”走吧,活着可以做很多事情。“女人说道。 颜熙抬头看着她,想了想,毅然走进了马车内,而此时趴在门墙上只有六岁的妹妹,她开始大哭道:“哥哥,我不要哥哥离开我,我不要,呜呜呜——” 一阵阵地哭喊声,刺痛了马车内的颜熙,他是多么的不想离开,那女人说的没错,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马车无情地离开了颜家,确定离开了数丈外,女人突然停下马车,揭开车帘,却发现车内空无一人,她略皱眉,但不一会儿,即敏锐的察觉到有人正慢慢地接近她,那家丁的武功不弱,却不入她的眼,很快地家丁败下阵来,痛苦地抚着胸口,无助地任意女人跨过他的身躯。 “不要伤害我家少爷!”家丁喊道,即使那样的恳求也无济于事,却仍要喊出。 “到死你都要保护这个不知道能活多久的小孩的命?”女人根本不相信地问道。 “我的命是颜家的,我要誓死保护好颜家的每一个人!”家丁说道。 女人漠视,她发觉眼前那个颜熙的眼神让她很新奇,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在面临生死关头,都是害怕,而这孩子的眼神告诉她,他已经超越了生死,完全不害怕,而且已经洞悉了她的来意。 “好聪明的孩子!”女人说道。 “不是我聪明,而是你的来意太明显。”颜熙冷冷说道。 “哦?”女人挑眉,听着他徐徐道来。 “从你来府上就是来杀我的。”颜熙说道。 女人愣住,没想到这世上除了乌紫嫣,眼前这个孩子竟然能让她产生畏惧。 “哼哈哈哈——”她突然大笑着。 “但是,”颜熙慵懒地抬起眼,看着她,道:“你不会杀我!” 女人停止笑声,直视着他,似乎等待着这个十二岁少年发表的言论。 “我已病入膏肓,根本无药可医,你除非是有真本领,要不然就杀我,我想你也是受人指使吧!”颜熙说道。 龙瑞茗前段时间派人送出一封书信,完成一项任务,就是将西域颜家灭门,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观望,这个孩子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已经成为颜家不可或缺的领袖。 其实,她一直不是很明白龙瑞茗的动机,到底是因为什么,要灭门?! “小子,你果然令本夫人刮目相看,以你这种年纪,我原以为十分好骗,没想到——”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认输。 颜熙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我现在想告诉你的,之所以我没有杀你,”她不禁对自己的行径感到可笑:“哼呵呵,没想到多少年来,我都不曾动过恻隐之心,竟然会为了你这个毛头小子,实在可笑!” “每个人都有一丝善心,或许你的善心只在某个人身上,就像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为了一个人罢了。”颜熙一语道破。 她愣住,没想到颜熙能一眼看穿她。 “我完全为了他,但却对我不屑一顾,那么我就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她已心灰意冷。 “我帮你!”不知为何,颜熙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就有股相信的感觉。 “你?”她有些怀疑这个孩子能为她带来什么。 “你应该明白,那个让你先杀我的人,一定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对付他,那么,如果你不想做这个人的刽子手,势必要留下我。”颜熙说道。 “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女人开始有些若有所思,的确,这孩子有着不平凡的眼神,那不是十多岁孩子该有的,看来龙瑞茗第一个要对付的颜熙,绝不简单。 “你已经相信了我的能力,指使你的人明显知道我的能力,所以唯一不能留下的,就是我!”颜熙说道。 女人头一次感到无比的信任感,竟然是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身上发现,他给予她强烈的信任感。 她将颜熙安顿好后,告知三天后会将其送至名门世家习武,这样有助于颜熙的病情。 而这三天里,颜家和罗家发生了惨绝人寰的事情,全家上下几百口无一幸免,杀的一干二净,这件事也被颜熙知晓,那天雨下的很大,他冒着大雨回到了家,所有的人都在清理尸体,没有在意他,女人发现了他,拿着带血的剑缓步走到他的面前,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颜熙没有说话,他发现了母亲,抱起她,竟发现还微微留有一丝余气,她紧紧地抓着颜熙的衣角,微微张开嘴,对着颜熙的耳朵说了几个字,便垂下手,她似乎一直在等待颜熙的归来。 女人没想到颜夫人的命竟然能撑到现在,似乎知道颜熙一定会回来,她到底说了什么? 颜熙冷冷地看着她,着实让她觉得可怕。 “你完成了他给你的任务!”颜熙冷声道。 “你,你应该好好调理身体!”女人面对这样的颜熙有些害怕地说道。 “过段时间,我会和你去一趟长安,了结与你深爱男人的孽债。”颜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