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辛雅异世种田录》 第1章 一条宽阔的大路穿过望不到头的树林，路边的某棵树上滑下一个人影。 随着一声惨叫，砰地一声，不善爬树的韦辛雅下来的时候一脚踩空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忽然从高空落下的惊吓使韦辛雅即使跌坐在地下也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然而还没来得急想起怎么呼吸屁股下面传来的那股像是从骨头里透出的钝痛让韦辛雅倒吸半口冷气。 更痛了！ 真他妈疼！韦辛雅在心里骂道。她不是那种随便喊痛的女人，因为她知道喊出来了也不会减少疼痛，而且这荒郊野岭的喊给谁听？ 这时候韦辛雅坐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就怕动了一丝一毫就加重疼痛，连呼吸都非常缓慢，虽然她经过刚刚的惊吓需要一个深呼吸来平复过快的心跳，可这样的生理要求竟然被她生生压下了，就怕大幅度呼吸所带来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不过幸好，掉下来的地方并不高，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严重的伤的。 韦辛雅直到感觉不那么痛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地查看自己。手臂和大腿内侧传来火辣辣的感觉，翻开袖子看皮肤上泛起一大片辛辣地血红色，这是下来的时候被树皮树枝刮的。 “幸好我穿的是长袖！”韦辛雅庆幸着，不然得刮出血了。 确定自己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根据小时候调皮地经验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这样的幅度的动作还是会有些痛，但是韦辛雅不想这样干坐着浪费时间。狠心地站起，柔了柔还在作痛的屁股，活动活动腿骨股骨什么的，直到不感觉怎么痛了才继续上路。 她在这个明显有着人工道路的森林里已经走了三天了，韦辛雅是腐女加宅女，看了太多小说的她已经下意识的明白自己似乎、大约、或许……（省略n多不确定词）穿越了，但是她还是坚持自己是被外星人绑架了。 穿越和被外星人绑架都是超常理的事情，于众多yy小说来说差别不大，都是一段美好故事的开始。但是对韦辛雅来说差别就大了！ 谁知道关于她的这个故事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按照她的想法，不是惨剧那就不错了。 穿越，那是完全到了另一个世界，代表生活状态、观念的大大不同，代表生活质量的严重下降，更代表她回不了家……于韦辛雅来说，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她这样的一般人成绩平平、工作平平，也没有什么生活智慧，别说穿越开金手指混得风生水起，就是给她来个种田人生她也不会种田啊！ 韦辛雅完全没办法想象没有电脑、电灯、自来水、热水器、卫生巾，呃……反正是一切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生活。 但是被外星人绑架就不同了，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可能，至少还是现代不是吗？而且非常有可能是某个无聊的外星人搞的恶作剧，就像新闻里说的：某人在家睡觉，一觉醒来却到了离家千里之外的某省！至少这样人是安全的，花费点功夫还能回家。 韦辛雅觉得她就是属于这样的情况！ 你瞧！她本来住在南方城市里的某个角落，只是晚上饿了出来买点东西吃，结果就莫名其妙的的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当然韦辛雅是不知道的，不过她再无知也看明白了，这个望不到头的森林是北方才有的。虽然韦辛雅不认识树的种类，但是这样的林子看起来就是电视里的东北老林子的样子，除了现在没有厚厚的雪。 幸好没有，韦辛雅才穿了一层避免被冻死。 但是，你瞧！她一直是一个人，肯定是被外星人扔这了，只要找到人就能回家了。韦辛雅烦恼的想：虽然可能会上新闻、被各大网站转载，但是总比遇到那些不可挽回的事好。（这妞，思维太过跳跃了。） 韦辛雅就觉得自己倒霉，比如对比小说里那些穿越的吧，好歹人家是带了手机的。 想到这里，韦辛雅不由咬着牙骂自己：“你个笨蛋怎么就不带手机出来？不然这会儿打个110不就好了！”。 韦辛雅住的地方，下楼转个弯就是个小超市，为图方便，别说手机，根本什么有用的都没带。身上就带在超市买的不多的零食面包神马的，还有超市找回来的几块钱人民币、钥匙。真就只是钥匙！连把指甲剪都没串！ 这会儿韦辛雅悔的肠子都青了，除了吃的，身上都是这些没用的东西，全身上下连个口袋都没有。这长衣长裤的，还是韦辛雅不敢穿睡衣出来才换的，不然更难看！ 刚来那会儿，韦辛雅还以为遇到鬼打墙了，吓得尖叫一声立即抱着头蹲下，半天都不敢动。没办法，不说突然从黑夜一下就到了白天，又是一天陌生的地方，就是她脆弱的心灵也没办法适应这样诡异的穿越。 半天之后，身上太阳的温度是真的，看到的光亮是真的，肚子饿也不是假的==；，韦辛雅才适应过来，小心地观察周围的环境。直到确认确实安全后，才开始胡乱思考。 在排除了各种合理因素和和不合理的问题后，作为一个资深宅女，韦辛雅首先想到的是穿越！于是她退后一步、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再后退一步，原地跳跃，蹬着脚下的地用力蹦……企图以这种方法回去。不是说，有什么空间轨道吗？既然能送她来这里，肯定也能能送她回去。 在韦辛雅不懈努力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太阳下山了。韦辛雅看了看逐渐要消失的光线和像宇宙黑洞一样的树林深处，打个冷战，韦辛雅决定在树上过夜。 她本来想生一堆火的，据说野兽怕火！但是想想这说法未必准，她是道听途说，也可能有野兽不怕火的，没听说过“飞蛾扑火”吗？而且就算是真的，那么大个野兽，得多大的火堆才能吓跑啊。最重要的是——她没打火机！ 在她来的地方做了标记，选了一棵高大并且好爬的树，经过一夜战战兢兢、睡睡醒醒并且几次差点掉下来树来的不甚舒服的睡眠，天亮了。其实这一夜，除了远处传来的不知名的鸟叫，和奇怪的叫声，这一夜其实很安全很平静。但是看起来没有危险不代表真的没有危险，电视小说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所以，韦辛雅坚定并且坚决地巴着大树丫子。 第二天，当韦辛雅重复着昨天的实验，并且逐渐扩大范围走到腿软之后，才失望地并且极度不甘心地承认：这样是回不去的！ 韦辛雅心都凉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大龄女孩第一次体会了那种绝望的感觉。回不去了！抛尸荒野了，被野兽吃掉……可能遇到的悲剧她都想到了，各种各样的…… 韦辛雅正沉湎与自己各种天马行空的幻想，之后又逐渐开始用那些不真实的穿越小说来安慰自己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那则关于被外星人绑架的新闻。于是韦辛雅华华丽丽的振作了！并且故意忽视脚下这条虽然是随意开出来的土路，尽管道路不平、泥土松散显，但是却能来往两辆小轿车，在现代是完全没必要开出这样宽的土路的。 韦辛雅安慰自己：你瞧！这有路，不长草，说明常常会有人路过。跟着路走就能找到人，而且路上一般比较安全，野兽什么的比较不敢来！就算找不到人，有路就代表了有出路，不会是绝路，总会走出这个森林的！到外面遇到人也一样！ 于是韦辛雅带着不多的食物和估计没啥用的资源，捡了跟粗木棍当武器全当安慰自己，开始了自己被迫的探险之路！ 其实，韦辛雅从树上掉下来才是第三天的早晨！不过，就她那点当夜宵的零食和面包，就算是省也省不了几天的，而且又要赶路还没有水。 就在韦辛雅干渴得绝望的时候，远处迎来了一辆吱吱呀呀地马车。韦辛雅兴奋地挥动双臂跑过去并叫嚷着要要人注意她这个小小的难民。 然而，韦辛雅跑近马车看清楚马车之后一个急刹车站站在原地高举双手、一动不动，惊喜的面容僵在她脸上。马车上面站着一个外国高壮的金发帅哥，身上穿着那种外国电影中才有的中古世纪的衣服，浑身肌肉紧绷，眼神凶狠地警告她不准再踏进一步，手上的弓已经拉满，箭头上闪烁着锐利地光泽。 韦辛雅非常确定，如果她敢不小心多做一个让这个帅哥不满意的动作，那支箭肯定会穿过她不太有力的心脏。 现在韦辛雅更加肯定，她就算是穿越了，也不会有什么好运气，她真的不想赶这个时髦！ 亲爱的外星人，你在哪里？ 第2章 老马在树林里拉着破布车厢吱吱呀呀地摇晃，轮子下面扬起点点尘土，不一会就回到它们原来的地方，似乎从来没有谁来过，除了那浅浅的轮子印。平常类似这样老牛拉破车的声音很惹人烦躁，换到这荒无人烟的树海却叫人安心，至少不会觉得孤独。 “喝点水吧，给！”娜拉给韦辛雅倒了清水，递给她。 “谢谢！”韦辛雅感激地接过水杯，避过上面的缺口喝了一口，依旧颓废地坐在约翰和娜拉拥挤的马车上，双手抱着膝盖，跟着车子顶上挂着的锅碗瓢盆一起摇摇晃晃。 约翰和娜拉是一对很年轻夫妇，他们还没有孩子，从家乡带着不多的财产要到北方去谋生。说是财产，其实也就是破烂的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品，这些虽然不值钱，但是对于基本上没有什么财产的新家庭是不可抛弃的重要必需品，他们没有多余的钱买新的，拉车的老马耗费了他们几乎所有的财产，轮子是买的，轮子上的其他都是他们用废弃的木头自己做的，手艺马马虎虎过得去，车上塞地满满的全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即使是在南方。人在野外也是要小心的。更何况是在这个陌生的北方森林里，有马车，也只是方便赶路而已，野兽或者其他什么危险的东西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危险，所以当韦辛雅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明显的黑发被当成了凶悍的暗精灵。 那个美丽而凶悍的种族…… 哈！ 还以为是穿到了黑暗的外国中世纪，还在纠结怎么样能回到中国，那至少是她熟悉的地方。结果来到的是个诡异的世界！还有精灵？不过听这对夫妇的口气，这精灵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韦辛雅现在后悔了，她从来不看这类的小说，不能了解这样世界的设定。不过话说回来，小说写的就是正确的吗？还是靠自己慢慢摸索规律吧，千万不要乱来。她在心里提醒自己。 想想现在小说的流行趋势……幸好不是穿越远古、兽人什么的，她可没有这么强大，这算不算不幸中的万幸？ 虽然有着那么不愉快的开头，善良的约翰夫妇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是决定暂时收留她，让她和他们一起上路。 韦辛雅不敢跟他们说穿越的事，这个非常复杂、匪夷所思，并且很难解释，要是他们把她当怪物抓起来怎么办？ 她只说了一些她敢说的，例如:“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之类含糊的话。约翰夫妇也没有深究，只把她当成了流浪的无家可归的人。 韦辛雅开始心惊胆跳的，假装聊天，侧面打听才知道这个不知名的世界刚刚结束了长达百年的战争。 有的国家灭亡了，有的国家领土扩张了，也有新的政权出现。但是无论哪个国家依然有着战后的种种弊病，人口锐减，流民和无家可归的人很多。 她穿越到的这个国家正是一个新的国家——诺维亚帝国！一个新的政权，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强悍的军事集团，通过战争和抢夺非常富庶，国家是非常强大的。 她不敢深入打听上层的事，就怕有什么禁忌，或者被当成奸细，古代可是没有人帮忙请律师的。惹恼了他们，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知道大概就可以了。 重要的是要了解民生民俗，知道今后要靠什么过活。不管什么年代，像她这样的小老百姓不让自己饿死才王道。 听他们谈话中的只字片语，这个世界充满许多让韦辛雅觉得奇妙的事，比如暗精灵。但是看他们两的样子好像是普通人，没有传说中的魔法什么的。 旅途的无聊在不经意的打听中还是让韦辛雅了解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这个国家的北方领地虽然得到了扩张，却因为长年战争，人们或者打仗或者逃难，使本来就荒凉的北部地区除了大批驻守的士兵，几乎已经没多少人了，据说是荒无人烟了。 这个她相信，走了很多天都没见到什么人，很能证明这个。 那片本来就不多的田地荒芜下来了，没人愿意去耕种，人们更愿意呆在安逸而且富庶的南方，没有人愿意去那种气候恶劣的地方受苦。 没有人，就没有田地，没有国家需要的税收，北方领土就没有意义。那里是国家的重要边境线，没有人在那里意味着国家的精英守着一片空地，意味着要花大量的军费和粮食，这样的浪费会耗费大量的国家经费。会阻碍经济复苏，浪费人力物力，阻碍国家的发展和巩固。 常年战争，更让人明白了北方防线的重要性。一旦发生战争，其他地方的军队没办法快速支援，只能在当地调集，没有人谁来防御？ 于是，王城发布命令：只要愿意到北方去的平民，都能获得一个庄园，并且免税三年。 在气候宜人的南部，大多数平民除了那些有特殊手艺的人不需要依靠土地的，其他人最多只有几亩地，更多的人是替别人做工作来赚取生活费。 庄园！ 即使在南部也是一大笔财产！最差的也能衣食无忧，有房子有牲口，小孩子可以像那些有钱人一样到学校去学些浅显的东西；过的好的能够请得起仆人，甚至更多的仆人。 看起来很有诱惑力，不过，并没有引发北去热潮。 比起传说中的北方，南部的繁华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刚刚结束战争，各行各业开始恢复。这里现在有大批工作机会。谁愿意去这种众所周知的苦寒地方耕种？谁都知道天气越冷的地方收成越不好。还是南方这边好，没有地，还能找到体面的工作。 约翰和娜拉没有其他能力，也没有别的什么技能。继续呆在家乡，他们也只能靠给别人做仆人或者零工来维持生活。也并不是没有机会，但是两人都是流浪多年的底层，显然，他们并不甘心做一辈子的仆人，虽然，北方恶劣寒冷并不适合人居住，并且因为地处边境随时有战争爆发的可能，但是这对渴望拥有自由和土地的夫妇，怀着能够拥有庄园、能做自己主人的梦想带着不多的财产上了路。 “你也可以一起去那里生活，虽然办了北方居民证就不能随便离开那地方，可是有了土地也不需要去别的地方。”约翰赶着马不时回头对着韦辛雅说，又补充了一个小秘密：“只需要向北方都城官员提出申请就可以了，而且，这个政令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很多人还在观望，去的人不多，我们去的早的还能挑选肥沃的土地。”很多人还在观望。 “亲爱的！战争让很多人无家可归，流浪太久了。”娜拉感叹道：“你需要一个自己的家！” “……大概吧。”娜拉的这句话，说到了韦辛雅的心里。 娜拉感叹的是战争中的颠沛流离，韦辛雅却没有这样的经历感受没有那么深刻，她只是猛然莫名其妙的被扔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自己完全没有立身之本，中国人内心里追求根本。 当一只兔子窝外面来了很多狼，出去被咬死，躲着不出被饿死。 如果在这里有了一个家，一个可以赖以生存的庄园……这是她的救命稻草！ 约翰喋喋不休地跟韦辛雅解释着，生怕韦辛雅不明白。他不拿弓箭的时候，显得很憨厚，那样高大标准的身材和英俊的脸也掩饰不了他老实的气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能做下一个这么大胆的人生决定，单枪匹马地带着妻子离乡背井跑到陌生的地方去谋生。 娜拉继续说：“你要早做决定，这是个机会，你也不想继续流浪吧？我们就快到北方都城了，在那之前你要快点拿个决定。” 韦辛雅沉默着，她是被迫的，她哪里都不想去，她想回家。但是她再怎么骗自己，也知道机会渺茫到近乎零。而且就算能回去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段时间她要靠什么过活？ 这也算是看了太多小说的坏处，里面的人十之□□是回不去的，只能考虑实际的问题。韦辛雅在心里自嘲：知道得太多了！ 韦辛雅非常确定她不是神仙不用吃饭，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约翰夫妇的意见。这是她绝路上的生路，至少有了一条路给她走总比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不会种地！”韦辛雅小声的说，表示她顺从了，其实她也是一个现实的人。虽然穿越这件事本身就不现实，但是能穿越回去更不现实。“我根本不知道庄稼长什么样的。”瞧！人多现实，她已经开始骗人了。 虽然她大概知道庄稼长什么样，学校都有教的。可有多少生活在城市的人会种地？尤其是年轻人！韦辛雅只见过她妈种菜，也只是见过。她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博取同情。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的人，在家里的时候就糊里糊涂，来到这个世界离开现代她等于是什么都不懂，更做不出什么大事来。这样的事实让她很无奈，本来穿越这件事就不是她能做的，本来就没什么能耐了，在这里更是连养活自己的本事都没有。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直接把锄头丢给他，让他自己养活自己，这本身就是一件刁难人的事。但是再难的路，总要走过去，比起无路可走这已经好太多了。 “我可以教你的！”约翰憨厚地摸摸头笑着说：“我是孤儿，也是什么都不会的。但是我靠帮人打零工长大的，什么都会一点。” “你大概很小就流浪了，一个家庭要学很多东西。”娜拉也鼓励她：“我们都可以尽力教你！将来你到了你的庄园也可以跟别人学。”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虽然是博取同情，但是被逼到悬崖了的韦辛雅被他们的善良感动得泪闪闪，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只有不断地说：“谢谢！谢谢……”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感动到流泪的一天，这对夫妻不但救了孤独无助的她，还给她适时的伸出援助之手，没有只把她丢在半路，人只有到了这样的地步才能体会这样的感动。 第3章 “不行！”北方都城的土地行政官员激烈地反对：“一个女人怎么有资格享受这项政策！必须是个男人！户主！”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另一回事。 “噢！尊敬地行政官先生，可怜的韦辛雅小姐没有家人，她流浪了好久，您知道战争的残酷，好不容易有点希望了，您能不能想想办法。”娜拉看着行政官请求着，希望他能发发善心。 “是的，行政官先生。”约翰也帮着劝说：“而且法令也没规定一定要是男人才能拥有庄园啊。” “虽然法令没有规定，但是也不能乱来！你以为我是故意为难她吗？”固执的威绅愤怒地拍了拍桌子，虽然调任文官多年行军说一不二的作风还是改不了。不过到底语气软了下来，只是在这些小老百姓看来没多大差别。 “你自己看看她！一看就是没有吃过苦的，又没有什么技术，能做什么？”威绅指着韦辛雅的小身板直接指出出事实：“你们拿国家的政策和土地来开玩笑吗？这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士兵们拿命换来的！”说到后面简直吼出来了，看着韦辛雅的目光称不上友善。 韦辛雅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凶过，这个行政官的吼声让她这个小老百姓忍不住瑟瑟发抖。她知道这个长官说的是事实，她不能反驳。 如果是平常，她早就逃了。但是这时候她不能放弃，这是她唯一的希望，这个当官的说的没错，她确实做不了什么，但是如果她被赶走了她觉得她会死！并且很凄凉。 “求求你了，我不是那么没用的！我会努力的！”韦辛雅用苍白的话语可怜巴巴地哀求着，可怜不是假装的，想到要被赶出去之后可能的生活，她吓地好话都不会说了。搞不好是死路一条，只可怜巴巴的求着。 她并不无知，太了解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一个单身女人可能的悲剧，那些穿越小说只是不切实际地梦。无知者无畏，正因为知道太多她更害怕。 威绅很正直，却也很顽固。 “你去找个男人嫁了再来申请吧！”威绅很实际地劝说：“有了保护人，你也可以生活的好一点。一个女人单独是生活不下去的，你不了解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冬季长达四五个月，不是南部那种温暖的气候，冬天在外面撒泡尿都马上冻住，雪比人还高！” 威绅眼神扫过小胳膊小腿的韦辛雅，他不认为这个豆芽菜一样的女人在没有任何庇护的情况下能够安然渡过这里的冬天。所以他毫不留情的拒绝她的申请，别给她希望才能让她活下去。 嫁人？开什么玩笑？ 韦辛雅心里马上否定了这个不靠谱的建议，不说现在了，就是在现代嫁人也是一件极其需要运气的事，完全依靠对方的人品！把自己的幸福和未来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还不如靠自己来得实际些。 “行政官大人！您就不能通融一下吗？”韦辛雅还是不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个严肃的官员能够看在她孤身一人的份上能有一时的善心对她放水。 “我只要能养活自己的一小块地方就行了，你看整个北方怎么大，这样的地方是不缺的。不一定需要庄园，我绝对不会浪费的！我会努力种地的！”人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从没求过人的韦辛雅努力地把自己表现得非常凄惨，尽量放低姿态。 约翰和娜拉夫妇也从旁帮忙劝说。 可惜，威绅虽然不是冷酷的人，但是他对原则问题是不会让步的。无论这几个人怎样恳求，他都硬着心肠拒绝。 约翰和娜拉夫妇见威绅无法被说服，韦辛雅的申请也没有转换的余地。转而过来安慰并劝说她：“要不然，你干脆跟我们一起生活吧！这样大家也有个照应。” “不！不能再麻烦你们了。”韦辛雅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好，但是还是忍着吸引力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我已经麻烦你们太多了！” 这些日子跟着约翰夫妇一齐走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们的善良，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们生活的窘困。 没错，约翰夫妇是比她在路上见到的同样往北部讨生活的人看起来体面多了，可就是这样的人一日三餐也不过是一小块面包配着大量的水。 而且他们没有照顾她的义务，不可否认，约翰和娜拉是两个很善良的人，但是韦辛雅和他们并没有实质的关系来维持友好。人是会变的，说不准在什么情况下，贫穷和富裕都不能保证，没有任何原则。现在他们是对她很好，将来可不一定，时间和生活能磨灭一切最初的好感，生活中的菜米油盐、枯燥乏味将改变很多事情。 “我不能拖累你们！”这是她对约翰夫妇的解释。同样，比起别人她更相信自己。而且韦辛雅也不是那种，别人伸出援手就理所应当赖别人一辈子的人，约翰和娜拉没欠她什么。 韦辛雅一改楚楚可怜的模样，目光坚定地望着决定她在这个世界命运的土地行政官威绅：“请您不要小看女人！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下男人能生活下来都不会缺少女人！既然别人能生活下来，那么我也能！即使再恶劣的环境我也不会生活得比别人更差！” 威绅几乎被韦辛雅坚毅的眼神打动了，但是他更了解北部的实际情况，这里不是一个女人随便发表一次壮言豪语就能活下去的地方。 “你不要太天真……” “说得好！” 一句豪迈地夸奖打断了威绅的话，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虽然是笑眯眯地，身上的穿戴和表情动作无处不显示他的军人风范。 威绅看着来人皱了皱眉，向他点头示意：“豪尔男爵！你怎么到着来了！”看上去很不欢迎他。 “我来看看有多少申请庄园的人！”豪尔男爵并不在意威绅对他的态度。热情地跟韦辛雅几个介绍自己：“我叫乔治·豪尔，你们叫我乔治就可以了。我的领地欢迎任何优秀的人，当然也欢迎你们！在我的……” “他们已经分配好地方了！”威绅急急地替韦辛雅几个拒绝他。这家伙是个麻烦！ 约翰和娜拉还来不及对这个男爵行礼就被威绅打断了，两人对视一眼，对于威绅的说法充满疑惑：他们一直在为韦辛雅求情还没提出申请呢，怎么就已经安排好了？ “噢！这真的太遗憾了。”一句很假的客套话之后乔治并不纠缠，直接指向韦辛雅：“那这个小姑娘呢？我刚刚看到你似乎在拒绝她的申请！”乔治笑得一脸灿烂：“既然你觉得不合适，那分给我拔吧！”显然，这才是他的目的。 “你别拿法令开玩笑，她一个柔弱的女人怎么可以申请庄园？”威绅想也不想地拒绝。 “我只是看起来很柔弱！”韦辛雅适时强调。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看起来可以跳过这个行政官。这个男爵看起来很愿意给她一个生活的地方，韦辛雅当然要抓住机会，不能全靠别人：“您愿意接受我的申请吗？” 乔治和蔼地看着韦辛雅笑得无比和善：“哦！当然了，只要你愿意，我的领地随时欢迎你。” “乔治！” 威绅警告地瞪着他：“这位小姐没资格申请土地！更不适合你的领地！” 乔治反问：“你怎么知道她不适合？难道你是光看外表的人？别告诉我什么女人不能单独拥有土地，那些教条是死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女战士。威绅！你就是太死板了才会只当个小小的行政官。” 威绅被乔治噎到了，说不过这个老无赖。叹口气劝说韦辛雅：“你要知道你是没资格申请庄园的，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写一封介绍信，帮你介绍工作！”这是他唯一能帮她的了。 “别傻了！这里又不是南部城市，刚刚结束战争人都没几个，谁请得起人？就算有人请的起，准备过冬了还需要请人？”乔治不客气地点出事实。 确实，就算是这个本该繁华的北方都城，但是刚刚组建而已，街上也只比外面多些人，三三两两的，韦辛雅还以为到了某个不发达的小城镇，街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更别说商业了，其实更像是一堆人起了房子住在一个小区里而不像是一个城市。 乔治目光严肃地看着威绅：“每个领主都有自己的任务，我广阔的领土上面不能没有人，在这件事上不管是以国家的利益还是我个人的利益，你都不能阻止我！而且，虽然你是负责分配的土地行政官，但是如果有不太合适的平民申请土地，如果领主愿意，你就没有权利干涉。” 威绅和乔治对视了很久，韦辛雅和约翰夫妇也非常紧张的在旁边等待着答案，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最后似乎是我们正直的行政官威绅妥协了：“好吧！这确实是您的权利” “喔！这真是太好了。”娜拉为韦辛雅高兴。 “谢谢！谢谢！”韦辛雅也很兴奋，不断地对在场的人说谢谢。 威绅看不惯他们太过乐观，严肃地重申：“这位小姐，我要再次的严重提醒你，北部地区是非常严酷的……” “我会照顾好这位小姐的！”乔治不耐烦地打断了威绅的啰嗦，赢得了胜利很得意。“现在，你只需要帮她办理手续就可以了。” 威绅恼怒的瞪了得意的乔治一眼：又被这个老无赖骗到一个无知的人。 没有办法，到处都缺人。作为负责这个法令的土地行政官，帮主领主找到他们土地的耕作人是他的任务，他也不能阻止乔治的行为。这个工作太难了，人们几乎都不愿意到北方来。不少领主为了抢人都打了几次架，恩，当兵的出身都比较直接。 “现在我来为你办申请手续。不过首先我要向你们简单的说明一些具体政策。” 威绅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望向众人：“首先，这项法令规定是在北方领地申请庄园的人必须在北部都城行政厅，也就是这里提出申请，然后由土地行政官分配到各个领地，再由各个领主分配你们的土地，以及办理新的居民证。申请好自己的土地后，不允许随意更改，或放弃，否则按叛国罪论处！” “分配到自己的庄园后，三年内免除一切税务。在收获季之前，当地领主负责提供帝国借调的粮食和种子，如有需要可以申请领取，并于一年内加上领取粮食总数十分之一进行偿还。 农具需要自己购买，如果没有能力支付农具的费用，可以租借帝国提供的农具，直到有能力购买农具为止。 在此期间，领用农具产生租金，使用当天晚上必须交还给领主保管，第二天才能继续领用。借用帝国农具的平民必须优先购买国家农具。其他具体事宜，将由该地领主解释。 以上法令及各项优惠政策，只适用于规定的北部领域各个城邦。” 威绅望了一眼韦辛雅单薄而又不得体的衣裳，继续说：“除此之外，住房等需要你们自己准备！” “噢！你放心，我的领地对于第一批居民非常优惠，提供住房。”乔治生怕韦辛雅改变主意，急忙解释：“早已经准备好了，你一到那里就可以入住了，不需要担心。” 乔治得意一笑，幸好为了吸引新居民早有准备。温和地对韦辛雅说：“虽然简陋，但是很坚固，冬天里也很温暖。” “现在我们来办理手续吧！”威绅已经懒得再说什么…… 第4章 申办手续的时候出来点小问题，就是韦辛雅不会他们的文字，这当然没什么，大部分平民都不会写字是由威绅代劳的，只是被问到姓名的时候…… “我是说你的全名，韦辛雅小姐！”威绅耐心地解释道。 “我说的就是我的全名‘韦辛雅’！”突然想起外国人的姓名和中国人的是相反的，于是说：“我姓‘韦’名‘辛雅’！” 虽然有可能被怀疑，但是韦辛雅却不想放弃自己的姓名，这是户籍登记，不是别的，祖上传下来的就这点骄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乔治听了韦辛雅的话直接笑出来：“哈！你真是个特别的人！不但有暗精灵骄傲的黑发，我敢发誓，整个大陆，哪怕是所有的精灵种族中都找不出像你这么特别的名字。哈哈哈~” 韦辛雅无视乔治的嘲笑，只是无奈地看着皱眉的威绅，怕他要她改名：“这的确是我的名字！姓是祖先赐予的礼物，名字是父母给的，我不能随意更改。行政官先生，请您谅解。虽然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但是我不能把我的祖先扔掉。” 威绅没有嘲笑她，甚至有点敬佩：“你是一个重视家族荣誉的人！”随即批评乔治：“你不该嘲笑别人的姓名，这是非常不妥当的，特别是您即将开创属于您家族姓氏的荣誉。” “好吧！我道歉。” 威绅对于他的识相非常满意，感叹道：“战争已经让很多家族消失了，甚至很多是那些古老而显赫的姓氏！” “噢！是的，很多古老姓氏的最后仅剩的最后血脉甚至为了活命抛弃了伟大的姓氏，用着农奴的名字，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 乔治不屑地嘲讽着，不耐烦催促：“快点吧！老伙计，你很忙的，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已经消失的名人普上。我和你都不是那些荣耀的姓氏出身，考虑点眼下的事吧。 我还要准备领地上过冬的很多事，军队哪里也有不少麻烦事，时间很紧。” 威绅叹了口气，在韦辛雅的申请表上签了她的名字，特地加了注解。虽然韦辛雅不认识这里的字，也知道自己的名字不长，肯定是多写了什么。 “好了，在这里按手印吧。”威绅拿出印泥，指着申请表上的某个地方。 她老老实实地按了手印，然后在那张明显有些暗黄而厚重的纸上出现了她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魔法。那张似乎是古老羊皮纸的东西，在她按下手印的同时，在上面一个空白的地方出现了她的头像，上面的字开始变化，似乎在处理数据的样子，然后整张纸上的文字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她的户口本了！韦辛雅晕乎乎的，她以为魔法这东西，在电视上看多了应该不会奇怪，结果真的面对了那种震撼真是太实在了，果然演唱会还是看现场的更过瘾。 本来还想好好的和约翰娜拉夫妇好好道别，不过被威绅拦住了，办好手续后威绅马上把韦辛雅和乔治赶了出来，似乎把他惹恼了。不过不怕，以后又不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不需要太担心。 只不过之后韦辛雅在也没有见到过约翰和娜拉，和熟悉的人分开，跟着另一个陌生人让她有些不安。 乔治把她带到了他在城里的私人宅邸，如果不是还有别的和她同样的人，韦辛雅差点以为自己被骗了。不过也差不多了。在这里和她一起去乔治领地的人，有好几个。 带着两个小孩的波切特一家，男主人看起来很老实，因为他老是被波切特夫人数落着。莉亚和里希在他们父亲被骂的时候，在旁边玩得没心没肺。 还有一对有点英雄主义的路易兄弟，他们总是想勾引雷恩夫妇的弟弟卡伊出去打猎。 不过这些人之中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是单独的，并且还是一个女人，他们对她很好奇。 波切特夫人毫不客气地指出：“又一个被乔治拐骗的人，这次他竟然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韦辛雅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小姑娘很心虚，不过她为什么说是拐骗？ 不待她问出，波切特夫人就怜悯地看着她：“噢！你还不知道吧，乔治的领地属于边境地区，而且是面对的都是凶悍的国家，一边是*法雅，一边是暗精灵的森林，这两个种族都是不好惹的。很不幸，这两个国家之前和我们有些冲突。” 想到自己一家和韦辛雅一样是被可恶的乔治拐的又转过头来瞪着自己家的老波切特：“你这个没用的老家伙，也不打听清楚就签了申请，现在想换个地方都走不掉！你知不知道，乔治的领地，冬天的天气是整个北部最恶劣的！” 老波切特缩缩脑袋，诺诺道：“你不是也同意的吗？还说已经帮忙起好了房子，我们就不用这么劳累专心准备过冬了。” 波切特夫人直接尖叫出来“你是一家之主，这样的大事不调查清楚还来抱怨我吗？我一个女人懂什么？要是将来打仗了怎么办？”女人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错误的。 老波切特站在一边干脆闭嘴了。和不理智的女人呆在一起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什么都别说。 大路易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如果真的那么糟糕就不会成为乔治大人的军功领地了。这是奖赏不是惩罚。再说那些所谓敌人，他们敢来，我们就把他们打出去！” “对！把他们打出去。就像打兔子那样！”小路易做了一个挥剑地动作激动地说。“哈哈！波切特夫人，我们可是战胜国！不需要怕谁。” “打出去！打出去！我要当兵！我要打仗！”雷恩夫妇十几岁的弟弟卡伊也跟手舞足蹈地着闹着。 “卡伊！安静些。还有，只要你还靠我吃饭，就别想打这主意。”雷恩夫人制止他的嚎叫：“要去你们去，别扯上卡伊！就你们两个只长个子的，别乱来了，站前面一点就叫暗精灵射成刺猬了。” 倒是雷恩大笑说：“替我们当盾牌，真是感谢！哈哈！可惜，战争早结束了，你们没有机会。”看得出，他是个乐天派。 韦辛雅说：“我不知道哪里是不是真的很可怕，但我没有家人，行政官大人不同意我的申请。如果我不去乔治的领地，除了乔治男爵没人要我。”就算早知道也没办法，她没有选择。而且，她对战争这事没有太大的概念，只在电视或者新闻上看过，不是说已经停战了吗？那就是不会打仗了，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哦！可怜的小东西，有什么困难来找我，你以后就是我们其中的一员了。”波切特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热心泛滥直接把韦辛雅压到怀里，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路易兄弟也在边上跳着喊道：“还有我们！还有我们！以后有谁欺负你，我们帮你揍他！我们是一国的知道吗！”生怕别人有什么好处把他们排除在外。 雷恩也大笑着：“我们这些战争后能聚在一起的就是幸运的一家人，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帮忙。”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雷恩夫人对她的黑发黑眼很好奇，问她是不是有暗精灵的血统。韦辛雅当然急忙否认，开玩笑他们才刚打完仗，于是众人认为她肯定是中了暗精灵的魔法。 雷恩弟弟则在旁边嘲笑韦辛雅的身高，然后被雷恩教训。波切特夫妇的女儿莉亚·波切特则对她的皮肤很好奇，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秘方，东方人的皮肤很细腻，这姑娘直接无视了韦辛雅脸上的几颗痘痘。小波切特则羞涩的和老实的老波切特站在一边看着她。 如果他们讨论的对象不是韦辛雅自己的话，内向的她大概也和波切特一样带在一边，不过这其实也算是提前维护邻里关系了。 至于乔治，就像他自己说的，一直很忙，反正白天是看不见他的。晚上他好像又要处理别的公务，几乎是不出现的。几天后他就直接带着他领地的新居民上路了，对此他的说法是他在都城的事情忙完了，而且快冬天了大家也要准备过冬的东西。 对此，波切特夫人私下里说，其实乔治的恶名传遍了，早在韦辛雅之前很多人就知道，韦辛雅被乔治带走之后来北方讨生活的人中传说：乔治拐骗那些新来不知底细的人，所以每个新来的都会被特别提醒不要被乔治拐到，就是那些土地行政官也偷偷地帮助着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申请者；就算是边境线，也比两面受敌的边境安全的多。 韦辛雅望着乔治前面骑马的背影，怪不得她觉得乔治好像比以前郁卒地多了，她还以为她看错了。 别看私下里，众人对乔治的评价都不怎么样，实际上在乔治面前都很恭敬。韦辛雅想这大概是古人的阶级问题，你看，乔治有爵位是贵族，他们这一帮人每次见到乔治都恭恭敬敬地称呼他“豪尔男爵”并向他行礼。尽管乔治每次都让他们叫他乔治就好了，但是每次见面都是先向他行礼称呼他为“豪尔男爵”后，才会叫他乔治，表示对他的亲切。当然，就是私下里对他也没有什么恶意的评论，顶多是对乔治的拐骗不满。 赶了十几天的路，经过了大大小小的空城镇和村庄，终于来到了乔治的领地。 乔治骄傲地向在场的人宣布：“欢迎你们来到乔治·豪尔男爵的领地——乔治亚郡！” 没错！新的领主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新的土地，这也是乔治的骄傲之一。这是他一刀一剑的拼杀出来，为他的后代挣来的世世代代的传承。 设立的是郡，其实现实条件和他们路过的村庄差不多，都是没什么房子没什么人。但是郡，意味着比那些村庄高级，意味着可以发展成为城市，也意味着这里将来比别的地方富裕些，如果没有战争的话。 当然这里，除了乔治没有人相信会有这天，不然他们就不会抱怨到这里来了。 这个地方只是因为地里位置的重要，需要一个男爵这样高的爵位来治理，所以设立成郡。 乔治站在一个孤独的两层大木房子面前介绍：“这里是我的住所，以后你们有什么可以到这里来找我。也可以找我的卫队，他们都是帝国的勇士！”乔治指着那些走来走去的士兵们介绍道。乔治因为是男爵是有自己的私人卫队的，因为他还领着军职，需要时常到临镇的军事要塞去执勤，所以除了他自己的私人卫队外这里常驻的有二十多个士兵。 路易兄弟满脸崇拜地看着那些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的人高马大帅气的士兵，威风凛凛的盔甲，腰间别着的军刀，这些足够让这两个人兴奋不已。就是韦辛雅不由得也多看几眼，活生生的骑士啊！电视上也看不出那种时时透出的阳刚之气，一股威武雄壮的感觉铺面而来。韦辛雅觉得和她看现场明星的感觉差不多，让人不由得心跳加速。 乔治介绍完他那些骄傲的士兵，就指着远处的两幢孤独的小房子得意地说：“那是面包房和铁匠铺，现在整个北部地区，除了都城和军队找不出几个带有铁匠铺和面包房的村庄！这是我为你们争取来的！以后你们就到这里来领取做好的面包。”乔治确实很努力地为自己的领地争取权益，至今军需部的某人还对他恨得牙痒痒。 说完了各种夸耀自己的废话和法律规定条文长篇大论之后，乔治决定开始分配他们的土地庄园。由于任何人都可以申请一块土地，但是一般的申请土地都是以家庭为单位，也有单身的。像韦辛雅这样是特殊的，也有别的情况，比如：路易兄弟，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当然不可能在一起生活，年轻人都渴望独立，各自申请各自的庄园，不过因为乔治亚郡的房子不多，他们两暂时只能住在一起。 雷恩也有个兄弟，但是卡伊才十一二岁，怕顾不了这么多地只能申请一个庄园。 “……作为乔治亚郡土地的第一批主人，你们有权利优先选择最肥沃的土地。有权利选择拥有温暖房子的庄园，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在这里，将来的城镇居住，但是你们需要自己建造房子。所有的土地已经标识好了，你们所要做的就是沿着路去挑选乔治亚群最肥沃的土地！”随着乔治讲话的结束，一群人欢呼着、雀跃着、嗷嗷叫地奔赴自己的新家园。 韦辛雅本来也兴奋地跟在众人后面，乔治却把她叫住了。 “韦辛雅小姐请跟我来！”说着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韦辛雅的心掉到谷底，难道她的事有什么变化吗？只能彷徨地跟在乔治后面，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变化。 第5章 “别紧张！”乔治看韦辛雅不安的样子安慰她：“特别让你留下是为了帮助你的，其实你不知道怎么选择合适的土地吧！” 韦辛雅默默的点头，何止不知道选地，她连怎么种都不太清楚。 乔治解释说：“我想你应该事不了解农事的。所以我帮你选了一个合适你的庄园。”说完看了韦辛雅一眼：“你知道你的情况特殊！” “是的！我知道。”她不多说什么免得给自己难堪。 乔治领着韦辛雅边走边说：“别的我不多说了，你到了我的领地，作为你的领主我自然会保证你的安全和权利。但是，因为你的条件不太好，哦！请原谅，这是事实。我只能根据你的条件分配给你一个不大的庄园，希望你能理解！” “是的！我能理解。并且我非常感谢您的收留。”韦辛雅虽然不太会说话，但是这时候该有的恭维却不敢忘。“只要能让我有尊严的活下去就可以了。”说实在的，松了一口气。 “我准备把你安排在森林边的庄园上，就是乔治亚郡的最外围。那里的森林里面是暗精灵的地盘，别紧张！我这样是有原因的！你大概不了解他们的习惯，暗精灵的森林里没有猛兽，那里对你一个单身小姐来说很安全，不然在别的地方我不能保证。”乔治为韦辛雅提前介绍她的庄园：“所以，你的庄园虽然小一点，但是是乔治亚郡所有庄园中最安全的，只要别去惹暗精灵就行了！”其实当初也是看韦辛雅和暗精灵相似的黑眼黑头发有优势，早就在内心里安排好了。 乔治其实不像别人说的那样随便乱拉人，他的领地没有人愿意去是一回事，但是他并不想依靠行政官来分配那些不知名的人员；他更希望按照自己的愿意选择那些有发展性的郡民。 乔治选择的这些平民，都是以老实不惹事为主，更重要的是不惹事。这里是边境三岔地带，哪怕有一个不老实的也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作为这个地方的领主，他有责任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韦辛雅虽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胜在她够老实听话，看起来也会努力，而且黑头黑发的又一脸懦弱的样子，安排在没有人愿意接近的暗精灵森林旁边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他并不愿意他的领地里有任何一块空地，所有的土地都要被利用起来。 “暗精灵其实没有这么可怕，只要不砍树和打猎，他们的森林边缘你也可以随便去。你可以在里面采集你喜欢的水果，暗精灵森林里的水果是整个乔治亚郡，不！是整个北方地区最甜美的！”乔治亚不断向韦辛雅忽悠着她新庄园的种种好处。“你的庄园还有有水源，离小溪源头不远，非常清甜。这样你以后就不必另外打井了。” 在乔治一路的喋喋不休解说和韦辛雅的不时几句应付中，两人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走到了特别给她安排的庄园。 跨过庄园的标识，乔治指着这一大片土地对韦辛雅说：“看这就是你的庄园！它属于你！” 韦辛雅吃惊地看着在她看来有点一望无际的草地，心里有些兴奋，有些感慨，这是属于她的地方！这么大块的土地属于她！ 乔治说她的庄园不大，她以为不过是几亩地，没想到却是这么大片地方！韦辛雅再没常识也能看得出来，这么大片的地方可不会是几亩地而已。 庄园占地这么大是有原因的，就算是繁荣的南部，在韦辛雅看来也不会觉得有多繁荣，人也不算多，北部更是空旷。诺维亚帝国的南部耕地使用率刚刚到饱和，只是耕地，还有大片的牧场，城市不多，森林不少，只是托了人口刚刚好不愁吃穿而已。而北部的问题是地广人稀，大片的土地是空置的。其实乔治虽然费尽心机自己去拉人，算上韦辛雅才招了四户□□十个人，但是实际上已经非常不错了。要知道就算在南部的村庄，有五十个劳动力已经可以算是大的村庄了。 像北部这么缺少劳动人口的地方，庄园肯定也是不小的。等韦辛雅看到其他人一眼望不到头的庄园的时候，对比过才会知道其实自己的庄园真的是小。 就韦辛雅现在看来也是很大的，连走到自己的房子面前都需要大概十几分钟，乔治指着前面小坡上背靠大森林的木房子对韦辛雅说：“这就是你的家！” 乔治快步走到这座圆木房子面前拍拍房子的木头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乔治笑着回头对韦辛雅说：“瞧！多结实！” 韦辛雅跟在后面看着屋子上一根根粗壮的木头愣愣地点点头。脑子里面还想着他刚刚说的：“这就是你的家！”这就是你的家！这就是的家…… 听起来像做梦，不真实。 这是一座完全靠木头搭起的房子，一根木头和另一根木头镶嵌叠加，看起来确实非常沉稳。主要是那个木头切面太震撼韦辛雅了，需要两手抱住的木头没有过多的切割加工，就这么一整根地当砖头用，这得多少棵大树啊？就这样的，给她盖了房子？大概也只有这种时代才能做到这么大手笔了。 韦辛雅眼里的震撼取悦了乔治，他得意的哈哈大笑“不止如此！来看我给你们的惊喜！”乔治推开房子中间的大门指着右手边那面墙说：“看！这就是壁炉，有了这东西冬天还怕过不了冬？守在屋里暖呼呼的，比火堆暖干净多了。” 乔治当然得意，这些郡上的建筑都是他趁着隔壁军镇重新建立军事要塞的时候，硬被他拉来那些工人用余料建的，军用的都是好料。 韦辛雅看着这穿出屋顶的粗壮烟囱，抚摸着这个用砖石垒得规规整整的壁炉，真心地对乔治说：“真的太谢谢你了！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不！简直是太不了。” 在西方，壁炉代表温暖的家，她不是西方人，但是现代社会各种文化的交织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每个人，这种温暖是存在人心里的。 “哈哈！”乔治笑了一阵想起什么从口袋里丢了一包火柴给韦辛雅：“这个是我私人送给你！你什么都没有，记得明天去我那里领取一些生活用品。该说的来的路上我都说了，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是的！我会努力的！”韦辛雅保证道。 看乔治走远后韦辛雅呆了一下，突然一下子跌坐在门口，脑子里一片空白。眼里没有焦距，只是呆呆木木的坐着，似乎在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一滴、两滴、三滴，就这么掉了下来。开始只是小声的抽泣，慢慢的控制不住情绪在这个空旷寂寞的天地里肆意地嚎哭…… 顷刻间所有伪装的坚强全部卸下，一直到黄昏韦辛雅才把这一个多月来的不安、彷徨、恐惧发泄出来，她告诉自己，以后决不能哭，接下来以后的日子必须坚强！ 收拾起自己的情绪，韦辛雅走到远处的小溪边清洗自己一塌糊涂的脸，满脸鼻涕眼泪的，手上也是，非常恶心！洗脸了才觉得好一些，蹲在水边发呆一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完全没有头绪。干脆先回屋子里再说，她现在还是在抵抗心里称这里为家，她不是孤儿，她也是有家的。 高大的木头房子，这里人和欧美人一样高，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一间屋子起这么高大。这样也好，要是屋子太矮了她会觉得不舒服，毕竟这个房子只有门没有窗。虽然只靠门口采光，房子里不够光亮让韦辛雅很不舒服，却暂时不想改。 一是没有能力，她现在还靠着别人施舍。二是据说冬天快到，不知道这里冬天是这么样的，需要看看再说。三是安全问题，虽然乔治说过这里很安全，韦辛雅虽然安心了，却不能带给她安全感。这房子，现在这样刚刚好。 起房子的木头厚实得让韦辛雅惊讶，对，墙壁很厚实，连屋顶都很厚实！不过这能保证保暖。木头房子应该是不错的吧，这房子完全是靠整根木头铆接起来，却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木头与木头之间严丝合缝很紧密，中国古代房子都以木头为主，这应该是有一定道理的。说据说那些石头城堡看着漂亮，其实很阴冷潮湿。 还有这个壁炉，确实是好东西，看着起得规规整整的壁炉韦辛雅想：但是对她来说这估计不够。虽然她没见过外国人是怎么样的，据说外国人在大冷天也就是穿着一件厚一点的衣服到处跑，最多再加一件外套。虽然是说他们房子里常年开着暖气，但是他们无论在外面待多久都是这样。不知道这是不是体质问题，韦辛雅自问没有这种不怕冷的体质。 她是南方人，记得看过一个台湾拍的关于哈尔滨的电视节目，旁边的哈尔滨人看着主持人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还在那里打抖而哈哈大笑。到了冬天她大概也和那个主持人一样，可能连他都不如！那个主持人还是个男的！就算是东北人也不敢像外国人那样在大冬天的穿那么单薄。 韦辛雅叹了口气，看这这间空旷的屋子。说实在的，这间房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其实不大，对韦辛雅来说有些大了！整座房子就是一间，没有任何格局。里面除了整个壁炉也没有任何东西，门口的光亮透进来显得很孤寂。地板没有铺任何东西，完全是泥土，但是幸好被压得很平实。 中间的门口把这个房子分成两部分，空空如也的左半边屋子，有温暖壁炉的右边屋子。在韦辛雅看来这更像一个小仓库，外面看上去不错，但是没有童话里的小木屋那样浪漫，硬要说个大概的话，大概是和两间高大的客厅合起来差不多大的空房子。 走到屋外，在屋子旁边捡了一些他们起房子后抛弃的废材料，树皮或者木屑什么的回来准备当柴烧。又到外面去，把那些可能将来用得着的废弃的木桩、断树干、木条什么也捡回来放在外面的房檐下面。说不准以后有什么用，这都是好木材，烧的话她也没有斧头劈材，韦辛雅对自己的劈材能力也很怀疑，不过将来也许能做个砧板什么的也是不错的。 搬搬抬抬，搬不动的就直接滚过去、推过去，天已经黑到看手指都蒙着一层黑雾的时候，韦辛雅决定休息了。回到比外面还黑的屋里，门口那点灰黑的颜色虽然其不到什么作用，但是能让她安心，这时候就是火柴也要省。摸黑慢慢地摸到壁炉那里，擦了火柴点好火才转身把门关了，门口两边突出的向上的l形闩，用门口边原先就打磨好的颇有点分量的粗木条架放在上面就算锁好门了。 韦辛雅把之前拿进来的木桩拖到壁炉前不远的地方当凳子坐下，给壁炉里添了点木块下去。烧火这工作还是娜拉教的，不然她即没有在乡下烧过土灶，也没有野营的经验，是不肯能会的。 将乔治给的火柴放到壁炉台上，这算是重要的财产，要放好。壁炉台面的石块被磨得很平整，跟水泥地板差不多。这也是韦辛雅第一次真正见到真正的壁炉，感觉很新鲜。 借着火光在整个屋子里逛了一圈，虽然她更习惯平滑的墙壁，但是现在的情况下有个安身的地方就不错了，所以对于由木材拼成的凹凹凸凸的墙也不排斥，拍拍木头“砰砰”地发出那种沉重的声音，感觉很踏实。这房子真的很宽大，按长度就是她租住的那种小房间在这里都填满四间还有余地，宽度更是比不上。 屋顶，很高！虽然隔成两层是不够的，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把屋顶隔起来上面还能放些东西，而且据说是有隔热作用的。 从塑料袋里拿出剩下的半个面包，慢慢地嚼着，很结实的面包，比蛋糕店里买的那种枕头面包要大些，也结实得多，咬下去很扎实。 边嚼边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今天晚上先睡地板吧。反正赶路在野外的时候也这么睡的，现在至少还有墙挡风了，其他的明天再看着办。 肚子填了个半饱，长久的精神紧张因为有了土地的依凭、温暖的房子这些实质的保障得到了放松，没有复杂的过程闭了眼睛就睡着了。 第6章 韦辛雅醒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到处都是黑的，还吓了一跳。不过想起来她在自己的屋子里就安心了，这房子也太好过头了，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壁炉里的火早灭了，还有点发冷，秋天的早上都这样。 她虽然怕黑，但是更怕待再黑暗里，更何况这屋子里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咬咬牙！人在完全的黑暗中是没有方向感的，韦辛雅哆哆嗦嗦地好不容易摸到壁炉边，大着胆子站起来摸到了火柴，狠心地浪费了一根。 借着光摸到门边开了门，外面的光透了进来，屋子里也能看清楚东西了。韦辛雅叹了口气，她现在除了身上的衣服和配发的食物也就那么一盒火柴，这是耗费品，一天一根都舍不得更何况每天用两根火柴，也不可能开了门睡觉啊！没有窗，这真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火柴这东西，在这个世界也不值钱，但是在北部大陆没地方买！属于稀缺物资，好吧！在北方，什么东西都是稀缺物资，包括人。跟着约翰和娜拉一路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即使一堆人赶路也是很省着用的。 看天色，应该是早上，虽然看起来不早了，可离乔治说的中午到他哪里去集中的时间是有点早了，所以韦辛雅决定先看看她的庄园里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屋子后面远处的树林，那是黑精灵的地盘，乔治说过边界很安全，但是韦辛雅还是决定先不去了。看看一望无际的草地，房子附近还散落着各种废弃的木材，昨天还没收拾完的，先不管它了，反正都在她的庄园里跑不掉。 这些地弥漫着野草，养点牛羊是再好不过了。种田的话，需要开荒才能用，种点菜什么的韦辛雅还是有信心的，毕竟见老妈种过。 看看远处的小溪，她决定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在里面发现有鱼，哪怕就是那些小鱼小虾的也好，不然全是吃面包。就算她不会钓鱼，用网应该可以的吧？中学的时候有篇关于北大荒的课文，人家直接用瓢舀鱼的。昨天洗脸的时候没注意，只记得水很清很凉，等下去看看。 溪水很清澈，看起来水最深的地方不过半腰，时不时的有些鱼影，好像蛮大条的，没有中学课文里北大荒的那么夸张。溪流从房子侧面的方向一直蜿蜒到远方，再远的地方应该就不是韦辛雅的庄园领地了。 溪流的远方有一块平缓的地方，长着大一片比别的地方高得多的草，看不清楚，韦辛雅猜测是芦苇之类的植物，因为长在水边连成片的草，在韦辛雅的印象中只有芦苇！也许是别的什么草吧，她不是很了解这些东西，但是她帮家里包粽子的时候见过芦苇叶子，等有空的时候去看看，貌似芦苇非常有用，能做很多东西。 沿着溪边逆流向上走去，其实来到这里很不容易，这里的草都有小腿高，有些地方甚至高到半腰以上，哦！对了，她刚刚在草丛里面解决了生理问题。这让韦辛雅暗暗下定决心要弄个厕所出来，最起码也要原始的马桶！这不是野外，这以后是她的地盘，她不能忍受她的地方到处都是排泄物。有了马桶，最起码她能挖个坑把那些东西埋了，眼不见为净，而且还能当肥料。 既然草多了，蚊子也不会少，韦辛雅是一路挥着手走到溪水边的。这里就好走多了，这里的草都是匍匐的，最高不会超过脚面。越往上走草越少，直到那些带着鹅卵石的河滩，然后走到了庄园的边界。 韦辛雅不敢再往前走了，乔治只说源头是山泉，没说别的，反正她了解了她庄园里水流的情况了。 韦辛雅逛完小溪后就出发去乔治那里和大家汇合，不过她没想到，到的时候大家已经等在那里了。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韦辛雅远远的就开始道歉。 “没关系！时间还没到！”波切特夫人过来热情地拉着韦辛雅的手说：“是我们早来了，时间还没到呢。” 大路易却没有这么耐心，跟她招手：“快点！快点！我们正商量事情，就等你了！” 韦辛雅不知道什么事，不过看他们都笑容满面的多少都放心一点，他们真的没有对她来晚不满。来之前他们应该都是在说着这件事，只是她来晚了不知道，于是快步上前和大家围在一起。 雷恩见人都来齐了就正式说着自己的打算：“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一帮人来的不多总共才十个人，还有三个小孩，还有女人。家里什么都没有，已经错过种植季节了，又准备过冬了。 这个冬天，吃的和住的，我们暂时不用担心，但是光是有房子和壁炉是不够的，听说这里的冬天非常严酷，能冻死人。所以取暖的柴火、铺床的干草还有被子都要准备；还有家具，最少也要有床、装水的罐子。这里冬季长达四五个月，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甚至明年开春种植需要准备的东西也要提前准备好。 我是想，我们大家人加在一起总共才十个人，三三两两地每家人自己准备家具物品，既耗费时间，也准备不了多少，不如大家一起合作准备过冬的东西！比如你准备柴火，我准备干草，分工合作然后按人数分配，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件事情是由雷恩首先想到并提出的，他们家是韦辛雅这群人中最富有的了，可似乎还比不上之前的约翰和娜拉夫妇。 雷恩一家也是驾着大篷车来的，篷是晒干的植物叶子，车没有那么大那么结实，拉车的是头黑驴，车上的东西也没塞那么满。到了这里，虽然也选择了一个有房子的庄园，但也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不过雷恩家会烧陶，如果不是因为战乱，有这门手艺，即使在城市中也能过得很好，这是人人家里必不可少的，装水做饭都需要它，储藏东西也需要用到陶罐。 但是，做陶制品得要先去找合适的陶土，搭窑、烧窑，之前还要做陶形。这样他们全家动员，既需要大量时间，又没办法去做其他的准备工作。 水罐锅子什么的必不可少，不然大冬天的，就没吃没喝了。可以啃干面包，喝水总不能直接吃雪吧？ 于是雷恩想到了大家一起合作，当然所有人都是同意的！除了路易兄弟和韦辛雅，每家都有拖累，只有一个男丁的情况下，刚刚开始经营的农庄都是没办法忙得过来的。如果平时还好，但是现在准备过冬了。 波切特一家有两个孩子，他们家也不富裕，雷恩一家还有头毛驴，而波切特一家则直接是自己推着板车来到北方的。 路易兄弟也是背着包袱靠着两条腿走过来的，至于他们两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有没有钱不好说，但是他们很实际。虽然有点英雄浪漫主义，但是他们选择的土地却是乔治亚郡最肥沃和广大的，而不是能做英雄的边境地区，也不是有房子的庄园。 他们昨天选好地方后就找乔治亚商量借附近庄园的房子先住着，等开春有人来的时候再让出来。他们早就想好了，如果开春的时候有人来，就先建个简易的房子，等过了农忙有空了再自己起房子，反正他们两个之前就是帮人起过房子的这个难不倒他们。 至于韦辛雅，她就一个人，而且什么都不会，也不是劳动力，更加没有反对的余地。做一个厚脸皮的人，总比冬天冻死好。韦辛雅觉得她现在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反正她尽量努力帮忙做事，也算出一份力了。 “这个办法太好了~！我同意！”波切特夫人无视丈夫的权威，抢先高叫着赞同，又直接出主意：“虽然吃的不愁，但是现在借的这些明年可要还双倍，能省一点是一点。叫孩子们去采野果，我会做果酱。等做好了陶壶封起来，可以留很久！”他们家一共四个人，其中两个孩子，对食物的压力很大。 雷恩夫人也是精打细算的人补充接着说：“是的！虽然豪尔男爵可以依靠他在军队里的关系先帮我们借贷一些生活物资，但是需要将来三倍偿还。能少借点就少借点吧！比如如果男人们有空的时候可以去森林里打猎，这样我们既可以有肉吃，也可以用动物皮毛做衣服被子什么的，最起码能做双手套！” 无疑，雷恩夫人的建议得到了众人一致的好评，决定等忙完家具陶罐男人们就一起去打猎。 大路易说：“我们兄弟会做房子，简单的家具也会做，床和桌子就交给我们吧！” “对！”小路易不甘示弱地叫道：“家具的东西就交给我们了，雷恩你们家就安心做陶罐吧！嘿嘿！我可要个大号的！” 雷恩朗声大笑：“没问题！说个尺寸给我就行了。”又无不担心地说：“时间紧迫，我们都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情况。只要床和座椅就好了。其他的，等明年再想办法吧。” 大路易说：“也不用规定的那么死，其他的看着做吧。说不定突然想起什么必要用的。” “好！就这么定了。” “我要做什么？”韦辛雅歉疚地向大家说：“我没有特别学过什么！”虽然决定厚脸皮地蹭吃蹭喝，可还真没厚到不懂装懂的地步。昨天晚上她还在睡大觉的时候，大家已经考虑怎么过冬了，而她却什么都没有想，这让她很羞愧。看来她真的没有认真反省，自己要为自己负责，真的不是一句口号就行了的。 “噢！没关系！”热心肠的波切特夫人给她解了尴尬：“我们都没有雷恩夫人能干，但是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采集野果什么的。” 雷恩夫人笑着也安慰她：“我只是会点手艺罢了，用力气的活我也比不了男人。到了冬天我比卡伊还怕冷。” 不管波切特夫人和雷恩夫人是说实话还是安慰她，得到安慰的韦辛雅举得心里好受多了。 “哈哈！如果是辛雅小姐我觉得她大概会像熊一样在床上发抖！”卡伊开着玩笑嘲笑她，在他看来她太瘦弱了。 一帮人互相嘲笑着对方冬天可能的样子一起哄堂大笑。 乔治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本来他明天要去军镇的，打算今天把他们需要的东西登记下来等回来的时候再带给他们。见大家这样决定了，就让他们下次再决定自己家里需要什么。不过雷恩他们要做家具，砍柴，需要领用斧头和一些其他工具。 “这是铁器，原来是军用物资，现在在边境暂时属于管制物品！”乔治说：“这些天我不在，你们需要每天晚上送回来交给书记官，第二天早上再来领用。这是法律，我也没办法。不过将来等你们有钱了可以自己买，就不受这个限制了。 既然你们要合作，为什么你们不暂时住在一起？这样要做什么安排都很方便，现在你们的庄园都没有需要特别照看的！” “您说得太对了豪尔男爵！果然是领主大人，总能想到我们前面。”波切特夫人高兴的附和道：“这样也能省点柴火，也不用大家到处跑，来回都浪费不少时间。” 乔治点头说：“没错！这也是其中一点好处。你们的想法很好，建议你们做之前先好好计划一下，比如安全什么的。好了，这些留给你们自己商量，至于那些工具每天由老波切特负责领用和归还。” 第7章 在乔治的建议下，雷恩几个又重新磋商和分配了工作。 现在主要的是家具和陶罐的制作，而这些又需要大量的木材，大家决定优先准备合适的木材，剩下的废料也可以当柴烧。砍树由雷恩兄弟和老波切特负责。 雷恩和雷恩夫人则负责去找合适的陶土，他们才是专业的，没人能代替他们的工作。陶土需要先处理过，然后成型、晾干，是很要时间的。 原本计划由波切特夫人带的妇女小孩采野果队伍，则变得有些机动性。当男人们去砍树的时候跟在后面在附近采集野果或者捡干树枝，当他们做别的事的时候，她们就去安全的地方割铺床用的草，或者其他轻松点的工作。韦辛雅曾提议，让他们到暗精灵森林的附近采集果子，乔治说那里很安全，但是被他们拒绝了，人们不愿意接近那里，宁愿去更远些的地方。 在这段时间内大家都会住在雷恩的家，直到把过冬的物品准备完毕。当天晚上，大家就直接在雷恩家里住下了。 雷恩夫妇的家和韦辛雅庄园的一摸一样，结果大家聊天后得知乔治的领地里除了乔治那里，只有四个庄园有房子。于是众人一致认为乔治这个家伙实在是算得太精了，估计这家伙就刚刚好计划拉四家人而已。 雷恩一家昨天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看得出他们昨天晚上也是睡地上的，家里除了地上的几条毯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是空荡荡的。韦辛雅想：估计其他两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这里的庄园很大。草地很好，看不出来北方这里土地还是很肥沃的，和我之前想的不一样，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贫瘠。”老波切特嚼了一口面包惋惜地说：“可惜我们没钱，不然买些牛回来养肯定赚钱。” 小路易笑说：“呵呵！现在大家都是穷光蛋！你要是养牛了，以后卖给谁去？还是老实种田吧！不然到了明年这时候牛卖不出去，还得自己杀，不然等着冬天看它们饿死。” 雷恩说：“也不是这么说，也许明年大家都有钱了。而且也可以卖给军队，乔治亚郡也不是什么都不好，这附近不是有个军镇吗。” 又讨论了许多农业，牧业，甚至商业上的事。 韦辛雅在一边老实地听着，这些属于农业经济，她都不明白，只好在一边边听边学。 波切特夫人打断了他们的话：“好了，别说这个了。我们还老老实实地先种麦子吧。除了国家发的种子，我们哪有钱买别的？”波切特夫人很现实“这也不是我们眼下要做的事，还是说说要怎么备冬吧！” “呵呵！说的对！” 波切特夫人说出了她的烦恼：“我打听过了，这里的冬天应该会来得比南边早得多，我们还要准备很多东西，不知道时间来得及吗？” “波切特夫人别担心！”大路易说：“我们现在只是做些简单的家具，不需要太挑木头，只要能用过这个冬天就可以了，木材很容易准备，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些边角料也能当柴火烧。 现在是秋天，这时候木头很好，正是伐木的季节，我打算趁着现在这个好时节，先把好木材弄回来囤积着，等有空了再重新做家具。因为我们每家都缺像样的家具，现在虽然不急，但等有空的时候季节就过去了。 而且，我和我弟弟选了没有房子的庄园，明年要自己建房子，所以要准备一些。” 小路易在旁边急忙补充：“我们建立房子的木材我们会自己准备的，不会麻烦大家。” “不用说这个，既然说了要互相帮忙，我就不会丢下你们单独自己忙，你们说这些就见外了！”雷恩说：“我们大家是来到乔治亚郡的第一批居民，本来就该互相帮助，你们建房子的时候我们当然都要帮忙。现在我们住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互相合作，你们的事我们当然不会推脱，路易兄弟，你们这是把我们当外人了！ 而且，就算真的来不及准备好全部过冬的物资，我们也可以像现在这样一起过冬。反正现在大家一样什么财产也没有，一个冬天而已，不需要分彼此。” 波切特夫人玩笑地反问：“说不定明年我们要用石头起房子呢，怎么？到时候我们也要自己找材料？你们不打算帮忙吗？” 路易兄弟也不再推辞，玩笑一样地回话：“哈哈！石头房子？等你们家波切特成了贵族老爷再说吧！不过如果你有钱了，我们倒是很愿意帮你起一座砖房，就像城里那些有钱人一样做成高楼的！” “哈哈哈！好啊！我等着了！” 众人笑闹一阵，雷恩接着说：“大路易说的不错，木材的事我们也要准备，一些农具也是需要木材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木材，而是准备过冬。 陶罐一类的是做饭和储存食物必备的，这个是首要任务。然后是过冬用的木材，这个是重点，关系着我们能不能安全过冬！ 之后还有简单的床和桌子，再然后还有准备食物，其他家具用的木材只能往后延了，不过时间上应该是来得及准备的。” 关于木材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波切特就骑着雷恩家的毛驴去领了几把斧头回来，大路易等不及地一把抢过，在手里掂量掂量，左看右看，又随便找了棵小树试用后夸道：“真是好家伙！不愧是军队的配给。”都舍不得放手了。 雷恩拿过铁锹试试手感也觉得不错说：“确实很趁手！明年我们就买下来，这个平时也是要用的。” 众人分成两路，波切特夫人带着韦辛雅他们几个跟着砍柴的人去采集，雷恩夫妇则按照以往的经验去找陶土。 很快大家就有了成果，北部森林常年没有人烟，树林里材料丰富，不过几天砍伐的人就把需要用的木材准备好了，还多砍了点回来备用。 波切特夫人这一队很有成果，这附近就交杂着野苹果树，正是秋天的季节，树枝上挂得满满的，刚刚好是成熟的季节。如果不怕当牛顿的话，在树下使劲摇一摇，就能落下来一大堆果子。这真是轻松又有趣的工作，所以只要找到一颗这帮大人小孩都非常兴奋。 韦辛雅就惨了，玩的时候很开心，但到底是要实打实的干活的，她从来没有做过农活，更没有做过体力活。从碰到约翰夫妇开始，一直路都是搭着马车来的并不用她靠双脚走路，而且当时她一直被自己的思绪左右着，不然这古老的马车加古老的马路就能让她累趴下。 这时候跟在砍伐队的后面，走过的路都不平整又远，开始还好，回来的时候都都走不动路了，后面还背着临时做的藤筐，本来分量就不轻再加上满筐的野苹果，韦辛雅是背不动的，在几个孩子面前要维护自己成人的面子，不愿意让自己显得这么没用，都是强撑着。 驴车他们也是用的，不过是用来装木头回去，才一头小毛驴，怕它累坏了都不敢多装，只是分批次让卡伊和里希两个小孩拉回去，就是他们也是不上车的，身上还背了一大捆柴火。 晚上收工回去的时候，波切特夫人和韦辛雅都背着满满的大筐，莉亚不用背筐子，但是要和她的弟弟里希一起，推着装满野果的班车回去。 男人们每个人都半扛半拉着一棵电线杆那么粗的树，跟着卡伊赶的驴车回去。 韦辛雅走路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脚像灌了泥浆一样，又重又迈不开，背上的藤筐像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回到雷恩家里，坐在那里连动都不想动了，呼吸都觉得累，平常觉得粗糙的脚板这时候却显示了它的娇弱，起了水泡很痛，她不知道怎么处理，也不敢挑破，只能脱了鞋晾在那里。小腿肿胀得难受，不过幸好一下子就能睡着，睡着了就不觉得痛了。 相对娇生惯养的韦辛雅劳累的状况比他们严重，但这里每个人都这样，小孩也不例外，最近都是重体力活，劳动强度太大，就没注意到她的状况。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波切特夫人无意中发现韦辛雅的脚水泡已经破了很久，脚板都化脓了，简直惨不忍睹了，才急急忙忙地找药给她敷。 雷恩夫人看了韦辛雅的脚骂道：“你怎么不早说！再下去你的脚就要残废了！” “只是长水泡而已，我以为不是很严重。”韦辛雅低头。 “你多大了？这都不知道？要波切特夫人再晚点发现，你以后都不用走路了！” “对不起！”韦辛雅道歉说，其实她也很怕，但是自己本来就拖累他们了，干活感觉都比不上几个小孩子，这种事就更不愿意说了。对着自己的父母朋友可以撒娇，可是韦辛雅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们。 波切特夫人从旁劝说：“好了！她知道错了！但是辛雅小姐，我们一起合作就是怕大家忙不来，互相照顾的。虽然忙着过冬，但是太累了也需要休息一下，以后有什么要及时说，累坏了就和我们的本意不相符了。” 波切特夫人也知道这个娇弱的小姐想什么。她这几天的表现让他们都很惊讶，以为她做不了什么，结果出乎他们几个的预料也帮了不少忙。明明看得出她很痛苦，但是一句累都不说。 其实，他们这几家人私下通了气，对于这个可怜的单身女人是能帮就帮，并不指望韦辛雅能帮他们做什么。原来还担心，等到开春的时候她一个人怎么办，不过看她干活的时候虽然笨点，力气也不大，不过很卖力；估计到时候她最少也能养活自己。但是这时候却觉得韦辛雅太过逞强了。 大家发现韦辛雅脚伤的时候，已经准备好需要用的木材了。这时候本来该改变工作，由路易兄弟处理木材，老波切特帮助雷恩挖陶土，再由剩下的人拉回来。不过为了照顾受伤的韦辛雅，于是让韦辛雅和莉亚去准备铺床用的草，这活比较轻松。 割草是莉亚带着韦辛雅的，她起初以为铺床的草而已随便什么草都行，还担心到时候长跳蚤了怎么办，没想到还是有学问的。 莉亚说：“要找那种棉丝草，晒干后铺床又软又暖，再加上点臭草，能防虫。” 韦辛雅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连小孩都比不过。莉亚却觉得很开心，韦辛雅很多事情都不耻下问，让她觉得自己很能干。 割草这工作比起之前采野果什么的可轻松多了，可是要弄够十个人用的草，还要晒干也是一件很耗时间的事。两个人先是割了一大片，放在原地晒，再去继续割草，到了晚上才捆好拖回去，然后第二天早上还要先把割的草摊开来继续晒，晚上要记得收，不然夜晚有露水。 割草的工作由韦辛雅和莉亚两个人干了好几天才准备好需要用的草量，但还需要每天出去前摊开来晾干，直到它们彻底干透为止。 而韦辛雅和莉亚割草的这几天，大家也都做好了很多事情。雷恩夫妇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足够多的陶土，正在准备土坯。路易兄弟把木材都处理好了，还随便搭三个简易的木棚，两个用来准备晾干陶罐用的，一个是用来给他们做家具和晾木材用的，这些都不能暴晒。 第8章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休息聊天。韦辛雅经过这些天的慢慢适应也不像刚刚开始那样累得倒头就睡，最近做的又是比较轻松的，脚上的伤口因为波切特夫人找的药功效很好，好得差不多了。 采集了回来的野果被放在房子左边没有壁炉那半边的地上铺开，大家的食谱里面除了面包又多了水果，只是这些野苹果又酸又涩，她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难吃的苹果，和随便在街上买的完全是另外的物种。就算知道，很多水果都是现代不断改良的品种，但是没想到难吃成这样，咬一口在嘴里酸的还能忍受，涩的就受不了，所以她一般是不吃的。 其他人倒是吃得很开心，都嘲笑她挑食。 波切特夫人一直领着韦辛雅几个找野苹果和野山梨，又是跟在伐木队的后面，偶尔有些很甜的小浆果，也只是拿回来当零食吃，并不用于储藏。波切特夫人说，这些浆果被她们带回去会被压扁，而且放不了几天，还不如等陶罐子做好之后再去采摘那些浆果回来酿酒。如果运气好的话能找到葡萄或者蓝莓。 有壁炉的半边屋子，则是大家休息的地方，因为没有家具，十个人男女分开睡还是有很多空余的地方，显得很宽敞。 小路易咬了口苹果说：“木材都处理好，等过两天就可以开始做家具了。先做床，我这些天睡地板受够了。” “哦！太好了！”卡伊·雷恩高兴的叫道：“冬天的时候我要把床搬到壁炉边！一边烤火一边睡觉，肯定很舒服！” “哈哈！”大路易笑说：“你太夸张了卡伊，就算是冬天离火太近的，到时候你就睡不着了。” “不！卡伊说的一点也不夸张。”雷恩严肃的说：“我年轻的时候在北部呆过一段时间，比我们这里更南方一点。那时候的冬天我恨不得在床底下烧火！你们不要小看了这里的冬天，听说柴火加的不够半夜火灭了人却不知道，没有及时加柴火是会冻死人的！之前东部的不少老人和孩子就是这么死的，早上起来已经没有呼吸了。听说有一家人是到春天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全家人已经冻死了。” 有点耸人听闻，波切特吓到了：“这太夸张了，难道半夜不会冷醒吗？这应该是魔鬼作祟吧。” 雷恩在这件事上很严肃，一脸郑重地说：“我不知道，传言里就是怎么严重，以防万一，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这里和南部的冬天相差很大，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也是我希望大家一起合作的原因之一。” 小路易也摸着下巴烦恼：“不知道我们准备的干草够不够，能过得了这里的冬天吗？” “当然够！”莉亚和韦辛雅负责准备过冬的干草，做得很辛苦，不允许别人糟蹋她的劳动。 “分给每个人铺床都能有这么厚呢！”莉亚用手比划厚度生怕他们不知道。 波切特夫人还是不放心地说：“要不再多准备点干草吧！”她被雷恩的说法吓坏了。“明天再去多劈点柴火！” 雷恩夫人摇摇头：“干草再多也不顶不了多少用，关键是我们没有被子。到时候我们要去军队换，别说我们没有钱，就是有钱，军队用的被子也不便宜。供应他们的都是好东西，我们每个人都需要，那么多条被子，将来要还三倍价格……那不是我们能承担的价格，可是不借不行，就连南部冬天没有被子也过不了。” 雷恩说：“所以我想我们准备好这些基本的东西了就去打猎，能打多少打多少，多些毛皮也可以少借条被子，不过这大概也不够，只有到了冬天那些畜生才长厚点的毛。” “还是多准备点柴火吧！”大路易有些泄气地说，又烦恼地扒了扒脑袋：“咱们这里都不是打猎的好手。噢，四五个月的冬天，又这么冷，得准备多少柴火才够啊。” 这个问题很严峻，这些人都没怎么在北部待过，不知道这里的冬天会怎么样，而且对于没有保暖工具要准备多少东西才能安然渡过冬天实在没底。一时间，屋内弥漫着一股沉闷烦躁地气息。 “那个！我知道有一种冬天很温暖的床，不知道有没有用。”韦辛雅不确定的声音打破了大家的沉思。 雷恩夫人差异地问：“你会魔法？”确实有一种暖床，那是魔法师在冬天用的魔法。想到这里雷恩夫人心里掀起希望，欣喜地望着韦辛雅。 怕人误会韦辛雅赶紧摇头：“不会！” 众人“嘘”了她一声，这个玩笑开得这么认真。想想也是，会魔法的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知道是一回事，心里还是一阵失望，刚刚差点以为是真的。如果韦辛雅是魔法师这种高贵的存在，就不会那么落魄地跟他们在一起了，哪怕是魔法学徒都能在城里找一份正经的工作衣食无忧的。 莉亚还在异想天开地：“哦！要是有那种魔法床就好了!冬天太讨厌了，我都不愿意在床上呆着，我冬天的时候被冻醒过好几次，手脚都冰到痛了。如果睡在上面肯定很温暖。” 里希却很实际：“我要是有那种魔法床马上拿去卖，值不少钱呢！”这家伙和大家混久了也没那么腼腆了。 卡伊却跟着泼他们冷水：“别做梦了，你们又不是魔法师，也没有钱！那种床也只有贵族老爷们才能用得起。” 莉亚撇嘴道：“你这家伙，太没追求了，一点想象力都没有。你看辛雅小姐就很有想象力。” 卡伊反驳道：“有想象力有什么用，又不会魔法，不能把想象的东西变成真的。那叫不切实际的幻想，做梦晚上就好了，白天还是老实工作吧！” 眼看两个孩子就要吵起来了，雷恩哈哈大笑：“这两个小家伙被骗了，辛雅小姐开个玩笑你们都这么认真。” “我说的是真的！”韦辛雅很认真地说。“我见过的！”虽然是在电视上。 谁知道大家看着韦辛雅无比认真的表情一下子哄堂大笑，雷恩夫人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韦辛雅看着众人笑得夸张，有些无辜有些无语。想解释：“你们先听我说，真的有那种床。” 谁知道听她这样说这帮人笑得更猖狂了，卡伊直接趴在地下大笑。韦辛雅不禁气得直骂：“你们听都没听我说就这样笑话我，你们太过分、太可恶了！” 大路易见韦辛雅气得脸都红了，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过来安慰她。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好吧！你说，我听着。”然而，别人看他在逗韦辛雅又爆发出一阵笑声，他直接也破功了。“噗！哈哈……” 雷恩夫人笑得娇喘：“哎哟！我不行了！哈哈哈……”扶着腰又笑开了。 韦辛雅恨恨地说：“笑吧！笑吧！笑死你们！等你们笑够了我才说！” 等众人笑够了，大家围着韦辛雅等她的解释，看看她等下又讲什么笑话。刚刚因为冬天取暖的问题而造成的沉重的感觉一扫而空，能有人牺牲自己，安慰和娱乐大家，他们也是很领情的。大家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偶尔不小心喷出一两声笑声，只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非常怪异，小孩子们则不管那么多嬉皮笑脸的。 她有些生气了，都想什么都不管了随便他们好了，不过这件事也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的，还是压下来慢慢跟他们解释。 “我先说啊！那种床我知道大概是怎么样，我是不会做的。”这个要提前说明，不懂就千万不能装懂。“至于我们做不做得出那种床，我也不知道，虽然不难，但是这是需要技术的，我们都不知道这种技术。” “嗯！嗯！”众人一阵点头，等着看她会说出什么样的笑话。行啊！这家伙，之前都没看出来，原来她有这本事。 韦辛雅看出他们的敷衍，决定无视，继续说着自己知道的东西，也许这个冬天就能靠它过冬了。“关于这个床我是听雷恩先生说起‘恨不得在床下烧火’才想起来的。” 里希忍不住插嘴问：“在床下烧火，那不是连人带床一起被烧了？都是容易生火的材料，谁会那么傻？” 波切尔夫人一巴掌打过去，骂道：“别插嘴！”对韦辛雅说：“呵呵~你继续！” 韦辛雅对里希说：“其实不是在床下面直接烧火，是在床头烧火！”顿了顿又说：“这是我在别的地方的北方看到的那种床，他们管它叫‘炕’！” “炕？”一个陌生的词，大家好玩地跟着学。 “没听说过啊！” “嘘！你接着说。” “对！就叫炕！那边的人就睡这种床，它不是用木头做的而是泥土做的，床里面是空心的，一端连着一个烧火的炉子。冬天时候他们在炉子里烧火，火产生的热气就顺通过炉子特制的烟囱跑到床里面，人睡在床上的时候，床下面就是暖的，据说要是火烧得大点，还可能会烫，但是绝对安全。而且比壁炉省柴火多了。” “你具体说说。”韦辛雅说的简单，又有点逻辑混乱，但是大雷恩听出门道来了。众人也收起嬉笑的表情，认真听她说。 男人们是家里的顶梁柱，平时都会四处接些杂活来做，雷恩是做陶器的，经常和火打交道，多少明白点。家庭主妇们就更理解了，平常都围着锅碗瓢盆，要是壁炉烧久点，靠近烟囱的地方都能感觉到有高温。 韦辛雅看大家认真起来才松了一口气，拿起一些木材边比划边解释，这还是她看小说的时候见里面有提到，又好奇地自己去查资料的，不然她一个南方人怎么知道？ “……炕的材料要一定要用防火的砖和泥土，泥土是保温的，也不是随便什么泥，要用秸秆和泥的混合物才够保暖。要有烟囱，让里面多余的气跑出来，炕里面要有烟道，让烟能在里面转来转去，保持温暖别那么快冷下来，而且还要能平均温度，不然这边是烫的，那边是冷的。” “秸秆是什么？”卡伊是个不明白就问的好孩子。 却难倒了韦辛雅：“额，我不知道，大概是什么草吧。” “卡伊别插话！”雷恩制止了他弟弟，听到一半很心痒催促道：“你继续。” “哦哦！关于比较重要的烟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烟道要怎么做才能做到上面的要求，而且下面还好，床面要求是泥土，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泥土下面是用什么撑起来的，砖太小，泥板下面没有垫的，很容易压塌。”看资料是说泥板下面垫的是放了钢筋的水泥板，这时候又没有水泥。 解说完韦辛雅愧疚的说：“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她本来只是想看看炕大概是怎么做的，它的一些工作原理就行了，早知道她就看仔细点。 波切特夫人听得热血沸腾，她直觉有了韦辛雅说的这个“炕”他们就可以安然地度过冬天。不过还是忍不住问：“这个天冷的时候真的有用吗？” 韦辛雅认真道：“当然！那个地方的人都这个用了上千年了！”还有所谓的地龙和火墙，不过这个她一点都不懂，就不说了。 “你说土板下面用石板行不行？”老波切特问。 韦辛雅说：“我不知道，不过我担心石板会不会把温度隔绝了。而且太热的话，会不会爆炸？” “嗯！有可能！”大路易也觉得悬，韦辛雅说得夸张了，他以前也帮人做过壁炉，要是选石头不好在烧的时候有可能会崩裂，到时候床会坍塌。 雷恩建议道：“明天开始我们趁休息的时候做一个试试看，暂时先做桌子吧，床押后，这种火床如果做不出来，我们就放弃。”他觉得这个很可行，并把火炕的事加入了他们的过冬计划里。 时间紧迫，对于关乎性命的过冬准备还是需要慎重的，不能随随便便地下决定，所以只能用业余时间来做。 这并不是什么神奇的魔法，原理很简单，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很简单的换个方式就能解决了，只是人们的固有思维，并没有想到这条路走不通拐个弯试试看的事。 男人们在一边琢磨，时不时的问些问题，他们很实际，并不是因为听韦辛雅说得天花乱坠的就动了心，而是觉得这个“炕”道理上说得通。内心里他们还是不太相信韦辛雅说的那个东西，又不愿错过，试试看也无妨，要是真有用当然再好不过。 她的提议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拐弯的方式，它的原理是那么简单，随便一个会点泥水工的人都可以试试看。这点时间，现在那么多的壮劳动力，他们还是耗费得起的。 第9章 第二天，备冬的活还是照干。不过大家把精力都集中在做陶器上，这是每家都需要及缺的，也要花大量人力来做。由于制陶这项工作很重要，要做的东西又多，需要人手和体力，因为做好陶器后还要晾干才能烧制，为了赶时间，所有人都在这件事上忙活，于是关于做炕的事就给往后推延了，连做家具都得等着。 其实之前几天他们不光只是拉泥巴回来就完事了，还要把拉回来的泥块敲打粉碎，要像面粉那样才行，和泥是用脚踩，连踩好几天，一点工序都不能省，不然做出来的东西怕会漏水开裂什么的。 制陶是件细致活，需要技巧，拉坯、抹平一样都不能马虎，这也是手艺。所有的陶器都由雷恩夫妇制作，工作量不小，连卡伊也只能和大家一样打下手。或者帮着转转盘，或者帮拿做好的陶丕去晾干，总之都没有闲下来的。连带烧制，所有人一起用了七八天才完成，这还是为了赶时间缩短了一些工序。 最后，韦辛雅分得了一个能架在火上炖菜的锅、一个汤盆、四个深盘子、一个水罐、四个杯子、四个陶制的勺子、四个储物罐和一个水缸，这是按家庭分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罐子酒缸，就等装了做好的果酱和酒还有其他可以储存的食物才开始分配。看起来是那种古欧洲风格的样式非常古朴，有些简单粗糙的感觉，质地不算很好，没有上釉，摸上去一片磨砂的感觉，勉强能用。 接下来，大家利用空余的时间在雷恩家的屋子外面试着做了一个小炕，发现确实像韦辛雅说的那样是暖的，不过大概是技术原因总是出些小问题。比如：温度不平均，总是前面很烫后面很凉；要不就是热的时间不够，需要烧很多次火。于是几个男人又花了很长的时间修改，建好的炕被拆了又重建，直到有一天早上大家起来摸了一下床面发现还是温暖的，众人不住地欢呼，这代表他们能靠着这东西安全地度过寒冷的冬天。 面对大家不断的感谢和夸奖，韦辛雅有些心虚。其实关于炕，她只是告诉他们有这么一回事大概是怎么样的，而且还不完全，后面基本上没她什么事，剩下的就都是路易兄弟、雷恩和老波切特在做，研究改进的也是他们。而韦辛雅完全没有参与其中，连炉子里的烟是怎么进炕里面的都不知道。 晚上的时候大家决定庆祝，波切特和雷恩特在砍柴的时候特地弄了只野兔回来。大家都很兴奋，孩子们也很高兴，韦辛雅也是，都吃了差不多两个月面包了，早就吃怕了，终于能换点口味了。其实，男人们去砍柴的时候是可以弄点小动物回来的，不过大家都忙着备冬，为那点小肉太花时间了，又不是没有吃的，犯不着为这个花时间。今天不同，今天是为了庆祝。 饿着肚子等待美食是一件令人期待又有些残忍的事，因为只有一只兔子，于是要把它切碎了放在新做的炖锅里炖，又加了波切特夫人今天特地找的几样不知名的野菜和蘑菇，这里每个人脸上都透着欢喜，眼睛放着光盯着锅子里面的动静，主勺的波切特夫人搅动锅里的汤的动作优美得像舞蹈一样。 主厨大人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从后面拿了几个水果利落地削成小块以优美的弧度落进炖肉的锅里，再拿起一个面包一点一点的撕下去然后用木勺慢慢搅动。慢慢的炖锅里响起咕嘟咕嘟的美妙声音，那是食物被烹调的美妙声音。 韦辛雅却吓呆了，她刚刚看到了什么？谁告诉她为什么面包还要二次下锅，还是水煮的？等波切特夫人宣布开饭的时候，从头看到尾的韦辛雅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那黏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明明该是一碗美味的肉汤加几块鲜美的肉骨头怎么变成了浆糊一样的东西？连青菜叶子都炖得稀烂，啊！她好像听见了那些可爱的兔子哭泣的声音。 波切特夫人从炖锅里舀一坨炖肉啪的一下盛在盘子里带着虔诚的目光双手递给她：“亲爱的韦辛雅小姐，虽然你不是尊贵的魔法师，但是你却教会了我们战胜寒冷的魔法。我代表我们乔治亚郡的所有人感谢你！” 所有人都微笑着骄傲地看着韦辛雅，韦辛雅觉得自己压力很大，硬着头皮接下盘子。“我其实没做什么，这是大家的努力。”…… “呵呵，你太谦虚了。”然后看着大人小孩们期待的眼光宣布：“好了，小伙子们，开饭了！” 一阵欢呼后，大的小的全都端好盘子抢着去盛炖肉，就怕自己没有得吃。 对于面包，那是他们日常的主食，波切特夫人这帮人没有任何不适应，但是也不妨碍他们来点小小的变化。比如在地里拔几根野葱切碎了撒在面包上，然后放在火上烤香。事实上韦辛雅也经常这么吃，还挺爱吃，但是没想到他们是这么炖肉的。 她默默地在心里流泪，忍着恶心把东西吃完，原来西餐不光是牛排…… 波切特夫人的炖肉大家吃得很开心，对于一两个月全靠没味道的面包过活的人，这真是一顿美餐。韦辛雅虽然吃不惯，甚至觉得可怕，就着酸果子也硬是吞完了。吃不下就不吃？开玩笑，当你在百忙之中费了心力辛辛苦苦地煮了一桌美食来感谢你的朋友，所有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就你朋友拒绝，是你你会怎么想？ 不吃！那就等着被所有人排斥吧！ 大家正热火朝天的准备过冬物品的时候，走了大半个月的乔治回来了。知道韦辛雅他们准备的柴火和食物的进度夸奖了一番，又从旁指点了一些在这里生活要注意的事，才急忙把这次回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军队那边也开始准备过冬了，人手有些不够。我和那边的人说好了叫几个孩子去帮忙打打下手，主要是做一些厨房的杂活，刷盘子烧火什么的。活不重，吃住都在军队里，过冬前就能回来，每人两个银币。”这也是乔治为他们争取来的。 “哦！真是太感谢您了豪尔男爵。”波切特夫人高兴地说：“您简直是所有领主的典范。”几个孩子能到军队里去吃好住好，还能领两个银币，豪尔男爵帮了很大的忙。对于他们这些家庭来说也是很大的助力，钱虽然不多，但是却能换些东西就不用明年双倍或者三倍的还了。 大家都很真心地感激乔治，军队的活很多，却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小孩子们很兴奋，他们还没去过军队呢。就连韦辛雅都知道，军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忙，豪尔男爵。这几个孩子都很能干，不过你一下子带走我们三个劳动力可不行，我们人手不多。”雷恩笑和乔治商量说：“不如让韦辛雅小姐和莉亚去吧！他们也很能干。把两个男孩留给我们吧！” “这怎么能行！”韦辛雅首先反对说：“我们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呢，我也不想做一半丢一半，我得留下来把我的工作完成。毕竟我自己是一个庄园主，有很多事需要我自己去做。”开玩笑，这份工作一看就知道是乔治照顾几个孩子的，她得识相点。 波切特夫人也醒过味来了：“噢！亲爱的韦辛雅小姐，您又见外了。我们现在是一起合作的，你的事我们当然会帮你办好的你就安心地和豪尔男爵去军队帮忙吧。那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又看像乔治问：“让韦辛雅小姐和莉亚去，您看行吗？” “不行！当然不行。”韦辛雅在乔治开口前说：“你们看，豪尔男爵是提前和军队里商量好的，要是突然换个人去这不是拿军队当儿戏吗？那可是军事重地。”这件事最终还是要靠乔治拍板，韦辛雅讨好地问：“您说是吧！豪尔男爵。” 乔治见众人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轻咳一声：“韦辛雅小姐说的是对的，军队里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的。”他当然不愿意让韦辛雅去，他还有些不相信她，就像韦辛雅说的那是军事重地。 雷恩见这样说不出个结果，于是站出来：“好了！休息的时间够了，大家都去工作吧。豪尔男爵我有些事情和您商量一下。” …… 韦辛雅不知道雷恩和乔治说了些什么，最后大家还是决定由她和莉亚一起去了军队工作。她只知道，雷恩用火炕技术和军队换了被子和几头牛，雷恩很有生意头脑，如果是她，她什么都换不来。她这次的军队偷懒之行，大概也是这次交易的内容吧。 其实是乔治听到关于她提供火炕思路并且大家都研究成功了，一时头脑发热就答应了，并且十分自得于自己捡到宝。身为一个有见识的军僚领主，他知道火炕会让北方比现在更繁荣。 乔治带着韦辛雅和莉亚赶了两天的路才到了军镇，莉亚一路上很兴奋，她为自己能亲自到军队看看觉得很骄傲。要知道，除了当兵的，平常人是不允许接近军营的。在这个军事国家里，军人在民众心中是有崇高地位的，她弟弟里希和雷恩家的卡伊对于自己不能来军队非常失望。 不过，她们俩却没能看看军营到底长啥样。军队到底不是随便的地方，韦辛雅和莉亚被限制在一定范围里，不能乱跑。每天都忙着在厨房里洗碗烧火，连在允许范围内的地方她们都没空去。 当然，能够到军营里服务莉亚还是觉得很荣幸的，而且能经常见到那些穿着盔甲威风凛凛的士兵也算满足了这个小花痴。韦辛雅闲下来的时候，也和莉亚一起对着那些兵哥哥们发花痴，他们可都是很帅的！可惜的是，那些当兵的对这两个军队里难以见到的国宝级的动物却没有什么兴趣，一个个经过她们身边都目不斜视，只是把她们当成女佣一样的存在。 不是说当兵两三年，母猪赛貂蝉吗？怎么这些当兵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韦辛雅感到一阵沮丧，虽然不指望来场浪费的爱情，到底意难平，原来她很有剩女的潜质。 第10章 按说，照一般情节发展，韦辛雅到了军营可以算是一个转折，会发生各种神奇的事情，敌人来袭啊、又打仗了啊、然后她通过智慧、谋略战胜了敌人，她就成了英雄，万众瞩目，受人崇拜；或者当官或者有钱，反正地位越来越高像冒险故事一样爱□□业双丰收。 现实是没完没了的打杂，她们是来工作的，每天忙不完的盘子柴火之类的厨房杂事，就是空闲的时候也被限制了活动区域。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去草地上看军队放牧的牛羊，也不用人特地看着，白天就放出去吃草，那是那些军队里养的备用口粮。 日子非常枯燥，幸好也够忙碌，不会太无聊。哦！对了，还有一件对韦辛雅来说非常神奇的事。 军队里时常能听见一些奇怪动物的咆哮声，不像韦辛雅听过的任何动物的声音，当然她也从来没注意过一般动物是怎么叫的。这次不同，这些动物叫声似乎就在身边，声音里充满了穿透云霄的力量感和生人勿近的威严，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不安。 莉亚说：“这是军队骑兽的声音。” “骑兽？”韦辛雅不确定地问：“马？” 莉亚强调：“是骑兽！” “骑的不是马吗？” 莉亚鄙夷地看着韦辛雅再次强调：“是骑兽！别把骑兽和那些行脚的马联系在一起。它们可是魔兽的一种，那些骑兽在战场上比马强壮，脚力也好，还能攻击敌人呢！” 又甚为遗憾的说：“可惜除了庆典□□的时候，军队从来不放任何魔兽出来，我都没有见过。” “你懂得真多。”韦辛雅悻悻然地摸摸鼻子，她其实还不算很明白，却不想深入了解了，这些与她无关。 “那当然！”小丫头很容易哄。 遗憾地，她们直到回去的时候都不知道那些据说会魔法的野兽到底长什么样。 咳咳，两个小女佣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这里伙食很好，天天有肉吃！==；好吧，你要知道要是一个人不是素食主义者也不是信佛的，连续两个月天天啃面包，在一个天天吃肉代表有巨富阶层的地方，你也会对肉怀着特殊感情的。 这里的伙夫也和波切特夫人一样把所有的东西都炖烂烂稠稠的，不过到底是专业厨师味道很不错的。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炖肉不会放面包之类的主食！ 似乎这里的人都喜欢吃炖肉一类的东西，把配料一起放进炖锅里慢慢熬，直到把肉熬得酥软，把那些青菜叶子什么的辅料熬成糊状来吃。带着水果味的糊烂肉虽然吃不惯，不过韦辛雅还能接受也喜欢用没有味道的面包沾着那些浓厚的酱汁来吃。莉亚更吃的欢，有时候异想天开的想在这里呆一辈子，天天吃炖肉。 军队里的食物要比乔治亚郡来的丰富，不过也只有圆白菜和甜菜，调味的是盐、大蒜和水果。 糖也有，那是蜜糖！像糖、牛奶之类的或者因为本来就少，或者运输不易，只有高级军官才能享用。她们两呆在士兵食堂，这些也都是听那些士兵聊天才知道的。 军队的菜单也是有变化的，今天吃圆白菜炖肉配面包，明天吃甜菜炖肉汤配面包，后天面包配圆白菜炖肉，大后天肉炖甜菜配面包……以此类推。==； 这里每两天杀一次牲口，今天杀的是羊，肉食是一定要保证的。厨师长带着几个伙夫把羊捆得结结实实，一刀割断了那只可怜小生命的喉咙，迅速的拿了个盆子来接羊血，接得差不多的时候把羊扔一边等它慢慢死去，然后再过来处理内脏。 “韦辛雅！韦辛雅！”厨师长大吼着。 “哎！来了！来了！”韦辛雅听见厨师长叫她，丢下手里的活赶紧跑过来。 “喏！”厨师长指着地上的装血的盆子和每处理的内脏：“这是你要的，拿去吧！”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韦辛雅喜滋滋地搬走地上的东西拿去处理。 “切~拿那些臭烘烘的东西还乐呵呵的，怪不得我老是不懂我老婆在想什么。”厨师长在背后摇摇头，继续干活。 “哈哈！你要是猜的到维拉早就嫁给你了！” “滚你丫的！”…… 韦辛雅发现，厨师们每次宰杀牛羊的时候只留下肝脏等有实在肉的东西放锅里和肉一起炖，而像肠子肚子这样包着秽物的东西是直接扔掉的。吃了这么多天的炖肉，她觉得很腻味，这就是大吃国人的悲哀，即使是天天吃肉，也是要换口味的。 所以等和厨师们混熟之后就问他们要了这些东西，反正都是要扔掉的，不算贪污。 欢喜地把肠子处理干净后，羊肚什么的先放下锅去炖，然后在羊血里加盐仔细地把里面已经凝结的血块捏碎，又放了点面粉下去，然后找了个烂瓶子把调好的血糊糊灌进肠子里面去。没错，是做血肠。 外婆家只有到清明节的时候才做的东西，妈妈很少做，更没有外婆做的好吃，她后来就干脆不做了。韦辛雅还是第一次做，缺少很多原料，至少用的是糯米或者糯米粉而不是面粉，不过算了，这里连米都没有还奢求什么，也就这样了。 做好后，分了一些给厨师们，这是他们的地盘，当然得孝敬着。不过他们都带着怀疑地眼光拒绝了，连莉亚也是，这小妞在她做的时候就躲的远远的。也是，做血肠的时候双手血红血红的，连韦辛雅自己看了都觉得自己像个杀人狂魔一样，还隐隐有些得意，咱也是沾过血腥的人啊~。 亲自端了一盘切好的血肠拿去给乔治，以后都得在他手底下吃饭，这家伙更要讨好。 “这是什么？”乔治看着盘子里切好的血肠皱眉。 “这是血肠！用羊血灌进羊肠子里做的！”韦辛雅怕乔治和厨师们一样不吃特地强调：“很好吃的！” 乔治看着韦辛雅：“羊血？” “是的！”奇怪的食物一定要先说清楚，这是网上教人怎么请外国人吃东西的要点之一，不然人家是会生气的。韦辛雅现在是谁都不敢惹！ 乔治样子看起来很惊悚：“你喜欢吃羊血？”她到底是靠什么长大的？ “这东西能吃啊！”吃羊血很奇怪吗？外国不是也有血肠这道菜？“说不上很喜欢，不讨厌。” 韦辛雅解释说：“这道菜费工夫，不太愿意做，不经常吃的美味。”又不好意思笑笑：“今天厨房杀羊，想起来了，我就叫他们帮我留下来自己做，呵呵！他们似乎信不过我的厨艺，没人愿意吃。” “所以我是试菜的？” 韦辛雅楞了一下，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呃！我是说，我很喜欢这吃这个……我不是他们不想吃才拿来给你吃的……” 乔治看韦辛雅越是急着解释越是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觉得太滑稽了。“哈哈哈……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哈哈……” 韦辛雅双手一拍脸，她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您放心，我处理得很干净的！” 乔治抱了双手，挑眉道：“你先吃！你吃过了我再吃！” 她二话不说拿起一块就放在嘴里了，嗯！还以为只有盐不怎么样，没想到还不难吃……哎？盘子怎么不见了？ 抬眼，乔治把盘子拿得远远的：“怎么？你不打算给我吃了？”这妞，已经吃了好几块了，试吃而已用得着吃这么多吗？ 韦辛雅不好意思笑笑：“嘿嘿！”估计是太久没换口味了，不小心吃多了几块，看给馋的。 “好啦！现在东西送到了，回去干活吧！” “哎！”收下就好，拿人手短，不怕乔治以后不照顾她。 乔治看着跑远的韦辛雅，又看看手里的血肠，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有点信不过韦辛雅，就因为她的黑眼黑发，这是暗精灵的标志。虽然韦辛雅长得也不像暗精灵，精灵族是那么完美，不像她长得这么矮，这么平凡甚至不是太好看。不过那头黑得发亮的头发总是惹人怀疑，即使是黑精灵贵族都不见得有那么漂亮的黑色。现在终于放心了，精灵族是不饮血的，更不会费心把血液做成美食。 “嗯~还不错！士兵！把我的酒拿来！” 韦辛雅自从做了血肠之后，她的工作起了变化。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厨房里的人被韦辛雅硬塞了血肠之后并不敢吃，颜色这么奇怪，想到那肠子可是包着羊屎的，就更恶心了！但是小姑娘忙了半天，又热情地送给他们，也不好扔掉了伤人小姑娘的心。你说你个小姑娘，名字奇怪、长得奇怪也就算了，怎么连吃的东西都这么奇怪？ 为了解决这一大盆恶心的肠子，几个伙夫决定跟相熟的士兵们打赌，输的人吃肠子！一大盆看着多，但是这里的士兵更多，所以肯定能在韦辛雅回来前解决完，也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没想到，输掉的人起先吃的时候跟上刑场一样，但是吃过之后大受好评，军营里除了圆白菜炖肉和甜菜炖肉之外终于有了第三道菜——xx菜炖血肠。 好吧！还是炖菜。==； 也不是所有人都接受的，还是有些士兵不管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不能接受这道菜，但是不妨碍它成为军营里三大炖菜之首！ 厨师长自称韦辛雅被他挖掘出了厨艺天赋，抓着跟伙夫们打了几天下手煮了几天大锅饭之后，被调任到专门给军官们做饭的“上尉厨房”。 “上尉厨房”！是士兵们私下的称呼，表示那个厨房只有上尉以上级别的人才能享用。当然，偶尔立了大功的士兵也能得到那里厨师的青睐，那是军队里曾经代表荣耀的地方之一。 现在没仗打，很久都没有下级军官能吃到“上尉厨房”的美食了。 调任“上尉厨房”的韦辛雅能得到四十个银币的临时工资，不多！只是相对于军队里的伙夫来说不多，但是对她，哪怕是波切特夫人他们来说，这都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相对的，对韦辛雅这个不属于军队的外人也是有更严格要求的：必须是美食，必须是新菜式，必须珍惜食物。 简而言之，就是要新菜单。 据说有很多食物，因为战争变得稀少，尤其是刚刚开拓的北方更是什么都没有，军队所用的物资都是靠军需部特别运输过来的，连北部开荒新政策的物质也是靠军需部提供的。 韦辛雅这才知道，他们这帮人看样子虽然挺惨，一无所有，但是靠着军队的支持，至少不会饿死。 第11章 “上尉厨房”要求的必须是美食，必须是新菜式，必须珍惜食物。说实在的，这样的要求已经算是明着压榨人了，毕竟一般来说，新菜式就是老厨师也不是马上就能给出的。 但是，40个银币！如果别人不给机会，你也没有办法给人压榨。这背后实际上是有乔治运作的才能赚到的。毕竟，“上尉厨房”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见识的。 韦辛雅对于背后的原因肯定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欣喜，本来只有两个银币，一下子变成了40个，真是巨大的惊喜！ 后面两个条件，虽然感到些压力，但是都轻松通过。这时候谁敢跟她比知道的菜单多？ 而且她也不会搞什么秘方之类的保护自己的地位权益，就韦辛雅那番茄炒鸡蛋的丢人厨艺，在这个厨房也没有多少本钱。她在这里属于外人，还是临时调配的。“上尉厨房”的厨师们都是自负骄傲的。当然，他们也有本钱骄傲。在这里的厨师都服务于诺维亚帝国最顶尖的勇士和英雄，只要能进入“上尉厨房”就代表了他们的厨艺高到了一定的水平。……甚至会带些神神秘秘的调料，据说是有魔法的那种。 听说其中某个厨师的什么什么药水，只要滴一滴在炖肉的锅里面，就立刻变得美味无比，甚至龙族都会抛下最爱的宝石连炖肉的锅子都给吞下去，那种药水是只有国王才能享用，一小瓶能买下一座矿山，嗯！金矿山！ 这种情况下，韦辛雅别说是只有一个临时来帮忙的名义，就是真正加入了军队厨房，她也只是个新人，这几个厨师的地位，那不是厨师，是厨神！ 所以韦辛雅一到“上尉厨房”就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厨房里什么杂事都抢着做，弄个什么新菜，也要再三请教。也许是韦辛雅的低姿态取悦了他们，也许是她的勤快，或者是不愿意跟个小姑娘计较，又或者出于自己厨艺的自信、对后辈的宽容，总之没人为难韦辛雅，他们有时甚至会以自己多年的经验指点一下，当然是常识的那种。 于是，误打误撞的，韦辛雅这个厨艺本来不怎么样的人，带着经典的，对这里的人来说又是新奇的中国菜，在“上尉厨房”其他厨师的指点下“必须美味”这条得到了保证。 不过令人有点小失望的是，这里的厨师们对于韦辛雅的中国菜却没表示过多大的兴趣，只是实事求是地夸奖很美味，后面又追加了一句，可惜比起魔法菜还差了一点。 魔法菜到底是有多美味?你们那种不是烤就是炖，靠着着魔法药剂当调料的的食物到底是有多好吃？拿盐当葱花用，根本就不入味好吗！ 同是“上尉厨房”的厨师卢法安慰韦辛雅：“不错了！作为一个没有任何魔法天赋，也没有在菜肴里加入昂贵的魔法调料的厨师来说，你厨艺已经是顶级的了。”又摇摇头“可惜了！有这么高的厨艺天分，竟然没有一点魔法天赋！” 嘴角不由抽抽，你到底是在夸人还是在夸自己？这是怎么一种世外高人的心态？ 韦辛雅发誓，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这小子眼睛的怜悯？哪里看起来有可惜的样子？活脱脱地满身骄傲，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样子？他自己还是个实习魔法厨师，在厨房打杂而已，在她这个平民这里装起大师来了。 “上尉厨房”的活不多，韦辛雅也没闲着，利用自己在厨房小小的便利，在这里跟着厨师们学习着这世界的一些东西。 当然不可能是魔法，就算那些厨师想教，韦辛雅也没有这个世界的魔法天赋，更何况厨师们都有自己的骄傲，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珍惜的手艺当不值钱的破烂一样扔给别人。也没那么好心，免费教别人厨艺，自己的事都忙不完了，假日当然要好好休息，管别人干嘛？ 她只是在厨房里学着辨认这世界可以使用的植物，比如蔬菜、水果、蘑菇和植物香料。别怀疑！“上尉厨房”之所以是“上尉厨房”可不单单只是有什么做什么的厨房，他们利用特殊的魔法保持食物的新鲜，别的季节的蔬菜水果在这里也可以见到。 韦辛雅还会在面包师工作的时候帮着打打下手，跟着学做面包。甚至是怎么烧火也要重新学，韦辛雅只知道怎么点火，却不知道怎么控制火候，怎么让火烧得旺，怎么样烧火才能省柴火。特别是省柴火，寒冷的冬天，柴火必须省着烧，不然提前烧完了没处找去。 韦辛雅在“上尉厨房”刷碗、做饭，杂七杂八地学着她能学的任何东西。然而时间过得飞快，初冬来了，韦辛雅觉得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的时候，被乔治领着她和莉亚回了乔治亚郡，她们在军队的工作结束了。 裹紧身上从军队换来的有些过大的男士服装，带着她用工钱换来的盐、火柴、还有四把菜刀，还有剩下的二十个银币和大家平分了，本来韦辛雅还想换点肉和蔬菜的，不过肉她买不起，蔬菜军队不卖，他们也不多。 雷恩他们也不客气，各自拿了各家的的份额，都称赞韦辛雅有本事，赚了那么多钱。 小路易抓着菜刀兴奋地说：“我本来你们两个能得到四个银币已经很不错了，谁知道韦辛雅小姐竟然赚回了四十个银币，真是太棒了！哦！还有这刀！别说肉了，我看砍柴都没问题！” 雷恩大笑：“哈哈哈！那你拿去砍柴吧！我们不嫌柴火多！” 大路易一把抢过菜刀护在怀里：“别别别！这太浪费了！”一脸舍不得。 “哈哈哈……” 波切特夫人搂着莉亚说：“我们一直知道你很聪明，没想到你这么能干！四十个银币，天啊，比我们家从前半年的收入还多，你真是太棒了！” 莉亚抬头道：“这有什么！你们知道韦辛雅是军队什么地方工作的吗？‘上尉厨房’！那是只有上尉才能吃饭的地方，里面的厨师全都是魔法师！” “真的！”卡伊听见魔法师眼睛都亮了，追着韦辛雅问：“那些魔法师都长什么样的？是不是骑着龙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那种？” “笨蛋！”里希现在和卡伊是损友：“骑着龙的是龙骑士，不是魔法师。” 卡伊反驳道：“谁说的？魔法师都是骑龙的！” “呵呵~”韦辛雅也不太懂这些，觉得他们两的童言童语挺好玩的，笑说：“你们以后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吗？”她实在不会和小男孩相处。 在众人的夸奖中韦辛雅显得羞涩而又骄傲，站在他们中间有了一点点扬眉吐气感觉。 长久以来一直受他们的照顾，韦辛雅不是没感觉的，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自己是知道的。这让她越发的觉得自己没用和沮丧，总以为自己拖累了他们，亏欠他们，又不是他们的亲戚，其实他们没有必要照顾她。像这次雷恩把到军队的工作让给她，不也是为了照顾她吗？ 幸好靠着他们和乔治的帮助走了点运气赚了点钱，让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认为自己一无是处而有点自卑的韦辛雅开始有了点自信，觉得自己终于有了点用。更重要的是，能靠着自己回报他们对自己的帮助，自己也能为大家出一份力。 自己跟他们在一起交流也显得平等了，轻松许多，腰杆也能挺起来。嗯！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过冬的准备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家早已经各自回家忙自己的事，就只剩下捕猎的陷阱需要不时地去查看。有了韦辛雅带回来的菜刀，男人们去到森林里要比从前安全得多。 阔别多日之后韦辛雅再次回到了这个属于自己的庄园，木屋里不再像以前那么空旷。 左半边屋子被当成了仓库，晒干的柴草堆得高高整整齐齐的，在被挤出来的一小半地方地上整齐地放着几坛野果杂酒、十几坛的各种果酱、十几罐山葡萄、蓝莓之类晒干的小野果。 有壁炉的半边屋子总算是收拾得像人住的地方了，炕床是靠着墙的，它被砌在了门口对面的墙，炕炉也是朝着壁炉方向，烟囱是用粗陶管子做的，非常巧妙地在墙上的两跟木头之间钻出去，而没有更大的破坏房体。床头到墙角还有空位让人进去烧火，不过炉灶是封闭的，只能烧火。这样也好，没有挡墙，在床头煮饭太奇怪了。 他们把炕做得很大，是习惯大床吧。韦辛雅能在上面随便滚来滚去，很好，她就喜欢大床！唔~她这边还好，不知道他们人多的家庭睡觉怎么安排？不过他们连床都帮她铺好了，真是太感谢了，底下垫着比席梦思还厚的塞满干草的粗布垫子。床脚还叠放着从军队换来的厚厚的棉被，看起来这个冬天她能过得很暖和。 壁炉的另一边放了一个由树杈和木杆制成的粗糙的类似高低杠的东西，上面挂满了肉干，路易他们做的时候，甚至照顾到了她的高度。==； 水缸被安排在墙角，不过波切特夫人他们似乎忘记帮她准备一个水瓢了，再过来，水缸到门口的中间靠墙放了一张方木桌子和两把实木椅子，很简单很结实。桌子上还摆着韦辛雅那些陶器做的锅碗瓢盆，门口旁边还放着一个衣帽架，用来挂衣服用的。 这就是韦辛雅全部的家当了。 哦！还有！ 木屋外面新搭了一间用土砖和木头做的牛棚，嗯，有门口的那种。里面有一只据说很温顺的牛，这样保证了这只牛在冬天不会冻死。 配套的，路易兄弟还做了一辆牛车，干草什么的也准备地很充足。牛棚角落里还放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放着给她的两个木桶。 转过头来看看这只牛，温不温顺韦辛雅不知道，看着它高壮庞大的身躯，……虽然这家伙嚼着干草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伸手摸摸它……呜~算了，她还是觉得这种大型动物很可怕。 看来在学会怎么用牛耕地之前，韦辛雅要学着怎么跟牛相处…… 第12章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居无定所的漂泊将近两个多月，现在终于有了自己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必再寄人篱下靠别人的施舍的生活，只要努力些就算不富裕也不会饿不死。 韦辛雅安慰自己：而且你看，现在不但有了自己的房产，还有了一个农庄，如果在现代的话，她连块瓦片大的地方都买不起。 嗯！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收拾起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把从军队换回来的衣服放床角，剩下的东西放桌子上，去外面的牛棚拿了推车和水桶去打水。 有车用可比扁担方便多了，小溪那里虽然一眼就能看到，可真走过去可得十几分钟呢！再加上两桶水可不容易走，韦辛雅没挑过水，别看这草地一望无际，可踩在脚底下坑坑洼洼的，可不好走。 拿起路上捡的几块石头放壁炉炉膛里简单垒了烧火灶的样子，再把洗好装了水的陶锅放进去点火，炖肉的锅里把能放下去的杯子也放下去煮。然后把水缸搬到屋外去用扎成把的草团洗刷过才放回屋内，把剩下的小半桶水也倒进去，再去打水。 把那些空陶器用水烫洗过，又烧了喝的水用水罐装着，拿了洗好风干的空罐子装盐放在壁炉上。路易他们没有做衣柜或者其他装衣服的箱子，衣帽架就是衣柜了。可是不够！ 韦辛雅除了换冬天的两套衣服，连夏天的衣服都换了。光是冬天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一个衣帽架怎么可能挂得完？不过幸好，炕够大，把衣服叠好放床角落拿包袱布一盖就好了。 刚想上床收拾衣服的时候，韦辛雅忘着手底下灰白干净的粗布床垫，脸都黑了…… 韦辛雅突然想起，自打她去军队之后就没洗过澡了…… 其实也不能怪她啊，来这个世界之后都很少洗澡。开始是自己一个人不敢擅自乱跑，之后不是一个人了，又全是一帮男男女女的，只有几次波切特夫人叫了妇女们一起去河边才匆匆忙忙的洗了几次。 韦辛雅自小到大，从来就没去过公共澡堂什么的，和一帮女人赤诚相对已经很尴尬了。更何况自己一个人全身光光的跑到野外去洗澡？军营里都是男的，叫人看见她也没脸见人了。就算是在自己庄园的小溪里，她自认为也没有裸奔的胆子。 电视上那些女主角在某山清水秀的地方洗澡，然后被男主撞见成就一段良缘佳话的编剧们也太扯了。要是她就算真的受不了跑外面洗澡，怎么样都要穿着衣服，顺便把衣服洗洗。==；大约是这样，她才没有女主命的吧？果然想当主角不够胆大开放是不行滴呀！ 急急忙忙就着埋在灰里的火星添柴草引火烧水洗澡，不烧不行啊，现在可是冬天了，虽然是没下雪的冬天，天气可是实实在在的冷啊！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现在能拿来洗澡的只有水缸了。 那还不如不洗呢，水缸可是装饮食用水的地方，要拿来洗澡，以后就不用吃饭了。 叹一口气之后，拿了水桶跑牛棚去了。用桶洗澡还是她小学时候的事了……洗得不方便顺手，但是洗了澡全身松爽，舒服得什么事都不想做了，关好门把衣服推过边，拉了被子一盖就睡着了。 朦胧间，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舒服！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睡得最好的一次， 韦辛雅是饿醒的。没有和波切特他们在一起，不需要自觉的早起，也不用匆匆赶去干军营里的活，也不需要担心这担心那的，有点像星期天的早上。 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她习惯了，军队里也是这样的房子，关了门都是黑的。可以证明，她现在住的这房子，并不是因为是外人就偷工减料的。 穿了鞋跑去开门，还好，天亮了。韦辛雅还担心醒来的时候是半夜，看来这次她睡得够久的。不知道时间，还是有些不方便的，但是所有人都这样。 用盐水漱口，手指刷牙，没有牙刷她只能这么干，啃干块干面包就是早餐了。 本来韦辛雅早上起床都要喝一杯温水的，不过现在戒了。这里的人全都是喝生水，她也得跟着。人是社会动物，如果习惯各方面和别人不一样，就会有那么点非我族类的感觉。她已经长得和他们有点差别了，生活习惯再跟他们不一样……韦辛雅不敢想象那个后果。幸好现在在自己的地盘，虽然喝热水浪费柴火有不方便，可不妨碍她自己烧开水喝。 拍拍手，行了！早餐解决完，接下来该干活了。 先把牛牵到有草的地方，虽然路易他们已经帮她准备好牛过冬的草料了。可能省一点是一点，趁着外面还有些草的时候让牛多吃点外面的。 ……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你不能指望她才第二天就能控制住对大型动物的恐惧感，还好她也养过宠物知道要树立起主人形象。不过，虽然是韦辛雅牵着牛走，可你离那牛也太远了！ “阿哞！我叫你阿哞好不好？”韦辛雅边拉着牛走边以试图以轻松的口气商量说：“你看，你来到我的庄园，我又是这个庄园的主人，那我也是你的主人了。帮你起个名字叫阿哞，总比叫牛好，你的同伴叫牛的太多了，你有个名字多个性！” 嚼嚼嚼…… “那你不做声，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阿哞啃草的头都没抬，抖抖耳朵甩甩尾巴继续嚼嚼嚼…… 韦辛雅试探地叫：“阿哞……” 嚼嚼嚼…… “……还没到地方呢，这么点小草有什么好吃的，走啦！”韦辛雅小心翼翼地拉起绳子，这可是穿在牛鼻子上的，就怕扯疼了它发狂，她可是在电视上看见过斗牛的。 幸好这牛像他们说的那样是温顺的一拉绳子就跟着走，不过老是对路上那些被割过的草梗感兴趣，韦辛雅呢，她又不敢果断牵走，偶尔还被阿哞拉着跑，于是走走停停地走了大半个小时走到溪边的一颗小树边把绳子绑在这里给它吃草。 溪边这里是韦辛雅庄园里不多的有草的地方了，这里的大多数草，不是被割回去存着当草料或者烧火，就是大多已经枯黄倒地了。只有溪边这里因为离水近还有些青的，暗精灵森林边哪里也有，不过比溪边远了。 还有一大片平缓的地方被犁过了，一条一条深沟翻出大块大块的泥土，上面的草似乎是被放火烧的。这应该是刀耕火种吧！是路易他们帮忙开的地，也没有分成一块一块的，具体有多大她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们帮她开的地很大一片。 估计是因为有了牛他们才能腾出手来帮忙，据说在冬季下雪前翻地能把藏在土下面的虫子和草籽冻死，等来年雪化的时候，也能使土地松软水分饱满。 洗好衣服挂在屋檐下的草绳上，这是韦辛雅从柴火堆上拿了刚刚挂上去的。想想看看，衣服洗好了，水缸水也满了，家里也收拾过了。 韦辛雅拍拍手：“嗯！去把阿哞牵回来套车，去乔治那里领东西！” 现在没下雪，天气不算太糟糕，并不用急着去领食物等东西，但是韦辛雅决定还是要去，这是在韦辛雅n次在野外随地大小便及准备收拾牛棚粪便的时候决定的！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以前在外面的时候可以骗自己大家都是这样的，现在不行了，不然哪天她会在自己的庄园散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自己的粑粑。 阿哞的也是很恐怖的一大推……庄园里没有厕所，韦辛雅决定要挖个大坑，把那些东西倒下去，就算是为了以后也是需要的，土地是需要肥料的。 呃……农家肥。 知道那些农家肥是需要处理才能用，韦辛雅却不懂要怎么处理，但是至少是要一个坑把他们集中起来。记得，小时候住的小区厕所堵了，翻开化粪池盖子，那味道让她都不愿意回家！可附近种菜的阿姨阿婆们却兴奋得跟捡金子似的，一堆人拿了桶来装去淋菜。韦辛雅想，这个坑大概需要个盖子。 不过再这之前，她得先到乔治那里去领了工具才能挖坑…… 挖坑！一定要挖个大坑！在路上看阿哞在路中间解决的一坨大大的粑粑满脸黑线的韦辛雅愤愤地想！ 其实领个铁锹锄头的，也不用阿哞拉车。不过韦辛雅考虑的是，她要尽快习惯牛这种生物。今后用到阿哞的地方多得是，拉车、种田、拉磨，哪样不用到牛？她自己又是个女的，即使再强悍的男人也没办法一个人管这么大个庄园，如今有牛帮她省了不少力气。不会用牛，那不是守着个宝箱没办法打开一样吗？ 所以，韦辛雅套牛车出来纯粹是为了练习驾车的，只是…… “阿哞！你给我走直线，不然明天不带你出来了！”在阿哞第n次被路边的草地吸引拐到路外面的时候韦辛雅尖叫到。 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却才出庄园不远，庄园的地标她回头就能看到。 韦辛雅坐在车上颓废地想：是不是要像钓鱼一样吊把青草在阿哞前面，才能让它正常走路？ 第13章 韦辛雅在士兵们的嗤笑声中，涨红着脸驾着阿哞拉的牛车歪七扭八地来到了农具领用处。 “你好豪尔男爵，你好书记官先生。”看到乔治也在领用处这里，韦辛雅赶紧打招呼。 “你好！韦辛雅小姐。你准备要领什么东西？”乔治问。 韦辛雅说：“我想弄把锄头和铁锹回去用。”想想又问：“要是我直接买的话需要多少钱？” “韦辛雅小姐，铁器可不太便宜。现阶段北方的用具可都是挪用军用铁。”书记官说：“农具租用一天只需要一个铜籽，我建议你租用比较划算！” 乔治也说：“没错，钱要省着点用，将来花钱的地方可不会太少。” 韦辛雅有些为难了，铁器确实不便宜，上次换的菜刀都要两个银币一把。当然，一分钱一分货，军用的东西确实不错。农具用的铁可比刀多多了，不知道她的钱够不够。 韦辛雅决定先问问价格：“那铁锹贵吗？我需要一把铁锹，牛圈需要打扫，没有铁锹我不知道怎么办。” “呵呵！原来是这样。”乔治笑说：“不用担心，你把牛放出去吃草，它那是在帮你施肥。” 说完和书记官一起哄笑，韦辛雅在一边无辜的扁扁嘴，她就是不想看到粑粑满地都是。 书记官还算好心说：“韦辛雅小姐，你想得太复杂了。牛粪而已，用木耙子耙到簸箕里就行了。” “哈哈~你叫他们帮你做就行了。”乔治哈哈大笑：“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 于是没有常识的韦辛雅领了锄头就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驾着车歪七扭八地到了路易兄弟家，跟他们定了一把木耙子之类的农具，狠狠心又叫他们特制了一个带盖子的木桶和一个大澡盆。走的时候，背后传来路易兄弟再也忍不住的喷笑声，韦辛雅搂着身子坐在车上默默地回自己庄园。 恨恨地在牛棚后面远一些的地方划出一块地，用锄头好像打小人一样奋力地锄。韦辛雅咬着牙：nnd！不就是不会赶牛吗！不就是不懂农家事吗！不就是你们那些原始的事我都不懂吗？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吗？我会的你们还不懂呢！切~ 再怎么气愤，再这么努力，韦辛雅没有做过农活也不太会用锄头这东西，力气又小，俩个小时之后，那个预定的坑才挖了一个手掌深。 今天没办法再干下去了，虽然天色还早，但是还要把农具还回去，来回得两个小时，她可不敢天黑赶路。 韦辛雅觉得亏了，她应该明天再去领农具的，一个筒子呢！才干了两个小时。今天跑来跑去耗费了不少时间，明天要去早点。暗暗下定决心，要是有钱了那些干活用的东西还是自己买吧，这样借过来还回去的，太浪费时间了。 这样，韦辛雅花了三天时间才挖好了一个半人高的狭长小坑，长两米宽一米左右，又找来废弃的圆木用草绳扎成排盖在上面。忍着恶心，把这些天她和阿哞的粑粑铲近坑里，盖上预留的盖子，算完成了。 现在就等她定做的马桶了，不用马桶不行，不然冬天的时候怎么办？下雪或者下雨的时候怎么办？不过不漏水的木制品是细活，没这么快，现在看看有什么要做的。 想着想着，又打起小溪的主意了。韦辛雅嘿嘿笑着，想起小溪里的鱼。这里也是吃鱼的，但是他们一般不吃。如果不是在“上尉厨房”呆过，韦辛雅还以为这里的鱼是不能吃的。这里的人不吃，其实就是因为鱼刺和鱼腥的问题，特别是鱼刺让他们受不了，所以他们一般都吃刺大肉多的海鱼，对淡水鱼几乎没兴趣。 他们不吃她自己吃！韦辛雅想：这些野鱼可比人工养的新鲜多了，没有姜也不怕，新鲜鱼没有那么腥臭，而且还是流动水里的鱼。就算不行，烧烤的烟火味也能盖住鱼腥。出了军营就没什么肉吃了，补充补充蛋白质也好。 韦辛雅边想边留口水：很久没吃鱼了，多捕些，做腊鱼，留冬天吃。不行，有点浪费盐！还是等下雪的时候，放外面速冻吧！呵呵~……不过那么浅的水全冻住了这么办？还是全烤成鱼干吧！ 说要做鱼干，得能捉到鱼了才行。徒手抓？韦辛雅没那本事。鱼叉？也没那么厉害的功夫。钓鱼？太浪费时间了，效率也不高，而且也没有鱼钩鱼线。下网捞鱼？鱼线都没有，拿什么来做网？…… 最后，韦辛雅决定编个鱼篓子试试运气。用藤蔓编制篮子篓子之类的东西，是在和大家一起采野果的时候波切特夫人教的。 “嗯！还能再做点背筐、垃圾篓什么的！”韦辛雅点点头，转身回屋里拿了菜刀，拉了小车跑暗精灵森林那边去了。 这一带，除了韦辛雅庄园后面的暗精灵，别的地方不可能找到可以用的藤蔓植物。其实韦辛雅也有点怕，但是总归是要生活在这里的不能面对要怎么办？离这里最近的森林要走四个小时，而且里面还可能有野兽徘徊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单独去的。 而暗精灵的森林，看雷恩他们不愿意靠近多提的态度让韦辛雅也有点犯怵，但乔治又说只要不深入就没危险，而且物产丰富又没有野兽。韦辛雅更愿意相信乔治的话，他是领主又是常年在一带打仗的军人比他们更了解这里，乔治也没必要骗她。 而且，她不是砍树而是要些藤蔓，对那些树是很有好处的！韦辛雅在心里说服自己，好像这样会更有信心比较没那么害怕了。 其实生长在和平年代的韦辛雅，对于战争仇恨这样的东西觉得不可理解，也没什么概念才会怎么胆大。越靠近森林草越高，除了树木保持水土好之外，还有个原因是路易他们根本不在这附近取草料。 韦辛雅在森林外面的矮树丛停放小推车，提着菜刀就进去了。 不愧是精灵选中的森林，看起来就像梦中的挪威森林一样，非常美丽。参天大树密密麻麻地，却不妨碍温暖的阳光透进来，到处都显出一副生机勃勃崇尚光明的样子，像天堂之光一样那么圣洁，旁边的矮树丛里好像随时会跳出一只调皮的小动物。韦辛雅做梦都想在这样的森林里有间小木屋，在这里迎接早上，那该是多么醉人的景致！ 当然，如果不考虑晚上的话。树林的晚上很可怕，现实还是要顾虑的。景色看完了也是要干活的，很快地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一趟一趟地运出去，要是积得太多了韦辛雅怕自己扛不动。 这里的野果不少，秋天已经过了现在是初冬，能留下来的果子不是掉在地上腐烂就是被食草动物给吃掉了，只剩下几个似乎长不大的果子孤零零地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摇啊摇的。 这个森林不愧是号称物产丰富，虽然入冬了没有乔治说的那些美味的水果，韦辛雅在找合适的藤蔓之余又幸运地找到了一些干的豌豆荚，因为是野生的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不过确实是能吃的那种。不多，她仔细收集了一些当种子，对于种菜要比种田有信心多了，毕竟她看过老妈怎么种菜的。 其它的植物物种这个森林肯定还有很多，但韦辛雅不敢深入了。现在冬季，植物凋零，很多植物她也不认识。 晚上回去就着壁炉的火光处理起那些蔓藤，匆匆编了个鱼篓第二天一早丢到小溪里，下午的时候兴冲冲地跑去看，竟然什么都没有。韦辛雅有点失望，果然捉鱼这件小事对于她这样的半个城市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也不算没有收获，韦辛雅得到了豌豆种子，又编了背篓、簸箕、篮子、屋子里用的垃圾篓。甚至又异想天开地编了藤帽子，做好之后才想起这玩意不防水，还重，算了做都做了拆了太麻烦了，以后会有用的！ 这倒是一个思路，韦辛雅不再局限于波切特夫人教导的那几样东西，根据自己现代的记忆又编制了藤箱子、藤盖子用来盖水缸和炖锅，又有依照水罐高度试着做的带盖子的篓子，想看加上丝绒草能不能保温，不能的话也可以防止灰尘什么的这类她依靠自己现在的手艺能做出来又比较实用的生活用品。 为了做这些东西，韦辛雅几次跑去森林里，慢慢地桌上多了直筒花瓶，里面插的不是花，而是筷子勺子和菜刀。壁炉侧边多了个垫子，用来放置烧热的炖锅。衣服不再随意放置，而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归纳在床尾地下的几个藤箱子里，下面用废置的木头垫高。现在这里越来越像一个家的样子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明明看着好像已经没什么好准备的了，可韦辛雅仔细想想却觉得该做的事越来越多。 比如，考虑一下怎么捕鱼，哦，放下鱼篓第二天的时候里面除了泥沙之外终于有只不长眼的小鱼钻进去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韦辛雅当晚就做了鱼汤，只有盐和水，果然是野外生长的鲜美得很！ 再比如，除了一些筐筐篓篓之外，农家还需要用什么工具？韦辛雅绞尽脑汁努力回想电视上外婆家里用的那些可以用藤做的农具又增加了筛子，虽然藤筛子不好用，但是聊胜于无。用芦苇穗子做了扫把和浮尘用的小苕帚，又用其他硬草组合一起做了刷锅、洗澡用的刷子等七七七八八的东西。 又进森林里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认识的种子，也零零散散地找到一些不多，但是有用的种子。还找到了类似葫芦的东西拿回来处理了做水瓢。又割了不少的草，晒干了把牛棚里能塞的地方都塞满了。 总之，庄园里看起了好像没什么事，如果要做的话能做的事是一个接着一个没玩没了。 第14章 庄园里的事情虽然多，可活不像挖坑之类那么重，韦辛雅也会量力而为慢慢来，累过头了可不是好玩的，过劳死的新闻层出不穷。忙碌一天之后晚上睡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奕奕的，这就是早睡早起的好处吧。 手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伤，韦辛雅没干过什么活既不熟练，手上也没茧，磨都能磨破皮了。之前手上的划伤、烫伤、刀伤就不少，现在整天做编藤手指被磨得火辣辣的。手上不是结了疤的就是伤没好的要不就长了茧，不可能像以前那么嫩了。 韦辛雅看着双手叹口气：在这里生活，又是农活又是家务的，以后也别想养好。想想以前自己连针都没拿过，现在却学会这么多之前不管有钱没钱都没必要做的事。脸上的皮肤倒是变得很水嫩了，估计是这里阳光不强烈空气水土又好，加上早起早睡生活规律的原因吧。 呵呵~不早睡，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活动。她从来没想过会过这么单调的生活，虽然每天都有事做不会显得那么无聊，但确实是很单调的。 “韦辛雅小姐！韦辛雅小姐！”波切特夫人驾着牛车来拜访韦辛雅。 “您好！波切特夫人您怎么来了？”韦辛雅招呼着波切特夫人，帮她定住牛车。 莉亚一下子跳下车说：“我们是来看你的！” 波切特夫人也跟着下来了：“呵呵~我们来看你，顺便帮你拿点东西来。” “是你在路易兄弟那里订的东西！”莉亚抢着说道：“他们怕你给他们钱，就拜托我妈妈帮你带过来了。” 韦辛雅脸上发热：“这真叫人难为情，怎么好意思叫他们白帮忙。” 波切特夫人说：“这点小东西，有什么好说的！韦辛雅小姐，你什么都好就是对人太客气了。我们都说好要大家一起帮忙的，你这么客气就显得太见外了！这可不好！你要改！” 韦辛雅低头：“波切特夫人，从我小就被告知不能不劳而获，和别人要什么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噢！都过去了可怜的韦辛雅小姐！”波切特夫人目光怜悯地看着韦辛雅：“以前的事情忘了吧！当然不是说这样不好，你是个有教养的人。你现在已经是有身份的人了，有和之前不一样的有新的生活，以后肯定会很幸福的。”这姑娘以前过的是多么悲惨的生活啊。 “呃……”看她的脸色，波切特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韦辛雅想：不能不劳而获不是很正常的吗？买东西不是要付钱的吗？难道是她的表述错误？ “对对！韦辛雅小姐这么能干，还和魔法师一起工作过，以后肯定很有钱！”莉亚似乎也误会了什么，以轻松的语气试图安慰韦辛雅，逗她开心。在她的理解里，有钱就是开心的。 波切特夫人也笑说：“呵呵~对对！韦辛雅小姐，以后我们会照顾你的，你也不要客气，现在的身份和你以前的不一样了，你要适应新的生活方式。我们说好过冬的时候大家互相帮助的，像你让路易他们做的那些东西就是在帮助范围之内，顺手而已，你要付钱不是认为他们自私吗？” “噢！波切特夫人，我没有这个意思！”韦辛雅一听到这个急忙解释。 波切特示意她稍安勿躁：“是的！是的！我知道，你只是以前生活环境的原因，我们大家都知道。只是这个习惯你要改！ 你看，你让路易他们做的那些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而你定做的木盆那些不也因为你缺了才要的吗？而且多亏了你，我们才想到我们还缺少马桶澡盆这些东西，路易兄弟帮大家都做了。这也是大家算大家缺少的家具之一，你该得的，这不需要付钱。 再说，你在军队上赚的钱不也平分给我们了吗？如果这都要计较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把钱还给你？” “不！不！不是的……对不起！波切特夫人。”韦辛雅诚心道歉，虽然听着有些道理她不太赞同，不过他们这样照顾自己，她要是顶着干就太不识相了。 “干嘛跟我道歉？难道是因为那些银币？噢！我告诉你，只要到了我手上的钱你就别想拿回去！” 波切特夫人说完做了一个夸张的护钱袋的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这一打断，那些有的没的韦辛雅就没想那么多了…… 几个人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放好，波切特夫人指着那两筐栗子说：“这是你去军营之后找到的，一直放在我家那里处理，后来我又忙了，现在才有机会拿来给你！”又拿出一双皮靴给韦辛雅：“这是用他们打猎的皮做的，那帮男人都不是猎人，能打到的东西不多。幸好我家老头除了种田还会做皮鞋，不然那点皮子给这里十来个人连张被子都不够做！” 韦辛雅接过靴子，做得真好！虽然没有鞋店里摆的那些皮靴光亮，但没想到波切特自己手工做的能做得这么好，有毛的都在鞋子内里保暖，皮子翻在外面挡风，这正是一双合适在雪地里走的靴子。 莉亚看着韦辛雅眼里掩不住地赞叹，口气里掩不住骄傲：“我爸爸做鞋子的手艺可好了！不但保暖，你就是穿着踩到水里也不会漏水！” “胡扯！”波切特夫人一巴掌打过去骂道：“那是皮！泡水里就坏掉了，不漏水有什么用！” “我没胡说！”莉亚摸着脑袋倔强地叫嚷：“就算泡水里坏了也是一年之后的事，而且爸爸说如果保养的好用二十年都没问题！”（听说以前的皮鞋都可以传家的） 莉亚躲得远波切特夫人只好瞪着她说：“这还不是胡扯？你一年一双皮靴，这不是败家吗？你以为你是地主家的小姐吗？” “我可不就是地主家的小姐吗？”莉亚嘟囔。 “你个败家玩意……” 韦辛雅笑说：“波切特夫人别生气，莉亚的意思是说这鞋子质量很好是吗？” 莉亚得意地说：“就是！我爸爸做的鞋子能穿一辈子呢！” 韦辛雅呵呵一笑，又劝着气呼呼的波切特夫人：“而且天气不定，说不定那鞋子就泡在水里了也说不定。莉亚也不会故意地去踩水……” “就是！就是！”莉亚抢着说完就朝波切特夫人做了一个鬼脸跑了！ “你看她！你看看她！都那么大了，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波切特夫人气愤地四处找鞭子想教训这不听话的女儿。 韦辛雅赶紧拉住她：“您喝水！您喝水！”说着塞了水杯给她。 波切特夫人气一下了也懒得去追，反正这丫头跑不掉。拿起水杯一口喝下去，放下杯子说：“其实，这鞋子做的急，皮子没鞣制好，估计也穿不了那么久。不过，顶个两三年也是可以的。 嗯！对了，快下雪了，到时候就不好出门了。这几天你要快点去乔治那里领足够多的粮食，不然四五个月呢，大雪太厚了，没路不好走。” 韦辛雅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波切特夫人又笑说：“既然准备正式过冬了，我们干脆趁着下雪之前大家聚一聚吧！就明天吧，大家一起聚会，然后开始猫冬。你不是厨师吗？明天早点去雷恩家，我们等着看你的厨艺！” “好的！没问题！”韦辛雅也干脆：“希望不会令你们失望！” “呵呵！怎么会！”…… 第二天，韦辛雅不太熟练地驾着牛车赶到了雷恩家，顺便带去了多做的藤箱子给他们。本来就打算好的，路易他们执着于木箱子，波切特夫人他们也没想到别的代替品，他们都是用衣帽架来放衣服。波切特夫人他们家甚至在家里撑起晾衣绳挂衣服。昨天在她那里看到藤箱子就赞叹不已，甚至夸她聪明。韦辛雅还怕自己的手艺拿不出手，这回她放心了。 至于那些在暗精灵森林里找到的种子，韦辛雅本来是想分的，可是那些种子多是多，分成两份都嫌少了何况这里是四家人怎么分？干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本来这些男人们就不是打猎的好手，这一个多月来，打的都是一些兔子野鸡之类的小东西，偶尔走了狗屎运能打到野猪或者鹿，这些早就晒成肉干分给大家了，基本上也不多。更幸运的是，都没碰到凶猛的大型动物，否则很难说这里还能剩下几个男人。 冬天了，猎物更少了。雷恩看着少得可怜的猎物，怎么样都不够分。一拍板，干脆用这些猎物办个入冬聚会得了。 韦辛雅用好不容易找来的干净叶子干草等把几只处理好的野鸡包好又用泥巴裹了挖个坑埋了，又在上面升起火来。这是叫花鸡的做法，不是韦辛雅想显摆，只有陶制的炖锅，调料只有盐、果酒和果酱干果一类的东西。就算多几个陶锅又能做出什么花样出来？ 有炖锅，那么炖肉也是必须的。韦辛雅不想改得太夸张，尽量按照他们的口味来做，毕竟他们习惯了吃炖煮的东西。这是乔治亚郡的领民们难得的一餐丰盛的晚餐，一下子改了菜单，怕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会有点遗憾。就像国人期待的中秋节，如果月饼换成了蛋糕，虽然也好吃，但总归不是中秋了。 加了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下去炖之后，韦辛雅拿起一个汤盆和面，她要坐面疙瘩。他们不是习惯将主食和菜一起煮吗？炖面包她不能接受，面疙瘩还是行的。不做面条或者是其他的东西，一是面疙瘩简单快速不像面条这么麻烦，二是……你见过谁拿勺子吃面条的吗？ 另一个炖锅里煮着纯肉汤，里面除了炖肉还有血肠。血肠是莉亚这个小家伙回来后给大人们吹地天上有地上无的，被大家强烈要求加的菜单。里面除了血和面粉，还加入了剁成酱的内脏。 血肠煮熟了就被捞起放一边，等凉了就切片，这就算是一道大菜了。她又在炖锅里放了鱼丸，鱼是从自己庄园带来的，昨天才通知，所以捕的不多。韦辛雅仔细剁成肉酱加了酒去腥，又加入了面粉做成鱼丸。 韦辛雅做饭的时候，闲下来的人在一边围观，不时被韦辛雅指挥着帮忙，又在外边惊叹着不时讨论两句对韦辛雅的食物处理方法表示神奇，说不愧是能进入军队“魔法厨房”的人。 正式上桌了又夸奖了一番，韦辛雅脸红得头都不敢抬。炖菜、肉汤、血肠、类似烧烤又鲜嫩多汁没有火烟味的野鸡，这对他们来说太丰盛了，简直是有钱人的晚餐。波切特夫人直接说，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丰富的聚餐，这似乎是想象中有钱人家的餐桌！ 一群人各自吹捧着自己的厨艺，又被别人奚落。就着自己辛勤劳动得来的美味佳肴和自认为美味的野果杂酒，一群人聊得尽兴，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时刻，又各自交流了些明年的打算和种田的农事，这是一场非常成功的聚会。 随着乔治亚郡第一场雪的到来，这一年结束了。 第15章 “哈！~”韦辛雅往手里呼着暖气，又搓搓冻得发僵的手，拿起手边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清理屋顶上的雪。这是乔治早就交代的，怕屋顶上的厚厚的雪把房子压塌了。 这不是杞人忧天，这里第一场雪就能把小腿给埋了，越到后面雪越大。屋顶上那些厚厚的白雪，好像给屋顶盖了一层漂亮的白绒一样，非常漂亮。和童话里的屋子一样，透过窗口的烛光显得那么温暖。 不过韦辛雅可不会这时候选择这种无用的浪漫，雪化了就是水，就算变成了雪也是有重量的她可不想被压死，而且房子没有窗口，就算不被压死也会被闷死。 下雪之后，韦辛雅从一个南方人对雪的兴奋，到对不知这里到底零下几度的无奈，每天龟缩在屋子里烤火，用着很不方便的壁炉陶锅煮东西吃，要不就干脆往炕上一躺啃干冷的面包，就度过了十分无聊又寒冷的一段时间。 这里的冷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一桶水放外面半小时就全冻上了。倒马桶要先把粪坑盖子上面的雪铲掉，再回屋子拿马桶出去倒，不然就倒不出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面还是冰天雪地，连暗精灵森林那边都被压成了雪帐篷，到处白茫茫地一片，只因地势高低而有些起伏变化。再美丽地雪景看久了还不是那样？韦辛雅终于感到了冬天的漫长，虽然最多不过一个月。 按照波切特夫人教的把烧烫的石头丢澡盆里去给水加热。看着澡盆里骤然升起的一团白烟听着扑哧扑哧的声音，等水泡渐渐平缓后，韦辛雅试试水温，好像有些烫了！又从另一头的水缸里抬了半桶水过来慢慢加进去。 整个人泡在有些发烫的水里真舒服啊！韦辛雅叹慰道。 洗澡是冬天里韦辛雅唯一可以享受的乐趣了，至于做饭，怎么样也没办法给它算上去。这不是家里，想吃什么做什么。也别以为跟着这里的专业厨师混了一段时间就可以精通厨艺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韦辛雅的财产里关于食物的东西有什么？盐、肉干、面粉、面包、干果、果酱还有葡萄酒，这些组合能做啥？哦，再加上一个只能用水煮的陶锅和对煮东西用处不大的壁炉！每天的饮食再怎么变化也就是有点异味的肉干炖栗子或者面疙瘩，再点两滴有点酸味的果酒去味。要不就是面包沾原味果酱。哦！那也是酸味比较多的，不要以为会跟超市卖的那种一样。 要不就拿那些干果当零食嚼。鱼？小溪早就冻上了哪来的鱼？到外面看看，如果不是天天清理除雪，屋子早就被埋了，哪里是路都分不清，更何况小溪！ 和军营里那些准备不算丰富的东西不一样，这里连锅灶这种基本的东西都没有。铁锅就更不用想了，现在的韦辛雅属于赤贫阶级，看着好像是房子土地都不缺的土财主，可身上除了五个银币多一个子都没有，面包和面粉还是借的，明年得还高利贷！这钱还省来省去地不敢乱花，现在还剩四个银币又九十五个铜子，拿个空罐子装起来收好。看起来挺多，但是真的没多少，一把刀就去了两个银币，这样的物价又能买多少东西？ 韦辛雅叹口气：钱这东西，不管是现代还是现在都缺。现在越混越回去了，以前虽然月光，但是好歹想买东西的时候就买，她什么时候考虑过省钱了？ 呃……水差不多凉了，赶紧拿草刷子搓搓。肩膀上还有之前背果子时被磨破的痕迹，脚板底虽然早就好了，却也长了厚茧。现在韦辛雅可不敢乱保养了，去死皮是不错，可是要是没有老茧以后受苦的可是她。 相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韦辛雅长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养成了她不太结实的身体，虽然没什么大毛病，但这里平常简单的生活方式，时间长了就能把她的身体压垮。 想到这里韦辛雅决定，再也不能这么在家里无所事事地猫冬了。得趁早开始锻炼身体，不然开春的农活，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了。 韦辛雅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手一伸出来冻得马上缩回去。冬天起床是最痛苦的了，不过还是得起来，得有点决心，不然明年她靠什么赚钱？不赚不到钱她就得去要饭！ 咬咬牙，从暖呼呼的被窝里爬出来，穿好衣服鞋袜，跑到炕头打开炕炉，从炉灰里找出点点火星，小心地点燃借着这点火星又跑去点壁炉，屋里终于光亮了起来。这是她省火柴的办法，柴火是不要钱的，火柴要！ 用冷水擦了把脸终于清醒很多，还不觉得饿，就拿了原来的包袱布当围巾，把整个头包得只露出眼睛，再裹了大衣才开了门。一阵寒风吹过来，韦辛雅差点想把门关上，外面可比屋里冷多了。看看被大门档在外面的雪，都到她大腿根了！ 幸好现在不下雪，不然就要带那个有些分量的藤帽出去。下雪可真没那么浪漫，雪花沾在人身上久了人体的温度会把雪化了把衣服打湿。韦辛雅没有防水的衣服，这种天穿着湿衣服就等着生病吧。 韦辛雅的一个朋友说过：一个人在外，可以没钱，可以没朋友，可以没爱情没事业，就是不能生病！韦辛雅一直深以为然，尤其是在这个地方，何止是没人照顾。这里缺医少药的，邻居们住得又远，病死了都没人知道。所以韦辛雅一直很注意健康安全问题。 艰难地跨出门口，去到牛棚给阿哞加些草料。阿哞正窝在角落保暖用的草堆里嚼嚼嚼，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来嚼嚼嚼。韦辛雅先把食槽添满，又丢了些草到角落里把它吃掉的草补上给它保暖。牛在农家是很重要的财产，给它吃好喝好是很严肃地一件事，甚至和养自己家孩子一样，不能马虎。 韦辛雅还是很在意卫生的，从现代防疫体系来看，卫生的好坏与身体健康挂钩。所以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阿哞都是会收拾干净的，如果不是天气不合适，牛棚打扫完了她就直接用水冲，然后再把阿哞拉去洗澡。好吧！这也算是现代人的洁癖，现代人再怎么不讲究卫生也无法忍受粑粑遍地的。而且，阿哞身上的味道可谓*，往好了说是青草味太浓了，实际上一身的牛粪味。 将牛粪扒拉进叠了雪的簸箕里，提到靠近门口的地方，等一下再拿去倒。拿了工具，转身把牛棚关好。 又去把木屋门上，新鲜空气换够了，现在得让屋子保温了。其实，不管牛棚还是木屋外面都没有锁。这里没有买锁的，军队里也没有也没必要。这房子是军队建的，也和军队差不多，门板上装了个小插销，里外都可以把门打开或者关上，防止风把门吹开，路易他们在建牛棚的时候也借鉴了这个小装置。 韦辛雅对于这个很没安全感，要是坏人来了，家里的东西随时都能让人搬空，她倒不是担心波切特夫人和乔治这帮人，这是一种现代人的悲哀。在这方面现代人是落后于古人的，不管换上怎么样高级的锁都没有办法对自己的家完全放心。韦辛雅也只有不断地提醒自己，这里是淳朴的古代，路不拾遗！ 搭了梯子小心地将两个屋顶上的雪扫完又把粪便给倒了，又找了干净的雪装到水缸里，靠着壁炉边的温度慢慢地把它们融化。这些就是韦辛雅每天都要做的事，手脚快些一俩个小时就可以做完了。不过还要注意不能盯着雪看太久，不然眼睛会被雪灼伤得雪盲症。 做完这些韦辛雅就开始所谓的锻炼了，在这个什么运动器材的古代要怎么锻炼？跑步？算了吧，冰天雪地的走一步都难。武术、柔道、瑜伽之类的韦辛雅又没学过，没辙，只有把铲雪当做锻炼了，反正把雪当做田地也差不多，而且把屋子前后清出空地来也比较好走动。 好容易找了事做，这冬天的日子还是无聊得叫人发疯，经过十来天不下雪的日子，韦辛雅不但把房子周围的雪铲得干干净净还比原来的计划扩大了很大一块范围。甚至从门口到庄园门都弄出一条路来，路两边站满了雪人。 没办法，这是无聊冬日韦辛雅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能找到的打发无聊时间的事。不然就只剩下了吃和睡，要不就是发呆。为了防止痴呆症，给自己找事做是很必要的。 韦辛雅就打算用这些雪做些不一样的东西，网上那些牛人做的兔斯基雪人真是太酷了……可惜，韦辛雅貌似也没有什么艺术天赋，于是这个计划在韦辛雅做够了那些两个球组成的雪人之后搁浅了。 乔治时不时地趁着晴天领着几个卫兵来看他们，他每家都去，尽着自己领主的责任。乔治对她尤其不放心，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见韦辛雅好好的很夸张地松了一口气，直接对她说：“我真怕你过不了冬天！”又拍拍火炕笑说：“这玩意儿好，比两个壁炉都有用！我半夜几次都被它热醒的，哈哈哈！”看得出他对韦辛雅还活着很高兴。==； 但当他看到韦辛雅毫无艺术感的雪人时却是不客气地和卫兵一起嘲笑她球状的雪人，又非常得瑟的和几个卫兵风骚地留下几个作品才走。 韦辛雅做的雪人虽然简单却不难看，两个球组成的雪人是最基本的。但是当乔治和那些卫兵留下的几个广场雕像一样的雪人，情况就不一样了。 “连小孩都不会做这么简单幼稚的雪人，上神给你一样天赋必然拿走另一样天赋，这是真理。”一个卫兵呲着牙对韦辛雅笑说：“你不必太过介怀，上神是公平的！” 那一口白牙比雪地还要刺眼，气得韦辛雅差点把自己牙根咬断。 就你牙白！ 第16章 修改种植设定 乔治的到来给了韦辛雅这个思想贫瘠的南方人一个提示，有一种运动叫做滑雪！ 没错，乔治他们是以这时代的滑雪板来的。这提醒了入冬以来就只在某个小范围里活动的韦辛雅，冬天也是可以出门的。牛车虽然不能用，但是可以用雪橇，这样就可以在冬天去拜访她的朋友兼邻居们了。练练滑雪或者看看能在冬天跑到多远的地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无聊。 可惜，晚了！ 在北方的人冬季也是有很多活动的，滑雪、溜冰，可是这里不行，这里没有任何雪天可以出行的工具。大冬天的可没有做滑雪用具的材料，她之前也没想到这点，不然就可以多一件事做了。好吧，有点像没事找事，可冬天不就是这样吗？特别是这里的冬天。 再长的冬季也是会过去的，就在韦辛雅已经无聊的做出好几次反常行为之后，冬天慢慢地准备结束了。气候的细微变化韦辛雅是感觉不到的，但她看得到！已经很久没下雪了，阳光也比之前暖得多了。 一些耐寒的植物已经迫不及待地顶开白雪从细缝中钻了出来。青翠的幼苗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中显得那么可爱，它周围的雪已经开始为它退让。生命就是那么回事，即使环境再恶劣依然有那些可爱的生物以自己柔弱娇小的身躯在这残酷的大自然里顽强地诠释着生命的意义。 雪还没开始融化，已经有不少先驱植物拼命地挤占着肥沃的土地，宣誓着春天的到来。到处是一片绿白交织的美丽景色，有些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打了花苞为原来单调的冰雪世界增加缤纷的色彩。 这样的景色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永远也无法想象雪还那么厚就已经有植物开始生长了。在韦辛雅看来，天气还是那么冷少穿一件都不行，雪也没有多少融化的迹象，至少除了那些新出的绿色，真的感觉不出有变暖的样子。不过现在确实是二月了，即使再冷也要开始这一年的工作了。 根据农业专家老波切特的说法，看到有植物毛头的时候就要开始整地了，不然去年好容易清出的田地就会被野草占据，也不能抢在合适的季节播种。 韦辛雅拖着铲子找到他们帮她开垦的土地上，边踏雪，边用铁锹铲雪下的沙土撒，据说这样雪融化的比较快，这是人工化雪。 路易说他们帮她开了十七亩地，叫她好好耕耘。韦辛雅来回踩踏两天后，雪确实化得快了不少，但是她只有一个人，嫌用铁锹太慢又费力，干脆去郡里边租了犁头和阿哞一起直接把地翻出来踩。这样过了五六天地里只剩下些因天气原因没化完的雪，期间还拔出不少冒头的野草。 现在才二月底，要等到三月中旬开始播种，事情并不是这样就完了。韦辛雅在屋子后面开一块地，菜地！ 菜地的必要性，韦辛雅来到这个世界经过的两个多月加上一个漫长冬天的时间有着深刻的体会，她几乎已经半年多没吃什么青菜了。作为一个不算纯粹的食肉动物，韦辛雅受够了，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想念蔬菜这东西。 自己开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从来没被耕作过的土地面上柔软，深耕却很僵硬，韦辛雅整个人踩在犁头上面一天也没开耕多少，就连阿哞也累得气喘吁吁的。又因为覆盖着厚雪，要边化雪边耕作，更加耗费时间。饶是这样，韦辛雅还是咬着牙开了一大片菜地，怕新开出来的地下面有虫子又埋了一层雪上去才罢。 去年收集到的种子不多，豌豆、长豆角、野葱种子还有还有野生枸杞，就这几样。主要是韦辛雅认得出的不多，这里的人也没有吃野菜的概念，最多不过是些蒲公英或者野生香料，认识的人也不多，没办法去学。 这里连正宗蔬菜的种类也不过是圆白菜、莴苣或者甜菜这么几样，而她又不打算花钱买种子。之所以开这么大块的菜地主要是为了春天做准备，春天的时候很多植物就开始生长了，野生蔬菜也会很多，到时候找野菜回来自己种，野菜种久了不就是家菜了吗？ 虽然韦辛雅也不认识多少野菜，不过貌似这里的植物除了一些诡异的有魔兽或者带有魔法的森林深处，外面的植物都和现代的差不多，长得也一样。她也不是五谷不分的人，菜市场也常常去，早些年开始就流行起吃野菜，菜市场也经常摆些奇怪的野菜卖。找野菜的时候找那些像菜市场卖的蔬菜或者野菜就可以了，再不行不是还有阿哞嘛，牛是吃草的，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找它一试就知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韦辛雅整完菜地就急着去找野菜，可惜全无收获。倒是把那些准备开花的漂亮植物背回来种在菜地边上，想等有空的时候再规划一下木屋附近，弄个花圃花园什么的。 又剪下花枝用空罐子装了雪插花，春天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 农作之余在野地里弄点花花草草回来装饰自己的房子，顺便在看看这里初春的景色，很浪漫很有情调是吧？ 然而这样的美景远不如它表现出来的那样美好，道路、田地以及她挖掘植物要去的地方全都泥泞不堪，踩一脚下去好像要跟她抢鞋子一样，原来欢快的小溪现在变得异常汹涌和危险。即使已经关在屋子里已经四五个月的韦辛雅如果不是必要的也不愿意出门，甚至连给屋子换空气的习惯都取消了，就怕外面的潮气入侵。屋子里除了床单被子等物，还有不少没吃完的肉干、面包还有干果，一旦受潮霉变就完了。食物不是免费的，能省一点是一点，韦辛雅为自己以前浪费的食物道歉。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不单单只是抢着春耕，还因为三月初又一批新移民的来到。 书记官说：“又有十个庄园被申领了，他们是特地赶在春耕前来的，为了抢在四月前播种现在全住在郡里的仓库，晚上才回来……” 路易貌似有些嫉妒：“他们都是有钱人，至少比我们有钱，全都是在城里过了个暖冬才收拾行李到这来的。” 韦辛雅在领农具还农具的时候见过他们中的一两个，看上去有些隔阂，不像波切特夫人他们这么好说话的样子。想想又嘲笑自己，这么快就开始划分小团体了。她只是和这些新来的人没这么熟而已，以后大家熟了就好了。 还有一个八卦说，乔治的家人也快来了，等天气暖和点就到。到时候可就热闹了，韦辛雅一直以为老乔治长年在边关会是个老光棍，没想到他也有家人。 这样偶尔的八卦也不过是跟郡上借农具的时候聊几句才知道的，自从二月以来每天忙着忙那不断地有各式各样的活要干，除了晚上就没闲下来过。地整完了，还要时不时去看，长了野草就赶紧拔，不然等长高了根也抓到土里去了就拔不动了。 这样忙忙碌碌地就迎来了下种子的时节，播种的时候就没有整地这么快了，这是细活。无论是这里的农业专家老波切特还是无师自通好心的约翰夫妇，他们都告诉韦辛雅只要将田地疏松整平，把种子撒上去，再盖上一层薄薄的土防止小鸟偷吃就可以了。 在韦辛雅的映像里，似乎那些专业种地的种出来的粮食都是一排一排的，生物课上也说了，土地的空间肥力都是固定的，植物如果挤在一起抢空间抢肥料那哪一个植物都长不好，果树上同一树枝结果多了不也要摘掉几个吗？ 她不敢随便怀疑这个世界农人的智慧，毕竟气候环境种子土地有可能是不同的。但想想也知道撒种这种及其需要技巧的种植方法她学不来，很容易这边撒了一堆种子，那边土地却是空的。这样对她来说省时省力，却太没效率又浪费。 韦辛雅决定按照她所知道的，结合波切特他们教导她的办法改一下，不过也不敢做太大的改动。她在地里犁了一条条浅浅的沟，大约有半个手掌那么深，两条沟之间能让脚踩进去而不至于踩到苗，把种子均匀地撒进坑里，再用木推子把土沟上面的土推平。 看起了挺轻松挺简单的，却把韦辛雅累得直不起腰来，整天弯着腰不是开玩笑的，特别的播种的时候。开始韦辛雅还会注意一颗种子一个坑的放，到后来把种子直接这么遛进坑里，那腰就没直起来过。如果不是确实没有撒种那个手艺，韦辛雅真想干脆撒上去得了。撒完之后，韦辛雅还安慰自己，农民伯伯种田都是很密集的，而且她还留了可以下脚的空地了，比波切特他们直接撒的要宽裕多了！ 而且，每亩地要有五十斤种子才种得完，她可是省出了差不多三亩地的种子呢！ ……韦辛雅也就这点可以安慰自己了，其实她这样播种会不会浪费土地心里还真是没底。不过，十七亩地呢！那么大一片，看起来能吃到撑死她。韦辛雅为了赶在三月中旬种完也累得够呛，种地真的不像说说那么容易。 自从二月开始整地以来，韦辛雅累得真想直接趴在床上就算，别说吃饭了，衣服都不想脱了，去还农具的来回路上都是半眯着眼的。种地的时候韦辛雅有了一个坏习惯，不洗澡那是小儿科，她回屋里直接把外面的脏衣服一脱挂在衣帽架上，洗了脸擦了脸喝口水再嚼嚼几块面包就钻床上去了，第二天那套脏衣服直接穿出去干活。 种植结束后那股撑着的那股劲儿没了，韦辛雅直接在床上死睡了两天后才去还了多余的种子。 第17章 书记官奇怪地问：“不是说路易兄弟帮你庄园里开了十七亩地吗？怎么还还给我怎么多种子？少说也能种两亩地吧，难道太累了，你不愿意种了？” 韦辛雅说：“我的地都种完了！”所以才来还种子的。这是债务，及时换上了，不算在双倍里头。 种子又是麦粒，这里没有磨坊，根本不吃不了吧！还上比较好。 “种完了？”书记官根本不相信：“你那里是十七亩地，都是按着用量给你的，现在你还了这么多，跟本不够种的！听我一句，你还是生手，不多下些种子是出不了多少粮食的。还得还债呢！” 老波切特他们早就给书记官通了气，路易他们几个帮开的十七亩地，那不是随便帮帮忙而已，这都是精心帮韦辛雅计算好的。 以韦辛雅的能力，再估算一下小麦来年的收获，去掉要还给国家那些提前借的要吃的种的粮食，等明年再种植的时候掐头去尾的满打满算，为她按劳力和债务计算好了的。熬过了这两年，第三年的时候大家日子就好过了，也就能帮她一把。最少把债务清到最低，第四年交税的时候不那么吃力。 国家三年免税也是有点勉强，第一年新的移民基本上还要靠帝国养着，第二年休养生息兼还债，第三年可能还需要再还些尾数，只要不遇到大的天灾*三年时间再怎么样也都够了。时间再长些，帝国财政也支撑不了。 三年免税的前提是强壮劳动力，并不是韦辛雅这样的柔弱女性。即使她前期表现得很优秀，但庄园主，主要还是种田放牧的。 书记官想到这些，又看到韦辛雅那张明显劳累过度的脸：让一个女人种这么多地确实不容易，况且她又比别的女人更瘦小些。劝道：“我知道种地很辛苦，你不是已经种了种得差不多了吗？只剩下一两亩地而已，撒点种子很快的。现在种植季还没过，还来得及！这里的土地很肥沃，别浪费了。” 韦辛雅可没有书记官想的那么多，只是被书记官说的多了，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她的方法真的不对？只是现在她庄园里的田地都种满了，再开垦的，又来不及。 她怎么可能偷懒？就像他说的，还差一两亩地而已，又不是没开地，剩下的干嘛不一起种完？于是辩解说：“我真的种完了！十七亩一亩都不少！没地方种了，现在开新地，来不及了。短时间内，我一个人开荒是办不到的。” “真的全种上了吗？”书记官还是不怎么信，想到韦辛雅连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懂还是决定劝劝她：“韦辛雅小姐，你是第一次种田没有必要省种子，要多种些才对，想省种子还得像波切特先生那样的老行家才可以办到。会不会是你那块地上没撒上种子，或者撒少了？你还是把剩下的种子拿回去看看哪里的地空下来的补种吧，现在先别急着想还种子的事，还有两年呢！” “算了，书记官。”刚刚来到这不久的乔治听了个大概，说：“少种点就少种点吧，你也说了，还有两年时间来得急的。” “可是，男爵先生……”书记官还想说点什么。 乔治摆摆手说：“少种点麦子，债务也少一点。”这不是什么不可协调的事，反正已经种了不少了，这丫头又是新手，种多了也是浪费种子。又对韦辛雅说：“种完麦子接下来就好好放松放松吧！你也累得够呛的。接下来就看老天的了。债务问题也不用担心，这方面我还是能稍微通融的。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诉别人。” “噢！太感谢您了！”韦辛雅非常感激，但是没当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种田确实很累，不过多休息几天就好了。也不能说就闲下来了，我庄园里什么都没有，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我是新手，还是多顾些地吧，拔些些野草什么的我还是能做得到的。” “哈哈哈！你别把麦苗当草拔了！”乔治就喜欢看她这不服输的样子笑说：“别去管那些该死的野草了，小麦只要浇够水就行了，不然你一脚下去还没摸到草就已经踩死一大片麦苗了。” 韦辛雅不敢说她是挖坑埋的种子不怕踩，这样的方法虽然是她综合她所知道的方法来做的，可她自己也不敢保证有用，他们可能会觉得她太过偷懒而对她生出那种很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只好跟着笑笑把这事揭过去。 “对了！有菜籽吗？我想种些蔬菜！”圆白菜什么的那些已经被驯化的蔬菜野地里可找不到，而且还能买给军队，这样算来买种子也不亏。 乔治摇摇头：“这可没办法帮你，现在整个北部只有麦种，还是紧急调过来的，也不多。军镇里那些蔬菜都是军需部专门从南部运过来的，只供应军队。”又安慰一脸失望的韦辛雅：“别担心，现在北部的所有事情都是刚刚开始，以后会有的，到时后你还可以牧牛养羊，比种地赚钱省事，还能吃肉做奶酪什么的。而现在，我们要做什么都只能等。” 一条可以赚钱的财路断了，乔治亚郡已经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中心了，而郡里边加上开春才来的人家总共才派出去十五个庄园，那些规划出个村庄更是连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这里的东西只有买给边关的军镇才能换到点钱，而现在韦辛雅他们拥有的资源军队里都不缺。 得想想别的办法了！韦辛雅来自古就很发达的农业大国，潜意识的教育就是以农为本，种地才是最安稳的。波切特他们也对她说，只要你播种就会有收获。但是韦辛雅还是隐隐不安，对于她这种对于田地的认识只在表面的现代人来说，没有那种根深蒂固的土地意识，但是也不会认为种地只要撒撒种子就完事了的。 韦辛雅不会种田是肯定的，如果没有雷恩波切特他们的帮忙她很多事都做不了。对于刚刚下种完的十七亩麦子，韦辛雅很没有信心，她总觉得种地好像没有这么简单，想起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零零碎碎的信息，又是育种，又是包衣，又是除虫什么的，哪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照他们的这些说法，这些地到底能收获多少？ 这里种完小麦之后又要另外开垦新的土地，种过小麦的地要修养三四年才能再次耕种。这里没有施肥的概念，只是在闲置的田地上放牛放羊，用这样的方法给土地施肥，可他们现在谁家都没有牛羊。 额……好吧！有牛！一头牛对17亩地？开什么玩笑！ 韦辛雅知道要种东西是要施肥的，也知道农家肥是什么。可就她和阿哞一个冬天的努力粪坑里的那点东西加上火灰，别说是十七亩地，就是半亩地都不够用。而没有肥料的小麦又能收获多少？韦辛雅还欠着面包麦种这些粮食，等麦子收获了就要双倍还回去，种出来的够还吗？ 不想点别的办法，单纯地坐等老天赏饭吃太不保险了。如果什么事都能依靠老天，那还不如求他把她送回现代呢！ 趁着播完种休息的这几天，韦辛雅一直在想怎么增加收入的问题，可惜，一直没有头绪。有什么办法呢？这里除了土地就森林，靠天吃饭不保险，做生意人也不多，她有的别人也有，别人有的她可不一定有。再说了，就靠这么些个比她富不了多少的人能赚到什么钱？波切特夫人他们对她的帮助可没跟她算过钱！ 人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没错！可现在季节不对，她认识的东西也少；小溪现在太危险了，她不敢去，安全第一。 靠着森林和小溪也只是让她不饿肚子，赚不到钱也还不了粮食。整个北部最不缺少的就是森林和水源，她到这个世界后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大小森林和河流。所以说，韦辛雅能想到的东西都是空谈。想来想去，现在唯一能做的还是等老天爷赏饭吃…… 抢种季节结束后没几天，堆积的雪开始急速融化，外面全是烂泥，如果不是因为建房子的时候特别选了个地势高的地方，附近的地又打得实，加上韦辛雅为了锻炼扫雪也勤快，估计喂牛都困难。当然，也没好多少就是了。 在这样又冷又湿出门艰难的日子里，韦辛雅每天都忍不住穿起靴子拖着烂泥跑去地里看那些刚种下去没多久的麦子。它们种下没多久就发芽了，看着这些一列一列慢慢长出来的嫩绿嫩绿的小可爱她心里踏实。 起初她是想拔草的，可是现在地太烂了，一踩下去就是一个大脚窝，麦苗跟着就往泥窝里倾倒，根都露了出来；赶紧收回脚，烂泥又带着麦苗粘在鞋子上整棵带起来，可心疼死她了。也只有等田地水分没那么大，脚能踩在上面的时候才开始拔草了。不过那时麦苗已经长得很结实了，野草也跟着壮实，不那么容易拔。 韦辛雅也不光只顾着麦苗，同时也不予余力地寻找着可以移植的野菜。她并不知道野菜什么时候出来，但是早些开始找也比错过了强，找到的要是菜苗那正好，成活率可高多了，前提是她要能认得出那些芽芽是菜！ 等到雪融化完了，道路允许出行的时候，乔治召集大家到郡里开个春季宴会。当然，也包括那些新来的人家。 一来，春天是一年伊始，万物复苏。正好播种完毕，农忙结束也好慰劳一下大家，也是为祈愿今年的大丰收。 二来，是为了让这两批先后来到乔治亚郡的居民们互相熟悉熟悉，以便将来有好地相处。 三来，乔治也是正式的以领主的身份在一个公开场合和大家认识，宣读一些国家关于北部地区的政策法规和郡里的规定。 既然是宴会，自然少不了美食美酒以使气氛更加融洽，让陌生的人相处时也能更加轻松。乔治一向好说话，作为宴会发起者和这里的领主，他理所当然的提供了场地、面包，并宣宴会当天还会准备新鲜的肉食。 有肉吃！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不过，乔治同时还要求韦辛雅他们作为乔治亚郡的先行者，他们每家都要为那些新来的人们准备一些食物表示欢迎。 这可为难住了韦辛雅，倒不是舍不得或者没有了。虽然韦辛雅到这里之后因为劳动食量有所增加，但实际上食量比他们小很多。过冬前领的面包都没有吃完，那些果酱干果什么的都有剩，就是肉干也还剩下三分之一挂在那里。 但是乔治却要求她弄些特别的东西：“噢！你可是厨师啊！我知道你们都有些什么，可你拿出和别人一样的食物有什么意思呢？” 这个老家伙在刁难她！可她有什么呢，面包、干肉、果酱……算了吧！这些东西她都吃了一个冬天了，根本无法通过厨艺把他们变成美妙的东西，再怎么想象它们还是没滋没味的干面包、带有肉骚味的肉干、酸味比甜味重的果酱…… 真是为难！ 第18章 乔治还真不是为了特地刁难她才提出这样的要求，事实上他发现韦辛雅除了老实乖巧，还很害羞，不太会跟人交往。现在人多了并且将来会越来越多，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单纯，韦辛雅如果不善于与人交际，又不是特别能干那她很难在这里立足，虽然雷恩他们都很照顾她，但这不够。 乔治虽然要求他领地里的人踏实，但是太老实了，不会来事也是让人很头疼的。对于来到他领地上的第一批领民，他多少都是有所偏向的，特别是韦辛雅，因为她不像雷恩他们那样能照顾好自己。 当然也是韦辛雅没让他失望，并且时不时地带来些惊喜。不然，他也没那个时间管她。 乔治做为乔治亚郡的领主就要求他在所有的领民面前保持公正性，像去年那样利用他在军方的关系帮他们某些人在军队里找活干现在是行不通的，那是严重的偏向。 波切特他们还好，只要公正些就行了，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但是对韦辛雅，乔治实在没办法放心，她只是一个女人，能力不够，又不善于交际，能不能和别人维护好关系还很难说。 幸好她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稍微照顾点也能让人无话可说。 “……呵呵~韦辛雅小姐发明的那个火床，大冬天的我半夜睡着了都给热醒！哈哈……”说完重要的事后，乔治趁大家轻松享用美食的时刻大加夸奖韦辛雅的厨艺，并且重点介绍火炕！也是为了向他的领民们证明他们选择乔治亚郡是没错的，他们是安全的，哪怕是在严酷的冬天老人和小孩都能安然地见到第二年的冬天。 大家当然懂得火炕对于自己的意义，特别是那些新来的，他们在冬天快结束的时候，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大小村庄来到这里，时不时地听到有人冻死的流言。就在他们为自己的贪心而决定到北部讨生活所做的决定后悔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无疑是吃了一记定心丸，至少他们不必为这里冬天的寒冷而担心了。 乔治说完后，充当场地的仓库里嗡嗡地响起了热烈地讨论声，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夸奖着韦辛雅，那些陌生人看她的眼光也和善多了。 对此，韦辛雅只是羞涩的笑笑，火炕可不是她发明的，乔治说得她有些心虚。而在外人看来，这样的羞涩并不意味着好欺负，那是谦虚的表现，她在有人撑腰的情况下，羞涩容易给人以好感、不骄傲、容易相处的感觉。 可以说，乔治的操作很成功，但确实为难了韦辛雅一把。 韦辛雅所有的食物都是别人给的，波切特夫人他们当然也有。在溪水凶猛路又滑的春季，她不敢去捞鱼。而且厨具只有炖锅，也很难做出什么东西。没办法，她只好拿面粉像包饺子包馄饨那样把果酱包起来，并不局限于包成什么样，只要煮的时候不露馅就行了。他们对着那个煮过的面团或好奇或怀疑，咬了一口之后就露出类似于挖到宝那样的表情。 韦辛雅尝过两个，那味道不咋的，都非常后悔做这个又浪费又难吃。不过拿来了一帮人倒是吃得欢，比肉还受欢迎。看得韦辛雅咂舌，她真觉得乔治的厨师做的炖肉比她做的那个东西好吃多了，大概是口味问题。正好，她能多吃点肉！ 整个宴会被分成三桌，一桌由乔治坐主位，剩下的全是各个庄园的庄园主也可以说是户主。韦辛雅也坐在这桌，除了她全是男性，让她非常不自在，只好低头装做对食物很感兴趣。 一桌坐的都是庄园主们的家眷，还有一桌全是小孩和少年男女们。 总的来说，气氛很融洽，大家相处也很愉快。各个桌上的人们都在高谈阔论，男人们议论着田地、收成，还有对波切特家每亩只用不到三十斤麦种手艺的赞叹。妇女们也热闹地讨论着孩子和各种各样的八卦。孩子们那就更热闹了，叫喳喳的抢着桌子上的食物，又各自炫耀着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不过韦辛雅感觉总有些怪怪的。 比如，韦辛雅低头吃饭的时候总感觉到那些新来的人总是急于讨好乔治，这不奇怪，雷恩他们也这么做，她自己也做过这事，可她就是看不过那些新来的也跟着这么做。而且他们总是趁雷恩他们说好话的时候抢着自己说打断雷恩他们的话，那些话抢着很有技巧，完全让人看不出来。很自然就出来了。但是仔细回想，雷恩他们才开了个头就叫他们把话接过去了，道貌岸然地把焦点转移了。 再比如正在为大家唱歌的那个姑娘，歌确实美妙，一股乡村音乐的清新感觉，非常漂亮的，正值花季的未婚姑娘，娇俏而明媚。在场的男士们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大路易看得眼都直了。这姑娘也乐于炫耀自己的美貌以及她美妙的歌喉，她时不时地朝主桌这边展现她那让人惊艳的笑容，飘过韦辛雅的眼神中却带有些许轻蔑、挑衅和……嫉妒？韦辛雅觉得自己大概是太累了，错觉！ 当然，这个春季宴会也不光是大家互相熟悉又在一起八卦这样七七八八的事，在乔治的主持下，大家还讨论住房等正经的问题。新来的这些人还有路易兄弟都还没有住的地方，他们必须尽快解决，老在别的地方住着也不是个事，离自己庄园太远也不方便。 随便弄一间房子住不难，但是要想在北部过好冬天，建一座防寒保暖并且坚固的房子是必要的，却不容易。如果大家各顾各的耗费的时间不但会很长，也许冬天来临前都没建好，而且效率不高质量也不好说。如果人手多了，起房子会快一点。 乔治建议所有的人都参与建设，总共需要建十二座房子必须要再入冬前完成，每个庄园在秋收前都要建好一个仓库和一个晒谷场。时间很紧，任务又多，必须要这么多人才能完成。这个建议所有人都同意了，决定等天气好些的时候就开始动手。 建房子是重活，女人和小孩就不用参与了，轮到韦辛雅庄园建仓库和晒谷场的时候，因为没出劳动力，她要给帮忙的人负责三餐。 在这些内容之后宴会目的就算达成了，看起来除了韦辛雅不善言辞沉默些，大家相处的都很融洽，亲亲热热的。 但是私底下雷恩夫人却跟韦辛雅说：“……我说我们住的房子都是乔治提前准备好的，她们说的话那个酸啊。”说完还撇撇嘴表示不屑：“一个劲儿地再我面前吹，她们家种田用的全是自己带来的农具，还假惺惺的说军队提供的农具比她们的好多了。切~不就是他们那些破烂货比在乔治那里借用的便宜吗！” “这算什么呀！”波切特夫人冷笑道：“当她们知道我们每个庄园都有一头耕牛，是到了这里才有的，还没花钱。她们那眼神恨不得杀了我，好像我抢了她们家牛一样！” “有那么夸张吗？”韦辛雅觉得她们说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她记得当时波切特夫人和在座的各家女眷都聊得热火朝天，各种话题她都能接得上，俨然是那一桌话题的中心人物。就是雷恩夫人也是笑眯眯的和各家妇女保持着友好的聊天气氛。她还以为她们相处得很友好呢，没想到私下是这样的…… 雷恩夫人却横了韦辛雅一眼，严肃道：“波切特夫人说的对，那些人都是对人一套背地里又一套自私的城里人。我们和你说这些，不是在背后说人坏话，只是提醒你注意点，以后少和她们打交道，离她们远点，保持一般关系就行了。” 波切特夫人点头说：“没错！韦辛雅小姐，你曾经说过来这里的路上你曾经受过约翰和娜拉夫妇的照顾，我相信你遇到过不少好人，但不是所有的人都都是好人。那些新来的人没那么坏，却肯定也没那么好，她们是自私的，见不得别人好。你确实要离她们远点，不必和她们打什么交道。”说完又冷哼一声：“那些女人听到男人们商量要建砖瓦房的时候，对着我笑的那叫一个得意。我呸！现在还在仓库里打地铺呢，有什么好得意的。” “哦！”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波切特夫人她们比她多吃了几年米，看人也比较准，应该没错的。而且，在主桌上看各家户主的表现她就不太想和他们打交道。 莉亚和卡伊也气愤于那些新来的孩子在他们面前过于炫耀他们过于丰富的经历，并对莉亚他们的见闻嗤之以鼻。“有什么了不起，现在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里希虽然没说什么，却跟莉亚他们抱有同样的愤慨。 韦辛雅可记得这几个孩子当时和他们玩得很愉快，吃饱之后还出去一起玩游戏。 连小孩子都那么深沉？原来这里最没心没肺的就是她了。 韦辛雅算看出来了，这两帮人已经分别抱成团规划自己的势力范围了，而韦辛雅同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自然也被归到了雷恩这边。波切特夫人他们的提醒估计是雷恩他们的授意，路易兄弟还特地找她说过同样的话。 “他们自以为高人一等，又表现得像个懦夫！”小路易也颇有些看不起他们的意思，说：“好几家都来看过我们兄弟俩暂时住的那个庄园，看我们两兄弟再那里住着，又不好意思直说要这个庄园，看我们那眼神好像要我们自己主动提出来。凭什么呀？你要不要这个庄园关我什么事，自己想要的不争取，难道等着别人施舍吗？又眼馋我们家里置的东西，又不敢说要这个庄园。还有钱人呢！懦夫！ 有一家庄园选在我们隔壁，我们去年就开了地，播种之前不像他们那么忙，我和大路易窝在家里一个冬天了闲着难受，想去给他们帮忙。结果你猜怎么着？” 小路易不等韦辛雅问出来就鄙夷道：“那个小白脸抬起下巴，问我们要多少钱！”冷冷嗤笑一声：“既然他想当冤大头，有钱我们干嘛不赚？每亩地收他三十个铜子赚了他差不多两个银币的劳务费！要不是那小子确实能干，也有把子力气，我能从他手里抠出五个银币。” 听到这韦辛雅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原来手里的四个银币这么不值钱。她原来还以为很多呢，结果请人耕地都不够。看来被他们夸奖多了她也有些飘飘然了，要不得啊要不得。 第二个想的就是，之前叫他们帮忙做澡盆什么的他们不愿意收她的钱，大概她就是给钱也不够。人家好心帮忙，自己说要给钱确实是有点侮辱他们了。 韦辛雅有些愧疚地忐忐忑忑地开口：“去年我请你们帮忙做东西，说要给钱，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你们帮我太多忙了，你知道，我没什么本事也没其他东西，虽然钱不多，但是我也想表示一下对你们的谢意！” 小路易正说到激动处，被韦辛雅打断，说的又是让他不爽的话题。他也不多说了，只是爽手抱着胸冷冷地望着她。 第19章 韦辛雅被小路易看得有些心慌，她真怕把他惹生气了。他刚刚说那个新来的邻居，他本来是好心要去帮忙的，结果就把他惹得变成敲竹杠了！ 、“我……我没别的意思啊！我真把你们当朋友的！你们平常照顾我我也很感激的，但是我不能老占你们便宜啊，亲兄弟不是还得明算账吗？”韦辛雅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她可真怕把他惹生气了老死不相往来。她看得出他们都是好人，对她也好。这个世界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份帮衬，特别是像他们这么好的朋友。 小路易还是冷冷地看着她，韦辛雅不敢说话了，低头说了句“对不起！”心里觉得悲凉，人说物以类聚，她肯定是人品不太好，失去这种雪中送炭的朋友是她的错。 忽然脑袋上一疼，韦辛雅愣愣地望着小路易，却见他咧着呀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我还不知道你吗！笨得跟猪一样，什么事都糊里糊涂的。还‘明算账’呢！算什么帐？你根本连一铜子能买多少东西都不知道，两个银币一把的菜刀说买就买，眉都不皱一下。” 这事他们早就憋着难受了，虽然那些菜刀值那些钱，要在别的地方多少钱都买不到。为什么？那可是军队特供啊！军用菜刀！ 可再值钱也是菜刀！……两个银币啊！那是两百个铜子啊！只是用来切菜的刀具，用得着这么好吗？这丫头送给他们的时候还乐呵呵的，没心没肺的样子。 既然送礼物的人高兴，收礼物的人就不能扫兴。而且这确实是好东西！只是一想到那菜刀是值两个银币的高级货，用它的时候都忍不住肉疼，晚上总是拿了软布擦了又擦，他们以前哪用过这么好的家伙啊！这丫头在他那里订的那点东西值什么啊？木头林子里到处都是又不要钱，怎么算都是他们赚了。 他们几家背着这丫头在私下嘀咕，估计韦辛雅根本就是不知道什么是钱，一点概念都没有。得看着她点，不然哪天人家跟她买东西，她乐呵呵的还觉得自己倒欠了别人的钱！ 韦辛雅看着很聪明的，结果和她熟悉了才知道这丫头确实笨，时不时的冒傻气，一点常识都没有。怪不得以前到处流浪，什么都没有，比那些乞丐还穷。好心来提醒她小心那些新来的人，结果反倒被她气了一顿。 小路易无奈地叹口气：“你呀！”他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总之你别理那些新来的就行了！以后缺什么跟我们说，少不了你的东西。有什么不懂的也来问我们。知道吗？” “恩恩！”韦辛雅忙点头。见他不生气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大安之余露出讨好的笑容：“知道了！知道了！谢谢！谢谢！听你这么说，他们很坏的你也要小心啊！”这是哪本小说上写的了？和人一起在背后说人坏话能增进双方的感情。 果然！小路易马上转移了针对的目标，轻蔑地说：“就他们？”冷哼一声高傲地说：“他们现在还得求我，整个乔治亚郡就我和大路易会起砖瓦房！瞧着吧，从现在起，我让他们以后见到我就得听我的！叫他们和以后那些新来的人都得以我们马首是瞻！” 小路易对此信心满满，其实不只小路易，韦辛雅这一帮人，除了韦辛雅弄不懂他们争这个到底有什么用之外，就连莉亚他们都为了在乔治亚郡能事事当先而努力。 韦辛雅觉得这个地位争夺战没有多大意义，而且她自认为没有这个本事做这样的事情，做到了她也不知道怎么维持地位。所以她索性埋头处理自己庄园的事，不去管其它，也不给他们拖后腿。 三四月正是到处找野菜的好时节，去年找到的豌豆种子也种下了，就看它们能不能长出来了。现在她的菜地里不但有没冒头的豌豆、豆角、野葱和野枸杞，还有在草地、河边还有森林找回来的荠菜、野蒜、曲麻菜和香菜，最让韦辛雅乐的还有油菜花，她最喜欢吃这东西，而且它比较像蔬菜而不是野菜，要是长种子了还能榨油。 油对她的饮食习惯真的太重要了，想到这个韦辛雅不禁想哭。好不容易有青菜吃了，竟然非常难吃，连煮面的时候都不敢多放。没有油，那些水煮的野菜吃起来像吃草一样，最后全都便宜了阿哞…… 她还找到了好些不认识的野菜……好吧！韦辛雅其实对蔬菜也认不全，找到的那些野菜也只是觉得比较像她见过的某些蔬菜，如果现在拿那些蔬菜出来她也叫不出名字来，只知道它们是能吃的蔬菜！ 还有更多看起来像是能吃的，但是韦辛雅不敢确定的野菜。她不敢拿回来，毕竟牛能吃的东西，人未必能吃，还是保险点好。 因为雪融化造成的潮湿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至少对庄稼很好。潮湿的天气也促成了蘑菇的生长，韦辛雅在草地里、森林里找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蘑菇。在“上尉厨房”，韦辛雅特地跟那里的厨师们学了怎么分辨有毒蘑菇，波切特夫人他们也教了她不少，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这里的人做什么菜都强调食材新鲜，肉干什么的，只是没办法的办法，是下等的！没有干蘑菇的概念。可韦辛雅知道，却不知道怎么做，不过她有炕！韦辛雅把炕上的东西都找地方另外放之后，拿炕来烘干蘑菇。这个实验成果后，韦辛雅蘑菇采得更勤快了！当然，那些她不认识的蘑菇种类，哪怕是那种看起来很安全的或者是在前世见过的品种，韦辛雅都不敢碰。她的小命可比不上超级马里奥！ 蘑菇跟青菜不一样，不用放油都好吃，而且也可以当香料来用。记得小时候家里做白斩鸡，那时候香油贵啊，老妈都是放两片蘑菇下去提味的，别提多香甜了！呃……当然，那时候的鸡也不是后来的饲料鸡。 在这种食材稀少的地方，各种物资短缺，蘑菇既然有了就不能放过，反正她从小就爱吃也不怕吃腻。采得多了，赶不上烘干的速度，炕不够用，韦辛雅在屋外升起小火堆，用藤垫子把火堆围起来，又撑起一个藤盖子之类的东西，把蘑菇放在上面烘干，柴火很多，不怕浪费。 由雪融化所带来的潮湿天气因为太阳越来越暖而逐渐过去，等到了再也没有蘑菇采的时候，韦辛雅有了新的烦恼——这些干蘑菇要怎么放？ 在她的认知里，干货是要密封保存的，要求没那么严格，可那是因为以前有塑料袋，基本满足要求！现在只有一个，还小，根本不够用，总不能拿藤篮子来装吧？受潮软化了怎么办？ 没办法，韦辛雅只好装了一篮新鲜蘑菇去找雷恩夫人看看能不能做几个坛子。 雷恩夫人接过蘑菇一看：“嘿！都是上等货，你收获不错啊！” 韦辛雅笑笑说：“还行！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草地里，树林，甚至小溪边都有蘑菇长，这些日子的伙食还不错！” “这些日子大家都吃这个。呵呵~可算打了回牙祭。”雷恩夫人笑眯了眼，看起来她也很喜欢这个。 “你要的东西简单，我到时候把罐子口做小一点，你以后用泥封起来就行了。”雷恩夫人顿了一下说：“不过，雷恩现在去帮忙起房子，人手也不够……”沉吟了一会，眼里闪过精光说：“我最近有个计划，只是还没想明白……既然你来了，不如你就帮我吧！” 韦辛雅也不推脱：“嗯！说吧！希望我能帮得上你的忙。” 雷恩夫人拉着韦辛雅坐下，说：“是这样的！现在那些新来的不是正在建房子吗？我就想了，到时候陶罐这些东西他们肯定缺的，我们现在做好了陶罐卖给他们，到时候也能挣一笔钱。就算他们暂时没有这笔预算，我也可以赊给他们，等明年有了再给就行了。这样的好事总不会有人会拒绝吧？而且，我也打听过了，他们没人会这样的手艺，这是独门生意，不怕卖不出钱。” “嗯！很好的想法！”韦辛雅称赞道，原来他们之前那么跟那些厌恶的人积极社交就为了这个。 “只是现在有个问题，就是我刚刚说的，雷恩不在，我一个人也做不了那么多。你去年也帮过忙，你是知道的。做陶器只有一个人是不行的。所以我希望你和波切特夫人和那几个孩子能来帮我！”雷恩夫人怕她为难似的赶紧又说：“早上的时候，你们可以留在自己里庄园里干些活，只要中午过来就好。他们才刚刚开始建房子，我们只要每天做半天的事情，不需要那么急。” 韦辛雅笑说：“好啊！只要你不嫌我帮不上忙就可以了。我正好也需要些罐子来用，正好是帮自己忙！” “呵呵~我也不会跟你客气的！”雷恩夫人见韦辛雅爽快也很高兴：“现在男人们都在工地上忙活，不回来住。女人和小孩虽然不用去帮忙，但要是不想男人干啃面包我们就要去给他们送饭。路易兄弟也拜托我们帮忙做饭，现在我和波切特夫人说好，他们家送中午的，我们家就负责晚餐。”说着望向韦辛雅笑说：“既然你到我们家来帮忙了，以后我们的晚餐都由你负责了！” “好的~没问题！” 第20章 去雷恩家帮忙做陶罐，这倒让韦辛雅松了一口气。依照她们之前的态度，到时候估计也不会跟她算钱，可韦辛雅真不习惯欠人家的。给钱了可能得罪人，又不知道她手上的那点钱够不够。给的钱不够，那和不给没什么差别。 现在好了，她在雷恩家帮忙，雷恩夫人不跟她收钱她也能稍微心安理得一点。就算早过了冬天的合作期，是要算钱的，她也不怕了，照雷恩夫人那意思是可以赊账的。 现在韦辛雅的生活丰富了很多，不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做事。她早上起床，先吃了早饭再打扫房子和牛棚，洗衣服的时候顺便把阿哞带到靠小溪边水草丰美的地方放牧，把绳子放长点就行了。回来的时候又把水缸的水打满，又去浇了菜地。 看看天色，时间还早。去看看田里的麦苗怎么样了，顺便拔拔草。忙活忙活，还没走完几亩地就差不多了，一行一行地在绿油油的麦苗里找野草可是不容易啊！不过现在时间到了，该出门了，明天继续吧。活是干不完的。 制陶的活跟去年的差不多，都是先挖土再制泥。不过这次不赶时间就要比上次做得精细多了，挖回的土要细细地敲成粉，还要用细筛子过滤。雷恩夫人把泥粉比例配置好后又要先把它们拌匀了才开始加水和泥丕，然后大家就脱了鞋子，直接大脚丫子下去踩。那可不是乱踩！要一点点地慢慢踩匀了，不能漏掉一点泥。为了增加重量，每个人下去之前都要背几块石头或者其他重物。要反复地踩踏，细细地用脚碾压……这个过程很繁琐细致，重复又无聊。不过，很必要！直到雷恩夫人认为可以了，才拿了东西把那些踩得细细的泥盖好，简直像密封一样。说：“这样就差不多了，放在这越久越好，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然后又领着韦辛雅几个挖新的陶土，重复做之前的事。 虽然做的这活重复、繁琐又无聊，不过倒也不是真无聊。大家干活的时候还会聊聊天，说说八卦和一些不着边际的事、 比如，波切特夫人说：“……在这里虽然很穷，可这里的野味却可以随处拿。像蘑菇，前段时间吃到饱。以前哪能这样？以前好不容易找到那东西，都是拿去卖钱的！那些都是有钱老爷吃的东西，现在我也能吃上了。” 雷恩夫人说：“要是我，我也卖！可这里没有有钱老爷来买。” 卡伊兴奋地说：“我们吃了，我们就是有钱老爷！” “呵呵~这样说也没错！”…… 韦辛雅说：“……肉干太硬了，炖多久都嚼不动，想用刀子切成薄片磨得手都火辣辣的，我都不愿意吃了。而且干的肉骚味比原来味道更重，煮出来的汤全是那个味。” 雷恩夫人好奇：“你的肉干还没吃完？” 韦辛雅摇摇头：“还剩不少，去年领的食物还剩下好多。” 波切特夫人：“噢！你该多吃点，吃得太少了，怪不得这么瘦。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干活？我们家的肉干，如果不是我看着早让家里几个馋嘴的冬天没过吃完了，好不容易留到下种子的时候炖了让他们干活完了吃好点。” 说到这个雷恩夫人也是恨得牙痒痒：“我们家这边也差不多，那俩兄弟恨不得跟肉干睡！我偷偷摸摸地藏起来点才能让他们在种植季吃上肉，结果还怪我为什么不多藏点？我当场给他们骂得狗血淋头。”说完还瞪了一眼旁边的卡伊。 卡伊摸摸头，嘿嘿的笑着借用波切特夫人的话：“不吃肉怎么有力气干活！” “大冬天的你有什么要你出力气的？”雷恩夫人说完了卡伊又转过头来教训韦辛雅：“相对比，你是省下肉了，可你也太挑食了！虽然你们厨师是追求美食的，可也不能这样糟蹋食物！” “对！”波切特夫人附和说：“就是有钱人也没有这样的，有谁嫌弃肉不好吃来着？吃肉才能长力气。” “没错！庄园主人怎么能没力气？”雷恩夫人加大了火力：“你不能因为食物不好吃就不吃，这太浪费了！牙口不好多咬咬，你就当磨牙！” 都多大了，还磨牙？ 卡伊恬着脸笑嘻嘻地对韦辛雅说：“嘿嘿~韦辛雅小姐，您要是不爱吃肉，不如让给我吧！我还没吃够……” “一边去！”雷恩夫人一巴掌把卡伊接下来的话拍掉了。接着就是几个人扒拉扒拉地对韦辛雅一通教训，说得韦辛雅头都抬不起来。她确实在冬季闲得发慌的时候，实验某些菜色，结果被她扔掉了不少……可千万不能被她们知道！ 雷恩夫人说：“大路易有空就围着布辛尔家的女儿维拉转，是正在追求她吗？不过那姑娘可有好几个优秀的追求者。我不得不说，她真是少见的美女。” 莉亚冷笑一声讽刺道：“应该说，维拉有空去工地，在那些单身汉面前转！” “莉亚！”波切特夫人高叫一声骂道：“淑女不能说这么刻薄的话！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 莉亚把头扭过一边嘴里嘟囔着：“本来就是，你又不是没见过……” 雷恩夫人在一边说：“您别责怪她，事实确实这样，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那姑娘身边总是围着不少单身汉，特别是像路易兄弟这样有价值的庄园主！每个未婚的淑女，光明正大的享受优秀男人们的追求，这是她应该享有的荣耀。 莉亚，你该学着点，这正是我们现在这个阶层的姑娘该做的事，他们看起来很友好，那姑娘手段不错。不过，你妈妈说得对，一个淑女不该在人前说这样刻薄的话，你该想想你现在的身份立场。” “哼！”莉亚表达了她的愤慨，同时也默认了雷恩夫人的话。 韦辛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有这么教孩子的吗？为什么他们说的有些话她都听不懂？ “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韦辛雅竟然不知道，大路易也有喜欢的人了，真令人意外，作为关系好的朋友有必要关心一下。 雷恩夫人笑说：“就是布辛尔家的女儿！维拉·布辛尔。” 韦辛雅一脸迷惑，对于这里的人，那些外国人的名字和长相她很难对得上号，能记住的都是给她留下深刻印象或者长期打交道的人。 卡伊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犯傻了，笑嘻嘻地解释：“就是春季宴会上那个为大家献歌的美女！” 里希在一边点点头：“那个就是维拉小姐！” 韦辛雅了然：“是她呀！确实是个美女。歌声也好听！” “哼！那天开始她就不断地往主桌上抛媚眼！”莉亚又一次表示了她对维拉小姐的鄙视，小姑娘们总是不喜欢比自己漂亮的女人的。 “莉亚！”波切特夫人大叫着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不准你出门了！” “嘻嘻！”莉亚赶紧讨好道：“我就在这里说说，保证出去不乱说。” 雷恩夫人也不太赞同：“不管在哪里你以后都别说了，大路易喜欢她，很有可能将来会向她求婚，我们要和她保持友好的关系。” 莉亚怪叫道：“要是那个维拉把路易兄弟拉到他们那边去怎么办？” 波切特夫人终于如愿以偿地对莉亚的脑袋施以暴力：“你个倔丫头！”得意道：“你以为大路易是这么没有主见的人吗？那丫头自以为聪明，哈！女人嫁人后都是以丈夫为主的，看着吧！”说得比大路易还信心满满。 当然聊天，并不局限于各种八卦，还有一些对庄园的规划。 韦辛雅表示想弄个鱼塘来养鱼，结果一个问“你知道怎么养鱼吗？”，一个问“鱼吃什么？”……面对这些问题韦辛雅统统木然的摇头，然后这个计划搁浅了。 接着，波切特夫人和雷恩夫人就讨论着将来在庄园里养多少牛羊的问题。当然，这些问题现在都是空谈。现在整个北部地区的物资都很匮乏，去年能换到的那点东西还是因为附近有个军营，而牛羊这些东西，一两只还好，多了军队是不会卖给他们的。 不过一切都会好的，也许过两年，庄园里就满是牛羊了。 到了下午差不多的时候，韦辛雅就开始准备男人们的晚饭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东西也还是那些。不想老吃面包，那就只有用面粉解决了。在这样的条件下，面粉能做什么呢？ 韦辛雅首先想到的就是葱油饼！可惜没有油也没有铁锅。炖锅的话，像上次一样做面疙瘩吧。泡水里久了就成面糊汤了。于是，韦辛雅只好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和了面扯了面疙瘩捏扁了丢到开水里煮，熟了就捞起来摊在藤筐里晾凉。然后用面汤对了果酱和盐下去煮成酱汁，酸咸适口，还能尝出一丝藏在里面的不明显的甜味。起锅之前，把切好的栗子、水果干等放下去增加口感。做好了就让卡伊赶着小驴车给他们送饭去，吃的时候把汁倒到晾凉的面疙瘩上面就可以了。 做完饭，韦辛雅又回去干活了。等卡伊回来再一起吃晚饭。那时候时间差不多了，吃完饭就可以回家了。 帮男人们做饭的时候还特地做了一点，剩下的就是她们的晚餐。因为面疙瘩是晾凉的，果酱浓汁又是分开放的，等她们晚饭的时候洗了手端了碟子就可以吃了。 不过卡伊送完饭回来，带回了男人们新的委托。 路易兄弟在卡伊去送饭的时候，掀开篮子一看里面的东西，尝了一口，就知道不是雷恩或者波切特夫人的手艺。 得知韦辛雅在雷恩夫人家帮忙期间由她负责他们的晚餐，干脆拜托她连午餐的任务也接下来，而且指明了不用换菜单，只用今天吃的果酱浓汁淋面团就行了。路易兄弟还特地让卡伊明天跑一趟他们家，把家里剩下的果酱都拿过去让韦辛雅给他们做饭。 第21章 帮路易他们做一顿午餐，让韦辛雅的生活稍微有了些变化，不过是要早点出门到雷恩夫人家去做午饭让他们送去给工地上干活的男人吃。早上做自己庄园事情的时间自然少了，有些活就移到晚上收工回来的时候再做。比如打扫屋子，或者处理野菜…… 找野菜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大颗的野菜算是可以上桌了，有了小菜苗不算，大颗菜她也不想放弃，已经长大的再种就老了。韦辛雅没有油和调料，却又贪心地把看到的野菜，不管能种不能种的全都摘了回来，浪费不少时间和力气。她自己知道这样不好，却没办法改掉这坏习惯——没有安全感！很没有安全感！ 自出生以来，说不上富裕，，可家里再穷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匮乏过，韦辛雅也从来没担心过什么。说起来，现在看着不缺吃喝好像也不错，但是跟以前比差别真的太大了。吃碗泡面都要加个鸡蛋的人，现在只能在白水煮面汤里面加盐，那面还得自己亲自用面粉和出来！别说肉了，蔬菜瓜果都没有。听说经过物资严重匮乏年代的人，很容易有这样仓鼠的毛病，她大概也是这样的毛病。 韦辛雅也不只是光贪心没有想法，这些野菜拿回来没有调料和油只是拿水煮，她根本吃不下去，但是她可以做成酸菜啊！做酸菜又不是多难的事，在家也帮老妈一起做过。只要调料够，她连水果都能拿来腌酸，这个比腌酸菜还简单快速。 虽然只有盐，但是不怕！那只是酸菜的风味和香味的问题，手艺好的话这个可以忽略。没见过用野菜来做酸菜的韦辛雅也不担心，要知道在老家连水果、葱花都能拿来做酸菜，附近少数民族还能用鱼和肉来做，这还能有什么做不成的？不过看方法和手艺罢了。谢天谢地她知道只需要盐和水那么简单的办法做酸菜。 当然，做酸菜也不是那么随便的。至少有一点是一定要注意的，那就是不能碰到油，一丁点油都不行！为了这个，韦辛雅把炖锅洗了好几遍，因为它煮过肉！洗刷了几遍还是不放心，又用小火慢慢地炖过几次水，尽量把锅子里沾的那丁点看不到的油熬出来。这才拿它来煮腌酸菜的水。 要是这样都做不成酸菜，实在不行就做梅干菜类似的干菜，再不行她就做咸菜干或者直接晒成菜干！这样都不行，那她就直接倒粪坑里堆肥好了。野菜都是不要钱的，大不了浪费些盐！ 呃……就因为会浪费盐，韦辛雅不敢跟波切特夫人她们说。索性，这里的人虽然八卦，却不会窥探别人*，你不想说人家也不问，这让韦辛雅松了一口气。要是她们知道她拿盐来浪费，绝对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她虽然知道做酸菜怎么回事，但，还是害怕会失败的。一个韦辛雅没做过。二是，她内心里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恐惧。 其实韦辛雅还是没有放心，一个什么乱七八糟都有的魔法世界，在这里吃饭呼吸，对她的身体会有什么坏的影响？但是活着只能靠有害物质活着，能活得久，还是不吃不喝健康的活的久？她只在心底等着最坏的那天来到，又侥幸希望，在这里她也是那些原生的平民一样的普通人。只要这样就好，她不贪心什么突然有一天会变得有魔法，然后大杀四方什么的。只要活着，她真的不贪心。 有了以上的担心，做酸菜会担心也没什么奇怪的。虽然看上去盐水什么的外貌和味道是一样的，但谁知道它们内在的化学组成物质是不是一样，会起的变化又是不是和她原来世界的一样？她也知道很冒险，但是还想试试。作为吃货大国的人，打出生起就没吃过那么单调简陋的食物。 为了做酸菜，家里能用的空坛子早就用了。韦辛雅当然不会浪费酒坛子和装果酱的坛子，里面剩下的那点可以增加酸菜的风味。 但是她太贪心了，弄了不少野菜回来，这些坛子也不够装，木屋里韦辛雅早就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垫了干草又拿了炕上的铺盖在地板上睡觉。屋子里满是需要阴干的野菜，炕上铺满了已经脱水的干蘑菇连壁炉和桌子上都是，牛棚里也堆满了扎好的晾晒野菜的木架子，上面挂满了密密麻麻地野菜。木屋里阴凉的墙角堆放了二三十个用泥封了口的酸菜坛子。 呃……韦辛雅在这事上，确实贪心得过头了点…… 坛子是急需的，原来那些装东西的罐子酒缸本来就不大，她弄的野菜也太多了点。但是现在只能等雷恩夫人新做的罐子了，按照需要的时间，那些野菜也只能做成梅干菜或者咸菜之类的了。唔……韦辛雅有点心疼盐了…… 每天韦辛雅就这样按部就班地生活，忙庄园里的事，到雷恩家做饭、做陶器、聊天……直到有一天确定自己运气确实不错，酸菜腌好了！ 颜色绛黄绛黄的，脆口还带着点特别的甜，香味也不错。有些特别的野菜腌出来的酸菜还带有甘苦味或者微辣的口感。啊！好想把这些记录下来，可惜没有纸笔。 深吸一口气，这股自然的酸菜香甜味真是让人太舒服了。即让人怀念又叫她欢喜，因为就是乡下外婆家腌的也没有这么好的味道！这不是韦辛雅自夸手艺，她琢磨着估计是水好。韦辛雅是用小溪的水腌的，乔治说那是山泉水，老人也说过，水好的地方做什么都好，也养人！ 回想一下，韦辛雅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但她还是觉得自己一直没生病和这山泉水汇成的小溪有莫大的关系。不是有xx长寿之乡吗？他们那里的水都用小瓶子装着出售，就是因为他们水好。还听说某个水好的地方，那里的人全都是生龙凤胎。按照韦辛雅的理解，暗精灵之所以选这附近定居，“水”肯定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确定酸菜成功了之后韦辛雅才敢把酸菜拿出来做饭，并分别送了几坛给各家。等韦辛雅定做的坛子出来的时候，雷恩夫人甚至放了她两天假回去做腌干菜。 两位当家女主人对泡酸菜的水很兴奋，终于不用再拿酸果酱来当醋了！虽然风味不错，但是到底不够纯粹，这酸水虽然也不是纯的，但却有股自然的酸甜香味。这不是传说中，贵族们才能享用的香醋吗？ 其实也不是酸菜水会比酸果酱好多少，只是酸味更浓郁而已。不过任何时候，物质匮乏的地方新出的这点不大值钱的东西就成了宝贝，小孩子们很喜欢。他们私底下一致决定：在给大人送饭的时候，对酸菜的事绝口不提，以免全成了大人的专利。 不过，又一致认为，这个味道过于浓烈，它不适合放在房内烹饪，不然全家都是酸菜味。当然，也不适合放在房内，于是酸菜坛子被发配到了牛棚。 韦辛雅无语中，怪不得会有外国人怎么都不喜欢中国菜，这点味道都受不了！不是挺香的吗？她们自己也说了啊，像香醋呢，这就开始嫌弃了？ 在充实的忙碌中，很快的就到了夏季，各家的房屋也因为众人的合力陆陆续续地建好了。虽然家里的男人们都要留在工地干活，不过施工队还是很人性化的给房子建好的家庭放一天假给他们搬家。如果家里人手不够的话，还能找一个人一起帮忙。 雷恩夫人很有远见，每当有一座房子落成时就有一家人到这里来领走一批陶器 接下来就是帮韦辛雅这几个有木屋的庄园建仓库了，波切特夫人和雷恩夫人不约而同地提出要再建一座房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家里人口多，木屋虽然大却只有一间！不管客厅和睡觉的地方混淆，总不能一家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全都在同一间房间里睡觉吧？ 所以另外建一座有几个卧室的房子是很必要的，而且他们两家都是出了劳动力的，要求建一座房子也是合情合理的。仓库就不必了，原来的木屋可以当仓库使用。 “怎么样？”小路易露出一口白牙：“你要不要也换座好点的房子？我保证帮你建得很漂亮。” “我住的还不错。”韦辛雅摇摇头：“我就一个人，而且我也没参与你们的工作。”又望了一眼远处正在休息的人“他们不会同意的。” 小路易嗤笑一声：“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样不好。”韦辛雅还是摇摇头：“别人没义务为我白干活，我也不想你为难。” 小路易对韦辛雅的论调无可奈何：“你也别想太多了，只是互相帮忙而已。别的庄园全换成砖瓦房了，就你剩下你那里是木头的，我们是一起来的也看不过你比不上人家。而且也不是帮你白干活，你不是还要负责干活期间的食物吗？ 你也不要老想着是他们帮你，现在没到收获季节，没什么事做，他们巴不得能省就省。只要用点口粮就能换座房子，这笔买卖划算的很。你就不想住好点的房子？” “这……”她有点心动了。说实话，那房子住怎么久了也没觉得有他们说的那么糟糕，冬暖夏凉的，比她在现代租的房子住得还舒服。只不过，木屋里没有窗，关了门就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睡觉煮饭都在同一间房子里太不方便了，她也不习惯在冬天之外的时间睡土炕，硬邦邦的，没有木床舒服，垫了东西又热。最让人无奈的是，地板是泥土！虽然打得实，但是用久了就会坑坑洼洼的，她就是现在打扫的时候还尘土飞扬的…… “别想了！房子建得多了，都是熟练工了，不用很久，要不了多少粮食的。庄园以后会有更多的事，你不一次弄好，以后可没有那么多劳动力了。等你需要的时候，可不就是这点粮食就能请人来做工的。”小路易看不过韦辛雅蘑菇直接帮她拍板：“就这么定了！你准备好粮食，我去跟他们说就行了！”直接阻止了韦辛雅欲言又止的话“就算你一直是一个人，就那间木头组的房子，可不够你将来用。你也不想老住木盒子吧？” “他们有几个还是不错的，比如上次跟你说的那个钱多的小白脸。”小路易指着一边靠在树底下休息的一个男人说：“长得不错哦~他叫伯格菲勒·怀特。之前还以为他很高傲看不起人，人和人要接触了才知道，虽然高傲，确是一个高傲正直的人。” 韦辛雅看了一眼小路易，这个评价很高！“你怎么知道他正直？”这东西是可以看出来的吗？ 小路易收回目光对韦辛雅笑得意味深长：“从我们平常做的事中！他和我们任何一个人的交往都很冷淡，只在表面，并不深入，用另一种方法告诉我们他是中立的。” 呃……韦辛雅摸摸鼻子，又是那种勾心斗角的事。小路易这个样子和平常的样子差别太大了，有些不习惯。 看看那个即使干活也穿得很整洁的褐发青年，大概是小路易的话起了作用，韦辛雅看他在那些人当中显得有点不一样，本身已经脱离人群了，表情还是淡淡的。 对小路易夸奖的人她也要称赞一番：“他很帅！看起来好像和他们不一样。”确实是个帅哥。 小路易却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你喜欢他？” “长得好的人，人人都喜欢。”韦辛雅摇摇头：“我只是说出事实，他长的很不错！”看来这里的人和她知道的外国人一样，对这些事都很大方。瞪了这个乱开玩笑的家伙一眼，强调“但不一定要对他们特别喜欢，特别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不过看起来小路易想牵这个线没有放弃暗示道：“伯格菲勒·怀特是个很不错的姓氏哦！别错过了。”又神秘兮兮的低下声音问韦辛雅：“你知道那个美女维拉·布辛尔吧？” 韦辛雅点点头，不就是传说中大路易喜欢的那个会唱歌的美女吗！ 小路易一脸八卦地说：“维拉好像很喜欢伯格菲勒，她总缠着他。不过伯格菲勒对维拉不怎么理睬，让维拉很恼怒。” “那又怎么样？”作为他哥哥的情敌，小路易不是因该讨厌那个人的吗？外国人心态真奇怪。 “你不觉得能拒绝美女的男人很有性格吗？要是你能吸引到他，就能证明你比维拉更有魅力！” “我为什么要证明我比维拉更有魅力？”这种思考方式太奇异了。 想到维拉知道后扭曲的脸，小路易就觉得很兴奋，根本不听。“走！我带你去认识他！”说着就拉着韦辛雅过去。 第22章 “你这是乱来！”韦辛雅将自己的手奋力挣扎出来，有些生气：“我再认真说一次！我不是那种看到人帅就会喜欢上的人。”她表现得有那么饥渴吗？“而且我为什么要和维拉比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这太无聊了！” “噢噢！别生气！”小路易只把韦辛雅的反应当成小女儿的害羞，没有哪个小姑娘不喜欢帅哥的。 轻声哄着：“你看，我只是介绍你们认识！伯格菲勒也和你一样，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我觉得你们俩性格很相似应该合得来，他人也不错，多认识一个朋友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至于你们互相喜不喜欢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是都是一个郡的人，大家以后经常见面的，互相认识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你说呢？” 小路易说的没错！多认识一个人对韦辛雅没什么坏处，而且能得到小路易这么高评价的人，人品应该不会太差。 小路易领着韦辛雅走到伯格菲勒面前：“你好，怀特先生！” 伯格菲勒见小路易带着位女士向他走来，礼貌地起身相迎：“你好，路易先生。”并向韦辛雅点头。“你好，女士。” 小路易笑说：“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韦辛雅小姐，暗精灵森林旁边庄园的主人。韦辛雅小姐这是伯格菲勒·怀特先生，我的邻居！” 韦辛雅礼貌地微笑说：“你好，怀特先生。路易先生说你是一位很正直的人，所以让他帮忙介绍我们认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伯格菲勒也回以微笑：“没有，您的来到让我很高兴！能和韦辛雅小姐认识我感到很荣幸！我非常感谢路易先生对我的评价并且以此为荣，这正是我的追求，希望你不要觉得无趣。” 韦辛雅寒暄道：“怀特先生您不必谦虚……” 虚伪又无聊的社交辞令，伯格菲勒运用得含蓄有礼，韦辛雅就蹩脚多了，她本来就不善言辞，这些话运用过于僵硬，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虚假和敷衍。 小路易看气氛走向严肃于是怪叫道：“噢！怀特先生，我可不常夸人，你应该不要让我失望才对！” 小路易说得促狭，韦辛雅松口气，稍稍打破尴尬的局面。真是讨厌这样虚伪的感觉。 伯格菲勒笑说：“路易先生一向都那么幽默。韦辛雅小姐一个人经营庄园也很能干。” “呵呵~你过奖了。”韦辛雅说：“这还多亏了路易先生和大家的帮忙，我一个人是做不了什么的，这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小路易不由叹气：“噢！韦辛雅小姐，你又来了！太过谦虚，可不像朋友。” 伯格菲勒也一脸真诚地说：“韦辛雅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说你能干并不是随意的社交恭维，您在春季宴会上做的水煮果馅面团就很受欢迎，很多夫人们回去就把它变成了一道专门招待客人的菜肴。很多主妇们都会做饭，但是能让人骄傲待客的样式可不是谁都知道的。” “哈哈！那是，韦辛雅小姐可是厨师！”小路易笑得好像夸他一样，当然，第一批一起来的人，交情不一样他们享受的美食可比这些后来人多多了。 伯格菲勒也带着暖暖地笑意：“火床让我受益匪浅，这是对整个北方的恩惠。我因为担心不能适应这里的寒冬，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到北方来。你看，你对生活安排的很好。说起帮助，您对我们的帮助要大得多！”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小路易看韦辛雅的目光充满自豪。 “呵呵~”韦辛雅回以礼貌的干笑。到底不是自己的功劳，被人夸的时候心里刺刺的。 不过，这个怀特先生倒是很值得人夸，正直暂时看不出来，不过他很有礼貌，看人的眼光里都带着暖暖的笑意，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听说您的庄园在路易先生暂住的庄园旁边？” “是的！如果您有空的话，欢迎你到我的庄园来做客，那是个很美的庄园！”看得出伯格菲勒对自己的庄园很满意，并对未来满怀希望。 “如果有机会的话！”很诚恳的邀请，这是表达友好的最佳方式。不过身为国人的韦辛雅可不会自作多情，跟他又不熟，冒冒然跑别人家去干什么？ “当然！也欢迎您，热心的路易先生！为了表示播种季前您对我庄园的帮助，我非常欢迎您到我的庄园做客。”伯格菲勒很会做人，和两个人聊天单独邀请其中一个是非常失礼的。 韦辛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瞟了一眼小路易：“路易先生，真的是非常乐于助人的！”她可记得小路易当时的“帮忙”可赚了两个银币。 小路易显然是想起来了，故意咳一声叫韦辛雅别漏他的气。然后扬起笑脸，非常可耻地谦虚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值得什么。而且，种植季对于任何庄园主都很重要不是吗？” “你们在聊什么怎么开心？”一个带着温柔笑意的甜美声音插了进来。 韦辛雅回头望去，宴会上唱歌的那个美女正款款地向他们走来，正是波切特夫人传说的那个美女、大路易爱恋的对象——维拉。 维拉来到他们面前，歪着脑袋俏皮地问：“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愉快的聊天，就是看到你们这帮很愉快，所以希望能加入你们的话题“ 小路易：“呵呵~怎么可能！有美女加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呵呵呵~” 维拉笑笑并不否认他的恭维，目光状似漫不经心的划过众人，最后视线又回到了伯格菲勒身上。说：“刚刚老远就看到你们聊得很开心，你们在说什么有趣的话题，欢迎我加入吗？” 小路易笑说：“没什么，我只是把韦辛雅小姐介绍给怀特先生认识。哦！”小路易指着韦辛雅介绍道：“这位就是韦辛雅小姐！韦辛雅小姐你是知道的吧？”又给韦辛雅介绍说：“这位就是宴会上唱歌的那位美女，你还记得吗？叫维拉·布辛尔，是布辛尔家的珍珠。” 韦辛雅朝维拉点头微笑说：“你好，布辛尔小姐。您的歌声令人印象深刻，它很美妙、让人很享受。” “谢谢！”这是她的骄傲，她可不是光有美貌的肤浅小姑娘。维拉微笑着回礼说：“韦辛雅小姐的聪明却是我比不上的，整个乔治亚郡的人未必都认识我，可是韦辛雅小姐大家都知道。路易先生太小看我了，乔治亚郡谁不知道韦辛雅小姐。你说是吗？伯格菲勒先生！” 伯格菲勒微不可查地皱皱眉：“布辛尔小姐……” “叫我维拉！”维拉打断了伯格菲勒的话，娇声抱怨：“伯格菲勒先生，我说过多少次了，大家都叫我维拉！请您不要这么生疏地称呼我！” “呃……”这真是……傻子都看得出这个美女的目的！这位小姐把她和小路易都排除在聊天之外，直接无视旁边的任何人了。真是直接大胆。 韦辛雅面带微笑：“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忙，先失陪了！”打扰人恋爱是会被牛踢的。 小路易马上接话：“我送你！”然后对维拉和伯格菲勒点头道：“先失陪了！” 走远了些小路易才开口问：“怎么样？”他问的是她对伯格菲勒·怀特的印象。 “人还不错！”韦辛雅实话实说：“他很有礼貌，不像你说的那么冷淡啊。”只要不是恶语相向，她都觉得人不错。 小路易停下来，望着韦辛雅的后脑勺嘿嘿笑着：“我可没骗你，不然你回头看看！” 韦辛雅奇怪地看了一眼小路易，笑得有点幸灾乐祸啊，又看看伯格菲勒和维拉在的地方，他们已经分开了，并不在一起聊天。 无所谓地耸耸肩对小路易承认：“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你说的对，他确实很正直！”小路易看人还真准，男人对于自己不喜欢的美女还能拒绝得这么彻底。的确是很难得。”但，和我没多大关系。“ 小路易望着韦辛雅的背影，无奈地笑笑。 等到波切特家和雷恩家的房子建好之后就轮到韦辛雅的庄园了，韦辛雅并没有全盘接受小路易的建议起一座砖瓦房。她固执地认为中国古代喜欢木质结构的房屋是有道理的，在她看来确实也是。 这样的夏天，外面太阳烤得人都快烧起来了，可一到屋子里面就觉得凉快很多。冬天，在屋子里不觉得，但是从外面回到屋子里就明显觉得暖和。所以韦辛雅觉得没有必要花费人力物理再建一座房子，反正她就一个人，不必迁就别人。 不过，改建是必要的！ 韦辛雅和他们商量后决定： 木屋主体不变，门口两边分别开个窗口，那种双层的窗口，外面的窗口框架是严密封死的，里面的窗口框架里面的木条可以活动，透光或者密封自己决定，这样冬天可以保暖。 靠近壁炉这边的另一面墙开个门，后面要起间厨房，再过去是卫生间。这些对韦辛雅来说都是必要的，起先他们奇怪为什么要专门做个厨房，都有壁炉那么高级的火塘了还要另外准备个厨房？不过想想韦辛雅的厨师身份也就释然了，毕竟跟魔法厨师打过交道的人想的都跟别人不一样。 厨房隔壁再开个门，这个是卧室，靠厨房的那面墙砌了个火炕，火源就来自厨房里按韦辛雅要求做的那个炉灶。这还没完，这个卧室的天花板上面还能拉下个楼梯来，上面用厚木板隔了一层做二楼。在后面开了个大大的落地窗，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靠在靠栏上欣赏她的菜园和远处的森林风景。她甚至模仿日本人的和室，外面是可以封闭的窗口，窗口里面类似阳台那样的位置再弄一个推拉门。虽然因为没有纸，那个门现在只是个木框框。 这不是韦辛雅浪漫使然，虽然木屋是冬暖夏凉，可气温摆在那再怎么凉爽也有限。再加上，火炕已经连着厨房的炉灶了，不是冬天的日子里就很热，她又睡不惯炕床。所以晚上能吹风的二楼房间在夏天是必不可少的，即使只是睡在木地板上也比炕上舒服。 除了一楼的卧室，韦辛雅要求做的阁楼、厨房和卫生间都很容易，它们不需要考虑冬季保暖问题，只要能抗得住房顶的雪就行了。 只要建好后再把地板铺上，在韦辛雅看来这已经够了。不过在路易兄弟的坚持下，在卧室的隔壁又建了一间房间，带炕的那种。按照路易兄弟的说法，要是来了客人你不能让人家睡客厅。韦辛雅不觉得她会有什么朋友需要在这里过夜，出于对干蘑菇的考虑，她倒是接受了。多一个炕，烤得多点！快点！ 第23章 为了节省时间，男人们建房子是要住在工地的，而韦辛雅因为没有出劳动力需要提供三餐，到别的庄园去暂住会有很多地方都会照顾不到。但是一个女人住在男人堆里也不好，波切特夫人就让莉亚跟着韦辛雅一起住在她的庄园里陪她。 老波切特做为他们中的农业专家来到韦辛雅的庄园最关心的就是她的麦子，一来到就让韦辛雅带着去看她的麦田。 老波切特来到田边，看着已经结了穗正等待成熟的麦子一脸诧异，再望向这一片郁郁葱葱的麦田，一阵微风吹过泛起阵阵麦浪，眼中却凝结着挥之不去地忧虑。 韦辛雅看老波切特的样子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这麦子有什么不对吗，波切特先生？”可千万别有什么，这可是她的命根。 老波切特看到被自己吓到的韦辛雅安慰说：“别担心！你种得很好，你做的比我们想象中还好！”为了证明还特地弯下腰扶着一株麦子的穗子指给韦辛雅看：“你看，长得很健康，也很饱满。”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韦辛雅松了一口气，他说好就好。 “那你担心什么？爸爸。”莉亚轻声问：“刚刚我看见你看韦辛雅小姐的麦子似乎很担心？”她刚刚看得一清二楚。”我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听到莉亚的问题，韦辛雅又担忧地望着老波切特。 老波切特放开麦苗站了起来，看向这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叹了口气，回望着韦辛雅说：“韦辛雅小姐……你知道种植和收获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工作……我担心你忙不过来！在收获季结束之前……” “事实上你的麦子长得非常好，现在就可以看出到收获季的时候你的庄园将会是个大丰收。可是……”老波切特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说过，在麦子成熟后必须尽快收割完，否则一场雨就能毁了今年的收成。就算没有雨，在收获季结束后麦子成熟过头了就会掉在地上……收不上来了！” 又有些苍白地安慰韦辛雅说：“别太担心，我们忙完了会来帮你的！”说完老波切特就带着莉亚走了，莉亚跟在后面担忧地看了一眼韦辛雅也无奈地走了。 他们这些人虽说都会想着帮她一把，可是他们自己的庄园里也种了一大片的麦子，无法保证能及时帮到她，能力有限的时候也只是干巴巴地把自己的心意传给韦辛雅。至于做不做的到就难说了，这只是心意。 不关收成的问题韦辛雅倒是稍微地松了口气，看着这一片绿色的麦浪却又烦恼了。这可都是钱啊！谁看到满地的钱却捡不完不郁卒啊？ 老波切特说得对，这么一大片的麦子她根本收不完。不用他们说她自己早就有了隐隐担忧，自己挖菜地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如果没有去年他们帮着开荒松土她不可能在种植季前就播种完！ 现在得趁麦子成熟前快点想个办法加快收割速度，能收多少是多少！ 怎么办呢？……韦辛雅看着田边的空地考虑：在边上建几个凉棚怎么样？能挡雨就行了，麦子收了先放里面，不用来回跑浪费时间，还两头顾不上！ 唔……凉棚底下垫高点，不然下雨了也会泡到水。嗯~地板打平点，麦粒掉了还能扫起来……不行！要是下雨了，没有墙雨水也会飘进来。有塑料布就好了…… “你不必太担心！” “吓！~”韦辛雅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人还懵就被人一手扶了起来，脑中只闪过这人胳膊力气真大之类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没事吧？”一个担忧地声音响起，跟着就道歉了：“对不起！吓着你了！” 韦辛雅摇摇头，脑子里面慢慢恢复了清明，抬眼看见伯格菲勒一脸抱歉的站在她面前，似乎很担心。哦！她想起来了，之前老波切特说要来看她的田，这个怀特先生不知怎么地也跟着来了。 伯格菲勒见韦辛雅看着他，眼神很清醒却不说话，又点不确定地问：“韦辛雅小姐？” “啊？哦！”似乎被提醒了，韦辛雅狼狈地笑笑：“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他不会以为她是望着他发花痴吧？有可能哦！偷瞄一眼眉毛好像有点皱皱的样子。 伯格菲勒看她没事松了一口气：“应该抱歉的是我，我刚刚不小心吓到你了。” “啊？有吗？”韦辛雅楞楞地问，又回想了一下，干脆放弃。抱歉地说：“我不记得了……” 伯格菲勒洒脱地笑笑说：“没事！只要你接受我的道歉就好。” “呃？……你看，我不记得了，你向我道歉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本来就不生气，所以你也不用跟我道歉！” “呵呵~”伯格菲勒似乎觉得韦辛雅的说法很有意思，不过他不想跟她绕什么道歉不道歉的话。看看这里长势良好的麦田，疑惑地问：“你真的是第一次种田吗？我记得我第一次种田的时候长的可没有这么好。”说到后面已经有点羡慕的口气了。 韦辛雅抓抓脑袋，嘿嘿~自己辛苦的成果被人夸，感觉真好！当初的辛苦是值得的！不过她还是很诚实地谦虚了一把：“也不全是，这地是去年路易先生他们帮我翻的！我只是后面按着波切特先生教办法化雪、松土、整地，然后播种！” 韦辛雅对于伯格菲勒的夸奖还很得瑟的，不然她就不会把她做的说得那么详细。这位也是种田的，他当然懂播种之前要做什么。 这会说完了，眼睛晶晶亮亮地望着伯格菲勒，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夸我吧！快夸我吧！ 伯格菲勒暖暖一笑，似乎看透她的想法从善如流：“这已经很不错了！他们只是帮你开荒，接下来的事都是你自己做的不是吗？而且，波切特先生非常有经验，他的教导很高明，但也要你自己聪明才能做得这么好。我第一次种田的时候还是别人手把手教的，地也是现成的，可还是没你种的好。” 韦辛雅嘿嘿直笑，嘴上还是谦虚着：“哪里哪里！您过奖了。”这种感觉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努力的时候也不是没被人夸过。不过种田真的是辛苦狠了，这么久了她还会记得当初那种累得脱型的感觉，比军训还可怕！所以现在稍微有个人来夸奖，她就容易得意忘形。 这样不好！要改！要改！ 对于这个怀特先生，韦辛雅还是很乐意和他打交道的，他刚刚不是夸了她吗？现在她准备夸回去。 “怀特先生第一次种田是什么时候？” “嗯……六岁吧，我记得我那时候好像是这么大。”伯格菲勒有点记不清了，太过久远之前的事了。”那时候，世道不好，什么都要学，以防万一。“ “呃……”韦辛雅愣住了，六岁！人家拿自己六岁时候的成绩来跟她现在比，她还傻乐傻乐的？……韦辛雅忽然觉得很沮丧。 韦辛雅望了一眼麦田，有些沮丧：“……我是不是很没用？”在这里的人看来她大概是个废物吧！你看人家六岁就开始学种田了，她才刚刚开始学，什么都是一懂半懂的。 伯格菲勒却以为韦辛雅是担心收成的事，于是安慰道：“你别担心！收获季节没那么快过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忙完了也可以来帮你。”事实上他也不能肯定能帮到她的忙，他再能干也是一个人，不过希望她听了能开心点，算是安慰吧。 韦辛雅听了反而更沮丧了：“好多事，我都做不到……” 伯格菲勒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他和韦辛雅不熟，只是认识。很多话不能说得太深。“我们回去吧，他们似乎开始干活了。”转移话题是个好办法。 “嗯！” 然而走了几步之后韦辛雅不知道想着什么，脸越来越苦。 伯格菲勒发现韦辛雅明显地落后了，停下来询问：“怎么了？” 韦辛雅似乎很烦恼：“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什么事？” “不知道，好像是关于麦子的，但是我不记得我刚刚在想什么了！” 伯格菲勒明白了：“对不起，可能是我刚刚打断你的思路。我很抱歉！” 韦辛雅看看伯格菲勒，这个人很有耐心，怕他过于自责于是摇摇头：“没事！没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走吧！” “没事就好。”伯格菲勒也不知道韦辛雅到底有事没事，但是看她越来越苦的脸似乎是不像没事的。 “韦……” 才刚开口就见一脸苦相似乎有什么烦恼事的韦辛雅突然停了下来，皱皱眉忽然转身一阵风似地，又回到田边去。 伯格菲勒愣了一下，她明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忘记他了。看她在田边站了一会，似乎思考什么…… “啊！~~~~”韦辛雅大叫一声，忽而伸出双手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一团乱。哀怨地大叫：“刚刚到底想的是什么啊？”然后像青蛙一样蹲在田地边上搓着自己乱得不能再乱地头发…… 伯格菲勒看到韦辛雅滑稽的样子不由闷笑出声，不过现在不怕失礼了，她显然忘记他在旁边站着。伯格菲勒也不再多管，带着莫名地愉快地心情转回工地去…… 第24章 “你没事种那些草干嘛？”小路易指着韦辛雅的菜地问，他在这里看半天了都看出不有什么名堂，这些明显不是花园的样子。 “呃……我种着玩的！哈哈！哈哈！”韦辛雅干笑着，心说：你都说是草了，她还敢说是种来吃的吗？ 小路易深深地看了韦辛雅一眼，私以为找到了理由：“你真是，想练练手就直说嘛！我又不会笑你。”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以后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别自己瞎捣鼓，种地跟种草是两会事。你这样自己琢磨是很难弄懂的，知道不。”还浪费力气。 “嗯嗯！好的，好的！”韦辛雅欲哭无泪，还得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挖地开荒是练练手，种菜不是啊！ 韦辛雅种的这些野菜，有些还长得还算好，不过这是少数。大多数已经往无用地荒草方向发展了，就是老得手都掐不动！春天挖的那些花，或死或花谢，根本不是春天那样。看着可不全是草吗？ 不过韦辛雅也倔，她想：人类以前也是没有蔬菜的，所谓蔬菜，不都是人类拿野菜长期驯化的结果吗？那些野菜种久了也会变成她想要的蔬菜的，再说了，蔬菜不也有老得吃不动的时候吗？至少她种的野菜，嫩尖尖掐下来也是能吃的，不过最多只有手指那么长。这就够了，慢慢来。 “去吃饭吧，就差你了。”韦辛雅是特地来找小路易回去吃饭的，谁知道他跑到这来研究她的菜地…… “好！”想到吃饭小路易兴奋地搓搓手：“你做的果酱拌面是我的最爱！” 韦辛雅瞥了他一眼，都吃了快三个月了，天天吃同样的东西，还一天两顿地吃！不腻啊？再好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的啊！有时候真不理解这里的人，天天只吃一样东西照样吃得很嗨皮，还被当做人间美味。想换个菜他们跟你急！ 看来网上传言，那些相对内向的外国人到了中国吃到某样他觉得好吃的就天天吃顿顿吃，都不带换的。 至少她听过某外教第一次吃油条就吃了八根，此后天天中午在油条摊档前见到他的身影。他不只自己吃，还介绍朋友吃，卖油条的小贩是乐得合不拢嘴！韦辛雅对那帖子只是看着玩的，并不是很相信，平常她吃一根油条就饱了。吃了八根油条还没有豆浆谁吃得下去啊？ 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啊！就吃方面来说，他们比中国人更加容易知足。 “今天不是果酱拌面疙瘩！”果然，她才说完小路易脸就垮了。韦辛雅赶紧解释：“做那么多人的饭，锅又小，我忙不过来啊！” “这样也好！”小路易想了一下妥协的点了一下头说：“果酱剩的也不多了，我们自己留着吃比较好！”但是有些沮丧。又问：“那我们吃什么？” “面包。” 小路易有点郁卒了~ 其实怎么可能只准备面包！就现有的那些炉具，又这么多人，韦辛雅不可能做得出什么好吃的，但是也不可能给人家单啃面包！她自己都吃不来。 这点情理韦辛雅还是懂的，家里装修的时候也不过几天，老爸老妈不但要请那些工人吃饭，烟酒也是必不可少的。他们总说，家里是请别人来装修的，装修是的是自己家，家里不能带着别人的怨气，所以装修工人要给他们吃好喝好！起房子更是如此。 那些人本来就不欠她什么，来她家干活说是她包三餐，可不管怎么样算都是亏的。如果吃的再随随便便就更让人不高兴了，相信乔治让她以食代劳也不会只是让她出面包就完了。你瞧，这几天和别人家不同的伙食，他们干活的感觉就和在别人家不同。所以，老人家的经验是十分有道理的。 拿了剩下的那点肉干切了放锅里炖，保证每个人盘子里有一小片炖肉干就行了。这个不能多，剩下的不多不够分，而且也只能吃完了就算。等肉炖得差不多的时候把煮干肉片捞起来装进他们自己带来的各式各样的盘子里，不然等会找不到分得也不均匀。再把切碎的酸菜也放下去做成酸菜汤。拿酸菜汤配面包吃，大夏天的比较开胃。 物资匮乏，她也实在做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只是尽到点心意罢了。 韦辛雅起先还有些担心没酒没肉的不像样子，不过他们虽然没说什么，也没有夸奖，只看他们吃得认真赏脸的样子，还比平常多吃了点面包，韦辛雅放心了。那些家里没有主妇的男人们吃得更是津津有味，他们平常都是啃干面包的，难得有菜吃。 吃得满意的小路易却比刚刚更郁卒了，指着盘子里的酸菜汤问韦辛雅：“怎么之前没有这道菜？”为啥之前没吃到？ 不等韦辛雅回答，心虚的莉亚马上叫道：“那不是你们自己说的，以后每顿都煮果酱汁拌面，不用换菜单的吗？” 坐在旁边的大路易一斜眼，凉凉地说：“之前你们来送饭，也没听你们说过啊！” “你们不也是没问嘛~”莉亚讨好地笑笑。 大路易：“哼~哼~……”跟他玩心眼，小屁孩！ 莉亚嘟嘟囔囔追加理由：“再说，你们每次都是端了盘子就走，根本不跟我们说话！”这不是我的错。 “好了！好了！”韦辛雅劝道：“不是还有很多吗？以后天天有，我还叫里希送了几坛到你们的庄园去了，够你们吃的！”实在看不惯大人为点吃的和小孩子计较。“你们一直在起房子没回家，所以不知道。我们每家都分有的，放心吧。” “就是！就是！”莉亚见韦辛雅帮她得寸进尺：“你们在这里天天都能吃到韦辛雅小姐做的菜，回了家了还有几坛子等着你们。我们每个人都是按照人数算来分的，你们不在家就能按照每人两坛分，太不公平了！”这是她最抱怨的地方。 “哈哈哈！”雷恩见莉亚恨不得掰手指算的样子觉得实在太好笑了：“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不也吃了很多吗？有什么可抱怨的！呵呵~” 小路易直接圈起袖子露出手上的肌肉，在莉亚面前晃了晃：“我们可是干活的汉子，不吃多点怎么行！” “哼！”莉亚还是觉得不公平“我们也没少干活！”他们就是看不起小孩。 莉亚的计较虽然小气，但是她表现得并不让人讨厌，相反，还很有趣。韦辛雅一直很喜欢莉亚，她很愿意哄她开心：“不然这样，你是来帮我的帮的，为了表示感谢，我单独送你一坛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莉亚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会闹的小孩才有糖吃。 莉亚说完，在旁边一直看着的男人们忍不住笑出声，莉亚在笑声中显得很得意，看小孩子耍诡计真是太有意思了！ 大家吃的好，心情好，干活也卖力。房子的进展很顺利，这些天都是好天气。房子和仓库轮流来做，这边挖了地基做了一半需要等房子晒几天的时候，就到那边去做仓库，要是两边暂时都不能动的时候，就整理出一片空地，然后打实了当晒坪！当然，做房子嘛，没有这么快结束的。 这天，乔治带着几个士兵来访了。 “速度不错嘛！”乔治看了工地后说：“我听说，建完你的庄园就全部完工了！” 韦辛雅笑说：“是的！他们准备建完我这里就开始准备秋收了。” 乔治点点头：“嗯！我看过各个庄园的麦子了，今年乔治亚郡可是个大丰收！呵呵呵~” “波切特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乔治寒暄完就直接单刀直入：“韦辛雅小姐，我来找你谈些事情，希望不会让你为难。是这样的，前两个月你给我送了几坛呃……泡在醋的菜。” “酸菜！”韦辛雅纠正。 “酸菜！对！是酸菜！”乔治说：“事实上我最近才吃到，你知道，我很忙，你给我的时候我正准备到军镇去执勤，然后就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就送到厨房让他们帮我做……呃！现在吃完了！我是想说，你这里还有吗？我想跟你购买一些。” “吃完了？”这也太快了吧！韦辛雅为讨好乔治可是给他送了三坛，怎么样都要吃好几个月吧！他不是说他最近才吃到的吗？ 乔治干咳一声说：“你知道，我军镇里的朋友多，大家都习惯在一起用餐。哦！当然，也是你的厨艺不错的原因，你的蔬菜制品别有风味！在军队里很受欢迎，所以，我就被他们委托出来跟你买些回去了。”这帮人！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为了几颗草就急吼吼地把他踢出来，太夸张了！乔治对自己的同袍感到无奈，他自己对酸菜这东西倒是可有可无。 原来如此，有人喜欢她做的东西韦辛雅还是很高兴的。而且酸菜她从小吃到大，那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韦辛雅很高兴，说：“你们喜欢就好！你也是我的老朋友了，用不着跟我买，我再送你两坛！” 乔治却不满意，说：“非常感谢你的慷慨。不过我还是跟你买吧，两坛不够啊！剩下的我都要了，不然真的不够，你知道军队里最不缺的就是人。” “啊？”韦辛雅为难了：“豪尔先生，我这里也不够啊！最多也只能送给你两坛了。你看，您叫他们帮我建房子，让我用三餐来代替给他们的工钱本来就已经够照顾我了，总不能叫他们只吃干面包吧！但是，我除了酸菜，没别的招待和感谢他们了。” 她知道这里的人都喜欢吃酸甜的东西，可军队里不比这里，军队里有醋啊。这里可什么都没有，少了酸菜，怎么多人靠着那口炖锅，她可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嗯……”听韦辛雅这么说，这事也挺为难的。可是他就这么空手来空手回的，回到军队里不被他们笑死啊？ “就不能想想办法吗？”乔治问：“我知道有些为难你了！可你看，我可是专门为这事回来的，总不能让我空手回去吧？” 第25章 现做来不及，那些可以用来做酸菜的野菜早就老得不行了，最多勉强用来做做干菜，连梅干菜都做不了。韦辛雅没办法，只好试着问：“要不！我还做了梅干菜，你看行不？” 乔治问：“梅干菜？那是什么。” “那是另一种腌菜，和酸菜不同，它没有酸味，但是很香！它比做酸菜更复杂……之前我没有那么多的罐子，你知道，做酸菜是需要能密封的罐子的。”韦辛雅解释说：“……多的那些野菜，等雷恩夫人做好新的罐子之后，这些菜也只能做梅菜了！虽然它们跟酸菜不一样，但是也很好吃的。” “好吧！我拿些你说的那些梅菜试试，不过我想我的战友们可能更喜欢酸菜。”乔治不死心地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当时有足够多的罐子，就能有多的酸菜卖给我了？” “可能吧，我不确定，我一个人能做的不多。” 乔治叹息说：“哦！这真是太可惜了！你应该多准备点罐子。” 韦辛雅笑说：“其实做的这些已经够了，除了自己留着吃的，我还分了点给雷恩家、波切特家和路易兄弟。当然，还有您，豪尔先生！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想着带到军营里去，而且还挺受欢迎。” 乔治自嘲地笑笑，恭维说：“呵呵~是的，我也没想到。你做的食物虽然不需要魔法，但是似乎有种魔力，军队里可不少人想着你之前做的那些菜呢！” “呵呵~谢谢你的夸赞！我只是什么都乱想而已，实际上军队里的厨师们手艺要比我高出不少。” 乔治虽然笑得洒脱，不过男人会有男人的面子问题，这个可是他们的直隶上司，他没面子，他们整个郡的人也会跟着没面子。韦辛雅想帮帮他，想了一下。说：“我这里可能没办法帮上你什么忙，我很抱歉！或者……乔治，，你可以试着和雷恩他们几家商量一下，也许他们愿意把他们家的卖给你。” 韦辛雅为乔治指明了另外的方法，他也觉得很可行，“我待会去问问他们是否愿意卖给我！” 最后，乔治把他们几家所有的酸菜都带走了。路易他们虽然都很喜欢吃这东西，甚至可以说是爱！不过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特别是他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除了活命的食物，能卖钱的，对这里的人来说都是奢侈品！ 当然，韦辛雅这个有些奇怪的人除外！就是那些新来的人，知道韦辛雅为了招待他们，不肯把乔治·豪尔男爵重金收买的酸菜卖了，所有的人都觉得她有些傻。不过，话里话外对韦辛雅倒是亲切很多。 卖了多少钱，雷恩几个不说，韦辛雅也不问。她觉得送人了就是别人的，不关她的事。让乔治去收购他们手上的酸菜，这主意也是她出的，没什么好多想的。 至于梅干菜…… 当韦辛雅打开制作梅干菜的坛子的时候……一股发霉的气味立刻泄了出来，里面黄黄绿绿地一块一块的都长毛了，分不清出是什么东西！ “这些可怕的东西就是你说的梅干菜？”呕……乔治有点想吐！谁有勇气吃下去？乔治突然觉得韦辛雅的味觉肯定有问题，她竟然跟他说这个令人作呕的味道挺香！魔法厨师们都是一帮奇怪的家伙，能和他们混在一起的韦辛雅，估计也有点奇怪的嗜好。 “哈哈……哈哈……”韦辛雅干笑着：“你知道，做食物难免有失败的。哈哈！”好吧！虽然同是南方特产，可梅干菜的产地离她们那里实在有些远，她们哪里从来没听谁家做过这个东西。做这个菜的方法，她就看过一次，还是小时候的事了，难免有些误差。 “看这种失败作品，可真想象不出是个厨师做出来的。”乔治实话实说，突然又调皮一笑“噢！不过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你放心！” 韦辛雅尴尬一笑：“谢谢！”这个东西确实有点丢脸。事实上，她之前也没看过，酸菜的成功让她有点得意忘形了。这次出丑，也是她自找的。 乔治倒不是很介意，达到目的就好。只是他这回拿的那些酸菜估计也不够吃，他想让韦辛雅多做点。但是这时候可没有什么野菜，倒是军队里的圆白菜可以做，但是那已经不是韦辛雅的了，他们也不外卖的。做酸菜又不难，她干脆把做法告诉乔治让他回去教那些厨师们做。 说完，韦辛雅恬着脸笑着对乔治说：“你看！我都这么帮你了。你也当我是朋友不是吗？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乔治爽快地说：“行！只要我办得到。说吧！” “你那里人手不是挺多的吗？收获季的时候，能不能叫几个人来帮我的忙？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韦辛雅到处打听过了，收获季的时候，她那点田地她确实做不来，如果不想让粮食作废，必须请人！可收获季谁家都忙，乔治亚郡人口本来就少，整个北方根本就没有找工作的人，她能请谁？想来想去只有那些当兵的了，那是现成的劳动力。 “不可能！”乔治想都不想的拒绝。 韦辛雅急了：“你别拒绝这么快嘛！不是白帮忙，有报酬的！” “那也不行！”乔治正色道：“那是军队！帝国的军人有军人的骄傲，他们保卫国家！开疆扩土！他们是帝国的骄傲！怎么可以让他们像在家过不下去的乡巴佬一样拿起锄头来种田？这是军人该干的事吗？你说点别的事吧！也许我还能帮到你。” 军人就不吃饭了？这句话韦辛雅可没胆子说出来，她之所以那么大胆，那是前世新闻看多了。当兵的不都是帮着老百姓的吗？这里虽然有差别，但她也不是让人白干活的啊，付钱都不答应……“那怎么办啊？那么多粮食，要是来不及，一场雨就完了！” 乔治爱莫能助，拍拍她的肩膀：“加油吧！多学习多练习，以后你就习惯了。只要不下雨，你能在收获季结束之前做完的。我知道这里的天气，那时候基本上是没有雨的！” 韦辛雅郁闷了……基本上没有雨，那就是有可能有。天气的事，那说得准啊，又不是天气预报，天气预报还有不准的呢！ 不久，工地收工了，韦辛雅的房子修好了！ 按照原先商量的那样，除了木屋主体的两个窗口，每个房间都装有窗口，要比原来明亮多了。地板是用砖砌的，好打扫多了，也显得更加整洁。只是，可以当成两个客厅用的木屋主体，如今显得空旷多了。原来放在里面的东西不是放到仓库就是放到了厨房，连去年新起的炕床都拆了。现在的木屋，除了多了三个门和两个窗口，和韦辛雅刚刚来的时候看到的差不多，除了一个华丽的壁炉实在空空如也。 路易兄弟曾经靠在二楼房间的栏杆上夸奖韦辛雅想法好：“早知道我们起房子的时候就让你去参考参考了。这里多舒服啊！”夏天的时候凉风徐徐确实舒服，要说这里除了那个推拉门有那么点日式风格的意思，这阁楼完全是欧式风格，除了她要求的那个落地大窗，他们两边还给开了窗口，这里就更凉快了。 这房子的改建，韦辛雅总体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她难免对着卫生间里的马桶哀怨。韦辛雅本来想建成现代的蹲厕的，那种马桶的样子好弄，她也知道u型管的原理，拜托雷恩夫人帮忙做就可以了。不过这个方案被路易兄弟否决了，他们说：“在地下面建池子会渗水，房子会塌的！而你把你说的那个池子建的太远了，又容易堵住。”总之就是行不通！这种技术要求太高，不是他们这种野生工匠能做到的，花费也是不菲的，让韦辛雅自己辛苦一点，自己去倒那啥啥啥。 除了马桶问题，他们建的房子还真是没话说，连卫生间都很坚固，也很大，拿来当个小房间都可以，又通风透气。厨房就更不用说了，拿厨房当饭厅都不失礼。哦，厨房还开了个侧门，可以把水直接挑到厨房，不用经过大厅。 房子大了，却显得很空，除了卫生间和厨房有些基本的东西，别的房间根本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总的来说，就是房子建得好，家当没多少。 韦辛雅很穷！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穿越会弄到这步田地，一切从新开始，什么都要自己赚！有钱还买不到东西！ 想不通，韦辛雅就更重视今年的收成。那玩意如今跟城市最低生活保障一样，而她就是低保户，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可现在，似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可能提前收割。这里也没有什么收割机！ 现在，正是农忙前，田地里没什么事，森林里也没什么可以收获的东西，同时也很危险，只有少数几个人敢去拼这个命。雷恩他们几家，每家都忙着赚别人钱！ 雷恩家拼命地做陶罐，波切特家正做鞋子，路易兄弟做些家具，虽然因为没有钉子等这样的铁器，做不了多精致讲究的东西，但是他们做的家具都很结实，并且正是需要的，还算受欢迎。就是新来的移民家里有什么本事的也想着办法赚别人的钱，要不就做些自己能做的，比如编箩筐什么的给自己添点家当。 只有韦辛雅，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也没什么钱什么都不敢买。捉鱼几天都捉不了几条，而且这天气也不好留。烤干，韦辛雅嫌那火焰味，腌鱼，韦辛雅也不会。她被梅干菜吓怕了，不敢浪费食物。炒干？韦辛雅倒是让雷恩夫人帮做了一个可以炒东西的陶锅子，可那样还是要小心用。煎鸡蛋可以，但是要油炸有报废的危险，换句话说就是，炒干这样需要高温并且干锅的操作方法陶制的锅子办不到！ 于是，韦辛雅在收获季之前彻底地无所事事了。 第26章 乔治亚郡的人各自住得远，连路易兄弟都不会选在互相的隔壁庄园，又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当然，他们自己也不喜欢到别人家拜访。韦辛雅这个死宅更没有没事串门子联络感情的观念，不然她也不会是一个宅女了。 所谓富贵闲人，韦辛雅没有钱也不是什么贵人，家里更是“家徒四壁”的真实写照，所以现在闲下来无事可干，又极其贫困的韦辛雅觉得自己是跟街上好手好脚去要饭是同一等级的罪恶，是浪费宝贵的时间。 要知道，到收获季前那么长的时间，要是在现代，韦辛雅可以看多少部电视剧，可以看多少本小说了？又可以刷多少怪，升多少级，认识多少新网友？（==；这大概就是作为死宅一族韦辛雅的思维模式了……） 这些数都数不清！所以，在自己没有任何资本前闲下来是罪恶的！是要下地狱的！ 但是，能做点什么事呢？ 韦辛雅把自己之前做过的，和自己能做到的事情都过滤了一遍，但都没有什么结果。比如编藤吧！她可以按照现代的方法做藤家具，这个很容易做，材料也有；但是，别人的藤木家具里面是有骨的，就是说藤木家具的藤木是既有藤又有木！要做藤木家具，里面要先用木头订个骨架出来。 没有钉子！连路易兄弟都没有的东西韦辛雅能有吗？太麻烦，成本还高！为什么这里没有竹子？……好吧！就算有竹子，她也没什么办法，不会。 再比如，韦辛雅会做饭，还是挺受欢迎的。可这里谁都穷，韦辛雅自己工资准备没有的月底都知道要自己做饭吃省钱，这地方，谁来买？这里的人可是挺习惯啃面包的！ 再多的不举例了，反正一样一样地全都做不来！做得来的也没用。 韦辛雅那个郁闷啊！自己本来就没什么本事了，在现代还能随随便便活下去，不缺她一口饭吃。在这里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书到用时方恨少，她以前怎么不多学点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在现代有用并且赚钱的知识在这里可未必有用。你说除了家里有点田地的，现在谁还会学种田？谁还会打猎、捕鱼这样既赚不了多少钱又辛苦的本事谁还学？ 好吧！好吧！废话多了，看看现在的情况吧！ 地有了，房子有了，能保证不会风餐露宿住得舒适。吃的，暂时饿不着！麦子……先别去管它，她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 菜地？大片大片的野菜长成了野草，水她是天天浇也没长成农家菜；要不明年试试用农家肥？要是再不成……那肯定是很难驯化的，她又不是农学家，现在迫切地需要的是能吃能用能卖钱的东西！看来要想办法弄点正常的蔬菜种子了！也可能是播种季后太忙了没时间仔细打理。唔……明年后年这里人应该多了，可以考虑种菜卖卖，要不直接卖酸菜，钱多点！ 春天种的豆子们已经出豆荚了，不过韦辛雅想留着吃豆子，因为豆子好储藏，留个一年半载的都没问题，又是粮食类的，饱肚！ 其实这样在韦辛雅看起来挺浪费，因为豆荚很好吃，不过没油又没有调料更浪费！她连豆苗都没舍得吃！当然也是因为韦辛雅贪心的原因，想多种点豆子出来，明年扩大种植。长豆角已经被韦辛雅腌成酸豆角了，只留了些做种。 除了韦辛雅住的地方还有田地菜地什么的，这里还有大片大片的草地空着，要利用起来。这要花钱，等她什么时候不再需要借钱的时候再说。 暗精灵森林，说实话，韦辛雅也不怎么喜欢接近那个地方，那里有很美丽的风景，物种也不少，不过她时刻牢记这乔治的话，那是暗精灵的地方！ 瞧！连名字都有这么强的地域性——暗精灵森林！就是暗精灵的森林。 里面不能打猎，不能砍树，确实，乔治说的没错，那里的果子是最好的。不过显然里面的动物们要比韦辛雅了解的多，等她找到了，它们也吃得差不多了。韦辛雅够得到的地方，动物们也够得到，甚至比她高的地方也到得了。气得韦辛雅差点想找把枪来把它们一了百了！她也不敢在果子或者豆子成熟前圈起来不让别的动物吃，这是暗精灵的地盘只能当做没看见！ 不过，在这个富饶的天堂一样的森林里韦辛雅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这个季节的各式蘑菇！==；还有不少不顶吃不顶喝的漂亮花草……总要有点收货对吧？ 再就是韦辛雅认识的两种青果子，一个是梅子，一个是柠檬。都是挂在树上青得泛酸的那种，柠檬只比乒乓球大一些，那样的是绝对不能吃的。韦辛雅刚好知道这两种东西泡了盐水既可以下饭又可以做菜。比如梅子酱，柠檬鸭什么的。 但韦辛雅是不敢乱挖野菜了，这些她都不认识，就算能吃，她也不敢冒险。 花了好几天时间，忍着不适和恶心把发霉的坛子洗刷干净，又拿开水烫过，然后拿出去晒干。这是财产，不能像以前在家一样当垃圾扔！可怜韦辛雅这时候，不但要把以前当垃圾占地方的酸坛子洗刷干净，洗那些发霉发臭的底下连个一次性手套都没有，全是用手伸进长了毛的缸子里面把它陶空又洗刷。 那些长了毛的“梅干菜？”和那些洗刷的脏水当然不能浪费，韦辛雅全给它倒进粪坑里了。不是有个词叫堆肥吗？那就堆吧！这点东西不够，韦辛雅又特地去割了野草加进去。记得有部什么电视剧的一点片段里面还有人特地把手伸进农家肥堆里，据说不臭，还是热的。 应该是个什么热能反应吧，生物学上说的，高温消毒嘛！发酵会带来高温，只要把这些都盖严实了，不让它们有空气就行了！虽然她记忆里农家肥是很臭的，也绝不可能伸手去摸！ 韦辛雅特特多挖了几个坑，把肥水分进几个坑里去，又加了草，树叶等填满。再在上面弄个木头捆扎的当盖子，然后盖上土密封。明年一定要有肥料了！ 差不多快到收获季节的时候，乔治又来拜访韦辛雅了，这次乔治是要带韦辛雅到军营里去的。 因为……乔治上次带去的那点酸菜早就吃完了。而韦辛雅教的腌酸菜的办法，军队里的厨师和伙夫们确实做出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做出来的酸菜不是酸得倒牙就是做不成。五花八门的做成什么样的都有，要不就是长毛了，要不就发霉，有些看着好像腌好的，手一伸下去，抓到的全化开了，跟抓豆腐一样。 酸过头的还好，放炖菜锅里一吨，连醋都不用放了，还要多加点水，也还好。只是实在没有韦辛雅做的那么好吃，又有那种特别的风味。别的就没办法了，不管又不行，太浪费了。 所以，乔治这次是来请韦辛雅特地到军营里做指导的。 “不去！”韦辛雅坚决道 “为什么？”乔治惊讶地问：“不叫你白教，有报酬的！而且这次还是军需部开的工资。抵得上你为军队服务一年了！” 瞥了乔治一眼，韦辛雅说：“钱在这里，基本上没什么用，很多东西这里都没有！军队给的酬劳虽然丰厚，可这是一次性买卖，我不能坐吃山空！还是种田比较有用，明年我还得还种子呢！快到收获季了，我得抢收麦子。你知道，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乔治愕然了，他确实没考虑到韦辛雅的特殊情况，扒扒自己还算丰满的头发咬咬牙：“这样吧！我让几个士兵帮你处理好农场的事，你就跟我去军营，庄园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会帮你处理好的！” 韦辛雅垂下眼睑，不叫乔治看见自己在翻白眼。说：“帝国的军人有军人的骄傲，他们保卫国家！开疆扩土！他们是帝国的骄傲！怎么能让他们到我这小小的农场来帮忙呢！” 呵！在这等着他呢！韦辛雅这丫头把上次他说的话又返回来了，这是带了十足的怨气呢！ 乔治无赖地笑笑：“这次是军需部下的命令，不算侮辱他们。军人嘛，服从命令是天职。这个你放心！”呵呵~这丫头开始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好现象！ “帮一次是人情，我代表我自己表示感谢！不过……”韦辛雅话音一转，还是拒绝：“我是庄园主，种田是我的本职。我现在却对这些事情还不大通，‘特别’是这次的麦收！你知道的，很重要！而我，确实不比男人，只能靠练习！ 这是您教我的，乔治先生！您说过的，只要多练习练习，在收获季节前，只要不下雨，就能收获完的！所以，您和您的士兵的帮助我得拒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知道，这才是我该做的。”这是她最怨气的地方，没听说过多联系，自行车的速度就能赶上汽车的。破比喻！ 韦辛雅要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上次对他优惠这么大，要知道，从他们的反应来说，他们是不知道怎么做酸菜的，至少在韦辛雅已知的范围内，这里是没有酸菜的。直接告诉乔治怎么做，一方面确实是为了讨好他，二是乔治对韦辛雅的帮助很大，她想报答他，三就是想以他们这样的交情这样的提前示好能得到乔治在麦收时的帮助！这样小小的要求，明显是他们占便宜了，她又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过显然，韦辛雅是一厢情愿了。 既然这样讨好都得不到好处，那她还不如把姿态放高点，能提出的条件就马上说出自己的要求。至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嗯！该讨好的还是要讨好，毕竟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军队的事情虽然没有庄园重要，不过四十个银币能要的干嘛不要？有钱谁还怕烫手？ “哦！不过，我们是老朋友了！军人们保家卫国，为军队效劳也就是为我们自己服务。”韦辛雅补充说：“农忙后我会去的！” 乔治似笑非笑地看着韦辛雅，这回都会跟他拿乔摆谱了。农忙后？农忙后他都被那帮老家伙整惨了。 第27章 “我是不急的！”乔治扬起无赖又得意的笑脸满不在乎：“我可以等到你愿意去为止，但是军需部的那帮人急！我无所谓，军需部的那帮人动不了我。” 军需部？韦辛雅警惕地看这乔治，不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 “不过……”乔治轻飘飘地说：“现在整个北部的物资都是由军需部负责的，……得罪他们？啧啧~” ……韦辛雅心中一跳，瞪大了眼睛看这乔治，生怕他说出什么她承受不起的后果。北部所有的物资都是军需部提供，得罪他们她不用想在这里活下去了。更甚者，可能还会连累别人…… 上位的人不用做什么，只要在物资，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延长一点点时间，就够她个小老百姓喝一壶的了。 看见韦辛雅脸上明显的变化乔治笑弯了眼睛，继续他的怀柔政策：“其实你不用太过胆心麦子的事，离收获季还有一段时间呢！麦子成熟前我让人送你回来就好了，赶得急的。” “哦、哦。”韦辛雅急急点头生怕乔治反悔，又一愣：什么叫麦子成熟前把她送回来？ “你刚刚不是说要帮我找人帮忙吗？”韦辛雅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一下子又改了，这家伙不会是反悔了吧？ “噢！其实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能让帝国的骄傲来种田，你知道他们只会打仗！”乔治一本正经地说：“你能为他们着想真是太好了，虽然这是军需部的命令，不过我也不好跟他们直接下这个命令，这真是令人为难的命令！” 韦辛雅瞪大眼睛看着乔治，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这该死的老狐狸！ 心里不断懊恼，刚刚她想这么多干嘛？反正到头来都是要去的，结果一耍点心机就什么好处都没了！这家伙说话滴水不漏，想找理由都没办法。不论是乔治还是军队，在这里他们既是军方又是官方，官字两个口，怎么样都得罪不起。 可韦辛雅还是不甘心地问：“那我这算是为国效力了吧！于我的庄园难道就没有半点好处吗？” “呵呵~怎么可能没有好处！”乔治笑得好比圣诞老公公：“刚刚我不是说了吗，这次是有报酬的，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又军需部支出的酬劳，那地方，物资足；连下级军官都会羡慕你！” 空口无凭，这样的话谁不会说？再说了，这里的钱根本禁不住花用的，而且这地方有钱都没有用。这点保证对韦辛雅来说华而不实。 虽然有点不敢开口，但是韦辛雅还是把她的担心说了出来。 “豪尔先生！” “叫我乔治！” “好吧！乔治先生。你知道，我是非常非常愿意为军队服务的，能为军需部工作是我的荣幸。不过，关于酬劳……钱当然是有用的。可这里难以买到我需要的东西，而我需要劳动力的时候，别人都在忙，也不会为了我这点钱耽误他们庄园里的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乔治打断了韦辛雅的话，说：“具体的，我没有权利决定，你需要和军需部的人商谈，至于结果就要看你自己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能帮助你，在别人面前我不好明目张胆的偏向你。不管是你的庄园还是你跟军队的事都要靠你自己争取，只有靠自己才能过得更好！”他只能提示到这了。 “哦。”怪不得乔治推三阻四的，原来她提要求提错对象了。 “不过，我走了。我的牛怎么办？”韦辛雅可怜兮兮的望着乔治：“它没人照顾！” 乔治一瞪韦辛雅，都答应了还想占他便宜？不过这时候乔治只想快点把韦辛雅带走，叹了一口气，朝门外大叫一声：“维克军士！”…… 韦辛雅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跟着乔治和上次一样赶了两天的路到了军营。而这次，她直接被带到了军队军需部，一个对于上次的她属于机密的地方。 “你好，韦辛雅小姐。我是军需官拉达克·艾德。”一个中年军官和韦辛雅介绍自己，不过为了保证军队的一些信息不被泄露，他并没有多说别的，比如他的军衔之类。 “你好艾德先生！”韦辛雅回礼。 “坐吧！”艾德让韦辛雅做在椅子上，他自己也坐在她对面好和她谈话。“我想豪尔男爵已经和你说了我们请你来的目的了吧。” “是的。”这算是韦辛雅第一次有意识的见到实权人物，有些紧张。“不过我不太明白，酸菜而已，只是每天饭菜选择的一种，没必要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地邀请我来这里谈话。军需官先生，其实您可以让我直接去厨房就好了。” 军需官拉达克·艾德因为管理军需部，需要和很多不同的人打交道，并不像北方都城的威绅那么古板严肃，当然也不会像乔治那样时不时地嬉皮笑脸。但他和韦辛雅说话还是谨慎中带着柔和的。 “韦辛雅小姐，其实请你来这件事很重要。”拉达克郑重地说：“酸菜不光是菜的问题，这还关系到军队物资保存的问题。” 吸了一口气拉达克继续说道：“有些事情我不说，其实你也该知道，整个北方的物资都是我们军需部从南部运过来的。其它的粮草牛羊还好说，只是蔬菜从那么远的地方运过来损耗太大，特别是夏天。 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吃蔬菜，但根据魔法师们的研究，蔬菜对于军队来说特别重要，军队规定，每名士兵在非特殊状态下三餐都必须食用相应数量的蔬菜水果。 这是军规，不能改变！ 但是由于运输损耗过大，既照成极大的浪费，士兵们的蔬菜食用量也没能达到，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北部地区的军需总部每年在蔬菜上花的钱差不多都赶上在肉食上花的钱了，这是极大的浪费！” 说到这里，拉达克望着韦辛雅说：“而您制作的酸菜似乎是几个月前的。” 韦辛雅点头说：“是的！” “那么，如果是按照您的配方，它们能保存多久？”拉达克问。 “封存得好的话，保守估计能保存一年以上” “一年！”拉达克两眼放光正色道：“韦辛雅小姐，我希望您能帮助军队地正确地指导厨师们制作出合格的酸菜！豪尔男爵应该跟您说过了，军队里的厨师们做出的酸菜，不管是口感还是质量上还是和您制作的有很大差距。”最后的话完全是恭维，这个韦辛雅还是听得出来的。 “关于这件事，军队会特别感谢你的。”拉达克意味深长地加重“特别”两个字。 “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很荣幸能为为帝*队效劳。可是，军需官先生。”韦辛雅垂下眼睑不着痕迹地隐藏起心理的小算计说：“常常吃酸菜，虽然和吃蔬菜差不多，但是到底比不上吃新鲜蔬菜。您的蔬菜从南部运来也太过久远了，就算做成酸菜才运过来，酸菜也是怕高温的。” 说完韦辛雅抬起眼努力用诚恳的眼神望着拉达克：“您为什么不从南方弄些能在北方种植的蔬菜种子回来，让乔治亚的居民们种植呢？虽然可能不能满足军队的需求，不过至少能补充些路上的损耗。而且，乔治亚郡离这里才两天路程，运输很方便。” 听韦辛雅说完，拉达克惊讶地上下打量着韦辛雅。确实是一个很聪敏的人，可惜她是个女人地位又地身份不明，不然可以拉到军队来做点事，现在到处都缺人，政府军队也不例外，毕竟是新国家。 拉达克对于韦辛雅的提议还是很肯定的：“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虽然之前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不过可以试试，只是需要先打个报告跟上级请示。拉达克心里非常赞同这件事，这对军队对国家都是有好处的。只是，现在重要的是粮食生产，而不是蔬菜生产，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粮食收成。 在双方谈妥了各种条件之后，拉达克就先安排好韦辛雅的住宿等各种事宜，第二天韦辛雅才开始了她在军队的工作。 工作之前当然是和军队里熟识地厨师伙夫们打招呼送礼物了！朝中有人好做官，虽然韦辛雅带的东西他们未必看得上眼，不过军队的生活枯燥无聊，有人想着他们并记着带礼物来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打好关系之后，韦辛雅就开始和他们说明酸菜制作具体要注意的地方，还有储藏地方需要阴凉通风等方方面面仔仔细细地一一说明。这也是韦辛雅花力气先打好关系的原因之一，她以己度人：如果是她教出来的徒弟，最后又反过来教她自己，她也不会高兴。 这件事情韦辛雅杞人忧天了，军队里的厨师们做酸菜有人做得成有人做不成其实就是他们各自在制作过程中有些小地方没注意到，只要讲解一番就行了。 然后接下来就是韦辛雅的报酬了，她没要什么钱，几乎能要的有用的实物她都想办法争取。 至少韦辛雅争取到了军队对于她农庄请军人帮忙劳作的首肯，条件是：必须自己提供让休假军人们满意的条件，而且是自愿的。 虽然韦辛雅暂时不知道要提供什么条件才能吸引到正在休假的军人到她地里去干活，那些军人可不会看得上她那点小钱。 “上尉厨房”实习厨师卢法倒是给她提供了一个方法：“这还用想吗，用什么条件？当然是用美食啊！你可是为‘上尉厨房’服务过的厨师，你做的食物对那些普通士兵们可是很有吸引力的！普通饭堂里的那些单调又重复，很多人都吃腻了。” 韦辛雅一听眼睛一亮：“对啊！我可以多做些好吃的！卢法你可真是太聪明了！”韦辛雅不吝啬地夸道，那些当兵的可不穷，也舍得花钱。 卢法一挑眉，高傲道：“那当然！我可是实习魔法厨师，就是准备要成为魔法师的人。”故意漏掉厨师两个字凸显自己的伟大。 然而高兴没多久，韦辛雅忽然想到什么又丧气了：“还是不行。我哪里没有可以做美食的材料，我连肉都没有……”这里的士兵不比乔治亚的居民，他们天天都少不了肉，也不缺什么吃的。而韦辛雅别说肉了，连素菜都整不出来，唯一在那些有钱的士兵们面前能稍微拿得出手的水煮果酱馄饨只能当零食吃，不可能拿来当正餐。 卢法皱着眉看着韦辛雅认真地说：“你可真够穷的！” 韦辛雅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第28章 韦辛雅现在对于请人劳作的事毫无办法，不过对于军需部……乔治不是说他们是负责整个北部的物资的吗？既然钱这东西现在在这里没什么大用处，干脆用自己该得的报酬委托军需部的人帮忙在南部购买各种蔬菜种子和这里没有的鸡鸭等家禽，现在只等下一批军需运输队的人出去又回来就行了。 不只这样，韦辛雅还让他们在军队的畜群里帮忙挑了两头温驯的牛。韦辛雅并不打算在庄园里以养牛为生，吃得多不说，也不容易见什么效果，还会拉大泡的粑粑……虽然据说来钱快。这个世界大多数有钱人都是养牛的，但一想到粑粑问题她就不愿意养，不管多久她还是很难适应这个。 羊就不一样了，发起脾气来也没啥杀伤力，还吃得少！拉的小！放草地上圈起来给了足够的草就不用管什么了。肉比不上牛那么多，但是长得快、繁殖快，还产羊毛！羊奶嘛，就知道营养接近人奶，而且没处理过的味道有点糟糕，不知道能不能做奶油什么的，两相对比，韦辛雅觉得养羊比较划算。 之所以还要两头温驯的牛，是考虑到庄园里还有大片田地要种，就啊哞一头牛实在怕忙不过来。韦辛雅自己带着阿哞开垦菜地的时候就知道，阿哞累了虽然不会说，但它会明显的喘大气，还出汗，跟人一样。 牛出汗是从嘴和鼻子里出的，起先韦辛雅还吓了一跳，想说阿哞是不是感冒了。找老波切特一问才知道，那是牛出汗了。牛也是会累的，累的时候会出汗会喘气，累得狠了饭都不愿意吃了。 老波切特还特别提醒韦辛雅，牛比人力气大，却不能让牛累得太狠，运气好的，牛累了自己躺在那里就不动了，运气不好的傻牛会干活干到累死。所以年初开菜地的时候韦辛雅就没开多少，一个是她不太会农活开不了多少地，一个也是怕阿哞累着。 现在有了机会，就多弄两头牛回去，碰到需要连续干活的时候让几头牛轮着上，既能让牛修养也不至于耽误农活。 听了韦辛雅养牛的论调，管牛的头头嘿嘿一笑夸道：“你懂得还不少呢！” 韦辛雅谦虚地说：“这都是别人教的，我懂的也不多。正想向您求教呢，你这的牛养的真好！我家牛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的，可却比不上这里的肥壮。” 得了韦辛雅夸奖牛官哈哈大笑，所有人都好为人师，他也不例外，这是他的本职工作他更有发言权。 “我可是专业的能养不好吗？问我最清楚了！你的朋友说得对，牛的力气再大工作久了也会累的，需要休息！不过不是随便休息就行了，耕地是个苦活，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耕完的。牛最多能连续工作四个小时，然后要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一般牛工作了两小时，就该给它半小时，每天使役时间最好不要超过八小时。如果在耕地的时候发现牛有伸颈、背部凹陷、尾根举出、蹄尖扫地、行进速度不一致、不断排尿等现象，就应该让它休息了。要是它休息的时候不大吃东西，就该多让它歇会，或者干脆暂时不让它干活了，这是累狠了。”边说还边拿着旁边的牛比划着。 说着拍拍正吃着草的牛的高壮牛背，骄傲地说：“我养的都是好牛，牛好、犁好，你再勤快点。一天三亩地不是问题。别人的牛一天能耕个两亩地就算不错的了。” 然后又有夸奖似的看着韦辛雅说：“我刚刚听你说你每天都会清理牛舍换垫草，然后带它去水边泡水。你不也是挺懂的吗？很多人都做不到这一步，我想你的牛肯定比别人家的健康！但是还不够！最好能帮它洗澡，每天给你的牛刷一刷，连牛蹄都要刷干净。等一下我教你怎么样把牛伺候舒服了不踢你，不过你这几天要帮我做饭，哈哈！” 韦辛雅惊喜道：“我很乐意为您服务，真是太感谢您了！我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真是解决了大麻烦，现在她都不敢离牛太近，就怕被它踢到，韦辛雅以前可是听到过有人被牛踢了一脚骨头都断了的事，有心理阴影啊；牛脾气不是说着玩的。 牛官想了想：“其实你做的很不错了，牛舍也能夏季通风冬季保暖……嗯，帮牛擦洗的时候早晚两次，耕地的时候除了早中晚，半夜还要再加喂一次草料，草要是切成细料。还有……” 牛官郑重地说：“这个可能会让你为难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养牛其实还是很花钱的，特别是耕牛！平时就不能让它饿了渴了，叫牛干活的时候你还得喂粮食！豆子、麦麸，能有麦子那是最好不过的，什么粮□□贵喂什么，每天还要喂盐，我知道这些东西你们农夫自己平常都舍不得吃，不过这样养出来的牛才好，一天耕个四五亩地都没问题！ 实在不行也最好种点燕麦荞麦之类的喂它，特别是荞麦，这玩意野外就长有，不值钱长得又快，人吃不了但是牛吃着好。 一般人家里养牛，不是不懂这个；就是懂了也没能力这样养，全是随便喂点草了事，连军队里专门用来吃肉的牛都比不上。所以外面的牛一天能耕个差不多两亩地的就叫好牛了，更多的人家养的牛都是瘦弱不堪的。”说完还惋惜地叹了口气，看得出他是干一行爱一行。 舍不得让牛吃好那是别人家，韦辛雅可不会这样，她明白什么叫有投入才会有产出。帮她干活的，和拿来吃的还是有差别的。“你放心，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办法好好养牛！”韦辛雅向牛官保证道。 瞧，养牛要养好，可不就是要花钱吗？大规模养殖还是养羊划算点。猪也不错，她更吃得惯猪肉，不过印象里猪要吃得很多，这里也不可能有什么剩饭泔水的，记得老妈提起过养猪很臭！还是算了。 而且军队里除了牛羊马等大型动物就剩下魔兽了，没别的！魔兽别说军队不卖，就卖了韦辛雅也不敢买。马也很好，可以拉车，比牛速度快多了，可惜比牛耕地时需要吃的粮食更多，还是要天天吃的，不然就瘦，又不好驯服，除了拉车骑马似乎没别的用，太不划算了。嗯！以后想办法弄头驴子吧，小巧乖顺。离郡里和各家都太远了，来回不方便，牛车太慢了。 要领的牛决定了，就去领羊！韦辛雅大多数要的都是小羊羔，因为便宜能多要些。除了几只羊羔没断奶，或者怀着仔的母羊，她就没想过要大的羊，反正羊羔里公羊母羊都有。 想到自己庄园里即将成熟的麦子，韦辛雅咬咬牙又弄了几只肥羊回去。关于吃肉，韦辛雅听波切特夫人提起过，乡下人其实很少有机会吃肉，就是家里有农场的也是不过三五天才吃一次。谁要是能天天吃肉，说明他不是贵族就是及有钱的。 怪不得平常见他们都是吃得那么素！如果不是韦辛雅时常能弄点鱼来吃，就算吃再多也是觉得饿得脚发软，就因为这样，韦辛雅某次减肥之后发誓再也不吃素减肥了！==；节食更加不可能。好吧，除去某半天的素食减肥计划，韦辛雅就没减过肥。 为了做菜铁锅的必不可少的，军队里倒是有铁锅，不过只有现成的炖锅，要不就是“上尉厨房”里那些精致的炊具，但大多数不合她用。韦辛雅特地订了外婆家的那种半圆的大铁锅，郡里的打铁铺做不了，可军队里的可以做，不过钱花的也不少。 定制厨具的时候，韦辛雅不知怎么的脑袋一热，竟然在军队里的工房把厨房里大大小小的需要用到的大锅小锅炒锅炖锅都订，连锅铲都是铁的，等她自己清醒点的时候悔得几天都吃不下肉汤，连连骂自己败家。 事实上，韦辛雅确实是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是不应该这样花费的。但是没有相应的炊具，饮食习惯上真的是难以接受。陶土炊具，难用易坏，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耳濡目染，实在是难以掌握。 民以食为天，饮食上不顺畅，让现在除了劳作就是吃和睡的韦辛雅浑身不舒服。 好吧！既然要请人帮忙干活，又是要靠自己的手艺做工钱，这方面实在不能吝啬。于是，又跟厨房里买了油，这东西只有“上尉厨房”有，那里就没有差不多的东西，都是好货，一罐子都能换一头肥羊了！ 接下来就是调味料了，不过可惜，就算是“上尉厨房”这里的调料也只有盐和醋、新鲜的水果或者它的汁，还有蜜糖、乳酪等，差不多了，还有些奇奇怪怪的香草，再接着就是所谓的魔法调料了。 除了油，韦辛雅只要了比较便宜的姜、大蒜、，这都是她用得惯的，可惜没有酱油，其他的香料她不大会用，比如这里的辣味用的是芥末、胡椒！ 芥末这东西要生吃才好煮了味道就差了好多，几乎可以算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她比较喜欢用酱油综合它的味道，这里没有，胡椒粉她也用不惯，还老贵，据说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这属于香料类，只要是香料，都贵，就是一般的官兵都买不起，更何况是韦辛雅？ 当然，也有一些比较便宜的香料。不过韦辛雅不大会用这些，就好像她一直不知道咖喱这东西除了能做咖喱开头的东西，比如：咖喱饭、咖喱鸡之外还能有什么用。这跟她家里的饮食习惯有关，很少用到味道浓重的大料，就是做重口味的菜最多也不过是沙姜八角什么的，甚至根本用不到这些。 更重要的是，她的报酬花完了！ 第29章 军需部给的酬劳额度花完了就是想要什么也要不了了，幸好去年打工剩的几个银币放在家里没带出来花，不然用农具的时候就没钱租了。既然没钱了，那就回去吧！ 韦辛雅赶紧托乔治帮她找那些愿意休假的时候去她庄园里帮忙的人，酬劳只有她做的饭。提出这个报酬的时候她还挺心虚的，只不过几顿饭而已却要别人出卖苦力。不过她没有别的报酬了，就是有钱这帮当兵的也未必看得上。当然，对这件事她也没抱什么希望就是了。 在得到乔治的消息之前，韦辛雅抓紧时间跟着军队里养牛羊的师傅们学着怎么养牛、养羊。母羊快生了该注意点啥的问题，还特地请教了母羊什么时候能挤奶，怎么挤奶，怎么做奶油等等。用一头羊的酬劳换一罐油实在太贵了，这罐不知道是什么油比超市卖的塑料桶装的还小些。以后总要吃油的吧？ 羊奶油不知道好不好吃，总归以后不能再烦恼用油炒菜的问题了，没有油怎么行？就算不好吃，也比跟军队换的划算。 想到这里，韦辛雅不由地叹了口气：柴米油盐酱醋茶，事事操心。可在这里操心这些要比字面上的复杂深入得多！不是简单的没钱而已，算了，一步一步来吧。 每几天，乔治传来消息。说是有几个准备休假的士兵想去，不过要多等几天才到休假。问韦辛雅愿不愿意等？ “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在这等着他们一起回去吧。虽然可能错过几天收获季，不过我怕你不在这里亲自等着，他们到时候改变主意。”乔治解释说：“这里虽然是边境，附近没什么城市，但是士兵们休假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娱乐的，他们可以打猎、斗兽。你要是不在这里守着，我担心到他们休假的时候被人叫去玩别的游戏。所以，你还是等几天吧，虽然错过几天收获季，但他们人多，都是壮小伙，做得很快的。” 韦辛雅不用想就答应了，这不是她一个人能办到的事。老波切特曾经给她打了个比方，就去年割草过冬的事。割草确实相对轻松，当时要求就够用就好，他们几家人床上用的那点草最多不过两亩地。而收麦子要全收完，还要赶时间；收麦子可不比割草，草是软的，麦秆是硬的，还要脱粒晒粮，难度要大得多。 所以，只要不耽误事，多久她都得等！ 好容易等到了那些士兵放假，收拾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差不多装了一马车。对比那几个骑了高头大马的威武士兵们，韦辛雅觉得自己相当累赘。特别是看着他们一身这时代的帅气军服，干粮、毛毯都在马背上挂着，浑然一体，不注意还以为只是装饰。人家骑在马背上背也是挺得直直的，只随着扭来扭去的马屁股颠簸着，一眼望去英姿飒爽。。 看得大包小包的韦辛雅十分羡慕！不过，这些帅气潇洒的兵哥哥们可没有什么绅士风度，只骑在马上看她的笑话，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她的行李不但多，最拖时间的是这次带回来的二三十只羊，它们大多数都是羊羔。其实韦辛雅已经会赶牛了，它们很温驯，栓在车后面跟着走就行了。只是还不大会赶羊，特别是羊群，赶了这只跑了那只。养羊的说过：有头羊在，那些羊总是会跟着走的，不怕丢。但是她总是不放心，这里大多数都是羊羔，要是它们贪玩走丢了怎么办？所以，她总是追着那些掉队的小羊跑。 再加上牛虽然走的也不慢，但是也不会跟你急着赶路，它们只会按着自己的步调来。本来两天的路程，硬是走了四天！ 韦辛雅对他们嘲笑并且没有风度的态度无可奈何，这毕竟是她的事，他们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她总不可能或撒娇或强硬地要求他们“帮我放羊！”这种话她说不出口，有点无耻的感觉。对于他们没有一点风度的表现，她除了在心里咬牙切齿之外别无他法。 等他们笑够了，发现一路上走得实在太慢，几个习惯高头大马的士兵不耐烦了，干脆到附近打猎，反正他们骑马赶一赶就能赶上马车，只留下一个士兵看韦辛雅的笑话。 他们总能算准时间在晚餐前带着猎物追上来，至于晚餐，当然是她负责。人家说了：“我们可不是来做苦力的，我们是来度假的！你是我们找的厨子，帮你干活只是我们给你的报酬。” 他们度假的时间包括护送韦辛雅回去的路上，这里森林里野兽可不少，不是普通老百姓随随便便可以路过的。所以，这“报酬”也包括一路上的晚餐！ 索性，锅子调料都是现成的，垒个简单的灶台就行了。吃的也不用韦辛雅出，吃他们打的猎物倒是省了一笔。只是崭新光亮的锅子经过柴火那么一烧，锅底马上黑乎乎的，又难看！看得她很是心疼，做完饭后洗了又洗，擦了又擦。幸好因为不是陈年火灰，很容易弄干净，反而是用油煎东西的锅面有些微微焦黄洗不掉。 等开饭了，韦辛雅傻眼了！ 锅子是铁锅很好用，调料虽然简单也能做出好菜来。不过……菜做好了没有碗和勺子是要怎么吃呢？ 这个不用韦辛雅烦恼，等在旁边早已有些迫不及待的大兵们发挥了他们不拘小节的性格直接下手了。好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碗没碟的，她也只能跟着用手抓了，算是入乡随俗吧。 看样子，他们对于自己的酬劳还是很满意的，只顾着吃，都不说话了。几个大兵狼吞虎咽的样子让韦辛雅安心不少，不用太过担心酬劳太轻薄的问题。 安心的结果就是晚餐一口肉一口面包的，吃得很满足。就算再喜欢吃肉，叫她光是吃菜不吃主食也是不会饱的，只会吃撑。吃饱了，剩下的面包收起来留着明天继续吃。倒了些水洗了油腻腻的手顺便再洗个脸，那边似乎也吃得差不多了。 正等着他们吃饱了好收拾东西的韦辛雅看他们吃到最后的样子，看得眼睛直抽抽！ 一个个帅气无比的帅哥吃完了肉之后，拿面包对付手上的油，然后再拿那面包沾着锅子里的那点不多的汤汁吃，擦得好比刷锅似地蹭蹭亮。完了还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味，被面包擦干净的手，顺手又往衣服上擦一遍，动作一气呵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几个帅哥这种“不拘小节”的做派看得人各种蛋疼有木有？虽然没有刀叉筷子，也没有餐巾，可还有水啊。尼玛，再怎么着找块烂布也好过往自己身上擦吧？说起来……他们吃饭前洗过手没有？==； 话说回来，似乎没有见过他们吃顿菜和面包之外的样子。那他们平常是怎么吃大餐的，不会除了炖菜之外没有别的菜吧？不可能！在“上尉厨房”有见过别的菜。唔，每次上菜的时候似乎都只有勺子…… 想到这里韦辛雅满头黑线：他们吃别的菜的时候不会也是这样吧…… “嗝~~~~~~~~~~~~~” 一个长长地饱嗝，某士兵满足地摸着肚子：“还是出来舒服啊！不用顿顿都吃那些恶心的草了，吃肉吃到饱！” “嗯！”另一个士兵点头，看着韦辛雅洗锅子的方向笑嘻嘻地说：“还能免费雇个跟魔法厨师们学过两手的厨子，只用帮她割点草就行了，真是太划算了！” “我倒是愿意给她钱，毕竟我们是来休假的不是吗？干嘛非要给自己找麻烦？”他对这次的娱乐活动稍微有些不满，本来不想来的，只是这些人拖着一起来。 “没办法，人家不要钱。你也知道这鬼地方上哪找地方花钱去？来这里这么久，我一个铜子都没花过，都快忘了怎么花钱了！”这该死的鬼地方！ “嘿嘿！你可以把钱给我，我帮你做顿饭得了，保证不贵！” “一边去！谁不知道谁啊！”某士兵嫌弃地说：“就你那火烧的手艺，我还不如回去吃炖菜呢！” 说着，一群人爆笑出声。休假的时候是比较放松肆意的，很愉快，不是吗？ 好容易赶回了庄园却发现家里根本没办法招待人！客厅是空的不说，椅子也只有两张。出去那么多天，水缸里的水都生小虫子了。 几个士兵一看，立刻指挥着韦辛雅先去打水，连着水杯一起送到田地里给他们饮用。完了再回来收拾屋子，然后去邻居家借桌椅回来。并指示：“务必要把家里收拾得舒适一些，我们是来度假的，不是来吃苦的。” 好吧，急急忙忙先把牛羊赶进牛棚。这牛棚本就不小，但也不大，当初只是为了放一头牛，还有牛车、柴草等杂物才建的。如今一下子住进二三十只羊和两只牛，就显得拥挤了。这还是先把牛车等拉了出来的的结果。 阿哞还在溪边吃草呢！草地上还有几只马溜着吃草，他们倒不怕马跑了。看着几只马悠闲吃草的样子，这个庄园第一次有了生机勃勃的感觉。 现在不是她感动的时候。丢了些备用的草料进了牛棚就赶紧拿了小板车带着水桶去溪边打水给他们送去了。这些士兵的态度虽然傲慢，到了她的庄园还指手画脚地没有一点当客人的自觉，但是他们倒是很负责，一来就领了农具下地干活了，一点都不含糊。韦辛雅这个主人当然也不能落于人后，送了水过去就回屋子里忙开了。 先是把屋子打扫一遍，这么多天不在家屋子里都是灰尘，不收拾干净很难住人。再来就把两只新到的牛牵到溪边与阿哞作伴，再打水把该洗刷的都洗刷干净。还要把客房收拾出来，客房只有一间，不过幸好炕床够大，应该是够睡的，这还是她当初为了晾蘑菇方便特别让他们做的加长型。 不过上面直接是泥板了，家里既没有席子也没有大块的布，这让人怎么睡？ 第30章 现在不是能停下来思考的时候，赶紧套了牛车准备出去借椅子。才想出门，韦辛雅就把眼光挪向了小溪远方，那块很平缓的地方，那里已经不是她的庄园了，却长着大片的芦苇，还没想起什么的时候她人已经往那个方向走去了。 是了，她记得是有种席子叫芦苇席的；就在身边的好东西她怎么就一直想不起来呢？ 对于芦苇席的认识，韦辛雅只是小时候朦朦胧胧地记得那么一点点，还是别人家的，她们家只睡草席。说到草席，她一直想弄出来用，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草，或者说她根本就不认识那种能做席子的草。 芦苇这东西，除了清楚的知道能包粽子，家里拿它的根来煮过几次凉茶之外，她确实不大清楚它的作用。不过知道也没用，在这里大约是地理气候、也可能是食物简单的问题，她从来都没有上火的症状，也不需要包粽子；而且家里的芦苇叶和芦苇根都是从市场上买回来的。 注意！是买来的，扎得整整齐齐的那种，所以她其实只认识芦苇的叶子，只在印象里知道芦苇是长在水边的植物。至于这个是不是就说不清楚了，要先看过才知道。 啪嚓！ 又一根比人还高比手指粗的芦苇就这么被韦辛雅轻轻松松地徒手折断了。 “我的天啊！这这么脆的玩意是怎么编席子的？”没错，这芦苇叶子对上了，可这芦苇杆子也太脆弱了，一折就断，这是要怎么做席子？ 韦辛雅气愤地把手上的芦苇往地上一扔：“浪费时间！” 说着就转身回去，赶紧去借椅子吧，时间可不早了，早点回来好下地干活。虽然请了几个大兵回来帮忙，但是她还是很不放心。 本来就已经耽误了农时，这是她的田，干活也许她比不上男人或者连这里的女人也比不上，但到底多把力气。不能说请了人回来万事大吉了，多个人也快些。 不过才走出去两步又转回来了：既然来了，走了这么远的路也别空着手，折一把芦苇回去！虽然她也不知道拿回去干嘛，也许可以用叶子煮菜吧，虽然想不起有什么菜是需要芦苇叶的…… 这时节正是农忙的时候，家家都在抢收地里的麦子，人人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来。韦辛雅到雷恩家和波切特家去借家具，他们只是跟她打了个招呼，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让韦辛雅自己到他们家里去拿。不过他们两家也只能一家匀出一张椅子来，多的也没有了。 家里又不用招待客人，当然不需要这么多椅子。韦辛雅是了解的，椅子虽然不要钱，但是要时间要人手，又不是没事干了，自己家里不用这么奢侈。就是她和路易兄弟几个单身，也是因为了好看点才配了两张椅子。 韦辛雅心里算着：现在借了两张椅子了，等下去路易兄弟那里一家借一张就凑够四张了，家里已经有两张了，还多了一张椅子出来，怎么样都够了。 “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在我这里拿两张过去！反正这时候也不会有客人来，我累了直接往床上一躺，哪用得着！”小路易说：“你直接从我这拿过去还省得往大路易那里跑一趟，对了，你顺便把桌子也抗过去先用着吧，你那里才一张桌子恐怕不够用。” “谢谢！”韦辛雅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道了谢。 小路易朗声一笑说：“谢什么呀！以后有什么尽管来找我就对了！我这还忙着呢，你自己去搬吧！”说着也不管她了，拿了镰刀就开始干活。 韦辛雅一个人去小路易的屋子搬桌椅，轻易地推开了没上锁的门，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每家都这样，让她有一种做小偷的感觉，幸好是先和他们打了招呼的，不然更像做贼了。别人家里没人的时候，到他们家里去拿东西感觉真怪！没锁他们就不会感觉不安全吗？ 厨房里一张桌子放下来还是挺宽敞的，要是换成两张，再加上椅子的位置……放是放得下，但是显得很拥挤。又不是没地方这么省干嘛？她决定把桌子摆客厅去。 “还是显得好空啊！”韦辛雅看摆好了桌椅的客厅的效果叹气，贫穷的气息不断往外冒。 好了，家里收拾好了，晚饭也不用她操心，还有他们今天打的野味。只是铺盖问题这么办？席子是没办法了，那芦苇根本用不了，就算用得了，这时候做也来不及了。刚刚弄回来那些芦苇一不留神让阿哞给吃了，就算想做啥也做不成了。不过至少证明了那东西和正常世界的芦苇是一样的，无毒。以后想用来包粽子是没问题的，前提是得有糯米。 好吧，又扯远了，不过家里确实没有什么东西能顶着用的。就是拿她草床垫的粗布拆下来，也铺不满那张炕啊，她也舍不得，拆了她可不能保证她重新做的时候能把草塞得那么结实平整。实在不行，把床垫、被子什么的拿下来让他们自己商量解决吧！ 外面隐隐约约地传来那些当兵的愉快交谈的声音，才想着，他们回来了。就见一个当兵的直接钻进了厨房，边走进来还边问：“今天晚上吃什么？” 纳卡跟再后面：“别管吃什么，只要是肉就行了！” 杰尼尔靠在厨房门口上耻笑：“你也就这点追求了！” 纳卡不服气地反问：“那你的追求又比我高尚到哪去？” 杰尼尔摊开手走了进来，一手靠在纳卡肩上摸摸自己的下巴说：“最起码不能再是炖肉了！” 听到杰尼尔的话一群士兵嗤笑打骂，韦辛雅也跟着笑了几声，还是忍不住皱眉。几个刚干完活的男人一下子挤进厨房，顿时厨房里满是汗臭味，怪不得人常说，臭男人！臭男人！原来臭男人就是这么来的，实在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屋子里满是这种汗臭味啊。 不过这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于是扬起讨好的笑容：“赶了几天的路，一来就让你们下地干活，真是辛苦了。晚饭还没准备好，你们先去洗个澡放松放松，等回来了就可以享受美食了！对了，我这里的溪水可是山上来的哦！离源头不远，清凉清凉的，最是享受了！” 听到饭还没好，几个当兵的一阵小小地失望，他们累了一天后都在期待用餐时间，猜测着今天的晚餐是什么。不过既然是来放松的，也不用计较那么多。美食嘛！这玩意就是要耗时又费工夫才叫美食，才是精致的享受！ 干了一天的活去洗澡回来一身清爽后再享用美食，这真是人生快事！ 杰森一口气喝下一整杯酒，叹慰道：“用山泉瀑布的水洗澡，不再是炖得烂乎乎的菜叶子和肉，啊！这才是真正地假期啊！我们多久没碰过酒了？” “不知道”纳卡喝完酒后抓了块肉正啃着，吞了嘴里的肉才说：“反正自打进了军队我就没碰过这东西了，我都忘了它的味了。” 杰尼尔回味着刚刚吞下去的液体笑说：“那你多喝点，记住它的味道，回到军营后就没了！呵呵~” 韦辛雅弱弱地插话：“你们还是少喝点吧！除了这坛新开的和做菜用的，我只剩下两坛酒了。你们一天少喝点还能喝的时间长一点。” 纳卡皱皱眉对韦辛雅叫道：“噢！韦辛雅小姐，你真是太扫兴了！”虽然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不过这样直接说出来真是让人扫兴！这消息真残酷，现在开始都会不自觉地提醒自己，喝酒都要小心翼翼地，这日子太难过了。虎着一张脸说：“下次多准备点！” “哦。”韦辛雅缩缩脖子，不说话了。她也是好心，再说了，不提前说，他们喝完再问她，她上哪找给他们去？ 杰尼尔呵呵一笑对韦辛雅说：“你这里还真不错，就是可惜森林不能打猎！”说着指了指暗精灵森林的方向。又好奇地问：“只是你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不能打猎不能砍树，守着个森林也是白搭！” 韦辛雅老实地回答：“这是豪尔男爵安排的，他说这里没有野兽出没，比较适合我。”她当时没有反对，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杰尼尔点头：“确实，暗精灵一向喜欢把那些能够威胁到他们的一切扼杀在摇篮里，所以他们的地盘，哪怕是边界很远的地方都不会有什么能够威胁生命的野兽存在。” 尼克笑嘻嘻地说：“你也真是大胆，一般人即使是没和他们打仗前都不敢接近暗精灵的森林外围。不管是谁，他们只要稍微察觉到一点威胁就格杀勿论，还让人挑不出错来。那些倒霉蛋实在太过深入他们的地盘了，说他们没有别的心思傻子都不相信。” 纳卡愤然道：“那些暗精灵虽然不讲理，但我们一向是进水不犯河水，如果不是那些什么该死的冒险家们太过贪婪，我们也没必要和暗精灵打那场该死的战争了。” 杰森鄙夷道：“什么冒险家？不过就是一群趁火打劫的强盗！*法雅的奸细！” “行了行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是来度假的，放松些！”杰尼尔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太伤风景了！ 赶紧转个话题，最好的话题不就是在场这位小姐吗？“韦辛雅小姐，您后院种那些草干嘛？” “呃……” 又是同样的问题，韦辛雅已经不想说了，那些几乎没啥收成的野菜实在让她没脸说那是菜地…… 第31章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过这时节不用那么辛苦找虫吃，早有鸟儿发现了它们的乐园——人类种的麦田。 早先的时候可以在那里找虫吃，后来甚至结麦粒了，再也不用苦哈哈地找虫子吃了！欢喜的鸟叫声伴随着太阳升起越来越欢闹，新的一天开始了。 几个当兵的换了身轻松的衣服坐在椅子上等早餐，他们嫌弃韦辛雅的客厅不够宽大，把座椅搬到了厨房外面的空地等着准备享用阳光早餐。在晨风中，军裤配宽松的白衬衫在比之前严谨的军装更有休假的感觉。 “啊~”杰尼尔迎着朝阳伸了个懒腰：“睡得真舒服啊！”这里夏天不算很热，有风吹当然更是舒服，晚上盖了毯子吹着缓风睡觉那叫一个惬意！当然，白天别跟傻子似地站太阳底下就行了，毕竟还是夏天。 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韦辛雅听了咬牙暗恨：nnd你们占着我的房间睡得当然舒服了！混蛋！都不把自己当客人的，谁听说过客人把主人赶去睡客房的？ 昨天还没来得急跟他们说铺盖的事，这几个土匪就看上了韦辛雅的阁楼，二话不说的直接霸占。一句“你睡另一间！”就把她赶了出来，连铺盖都没来得及拿，她又不好意思自己进几个男人准备睡觉的地方拿东西，晚上是拿了衣服当被子睡泥板上的。 事实上，自从新房改建好之后她就没有真正享受过二楼房间。白天还好，到了晚上门窗还是会关得死死的。二楼虽然不怕野兽或者贼什么的，不过外面黑糊糊的呀！她一个人住着，这也算荒郊野岭的总担心会有什么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怕鬼！==； 阁楼的窗口没那么严实，早上起床从窗缝透了点光进来，打开了窗口就能借光下楼了。如今睡楼下又得恢复那种摸黑起床的习惯，还差点摔了一跤让韦辛雅更气了。但是人家人高马大的，还得求人家帮干活，于这点不伤原则的小事计较就显得太小气了。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忍下来。 早餐吃的是昨天晚上的剩菜。其实这些天赶路都这样，他们会准备好三餐猎物的量让韦辛雅做成三份，一份晚餐当时就吃了，一份是早餐和午餐他们自己带着。不过因为昨天打猎的时间不多，只有两餐的份，而且早餐这份还不够吃的，她只好学着三明治的样子切了面包片夹肉片，尽也给她弄出了两餐的量，这下午餐也有着落了。 “等会收拾完了记得拿我们的衣服去洗！”吃完了早餐尼克直接指派韦辛雅做事，然后拿了镰刀跟着大部队走了。当兵的干活还有个好处，租借的农具不用天天借了又还，省事多了。 韦辛雅听了这话直接傻眼，什么时候他们的衣服也归她负责了？她好像只记得是只提供吃住的！ 好嘛！当附赠的好了，谁叫人家干的是苦力…… 他们的脏衣服被他们堆在角落里一个晚上已经开始发臭了，其实脏点到没什么，但当她拿起来的时候手上却是一种油汗相交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历史感。韦辛雅满脸黑线：他们是多久没洗衣服了？ 拿到溪边，在习惯的洗衣石上学着电视里古人的办法拿棒子敲，不一会就泛出明显黄腻的水随着水流而去，但是衣服无论敲打多久总是不见干净，特别是领子等明显的地方。扭头看着岸上小推车上堆满整个箩筐的衣服，韦辛雅不由的抽抽嘴角：这帮威武雄壮的帝国卫士，外表光鲜亮丽的帅哥…… 勉勉强强算洗干净了那堆衣服的韦辛雅差点直不起腰，她最讨厌洗衣服了！特别是在这没洗衣机的地方，连洗衣粉都没有！四套似乎从来没洗过的军服加上她自己的，靠着手搓棒打耗费了两三个小时总算是洗完了，晒好了衣服匆匆赶到田里干活。 年轻人气比较盛，特别是当兵的，他们玩似地比赛割麦子干得热火朝天。不过到底是当兵的出身，即使这样也不会降低警觉性。韦辛雅老远就被发现了，直到她走近了杰森才皱着眉问：“你来做什么？” “来干活啊！”不然能来做什么？他怎么好像一脸她是累赘麻烦的样子？ 纳卡直接开骂：“你来干什么活？几个男人在这里，你当我们是死人啊！你现在回去把家里收拾好，顺便想想晚上吃什么，伺候我们吃好住好才是你该做的事！” 韦辛雅被他吼得忍不住发抖，他眼睛里时不时闪现的煞气，圈起的袖子露出纠结的肌肉，那拳头还晃来晃去。颤抖着唇一下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心快跳出来了，又一时间一动都不敢动。 尼克接话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对！以后早餐和午餐不能重样的。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吃过一遍！” 这倒是提醒杰尼尔了，他马上跟韦辛雅点菜：“今天晚上就做烤全羊吧！”又问旁边几个人：“怎么样？” 纳卡一听，眼睛一亮，直接嚷嚷：“对！今天晚上就吃烤全羊！整天听罗伯特吹他几年前在庆功宴上吃的烤全羊，奶奶的，今天我们也见识见识开开荤！” 其他两人也没反对，并热烈地自顾自讨论着。听在韦辛雅耳朵里全是：“烤全羊！烤全羊！”，让她镇定了点。 但还是毫无底气地开口：“我不会……”才开口就明显感到四个人眼光死死地瞪着她，吓得赶紧改口：“我是说我不会杀羊！” “杀羊！”纳卡叫道：“我去！我去！我去帮你杀！” 韦辛雅听了忍不住身体一抖，她发誓，她好像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嗜血的兴奋光芒。 “你不准去！”杰尼尔直接拒绝，说：“杰森你去，你干活比较干净。”开玩笑，刚刚那小绵羊一样的女人都被他吓坏了，这时候再让他们单独一起，今天晚上他们还用吃饭吗？女人就是麻烦！ 杰森听了没说什么就走了，韦辛雅灰溜溜地跟再后面跑，只听到身后纳卡向杰尼尔抗议的声音。 “咩~~~~~”随着一声凄厉的羊叫，杰森已经将它利落地抹了脖子，毫不费力地将那只挣扎的羊死死压住，并且还能用盆子接羊血。等血留得差不多的时候，把还没死透的羊扔到一边任它在地上自己的血滩里挣扎抽搐，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好像理所当然的样子。 看了眼躲到一边连看都不敢看还微微有些发抖的韦辛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咔嚓”一声，羊不动了。拿了刀，利落地剥羊皮、划肚子、掏内脏。 “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杰森洗干净手站起来只说了这一句就回田里去了。 直到那个大兵走远了，韦辛雅才松了一口气。没跟这些当兵的怎么接触过，没想他们这么容易就发脾气，那么凶神恶煞想吃人的样子。这个杰森虽然不说什么，可刚刚和他呆在一起，丫完全气场全开，好像一只沉静的豹子随时准备杀人于无形。这里可是刚刚结束战争，看他杀羊的样子就知道他杀过的人绝对不少，她把这样的兵和以前那些没打过仗的人民子弟兵比在一起是不是太天真了？ 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还能把人赶回去吗？而且她一个人确实做不了这么多事，以后还是少惹他们吧。 打定了主意也不想其他，赶紧收拾起地上的羊。其实她根本不会做烤全羊，也没人告诉过她要怎么做；不过做饭嘛，万变不离其宗，这又不是多复杂的菜，总是有迹可循的。比照烤鸡做就好了，只不过是放大版的烤鸡。 先把羊洗刷干净，再把水缸倒干净水当盆子装羊，搓盐入味放里面盖好。到菜园里拔了一大把野葱和带回来的姜蒜一起洗干净切碎加了酒弄了一大盆做腌料，这些处理好之后，把水缸里的羊肉渗出的血水倒掉，把刚做的腌料倒进去又搓又抓的好比洗衣服一样。怕肉厚不入味，又在羊内里看不见的地方划几刀戳几下，现在只用腌它入味拿去烤就行了。 盖好腌羊肉，接着就要处理羊内脏做血肠，抓了把缸里的葱姜蒜丢羊血里再加盐和面粉，和其他羊肚什么的一起直接扔锅子里煮就行，驾轻就熟！说得容易，这些事也做到了下午才完，把熟的血肠捞起来晾凉，其他内脏再加把柴火继续炖着，匆匆吃了午餐就推着小板车拉了腌好的羊去郡里的面包房烤。只有那里才有烤炉。 “你来领面包吗？”乔治的厨师兼乔治亚郡面包房的面包师麦克问。 “不是，我想借用烤炉来烤东西，可以吗？” “没问题！你付点使用费就行了。”麦克好奇的问：“你准备烤什么？” 韦辛雅说：“烤全羊。” “烤全羊！”麦克兴奋道：“我以前只听说过这道菜，没想到还能见到……噢，需要帮忙吗？我很乐意帮忙！” “当然，非常感谢。你知道我不会使用烤炉。”有人帮忙真是太好了。 “呵呵~来来来！”说着麦克就把韦辛雅引进了烧烤间。 当他烧起了火，韦辛雅就直接把水缸的盖子打开，问：“现在可以放进去了吗？” 然而麦克却没有回答，他被酒泡葱姜蒜末而引发的强烈香气吸引了。“啊！好香啊！想不到还是生羊肉就这么香，要是烤出来那该是多好吃啊！” “谢谢！”听到夸奖让她有一丝得意，又问了一遍：“烤箱要预热吗？还是现在把它放进去？” “不用预热，直接放进去就行了。”说着打开了烤箱门。 “哦！”说着就准备把水缸里的羊拿出来，不过水缸有半人来高，羊在缸底不好着力，一只全羊也颇有分量。她只拿起了两只脚，怕自己抓不稳，叫到：“谢谢，请帮个忙。” “先放下！放下。”麦克赶紧说：“这是烤肉，不能直接这样放进去，它会流出油和肉汁，你这样直接放进去太浪费了，最少得用个烤盘！”说着就把一个烤盘放进烤炉里，再在上面放了个铁架子才和韦辛雅一起把羊放铁架子上。完了还解释说：“烤肉要把它架起来烤得才均匀。” “哦~”韦辛雅一脸受教的表情，又问：“这要烤多久？” 麦克以他的专业角度来看说：“这么大只羊，大概三四个小时吧！”又奇怪地问：“就算你没用过烤箱，但是他们教你的时候烤制的原理他们一点都没和你说吗？” 韦辛雅老实的说：“不是他们不教我，是我根本就没学过。我在‘上尉厨房’的时候也没见过这道菜。不过今天是在我家做事的大兵们点了这道菜，我也是硬着头皮才做着试试看的，能不能做得成还不知道呢。”又沮丧地说：“要是做出来的和他们知道的不一样，他们生气了怎么办？” “噢！别担心。”麦克安慰说：“我敢保证，你做的烤全羊就算和‘上尉厨房’里的烤全羊做的不一样，那也是美味。他们都说你很有厨艺天赋，开始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我还没见过那个厨师能在肉熟之前就做得那么香的！” “谢谢你！”感谢他的夸奖，不过韦辛雅还是没有什么信心，她当然知道这烤全羊烤出来，只要不是烤糊了或者是生的就还算好吃。但是他们说的那个烤全羊貌似是一道名菜啊，能上庆功宴的那种啊！她这随便乱弄的能比吗？ “麦克先生，你能先帮我看着吗？我要去波切特家一趟！”把那张羊皮给他们送去，她可不会处理这东西，扔了是浪费，还不如送人呢。烤羊要不少时间，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麦克闻着空气里的香味，还在陶醉着挥挥手“没问题，你去吧。有我在这里帮你看着就行了。” 第32章 直接将羊皮丢到波切特家，再到田里和他们打个招呼转个来回也去了大概两个小时。这里谁住得都不近，又是靠两条腿走路，不过好在她也习惯了。 好容易走回面包房，老远就能闻见飘来的烤肉香味，韦辛雅内心欢喜，有这样香味的食物味道肯定不差，就算不是他们吃的那种烤全羊，至少马马虎虎能交代过去了。结果还没进面包房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烤面包间里边多了几个现在正在乔治亚郡轮值的卫兵正和面包师麦克讨论着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麦克似乎被他们烦不胜烦，一见韦辛雅进来就指着她说：“韦辛雅小姐回来了，你们自己问她吧！” 韦辛雅正疑惑着，一个卫兵就带头冲过来：“在你家做事的那几个士兵叫什么名字？” “有没有一个叫恰克的家伙？”另一个急不可耐地问。 韦辛雅老实摇摇头：“没有叫恰克的，出了什么事吗？”又不放心的问，别是那几个家伙在军营里的死对头来找麻烦吧？ 卫兵笑笑：“我想可能是我们认识的朋友。” 原来如此！也是，真要有什么摩擦早就解决完了，还用等到现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韦辛雅回答说：“让我想想，我和他们不熟，还不太记得他们的名字。似乎有一个叫做纳卡……嗯，还有个叫杰森。对了，还有个叫杰尼尔。还……” “嘿！杰尼尔！”没等韦辛雅数完其中一个欢呼：“我认识这个家伙！”随即一招手说：“走！伙计们，咱们看老朋友去！” 一帮士兵欢呼、怪叫着呼啦啦出去了…… 韦辛雅看得有点莫名其妙：“他们这是怎么了？” 麦克干咳一声，没回答。转移话题陶醉地说：“你这肉烤得好香啊！” 韦辛雅嘿嘿一笑：“那也是因为你技术好！现在算烤好了吗？我觉得好像是烤好的样子。” 麦克算算时间：“应该是还没好，不过我们可以看一下。”说着就引着她来到到烤箱前面。 靠近烤炉已经很热了，打开烤箱更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紧接着是烤肉特有的香味。不过是闻着香，肉绝对没烤好，看上面那颜色她就知道只是表面熟而已。烤盘底下只有薄薄地一层油汁混合物，那汁水还是没完全变成褐色的血水。 麦克看了摇摇头说：“看这样子最少还得再要俩小时，用面包炉烤肉到底太勉强了些。” 韦辛雅点头，没说什么，这地方有面包炉就不错了。用隔热的东西把烤盘拎起来把汁水集到烤盘的一角用勺子淋到羊身上。表皮看起来很干，要能烤出油才好。她用肥猪肉炼过油，知道要加点油下去引油才比较快，有那种专用的烧烤刷就好了……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这时的香味比之前的那种香味更加浓郁诱人了，烤羊羊身泛着烤肉特有的金黄。韦辛雅拿了根早就准备好的筷子，在肉最厚的地方不费什么力气就插了进去，确定肉已经熟透了才和麦克一起小心地把正滋滋冒油的烤羊放到板车上，下面用水缸的藤盖子垫着。 烤羊放上去后，羊身上的油脂流了下来，藤垫子底下不多会就渗出油来把板车都弄脏了。不过没办法，没有那么大的盘子，她也一下子想不了那么周全。放水缸上又怕把烤羊掉下来，连烤盘里的油也只能先倒进装过生肉的水缸里，留着回去炼过一遍才能用。 烤全羊和缸里的油脂就这么没遮没盖的，在路上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推回了庄园。 等韦辛雅推着板车回到自己庄园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可她家里边却热火朝天的。在她看来有点乱成一团了，远远地就听到那些士兵们闹哄哄的声音，在她家里可不只那几个来干活的士兵，还有刚刚那些卫兵。 远远见她推这板车回来，他们有几个已经迫不及待又兴奋地接过她手里的板车。他们是冲着烤羊去的，大步流星地往房子那边走去恨不得能跑回去，一点没顾着跟在后面短腿的韦辛雅。 等韦辛雅跟在后面好容易走到厨房外面，他们已经坐在桌子面前喝着酒吃着肉高声谈笑，她家的椅子是不够的，那些多出来的应该是他们从郡里自己的居住地拿来的，那么多人坐在一起很挤，那几个在她家干活的大兵甚至还没洗澡换下脏衣服，他们看起来却毫不介意。 桌子上除了刚刚送回来的烤全羊，还有她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肠和那锅汤。血肠他们是自己切好装盘的，并且已经吃得剩下不多了；那锅汤他们甚至连锅子一起摆了上来，每个人面前都有大小不一的盘子或者她特别定制的碗。韦辛雅从没想过她的庄园会有什么客人，就算想到了也想不到一下子来那么多人，幸好她喜欢用不同的餐具装不同的东西，才够这些当兵的用。 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小匕首割肉吃，韦辛雅有些欣羡地看着那些小匕首。不是因为华丽，它们看上去都很质朴，做工很精细的样子，她就喜欢这些奇奇怪怪地东西。 看起来，他们并没有给她留位子。不过不要紧，和一帮不熟的人一起吃饭她也不自在。 把水缸搬回厨房，里面的油都倒进锅里，还特地切了把野葱把水缸里的油擦干净些尽量不浪费一点。油重水轻，那油里面除了一些肉汁水还有葱姜蒜等腌料，小心地把油倒进另一个锅子里才开始生火处理这些东西。 用自己腌的柠檬去籽切碎和那些腌料一起煮了一盆沾料，因为泡了油会比较油一点，加了柠檬下去能去腻。才刚出锅就被鼻子带钩的士兵给端了出去。韦辛雅一边炼油一边听他们在厨房外边高声阔论，自己却气炸了。 这帮卫兵不是来找什么朋友的，他们根本是来蹭饭的！ 这是他们自己说的，什么“被面包房的香味勾引了，还以为是今天郡里的厨师帮他们准备了大餐”，麦克说不是，他们就跟麦克打听了情况，又问了韦辛雅具体的名字，认识人就过来吃饭了。尖叫着“就是为了这只羊我死都愿意！”。她是越听越觉得刺耳！ 这算什么？她虽然不反对这些来她家帮忙的士兵见朋友并请客吃饭，但是好歹得先问过她这个主人一声吧？这些士兵和巡逻兵没有一个问她一声的，再怎么说她也是这个庄园的主人啊！这些饭菜可都是她准备的！ 听他们那意思明天还打算来，那个杰尼尔问都不问一声就答应下来，他以为这个庄园是他的东西，而她是他不要钱的女佣吗？ 韦辛雅在厨房里边做事边自己生气着，但是也只敢自己跟自己生气，早上的下马威让她明白了，这些个大兵她一个都惹不起！ 算了，往开心的方向想……想不到一只羊只是烤的也能烤出一罐油来！韦辛雅笑眯眯地想：这下不怕油不够用了。收拾干净厨房，放好了东西，都这会了她也不觉得饿，只觉得有些累了想睡觉。那帮大兵还在外面吃饭，她也不好意思洗澡，索性不管他们自己回房躺在炕上就睡着了。 战友、美酒加上一只肥滋滋的烤全羊，还有血肠和肉汤；这群人一直闹到深夜才散去。 杰森来到韦辛雅房门前：“韦辛雅小姐，请收拾一下外面的桌子！” 敲门，没反应…… “韦辛雅小姐？” 再敲，还是没反应。 他可没那么多耐心！ 杰森直接开门进去，借着手上的烛光看到韦辛雅抱着双臂把自己缩成一团睡在在宽大的炕上，没有垫的也没有盖的，连枕头都没有，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他低咒一声，有些不确定地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该死的！女人真麻烦！” 随即走出房门叫道：“杰尼尔！杰尼尔！”不能把这麻烦事叫他一个人抗着。 …… 几个人好容易上下折腾了一通，又送走了医生。杰森回头漫不经心地说：“麦克说她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加上昨晚上着凉了……”麦克还除了是厨师兼面包师还会点皮毛医术。 瞬间，所有人都盯着纳卡。 纳卡跳起来叫道：“干什么！干什么！我可没吓过她！” 杰尼尔啧啧一声：“今天早上你还吼人家来着。” “就是！我们这里就你对她最凶。”尼克接着落井下石：“把人家吓坏了，明天你准备干那女人的活，洗衣服做饭吗？” “屁话！”纳卡犹自反抗：“我怎么凶了？我只是声音大点而已。医生也说了，她是着凉！” 杰尼尔言不由衷地吐槽：“人家是女孩子，就你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我看着都怕，更何况是那个小不点？” 杰森摸摸下巴：“刚刚医生还说了，这位小姐从去年来到这里到今天是第一次生病。”说着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纳卡。“她平时身体好着呢！” 尼克幸灾乐祸地说：“哎！纳卡以后对人温柔点，她手艺不错，我可不想没过完假期就要啃回面包。” 纳卡瞪了尼克一眼：“我以后不和那女人说话了，行吧！”这责任算是自己担下了，这帮家伙打仗是好手，推卸责任更不差。 杰森很满意他的识时务，没再说什么，反正他是不会承认他杀羊的时候，故意弄得血腥了点也可能吓到人了。 只是他们讨论了这么长时间，却没一个人提起，致使韦辛雅感冒的主因极有可能是他们昨晚上把韦辛雅赶出自己房间后没给过她一点保暖的东西…… 第33章 第二天早上韦辛雅是热醒的，冬天的被子重重地压在身上，衣服还是昨天的，穿得严严实实捂得身上全是汗，被子也是潮乎乎的，睡得很不舒服。脑袋还有点昏沉，人却精神多了，好似刚刚从洗衣机出来一样。 韦辛雅在炕上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等自己清醒了些才起来。好像很饿，又有些渴，厨房里只有凉水。可现在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喝凉水，只得拿了个小锅只放点水下去煮开了，再冲点昨天准备的凉水喝下去才觉得舒服很多。虽然有专门烧水的陶锅，但她偷懒用那小锅烧水快些，不过小锅子里面洗不掉的油味实在没办法入口。 烧水的当口，打开厨房门通风。一开门韦辛雅觉得自己头更痛了，门外面碗和盘子还有杯子围着一个邋遢的藤垫子在两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碗碟倒是挺干净的，如果不是藤垫子上油腻腻的，还以为这是准备摆盘子吃饭呢。 只是凳子就没那么好了，或坐或倒，横七竖八的，反正就是没个整齐的，地上更是白骨满地。韦辛雅敢发誓，如果不是因为早上风大，这里肯定是蚊虫满地，她刚刚开门的时候还看见貌似有鸟箭一样的飞走。 再看地上几个坛子……这帮家伙连她做菜的酒都给喝完了！ 一巴掌捂在脸上，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找东西垫肚子，实在饿得慌，又不愿意干啃面包，回厨房到处找找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她现在想喝点汤。 酸豆角、腌柠檬，还有酸梅。现在她想吃些清淡养胃的。还有干菜！不过貌似也没什么用。 水缸里的水昨天就用完了，得先去打水！哎？卫生间的水缸哪去了？ 从屋里找到屋外都不见，这时候却见杰森一手轻松地拎着个水缸一手端着个盆回来了。见韦辛雅站厨房外边，直接给水缸里面让她看：“烤全羊！”里面是一只已经杀好剥皮的羊，还有它的皮和内脏。另一手拿着的盆子里面装着羊血。 将东西放好，就吩咐道：“今晚上接着做烤全羊！待会先做点吃的送地里去，我们都没吃早饭呢。”说着就直接走人。韦辛雅只来得及应了一声，就只看到个远远的背影了。 这大早上的能做什么呢？羊肉又被他们定下做全羊了……不管他们！早上吃简单点，反正他们也该知道她就这条件。 只拿了羊肝羊肾做成汤分成几碗给他们啃干面包，还要记得提醒他们……“用来做调料的酒没有了，再做烤羊可能没那么好吃。是不是换成别的？”韦辛雅小心地问。 纳卡惊奇地叫道：“酒也能做菜吗？我从来没听说过。” 尼克显摆道：“魔法厨师的食谱总是千奇百怪的，我还听说他们用蜘蛛苍蝇来做菜呢！你没听说过正常” 纳卡这个五尺多高的汉子听了也不禁打个寒颤：“呕~真是太恶心了！”又不放心地问韦辛雅：“你没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韦辛雅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做菜都是常见的，我也怕那些奇怪的东西！” 纳卡满意了：“没有就没有吧！差一个调料也差不到哪去！就是可惜我们没酒喝了，你怎么不多准备点？”一想到没有酒他就忍不住抱怨。 杰尼尔笑道：“你也太贪心了！这鬼地方有这点酒给你尝尝就不错了，你还想泡酒缸里？” 纳卡反问：“你就不想？” 杰尼尔呵呵一笑算是默认了，又对韦辛雅说：“以后就做烤全羊了！昨天那个沾酱不错，不过要多加点醋。还有，昨天那汤有点咸，今天就不要放那么多盐了。你先回去吧！休息一下再做些家事就行了，地里的活都是男人干的！” 纳卡马上心虚地叫道：“就是！就是！身体那么差就不要来这里了！有我们几个大男人在这点活还怕做不完吗？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只要在家里洗衣服做饭就行，要不又病了还得我们照顾你！” “哦！哦！”韦辛雅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下：“昨天真是太麻烦你们了！”她总以为在这种怀境下她哪天肯定会病倒，没想到竟然是昨天。幸好不是她一个人，不过让这些和她不熟的大兵照顾她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杰森说：“人都有生病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们总不可能放着你不管！不过你以后要多注意点自己的身体，你是乔治的第一批领民，听说他对你很看重，身体太弱了可会让他失望的。行了，你病才好收拾东西回去休息会吧，这有我们呢。”一段话说得大义凛然。 韦辛雅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杰尼尔看着她走远了，一拳打在杰森的肩上：“行啊！你啊！说的跟那些大人物似的，要是有机会多立点功，将来也能捞个贵族当当。” 纳卡直接叫道：“最坏的就是你小子了！”还是不甘心抗责任，抓住机会马上推掉。 尼克纠正：“他那叫奸诈！” 杰森拍拍肩膀，假装鄙视地看着众人：“如果不是我当兵晚了，现在就已经是个贵族了！” 尼克受不了了，高叫一声：“把这小子揍趴下！” 不一会，三人奸笑着用正确的方法告诉杰森什么叫做军队友爱平等。 …… 不用下田不代表没事做，打水洒扫、洗衣做饭还要喂羊、浇菜地，一整个早上全耗费在这些事上还没做完。主要是这帮当兵的衣服难洗，收拾内脏和做血肠也要用去不少时间，幸好是烤全羊不是涮羊肉，不然光是切肉片都不知道要切到什么时候，做饭也不容易！ 今天他们提前说了要做烤羊，因为有计划做起事来也比较轻松，不用那么手忙脚乱地赶时间。中午给他们送了午饭过去，等下把泡在溪里的那筐衣服洗完，再拿羊去烤，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收拾好盘子回家，却见昨天那几个卫兵自动自发地拿了血肠就面包吃。见她回来纷纷和她打了个招呼：“嗨！韦辛雅小姐！” “韦辛雅小姐，听说你生病了。现在还好吗？要注意身体啊！”其中一个卫兵一手面包一手血肠，说：“你身体不好，庄园里的事情就少做点，有我们帮你就行了！” “就是！就是！”另一个卫兵附和道：“只要管饭就行！我们上午去巡逻，下午就来帮你的忙！” 另一个士兵指着旁边一堆猎物说：“瞧！早上我们巡逻的时候还能打点猎物回来，面包我们也能自己带，你们帮我们做就行了，不叫你为难！”角落里堆了几只兔子和韦辛雅不认识的小动物。 “现在收获季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光靠那几个小子怎么行？又要收又要晒的，要是来不及，一场雨就完了。还是多点人帮忙的好！”那个士兵一脸我为你着想的样子，随后又皱眉道：“说起来你也太不厚道了，有这手艺怎么不早说呢？害我们每次来都得啃面包，麦克只会炖菜，和在军队里差不多。” 韦辛雅看着那堆死透的猎物，嘴角抽搐，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反正这些当兵的，说什么是什么。“我还有衣服要洗，你们先吃着。” “等等！”一个卫兵叫道，琢磨着说：“我明天把我的衣服拿来你帮着洗吧！”众士兵一听，纷纷附和好主意，也准备要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让她顺便也洗了。 想想这两天洗的那些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衣服，韦辛雅为难地说：“恐怕时间不够，杰尼尔说以后都做烤全羊了。那羊光烤就要四小时，加上来回的时间我一整个下午都在外面……你看？” “没关系！你能洗多少就洗多少，总比不洗的好！”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没有给她反对的余地，她也不敢反对。 韦辛雅从此过上了请人干活自己也闲不了的日子！ 早上做了早饭就收拾起他们帮忙杀好的羊，再抽时间做别的事。中午送了午饭过去，又是洗衣服，看着时间拿羊去烤；这回是赶着马车去的了。请麦克帮忙看着答应送他一份肉，趁着这空挡回来洗衣服。烤好肉回来还要煮蘸料，用烤出来的羊油把他们弄回来的野味炒几个菜。吃完饭还有时间，就接着用家里的水洗衣服，也不用洗多干净，多少能泡出点油搓点泥出来就好，明天带到小溪那漂干净就行了。等他们吃完了，就收拾桌子睡觉，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作为主人的韦辛雅忙得脚不沾地，那些当兵的也没好到哪去。除了吃饭和晚上，他们几乎都在地里过了。顶着个大太阳，天天弯腰在田里，合着后来的士兵一起一共花了四天半的时间就把地里的庄稼收完，第三天已经开始分了人去晒谷场收拾那些晒得差不多的麦子了。 割好的麦子，要先摊在晒坪上晒两三天，待差不多干透，用碌碡一圈圈地碾，让麦粒乖乖地落地。不过这里谁家都没有真正的碌碡，只有一个木头做的碾子。他们用木头做了个大大的木桶，两头钻洞，中间插了根棍子，里面填塞石头沙子当碌碡。这晒坪就是用它碾出来的，碾麦子当然也用它！ 这木碾子只有一个，其他人就用木棍子打、或摔或拉，把麦子打下来。然后收起麦草，趁有风来时用木锨扬起麦粒，麦粒间的麦壳就飞出去，只剩下黄澄澄的麦粒。 麦粒打下来在太阳底下还要晒上几天，这时留个人看场防止麻雀和下雨。再不时还要翻翻，让压在底下的麦子也能晒晒，看场很枯燥也很休闲，扔一块石头就能吓跑麻雀。 就是这样清闲又无聊的活他们也没让韦辛雅做，一个是她要做饭，再来，他们谁也不想自己洗衣服。 请来的几个大兵，在他们来这的第九天就收假回去了。这些个卫兵因为是轮值，时间久一点，都还留在这里。 换回来的羊也只剩下两只带崽的母羊，其他的全是羊羔，大羊全变成烤全羊了。幸好那些卫兵还打猎来，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帮他们准备什么了。不用烤羊倒是省了不少时间，而他们的衣服因为天天换洗要比之前的陈年污迹好洗多了，她自己也觉得轻松很多。 但是花了那么多只羊和精力才请到人帮忙到底值不值啊？她也不会算，想想又觉得还是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安慰自己这时候花得多点，但如果是一家人或者长工，得养人家一整年？只做这一个半个月还算她赚了！ 第34章 那几个大兵走了之后，韦辛雅就被小路易急急忙忙地拖到没人空旷的地方。确定视野内没人之后急急问道：“那些大兵在你家吃了多少只羊？” “五、五只。”韦辛雅被他拖得有些气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但是他的样子很严肃。 “我的天啊！”小路易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知不知道现在一只羊值多少钱啊？” 韦辛雅一时茫然…… 小路易也懒得知道她在想什么，恨铁不成钢地说：“一只羊能顶得上两亩地的收成！” 韦辛雅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比刚刚更茫然了。 小路易可不管这些，他觉得韦辛雅这么轻易地宰了五只羊跟割他的肉一样。哭天叫地地教训道：“我从以前就知道你有点傻，没想到你真的这么笨！光是那几只羊帮你还了粮食和种子都绰绰有余了，甚至根本用不到那么多的羊！ 五只羊！我的天啊！你还不如让等我们做完了帮你收呢！就算庄稼烂在地里也没那么亏！”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呐？“天啊！早知道我拿我粮食跟你换都好啊！你怎么这么轻易地就宰了呢！” 哀嚎完小路易喘口气接着骂：“现在粮食比以前贵，就算一斤麦子也才卖一个铜子多一点，你倒好，轻轻松松地请人吃了十亩地，真是太败家了！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韦辛雅低头，心里边已经知道错了，只是被他教训的那么惨她拉不下面子，还起了也不服气地心思。心里复议道：她又不是这里的人，当然不懂这里的物价！再说了，那是一整年的收成，辛辛苦苦一年她能看着那些庄稼烂在地里？就算是你们自己也舍不得吧！ 以前不懂，自从做了农民之后才知道什么叫“粒粒皆辛苦”，让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庄稼收不上来她做不到！ 再说了，那些当兵的有那么好请吗？没个适当的价钱他们肯来？就好比她以前在家，一个月领着那么千把块钱做月光族，放假了在家宅。如果有人说给她一百一天让她去收庄稼她也是不会愿意的，那么辛苦才挣一百还不如在家看碟子呢！ 那些羊虽然可惜，但是却是靠教他们做酸菜换来的，等于是意外之喜，又不用花钱，没了就没了，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这些她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可不敢说出来。小路易现在正激动，又是为了她好，她还没那么没眼力界。只低头做忏悔状…… 小路易当然不懂韦辛雅那些小弯弯肠子，他正教训地起劲：“……就是你换回来那些菜刀一把也要用一亩好地的收成才能换回来，我原先还以为你是想买好的，现在看来你根本东西好赖都不知道！”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教训地话，又跟她唠叨物价。好容易说得自己气都顺了，又看韦辛雅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小路易叹了口气。多的他也说不什么了，做为一个外人，他说的这些都算很过分了。 “如果不是老波切特特地让我和你说这事，我都不知道这么严重！我还打听到了一些事……”小路易顿了一下“我知道我作为一个外人不能干涉你的自由。不过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各国的法律都有规定：对于这个世界上任何没有出现过的事物都予以保护。任何人，只要你不同意，他们就不能免费使用你的发明。”深深地看了韦辛雅一眼：“包括你的酸菜！” 他到底还是说了。他们这几家其实早就预感到她不知道这条法律，但是因为火床都透着点心虚，也就没跟她说。没想到这丫头一个没注意就掉进坑里了，在不点醒她，她估计连自己掉坑里都不知道。 “可军队不是给我报酬了吗？”韦辛雅呐呐道。装吧！装吧！里子没有了，不能连面子都丢了！那点不值钱的面子得撑起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那么喜欢吃酸菜却从来没有人问她这东西该怎么做。 小路易突然觉得自己深深无力：“酸菜不值钱，但是酸菜应用储藏蔬菜值钱啊！”军队里给的那些，根本不够。算了，指望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在和军队里的那些老狐狸打交道还被咬，实在太为难她了。 反正她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发明了。摸摸她的头说：“那些兵老爷我们得罪不起，算了吧。别想它了，反正你也换了不少东西，还有差不多二十只羊，如今整个乔治亚郡你是最富有的了。” …… 小路易的这番话韦辛雅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傻子。十亩地的收成，亏啊！亏得她牙疼。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办法挽回，她还能怎么样？ 他们肯定个个都以为她是个傻子！以后她只能顶着一张厚脸皮出门了！ 打完了粮食晒麦子，晒麦子根本用不了那么些人，只要一个人看着就行了。剩下的人做那点活也不好意思，硬撑着在韦辛雅不要人之前说要给她弄个羊圈。阿哞和那两只新来的牛晚上都是栓在外面的，这小牛棚，只关那三只牛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稍微改建一下，再把里面的东西都挪到仓库里去就宽敞了。 但是羊却是怎么也挤不下了，建个羊圈的事情是势在必行的。不过，韦辛雅却有自己的打算。 庄园里不光只养羊，那么多事她是没办法兼顾放羊的，她也不想一整天没什么事干就看着羊，把羊圈起来像猪那么养。卫生又跟不上！ 这半个月来她都没空管那些羊，只把它们关牛棚里丢了干草给它们了事。虽然天天打扫，里面却是臭气熏天，让人难以忍受。这样的环境下卫生怎么可能跟得上？所以她想弄个电视上说的牧区轮牧，就是把放牧的草场分成小草场围起来，轮着放羊。这边草吃完了换下一块草地，等草长好了再换回来，如此循环。 羊圈也不能马虎，这些羊是要养到明年“鸡生蛋，蛋生鸡”的，羊群过冬，保暖最重要。要不要弄个大点的火炕？不能把羊圈做得像人住的屋子一样。工期太长了，这几个人也做不出来。 还有扫雪的问题，现在她几栋屋子了？一座房子、一个牛棚、一个仓库，还有正准备建设中的羊圈！将来还要养鸡养鸭，肯定不是一两只的养，要想天天吃上肉和蛋补充营养没个几百只是不行的。所以这也是一点麻烦。 韦辛雅说出了自己的烦恼却被卫兵们嘲笑一通：“韦辛雅小姐，你想得太复杂了！羊圈而已，又不是人住的地方，只要搭的木架和屋顶牢固，墙壁用泥巴垒起来就行了！” 另一个笑说：“那么多羊挤在一起那么厚的毛你还怕它冷了？呵呵~羊圈的门只要能拦着羊就好了，就算碰上大雪天，门窗上多盖点草帘也就差不多了！” 这个问：“你还扫雪？你过冬的时候不是连牲口棚顶的雪都天天扫吧？” 韦辛雅点头，说：“这是豪尔男爵交待的，说是怕雪大压塌房子。” 那个士兵摆手道：“那么小的屋子，那么结实的屋顶根本不用理它，压不垮的！你只用把大房子和仓库屋顶的雪清理了就行了，别的不用管。牲口棚的雪扫掉了反而不保暖！要是你担心，大不了多加跟柱子就行了。” “哦！那我以后可以省点事了。”这种事果然是要在这里住久了的才知道，乔治又没仔细说，害她做了那么多白工。 其中一个卫兵琢磨了一会说：“你说的那个轮牧区，要的地方大，用来围栏的木头也多。等我们建羊圈没几天就该换防回军营里去了，这个大概没办法帮到你。” 韦辛雅一听他们要走，心里有些高兴，又不好表现出来，脸上摆着大度：“没关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反正你的羊不多，辛苦点多割点草就行了。我们下次来的时候帮你弄！” “不用不用！我让路易他们帮我弄就好了，他们那里有现成的木头。”惊吓！惊吓！赶紧转移话题：“你们以后打猎的时候能帮我弄活兔子回来吗？我想养兔子！还有野鸡！” 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兔子好养，只喂草就行，还容易抱窝，实在是好物啊！野鸡也好，那东西好吃，托军需部买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说不定要等到明年，先拿野鸡顶着也好。要知道野鸡可比家鸡精贵多了，运气好的话还能吃上鸡蛋，她都不记得鸡蛋是什么味的了。不过她每次都忘了和他们说，这回总算记得了。 “这个你还是算了吧！”卫兵一句话击碎了她的梦想：“这里的兔子打洞啃木头，你怎么养？跟本养不了！你要是喜欢吃兔肉，最多我们多打点。野鸡还行！” 韦辛雅连连摆手，养不了又吃不了，弄那么多干嘛？ 不过最后还是叫韦辛雅养成了兔子，原因无二，只是在起好的畜生房里用石头垒了矮墙铺了地板。就是进出打扫的时候麻烦点。原先以为好养的野鸡，没想到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根本养不过夜！好点的，也不过几天就死了。奇怪，那些珍禽养殖场是怎么养起来的？ 第35章 直到那些轮值的卫兵们走完了之后韦辛雅才松了口气，她这次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贪图便宜，结果却是亏大发了。以后不敢乱来了，本来还想看效果可以的话干靠做饭赚钱得了，唔……不想那些糟心的事了。 畜生房子盖好了，现在只等鸡鸭。羊圈也起好了，麦子颗粒归仓，该还的债也在和军需部那边讨价还价的时候还了。现在是无债一身轻，这才算什么都从头来过。 韦辛雅最近染了个毛病，有事没事的往仓库跑去看她的粮食。虽然没满仓，但是堆了那么高的怎么样都饿不着她了。她还爱看堆在屋里的干蘑菇，时不时地掀开罐子看看里面满满当当的样子。蘑菇一年四季都有，虽然种类不同，但是久不久的就能找到，就是菜地里阴点的地方也有。不过奇怪的是，她从来没见过有木耳，这让她有点小失望。虽然也知道这里不可能什么都有，但是木耳脆生生的口感是这里找不到的。 自从那些士兵们走后，她开始重回吃素的生活。家里就养了这么点动物，兔子还少，扩大种群繁殖。羊二十来只，不算少，但是太大只了，这种天气不好保留。 不过幸好有油了，不用担心青菜难吃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没青菜而已。唔……至少不用干啃面包了。 韦辛雅现在的生活很枯燥，除了家务也就需要割草喂羊和兔子，再就是看看鱼篓里有没有哪条笨蛋鱼钻进去让她吃顿肉，要不就是到森林里去晃晃，看看有什么好弄回来的。 基本上没什么事做，却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也不能这么说，她白天也有几个小时是在发呆或者慢悠悠地做事打发时间。 “波切特先生，您能帮我看看这豌豆什么时候能收吗？我不太懂这个。”韦辛雅把从菜地里摘的豌豆递给老波切特。 不懂是一回事，不过更大的原因却是韦辛雅找借口来波切特家逛逛。要维持好关系是需要靠双方时常联络感情的，她一个人呆在庄园里也腻得可怕。比宅还宅，根本就是自闭！以前在家宅的时候好歹还有个电脑，时不时地打个电话和家人联系。现在！呃……好吧！她至少能耍耍绵羊逗逗兔子。 事实上韦辛雅觉得自己被束缚在庄园里了，别的森林很危险去不了，去别的地方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到郡里走一趟都要一个多小时，回来还要一个多小时。而在庄园里，每天都在做那些琐事的事情，跟外界完全没有联系，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慌乱。 老波切特接过豌豆苗仔细地研究后称赞道：“你种的？长得不错啊！” “呵呵！”韦辛雅笑说：“去年在森林里找到的种子，不多，不过它好像很容易长，长了一大片叶子。本来以为它光长叶子了，没想到还结了不少豆子。”又问：“它什么时候能收？” “我不知道！”老波切特摇头说：“我们那没人种豌豆，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你去问问雷恩，他走的地方多，见多识广应该会知道。” 道了声谢，又和他们寒暄几句，韦辛雅带着结了荚的豌豆苗去了雷恩家。 雷恩拿着豌豆苗说：“呃……韦辛雅小姐……你种的这个不是豌豆！”说完嘴角还忍不住抽抽。 “啊？”不是豌豆还能是什么？ 雷恩为难地跟韦辛雅说：“这是北部特有的野豌豆，不能吃，它是用来喂马的。” “啊？”韦辛雅怎么想也没想到答案是这样。怪不得阿哞吃得很欢，怪不得叶子长的和她见过的不一样，还以为是不同世界的物种差别，没想到根本就是喂牲口的。 韦辛雅完全呆住了，旁边的卡伊可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客气，听了答案放声大笑，怎么也止不住。雷恩夫人骂了两句没用，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咯咯笑了起来。接着雷恩也笑了，韦辛雅本来还沮丧来着，所有人都笑了，她自己也觉得很搞笑。 雷恩笑说：“这个果实和豌豆很像，但是它是苦的不能吃，用来喂牲口却是很好，吃了牛马长得很壮。不光喂豆子，叶子茎秆长得又多又壮，牛羊吃着也好。也不算没用。 北部不像南方那样什么都有，这的人冬天经常出去挖豌豆根回来喂牲口。呵呵~这玩意树林里多的是，我倒的第一次见有人种这东西。” 雷恩的话惹的好容易镇定点的卡伊笑疯了：“哈哈！原来我还奇怪你为什么要种草，原来是把野草当豌豆了！哈哈！” 雷恩夫人警告地叫道：“卡伊！”又对韦辛雅说：“种豌豆还是用正宗的豌豆种子吧。别用那些野豌豆了，浪费力气。” 卡伊打趣说：“也不能算浪费啊！不是能喂牛吗？呵呵~” “也是。”雷恩说：“你可别看不起这东西，我见过有人花大力气专门去找野豌豆回来喂马。长得那叫一个健壮，一点都不比用粮食喂的差！”他这算是变相地安慰韦辛雅。 卡伊却不管不顾地说：“草哪里没有，还用特别种？有力气还不如多种点粮食呢！我们又不是那些老爷们，还专门种燕麦马粮来养马吗？” 韦辛雅却有自己的想法，她决定把种子留下来明年继续种。既然这个野豌豆喂牲口好，种又怎么样？虽然不是豌豆有些失望，不过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确实有专门种草的，好像某种草就是从国外专门引进的。她现在又养牛又养羊，还有兔子，既然野豌豆这么有用，用来肥羊总是行的吧？就算不行，能让阿哞它们多几把力气也是好的，也不用专门出去找那么辛苦了。 雷恩夫人怕韦辛雅脸上挂不住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别说这个了！”对韦辛雅说：“你今天来的巧，早上刚在陷阱里弄到只兔子，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好啊！用帮忙吗？”韦辛雅问。 雷恩夫人摆手：“不用，你今天是来我家做客的，该让我这个女主人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既然是雷恩夫人下厨，不用想，当然是“炖锅一品”。但是韦辛雅吃的时候却惊艳了一把：“好吃！” 这次虽然还是炖得糊糊烂烂的，不过却是用小麦粒代替了面包。小麦似乎不容易煮，但是他们用炖的却刚刚好，吃起来一粒一粒的，很有嚼头。很像八宝粥里有些脆口的颗粒，原来那东西是小麦。 “谢谢！”雷恩夫人说：“能得到你的夸奖，证明我厨艺不错。呵呵~” 雷恩不吝啬地夸自己的老婆：“何止不错，简直是太好了。娶了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呵呵~”笑得有些娇羞。 韦辛雅称赞说：“我还以为小麦只能磨成面粉做别的，没想到这样和肉一起炖也那么好吃！”说完她发现雷恩他们个个都愣愣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没吃过炖小麦？”卡伊迫不及待地问，雷恩夫妇很惊讶地看着她。其实他们更想问，要饭施舍的人都那么大方吗？给的都是面包？ 韦辛雅被他们看得很紧张：“我吃过的甜品里有放些……” “甜的！？”好像他们更惊讶了。 “呃……是……是啊！蜂蜜虽然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吧。”这可不大好解释八宝粥或者白糖什么的，看起来这里可没有这些东西。 “甜的炖小麦……”卡伊觉得自己很想试试看炖小麦加蜂蜜是什么味道。 雷恩感叹道：“炖小麦放蜜糖这可真是太奢侈了！” 雷恩夫人皱眉说：“这可不是我们该过的生活。蜜糖就算找到了也都是直接卖给有钱人的，就算是有钱人家都舍不得吃的。” “很贵吗？”韦辛雅只知道这里吃甜食需要靠蜜糖而已。 雷恩夫人说：“很贵！不过我不知道价钱，听说一般有蜜糖出现都是直接卖给贵族的。” 卡伊展现自己所知道的讯息：“我知道有一种洛佳糖一小块可以换两头牛。” 韦辛雅疑问：“洛佳糖？” 雷恩解释道：“那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接触的东西，洛佳糖一般只有大贵族才能享用。据说是一种叫做洛佳的植物上才有的，到处都有可能生长，但是却很稀有。”摊手“反正我是没见过。” 那就是跟中奖一样的几率。韦辛雅没兴趣，有钱人总是追求贵而珍惜的东西，未必就比一般的蜜糖好吃到哪去。但是再看不上她现在连点甜的东西都见不到，就像他们说的一样，那种东西不是他们能弄到的。 但是韦辛雅被勾起引了，这些天强烈的想念着以前吃的甜面包奶油蛋糕，甚至连白糖都念上了。不管吃什么都觉得嘴巴是淡的，特别是她回去后就学着雷恩他们改喝小麦粥，这才是平民们的食物。平常他们吃的面包或者她喜欢去换的面粉，就是一般家里殷实的人家都不常吃。为什么？ 这时候可没有面粉机，小麦全靠石磨磨成面粉，一斤小麦就只出八两面。而且这里磨面全靠磨房，根本不想中国古代那样有小农经济式的小石磨，在磨房磨面粉就得付钱。所以一般的平民都不会拿自家小麦去糟蹋，自己吃都来不及呢，还拿去扒了二两皮再吃？这不是傻子吗？ 而乔治亚郡别说磨坊，连石匠都没有，只有一个不太有生意的打铁铺。虽然自从小麦收获之后乔治下令，郡里的东西比如农具租金等可以拿粮食等价交换，不过对于自己种出来的粮食韦辛雅却开始省了。得来的不容易啊！所以她改吃小麦粥了。 虽然炖小麦好吃，但是对于韦辛雅来说也不过是刚开始吃个新鲜，根本吃不惯，更不用说她自己做的那些没肉更没糖的炖小麦。只当吃小麦粥减肥，天知道连肉都吃不了多少次的她减个屁肥。小麦粥口感不错，没错，可正因为那带点韧劲的口感，也代表了它不好消化。 而且炖小麦粥，需要炖好久没个把小时都咬不动，浪费柴火。还要人看着烧火就算了，不时不时的搅动，它就给你糊锅底。所以没吃两顿，她就放弃了。还不如吃面包呢。 饮食习惯更是一大问题，吃不惯这东西，让韦辛雅不管吃多少都觉得没吃饱，哪怕肚子已经胀了。特别是她又没有像雷恩夫人或者波切特夫人那样长年炖小麦的经验，做出来的小麦粥怎么做她都觉得超级难吃。所以没过几天，她又变成了需要到郡里用小麦换面包的状态，面包再吃不惯也比纯吃小麦好得多。小麦粥这东西吃伤了，她觉得她这辈子最好不要再看见这东西。 再吃过几顿味同嚼蜡的小麦粥后，改吃面包的她更想念糖这东西了。人的*是强大的，特别是中国人的饮食*，于是她想起了一样她有可能能吃到的糖——麦芽糖！ 第36章 麦芽糖！其实韦辛雅根本没见过，更别说做了。之所以知道这东西完全是个人兴趣，在网上查过它的做法，只是查过，并不乐观。做麦芽糖看似简单其实未必，不然她以前怎么没见家里人做过？而且还缺少一个重要的材料——糯米。 ……然后就不用再想其他的了。韦辛雅以前是吃菜多过吃饭，因为比起没味道的饭，菜要好吃多了。小时候，还因为吃不完饭被妈妈打过。现在她还是吃菜多过吃主食，因为要省粮食。 在这里做菜，因为没有多余的调料而寡淡无味。一些收集的好东西也不能常吃，不然等到冬天就没得吃。让她非常想念以前吃的美食，每每对着天空吞口水。 说是要省些好吃的，留着到冬天的时候吃。但韦辛雅这代人出生的时间太好了，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小时候物资也不见得多丰富，但家里的饭桌上从来没单调过。那时候的主妇，特别是大吃国的主妇，即使材料短缺，也没有短缺过她们的厨艺。各种之前没出现过吃菜，那时候也出现得挺多的。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东西对她来说从来都只是一句口号。最终，馋虫战胜了她对粮食的省惜，到底先拿了一小碗的麦子泡水等发芽，没有糯米，就只能用小麦代替，她也没有其他的。试试看，不成功也损失不大。麦芽糖嘛~既然是叫麦芽糖，应该是有联系的吧。 特别定制的那口大锅，其实就是为了冬天的时候蒸馒头用的。像北方那样一次蒸上一大堆包子饺子，放外面冻着，可以留很久。换面粉，比直接换面包省些吧。不过她至今都没做过那么精致的面食。 精致？没错，就是精致！对于韦辛雅目前的条件来说，那些东西可以算得上是精致非常。为什么？ 就拿砧板来说吧。要是切个青菜什么的还好，要是肉……哼哼！切完了你还得再洗一遍。如果是是带骨头的，洗了还没完，还得一根一根的挑木头渣子。剁馅你是想都别想，除非你想加点木头香料。 韦辛雅难得吃一次面食，但是每次吃基本上都是面疙瘩。并不是她爱吃，而是她只能用陶盆来处理，面糊、面团，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能做。座椅看似平坦，只用眼睛就能看得出它满布凹凸的小坑，更加不用妄想在上面做吃食。上次包的果酱团子还是她用手把面团扯成面皮包的，大大小小，幸好这的人不挑剔。 当然，有面粉弄个不要馅的馒头或者发糕什么还是没有问题的，可谁吃过咸味的发糕馒头？她是南方人，只吃过甜馒头。 嗯……自从有了铁锅和油之后，她难得吃了几次面糊烙的葱花饼。咸的。呃……也不算惨。煎面饼好吃过面疙瘩糊糊，不过要省啊~省得很痛苦。这里一斤面粉要用两斤麦子来换，这还是照顾价了。要真正算起来一比三才是价格的合适点，谁叫这里离产粮的南方太远了呢。 “请问有人在家吗？” 屋子外边一个陌生的问候打断了韦辛雅的思绪。 打开们却见一个脸熟的年轻人拘谨地和她打招呼，是郡里的某个庄园的庄园主，只是韦辛雅不记得他的名字。 “您有什么事吗？”就是波切特他们也很少到她的庄园来找她，那些新来的根本不会到这来。 “是这样的。”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些害羞的样子，带些紧张地解释自己的来意：“我之前和朋友一起去打猎，昨天打到了只野猪。是母的，还带崽。我以前做过牧猪人，所以就要了那些小猪。不过那些猪仔太小了，需要吃奶。我听说你这里羊了几只母羊，可以卖给我吗？” “卖羊？”韦辛雅声音有些高了，这不怪她，她被那些贪吃的当兵搞得有点神经质了。 “不……不是！”这个年轻人赶紧摇头：“对不起，我刚刚有些紧张，说错了。我是想跟你买些羊奶！” “啊？?”要和她一样做奶油吗？ 那些小羊们已经开始吃草了，母羊的奶确实可以开始挤了，不挤母羊就会彻底断奶，要等到它们下次生产的时候才有，所以拿出来卖是完全可以的。“没错，我这里是有产奶的母羊，但是你需要多少又准备用什么价钱来买呢？”这是重点，再也不能吃亏了。 谈到钱的问题，这个年轻人就很实际了。“你看，能跑那么远来讨生活的其实都没什么钱。而麦子又是我们明年的口粮……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还是要和他们一起去打猎的，我拿打到的猎物和你换羊奶，一份肉换三份羊奶你看怎么样？” 他把选择权抛给她。虽然不知道羊奶的价格，但在韦辛雅看来不亏。就算亏了，也比放着自己用划算多了。再说，这时候除了这个人，谁会来跟她买羊奶？而且她不会打猎，除了自家养的那些舍不得吃的兔子和羊，她完全没有肉食的来源。正好！ 年轻人看韦辛雅正犹豫着，怕她不答应说：“不用很久，最多半个月那些猪就可以断奶了。” 韦辛雅抬头：“你今天就开始换吗？” “是的！是的！”年轻人一高兴从后腰一把扯下一只鹿的大腿部分：“你看我都带来了，那些猪仔饿了一天，我怕它们都饿坏了。” 韦辛雅接过鹿腿，在手上掂了掂，大概有两三斤重。“跟我来吧！” …… 这个年轻人正是乔治亚郡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单身庄园主的其中之一，叫罗伯特。虽然年轻，并且和女孩子说话时会害羞，却是个能干的小伙子。打猎、种田、放牧，包括放猪都是一把好手，只是没多少身家。作为单身汉，他当然也对本郡的第一美女维拉抱有强烈的爱意，只是太过害羞而不善言辞。 “这个罗伯特虽然能干，但是却非常无趣，如果想结婚估计要靠别人帮忙。”呃……这是小路易给的情报，韦辛雅是不可能打听的那么详细的，她也不会打听。 “你看这样可以了吗？” 韦辛雅用手抚过其中一块半张桌子那么大的木板，感受着手上的平滑。惊喜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连军营里的家具都没那么平整，真是太棒了！” 小路易得意而骄傲地说：“嘿嘿~无可奉告！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木料也是帮你精选的。你定做的那个砧板我用的可是八十年树龄的老树根做的，你在上面砍柴都没问题！” “真是太好了！” 小路易得意一阵也就过了，他虽然木工手艺不错，但也不是万试万灵的。 “不过你说的那个蒸笼我就不知道怎么做了，那东西要求太高，太精巧的东西我做不来，如果是木桶还行。”小路易试着说：“要不你到雷恩他们家去定做？不然就只能找铁匠铺花钱打了。”这些都是韦辛雅早先在小路易那里定做的面粉案板和砧板，因为对现有条件来说制作工艺太过麻烦，所以花了路易不少时间。 “我没钱！”韦辛雅说：“而且不管是陶制的还是铁的，重量都不轻。还是算了吧，大不了我少蒸点。” “先别说这个了，你不是带了吃的来了吗？也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陪我一起吃饭吧。最近我都是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小路易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大路易不和你一起吃吗？”韦辛雅问。 小路易边收拾桌子边说：“我和他分工。他在外面和人打猎，我在家里收拾东西、翻地，喂他打回来那些鹿啊什么的活的东西，顺便再做点木工活。一般他在外面和那帮打猎的一起吃，有时候三四天都不回来。我就自己在家解决自己的伙食。” 耸耸肩：“你知道，没有女人的家里就是这样。我们两兄弟还好，那些正宗的单身汉家里除了他们自己和老鼠，根本就没有别的活的东西。养不了。大家都是穷汉，也就这样了。幸好时间够长，冬天前的东西都能准备好就行了。所以说，罗伯特还是很能干的。” 韦辛雅点头：“对，家里要是养牲畜，都是绑手绑脚的，想出个门都难。” “好了，吃饭吧！”小路易笑笑，也没多说。往盘子里舀了一勺煮得稠稠的麦子，再满满地淋上一圈韦辛雅带来的带汁的炒肉片，看着很诱人的样子。迅速把那盘子递给韦辛雅，自己也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弄了一盘。 可韦辛雅接到手里就知道了，冷的。估计是煮一大锅留着慢慢吃的，这里的人很适应吃冷的东西，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虽然她一点都不想吃，但是也不会说出来。 吃着吃着，小路易又开始说起乱七八糟的八卦，包括他哥哥的。 “……其实我们两兄弟一起，基本上不和他们打那么多猎也没什么，多打几只鹿养着过冬就行了。不过大路易不是看上维拉了嘛？那妞比较喜欢怀特，他的姓氏我们比不了。但是怀特不喜欢维拉，这是他的机会。 我们没什么大的本事，大路易就想多赚点钱，比别人家过得宽裕些。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其实我在家里做木工活也够拿去和别人换东西了，他就是想让维拉知道，嫁给他日子会很舒服。 可谁知道怀特那小子还真不是小白脸，打猎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大路易就跟他杠上了，要不是怀特对维拉没兴趣，大路易不管做什么都没戏。哎~这么能干的小伙子你真没兴趣？” 韦辛雅回答他的只有死命地瞪…… “好好好~我不说了！”用勺子搅搅盘子里的食物，抱怨说：“说真的，你送来的食物的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我都吃第四盘了，真不省粮食。” “去！有得吃你还说！” “哎哎！我这是夸你呢~” 晚上韦辛雅推着自己的小推车回到庄园，却在外面就见到自己庄园里有几只马在乱跑……又来了一帮大兵。她现在很想装死！ 第37章 韦辛雅无论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既让这些兵走人，又不会得罪他们的办法。什么天马行空的馊点子都在她的脑子里过了一遍，无论经过和过程都跟放电影一样，最后不得不无赖地想，反正不给他们做就行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总不能让她空手大变活人吧？ 于是，磨蹭着回到自己屋里才发现这几个大兵是替军需部帮她送东西的。正是她上次托军需部的人买的那些家禽、种子。 这些士兵在她回来之前就把那些鸡鸭帮忙扔到了畜生房安置好，仔细听听还能听到远处一片叽叽咕咕的声音。还有各种生活用品和种子，因为不知道主人家是要怎么安排的，只好都堆在了客厅里，也幸好客厅是空空的，不过这样看来，更像是个仓库了。 并且还好心地告诉她：“乔治男爵下个一星期会从军区回来，到时候需要你们全郡的人都到郡中心去开个会，据说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韦辛雅问：“男爵大人有交待说大概是什么事吗？” 那个似乎是军官的士兵摇头道：“我不是很清楚。” 另一个士兵向他透露着他所知道的信息：“你刚刚从南方回来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军队里有传言说，有人向上级申请在驻地军队里应该配备洗衣的仆人，据说已经有批示了，但是结果怎么样暂时没人知道。”然后一个耸肩：“你知道，谁也不愿意洗臭袜子。” 军官严肃地点头：“是的，我老婆也不愿意。难得一次回去，我必须把身上的衣服都扔在门外她才让我进门。” “哈哈哈……”一语双关地话语让一帮大兵放肆地大笑。 所有物品都交接清楚后，一个士兵伸了懒腰：“任务总算完成了，月亮都差不多到头顶了，我们都还没吃饭，肚子好饿。” 士官对韦辛雅说：“听说你的厨艺很好。看在我们这么幸苦帮你送过来的份上请我们吃一顿怎么样？我们可是饿着肚子等你回来的。” 其实边防军队其实也挺无聊的，所以什么事情都能当新闻，各种真真假假地消息满天飞。比如说某天某个士兵不小心掉xx坑里了…… 韦辛雅听这话就一阵头皮发麻，她又想起了他们的“军人本色”。不过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她确实该请他们吃一顿，毕竟大老远帮她送来了。又帮忙收拾了半天，基本上除了一些比较轻的东西，她就是动动嘴而已。但是又很有心眼地说：“这是应该的。但是你们知道的，我一个人生活吃的东西平常不会准备太多，现在又这么晚了……” 没什么耐心的士兵，嫌弃她不干脆，急忙把她赶进厨房：“行了，有什么做什么，快去准备吧！面包我们自己也有，你只要弄点菜就行了！就算你想做麦粥，我们也等不起，那个东西时间太久了。等了这么久你才回来，我们都饿死了，再听你说完这些废话，估计我们可以吃早餐了。” 于是韦辛雅把剩下的小块鹿肉又给做了和今天同样的菜，考虑到他们人多，又把那些酸豆角什么的下去一起炒了，她本来想留着做肉干的。 饿的时候闻着炒菜的香味是很痛苦的，所以小孩们都有趁妈妈做菜的时候到厨房偷吃的经验。而韦辛雅家的餐桌刚好是安排在厨房，于是几个大兵显得坐立不安，有心急地就着这香味嚼起面包来。 一个士兵陶醉地夸道：“不愧是进过上尉厨房的厨师，做的食物竟然有美酒的味道！只有油和盐，还有一些香料竟然能做出酒的味道，这真是太奇妙了。” 韦辛雅正忙着炒菜，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想：看来是真的饿得够呛了，都出现幻觉了。哪来的酒？ “我也闻到了！真香啊！把我酒虫子都勾出来了。”又仔细地闻了闻，叹慰道：“好香啊~是新酒的味道，淡淡地，不是很浓，它还没到时间。”这是个老道的酒客。 正感叹着一个激灵，急切地问：“韦辛雅小姐，你家里有酒？” “怎么可能！去年的酒早就喝完了，今年还没做呢。”韦辛雅答道。果酒，留不了多久的。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吃了幻觉蘑菇了吧？越没什么就越想什么。”他的同伴吐槽道：“我还想喝酒呢，就没你这么夸张。” “不！不！不！我这鼻子是出了名的酒鼻子，别的本事没有，但是那里有酒一闻就知道！韦辛雅小姐，你别藏私啊！请把你的酒拿出来，我愿意付钱！” “哈哈！上次你也这么说，非说杰尔私藏酒不拿出来分享不地道。结果被你找出来的是一个被他忘记的烂苹果！”马上就有相熟的士兵不客气地揭他的老底。 在一片笑闹中，酒鼻子无奈地说：“这也不能怪我啊！你知道精灵的苹果酒也是很出名地。”又无比真诚地对韦辛雅说：“韦辛雅小姐，我是认真的，把你的酒拿出来吧！我又不白喝你的” 韦辛雅和他笑笑：“我们家真的没酒！至少现在没有，要是你找得到，我也不要你的钱，算我送给你的！” “真的？” “真的！”但是没有的东西要怎么送？“好了，菜做好了，你们吃饭吧！” 这一餐大家都吃得很满意，有什么比得上正饿着地时候吃了一顿好的更让人舒服？当然，谁也没在菜里吃出什么酒味。吃完后，带队长官很豪爽地表示，要用二十个铜子让韦辛雅再做一份留着明天带在路上吃。不过可惜没有肉了，于是降价到十个铜子帮他们做了一份蘑菇炒酸豆角，装在罐子里面让他们带走。 有了钱，她可以在郡中心多换些粮食什么的，也不亏。这一天韦辛雅感觉自己很赚，因为他们几乎每个人走之前都要了一份带走。除了那个酒鼻子，他一直在用自己强大的嗅觉在找他说的酒。当然，什么都没找到。当他也说要一份菜带走的时候，被他们拎走了，时间已经太晚了，明天还要赶路，没人愿意等他耽误自己的睡觉时间。 第二天，韦辛雅找来小路易帮忙*鸭笼子。这里几乎什么动物都是放养的，除了运输、买卖之外，没人用笼子，小路易也这么劝她。 “哪有你这样麻烦的，白天放出去，晚上它们自己就会回窝里去了。而且那些鸡和鸭子需要在外面吃虫子和嫩草，你要关起来养这要费多少粮食？你现在哪来的多余粮食喂它们？” 不说不知道，韦辛雅以为农村放养土鸡肉质好吃是因为在外面跑多了的关系，谁知道原来农民放养也是为了节省饲料啊。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她哪里会放养啊？要是那些鸡鸭不回来这么办？她一没有技巧，二也跑不过鸡，虽然同样是两条腿，可人家还带翅膀呢！又是要逃命的，她比的过吗？让她放养，这不是白瞎了吗？ 想到这里韦辛雅还是想办法劝说小路易帮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看这些家禽都是新来的，它们原来并不是养在这里，也不会把这里当成家。我要是不做笼子，它们会跑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安家。” 这是实话，小路易被说服了：“也是！第一年可能会浪费点。趁着冬天没到，你多去找点草籽吧。能给它们当粮食，你自己吃的要省着点，到了明年开春它们应该就会熟悉这里了。”于是照着韦辛雅说的样子做笼子。 还特别交代：“到了明年开春，天气暖和点了一定要放它们出去。那时候正是下蛋抱窝的时候，如果不让它们晒太阳是不会下蛋的。” 韦辛雅摸摸鼻子，真是养鸡也要有学问，她还以为那些鸡鸭有吃有喝不生病就行，她只要等着鸡蛋就好了。没想到有了笼子，到头来还得放它们出去晒太阳，不然不给你下蛋。怪不得老妈养的那些鸡一年下的那些蛋五个手指都数得过来，原来是没晒太阳。她突然觉得很无奈，希望真像小路易说的那样，那些鸡能在太阳下山后就自己回窝里去。 说起开会的事，韦辛雅说：“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想我都是去不了的。你看我家里面那么多动物，都要靠我养活，我要是走了，它们得饿死了。” 小路易在一边敲敲打打地弄那些笼子半成品，动作利落地很：“所以说还是放养的好。可惜我们人力不够，也没什么财力，要不然把庄园都围起来，这么大的庄园就那几只牛羊，放个半年估计都没问题。等以后转了钱了，第一个就要把我的庄园都装上围栏，这样才能空出手来做别的事，每天割草也是很烦的。” 说着嘲笑似地看了韦辛雅一眼：“你想要做那种轮牧区的围栏，更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你还是算了吧。整个乔治亚郡我看连乔治都未必能做得出来。” 引得韦辛雅一阵叹气，她没办法反驳。突发奇想：“要是那些大兵呢？” “你要是嫌弃你的羊太多了，不如送给我！”小路易一句话把韦辛雅接下来的话噎了回去。 “不过，如果那些士兵的消息是真的，就是洗衣服我也愿意去军队看看的。这是个好机会。”小路易陷入了自己才畅想：“威武的士兵，闪光地盔甲，傲慢地魔兽坐骑，那种随时准备着为国家一战的精神……这是我在梦里才能见到的。” 韦辛雅好奇：“既然你这么喜欢军队为什么你不去当兵？” “呵呵~”小路易干笑着，眼神有些暗淡，又振作精神换了轻佻的语气说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兵的。我也不想当一般的士兵，最少也得是魔兽骑兵！但是我出身平民，身体里没有魔法素养是根本控制不了那些魔兽的，连骑兽都很难驾驭，所以那些魔兽一般都是远离平民的。我出生的有些晚了，战乱结束了，一般的士兵是没有什么前途的。” 魔兽？骑兽？有多大差别？反正弄不懂。 韦辛雅看他有些不开心于是催促道：“快点干活！军需部的人帮我弄了些鱼钩来，完了我们去钓鱼！” 第38章 在这个世界里，钓鱼是项老爷运动，贵族和老头子都爱。换句话说，一般都是有钱有闲才会去做。这里的人不吃鱼刺多和不洁的淡水鱼，一般人即使捉到这些鱼也是不吃的。但是也不是绝对的，生活在大河流域的鳟鱼、大马哈鱼之类鱼刺很少的极致美味都是很受欢迎的，但是这些一般都是专业的渔民用渔网捕捞，用钓鱼竿一条一条地钓太不经济了。或者一些冒险者会在人烟比较少的水域钓些特殊用途的水生物才会用到鱼钩。 军需部的人在韦辛雅的订单中发现鱼钩的时候很奇怪，虽然这东西不贵，但是一般的平民不会想要它。现在战乱刚刚平定，除了一些有怪脾气的贵族，没人会去玩这项运动。 韦辛雅现在不但玩了，而且玩的很认真。 起初，小路易以为韦辛雅邀请他来钓鱼是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她的心思很好猜，都写在脸上，他还是很领情的。 慢慢地小路易发现她不对劲了！ 韦辛雅一个劲的往岸上钓鱼，水桶里都放满了就直接扔到草地上，任那些鱼做无用功的挣扎，她显得很兴奋。小路易很理解一个有创意的厨师对食材的追求，所以他对韦辛雅并不把这些淡水鱼放生是理解的。但是这也太多了吧！ “我们是不是钓了太多鱼了？”小路易终于忍不住问了。 “不多！等下我们每个庄园分一点也就几条，一点都不多！”韦辛雅很兴奋：“你知道吗？我第一次钓到这么多鱼，而且全是大鱼！我用鱼篓都抓不到这么多。”这才是北大荒中传说的傻鱼，下勾就没有空过，几分钟就一条鱼上来。 “我想我要很遗憾地告诉你，波切特夫人他们包括我都不喜欢吃这种鱼！至少我知道的人里面没有人喜欢这种多刺的鱼，尽管你上次弄的鱼丸很美味，但是我们没人会做。”小路易本来不想打击她的，但是这是事实，总比到时候她送上门了被人拒绝的好。去腥的姜，是很贵重的香料来的，别说他们这些平民家里没有，就是有，不是重大的日子和重要的客人也是不会用到的。 “真可惜，这可是美味啊！”韦辛雅也不在意，她早就听说过外国人对鱼刺没办法，看来这里的人也差不多。他们不爱吃，正好留给她自己。 他们真不会享受啊！“除了鱼丸，还能做鱼汤，可惜没有豆腐，不然豆腐鱼汤也很好。还有红烧鱼、醋溜鱼、清蒸、鱼片……”韦辛雅流着口水回忆着她所知道的关于鱼做的菜肴，热情地向小路易介绍说：“虽然大多是没有处理过鱼刺的，但是那些真的很好吃，有机会我做给你尝尝！”再好吃的东西都需要分享才会更美味。 “呵呵~好的！有机会的话我会吃穷你的。”当然，这是客气话，小路易并没有见过这些菜肴，而韦辛雅说得很兴奋，但她口笨，描述得也很平淡，他一点都没有想吃的感觉。 “在之前你是怎么弄到这些鱼的？”年轻人对于钓鱼一向没什么耐心，多钓几条傻鱼就失去了兴趣，他这是属于没话找话。 韦辛雅没看出来，她正兴奋着：“用鱼篓！你感兴趣地话可以去看看，就在前面那个拐弯那里，有条绳子牵着。说不定还能捞到几条鱼。” 小路易早就坐着无聊了，有机会走走他当然是不会放过的。然后他又发现了韦辛雅的一件傻事，无语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句：“韦辛雅小姐，我不得不说，你的运气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好！” 传说中的穿越发生在她的身上，这运气能不好吗？不过小路易指的并不是这件事。 鱼篓。 是渔民们用来捕鱼的小工具，它省时省力并且历史悠久，发展出了很多分支。但是无论怎么变化，做为捕鱼用的工具，它的目的就是让鱼进去了就出不来 韦辛雅用的这种鱼篓更传统，她是照着电视上那种扁壶形状的来做的鱼篓。并且认为中国五千年的文化，做成那种形状是有道理的。理论上是没错，大多数在鱼塘或者小溪流中捕鱼的渔民也是用这种鱼篓。 可惜，它并不是用来捕鱼的，而只是用来装鱼而已，或者说是被韦辛雅做成了只能装鱼的鱼篓！事实上能被用来捕鱼的鱼篓都会在入口处装一些倒刺一类的东西，让鱼能够钻进去却出不来，这才是真正能捕鱼的鱼篓。 这个世界没有这东西，小路易也不懂这些，但是这在他看来单纯只是不小心丢了一个水桶下去，捞起来了竟然发现有意外的收获，所以他只能说韦辛雅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毕竟这可不止一次收获。 韦辛雅原先还在心里抱怨说这里的鱼没有北大荒里描写的那样傻，其实鱼还是那样傻，不然也不会钻进她的“鱼篓”里，是她自己没常识而已…… 于是，最后那个鱼篓被抛弃了，泡在水里这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看起来也太脏了。这是韦辛雅的说法，不过小路易怀疑她只是被自己的失误侮辱而迁怒那个可怜的叫做“鱼篓”的家伙。 陪了韦辛雅一天，基本上是在帮她干活，最后还被抓着杀了那一堆鱼腌制起来，小路易觉得他这一天很辛苦，因为他并不擅长干厨房的活。当然，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他发现了昨天晚上那个酒鼻子说有酒味的原因。 “我本来想做的可不是这个东西！”韦辛雅不得不惊讶，她本来想做的是麦芽糖，怎么成酒了？ “可它确实成酒了！”小路易双眼发光，尽管上面浮着着一层已经变质的麦饭，可他还是忍不住弄了一小勺来喝，酒香太浓郁了。酒精里带着微微地酸涩，并不冲突，还有一种绵和的感觉！ 韦辛雅看着小路易陶醉着忍不住问：“怎么样？” 女人们永远都不能理解男人对于烟酒的执着，韦辛雅对于这东西到底好不好喝不确定，尽管它有明显的酒香，但如果不是小路易在这里她是绝对不敢尝试的。 小路易大笑着拍着她的双肩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我已经很久没在市面上见过麦子酿的酒了！真是太棒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概是放在那里时间太长了吧。”韦辛雅不确定的说，事实上她根本忘记了是哪天做的麦芽糖。“时间温度合适了就成了。你觉得它怎么样？”现在她需要一个专家来确定这些酒的品质。 竖起大拇指：“很棒！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小路易真心地夸奖。 “真的？呵呵~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开个小餐馆，用酒来吸引那些有钱的大兵过来。做菜大概是我唯一可以赚钱的技能了，但是你知道这里没什么人舍得花这个钱。而那些有钱的大兵又住得远，谁会花两天时间来吃一顿饭？” 韦辛雅兴奋地对小路易说：“我和这些兵打交道这么久，他们比我们有钱，但是我并不知道要怎么赚他们的钱。幸好，他们似乎个个都很迷恋酒，但是又得不到，这里附近也没有酒卖，军队又禁酒！而我这里可以提供和军队不一样的菜肴，现在又有酒了，总能让几个酒鬼走几天路跑这里来花钱……” “咳！”小路易咳嗽一声打断韦辛雅的妄想，严肃地说：“韦辛雅小姐，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不幸地消息，现阶段用粮食酿酒出售是犯法的！这条法令从战争前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取消，至于它什么时候取消就不知道了。” “啊？”…… “还有，鉴于低下黑市的昌盛，并且粮食酒被控制在少数大权贵手中，获利丰厚，这条法律取消的机会很渺茫。”小路易再接再厉地打击。 “啊！”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所以，为了救你，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些我替你赶紧处理了吧！”说着动手就搬！ “等等！等等！”韦辛雅一反应过来立即拦着，不死心地问：“你是说不能用粮食酿酒？不能有例外的情况吗？” “例外？”小路易眼珠子转了一转：“应该有吧！不过我需要回去想想，或者找人打听一下。你知道，我不是做这行的，很多具体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他指着装了酒和渣滓的罐子说：“绝对不能给人发现！你看，昨天那个士兵就差点找到了，多危险啊！还是我帮你处理掉吧！绝对不留后患！” “不用麻烦你了。我想，把它收好就行了，那些士兵应该不会来了，就这样处理掉多可惜啊！”浪费是可耻的！韦辛雅解释说：“快到冬天了，可以用来处理肉。我还会做很多需要酒的菜应该很快用完的！实在不行，大不了把它倒掉就可以了。” “这才叫浪费吧！”小路易痛心疾首：“这是酒啊！黑市上赚钱最多的麦子酿的酒啊！我不管，见者有份，你得分至少一半给我！” 韦辛雅瞪眼：“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小路易厚颜无耻地说：“要不是我，你就犯法了！因为战乱中缺少资源，不会有人拿小麦酿酒，所以这条法律很少人知道，而我正是这少数人之一。我救了你，你感激我要给我报酬我是不能拒绝的！” 韦辛雅：“……” “事实上你对于餐馆的想法很好，这附近的军队确实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资源，就是离得太远了点，我原来还以为你会很冲动地直接就做。确实没有人会为了一顿饭跑两天，用酒来吸引他们确实是再好不过的法子。但是你这酒不行，它触犯法律！”小路易头头是道地分析，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放开过那个酒罐子。 “我们可以想点别的办法代替，而且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会想到什么例外地法子让你能开起你的小餐馆。” “还有什么办法？……对了！”韦辛雅叫道：“那时候我不在，你们中的谁，也许是波切特家或者是雷恩他们会酿水果酒不是吗？” “偶尔做个一两次还行。”小路易摇头：“这个没办法得到量产，那些水果是分布在野外的，既危险收获也不会很多。就算我们所有人都出动，产的量也不会很高，酿造时间太短的水果酒是很低等的，卖不上价钱。” 小路易看韦辛雅沉默咳嗽一声说：“办法我可以帮你慢慢想。” 韦辛雅：“谢谢！” “这样的感谢太没分量了，不如把这坛酒送我做为感谢，它更能表达你的谢意！” …… 第39章 当天晚上韦辛雅就用盐和姜之类的香辛料把杀好的鱼腌制起来，等第二天早上要把它们像做腊肉那么做成腊鱼。虽然她知道，之后鱼肉会变得像纸那么薄，不过又侥幸的想市场上卖的咸鱼肉也很厚…… 有了酒，她当然忘不了弄点酒下去添点风味，即能省点盐，又能让肉没那么咸。当然，依照韦辛雅现在养成的及其节俭的习惯，她只是拿已经被挤干的酒渣来腌，酒那东西剩下的也不多，当然得留着，快到冬天了，得想办法多弄点肉来做腊肉。她也暂时也不想多做更多的腊鱼了，还不知道成不成功呢。 不过韦辛雅现在后悔了，她当天就应该去多弄点鱼回来！因为她发现那罐子酒一天比一天臭，第四天已经是明显的细菌培养基了。 大家按照乔治约定的时间积聚到郡中心，还是仓库。本来这个季节仓库应该是满满的，不过乔治亚郡农民们的收获似乎被运到别的地方去了。虽然没什么规定，但是人们总是会提前到。这与守时观念无关，只能靠天判断时间的时候你也只能早点出门才不会错过重要的底细。 当然，大家住得那么远，平时也忙，不管交情怎么样有机会总要和你的邻居交流一下，不然这生活也太封闭了。 乔治亚郡新来和后来的两群人中至少这时候是没什么隔阂的，至少为了互通有无总要表现得积极些。 打猎的要向采集的换些果子，在家干活的人想弄些肉好过冬，妇女们则想着弄点好养的小兽等着合适的时间吃新鲜的。还有所谓的社交活动，当然平民的社交活动就是另一种样子了。 再热闹的场合也会有人会有种游离在外的感觉，比如韦辛雅和小路易。 韦辛雅一向不多话，有什么也不会拐弯，太直了就代表不善言辞，特别是她这几天心情明显的不是很好。 小路易比她好点，他不会对外人表现出他的情绪，但是与韦辛雅对望的那一眼能让人看到他明显的郁卒。 韦辛雅明白得很，两人都在为那心知肚明的东西在郁闷。不过原因不一样，小路易是为了他的口腹之欲，韦辛雅是为了她的私人餐馆。 不过这一眼恰好被维拉·布辛尔看到了，她对大路易说：“您的弟弟看起来似乎很关心‘精灵身边的庄园’的主人呢！不知道韦辛雅小姐有什么烦心的事，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地样子。” 大路易爽朗一笑：“男人就该体谅女士们偶尔的心情不佳。” 维拉咯咯一笑：“您真是位绅士！”又对伯格菲勒·怀特说：“怀特先生，您觉得呢？女士心情不佳的时候您会怎么做？”维拉是位骄傲的女士，既然怀特不愿意让她亲密的称呼，她也不愿意坚持。 在场的所有男生都直溜溜地看着伯格菲勒·怀特，仿佛他这次再不给美女面子，回去就要给他盖布袋。 但怀特不在乎，他有他的坚持，一本正经地说：“不去招惹不合适的女士，才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并且特别强调了那个“不合适的女士”。 “怎么能看出哪些女士不合适呢？”维拉看着怀特故作天真的问：“至少，路易先生的弟弟和韦辛雅小姐两人我就没看出什么来，不过他们看起来很融洽。我相信他们哪怕就是过了几十年也还是这么融洽的。” 大路易说：“韦辛雅小姐很能干，我弟弟也很有本事，两个差不多的人看起来当然融洽。”大路易不是傻子，维护韦辛雅会得罪美女，但小路易是他兄弟，不维护说不过去。 “呵呵~”维拉笑得像只小狐狸：“路易先生，我知道您明白我的意思，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这很容易看出来的是吧。” 大路易笑道：“我只希望，我希望的人能明白我的意思，别人的私事我不关心，哪怕是我弟弟。” 维拉听罢莞尔一笑，别有深意地望了伯格菲勒·怀特一眼。 伯格菲勒·怀特明明白白地看到了这个眼神，却没说什么，只是严肃地站着。 “人都来齐了吗？”随着乔治中气十足地一声吼，大家分别按着家庭、好友的关系三三两两地把乔治围了半圈。 乔治清了一下嗓子：“首先要感谢大家一年来的努力，粮食获得了丰收。至少过冬的时候你们不用再到我的仓库里借了！” “哈哈！……”人们轰然而笑。 “再来就是，军需部弄来了一批种子，家禽，谁有兴趣的可以跟我订购。” “有牛羊卖不？”这里的人们更关心牛羊，有多少只牛羊，哪怕是魔法世界也能代表有多少财产。哪怕是那些大魔法师们也不得不在意。 乔治答道：“牛羊不好运输，不过冬要明年会有一批运过来，只要你买，要多少有多少！少少的一两头牛还是能卖给你们的。” 下面一阵嗡嗡声。 老波切特问：“我们没那么多钱！可以像粮食一样先欠着吗？” “波切特先生，军队和没这规定。家畜毕竟不是必须品，它们不在借债谱上。”乔治说：“你们家不是有牛了吗？急什么？耽误不了明年的耕种的，种了过多的地您也收不过来。还是把不多的牛留给别人吧！” 下面立刻就有人不甘心地叫道：“是啊！我们都还靠双手挖地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波切特急了：“牛能帮着种地不错！可是地呢？种完了今年，明年怎么办？没有牛羊的地种过麦子之后要等八年才能继续种麦子，你们的庄园能轮着种几年？” 于是一群人恍然大悟，也不是没人懂这个道理，只是一时想不到。 波切特继续说道：“如果放过家畜，只要等三年就可以再次耕种。不然依照我们的庄园，等八年以后根本养不活一家人。庄园里可不是所有的地都合适耕种的。 所以，乔治男爵我们可不可以跟军队借贷些牛羊，哪怕只是帮忙放牛也行。不然以后怎么种地呢？” “是啊！是啊……”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意见，大致意思和老波切特差不多。 “作为你们的领主，这方面是我考虑不周。”乔治说：“这样吧！我和军方交涉一下，看看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关于牛羊的事就算这么暂时揭过去了，乔治突然提高声音指着韦辛雅说：“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情军队是批下来了的，这件事我们都要感谢韦辛雅小姐！” 韦辛雅被说得莫名其妙，她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过显然乔治没有吊人胃口的习惯，直接揭开答案：“韦辛雅小姐向军队为乔治亚郡的人提出申请，要为军队提供蔬菜。这件事军队已经批准了，我们现在只需要调查好每个庄园能种多少亩菜地，明年我们又多了一项收获！” “啪啪啪！”伯格菲勒·怀特率先鼓起掌来：“韦辛雅小姐，我为我的庄园感谢你！” 维拉望着韦辛雅的眼神闪过嫉妒、不甘，但也只能跟着不甘心地帮韦辛雅鼓掌，这样的场合不能任性，她真是越来越讨厌这个黑发女人了。一个女人怎么可以不是通过出身和容貌来获得名誉和地位的？这是作弊！ 接下来就是陆陆续续地掌声和感谢！还有充满感激的笑容，无论平时是怎么想的，至少对于这件事上，他们对韦辛雅都是非常感谢的。 莉亚兴奋地叫道：“韦辛雅小姐你真是太棒了！” “我还以为，开始的几年都会过得很辛苦。没办法赚什么钱了，这下子真是太好了！”雷恩夫人说。 “对！军队能够收买我们的蔬菜，这样能尽快地还完欠债。”小路易从实际分析。 …… 韦辛雅显然还是不习惯这样的感谢，和熟悉的和陌生的人突如其来的热情，她只能疲于应付。 乔治向韦辛雅致敬：“我代表乔治亚郡向韦辛雅表示感谢，您为乔治亚郡做出了不少杰出贡献！整个乔治亚郡都会永远记住您的名字和您子孙后代的名字！好了，我们进行下一个问题！” 乔治干脆利索地切换到下一个议题，军人的果断在他身上体现得完美无缺：“接下来这件事还是军队的！军队里需要一些帮忙洗衣的人，谁愿意去的话，也可以去。” 不过，当洗衣妇这件事就没多少人响应了。这份工作和当初乔治照顾韦辛雅他们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这次劳务费也不过是平常的水准。洗衣服而已，能赚多少？这也不是一件体面的工作，还不如打杂呢。 庄园里的事情不少，又要准备过冬，谁也不会为了那几个小钱而那么幸苦。去的不过是几个闲在家里的妇人和小孩，不过也只是好奇军区长什么样子去看热闹的。出乎意料地，讲求实际的小路易却真的去了。 当韦辛雅为了收集草籽喂鸡的时候意外地在水边发现了长得像稻米的植物还来不及兴奋的时候，却传来了小路易在军队里被魔兽袭击的事。这让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人都议论纷纷，不知道为什么小路易会惹到军队里的魔兽？它们不都是被关起来的吗？怎么可能会伤到人？ 这时候小路易还没有回来，也没人知道确切消息。因为军区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所以也没办法打听什么。 乔治亚郡巡卫兵是从军队里换防的，但是因为军队的保密条例，想从他们嘴里知道事情还是很难的，但是有人就是有种本事把他们守着的军条的嘴撬只字片语，再通过想象，关于小路易的传言竟然和敌国*法雅联系在了一起。 战争刚刚过去没多久，这样的传言在这个没多少人的小地方越加喧嚣尘上。 第40章 战后，特别是战争刚刚结束没多久，不管人们怎么样满怀希望地朝着新生活迈进，哪怕是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只要身处这样的环境中无论如何，战争带来的带来的心理恐惧阴影都潜藏在所有的人的内心中无法消散。 乔治亚郡又正好处在这么敏感的三角边境地区，小路易偏偏是在边防军区出的事。 这里的居民们，大部分都是新来的。对于新的地方，特别是这样的有点不太安稳的地方，人们总会多少有些没有安全感。流言就变得越演越烈，变化出多种奇怪的版本。所以，会有和战争有关的流言并不稀奇。 虽然和流言扯上关系的人比较麻烦又可怜，但是并不奇怪，小路易出了这样的事，处在这种环境下有流言，也算理所当然。 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关于小路易的流言，由各种不幸的猜测发展到战争、敌人上。忽然又拐弯，牵连上了韦辛雅。人们忽然间对她充满了莫名其妙的猜测和同情。 这一点，是韦辛雅到中心去换东西的时候发现的，就算她再迟钝，那些奇怪的眼神还是让她不安。她不打算自己疑神疑鬼，她现在是有底气的人，并不畏缩。本身又年轻气盛脾气直，对于和她同样的平民她当面直接问。 可都是有生活经验的人，大家都乐呵呵地说没啥，是她想多了。然后含糊两句找借口迅速溜走，总之没人告诉她。 于是她去向那些相熟的卫兵们打听，这地方太无聊，各种八卦和消息他们都是知道的。士兵们也是大咧咧的，并不知道什么是含蓄，即使韦辛雅是流言中的主人公之一，于是告诉了她一个荒谬的流言。 如果只是出于对战争的胡思乱想，因为她的黑发黑眼，联想到暗精灵什么的还好。韦辛雅也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但和她猜想的不一样的是，她和小路易两个没有暴力或者间谍新闻，而是卷进了桃色新闻。 好吧！桃色新闻用词夸张，但是在她看来确实是很严重的一件事。韦辛雅是小城镇出身，这样的男女流言对于她来说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看看这些流言的依据！？ 什么两人都是孤男寡女，比如两人最近私下交往频繁什么的。看似有理有据，但是这些行为套在其他人身上也是非常可行的。 什么早先就对她颇为照顾，小路易出事后她就躲在庄园里伤心等等。这样临摹两可的说法，很难让人不误会。 韦辛雅非常愤慨：“什么叫路易一开始就对我非常照顾？难道大家刚刚来互相不都这样吗？说起来我和波切特他们家还更亲密一些，难道我和他们家的每个人都有……都有那种爱慕关系？” “哦！哦！别激动。”见她生气，卫兵连忙安抚：“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流言而已。”虽然告诉韦辛雅的目的，也是想看看当事人的反应。男人们都愿意看女人们害羞的面孔，这让他们感到莫名的兴奋。 韦辛雅却并不打算沉默，“这样的流言太没品了，散播这样不名誉的流言的人真该感到耻辱！难道所有互相帮助的人都是因为那些不正当的关系才互相帮忙的吗？真让人气愤。” 韦辛雅并没有乘胜追击，她并不指望这些士兵能帮她什么，交情还没有到那份上。而且，根据这些当兵的以往的表现，他们并不值得她信任。她只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 这种事情她也处理不来，流言这东西飘渺虚无，就算找人当面对质。只要没有抓到现行，他们甚至可以否认说过这话。就算抓到现行，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也可以用可能，大概，之类的搪塞过去。要不就是说她想多了，或者流言会发展越来越厉害。 但是放着不管，也不是办法。于是她找到波切特夫人帮忙。 波切特夫人说：“早几天就有这样的流言了，你现在就发现了。呵呵~比我预期得早，有进步。” 额~好吧。他们对于她的社交能力很不看好啊，虽然她自己也不觉得自己厉害。 于是干脆承认“波切特夫人，对于流言这些，我不太会处理。您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不说吗？对于我的名誉影响太大了。”波切特夫人语气轻松，韦辛雅却没有被感染到，她还是很担心。 “对于小路易和我将来的关系也很尴尬。我们都是好朋友，因为比较友好就扯上这种传闻，真让人太失望了。目前我们两合作得很愉快，我不希望他将来的妻子对我有什么误会。” 波切特夫人却问：“你不喜欢小路易吗？事实上，我对于这样的流言很看好，他是个很棒的小伙子，你们俩也很合得来不是吗？” “噢~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韦辛雅吓了一跳，赶忙红着脸解释：“我就怕会变成这样。别误会，我并不是讨厌他，我们和友好，但是还没到想要嫁给他的地步。您想得太远了，我们只是好朋友，就像我和您这样。” 波切特夫人不以为然，她认为不讨厌，就可以试着相处，女人总是要嫁人的。但是现在小路易前途未卜，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并不是冷血，经历过战争，大家都很现实而已。“我和雷恩夫人想想办法吧。” “谢谢~请一定帮忙，我对这些流言太头疼了。”但是怕人误会她因为小路易现在出事就急于切断关系就补充说：“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我希望顺其发展，而不是因为流言在一起，这对我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波切特夫人笑说：“你们年轻人都会有这样浪漫的想法，确实，婚前相爱的过程太甜蜜了，令人难以抗拒。” 韦辛雅对于这样的话题感到尴尬，国人大多数都这样。男女话题过于私密，是不会放在外人面前说的。于是她转了个话题：“不知道小路易现在怎么样了，那些卫兵哪里打听不出什么来，真叫人担心。” 波切特夫人也没有了解到很多信息：“大路易已经到军镇去了，应该会很快有消息回来吧。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回来。”事实上，因为消息不通，和路易兄弟关系好的这帮人都很担心。 “妈妈！妈妈!”莉亚叫着跑进来说:“怀特先生来了！” 伯格菲勒·怀特随后就进入了客厅向波切特问好：“您好，波切特夫人。我是来取我定做的鞋子的，波切特先生说今天可以过来拿。” 波切特夫人立刻起身“哦哦~是的，您定做的鞋子已经做好了，你稍等，我这就拿给您。”说着就出了客厅，去他们家的工作室了，是建在外面的。 伯格菲勒见韦辛雅也在，和她互相问好。笑说：“没想到您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呃……您是有什么事吗？”韦辛雅有些疑惑，她和伯格菲勒并没有什么交集。 伯格菲勒笑说：“是的，我正准备去访问您。听说暗精灵森林的风光很美，之前到您的庄园是因为工作没能去看看。今天有时间，只是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有时间接受我的拜访。” 莉亚惊诧道：“你竟敢去暗精灵森林？不怕吗？毕竟您和韦辛雅小姐不一样。” 怀特笑说：“我对于精灵有些了解，他们并不像你们传言的那样。事实上，精灵不管哪个种族都是很爱好和平的。” 莉亚摇头并很有自己见解地说：“传言是有一定道理的，即使是假的，我觉得我还是远离他们比较好。”她一直认为韦辛雅和暗精灵们有某种特殊的联系，虽然她并不认为韦辛雅是精灵种族，但是她作为精灵的邻居很安全的活到了现在。 “呵呵~”伯格菲勒笑笑，并没有反驳，毕竟精灵的各种传说深入人心。 这时候波切特夫人出来了，拿着一双靴子说：“怀特先生，这是您的鞋子，您试试看。” “好的！”伯格菲勒·怀特拿过鞋子试过之后满意的付了钱。 “真是太感谢您和波切特先生了，有了这样一双鞋子，无论干什么活都会变的轻松很多。”伯格菲勒礼貌地感激后问道：“只是不知道我的到来有没有打扰到韦辛雅小姐和您的聚会。虽然很唐突，但是我希望今天能到韦辛雅小姐的庄园拜访。” 伯格菲勒很抱歉地向两位女士解释说：“我是一个人经营庄园的，今年春天才到的这里。有些晚了，现在正准备过冬的物资，时间也不够。今天恰好是我安排的休息的日子……当然，如果打扰到你们预定的计划，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改天再去打扰您。” “噢！不！”波切特夫人笑眯眯的，很干脆地替韦辛雅答应说：“韦辛雅小姐和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她今天也非常有空。我想她很乐意一位有经验的庄园主去拜访她的庄园的。” “啊？哦，是的。我今天确实没什么事。”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真糟糕，随便一看就知道波切特夫人打着和小路易一样的注意。 要说这帮朋友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他们都太热心了。其实热心是优点来的，但如果连这种私事也热心的话，就让人烦恼了。虽然不到厌恶的地步，确实增加了烦恼。 “这样的话，你们快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毕竟怀特先生难得的休息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波切特夫人立刻急不可耐的赶人出门。 牵红线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虽然波切特夫人也看好小路易，但是年轻的姑娘多几个最求者是很正常的事。毕竟，相比小路易伯格菲勒·怀特是个更优秀的结婚对象。 怀特先生已经放出讯息了，热心的波切特夫人怎么能不推一把呢？ 呵呵…… 第41章 即使是我们的乔治·豪尔男爵也不得不承认，伯格菲勒·怀特先生是整个郡里最体面的一个庄园主。即使他只是一个人只身来到北方，像个没有依靠的单身汉一样。和别人不一样，他一向把自己收拾得很体面，无论穿着谈吐都表现得非常出色。 他有一匹马！ 那可不是拉货拖车的驽马，而是可以和神骏战马相媲美的良驹，这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看得出他平常也有好好饲养，光看那漂亮地肌肉线条乔治也不得不赞一声好马，只为这匹马，乔治亚郡的哪个小伙子不眼红？ 但是为了这匹马，韦辛雅这时候却觉得异常尴尬。当你不熟练的驾驶牛车的时候；旁边一个挺拔的帅哥，骑着高头大马，为了配合你的速度特意放慢的时候；特别是她已经能明显看到那匹臭马鄙视他们家阿哞的时候。 她觉得她有必要说点什么，打破这可怕的尴尬。 “咳~怀特先生！其实您不必等我的，您可以先到我的庄园去，您可以随意浏览。我并不介意的。”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一样。拖累人什么的，即使是小事，也是韦辛雅目前极力避免的。 伯格菲勒正欣赏着沿路的风景，听到她的话回头微笑道：“韦辛雅小姐，这可不是待客的道理。让女士一个人回家，这不是男士该做的事。何况我是作为客人，到您家里拜访的。真这样做，就太无礼了。” 啧啧~帅哥的笑容真是春风拂面。韦辛雅花痴了一下，咳！这不能怪她，她还没享受过帅哥照顾的待遇呢。但是她的理智还在，没有色迷心窍，帅哥什么的看看就好。 “抱歉，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您难得的休息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路上。你瞧，你骑马过去，要比我的牛车快多了。” 伯格菲勒拍拍马脖子安抚显得没有耐心的坐骑，笑说：“正是因为难得的休息日，才要享受这悠闲的时光。路上的风景很漂亮，和您一起漫游，非常令人愉快。” “呵呵~是吗~”韦辛雅不受控制的脸红，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脸很红。睁……睁眼说瞎话！ 就算是刚刚来的时候都不一定有心情看风景，从南方到北方一路过来无穷无尽的森林景象能把人逼疯。到这里扎根都差不多一年了，同样的风景，天天见，有什么好享受的？ 她飞快的偷瞄了伯格菲勒一眼，发现他正微笑的看风景，没有发现她脸红。垂下眼睑，企图掩饰自己的尴尬。真糟糕，公认帅哥俘获人心的技能简直是无差别攻击。她差点以为他有她想的那个意思，果然暖男，温柔帅哥什么的太讨厌了。韦辛雅违心的想。 “你好啊！安东尼先生！” 听到伯格菲勒突然的爽朗声音，韦辛雅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了安东尼，这里的居民之一。原谅她既不怎么出门，也没什么机会和那些陌生人打交道，真的不熟悉。 安东尼推着小推车，上面有许多杂物，也和他们笑着打招呼：“您好怀特先生！哦！还有您，韦辛雅小姐。你们这是去哪呢？” 伯格菲勒这次出乎意外地热情，“韦辛雅小姐邀请我到她的庄园做客！” “哦哦~是嘛！祝你们玩得愉快。” …… 接下来，遇到了巡逻的卫兵和一个不知道谁家的主妇，伯格菲勒也非常热情的和人打招呼问好，并且高兴的告诉别人韦辛雅邀请他做客。 这打破了她对伯格菲勒·怀特这个人的既有印象，今天要比平常对任何人都非常热情。而且他和别人说的话也不是事实，明明是他要拜访她的庄园，为什么要和别人说是她邀请的呢？ 当然，这点小差别，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但是为什么伯格菲勒对他遇到的每个路人都特别强调呢？韦辛雅有点不高兴，她不想被人像维拉那样传她喜欢谁，并且纠缠不放。 哎呀~仔细想想这男人有点小腹黑啊！但是这个又不能明说，伯格菲勒一句自作多情就能让她几个月不敢出门。 算了，当她多想了吧。 伯格菲勒到了她的庄园，不过看看房子牛羊，又到田埂上晃了晃，接着象征性的到了暗精灵森林散了步就走了。期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对话。都是诸如，田地产出啊，牛羊过冬之类的工作性谈话。在森林里散步的时候，又谈了谈树林里或有用，或奇怪的植物问题。 以上，完毕。 都不带留下来吃饭的！由此，韦辛雅对于伯格菲勒来到她庄园做客的理由感到怀疑。不过工作方面，他们聊的倒是很愉快的。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呢？还是正常的来往？正常来往的话，为什么又找那么个蹩脚的理由？ 对于自己带给韦辛雅的烦恼，伯格菲勒倒是没有什么愧疚。相反，他感觉轻松愉快。他的马也感觉很轻松，总算摆脱了那头笨牛和笨妞，轻快的小跑起来。享受完轻松时刻，它正准备和他的主人享受御风的感觉的时候，又被他的主人制止了。 哦~又是一个妞。这个妞可比刚刚那个笨妞讨厌多了。她常常打扰到马大人和主人享受压草地的快感，经常被迫停下来。 伯格菲勒停下准备快跑的马，维拉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不得不停下来。 “布辛尔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其实他可以直接绕过去，这条路很宽大，维拉并没有挡住多少。但是这样太无礼了，他的行为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做。即使是别人先无礼再前。 “为什么？”维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直望着他问。 “什么为什么？”没头没脑的问题，女士们经常无法和她们正常沟通。“您需要说明白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维拉有些愤慨地望着伯格菲勒：“为什么你要维护韦辛雅那个流浪者？这不符合您的身份？” “布辛尔小姐！”伯格菲勒严肃道：“请注意您的措辞！” 为了表示这件事的严肃性，并不是过路寒暄而已。伯格菲勒下马，走到维拉面前说：“作为一个庄园主的女儿不应该诋毁另一位庄园主。” “难道不是吗？”可惜维拉并没有听进去：“什么庄园主？那个女人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浪者而已。我并没有说什么粗野的话，但是我说的事实。” “布辛尔小姐，请注意您的措辞！韦辛雅小姐现在是位有身份的庄园主，您的言辞太过侮辱人了。有教养的女士，不应该说这种话。” 教养？对！“伯格……” 伯格菲勒措辞严厉地打断维拉的话：“请称呼我怀特！并在后面加上先生。” 维拉近乎祈求地望着伯格菲勒说：“怀特先生！我、我有魔法血脉的！即使在南方，很多男士也很难找到有魔法血统的结婚对象了。整个乔治亚郡，就只有我有这样的血统！” “是的，我感觉到了。您确实有魔法血缘的传承。但婚姻不只这样……” “除此之外，你不觉得我很漂亮吗？”她有些急切地试图拉近他们的距离，但是被伯格菲勒巧妙的躲开了。维拉没有放弃说服：“我很漂亮，我从小就知道我很漂亮。我不会因为我的漂亮任性妄为，怀特先生，我会很努力的做一个贤妻良母的！我有受过教育的，不是女仆学校，是小姐们的系统教育。怀特先生！当您出去工作的时候，我会照看好家里，农忙的时候我也能帮上忙。能跟随我父母到北方来，我不是个不能吃苦的人。怀特先生……” “布辛尔小姐！”伯格菲勒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并不适合，您不是我想要的妻子！” “呵呵~”维拉绝望了，差不多一年的追求，就遭到了一年的拒绝。“我不是合适你的妻子，那你在这个地方想要什么样的妻子？你就不为你的后代着想吗？” “布辛尔小姐！控制您的情绪！” 但是维拉有些歇斯底里了：“你喜欢那个韦辛雅吗？那个没有根底的流浪者。你这样积极的维护她，可说不定，她就是个失败的精灵混血儿，呵呵，一个杂种！” “布辛尔小姐！”伯格菲勒提高音量。“我想这就是您不适合我的原因，太没有教养了。即使是为了后代着想，一个有教养的母亲，要比只能传承，却不能完全显现的魔法血脉要重要的多。” 维拉见伯格菲勒生气，却立即放下自尊请求：“不不不！我会改的，怀特先生。我会努力改好的！不要拒绝我，怀特，我爱你啊！” “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解释。”没有哪个男人对于爱慕自己的美女能狠心伤害，但是没有结果的事就不要让它开花。 “没错，我想您不单有美貌，也会是位贤惠的妻子，但是您的行为准则却非常偏离您现在的身份。”伯格菲勒解释说：“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包括您的家族不名誉的出身。这首先就是我不能允许的。我一开始，拒绝您也是非常明确的。” “与其他事，其他人无关。但是您却偏偏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您知道我在说什么。再次，我想要什么样的妻子，是我个人以及我家族的事，您不该插手，也没有任何权利插手。” 伯格菲勒说完翻身上马，道：“您该找个合乎您身份的结婚对象，而不是我。以后请不要在来纠缠我了，您的行为即没有教养，同时也给我造成了困扰。驾！”策马奔离。 维拉看着远去的马匹捂脸痛哭，她放下所有的骄傲，不齿地向一个男人求爱被这样狠狠地拒绝，让她羞愧地无地自容。 第42章 第二天波切特夫人带着女儿莉亚急不可耐地来到了韦辛雅的庄园，脸上带着明显地八卦表情着急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昨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韦辛雅被她奇怪的眼神看得非常不舒服：“额~是怎么了吗？波切特夫人，您的眼神很奇怪。” “哎呀~当然是你和怀特先生昨天的约会啊！”莉亚笑嘻嘻地说。 韦辛雅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赶紧解释：“什么约会，你别乱说。我和怀特先生什么都没有，这样的话怎么能随便乱说呢？” “噢，你别害羞！年轻的姑娘会害羞是正常的，但是对于怀特先生这样的单身汉来说，你不应该太过矜持，应该听取像我这样有经验的人的建议。”波切特夫人一副我什么都懂，快向我取经的模样。 “就是！就是！我都比你……”莉亚见波切特夫人瞪她，眼珠子一转说：“我是说，我是来听取经验的，毕竟再过几年我也是到了合适结婚的年龄了。”说完颇为无辜地看着波切特夫人。 波切特夫人哼了一声就不管她了，反正回家多的时间收拾她。 韦辛雅却不管那么多，她觉得这样的说法真是太荒唐了。“你们真的是想太多了，怀特先生昨天真的就只是来看看我的庄园而已。我们昨天的谈话，也都是养羊种田之类的工作性话题。没有你们想的那种的。” “是你太笨了吧！怀特先生明显是在追求你，不然他昨天为什么到处宣传说要到你的庄园拜访？”莉亚很失望地说：“噢~天啊！这样大好的机会，你竟然只是在聊工作？怎么会有像你这样没情调的女人！” “他到处宣传了？”韦辛雅有些生气：“昨天他就在我面前和别人说是我邀请他的，没想到事后他还到处宣传，这个人是想干什么？”她本来就被男女流言困扰着，现在再加上怀特，天啊，接下来会传出什么话她都不敢想了。 “真是笨丫头！”波切特夫人对于韦辛雅的木头脑袋也颇为无奈，点着她的额头笑骂道：“这都没看出来，怀特先生是在帮你消除流言呢！他这样站出来，你和小路易之前的流言就被冲淡了，他可是黄金单身汉呢！这样的身份，多少有钱人家的小姐都赶着拿大笔嫁妆嫁给他。呵呵~人家为你好，你还生气，真不知道感恩。” 莉亚也摇头晃脑的叹气说：“就是，而且怀特先生也没宣传，是我妈妈和雷恩夫人帮你宣传的。怀特先生是非常有教养的，从来不和我们说八卦。至于你，真是太笨了，这样的好机会都不会把握住。我看我向你学不到什么了。”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能这样说吧！”这是什么脑回路？想想用一个流言冲淡另一个流言好像很有道理。可是……“这样不对吧！之前的流言是传我和小路易的，按你们的说法是传我和怀特先生的。有什么区别吗？不一样是这样不堪的流言吗？ 而且，就算这样是为了帮助我，也确实对我有帮助。为什么怀特先生要和别人强调是我邀请他的？而不是他来拜访我？” “噢~天啊！我被你打败了。”莉亚撇撇嘴说：“你以前都不接触人群吗？” 韦辛雅心头一跳，想起自己穿越的身份。突然很怕被他们看穿，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平静，看起来也没有回去的线索。如果被人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会怎么样她也不愿意去想。这个世界没有科学怪人，可魔法师貌似也是喜欢做实验的一个物种。 “呃……那个……我之前确实比较孤僻。” 波切特夫人一脸被打败的表情，强撑着安慰：“哦~别介意莉亚的话。你只是有些天真了，这虽然很好，但是你是庄园主了，要改改。” 莉亚双手叉腰不客气地说：“我看是改不了了！你是大人了。爸爸说，年纪很大的人性格和脾气一样是改不了了的。即使改了也是表面的，骨子里还是一样。我看你以后还是在公共场合少说话才不容易暴露你的弱点，或者尽量和我们呆在一起比较安全，不过尽快嫁人才是你的出路。” “嗷~！”莉亚惨叫一声，抱着脑袋瞪着波切特夫人抱怨：“妈妈你又打我！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没有教养！”波切特夫人骂道：“怎么说你都改不了，即使你不是小孩，也不该用这样的口气和年长的人说话。” “噢！不，其实莉亚说的很对。”韦辛雅小心翼翼检讨道：“有时候我确实不太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可能是我一个人呆太久了，有时候感觉野外更好生活一些。请不要责备莉亚，她也没说错什么，更何况，她是为了我好。”怎么西方的古代也和中国古代一样有着复杂的人际关系吗？她以前，不喜欢谁，虽然不至于放脸上，但是基本上不打交道也没什么的。怎么现在被他们说的好像是个专门的学科来的？ “不！韦辛雅小姐，你不必自责。”波切特夫人说：”这是我教育的失败，莉亚确实错了。我并没有把你当外人，莉亚这些话，如果是我来说是正确的。但却不是莉亚该说的，她不该用指责的口气和比她年长的人说话。” “莉亚·波切特！” “是的！妈妈！”莉亚听到母亲连名带姓地叫她，立刻乖乖站好。 “咳~水没有了。我去帮你们准备点饮料。”噢！好吧！这只是一个母亲在教育小孩，她并没有被怀疑到。作为被家长深刻“教育”长大的孩子，韦辛雅觉得她该避开一下。 当韦辛雅端着羊奶回来的时候，莉亚还在低头挨训。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不管合适不合适打断她们说道：“波切特夫人！莉亚！来喝点暖的吧，刚刚热的羊奶，天天干活太劳累了。应该适时补充点营养！”并亲自倒给她们。 韦辛雅遵循着尊老爱幼的传统，但是波切特夫人肯定不服老，自然是先给莉亚的。 莉亚刚想接过，就被波切特夫人打断了。“莉亚！这时候你该说什么？”她也不是个犟孩子，立刻从善如流的低头道歉。“韦辛雅小姐，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韦辛雅笑着把羊奶塞在她手里说：“没关系，你确实是为了我好，我并没有生气的。你也不要生你妈妈的气，她是为了你好。”她说的是实话，刚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为了保守秘密保护自己，她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并想办法吸收这个世界的知识。即使是小孩子，她也是虚心求教的。 莉亚又是一个调皮大胆的女孩子，她和这个孩子虽说不能说跟她学习的是最多的，但是却是她最放松跟着学习的一个孩子。不用和别人那样小心翼翼的套话，这个孩子跟着她也非常乐意当她的老师。即使到了现在，这个谦卑的习惯她依然保持着。 莉亚是个鬼精灵，也并没有什么记仇的事。看到羊奶笑眯眯地说：“谢谢！我好久没有喝牛奶了，也从来没有喝过羊奶！”说着喝了一大口。 “慢点喝！淑女点！”波切特夫人不放心地嘱咐。接过羊奶笑着对韦辛雅说道：“说起来，你是我们之中过得最像庄园主的一个了。”她是穷苦出身，如果她有韦辛雅那么多的羊也不会拿羊奶当饮料喝，快到冬天了储备很重要。即使她贪图享受，也不会拿来招待经常上门的朋友，毕竟羊奶的产量并不多。能把家里贵重的东西拿来招待客人，说明主人家很重视这个客人。即使为了这杯招待她的羊奶，她也觉得要教给韦辛雅些什么。 “其实莉亚说的对，但是你该考虑找个保护人了。无论怀特先生是在追求你，还是只是好心帮您脱困，你都要抓住这个机会。他是一位难得的，优质的结婚对象。北方的女人们走了运了，来了这样一位单身汉。”又叹口气说：“如果不是莉亚还太小，我都想为我女儿制造机会。” “哼！我对老头子没兴趣！”莉亚傲娇地强调。 又是这个问题！“波切特夫人！”韦辛雅无奈地说：“怀特先生确实是位绅士，但是婚姻这种事，看缘分，顺其自然比较好。强求来的，是不会幸福的。” “绅士？”莉亚抬起头，带着奶胡子惊诧地问：“你竟然说怀特先生是绅士？” 波切特夫人也是一脸惊讶：“天啊！我亲爱的韦辛雅小姐，您竟然觉得怀特先生是绅士！”又小心问道：“你没有在怀特先生面前说他是绅士吧？” “呃……是怎么了么？”韦辛雅被他们惊讶的表情吓到了“应该是没有……吧。”绅士有什么问题吗？ 但波切特夫人并不相信韦辛雅的话，她认为这个姑娘平常虽然话少，但是有时候很糊涂。“天啊！天神保佑，你昨天真的没在怀特先生面前说这样的话。韦辛雅小姐，怀特先生是位贵族老爷！不是绅士啊！喔~希望他就算听到了也不要生气。” “啧啧~”莉亚摇头：“我估计怀特先生是知道了，怪不得你说你们都只是在聊工作呢。” 被她们说得好像很严重一样，韦辛雅立刻反省，她是不是真的在怀特先生面前说了绅士这个词呢？又小心地问：“呃……绅士不是夸人有教养有礼貌有身份的话吗？” “噢！到底是谁传输给你这样错误的知识，真是该打！”波切特夫人惊叫道，又安抚自己：“哦~好吧。也许你之前接触的人地位都太低了，所以不知道。”她深深觉得，韦辛雅该像莉亚一样被她深刻教育一番。不！更严重她应该回炉重造一下。 莉亚看着韦辛雅好像很无奈说：“韦辛雅小姐，绅士是平民中最有地位的人没错，但是贵族的地位要比绅士高。怀特先生是有爵位的贵族老爷，你说他是绅士，是不礼貌的。” “啊！”韦辛雅太惊讶了，贵族！活的！虽然她可能不小心得罪了贵族老爷，但是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所谓的贵族。这感觉，太奇妙了。 第43章 哇哦~这真是太神奇了。平凡如我，竟然能和传说中的贵族近距离接触。还一起散步，将来还会时不时的打交道，好像是电影里的情节。韦辛雅感觉好梦幻啊~贵族呢！ …… “哎~不对啊！乔治不一样也是贵族吗？”韦辛雅突然想到这个事实，惊叫道：“这样的话，怀特先生有什么特别的？他还没有封地，没有官职，和我们一样是种田的！”拿伯格菲勒和乔治这样一比的话，她就淡定多了，贵族什么的也就没有那么震撼了。说到底，她还是不习惯仰视身边的人。 “噢~乔治算什么贵族？”波切特夫人不屑地说：“好吧！乔治是国家承认的贵族。国家新封的而已，和怀特先生可比不了！怀特家，可是传承了很多代的老牌贵族，家族历史悠久，虽然现在落魄了些，但他可是有贵族头衔的，有魔法血统传承的贵族啊！乔治不过是平民升上去的，听说他当兵之前非常落魄。当然，他本人的贡献和能力是得到国家承认的。但是，真正的贵族，应该是有历史传承的魔法血脉。乔治最多算是个战士贵族，除非他能找到个大魔法师结婚。不然，他的家族要经过好几代和有魔法血脉传承的家族联姻，直到生出能做魔法师的后代才能成为真正的贵族！” 波切特夫人叉腰问了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而且！对比了怀特先生，你会把同样是贵族的老乔治当做可能的结婚对象吗？” 想到那个老狐狸的脸，韦辛雅急忙摇头！ “贵族，也是分很多种的！别看乔治地位比怀特先生高，但是真正值钱的是怀特家！那是靠时间积累出来的，古老家族才值钱！”波切特夫人继续解释说：“怀特先生虽然没有封地，但是他现在有庄园了。而且，等他稳定下来，凭着他的贵族身份，他可以到北方的任何地方任职。我想这也是他到北方来的原因之一吧，这里能谋求的职位要比南方的实际。” “最重要的是！”波切特夫人望着韦辛雅正色说道：“如果你和怀特先生结婚，重要的不是提升你的身份成为贵族，而是可能生下大魔法师！”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晶晶亮带着些许梦幻：“噢~想想你的后代里，有某个大魔法师，这很令人激动不是吗？” 呃……她能说无所谓吗？魔法师又不是她自己本人！韦辛雅觉得还是不要说的好，因为她看到莉亚也和她妈妈一样，眼神梦幻起来。打破两个女人的梦想，特别是两个的战斗值都不弱的时候，真不是个好主意。 “哦！真是神奇的想象！”韦辛雅不是很有诚心的赞同，事实上，她觉得她和她们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共同话题，她对于贵族和魔法师之类的人，只有停留在书上和电视电影等传播的印象，她本人并没有深刻的体会。 “韦辛雅小姐，你怎么能这么不当回事呢？”莉亚第一个发现韦辛雅的心不在焉：“维拉那么积极地追求怀特先生，不就是因为他的贵族身份吗？现在令布辛尔家大美女神魂颠倒的黄金单身汉对你透露好感，你怎么能一点未婚女士的自觉都没有？那是一位贵族！贵族！真正的贵族！” “哦~可爱的莉亚!先不说我的想法怎么样。”韦辛雅解释说：“在我看来，这位贵族先生，看起来确实对我没意思啊。我觉得他的态度莫名其妙，特别是关于流言那部分。” “好吧！韦辛雅小姐，让我们来理清一下关系。”波切特夫人放弃了：“首先，我们来说一下关于你和小路易先生的流言。我要说，这个流言其实并没有很大的恶意，但是确实比较严重。严重到，只要小路易平安回来，你们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一对公认的情侣。” “对！这正是我讨厌的！”韦辛雅厌恶的说：“不是因为好感，也不是因为互相喜欢。而是因为别人的流言而成为情侣，赶鸭子上架，这真让人厌恶。” “那么如今，因为怀特先生的加入，这条流言的结果就不会那么明朗化了，人们会往别的方向联想。”波切特夫人说：“你要知道，怀特先生是有价值的单身汉，即使如此，如果是他拜访你，那也是他单方面的追求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说到这里，她耸耸肩：“姑娘们年轻的时候总会为了爱情而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富地位，从古自今都是如此。” “如果是你邀请他拜访你的话，说明你对他也有意思。别说话！”波切特夫人看韦辛雅想反对立刻打断她：“让我说完！……这点在别人看来是没错的，这正好说明了，你和路易家的弟弟没有确定关系！你邀请怀特先生，而他欣然答应你的邀请，那么他对你的意思也很明白地展现在大家面前。 噢~好吧。如果你那么介意，但是往好的方面想，这是他向你发出的友好信号。只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大家看来，也是要追求你的意思，并不是你单方面的追求他。” “这和之前的流言有什么差别吗？”韦辛雅反问：“甚至更糟糕，我一个单身女人一下子招惹两个男人，别人会怎么说我？” “这个没什么好担心，韦辛雅小姐。”波切特夫人安抚道：“怀特先生因为他的身份，他的话题性要比小路易高多了。布辛尔家的维拉正在追求怀特先生，而维拉小姐是整个乔治亚郡小伙子们的首选结婚对象。那些小伙子们，会想尽办法阻止维拉的恋情，不会任由不利于你和怀特的流言放肆的，这对他们的求婚是威胁。只要你清白，怀特就很可能追求你，维拉就没有机会，维拉没有追求怀特的机会，那些小伙子们机会就更大。 而你，因为之前和小路易的流言现在加上怀特先生，变成他们两个人追求你。只要没有确定关系，就只是证明你的魅力而已，你也是结婚的好选择，年轻的女士有资格接受众多年轻人的追求。” “我算什么好的结婚对象？”韦辛雅被说的有些脸红“莉亚长得都比我漂亮，波切特夫人，请别这么说，这种说法，真让人羞愧。你会让我以为，我变成像维拉那样的美女了。” “那是因为我没长大！”莉亚听见韦辛雅夸她漂亮，立刻兴奋地说：“我觉得我长大了也不比布辛尔小姐差！” “呵呵~别害羞，韦辛雅小姐。”波切特夫人笑说：“布辛尔小姐的美貌我们都不否认，但是您也不比她差什么，您可是位庄园主，比她更有身份，那位小姐，将来最多也只是庄园主夫人而已。只有小伙子们追您的份，不可能嫁不出去的，不着急。” 她才不着急呢！“大家不都一样是庄园主吗？有什么差别？”她时不时的听到他们说身份这个词，土豪也算身份吗？可大家都是一样的土地，一样的没钱啊？她有些大胆地问：“庄园主是和我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一样！”波切特夫人似乎习惯了她的犯傻：“你现在是庄园主了，不再是普通的平民了！有这样广大田地的地主，在平民里是仅次于绅士的人了。你可是有身份的人，以后别说傻话了。” 莉亚补充道：“我们和贵族，中间只隔着绅士呢！就差两级！” “哦！哦哦！”韦辛雅答应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她的身份已经和原来割裂了，和她原来想的不一样，原来她已经不是平民老百姓阶级了。 “现在没有战争了，将来就只有我们这个身份的人才能当士兵，到政府谋职，虽然只是辅助职业，更接近贵族们。”波切特夫人抱住莉亚，爱怜地摸摸莉亚的脸，和她相视一笑，那壮硕的身体显得务必慈爱。：“其实到北方来也是为了这孩子，莉亚从出生起就特别漂亮机灵。和她弟弟里希不一样，从骨子里透出聪明。我实在不愿这可爱的孩子埋没掉，她应该和那些小姐一样。” 莉亚难得害羞地埋进她母亲的身体里扭捏撒娇，波切特夫人玩笑地拍拍她的屁股说：“我们一家在南方那边，算得上是比较富裕的人家。即使因为战乱，有波切特的手艺日子过的还算富裕，但是我们是属于帮工阶层的。这样的出身，决定了里希只能上男仆学校，而莉亚得去做女佣才能学到点什么。 那些有身份的少爷小姐们的学校，别说我们没钱，就是有钱进去了，我的莉亚也只能站在过道里上课。我不愿意她受这样的苦，那些穿着华丽的小姐骄傲地接受正统教养，而我的小天使只能站在过道里看着，想想我都会窒息。” 韦辛雅感受气氛，她也觉得很难受，甚至觉得站在过道里的那个小女孩是自己，真是太压抑了。膜拜穿越大神，至少她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不会那么悲催。“波切特夫人，像您说的，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 “噢~是的。是的。”波切特夫人收拾心情说：“瞧我说什么呢。呵呵~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看着我的孩子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奔跑，没有学校算什么，他们都是庄园主家的少爷小姐！现在我们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将来，什么都会有的！”她一向坚强乐观，咬牙切齿地全家搬到这苦寒之地，原以为会很难熬，感谢真神，碰上了幸运星，最害怕的事没发生。 “不说这些了。”波切特夫人笑说：“流言这件事，因为怀特先生的帮忙算是解决了。但我想你该找个机会和他道谢，不论他的目的是不是追求你，他确实是帮到您了。”作为过来人，她觉得韦辛雅过于迟钝，她觉得有必要为她制造点机会。 再也不会有像伯格菲勒·怀特这么优秀的结婚对象了，那些当兵的，因为身份问题很难跨越，但是他却是可以亲近的对象。 第44章 和怀特先生道谢？波切特夫人说的没错，道理上确实该这样。 可是，伯格菲勒一个人经营着偌大的庄园，当然，每个只身到北方的人都这样。我们说过，经营一个庄园不容易特别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在欠债的情况下决定了每个独身的人都会在收获季节后，除了经营庄园的事之外，还得准备过冬的柴草和额外的食物。 说实在的，偌大的森林，就是个宝库，食物什么的都有，前提是你认识。野果什么的，是妇女们的活，男人们就得弄木柴；武力值够的，就得去打猎，肉才是现在最值钱的。怀特先生，刚好就是那个武力值特别高的人，好吧，这是他的又一个婚姻市场加分点。所以，打猎的队伍是少不了他的，打猎好几天不回来也是正常的。 韦辛雅去找他道谢，是找不到人的。 很完美的，不去道谢的借口。其实韦辛雅自己知道，不论什么现实问题，对她来说都是借口。她根本就不想去！ 作为一个单身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因为这样一个暧昧的理由去一个陌生的，公认的，最好的结婚对象家里，怎么想都觉得非常奇怪。别人会怎么看？如果真做了这样的事，她觉得无论怎么样都说不清，更何况别人，这更加坐实了她喜欢他的说法。她也有她的骄傲，自己并没有和任何人恋爱的想法，她就不会让人有这样的想法。想法很传统，她不想她的名字和某个男人在人们聊天里暧昧地出现。 韦辛雅承认，她对于伯格菲勒这个人，因为知道他的贵族身份而有对他有遐想。挺卑劣的小市民思想，但她的花痴只是因为贵族这个身份在童话电影里所代表的意义加分，让他更有吸引力而已。 听到说伯格菲勒是贵族，并且对她有追求的意思的时候，韦辛雅是有动摇。她也是个普通的适婚年龄的女孩，有做梦的权力，但是不代表她不会认清现实。虽然，她不知道为啥这位非常有出身的黄金单身汉对她表现出好感，但是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花花公子？从小听到的，有钱人都不是好人的警告，还是小心点好。恶意猜测别人虽然不道德，但是这是小市民的生活哲学，除非这个人明确地追求她，不然她是不会主动表达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从小就被这样教育着。 只有自己持身正，才能不受伤害。所以，韦辛雅决定，感谢什么的遇到伯格菲勒了再说，她是不会主动上门的！ “啪！”一个有力又响亮的耳光。 维拉捂着瞬间发红的脸跌坐在地上，和平时不同，这时候的她没有平常的神采奕奕，眼神甚至有些暗淡。平时骄傲如孔雀的美人此时却不能反抗，因为打她的是她的亲生母亲。 “你做那么多余的动作干什么？”惹人怜惜的维拉没有引起她的母亲布辛尔夫人的疼爱，严厉地质问：“散布那个该死的流浪者的流言，对你有什么好处？” 布辛尔夫人扯了张椅子端庄地坐下，仿佛刚刚那个动手打人的不是她：“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放弃富裕的生活，到这该死的北方吃苦的原因是什么？还是，你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和一个流浪者争风吃醋？”说话语气并没有很严厉，漫不经心却不能忽视，和她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和蔼可亲不一样，此时的布辛尔夫人完全是个高贵的夫人。 维拉沉默着，捂着脸的手拿下来握住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抓紧。 布辛尔夫人看她不合作的态度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这么怀念过去的身份，我可以把你送到你叔叔那里，相信他会非常高兴照顾你的。你叔叔几次来信说阿特利家的少爷对你念念不忘，十分希望你能回去由他来做你的保护人。” “不！不要”维拉大声反对，急切地抱住了她母亲的腿哀求道：“母亲！我错了，我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叔叔那里。我会很听话的，无论让我怎么做都行，请你别把我送回南方！” 布辛尔夫人挑起她的下巴警告说：“你最好真的做到！” 欣赏似地抚摸着维拉的脸蛋说：“你已经是适婚年纪了，根据之前对你的教育方向，如果不是你坚持跟着我们到北方来，我们是不会带你一起过来吃苦的。作为我们的女儿，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尊重你。要知道你很漂亮，当初把你从家族里带出来，我们付出了不少代价。” 维拉仰望着自己的母亲，讨好地说：“是的，您和父亲的恩惠我永远忘不了。” “你想过正式庄园主小姐的生活，那就好好遵守庄园主小姐的行为规范。噢~当然，现在确实比从前辛苦不少。很多仆人做的活，我们现在都要自己做。你受不了，我也是理解的，毕竟就是我自己，也经常忍受不了。”布辛尔夫人并不理会维拉的讨好，那些讨好的话，她从前在南方那些身份底下的仆人们经常说。“你是经历过从前的富裕的，如果你想过从前贵族小姐一样的生活，那就只能送你到你叔叔那里了。” “不不不！母亲！”维拉急忙表态：“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我不觉得是吃苦，我觉得现在的生活要比从前好得多。我……我只是有些任性！是的，我只是有些任性！怀特先生不理我，我很伤心。母亲！我并没有怀念从前！” 布辛尔夫人似乎还是没有缓和下来，她的口气不变，还是那么冰冷：“你喜欢怀特先生，想要嫁给他，我和你父亲并不反对，并且还很支持。我们甚至还因为你的爱情改变计划到这个更寒冷的边城来，可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你父亲失望呢？” 布辛尔夫人冷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回避她的眼神，突然用力把她推到在地，质问道：“我和你父亲放下身份和那些农夫、流浪者出身的人打交道，你却在我们背后扯后腿！” 维拉爬起来拉住布辛尔夫人的裙角忏悔：“对……对不起！母亲！” “去捏造那个流浪者的流言对你有什么好处？韦辛雅并没有魔法血统，作为小贵族并且家族式微的怀特先生是不可能去追求一个完全没有魔法血统，出身成迷的女人的。她对你构不成威胁，而你却把怀特推向那个女人，给别人制造机会？噢~天啊！我怎么会有你那么蠢的女儿？” “母亲？”布辛尔夫人的话点燃了维拉心中的希望：“母亲！你是说我和怀特先生还有机会的是不是？……”又想她母亲的瞪视下解释说：“我、我只是之前被悲伤冲昏了头脑才做了冲动的事。母亲，以后不会了。” “母亲！母亲！我回来了！”带着笑意的少年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亚尔曼·布辛尔背着弓箭，腰上挂着乔治亚郡少见的私人配剑大步走进母亲所在的客厅，原本兴奋的神情在看到眼前从来没见过的奇怪情景冷却下来。“母亲？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姐姐你为什么跪在地上？” 布辛尔夫人站起来迎向她的儿子，脸上绽放出慈爱的笑容摸摸他的头说：“没什么！你姐姐正求我做衣服呢？”顺手替他拿下身上的装备问道：“这次打猎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到母亲的询问亚尔曼弥漫出阳光笑容说：“这次运气不错，打了不少猎物就先回来了带着太多的猎物在野外是很危险的。我放到厨房了，待会您和姐姐去处理一下。”又问道：“父亲呢？” “你父亲他今天去田地了，你喝杯水就去帮他吧。” 亚尔曼笑说：“好的母亲！姐姐我先走了，晚上记得给我做好吃的！”说着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直到亚尔曼走远，布辛尔夫人微笑的嘴角放下来回头严肃地望着已经起身的维拉。“亚尔曼是我们家的骄傲，维拉！即使这样，我们也没有溺爱他对他的教育有所放松。你也一样维拉！” “是的！母亲！”维拉恭敬地回答。 “维拉！你要记住。一点小小的错误，就会毁掉你从前的付出。一丝放松，就会让你对更多的错误宽容。 这次的事就算了，今后你要规范你的行为举止。你可以继续追求怀特先生，但庄重些，无论做什么都要符合你现在的身份。我同时也会在其他庄园主面替你物色丈夫人选……” “不不！母亲，您不是也希望怀特先生成为我的丈夫吗？这对我们家有好处。”维拉打断她母亲的话反对说：“那些流浪者怎么配做我的丈夫？” 布辛尔夫人却不理会维拉的反对：“维拉，虽然我很想亚尔曼有个贵族亲戚，但是你的不谨慎让我放弃了这个想法。你的愚蠢会毁了一切！如果怀特先生明确的表示出对你的厌恶，我就把你嫁给那些暴发户。不要让我和你爸爸失望，不要做出有损这个全新家族声誉的事。” “是的，母亲。”维拉不敢反对了，甚至有些庆幸，她单独去见怀特先生的事没有人知道。 “我们家到北方来，是为了替亚尔曼的前途谋求个好出身。而你能光明正大的被人称呼小姐，而不是虚假的恭维也是因为亚尔曼。想想你在走廊里站着上课的日子，如果你怀念那些虚假的小姐生活，我不介意失去一个女儿。 维拉！不要被爱情冲昏头脑，如果你的爱情妨碍到亚尔曼的前途。我从前能为了女儿放弃财产，现在也能为了儿子放弃女儿。” “是的，母亲。”维拉咬着下唇，她觉得她必须想些办法，不论是嫁给那些平民，还是被送回南方都是她不能接受的。 第45章 这里的庄园，都是看不到边界的，即使韦辛雅的庄园是全郡最小的，也是一样看不到边际的标配！ 她每次都不自觉地用眼光远眺巡视自己的庄园，即使看不到边界，也非常让她心旷神怡……或者说是豪气万丈。 那么一大片的土地，肥沃的土地。都是她的！将来会种满粮食蔬菜，秋天的时候会果实累累、谷米满仓。那些咩咩叫的羊群，像天上的云一样，在她庄园的草地上游走。自从确认这个庄园是她的之后，她一直为这这样的梦想而努力。 主观臆断的努力是不够的。 大庄园，更准确地说是农场。一个不那么完整的农场，即使是最悠闲的季节，每天也有许多繁杂的事物需要完成，特别是她开始养殖之后。 按照这里的风俗，在冬季到来前，准备好大量的草料供给为家里出力的牲畜和小崽子们；而将大牲畜们全都宰杀掉，如果过冬的草料不够，牛羊生的又多，那些可爱的小生物将永远见不到明年的春天。 韦辛雅不敢杀生，也舍不得杀！ 那些成年羊们即使没有被大兵们吃掉，换成任何一个北方的新庄园主都舍不得，更不会嫌多。牛羊对于现在整个北方的庄园主们来说，都是稀有物资。即使上百只牛羊，在偌大的庄园里都是微不足道的。只要你愿意，准备上千只羊的草料都有富余。 然而。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人力不足在每个新庄园都是非常严峻而穷迫的。韦辛雅本来洁癖，也没办法控制好羊群，她自己累点就算了，割草也不是什么大事。事实证明，二十多只食草动物的食量不是她一个人能搞定的。于是圈养变成了放养，追逐羊群要比每天割草容易多了。 那些不能吃的野豌豆，波切特先生说是很有营养的饲料，她早已在知道它们不是人吃的时候又种植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赶在入冬前收获。韦辛雅不是很在意，她明年再种植些就可以了，反正她已经提前收集了不少种子。对于在北方秋后二次种植同样的东西，她根本不觉得能收获果实，不过是看那些豆苗茁壮茂密，应该是更有营养的草料，留着明年春耕的时候给牛吃了长力气的。应该只比豌豆本身差点点……吧。 过冬的草料，并不是当务之急，离入冬的时间还长，有很多时间。对韦辛雅来说，更大的问题是取暖用的柴草！ 韦辛雅惋惜地看向暗精灵森林，那里有很多柴火。 暗精灵森林，那老匹夫说对了，里面的水果确实美味。但是咱都是上过生物课的，没上过也看过动物世界吧？ 当顶端肉食动物没有的时候，食草动物就会多起来。虽然这里没有那么幸运，多到可以让韦辛雅当牛羊牲畜养殖，但特么的，那些可食用的新鲜水果蔬菜什么的都没有了好么？全让那帮畜生吃完了，可恶的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些动物们，连兔子都没有，就只看到那些吃剩下的残羹。 它们还挑食！ 好吧！那是它们的地盘。她只能庆幸，那些动物们没有跑到她的领地来和她抢资源。就是来了，韦辛雅那那些动物也没办法，背后有保护人呢！ 庄园旁边因为是边界，不能打猎就算了，反正她也不会，但是不能砍伐？这让她对于过冬这事很为难，过冬最重要的就是保暖了。她也被乔治，和别人的传说吓到了，连自己庄园里的树木她也不敢动。 她庄园里，除了森林那边也还零星的有些树木的。还有个稀稀拉拉小树林在溪水不远处，如果是这里不说柴草，也算得上是木材。但她舍不得，挺高大的树木，间隔正好，光线很好，还能晒到太阳又不会太晒是个夏季休闲的好地方。而且，砍了之后，明年的呢？树木什么的，不是一天长成的；即使只是当柴火烧也一样。 她不得不把柴草的主意打到别的地方的森林树林里。 远处的森林因为可能出现猛兽，单独一个人去不是明智的选择。近些的树林相对安全，却是别人家庄园的附近。这里默认庄园旁边的无主树林都是庄园主们的势力范围，别人是不好随意冒犯的，即使暂时无主的庄园也一样。所以，这条路没有用。 今年，大家的庄园都逐步进入正轨，所以他们这些老人没有像去年一样合作储备冬季物资。雷恩夫人提醒韦辛雅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到自己的庄园，那才是最重要的。波切特先生则对她说，这十几只羊羔是她庄园的种子，它们将来会长成大树！ 韦辛雅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野外的资源虽然不要钱，但是需要付出的精力和时间太大，风险也不小。她确实该把所有的精力放到庄园来，到这个世界的过去两年，仔细反省一下，她完全是靠运气撑过来的。她不能保证她的运气能用到什么时候，庄园才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立身之本。 过冬的柴草，她决定和那些专门去打柴的人用粮食换，他们会愿意的，特别是新来的。肉食水果也可以少少换些，舍不得杀羊，鸡鸭兔子现在也有了；多给鸡鸭喂些好的，让它们多下蛋，兔子她是舍得吃的，只是不敢杀生，这是个比较严重些的问题。 韦辛雅不只一次叹息过这世界没有纸笔，她没办法对自己的庄园好好规划，一些种植养殖的经验也没办法记下来好好分析。这里甚至没有日历，农历就更不用想了，一切农时只能靠波切特等有经验的人评估。也许南方大城市有吧，反正她没见过，她只见过带魔法的牛皮纸——她的身份证书。 韦辛雅觉得，如果有机会有钱，她希望最少能让她弄到纸笔。没有这些，太不方便了，很多事情没办法办到。好了，不去想这些对她来说相当于做梦的事。即使她放弃了冬季储备的事，秋后要做的事也不少。开垦新地以便明年麦子的种植，秋后蔬菜的种植。 事实上，军需部蔬菜种子来得晚了，没赶上种植季节。也有些蔬菜，比如包菜、萝卜、莴苣这些，秋天正是种植的季节。但波切特先生不建议大家种植，因为气候。 这里的气候和南方大不相同，大家刚刚从南方到这里，最少需要俩三年才能熟悉这里的气候掌握种植时期。官方和军队虽然在这里待得久，但他们不需要种植田地，也不关心这方面的气候问题，他们给的参考基本没用。 庄园主们的蔬菜，种子是借贷的，主要也是为了供应军队。这里天气比较冷，要是还没长成，冬季就来到了，收获不了不说，亏损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再说，也需要留种子的来年种的，冬季没办法留种子。为了保险期间明年温暖些的时候再种会更好。 但是韦辛雅不在意，她现在种菜是为了她自己。经过一整年的异世界饮食折磨，非常认可现代营养学。主食、蔬菜、肉类，缺一不可。 嘛~主要也是她的野菜训养计划接近破产的原因。感谢历代祖先和农民们不断地训养才有了现代丰富多彩的蔬菜可供选择！ 即使，因为气候原因冬季来得太早，导致蔬菜没有长成。她也不介意，嫩菜小萝卜什么的，她也是很欢迎的。因为只为自己准备的蔬菜，并不需要种太多，所以就算是新开地种植，也不觉得很劳累。 但是开垦明年新地的时候韦辛雅直接面对自己能力不足的现实，这真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够搞定的。 有多累就不说了，即使她很努力，一天开垦的量也没有很多，怪不得雷恩夫人他们都提醒她要更重视庄园，他们其实是在暗示她吧。还没到冬季，还有的是时间，她能依靠的，也只有时间。 应该庆幸，她有牛，三头。这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她的负担，却很担忧明年的播种。到了明年，雪天和农时是不会给她时间的。同时还要种植蔬菜供应军队。 现在的劳动量，让她深刻怀疑去年那个单独完成种植的女人是不是她自己。韦辛雅甚至想不起当时自己是怎么做的。 也许是一种种不出来就得死的预感一直鞭策着她，让她发挥超常人的潜力。而现在！她的债务还完了，甚至还富裕了。也许没钱，在食物上，她确实是整个乔治亚郡最富有的庄园主。 这让她放松了吧。所以，韦辛雅即使经过锻炼，提升了自己的体质和力气，也是普通人的那种，并没有像去年那样超人了。 在体力上，女人到底是比不过男人的。这对于现在靠农业过活的韦辛雅非常不利，她迫切的需要一个解决的办法。 第46章 这里实行休耕，为明年的粮食丰收开垦新田地是件重要的事，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辛苦劳作两天后，韦辛雅放弃了开荒的打算。 让田地能够充分的休养生息也许是这里最有效的种田方式，却明显不适合她一个小女子。韦辛雅决定先用两天做实验，试试耕种原有的农田，毕竟原有的田地是已经耕种过的怎么样都比新地开荒容易的多。 她打算用这两天时间看看工作效率，再决定用这里的修耕法，还是原来世界的肥田无限循环使用的办法。韦辛雅下意识地觉得还是国人的办法更有用，毕竟是上千年的时间验证出来的。 先用一天时间犁地，再用一天时间找肥料并把它们埋到地里，给已经耕种过的田地增加肥力。 如果工作效率不高……或者虽然比开荒容易，但是收获产量下降。再换成开荒开田，如果她的劳动力无法满足开荒的需求。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不只粮食，靠蔬菜也没办法养活自己。那就想办法改行，以牧养为主业也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就算实验的结果糟的不能再糟，也还要靠种麦子多撑些两年。转行之前要大量繁殖牲畜才行，就这么二十来只牲畜估计不够。牛羊之类的生育能力没有家禽兔子那么强，扩大种群不容易。养殖家禽为主又比较浪费粮食，兔子除了那丁点皮肉几乎没什么用。 这里牛羊被视为财富象征不是没有原因的，它们除了肉食羊毛，还出产奶酪黄油。并且只吃草，种草比种粮食容易，管理又轻松，过冬草料收藏也简单。 过几年，这里的税务应该不止收麦子了吧。在南方，奶酪黄油也是可以当做税金的。再过些年，人口增长和物产丰富后，用货币交税也是可以的吧。社会发展不就是这样吗？如果还没发展到那地步，大不了到时候用钱物和换麦子用于交税，在收获季节，麦子总会比平常便宜些的。 晚上，韦辛雅特别找了块木板，又找了几块火塘里没烧完全的木炭当笔，准备做记录用。之前她也这么干过，但是书写体验太糟糕了，只好放弃。现在的生活工作需要特别规划才又重新捡起来。 这次主要记录她一天能耕多少地，每亩地需要多少车肥料和消耗的时间；得到数据后再和之前两天开荒的效率做对比。 工作两天之后，韦辛雅对目前的结果还是满意的，所以今年正式放弃开荒的工作，转而开始计划别的事。 “嘿！厨子！” 一个大兵远远地叫住了韦辛雅。是杰森，上次一起吃羊的大兵。她记得很清楚。 “你好，杰森先生。”韦辛雅吓了一跳，或者说是惊吓。他又来干什么吗？这个人是让她最有压力的一个，她曾经见他杀羊的样子，一脸狠厉。 杰森没有计较她直呼他的名字，打马到她面前，一脸兴致地看着韦辛雅没开口。 韦辛雅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呃……您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啊！就你这样的农妇也有人追求，还一次有两位追求者。”他玩味似的左看右看“我怎么没看出你有什么特别的魅力，难道你使了什么巫术？” “呵呵！您说笑了。”真是太唐突了。韦辛雅无语，又穷迫又生气还不能得罪。只好干巴巴地解释说：“先生，这只是无聊的人编造的荒谬传闻而已。” “能有这样的传闻，也算是特别的本事。特别其中还牵扯到一位贵族的时候。”杰森嘲笑道：“哈~贵族追求农妇！多么可笑的新闻。” 他是来找麻烦的吗？“这真的只是无聊的流言而已，这里的生活不像大城市那么精彩。有些奇怪的流言不奇怪的，军队里也有些奇妙的传言。”听着真刺耳，不能得罪只能竭力解释。为什么他那么不友好？ “韦辛雅小姐，注意言辞，军队有很多禁忌，一不小心会让你上军事法庭的。我不想和一个农妇说军队的话题，在这种话题上女人要闭嘴。”杰森口气不变眼神微冷，透着威胁。 “对不起！”赶紧道歉，希望没有被当成间谍。不管杰森是不是吓唬她，不谈别人禁忌的事一向她在这个世界的信条。 “先生，我还没有结婚不是农妇！”转个话题，顺便澄清一下。‘农妇’这个词听着真刺耳，老气又难听。虽然她现在是‘农’，却不是‘妇’。 “你想让我称呼你什么？乡村少女？”杰森满脸的鄙夷：“如果你有布辛尔家女儿那样的美貌，就是结婚了也是乡村少妇，没有的女人，全是农妇。” “杰森先生，您的话太伤人了。”她长得是没有别人漂亮，但是也没丑到不能出门的地步，用得着这么损她吗？ “我只是提醒你，看清楚自己的条件，不要被自以为是的爱情冲昏头脑。那个怀特，不是合适你的结婚对象。恩，那个姓路易的农夫比较合适你。” “杰森先生，您不应该听信流言。”真是太侮辱人了，而且，这关他什么事？“我和路易先生只是朋友，怀特先生只是说过话的人。如果这样就是互相追求的关系，那您现在和我说话又说明了什么？” “真的假的无所谓！”杰森不在乎韦辛雅的情绪：“你喜欢谁也随便，我只是看在我们有点交情的份上提醒你，那个小贵族不是你刚刚结束流浪者身份的人，可以选择的结婚对象。即使你现在是庄园主，也不要自我膨胀到认为一个贵族会追求一个农妇。我看到过很多人为了所谓的爱情，去追求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人，结果都是自取其辱的悲剧。” “呵呵！”韦辛雅干干笑着说：“这怎么说呢？您想太多了，确实只是流言而已。我不知道您到底听到了什么，但是这样的流言，非常恶意。我和怀特先生，甚至没有什么交流。” 肯定是那些卫兵传的，韦辛雅听过那些卫兵们说贵族们的传言，都是这样的口气。怎么大兵都那么八卦，还是是男人吗？还有，这种明显的被人看不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不应该只知道埋头玩泥巴，多打听打听布辛尔他们家的儿子对你不切实际的恋情很有帮助韦辛雅小姐。”杰森高深莫测地说：“那是个前途无量的孩子，即使你只是个庸碌的平凡人，多打听些不平凡人的事对你有好处。怀特家的那个小白脸如果想复兴，最好的选择就是娶布辛尔家的女儿，那才是那些贵族们会做的事。 爱情是纯粹而美好的，不应该有欺骗和身份的隔阂。但是现实如此，即使现实如此残酷，也总有些自不量力的人一头栽进去，单恋是残酷的。男人总比你想的现实，韦辛雅小姐，趁着还没有深入……不要把美梦变成噩梦。” “呵呵！是的，我也这么认为。”莫名其妙！这个看起来高冷的士兵，特别跑来找她巴拉巴拉的说这一堆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脸拯救众生快来感谢我的表情，他是在做演讲吗？技术太差了点！ 韦辛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管怎么样，她不认为这样一个外人有资格插手她的私事。 “额……杰森先生。您特别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还跑那么远，军镇可不是隔壁。 杰森望了韦辛雅一眼说：“你的卫兵朋友让我转告你，路易兄弟明天回来，让你不用担心，在合适的时候你可以去看望他了。” “好的，谢谢您传达的消息。” 这里的生活无聊单调，但是消息却流通得很快。原因就是有那些卫兵，他们的工作是负责巡视整个乔治亚郡并护卫安全；同时也是各种官方和私人消息的传递者，各种八卦流言也包括在内。 卫兵们是军镇的士兵轮防的，并不固定。奇怪的是韦辛雅怕那些大兵，却和在乔治亚郡巡防的卫兵们关系很好。他们乐于和她聊天，非常友善。 因为关系好，她直接让他们帮他打听路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可以和大家一起去看他们。毕竟朋友一场，就算那些传言是真的，不去看望说不过去。 嗯！明天需要准备一下礼物什么的了。 “还有！”杰森并没有说完，他下马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银币直接塞给韦辛雅“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为什么突然给她钱？ “这是租金！”杰森说：“我特别过来和那些会酿酒的农妇们定好了葡萄酒还是苹果酒什么的……随便吧。是酒就行！酿好后，她们会送到你的庄园。这是仓库租金，找个合适的地方帮储藏好。” “等等！为什么你定的酒要放我家？” “军队里下级军官是不让喝酒的，而且放在哪里，我根本没办法保存，人太多了。”杰森搓搓下巴：“就是豪尔男爵那里也不能保证他的节操，想来想去，也就是你这里最安全。”根本没考虑韦辛雅是不是会答应，口气理所当然。 “对了！冬季的时候，正好轮到我来你们这里当卫兵执勤。到时候记得帮我准备好些吃食，听说乔治那里只负责面包。太不人道了！”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几个银币给韦辛雅。 根本是晴天霹雳好吗？韦辛雅觉得手里的金币很烫手。 第47章 韦辛雅攥紧被杰森硬塞进手里的银币，脑子里突然想到那些看上去很软萌实际上脾气很坏的羊咩咩们，它们才出生不久，似乎没有机会长大了。 “杰森先生！我现在的情况可能没办法给您提供肉食。”想到她这几天的职业规划，这句话不受控制的就冒出来了，如果小羊羔们见不到春天的太阳，更可怜的会是她。 冲动下这话说出来后又有点后悔害怕，又有点松口气，一种总算开始了的感觉。很复杂的感觉，重要的是先补救。那个大兵没做什么，她就已经开始紧张了。 “你知道的，这里没什么养殖业，我不会打猎，肉食很难弄到。快过冬了，那些家禽牲畜我得留到明年，它们是种子！额……也许过几年，肉食提供起来会比较容易些。”言下之意是，现在没有。 虽然杰森有给她金钱补偿，给的钱应该也是不少的吧。这里不自认有本事的人也去打猎，但是这种地方别人愿意拿肉换钱吗？就是现在到军队里换东西，也是优先用粮食换的，他们鼓励这样做，而军队的肉是非卖品。所以，钱币这些在军队换东西是很容易的，食物就几乎没门。 杰森盯着她看了一会，又看了看这空旷的草地，什么都没有的庄园。 他没有像韦辛雅那样想得那么复杂，男人大多数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但他也有些为难，并不是为主人家为难，啃干面包的日子他可受不了。 其实，乔治那里并不是没有肉食的，只是乔治本人不经常在自己的领地里，没有安排厨子。这对于杰森这样从来不需要接近厨房的男人来说是个残忍的考验，他努力升职可不是为了啃干面包配冷肉的，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 “这样吧，你能准备多少准备多少。我来的时候可以带些猎物。……噢！这真是个好主意！”杰森认为自己发现了解决办法，高兴地说：“来这里执勤可以在工作的同时做些休闲活动，巡逻的时候打猎是个不错的选择！恩！很好。” 又突然为难起来“那帮一起合伙打猎的士兵肯定会跟过来，到时候酒肯定不够喝。不行，我得再多定点酒，不然不够喝。”走之前杰森又特别提醒韦辛雅：“记得帮我找个合适放酒的地方，地方不好影响口感的。” 得！又把韦辛雅为难住了，不要肉了也吃面包的啊！杰森根本不给她反对的机会，来去一样的雷厉风行。 希望他们记得自己带面包吧！ 那些卫兵虽然说路易兄弟会在第二天回来，但实际上，他们天黑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庄园。是乔治和他的卫兵们一起把他们顺路送回来的，所以比预期的快。 但这位领主并没有因为自己领地内的居民受伤了就对他特别照顾，在到达自己的领地后就让他们自己回家了。 分开之前还特别严厉地警告了他们一番，和平时负责任的领主形象不一样。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们的时候，就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乔治这次明确地表达了他对路易兄弟的厌恶，看他们的眼神还不如粪坑里的蛆虫。 “如果不是我给你们机会，你们就只配在阴沟里活着。既然取了农奴的名字，就要像那些农奴一样老实呆着。不安分的结果就像现在这样，需要我去帮你擦屁股！” 原来，路易是姓，大小是名字。从姓氏上看不出什么，名字却带有明显的奴隶风格。那些农奴们经常被自己的主人起这样那样随便的名字，似乎是约定俗成的。即使，那些农奴们提升了身份，为自己赎身后也没有改掉做农奴时候的名字。甚至他们给后代延续这样的传统，随意取名字也是他们这个阶层理所当然的事。 “对不起，豪尔男爵。我会管教好我弟弟的。”大路易并没有反驳，他试图平息乔治的怒气。 “可你并没有管教好，大路易！” “你们提供的身份说明那么可疑，几乎被当做逃奴抓起来。是我拯救了你们！让你们到我的领地，不过是看在你们够懦弱不闹事的份上。可你们却不知感恩！”乔治开始翻老底了，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怒气。 “既然选择懦弱地活着做平民，就该有平民的活法。你们不甘身份低微，选择做庄园主，我给你们机会。 什么阶级的人做什么事，都有相应规定的。结果你们竟然妄想越级；魔兽哪怕骑兽都是只有魔法家族的人才能驾驭的，你们不过是得到施舍的平民而已！没有相应的付出，就不要拿国家施舍的身份当垫脚石。这是侮辱！ 妄想按高阶的生活方式当英雄就放弃你们的庄园主身份，去做流浪者！去参加佣军！去冒险团！拿你们命拼出魔法贵族的生活！下次在有这样的事，我就拿你们喂魔兽！” “是的！豪尔男爵。下次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向你保证！”大路易低声下气地说，小路易则一直沉默着。 …… 乔治走远后，大路易回头看着躺在车上一身伤的小路易，讽刺说：“这下你满意了？” 小路易却没有回答他，大路易气愤地踢了一脚车轮子，发泄自己的不满。“怎么？人都走远了，不用装死了，还不打算起来吗？”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小路易解释。 “那你这回死心了吗？”大路易说：“我以为你早就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这回彻底死心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可以陪你到附近森林里找魔兽让你彻底死心。” 回答他的还是沉默。大路易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的弟弟，感同身受不忍心说太多。有些泄气地坐到车上说：“军队那边答应暂时替我们保守秘密，但是我们的身份已经被上报了。只要动用身份证明书，我们就会被公之于众。情况非常糟糕！ 路易，安分点吧。乔治本来就讨厌我们，平时还肯装一下，现在已经明确的表现出来。他对我们不满，以后是不会再庇护我们了。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处境会非常尴尬甚至危险。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你不满意吗？为什么要破坏它，难道你就那么愿意过从前那样没有尊严的日子？” “你难道就不甘心？”小路易反问：“如果你真的那么安分，为什么会去追求那个布辛尔家的女儿？别告诉我你只是迷恋她的美貌，受到了爱神的召唤。” “我当然不甘心！”大路易大方地承认：“但是我不会像你那么愚蠢，路易。” “我会用正常的办法提升社会阶级，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就是当兵只能当低级士兵，没有任何前途。”大路易说：“那样没有意义，也不会被军队允许。只有靠下一代了，我们这辈子，只能是为下一代努力的。我的弟弟，这从我们出生就决定了。” “呵呵！”小路易绝望地冷笑：“我们的后代没有希望，路易，你知道的！你和我一样不愿意面对现实。” “所以才是维拉！”大路易强调：“我原来也不抱希望，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娶一个村妇。我的后代，即使是像我一样的平凡人，我也不希望他有个没有教养的母亲。那我宁愿绝后！ 想想我们的母亲和姐姐的明显对比，弟弟，有教养的女人才有资格做母亲。布辛尔家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希望，他们能给我带来魔法血脉的孩子。布辛尔小姐受过良好的教养，她的母亲在这方面也非常严格恪守贵族道德。维拉的血脉和她受到的教养，可以让我开创一个家族！” “你堕落了，我的哥哥。竟然想像那些私生子家族一样无耻的偷魔法血脉。”小路易并不认可他的想法。 “我们的出生就是耻辱！弟弟，难道你忘记了？”大路易不客气地点出事实。“即使没有魔法血脉，维拉是稀有的，受过贵族教养的女人，这就够了。我不否认，我看上她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她的魔法血脉。私生子家族又怎么样？贵族也并不高贵。” 小路易不在理会大路易的疯言疯语：“我该换药了，送我回去。” 大路易看着冷漠的小路易突然语出惊人：“也许你该考虑让韦辛雅做你的妻子，我的弟弟。” “你自己堕落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扯上我？”小路易非常不满地瞪着他：“虽然我不认同你的理念，但这是你的私事，我不会干涉。希望你同样也别来干涉我，我不想靠女人来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且，韦辛雅小姐没有任何魔法血脉！不要牵扯不相干的人进来。” “可她受过教育！”大路易不在意自己的兄弟是否生气：“别否认，即使韦辛雅没有表现出来。你我都知道，她不是无知的女人。即使不是完整的教育，但是让她显得很有教养。她是个很好控制的女人……” “这太可笑了！”小路易打断他的话，嘲讽道：“你选女人的标准，是看她是不是好控制？” “这当然不是标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韦辛雅小姐拥有火床！” 第48章 大路易的话让小路易无法反驳，这确实是韦辛雅立身的最大资本。 “火床！噢~是的，就是那个然我们能安稳过冬的东西！”大路易说：“看起来得到最多好处的酸菜和别的什么都比不上火床来的有用！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的兄弟，和韦辛雅结婚你也能同时得到这些。” “路易！别把我的婚姻当做买卖！” “婚姻就是利益交换！”大路易反驳道：“从古自今都是如此，无论国王还是平民都逃脱不了这个诅咒。贵族们的婚姻带来的是政治利益，他们甚至利用婚姻侵吞对方整个家族。商人们的婚姻更加是*裸的利益交换，那些新娘附带的财产让他们疯狂。所谓的绅士们，不是要求妻子有身份，就是要带上大笔嫁妆。”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偏激了？”小路易有些失望。“这与我们的生活无关！我们现在是平民，婚姻能够让我们拥有一个安定的家庭，婚姻爱情都是单纯美好的。” “难道你认为有所谓的爱情？”大路易嘲笑道：“别傻了！那不过是人们用传说欺骗女人欺骗自己，用所谓的爱情掩盖所有的肮脏目的罢了。就算没有那些金钱土地，你以为穷人的婚姻是什么？不过是男人找个女人，哪怕她是头熊，只要是女人就行了；噢~穷人的爱情就是那么不堪~” “路易！你说得太……”小路易顿了一下说：“这样的思想太危险，它会让你偏离正常人的生活！如果你是要过安定的生活而娶维拉，应该更温和些。女人都是敏感纤细的，不要让你的妻子因为你的刻薄受到伤害，这样不利于家庭。” “你是想说龌蹉吧！”小路易不在乎地说：“我不否认我会用些手段，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一直知道。别担心，我只是看透本质而已。知道事实能让我更明白应该怎样才能少走些弯路达到我的目的，并且保护我的家人。只有看透所谓爱情的本质，才能让维拉和我的家庭生活更幸福。知道吗？无知才是不幸的。 你就是认不清事实，才会弄到一身伤回来。不，应该说，你知道事实，却不愿意承认。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有什么意义？你达到目的了？” 被指责的小路易无话可说，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冲动。大路易一向比他有主意，作为他的兄弟，他更有权威。在很多事情上，他没办法说服他的哥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就好，我们回去吧。”他不想再争论了。 “你别逃避！”大路易没有让他如愿：“我亲爱的弟弟，我一直对你非常宽容。很多事情做为兄长我都一力承担，让你可以按你的想法自由而坦荡的生活。现在看来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让你养成这样冲动不负责的性格。因为你不谨慎的行为，让我们失去乔治的庇护置身于这样危险的境地。你得改变你的生活方式了，我不能再让你任性下去，你这次得听我的。” “我会负责的！”小路易并没有逃避责任的意思“我会听从你的建议，但不要让我以婚姻的形式。别让我为了自己的错误去做更加错误的事，韦辛雅和这事没有关系，她是我非常看重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大路易说：“你想的太多了，过于忧虑。只是找个婚姻对象而已，她刚好能帮助我们。任何家庭的妻子都对家族有帮助，这是她们的义务。” “路易，这个问题我们能不讨论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小路易受够了，他不愿意。“我和你的理念不一样，家庭应该是互相关心互相关怀的，就像我和你一样。如果在互相利用中过一辈子，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我希望我和我的妻子因为相爱才在一起，将来才能互相扶持。” “互相扶持的提前是你们结婚，婚后成了一家人才能互相关怀。你要想想，这是为了她好。”大路易并不体谅小路易的心情，他认为该让他认清事实，才不会一再闯祸。“你以为乔治接纳一个没有什么技能没用的单身女人到他的领地是为了什么？” 大路易并没有等待答案，他也不需要听小路易狡辩推脱。“乔治同意韦辛雅过来，不过是早就看清了北方所谓庄园主们将要面对的窘境，这种情况下，将来能有多少个庄园主能延续自己的家族？不过是希望多个可以和光棍配对的村妇。如果真为了她好，就不会把她安排在和暗精灵交界的地方。那地方名义上是乔治的领地，但是随时会被暗精灵侵吞，他们更喜欢以河流做为边界。 当初雷恩他们拖家带口的，自己都怕过不了冬天。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背负韦辛雅这个负担？路过乞丐的时候，你可以给他一个微笑，一个怜悯的眼神；但是谁都不会在饿肚子的时候给他一块面包。如果不是我们故意表现得和她很友好，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两其中之一对她很有兴趣，怕失去我们两个现成的壮劳动力根本不会伸手帮忙。” 说到这里，大路易突然笑道：“哈！乔治可真算是捡到宝了！谁都没想到，就是这个没用的女人。竟然知道如此简单的火床的制造方法，不再需要靠魔法师，买那些昂贵的魔法火床。几乎不需要什么成本，不要说这边的军队，就是任何平民都可以享有。正因为能安全过冬，雷恩家和波切特家从此才会真心实意地对韦辛雅友好。” “既然我们当初是一时好心，就不该让这样的善意变味。”小路易极力劝服他一意孤行的哥哥。“不管韦辛雅做什么，她都不会忘了我们。” 大路易不想听他说废话，直接打断他。说：“当初只是一时善举，我也不屑在一个孤女身上捞什么好处。路易，别把你兄弟想的那么不堪。在有能力的时候，我是非常愿意做善事的。” “我也愿意让你过你想过的生活，该有的责任我一个人扛就可以了。”大路易说：“因为你的愚蠢，乔治现在对我们非常不满。现在只有韦辛雅能救你！乔治因为火炕和酸菜的事现在对她非常维护，把她的社会地位捧得很高，没有人敢动她。之前我们和韦辛雅关系好，乔治也乐意给我们一个笑脸，分给我们些利益。 将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你得和韦辛雅小姐结婚才能挽回我们的损失，就当收回你之前的善举的回报吧。你只要顺其自然就行了，不需要刻意。我去接你之前，已经暗示维拉放了些小小的传闻，你现在只要继续对韦辛雅小姐保持友好就可以了。如果你没办法那么快爱上她，我也不会勉强你，过两年再结婚也行。” “你怎么做这样无耻的事情？”这样的消息让小路易愤怒。：“你知道这样不实的流言对女士的伤害有多大吗？维拉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聪明，你让她去做这样的事，很容易把她暴露出来。你不是爱布辛尔小姐吗？你不是把她当成你的结婚对象，你孩子的母亲吗？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唆使维拉这样做，你这样陷害她还敢声称你爱她？” “这只是一举两得的小手段！如果维拉不愿意做，我也不能成功。” “你早就算出了会成功的。”小路易不客气指责。“以维拉的智慧，根本看不出你的目的就被你耍得团团转。你一开始就目的不纯！” 大路易说：“维拉迷恋怀特，这样可以让那个古板的小贵族更加远离维拉。而维拉，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她在很多方面确实不太谨慎，需要受到教训才会学乖。你也一样，弟弟。之前就对你太放任了，这是我的错；但你长大了，该负责任了。” 小路易拒绝：“我和韦辛雅小姐只是朋友，她是个好姑娘，是个需要保护的女士。只有伯格菲勒·怀特那样正直的男人才是她将来的依靠，我们只是关系比较好而已，我并不适合她。” “哦~得了吧。”大路易有些看不起小路易的不坦诚：“收起你伟大的情操，承认吧！你喜欢她！那么积极得为你的朋友打算，自以为很伟大。哈~你永远看不清自己。” “不要污蔑我的友情！”小路易反驳道：“不要拿你内心的想法来对比我得出结论，我并没有对韦辛雅产生友情以外的任何感情。” 大路质问道：“什么样的友情？你对韦辛雅的友情通向爱情！如果只是友情，为什么你刚刚那么激动？直面你的内心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了解你。你把韦辛雅小姐介绍给怀特，不过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不像怀特那样表现出色。正是因为你爱她，所以才向她推荐你认为最好的。 噢~你不就是嫉妒怀特是个受过严格教育的贵族吗？我承认他确实是位彬彬有礼、待人谦和的标准贵族，不会轻易的抛弃和利用韦辛雅。但是，他过于古板高傲，往往是这样的人一味的要求举止文雅和自身修养，从来不会体谅家人，嫁给他是不会幸福的。一个需要提升的式微贵族家庭，不是韦辛雅那样的小女人能承担得起来的。” 小路易瞪了自己的兄弟一眼，威胁说：“闭嘴，再说下去，我就揍你。” 大路易凑近他身边，诱惑性地劝说道：“小路易，相信我。依照你们两的性格和你的责任心，你才是最适合韦辛雅的丈夫。别再欺骗自己了，你对她的好感是通向爱情的。” 第49章 “嘭”小路易不客气的照着打路易的脸上来了一拳，自己却不太好过，他不小心牵动了自己的伤口。 “我说过我会揍你！” 大路易舔舔嘴唇，品尝嘴里铁锈似的血腥味。虽然遭到了亲弟弟的暴力对待，有些恼怒却不生气，他的目的达到了。摸摸自己疼痛的脸对小路易露出嘲弄的笑容。 让他发泄一下也好，挥过拳头人才会冷静下来继续听他说。 “我们再来说说其他人候选人，除了你和怀特，那些人都去追逐维拉了。你认为他们合适吗？韦辛雅明显是受过教育的，虽然教养不完全，但是你忍心让她嫁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夫？你是让她选择那个牧猪人罗伯特，还是那个爱偷懒的伐木工？ 你觉得我利用维拉，看上了她的魔法血脉，我不否认。但你认为我对维拉完全是利用吗？你很多事情上以我为主，并不是因为我是你哥哥；而是我比你更能看清这个社会的现实，也不会因为看清世界迷失自己的内心。我郑重地告诉你，我爱你！我也爱维拉！” 小路易沉默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管他在想什么，大路易认为冲击力不够。 “你以为火床那东西就只值这几头牛和那点财务吗？乔治总不在领地老实呆着，整天上蹿下跳地是为了什么？政绩！这是他的政绩。他正积极的以火床来换取利益，提升他的爵位。 我们的领主要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乔治的军功根本够不上封郡的，那老狐狸凭着自己的手段把谁都不愿意要的重要军事位置的领地弄到手成了男爵。为了爵位，他能狠下心来要一个地方不大偏偏还两面都有敌人的郡做领地，这样的人是不会让到手的利益就这样沉没的。 苏克公爵和诺维亚政府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移民计划一直没办法展开，整个北方，即使那么优惠的政策，愿意来这里的人却没有多少。南方的机会更多，更加安稳。乔治那么大的领地，竟然只有十户。如果他们想要让这条政策真正起到作用，就得靠火床！宣传火床的作用，并夸大它，就绕不开韦辛雅！” “那是她的功劳！”小路易说：“我们不能……” “你知道法律的，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很多事情还没确定下来。一个未婚的女人不能独立拥有独立财产，也许韦辛雅能凭着她的功劳能得到特例。只是也许！那些企图通过婚姻并吞别人财产和家族的老爷们并不愿意见到有这样的特例给他们的未婚妻做参考。 追求维拉的人都很积极，他们现在都有资本有财产，一个带有魔法血统的后裔，比财富更重要一些。一旦维拉结婚，韦辛雅就是他们的目标。她还有明显的外族特征，也不像维拉那样被父母庇护。除了财产，她的那些提议，发明产生的所有利益，结婚后将变成男方家族的。到时候社会地位，只比魔法家族次一等。这样的地位后代进入军事系统，是很容易的事。” “你说过乔治非常维护她。”小路易说。 “噢~是的。但是你别忘了，乔治带她回来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大路易回答道：“韦辛雅结婚和乔治能得到的利益并不冲突，如果他再黑点，甚至能卖个好价钱！” “我敢说，因为火床，就是外郡的人都在等着乔治让韦辛雅刷完政绩，一拥而上把她吃得骨头渣都不剩。那才是完全的利用！你以为那个小贵族最好的选择？我们都知道贵族是什么样的，他只是在权力和利益取舍中摇摆不定罢了。”大路易在这种时候都不忘记黑自己情敌一把。 看小路易有些动摇，又加了把火。“你不要想着，你在欺骗她的爱情。不是你，换成其他人……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维拉不过因为有父母庇护才能享受众人的追捧；韦辛雅却是树苗上挂的果实，只要踩断树枝……那些人在最求维拉的同时，也在对韦辛雅磨拳搽掌，似乎就等着正式的财产法颁布了。” “我知道了！”小路易说：“我需要考虑，你不要替我做决定！” 第二天，韦辛雅早早起来准备看望路易兄弟的礼物。 在去之前除了准备礼品，还要先把自己家里需要及时完成的农事忙完才能出门。等忙完都差不多中午了，为赶时间，她决定把午饭放在路上吃，这样古老原始的生活虽然安稳平静却没有效率。 去的路上恰好碰上了雷恩家的牛车，他们在她前面慢悠悠地晃着。韦辛雅觉得真是好运气，可以和他们一起去，路上不会那么无聊。远远的打了招呼后，她加快驾车要赶到他们面前汇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她舍不得打阿哞，阿哞也没有什么积极向上超越马匹的意思，速度还是那样。 幸好雷恩家并不介意，他们特意放慢自己的速度等着她。 “噢~瞧瞧。我们最近非常有名的韦辛雅小姐，真是好久不见，您现在看起比以前来漂亮多了。”雷恩先生等韦辛雅走进了，特意拿最近的流言嘲笑她：“难道是因为爱情的滋润？噢~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这真是对您美貌的冒犯。” “是的，近看真是非常美丽，我之前也没发现。可惜我没什么眼光，卡伊和里希的年纪太小。”雷恩夫人也调戏道：“不然你又多了两个追求者。” “哈哈！”卡伊·雷恩并没有因为兄嫂的调笑而害羞，反而哈哈大笑，因为真正被调戏的人是韦辛雅，并不是他。 韦辛雅果然被他们的玩笑弄得满脸通红：“噢~真是的，你们明明知道那只是流言而已。” “哈哈！走吧。我们要赶时间。”雷恩先生驾车走了，总是用男女关系来和一个女人开玩笑可不是男人该干的事。 韦辛雅的牛车也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 “说真的，韦辛雅小姐，你该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了，怀特先生是个不错的对象。你要好好把握，他是个正直的好人，贵族中严格遵守行为风范的人不多。”雷恩夫人特别挪到自己家车后面对她劝说道：“正因为怀特先生是位不错的对象，所以布辛尔小姐才一直倒追他。这次看来是被怀特先生的态度弄急了，所以才放出你和小路易的流言。怀特先生看不过去，挺身出来帮助你，这正是你的机会。” 理智上，他们都认为，在所有人里面维拉和伯格菲勒是最般配的。但是情感上，他们更偏向于大路易和韦辛雅，他们互相更为友好。 “是布辛尔小姐传的流言？”韦辛雅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放流言的是一些比较上年纪的人才做的事。“会不会是误会，也许这是另一个流言呢？”有点不敢相信。 “噢~没错就是她！”雷恩夫人说：“吃醋了！这对年轻姑娘来说很正常。” “这真让人气愤，因为对我怀疑和不满就乱传我的流言。这对她有什么好处？”韦辛雅最近对这个流言很苦恼，尤其是昨天杰森的来到，让她感到这个流言，如果不是怀特先生站出来，可能更糟糕。“我和怀特先生基本上没说过话，布辛尔小姐这是迁怒！这样的性格真糟糕。她还没结婚就被认为是长舌妇，希望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表面上话说得宽宏大量，但她心里实际想的是‘活该！最好嫁不出去！’ “过段时间就好了！”雷恩夫人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之前在南方，平民里这样的事更多。” “听说，布辛尔家的儿子很能干？我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韦辛雅想起杰森的提醒，赶紧向雷恩夫人打听。 “哦~呵呵！那可是个漂亮的孩子。”雷恩夫人笑说：“布辛尔一家都出奇的漂亮，真不像是我们平民。他们家的各种礼仪也非常得体，看起来之前应该地位也很高的，就是不知道这么高的出身这么会到北方来。”事实上，布辛尔一家长相都非常出色，令人印象深刻。 “你说的是亚尔曼·布辛尔吗？”雷恩先生插话道：“那可是个非常出色的孩子，不止长得好看，对人也非常亲切有礼。那么小的年纪已经开始承担家里的重担，跟着大人一起出去打猎了。武力值很不错，至少在我看来，和怀特先生比除了力气不差什么，甚至可能更高明些。看得出来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估计他们家将来想让他当兵吧。我们现在这样的出身，是可以当低级士兵的，就是很辛苦而已。” 卡伊不满地说：“那个亚尔曼都不和我们玩，把自己当大人一样，整天跟着他父母的身边。他也不拿武器给我们玩……”说到武器，又颇为兴致地和大家显摆他知道的消息。 “知道吗？亚尔曼有配剑哦！有点像贵族配剑很精致的那种，比那些士兵们的更好看！” “看来是了。”雷恩先生断定道：“他们家想送儿子走军队路线提升身份，看来比很有家底啊。不说配剑了，就是光学些防身术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有些为自己不能给家人更荣耀的生活而难过。 “不用着急，我们现在过得很好。”雷恩夫人安慰道：“比不了别人，只要勤快些，将来会比现在过的更好。马歇尔，我们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台阶是要一步上去的，太着急了是会滚下来的。” “噢~是的！”马歇尔·雷恩笑着说，作为一家之主，他刚刚放松了；不应该让家人沮丧，他要保持信心，家人才能安心。 看来雷恩夫妇也不能知道太多，如果是这么简单，杰森就不会特别提醒她了。估计别人也不能知道太多，雷恩家因为出售陶土罐子，是整个乔治亚郡消息流通出来中心外更快的地方。 第50章 大家一边聊天一边赶路，不多久就来到了小路易的庄园。波切特一家也到了，男人们拥抱互相问候，女人们关心着小路易的伤势。 小路易眼都不眨的笑说：“不过是迷路了，不小心跑到魔兽那边。刚刚好因为交班，没有人为我指路，趁着这样的机会不去看看那些魔兽长什么样真是对不起自己。”丝毫没有刚刚死里逃生造成浑身是伤的困窘，还是那么有活力，仿佛英雄归来的样子。 “我看你是还没收到足够的教训。”大路易抱着胸凉凉地说。 “那些魔兽长什么样的？”卡伊迫不及待的问，里希也眼巴巴地望着小路易等待答案。 大人们却不给小孩子满足好奇心的机会，雷恩夫人直接伸手把卡伊推到后面，顺便劝说小路易。“可真是赶上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大路易当时多担心啊，魔兽那些，只有魔法师们和受过特训的战士才能控制得住。我们只是平凡人而已，好好过日子吧。” “噢~您放心。我看过一次就满足了，不贪心的。”小路易笑说。“男孩子总归要试着实现自己的梦想，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没有后悔过才会踏实过日子。” “对！”卡伊叫到。“我也要实现我的梦想。” 雷恩夫人一掌拍过去“对个头！等你像亚尔曼一样能出去打猎的时候再说大话，现在你给我安静。小路易你也不准给我说这种话题！” “哦！哦！是的！我听您的！”任何人都没办法反抗发怒的女士。 小孩子们难掩失望，觉得大人真是太扫兴了。他们决定，等大人不在的时候再来向小路易打听。小路易悄悄地给他们打了个同意的手势，他们就出去闹腾了，把安静的空间留给了大人们。 “好好养伤吧！”波切特夫人说：“你这次出去可有点得不偿失。” “是得没错！波切特夫人，我这次会看好他！”大路易笑眯眯地说，很是尽到一个兄长的责任。 “我看不用特地看着他了。”雷恩先生说：“你们的工作都耽误了，至少得有个人去干活。”他一向从实际出发。 之后话题转向了工作方面，大家简单说几句各自知道的一些有用消息，送了带来的礼物，就告辞不打扰伤患了。 这次探望结束。 大路易送走客人后，回到小路易的屋子，关上门。站在床前面看着受伤躺在床上的小路易问道：“怎么样？改变注意没有？” 小路易瞪着他威胁道：“你希望我再给你一拳吗？” 大路易可不怕一个伤患的威胁：“刚刚的气氛和乐温馨。小路易，我们注定只能过这样的日子。只能按平凡人的办法提升身份，也只能靠这样的生活。靠冒险当英雄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旦我们暴露了，将再也没有这样正常的生活了。” “荒谬！我只是最后试试看而已，以后不会冲动了。”小路易不理他，这是他的错，他暂时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你太悲观了，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可我们承担不起你的也许！路易。”大路易说：“如果你这次没有乱来，也许我们就这样过下去，按我们计划好的那样。什么事情发生过了就不能改变，这是你的机会，也是她的机会。怀特也许是个正直的人，但他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是个好丈夫人选。乔治亚郡的其他男人，你觉得你看重的朋友会幸福吗？” 既然他不肯承认，那就是朋友吧。如果小路易真的那么重视友情的话，他会适当牺牲一下的。 小路易受伤赌气不愿意理他，他觉得大路易已经疯了。但是，大路易仍旧不愿意放弃劝他。“我知道韦辛雅并不是你小时候那样的梦想情人，但你也不是看重外表的人。梦想是梦想，每个人都梦想着不可追逐的梦境。但是现实告诉我们，做梦和活在梦里是两回事。” 大路易说：“你以为你自己的鲁莽行为，真的是为了实现你所谓的梦想吗？不，你只是反抗别人对我们下的定义而已。我最了解你，你真正想要的就是那种平凡人的生活，安定平静的不受人控制的生活。而韦辛雅抛开那些利益问题，性格恬淡，不夸耀不虚荣，虽然不聪明，但也不会犯蠢。只有她才能给你，你想要的脚踏实地的生活。也许你不爱她，但是你们在一起会很轻松愉快。” “这太自私了！”小路易说：“一个妻子得不到丈夫的爱，这是再快乐也掩盖不了的可悲。” 之前对小路易的内心表白白说了！他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吗？大路易心里一阵愤恨：“嗨~路易想想看，如果你的朋友嫁给别人，她能得到在你这里得到的更多吗？” “火炕的奖赏他们不可能给她大笔金钱或者土地封赏。那些当官的最后大概会给个小小的绅士来封赏她的儿子，也许还有以后免费去学校的许诺。是律师还是别的就看她自己选了，只要运用得当，今后慢慢提升当个小贵族不是不可能。 娶到韦辛雅还可能得到军功路线提升地位的方式！ 表面上看，韦辛雅和那帮当兵的，一直处于弱势地位，看起来非常吃亏。但是你没发现吗？那些士兵们对韦辛雅非常友善，她甚至和巡逻的卫兵关系非常好。对于士兵她并不像一般的平民那样崇拜和害怕，那帮士兵们在她面前表现也没有平时那么高傲。 如果只是吃几只羊能换来这样的关系，布辛尔家甚至愿意把维拉献出来。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到的，隐形资源花钱也买不到。有了这样的关系，将来后代在军队里，就不会处于最底层。受人照顾，往上爬的机会更多。人们虽然更认可魔法贵族，但是战士贵族的地位也不可小觑。” 大路易停顿下来，深深地望了小路易一眼。说：“你觉得拥有这样资源的女人，一旦乔治不在完全庇护她。她还能有什么下场？” 小路易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大路易蛊惑了，他现在竟然觉得如果他不做韦辛雅的保护人，她会被别人的贪婪弄得很惨。 “我不需要你完全同意我的要求。但是路易，我希望在你考虑清楚前对韦辛雅表示亲密一点。不要让人有插手的机会，你这是在保护你的朋友。”说完，大路易就出去了，留给他一个空间，让他思考。 大路易说了很多，仔细地给小路易分析了利弊。但是有一样他没说，北方这里男多女少非常严重，如果政府不管的话，将来会有一大批光棍。如果政府负责人管了，将来能到北方来的女人也不会是什么好鸟，出身更为糟糕甚至不堪。 他不希望看到小路易单身一辈子！ 大路易自懂事起，就把小路易看成是自己的责任。他没有太大的野心，他只想一步一步的过自己的生活，开创自己的家族。看顾好弟弟，是他首先要做的。他做的一起都是完全为了小路易考虑，但是没想到，他的一番苦口佛心的说教起了反作用。 小路易表面上答应了他的条件，心里却是坚定了要给韦辛雅拉红线的决心。以她现在的处境，只有像伯格菲勒·怀特这样正直而有身份的人才能给她提供保护。在大路易看来的缺点，在小路易看来却成了优点。正因为是古板的人，才不会被动摇。 第51章 没有打听到杰森向她提示的信息，韦辛雅正考虑要不要向怀特先生打听看看，维拉追求他，也许他会因为维拉的追求知道更多的信息。但是想想又算了，打听布辛尔家的儿子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探听怀特先生，这对她毫无意义。 哦~是的，她估计被大兵杰森影响了。为什么会去想打听这些对她没有任何帮助的消息呢？ 如果真是重要的事她早晚会知道的，不需要特别去打听。谣言真可怕，韦辛雅自己差点被流言洗脑了。她对伯格菲勒确实没有爱慕的意思，让人误会就不好了。也许偶尔会有些遐想，但那真不是兴趣。 哈~也许是因为她多少有些八卦因子吧，偶尔也想打听点自己不知道的事。杰森那种我知道这件事，而你不知道，但是我就不告诉你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爽。 庄园里的事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这是生存！ 即使是因为探望小路易才能让大家偶尔的聚在一起放松一下，也不意味着今天可以休息，放假是不可能的。所以大家在结束后都匆匆赶回自己的庄园，要把今天耽误的工作做完。 乔治亚郡占地广，各个庄园都不小，就是邻里间相距也是很远的。外出一次会耽误不少工作，韦辛雅今天就没能继续给她的麦地松土施肥。在外面呆了一下午，她的农庄又在边界旁边，地方远，回到的时候也差不多天黑了。 趁着天黑前，要先把牛羊找回来。这里要说明的是，韦辛雅的庄园还没有围栏什么的；在出过一两次随便把牛羊放出去差点找不回来的状况下，她用了个笨方法，把所有的羊和牛都分别用一根的长长的绳子，像栓狗一样绑到树上，放外面吃草。 如果要干其他的农活，韦辛雅就不能像个牧羊人一样，时时看着它们。这样的笨方法太耽误工夫了，也耗费时间。现在还只是二十来只小羊和几个大家伙也还勉强用这招，将来牲畜多起来后，这个办法根本不管用；她庄园里也没有那么多树来栓每一只牲畜。不管今年还是明年，空闲的时候真的要把围栏弄起来了。 为难的是现在没钱请人来帮忙，她也不准备请人帮忙了，她决定自己做。趁着农闲的时候自己搞那么大个工程，看起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给所有的羊松绑后，首先不是带回去关起来，而是拉着它们去溪边喝水。草能吃，水是一整天没喝了，溪水边上可没有多少树。有树的，附近的草也让它们啃光了，这也是急迫的需要围栏的原因之一。让它们喝饱水后，才能把牛羊赶回它们的圈里关起来。 喂完兔子之后，活还没完，还要去菜地那边浇水。扩大了的菜地，还养了不少牛羊，加上她自己，需要的水量能让她崩溃。幸好有小推车来回打水让她轻松了不少，但也累得够呛，时间也浪费了不少。 韦辛雅心里叹气：好了！这个庄园除了放养的围栏，还缺个水利工程。都是历史性的的大工程…… 直到忙完这些后，她才能稍微休息一下准备晚餐。晚餐之后，她还要拿着事先泡好的麦子去喂那两只产奶的母羊。 韦辛雅是这么理解的，人生孩子不是还要做月子吗？动物比人体质好点，但是补充营养是不会错的。牛下地的时候要给他们加点粮食力气更大点，那羊应该也能吃粮食增加营养的。事后证明她是对的，那两只母羊喂过麦子后产奶量比之前高了。但她也不敢给多，一天一只各泡一碗麦子而已，喂多了她也撑不住，没有那么多粮食来浪费。 嗯！又一个任务！明年一定要扩大种植野豌豆，这是专门给牲口吃的。不管牛羊的食量都不小，再富有也喂不起麦子。 韦辛雅挤羊奶要把母羊牵到外面她事先做好的一个木架子下面，用泡软的麦子吸引它。羊正吃的时候，她利落地把羊的四只脚分别帮在木架子的四个脚上固定住，才开始挤奶。她干这活已经很熟练了，这个架子就是专门为了挤羊奶做的。 不知道别人家的羊怎么样，但是她养的这些羊脾气坏又傲娇。不小心惹到它们，没长羊角也敢用头顶人。开始的时候韦辛雅根本得不到羊奶，后来哄着母羊们和它们混熟，经常抱它摸它替它按摩才意思意思地给你施舍点。她哪有那么多时间？一生气就做了个专门挤奶的架子，把那两只傲娇的母羊固定住，才能顺利正常地干牧羊人的工作。 她的客户罗伯特已经不需要羊奶了，他家的猪崽已经养成了大猪，早就换成别的吃食。这样每天剩下的羊奶就多了起来，两只羊一天最少能有三四斤奶。喝是喝不完的，不能及时处理就只能倒掉。 她是特地到军队厨房里跟厨师们学过做奶制品的，奶酪奶油营养价值高，容易储藏保留时间又久。但制作起来费时费力，在庄园其他更重要的工作都在排队的时候，韦辛雅放弃了这个更营养的羊奶储存办法，选择了制作奶粉。 这时候奶粉的制作只需要一口锅，大火慢煮，边煮边搅防止糊锅。等到很浓稠的时候韦辛雅就不在煮了，用个盘子铺平放到炕上烤干，这样能增加成功率，不然粘稠的东西是很容易糊锅的。 羊奶早晚挤两次，这意味着韦辛雅需要早晚做两次这样的工作，她会在早上羊奶煮开的时候顺便倒一杯给自己当早餐。说实话很难喝，羊奶很膻，比牛奶的奶腥味更重，在没有甜味的情况下这些令人不适的味道更重。但是，她无论如何都要强迫自己每天早上喝一杯。 韦辛雅面对的现实问题需要她非常节省，特别是她现在没什么钱，估计以后都要靠种田过活的情况下。 但是她不会放弃身体健康！ 乔治亚郡的兼职医生——面包师麦克。他最拿手的就是治疗点简单的皮肉伤，感冒发烧什么的他只有一个药方。 所以现在韦辛雅虽然节省，却不会让自己因为节省偏食造成营养不良。波切特他们认为需要留着过冬的羊奶和肉，她不会饿着肚子眼巴巴地看着解馋。她每天都吃，只是量会比较少，可能一天只有薄薄的一片肉。多少没关系，够营养就行。 随便一说，鸡鸭这些家禽，她已经半放弃了。韦辛雅根本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给鸡鸭吃什么！ 她家里是养过鸡鸭的，可是家里的鸡鸭老妈喂的是米糠加剩饭和烂菜叶。这里连米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米糠？在自己穷得不知道明年是不是能过活的时候用粮食喂鸡鸭是最笨的，可她还是狠了狠心花了几天时间用煮过的碎麦子拌老菜叶子喂它们。只为了小路易说的让鸡鸭认家后放养，它们会自己去找吃的！ 放养之后，韦辛雅就完全不管了。不管它们能不能找到食物，会不会认家。因为她在放养之后才突然发现个严重的问题，就算小路易说的都是对的，冬天大雪覆盖的时候野外根本没有吃的，到时候还得靠她喂养。所以她决定，如果到了冬季，还是找不到合适鸡鸭的饲料，就把它们统统杀掉吃肉！不再考虑什么鸡蛋和鸭群了。 那么这样一天的活干完了可以休息了吧？不！如果韦辛雅想更加有保障地生活，她还要做别的研究，比如做种植养殖记录什么的。 现在让她烦恼的除了种田的农事和牛羊的养殖之外，就是纸笔问题了。白天干农活，晚上记录，用的木板根本不够。别说记录了，靠记忆韦辛雅根本没办法分析总结，如果纸笔问题不能想办法解决，她的农业技术就没办法提高。 农业技术！是的，这是她刚刚定下来的总方针。力气经验各方面韦辛雅都没办法比得上男人，那么就需要靠技术取胜。 中国古人用纸笔之前，早先用的是竹简。这里没有竹子，是不是可以用木头代替？韦辛雅没有多做考虑，立刻拿了砍柴的去厨房实验。 结果证明，即使不是只有木头，这里给她开个手指用竹子用也没办法。无论竹简还是木简，那些木片都是要经过处理的，不然根本没办法用。事实证明，古代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没有效率并且浪费时间的。有这样的时间耗费不如向她的那些朋友们学点手艺更实在，而且墨水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用木炭根本没办法在那么小的木条上写字，也很容易糊掉消失。 那么黑板呢？反正她也不用写书，只需要做一些分析记录就可以了。问题是没有油漆！也没有黑色颜料。 韦辛雅决定明天向那些士兵们打听打听这里学校的事，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管这个世界用的是不是纸笔。总要有书本一类的文字载体。到时候再看看合适不合适用，再想办法解决。 可惜她知道造纸，不然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生活永远充满烦恼。 第52章 关于记录用品，决定是决定，还在计划中的事情是需要给马上遇到的实际情况让路的。纸笔对韦辛雅在现有条件下提高农业水平，实现科技种田、科学种田是必不可少的。但对农民耕种却不是首要的，或者说对于她的生存不是必须首先完成的。 科学计划输给了时间！ 在入冬前需要完成的工作不说堆积成山，但确实是耗时耗力，并且急需完成的工作。现实决定她不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么首要是完成民以食为天的首要工作——给麦地松土和施肥。 她只能在木板上写着“纸笔”、“水利”、“围栏”这类的简单词汇给自己做计划提示。出门一次在路上耗费的时间太长……哦！还得加上要把牛车“马达”换成马或者驴子的计划，虽然出门的次数不多，但她没那么文艺，需要经常思考人生，升级坐骑很必要！ 十七亩田地，更正！现在是十八亩地了。新增加的一亩地，正是韦辛雅辛苦工作的结果。虽然开荒各种难，但是已经开始了总要有点成果，这一亩地就是她的成果。 十八亩田地，需要的肥料不是那么容易收集的；唯一庆幸的是，经过耕种的土地没有生地那么难以开垦，所以松土相对轻松，使用的时间也短得多了。 她使用的肥料不是所谓的农家肥，自己累狠的时候已经化身忍者，忍着强烈的气味和肮脏还有心理反胃作用硬是把那些恶心的东西用完了！新的农家肥还没有沤熟，量也少，根本用不了。还有！小日本的电视都是骗人的，谁说经过发酵的肥料不臭？臭死了好吗？ 需要肥料只有一次一次不辞辛苦地跑到森林里挖那些腐烂的树叶，这个东西是她现在能取得的唯一肥料种类。因为惧怕暗精灵对森林的保护，韦辛雅并不敢深挖。就怕不小心伤到没长成的小树苗，又怕拿走太多腐烂树叶不小心和精灵的宝贝树木抢营养，只取表面的一层。就这样一次次的用小推车运到森林外面的牛车上，牛车满了，就运到麦地里一段距离倒一堆。然后在去森林里挖树叶，以此来回重复n次。 等到拉满十八亩地需要用的肥料之后，再人工摊平，最后只要套牛拉犁翻一次地就可以了。在已经松土过的田地上翻地，这个工作就变得很轻松了。 而在挖肥料的同时，韦辛雅也趁着去森林里的机会顺便捡些枯树枝之类的当柴火，这样将来能少换些粮食出去。 好了，明年种粮食的准备工作完成了。现在来为第二重要的菜地开荒。这个要比麦田开荒容易些，因为菜地不需要像麦地那样犁得那么深。今年开春她之所以能在种田之外开荒种野菜也是因为如此；相比来说，开荒菜地比较轻松的。韦辛雅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工作量，也就开了五亩菜地。 明天种植的准备工作全部做完了，那么接下来干什么呢？ 看看小木板；跟明年首要工作有关的，需要先准备围栏用的木材。对了，上面木刺多，又是重活，还需要向波切特先生定做皮手套；不然受伤了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病变，还耽误工作。没有钉子，木桩之间的围栏她决定用蔓藤代替，草绳会被羊啃掉的；她的羊已经给她演示过很多次了。 钱是没有的，可以用于交换的麦子也没有多少，毕竟只有一年的收获。韦辛雅决定用轮牧的方法来养羊；这样可以先做一个比较小的围栏，短期内就不用收集那么多的木料。这时候别人也在收集过冬的柴火，各种用途的木料他们自己也要留着，估计也不会有多余的给她。 她做这个决定之前就特别留了块地观察，被啃过的草地，估计一个月左右就能重新长好。隔一个月收集点木料，在一个月里占用几天时间修一个围栏，甚至只需要在每天工作间隙完成就可以了，根本不用特意安排时间来做这个工作。恩！科学分配工作时间很重要。 在这之前，还得做个试验，看一只羊一天要吃多大面积的草地。结果发现，那些该死的羊，被自己踩过的草死都不吃。怪不得，它们窝里的草都没动过。原来还以为它们比阿哞聪明，知道那是睡觉用的；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洁癖！这是洁癖！谁来告诉她，这该死的傲娇羊为什么会有洁癖？ 好吧！因为那些洁癖羊，原定计划得做修改。把计划中的围栏缩小增多，一天放牧一个围栏，轮一次最少需要30个围栏。工作量和需要收集的木材又增多了。 接下来，研究需要木桩的大小。这里的木材虽然到处都有，也不是免费的，除非你自己去弄。木头越好越粗壮，也就越贵。韦辛雅是为了能把自己从放牧工作中放开手脚，急需做个应急的围栏。所以也不需要太好，只要能不被羊轻易损坏就可以。所以需要的木桩材料，只要比棍子粗就可以达到要求。 她还特别为打木桩设计了一个装置。先把木桩一头削尖，用梯形的木架子固定下面。上面是另外一个架子，上面绑着个大石头，顶上用木滚轮减少摩擦力，将绑着石头的绳子拉到一定高度后，放开，重力加速度将木桩打到地里。 设计好后，她就立刻做实验。经过几次修改，这个装置成功了。做一个临时围栏，只需要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晚上收羊回圈之后，拆掉四分之三，再重新打桩，一起需要的时间也不过超过俩小时。大大地减轻了她的工作量，牧养效果也好！ 好吧！韦辛雅越来越向着女汉子发展了，简单粗暴的木工活已经能自己完成。 接下来，只需要计算好明年建造围栏需要用的木材和藤蔓数量去采集订购就可以了。 韦辛雅擦擦头上早已风干的汗，终于有了一种可以松口气的感觉。没有做过农民，根本不知道种地有多累，看起来轻松的牧羊人工作竟然那么麻烦。看着羊圈里再也跑不出来的大羊小羊，她有些小得意。有了羊圈，她以后就可以简单有序的安排好其他工作了。 要不杀只鸡庆祝一下？ 呃……还是算了。那些鸡鸭已经处于放养状态，以她的速度和技巧根本拿它们没办法。虽然天黑了还是会回窝的。但等到那时候再捉，再等做好能吃的嗜好也饿得够呛了。说起来，她之前为了养鸡还特别去收集草籽呢。只是效率太低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也找不到多少。 …… 韦辛雅一瞬间的恍惚，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了？ ……噢！是啦！她当初在收集草籽的时候，好像在水边发现了长得像水稻的生物。当时还兴奋了好久，她毕竟是吃米长大的。但是，那时候看起来还没成熟，所以就没有收集种子。后来出了小路易的事，她就给忘了。 匆忙跑到溪水边发现稻子的地方……一瞬间心都凉了！这边的草，早就被她的牛羊啃光了。真有什么大米，现在也没有了。 噢！她就说没有纸笔误事！ 有些沮丧的蹲在河边，看着欢快的流水心理哀嚎。没有稻米种子，就要等明年才能收集，最少要有三年才有可能吃上米饭！ 噢~韦辛雅觉得有个小人在她心里挠墙，她有两年没见过米饭了！…… 被食欲推动的吃货，望着对面准备枯萎的芦苇，灵光一闪！她这边的水边上长有稻米，那对岸那边有没有呢？或者韦辛雅根本没有考虑过没有的问题，非常有行动力的起身，回去拿了篮子到对岸去找稻米去了。 嘛~不知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老天疼吃货。在她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找到了大半篮子的稻谷。 回到庄园抓了两只兔子出来，“便宜你们了！我都多久没吃饭了……先给你们尝鲜了，你们可要争气点啊！”一点都没有拿人家试毒的罪恶感，还一脸不舍的嫉妒表情！ 不管怎么样，韦辛雅还是要向现实低头的，因为食草动物多少有点抗毒的体质；为了怕量不够，其中一只还特别多喂了点。她还怕如果这种长得像稻谷的植物真是有毒的，而兔子刚好能抗拒，又咬咬牙弄了一只羊来试毒。 韦辛雅在军队厨房的时候学了不少，她的野菜园里有种有毒的野菜，竟然没吃死她，真是福大命大。自从野菜计划失败后，她已经很久没拿小动物试毒了。 但是，吃米长大的人抵御不了这样的诱惑。在一个只吃面的世界，发现稻米而放过的人是罪恶的。在经过两三天的观察试毒者的状态后，目前可以判定这个稻米是没有毒的。 但是，种子不多。她事后再去找，也就一篮子，再也没有更多了。把上面挂的谷子全部捋下来，也不过一小碗。 宝贝地找了个没用过的新罐子装起来收好！乐滋滋地想：将来吃饭就靠它了~ 望着不远地方撒欢的鸡鸭，韦辛雅留着口水认真考虑着要不要杀一只鸡来庆祝一下…… 第53章 中国人节庆喜欢吃鸡庆祝，所谓“无鸡不成宴”也是这么来的。但韦辛雅到底没能按古老习俗庆祝一下，料理食物是一回事，屠宰却属于另一种工作。 简单来说，就是不敢杀生。古代书生说的“君子远庖厨”，不忍心听动物死去的哀鸣，倒是很忍心让妻子母亲去听，吃肉的时候也没有一点心软。 韦辛雅读了十几年书，不算书生也有这个毛病。这也不能怪她，在家有爸妈，自己出来工作了，市场也提供屠宰服务，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这样一个人，你让她自己拿刀去抹鸡脖子，太勉强了。 所以现在增添了一个烦恼，羊是不杀的；但家禽和兔子初冬的时候总要宰了冬天吃肉。她自己不敢动手，那么请人来……价值观问题，她是愿意付钱或者付麦子的。但是太丢人了！哪个农户竟然不敢杀自己家的鸡鸭？这是要是给人知道了，她也就不用出门了。 硬着头皮自己杀？……还是考虑找个可靠的人，多付点麦子看看能不能让人帮忙保密？ 算了，离冬天还早，这点烦恼先丢过边，她用羊奶换的肉食因为平常吃得省还有不少。现在重要的是，大米怎么种？ 水稻嘛！顾名思义，就是种在水里的。 但是插秧是怎么回事？已经种下去的稻子怎么还要插秧呢？ …… 这个问题她思考良久都没有个头绪，决定暂时把插秧这个疑问记在木板上慢慢考虑，现在先想想用什么田地的问题。 虽然猜测稻子要种在水里，到底没敢鲁莽断定。她找到稻子的地方确实是干的；但离水边很近，地势也底。前期也没观察过这个地方，之前是不是淹在水里的，现在水少了退潮了呢？或者这个地方除了开春雪融和雨季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干的，这个植物并没有泡在水里？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长在水边的植物都是喜欢土壤潮湿的。 韦辛雅并不知道她那个世界稻米的正确种植方法，就算她关于水稻的猜测是对的，但是这个世界的物种种植法和她的世界的不一样怎么办？ 而且说到底，没有经过驯化的稻米蔬菜也不过是野草一样的存在。找不到正确的种养方法，搞不好跟随便养的兰花一样，只长叶子不开花。不能结果的稻米就不是稻米！ 看来得用不同的方法分开种种看了。分三种！一块水田，一块旱地，一块半干旱！ 天啊！韦辛雅不禁扶着额头，觉得现实真痛苦；就那么一小碗的种子还得分成3份！ 不知道正确的种植方法，没有底气呀。她又翻出了收藏好的罐子拿出来一粒粒地数种子数量，确定一下数据。挑出干扁的秕谷后，一共也就7484粒种子，分成3份大概每份有2494粒。 那一小碗宝贝只有三分之一可能有收获。找稻谷的时候，一颗稻穗上大概有七八粒稻子，算它一收十好了，也就两万多粒的收获。一小碗才七千多粒，也就是说她种一年也才能吃上三碗饭？ 不！还要留种子。更糟糕点，估计全军覆没，一碗饭都没得吃。 “上帝啊！” 算出答案的韦辛雅惨叫，如果这个世界有上帝的话。这个计算结果真是太悲惨了，根本就是折磨人！不行，她要更慎重地对待她的米饭。 水稻，不管它是不是种在水里的，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它需要大量的水。得种在小溪旁边，方便用水。但又不能太靠近小溪了，化雪和雨季小溪涨水会冲毁她的稻田。算了，反正只是试验田而已，地方又不大，自己担水吧。 那么这个种稻子的水田，旱地和半干旱的要设计成什么样的呢？ 话说回来，水稻需要用大量的水，麦子为什么从来不浇水呢？波切特先生和其他人也从来没说过这个问题，教授种植蔬菜的时候，他们都提到了要浇水的。 再是旱地植物，需要水的啊？韦辛雅种死过不少仙人球，她不认为麦子能和仙人球这种本身就能储存水的沙漠植物相比。不然天旱粮食减产，这些说法是怎么来的呢？ 但是如果土地本身存储有水分加上自然的雨水，这样的水量就足够麦子生长了呢？也许就因为这样就不需要另外浇水了吧。 虽然只是她无聊的猜想，韦辛雅还是决定要多弄个试验田来试试，这是个提高产量的机会。试验田嘛，也用不了多少工夫。 什么时候浇水，浇多少水，这些都要特别实验记录。还有，除了干旱，麦子生长，开花，结果的时候要不要另外特别的浇水施肥呢？ 恩！还有种植中途施肥实验田，电视上老说，农民伯伯会追肥啥的。为了更快的提高自己的种植水平，除了专门的施肥试验田，最少要有一两块试验田是按照水肥综合实验种植的。 还有，麦地边缘的麦子长得特别好。波切特先生教她选种的时候，边缘位置也是选到优良种子最多的。是不是中间的麦子种植密度太大了，而边缘的麦子没有被抢那么多营养，所以长得比较好呢？ 要不再实验一下麦子种植密度大小的实验呢？ ……天呀！这到底需要多少块试验田才够啊？这个设计太复杂了！为了浇水，还要另外水渠线路也要设计好。 因为没有现代设施的水管，韦辛雅不可能一个人给将来的十几二十亩地手动浇水。设计试验田之前，还得提前做个水渠漫灌实验，看看一个水渠的水量能管理多大面积的田地。 说到水渠，想到要建造它最先的目的还是给羊喝水，和浇菜地。先不提菜地，看来羊圈也得搬到靠近溪边的位置。再给羊圈设计水渠…… 天啊，这几天设计计算好的羊圈大小用料全都作废了，又得推倒重新计算！ \”叩叩！\”敲门的声音想起。 韦辛雅从烦恼的计算中抬头，小路易站在她家门前，手敲着大开的门口对她笑得一脸灿烂。 “你在干什么？我敲门半天了你都没理我！”小路易好奇地问。 看小路易笑得轻松，脸也没有病痛的样子。她也笑着和他问候：“你好，路易。你身体好点了吗？” 得到主人的允许，小路易大步走进来拉了张椅子直接坐下来，拍拍自己的胸口得意的说：“那点小伤早就没事了。都是皮外伤，就是看着严重，其实根本没什么的。我连明年的地都犁好了，难得清闲就过来看看你。听说你一个多月都没有出门了，怎么样，忙得过来吗？要是忙不过来，我可以帮忙的，现在正闲着。” “谢谢你！不过不用你特别帮忙了，我的麦地都整理好了。你能那么快恢复健康，真是太好！”韦辛雅站起身笑说：“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点喝的。”难得有朋友来看她，她也挺高兴的。 “好的。”大老远过来，确实有点口渴。 当韦辛雅端着羊奶过来的时候，发现小路易正在看她的木板一脸凝重。 “奸细”、“怪物”、“杀了了她！”一瞬间脑子里充斥的画面让她心都凉了半截，她觉得自己全身僵硬了。 那木板上面写的都是方块字，和这里完全不同的文字体系。这些很容易看出问题…… 显然小路易也发现了她，被吓坏的她。 小路易放下木板，走到她身边，拿过羊奶。严肃地说：“你的那些东西要收好，韦辛雅小姐。” “那些只是乱图乱画的，我在给我的庄园做设计。”韦辛雅慌乱地找借口解释：“我不识字的，得做点别的标志。” 很蹩脚的借口，但小路易没有揭穿它。 “其实我更建议你烧了它们！”小路易说，他的表情不像平常那么轻松搞怪。难得的严肃，眼神好像也有些锐利，让韦辛雅感受到一种很深的压迫感。 小路易走到桌子前面拿起木板一块一块地看着，说：“我觉得这些东西对你可能有着特别的意义，我会替你保密的。但是你要确保把它们藏好，如果让那些无知的人看到，他们会把你当成巫师烧死！只有魔法师能证明你这些东西和巫师无关，高级的魔法师。” 烧死？像中世纪传说的那些被污蔑成女巫可怜女人一样？ “但……”韦辛雅的声音有些打抖：“巫师和魔法师不是一样吗？有什么差别？” 扔掉手上的木板，小路易放下羊奶。走到韦辛雅面前，抓住她的双肩更加严肃的说：“韦辛雅小姐！高级魔法师，不是像我们这种人能见到的！你这些东西很危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第二个人见到，哪怕是波切特夫人和莉亚！” 他并没有回答韦辛雅的问题，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走出了大门，这次难得的拜访没有两分钟就结束了。 小路易无意间发现了韦辛雅的秘密，虽然他不能理解，但是他觉得有很多事他需要从新考虑一下。 第54章 小路易没有多做停留，大步流星地解下自己栓好的牛车离开。他不像韦辛雅的三流技术，即使是牛车也跑得飞快。他现在并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看到任何人和任何人说话，他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突然撞破韦辛雅的秘密，小路易的内心有些气愤，出于他对自己认为的朋友的隐瞒。或者说，他一直以为的可怜而又纯粹单纯的人，能轻易看透并了解的人，那个可以让他稍微放下戒心结交的朋友突然变得没有像他认为的那样的单纯。这是一种觉得自己被骗了的愤怒，一种原来是他自以为是的羞恼。 他觉得自己很悲哀，因为出身和战乱，他从来没有朋友。除了他兄弟，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危险的。韦辛雅孤独而弱小，他以为这是一个可以轻易看穿掌握并能放心结交的朋友。小路易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即使背叛也不能让他受到多少伤害。 但是他错了，人一旦投入感情一个小小的甚至算不上背叛的隐瞒也能让他伤心。 每个人都有秘密，韦辛雅作为一个孤女，有些秘密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她对他的小小戒心防备他并不介意。小路易自己也是这样对她的，并很享受这种安全距离带来的小小愉悦。他只需要在和她的互动中稍稍的体验这种轻松友情，享受互相之间没有其他利益的关心就可以了。 韦辛雅的秘密他从不探究，却没想到是那么危险的秘密。小路易忽然又有些担心她了，如果那些奇怪的符号被其他人发现了怎么办？ 那些神秘的自成系统的符号，那些奇怪又有规律的图形。这样明显有着不为人知意义的神秘符号，加上韦辛雅本身就非常异族的长相和不明不白的来历只会让那些愚蠢的人联想到巫师！ 他突然很想给自己一巴掌，那个女人根本没把他当朋友，他却不自主地为她担心。 小路易气馁地挥着鞭子驾着牛车飞跑了一阵，凉风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叹了口气。是他小气了，和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小路易想：他自己不也是带着秘密吗？每个人都一样，都有自己不愿告诉别人的事。经过战乱，那些看起来纯良无害的良好公民，他们的秘密甚至是龌蹉不堪的。 他有什么资格责怪和他一样为了保护自己而隐藏秘密的人？ 但那些奇怪的符号是什么呢？不是魔法咒语，也不是通用文字更不是他知道的各种文字符号……难道真是巫术？能隐藏邪恶气息的巫师咒语？ 不！就算韦辛雅知道些巫术，她对人是真诚的。就算误入歧途，也是为了在战乱中保护自己。 小路易回转牛车，他决定给自己一次机会！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有些事需要及时地善后。就算韦辛雅是巫师，她现在也有了全新的生活，可以有另外一种不同的人生。 如果他失望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而韦辛雅，在小路易走后就着急地抱着那些木板处理。要立刻烧掉才好，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命。之前的幻想，那些美好生活，没有命在都是虚空的。及时地毁尸灭迹，即使小路易反悔了去告发她，没有证据她死不承认，谁也拿她没办法！ 但太着急了，木板又多，总是掉下来。这些可怕的证据留在客厅让她很不安。噢！她傻了，应该马上关门！再有人来了怎么办？ 匆匆关了客厅的门窗，又上了门栓后急忙飞奔到厨房，又把厨房的后门和窗户全都关上。 一片漆黑…… 可这时候韦辛雅觉得屋里的黑暗才是安全的，外面的光明很危险。摸黑半天找到火烛点上，屋子里终于有了光亮。收拾好这些写算好的木板一气堆在炉灶里，拿了蜡烛直接点火，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怎么的，越急越点不着。 木板和木柴还是有差别的，好不容易点着之后烧得很缓慢。韦辛雅盯着炉灶里的木板心理默念“烧快点！烧快点！” “咚咚咚！”一阵试探性地敲门声。 韦辛雅屏住呼吸，只听外面的声音说道：“韦辛雅小姐！是我，路易！” “你说过替我保密的！”韦辛雅并没有开门，这些证据还没烧完。 “是的，我会信守承诺。”小路易在门外说道：“但你先开门好吗？这些符号很危险，我们有些事需要确认一下。” “它们并不危险，只是一些记录而已。但是我听从您的建议烧毁它们，现在还没烧完！”现在不能开门！她也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这个事情确实说不清道不明。真要解释明白，追根溯源她还是逃不掉被烧死的命运。 “好的，我在外面等你。”小路易没有勉强，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她至少还愿意听他的建议，先烧掉那些木板是现在最正确的选择。 许久，木板早烧完了。韦辛雅做了不少心理建设，该来的还是要面对。开门后，坐在草地上的小路易立刻迎了上来。 “我们去客厅吧！”韦辛雅有些尴尬的建议。 小路易谨慎地望了望周围“不！我们到外面的空地上聊，这样能防止人偷听，跟我来！” 小路易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又看了看周围。开门见山地说：“我先不问你其他的！我现在要确定，那些木板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没有！” “确定？” “确定！” “你中间没有出去过吗？我来的时候你就不谨慎！”小路易非常怀疑。 “确定的！今天只是意外。”韦辛雅说：“我平常都有收好，而且我最近都没有出过庄园。” “从你开始写那些奇怪的符号开始就没出去过，也没有别的人拜访吗？” “是的！我确定。” “好吧！”小路易勉强相信。 “那么第二个问题，你画那些木板是要干什么？”他就不问那些是什么了，只要弄懂她想干什么就行。 “我在为庄园明年的计划做准备，需要记录一些东西。”这没什么不好说的，每个庄园主都对自己的庄园又计划。 “用巫术祈祷丰收？”小路易诧异了，他只知道植物魔法能让粮食丰收，以邪恶出名的巫术怎么会有那么善良的术法？ “那不是巫术！”韦辛雅有些着急：“那是庄园设计的图画！记号！”这个实在不能说服人，她只好半真半假地承认。“这其实是一种文字，除了阅读和记录没有任何别的作用，这是我之前流浪的时候学到的。” 又撒谎！韦辛雅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不敢看人。而且，为什么学的不是通用文字而是这种神秘又复杂的符号？ 小路易真的不想深究，他劝道：“韦辛雅小姐，在战乱中为了保护自己而使用巫术，我是理解的。但是您现在身份不同了，有了全新的生活，之前那些邪恶的巫术应该放弃了。不然很容易受到那些恶魔的诱惑，成为他们的傀儡。” “那真的不是巫术，相信我！”韦辛雅叫道：“而且你问了我那么多，难道不该和我解释一下你说的巫师和魔法师的区别吗？” 小路易看韦辛雅不像撒谎的样子，觉得有一半可信，另一半是出于私心里对她的信任。“也许你是受了别的巫师的欺骗，你自己不知道吧。那些之前保护你的魔法其实是邪恶的巫术。好！我来告诉你关于巫师的事，让你认清那些符号的危险性！” 他不管韦辛雅的反应问道：“你知道恶魔吗？” 西方神话里经常出现的恶魔？“你是指地狱里的那种？还是神堕落的那种？”韦辛雅不确定的回答。 “你知道的不少嘛！”小路易对韦辛雅另眼相看了：“由神堕落成的恶魔，这个说法第一次听到。是哪个家族的秘密记录？”所有的传说和记录都是说神是无比正义，引人向善的。 哈！神也会堕落。传出去真是要天下动摇了，那些长歪了心的魔法师就更有借口光明正大地做他们的坏事了。 ……小路易望着哑然的韦辛雅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越发深信她学的就是巫术。不然这种不见记录耸人听闻的秘闻她怎么会知道？而且知道恶魔却不知道巫师？ “咳~不管怎么样，你总该知道恶魔是邪恶的吧。” “是的！传说是这样。” “恶魔是很早之前的传说了，各个国家除了魔法师们和一些古老的家族，平民里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但是巫师依然被人们警惕着！” 小路易说：“巫师是用通灵术和地狱的恶魔交流的人，他们投靠恶魔作为他们的马前卒。利用预言欺骗人类，控制鬼魂让亡灵不能安息。通过巫术害人，企图打开地狱大门让恶魔统治世界……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叛徒！ 韦辛雅小姐在你没有深陷之前，斩断你和巫术的联系。巫师一旦被发现，无论是我们，还是我们的敌人*法雅或者你的邻居暗精灵们都不会放过你。” 第55章 “可它们真不是什么巫术，和恶魔更没有关系。”韦辛雅解释说：“那是文字，你只是不认识罢了。它们是无害的！” “韦辛雅小姐！你活在光明之中，魔鬼只在地狱，不要让他们诱惑你放弃光明投奔黑暗！我信任你，虽然你可能和那些巫术有些联系，但你的本质是善良的。我奉劝你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你能同样把我当成朋友一样信任吗？”她的狡辩让小路易失望 “我没有撒谎！”韦辛雅觉得小路易现在就像是个执着的传教士，努力发展她进教会。“我只想把庄园好好规划一下，这样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准备很多东西。那些木板记录我需要多少木材，怎么样工作。并没有像你说的那么神……邪恶！” “庄园规划设计？别扯了！经营庄园只需要种麦子放牧，庄园不需要规划；又不是贵妇向宾客炫耀的花园。”小路易并不相信。 “你能告诉我实话吗？”他循循善诱：“我不探听你的秘密，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想用这些巫术做什么？我们想别的办法来满足你的目的，这样你就会发现，不需要恶魔的帮助也能办到。别让恶魔的诱惑占据你的灵魂，那会迷失自己，即使死了也不会得到安息。” “够了！老是恶魔恶魔的，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那么努力的劳作，你一句靠的都是巫术就全抹杀了。”韦辛雅爆发了：“我的付出还不够吗？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勤恳的工作。我从出生起就没有那么努力过，我的努力就那么不值钱吗？” “噢！噢！韦辛雅小姐，我并没有否定你的工作。”尽管因为她的提醒，小路易开始怀疑起她今年能顺利收获是不是因为巫术的原因。虽然恶魔是邪恶的，但是引诱犯罪也需要先抛出金币。 “你从头到尾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她需要发泄她的怒气。 “所有的城市都建造在河边，街道和房子难道不是规划吗？你当初起房子的时候，还要主人家商量好建造的样式，这不是设计吗？ 人依靠水而活，羊和麦子都是生灵，他们也需要水，我把水引到羊圈和田地有什么问题吗？从河里引水那么复杂的事，不好好规划线路，谁能办到” “你觉得不放心，我可以发誓，绝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发誓有用吗？从古自今誓言都是用来背叛的。”韦辛雅杠上了。 “既然你说得那么肯定，那你证明给我看！”小路易也火了。“你现在就给我证明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韦辛雅赌上一口气和路易解释了她的规划和想法。再牵强附会地用两跟手指依靠在一起比了“人”字，把早已文字化的象形文字比作符号。虽然他不怎么相信，但也能解释得过去。 说完麦子试验田的时候，韦辛雅自嘲道：“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一个还需要别人教导的人，完全不懂种田的人，竟然无视别人的好心妄想用自己的办法种田。 怎么样！听了这些解释你还觉得我是巫师吗？没错！我的那些试验田都是巫术！是恶魔交给我的！这样你满意了？” “我向你道歉，你的想法是对的！”小路易从善如流地道歉。他并不是死脑筋，对于韦辛雅急切的想提高农田收获非常理解。通过韦辛雅的解释让他觉得那些试验田很有道理，这样的方法放羊也很省人力。 “你现在不觉得是巫术了？” “真的很抱歉！”虽然并没有完全相信和巫术无关，但可以确认是没有危险的。 小路易说：“很多伟大的魔法都是靠魔法师先贤们精研出来的，也是通过无数次的观察实验得出的结果。按你说的换成种田也应该可行，值得用你的办法研究一下。这样除了费些力气，也不会耽误其他工作。” 然后果断得出结论“这件工作你可以继续。” 韦辛雅得到了理解，舒了一口气。又不放心的问：“可是那些记号怎么办？你说过那些文字很容易引起误会。”她自己知道是安全的，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你不是烧掉了吗？就算继续这个工作也别用那些，你用通用文字。” “确实烧掉了，但我不认识其他字！”这里的文字她根本看不懂。 “只靠脑子记可以吗？只靠画图可以记吗？”小路易也不会，他只会看不会写。 韦辛雅摇头：“试验田还是别的什么都很复杂，需要记录很多数据，只靠图画是完成不了的。” 小路易沉默了，他还是怀疑那些奇怪的文字，因为从来没见过。只是没见过还好，这些文字的体系明显是独立的，和他见过的所有文字都没有联系，所以韦辛雅关于这种文字的解释并不能让他相信。也许是那些巫师为了流传方便隐秘而发明的文字，虽然不带巫术，但也不能说明和他们没关系，韦辛雅估计只学了皮毛吧。 小路易考虑良久，说：“一些古老的家族，为了防止家族秘密外泄，会有些特殊的内部交流方法……要是被发现了，你就说是路易安提斯家族的传承文字…… 不！不行！就算这个家族覆灭了，小小的平民能和那么有名的家族扯上关系，还知道他们的内部交流方式能混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一听就是骗人的，这样更可疑。” 可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样吧，为了你的研究，你还是继续使用那些符号，这回一定要保密好，别让人发现了。”只是文字，不带诅咒应该是安全的。“你先研究，我来想别的办法。” 又不放心的提醒道：“这次一定不能再被人发现了，不然解释起来很麻烦。我相信你，别人并不一定。得出结果后，就把那些木板烧掉，不要留下证据。” “可是，这个实验可能会不成功。就算成功了，最快也要明年收获了才能知道。种田实验，经常都需要两三年换不同的办法才能得到答案的。”那么长的时间，人事变化太多，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没关系，只要你小心收好。我待会回去专门弄个箱子藏这些东西！这毕竟是你的庄园你的家，你又没犯罪，没有人会来搜你的房子！藏个两三年没什么问题，你的访客不会在精灵边界呆太久，那些士兵对于女士的衣橱也没有兴趣。”只要知道不是危险的巫术，小路易这时候又不觉得危险了。 他安慰道：“没关系！继续你的工作吧。你计划了那么多，快入冬了，需要准备的工作不少。需要的话，和我打声招呼，我会帮助你的。” 韦辛雅摇头：“继续不了，那些木板我已经烧了，上面的数据全毁了。” “你还记得多少，现在马上记下来。其他的，我们可以重新再研究。”对于种田，小路易也没比韦辛雅知道的更多，他之前都在城市里打工，那里的工作不需要会农活。 之前不在意，这里的想法是“土地多才能收获多”，他年轻力壮，多开几块地不在话下。但是对比波切特家的收获……推翻了他的认知。但也没办法，人家确实经验老道，他输在了更需要技巧的撒种上。那么只有加大今年的种植面积，期待明年的大收获。 韦辛雅的说法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原来种田还可以从别的方面考虑。 虽然只是想法，还没有办法得知韦辛雅的奇思妙想能不能得到印证。但小路易认为她的说法很有道理，所以这时候他表现得很积极。今年，她就没有靠传统的撒种种田也获得了丰收，这就是印证。在她靠记忆重新写画小木板遇到疑问的时候，他们一起讨论研究，他甚至提出了不少他的想法。 进程很顺利！ 说实在的，韦辛雅这样爆发出来和他吵架，小路易挺高兴的。他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体验很新鲜，和一个不是他兄弟的人友好的吵架。 这次记录完全是空白的，纯粹靠记忆的方式，一直忙到了晚上天黑后。 小路易不怕走夜路，他和韦辛雅借了个马灯。不是玻璃的那种，罩子是用藤条削成纸皮一样薄，然后再编织成的。别说和玻璃比，就是和纸比透光性也没有那么好。但是够了，这里的人就是靠着星光也能大致认清道路。 经过今天，他们的关系比以往更友好。但小路易临走前又让韦辛雅无比气愤。 “你的这些实验如果成功，将来你就可以放心了，就算以你的力气和劳动力来种田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小路易夸奖道。 “我就是为这个努力的。”能有一个人肯定她的妄想，她觉得很开心也更有信心了。 “但我认为，为了你的安全，你应该更有保障些，嫁给怀特先生能让你更有保障！” “我的婚姻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别生气，我只是建议。因为你的黑发和暗精灵牵强附会的关系很不可靠，你的长相并没有那么优秀。虽然我这样说很失礼，但是是事实。” “那又怎么样？我长得不好看，你也没有很帅！但是这又和我的婚姻有什么关系？难道怀特先生喜欢丑的？” “呵呵~”韦辛雅的说法让他发笑：“别生气！我并没有说你长得丑，但是和精灵比确实差些。精灵以美貌出名韦辛雅小姐，就是维拉那样的长相也比不过。” “你运气好，气场没有那么强大也没有明显的邪恶感觉。但是，你最近风头太劲。如果被人嫉妒，你的长相加上你的一些奇怪的行为，很容易被人联想到巫师。” “我的行为和你们比很奇怪吗？”她开始反省她和人接触时的样子。 “还好！你不经常出庄园和人接触，别人不太看得出来。我们一起来的家族互相也很友好，暂时还不用担心。”小路易说：“但是你认为打破撒种传统，把麦子种成一排直线不奇怪吗？虽然你是对的，出明确的丰收前，这个行为确实怪异。” “怀特先生是贵族，嫁给他作为贵族夫人，别人就会无视你的外貌差异，只为你的身份奉承你。人们崇拜贵族，非常盲目。作为贵族是享有很多平民无法享受的特权的，你该抓住这个机会。” 第56章 “我为什么要为了你所谓的特权嫁给贵族？你不觉得不管对我还是对怀特先生都是不公平的吗？”韦辛雅很反感这个话题。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你需要个可以保护你的人，你没有意识到你和别人是不同的吗？”小路易不因为韦辛雅生气就放弃了这个话题。 “我不觉得如果我是危险的，嫁了人就可以安全。当然，按照你的说法，我和你们长相上是有点差别。可如果因为这点差别就要排斥我，乔治根本不会接受我申请庄园。他接受了我！你们也接受了我，至少你之前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我和你们享受着一样的权力，承担着一样的义务。我不认为，已经被你们接受的我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韦辛雅小姐你不了解情况……”对于她的倔强，小路易觉得有点无力。 “我不需要了解为什么我要嫁人了才是安全的！”韦辛雅第一次强硬的打断别人的谈话，并质问小路易：“为什么你要说那么奇怪的话？在我为自己的生活和义务努力的时候。难道我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嫁给一个贵族吗？” “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这里也是这样想的？她听不懂小路易要传达的意思，她也明白不了。她不给别人添麻烦不给别人照成损害，只靠自己努力的活着怎么还会带给她危险？ 韦辛雅反驳说：“我的行为一点都不怪异！这样种麦子是为了给它们空间，只要解释清楚就可以了。这种方法并不神秘，树林是连着的，但是每颗树都离得很远。” “韦辛雅小姐！你为什么就不听劝呢？这样是为了你能过更好的生活！”小路易也觉得韦辛雅怎么样都说不通，是个不听劝告的笨蛋。 “别老拿我的长相说事，长得不好看的人就该去死吗？我不是明星，不需要比别人漂亮，我不用靠脸吃饭！你今天给我的感觉，你一直因为我的黑头发和眼睛排斥我，也许应该再加上我不是贵族！不是贵族的人就该比别人活得坎坷吗？那么多贫民，都是要饭的吗？”他们活在两个世界，价值观和社会现实不一样导致了差异。韦辛雅理解不了小路易的话，觉得他的话太混蛋。 “你太偏激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小路易解释道。 但韦辛雅不想听她的解释：“是你太偏激！小路易，你不觉得你一直都在自卑吗？不是贵族就那么糟糕吗？好像这个世界就是那些权贵的一样。既然这样，我们全都自杀吧，把这个世界留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种田，自己织布，自己放羊！这可能吗？真这样做，那些贵族又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韦辛雅的这种说法让小路易哑口无言。 “小路易，别把自己看低，我们是平民不是奴隶。我们靠自己生活，不是靠贵族。贵族靠我们的劳动享受着比我们更好的生活，那么他们就有义务保护我们，就像乔治，就像军队的那些人，但他们的权力不是无限的。” “我不了解你经历了什么，但是那些贵族的祖先，我想他们也和我们一样都是要靠种田才能养活自己的。”历史书上是这样说的。“你遗憾自己不是贵族，但是你觉得贵族是永恒的吗？听说之前打仗，不少贵族都消失了。所以贵族没有什么好令人羡慕的。” “你的想法令我诧异，韦辛雅小姐！”小路易说：“我想我说服不了你，但我不认为我是错的。”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柔弱的人，没想到也会有为了坚持寸步不让咄咄逼人的时候。 “我不想指责你什么，路易。”韦辛雅说：“我只想过我想过的日子，不管是贵族还是精灵都与我无关。” “你不想结婚了吗？抛开贵族头衔，怀特先生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和他在一起，将来能过很好的日子，他的妻子是令人羡慕的。”小路易说。 “羡慕他的人是你！你还是没有抛开所谓的贵族来看人。怀特先生是贵族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不也是一个人吗？我不否认他人好，但如果他真那么能干，为什么跑到北方来开荒？在南方他就可以过更好的日子。” 还有句话她没说，在他们看起来很好的生活，在她看来全是狗屎。没错，韦辛雅生活飘摇，但她看不起这里。这个无解！经历过现代化生活洗礼的人到了落后的地方，很少能心理平衡的。 “好了！我们结束这个话题。”小路易叹气，他不指望说服她了，但他有别的办法。 “我养病期间听说了我们两的绯闻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轰，被桃色流言的另一个当事者当面提起这件事，韦辛雅脸上*辣的。“你……你也知道是绯闻了，你提它做什么？这个传言已经过去了！”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甚至知道它是怎么过去的。韦辛雅小姐，你不觉得我们欠怀特先生一句谢谢吗？我听说，你们后来一直也没有见过面。是不是太不礼貌？我觉得，我们该找一天亲自向他道谢。”小路易眼里泛着精光。 又假装看看漆黑的天空，一本正经地说：“哦，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两天我要在家做你的箱子，不会过来了，你要注意保守你的秘密。” 多管闲事的混蛋！韦辛雅心里暗骂。 他让她想起了学校里那帮打着为你好乱牵红线的同学，似乎不管是谁，只要成功了就是他们的奖章，根本不管当事人是不是真的喜欢。 不管怎么样，这件风波总算过去了。第二天，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谁举着火把过来抓她，还多了个多管闲事的伙伴。 韦辛雅总算能真正安心地继续自己的工作了，修复数据的工作。之前的记录虽然不多，但韦辛雅也不是天才，能完全记下来。她只能一个个从头推敲，花了不少时间也只能记录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只能重新考虑了。 小路易果然信守承诺，没两天他就送过来两只大衣箱。这两个箱子做得太精巧了，竟然是电视里那种暗格样式的。把那些木板藏在暗格里面，就算不小心被人翻了，没注意也不会找到那些东西。 “你怎么会想到做成这样的？我以为会是木头锁什么的。”韦辛雅惊喜地夸到。 “我只会摆弄木头，也是今年做多了才会越来越熟练。木头做不了锁，只有金属的才能起到作用，而且要求太精细了，我可没办法办到。”小路易话说得谦虚，可表情却止不住的骄傲。 “好了，别看这些了。还有雷恩夫人托我运过来的果酒，那个大兵定的，搭把手，赶紧搬下来。” 哦~是了。杰森大兵定的酒，要放她这里的。差点给忘记了。 搬下来七八坛，还有两坛没搬下来，那是路易自己的。小路易满足地拍拍酒坛子说：“男人果然离不开酒，光是看到坛子我就开心。” “别耍酒疯就行。”韦辛雅收拾着客厅的另一边好放酒，每个房间里都有火炕，冬天温度太高不适合存放酒类。 “不会的!”他忽然想到个注意对韦辛雅说：“嗨！你有没有考虑过弄个葡萄园果园什么的，这样酿酒方便。” 韦辛雅眼睛一亮，随后又否定了这个提议。她说：“种几颗果树自己吃还是可以的，但是用来酿酒，太招那些士兵了，我都有点怕了。” “不不不！”小路易反对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做酒来卖。水果酒不是粮食酒，不触犯法律。这里附近有个兵营，他们就是我们的顾客。军队里不准喝酒，到这来却不会违背军规。你要怕那些士兵的话，放乔治那里卖，反正都是要收税的，卖给他方便多了。” “你要做的话，别人也会这么做。这样不太现实，士兵只有那些，还要等他们放假了才会过来。” “但我比他们早这样做！”小路易一边考虑一边说：“现在大家都靠种粮食还债，事实上到处都缺粮，现在粮食是最值钱的，就是南方那边也没有多少家葡萄园。 现在社会渐渐平稳，庄园主们种麦子赚了钱，第一个想到的是养牛羊。这是财富的象征，又能肥沃土地。如果你的那个肥田实验能成功的话，那就不用移动土地，按你说的规划好哪里种田哪里种葡萄，也不怕牛羊吃了葡萄苗了。 种植果树葡萄，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长成收获。我等的就是这个时间差，我不是小打小闹，我是想弄个大规模的葡萄园。过两年有钱人家里不缺面包和肉，但是酒没有。等我的葡萄可以收获的时候，他们的葡萄苗估计还没长起来，酒比粮食挣钱！” “那你的债务和每年要交的税怎么办？这里就那些士兵，根本消化不了那么多的葡萄酒。”韦辛雅摇头说：“这里的庄园主们几乎都不花钱，用粮食换酒也换不了多少。我们离南方太远了，你的酒卖不到那边。” 小路易笑道：“这就是你不懂了，战乱已经彻底过去了。市场是渐渐繁荣的，商人逐利，等酒弄出来了，他们会自己过来拿的。而且这里现成的葡萄苗可没有多少，要事先培植的。我也不是种了葡萄就不种麦子啊。” 本来只是开玩笑说了一句，但小路易自己越分析越觉得可行“这个暂时只是计划，我需要仔细想想才能做，你帮我写在你的木板上。” 第57章 说是要记在小本本上，小路易却没有放下不管，他直觉认为这是他的机会。“人们富有后开始讲究生活。小麦酒，就算到时候法律放松了也不上台面，葡萄酒才是贵族日常饮用的首选，它的价格也更贵。” “这只是你的猜测，南方到北方太远了，商人们自己也会算账的。”韦辛雅反对道：“南方那些本来就做过葡萄酒生意的人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而且我们自己也能做果酒，到了第二年全都酸掉了根本不能喝。” “专业的葡萄酒，只供给富人和贵族的；那种随便一个家庭主妇都能做的带酒味的果汁可比不了！”小路易神秘兮兮地笑说：“嗨~再告诉你个秘密。用橡木桶装葡萄酒能让它更有风味，这种风味会让商人们趋之若鹜！” 继而威胁道：“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算是和你的巫师文字保密交换，如果你泄露了……哼哼~” 最终小路易说服了韦辛雅。 这是战乱时代赋予的机会，只此一次。不说遥远的南方，就是北方，酒的需求量也很大。和韦辛雅想的不一样，麦子、牛奶、酒是这里一般家庭里必不可少的日常饮食类。但这是战争前的生活状态，而现在只要天天能吃饱都算是富裕的日子，所以种麦和养牛羊是农民的首选。 “人们只是为了生存暂时忘记了享受生活，等他们需要休息的时候就会发现少了最重要的葡萄酒！即使有人和我一样想到了这件事，但也不是全部。葡萄园需要占用种麦子和放牧的土地，很多人舍不得，在几年后我依然可以凭借比大部分人先走一步而赚一大笔。”小路易显得志得意满：“就算是猜想又怎么样！这是机会，我不会让它溜走的。牺牲掉这几年的粮价，赌一赌葡萄酒将来的高价，很值得。” “也许不用牺牲掉粮食的机会。”韦辛雅分析道：“刚刚开始只是葡萄苗，应该不用特别打理。如果能合理的错开时间，就不会耽误种麦子。” “你说得对，有了葡萄园，我暂时也不打算养牛了。”小路易很满意她的说法：“怎么样，要和我一起干吗？我可以给你这个投资我的机会！葡萄酒生意可是很赚钱的哦。” “如果我能的话，我很愿意加入这个计划。但我没什么能帮到你的，也没有什么财产投资。”这个计划很吸引人，但就她的实际情况来看，葡萄酒计划就像个浪漫的空中楼阁。“我连明年的麦子有没有收获都没把握，就算有收获，明年怎么收呢？” 按她的计划，除了种植麦子和蔬菜，空闲了还得做羊圈，挖沟渠。别说酿酒，就是葡萄苗她估计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管理了。而且，小路易一个人能找到多少葡萄？他自己的庄园都不够种。 “如果没有葡萄园计划我也许能抽把手帮帮你，为了这个计划我得多开垦些土地了。得多种些粮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请人来帮忙。”小路易也很遗憾，在这里，缺乏劳力永远是第一问题。 “你也别局限于你的计划了，有时间多开荒两亩地，能种多少是多少吧。”小路易觉得她的想法虽然有道理，但没有得到证实，太不保险了。 韦辛雅点点头，叹气道：“播种还好说，大不了我累点。收获的时候可真不敢请人了，有收割机就好了。” “收割机？那是什么？”小路易眼神一亮，从名字判断，他觉得他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韦辛雅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泼了他一盆冷水。说：“别想了！我根本不知道那东西的工作原理，就算天上掉下来个收割机，那也需要汽……力量！没有力量什么都办不到。”知道汽车是怎么回事，给你所有材料你就能手工做一辆汽车吗？ “是魔法还是巫术的力量？噢~先不管了！你记在你的木板上，有空我们再研究。”小路易觉得时间紧迫：“今天我们就订好大概地计划，明天我就开始行动。你是正确的，好好规划一下工作能让我看清很多事。” 又开玩笑说：“虽然你不愿意给我投资，但是我可以好心的雇佣你当我的书记员。” 之后小路易的葡萄园计划在两个人的商量下，大致完成。 首先是在能力范围内扩大麦子种植，这是现在唯一的经济来源。然后在附近安全范围内寻找葡萄苗，移植和培育。其实南方现有葡萄苗会更好，但是买不到也没钱买，最重要的是本地的野葡萄更适合这里寒冷的天气，他没时间实验南方葡萄过冬的办法。 如果时间来不及，他就要像韦辛雅一样用粮食换取过冬物资。要是时间允许，他就加入砍柴的那些人，主要是为了弄橡木，要酿上等的葡萄酒需要很多橡木。他原来靠做家具换粮食的计划肯定是没时间做了，这需要和大路易商量一下，毕竟他们两事先商量好是合伙过冬的。 小路易为什么那么急，这也是有原因的。乔治是乔治亚郡的领主，这里就是他的领地。除了庄园主们的土地外，乔治亚郡的其他地方都属于他的私人领地，没有主人的庄园也一样。现在乔治将他的私人领地开放给大家使用只是国家对庄园主们的优惠政策之一，这个优待只有三年时间。过了三年，再使用领主的私人财产，除了需要领主同意外还要给钱。 现在还有两年时间，不抓紧他只靠自己是没办法收集到葡萄园需要的所有资源的。而乔治对他们兄弟失去了信任，正看他们不顺眼，两年后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这个计划定下来后，第二天小路易就没有再过来了，他正严格的执行着自己的计划。 他觉得能发现韦辛雅的秘密没有因为冲动而失去这个朋友，并且之后一起商量庄园经营计划简直太幸运了！她有很多独特的想法和建议，也让他开阔了不少眼界，不在局限于大家都认为的种田只要靠人力埋头苦干下死力气才能丰收的单一想法。 把商人的思维和人们需求的思维结合起来计划庄园的种植虽然是他自己想到的，但却是因为韦辛雅大胆地开拓想法使他受到了启发。 这种新奇的思维方式让他感觉很愉快，是一种能掌握未来的思考方式。要不要让大路易一起参与进来呢？但是想到韦辛雅那些可怕的文字，小路易又觉得还是算了，少一个人知道，多一份保障。他只把他的计划和大路易简单地说一下。 大路易没有多想，这是一个非常正经的工作计划，小路易只要不是胡闹，他都支持。就算葡萄园计划失败了，他也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他的兄弟。他甚至鼓励他和韦辛雅继续商量着办，认为这样能加快他们两人的关系。 “但我不能为你的计划投资了。”大路易遗憾道“我打算明年和维拉结婚，这需要一大笔钱。” 小路易惊喜道：“维拉答应你的求婚了？”兄长结婚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不！没有，维拉还不知道这件事。”大路易说：“但我已经和她的父母接触过了，很遗憾要娶到布辛尔家的女儿需要一大笔钱。” 小路易沉默了一阵说：“如果你需要，我会资助你的。但是这样你觉得你会幸福吗？维拉爱的不是你，路易作为你的兄弟我希望你能幸福，为什么一定要是那个看不清自己身份的维拉？” “呵呵~”大路易欣慰地笑笑，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拍拍他的胸肌说：“我的兄弟长大了！但是谢谢，我不需要你的资助，你留着种你的葡萄园吧。” “怀特那个老古板是不会给布辛尔家任何希望的，维拉早晚得死心，我只需要再用一两个小事件就能让她倒向我。唯一遗憾的是，无论谁想娶布辛尔家的女儿都得付一大笔钱。当然，我不会让她知道。”大路易看着他笑道：“你不觉得这点和莎尔曼很像吗？” “不要拿维拉和莎尔曼比！无论品格和美貌，她给我们的姐姐提鞋都不配。”小路易很生气说出这话的人是他的兄弟。“只因为自以为的美貌就不知所谓的骄傲，这样的人是无知而愚蠢的！” “我看中的就是她的骄傲，我给她高傲的权力。”大路易宣告着他的想法：“莎尔曼太完美了，任何人都配不上。但是维拉和我很相配，一样那么垃圾！” “噢~别那么贬低自己。”小路易为大路易的话感到不安，他总是喜欢隐藏自己的悲伤。 “我只是说实话，我们两个不都是垃圾吗？”大路易笑笑说：“别安慰我，我不需要安慰。我比你更看得清自己，承认一些残酷的事实才能走得更稳。” “我不是拿她和我们亲爱的莎尔曼比，但只要有一点点像对我来说都是慰藉。失去莎尔曼不管对你还是对我都是痛苦的，那是我们唯一的亲人。”大路易脸上不见痛苦，只有陈述事实的冷漠。 “你一直奇怪我为什么执着于维拉，她的一些坏性格和莎尔曼很像，这就是原因。傲慢无礼，看不起家族以外的人，这就足够了。作为我们家的女人，我愿意培养她们的这种品质，她们也应该有这样的骄傲。” “布辛尔家一来我就看穿了他们的虚伪，即使他们如贵族一样的礼仪典范也不能掩饰。维拉只是他们的筹码，注定是这个家族的牺牲者。”大路易闭上眼睛回忆，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痛苦。“就像莎尔曼，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最后被卖给了个老头！当年我不能阻止莎尔曼，但是我现在有能力救另一个莎尔曼。我会让维拉像莎尔曼那样自信，她只要为自己骄傲就可以了。” 小路易看大路易近乎冷漠的计划着将来的婚姻，连爱情都那么清醒算计，却没有考虑到他自己的感受，这样真的会感到幸福吗？ 至少要有一个真正幸福的婚姻才能让他看到希望，小路易觉得他得想办法把怀特拉进来他和韦辛雅的计划，让他看看她的聪明能干。但是让他把他的葡萄酒计划贡献出来，他还没那么伟大。 第58章 韦辛雅并不知道那么多的细节，她也开始实践自己的计划。 除了昨天订好的开荒，晚上有时间还要继续研究她的计划。比如渠道路线和试验田。虽然进展缓慢，但也不是没有成效。小路易的葡萄移植让她想到了之前困扰她的“插秧”问题，和葡萄一样把稻米先培育成秧苗，再移植到田地里。基于这样的猜测，原定的三块稻米试验田变成了六块，三分之一的机会变成了六分之一，也就是说运气好的话她能看到一碗不能吃的谷子。 试验田的设计方案全解决了，只要计划的办法种植，等到明年收获的时候就能知道能让粮食收获更多的种田技术。 接下来就可以按照田地安排设计水渠了。 通过漫水试验，水渠被她设计成了棋盘。可这样不对，电视上的田地可不是这样的，耕田翻地会很麻烦。于是换个思路，不要那么多水路，只用主道水渠。照着水田的办法，把水渠抬高，麦地也抬高，棋盘的地方变成沟壑，过水就行，水灌满后从田地后面放掉。经过反复琢磨实践，终于设计出了比较适合她的灌溉设计。 你以为这样就完成了吗？不，还有水渠水的来源问题。 水渠，说起这个印象是在河边挖条沟引水过来就可以了。但庄园小溪的地势低根本没办法引水到地势高的田地，韦辛雅稍微想了一下就想到了水车，用水轮的那种，电视上看到过的。水车原理很简单，很容易设计。唯一的难点是安装，因为是要装在小溪边，小溪汹涌的多水期对水车很危险。就是没有涨水的危险，对她来说也是个大工程一个人没办法完成。 请人是需要花“银子”的！一想到这个韦辛雅就不淡定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计算，她是花销大收入少；在不能保证明年丰收的情况下，仓库里的每一粒粮食都需要好好计算才能花销。 想到可能多出的花销，即使知道麦子的存储量，但实在不踏实，韦辛雅决定去仓库那去确定一下剩下麦子的数量。提着装了灯罩的烛台，她来到了仓库门口。打开门后，里面却传来一片慌乱的吱吱声。 老鼠？ 韦辛雅先拿了烛台放胸前护卫自己，屏住呼吸，小心地推开大门。 放开了灯罩的烛光照亮了仓库，各种农具整齐地放好，草垛柴堆也在它们该在的位置，比较撒乱的藤条那看起来也很正常。稍显空荡的仓库里因为摇晃的灯影，显得很安静，或许安静得过头了，好像刚刚那些声音是她的错觉。 但韦辛雅已经面对现实很久了，刚刚不可能是她的错觉，也不可能是幻听。捡起一根柴火充当武器，为了更亮堂些还点燃了仓库里存放的火把，拿着火把和柴火边确定周围的动静边走到麦垛那里。 确实很有问题，看，地上竟然散落了一些零星的麦粒！ 她用柴火掀开了麦垛上的草帘，有几只灰色的小动物地趴在她的麦子上面，似乎火把的烈焰把它们吓呆了，傻乎乎地用漆黑的小绿豆眼无辜地望着她。 老鼠！或者正确的说是田鼠。看起来圆润可爱，和她之前见过的老鼠不一样，比老鼠干净可爱多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管它们是不是貌似可以靠卖萌为生的圆乎乎的样子，在粮仓里看到的都和她在原来世界里见过的老鼠性质一样啊！ “喝！” 反应过来的韦辛雅倒退数步，以从未有过的火箭般的速度冲出仓库，她甚至不记得她是怎么到外面的了。难道是瞬间漂移？ 不！她还能听到后面传来的田鼠生物们互相慌乱地逃命声，甚至那小生物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也很清晰，看来两边都吓得够呛。 逃命出来的韦辛雅，逃跑的时候似乎忘记呼吸了，现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心肺收得很难受。好不容易喘口气，又想起她的灯台落在仓库了。且不说这边蜡烛这样的生活用品稀少，那个蜡烛还带着火呢！仓库里有她最值钱的麦子，她明年的种子和口粮，那是她今年所赚的最大一笔钱！仓库重地小心烟火，一不小心一切化为乌有。 再怕鼠辈也抵不过饿死的威胁，韦辛雅以打草惊蛇的方式硬着头皮回去拿灯台。这次没什么惊险的，小动物们看来也被她吓坏了，很长时间都不敢回来。后半夜就不知道了，老鼠为了食物也是很执着的生物。 这些不速之客让她觉得今天很糟糕，韦辛雅一切美好设想的阻碍名单里可没有老鼠。老鼠是什么？不请自来的小盗贼！破坏力惊人，它们碰过的一切食物基本上就全浪费掉了。 所以她回到屋子就先到厨房把所有食物都收藏好，确保那些老鼠无法碰到。有猫就好了，但明显不可能，韦辛雅决定明天去找经验丰富的波切特夫人问问有什么除鼠的方法。 “噢~亲爱的韦辛雅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没想到波切特夫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却惊喜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啊？”韦辛雅呆愣住了，没想到波切特夫人却给她这样的回复。我们家招老鼠了你还要谢谢我？ “哦！哦！我应该先恭喜你的好运。呵呵！”波切特夫人似乎惊喜得无以复加，抱着她拍了拍，然后对她说：“谢谢你愿意第一个和我们家分享你的好运！” 又将她交给莉亚：“来来~你带韦辛雅小姐到我们家的仓库走一圈。噢！我要去告诉你爸爸这个好消息，让他晚上就去带满仓精灵回来！”说着几乎是跳着舞地找老波切特去了。 而韦辛雅在莉亚叽叽喳喳的感谢中到他们家仓库外面，伴着莉亚奇怪的咒语意思意思地走了一圈。从他们神神叨叨的话语里大概知道了那些田鼠是好运的象征，而她是把这个好运分享给他们的人。 她一句除鼠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偷东西，破坏力大的老鼠怎么就成了好运了？就算各地风俗不一样，这也太扯了，老鼠不是应该人人喊打的吗？就算不偷东西，它们也会传播疾病什么的啊，不然鼠疫是怎么来的？ “你想太多了。”这个问题小路易替她解了惑。 “老鼠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新房子的厨房和新仓库，特别是新仓库里的田鼠是带来好运的使者。”他一脸你真是走运地说：“今年新仓库收获后就有田鼠光临，说明你们家将来会非常富有，每年收获季都会丰收的征兆。” “那那些老鼠怎么办？一直养着吗？我粮食也不多啊！”既然是财神来的，韦辛雅也就稍微原谅了它们，但是如果以后都要养着就很烦恼了。老鼠们扩大种群的能力众所周知，国王也养不起呐。 “所以说你想多了！”小路易摇头笑说：“放心好了，注意收好你的麦子。那些老鼠吃不了多少，如果将来多了，会吸引猫头鹰或者野猫那些吃老鼠的东西过来的。注意春天之前保护好它们，不然你会倒霉的哦！到了明年随便你怎么样都好。” “这样就好，不然太糟蹋粮食了。”还是食物链除鼠法，这个办法有点消极也不太管用的样子。不过这里的人也一样现实啊，只要借你的好运，之后就随你生死了…… “呵呵~对了！它们现在也不能叫老鼠了，春天之前，它们都是满仓精灵。” “怪不得波切特夫人那么高兴，原来是带来好运的精灵了。” “她可不高兴么。”小路易略带酸味的说：“你第一个把这个好运分享给他们家，代表你给予他们家和你一样的好运。” “嘿嘿~”韦辛雅尴尬地笑笑，小路易对她确实帮助比较大，虽然是迷信，但她这样是有点不地道。“我不是不知道这种事嘛。而且我是问除鼠的，波切特夫人生活经验比较丰富，他们家也比你的庄园更近些。” 小路易哼地一声表示不满后又郑重提示说：“待会你回去就把你的那些东西收好，一点也不要漏出来，最近也不要研究了。这几天，群里所有人都会到你庄园去带满仓精灵回自己家，你要准备好。” “还有这种传统？”韦辛雅有些新奇这些民俗：“我需要准备点别的什么吗？” “不需要！”小路易摇头说：“你只要打开你的仓库就可以了，他们会给你带礼物的。”又笑说：“明天我也会去，记得招待我！” 韦辛雅表示说：“你可以今天晚上就去！” “哦！那可不行！今天晚上只能是波切特先生去，接下来才是其他家的人。” 看来很有规矩啊。 “对了！你知道怎么做磨坊吗？”看到小路易一屋子捣鼓地木头，韦辛雅想起他不但会做家具也会起房子。 “别太贪心，我不是石匠。整个北方都没有磨坊！乔治那么能干都没办到这点。”又特别教训了一下她：“我说你是不是太奢侈点了，除了外出的人，整个乔治亚郡的居民就你整天吃面包。” 有身份地位的如那些大兵和乔治，整个乔治亚郡的居民，除了外出打猎伐木带饭不方便的都是吃炖麦粥。那个面包房，主要是为那些士兵准备的。就韦辛雅例外，天天拿面包当饭吃。 “不不！主要不是为了磨坊。”韦辛雅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口味是很难改变的。“我的水渠地势高了不好取水，需要弄个水车，你会驾水车吗？主体已经设计好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安放主要担心我那边的小溪暴涨的时候会把水车冲毁。”接着，她又和小路易解释了半天原理。 “听起来很简单！”小路易说：“只要再解决了木头腐坏的问题就差不多了，只是涨水的时候确实麻烦。”好木头是有，但是一旦给冲毁了，确实是不小的损失。 “是啊！”韦辛雅叹气道：“如果不是春天融雪涨水的问题，我还可以做个更复杂的设计，就算做不了磨坊。用那个动力来做奶油，奶酪什么的很方便的，反正和洗衣机一样都是转圈嘛。” “洗衣机？”小路易听到了个新鲜名词。 “别想了，我那条小溪水量小，水流也不快，力量没有那么大，做奶制品就差不多了。” 韦辛雅含糊地没有多做解释，小路易只是好奇一下对家务也没什么兴趣。但经过韦辛雅解释的水车动力后，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你能帮我设计个葡萄踩压器吗？” 第59章 小路易早年到处讨生活，磨坊是见过的，水车也见过。他却并不了解那些路边的风景，如今想来，磨坊确实是复杂的。 但水车那样复杂的设计原理，就算没有见过图纸，经韦辛雅的解释好像真的很简单，根本没有复杂到需要用魔法或者巫术来解释。 以此看来，他需要的踩葡萄工具应该也很容易。可惜，韦辛雅并不了解酿酒，特别是葡萄酒这项技术。 “葡萄踩压器？采葡萄的吗？”那不是机器人范畴吗？“为什么要压？” “噢！不是！”小路易被打败了：“去年我们不也做过葡萄酒吗，虽然还杂有别的浆果，但制作方法也差不多。” “你们做葡萄酒的时候我在军队里。”韦辛雅重申了一下：“波切特夫人和雷恩夫人做别的酒的时候，我也在外面干活，额……也许是做果酱的时候。”她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 虽然在军队里学了不少东西，但酿酒真没学，这对她的生活来说不是第一位的，也不是次要的，也许要排更后面点。比起酒，她更想要酱油。 “好吧！是我记错了。”小路易说：“葡萄酒都那么回事，采摘后都要把葡萄弄碎成葡萄汁。讲究的葡萄园都是特别请年轻美貌的少女来把葡萄踩成汁液的。” “哦~明白了。”理解理解，就跟那些所谓的少女茶一样，就是个买卖的噱头。“原来你是要弄个榨葡萄汁的工具。” 小路易点头，“没错，就是把葡萄弄碎了就行。” “好的，我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设计，但我不敢保证。”韦辛雅一口答应。 又感叹：“也只有那些有钱的大酒庄才舍得这样花钱了，为了踩葡萄要另外准备防水的皮鞋，葡萄酒真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啊。”似乎这里能防水，并且能做成类似雨靴的长筒只能是皮质的了，有钱人的世界啊~。 “不是穿鞋的，光脚踩！”贵族确实是最奢侈的一个阶层了。小路易见她答应得痛快，也很乐意为韦辛雅解惑。 “什么？”韦辛雅觉得胃和喉咙都有些不舒服，小心问道：“我们去年的果酒也是……” “当然不是，波切特夫人做的是家庭杂果酒，踩不下去。再说就那点水果不需要用到那么高级，只有专门的大酒庄才会请人踩葡萄。”小路易说着似乎非常鄙夷家庭酒水，又叹口气说：“跟你一样，我也是没办法。这里没有多余的劳动力，一个人确实做不了那么多事。不然也不用让你帮忙做这样的工具了，少女们脚踩出来的葡萄汁才是上乘葡萄酒的最佳原料。”口气颇为遗憾。 “脚踩的不太好吧。”韦辛雅脸都青了，再美的少女脚踩出来的葡萄汁和洗脚水有多大差别？ “有什么不好？”小路易奇怪地反问，天经地义地像问你肚子饿了吃饭有什么不对一样。 “毕竟是脚啊！不干净。” “怎么会不干净呢？”在他看来，韦辛雅说了很奇怪的话。“脚上都穿着袜子和鞋，和脏东西接触最少。你平常做饭还用手呢，不是比脚更脏吗？” 这个理论好奇怪，可她反驳不了这么办？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弄出你要的榨汁机！”韦辛雅郑重承诺。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她怕她会受不了。以后绝对不用来历不明的酒，用脚踩的太可怕了。“我保证！” “非常感谢！但是为什么你脸色那么差，生病了吗？”小路易看韦辛雅这时候的脸色有些担心。 “我很好，你别担心。”只是有点想吐，又吐不出来而已。“除了榨葡萄汁的，你还想要什么工具？我待会一起记下来，回去研究。” “噢~别着急！”小路易笑说：“我的葡萄园最少还要等两三年呢，在那之前你慢慢想，先忙别的事比较重要。当然，你要是能做采摘葡萄的机器就更好了。” “这个不能！”摘葡萄的机器太高能了，属于机器人范畴，能设计出来简直是跨时代的天才！ 显然，她不是。采集水果本来就比较难，它们所在的位置不确定。不像水稻麦子什么的，播种的时候就能确定它们的位置…… “呵呵~”小路易当然知道不可能，开玩笑而已。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做播种的工具。”韦辛雅经过刚刚一瞬间的思考不确定地说。 “哦？”这个话题，小路易很感兴趣，这关系到明年的播种。 “你知道，我下种子是一排排的。这样就很好控制……”她突然想到了，小学时候学校体育场用的划线车。按照那个原理很可行。韦辛雅把原理解释了一番，说：“只要控制好落下来的麦种多少就可以了，这是唯一的难题。” “是比较难，但是其他部分好像很容易！”小路易有些兴奋，他不用看图就能大致猜出那东西的样子，就像他自己设计的一样。 “比水车简单很多！”他下结论说：“虽然不一定比得上老波切特的撒种手艺，却很省人力。如果做出来，我可以播种更多的土地！”说到后面他都有些激动了，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 “没错！这个东西绝对比水车简单！”韦辛雅被他的激动感染，接着说：“还有水车，它跟轮子一样是转的，根本就是个小马达！我再延长设计一下，用来做奶油什么的，对于我那条小溪的水力还是能承受的。 噢！没错，我只要设计几个简单的齿轮就可以做到，不需要那么严密的齿轮排列。以后水车不但能帮我取水，还能帮我做奶制品！” 想象着有个工具可以接手自己因为太忙而不得不放弃的高新工作，韦辛雅兴奋地简直要跳起来。这里的奶制品卖价可不便宜，看军队里那些就知道了。 “别激动！别激动！”小路易虽然比较容易冲动，但是冷静的品质还是有的。“我去帮你找个木板，先记下来，不然等下我们会忘记重要的细节。” 对！对！小路易想得太周到了。韦辛雅在他厨房里找了木炭，接过木板就开始记录。 但太难写，木头高碳容易断裂粉碎，低碳化的，画一笔就直接露出底下的木头本质。要随着黑炭的磨灭变化着方向来写，并且随时更换。木炭的附着力不行，抓了一手黑不算，木板上的字还得小心别碰到，不然就糊掉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但韦辛雅写得痛苦，小路易在旁边看得也痛苦。思考良久后，他说：“不然我们让怀特先生加入我们的计划吧！” “你不是说我这种文字，越少人知道越好吗？”韦辛雅一脸地不赞同兼怀疑。 “为的就是这个！”小路易解释说：“或者说，这是原因之一。怀特先生受过教育，可以让他担任记录的工作。你只要负责画图就可以了，不需要告诉他什么。这样可以减少你那些符号暴露的危险，掩盖你的秘密，不让人怀疑你。” 小路易的解释让她消除了疑虑，但却没办法赞成。“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虽然你一直在我面前说怀特先生的好话，但他对我依旧是个陌生人，我没办法信任他。” “你不需要信任他！”只要你放下戒心两个人好好相处就可以了，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们需要和他暂时合作。”小路易说：“怀特先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见过和我们不一样的世面，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考虑你的设计，帮助它完美化。我承认你的研究非常有成果，但是实物没做出来，没有真正试用过，你确定可以按照你的设想那样使用吗？ 让怀特先生加入我们的计划，正好可以弥补我们可能没注意到的缺陷。上次说的那个收割机，你确定你有办法一个人研究出来吗？想想我们最终的目的，我们的资源有限。韦辛雅小姐，重要的是庄园的利益。把你的小秘密藏好，把你的怀疑放到一边，没多少时间了，我们需要在这两三年内站稳脚跟。” 小路易的话让韦辛雅沉入思考，她其实对伯格菲勒没有偏见，只是上次的流言事件让她对她认定的朋友以外的人都有了些距离。朋友们多次企图拉郎配，让她对这个人起了反感。能不相处就不要碰面，这是最好的状态。虽然伯格菲勒后面弥补了，流言也确实不关他的事，但是却是因他而起的。 也许这么对伯格菲勒不太公平，就是为了自己的庄园着想，她也该放开心胸。 小路易劝道：“想想看，我们还欠他个谢谢呢。” “要合作，我也看不懂官方文字，看不懂记录，我没办法研究。”这是一个烦恼，即使是画图也需要大量数据支持。 “我看得懂，等他走后我们两个另外单独记录。怀特先生在的时候，你正好和他学学文字。” 韦辛雅斜眼看着小路易：“你是故意的吧！”他似乎每次都不予余力地企图拉红线。 小路易一本正经地说：“我的葡萄园计划，你要帮我保密，一个字都不能透露。怀特先生如果问你的画图是从哪里学的，不要告诉他，保持你的神秘。不过，他应该不会问的。你也不要透露信息。” “他坚持问呢？” “他不会问的，人们不能打听别人的家族秘密。他不是警官，也不是你的领主，没有这个权利。” “你做了那么多设想，有没有想过怀特先生不愿意加入这个机会？”这个所谓计划，韦辛雅觉得在这里的人看来就像是个笑话。 “他会愿意来的，这些都是为了庄园的利益的研究。将来大家都愿意养牛羊，都会做奶制品，光是你水车的延伸构想就能吸引他，这个是好事。”重要的是你们好好相处，从好感升级为友情，在相处中再升级为爱情是很容易的事。 “就算不成功，利用空余时间而已，也不会损失什么。”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或者说小路易愉快地决定了。 第60章 一到晚上，甚至没等到天黑老波切特就带着里希迫不及待地来到韦辛雅的庄园，两人脸上急切中带着喜悦。 ”祝福你！这真是好兆头！韦辛雅小姐，对于您给予我们家的慷慨，我代表我全家对您表示感谢！”老波切特非常欢乐。 “您太客气了波切特先生。”韦辛雅说不出什么客气的话，她的本意可不是这样。 “这是给您的礼物！”里希连忙递上波切特夫人准备的礼物解除了韦辛雅的尴尬。虽然是熟人了，他依旧带着难以言说的羞涩腼腆。 “谢谢！非常感谢！” 从小路易那里补充的知识，韦辛雅大大方方地接下礼物“祝福你们年年丰收！” 这样的喜事，客人不送礼就拿祥瑞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主人不收礼则是代表施舍，更加无礼。 第一个受到祝福的人家再没钱也要准备麦穗、肉食、奶酪，这是最基本的。其它的礼物看着心意和能力加，基本上都是食物，送的量和种类越多代表将来收获的种类和丰收程度也越高。基本上就是你将来想收获什么就送什么，但不是无限的，多了按规矩主人可以拒绝的，根据规矩总体只能是一个菜篮的量，超过了就是抢劫主人家的福气，这是非常无耻的。 波切特夫人准备的礼品有一大篮子，非常丰富，甚至还放了一个铜子，看来野心不小。大概知道韦辛雅不吃麦粥，波切特夫人除了其他传统的礼品，还特别去面包房换了面包。 其实也就是第一个人家礼品需要讲究点，后面的人家准备的礼品就可以随意点了。当然，绝对不能是主人家出产的物品。 说了一堆感激的客套话，老波切特离开波切特夫人的范围很健谈，并不木讷。他拿出一个非常精致的捕鼠笼子。明显，这是用来抓老鼠的，但它是木的，木料看起来也不是做器物的那种。 “真是个漂亮的笼子，但那些老……小、满仓精灵，牙口很好，看起来满足不了它们的胃口。”其实应该说很容易逃跑才对，她有养野兔，光看那些兔子的战斗力就不弱，更何况老鼠。 “我希望它们胃口好点，这只是请小精灵的屋子，只要能放到我家仓库里就行。如果它不愿意住，打开笼子出去也是可以的。”老波切特并不在意。 这里的人没那么无聊会特别养老鼠，只是弄个好意头就可以了。回去后如果很老实的呆着，当然很好，用粮食养着就行，反正一只老鼠也吃不了多少。逃了正好，这是丰收的象征，在他们仓库里转一圈还是会跑到田地里，毕竟是田鼠。仓库满仓，田地丰收，这就够了。这其实是平民的魔法，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是人们愿意相信它有用。 把捕鼠笼子放到仓库里，一两个小时就抓到了一只，很肥硕，老波切特看起来很满意。 接下来两三天是别人家过来，除了礼物各种各样，程序差不多。大家互相问好祝福，交换八卦什么的，也不算太无聊。 还有些人家顺便带来了杰森定的酒。 哦！杰森……韦辛雅有点烦恼，怎么就忘了他呢？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其他的不担心，就怕那个大兵会在她做研究的时候出现，到时候她那些方块字可没办法说清楚。看小路易就知道了，他根本没听她解释，现在还认为这是巫师的文字。 希望没那么倒霉吧。 这个研究，不做是慢慢的耗死自己。做了还有一半机会不会被发现，晚上研究的时候要把门关好，在房间里研究，就算他不敲门也不会贸然闯进房间里。 第四天的晚上，这次来拿祥瑞的人很意外，是布辛尔先生。倒不是他来很意外，满仓精灵这么好意头的事，整个区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有资格来。但以他们两家的关系，他来那么早，韦辛雅确实很意外的。根据小路易的说法，这种好意头，人们会根据自己和主人家的关系来决定到来的早晚。 但人都来了，韦辛雅也不能拒绝他现在就拿老鼠，客气几句，布辛尔先生送了礼品就到仓库去放捕鼠器了。 不得不说，布辛尔先生即使有了一个即将成年的女儿也没有减损他的魅力。他并没有显出他该有的年纪，像是才结婚几年的青年一样，有着年轻英俊的面孔，又有已婚人士才有的成熟魅力。近看更加帅得令人心跳，近距离看好莱坞明星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波切特夫人说他们一家都有非常出色的外貌，但布辛尔家男人们的容貌则更加杰出，就像是人人都梦想的王子一样，估计整个家族的好基因都遗传给了他们。 韦辛雅对布辛尔先生稍微有了一丝好感，并不是因为他送的重礼。这位先生带了很隆重的礼品，根据规矩，后来的人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加重礼品，只要没超过，主人家没有权利拒绝。 对布辛尔先生产生好感，是取决于他本人的魅力。 口才极好的布辛尔先生总是能让和他交谈的人保持愉悦，他不会让你觉得和他谈话只是为了社交，而是真的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并且他自己也能提出让你感兴趣的话题。 “我想，我作为父亲，得为我女儿之前对您的无礼向您道歉。”布辛尔先生在愉快的谈话之后，就诚恳地向她诉说自己的歉意：“知道这件事之后，我一直想亲自向您致歉。出于可悲的羞愧拖到今天才找了这个借口来，希望您能原谅我。我的女儿还小，不懂事，这是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才会让她那么任性，让您感到不快，请不要责怪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通过波切特夫人和雷恩夫人的努力，这是公开的秘密。而在很多人看来，布辛尔小姐太过年轻，又没结婚，加上她的美貌，这只不过是小女孩稍微过头点的恶作剧。这里基本上小孩子的犯的错都是可以原谅的。 如果韦辛雅计较，抓着不放，就是她的错。虽然她也没结婚，但她是一个庄园主，一个有财产的人，是个大家承认的成年人。一个成年人和小孩子计较，不管怎么样都是成年人的错，这是社会意识的问题。 布辛尔先生作为父亲这么开诚布公地向她道歉，虽然是私下里的，作为一家之主在她面前为了维护儿女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教养无方，比在公开环境下逼着孩子道歉要容易博得人的好感。这是个有爱而正直的父亲，即使为了这个父亲也该原谅他的孩子。 “都过去很久的事了，也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损害，我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什么呢？你这么说可真是太严厉了，你家的两位都是公认的非常优秀的孩子。”没错，韦辛雅长辈分了，但她并不介意。中国女子，最近这些年受外国文化影响比较多，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年纪，并且当成秘密。但总体上，还是愿意当老大的，辈分大什么的，真的有好处，除了过年和问年纪。 当然，谣言这种东西，要计较也无从计较。既然无可奈何，不如大方点。就算不严格说起来，维拉也比韦辛雅年轻。恩，从辈分上沾点小便宜是个不错的选择。 布辛尔先生从没遇到那么轻易就承认自己老的女人，讶异种有些意外的有趣。但他根据以往经验，聪明的没有继续进行女士年龄之类的话题：“可惜维拉不够成熟，太小女孩子气了，这让我很烦恼。倒是我的儿子亚尔曼非常出色，不是我自夸，真的，谁有那么优秀的儿子都会感到骄傲的，别人是因为父亲而骄傲，我为我儿子骄傲，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也不羞耻。” “呃……事实上！”布辛尔先生脸上突然出现了那种尴尬地羞涩，带着骄傲的羞涩忍不住炫耀地说：“亚尔曼，我的儿子。上天给我的赐福，我希望他有资格获得魔法传承。” “呵呵~真是有为青年。”韦辛雅尴尬的笑笑。这是这个世界夸人前途远大的意思吗？布辛尔先生这话说得文绉绉的，听得有些有些不明白。 布辛尔先生似乎在展望儿子的未来，没有注意到韦辛雅不是很真心的恭维。“如果他能进入一流的魔法学校，我这辈子就没什么祈求了。” “您放心，他一定能进入自己想进的学校的，学校的门口一向都为那些有才华，有准备的人打开着。”专门学魔法的地方吗？真厉害啊！当成清华北大夸奖肯定没错。那也是学霸啊！真是太厉害了。 不过学费应该很贵吧，能负担得起吗？就算是现代，也还有不少学子因为学费家庭问题放弃大学的。活在现实里的人，比如韦辛雅考虑事情的角度一向很现实。 “噢！当然！为了亚尔曼的前途，我为他做了不少准备。他的教养，他的教育都是按照最高贵的贵族课程制定的，顶级贵族的教育都是非常严格的。花了不少钱，托了不少关系，效果相当不错。他本人也非常努力，不论武技、学识还是品格受到所有教师的夸赞。” “恩恩，虽然我只见过您儿子一次。但是听说他非常优秀，雷恩先生对他印象非常深刻，我听过他对亚尔曼的推崇。”看来雷恩先生猜的不错啊，他们家真想走军旅路途，还专门去学习呢。 “噢~非常感谢！”布辛尔先生笑得牙不见眼。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终于开口说：“我希望能邀请您为我儿子申请瑟尔维斯魔法学校做推荐！” “啊？布辛尔先生！我不识字的，没这个资格啊！”韦辛雅想不通，为什么会找她呢？难道不是应该去找乔治吗？他才是这个郡的领主，同时在军队里领着职务啊。 咦？不对啊！不是说只有有魔法能力的人，才有资格上魔法学校吗？只有拥有魔法血脉的人才有可能会有魔法能力啊！ 第61章 这个疑问韦辛雅没有直接问出来，对于陌生人她的防备心很重，哪怕因为布辛尔先生的个人魅力而对他有好感也改变不了他是陌生人的事实。写规划的教训和小路易的警告已经足够让她铭记于心，加上穿越以来发生的很多事让她认识到在现代想当然的事，在这里却行不通。 比如那些和她认知里当兵应有的道德品质相差很多的异界士兵；比如即使关系很好乐于助人，却十天半个月不联系也很正常的波切特一家，或者更加冷漠的其他人家；比如即使没有利益关系，甚至没有任何交流也能恶意地编造流言的布辛尔小姐；更不用说那些传播流言的人了。 韦辛雅从中感觉到的微妙隔阂，让在现代可以轻率问出口的问题，在这里却不能说不能问。像布辛尔先生希望为他儿子亚尔曼做推荐，在不了解来龙去脉的情况下她不敢轻易答应。也许，不仅仅是一个推荐书的问题。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件事也不能强硬的拒绝。只好推脱申请学校的事关系重大，她需要慎重考虑。 布辛尔先生对此表示同意，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并善解人意地表示，不管韦辛雅答应不答应都将尊重她的决定。 “但我保证，您为我的儿子做推荐是不会后悔的，将来我们家的骄傲也将成为您的骄傲！”他临走前还信誓旦旦地说。 同时信心满满的地向韦辛雅建议：“如果您愿意，您可以用任何方法考察亚尔曼，不管是学识还是品德他都能让你满意。” 而韦辛雅却决定等小路易来拜访的时候问清楚魔法学校和推荐人这事之后再做决定，读书在她的认知里是很大的一件事，正是因为过于重要，布辛尔先生轻率地找她做推荐是非常可疑的一件事，加上大兵强森之前浓重的有着特别意味的提醒……还是慎重点比较好。 但令人失望地，在韦辛雅急于了解答案的情况下，小路易这几天却没有来，即使当时他对满仓小精灵表现出了明确的渴望也没见他急着过来。 “怎么样？” 布辛尔夫人因为丈夫的出访一直呆在庄园出口等着，当远远地看到布辛尔先生的车架就迫不及待地赶上前去询问等待已久的答案。 “没问题！”布辛尔先生安抚一笑,将他的妻子拉上车，当摸到她冰冷的手的时候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一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批在妻子身上一边说：“有□□成机会她会答应，我保证她之后肯定会答应的。这对她没坏处，为亚尔曼做第一推荐人对她的声望有好处。” 又俏皮地笑说：“我圆满完成了您交给我的任务，你说这东西放到亚尔曼的房间里会带来好运吗？”布辛尔先生讨好地晃晃手上的老鼠笼子递给布辛尔夫人，里面的小老鼠因为晃动站不稳，却努力缩在一角瑟瑟发抖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似乎认为只要埋头起来，那些可能会吃掉它的大家伙就看不见它。 布辛尔夫人拒绝接过笼子，虽然是好意头，也改变不了这东西是老鼠的事实。她一向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更何况是臭名昭著的老鼠。 “拿开！你待会拿到仓库去放，既然那么喜欢它，以后它归你管。”布辛尔夫人颇为嫌弃地说：“这只是那些平民们缺乏魔法知识的愚昧迷信，而且没有任何地方风俗说这东西能兴旺除了仓库和田地以外的地方，你不要多此一举。亚尔曼房间里都是珍贵的东西，这畜……小东西会乱咬破坏掉的。”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亲爱的!”布辛尔先生并不介意他夫人的专断，颇为满意地逗弄笼子里面的小家伙，说：“虽然是迷信，但如果不是这个小东西，我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让那个女人做亚尔曼的第一个推荐人，这样的好处应该能安抚韦辛雅小姐对我们家的不满。” “如果不是维拉那个蠢货，这件事根本不用便宜那个流浪者！”布辛尔夫人还在愤愤不平，她为他儿子需要弥补女儿造成的损失而必须轻易送出的推荐者机会惋惜。“即使她答应了，也不会和我们家保持亲密，只要维拉还在。女人间的仇恨，我最明白。而且，我觉得她将来会因此为难亚尔曼。噢~我可怜的儿子！” “这点你放心！”布辛尔先生说：“这个人虽然社交上很幼稚，但比维拉大方多了，她甚至提都没提让维拉亲自去向她道歉；不愧是能顶着异族模样独立支撑到战后还能独自经营庄园的女人！表现得大方宽容，我想只要维拉礼貌些，至少表面上那位暗精灵边上庄园的主人是不会为难亚尔曼的。你要看好维拉，别让她再闯祸，等她嫁出去她的任何行为就都不关我们的事了。” “出了上次的事，我不能让她再来一次，维拉的不谨慎会毁了我们的努力，亚尔曼的前途！”布辛尔夫人恶狠狠地说：“再敢惹事，我就送她回去，既然她那么想过那种虚荣的日子。” 布辛尔先生对女儿的命运却不关心，他只在乎让他骄傲的儿子。“别为我们儿子的第一推荐人的人选担心，我们在北方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豪尔男爵也明显不是合适的第一推荐人，那样的人会要求什么样的代价，不用问我都知道。我的儿子，不能娶暴发户的女儿！” “乔治根本没有女儿，如果让他推荐，他肯定要求亚尔曼娶他亲戚的女儿。这太糟糕了！”能让比他们地位高的人来做第一推荐人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但根据传统，比自己社会地位高的人作为魔法学生推荐人都会要求联姻，即使不联姻也会有其他要求。 这对于积极向上的人家没什么不好，能与上层联姻是再好不过的事。但乔治的家族作为新兴贵族，即不是高官又没有魔法血脉流传，作为一个有魔法能力并且将来有可能是高级魔法师的孩子，这样的联姻太不匹配了。 明显，布辛尔夫人不认可乔治做第一推荐人。“本来怀特是最好的人选，可惜……” “别为那些事可惜了，我们不是定下来了吗？亚尔曼的人际关系□□越平凡越好，不要和那些权贵扯上关系，不然学校里的那些老古板会认为他势力。但第一推荐人太过平凡，又会让学校里的人认为亚尔曼是个乡巴佬，受到轻视。韦辛雅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一个自食其力的单身庄园主！一个为北方贡献福祉的无私女士！火炕让她声名在外，比起乔治亚郡的其他居民，拥有这些优秀品质的韦辛雅是最好的第一推荐者。” 话是这么说，但布辛尔先生通过这次和韦辛雅的接触，反而产生了些疑虑。“我觉得她有些奇怪，那个女人竟然对魔法一点也不在乎。亚尔曼是魔法能力者未来的高级魔法师，这件事说给的任何人听都不会是这样稍微高兴点的社交反应。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是她有问题，还是她怀疑我们了？” “怀疑又怎么样！只要高级点的魔法学校，有点家底的人都会怀疑，甚至断定。亚尔曼只需要保持他的坦荡和阳光就可以了，会有老古板看上他优秀的品质的。我们家只要保持勤俭的家族名声，显示我们断绝之前的生活，绝不献媚权贵的骨气就可以了。 那个路易说的没错，即使亚尔曼上位了，也会有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出身，还不如坦荡点。亚尔曼将来能当高级魔法师我从来都不怀疑，但是之后的前途和他的婚姻需要考虑的确是他的出身。把维拉嫁给怀特先生不是什么好主意，即使是个小贵族，想想我们家的出身也会有人看不起，还不如让维拉嫁给路易。” 布辛尔夫人停顿了一下又说：“之前是我们考虑错了，考虑问题还停留在以前的家族想法。如果维拉嫁给怀特家就会被人以为了脱离之前家族的负累，享用好处却不承担责任忘恩负义的名义阻碍亚尔曼的前途。嫁给个路易这样的平民正好显示我们甘于贫困，只为脱离以前不名誉的出身。这样亚尔曼反而更有机会娶到一位纯血的魔法小姐。那些魔法家族，虽然傲慢，却更多只认道德的老古板，亚尔曼才有真正的前途。” 接着又补了一句：“既然我们都选择了得罪豪尔男爵，也不必怕人怀疑，瞻前顾后反而阻碍亚尔曼的道路。” “委屈你了，下半辈子要和我一起只靠种田生活！”布辛尔先生愧疚地说：“你嫁给我的时候，我答应过给你最好的生活的，以后我们却只能甘于贫困。” “这就是我期望的最好生活！”布辛尔夫人握住她丈夫地手顺势靠在他怀里说：“我有一个最爱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又给了我一个魔法师儿子，我这一生别无所求了。你并没有让我忍饥挨饿，我当初答应嫁给你也不是为了你们家金钱堆起来的生活。” 温存了一会，布辛尔夫人又考虑了她的儿子：“你说的奇怪是怎么回事？”为了亚尔曼，一点纰漏都不能出。 “那位小姐，似乎不把魔法等级看在眼里。我怀疑她是不是什么家族漏网的后裔，用了什么办法隐匿了自己的血缘。但她看起来非常孩子气，人际关系非常不熟练，社交辞令有些生硬，不像是贵族家族出来的孩子。”布辛尔先生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呵呵，既然你也说了可能是漏网的后裔，她年纪又那么轻，当年的混战逃出来的时候那么小，跌沛流离的人怎么会有完全的教养，像真正贵族一样呢？但那又怎么样，就算是纯血贵族小姐，和亚尔曼岁数差太多了。”布辛尔夫人不在乎地说。 “我们家娶老寡妇的多了去了。” 但这句戏谑的又不正经的话惹怒了布辛尔夫人：“我们已经脱离以前的生活了，不要用以前令人恶心的家族传统来为令你骄傲的儿子指点道路！我希望亚尔曼未来的前途是光明坦荡的！” “哦，对不起，这样的玩笑那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布辛尔先生立刻道歉，并保证：“你放心，在亚尔曼面前我非常谨慎。黑暗面的事我们处理就可以了，不会留给他的！ 如果那个韦辛雅隐匿了自己的身份，说明她有非常大的麻烦，我们是碰不了的。为了亚尔曼的前途，即使岁数相当，再强大的血缘也不能碰。你放心，这点我是知道的，只要找她拿推荐就可以了，不会有别的任何瓜葛。” 第62章 当进入森林更远处狩猎的人都来过之后，小路易终于驾着他的牛车姗姗而来。 “我已经和怀特先生商量过了，他非常乐意加入我们的计划并提供自己的知识。不过他要明天晚上才能过来，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再具体研究一下各种筹备计划。”小路易和韦辛雅打过招呼利落地下车，说话的同时手上的活也没停。 “你确定他值得信任吗？”韦辛雅对没打过多少次交道的伯格菲勒·怀特有很深的疑虑，从小路易一贯的表现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把那位贵族先生强加进来好把他们送作堆，并不是为了什么完善计划。“你连我做记录的符号都怀疑，你确定他看了那些设计图不会认为我是女巫吗？” 韦辛雅现在对于伯格菲勒太过防备，小路易自己要负很大责任；除了他想当媒人之外，同时也总让她觉得她正在做的正常设计规划是在搞巫术！想想清末那些实业先锋将工业带入家乡失败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那些愚昧的人认为巨大的烟囱会破坏风水。 在这种更加愚昧的地方她不得不防。 “噢！别想太多韦辛雅小姐。怀特那个人虽然有些古板，但见多识广，设计图纸在他们那些人来说是非常常见的（虽然是魔法方阵设计图）。而且他恪守礼仪，只要你保护好你的小秘密，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们和他共同的计划只有庄园规划和农用工具没有别的，他不会怀疑什么的。”小路易边说边在自己的车上翻出准备好的精致老鼠笼子。 兴奋地展示：“看！这是我为满仓精灵准备的房子！才着手准备建葡萄园，就马上有满仓精灵的消息，真是了不起的幸运！来吧！带我去你的仓库放好这东西，我要迎接可爱的小精灵回去，我的葡萄园就靠它了！待会我们回来再给你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我想这正是你需要的。” …… 韦辛雅接过小路易准备的礼物——几只只有一小节长度的芦苇管。不确定地问：“这是……笔？” 之所以怀疑是笔，因为这些管子的一头都被特意削尖类似现代的钢笔头的样子，上面还有一模一样的竖缝。只有一头做成笔头样子，后面就是空管，一眼就看到封闭的芦苇节，除了略微打磨没有任何加工痕迹。 这是笔吗？除了笔头像点样子，别的就是个形状而已，还是木的！韦辛雅不能想象这种东西怎么能写字。 但小路易斩钉截铁地说：“没错！怎么样？喜欢吗？”为了准备这个礼物耗费了他不少精力，这是个精细活，削个笔尖还好，但是笔缝太难控制好了。 “如果是羽毛笔会更好用，可惜这里没有鹅或者别的大羽毛动物。将来如果碰到合适的羽毛再帮你做一只羽毛笔，我会做！当然和贵族用的那种羽毛金笔不能比，芦苇笔很容易损坏，你小心点用。 怀特先生就有一只家传的羽毛笔，笔头是铁质的，没有磨损的烦恼，不需要经常削笔尖。也许以后你有机会看那只笔，比一般的羽毛笔好用多了。” “哦~谢谢你的礼物！”听到羽毛笔，韦辛雅就明白了，这只芦苇笔应该是和外国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拿着一根羽毛点点墨水瓶再写字的用法一样。电影和画报上看不到，原来细节处的笔头跟现代钢笔一样，上面除了细缝还有个小小的圆洞呢。 如果不是小路易这次的礼物，她原来还以为随便拔根羽毛就能用了呢。 但是没有墨水怎么用呢？ “这是墨水。”没等韦辛雅问出口，小路易就塞过来两个木盒子。解释说：“这个一盒是普通墨粉，一个是墨脂。” 接着又拿出两张临时编的草帘出来说：“写字以后用草帘吧，需要精致线条的画图再用木板。我回去考虑了一下，如果用蔓藤片成薄片做成像马灯灯罩一样的东西来书写当然好，但是我们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做那种多余的活。这种草细致柔韧度也很好，不需要怎么处理就能编织，通常能留两三年，你看看！” 韦辛雅接过草帘，有些泛黄，但是拿着手上确实和以前用的席子差不多的感觉。 “用草帘可以省着用木板，它比木板轻便，如果遇到什么意外也容易毁灭证据。”小路易接着解释说：“用草帘的时候需要使用墨脂，这个比较稠厚，容易挂到凹凸不平的草帘上。比较精细的画图拿墨粉调点水在木板上画就可以了。草帘太过粗糙，不用稠墨根本写不了，也会削减芦苇笔的使用寿命，就是羽毛笔也不能这么用，你要小心爱护你的笔。” “你真能干，竟然知道做墨水！还能想到拿草帘当纸用！真是太聪明了。”小路易提供的墨水，大体上解决了让韦辛雅烦恼已久的书写问题，让她兴奋不已。 “嘿嘿！我也就是刚好知道而已。”小路易状似谦虚，实则得意地说：“可惜不知道怎么造纸，不然早就发财了！” “发不了财吧！”韦辛雅说：“一只羊可不便宜，用羊皮做的纸成本太高了，书记官都没有……哎？话说回来，我们是叫他书记官，但是从来没见过他记录任何东西，难道只是官职称谓而已吗？我还以为是专门做记录的呢！” “我说的是麻纸！虽然比不上羊皮纸，也非常值钱。”小路易说：“书记官是文官，做记录就是他的工作。但即使是麻纸也非常昂贵，这里又是北方，物资匮乏。他当然不会在我们面前记录，要是不小心弄坏了怎么办？那是他晚上的工作，需要安静的环境专心记录，写错一个字麻烦可大了。对了，他用的就是麻纸。” 按小路易的说法，麻纸和一般的纸类似，但质量不怎么样，作为羊皮纸的代替品却不便宜。韦辛雅并不觉得纸贵有什么奇怪，她没去过这里的繁荣城市，但是从食物和各种用具来看，这个世界比古代中国都要匮乏。 即使是有绵延文字历史的中国还有“洛阳纸贵”的说法，从侧面证明了古代纸张的昂贵和生产率之低。甚至到了元代才有拭秽用纸的记录，也只是记载而已。 “果然能当官的都不简单。”韦辛雅赞叹道：“光是秋收的时候需要记录的东西就不少，他竟然只靠记忆！不过你知道怎么做墨水，这个应该也能卖钱的吧。”既然纸都贵了，墨水也不便宜啊。 “这是我私人赞助你的，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和别人说，更不能透露出我来。只当是你自己买的，不！还是什么都不说最好。特别是墨脂，和你的巫师文字一起藏起来。”小路易明显不愿意再讨论这个，立刻转换了别的话题。 “不管是草帘还是木板都比较粗糙，不适合书写小而精细的字体。我看你那些符号结构都比较复杂，最好先放弃那些暂时不会有成效的研究，这样能多省点精力考虑别的，努力成为富翁。有了钱，不管是羊皮还是麻纸都比木板好用多了，最好还能配上只贵族用的金笔，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吧！既然这是他的秘密，又明显不愿意说，她也就不问了。 不过，金笔不也是羽毛为主体吗？ “你知道毛笔吗？”感觉毛笔要比羽毛笔靠谱点，电视上用羽毛笔点击墨水瓶的频率让她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金笔说的就是羽毛笔，只是前面装了个金子做的笔头。”小路易以为韦辛雅没弄清楚金笔是什么。 “我说的是用绵羊兔子之类的毛做的笔！”小学的时候都学过的，比需要频繁沾水的羽毛笔芦苇笔好操作，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那种笔应该不那么容易损耗。”除了小孩子淘气搞破坏，她就没见过因为写字损坏的毛笔。 “你是……画家？”他见过那种画家用的笔，那些精美却毫无用处的装饰品只在顶级贵族家才有。小路易这时候看韦辛雅的眼神不一样了，里面充满了怀疑和疑惑。 “怎么可能！”画家这种高大上的职业和她没关系，就是写毛笔字都是小学生级别的韦辛雅没有什么艺术细胞。 她怕自己形容得不明白，用石头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图形对照着解释。 小路易看韦辛雅的眼神又恢复以往，不管是外形还是制作方法都和他知道的画笔不一样。这又是巫师们的另类文化吗？ “我曾经试着做过。”韦辛雅说：“但笔头的制作是个精细活，我不知道一根一根的细小毛发是怎么扎实地捆在一起的。我能找到的任何线都比毛发粗得多，无论我怎么弄，它们都是散乱一团的，找不到制作笔头的窍门。” “也许你能换个思维，画笔是用金属固定那些毛的。我们没有那些精细的金属，但是可以试试看用木头夹紧。”虽然粗制了一点，但是肯定比芦苇笔用得久。 “要是还不行，直接弄块带毛的皮用夹子加起来用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想，感觉上毛皮的吸水性可能比羽毛笔要好得多。 但是画画用的笔，怎么用来写字呢？用动物毛做笔尖太软了吧，根本不可能支撑得起手的力量的。也许她只是想用来画图吧，把毛弄少点，确实能画比较细的线条。 直到后来小路易见识到了韦辛雅拿毛笔的特别姿势，才不得不承认用软毛做的笔也是可以写字的。巫师文化果然奇怪，连写字的工具和姿势都不一样；文化那么特别又强大，怪不得传说里的巫术都是那么可怕。 第63章 “看来他们家不简单啊！”听到韦辛雅询问布辛尔家儿子申请魔法学校的事，小路易态度有些冷漠。 “平民家里都能出高级魔法师了！”声音里面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嫉妒和不平。 倒不是说平民家里不能出魔法师，但是出高级魔法师的概率一向翎毛凤角，特别是能繁衍出大魔法师的家族都跻身贵族后。大多数情况下平民家族出的魔法师都是辅助魔法师，就像军队魔法厨房的那些人。 他们家应该是传说中的那种…… 是了，大多数平民根本不知道这种家族的存在，但在魔法贵族圈里是个臭名昭著的群体。考虑到韦辛雅是个未婚女士，不适合听这样的八卦，他没有说下去；但他准备找个机会告诉大路易，看看他怎么决定。出身这样无耻的家族，他应该会打消娶维拉的念头。本来他对大路易的婚姻不可置否，只要他幸福就可以了，但布辛尔家可不是简单的平民家族。 “布辛尔家的那个儿子我听说过，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如果我是布辛尔先生，我也愿意花大量精力培养他，为了家族的未来。但作为一个平民，哪怕是以我们现在的身份，用正规骑士的方法培养子弟太过僭越！别说庄园主，就是绅士们也只敢培养士兵。 战乱中，很多人利用战争时机改变自己的阶层。就算如此，想成为绅士骑士以上的有社会地位的贵族，也只能通过战功。布辛尔家显然没有军功背景……我说他们哪来那么大的胆子仿效骑士阶级，公然违反阶级社会准则，原来是有张那么大的王牌！ 我们也算是搭了末班车了，如果不是因为北方几乎没有人烟，我大概一辈子只能是个手艺人。韦辛雅小姐，你赶上了个好时候，残酷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优惠政策，你大概只能远离人群在森林里呆着。” 小路易认真地向韦辛雅解释着亚尔曼的事，涉及太多方面她听得半懂不懂。但听到阶级的事就立刻把还不算太明白的布辛尔家扔到一边，她要首先关心自己的事。 “我们属于什么阶级？波切特夫人说我们的地位比平民高，但是又说绅士的地位比我们高，而绅士是平民里最高的一级。我弄不明白了，如果这样算，我们不也还是平民吗？遇到了怎么分呢？” “平民和平民也是不一样的！……这么说吧。我们人类社会大致分为四个阶层，我们属于平民，乔治和怀特先生属于贵族，还有顶级阶层的王室和地位超然的魔法师。严格算起来，王室也属于贵族；而每个阶层都有可能产生魔法师。这些说起来就比较复杂……” 小路易没想到韦辛雅那么缺乏常识。“这要怎么说呢？……看来我有必要找个时间给你补个课。现在你只要明白你现在是庄园主，除了贵族，你只比绅士低一级。女士们有特权，在乔治亚郡除了正式场合需要向乔治行礼，其他时候和人点头问好就行，反正这里也不会遇到什么大贵族。” “不是说怀特先生也是贵族吗？” “怀特爵位不够高，年轻没有职位，还是单身；他来这里和我们一样是做庄园主的，虽然继承权差不多，但庄园到底不是封地，也不是我们的领主，不需要那么隆重的礼仪。”小路易想了想又说：“也不要太在意礼仪，我们都是底层平民上位的，不懂礼仪正好符合我们的出身，懂得太多了反而引人怀疑。乔治也不是看重礼仪的人，正好，我们之前怎么样，之后也还是怎么样吧。” “嗯！好的。”韦辛雅觉得很有道理。 “那我可以这样想吗？”韦辛雅用打比方的方法来理解：“是不是相当于军队里有军阶一样，官职大小不同？如果军人也属于阶级的一种的话，不管将军还是士兵都是同一个阶级的。” “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我们的地位和市民差不多，但是高于商人。商人家庭也是市民的一种，但是不能从军和从事政府工作，我们和绅士阶层可以从事政府工作和当士兵。其他平民没有这个资格，但在政府部门任职和当兵的退休前都带有贵族的权力和义务，又和我们不一样。”小路易说：“其实我们也算不上真正的庄园主，真正的庄园主手底下是有农民雇工的，甚至有些庄园主还有奴隶。当然奴隶就不在阶级里了，这个是不能弄混的。而我们受惠于国家政策成为庄园主，估计是得不到传统庄园主们承认的。” “传统庄园主们的承认很重要吗？国家承认不是才有法律效益的吗？”韦辛雅问。 “在南方那边很重要，在北方不重要。暂时对我们不重要，这个就不用管它了。”小路易信心满满地说：“只要我的葡萄园成规模了，就不需要把他们放在眼里。” 好吧！言归正传。 “布辛尔先生为什么找我当推荐人啊？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学校难道不是看学生的成绩和素质的吗？成绩好了想上就上的啊，如果本身成绩不好，能力不行，找我有什么用？”韦辛雅虽然好奇，但并不关心，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就好像你们小区里一孩子考上了清华北大，说起来确实很长脸。但一不是你亲戚，二不是朋友，甚至邻居都算不上。就算关系好点，那些学霸多的是远走高飞不回家的，连社会资源都算不上。 “你到是真敢说啊！”小路易对韦辛雅的说法很惊奇：“瑟尔维斯魔法学院是数一数二的高级魔法学校！能凭资质想上就上的只有贵族，平民哪怕资质再好都需要联名推荐信！这个推荐信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要求，主要是为了证明这个孩子的家世人品，家族声望。家族名声很差，或者阶级非常低的孩子，资质再好也只能上一般的魔法学校，或者学习辅助魔法，上尉厨房里的那些人就是此类魔法。更差的，任何学校都不会收。” 所谓第一推荐人，按照这里古老礼仪，应该是伯乐似的人物，并且会带着孩子牵头一家一家的拜访，运用自己的社会地位和能力，让其他平民和他一起写推荐书。这原来是很有声望的人物来做的，能成功推荐一个学魔法的孩子是自己社会地位高的表现。能让孩子的父母恳请做第一推荐人，是别人对你社会地位以及道德品格的肯定。 贵族一开始都是非常有社会声望的人，他们也愿意为有前途的孩子做推荐；并且找贵族做推荐人，就不需要找那么多人联名推荐，很多麻烦的事都省略掉了。但任何一开始是非常好的事，发展到后来都多少带有潜规则在里面，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很多不名誉的事。即使一些家族为了孩子的前途和自己家族的清白宁愿多花些精力找有声望的平民做担保也改变不了很多事，本来该是第一推荐人负责找其他联名推荐人，也演变成孩子的父母自己找推荐人。 所以韦辛雅只需在布辛尔家准备的推荐信上按下第一个手印，就可以坐享其成了。而亚尔曼在正式成为魔法师之后是有些特权的，将来就是她的社会资源，她的关系和法律保障。将来不管韦辛雅有什么麻烦，需要走法律方面的，官方都要首先通知亚尔曼，只要不是她自己找死，亚尔曼和他的家族都要帮忙。 “他们选中你，也是有他们自己的考量的，你没资格要求联姻或者提出别的什么条件。你也不惹事又弱小，在乔治亚郡还有些功劳，也不爱和人争风头，炫耀功绩，不会引起别的庄园主不满，能让他们家不和别的没有做第一推荐人的庄园主翻脸。唯一的问题是可能会得罪乔治，但是乔治看在你以往的份上他也不会为难你，得罪他的主要是布辛尔家，和你没多大关系。” 好复杂！……韦辛雅灌了一脑袋非科学的知识，还在云里雾里的消化。 但……有魔法能力，并且将来是高级魔法师。哇哦！韦辛雅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神奇。身边就有一个即将成为魔法师的人，好像童话一样。但她还是需要确定一下：“也就是说维拉的弟弟，将来是传说中的魔法师？” “只有生来带有魔法能力的人才有必要去魔法学校，选择瑟尔维斯这样数一数二的魔法学校将来只能是高级魔法师。很明显了，你竟然不知道？”小路易对韦辛雅一惊一乍的反应非常奇怪：“你又不是没见过魔法，你在北方都城制定庄园主证明的时候不是见过的吗？就是上尉厨房里也有不少魔法师啊！”就是乡巴佬也没这样的。 “军队里没有人用魔法，他们都和一般人一样！”庄园主证明？是做身份证的那个吗？这不能怪她，那个身份证虽然也很神奇，但因为现代社会接触多，这种像是高级电子产品的感觉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那我要不要答应？”韦辛雅岔开话题问。 “如果是我个人来说，我是觉得同意对你比较好。这件事代表他们家公开承认你的社会地位和品格，这会提升你的社会声望。但你因为炕床已经很引人注意了，如果你这次牵头推荐成功则更加引人注目。如果是平常人倒是没什么，但是你的黑头发还有你那些巫师文字……当然，你偏安一隅，这里人际关系简单也没什么问题。即使将来这里有更多的居民，你的人际关系处理能力——我个人觉得你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到时候你的社会地位已经形成，没有人能动摇你。在我看来，这对你只有好处。” “那我是答应喽？”韦辛雅被贬低得有些生气，虽然小路易说的是实话。 “先别忙！”小路易思考了一下说：“你要知道，现在是新的国家，新的社会了。我也只是个平民升级的庄园主，才当没几天，也许很多事情没考虑到。明天请教一下怀特先生吧，他家学渊源，又见多识广，也许他会有更好的建议。” 第64章 冬季越来越近，韦辛雅还是没有进行重要的冬季储藏准备。她推迟了这方面的工作，努力挤出时间在原有麦地边上开垦新田，只为了明年多打些粮食。这里是没有地方挣钱的，能当钱的硬通货只有麦子。 因为做了庄园规划，让她知道如果想顺利地完成计划，她还缺少很多东西。仓库里的麦子不少，却不够换那些她缺少的材料。必要材料匮乏，大多预期的规划都需要推迟，甚至可能推迟几年。她有些后悔为了生活质量而花大价钱换来那些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品，如果之前有规划，现在也许能更轻松点。 也许只是压抑太久，得到稍微保障之后爆发的购物欲吧。已经造成的事实韦辛雅不想去操心，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能做的补救只有想办法扩大种植而已。 事实上，就算她的粮食财产够多，很多必要材料也没办法得到。这里可不是现代社会，想要什么上x宝就行。当然，没办法得到的东西只能想办法用其他的代替。 就算按照她的能力，没办法及时在种植季结束前把所有田地都种上，也可以在农忙之后在多出来的田地里种植别的什么，或者什么都不种留到下一年再种麦子。毕竟如果明年秋收之后证明她不休耕只靠肥料的想法是错的，就要为以后的休耕做准备。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她打算明年开春先给这些新开垦的田地撒种。 韦辛雅其实也对自己的想法有所怀疑，毕竟她在穿越之前可以说对农事一窍不通，如果按照这里方法种田当然是最保险的，但是现实情况让她不能像别人那样因循守旧地种植。 “韦辛雅小姐您好！” 大老远，一个漂亮少年一脸阳光帅气和她大声打招呼。尽管他骑的是毛驴，也无损蓬勃向上的朝气。 韦辛雅礼貌性地挥挥手，有些讶异。 哦！想起来了，应该是布辛尔家的那个儿子。虽然之前有过一次没什么印象的见面，但既不是波切特家的里希，又不是雷恩的弟弟，这时候能来找她的少年就只有布辛尔家的亚尔曼了。 虽然远，看不清面貌，但大老远就能看出和别的少年不一样的气质，干净整洁又得体的衣着，就只能是最近这阵子在她这里存在感很高的传说中的未来魔法师了。即使之前见面的印象并不深刻，但是得到精心教养的他确实有别于其他少年，甚至比一些成年人也毫不逊色。 亚尔曼骑着毛驴很快就来到了韦辛雅耕作的地方，在比较近些的距离翻下驴背牵着坐骑走到她面前，笑说：“您好！韦辛雅小姐。我父母告诉我您将成为我的推荐人，所以我特地过来拜访您。” “我非常高兴我的第一推荐人是您，这让我非常荣幸！”亚尔曼笑得一脸真诚，一个用社交辞令灌输教养长大的孩子没有一点虚伪，发自肺腑地高兴是很容易让人听出来的，从小教养脱口而出的优雅用词也不能掩盖这一点。 “这是给您的礼物。”说着拿出一只带血的兔子，已经死掉了。非常骄傲地双手交给韦辛雅说：“这是我刚刚打到的，您可以顺便看看我的剑术。”那是一只被一剑贯喉的可怜兔子。 就这两三句话，韦辛雅就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人人都会喜欢的五好少年，礼貌，健康向上，有教养也不失斗志的少年。 “谢谢，可我不能收你的礼物。小布辛尔先生。” “作为我的推荐人，您可以叫我亚尔曼。”亚尔曼笑说：“这其实也不能算是礼物，只是我剑术的证明而已。正式的礼品，恐怕得我真正成为魔法师之后才能送给您。”语气里，有着带着自信的骄傲。 “亚尔曼，我还不是你的推荐人，我还在考虑。” “为什么不呢？”亚尔曼理所当然地说：“您当然是我的推荐人，在您正式决定之前，请随时考验我，直到您满意为止。”一副欢迎你出题，我一定能过关的期待表情。 对着这样一个优秀少年，韦辛雅很难直接说出拒绝的话，事实上她也没有拒绝的打算，她只是还在犹豫。 “需要什么样的考验呢？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亚尔曼你觉得你父母选择我做第一推荐人是正确的吗？事实上我认为，豪尔男爵可能才是最合适的人选。”韦辛雅想听听这孩子是怎么想的，虽然布辛尔家选择她做推荐人有他们的考量或者阴谋还是别的什么，但最重要的是这个现在还不能当家做主少年的态度，亚尔曼才是这件事的主体。 “我个人认为，我非常高兴我父母为我选择的第一推荐人是您。”这样带着拒绝意图的问题却没有为难住这个少年：“当然豪尔男爵也不错，我不是说他不好，但是我更高兴是您。” “我知道您的事迹，我觉得一位独身的女士能经过战乱依旧洁身自好，依靠自己的劳力生活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品格。”亚尔曼说：“我虽然年纪小，但我父母并不是一味溺爱呵护，社会上一些黑暗面他们也是经常和我说的。在这点上我非常感谢他们没有娇惯我，让我有和别人不一样的见识。以我浅薄的见识，我认为您的成就比豪尔男爵更难能可贵。” 这样真挚地赞叹让人分不清，他是在夸奖韦辛雅还是在炫耀他父母的超前教育。 “你的父母真是有见地！”亚尔曼说的那段话让韦辛雅脸红，她如果是在时间更早的战乱时候穿越过来不知道会怎么样。这样的事情她甚至都不敢想，光是现在的日子让她觉得很辛苦了。“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温暖，却不是我们站在谈话的理由，到我家里来吧。”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韦辛雅给亚尔曼倒了一杯羊奶。“我更想知道您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你父母为你选择的想法。” “我信任我父母的选择，他们一切都是为了我。”亚尔曼说：“所以他们为我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不反对，孩子听父母的话没什么不对。” “你误会了，亚尔曼，我并不是说你父母有什么不对，我只是想了解你内心的想法。”韦辛雅说：“你要明白，要上学的是你！” “我明白您的意思。”抿了口羊奶，亚尔曼自信地笑说：“我提我的父母，并不是依赖而是信赖。这种信赖不是盲目的，我也有我的判断标准，这是我父母对我的培养才有的，是不可分割的。抛开他们不谈，之前我对您说的也都是我的真心话。战时社会是什么样的我还有些印象，就是现在南方那边也还是有很多无家可归的女人们靠着不得体的工作养活自己。” “咳！战争的事我们就别说了。”和一个孩子谈这种话题真是尴尬，尽管亚尔曼的行为气质无限接近成年人也改变不了这还是个孩子的事实。 “啊！好的。”亚尔曼这时才意识到这位庄园主还是个未婚女士，第一次和父母以外的人谈论这种深层次的话题让他有些兴奋，忘记了有些话和女士是不能谈论的。 “非常抱歉，我似乎重复说了一些话题。”良好的教养让他立刻将这微妙的尴尬抛到一边，无比自然地笑说：“女士们果然不喜欢战争话题，我母亲和姐姐也是这样。她们更喜欢谈论鲜花美食，听说您在美食方面非常有见地。”好像刚刚只是在聊天气一样，但他微微淡红的脸出卖了他，亚尔曼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淡定，尽管他的语气和眼神是这样的。 “算不上见地，我只是不喜欢单调的面包和黏糊糊的麦粒粥而已。在这点上，我朋友认为我非常奢侈浪费，你怎么看。”韦辛雅自己也觉得在现有条件下，她的这些行为确实有些浪费，但是从小到大的胃口却没办法适应。就算是面包，她也只吃甜的，这里的面包却什么味道都没有。 “人人都喜欢美食，我们这个阶层，以面包为主食是很正常的。”亚尔曼委婉地说：“但我认为您朋友是对的，至少现在是对的。” 布辛尔家平常就是以面包为主食的，偶尔换口味，麦粒粥是经常的选择。亚尔曼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讨厌麦粒粥，这是贵族也不嫌弃的食物，韦辛雅为什么会讨厌？这可是主食！ 在饮食上她是不是真的有些奢侈了？韦辛雅短暂地愧疚了一两秒，确定自己不会在这件事上让步。 但是这孩子真的让人喜欢，为人真挚，不因为她可能成为他的推荐人就一味的迁就恭维。她开始认真考虑对亚尔曼的推荐，而不是因为可以带来的好处。 韦辛雅自己本身对做推荐人有可能带来的好处不在乎，或者说根本不相信，这种事情有太多不确定性……不过，如果是个好孩子，她不介意推他一把，如果对她没有损失的话。当然，这也是看人来的。 “那么，你为什么认为我是能推荐你上魔法学校的第一人选呢？毕竟豪尔男爵比起我来有着种种优势，能帮助你解决很多麻烦。”韦辛雅说：“你要知道，找贵族做推荐人，只需要找三个人就可以了。而我是平民，你就需要全乔治亚郡的所有居民都在推荐书上签名。” “我也是平民出身的，平民找平民要推荐信是天经地义的事。”亚尔曼似乎听出了其中语气的转变，虽然在意料中，但也有些高兴。 “找豪尔男爵推荐这件事也不见得简单，他是军队出身，熟悉的其他贵族也应该没有魔法贵族家庭的。就我个人而言，我也更倾向找和我一样的平民，同一个阶级的人互相更好说话。而且，整个乔治亚郡也没多少户人家不是吗？”亚尔曼笑说：“相对来说，这要比找贵族做推荐轻松多了。” “那么你为什么选择我呢？”韦辛雅问：“其他人不是更好吗？”毕竟她是只能住在边界的人，连选择权都没有。 咦？这样的问题好像是在面试一样。想想有些有趣呢，以前都是别人面试她的。现在这种情况，感觉她升职了一样，真是令人激动。但是看看坐在对面的青嫩少年，韦辛雅气馁了，那是个孩子啊。就像游戏一样，她就只能对孩子居高临下了吗？因为这样的事高兴，真是可耻！ “因为您高尚的品格！”亚尔曼可不了解韦辛雅莫名其妙的的心理活动，他夸赞似的回答。 “啊？”有那么夸人的吗？感觉像在夸什么大人物一样。“高尚的品格”这个说的不是她吧？ “经过战乱还能保持高洁的品质，努力向上，即使没有窘困也不依靠他人的施舍过活。这样的品质，即使是在男人中也不多见。” 亚尔曼一脸赞叹，韦辛雅却满脸羞愧。她绝不是这个孩子夸的那种人，却没办法解释，脸上克制不住地发热。但在这个单纯的少年看来，只是被人夸赞的羞涩而已，女孩子都比较容易害羞。理解！理解！ “并且，您还有无私奉献的情操。火床和酸菜，还有军队的蔬菜采购都是因为有您才有的。”小小少年一脸崇拜：“这哪一样拿出来，都不是那个人能轻易分享的成果。而您，为了大家却丝毫没有私藏。” 不！少年你错了。炕她一个人发明不了。酸菜如果在城市里还能待价而沽，在这里却不值钱。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制作简单，材料便宜，军队也不会要。蔬菜也只有种植到一定规模之后，军队才会采购，一户人家小打小闹根本供应不了那么庞大的军队哪怕一天的使用量。 韦辛雅一边内心咆哮，一边尴尬地听一个孩子啪啦啪啦地将她像天神一样夸奖。刚刚那个青春自信，并且能理性分析的少年哪里去了。有什么东西崩坏了吗？ 反正她听出来了，亚尔曼要表达的意思是：一个没本事的蠢蛋，能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照顾好自己，还能为别人奉献自己的力量，真是太了不起了！这才是真正品格高尚的人！ …… 第65章 送走亚尔曼后，韦辛雅像只累死的猴子一样趴在桌子上。一整个下午就听那天真的少年啪啦啪啦地把那个他想象中的“韦辛雅”往神坛上推……实在太过劳心劳力。只要稍微有点羞耻心的人，应付这种不能辩解的夸奖都甚感压力。 她没想到那个会无故传流言的维拉会有个那么单纯坦荡的弟弟，两个人甚至一起愉快的聊了一下午。 ……至少客人聊得很尽兴。 真没想到那个每个父母都梦想的优秀少年竟然会是个话唠！还是个会理性脑补的激情演讲型话唠，如果不是有很多那孩子不知道的真相，韦辛雅差点都被他洗脑了。什么叫“痛苦的甜蜜”，被个天真的孩子当伟人一样膜拜一下午的韦辛雅深有体会。 天马行空一阵回到现实中，别人的夸奖就像天上的云，看着很厚实却站不住脚，还有很多活要干呢，脚踏实地才最重要。韦辛雅叹了口气，收拾收拾被搅乱的情绪去收尾今天的工作，也该准备准备迎接今天晚上的重要会议了。 两个人叫商量，三个人以上进行工作性的谈话，应该可以算会议吧！嗯，第一次可以叫碰头会。 事情进展没什么阻碍，小路易之前就和伯格菲勒谈过，没有异议才会有这次会谈。 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不论男人女人，在请不到帮工的情况下，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有再多肥沃的土地也没用。经营一个庄园可不是单单种田就完事了，很多工作都需要人力处理。 伯格菲勒是贵族出身，即使不以恢复家族荣光为目的，他所处的阶级自小深入骨髓的教养和见识更不会让自己堕落到被束缚在土地上的境地，那不是一个贵族该做的事。 对贵族来说，田园生活是放松和修养，不是工作。即使不得不对现实生活低头，但一个不甘没落的贵族会抓住任何机会向上爬，不然他也不会亦然到这人人避之不及的极北之地。 庄园只是为了保障生活的基本底线不是目的，他参与这件不一定有成果的计划，只是因为不用付出很大代价就有可能解放双手，在将来腾出时间做符合他身份的事。 不得不说，小路易很会选择合作伙伴。只有对现实不甘的人，才会想办法改变社会赋予的常识。 韦辛雅是甘于平凡生活的人，但她的见识眼界和这里的人不一样，不时的自我怀疑只因为两个世界法则的差异产生了恐惧。在现实世界魔法只是神话传说，这里却是真实存在的，但这样的恐惧不能阻止她要改变生活的脚步，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掩盖这里生活环境严重落后的事实。 应该说，她认为的平凡生活，对这里的人是非凡的。 伯格菲勒这个阶层的平凡生活对于平民来说遥不可及，追求这样的生活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并且被社会认为是不道德的，除非他们属于同一个阶层。 这个世界各个阶层的举手投足、谈吐说话、衣着打扮以及意识形态都不一样。贵族的名字和吃饭的钟点都有严格的规定，那些或巨大或细微的差别时刻提醒着非本阶级的人他们是不一样的。 外来的人也许没办法分辨，同类社会环境中浸润长大的人只是一点点差别也很容易察觉。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想象韦辛雅就算没有明显异族的长相，她的各种行为都显得非常怪异。 该庆幸她的穿越时机非常好，战乱会造成社会动荡，各种英雄或怪人层出不穷，就算她的怪异行为和别的怪人怪的地方不一样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反感。如果是在繁荣的和平社会，稳定的社会次序会让一个行为反常又没有丁点个人魅力的人稍不注意就陷入危险境地。 所以，她追求生活的改变方法在产生有效作用前是不能公开的。韦辛雅不会知道那么复杂的社会分析，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不一样的想法。而两位男士看到的是可能的利益，也许简单到任何人都能仿效，但有些事第一个人做是天才,第二个人做是庸才,第三个人做是蠢才，永远比别人领先一步才是这个社会的制胜法宝。 既然产生共鸣，“不会有第四个参与者，以及对外保密。”就成为了第一条规定，知情的大路易已经确定不会参加。个人的权力和义务在规划设计没有完成前暂时没有明确规定，接下来进入正题。 小路易在伯格菲勒同意之前他只大致说了一下思路和前景，这次会面确定三人的意向之后，便开始详细的说明了各自的设想，重点是韦辛雅的试验田、水车和轮牧放养的构想。 她拿出事先的实验成果，当然都是在小路易之前的提醒下重新制作的没有任何中国字的设计图，文字说明要靠自己背，数字用一点一画代替。即使这样，也够让她详细的介绍她放方案，够让伯格菲勒对她刮目相看。 更吸引人的是这个计划，这些方案都是一整个体系的，伯格菲勒越听越觉得可能实现。那个试验田他觉得没有必要，粮食产量再提高也有限，比不上养牛的利益。 轮牧和水车的构想却相当精彩绝妙，只要前期辛苦些划分好每个牧区，草场提供草料，水车提供水源，牛羊在里面吃喝不愁。而管理工作又非常轻松，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将他们赶到下一个草场就可以了。不说轮牧周期长短，哪怕一天一次，也大大节约了时间，看来这次来对了。 这正是他想要的目的，所以他也开始认真加入讨论，而不是仅仅听介绍和询问。 这样已经初具规模的体系计划需要讨论的时间，不是一个晚上抽两三个小时就能讨论完成的。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到深夜，而明天都有工作，所以他们约定这几天的晚上都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直到这个构架更清晰。 韦辛雅在正事结束后向伯格菲勒咨询关于做亚尔曼魔法学校推荐人的事，没想受到激烈的反对，甚至没有保持平常一贯保持的斯文有利的形象。 “当然不行！布辛尔家的人有什么资格进入魔法师阶层？”语气严厉，眼睛里似乎还带着怒火，只是平常的修养让他没有拍桌子而已。 “您太激动了，怀特先生。看来你需要冷静一下。”小路易从旁劝道，他知道这老古板可能会不高兴，但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激烈。“我们还在协商阶段，即使您反对，也需要详细说明原因，否则会被人认为傲慢无礼。” “没什么好说的，平民阶层最多只能做辅助魔法师，没资格学习高级魔法！”伯格菲勒似乎抗拒解释，只坚定地表达他的反对态度。 “可他们现在是庄园主了，即使是平民，只要天分够高同样能跻身魔法师阶层。”小路易依旧耐心的劝说，弄不清楚伯格菲勒强烈反对的缘由。 “我承认亚尔曼那孩子不错，但是他们家族不名誉的出身，这样的家庭出身毫无身份修养可言，连做辅助魔法师的资格都没有，更没可能成为高级魔法师的资格！”伯格菲勒的指责非常严厉，他不是指责个人，而是指责一个家族。“说不定布辛尔家只想混进学校，好和更高的魔法家族联姻，以便偷盗更高级的魔法血统！多少年平民都没有出过高级魔法能力者了，布辛尔家族也许在撒谎，亚尔曼根本没有可以匹配瑟尔维斯学院的能力！”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布辛尔家不会申请高级魔法学校，并且入学前学校也会测试魔法能力，这点不用担心。”小路易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对于一个贵族这样的言论用词实在不得体。 “就算亚尔曼真有这样的能力，布辛尔家族的人也没资格进入瑟尔维斯学校，那是贵族的领地！” “不要太刻薄了怀特先生！这样无端的污蔑指责一个孩子，你的自尊心呢？不管任何人，如果有能力够优秀为什么不能上好学校？你这样会毁掉亚尔曼的一生，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妨碍别人的人生！”韦辛雅不再保持老实倾听的习惯，她来自平等社会，伯格菲勒语气里浓浓的鄙视低阶级的语气让她这个草根出身的人十分不满。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裸的歧视，即使针对的不是她也很气愤。 中国的思想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学业永远是第一位，一个人如此，一个家庭也如此！从古代起，即使草根阶级也有通过读书通向上层社会的机会，所以只要孩子努力，任何家庭砸锅卖铁都会供。整个社会意识都是这样，哪怕高考和自己没关系，无关的人也会自觉地为考生们提供自己能提供的最好待遇，比如保持安静什么的。这是社会共识。 伯格菲勒的话严重违反了韦辛雅的社会认知，让她非常反感。你不喜欢这个人是一回事，阻碍一个人的前途是违反道德的。这相当没品，换成是她，就算要去高级学校的是讨厌的维拉，她也最多有点不是滋味而已。 韦辛雅一开口，小路易就不打算插嘴了，他笑眯眯地打算看两个人辩论。争论是不同人思想的碰撞，能增进互相了解。 “资质好不代表一切，一个人的品格才是基本，资质是次要的，如果品格低下就没有资格进入高级学府学习更高深的知识！贵族之所以世代相传，正是因为各个家族严格保持高尚的品格，家族的每一个人都需要遵守这样的准则，而不是某一个人。”伯格菲勒口气依旧不客气。 “这样无知的言论，亏你还是受过教育的贵族！”韦辛雅打断伯格菲勒的话，反对说：“一个人的学识修养是通过不断学习才能建立起来的，人只有在不断地学习中才能成长，没有人天生就是高尚的智者。活到老学到老不知道吗？亚尔曼什么时候表现过什么不好的品格吗？请你举例亚尔曼那方面的品格让你不满意！” 韦辛雅这番极具攻击性的话，不但让伯格菲勒楞了一下，也让小路易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平常显得非常弱势的韦辛雅会有这样不甘示弱的一面，还拥有这样与众不同的认知，看来他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敢于指责受过严格教养的贵族无知的女士。 第66章 “布辛尔的家族出身就决定了他的教养品格低劣！”韦辛雅言语中的攻击性，激起了伯格菲勒的抵抗。本身就愤怒的他，此时更是口不择言。 他觉得韦辛雅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个私生子家族出生的人，就算有品格也是虚伪的装饰。多少贵族都被这样的虚伪欺骗利用，这样的家族甚至没有基本的道德底线。 “哦？您是贵族，所以您的品格就比我们所有人都高尚吗？”韦辛雅彻底愤怒了：“如果你看不起平民何必勉强自己和我们在一起呢？我和路易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平民？” 和一个明明看不起自己，却假惺惺和你装作相处愉快的人太令人恶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伯格菲勒意识到他的言语引起了误会，此时软化了语气说：“每个阶层都有各自的准则，效仿高一等级或者低一等级的做法是一种错误的。布辛尔家族既然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就该遵守他们的准则，不该妄想在两个阶级都获得好处而不遵守义务。” “怀特先生，我要提醒你；布辛尔家族现在已经选择成为地主阶级，并且属于这个阶层，这是国家承认的。你说的那些已经是过去式，我们到这里来，都选择了和战前的过去断绝关系，我想你也不例外。同样的，你享有这样权力的同时也不能阻止别人拥有同样的权力。”小路易的话打断了韦辛雅把争论突然爆发成争吵的可能，这两个人的思想碰撞太过火了，各自有各自的偏见。 怀特深深地看了小路易一眼：“看来你是知道他们的出身的。”布辛尔家族的出身他觉得非常不齿，却不能在一个未婚女士面前说明；所以这样的辩论容易让人误解，如果小路易能理解他说的是什么就太好了。 “没错！”小路易很干脆的承认，但他却不是伯格菲勒的支持者：“但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他们既然抛弃了过去，那就有资格选择光明的生活。”其实他也不喜欢布辛尔家的出身，但大路易不介意，那布辛尔家作为他将来的亲戚就必须维护。 伯格菲勒见小路易这样维护布辛尔家让他有些不满：“他们的出身教养，决定了他们后代的思维方式，社会分成各种阶层就是因为如此。” “我不知道布辛尔家之前是什么样的坏出身，但一个人犯错就没有改过的机会吗？”韦辛雅可不耐他们这样藏头露尾的谈话。 “所谓阶级只是社会分工而已，并不代表人品高低。人一出现就积极向上，就因为有这样的精神我们才没有沦为像牛羊一样的动物。如果你觉得只有贵族才有高贵的品格，为什么从前那么多贵族都被推翻了？据说很多古老家族都泯灭了，那些消失的贵族都是品格低下的吗？如果出身代表品格高尚，为什么到后面又没有道德了？”这个世界刚刚结束战争，剧她打听到的消息，就是因为人们不满老贵族的统治才发生的。正因为推翻了老贵族，才会有这个新国家诞生。 这样揭疮疤一样的指责让两个男士面色晦暗不明，这样的话对伯格菲勒来说，相当于否定了他贵族精神的信条。 “人不能选择出身，但是他可以选择他要走的方向。而且，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布辛尔家现在有任何品格败坏的地方。这只是你无端地臆测，这对他们家不公平。就算真的布辛尔先生品格不好，就能怪到后代子女头上吗即使是同一个家族的人，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韦辛雅不会看人脸色，继续以同样的平民身份抗议她认为受到的偏见歧视。 如果这时候辩驳不过，她觉得以后都会在伯格菲勒·怀特这个所谓的贵族面前低人一等。如果这个人和她没什么往来就算了，以后可是要合作的。一直被合作伙伴高高在上的鄙视，她宁可不合作。这家伙可没有给她发工资，她没必要对他低头。 “我们不提出身，如果他们家真那么品格高尚，那之前关于你和路易的流言是怎么来的？” …… 伯格菲勒这话让韦辛雅瞬间沉默，小路易也不好搭话，真是有些难堪。这件事，确实是维拉的杰作。 伯格菲勒深吸一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继续说明：“我对平民阶级都没有偏见，如果大家都各自谨守本分，对于正常途径提升阶级的人，作为我个人是非常欢迎的。但魔法师是一个国家防守的主要力量，是国力的体现。魔法师只要有能力，不管是谁都会得到重用，我承认你的观点。魔法师资源就算如此重要，国家还是为一般民众设门槛，你有想过是为什么吗？” “魔法师！特别是高级魔法师，他们力量强大，所向无敌，受人尊敬。可一旦道德败坏将是可怕的灾难！你说的没错，一个人是没办法选择他的出身，可家族的言传身教会影响到他的思维和观念。一些我们应该遵守的戒条，没有道德底线家族出来的人却不认为是对的。一个能养出未婚就敢随意传播流言女儿的家族，亚尔曼肯定存在着巨大的缺陷，只是没有显现出来而已，等到他跻身魔法师阶级再爆发出这种缺陷，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伯格菲勒的说法很有道理，韦辛雅的语气软化下来，她认为他的观点是不对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这样判断太武断了，万一亚尔曼……” “帝国的魔法资源不能存在侥幸，那孩子如果有任何偏差，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推荐人制度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存在，只有品行道德得到所有人承认才能进入魔法师阶层，这是这个社会的准则。”伯格菲勒打断韦辛雅的辩解，向她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别以为推荐人有享不尽的好处，如果你犯罪，魔法师确实能利用自身的权力为你摆平一些事，对他没影响；可如果他犯罪，你只能上绞刑架！” 小路易看两人交流得差不多了，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先冷静一下，收拾一下你们的思维我们再谈，这样才能互相理解。” 两人的辩论，目前伯格菲勒略胜一筹。但小路易却对韦辛雅刮目相看，真是激烈尖锐的辩论。 怪不得韦辛雅平时不怎么说话，从来不和人有深入交流，在那些大兵面前更是屁也不敢放一个。没想到这个人的思想那么与众不同，幸好她平时表现得比较软弱，不然她一个忍不住和那些士兵争论起来，说不定已经被砍好几次了。这家伙激动起来，争论用的语气词汇都太尖锐了，韦辛雅隐藏的好胜心太强。 小路易看了看在调整情绪的两人，考虑了一下对伯格菲勒说：“怀特先生，你是不是该把你坚决反对的理由告诉韦辛雅小姐呢？你不说她不会理解你的立场。” “你想说什么？”伯格菲勒瞪着小路易问。 “你为什么那么反对，理由我大致猜出来了。所以我理解你，但是韦辛雅小姐不明白。”小路易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 “你是不是疯了？在一个未婚女士面前谈论这种龌蹉的话题不是一个有修养有身份的人该做的事。还有，你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这样的秘密，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这样的低等贵族都未必会知道。”小路易的话再次让伯格菲勒差点失控。 “算了吧！韦辛雅小姐虽然未婚，却是庄园主，有独立行为能力。”小路易已经不在拘泥于韦辛雅是否未婚，他这时候已经正式把她当做合作伙伴，而不是捎带帮一把施舍他少得可怜的善意的对象。 “如果在人格上你把我当做对等的人，而不是用你贵族的身份命令我，你就该告诉我你知道的布辛尔家的事。这件事不论我答不答应，布辛尔家已经在等着我的结论，你们不觉得你们该坦荡些面对我吗？我在向你们咨询，可你们却不告诉我全部！”推荐书取决于她的决定，重要的情报这两个人都知道，却又都不告诉她全部事实让韦辛雅感觉很糟糕。 “你们辩论了那么久，应该可以了解，韦辛雅小姐不是我们之前认识到的那种需要依靠人才能过活的女士，她有魄力撑起一个家族。”小路易意味深长地说，一点愧疚都没有的把决定权抛给伯格菲勒。 “当然，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也不会反对。秘密人人都有，我们都不是那种挖人秘密的人，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一起合作，就该开诚布公些。”小路易一副不关己事的态度：“不管韦辛雅小姐最后决定怎么样，至少你们能互相理解。这是你的秘密，决定说不说在你！” 伯格菲勒目光深邃地看着这两个人，似乎在判断他们是否能够信任。然后艰难地开口：“你们有什么秘密可以和我交换？这件事关系着我家族的名誉。” “我战争时期，有段时间以偷窃为生！”小路易毫不犹豫地出卖他的过去。 他毫无羞愧的样子让伯格菲勒看不惯，但这的确是一个平民能做的最不名誉的事了。以杀人抢劫这些为生的人，如果不是进军队了，还活着的话只会选择在城里挥霍他们抢劫得来的财富。 “那么你呢？韦辛雅小姐。” “我……”韦辛雅不自觉地看了眼小路易，怎么办？要说方块字吗？ 第67章 “她其实是混血儿，和暗精灵的混血。不幸出生时没有半点魔法能力，就被抛弃了。”小路易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还没等韦辛雅反应过来，伯格菲勒一把抓起小路易的衣领把他提过桌面。 “怀特先生你干什么！？”韦辛雅惊叫道，千万不能打架！ 伯格菲勒咬牙质问小路易：“你是在愚弄我吗？”自从提起布辛尔家魔法推荐书的事，他就一直很烦躁，如果小路易这个混蛋敢说“是”，他不介意活动一下手脚。 “怎么会！”小路易笑咪咪的，一点不在乎此时自己半个身子悬在桌子上的尴尬境地，似乎吃准了伯格菲勒不能拿他怎么样。 果然，伯格菲勒一把推开显得十分不要脸的小路易。他被甩在桌子上有些狼狈，花了点功夫才重新坐好。 小路易整理了一下衣服抱怨道：“您太粗暴了，怀特先生！这可不是贵族风范。” 伯格菲勒可没耐性跟他说废话：“你当我是那些没有根底的暴发户吗？即使爵位低下也是正统贵族，不是那些半路出身的家族可比。精灵混血儿一出生就受到各大家族的保护，就算没有魔法能力，以精灵魔法血统的强悍也根本不可能被抛弃！精灵的美貌不是白说的，如果不是精灵混血儿数量稀少……” 他顿一下，看了眼韦辛雅。有些愧疚说：“抱歉！我无意冒犯。”上一句话对她有失礼貌。 韦辛雅什么都没说，对着他僵笑着。你已经冒犯了，再有教养的男人都是不会看人说话的混蛋！真正的精灵到底有多漂亮？ “你确实失礼！韦辛雅小姐又不丑。你看她也继承了暗精灵漂亮稀罕的黑色头发，你在哪里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头发？” 小路易不知是在补刀，还是在夸奖。韦辛雅想着自己半长不短平常总是胡乱扎起的头发，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她没有魔法血统！是普通人。你从刚刚起就在胡说八道，什么之前靠偷盗过活，精灵混血儿？你把我当做没见识的乡下农夫一样敷衍，这就是你们的开诚布公？要我把你们当成对等的人，你们就是这样对等的？欺骗吗？”伯格菲勒已经出离愤怒了。 韦辛雅想解释点什么，又说不出口，小路易确实是在骗人。 “我纠正一点，我的盗窃生活只是战前的某段时间内，并不是全部。我说的是实话，现在还有之前的战利品呢，你要看吗？还有，如果韦辛雅小姐不是精灵混血儿，你怎么解释她和暗精灵一样的黑头发。”小路易还没放弃他漏洞百出的谎话，依旧极力证明自己。“覆灭的沃拉斯顿家族，那个顶级贵族家族不就是因为某个后代子孙没有魔法血脉才引发战争的吗？这也是国家大战的导-火-索。被敌对家族主导流言，导致被排除出顶级阶层从而发动战争的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被抛弃的人受过这样的教育？”伯格菲勒拿起一块画着设计图的木板，说：“这可不是没受过教育的人画得出来的。” “哎呀，怎么说也是精灵混血，就算没有继承魔法血统，总会有某些天分的。” “是吗？一个连雪人都不会做的人的设计图天分？”伯格菲勒深吸一口气，直接站起来。“既然你们没有诚意，我们的合作就算了。”他受够这样的愚弄了，这简直就是侮辱！ “不是我们没有诚意，是你太咄咄逼人！”小路易大声喝止伯格菲勒的步伐，冷冷地指责：“战乱后逼问一个独身女士活下来的秘密，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我！我……”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韦辛雅想干脆和盘托出，被小路易一个眼刀制止，于是乖乖闭嘴。算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是她愿意的，比起伯格菲勒，她更愿意相信小路易这个比较熟悉的人。 伯格菲勒看着一心维护韦辛雅的小路易，拘谨地站在一边心虚不敢看他的韦辛雅。 “可，你知道！”是的，小路易明显知道点什么，这新加入的合作伙伴来说不公平，伯格菲勒觉得他被他们排除在外。 “我不否认！”小路易说：“我不小心发现的，没有深入探究。你会告诉我你家族的核心秘密吗？听说你们贵族，就算是两个家族合并，妻子也只是把娘家的秘密传给子女，而不是直接告诉丈夫。” 是的，伯格菲勒忘记了这一层，光想着和别人交换秘密会更安全，忘记了一些禁忌。“我很抱歉，我并没有窥伺你家族秘密的意图。”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知道这些就够了。伯格菲勒重新坐下，将他反对布辛尔家族申请魔法学校的真正原因告诉他们。 布辛尔家族属于一个特殊的阶层——臭名昭著的“私生子家族”。 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私生子家族”，而是以偷盗贵族家庭魔法血脉为目的“私生子家族”。这种家族出身的男女各个外貌美丽出众，却以各种龌蹉的手段不以结婚为目的，只为了带魔法血脉的孩子。男的专门勾引贵族家的小姐夫人，女的就做情妇。 魔法家族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魔法能力，最忌讳的就是血脉外流。但依旧允许甚至保护这种家族，除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外，也是为了防止家族血脉单薄导致绝嗣的危机。 私生子家族不属于贵族阶层却又和贵族家庭来往紧密。当然，他们的目标都是拥有浓郁魔法血脉的高级贵族，像怀特家这样的小贵族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他妹妹不幸成为了他们的目标的话。 伯格菲勒原先是有个妹妹的，那是富有天资的少女，是怀特家族崛起的希望。而正因为怀特小姐的魔法天分而被私生子家族当成了目标。 怀特家族没有反对怀特小姐和一个平民以结婚为目的来往。那个青年看起来一表人才，还有魔法血脉。这对一个没落的魔法贵族家庭来说再好不过了。 但，这个青年毕竟来自私生子家族。即使受到高级贵族们的隐约保护，却是受到限制的。贵族的婚姻很复杂，即使是小贵族。那个青年明白他根本不可能通过贵族特有的婚姻审查……于是他用了下流的手段，或者说这一开始就是他的目的。 “她当时还小，只有十五岁。”伯格菲勒声音里充满了悲伤：“直到她在产床上痛苦抽搐的时候都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她以为自己是为爱情牺牲的。我们直到她闭眼的时候都没告诉她，那个男人已经消失大半年了。” “我们都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对一个孩子那么残忍。我们家并不因为他是平民而反对他们的婚姻，他为什么会那么急切，甚至没等到正式的婚姻。不久，我的父亲伤心过度也去世了。他一直将拉亚当成未来的希望培养，拉亚的死让他彻底绝望了。”伯格菲勒闭着眼睛，他不太愿意回顾家族的悲哀。 “后来我受邀参加同学的婚礼，在那里我发现了他！”他的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愤怒：“拉亚遭受痛苦的时候，他正在追逐别女人。愤怒之下我杀了他，我的好友家族比较高层，他告诉我，那个男人专门干这个；他们勾引贵族家的女人们，并不结婚，只等到她们生下私生子，就把不容于社会没有婚姻证明的孩子带走。 因为这次事件，我才明白他是什么人，但拉亚的丑闻也暴露了。她因为死于未婚先孕，被勒令迁出贵族墓地，墓碑上也不能有姓氏。而我母亲，因为家族荣誉被玷污，也自杀了。”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反对了？”伯格菲勒面无表情地看着韦辛雅说：“亚尔曼是不是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即将带来荣誉的能力是他们家族踩着别人的悲伤偷来的。布辛尔家有什么资格，靠以龌蹉手段偷来的血脉能力来摆脱私生子家族的出身？” “对不起！”韦辛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先道歉。 “我今天心情不好，先回去休息了。”公布这样的家族秘密让他难堪。 两人这次没有阻止伯格菲勒离开，此时的气氛有些压抑。 韦辛雅等他走远后问小路易：“我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她之前的各种质疑在这种悲伤的事实面前显得很残酷。 “没事！” 小路易安慰道：“你可以稍微愧疚一下，之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也许对怀特先生不公平，但你要明白，他的秘密只会令人同情，你的秘密却能让你消失。亚尔曼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让一个孩子承受他不知道的家族罪恶也是非常不公平的。今晚好好休息，我明晚再来。”临走之前又特别提醒：“还有，千万别对他表现出你的同情，这会令他感到难堪。” “好的。” …… 小路易一直远远地跟在伯格菲勒的后面，直到他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特地赶上他。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你不用理睬我。” 小路易不带感情的诉说着自己的观点：“布辛尔家的出身，我是鄙视的，不管亚尔曼是不是好孩子，我都不想和他打交道。但为布辛尔家做推荐，对韦辛雅小姐是正确的选择。你的坚守信条是正确的，但你不能以你的信条要求别人。要为韦辛雅小姐想一想，她还没有保护人，随时处在危机之中。 我们男人，丢到哪都能过活。女人不一样，这不是能力的问题。你知道，之前的法律对女人是什么规定，她们不能以个人名义拥有财产。如果不是乔治需要她平衡边界，帮她钻了空子，韦辛雅现在不知已经沦落到哪里了。 鬼知道，我们的法官们什么时候开始修订法律条文，如果在妇女问题上还照搬之前王朝的法律，她的处境会非常尴尬。除非她在那之前就已经结婚。乔治是不可靠的，如果她背后能有一个魔法师支持，那她将来无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都没有问题。” 伯格菲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干脆策马走人。 “啧啧！真的什么都不愿意听。”小路易玩味地看着远去的伯格菲勒，自言自语：“那么接下来，你是选择让韦辛雅为布辛尔家做推荐，还是选择做她的保护人呢？” 第68章 第二天，三人似乎很有默契，谁都没提昨天争执的事，好像没发生过一样。但伯格菲勒的态度明显软化许多，参与也积极很多，没有之前那种怪异的隔阂感了。 在深入了解他们的这个计划目的之后，伯格菲勒果断地为自己的庄园定下了将来的主要运营项目——畜牧业。 他自己的庄园打算先养牛羊，看军队情况再考虑养马，如果合作愉快的话，那些管理轻松又性格温驯以草为主食的骑兽魔兽也会被他纳入计划。 反正他有这个特权！ 小路易见伯格菲勒的计划虽然保守，却有自己的自身的发展用意，他的规划与自己的利益没有冲突，便将自己再三要求韦辛雅保密的葡萄庄园计划和盘托出。 伯格菲勒佩服小路易的远见和对市场的大局观，小路易则佩服他发展的目标清晰、目的明确。他的计划是一场豪赌，有太多不确定性。但伯格菲勒的规划则是定好了目标和路线，现在和将来都看到了。两个更加志趣相投的人在一起有更多共同的话题。 未来的规划上韦辛雅似乎被排除在外，她认为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企图大，一个比一个会给自己的未来画大饼。 两个男人的企图心大不假，也是务实的。乔治亚郡唯一的羊群在韦辛雅这里，才十几只。明年据说会有一批牛羊到来，但乔治已经明确表示了——不够分了。在资源紧缺的当下，庄园的主要业务还是麦子。 提前将庄园事物都规划好是他们的目的。 伯格菲勒的目标很大，小打小闹他是不屑的。这位毅然抛弃家族发迹的家乡，只身来到边界从新开创事业的年轻贵族果断强势，将各种情况分析透彻后就立刻接手主导整个规划方向；把重点转向了水车、水渠和轮牧的整体设计。 伯格菲勒看着韦辛雅的设计图提出了自己的修改意见：“你的轮牧围栏忘了遮□□了，庄园里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树木，这对牛羊来说都非常危险，不管是烈日还是大雨都有可能让它们死亡。” “嗯嗯，我记一下。”韦辛雅在围栏设计图上标记了一把伞。 “这些只是暂时想到要记的，更详细的设计还要等到我下次打猎回来后，这是这个冬季的最后一次了。”伯格菲勒翻出水车设计图的木板，看了看决定说：“我和韦辛雅小姐趁着空闲的时候先完善水车的设计吧，路易先生空闲时做几个水车模型，看看设计有什么问题。等我们都忙完了冬季储备的事，争取在河流没冻上前试着做个真正的水车。” “好的，没问题。”小路易一口答应，韦辛雅也跟着点头。 “入冬了，我们再做别的东西的规划设计，这些就不是很急了。”伯格菲勒顿了一下，接着开口说：“但我发现你们两个的计划都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不改掉，将来不会有更大的发展。” “什么问题？”小路易和韦辛雅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你不觉得你们两个的规划都太保守了吗？” “保守？”小路易不服气了，他认为自己大胆前卫。“如果你说的是韦辛雅小姐我不奇怪，如果我保守的话，就不会以葡萄为目标了。” 韦辛雅没说话，她的确万事以稳妥为准。 “我不是说你们的计划，而是说你们的规划！我们的计划第一步都是以麦子为主，这是现实情况，不得已的。但是为什么你们两所有的计划的劳动力里只有你们自己呢？为什么都在等存够了钱，确实忙不过来后才考虑请人呢？”伯格菲勒连连问了几个问题。 “我们没有钱啊！”韦辛雅说：“这里也根本请不到人的，那些大兵也不愿意来。”难道他不知道吗？ “不！不是请不到人，那些士兵也不是我们的选择。只要在合适的时间，有合适的价钱，乔治亚郡的人都愿意为我们工作。”伯格菲勒说：“比如种植季后！” “钱呢？”小路易问：“我们没有多少财产，现在这里的人只现在只要粮食，我们恰恰缺的就是粮食。” “乔治那有！” “哈！你开玩笑吧！现在粮食什么价格你会不知道吗？”小路易对他的不切实际嗤之以鼻。 伯格菲勒不以为然，说：“没错，现在粮食贵，但是人工便宜，以后再也没有比现在更便宜的了。战争时期，很多人愿意为了一片面包杀人。你现在还愿意吗？ 我们的劳力价值现在和别人是一样的，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人人都只想靠自己的努力，你富裕了之后，劳动价值还是和别人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小路易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但是没抓住。 “我认为；我们计划里的这些围栏和水渠要在春天前设计好，明年种植季后就开始动手建起来，还有仓库和你的酒窖！”伯格菲勒很干脆的下结论。 并分析说：“趁着这两年物价没长，最好把我们需要的工程先建立起来。否则等我们有牛羊的时候，别人也在建自己的围栏，到时候人工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甚至请不到人。 这个不能等！哪怕花钱买乔治的粮食，反正他们对我们有优惠。而且政策用的麦子还是会发到应该得到的人手上，得到的人也不用付利息，一举数得。我们只是现在请人做以后的工作，用现在的人工剩下将来的人工而已。” “怀特先生，你的预想需要一大笔费用。”韦辛雅苦着脸，他描述的前景很好，前提需要的不管是粮食还是钱她都没有。 “没钱可以预支！” ……好吧！光靠种田确实很难支付利息，更何况这大笔债务。还是国家的，没有情面可讲。 “你们可以和我借贷。”伯格菲勒看着面有难色的两人说：“看在我们是合伙人的份上，我可以少算点利息。虽然财产不多，建些工程是没问题的。” “放高利贷是可耻的！”小路易玩笑说。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但我收的是利息和高利贷是两回事。投入就要有产出，我可不是做慈善的。” “这件事先放一边吧！”小路易收起玩笑说：“我并不是没钱，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这件事需要更详细的计划和费用计算。” “如果我们靠政策在乔治那买了粮食做工钱乔治能愿意吗？这些可都是要收利息的。”小路易想到了这个可能，这可是从别人嘴里抢肉啊！ “乔治也要交利息的，他恨不得粮食流通快一点。我们和他买陈粮发给来做工的人，你手里有新粮和陈粮，你先吃哪种？特别是政府只收新粮的时候？” “如果和大家合作呢？围栏这东西，家家都需要的吧。我觉得他们都想养牛，没有围栏，牛羊很容易走丢。”韦辛雅问。 伯格菲勒不客气地回答道：“我不愿意！我的时间宝贵，不想浪费在别人的庄园里。有时间还不如多开垦土地，路易的酒库，我的牛圈，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活也要干。而且不一定每个人都需要围栏，不趁着他们现在对粮食的渴望，将来是请不动他们的。你就敢保证，等我们牛羊成群的时候这里的人会比现在更多？我宁愿花钱投资比别人快一步，等他们想起来，我已经在轻松放牛了。当别人还在边放牛边做牛圈的时候，我估计可以考虑扩大牛群了。韦辛雅小姐，时间就是金钱，并且比你想的多的多。” 也许是昨天的和盘托出，感觉今天的互相开诚布公，大家的工作合作比之前顺利很多。 韦辛雅没有多说什么，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但多的说不了很多，遭遇不幸的不是她，她不能要求遭遇不幸的人更宽容。 事实上本来该一起来的，但路易先生不愿意和我同行。 哦~体谅一下我的小小自尊吧，你骑着威武的高头大马，我赶着牛车。本来平民就不应该和贵族同行的。 虽然怀特不认同他的话，但是对于小路易谨慎本分非常欣赏。 他认为谨守本分的人，哪怕小小的越御也是可以原谅的。 士兵的提醒是因为 但是，小路易不是因为有了点小龌蹉就不坦率的人。他照常和韦辛雅维持友好关系。。并正大光明的用流言安慰她。 怀特，一个追求恢复家族荣光的人，会那么容易放过韦辛雅这个能带来财产和地位荣誉的人吗？ 第69章 “你们知道这里有谁会打井吗？我觉得我的门口前面需要一口井。”如果门口有口井水，那对她做任何事都太方便了，尽管比不上自来水。 “没有必要！”伯格菲勒想都没想的一口回绝。 “你不能懒到这个程度，我知道庄园的工作粗重繁复，打水已经是很清闲的活了。”小路易劝道。他弄不懂韦辛雅是怎么想的，守着条很近的干净溪水偏偏要多余打井，她要是试过花一小时以上才能打水的生活，肯定就不会这样抱怨了。 “你该考虑缩减的是你额外的，那些不保证能有回报的工作。如果你坚持，你可以把水渠延长到你厨房的门口，这花不了多少人工，至少比打井便宜。”伯格菲勒不痛不痒地说，他觉得韦辛雅估计是想减轻自己的工作量，她一直这样想，不然就不会有这个什么计划了。 “人和牲畜共用一条水道可不是个好主意，这不是重点！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开春和下雨的时候河水很脏吗？今年我可是因为这个，忍了几次都没打水喝。开春的时候溪水凶猛是一回事，我试过打上来总觉得很浑浊，不敢喝啊。”这才是大问题，开春涨潮的时候正好是播种的时候，人也不能少喝水；冬天的雪水也是很脏的。 伯格菲勒做为一个贵族，尽管是小贵族，但从小生活优越，不可避免地有某些洁癖；这些细节他一个大男人平常是不会注意的，但听到韦辛雅的解释却深以为然。“你说得很对！”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还去喝那些脏水实在是找罪受，并且自己有这个条件难道不能让自己过好点吗？ “路易先生，你觉得怎么样？”伯格菲勒似乎礼貌性的询问，但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被询问的小路易很想翻白眼，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这两个从前不愁吃穿的人，难道就不会考虑节省吗？ “打井需要一笔比较高的费用，比建一般仓库贵。”他决定不能惯着他们：“而且据我所知，我们郡里没有这样的手艺人。就算有，难道你们就不打算省钱为庄园做别的投资吗？特别是韦辛雅小姐，你可没有什么积蓄的。” 但伯格菲勒决定一件事是不会退缩的。“不管你们决定怎么样，先放出消息吧，看看郡里有没有打井人。这里没有的话，卫兵们会互相传消息的，别的村镇也许有这样的人，如果想要这笔钱，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说服他们的领主让他们过来的。如果明年播种季后没有消息再说。”除非没有这样的人，否则决定好的事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小路易有些生气，他没想到伯格菲勒会那么容易被韦辛雅幼稚的想法说服，她是郡里最不会过日子的人。这样贪图享受的两个人，将来他们如果顺利的在一起，恐怕会有破产危机。 “路易先生，这笔钱不能省，喝脏水是很容易生病的，身体才是真正的财富。”韦辛雅看小路易的脸色，就知道他不愿意。尽管一般来说水烧开了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万一呢？不来到这里，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命那么廉价，廉价到一点点不注意就会死去。她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自己的命那么宝贵，让她只能时时谨慎小心保护。 “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小路易认为这两人打井是为了少干活贪图享乐，他对这个很生气，对于认为勤劳才是庄园出路的他来说是个侮辱。“你真正渴的时候什么都能喝下去。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脏，我相信提前多打满几个水缸的水对你来说还是很容易的。缺水的时候就很好用，至少买水缸的钱便宜。” 这是观念问题，小路易的价值观和他们两人都是不一样的。至于卫生，现在都还有“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说法，你指望和一个古人讲解饮水卫生吗？他们还喝生水呢！应该说，这种环境能活下来的人，本身就是这种环境下淘汰胜出的人，非常适应这样的条件。 小路易说完看着伯格菲勒一脸不受教的表情更加生气：“怀特先生，请别学得像个小姑娘一样的毛病，你是个传统贵族，应该有传统家族的勇武，现在讲究这些干什么？”就算要享受也要等到你真正发迹了再说，现在一切都还没开始呢。 “真是失礼！”一个男人被说像个小姑娘，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我有享受这些的能力！”你这个穷鬼！到底是有教养的贵族，后面那句话让他硬生生地吞回去了。 韦辛雅明白小路易在这件事上固执了，如果不能说服他，以他们两的关系，她也不能和伯格菲勒借额外的费用修井。 “不！路易先生，即使是干净的水……你知道水禁止流动久了也是会变脏的，我相信你见过浓绿带着泡沫的池塘，那就是因为太脏了才会显得浓绿。事实上很多人称哪里是死水，就是没有生命的水，那些鱼在里面生，在里面死。水缸禁止太久也可以叫死水，即使经常换水，……我敢打赌你们回去摸一下水缸壁肯定很滑手，如果你们家的水缸从来没洗过的话。水还会招来小虫子，就算你盖上盖子了，它们也能爬进去生小虫子，其中有一种你估计也见过，水沟里也有很多半露在泥沙外摇摆……” 碰！ “女士，注意你的言辞！”最先受不了的是伯格菲勒。这女人怎么什么都敢说，这种恶心的话都能说的人还是女人嘛？ 他决定回去就换掉他水缸里的水并清洗干净！似乎上次打猎前就剩下些，也没换就直接加水下去了……噢~为什么不早点说，他都不知道喝下去多少了。 小路易倒是比伯格菲勒镇定些，只是脸有些发绿。他不是怕，也见过，但是想到可能……好吧！“我觉得我没什么意见了。”他没在反对了。 为了维护身体健康，关于打井的议题通过！ 这次聚会确定了大家的大致方向和步奏，韦辛雅的试验田被毙掉了。因为伯格菲勒认为不可能有结果，即使有也没有试验研究价值，小路易也支持这样做。 他们认为：一个女人，不可能有什么力气和精力来做种地这种需要高体力强度的农活。韦辛雅近期的开荒效率证明了这一点。即使开垦土地只要有时间也可以完成，但播种和收割的时令却来不及，这两种至关重要的工作都必须抢时间。如果她坚持做种田实验是她自己的事，不在合作项目内。合作的只有农场规划设计，水渠，水车和轮牧设计等。 韦辛雅被认为应该以养羊为未来路线。 正事谈得差不多了，韦辛雅又询问了伯格菲勒关于布辛尔家的儿子亚尔曼的魔法学校推荐信的意见。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伯格菲勒冷冷地说：“就我个人是永远都不会答应的！但我希望，你能更有原则一些。” “我只是为亚尔曼那个孩子可惜！”孩子是无辜的，这种说法有些虚伪。她只是尊崇人才，亚尔曼看起来人品不错，长得好，人才好，很容易让人惜才，如果他不能上学的话。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无法感同身受。我不敢说布辛尔家的家风怎么样，但从亚尔曼看来，还是不错的，以人为本……” “借款的事别拖，机会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先回去准备明天打猎的事，你们自己商量是不是要先和我借钱。路易先生，你是做木匠的，应该知道什么时候木头最好。这事拖到明年他们的人工都有可能涨价，就算不涨价，这件事提出来，他们也会先为自己考虑。只有这时候他们会先考虑过冬的粮食，之后才是别的。木材弄下来，边边角角的也够过冬的柴火了。至于耕地，只要土地不是全冻上，他们自己会有办法的。”伯格菲勒明显不想谈下去，用别的话题打断了。 韦辛雅没有多说什么，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遭遇不幸的不是她，她不能要求遭遇不幸的人更宽容。 “好的！待会我就和韦辛雅小姐商量这件事。”小路易也没有别的废话。 “商量好，无论怎么样明天就去通知那些人吧。无论他们过冬前弄来多少木材我都吃得下。”如果你们不要的话。 现在，伯格菲勒认为该是给他们自己商量的时间了。 他走后，小路易对韦辛雅说：“在借款这件事上怀特先生已经释出了自己对于我们邀请他加入的善意，这是对你想法的回报！如果没有这一条，他根本不会理我们有没有资金为庄园发展。他还是个很正直善良的人的。” 本来他们出主意，伯格菲勒出钱也算这个世界普遍的合作方式。但他们的设计不完整，伯格菲勒也帮忙修补了一些漏洞，提出了有效的设计规划，小路易请他加入其中的一条就是为了集思广益。所以，就变成了伯格菲勒提供附带条件的无息贷款的方式。这是小路易和他讨价还价的结果。 要说明的是，小路易并非没钱。如果只是按计划那些规划，就算奢侈点加上葡萄田地用的葡萄架靠他自己的财产也能撑得过。但是酒窖，酒库这些比较大又要紧的工程他只能和伯格菲勒贷款了。说是无利息，也不全是，将来的钱要比现在的购买力强得多。 还有什么说的呢？按照现在的情况只有贷款能解决问题。 “我只担心，到时候还不了帐！”韦辛雅有些不安，尽管这个还款时间被伯格菲勒非常慷慨地延长了不少，以她开始大规模养羊后才开始算起。 “我也很担心。”小路易说的是真心话，尽管他知道如果实在还不上他哥哥会帮助他。“但怀特先生说得对，如果想成为人上人，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比别人快一步。不管是轮牧还是放牧，前期工作都是一件大工程。边界围栏，还是别的什么都需要大量的木材。” “好吧！”韦辛雅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放松些。“我一直想问，他们怎么能那么明确的知道谁有魔法血统的？” “有魔法血统的人，他们互相之间有感应的，听说是一种微妙的感应。你签署身份证明的时候，上面也会有显示。这些都是常识，你怎么会不知道？” …… 第70章 小路易的疑问也只是疑问，他并没有追根究底。时间紧迫，只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果断地说服韦辛雅答应向伯格菲勒借债，以便能在入冬前存储到更多的木材。秋季是伐木最好的季节，他不想错过，也不想再等一年。 大量订购的木材也需要建些存储的仓库，这很容易，只需要防晒通风又防潮就差不多了。而就算这样简单，冬季也什么都做不了。小路易决定不等明天，现在就找他即将出炉的债主商量要什么木头，木材要多少这些还是他比较清楚。 结果等小路易急忙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他要找的人还在回去的路上慢悠悠地晃着，似乎并不急着。这一看就知道是特意在等他。 明知道伯格菲勒避开韦辛雅等他，肯定是还有别的什么事。但小路易不管，直接无视他的目的，拖着这位纡尊降贵的人谈完了公事才让他开口。 伯格菲勒骑着他的高头大马幽幽地说：“我察觉到了一件令我很不满的事，路易先生！你似乎在算计我。” “怎么会呢！”小路易无所谓地笑着：“我们不是说好了合作吗？这本来是我和韦辛雅小姐两个人的计划，以您的眼光也该明白，即使没有您的加入我们也能做得起来。如果您不能带来利益，我们也没必要找您合作不是吗？” “你很狡猾，路易先生。”伯格菲勒不打算与他纠缠那些有的没的，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俾睨着牛车上的小路易，直击要害：“我只是不明白您作为一个外人，为什么会为韦辛雅小姐的婚姻铺路，你们并不是一个家族的。即使是好友，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 小路易赶车的手一顿，随机回复了正常。“您想多了，怀特先生。”他表现得那么明显，伯格菲勒也不是蠢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是，之前不说，却现在点破？ “不管我是不是想多了，作为一个平民不该妄想贵族的生活，贵族的婚姻轮不到你们插手，想想你的身份。”他不可能在他妹妹出了那件事后还考虑和平民有婚姻的可能，不！就是整个怀特家以后都不可能会有平民出身的姻亲。 “嗨~放松点！”小路易嬉皮笑脸地说：“我是平民，我们平民的婚姻只是爱情。只要相爱就是夫妻，是不是结婚要看你们两个人是不是相爱，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你们贵族什么都好，就是什么都算计。并不是我算计你，怀特先生。我只是顺其自然地为你们制造心动的机会而已，如果你不动心，我做再多也没用。你不是对她有好感吗。否则关于之前的流言，你为什么帮她？” 小路易既不承认伯格菲勒的指责，也不否认他的目的。 “我看得顺眼的人很多，因为你的胆大妄为和不自量力，现在也包括你！”伯格菲勒嗤笑一声：“平民的爱情？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所谓的平民爱情，对利益的追求更加赤果。一无所有的两个人才叫爱情，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利益。” “啧啧~贵族都那么偏激吗？” “你连韦辛雅那种笨蛋都说服不了，我就更不可能了！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们怀特家族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和平民联姻。”说着刚想打马走人似乎想起什么又对小路易说：“我明天早上就去和布辛尔家的人说明我的态度，你让韦辛雅小姐不必为难了。”说着就挥着鞭子把小路易远远地甩在身后。 “啧啧~贵族真是自私冷酷。”小路易冷眼看着。 其实也不一定要联姻，只要伯格菲勒在公开场合明确表示愿意维护韦辛雅，虽然迂回些也不是不可以，谁知道他直接断了她的后路靠山。一个合伙人有什么用，做生意的都只看利益。 …… 伯格菲勒是个行动派，第二天早早地就出门拜访布辛尔家，直接表明了他的强硬态度，并威胁他们打消这样的念头，否则他一封信就能让他们永不翻身。 “真是欺人太甚！”伯格菲勒发完脾气就能不负责任地走人，而布辛尔先生只能气得拍桌子。那张好看的脸被气得通红，甚至有几分扭曲。但他也只敢在人走后才爆发。 “怎么可能？”布辛尔夫人捂着胸口，一脸震惊地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样的结果。“那种不入流的小贵族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出身？” 维拉苍白着脸，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她一直以为的清白出身在心上人眼里不过就是个笑话，怪不得他一直对她那样的不假颜色，原来只有自己傻子一样的在他面前演戏。 亚尔曼一向阳光的气质有了些阴影，他是知道自己的出身的，但他一向认为个人的努力更重要。很多传承的贵族，源头都不是什么贵族出身，这是他的信念。难道他要在这样小小的打击中认输吗？ 不！那些开创家族的英雄们，当初遇到的困难更大。这个社会已经变了，他也抓住了机遇，不会比那些人更困难。想要做人上人本身就是一件备受考验的事，这样的考验甚至需要几代人去完成。 “父亲，这件事你们不必烦恼，交给我吧。”瞬间想明白的少年眼神更为坚定。 “你有什么办法？”布辛尔夫人迫不及待地问。 布辛尔先生没说话，却紧紧地抿着唇直看着自己儿子。 而维拉虽然听到，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看着亚尔曼的眼神里透露着绝望。 这少年看着明知道不可能却满含希望的父母，以及只顾悲伤的姐姐。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能违心的说出安慰的谎言。只是坚定地说：“我不知道！但是我会想到办法。” “他到底和我们有什么仇，要这样断我们家族的路？”布辛尔先生无力的坐下。他没办法安慰自己的儿子，这些贵族他再明白不过。对付他们哪需要什么理由，看你不顺眼，无聊、取乐……这就够了。 听了他的话，布辛尔夫人横眉冷对，咬牙切齿。大喝一声“维拉！” “你还有脸哭！”猛然站作势就要打。哭是女人的武器，但是拿这样的武器对付不正确的人就是自取其辱。而布辛尔夫人自少女时就一向高傲，最看不起以眼泪显示软弱的女人。 亚尔曼看情况不对就立刻横到布辛尔夫人面前，“母亲，你冷静点！” 虽然行动被阻止，但此时的愤怒却不是心爱儿子阻止得了的。“我早就让你不要去招惹那个该死的怀特，你到底干了什么？早知道当初我就该直接把你摔死，结果让你现在害了全家。你那么喜欢贵族就给我滚，直接给我滚到你叔叔那里去！” 维拉躲开了布辛尔夫人的暴力，对于她的愤怒却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现在无论做什么解释都是错的，她也不敢走，只能躲到一旁无用地哭着。 “母亲！母亲！你别气，这不关姐姐的事。我们出身本身就令人诟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亚尔曼边拦着他母亲边极力地劝阻。 “就因为我们出身不好，平时待人处事都要小心谨慎。”布辛尔夫人一把抓住亚尔曼的双肩：“亚尔曼，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啊！” “好啦！”布辛尔先生烦躁地大吼一声：“事情已经出了，我们该想想怎么补救。你这样吵闹无济于事。”其实这时候他心情很糟糕，什么都不想管不想说，但看自己的妻子闹着实在不像话了，怕影响亚尔曼的心情才出面安抚。 布辛尔夫人却不领情，她扶着亚尔曼的肩回头与他争执：“补救？怎么补救？有什么办法补救。”回头抱住自己的儿子：“可怜的亚尔曼啊！” 亚尔曼无法，抱住布辛尔夫人安抚道：“母亲！不用着急，我说了，这件事会解决的。我是你们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是的！别让孩子担心，一切有我呢。”布辛尔先生将妻子从儿子的怀抱中拉出来自己抱住安抚。父母因为孩子而刚强也会因为孩子软弱，这时候他不站出来，这个家就完了。“我会想办法的，我保证。” “父亲母亲！你们不用操心，这件事还是我来想办法吧。”亚尔曼整理好仪容劝说道：“你们费尽心力为我铺好路了，接下来该我自己走了，我会完成你们的心愿的。差不多到时间了，我现在得出门了，你们如果有什么另外的打算，也要等我回来后再和我商量，不要瞒着我做无谓的事。” 布辛尔先生只是无力地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第71章 亚尔曼虽然誓言旦旦的保证，并且表现得信心满满，犹如初升的太阳耀眼却又使人亲近，但这样的温暖光芒却照不进布辛尔家人的心底。 两夫妻都明白，他们费劲心力抛弃了那种令人沮丧的身份换取新的进身之道，却再也享受不到相应的特权。像被老鼠啃过的蜡烛，虽然也能用做光明，却立身不正摇摇欲坠，不管谁来扇个小风火还没灭就会倾倒。 这个地方没有他们熟悉的人脉，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不如……”布辛尔夫人想了想，擦掉眼泪，除了眼睛有些湿润红肿，眼神坚毅得仿佛刚刚那个几近崩溃的人不是她。“不如我们找豪尔男爵，哪怕要和毫无魔法的平民联姻，也比完全断路好得多了。” “你先别急，亚尔曼不是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吗？”布辛尔先生对于这个提议有些为难，倒不是怕反悔不好说，这件事的关键在于伯格菲勒从中作梗，而不是推荐人是谁。 “亚尔曼一直很努力，但是我们也不能松懈。”布辛尔夫人离开丈夫的怀抱，直直地望着他说：“亚尔曼该在阳光下努力，那些黑暗的事情就该我们帮他处理。亲爱的，我们的出身是注定了的，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在绝望中选择走回我们过去的路。” 布辛尔夫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三斟酌，说：“我也不是没办法了才想起他来，乔治能从一个毫无背景的平民上位，肯定是个难缠的老狐狸。和他合作，我们胜算更大些……” “你还有脸哭！”看到还在角落里站着流泪的维拉，布辛尔夫人怒吼。“现在你给我滚回房间，想好了再告诉我你是要找人嫁了还是要回南部继续做你的贵族夫人梦！” 看着维拉哭跑了，才咬牙瞪着布辛尔先生道：“我这次再也不能让她连累亚尔曼，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我自认对她虽然冷淡，却从来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是我让你为难了。”布辛尔先生叹气说：“你这些年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是她自己不争气。” 布辛尔夫人没有再多说关于维拉教养的问题：“如果她想通了，就直接把他嫁给那个大路易吧。只是再也不能留她在家里了，入冬前就把她嫁过去。” “好！都听你的。”布辛尔先生说：“如果她想不通我会劝劝她，实在不行再把她送回南部。”到底还是舍不得让维拉回归原来的生活。 “哼！我可没有那么好心。我只是看那个路易够聪明，识时务；现在嫁过去正好让他帮亚尔曼解决这件事。” 布辛尔先生听后也没再纠缠维拉的问题：“这样也好。路易兄弟和韦辛雅很有交情，怀特得到亚尔曼要申请魔法学校的消息估计也是从韦辛雅哪里透露出来的。这样我们可以从中周旋，利用这个好把第一推荐人换成豪尔男爵。” “也幸好先透露出来了，不然事到临头我们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布辛尔夫人心有余悸道：“这个流浪者也不算一点用都没有，有了这样多余的时间我们才好补救。要趁着怀特他们去打猎不在这里没办法捣鬼，你先去找豪尔男爵说明这件事吧，看看他有什么办法。作为行政贵族，又是他的领地内应该会比我们自己乱撞好得多。” “不！”布辛尔先生拒绝道：“还有时间，我先去找大路易商量维拉的事，看看他有什么办法。那个人有些手段，应该有些不为人道的主意。还要想办法安抚韦辛雅，让她不要把我们首先找她做推荐人的事透露出去。正好让路易从中周旋，我们本身就要把自己的把柄递上去给豪尔男爵，如果他知道我们选择的第一推荐人不是他，我们更会受他拿捏。” “好的，你现在就去！” …… 小路易遭到了伯格菲勒的严重警告，却不打算马上告诉韦辛雅她的魔法师靠山飞了。毕竟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重要的是先把入冬前的各种订单谈好。比起帮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牵线，还是他自己的未来更重要。 噢~他原先只想做个不声不响的好人的，但是自从韦辛雅为他提前打开一扇门之后，小路易觉得他现在是个闷声发大财的生意人。嗯！这还要感谢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却又有先见之明的人。 等他和留守的各家都谈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的兄弟却带着布辛尔先生来找他。于是当小路易带着大路易和布辛尔先生去找韦辛雅的时候，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怀特先生已经拿定注意了，无论如何你这第一推荐人的位置是保不住了的。”小路易等他们走后安慰韦辛雅说：“你做得很好，就算保不住也能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以后有什么去找他们都是不会推辞了的。” 这也是布辛尔家对韦辛雅的承诺，虽然没办法走正式的法律关系公之于众，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韦辛雅摇摇头：“虽然我也有一点可惜，但没想到怀特先生那么固执。这两天相处，我还以为他只是比较傲娇，没想到还是那种根深蒂固的歧视作祟。和一个看不起我们的人合作，我们又是欠债的，以后估计会很难过。” 傲娇？是骄傲的意思吗？小路易想，却没问。 “固执有固执的好处，至少不会拐弯抹角的为难我们。”小路易不敢说是他打的主意暴露，从而惹恼了那个骄傲的贵族。“我看人是正确的，怀特先生还是很正直的。那些贵族从小养成的毛病，从骨子里就带着对我们的歧视，这不奇怪。但是这样正直的人还是会有一定的行为准则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韦辛雅对于计划好的事不肯放弃，从她不肯放弃试验田就知道了，况且现在也只有伯格菲勒能慷慨的给她提供无息贷款。从这两天的接触中又发现这个人非常独，如果结束合作关系，估计她和小路易的计划也会受阻。 韦辛雅在决定木材的事情后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了草料上。今年她不再是一两头牛那么简单，她需要准备更多的草料。如果再靠自己准备其他事物，估计不是过不了冬就是各种计划被迫中断，这是她不愿意面对的。 决定好了该做的事，就丢开了那些和自己无关的好处。想也无用，倒不如踏踏实实地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在安静而忙碌的日子中日时间过得飞快，其实也没那么快，不过才七八天而已。但在平静的七八天后传来的消息令人恐惧震惊，打猎的队伍深入森林后碰到了魔兽。 这是逃回来的人带回的消息，而回来的人显然吓坏了，还在瑟瑟发抖，话也说不清楚。乔治亚郡的卫兵们一接到消息就去解救那些没能逃回来的人，但有男丁参与打猎的各个家庭却愁云惨淡，平民打猎遇到魔兽，几乎都没有活着回来过的。 这时候，各个家庭都带着渺茫地希望，整天到中心那里打探消息，哪怕有一点机会都不想放过。一时间，整个乔治亚郡乱糟糟的。 韦辛雅也是关心这件事的，哪怕不熟也都是认识的人，平常关系都很好。更何况，她和小路易刚刚才敲定了和伯格菲勒合作，就算合作不成她也不希望这个骄傲的年轻人出什么事。还有那个被父母当成骄傲的亚尔曼，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她从小到大没见过什么悲惨的事，那些家属们压抑的悲伤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她有心帮忙，哪怕是小事。但小路易却敏锐地将她赶回了自己的庄园，再三嘱咐，在没得得到他允许前不准出门。 发生这样悲惨的意外，小路易担心那些失去希望的人找替罪羊发泄他们的无望的愤怒，而韦辛雅则是整个乔治亚郡最好的替罪羊。 大路易，因为维拉的事被布辛尔先生拦下来没有参加这次打猎逃过一劫。他们两兄弟最近都要尽量避免出门，以免遭人眼。 听到小路易的解释，韦辛雅更为难过，就算再努力也改变不了自己是外来人的事实。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电视看过这种情景，也害怕得不敢出门。只能在家不断祈祷，那些外出打猎的人平安归来。 第72章 收拾着昨天晒好的干草，韦辛雅有些恍惚。被小路易劝告后，即为那些生死不知的人担心，更多的却是可怜自己，小心的以复杂的心情躲在庄园里不敢往外跨出一步，这样的心情难以言说。 她不是那种没事干就出门乱晃的人，但自己不出门和不能出门、不敢出门是两会事。为什么她就不能正大光明的融入这里的生活？哪怕她勤勤恳恳地干活，从来没有惹是生非，老老实实的不得罪人，但是只要稍微出点事她就要躲着不能出来招人眼？不管有意无意，她都为这里的人做了那么多对他们有帮助的事。……怎么就过得那么憋屈，一股无法释怀的怨气压得她难受。 扔掉手里的草耙，一屁股坐在草垛上气馁地发呆。没什么干活的动力了，感觉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像个三等公民一样。 …… 算了！路易兄弟这两个本土人都躲了，仅仅只是因为大路易因为有其他安排而早早退出捕猎队。她一个外来人口有什么好矫情的，能比人本土人还玻璃心吗？ 道理是这么说没错，她也是不断地这么安慰自己，但却始终无法释怀。 她与人为善，却发现这里的人是这么的狭隘而危险。乔治亚郡不是与世隔绝的村庄，这里的人都是走南闯北，经历过战乱有不小的见识的人。韦辛雅可不觉得能下定决心远离家乡到陌生地方谋生的人会气量狭小，一有灾祸就找替罪羊的人。小路易的警告和反应，只能说明这个世界整个社会都是这种找灾星，自己倒霉却看不惯顺风顺水的人的社会风气。 ……希望，这只是她的猜想，也许紧张不安的生活让她有些忧郁症了。这该死的操蛋世界！ 就在韦辛雅半惶恐半哀怨没两天，卫兵们很快就带回了狩猎队平安的消息，那些遇到突发事件的大部分人都很安全。尽管据说有伤亡，但这些都被兴奋的民众忽略了，遇到魔兽之后大部分人都很安全，实在是能令人振奋的大好消息。 要说，乔治亚郡的守卫战士行动能力非常强悍，毕竟那些都是上过战场的专业战士，对付魔兽怎么样都比那些业余的猎人能干多了，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所以一确定消息，就有人通知各家都到郡中心等待外出的人归来，顺便开个庆祝会，安慰外出遇险的勇士和家属们。 “不是全军覆没，大部分人都活着！”在郡中心，乔治的临时府邸门前，等待狩猎队归来的民众们兴奋的欢呼讨论着，并以自己以往的经验探讨着想象中的细节，和士兵们对战魔兽的英勇风姿。 时不时还传来两句，“不知道是什么魔兽。”“不知道那些魔兽长什么样子。”之类的话。并不是那些家属不怕出意外的是自己的家人，而是他们不认为自己的兄弟、丈夫或者儿子在大家都幸运的情况下会那么倒霉。 “感谢大神，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奇迹。那些能从魔兽底下死里逃生的平民不是未来的英雄，就是没发迹的魔法师。而亚尔曼竟然是魔法师，这真是我们整个乔治亚郡的荣幸。我们郡要出名了。哦想想看，一个还没上学的魔法师竟然能打败魔兽，那他将来的成就肯定不小。”波切特夫人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毕竟魔法师是自己认识的人这足够让一个平民激动了。就像如果突然发现自己的邻居就是那个经常在电视上见到的人，而你平时还经常和他打招呼，就可以想象了。 哦~是的，从传回来的消息中，大家知道了亚尔曼是魔法师的事，并且在这次遭遇魔兽事件中为大家的平安起了不小的作用。尽管他还不是魔法师，只是准备去并且还没能去魔法学校成为学生的普通人，他甚至不是魔法学员。但这不妨碍乔治亚郡的人们把他定性成魔法师，仿佛已经是个功成名就的著名人士，有着光辉传说和不朽功绩的伟大魔法师。在他们这些平民看来，只要有能成为魔法师的可能的人，就是魔法师。 基于以上理由，此时的布辛尔夫妇，正被兴奋崇拜的人群围着恭维，几斤溢美之词。而他们也不愧是魔法师的父母，应对无比得体，尽管人们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跪下来亲吻他们走过的土地。 韦辛雅除了看得目定口呆，却没办法感染到他们的狂热情绪，这也太夸张了。虽然她对亚尔曼小小年纪就能在危险的情况下保护身边人的安全很佩服，却依旧没办法理解他们对魔法师的狂热。她始终觉得魔法师什么的，就和电视上的魔术师一样，看多了，即使不懂原理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能带来那种不可思议的惊喜。所以也没办法接话，只能站在一旁礼貌应付着人们多余的兴奋，没办法融入他们的话题里。索性人们的焦点也不在她这里，没人觉得她敷衍。 外出的人都还没回来，等待的人其实也没有知道更详细的情况，只是从报信的人的只字片语中猜测。她觉得还是要等人回来完了才能踏实安心，这些人高兴得太早了。 现在她更关心那些据说伤亡的人，无论怎么样有伤亡都是件不幸的事，但是现在没人能告诉她具体情况，只能暗自祈祷。 “快看啊！他们回来了！”一个小伙子指着远方，招呼着人们看那远远的人影。并急不可耐地高举手臂向他们高叫欢呼，仿佛这样能让很远的人注意到他。 “呜呼！”跟着，不少人学者他的样子向归来的人招手。也许是人多的缘故，对面回归的卫兵们也跟着回应了。这下人群里更兴奋了，纷纷嚎叫着回应。有几个性子急的，甚至不愿再等，直接向前去迎接他们，他们想尽快的看到英雄们。有人行动了，人群效应，大家也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估计也是想早点看到稀奇的魔法师。虽然他们之前都是见过的。 韦辛雅跟着嘻嘻哈哈的人群，就像参加了一个欢乐大游-行，就是规模小了点。但是，确实感染到了人们的快乐。 “他们看起来真精神。”“真是太令人兴奋了。”有八卦精神的人们还边走边聊天，比如波切特夫人。而韦辛雅，只是跟着人群傻乐而已，不过只要能让自己高兴一下，她并不介意自己犯傻，毕竟能让自己开怀大笑的机会不多。 这帮人真是为了魔法师才这么兴奋的，即使亲属平安归来，他们也都是直接冲到亚尔曼面前扛起来就往上抛。这孩子开始被激动的人群吓得大叫，后来发现大叫都没什么恶意才开怀大笑。回来的人们虽然劳累了些，也高兴有这样难得的乐子。 自从知道亚尔曼是魔法师，回来的路上开始，人们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对这个之前因为看他能干懂事而隐约照顾的小孩开始有了那么点恭敬的意思。那帮人架起他们的魔法师的时候他们也隐约有些害怕，结果发现亚尔曼没生气，并且因为他们的放肆的玩笑而开心。很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看那，这是他们的魔法师，和自己是一挂的，真是平易近人，而他也把他们当自己人。 “噢！好了！好了！”看他的领民高兴得有点停不下来的架势，乔治不得不站出来做个扫兴的人。“你们该停下了，不然天就黑了。” 到底是领主，即使人们再激动也要给他该有的体面和尊敬，更何况他的声音并不小，毕竟是当过兵的人。 但乔治不会让领民们有讨厌他的机会。“看看这些！”他得意地拍拍挂在他马匹上的垂着头的毛兽。“我想我们需要回去开个庆功会！” 人们这才注意到，除了乔治马上挂的这些，似乎人人身上都挂着半人高的猎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不妨碍他们猜出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魔兽。这下人群更激动了！ “天啊！我还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魔兽。”安东尼先生高叫道。 人们瞬间挤到那些熟识的猎人面前，想仔细看一看魔兽到底长什么样。甚至有些太熟的人想自己扛扛看死魔兽的感觉，这样以后也就有了吹嘘的资本。 “快走！快走！我还等着开庆功会呢，别磨蹭时间了。”那些本来扛着的人当然不愿意。那些想看热闹的人无法，只能围着扛猎物的人吃点豆腐，时不时的伸手摸摸毛什么的。 而更多的人兴高采烈地簇拥着新出炉的魔法师，为他欢呼。亚尔曼明显也享受着民众为他欢呼前呼后拥，既兴奋又似乎理所当然。没错他想过的就是这种被人崇拜簇拥的生活，并且一直为此努力，现在只是提前感受这样的日子而已。 布辛尔夫妇则在旁边为自己的儿子骄傲，他们在这样的场景中无比庆幸当初的决定，更坚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大路易也在簇拥的人群里面，看着和别人一样兴奋得无法自已。但他却无法控制地紧握双拳，看着被人群欢呼的亚尔曼笑得很僵。 小路易眼神冷漠地看了眼亚尔曼和得意忘形的人群，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发现没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借机挤到人群中，假做欢呼不小心打到了大路易以便提醒他注意态度。 随后退出人群，移到笑得有些傻的韦辛雅身边，笑着低声道：“这几天离怀特先生远一些。”随后又高叫着对她说：“哦！这真是太令人高兴了。我们熟悉的布辛尔小子要准备成为魔法师了。” “恩恩！是的，真是太奇妙了。”韦辛雅假装回应着，然后随意看看，偷偷观察着伯格菲勒。 而伯格菲勒·怀特则阴着一张比平常更严肃的脸走在队伍中间，和欢乐的队伍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73章 牧猪人之死 伯格菲勒·怀特经历了从魔兽抓下死里逃生却明显的不高兴，韦辛雅觉得可以理解。他多次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对布辛尔一家的厌恶，现在看到亚尔曼如此受欢迎估计也是很不爽。越和这个贵族呆久了就越了解这个人的小气，韦辛雅觉得还是听从小路易的劝告会比较安全。 随后她把注意力转到那些所谓的魔兽身上，看起来有点类似袋鼠，准备入冬的季节使它们全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毛，除了大点应该是很萌的生物。即使因为死亡和血迹削减了一些这种动物的美貌，也没有掩盖它们的天生丽质。但萌货不代表没有杀伤力，万人迷“滚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更明显的是那些捕猎者，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看着很是怵目惊心。 但看起来似乎没有很严重的后果，至少受伤的人看起来都很完整，其中两个最严重的需要互相搀扶着走，而大部分则自己背着猎物走在队伍中。当然他们背的都是魔兽，也有其他猎物，但都在后面的车上。哦，有牛车的；他们现在背着魔兽不肯放手只是为了炫耀而已。 随后，韦辛雅注意到了最后一辆车。稍微远离队伍，跟在后面，只有一个卫兵驾车，上面盖了些树枝，但明显上面应该没有什么重的东西。待车缓缓走近，牛车的边缘伸出一只僵白的手来。 天啊！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时候还有人在车上睡觉，或者重伤起不来。重伤的人没必要盖着树枝，而且死人和睡着的人一眼就能让人分辨出来，那种毫无生命迹象的僵硬感是不一样的。她忍不住往前面的人群中跑去，实在没胆子和死人离得那么近，背后似乎起了一阵凉风，却又不受控制的往后面看去。 拍了拍旁边的卫兵问：“后面车上的是谁？” 卫兵回过头去看了眼，不甚在意地回答道：“牧猪人罗伯特，真是个可怜的小子。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回归天神的怀抱了。灰鼠兽是突然出现的，很不凑巧，就在这家伙前面。” 韦辛雅愣住了，真的有人死了？虽然听说有伤亡，但她一直心存侥幸，认为最大的不幸就是有人落下残疾，不然人群不会这么欢乐。 罗伯特刚好是她认识的人。公认的能干小伙子，不论打猎、种田都是一把好手。即使他明显暗恋布辛尔家的维拉，还是有姑娘追求他。秋后他还和韦辛雅买羊奶准备养猪，交易的时候一脸精明的样子和平实害羞的模样判若两人。 韦辛雅觉得这样能干又会害羞又不失精明的老实人是个好人，将来肯定能撑起一个庄园，并使它和自己未来的家族一样走向繁荣。而如今，这一切的美好未来戈然而止，因为它的创造者已经死了。 回神望着被树枝随意覆盖的罗伯特，那个活生生的容易害羞的青年就这样没了？她看向欢乐的人群，又看看后面吱呀呀拉着他孤独身体的牛车，远远的跟在人群后面。 没有人注意到乔治亚郡唯一牧猪人的死亡，即使这个人和大家一起经历了家园的建设。也没有人为他悲伤，都兴奋地涌向了乔治亚郡的未来之星身边。即使受伤的人也一样，而那些受伤的人之前才和罗伯特一起参加狩猎。 韦辛雅看着那没落地尸身，觉得异常可怜，为他毫无声息就结束的生命无人怀念，也为自己。估计自己死了也和他一样，甚至还不如他。人们不痛不痒地表达着只是对认识的陌生人不幸死去的遗憾，过后就再也不记得这个人，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她如果死了，也没有人记得她。可怜巴巴的静静的被埋在一个小角落，直到她的坟地青草枯黄也没人想起来看她，更久远的将来也没人知道她出现过。 眼睛变得模糊而灼热，里面瞬间盈满滚烫的泪水让她什么都看不清，多到不由控制地滚落，在她脸上划开两条沟。韦辛雅瞬间背对人群，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在这样公开地场合做哭泣这样丢人的事，但巨大的悲哀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乔治亚郡的民众对于逝者的冷漠深深地伤害到了韦辛雅，尽管她知道的死不关她的事，他们的冷漠也没错，但她就是控制不住。除了亚尔曼的荣耀，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能让她体会孤魂野鬼的意思了，那种寒心的凄凉实在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可她有什么办法，叶落归根到底只是奢望。韦辛雅无法理解穿越大神把她丢到这里的意义，做一个飘零的老百姓到底穿越来是为了什么？ “韦辛雅小姐，你怎么了？” 小路易的声音，她急忙擦掉泪水，但擦了又有，根本擦不掉。也许是急的，也许是因为有人关心更加委屈，她更想哭了。只能摇摇手，“没……”才发音就发现鼻音很重，呼吸更加紊乱，控制不住的抽搐。 好了，根本不需要询问，一看就知道是哭了。小路易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状似随意的看看欢乐的人群，再看看明显快不能自已的韦辛雅。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步上前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肩膀，将她带离道路，远离人群，走到草地深处。 走得够远了才说：“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哭泣，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小路易没放手，虽然感觉到她的僵硬，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靠在他的肩膀上。但他认为人在伤心的时候是软弱的，需要找个人依靠。即使她不愿意靠过来，但肯定也是希望人陪的。 韦辛雅因为小路易的环抱缩着肩膀，知道远离人群放心的哭得稍微大声了点，也就是一点。抽搐了半天才找到空气，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有些艰难的开口。“罗伯特死了。” “那又怎么样？” “呜~~~~~”哭得大声了些，控制音量。她就知道，这里的人就是这样冷漠。 “嘿！嘿！别告诉我你喜欢他。”这不可能好吗！ 韦辛雅一把把这个胡说八道的混蛋推开，“你就不觉得难过吗？他还那么年轻，生活才刚开始。”呜~不行了一想到这个就哭得不能自已，有些站不起来，干脆蹲了下来。 小路易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吧！我很遗憾。”但他弄不懂为什么韦辛雅这么难过，她和那个牧猪人连朋友都不是。 “我觉得很难受，我们认识那个人，还有些交情，就这样无声无息，一点预兆都没有……为什么大家都表现得只是到了一颗小树苗？即使是树苗，它还没长起来，不觉得可惜吗？” 小路易坐下陪着她，说：“我不明白你在哭什么，我们见到的死人还少吗？即使罗伯特是我们认识的人，但还没有熟到那份上。这只是意外，亲爱的，我们谁也不想的。战乱死的仇人或者亲人多到数不清，早习惯了。别为这点事难过，伤心无济于事，我们的日子还要过下去的。” 听到他的解释韦辛雅稍微释怀了一点，但却不能得到安慰。这也是她第一次直面生死，这算是大自然的报复吗？她只是来种田的，为什么上来就给她来了个这么沉重的警告？ 小路易不自然的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快别哭了，待会还要开庆祝会呢。我们快赶不上了，别让他们看见你这样。装也要笑着去，待会也许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我们不能缺席。”他真的觉得乔治的晚会比罗伯特的死重要多了。 他果然什么都不明白，或者根本就是她自己不明白？即使这样也是在认识的人逝世后就狂欢的理由？韦辛雅没办法把死亡在心里处理得这样轻描淡写，即使是老人的喜丧也该是庄重的。 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最近她都沉浸在悲观之中，现在更是让这样不幸的事压垮。韦辛雅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心理疏导，不然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这里是没有心理医生的，可以考虑旅游散心……好吧，没有允许不能随便出乔治的领地。在郡里到处走走也许是个好的选择，至少能稍微放松心情……哦~不！繁重的生活，让她哪里都去不了，快过冬了，如果她还想活着见到明年的春天，她就不能给自己放假。即使看上去，庄园里似乎没有什么重要的活了却始终不能放开手脚。 回到男爵临时府邸后，乔治在书记官的提醒下宣布明天葬礼的地点和时间就积极安排庆功会了。 天色渐晚，很多必要的东西来不及准备，糙汉子出身的豪尔男爵拍板决定弄个篝火烤肉吃，积极准备晚会的男女欢笑使这小小乡间开始有了那么点歌舞升平的气象。人们是欢乐的，而被百无禁忌的卫兵们摆在隔壁间那个平时书记官登记用的书桌上的罗伯特，安详而青白的脸衬着外面的欢歌笑语，偶尔闪过的橘黄微光显得那么凄寒。 韦辛雅看着那个孤独紧锁的门，里面的人像被所有人遗弃的麻烦一样视而不见。再看这些准备宴会而兴高采烈的人们，她觉得自己肯定做错了什么，需要改正一下自己的心态。不管怎么样都要想办法逃开一段时间，不然她觉得自己要疯了，这里的氛围压得她快窒息了。 第74章 太阳下山夜幕降临，天色其实不算黑。即使点燃了昏黄的篝火，周围也是朦朦胧胧的白，却比黑夜模糊。 兴奋期待着宴会的人们不在意这点视线上的小阻碍，稍微有些人影已经够他们了解自己要准备的工作了，一点都不影响他们的愉快心情。晃动的篝火和影子使人眼花缭乱，却更有热闹的气氛。 那些自认为有厨艺的男女聚集在一起，围着篝火烤制狩猎队伍带回来的肉食，互相争论着怎么样烹调才能让食物最美味；没有这项技能的人，或者更愿意聊天的人，在摆好的长桌前或坐或站，找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聊两句；孩子们或许愿意在篝火边吞着口水等着厨师们大发善心，但更受不了爱玩的孩子游戏引诱，一会儿围着长桌一会儿绕着篝火，嘻嘻哈哈地来回跑动，怎么样也不愿意安静下来。 “亲爱的，你脸色不好，是不舒服吗？”波切特夫人关切地问，今天的韦辛雅太过安静了，虽然她平常就很安静，但现在却显得奇怪。 “哦，不！”韦辛雅强打起精神笑说：“没事的，可能是今天太兴奋了，有些累。别担心我，真是难得的热闹，我可不想因为劳累而在将来后悔没参加这样的盛会。”哈~她已经很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哦~是的！这次发生的事真让人兴奋，不过我还很有精神。”波切特夫人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我觉得我今天晚上肯定会兴奋得睡不着！” “哈哈，今天晚上很多人都会睡不着。”旁边一个人插嘴道。 “呵呵!这是肯定的。” 看韦辛雅确实一副疲惫的样子又觉得十分可惜，这样的宴会没精神参加真是太令人沮丧了。“撑着点，黄昏的时候人特别容易累的，等到宴会开始你就有精神了。” 这样的解释很说得通。在波切特夫人看来，劳累只是小问题，做农活的人每天都会觉得累，特别是现在都积极的准备过冬的时候。尤其是一个女人要自己撑起一个庄园，劳累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解决波切特夫人的关心后韦辛雅看了看周围，似乎大家都沉浸在这样的欢快环境中，每个人都能找到伙伴嬉笑聊天，就她一个人单独沉闷地待在一边确实非常奇怪。幸好在这热闹而昏暗的环境中没什么人关注她，虽然确实没什么心情聊天，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她压着自己加入波切特夫人聊天的中年妇女队伍。和这个年纪的女人聊天的好处是，不需要你自己有什么话题，只要站在旁边假装听懂了就行了，你根本抢不到任何说话的权力。 就在宴会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乔治一身正装领着卫兵踏入会场。为了这次特殊的宴会，他特地换上了不常用的男爵礼服。男爵大人显得尊贵非常；身后的士兵们也服装整洁，个个英武不凡。 今晚的氛围是不一样的，虽然每个人都很兴奋，但豪尔男爵郑重的态度，再再显示出这是一次非常严肃而正式的宴会。在场众人也收敛随意的态度，庄园主和他们的家人都站起来以正式的礼节迎接他们的领主，直到豪尔男爵坐上了主位，互相致礼后才各就各位坐好。 这次宴会虽然简陋，却无疑是盛大的，至少是乔治亚郡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由于桌椅不够，有位置的只有乔治和主要管理官员还有卫兵们，各庄园主们当然也是有位置的，这次死里逃生的狩猎队和去营救他们的卫兵理所当然地有一席之地。 而其他庄园主的家属和孩子只能站着参与这场盛会，……有一个家属例外，那就是布辛尔夫人！或者说布辛尔一家都是特例。往常宴会，除了管理官员外，坐在乔治下首的都是伯格菲勒·怀特。这很容易理解，伯格菲勒是贵族，在没有其他比他爵位更高级的贵族时，他的位置永远都是主人的下首第一位，这个世界无论什么场合的座次都是按照职位和爵位排布的。 而现在，没有任何职务和爵位的布辛尔一家却被特特安排在了乔治的下首，仅次于伯格菲勒的位置。只因为亚尔曼现在是整个乔治亚郡默认的重要人物，他们一家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殊荣。 “各位！”乔治站起，满意地看着众人恭敬聆听的样子开始发表谈话：“我们都知道勤劳勇敢的狩猎队在这次外出中不幸地遇到了灰鼠兽，面对这些可恶的家伙，他们并没有屈服，而是拿起武器勇敢地战斗。 哦是的，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没有魔法能力，作为普通人，在面对魔兽时，特别是这样的群体魔兽的围攻，唯一的结果就是死亡。但他们没有等死！我们英勇的贵族怀特先生率先站出来，大无畏的领导着狩猎队用他们简陋的武器抵抗着魔兽的进攻，他成功的领导狩猎队顽强抵抗，为报信的人争取到了时间，这个功劳是无可磨灭的。 当然，这次的胜利也离不开我们的小布辛尔先生，虽然你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还是要先卖个关子……”突然的风趣打破稍显严肃的氛围，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气氛又轻松起来。 “让我们举起酒杯，今天大家因为一件乔治亚郡众所周知的荣耀聚在一起，虽然有所牺牲，但不幸却不能掩盖它的光辉。现在，先让我们为平安归来的人们表示祝贺，同时感谢我们英勇无谓的士兵们！” 说着，大家一起举起杯，同声祝贺，然后一口饮下美酒，相视而笑。 “接下来我们来谈谈亚尔曼·布辛尔先生！” “啪！啪！啪！”一时间，鼓掌声掩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重头戏来了，大家抑制不住兴奋热烈的鼓掌。年轻的布辛尔先生对于大家热情的反应则是严肃着一张小脸，努力地作出骄傲矜持的模样，站起来向大家欠身致敬。 掌声打断了乔治的话，但他并没有生气，他颇为骄傲地看着亚尔曼。很满意他的领民对亚尔曼地位的认可，压压手示意众人安静，说：“小布辛尔先生在这次的意外事故中起着关键性作用。没错，这个关键性作用不仅救了狩猎队的人，更是我们乔治亚郡将来最荣耀伟大的开始！乔治亚郡将不是诺维亚帝国北方领土里普通的、默默无闻的小地方……为什么？ 就在前两天，小布辛尔先生的父亲告诉我，希望我能为小布辛尔先生的伟大志向提供支持。”乔治看着布辛尔先生郑重说道：“那么我现在公开给您答复！我非常愿意并且有幸成为小布辛尔先生申请瑟尔维斯魔法学校的第一推荐人！” 众人楞了一下，随即响起了能掀翻屋顶的欢呼！ “瑟尔维斯魔法学校”啊！ 虽然他们之前说得热闹，却没想到亚尔曼的魔法能力那么强，能直接进入瑟尔维斯魔法学校。要知道，平民或许不知道其他的大大小小的魔法学校的区别，但帝国最顶尖的两所学校却是知道的。瑟尔维斯魔法学校是帝国最顶尖的专门魔法学校，帝国很多著名的伟大魔法师都出自这个学校。没有点自知之明的人，哪怕考虑报考这个学校都是自取其辱。 至于另一所据说比瑟尔维斯魔法学校还要顶级的学校，普通大众就不太了解了，甚至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毕竟那是所贵族学校，还是贵族中的天才子弟才能进的学校。虽然很多传说中的英雄和天才都出自这个学校，但和平民无关，众人只知道叫它“贵族学校”，这不是它真正的名字，可这个名字代表了它的全部。 在这种情况下，瑟尔维斯魔法学校就代表了平民已知的最高等的学府，还是平民渴望而不可及的魔法学校。 他们以为亚尔曼最多是个普通的魔法师，当然，即使是最低等的魔法师也够让他们仰望的。但，瑟尔维斯魔法学校毕业的学生不说个个都功成名就，却人人都有着光明的前途，进入贵族阶层是轻而易举的。 乔治看着现场热烈的气氛，不失时机地拿出一张羊皮纸。展示给众人说，“这就是我给小布辛尔先生的推荐书，也只有羊皮纸才能配得上做他的推荐信了。” 羊皮纸作为官方重要文件的规定用纸，以羊皮纸来做推荐信是非常正式而郑重的，这向大家表明了乔治对于亚尔曼魔法学校推荐的重视，接下来他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乔治拿着信纸对大家说：“小布辛尔先生作为乔治亚郡的第一个未来魔法师，并且刚刚不顾自己没有学过系统魔法的危险，强行催动魔法能力抵抗魔兽救人。证明了他的正直勇敢，不畏生死，这是伟大魔法师英雄们都有的优秀品质。为了我们领地将来的发展，我希望在座的庄园主们都能以领地繁荣为目标，并且是善意的和我一起向魔法学校联名推荐小布辛尔先生！” 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伯格菲勒。乔治看起来像是在征求大家同意，但他的语气可没有征求的意思。 伯格菲勒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表情更严肃骄傲了，双手握成拳，以这样不起眼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事实上他是非常想站起来反对的，他才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即使是豪尔男爵，他现在的领主。他的观点是正确而明智，没有人能以任何理由反对，也没办法说服他。 但他现在不能！或者说，他已经失去了反对的资格。 亚尔曼在这次的魔兽事故中，非常巧合地救了他的命。虽然他也有在危机中帮助他，根据贵族的准则，伯格菲勒失去了反对亚尔曼前途的资格。 …… “哦~当然，这样对我们全郡都是非常重要的大事，有谁会反对呢！”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发表自己的观点。然后，众人也争先恐后地向亚尔曼表达自己的支持，亚尔曼只有一一地表示感谢。 “当然有人想反对。” 布辛尔夫人在心里默默地想。不经意地扫过伯格菲勒不甘愿的脸后，笑得更加志得意满。虽然他表现得不明显，但她太了解这些所谓的贵族了。“哼！不甘心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儿子救了，不情愿的话你就放弃生命吧！” 感谢贵族准则，让伯格菲勒极不甘愿又不能不同意。 伯格菲勒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某种决定，他站起来对乔治说：“先把推荐信给我吧！我有资格做为第二推荐人。” 第75章 伯格菲勒干脆利落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脸色僵硬的把信件递给下一个人。 不得不以牺牲自己家族历代祖先积累起来的名誉，为毫无品德可言的家族做担保实在是屈辱无比。这件事无论做不做都违反贵族的行为准则，不为布辛尔家族担保就是忘恩负义，错得更大。 就算当初进入绝境的时候伯格菲勒也没有妥协，即使为了家族名誉他也要试图努力一下。 “名字我签好了！”伯格菲勒看了眼乔治，似乎在回应刚刚他的注视给予男爵大人想要的答案。 但这没完，他站起来就没打算坐下，似乎是有话说，大家逐渐安静微笑着等待他发表感言。 伯格菲勒决定为挽回家族荣誉而牺牲掉一些东西，于是谨慎的斟词酌句道：“我为小布辛尔先生做担保，并不是因为他光明的前途。而是回报！回报亚尔曼·布辛尔先生天生的勇敢和无与伦比的天赋，使他在这次魔兽动乱中救了我的性命，所以这是他该得到的报答。 当然，作为救命之恩。这点点当然不够，所以我决定这次出猎的所有猎物都将作为报恩的礼物送给小布辛尔先生，作为他上学的资助。” 轰！ 人群中炸了！这可真是太慷慨了，这次的猎物中可包括魔兽，不仅仅钱的问题了。无论毛皮兽肉对平民来说都是有市无价的，更何况还有珍贵的魔核！无论放到哪里都能换到大笔的金钱，对于很多小贵族来说，即使自己用不了，也可以做为家族的传承留给有前途的后裔。 事实上，卫兵们的救援还是晚了些，当然并不是无用的，正是卫兵们的到来才解救了已经脱力的人们。但，当时狩猎队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麻烦，他们去也只是扫尾而已。 他们打听过了，魔兽大多都是伯格菲勒打杀的，按照规矩，自己杀死的猎物是属于本人的。亚尔曼虽然前途远大，在这次魔兽动乱中的帮助确实无可替代，但无法改变他还是个孩子的劣势，杀伤力还是比不上成年人。 击溃魔兽的主力是伯格菲勒。 可以说伯格菲勒的表现是非常耀眼的，毕竟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带着几个没有经过训练的农夫就能搞定一群魔兽的。但却比不上魔法师的名头，那个更是金光闪闪，所以大家就忽略了他的功绩。 即使这样，猎物的归属问题还是非常明确的。灰鼠兽不是什么高级魔兽，甚至有些低等。但架不住量大，放到哪里都是一笔可观的财富。伯格菲勒这次确实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来报恩，这么说吧：如果他本人或者他的子孙后代中有一个像亚尔曼这样有能上魔法学校的时候有一笔这样的收入，像他这样的小贵族家庭就能以此作为振兴的资本。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魔兽攻击虽然有死伤，但是从鬼门关上回来的二把刀猎人们这么兴奋的原因。韦辛雅不懂，以为他们过于冷漠，所以伤春悲秋。但，如果不是能分到这种从前不敢想的战利品，也许他们也会为罗伯特的死感到伤心，现在嘛…… 其中不少人已经决定这次分到的魔兽要作为传家宝，坚决不打算卖出去。以后也好告诉子孙，“别看你爷爷是平民，当年也打过魔兽的。”这是家族历史传承，这样关乎颜面的能让后代也跟着自豪的事，能让他们比别的平民高一等，怎么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死亡而败兴？ 亚尔曼激动的不能自已，他感激地看着伯格菲勒，觉得他如此的慷慨以后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回报。 魔法学校可不是免费的，金钱就不说了，即使极其天才能够让学校免掉学费，但学习过程中耗费的魔法用品可不会免费提供。更何况亚尔曼确认要走魔法师这条道路后，想更上一层，魔晶确实是他急需的，这样的低级魔晶、兽骨和皮毛更适合一个新手。 都是魔法世界的人，即使见识浅薄也知道魔晶代表的意义不同。不知道是谁开始，人们为伯格菲勒的慷慨欢呼鼓掌，以表达自己不能言语的激动。即使这些不是给他们的，也不能抑制这股说不清缘由的激动。 而布辛尔夫人也不能自已地跟着人群鼓掌，这样的意外收入让她激动不已，内心里却涌起一股不安。但这笔财富的诱惑，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拒绝。 “哇哦！真是太好了。” 乔治大声地起哄：“既然怀特先生这样慷慨，不如我们举行个简单的仪式，您亲手挖一枚晶核交给我们的魔法师怎么样？” 这句话把整个晚宴推向□□，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过程。 “这样的虚礼就不必要了。”伯格菲勒猛然提高音量喊道：“我要说的是……”满意地看到人们又逐渐安静下来，豁出脸面把话题方向把握在自己手中，即使是撕破脸，他也不会给乔治糊弄过去的机会。 “以上做的这些只是为了报恩！即使为布辛尔家做推荐违背了贵族准则，但是我不会推脱，这是我该负的责任。”伯格菲勒停顿一下，问亚尔曼说：“小布辛尔先生。” “是的，怀特先生！”亚尔曼皱了皱眉，违背贵族准则是什么意思？ 意识到不对的布辛尔夫人在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角试图提醒他别掉入陷阱，但亚尔曼不知明白没有，依然站起来回答。 “你个人是非常优秀的，在我看来您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无可挑剔。个人的勇气，魔法师的天赋，战士的果敢，这些条件你都具备。……虽然逼迫一个孩子有些不道德，但作为即将成为魔法师的你无疑是你们家族的领头羊，我可以把你当成一个和我一样的成年人对待。 ——你认为我今天为你做的这些，足够还你的救命之恩了吗？” 这时候再迟钝的人都能明白气氛不对了。乔治一脸阴霾地看着伯格菲勒，亚尔曼也满脸晦暗，他明白自己的出身，但从来没有这么明确地感受到想要靠自己的能力突破出身限制的时候，却遭遇来自根深蒂固阶层的阻挠。 是的，他认为他向上爬的阻力来自这个社会根深蒂固的阶层观念。但他一向认为这是一个新的国家一个新的社会，是和以前不同的，只要有能力的人就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向上爬。 这时候亚尔曼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伯格菲勒这些话里的意思是反对他的，却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用意。怀特先生给他开的这些条件明明白白是帮助他的，但他话里的意思却没有支持的意思。 “当然了！”布辛尔先生嬉笑着接过话头，说道：“您的慷慨比亚尔曼的救命之恩更胜。” 这话看着谦虚，但却是被伯格菲勒逼着说出来的，听着就不那么对味了。 “布辛尔先生！我并没有否定小布辛尔先生，他的个人品格是无可挑剔的。”伯格菲勒可不会那么客气，冷眼道：“我并不想阻碍他的个人前途，我反对的是布辛尔家族！” “怀特先生，这是对我们整个家族的侮辱！”布辛尔先生怒视他低声吼道：“即使我们家的地位比不上怀特家族，也不是可以随便侮辱的。” 虽然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但这时候不跳出来更是此地无银。即使他们是清白的家庭，在家族被侮辱的时候不跳出来表示强硬的态度，以后这个地方就谁都能踩在他们头上了。 这时候即使是最近惶惶不可终日的维拉，这时候也要站出来表示对家族的支持。 “哦！哦！都坐下！都坐下！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说。”乔治这时候出来不咸不淡地打圆场了，又对伯格菲勒说：“怀特先生，您这话说得太过了。” 这时候就能明显看出阶级的好处了，伯格菲勒敢明着让乔治下不来台，堂堂领主大人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大路易却为怕得罪乔治而战战兢兢。 伯格菲勒可不理布辛尔的虚张声势，也不管乔治的递过来的虚假梯子。乔治帮着布辛尔家逼他签名，却损害了他的名誉，他也没有阻止布辛尔家往上爬的意思。这点他们都知道，没看两个人提都没提道歉的事吗。乔治也只是意思意思帮帮忙，并没有打算出力，只要损害不到他的利益，让伯格菲勒出出气也好。 他直接问亚尔曼：“小布辛尔先生，你觉得推荐信和那些魔兽能够补偿你的救命之恩吗？” “是的，怀特先生。按照价值来说您的补偿确实超过了我的付出。”亚尔曼深吸一口气“在这次狩猎过程中，也说不上谁救谁，我必须承认没有您在我估计也回不来，从这点看来，救你也是为了帮我自己。这些魔兽我受之有愧，但这不是您侮辱我家族的理由，我希望你道歉！否则我拒绝接受您的礼物和推荐信！” “亚尔曼！” 布辛尔夫人几乎尖叫出来，布辛尔先生扯住她，冲她摇了摇头。孩子长大了，要逐渐接替他们成为一家之主。更何况亚尔曼的前途决定了他不可能仅仅是一个家族的支柱，让他自己处理吧。即使失败，也是成长中必要的养料。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在孩子冲锋陷阵的时候，在他背后支持他。 “不喜欢你的家族就是侮辱吗？作为贵族出身的我还从来没听过像这样厚颜无耻的言论，布辛尔家族人人爱戴？”伯格菲勒三两句话就让亚尔曼气得涨红脸却又反驳不出话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这时候作为父亲，布辛尔先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没什么！”伯格菲勒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需要向大家说一个决定，并且希望你能配合执行。” 看布辛尔带着犹疑表情，伯格菲勒冷笑道：“你放心，对布辛尔家没有什么坏处。我签名都给你了，就不会反悔。” 他们两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于是布辛尔先生不说话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伯格菲勒傲然说道：“从今往后布辛尔家的任何一切都与我无关，布辛尔家的任何人都不在怀特家族的交际名单上。以后你们家的人离我远点！” 之前就是他大意了，认为只是小角色，结果吃了大亏。于是他威胁道：“我说出来的话，你们家的人不管愿不愿意都得照做。否则，丢脸的可不是我！”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竟是连庆功会也不参加了。 他这样简直是把布辛尔家的脸面整个踩在脚下。 底下也是嗡嗡一片。 伯格菲勒费那么大的劲，得罪人不说，还花了一大笔就为了和布辛尔家断绝往来？ 说这里的人像西方人是真没说错，说话什么的普遍直来直去的，但敢闯边关的就没有像乡下那些人一样蠢的。刚刚两家打机锋一帮人全都在装鹌鹑，一方是贵族，一家明显要发达了，别看平常大家互相可以嘻嘻哈哈的，真有事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与其在劝架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人，还不如默默地看戏。 现在装不下去了。在他们看来伯格菲勒的行为简直莫名其妙，傻得可以，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行为。于是私下里都统一了一个观点——贵族的世界平民果然不懂。 当然，对于伯格菲勒扫布辛尔家面子的理解，大多数人认为是贵族瞧不起平民，很正常。也许嚣张跋扈，但谁也不能说他错了。估计也是布辛尔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他们家女儿就不是很安分。 从两人的话里也能看出点名堂来，至少布辛尔家也不是他们看起来的那么无辜的，出身可能比他们这些平民还低。刚刚布辛尔家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再对比平常伯格菲勒对布辛尔家和别人家的态度，就可以知道点皮毛。 得到这个结论的一瞬间，乔治亚郡的居民们对于亚尔曼将要做魔法师这件事在内心产生的小小嫉妒心就得到了治愈。看，虽然你即将走向人生巅峰，但是你出身比我差。 当然，这些都是居民们私下里的小小猜测，谁也不会说出来。一句话，这两方，无论是谁他们都得罪不起。 第76章 随着伯格菲勒的离开，底下一片嗡嗡声，根据伯格菲勒的话，布辛尔家的出身显然是有猫腻的，至少亚尔曼想上魔法学校，他的出身很可能就是一大屏障。 伯格菲勒的行为在这样的场合中显然狂妄而失礼，即使他给出了大笔财物，但这些财物明显是为了还之前的恩情，要和亚尔曼断了往来的。在布辛尔家前途光明的时候断交，显然不是一个家族明智的选择，即使伯格菲勒是个贵族，但他的地位还没有达到可以无视魔法师的地步。真太不明智了，怪不得怀特家族没落到只能到这样的边陲小地讨生活的地步。 “哈哈！怀特先生真是太慷慨了。”乔治好像从没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一样，问：“谁还要给魔法学生送礼物吗？哈哈，这可是难得讨好魔法师的机会哦。” 指的就是剩下这些还不属于亚尔曼的魔兽了。 话才说完，下面又一阵沉默了，甚至那些没参与出猎的人也傻不愣登地望着异想天开的乔治。 谁那么傻啊？只是一般关系就花大笔钱讨好关系不近的魔法师？再怎么样，现在一穷二白的时候还是先顾忌自己。就是那些卫兵们也不会送，他们还用不着讨好以后不一定能见面的魔法师；即使要讨好也都是挑个雪中送炭的时候，这样才能讨来更大的好处。 要说这次推荐信中谁最占便宜，当然是作为第一推荐人的豪尔男爵，他们的领主大人了。而剩下的人只是跟风有个香火情，要说以后能有多大好处，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还没什么保障。 当下就有人不干了，大着胆子道：“送，我们是送不起的。但您要是有心给我们的魔法师送礼，我倒是可以卖给您，说个价吧。”你挑头，我送礼，礼品我出，好处归你，想得美！想讨好魔法师，自己花钱！ “是啊！是啊！多少，我看看价高的话我就不留了。这种东西做传家宝，对我这样的平民还没有钱实在。”现在一切都是起步阶段，什么都没有实惠重要。其实大多数都不怎么想留的，想做传家宝的，一想到实际问题也动摇了。 当然也有坚定地一声不吭的，这是打算给后辈留下点荣誉财产的。 布辛尔先生想开口买下，在这里买魔晶要比市面买魔晶会便宜些，毕竟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让让也是可以的。但他虽然比平常人富裕，魔法学校的学费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就是加上大路易愿意出的那笔钱也买不了多少，但他又想全部吃下。 有心想向乔治求救，哪怕是借。但开什么玩笑！这次和这老狐狸打交道就已经看出来了，表面上是个大气不计较的，一涉及金钱就变了一个样，不能带给他好处的一个子都不出。明显乔治已经得到最大的好处了，多余的可有可无的好处他是不打算帮忙了，不然也不会让伯格菲勒闹成现在这样。 布辛尔先生这一犹豫，就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你们想卖的话，不如卖给我！我给现钱，价格好说。”在旁边看热闹的卫兵们急切地加入了进来。军人们是受过特别训练的，平常打个魔兽也是家常便饭。虽然低级，但积少成多。 他一开头，其他大兵也纷纷加入抢夺的行列。一看出确实有想卖的表情，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直接把人扯到偏僻的地方私下交易。 即使打魔兽是家常便饭，但魔兽也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组队打猎还要平分。所以积攒不了多少，大多数人手上甚至没有。这也是为什么士兵们爱打猎的原因。这样荒郊野岭的边际之地，确实比内陆容易打到魔兽，碰上的魔兽相对他们也没那么危险。不用像那些魔法团队们到深山老林里用命拼，好不容易到这里来了怎么不努力赚点外快呢，回家可没有这样发财的机会。 这次这帮人二把刀猎人碰上这么一大群魔兽，在他们看来是好运，嫉妒死了好吗！深恨自己平常有空就串林子里打猎，却没走这样的狗屎运。 晚宴因为这样交易又热闹起来，一帮人羡慕他们的好运，猜测他们能发多大一笔财。这样良好的氛围中，时间很快过去，出去交易的人们回来了。当下就有士兵急着去拖拽已经属于自己的猎物，也有士兵只挖走了晶核；马上就有别的士兵和原主人交易剩下的皮肉。 回来的猎人们因为得到满意的财物喜笑颜开，回到座位，周围人纷纷打听卖了什么价钱，却只傻呵呵地笑着搪塞过去，死也不说。 总之，买卖双方各自满意。 而布辛尔夫人强自装得淡定优雅却深感愤恨：这次伯格菲勒让他们丢了大脸，这个该死的怀特。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狂妄的人丢下的施舍，因为他们谁都无法拒绝诱惑。亚尔曼如果想在学校里更进一步，这些魔晶就必不可少。和丢脸比起来，除了与怀特家老死不相往来，既能得到一笔教育基金，又能让怀特对他们的来历闭嘴是很划算的。 魔法学校里也不是世外桃源，学生们互相之间的地位也是靠魔法天赋和出身家族决定的。亚尔曼的学校申请，正式的，得到全郡庄园主的支持这是加分，除了乔治这个领主，伯格菲勒作为庄园主，加上怀特家老牌贵族身份，这也是重要的加持。直接决定了亚尔曼能不能在学校里安心学习，并且能顺利毕业。 这笔买卖做得划算不代表她不怨恨，丢了这样的大脸，使得他们家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荣誉一落千丈。其他人即使表面上不会说什么，私下里肯定猜测纷纷。说不定就有聪明的能猜到的，虽然猜到是一回事，没证据不承认是另一回事，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影响了家族名誉。要消除影响起码也要两三代之后！ 亚尔曼以后想结到合适的亲就很难了，布辛尔夫人看重的是魔法家族出身的小姐。但即使有家族对平民出身不看重，却不代表他们不看重出身，可以贫穷，却一定要身家清白。这里的人对同一地方出身的魔法师出于骄傲是不会对外乱说的，但谁又知道那些魔法家族的手段呢？惹恼了他们亚尔曼的前途就不用要了。 这时候布辛尔夫人真希望乔治能快点提出联姻的要求，至少还是位贵族家庭出身的小姐，虽然关系有点远。 乔治确实是无所谓的，对宴会上布辛尔家暗自的讨好拉拢很敷衍，反正已经得到他要的利益了，多余的就不值得他付出代价。之前布辛尔家还担心乔治会拿乔要求联姻。但他们真想多了好么，乔治虽然无赖也是有原则的。如果他们身家清白到有可能，但知道他们的出身后就打消了念头。他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不懂那些老式贵族或者上层贵族的玩意，但从解释看来，不就是情妇吗？他们家的女儿也是很宝贝的，怎么可能嫁给情妇的后代？ 不管怎么样，出身是硬伤。 “当~当~当~”有人敲响了盘子，因为是粗陶做的，并没有像瓷器或者玻璃那样清脆的响声。当然声音也不大，能听到的人都静下来，并且提醒旁边的人，这表示有人要说重要的话或者祝词。 是大路易！ 他微笑着并且骄傲的站起来，说道：“各位！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 大路易环视众人，看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等待答案满意的公布：“我已经取得布辛尔家的同意，即将迎娶维拉·布辛尔作为我的妻子并成为路易家族的一份子。婚礼将在十天后举行，到时希望大家都能来参加。” 大路易在这里耍了个花招，说的是布辛尔家同意并不是维拉本人同意。他实际上并没有向维拉求婚，本来是想慢慢来的，让她的心完全转向他，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没错，今天晚上伯格菲勒的表现确实给维拉照成极大的打击，但却爆出了亚尔曼即将上魔法学校的事，这给他增加了危机感。 谁知道布辛尔夫妇会不会反悔呢？即使他们不反悔，也不代表没有其他的变化。 作为一个庄园主，他也是很忙的，并没有很多时间时刻围着一个女人转，就算大路易能做到，也需要给维拉一点空闲的时间想他的好，爆出亚尔曼有魔法天赋的事情后，她的其他追求者将会花更多的时间在她空虚去纠缠这个女人，他不能冒这个险。还不如直接把事情定下来，之后在让她回心转意，女人嫁人后多少总会偏向丈夫的，特别是有一个厌恶她的情人。 而他选择的时机刚刚好，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维拉一晚上都恍恍惚惚的，并且似乎很畏惧她的父母，这明显是被布辛尔夫妇压制住了。而经过伯格菲勒强烈的打击之后，布辛尔小姐更加不在状态里了。在这样的公开的场合里，接二连三的发生针对布辛尔家族的事，维拉的父母也没有多余的精神处理多余的事，就算他们想反悔也要看场合，否则大路易肯定会给他们摇摇欲坠的声望来个致命打击，乔治也不会在大家都知道的污点中支持亚尔曼，魔法学校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哦！是的！”明显布辛尔先生很灵水，立刻心理神会的说道：“我认为大路易先生会给我珍爱的女儿幸福，这件婚事我们一家都非常支持。” 布辛尔夫人也适时的表达了自己的祝福和支持。 而布辛尔先生则认为这个联姻对象选得确实不错，很懂得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合的事。在这时候公布婚讯，是非常能够冲淡伯格菲勒带来的影响的；而一个即将诞生的魔法家族能够和平民结婚，在平民们看来是平易近人的，对家族的名誉是一种重要的挽回手段。 瞧！消息一得到确认，众人立刻欢呼祝福，几乎要把天上的月亮震下来。维拉的其他追求者们则咬牙切齿的懊悔自己错过了机会，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予祝福。 至于维拉那明显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婚讯的震惊表情，则被众人一致忽略了。当她望向父母寻求解释时，则被布辛尔夫人狠狠一瞪，就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是伤心哀怨还是新嫁娘的娇羞。 这个世界的婚姻，表面上看是自由的，名义上也需要双方同意，实际上却还是需要家族同意，只要家长同意了儿女的意愿并不重要。 第77章 猫 这次的晚宴，人人都有所得；或者阴私八卦的猜测，或者成为暴发户的喜悦，或者参加了一次成功晚宴的兴奋，又或者为乔治亚郡第一对新诞生的夫妇由衷的感到欢喜，似乎人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只有韦辛雅刺激大了，回到家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见到死人才发现她之前的所谓决心多么可笑，她之前的日子哪怕再积极也是浑浑噩噩的，即使勤劳，但良好的发展趋势和顺风顺水的好运让她产生了是在玩游戏的轻慢心理。如果不是那么多漫长无聊的日子，长日漫漫的辛苦劳作，她就真以为她是在玩游戏了。 可惜，罗伯特的死给她敲了个钟，这个游戏玩不好是会死人的。 韦辛雅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也许这只是在做梦，但越清醒就越来越让自己害怕得发抖。她想尖叫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却又怕惊醒什么似的咬紧牙关。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泪水无声无息地就滑落下来沾湿了枕头，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只掩盖在树枝下青白僵直的手，似乎随时会长出尖尖长长的指甲把她抓到鬼怪横行的地狱；今天晚上虽然没有熄灭蜡烛，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中房间也显得空旷得可怕。 这是活生生的死人啊！不是电视里的那种，不是听说的那种，是真实的，摆在眼前的。而且这种意外死亡是无可避免的！那种直面生死的可悲，害怕，不是那种电视里演的戏，这种真实的感觉直接把她击溃。 “让我回家吧，让我回家吧！……”韦辛雅一直默念着平生第一次曝出的执念，但直到第二天醒来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让她深深感到失望。 参加完罗伯特简单的葬礼，在短暂的沉默后，乔治亚郡因为大路易和维拉的婚礼而热闹起来。 尽管婚礼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不妨碍大家的热情，这毕竟是这个地方的第一次婚礼。即使远在军事要塞的军官们听说了，只要有时间的都表示会来参加婚礼，虽然和他们没关系，但这个地方难得有这样的热闹。 大路易当然不会拒绝，如果不是条件所限婚礼当然越盛大越好，现在他只能要求热闹体面了。 至于维拉，她从晚宴之后就没有露面，按布辛尔夫人的说法，她正积极地准备婚礼。 生活还要过下去的，韦辛雅强打起精神，在打听清楚婚礼的流程，以及作为宾客参加婚礼的要点之后就开始准备送给新人的礼物。由于她和路易兄弟的关系很好，是属于男方这边的朋友，还需要积极地帮助男方准备婚礼，装饰房屋等。 其实作为平民，需要为结婚准备的事情很简单，但却非常琐碎。和我们理解的一样，房子家产有了不需要另外做准备，但家具，家居，还有婚礼装饰，和一些婚俗用品的准备却必不能少。用十天准备婚礼，往简单来办十天是很多余的，但想把婚礼办得隆重十天是远远不够的。只能折中一下了，毕竟条件也摆在这里了，想隆重谁也没那条件。 在全乔治亚郡的人都在积极准备婚礼的时候，伯格菲勒却从来没有出现，这在人们理解中是理所当然的，已经和布辛尔家断交了，他就不可能参与婚礼。但正常的工作往来也没出现就奇怪了，即使要东西也都是早就订好的，别人送到他家里去，却恰恰暴露了他不打算出门的意图。 难道他想婚礼结束之后再出来？还是他连他们这些参加婚礼的都厌恶上了？ 众人纷纷猜测，各种八卦纷纷出炉，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关于伯格菲勒韦辛雅却不关心，她认为这样刻薄的人是没那么容易失落的，失落这种情绪也不会出现在断交断得这么干脆利落的人身上。她如今只认认真真的生活，并且想方设法的保护自己的安全。这种莫名其妙的穿越已经够糟糕了，她不想落入更糟糕的地步。 大路易婚礼的准备，当然不是时时刻刻的，而是谁有空闲谁就去帮忙，毕竟每个人都还要为自己的生活而忙碌。这也造成整个乔治亚郡更加繁忙，既要准备婚礼，又要准备过冬，确实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但人们却很精神，毕竟是为婚礼这样喜庆的事情准备，累也觉得高兴。 这天韦辛雅回来晚了，忙起来就没办法注意时间，天已经很黑，大概*点吧！吃过晚饭，她又在庄园内固定的几个地方四处转悠着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最后就去了仓库，要检查好今年的粮食和柴草确保过冬万无一失。 然而她才到仓库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大乱，是那些老鼠不安分的上串下跳，吱吱乱叫。这是在里面开狂欢舞会吗？ 韦辛雅实在是怕老鼠的，但她更怕老鼠糟蹋她的粮食，这毕竟是明年的口粮。被老鼠污染过的粮食，无论怎么样，她都是不会吃的，就算过得了心理卫生这一关，她还怕老鼠带的病菌呢。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那些老鼠糟蹋她的粮食，于是她拿起靠在墙边的农具，是一把锄头。轻手轻脚地回到仓库门口，一把用力推开门，发出咣地一声，震得周围立时安静下来，一声虫叫也没有。用手中的防风灯一照，什么也没看见，整个仓库空荡荡的并没有活物。 这些老鼠跑得真快！ 不对！ 放粮食的角落那里有一团黑，正转过头来看她，不怕人也不怕光。两只灯泡似的眼睛发出幽暗的绿光，嘴巴外面一条肉色尾巴四处乱转着，明显正在吃老鼠。正是这两颗反光的眼球才让韦辛雅发现了它 猫！ 这是外来的野猫在捉老鼠吗？似乎是跟着老鼠的踪迹来的呢。韦辛雅有些惊喜地想到，有猫就不用怕老鼠了。她还以为这个世界没有猫呢！最好找些食物把这只猫留在仓库，一定要把这只猫勾引着留下来给她看家护院。 她正美好地想着有猫以后要多喂鱼，但接下来这只猫做的一些微小动作却让韦辛雅汗毛倒竖。 那只长得像猫也吃老鼠的黑团，直接把老鼠吞下肚子，绿色的眼睛泛着幽光望着她，里面尽是贪婪邪恶的目光，似乎欣喜这自动送上门的食物。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这团生物整个气场都毫不避讳地向韦辛雅传达这个信息，她就是和它刚刚吃掉的老鼠一样的血食，只是比老鼠更好吃，更能激起这个怪物的食欲让它更饿了。 它好整以暇的转过身，目光却从没离开过她。舔一舔嘴唇，似乎在想象美妙滋味一样。立刻放弃了踩在脚下的另一只老鼠，似乎要准备开始享受更美味的血食。 它笑了，这只猫竟然会笑？那种充满邪恶的恶魔式的微笑！嘴巴弯得长长的,裂开了半张脸，露出白森森的一模一样的锯齿尖牙。还是那张猫脸，却变得狰狞可怕，这充满邪恶看血食的眼神，和电影里一样的满口尖牙，韦辛雅要是这时候还看不出不对劲就白活了。 这……这根本不是猫，你看过哪只猫能有那么大的喉咙直接活吞老鼠的？就是蛇也不是这么吞的！ 即使这毛团还没有排球大，但韦辛雅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悚告诉她，这个东西充满强大危险。 她不敢立时就跑，只抓紧了手里的锄头慢慢后退，但这怪物似乎不怕她跑，表情依旧是邪恶的微笑着慢慢地压低身体一步步向前，眼神更加犀利，这是猫科动物攻击前的信号。 韦辛雅承受不住这种威胁生命的压力，手里的锄头感觉根本就是无用之物，那种蜉蝣撼树的感觉油然而生，禁不住大叫一声往后退着跑。可惜来不及了，那怪物一跃而起，以一种不科学的方式很快跳到眼前，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口就要咬下去，目标是她的脖子，要一击致命。 第78章 子弟兵-耳光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不知哪来的重力猛地将她打到一边，韦辛雅瞬间倒地，这股力量大到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整个内脏都在震动。倒在地上是瞬间四肢像猛拍向案板的面团瞬间成了面饼，又恢复回来。 肾上腺素极速分泌，她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或者说来不及感觉。但逃过一死的韦辛雅瞬间泄了一口气，有些腿软了。但感觉后面的怪物还在追她又倒吸一口气，慌乱中四肢并用地向前爬跑。 后知后觉地听后面“锵”的一声，本能的回头，才知道一个卫兵及时赶来救了她，是杰森！ 其实声音早过了，但她这时候已经反映迟钝，看到是士兵知道自己得救才认识这个人是谁。遇到当兵的就安全了，这是深入骨子里的想法，改变不了。 那一剑刚好挡住了毫无准备的怪物，似乎拍到了它脑袋上，被打蒙了。晃晃头，一眼瞪向坏它好事的杰森，满含恶意。但对着杰森，和对上韦辛雅不同，这个怪物保持了警惕，它能识别对手的强弱。但血食的引诱使它不舍得放弃，更何况是两个血食，令它大为兴奋。 “嗷”地一声，似龙吟又似蛇叫，尖利刺耳，瞬间向前进攻。 在韦辛雅看来那怪物快如闪电，杰森呼嚇着却能应对挡下攻击，虽然一个人有些吃力。 那个防风灯早已经在慌忙中掉落熄灭，月光也不是很亮，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其实是看不清他们快速的招式来往的。只是不停的“叮叮锵锵”声和飞溅的火花在在说明他们战况的激烈程度。 那怪物不知道是身体还是爪牙，坚硬无比，连宝剑都不怕。和金属武器对招时，在极速地进攻和强大的摩擦下竟然火花四射！这需要多大的力量和多快的速度才能产生这样的效果？韦辛雅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这样的速度强度，刚刚如果招呼她身上，肯定已经死了。 “还愣着干什么？”杰森怒吼道：“快去找救兵！” 说着扔出一个管状的东西，“把这个往天上放”他似乎有点招架不住了，边打边退。 韦辛雅在黑暗中，照着他丢出的方向去找那个被丢出来的东西，好不容易找到之后研究了一下，就知道了用法。 幸好看过电视都知道有个东西叫做信号弹，杰森现在什么都来不及解释，更不可能教她怎么使用。如果是一般的人对这个能救命的东西根本就束手无策，但她稍微研究一下就大概明白了。 比韦辛雅知道的要高级点，当她对着天空扯下底下的拉环，和电视里的效果一样，像烟火一样马上就有一个刺眼的亮点呼啸着冲向天空，并在烟火特有的尖叫中着带着尾音，在天空中四散开来，然后就是轰雷一样的声音。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信号弹，希望救兵快点赶到。 杰森听到这个求救的声音就镇定下来，应付起这个怪物更有底气，没有像刚刚那样急切。 韦辛雅发出信号弹后，现在能做的，就立刻跑到厨房找到火把点起来，她觉得，杰森作为一个人对付一只夜晚行动的怪物需要光亮。逃跑是不行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逃跑都对她非常不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可惜，杰森怎么都觉得在战斗中毫无武力的人是拖累，即使韦辛雅为了扰乱他死命咬牙一个声音都不敢发出。 “别在这妨碍我，骑我的马去找卫兵！躲在镇中心，没人叫你，别回来！”杰森趁着打斗空隙怒道。 “哦！哦！”韦辛雅立刻明白了她在这里是他的累赘，把火把往地上一插，也不管稳不稳，立时跑向马匹。 于是在生死的威胁下，从没骑过马的韦辛雅爬上了马背，调整方就要骑着跑，甚至胆敢甩了一马鞭到马身上。 这匹马，不愧是战马！主人还在战斗，它是不想走的，即使打也打不走，甚至往自己主人的方向跑。但杰森一个吼吓，战马就不舍地转了个圈，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韦辛雅是真不会骑马，连缰绳都不敢抓，只压低身体尽量贴着马背，紧紧地抓住马鞍才保持平衡，等到感觉马匹慢下来的时候才敢直起腰来！ 她还真是走了狗屎运，遇到了一只有灵性的马，不然照她这样的骑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明显这匹马也不喜欢胆小鬼，明明有能力带得更好，偏偏老是在韦辛雅稍稍放松的时候又搞危险动作，直到它无聊了，确定安全之后才慢慢走。 骑马到半路，乔治带着救兵来了！ 看到在骑马的韦辛雅，问明了情况，留下一个卫兵护送她到镇中心，就呼啦啦地赶往杰森那里救援。 韦辛雅在卫兵的护送下一路无话，实在就惊吓过度惶惶不安。到了镇中心，到乔治房子里躲着。只有护送她回来的卫兵和面包师麦克陪着她。 其他人，要不就是去参加战斗了，要不就是三三两两的组队去通知各个庄园注意门户。面包师本来也要去的，但已经老了，比不过年轻人的武力值就没去拖后腿。 即使有两个人陪着，韦辛雅也坐立不安，烦躁地走来走去。 “知道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吗？”她需要说话来转移注意力，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不知道。”卫兵摇摇头。“从来没见过。” 麦克啧啧两下“听都没听过！” “这种魔兽也太厉害了，连杰森长官都打不过，估计需要动用魔法师了。”卫兵分析道。 “没那么厉害！”麦克不以为然：“杰森还能趁着空隙让韦辛雅小姐发求救信号，并且先让她逃走，说明他还能应付。” “我起初以为是野猫，它当时还吃老鼠来着。”韦辛雅拍拍自己的胸口，原先是要表示自己命大，却感到手臂和胸口一阵疼痛，翻开衣服，手臂已经青紫一片，胸口也不知怎么样了，现在也不好看。 可见当时情况又多么危险，杰森下手有多重。现在只希望没有震伤内脏，不然可就麻烦了。 “受伤那么重？”麦克一看就摇摇头，如果是男的忍忍就过去了，女的淤血很难消。“你没事经常泡个热水澡，哎呀，偏偏现在又是冷天。泡澡的时候小心别感冒了，上次你就感冒来着，要小心啊。不行的话就经常搓搓揉揉，散散淤血。” “要不是这个伤，我可能已经死了。”韦辛雅点点头又问：“我当时用力趴在地上，内脏没事吧？我感觉我当时整个内脏都要震出来了。” 麦克看了看她的脸色，又让她自己按了按胸口和肚子说说感觉，然后判断道：“没事，就是外伤，里面可能有些震动，最近少吃点东西，过几天就缓过来了。” “嘿嘿，这点你可以相信老麦克。他长年的军旅经验，治不一定能治好，看伤势却很在行。”卫兵嬉笑着揭穿麦克高深莫测的脸。“别的大毛病就不用找他了，治不好的。” “滚蛋！”麦克踢一脚，笑骂道：“明天别来吃面包了，老子看你不顺眼，这就是说实话的代价。” “谢谢！”韦辛雅终于安心了。 三人等了很久以后，两个卫兵破门而入，整齐而严肃地走过来。 “你们回来了？”韦辛雅惊喜道：“情况怎么样了。” 卫兵直直走向韦辛雅，在她还等待回答的时候，已经被gan脆利落的压倒在地上，双手被压到背后，就跟电视上警察抓坏蛋的专业擒拿术一模一样。本身韦辛雅已经受伤了，这样的二次伤害，除了一声惊叫，她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麦克问道。 “豪尔男爵的命令！”回来的卫兵只冷冷答道，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留守的两个人沉默下来，不在有其他动作只默默地看着他们执行命令。其实看回来的两个卫兵的神情举止就已经猜出他们是带着任务冲着韦辛雅去的，只是没想到那么严重，对一个没有武力的女人使用捆绑。 麦克毕竟老而弥坚，碍于军令不便询问什么，但不妨碍他暗暗观察。不经意一扫两个卫兵用来困韦辛雅的绳子，眼睛一迷，目光一闪，望向韦辛雅的目光瞬间变得警惕。 韦辛雅疼得缓过气之后，她已经被扶起来，也被绑了得差不多了，就差打结。 “你们这是干什么？”她惊惶道：“我犯什么罪了？”这是把她当贼吗？ “待会儿你去问豪尔男爵吧！我们的命令，只是把你抓捕过去。” “我会去的！”韦辛雅愤怒地挣扎道：“我现在就立刻跟你们过去，不需要捆绑，我没有犯罪，不会逃跑，也跑不过你们。你们没有证据，不能这样对待我！” “啪！” 时间静止了一下，韦辛雅脸歪过一边，整个人都呆了。 卫兵没有耐心解释，反手就是一巴掌，朝她吼道：“安静点！你只需要听从命令，我没有耐心跟你纠缠。”然后不管不顾的继续捆绑，绳子拉得非常紧，整个肉都给勒出来的感觉。 然后推着她往前走，韦辛雅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挨打，即使小时候调皮，父母也不会打耳光。 这个士兵是用上全力的，不多时脸上开始*起来，疼也是慢慢的起来的，钻心的疼，嘴巴里都是铁锈味，应该是口腔破皮了。更严重的是耳朵嗡嗡的，却怎么也比不上自尊的受伤。 打耳光，在韦辛雅看来是最侮辱人的击打方式。是报仇最解气的方法，没想到今天被人用到自己身上，哈！ 韦辛雅看着这些突然变脸的卫兵，平常嘻嘻哈哈开玩笑的士兵怎么变得那么可怕？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找她，难道是那个怪物改变了他们？可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一定要吃了她？ 这些打人的兵称得上可怕，还是翻脸无情？对比之前抱怨的那些骗吃骗喝的士兵，突然觉得他们可爱多了。 不！不对！也许是什么魔法改变了他们吧！他们是保家卫国的兵啊！怎么能打她呢？ 第79章 审问 卫兵们押送着韦幸雅一路回到她的庄园，现在她的庄园里士兵们有序的人来人往，热闹说不上，比平时有人气多了。其他人见到她回来，大多警惕着防备，气息都不一样了。 真把她当贼了？ 一直没得到解释的韦辛雅浑身疼痛麻痹，这是被绳子捆久了血液不通的后遗症。人难受了就脾气不好，这会一直没得到解释的她很愤怒。 尤其是在自己家里被人呼来喝去的感觉太糟糕了，来到她的房门口，卫兵不需要先问过她这个主人，而是先报告了，得到里面同意后才进去。哪怕这是她的财产，显然，目前这个本来属于她的房子现在有了临时的新主宰。 门开了，韦辛雅被一把推到房内，后面的门就关上了。这次那个兵手下留情了些，她只向前踉跄两步就站稳了。 面前乔治正严肃地看着她，而韦辛雅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求情或者好好询问，她已经出离愤怒到忘记害怕，忘记维护自己一贯听话老实唯唯诺诺的形象。 她瞪视着站在前面的乔治，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谋财害命吗？养肥了羊就直接下刀宰？可惜我没有任何值钱的，帮不到你的忙！” 但乔治依旧冷冷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似乎不屑回答。韦辛雅非常不爽，还没等他开口就嘲讽道：“还是您反悔给我申请的庄园了？即使反悔也用不着这样毫无理由地侮辱我，或者您认为自己是国王可以随心所欲的摆布领地里的所有人？” “闭嘴！”乔治终于被韦辛雅激怒了，他第一次领教这个平常表现得像小绵羊一样的女人如此毒舌，很有激怒人的手段。什么“把自己当国王”？让看他不顺眼的人抓到把柄他就完蛋了，这样只靠狠毒语言就能致人死地的女人真是恶毒，果然没抓错人！ 乔治迅速看了看四周，想起周围的人都是自己的亲信才放下心来。 没错，韦辛雅是故意激怒他的。她现在也只能这么做才能发泄心中的怒气。武力她没能力打倒任何一个成年男人；法律公正？开什么玩笑，这家伙是这里唯一的官方，至少她到这里这么久都没听说过这个世界有法律机构的。刚刚说乔治“国王”，从某方面来说真没说错，这里什么事都是他说得算。 现在针对她的，是这个地方的最高官员，那她就以这样的方式攻击了。 韦辛雅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这不否认，但不全是。乔治要抓捕她，没有给出任何理由，也没有正常的程序（也许这种方式就是他们的正常程序，但作为受害者，她接受不了。）她连为自己辩驳解释都做不到。对方已经不讲理了，现在他们给她的感觉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命，她无论做什么都无力回天了，还不如赚点口头上的便宜。 所以她选择骂人！ 韦辛雅是娇养长大的，一个人，性子再软，只要是娇养长大的都有脾气。这还是家教太严养成的软性子，不知道怎么骂脏话不要紧，没骂过还没见过吗？中国语言博大精深，不带脏字骂起人来毫无压力。 没错，她现在无辜被打，被当成犯人捆绑起来激起了她的娇脾气，已经不管不顾了。 韦辛雅觉得她穿越以来一直低调做人伏低做小，就为了平安过活，要求已经这么低了，却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前段时间的流言，这次的事都告诉她，有事没事都是她倒霉，无论有没有招惹别人。还不如不压着自己的脾气，任性的按自己的心意来，还活得自在点，用不着委屈自己。 但显然，乔治也不是个受气的，他扔下一块木板直接釜底抽薪，用浑厚正直的声音冷冷问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韦辛雅看到他拿出木板就知道事情要遭，小路易已经警告过了，她也好好收着，没想到却被乔治拿到了。 “你们竟然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搜查我的财产？”韦辛雅并不正面回答，企图胡搅蛮缠，指责着他们的无礼行为：“难道乔治亚郡，像我这样平民的私人财产不受保护吗？想要就直接闯到别人家里抢劫？按照你的做法，乔治亚郡还有什么前途？这个国家的建立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的种田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惜，韦辛雅认为的无礼行为，法律程序都是现代的认知，这里是另外一套。 “啪！”又是一巴掌，这次是乔治动的手。 “老实回答！别废话！”乔治怒吼道：“别以为我平常礼遇你就真当自己了不起，我是你的领主，我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现在，我再问你一遍，这是什么东西？” 乔治大人也是有原因的，韦辛雅的问题全是大帽子，全部都往政治上扯。如果他是混吃混喝的贵族就算了，偏偏他是从军队里爬起来的，对政治上多少有些敏感，这些问题一个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来这个唯唯诺诺的女人来历不简单，至少他知道的很多人都没有这么高的政治修养。但如果照他怀疑的又不可能，难道真是什么高级贵族流落民间的子弟？ 不！不可能！有这样教育的贵族不可能混得那么惨。有这样的政治修养，又擅长在语言上挖坑的那就只有间谍了。这不是不可能，这个地方颇为敏感，有间谍也不奇怪。但那些怪物又怎么解释？一时间，乔治感到韦辛雅的身份背景扑朔迷离。 韦辛雅则被乔治的气势吓到了，没经过暴力打击的人很容易被吓住，她现在不敢太过激怒乔治。刚刚的一巴掌她记住了，也看清了这个虚伪的人。但眼下这个问题确实不好糊弄过去，她拿起木板随便一看，上面有文字，有器物的设计图，有计算公式。 于是她只有实话实说：“这是我的庄园规划。” “你到现在还嘴硬！”乔治觉得韦辛雅十分狡猾：“你觉得我会信吗？你的伎俩我见得多了。你怎么解释上面诡异的图画和文字？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普通人！我知道你怀疑什么，你们所谓的魔法之前我听都没听说过，我还能是什么人？你能看出我是什么人？你觉得我是什么人？”一个一个的问题反问回去！说实话也不行，韦辛雅也愤怒了，强硬的顶撞道：“你又怀疑我什么？” 乔治觉得这就是个刺头，扎手！想问的问题从来都不老实回答。当兵出身的都不是好脾气，一把抓起她的领子把她整个提起来。 “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所以你才敢这么放肆？你给我老实回答，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然后泄愤似的把她扔到地上威胁道：“惹急了我，我多的是手段对付你，你不会想知道的。” 韦辛雅被摔到地上，身上疼痛得一阵颤抖，却倔强地抬头瞪着他：“你是从哪里怀疑我的，就凭这个不同的文字？世界那么大，有不同的东西，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文字有什么奇怪的。你没见识没文化就不要胡乱猜疑！” 乔治眼神微缩，他本身起点就低，当兵后才千方百计的学文字。没文化是他的硬伤，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学到和别人一样。即使如此很多高深的知识他都不知道，同是士兵出身的威绅如今是北方都城的土地行政官员并且前途无量。而他，功勋能力样样不缺，却要费尽心机才能得到这块边陲小地作为领地，如无意外他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到顶了。 “看起来你知道很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乔治控制住脾气，阴狠地哄诱道。 趴在地上太过狼狈低微，她不愿意这样，即使疼痛也一点一点地爬到椅子边，靠在椅子上尽量挽回自己的尊严。 “我是知道很多，可惜无论我说什么你会信吗？”韦辛雅冷哼道：“你现在对我的偏见即使笨蛋都能感觉出来，你怀疑我什么？间谍？不说你们的防范有多严，整个乔治亚郡出门最少的大概就是我了。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培养这样没有工作效率的间谍？” 刚刚有一瞬间乔治确实把她怀疑成间谍，韦辛雅不知道，她只知道间谍比所谓的巫师好洗白。 “如果我是间谍，那接头的上线又是谁？”韦辛雅反问，然后用下巴指指那块木板，“你看看那个，同样的木板，唯一可以让你猜测到我是间谍的就是地势图了，可那是我庄园范围内的地图，只要稍微对比一下就能看出来。这样的地图，对间谍有什么用？” “那些奇怪的符号呢？那些诡异的图画呢？”乔治步步紧逼。 “这张是水车的设计图，别的地方有水车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不然那么多面粉是靠什么磨出来的？这是器械只是看起来复杂一点？简单的还有我的规划的田地设计图，你能根据我的庄园的大小形状，对比就能看得出来。如果你不相信这是器械，同样的器械我还有实物，是用来打地桩的，就在外面，你找出来看一下就知道了，那个东西简单，甚至都不需要设计。”韦辛雅解释的时候尽量保持心平气和，这不是任性的时候，她还分得清轻重。 “谁都知道我一个女人经营庄园非常辛苦，我自然要想办法减轻我的负担。那些器械只是为了让我更省力而已，不然只靠死力气，我怎么可能活到现在？”韦辛雅辩白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信心满满，但时间久了我就知道，我的力气甚至比不上这里任何一个常年做农活的年轻姑娘！不想办法，这个庄园早就废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些图不是为了你那些古怪的符号打掩护的。”乔治不得不怀疑，那些文字符号似乎是有魔力的，竟然让人觉得有些美感，有时不知不觉就能给人看入迷了，虽然只是一瞬间。这太诡异了。 “我不和你绕弯子，这些符号是不是巫术？” “巫术？哈~” 韦辛雅是想到这个可能，但她打死都不能承认。想到西方中世纪那些可怜女巫的下场，死都不敢松口。 “你们连带魔法血统的人都能感觉出来，这个东西有没有法术在里面你会不知道？你到底是看我哪里不顺眼？”语气里说不出的愤怒和讽刺。 “好！好！好！你这时候嘴硬，等我查出来你就死定了！”看来问不出什么了。 谈话陷入僵局，乔治不信任她也问不出自己想要的问题，韦辛雅却无法对他作出解释，或者说是他想要的那种解释。 “大人，怀特先生和小布辛尔先生到了。”外面的卫兵声音洪亮地通报。 “请他们进来！” 伯格菲勒一身精美的戎装，步伐沉稳目光坚定地走进来。连亚尔曼的腰间都配了一把剑，浑身意气风发的样子。 第80章 伯格菲勒一进来就看到了靠在椅子边上被五花大绑，似乎被使用暴力后过于凄惨的韦辛雅。 也许是见的多了吧。他只瞟了一眼就淡定地回头，等待乔治的吩咐，眼角都没跳一下。目光平静无波，就像路上看到的平常风景，无聊透顶。哪怕，韦辛雅和他已经是合作伙伴关系；哪怕，最近他和韦辛雅在大家看来关系很好；这时候也没有多余的眼光给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倒是韦辛雅，因为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撞破，还是熟悉的朋友，这令她非常难堪，掩耳盗铃的把脸撇到一边，似乎这样大家都看不到她。她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受了委屈也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更何况是这样狼狈的时刻。 亚尔曼毕竟年轻，养气功夫还不到家，一看到被捆绑结实的韦辛雅，那脸肿得老高。“啊”的一声地问道：“男爵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真是令人惊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亚尔曼并不认为这样弱的人用得着这样对待。就像韦辛雅说的，她并没有什么财产。就算乔治有心谋夺什么，也不该是在这紧急的时刻。 伯格菲勒轻蔑地丢过去一个眼神：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分不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乔治摆摆手：“先说说外面的情况。” “是！” 到底是特别培养出来的，亚尔曼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就问了这么一句。才刚准备回答乔治的问题，就被伯格菲勒抢先了。 还一点看不他要抢话的内疚，仿佛这是应该的。话里很有内容，条理清晰又具体。这也没错，伯格菲勒的地位比他高，按照规矩，他有优先发言权。 但在亚尔曼看来，乔治是向他问话的，就应该是他来回答。不过他也忍下来了，毕竟工作做了没人能抹杀掉，不需要争这样没意义的事。 于是在伯格菲勒回报完了之后才补充道：“各个庄园我都去检查过了，其他庄园都很安全，没有魔法气息。看来，这种魔兽都只是出现在韦辛雅小姐的庄园范围内。这种魔法气息现在已经很淡，那些魔兽应该都被消灭了，现在是安全的。最多可能森林深处有，那已经太远了。” 然后就没再说多余的话，刚刚的教训很实在，人是在错误中成长的，这种经验很宝贵。 “嗯！你们做得很好。”乔治也不吝赞赏。“森林里的不用管，那是暗精灵的地盘，只要我们这里安全就好。”精灵那些人，你想帮忙人家也不会领情。 伯格菲勒斟酌一下才开口问：“韦辛雅小姐跟这次的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亚尔曼听了目光灼灼地望着乔治，期待听到答案。但他不认为韦辛雅和这些魔兽有什么关系，她甚至没有任何魔法血统。如果是她在外招惹回来也就罢了，但，一、她没那个本事把魔兽招惹了还能活着逃回庄园，二、精灵聚集地的周围是没有可能有野生魔兽的。 乔治看着两人，沉吟道：“告诉你们也没什么，这件事非常蹊跷，你们也参详一下吧。” “这次的魔兽出现的莫名其妙又极难对付，从来没人见过，也不知道它的弱点。我们也是靠了人多实力不弱才勉强消灭了。不然，没有魔法师在估计要死很多人，这次受伤的也不少。” 停顿了一下，又说：“当然，这也正常。高级点的魔兽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色。但奇怪的事，这些魔兽死了之后都化成黑气消失了，别说魔晶，连皮肉都没留下来。” “竟然有这样的魔兽？”亚尔曼想象不出来，内心里也为士兵们可惜，费尽生死打下的魔兽竟然什么都没得到，还很容易搭上一条命…… 乔治怅然道：“要不是亲眼见过我也不相信，都弄不清是什么怪物。幸好我手下有个士兵听说过类似的魔兽……” 然后脸色一寒：“那不是魔兽，是魔物！” “魔物！”伯格菲勒和亚尔曼一齐变了脸色。 亚尔曼急问：“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魔物？” 传说中只存在于深山老林的物种，数量稀少罕见；但名气很大，很多著名的魔法团队都遇到过。遇到了不仅自己损失大，也不会有其他收获，这次就算白走了。那些魔物抵御不住活物的引诱，有它们在的地方都不会有别的活物。尽管传说版本和强弱不一，但有一点是一样的，死了会消失，更加没有晶核。 乔治说道：“那个士兵家族有些名气，根据记载，传说中的巫师也能利用邪术召唤魔物。” “所以你怀疑……”伯格菲勒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沉默的韦辛雅，意思很明白。 乔治厌恶地看了韦辛雅一眼，说：“韦辛雅是不是巫师我不知道，但她肯定会邪术！” “我呸！”韦辛雅不客气地朝他们三人的方向吐出带血的唾沫以示愤慨，刚刚的话她倒听得明白。 “拿我当替罪羊，不过是为了掩饰你治理地方的无能，你就是个当兵的料，没有命令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没能力当领主就不要强出这个头！” 乔治气得恨不得上去就给她一脚却被伯格菲勒及时拦下来：“你的一脚她就死了，总要问点东西出来。” “死了才好！你不知道，这女人藏得深，根本不是平时老实的样子。口才犀利，奸险狡诈，根本问不出来。” “我们问不出不代表别人不行，再不然交给魔法师们，他们会敢兴趣的。”关于韦辛雅的言辞他是领教过的，但没想到竟然还能这么毒舌。 但韦辛雅刚刚的话伯格菲勒却深以为然，他是老牌贵族，最看不起没有家族底蕴的暴发户，乔治就属于这一类。没有家族的系统培养怎么可能治理地方不出纰漏，在他看来，只有真正的贵族出身才能使地方繁荣。 “我也不是随便怀疑的。”乔治指了指地上的木板：“你们看看那个，那就是证据！那上面的文字、图画和符号非常诡异，我怀疑那就是那些魔物的由来。” 伯格菲勒捡起木板，上面的图画很熟悉，那是他们共同研究的器械，但那些奇怪的文字，确实非常可疑。就像乔治说的，也许这是巫术。 亚尔曼也凑上去，但他仅相信自己的判断。说：“豪尔男爵，我不认可您的猜测。这些东西，这座房子和韦辛雅小姐都没有任何的魔法波动。” 乔治冷哼一声：“你还年轻，这个世界有太多你没见过的东西了。”就差没说你道行浅了，亚尔曼甚至还不是魔法学生。 不小心看到伯格菲勒不经意勾起的嘴角，嘲讽而轻蔑。这两家真是结仇了，不能指望他给新人教个乖了，这些该死的贵族，把重要知识都捂得紧紧的。但另外又一想，也许怀特家根本就没有记载，毕竟这很偏门。 于是乔治乐得显摆起刚得到的新知识：“巫术并不来源于魔法，没有魔法气息并不奇怪。”多的就不肯说了，这些都是要传家的。 亚尔曼蠕动一下嘴唇，却没再说什么。他还是不相信韦辛雅有什么问题，但确实无法反驳乔治的话。 这里没有人对韦辛雅遭受的对待有任何异议，在他们的认知里，被怀疑的平民，被这样对待是正常的，只有有地位的人才会有特殊待遇。 “大人！小路易求见。”外面的士兵通报。 “不见！”乔治想也没想就厌烦的拒绝，这时候来添乱！ “还是见见吧！”伯格菲勒漫不经心地劝道：“虽然有危机的时候贵族有义务无条件协助治安，但平民有心尽力也不能令他们失望，毕竟他们也是领地的一份子。” 这是明晃晃地指责亚尔曼僭越，以平民的身份做贵族才能做的事。 “我认为能力很重要，特别是需要运用到我专长的时候。”亚尔曼大声说道：“怀特先生说得很对，作为乔治亚郡的一份子就应该尽一份力，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这是寒碜他光有贵族身份和魔法血脉，却没有魔法能力。亚尔曼也不是没有反击能力的。 “咳~”乔治不自在地假咳一声，其实他最不看重这些身份上的屏障，毕竟他也是从底下爬上来的。什么人有用、好用，就用什么人，他在好处面前最讲究实际。但毕竟身在这个圈子里，多少要守点这个圈子的规矩不然会一直被排斥在外。 “毕竟小布辛尔先生是未来的魔法师。”尽管要守规矩，但魔法师的影响力也不能忽视。 “依照路易兄弟的能力，将来未必不能取得更好的地位。”伯格菲勒寸步不让：“将来谁说得准呢，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从下等人踏踏实实地爬上来的。” 这是暗指布辛尔家出身不正。 “卫兵！让小路易进来。”乔治没心情听他们打机锋，不小心把他也给扯进去。 第81章 小路易一进来就瞄到倒地的韦辛雅，不注意不行，实在是太突兀了。尽管她把脸撇到一边，还是能看见红红肿肿的半边脸，身上衣服脏得不行，和另外光鲜的几人实在是对比强烈。 “哟！都用上缚魔绳了？”小路易吊儿郎当不正经地调侃：“这阵仗真够大的呀！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伯格菲勒目光一闪，看向小路易的眼神里别有深意。 亚尔曼则回头仔细看那捆绑用是绳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名堂，果然是自己能力不足吗？ “你来到底什么事？”乔治皱着眉问。 “不是说郡里出现了魔兽吗？为了我的小命着想，得过来问清楚啊！我可是特别估算着时间来的，这时候怎么样你们都该处理完了。” “真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就该老老实实地躲在家里，不是出来乱晃！”乔治瞪着小路易：“安分点才是保命之道。” “都是经过战乱的，活着的都知道，如果不是堡垒最好还是不要在家里呆着等死。”小路易指了指韦辛雅：“那个不是一直很安分吗？现在看起来像是保不住命的样子！” 伯格菲勒以眼神询问乔治，反正今天的事也瞒不下来，不如公开。但他依旧需要询问过最高指挥官，得到同意后才拿出木板递给小路易。解释说：“因为魔兽的出现，豪尔男爵为了保证领地内的绝对安全，在这间屋子里搜查出了这个。我们现在怀疑韦辛雅小姐和最近出现的魔兽有关。” 他并没有开诚布公，把这次出现的魔物放到魔兽身上。上次出现的魔兽动乱，即使已经过去了，但也是表面的，这时候这里需要绝对的安定，让郡民绝对的安心。 魔兽，即使是在这种荒芜的边境理所当然会出现的意外，也要打压成*。让人们觉得只要除掉这个“*”就可以安全了，这里的人毕竟都是平民，安全感比什么都重要，不然人心浮动不利于行政安全。 小路易接过木板不在意的瞄了两眼，他太知道这是什么了。 “就这？”带着鄙视的目光看着三人，看不起人的表现非常明显。 “豪尔男爵怀疑这样诡异陌生的文字就是巫术的载体。”伯格菲勒只说乔治，对于自己的态度临摹两可。 “路易先生，我知道你和韦辛雅小姐关系很好，但这是关于所有庄园安全的大事，您还是慎重点好。”亚尔曼看他们一个毫不粘手，一个懒得理人，只好上前劝道。即使他不认可乔治和伯格菲勒的说辞，也无法证明韦辛雅的清白，但好歹别让小路易陷进去。 “文字和我们知道的不一样而已，听说魔法师用的魔咒文字都是带着魔法的，可这上面……你们能感觉出什么吗？”路易尤带鄙视地对伯格菲勒说：“豪尔男爵和小布辛尔先生不明白就算了，怎么怀特先生也这样认为呢？您的家族可是小有名气的古老家族啊。” 伯格菲勒被噎了一下，第一次被人鄙视家族。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我不认为你一个平民会比我懂得更多。” …… “直接说吧！反正他们早晚要知道。”乔治看他们掰扯不完了，于是挥挥手，至于解释的工作肯定不是他来。 伯格菲勒被气到了，于是说明工作由亚尔曼来担任。 听完亚尔曼的说明，小路易吧唧吧唧嘴深深地看了韦辛雅一眼，怜悯地说：“你可真够倒霉的！” 这完全是发自于内心的感慨，这么寸的事都能遇上。也不知道到底是倒霉还是幸运，她一个普通人遇到魔物还能活下来，可真是命大。 第82章 使用缚魔绳只是出于谨慎，任何在生死边缘工作过很长时间的人都不会少了谨慎值得您收藏 更何况是这种新的极其危险的魔法……或者说魔物生物，在未知的情况下谨慎是没有错的。 其实乔治内心里根本不相信那个懦弱得过分的韦辛雅会是什么危险人物，但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只要稍微有疑点的都需要调查清楚后才能证实清白。她作为事发地的主人，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女人，非常巧合地在这种在这种极度危险的生物下活了下来，在任何人看来都是非常可疑的。 至于韦辛雅认为的侮辱性审查，在这里都是正常的。只要被怀疑，官方采取什么行动都是合法的，哪怕打死打残，你只能认倒霉。所谓合乎规矩的调查，那是只有贵族能享受的特权，很遗憾在平民里是没有的。 乔治只是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走合法程序而已，事实上士兵们已经因为熟人而手下留情了，不然就不是打耳光而已。但没想到韦辛雅这个人不经查，不但胆敢反抗，还越查漏洞越多。 就不说那些可疑的木板了，就是对他本人的无礼反驳都能看得出她本人的教育背景不可能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无知。当然，即使到现在乔治也没觉得韦辛雅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任何人的地方。最多是有些学识而已，虽然不知道学的到底是什么。（可怜的韦辛雅平时的表现弱爆了，没人会担心一个胆小的弱鸡的攻击力。）可惜的是，这只弱鸡在力图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用错了方法，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攻击力。 其实也不能全怪韦辛雅，这一个晚上都没结束，就经历了这么多。又是出现不知名的吃人妖怪，又是生死考验，现在还被怀疑被殴打，一般人早就崩溃了。 额……韦辛雅本身就是一般人，能撑到现在是源于她是性别优势。女性要比男人更能忍受痛苦磨难，当然，如果是男人，乔治这帮人现做的会是打一顿，打个半死再开始审问。所以作为女性是很有优势的。 韦辛雅看起来骂人很尖锐，条理清晰，实际上已经有些混乱了，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正处于愤怒、委屈、害怕等复杂的负面情绪中。当然，这时候没有心理学这东西，谁也看不出来。 这时候小路易跳了出来，乔治在韦辛雅这里受的气，正好可以拿小路易出气，稍微平息了一点怒气。但小路易也是气人的高手，你还得憋着，又抓不住他的把柄，无赖得很。和他计较，反而是你无礼。 在场的人都被小路易乱挤八糟的话打乱了思维，如果静下心来思考，就会发现小路易的说法有很多疑点。（你不能指望临时说谎的人能有多么完美的借口。）就算他想为韦辛雅证明清白，但是他说得越多疑点也越来越多。等于是拆了东墙补西墙，问题是西墙还没补上，东墙就已经漏出来了。 “好吧！关于韦辛雅小姐的身份承认我撒谎了！”小路易说到后面也许意识到了自己问题，为了防止日后的麻烦，干脆非常光棍的推翻了之前的说法。“但我大部分都是实话！我发誓！” 没人给他机会解释清楚，两个卫兵非常干脆地把小路易整个人绑好，确保他没办法逃跑。 “我觉得把你们两个一起处死会比较省事。”乔治抽出腰间的佩剑咬牙切齿地威胁：“这样我就不需要辨别你们到底有罪还是无辜的了。” “嗨！嗨！”小路易急忙道：“想想我哥哥马上就要举行的婚礼，想想韦辛雅小姐今年的收获。处死我们你的损失可大了，韦辛雅小姐可是已经还债完了的。” “怀特先生可以作证！就算韦辛雅小姐和那些荣耀的贵族家庭传承没有关系，也不能证明这些文字就是巫师的。这肯定是那些贵族们发财的技艺的秘密关键，以前的贵族老爷们有钱可不光是因为身份和魔法！他们有不少的赚钱秘法！” 小路易不遗余力地证明自己的观点：“我自己还会他们的秘技做葡萄酒呢，当然，这需要韦辛雅小姐的帮助。那些在黑暗里偷偷摸摸的巫师根本不需要财富，她会的技艺可都是能发财的，和那些神秘法术没关系！您再想想炕床，看起来很神奇，但是我们一看就会，并没有什么神秘的。韦辛雅小姐的技艺和文字就是这方面的！” 乔治回头望着伯格菲勒，眼中询问的意味浓厚。实上他对葡萄酒的兴趣比较大，但他没好意思问。葡萄酒的价值没人比他更明白了，如果品质好，光是税收就能繁荣他的家族。 伯格菲勒无法，只好解释道：“我和小路易先生以及韦辛雅小姐有合作意向，是关于生意方面的。确实让我受益良多，这些图画我之前看过，其中有部分是为我的农场规划的，但之前我确实没见过这样的文字。” “噢~是的，是的！我也是学技艺的我知道。”小路易说：“很多工匠只把技艺传给自己的儿子，高级点的工匠还会发明些别人不懂的符号作为记录自己技艺的文字，虽然只有一两个，但确实别人不会懂的。也许是这方面呢？这样的秘密我们不好挖啊。” “这倒是。”亚尔曼补充说道：“我就见过一些铁匠写的一些奇怪的符号，只有他们看得懂。”听了这些解释，他更认为这两人是无辜的，尽力为他们证明清白。 乔治把佩剑装好，语气开始缓和。说：“不论怎么样，还是需要请魔法师来看检查过才能保证安全！你们最好老实点，别再给我惹麻烦。”这表示他暂时放过这件事了。 听到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更为专业和深入的调查需要靠魔法师，要到军镇去才能请到。离乔治亚郡算近的了，不赶路只需要来回四天时间，就算赶路也不会太快。 在这期间，韦辛雅还是被捆绑着，就算有小路易不予余力地证明，也没有得到相应的信任。至于小路易，同样也是被五花大绑。 两人都被扔在客厅里，不管是乔治还是亚尔曼，谁都没时间管他们。桌上的蜡烛也没被他们想起来灭掉省点钱，这算是无意中的仁慈。 韦辛雅觉得浑身都很疼，脸上火辣辣的也很疼，应该是脸肿了。那些威胁她的人不在，让她心里上有些放松，但更多的是彷徨。委屈是一定有的，委屈给谁看呢？只能自己忍着。这里还有个小路易，对她来说就算是朋友也是外人。 “不……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愿意来为我作证。”韦辛雅尝试了几次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着不尴不尬的话“只是连累你了，我非常抱歉。” “我也不知道我犯什么傻。”小路易叹了口气说：“我现在都有点后悔了。” 韦辛雅被堵得难受，嘴里喏喏地说了句无关紧要的“对不起！”就沉默了。 …… “哎！”小路易似乎等得无聊了。“我之前说的，你的回答呢？” “啊？你之前问我什么了？” “就……就是那什么，说你是我未婚妻啊。” ……韦辛雅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又沉默下来。她还真的什么都没想，因为根本没什么感觉。这时候他问起来，又觉得尴尬无语，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你说句话啊！”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回应的小路易干脆催了起来。 “你说……我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知道怕了？那你干嘛老是顶撞乔治？实在不行说实话不就好了。” “说实话也是死，他们不会相信的。如果那么简单，为什么你还会帮我撒谎？”韦辛雅反问道。 “把你能说的实话说出来就行了，不需要全盘托出。”小路易解释道：“我又不知道你的哪些是需要保密的，但是你对乔治亚郡的功绩摆在那里，乔治除非拿到充分的证据，否则是不敢轻易地对你做什么的。” “只是怀疑就开始严刑拷打了？路易，我没有和你们一样强壮的身体，我……我受不了的！我从小就没吃过苦，这样的疼痛会让我屈打成招。你知道屈打成招是什么意思吗？” “没那么严重……” “你是想说他们不会那么绝情的对我是吗？在他们动手的时候我就不报希望了，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对朋友单方面的殴打之后还会平等对待的。即使不算朋友，我觉得我和那些卫兵们还算有点交情，来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我以后很难轻松的面对那些士兵了……至于乔治，他本来就是我们的上官，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并不会对他报太大的希望，但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凶恶，说翻脸就翻脸。” “嗨~韦辛雅小姐，你误入歧途了。”小路易解释道：“他们对你很好了，你大概没在城市里待过。我见过小偷被抓到直接砍手的，强盗是被直接吊死的，那些被抓的人可不一定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们有罪。而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之前的功绩，如果不是他们还需要查根源，大约你应该会先被打断腿后再拖过来问话。哦~鉴于你被怀疑是巫师，应该先拔掉舌头，防止念咒语什么的。” “真是愚昧得可怕……” “所以别沮丧了，看他们对你多好，用的是缚魔绳，而没有伤害你。查清楚了就会放了你的，他们都特别为你去请魔法师了。真幸运魔法师离我们很近，别的地方如果找不到魔法师的话，为了防止魔物蔓延是会直接处死怀疑者的。” 所以被殴打不算伤害吗？ “路易，等有人来的时候你就想办法脱罪吧！断绝和我的任何关系。你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漏算了一点，这里是边陲，而我的家旁边就是好战的暗精灵的地盘。这样的边境出现一点小事都是大问题，更何况这种真正的重大纰漏。国家之间的纠葛没有那么容易解决，这件事操作不好，我就是那个替罪羊。” 第83章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大约能在临死前看看传说中的精灵。如果这算运气的话，不是说精灵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么。”韦辛雅干笑着，已经开始苦中作乐了。 听到这个，小路易脸色有些晦暗，强打起精神说：“别老往坏的方面想，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其实精灵根本不管人类的事情，只要没有冒犯到他们，事实上他们什么都不管。这件事主要还是看乔治怎么打算，但我能猜出来，你最多吃点苦头。”越说越觉得是这样，精灵们石头般的冷血是出了名的。 “我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也知道点局势。路易先生，这可是才战争结束没多久啊，边境双方都是最敏感的时候。我们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精灵那边不可能不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们那个军镇是用来干什么的？你们总说我和暗精灵有些像，他们长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小路易摇头：“只是听说暗精灵的显著标志就是夜幕一样的头发和星辰一样的眼睛，精灵么，据说受天神宠爱，长相都是绝美的。之前还和我们打过一仗，武力不弱非常悍勇，和他们美丽的外表不是很相称！” “越美丽越危险吗？你知道吗，我非常讨厌你们说我长得像暗精灵，那让我感觉被开除人类之外。” “那是夸奖，韦辛雅小姐。”小路易无奈地说：“你的头发很漂亮，大家都羡慕你。” “但你不能否认，这样的夸奖大多数并不真心，甚至是有些人故意地一再提醒大家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并且比任何人都来历不明。事实上，我已经尽力向你们靠拢了，尽量消除隔阂，但大概不是很成功，所以我也尽量少出门。” 小路易翻了个白眼：“女人总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并不奇怪，有点像校园……一群孩子当中总要找出一个特别点的来欺负，无关这个孩子是聪明还是愚笨，这样其他孩子才能培养出更有默契的友谊。这是人类中天生的残忍……说这些现在也没用了，大家对我的态度是友是敌，也要我能活过这关才有所谓。” …… “你如果实在不擅长和人交际的话，以后都交给我吧。你只要做你更擅长的事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会替你解决的。我是说真的……”小路易的语气开始急切起来：“别再转移话题了，这种事情上男人的勇气不多，请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愿不愿意做我的未婚妻？” 韦辛雅闭上眼睛一个深呼吸，她没有害羞，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小路易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 “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有追求过我。”但这种问题在朋友之间确实很尴尬。 “我觉得我这时候能来，就是追求你的最明确的表现。” “但你之前，就在几天前你还一直撮合我和怀特先生……”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觉得我们两个才是最合适的。你嫁给我，要比嫁给怀特先生幸福多了，事实上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轻松……” “停！” 韦辛雅不由得一阵激灵，鸡皮掉满地，说这种话的对象不对，真是太肉麻了。“别说这种假大空的话，作为朋友，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你还当我是你朋友的话。” “没那么复杂，我想和你结婚。”小路易很光棍：“就这么简单。”说话的语气好像口渴了要喝水一样。 “你……”韦辛雅气急，你想我就要嫁吗？这样的态度实在没办法信任，虽然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但小路易就是有这种本事，一件很正经的事让他讲得很不真诚，很不值得信任。 “怎么？你以为我要说说伟大的爱情？”小路易调整了一下不舒服的姿势，让自己好受些。“别傻了，你和我都没有那种多余的时间浪费。” “事实上，和你结婚，我觉得我们是不会幸福的。” 小路易语气一转，瘪瘪嘴批评道：“看看你的房子，我怀疑如果不是需要待客，你的客厅是直接当成仓库来用的，一点装饰都没有。看看你的庄园，那么漂亮的景色被你东一个篱笆西一个围栏破坏殆尽。多漂亮的房子，多优美的庄园，我再也没有见过比这糟蹋的布置了，家是休息的地方，并不是只要打扫干净就可以了的，你还记得被你称作花园的乱草丛里原来种的是什么吗？” 又四处打量着，说：“别说外面那些大环境了，我当你没力气，忙不过来。可你窗台上的花瓶总可以换吧，里的花都干了几个月了，你都没打算换新的吗？单身汉的餐桌上都摆着几颗果子，你这光秃秃的是卖家具的吗？壁炉上竟然堆放杂物，噢~那是抹布吧，抹布怎么能放在壁炉上面呢？甚至还有烧火棍……噢~我不想说了，作为一个女主人，你真是太失败了。你的房子连个基本的布置都没有，这是旅馆吗？旅馆都比你这里好，你这里根本就只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闭嘴！”韦辛雅瞪着说得兴起的小路易，她觉得自己暂时没钱，也没有多余的人手，所以一直没有像别的家庭那样装修自己的房子。当然她承认，别人的家，比如波切特夫人的家明明就是简单的装饰，硬是和她看过的外国别墅效果差不多。而她也学着装饰自己的房子，只是效果差多了。 但这不是他数落他的理由。气愤道：“我就是这样的，就是学不会那些装点房子的办法，我是不会改的，我的日子只需要过得舒服就可以了。不好意思，我大概做不了什么贤妻良母。” “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贤妻良母。”小路易意外地很包容韦辛雅的脾气。 “我想和你结婚，是为了过更好的生活。不是简单做家务就能过上好生活的，别否认，你和我一样不甘平凡。你平常和老鼠一样胆小，但你努力地跟上别人的脚步，跟不上你也会另外想办法。虽然有运气的成分在，你成功了，但不可否认你确实很努力地研究怎么样让自己生活更好的办法。你似乎很骄傲，并不屑于和别人做一样的事，虽然你的农业研究我并不看好，但至少你在努力，就算后面失败了，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过。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主人，至少现在不是。我也不需要什么贤妻良母，我希望我们将来能过上富翁一样的生活，我需要我的妻子理解我，而不是抱怨我不顾家和不切实际。在外人看来，你比我更不切实际，但我相信你能理解我，我们两个一起能尽快的实现这个愿望。 说实话，我并不想当个农夫过一辈子。这里人人都以为努力种田就能提高自己的地位，雇不到工人算什么农场主，只不过是个农夫而已。努力挣钱才是实际的，将来有钱了，我们就请一个能干的女管家，再请无数的仆人，我们甚至能过得比贵族还舒服，到时候没人会觉得你是一个不合格的女主人。” 韦辛雅定定地望着他，这次小路易的神情很正经。她突然有些心虚，别过头去，虽然不知道自己再心虚什么，反正不敢和小路易对视。 “谢谢你的夸奖和肯定。”也许心虚的是这个，不可否认她还有点小羞涩。“呃……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搞得有点像相亲，就是场面有点搞笑，两个人都坐在地上，还都被五花大绑着。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就各方面来说，你很适合我。” “可我不一定要嫁给你。”也许这样说有点过于傲气，韦辛雅改口说：“我是说，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很好的伙伴。而且从来没想过要嫁人，也没必要靠嫁人过更好的生活。而且你都不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吗？过两天估计我就要被乔治处死了，不是说让你尽快和我脱离关系么，现在向我求婚，你怎么也不看一下情况？”也许死了之后能回家吧，她想。 “你总是要结婚的。”小路易说道：“我们都躲不过，乔治不会让乔治亚郡的任何人单身，必要的时候他会采取非常手段。你别以为我撒谎，领主有这个权利，并且他似乎已经有了私下的措施。你们女人还好，我们男人能娶上寡妇都谢天谢地。” “你可刚刚领教过我们豪尔男爵的强硬手段。想想看，我们两个熟人结婚，总比你和不认识的人进礼堂要好多了。你不必担心别人说你靠我生活，这是做丈夫的义务，我愿意做你的后盾。而且你早就证明了只靠你自己就能生活的很好，你可以保留你的所有财产，做您愿意做的任何事。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做自己的事业，必要地时候可以用钱砸死我，我不介意吃软饭。或者继续进行你那个多余的农业试验……”小路易顿了一下，还是不死心地劝道：“如果是作为你的未婚夫，我还是非常真诚的向你建议做畜牧业的实验比较划算，农业这种项目一点都不赚钱！” “闭嘴！” “好吧！如果你不习惯身份的转变，我们也暂时只是未婚夫妻。我自己也需要习惯，重要的是，我得先把债务还完后再考虑和你结婚的事。至于你担心的安全问题……” 小路易突然站起，身上的绳子哗啦啦地往下掉。一身轻松地走到目瞪口呆的韦辛雅面前蹲下，坚定地看着她说：“相信我，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第84章 “你怎么办到的？”韦辛雅既惊又喜的问道，都没见他有什么大动作绳子就自己掉下来了，好像根本就没绑令她十分佩服 。 “没点活命的小技巧怎么可能在战乱中成功留到现在。”小路易一身轻松地蹲在韦辛雅面前，笑得阳光而奸诈地显摆他的特别能力，别问她是怎么看出这么艰难的表情的，这个人就是事笑成这样的。 “怎么样？答应嫁给我就帮你松绑。这绳子绑得这么紧，时间久了全身的肉会烂掉的哦。” 听到这，她脸色又暗淡下来。感觉被逼迫一样，真特么操蛋！但听他说那么多，好像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只是现阶段的选择而已。事实上，她真的很难受，被打的地方痛，被绑住的全身都痛，她甚至有点窒息的感觉。 韦辛雅也知道，这是小路易为了给她递台阶故意表现的有些恶霸无赖。但他这种自以为非常尊重韦辛雅的举动，让人十分窝气。他不自觉地利用高高在上的本地男人天然优势的身份上帮她，任何人也说不出他不好不好来，谁都觉得这是为她好，这是整个社会的认知。 韦辛雅觉得哪里不对，不是什么社会学家的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对，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有时候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不知道好歹的人，但就是莫名的觉得不对，总觉得道理不应该是这样的。 小路易的高姿态，让她觉得自己是菜市场里可有可无的廉价商品，有用，但是需要极力推销才能卖出去。小路易估计就是卖不出去，推销久了连自己都骗了，觉得自己卖的东西真是太好了，干脆不卖了自己用……总之，让韦辛雅觉得自己很低贱。 但今天事情太多太乱，都是重大事件，让二十来年一直过着平淡安全生活的韦辛雅脑子一片混乱，庞大的精神压力把她压垮了。她想嫁给小路易也不可能比现在过得更糟了，于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自己也似乎松了口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的压力和责任都丢给新上任的男朋友。 而新上任的男朋友小路易先生一见她点头，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愉快地为自己的未婚妻解绑，以免她再乱想和羞愧什么的，这女人脑补的能力太强了，但几乎是悲观的。只是再体贴，也没办法解除捆绑时间久后身体麻木的疼痛，碰一下都像千万根针扎一样，韦辛雅只有一直压低声音惨叫着。 小路易木着脸想，这实在是既不浪漫也不温馨，真是糟糕透顶的开头。 其实韦辛雅是病急乱投医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无路可走了，就像在地狱的人，哪怕一根蜘蛛丝也是通向天堂的希望。因为她不可能老实交代自己真正的来历，不然肯定是被人切片的命。小路易这时候递过来一条橄榄枝，是好是坏不能确定，似乎和她被抓也没什么关系，但总比没路走来得要好。 小路易帮她解开绳子后也没扶韦辛雅起来，“你先呆着别动，过一会就没那么难受了。我去煮点吃的，你现在需要喝杯热奶，然后睡一觉，还得打起精神应付明天的事。幸好冬天的事你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不然庄园里的事耽误一天都够呛的。”丝毫不说自己的庄园是不是已经完成了事情。 韦辛雅冒着冷汗动都不敢不动一下，等了好一会，身体似乎没那么麻木了，才试着站起来去厨房。 灶上正烧着水，小路易拿着她的羊奶罐子，正好看见她进来，立刻嫌弃地告状：“噢~以后处理羊奶的时候别偷懒，全做成奶酪！看你干的，里面全是蛆虫，如果是长在奶酪上那可是高级货，长在奶粉里太浪费了。” 说罢还给韦辛雅看个清楚，昏暗的火光下只看见罐子里某些区域不自然地一动一动的。然后又特意提醒道：“做好奶酪后记得放在放奶罐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做成蛆虫奶酪，噢~这东西价钱可不低。就是可惜地方小了点，不然这可是条发财的路！那些富翁们愿意为蛆虫奶酪花大价钱。”说着很是惋惜。 韦辛雅还没来得及心痛自己的存货就听到这话，脸都青了。当然，她现在鼻青脸肿的谁都看不出来。却见小路易毫不犹豫地往锅子里添了几勺生虫的奶粉。她脸更黑了，急忙叫道：“都生虫了怎么还放下去！那里不是有新奶粉吗。还有！不准在我家养虫子！” “还能用啊！生虫怎么就不能吃了？”小路易很无辜，谁家奶粉不是这样的？ “反正我不吃！”韦辛雅气急，吃出病来怎么办？从来没听说过食物生虫了还能吃的，这是蛆虫啊！又不是米虫。 “瞧瞧，任性了不是。怎么能浪费食物呢……”小路易还想继续教育，不过看韦辛雅的脸色，想到她平常在饮食上的讲究又改口：“不过算了，你的东西你说得算。生虫的奶粉你都不要了，那就都归我了哦。” 见韦辛雅憋过头，全当她默认了，奸笑着就开始检查所有的奶粉罐子，把生虫的挑出来放一边。又另换大锅烧水，把刚刚小锅的羊奶倒里面一起煮。又另外给烧了小锅子的水，似乎打算按她的要求煮一锅干净的热羊奶。 但韦辛雅想到奶粉生蛆了，一时又不想吃任何东西了。说：“算了，别放奶粉了，我喝点热开水就行了。” 一心想在自己新出炉的未婚妻面前显摆自己是个体贴温柔的好男人的小路易怎么可能答应呢？于是一脸正义地反对道：“水要喝，但你也要吃点东西，不然明天肯定生病。”说完还觉得挺美：看我多体贴！ 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就跟家族联姻差不多。真的确定关系了，一想到自己有个未婚妻了就莫名地觉得很兴奋很开心，想多找点事做证明他们真的是未婚夫妻。 于是十分有动力地拿了厨房里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切成肉片用油炒出香味再放一点切碎的酸菜洋葱再炒一下，然后放水进去熬汤。因为煮的不多，他动作很快。正当韦辛雅看着渐渐有些食欲的时候，这家伙又放了一勺羊奶粉进去，当然，特地选的是没生虫的那种。还阵阵有词地对她说：“放点酸菜会让你更有胃口，加点羊奶会更有营养，你现在需要营养，而且待会睡觉也更舒服些。” 说得好有道理！ 韦辛雅觉得现在她哪怕爬回去睡觉会比在这里等吃的更安全。 “还要炖一段时间，你耐心等一下哈。”说着，小路易见水开了就先给韦辛雅倒开水。剩下地又冲了两杯生虫的热羊奶，还放了点盐，端着就到厨房后门朝门外叫道：“嗨！喝东西了！” 外面的士兵打开门，脸色并不凶恶，看了眼小路易手里的羊奶笑嘻嘻地接过杯子，立刻嫌弃道：“烫的！” “这种天就要喝热的！”小路易才不理会他的抱怨，又叫了前门的士兵来喝。 这个士兵嘟囔道：“最好是马上能喝的，管它冷的还是热的。” 前门的士兵颠颠地跑过来拿过杯子，对着小路易露出一种“男人都懂”的奸笑说：“恭喜啊！马上就脱离单身汉了。哦~天啊！刚刚的求婚真是太高明了！我一定要记录下来回去传授给我的兄弟们，这真是经典范例，我有个发小几乎和所有认识的姑娘都求过婚，但每次都被拒绝，可怜的家伙。” 又朝着里面的韦辛雅举杯恭贺：“哦，还有您，同样恭喜你女士，这可是个风趣的好小伙子！可以预见你将来的生活将会非常快乐。这真是一场精彩浪漫的求婚，您可以回味一辈子了，将来可以给你女儿和孙女讲讲，这可真值得骄傲！哈哈~” 韦辛雅面对诚心道喜的士兵，有点懵了，只能干笑着点头。 原来外面的兵从头到尾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津津有味的听壁角。她敢保证，依照这帮无聊当兵的八卦程度，用不到明天这里发生的事全部人都会知道。但她和小路易不是囚犯吗？这帮看守的心也太大了吧。为什么他们还能和小路易互相调侃，谈笑风声的样子完全不是刚刚马上要拉人枪毙的款。 啊……啊……看啊！这三个无聊的男人还在互相交换求婚的经验，小路易一脸高傲的接受士兵们的恭维，还特别教授注意事项……这世界太特么玄幻了。 尤其韦辛雅有一种被打脸并且十分丢脸的感觉，因为她刚刚还在抱怨那些士兵对她十分粗鲁，并誓言旦旦的要老死不相往来，但人家现在好好的对她，她怎么可能坚持给人冷脸。而且她发现才刚刚成了路易的未婚妻，士兵对她的态度明显要比从前好多了。这是沾光了吗？ 男人们是不会知道韦辛雅想什么的，即使知道也不会和她计较，女士天然就有无礼取闹的权力。 尽管他们聊的热络，士兵们也不进门，前门的士兵很快就回到岗位了。厨房门口的士兵吹了吹杯口，稍微凉了点喝了一口，出了口舒服的气。慢条斯理地说：“知道豪尔男爵今天为什么这么暴躁吗？” 然而他并不要人回答：“这家伙之前在南部那边走了关系，找了几个老寡妇和伎女，结果半路上还没到北部这边就被别的领主给抢了，那家伙爵位比他大，他还申诉不了，白费力气了。你们这两天说话小心点，我们都不敢在这时候惹他。” 小路易几乎跳起来：“你不早说！” “说不说有什么要紧的。”士兵不怀好意地望着里面喝水的韦辛雅笑道：“难道你后悔了？” 小路易心跳快了两分，他这才刚刚有未婚妻呢。一步挡住士兵的目光，笑嘻嘻地讨好：“怎么会！只是你知道乔治暴起脾气来十分不讲理啊。” “这就对了！有什么好嫌弃的。”士兵耸耸肩道：“我回去后都不知道能不能娶上寡妇呢，估计得等寡妇的女儿们了，那些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还得再长两年。这操蛋的战争，战死的都是男人，饿女人比男人死的更多，都是饿死的。” “想多了，你们当兵的有钱，阶层又高，想娶谁不行。我之前只是不愿意结婚而已，谁知道乔治出那么狠的一招啊。” “单身汉！”士兵嗤笑道：“单身汉是那些有钱不愿负责的才有资格做的，说是单身汉还不是一大堆情妇。” “要不就是那些没用的穷鬼废物，根本没资格留下后代。而我们，亲爱的路易先生。”士兵拍拍他的肩膀，郑重说道：“任何男人女人，结婚繁衍后代是一个人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责任，别随便轻慢你的责任。” 解决了乔治亚郡两个著名的不愿意负担社会责任单身主义者，士兵也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挺骄傲的。 第85章 小路易拿那些已经生虫的羊奶粉又煮了一大锅，叫士兵们拿去分。 这是在报仇吗？ 看门口那两个明显知道底细的士兵似乎很不介意啊，还乐颠颠地又喝了一大杯。小路易和这帮当兵的关系也太好了吧，和她之前知道的不一样啊，怎么好像重新认识人一样？ 这家伙不但给别人煮了生虫的羊奶，还特别细心地把里面的虫子挑出来，又问韦辛雅要了一块奶酪放在一个罐子里，说是要试着做蛆虫奶酪，得钱了分她一半，在韦辛雅的强烈抗议下小路易也只答应拿回自己家去养。 这种世界诡异的饮食让她十分受不了，他们的味蕾是被他们的魔法师诅咒了吗？ 韦辛雅望着面前这一盘粘稠浓郁的……汤？在经过这么多事后，她实在不想委屈自己，她觉得她今天的委屈受够了。 “可以了，吃吧！”小路易端来了一盘用平底锅煎过的面包片放在她面前，里面只有两片面包，毕竟已经有浓汤了，晚上还是不要吃那么多。 确实有点饿了，但韦辛雅只拿了一片有点惊喜的面包片，并不打算碰她面前的汤，假装它不存在。面包片被煎得两面焦黄，咬下去还有咔滋咔滋的脆口，但内里却因为加热过而变得柔软有韧性，还带有特殊的焦香。电视里见过外国人吃面包片之前还特地烤过，还以为他们是多此一举，因为并没有更好吃。现在总算理解了，大概是她烤的方法不对，不过从来没见过还能用平底锅烤面包片的，这种食物处理办法真是太棒了。 “你怎么光吃面包啊，汤也要吃点啊。”小路易见韦辛雅只吃面包和水，完全不动浓汤，十分不解。“汤就要凉了，你不是爱吃热的东西吗？” 韦辛雅犹豫了一下，想想现在两人将来搞不好以后要经常在一起吃饭，为了自己的胃口，于是坦白说：“我觉得用奶煮汤可能我会吃不惯，奶制品这东西不是应该是甜食的吗？这汤是咸的。” “怎么会？”小路易惊奇了一下，“奶酪不是咸的吗。” “嗯是的，我第一次吃到奶酪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我一直以为奶酪是甜的。”汤姆和杰瑞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在小孩子的眼里，除了肉，能让杰瑞这么念念不忘的食物只能是甜的。 “可能是我之前的饮食习惯不一样，一般是不吃乳制品的，牛奶什么的也少喝。”除了冰淇淋，其他的乳制品什么的有太多可以代替的零食了，根本不需要。平常吃的东西就够营养了，有时候还营养过剩长点小肥肉什么的。“你知道，农场工作挺辛苦的，平常怕营养不够，所以坚持天天都要喝一杯奶。” “怪不得你老喝纯奶，我还以为你口味比较淡呢。”小路易传授经验道：“煮奶的时候加点盐，有条件的话加点香料什么的，口味会更好。” 兄弟！你这饮料比你的汤更诡异了吧！韦辛雅决定这个建议听听就算，却没注意到他说的是香料这种死贵的东西。 “你试试看，也许你能适应这个口味呢。要知道，糖是很贵的，我们得等到成为真正的富翁了才能按照你的想法吃任何你想吃的食物。我承认钱不是省出来的，但还没真正开始赚钱之前我们就不要浪费了，这可是很有营养的，只有吃得好才能有个好身体，在这点上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但你看，我已经煮出来了，你不吃就只能倒掉了，很浪费啊。”小路易循循善诱着，从经济学到健康学再到医疗体系的各种方向很能叨叨，大有她不吃就打算化身唐僧的趋势。 韦辛雅在小路易的“热情”推荐下还是决定吃了，反正更难吃的也不是没有吃过，还得假装吃的很满足，只要他能闭嘴。她今天实在很没精神和人理论了。 还以为这次又要吃一次猪食，但似乎和她想象中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啊！肉汤里加奶应该很怪异的，但是这汤有很浓郁的奶香味却没有那种腻歪的感觉。小路易应该还加了其他很多的东西下去，明明很稠的跟酱一样，却有很顺滑的口感，并不不是那种黏黏的感觉。同样是拼凑出来的汤水乱炖，却完全没有波切特夫人做的那种奇怪的味道。总之推翻了韦辛雅认为这里的人除了烤肉和面包其它食物都不能吃的印象，似乎这家伙很有厨艺啊。 “挺好吃的啊，为什么之前你请我吃饭的时候煮的那么难吃？”对于美味韦辛雅并不吝啬夸奖，但她疑问很大，在这里她唯一吃得比较顺口的就是在军队里的时候，不过那些都是拿肉食堆砌的，并没有多加其他调料，水煮白肉都还有甜味呢。 小路易笑笑小声说道：“这是我的秘密，你之前和我只是比较好的邻居而已，我并不想暴露，之前只有大路易知道。你也别说，以后我给你做更多好吃的。” “好的！不过吃过好吃的了，你怎么还能忍受那种猪食，如果不是怕对主人不礼貌我根本吃不下去。”之前被请客的印象太深刻，导致她决定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尽量错过饭点。 “为了活命没什么不能忍的。”又批评她“你别那么刻薄，那些总是食物，没那么糟糕。吃多了也就习惯了。” 边吃边聊，韦辛雅的精神没那么糟糕了，那些复杂的事把它抛到一边，反正她有男朋友了，天塌下来也要找个高个的来顶。小路易身高不错！在一系列的强烈刺激下，刚刚成为别人未婚妻的她也就尴尬不起来了。 “刚刚我听你们说什么寡妇的事，这是真的吗？就算乔治怕你们娶不到老婆也不用……”韦辛雅之前听了一耳朵，联系他们的对话也猜出了几分，但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里可都是小伙子，要结婚怎么也要适龄啊，而且在法律上都是农场主，怎么能娶伎女？“根本配不起来啊。” “就是你猜的那回事，那些单身汉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小路易无语道：“现在男女比例失调，估计上面的人还会计划买些女奴回来。” “既然男女差那么多，那也不一定轮到你啊，你用不着这么着急吧。”她没敢往下说深了，怕他怀疑她出尔反尔。 听到这里，小路易不知道想了什么，目光暗淡了一下，然后说：“我很担心你。” “啊？”这和担心我有什么关系？ “嗨！听着。”小路易放下食物，突然用很郑重的态度对她说：“韦辛雅小姐，之前不和你说是怕吓到你。但现在你和我的关系已经确定下来了，那么你就安全了。” 韦辛雅见小路易如此郑重，也只能端正态度听他说话。 “你平常看那些单身汉都比较友好、礼貌是吧！这是表象，任何一个从战乱中活下来的单身男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疯病，包括我。而那些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更严重，都是有暴力倾向，晚上做噩梦什么的。有些人隐藏的很深，他自己都不知道，像我这样明白的还好，不知道的人爆发起来的时候很恐怖。” 韦辛雅更迷糊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说自己有病呢，哪个疯子会说自己是疯子的？ 其实小路易说的是心理病，战场上下来的人尤其严重，他们需要随时保持警惕并且要随时厮杀，面对血海尸山，非常容易出现各种心理疾病。就好比弹簧，一直处于拉伸状态，时间久了就收不回来了。 小路易似乎十分艰难的开口：“我之前有个姐姐，是带着我们兄弟长大的，我们过的十分辛苦。在她决定过安定日子的时候，千挑万选带着我们找了个男人结婚。那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我和大路易都十分开心能和这样的男人做亲戚。但有天晚上这个男人突然发疯，活活打死了我姐姐……后来我特地打听过，事实上有这种病的人不少，男人女人都有，只不过女人没什么杀伤力而已。” “能够确保没有这种病的人，即使是健康的，从底层爬起来的人对于打老婆这件事都认为是天经地义的，并认为这是他们难得的娱乐。在我看来只有怀特先生比较安全，他几乎没经历过战争，并且受过良好的教养。单打独斗的单身汉一般都很危险，他们不一定有病，但却不会拒绝使用暴力。” 小路易叹了口气：“乔治走了步臭棋，本来才过来的人还安心需要打拼生活，他们想过体面人的生活，并不会有什么治安事件。但他为了增加人口急急忙忙地找了那些不名誉的老女人来和单身汉结婚。那些人不狗急跳墙才怪。郡里的其他女士都有家庭保护，就只有你是单身。一边是带财产的单身年轻女人，一边是还需要靠自己养活的平穷老女人，你又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听到这，韦辛雅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别担心，你现在安全了。” “听你的说法，为什么乔治一定要强迫人结婚？这不是给人的自由吗？”这完全违反她的个人认知，就算强迫的，传统观点看来也只有父母能管到这方面了。 “为了人口！”小路易说：“别说平民了，就是贵族们的婚姻也不自由，我并不是说他们家族父母的管束。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贵族们被大贵族买卖婚姻的情况也不少见。著名的玫瑰伯爵夫人就是被国王以三十万金币的价格卖给了他的叔叔。好了别想这么多了，现在这些和你没关系了。不需要担心。” 第86章 “没有人是自由的，即使是国王。”小路易说：“我们现在是家人了，我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让你按照你的想法生活，这点我向你保证。那么……你呢？”这是他给新上任的未婚妻的承诺，也希望她给他同样的承诺。 “我应该也可以。”韦辛雅不确定地保证，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么大能力。“就是我不知道你想要的自由是什么样的……就是我没办法一开始就对你变得比较……额……亲密。” “就像之前那样相处就好了，毕竟我们彼此都有些秘密。”小路易说，事实上他也有点小尴尬，只是脸皮厚而已。而且还会报复人：“既然我们关系比从前‘亲密’了，那就需要告诉你些一般人不知道的社会准则。你要记好，这很重要。” “别相信雷恩他们说的那些，什么谁发明的东西受法律保护什么的，这条法律只保护那些不值钱的，贵族看不上的东西。法律、社会准则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贵族们制定的，对于上层社会来说，偶尔破坏一下也无伤大雅。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保护自己的东西，难道以前就没有平民发明东西吗？只不过大多数都成了贵族家里不外传的秘技。好心点得能得到几枚金币的奖赏，如果贵族们需要保密那就麻烦你全家来给我当奴隶。而那些被贵族看不上的，或者偶尔施恩激励平民的发明，才是被雷恩他们津津乐道的法律条例。” “不是……你们之前不是还说得很兴奋吗？为什么你们骗人还装得那么像？”韦辛雅还指望以后种田提高产量后卖专利呢，怎么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呢？。 “谁也没有骗你，只不过下层社会没有渠道知道这些事。上层社会心照不宣的黑暗那些平民怎么会知道？他们是优雅光明的平民保护神。” “但这条法律是你告诉我的。” “我说的？我不记得了。”小路易装傻。 “也不只这一条，雷恩先生他们努力的想要提高社会地位，没有机会了。除非再次爆发战争或者像布辛尔家一样出个魔法师，军队早就停止对外招兵了，上升渠道已经封死，再努力也最多是个政府雇员而已。现在这些当兵的是最后一批拿到门票的准贵族了，只要有立功的机会就有可能成为贵族。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乔治，能当机立断地赶上最后一班车，至少他是法律承认的贵族。 哦，还有一条上升渠道，那就是和魔法师们到处去冒险。这需要有死的觉悟，比战争死的人都多。你以后也不要被他们的热血忽悠了。”小路易感叹着，不知道为谁。 但，你自己不就是最热血的吗？为什么换一个面孔就能一本正经地教训人？路易兄弟一直都表现得比别人更冲动和热血，难道这些都是他们装出来的？可是装这个有什么用？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有想做贵族什么的，离我太远了。”韦辛雅有些想吐槽，但算了。只剖析着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我现在还在努力养活自己，之前过关那么顺利，感觉都是运气并不真实，其实我很怕之后自己都养不活。种田实在是个体力活，又要养活自己又要交税，我自己没办法耕种那么多的地，也请不起人，只能靠那些歪门邪道想办法。”说完指了指被丢到一边的木板。 “你要提醒我关于发明的事，是指火炕吧。事实上，说是发明，其实大部分都是你们做的，我没办法把这当成赚钱的工具占为己有。就算赚钱，也全都知道怎么做了，收不回来了的。我并不遗憾，这算是我对于这个世界的感谢吧。虽然我现在很倒霉，但不能把之前一路遇上的好人对我的恩惠就忘了，就算我现在恨不得和乔治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能否认如果没有乔治的接纳我就没有现在安逸的生活。我们一起走过来的所有人，我一直都是感恩的。”韦辛雅对生活还是很感恩的。 “没有你们的帮助，别说什么火炕了，我现在人都没有了，其实你们为我做的更多。尤其谢谢你，路易，感谢你这时候赶过来陪我。” “你没你想象的那么没用，韦辛雅小姐。就算是我们把火炕最终做出的，但没有你提出的设想，就不会有这么好过的冬天。”小路易有些感动，没想到韦辛雅刚刚那么暴虐内心中的真实想法是这样的。 “而且炕这件事，你处理的得很好。这东西有利于北部地区开发的进程，政府也不会允许你自己保留用来赚钱的。所以说，法律在一切实际利益面前就是个笑话。”小路易嘲讽了一下又继续说：“还有酸菜！你交给了军方，哈！他们还真有脸，只给你那么点报酬。” “酸菜怎么了？”韦辛雅有些奇怪：“这东西实在不值钱，他们给我的已经很多了。”只是蔬菜和盐放一起的东西，拿了那么多其实她还有些心虚的。 小路易说：“其实酸菜之前就有，并不能算是你发明的。但价格昂贵，是属于上层社会食品。” “啊！那怎么谁都不知道怎么做？军队里听说有贵族的，他们就都不知道。”她还以为酸菜是大吃国特有的食品，外国是没有的呢。不对，这不是外国是魔法世界，诶，也算外国吧。“而且他们谁也没告诉我这个之前都有啊，都给我说是我发明的。”这样想想好像有点脸红，是在懂行的人面前卖弄了吗？ “为了保密！” 小路易解释说：“这东西之前只能靠进口，某个国家的独家秘方，其他国家都想搞到这个配方，都失败了。没想到原料是这么简单。” “价格很高吗？”说的好高大上，韦辛雅觉得自己后悔了，深深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教给别人了，哪怕就算最后会被偷走做法，至少之前可以赚一笔。“你知道的，你也没告诉我！” “哈哈！”小路易看出她的想法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别想了，这东西价格高，也是对平民来说。就算再贵，哪个国家会那么没脑子的为了一口吃的去偷秘方？进口这东西主要是供应海贸的，这是海病的预防药。那个国家产量小，又不愿意公开秘方，所以才要派间谍去偷。军需处告诉你，是供应军队的是吗？哈哈，实话是没人敢告诉你，留给你，你也赚不到这个钱，这东西目前属于国家管控商品。” 韦辛雅失落了，确实被亏得很惨啊。他们应该给多点报酬给她的，海洋贸易多赚钱啊！ “别沮丧了！”小路易有些幸灾乐祸地安慰道：“这事也不是没好处的。光是这两样都要算你立功了，国家和军方不管在哪方面都是要在合理范围内照顾你的，至少你担心的可能会成为这次怪物出现的替罪羊是不可能的。” “真的？”韦辛雅惊喜道，好像世界充满希望。 “只要你真的和巫术没关系，你就安全。” “我和那鬼东西当然没关系！”韦辛雅强调。 “可领主于裁判权，乔治可以在任何人有重大嫌疑地情况下先斩后奏。” 韦辛雅急道：“可你不是说……” “嘘！小声点！”小路易紧张地看看门口，又瞪着她说：“刚刚说的这些我们两个人知道就行了，这些事情，不是谁都有资格知道的，你想让人怀疑我是间谍吗？” “可你不是说，我立过功，他们不会动我的吗？”韦辛雅压低声音不死心的追问。 “有重大嫌疑的情况下，在特殊的环境中，即使立过功也一样会被杀掉。这种魔物的出现就是特殊的情况，而且你有激烈反抗的情节，这种时候如果不是你确实没什么反抗能力，平常和那帮士兵又有点交情，你以为你现在还活着？只有贵族有权力要求合理的解释，并且还要有有礼的对待，他们天然有不被怀疑的身份，在有证据的情况下才会被杀掉。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人人都想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 “你之前说的那么高大上的，结果到了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那些只是你的政治资本，这东西也不能说没用，至少将来政策有什么好处的时候会优先倾向你。但实际的好处是没有的，除非嫁给像怀特先生这样的贵族好处是很明显的，嫁给我这样的平民，又没办法参与政治，那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可惜怀特终究是小贵族而已，眼界太低。还想振兴家业？这种死板的老贵族估计就剩下空壳了。布辛尔家也只知道你会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真正值钱的地方不知道。我跟你说……”小路易神经粗大地给韦辛雅分析，按照她做的这些，如果嫁给伯格菲勒能得到多少好处。 韦辛雅听完却十分失望：“也就是说，实际的好处没有。” 她并没有指望能给她个免死金牌，但平常照顾又能照顾多少？帮她种田？亏的是她自己。所谓优惠政策，一年也不见得有一次，而且都是要花钱的，比如说明天的来的牛。即使不给钱给物，好歹给个免税政策啊。都是些没用的。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做酸菜需要的蔬菜军队那边答应可以优先在乔治亚郡采购，这样的也是实在的好处了。但更多的你就别想了，国家就和做生意的差不多，都要成本，很多地方能省就省。真奇怪，我说的这么复杂问题你都懂，为什么一般的交际你几乎是个傻瓜呢？” …… 第87章 “不擅长！”韦辛雅根本就破罐子破摔了。“也不需要！” 现代社会人际关系很重要，但如果不是汲汲营营往上爬的人，人际关系基本也不会很用心地去经营。小一辈的人大多自我，她就是这样的人，什么办公室争斗，不是所有地方都有的。 “我还有些疑问。你说出现值钱的新东西都会被贵族谋算，那我这里这么办？我不敢说还能发明什么好东西，但你不是还要准备开酒庄吗，配方你能保住吗？我们和怀特先生的合作安全吗？他也是贵族啊。” 事实上她被吓到了，韦辛雅对自己能折腾点什么好东西出来很有些盲目的信心，毕竟见识在这里。比如种田吧，哪怕她没有经验，也还是觉得这里的种田方式很原始落后，而自己肯定能改革农业方式。一些好的想法和方法被抢她不是很在意，却很担心那些贵族的手段，被抢了东西还被杀掉，或者卖去做奴隶……这样没保障的法律想活下去根本没希望，但不搞这些，老老实实的种田就能过好日子，对她来说根本想都不用想。 小路易得意一笑：“这就是新国家的好处了，你只要不被他们拉到黑暗的地方去，谁都是很守规矩的。在北方就更好了！像乔治这样的贵族，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势力和手段只手遮天。就算在旧贵族比较多的南部，他们要动手也需要比较隐秘的。葡萄酒差不多人人都会造，不然冬天你喝的果酒哪来的？价钱的差别只在质量好坏。北方地广人稀，如果没有商人来，我也只能利用乔治的人际关系和他合作，但他怎么样也不能让我吃亏的。在北方任何一个贵族想买配方，只要他出得起价钱，对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注意，但他首先就找不到人开垦葡萄园，更不要说需要专研很深的提高质量的葡萄酒工艺了和酒庄了。以北部这样的地方是没办法自己开作坊的。” “只要不是利益大到所有人都想犯罪的地步，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几乎所有北方的领地都不能满员，出了新发明，领主们抢了能交给谁做？乔治在这里几乎招不到任何人，按照规矩，面包房、打铁房都是他的产业，但这些士兵都是有封邑的，这却是归政府管的，如果他能找到人，早就把面包房赎买了。领主们主要还是靠税收的，你是愿意坐等收钱，还是愿意自己做然后自负盈亏？” “原来如此。”韦辛雅松了一口气，什么都比不上白干活让人担心。 “但你也需要自己注意保守秘密，我们谁也不知道乔治在南方那边有什么关系，而且白捡的便宜谁也不会放过。”小路易怕她不放在心上，提醒道：“我觉得乔治似乎对你的文字很有兴趣，但你除了承认是祖上传下的，别的什么也别说。你自己的东西要保护好，谁问也不说。” 还特别交代：“怀特先生问起也要注意，之前我还想你们能成来着，他可真是个保守的有品质的贵族啊，那些黑暗的东西肯定不愿意用，所以不用担心，可惜你不喜欢。”又砸吧砸吧嘴，可惜道：“怀特怎么就不是我们的领主呢，虽然能力比不上乔治，但这种人才手底下才好混啊。” 韦辛雅听着一阵黑线，你到底是夸他还是损他啊。 “嗯！以后你负责保密，对外的事情还是我负责吧。保密很重要，你看我这半桶水的木工活，看不惯吧。就这点其中大部分是我自己琢磨的，其他的是被师傅打出来的，我偷学的。需要拿东西交易的话还是我出面比较好。”小路易认为韦辛雅太笨了，几乎都是吃亏的。“现在不方便和你说，以后再说。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要应付呢。” 韦辛雅太累了本想上楼去，忽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个主意又坐回椅子，不确定地问：“乔治对那些文字感兴趣，如果我教给他了，他会帮我解决麻烦吗？”怎么说那也是上司，刚刚得罪了，就算这关能过，以后也难保不找麻烦。 小路易楞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公开你家族的文字给乔治？”这几乎不可能的吧！这种文字几乎承载了家族里所有的秘密。就算是强势的大贵族，也从来没奢望得到别人的家族传承。 “如果他答应能保证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的话，我不希望今天这种来自自己人的威胁再发生了。”她就想平平静静地生活，就算有麻烦，也不应该是危及生命的那种。 …… 小路易沉默了一阵，艰难地开口：“你知道，你拿出的东西利益……我是说对家族来说利益很大，这对他的家族传承和保密方面来说非常有用，特别是个野心勃勃的暴发户贵族。适当的利益交换，你愿意教给乔治的话，我想，只要你不犯乔治保不下来的罪，几乎能过你想要的生活。但值得吗？这是家族的传承，而且你不是很在意你的那些发明吗？如果教给乔治，如果他想，你的这些都保不住了。”说到后面，语气都有些急切了，她真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没关系，我会三种。”拼音，汉字，英语，只是文字的话这也算吧。利益够大就好，能保证她的交易筹码更大。当然，中文她用惯了，肯定是不会放弃的，就看乔治这家伙选拼音还是英语了。 “不行的话，日语我不太熟悉，五十音图还是会的。”小日本的放弃更容易，反正她也不会。 我会三种…… 会三种…… 三种…… 小路易一下子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后面的话根本没听到。只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她，连呼吸都忘了，满脑子都是韦辛雅轻飘飘的说自己会“三种”文字的说法。 “你……你怎么了？”韦辛雅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不安在他眼前挥挥手，不安地问。 小路易猛吸一口气，缓和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语言，感觉像天外来音。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家族出身？”他所知道的，有自己特别文字传承的家族，基本上都是顶级贵族圈子，但会三种不为人所知的文字的家族到底是融合了多少家族的结果？这种家族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普通？ 韦辛雅瞪着他：“真是太失礼了！你才是怪物。” 然而小路易现在没力气和她计较，挥挥手：“你先上去休息吧，我也需要休息，思考一下。” 韦辛雅不是很想走，这个问题早点说明白，才有和乔治谈判的空间。 “走吧！”小路易抹了一把脸，无力地说道：“我觉得我现在比你更需要休息，不然没办法清醒地做决定。” …… 韦辛雅第二天脸上还是花花绿绿的伤，似乎比昨天更肿了。小路易虽然没那么惨，但感觉好像也没什么精神。 “嗨！早上好！”接班的士兵推开门，看到两人。“哦！你们怎么都这么没有精神，不是听说你们昨天还挺乐观的吗？” “没事！”小路易主动说：“不是我家，估计睡不习惯。” 士兵贼兮兮地笑道：“早晚要习惯的。哦，听说你们这里有喝的！” “当然！”小路易很爽快：“如果你能帮忙把韦辛雅小姐把羊放出来的话，你知道，我们不能出去那些羊肯定饿了。” “真狡猾。”士兵嘟囔道：“没问题，那些牲畜都能帮你放，晚上也能帮你收回来。但你们家，外面可不安全，说不定会被那些魔物吃掉哦。” “那先别管了，牛羊圈里有吃的，但能帮我把母羊弄来吗？这样你可以喝新鲜的羊奶。”韦辛雅得寸进尺。 “不用那么麻烦。先帮忙煮吧。我们等不了那么久，还得巡逻呢。”士兵拒绝，但他对不忘干活的人有好感。“但是我可以把母羊赶过来，你自己挤奶。” “好的！太感谢了。” “别忘了草料。”小路易才叫得寸进尺。 另士兵赶了母羊过来交给韦辛雅到客厅去挤奶，看到小路易还在烧水。有些失望：“还没好啊。” “烧水哪有这样快的，你又不是没干过。差不多了，等会。”小路易被人催促也很不爽。 士兵无话，无聊的在厨房东看看西看看，无意中翻到小路易放在角落桌子上的罐子。“嗨！你们家的奶酪罐子里爬进虫子了，我帮你们……”于是很热心地把里面的蛆虫拿出来扔掉。 “嗨嗨！”小路易吓得赶紧飞奔过来夺过罐子，查看虫子的损失。“别动这个！我要靠这些虫子发财的！”他警告道。 “啊？”士兵不解：“这种虫子很普通啊！没听说过有哪个魔法师需要这种虫子做试剂的。”他还是很有见识的。 “嘿嘿！”小路易神秘一笑：“听说过蛆虫奶酪吗？”他买了个关子，企图吸引士兵，然后经过一阵高大上的言论，发展买家。 “知道啊！”士兵很肯定的说。 “啊？” “但你这不是！”士兵誓言旦旦地说：“你也别想靠这发财了，蛆虫奶酪虽然价高，但只有那些异食癖才有兴趣。你到底知道蛆虫奶酪是什么吗？” “不就是生虫的奶酪吗？据说有非常特殊的香味，不亚于蓝纹奶酪。”小路易说，虽然做不成生意，但交流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说的对也不对。”士兵摇头：“长虫是没错，但你这虫子明显太大了。知道真正的蛆虫奶酪用的是什么虫吗？” 小路易摇头。 “苍蝇蛆！” 噫~太恶心了。 小路易不死心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士兵左右看看，低声说：“军队里一个长官喜欢吃这个，据说壮阳！切，谁听说过吃苍蝇能壮阳的？据说家里就是做这个的，一直试图在军队里推销，但谁都没兴趣。” 看看小路易发青的脸色，拍拍他的肩膀：“看样子你也受不了，还是放弃吧。” 小路易看看罐子里爬来爬去的虫子，铁青着脸慢慢挑拣…… 第88章 在庄园附近林子里巡逻了一晚上的士兵们回来了，由于人手不足，这一队担任重点巡逻任务的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哦，不！用错词了。 事实上这些士兵们并没有表现出疲惫的样子，彪悍的气息张扬外露。他们的到来让韦辛雅不由得紧张害怕…… 任谁在被士兵当成犯人收拾一顿还没能得到正义伸张的，再被几个气场强大表现出随时想找人干架姿态的士兵严肃而锐利并且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都会觉得紧张。 但能明显看出他们是一夜没睡的，外国人就是这点不好，体毛茂盛容易胡子拉碴，一夜没睡的人，那头是油的。在确定这里确实没危险后士兵们整个人明显比刚刚放松多了，又再和留守的人交接互相的情报后，几乎完全恢复了平常轻松的表情，看她和路易的样子闪过八卦的目光，甚至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互相贱兮兮地窃窃私语，贼兮兮地交头接耳带偷笑。只是偶尔扫过屋子内外警惕的目光，说明他们不是真正的放松。 确实，他们带回来的是坏消息！ 在暗精灵边界又发现了一些那种怪物。不过应该是新生的，实力没有那么强，几个人要比杰森一个人对付的时候没那么吃力。但不起眼的被刮坏的衣服和武器锋口被崩坏的痕迹，还是说明了昨天晚上的危险和战斗的激烈。他们同队的另外两人没有过来，是因为觉得事情比想象中严重，并且涉及到暗精灵，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于是两人结伴快马回军队上报了。 附近森林是精灵们的范围，因为公认的安全，所以平常是疏于这里的巡逻的。加上精灵讨厌人类在他们附近晃荡，就更不去了，平时只在外围看看。这次如果不是事情太大了，他们也不会在没有经过精灵同意的情况下深入对方的边界。毕竟他们和韦辛雅身份不一样，是有公职有武力的，靠近到精灵边界这么敏感的地方非常不明智。 但这次冒险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确定了魔物的诞生地不是韦辛雅的庄园范围，而是靠近精灵边界的外围。已经能确定乔治亚郡其他地方相对安全了，韦辛雅被怀疑的程度也会少了点，但并没有洗清嫌疑。 魔物诞生地竟然是精灵边界，这让除了韦辛雅以外的人颇为吃惊。精灵们的聚集地是出了名的安静祥和啊！他们的邻居暗精灵的地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这种传说中的少见魔物出生在他们保护下的地方呢？ 士兵们猜测纷纷，但并没有闲聊很久，吃完早饭就急忙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人手不够，需要警戒的范围又大，留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并不多。 韦辛雅本来就怕外面有怪物，这下更坚定了她暂不放牧的决心。仓库里有为过冬储备的草料，牛羊饿不着。并且决定，如果没必要，这些怪物没解决前她绝对不出门，尽管现在她的庄园特别不安全，但她现在是在押人员，没有自由。 之前帮忙干活的士兵按要求把所有产奶的羊都赶过来了，这就是她今天首先的工作。生产后的牛羊，需要不断的挤奶才不会断奶，昨天因为事故就没挤奶，她还怕要是羊毁奶了怎么办呢。有几只带仔的羊，小羊已经断奶很久都快长成大羊了，母羊产奶的质量不比从前随时都可能断奶。不过生命生生不息，只要牧民勤劳都是会有收获的。另外有几只母羊又怀孕了，不仅产量不会少，还多了几只未来的预备役。这世界当兵的也不是除了挥拳头什么都不懂的武夫，多少知道点生产经济，带过来的羊，没漏掉一只奶羊也不多一只公羊。 忙活了半天，她自认为在认真干活，但在小路易看来，韦辛雅完全心不在焉，干活的动作并不利落明显比平时慢。简直是磨洋工！也没怎么见她说话，即使小路易刚刚和士兵的对话轻松愉快，话题和自身息息相关也没见她有多大兴趣。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严重的事情，难免情绪低落。 这让小路易有点在意，她这种状态又不适合嘻嘻哈哈地开玩笑含糊过去，这种做法只能让人沉溺于逃避。于是说：“你至少洗清一半了的嫌疑，怪物出现在靠近精灵边界的地方，乔治没有理由说那个魔物是你用巫术引来的，有什么放不开呢？开心点！做奶酪发酵是很重要的一步，关系着是不是能成功。看你之前偷懒习惯了吧，现在连最重要的低温煮都走神。” 说这话的时候，韦辛雅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大锅里的羊奶。本来是为了防止奶糊锅的，但她现在只是拿根勺子在水里乱划。 她确实愣神了，叹口气，大方承认。“是啊！就是因为之前失败太多了才偷懒的。我只做成功过几次，其他的都坏掉了，而成功的并不好吃。浪费多了，就做成奶粉，可惜才发现会生虫的一样浪费。在军队的时候他们教的太笼统了，说什么煮好滴在手背上感觉热又不会觉得烫温度就对了，很难把握。”并不正面回答为什么不开心，而是她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可开心的。 做奶酪其实没什么复杂的，但越是简单的东西，稍微错一点就功亏一篑，而且做奶酪确实麻烦。 这里说的低温煮，其实就是给鲜奶简单消毒的一个过程，控制好温度煮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但在没有温度计完全只能靠经验的现在，怎么说都是一个高深的技术活。低温了容易长霉菌，温度高了整锅奶就废了，做不成奶酪。即使在这个几乎每个牧民家庭都会做奶酪的世界，好的奶酪师傅也是非常受人尊敬的，社会地位直逼绅士。 “我来吧！”利落地拿走韦辛雅手中的长木勺，把她挤到一边。明显，小路易不认为她有能成为受人尊敬的奶酪师傅的潜质。 “这东西，不管是时间还是温度，一两次是学不来的。出色的奶酪师，从小长在奶酪房里耳濡目染。即使是会做一般奶酪的人，也是很有条件的人家，在长辈的指导下成百上千次地记忆到骨子里才会做得好吃。”又指挥着韦辛雅“去拿个小锅来，你自己另外煮分量少的和我煮的温度对比一下。以后先用小锅练习，成功了再换成这种大的。慢慢来，这种靠经验的东西最麻烦。” “其实低温煮还好，做的多了也就会了。麻烦的是打奶油……”小路易时不时地滴一滴奶在手背上试温度，边搅动奶锅边对韦辛雅说：“这即使对男人来说也是个力气活，费时费力。但这几乎是每个靠奶制品为生的农家都要做的事，放牧也没比种田轻松多少，种田还有休息的时候，放牛的冬天还要干活。但放牧收益比种田大，同样的辛苦，你为什么不选养羊为主呢？” “羊也养的，这个话题我不想多说了。提取奶油我不担心。”韦辛雅拿了锅子笑笑说：“我已经想好了，也设计好了，用水车的动力带动打奶油的桶，代替人搅打肯定省时省力。” “哦！这倒是个好事情，不少农庄都会需要打油装置的。”小路易发散思维，又有了一笔可收入的生意经。“明年估计很多人开始养牛了，可惜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要忙的其他事也多。又要准备过冬又要帮大路易准备婚礼，我这边水车的实验倒是停滞了。”颇为惋惜。 “等冬天吧！冬天就没有这么忙了，在他们的牛羊开始产奶前有很富裕的时间给我们。我们的计划不也是冬闲的时候做深入研究的吗，最近我也很少研究这些了，打奶油的装置还是我之前设计好的。原理很简单，我还设计了类似的其他东西，虽然很多想法都不成熟，但是给我时间我就能完善好。”韦辛雅说：“我觉得我确实有必要需要这些发明，比如洗衣服吧。” “洗衣服？”这东西也需要另外设计吗？不是随便踩两下就完事了吗。“就几件衣服而已，没必要特地花时间研究吧。”小路易觉得韦辛雅做的很多事都是多余的，浪费时间的，但只当成她的个人爱好不打算多说什么。对未婚妻要学会宽容，嗯！没错。 “不不不！家务实际上是很耽误时间的。”韦辛雅不同意他的观点。“我平常洗衣服，加上来回时间最少都要一个小时。冬天洗衣服的困难暂时没办法解决，但其他季节，想想每天把最少一个小时耗费在洗衣服上，不觉得很浪费时间吗？” 每天都洗衣服，让人知道了会被说洁癖性格古怪的。小路易很想吐槽，但想想自己的目的是安慰她，让她放开心胸而不是给她添堵，就算了。 “我打算叫它水车洗衣机，简称洗衣机！”韦辛雅并不知道小路易的想法，依旧兴致勃勃地说：“这样，那些士兵们再来找我洗衣服，我也能轻松应对了！也许我能开个专门洗衣服的作坊，大家肯定对洗衣服深恶痛绝。之前军队不是专门招了一批人去洗衣服吗？应该很能赚钱吧。” “恕我直言！”外面的守卫听了韦辛雅天真的话忍不住插话进来说：“几乎不会有人来花钱让您帮忙洗衣服的，之前杰森那帮人只是顺便叫你洗一下，干不干净无所谓。” “我！洗衣服不干净？”这话让韦辛雅很不舒服，她怎么可能洗衣服不干净呢。 “不不！你误会了。”卫兵连忙摆手。“我并不是说您洗衣服不干净，并不是针对您。事实上整个乔治亚郡就没办法做军队的洗衣生意，当然，其实洗衣服并不是什么技术活。上次这位先生不是去军队帮洗衣服了吗？虽然后面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主要是你们这里没办法收齐足够的洗衣剂，你自己洗衣服不也只是用清水洗过就算了，当然没有加了洗衣剂的洗的干净。” “他说的是真的。”小路易补充说：“这里没办法做洗衣生意的，不然上次就不会招我们去军队洗衣服了，只有军队才能收齐足够多的洗衣剂。”企图打消她的念头，洗衣作坊的味道可让人受不了。 洗衣剂？是洗衣粉之类的吗？只是用清水洗衣服，她老感觉洗得不是很干净。原来这时候就有洗衣粉啦！真是太好了，很现代便利的感觉呢。最重要的是，如果有洗衣粉之类的化工产品的话，会不会有香皂之类的洗化用品呢？ “洗衣剂军队往外卖吗？”韦辛雅一想到洗澡问题的解决就颇为有兴趣地问：“贵吗？有洗衣剂之类的，那有洗澡用的洗剂吗？” 韦辛雅问完，感觉身边两人都突然一静。两人一脸古怪地望着她。 卫兵回过神来使劲地朝她未婚夫使眼色，意思是这是你的未婚妻，你自己负责教导。而小路易则颇为无赖地认真煮起羊奶来，根本就是逃避责任！看着一脸疑问的韦辛雅，发生这么大的事，不管是认为她有罪也好无罪也罢，士兵们私下里都猜测她很有来历。这种情形看来是真的，这样的家务常识都不懂，这女人到底是多大的来历啊？ 第89章 这么明显的逃避，傻子都能看出来。 只是问个洗衣粉和香皂要去哪里买而已，很奇怪吗？ 原来还以为这里应该算古代，是没有这种为现代化生活服务的东西呢。作为一个卫生习惯正常的人，知道有洗化用品了，打听一下怎么买很正常吧？但这两人明晃晃的尴尬和回避是怎么回事？他们的表现，让韦辛雅觉得自己问了一件非常羞耻并且大逆不道的事，这真是太奇怪了。还是她刚刚不小心说错什么话了？ “你们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奇怪的事吧。”这是肯定句。刚刚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说什么犯忌的话，买个洗衣粉有什么犯忌的？ 两个男人用沉默代替回答，指望韦辛雅能够识趣点，别再问这种让大家都很尴尬的问题。 有看两人笑话嫌疑的小路易，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对外公认的身份之一是韦辛雅的未婚夫，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维护未婚妻的体面也是他的义务。 干笑一声，对士兵说：“我的未婚妻对很多平常事和常识都没有概念，毕竟她之前都是远离人群没有受过太多正确的教导，烧火还是后来我们教的……咳！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吗？” “哦、哦，好的！”士兵回答完，狼狈的逃出去并飞快地将门带上……关的很严。 接着室内一静…… 小路易是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开口，韦辛雅是被两人的态度弄得糊涂了。 “这……这是怎么了？”韦辛雅现在满脑袋疑问。 “额……韦辛雅小姐，以后这种问题，最好只和你的女性朋友聊……谈。” “什么问题？买东西？”小路易因为害羞加尴尬，说得很含糊，于是韦辛雅更奇怪了：“为什么买东西只能和女士们聊？”又不是买女性用品。“男人平常就不买东西吗？” 怎么解释不明白呢？小路易有些头大。 “买……”他大概清楚结症在哪了，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尴尬话题搞得脑子乱，他需要从头理清一下。 “我们刚刚说的是，你和我，包括整个乔治亚郡都没办法做洗衣生意，因为没有洗衣剂。”他着重在“洗衣剂”三个字上加重语气。 “对啊！但是你们说军队里有很多，所以我想问这东西军队外卖吗，还有没有洗澡的东西之类的。当然，如果价钱太贵的话我也不会强求的。但你们之后的态度马上就变了，难道洗衣粉之类的东西是只能军用的吗？” “这到不是。”小路易说：“但军队是不会……怎么说呢。”他烦躁地挠挠头！ 问题就在这！ 他和士兵两个人都知道韦辛雅是无意说错话的，洗澡！没错！就是洗澡！没有人会把洗衣剂和洗澡用品联系起来，她会这么说，问题就在于她根本不知道洗衣剂到底是什么！而这个话题，一般是男女禁谈的话题。 他当然知道事情的结症在哪，那个士兵也知道。但他们俩昨天才确认未婚夫妻关系，这种事，感情不到位确实不好谈。别说未婚夫妻了，就是正经夫妻，这种话题也不适合光天化日下说的。 但不解释，看她这急于求知的样子，以后更丢脸。于是斟酌着配合韦辛雅洁癖的毛病硬着头皮解释：“洗衣剂是不需要买的，如果你认为只是清水洗衣服不干净的话我可以帮你问巡逻的士兵要。他们应该不会另外收费，但确实没办法做洗衣生意，我们这里能收集到的量太少。” “不要钱吗？真是太好了。”韦辛雅有些欣喜，她现在也没啥钱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好了。“这样不好吧。就算那些士兵们懒得洗衣服，也会讨厌别人常常上门去白占便宜的吧。”洗衣粉应该是军队配给士兵的，但哪个军队把洗衣粉当必要配个啊？之前给他们洗衣服可是水都染黄了，如果洗衣粉是必要的，衣服为啥会那么脏？不管了，她又不是当官的管这些干嘛啊。 “不过既然那些士兵们每个人都有，那我们何必去占他们便宜惹人讨厌？问问军需处那边肯定有，不贵的话花点钱也没什么，之前我要的东西他们还不是千里迢迢地从南方那边运过来了。”洗衣粉和肥皂而已，应该不是特供品的那种规格，像她这种普通老百姓没资格用吧？ 好么！又绕回来了。 而且真让韦辛雅去军需处问，她肯定能马上出名！比她真是巫师还出名，瞬间成为全国笑话，风靡大陆指日可待。连带刚刚成为她未婚夫的他，以后都不用出门了！ 小路易深觉如果不解释清楚，会成为家族无上的耻辱，比任何问题都严重，祖先会因此蒙羞的！ 这样拐弯抹角的解释根本就没办法说清楚！小路易把心一横，反正是未婚夫妻了！ “所谓洗衣剂就是尿！” “哈？” 韦辛雅一脸呆愣地看着他，小路易几乎是闭着眼睛把脸撇向一边，脸色不可控制地羞红。 “开玩笑的吧？”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自己的脑袋停顿了一下。 小路易虽然不敢看她，但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可能？”韦辛雅彻底懵了。 用尿来洗衣服，是洗衣服还是恶心人啊？ “人尿？” …… “真的？”韦辛雅不死心地问。 …… 随着小路易的再次点头，这个世界又一次把韦辛雅的三观击碎了！ 之前小路易就和她说过，最好的葡萄酒是美貌少女光着脚丫子踩出来的。这次是洗衣服用尿！这是能用来洗衣服的东西吗？这是挑战人类极限吧？ 韦辛雅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突然烦躁了起来。 “尿液怎么可能用来洗衣服？这不是恶心人吗？”太挑战人的认知了！还是用的人尿，不然怎么说只有军队才能收集到足够多的“洗衣剂”？ “大家都是这样做的啊！你怎么这么激动？这不就和天冷要穿多点差不多是常识啊。” “这怎么能是常识呢？这怎么可以是常识呢？”韦辛雅几乎是跳起来的。“这是……这是那什么啊！” 小路易不知道怎么才能和她解释得通，貌似她在这个问题上根本就是不讲理，大家都知道的常识她偏偏说是错的。就跟指着太阳说是月亮一样，简直无理取闹！突然觉得心很累…… 顾不上害羞，耐心讲道理：“‘那个’是最好的洗衣剂，清洁效果最好，而且成本低廉，谁都能弄到。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是这样洗的。就是魔法师，也只有极少数才会使用自己做的其他清洁剂。” 韦辛雅咬牙切齿地问：“这究竟是哪个混蛋这么天才，无聊地发现了这种‘伟大’的效果，还特么的给它传了下来！还变成常……”忽然想想又觉得不对……看着小路易小心地求证：“所以你们平常洗衣服还有上次军队招募洗衣工，用的也是……‘尿’？” “是的。” 韦辛雅“嚇”地一声，忽地往后跳了一大步。 说真的，小路易从来不知道她运动神经这么好，但她捂着鼻子，一脸嫌弃，还看他像脏东西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看得他十分恼火！ “你这是什么表情？别以为你用清水洗衣服就摆脱‘这个’！你身上穿的军装，染料是用尿液从植物里提取的。你钟爱的波切特皮靴，皮料是用尿液软化的！” 个死洁癖！ 小路易毫不留情地揭穿事实，然后顺利地以好整以暇的姿态欣赏韦辛雅跳脚炸毛，觉得愉快极了。 韦辛雅觉得好恶心，想脱衣服又觉得完全不想碰任何衣物，觉得蹭到哪哪都是脏的。很想把自己缩成一根绳子把自己从衣服里抽出来，或者干脆一晕了事，却深恨自己的心理生理都无比健康，除了觉得无比恶心，连异想中的臭味都没有。当然没有了，即使心里觉得再怎么样衣物都是干净的。她只能安慰自己，衣服什么的，洗过很多次了。 …… 不知道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勉强好受些。 但小路易还没气消，于是又报复性地给她解释了为什么刚刚那个士兵会回避她的问题。以及，如果韦辛雅真的去找军需处问“洗衣剂”的事，她到底会以什么方式出名。 在厕所里正常反应，根本就是男女拿来调/情用的。默认都是，男女之间的隐秘闺房乐趣等级的。 而且还相当不正经，自认为正派的人士，认为男女用这种话题来加深感情是非常下流并且色/情的。即使是按最宽容的习俗要求，韦辛雅也不应该和自己的丈夫或者未婚夫以外的任何人谈论排泄问题。即使是最没有教养的人，只要他不是故意给人难看或者做不正经的职业的，都不会在男女间说这个话题。 而像韦辛雅这样，光明正大地问另一个不熟悉的男人买“洗衣剂”，并且是全军队的……再怎么样的x妇都没那么大胆。这简直就是挑战这里人的认知！ 然而，韦辛雅在意的点是用尿洗衣服实在不能接受。她并不觉得这个上厕所这个问题有什么尴尬的，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毕竟现代人思想道德和社会体系跟古代的不一样。即使是古代，任何朝代貌似也没有这种说法。 不过既然这里的人对这个这么反感，大不了以后不说了，很简单的问题。重要的是洗衣服啊！如果是自己就算了，大不了不用，但听小路易的口气，“洗衣剂”根本就是全民首选啊！以后都不好和人打招呼了！看个人穿漂亮衣服，第一反应会是：“他/她不会是最近才洗的衣服吧？走进点会不会闻到尿骚味？” ……韦辛雅有点无语问苍天了！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小路易说了半天，看她对这样严重的男女道德问题并不是很在意，轻飘飘的保证以后不说了。却痛苦地沉浸在洗衣服这样的小问题里。如果不想自己生闷气，就只能自己消气。他又不是流/氓，即使对着自己的未婚妻也不想一直重复着这种色/情话题。 好吧！韦辛雅只是对干净比较在意，有洁癖这个毛病只是小问题而已。他试着让自己宽容她的小毛病。 小路易想：既然是亲密的人了。虽然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爱，至少他觉得自己和韦辛雅互相的感官还达不到爱。但丈夫对妻子好是天经地义的，怎么对一个人好他是知道的。宠爱妻子，第一个就是宽容她的各种奇怪的脾气和爱好。韦辛雅即使有洁癖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虽然需要额外的支出，但比起买首饰什么的，确实不贵，而且平常在一起，她的这种洁癖程度他还能接受。 现在没条件，以后有钱了，如果有洗衣店他会为她支付费用，享受专业人士的服务而不用这么辛苦自己劳作。如果没有，他也会花钱买下够全家每天使用的洗衣剂，供她挥霍。她这么爱干净，肯定对共同生活的人有要求，所以他的衣服也会被天天洗，因为洗衣服多了而造成衣服的损耗也没关系。大概他们家的衣服会更新很快。嗯？估计这就是她喜欢天天洗衣服的原因，想要新衣服。看来，买购置服装的费用需要多备些。 够了！想那么多，有胆敢说出来吗？ 如果韦辛雅知道他对她这么“好”，她绝对会好好“回报”他的。刚刚还知道她反感“洗衣剂”，以后的规划关于洗衣服的用的都是那啥！这是思维固定吗？ 事实上韦辛雅忙起来的时候也会偷懒连续好多天不洗澡的，她的卫生习惯都是现代人很普通的生活而已。怎么就成洁癖了？但她如果继续这样的卫生习惯，早晚会被全郡公认为洁癖的。 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很多现在看来天经地义的事是非常不方便的。只要看得过去，这里的人基本上不洗衣服，毕竟洗衣剂不好收集，穷人会把尿液卖给有钱人或者洗衣店，富人会找人帮忙洗衣服。但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穿一次洗一次，穷人怕洗多了损坏衣物；富人很多衣服洗过了就不鲜亮，穿出去不体面。 虽然这个世界并不像欧洲中世纪那样夸张认为洗澡有害健康而大多数人选择多年不洗澡，但条件有限，即使有钱人也不会天天洗澡的。夏天，一个星期洗三次都是很勤快的人了，还会被人说洁癖，女仆在为你服务的时候也会非常不满。 第90章 韦辛雅自认为是普通的卫生习惯，按照现代来说甚至可以认为她不怎么爱干净。但这里的人认为，看起来不怎么脏的衣服没必要洗，而穿一次就洗一遍衣服的人根本就是洁癖！ 只能说两个世界个人卫生的定义天差地别。 现代，再邋遢的人也没办法淡定应对排泄物吧！这里却用那啥来洗衣服？韦辛雅觉得，她是没洁癖的，但如果周围人都穿着那啥洗过的衣服在她周围晃来晃去的话，是个人都会被逼成洁癖的。 她本人还有点娇娇女的臭毛病，当然不是没常识的那种。不管是以人类还是动物的排泄物做肥料，她都知道，也理解，她妈妈种菜也用。当然，韦辛雅以前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实际接触到这些的。所以确立了要以农民作为终身职业之后，虽然不是很能淡定的面对“肥料”，可确实敢用了，对这点她还是很佩服自己的。以为自己这样的改变已经是很争气很厉害的表现了。没想到这个世界除了神奇的魔法外，还有这么反人类的生活常识！ 为了防止出现其他更反人类的常识，于是她仔细打听。 “你们洗澡用什么？” “用水。” “我是说……除了水之外。” “没钱的用水，有钱的可以放点香油或者香水，贵族们喜欢用牛奶和新鲜有香味的花瓣，魔法师不太洗澡，他们喜欢用清洁魔法。”小路易尽量放空自己……好吧，洗澡这个话题和他这个未婚夫聊貌似没什么问题。只是为什么要用这种小孩子认真上课的对答语气来聊这种不正经的情话？这让他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韦辛雅莫名其妙松了口气，还好在正常范围内。 洗澡是用清水的，估计还没有沐浴露和香皂之类的东西出现。啊~如果她会做洗衣粉肥皂之类的其中一样肯定发财了，还种什么地啊！辛苦又没啥收入，还随时有交不上税欠债的可能。可惜只是如果，果然“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从小宣传到大十几年了不是白说的。嗯，等下记下来！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能有洗衣粉肯定能改变这帮用排泄物洗衣服的家伙。以后她要和所有人保持距离，现在韦辛雅就站得离小路易很远，虽然心里建设让自己好一点了，但心里建设的前提是她的衣服已经洗过很多次了。而别人的衣服，不管洗不洗，用的都是…… “能答应我，你以后洗衣服除了用清水，别的什么都不用吗？”她几乎是祈求地说。 “可只用清水的话，衣物是洗不干净。”小路易很认真的说。 “不不，就用清水！用那什么洗衣服太可怕了，我没办法接受。我们不是……我们以后不是要经常在一起吗？如果你一直用老办法洗衣服，我们就只能一直保持距离。如果你觉得不用就洗不干净的话，就多洗几遍？衣服不能留着很脏了再洗，这样洗不干净的，你瞧，我的衣服就是这样，不脏吧。”韦辛雅极力劝导小路易，想也知道她不能改变所有的人，但和她亲近的人一定要改变，不然她宁愿孤独终老，永远不接近任何人。 “大不了以后我帮你洗，穿一次洗一次，怎么样都不会脏的。”虽然韦辛雅并不知道用什么来代替那啥洗衣服能让衣服更干净，但她宁愿穿脏衣服，也不愿意用排泄物来洗衣服。嗯~也许热水或者洗米水会好一点，这个也要记下来，是该研究一下洗衣服的东西了。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小路易看看韦辛雅和自己的“超远”距离，回答得似乎很勉强。以后也要过洁癖的生活了吗？果然，那些结过婚的老男人抱怨的是真的，女人一旦跟你确立关系，就要开始控制你的方方面面，衣食住行。 小路易无奈地想：农场里除了泥土，也没有什么洗不掉的油污，还是比较好清洗的。大不了特别弄一件穿着工作的衣服，这样即使洗不干净也没关系。 他心不由衷地抱怨着，心情却很愉悦。作为一个常年只在光棍堆里混的单身汉有人开始关心他的衣着，关心他穿的是不是体面，并且愿意为他洗衣服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于是一直渴望正常家庭生活的小路易直接忽略了这只是韦辛雅洁癖发作。 “那你家里面的衣物一定要重新洗过！”韦辛雅得寸进尺要求道。 “好的！没问题！” 小路易心情正好，答应得很爽快。但答应和做到是两回事，他才不会特地把家里的所有的衣物都重新洗一遍呢。这个季节这么重要，而且现在天气很冷，把原本就干净的衣服再洗一遍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虽然韦辛雅不喜欢洗衣剂，其实用洗衣剂洗完衣服后还是会用清水漂洗的，她根本分不出来。所以他决定对她的话阳奉阴违，当然以后再洗还是会用清水洗的。 然后韦辛雅问了一个问题，把他的好心情全毁了。 “那大家上完厕所后是用什么擦的？”别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 小路易现在只想撞墙！ 实在没办法应付下去了！为什么这种奇葩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没完没了的关于泄物的问题……为什么她老是纠结这个？他一个大好的正经青年，被韦辛雅折磨得一天到晚把这种花花公子话题挂在嘴边完全都不会害羞了，这让人很为难的好吗！即使小路易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不想坏在这种缺德没名誉的地方。 其实韦辛雅为了适应这种奇葩常识，正在努力重新建设自己的三观。 用那什么洗衣服这种事，如果韦辛雅是穿越到正常的城市或村庄，那她可能没那么激动。冲击力是有，但陌生环境的压力会让她压下过激反应，努力使自己见怪不怪，至少要看上去这样。说不定为了生活还会做这方面的工作，时间久了不管习惯不习惯都会破罐子破摔。 但她自穿越来就是跌沛流离的，幸运的分了庄园也不是正常情况。之后大家都各忙各的，并不在一起；在人人都欠债，自己也没有什么财产和未来生活保障的情况下生活不能算安定。人们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就没有交际，于是这种生活常识韦辛雅不懂也就理所当然。 也是运气，韦辛雅遇到的人都非常友善，并没有受过多的磨难。即使劳作辛苦，也都在能承受的范围内，她自穿越以来的生活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祸福相依，一直处于顺遂生活的人是乐观并且积极向上的；但如果遭受挫折和生活在逆境的人相比容易遭受打击，大多不够坚强。 加上刚刚遭受的难关，心情郁闷下，因为有个未婚夫（天塌了有人顶，理所当然地把自己承受的压力转移给小路易），于是放心大胆地发泄心情，只是遇到的事过于奇葩反应过于激烈而已。 但小路易再能干也不是万能的，于是借口让韦辛雅自己安静一下，希望让她自己想通了就好了，就算不好，也不需要过多做地解释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反正他是再也不想再继续这种话题了。 好不容易打发掉了韦辛雅，刚刚严重烧脑的小路易还不能休息。他还要作为韦辛雅的当家人去向士兵道歉，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提起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两个男人相对，谈这种话题就没有女人在场的时候那么尴尬了。士兵还颇为同情小路易。找了个不靠谱并且经常惹祸的老婆过一辈子，作为男人是非常值得同情的。可以预见，他以后肯定经常需要为韦辛雅解决各种各样她惹出来的麻烦。 士兵一脸同情的望着他，“算了，你不需要一直给我道歉。我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过了就过了，我不会和女人计较的，女人毕竟比不上男人聪明，我和没脑子的人计较什么呢。”这也是很多人并不计较韦辛雅很多失礼的地方的原因，一方面她是流浪者不懂礼仪是正常的。另一方面，这时候的人普遍都认为女人是傻瓜，没有自己的判断力。 “哦！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费奇·文森特。帝国二等兵。”卫兵说着向小路易伸出了自己的手。 小路易很诧异，这是很正式的礼节。 像这种有身份的人除非有正事，不然是不会特地向身份低于自己的人正式介绍自己的。但他想不出他们两人之间会有什么正事，需要他特地地向他这种刚刚从底层爬上来的下等人正式介绍自己的身份。 “你好，我是小路易。” ‘小路易’，这个名字就是很多人不会特地和他介绍自己的原因，这是一个明显的奴隶出身的人的起名风格。 正常社会，路易其实是名字。用名字来做姓氏，大小一二这样随便的做名字是典型的奴隶出身的起名风格。起初只是奴隶主们懒得记任何奴隶的名字，抹掉一些特殊奴隶的过去。后来，因为奴隶社会地位低下，随意取名是这个阶层约定俗成的规矩。即使成了自由人，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很少有人改名，甚至他们给后代延续这样的起名传统。 顶着这样的名字，甚至很多平民都看不起这种出身的人。被人看不起，很早就在外闯荡讨生活路易兄弟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费奇·文森特突然非常正式地向他介绍自己，让小路易很诧异。并且开始悄悄警惕起来，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无缘无故的表示对他的尊重。 第91章 费奇·文森特确实不会平白无故地向一个奴隶出身的下等人献殷勤，他看上的是“洗衣机”。只是互相闲聊几句就从中看出这个还没有实物的“洗衣机”的商业价值，他有预感，这东西肯定能让他大赚一笔。所以希望先下手为强，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尽快地让小路易和他合作。 这是忽然想到的点子，甚至他还没思考清楚具体要怎么做，他能不能做，他只当过兵。但当兵的特质都是先做了再想，总比遇事什么都不做强。 在军队那边，士兵成千上万，并且只有士兵。而内务问题就成为了一个不是非常重要却非常棘手的问题。在全是男人的地方，除非实在受不了了。不然极少有人自己洗衣服，都是有身份的单身汉，这种内务就没有自己动手的概念。洗衣服这件事，从来都是仆人和女人的工作，甚至平民里也只有没有家人的穷光棍才会自己洗衣服，对于士兵这个阶层来说更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就连辅助兵也不愿意洗衣服。于是造成了军人几乎人人都是穿着脏衣服，整个军营到了夏天都是臭烘烘的情况。 军需部对这方面也是很头疼，这关乎军队的形象。如果在南方，他们可以聘请平民来做些这样的低等杂事。但在这里，整个北方连必要的庄园主都招不满，根本找不到多余的人来做事。勉强只能在农闲后的一小段时间内招到几个人，对比军队里的巨大需求是远远不够的。 这就是韦辛雅明明是以饭食来招待士兵们做农活的，却被士兵们安排洗衣服的原因。在她看来，招待士兵们做农活很亏，但士兵们看来，他们是付出了代价了的，很公平的交易，甚至给韦辛雅很优惠了，毕竟她的招待很不专业。当然，对女士他们不会明说。后来也没人找韦辛雅洗衣服了，她根本就没用洗衣剂，太俭省了，不是个合格的洗衣娘。 对费奇·文森特来说，有了洗衣机的帮助就不存在自己洗衣服是不体面的观念了。只需要几个简单的步骤和一些时间就能把衣服洗好。他可以找其他人一起合伙做这项洗衣生意，有了这个机器，可以轻松的在军队里赚一把，在军队里他还是很有人脉的。 而小路易，尽管洗衣机是他的未婚妻发明的，但他没有这个条件做这个生意，乡下地方没办法收集足够多的洗衣剂，军队倒是很多，但花在路上的时间会很长，不管是在乔治亚郡还是直接在军队里做这个生意都不划算的。军队不会允许不是外人长期待在军事区域内的，士兵们也不会千里迢迢的为了两件衣服特地来回奔波，并且庄园主们还自己有农庄需要打理。 所以这个财富注定是为他准备的！ 费奇·文森特很积极地对小路易说：“听你和韦辛雅小姐的意思，你们应该还有别的奇怪的东西要研究吧。我对你们说的洗衣机非常感兴趣，尽管你们还没把它做出来，但我衷心希望我们能合作。我可以在军队里和其他人一起招揽洗衣生意，而你只需要提供洗衣机。为了能尽快赚钱，我希望你们能专心洗衣机的研发，在冬季河水结冰之前把洗衣机尽量多的做出几台来，不要求尽善尽美，只要方便操作功能没问题就可以了。你可以选择入股，也可以选择直接把洗衣机卖给我。当然，我希望你选择入股，独家生意赚的钱要多很多。不管你选择入股还是卖机器，在确定我们合作之前我不希望别人知道。” 说实在的，韦辛雅的这些发明，特别是这个洗衣机，不管他也好怀特也好，三人都没想到能卖钱。尽管昨天才郑重地和她说了保密的重要性，但考虑到北方的地理原因，只是作为一种方便生活和经营庄园的辅助手段。就算赚钱也只是周围的几个邻居，能赚多少？这个士兵一说才一拍脑袋想到，对啊！军队里可是非常缺洗衣客的！而他刚刚才因为不老实洗衣服被军队赶回来，怎么之前一直都没想到这个来钱快的办法呢？ 小路易现在非常后悔，守着金山不自知，目光全盯着农场了，完全没想到脱离农场之外的市场。如果早知道早做准备就不会等这个士兵提出来才要临时想办法应对了，这个士兵的提议对他非常有吸引力。他想，哪怕是高傲的怀特也不会拒绝上门的生意的。 开个葡萄酒庄需要钱的可不是小数目，特别是想加快步伐尽快赶上赚钱的情况下。小路易现在又背上了韦辛雅这个责任，她的财产虽说他不会管，但做为未婚夫是不可能心安理得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辛苦地过着贫穷生活的，她的庄园入股要建设好也需要一大笔投资。大路易为和了布辛尔家的女儿结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虽然作为兄长怎么也不可能找他要钱，可他也不能看着他艰难度日，至少也需要一笔启动资金。如果现在有一个进项他也能松快点，不说能赚多少至少能尽快归还怀特的钱。 但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楞头青，不会谁送钱上门就激动的忘乎所以。小路易确实更希望入股，以军队的需求来说，确实比只卖洗衣机要赚得多。洗衣机这个新兴事物，定价多少不好确定，大城市人人追求时髦不愁销路。而这里除了军队里，没多少人会有需要洗衣机的需求，定个肯定能卖出去的价格很亏，不赚钱，定价高肯定卖不出去。 而选择入股以后洗衣机卖钱了算谁的？入股，投入算的是洗衣机个体，还是洗衣机这项技术？这个士兵毕竟没有投资在这项发明上，他只是想赚洗衣的钱。 而费奇·文森特本身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尽管他是很欣赏韦辛雅的发明，并且是第一个从中看出商业价值的人。但他只是一个二等兵，就算很有人脉，也是有限的。要知道，那是个很大的军镇，即使进驻几个洗衣店都不一定能服务完。可以想见，哪怕是一般的洗衣店生意也是会非常火爆的，如果只让他做独家生意，这样分红短期内不会太多，没有入股的意义。 “非常感谢您的欣赏，但我一个人没办法做决定，我需要和我的合伙人商量一下。”小路易觉得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样才能把利益最大化，不是谁都有眼光看出洗衣机的商业价值，对在洗衣机还只是一个概念时就敢下单的费奇·文森特，他是非常有好感的。毕竟是给他带来了利益的人，但生意归生意。 “韦辛雅小姐吗？那快去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费奇·文森特虽然有商业眼光，却还没有商人的精明，以为看到合作的曙光显得很高兴。 “哦不，韦辛雅小姐也是合伙人之一，但我们还有个合伙人，是伯格菲勒·怀特先生。”小路易解释道：“事实上我们的研究一共有三个合伙人。” 这就是当初小路易极力向韦辛雅推荐伯格菲勒做为合伙人的原因之一，有贵族参与的情况下，会让对手谨慎，不敢进行强买强卖。 但费奇·文森特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听了有些不高兴。毕竟伯格菲勒是贵族，这更有利于他直接和任何人谈这项生意，他的贵族身份是生意保障的砝码。甚至可能直接越过任何人和军需部谈这项生意。 哦！军队！该死的军队，如果军队参与进来，他肯定竞争不过军队的。 “如果你的合伙人是怀特先生，那么对于我个人是非常值得担心的。我非常担心您的合伙人看不上和我私人的合作。但你们要想好，我是第一个看出这项商业价值的人，并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眼光的。不管是买卖还是入股，我都希望你们能第一个考虑我。也许你们能和我先合作，以吸引其他感兴趣的人。但我更希望是独家生意，别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女人不懂，你知道，你未婚妻的火床就没卖上什么好价格。当然，这是公益，和私人利益不好比。” 费奇·文森特想极力隐藏，但小路易还是听出来了，他说的是军需处。如果是和军需部做生意，他们的风格非常霸道，会把整个生意包圆不让别人喝点汤，还喜欢做一次性生意，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什么入股的说法。 看来真的需要和怀特先生好好商讨一下了。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我保证在和怀特先生谈的时候会将您列入优先考虑的对象。”并不把话说死，其实小路易已经决定不能让他独揽生意，哪怕是只买洗衣机。 小路易仔细考虑，认为在有“洗衣机”的前提下任何单独的个人都没有希望在军队里做洗衣生意，谁都竞争不过整个军队。军营里不同其他地方，很多事情都被条条框框规定死了。只需要一条命令就能让这些业余赚钱的士兵败北，就算军队不禁止，只要偶尔哪个职位高点的看不惯他们，派这个兵出任务就能毁掉他的生意。当然，他在军队反应过来之前确实是能赚点的。 小路易没打算放弃掉这个很有商业眼光的商业伙伴，毕竟是他提醒了他们手上东西的价值。于是问道：“你打算当职业兵还是以后会退伍的呢？” 费奇·文森特自嘲一笑，“不久之后可能要申请退伍吧，我大概没什么军事才能，在军队里的发展不大。” “那您退伍之后是，回家乡还是去另外的地方找工作？”小路易解释说：“抱歉，我并不是想打听您的私事。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尽量说服我的合伙人，卖给您固定城市的代理权，你可以自己开洗衣店，也可以只卖洗衣机。当然，这都是一次买断的，毕竟我们不能随便离开我们的庄园，没办法收取分期付款或者分成。如果你钱不够，你可以和人合伙。当然，这个也需要我和合伙人谈过才能答复您是不是能办。” 费奇·文森特一听有些惊喜：“就是考虑到准备退伍了才想赚一笔，我并不是长子，不可能继承财产。我兄弟和我关系并不好，将来估计也不会分给我什么。如果能得到这个东西的独家代理权对我的帮助可就太大了！” “噢~,真是太好了。那么我现在先回去和韦辛雅小姐加紧把洗衣机部分研究出来。” “快去吧！另外，请尽快给我回复。” “好的。” 另一边的守卫这时候走过来，“他说的很有道理，似乎我们生意做不成了，上面不会允许我们在军营里做生意的。怎么办？”他并不想放弃。 费奇·文森特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想想办法，也许我们该先说服那个小贵族，希望还很大。你说的没错我们肯定争不过军需部，那帮家伙太霸道了。不过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可以先赚一笔，年底军需部那边也是很忙的。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在那之前赚够所谓的独家代理权的买断钱。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不然等你退伍之后怎么办？想想办法，不管是拿下这个生意还是尽量多的招揽人过来洗衣服都行，我们需要提前做准备。” 小路易和士兵谈了生意虽然没成，但两人觉得大有可为，非常迅速地干完能找到的必要日常工作后，两人就积极地研究怎么完善“洗衣机”。 韦辛雅尽量保持平静地向小路易问起了这里洗衣店洗衣服的流程，努力屏蔽掉洗衣剂是尿液的事实，私下决定以后宁愿不洗衣服也不能让别人经手她的衣物。 小路易则用心从旁协助完善水车和洗衣机的其他构造，私下里还认真思考怎么样谈生意才能利益最大化，并且防止军队独吞这项生意。 两人时不时讨论交流并发散思维，发现水车的发展方向似乎很广阔，不仅仅局限于传统的磨坊。继续研究下去别说简单的农田水利了，动力够的话就是打铁也没问题，可惜这里没有合适的地方做实验。 第92章 大魔法师（一） 小路易非常积极地研究这个项目，除了赚钱，也有转移韦辛雅注意力的想法。她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尽管她没表现出来。 韦辛雅下意识地想逃避，她不愿多想关于这次事件的任何事。不管是恐怖的怪物还是乔治的突然变脸都让她无所适从，这个世界的事情太复杂太玄幻了。她现在感觉乱糟糟的，内心异常紧绷，如果不能想办法平静下来会彻底崩溃。 然而逃避是不起作用的，该来的还是会来。 当天下午，外面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即使在室内的两人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种巨大动物拍打翅膀引起的大风，对韦辛雅来说很夸张的声音，她只听过鸡鸭拍翅膀的声音。 而这种声音大到让人认为是错觉都不行，有种屋子要被翅膀拍翻的感觉。再心大的人也感觉不对了。 两人瞬间站起警惕地望向门外，尽管门窗都是关着的什么都看不到。他们竖着耳朵不放过外面的任何动静，身体不约而同地形成防备并方便逃跑的姿势。 韦辛雅第一个就想到了那种像猫一样想吃掉她的怪物，心里不由一紧，难道除了那种怪物之外又来了更大更厉害的？ 过了一阵，小路易松了一口气，拍拍她的手说：“没事，听外面的士兵的意思应该是调查的魔法师来了，我们需要出去迎接。”说着就拉着她出门了。 二人出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刚刚落在她家草地上，长着肉翅还一脸凶相的巨大生物。它引起的风还没停，枯草在绿草地上翻飞。昭示着即使草还绿，但确实已经深秋了。凉风刮面，吹得人一阵凌乱，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但韦辛雅内心的震撼却停不下来，这是对之前二十多年教育颠覆的震撼。 尽管很多人和韦辛雅强调这是个魔法世界，她自己也这样告诉自己。但她生长起来的是唯物世界，二十多年，是喂养着科学粮食长大的。现代世界也有人信神，但那只是心灵的慰藉。尽管有不少神秘传说，从来没人找到证据。 她也算见过魔兽了，却是死的。就和一般死掉的动物差不多，就是长得怪了点。这是异世界，有不一样的动物不奇怪。 布辛尔家的儿子据说是魔法师后备役，也没看过他展现出魔法，所谓的魔法血脉她更是一头雾水。即使神奇的魔法文书和电脑的效果也差不多，没有多少感真实感。 那个猫一样的怪物太小了，和传说里的神秘鬼怪差不多，连这里的人也不太知道那是什么。对那个生物，她只有对生命威胁的恐惧。 直到这个巨大魔兽出现，才让她正式有了这真是魔法世界的感觉，比看魔幻大片还要真实，还要震撼！ 比她的房子都大，尽管长相凶恶眼神犀利，但并没有把在场的任何人放眼里，看他们的眼神像是看蝼蚁。明显像她这种不会魔法的，没有武力没有威胁的人是不会被这种高级生物放眼里的。 当然，这是外在的。而韦辛雅的内心，从这动物出现开始就明显的感到害怕，有一种想要抱住脑袋找个地缝藏起来的冲动。她不自觉地把指甲陷入了小路易手臂的肉里，他一阵刺痛。 回头一看，发现她脸色发白比他更难受，于是关切道：“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我觉得很不舒服，我们可以先回房间吗？”韦辛雅祈求地望着他，她现在非常渴望逃离。 小路易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仔细查看她的状况，内心有了猜测。 “放松！没事的。我们很安全，这是魔法师带来的魔兽，强大地魔兽会释放魔法威压，提醒其他生物避开，待会你就习惯了。”小路易小声劝慰着。 “魔法威压？是你们平常感知魔法的感觉吗？” “大概吧。但听人说没有这么强烈。”小路易回过头望着魔兽的方向，神色复杂地胡乱回答：“只有带魔法血统的人才能这么明确地感知魔法威压，我并不是很清楚。……我以为你完全不能感知。” 即使再压抑，语气中也难免露出几丝嫉妒。他以为她和他一样，是完全没有魔法感知的。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现在很害怕。”韦辛雅听了解释稍微安心了下来。 此时，一个穿着黑底金色图文滚边斗篷的人从魔兽的背上跳了下来，即使这么激烈的动作，斗篷的帽子也还是严实地戴在头上只晃动了几下。斗篷外面还围着皮带那么粗的肩链，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在这么多宝石的衬托反而让这个人越发威严高贵并且不可侵犯。 他站在巨大魔兽的身边也没被这畜生的气势压倒，两个在一起反而相得益彰。他安抚好魔兽之后，向他们走来，步伐坚定威势裕隆。这是一个明显常年呆在上位的实权人物，不然没有这样的气势。 韦辛雅这才注意到，之前感受到的所谓的“魔法威压”不是来自于这个明显巨大危险的魔兽，而是来自于这个一脸高傲矜持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魔法师吧。 韦辛雅研究魔法师的同时，这个魔法师也在观察着她。虽然他没听到他们的话，但得到的消息说这个女人有可能是会巫术的，非常危险。所以一直防备警惕着她，看到她的脸色状态就知道是被自己的魔法威压影响到了。 这让他非常诧异，因为他的魔法威压一直是收敛着的。而且即使没收敛，像一般的平民和士兵也只能知道他是个魔法师，只有专门刻意释放魔法威压时才会让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为了印证这件事，他做了个小实验…… 随着他的走近，发现这个女人越来越难受。而他之后又刻意放开周围的威压，专门针对她时。又发现了一件更奇怪的事，他放开威压后，这个女人反而没事了，就像她身边的那个普通的没有魔法血脉的男人一样，一点魔法感知都没有。 这只是几步路间发生的事，韦辛雅只以为像小路易说的，习惯了。 士兵们纷纷上前行礼，路易也拉着韦辛雅上去了。她什么都不懂只能跟着照做，但两人却被人拦住不许靠近。他们如今还是被怀疑的危险分子，当然不允许靠近尊贵的魔法师。 路易依旧拉着她退回门外行礼，能被士兵叫阁下还行大礼的，只有大魔法师以上的等级。无论是哪个等级，都需要礼貌以对。 韦辛雅对于给人下跪感觉有些荒唐，心里也不舒服，哪怕只是单膝。真跪下去了，就只觉得怪异！并不是屈辱什么的，就是觉得好奇怪，像在演戏一样，她演技还渣，跪得也没人家好看…… “我是朱利尔斯·艾利克，魔导师！”艾利克向士兵们介绍自己，因为士兵们除了顶头上司可不一定认识别的长官。 “艾利克阁下，您怎么来了？”士兵们很诧异，尽管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但还没到需要用到魔导师出马的地步，他们以为军队那边最多派高级魔法师过来。 “我正好在外面半路上遇到了你们派去通知军队的人，对传说巫师和魔物很感兴趣就过来看看。你们的长官应该很快回来了，我也已经帮你们用魔法通知军队，他们不久就会派人过来。”朱利尔斯·艾利克严肃而耐心地解释。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能早点结束这样危险而麻烦的事是值得高兴的。 朱利尔斯·艾利克挥挥手“去把那些据说是巫师文字的东西拿来给我看。” 发出命令的同时用魔法手段观察两人，特别是韦辛雅，但他们确实是没有魔法血脉的普通人。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嫌疑犯。但奇怪就在这里，一个没有魔法血缘的人是怎么感知魔法的呢？ 而且这个女人对于魔法的感知方法太奇怪了，收敛的时候反应很大，专门释放反而又没感觉了。 …… 从士兵手里接过木板，仔细观察，上面也没有任何魔法反应，就是一般的文字。线条虽然自成体系，但也不是什么咒文和阵法线条。 他一下子就能判断出这是误会，每年都有很多起因为各种各样原因造成的诬告，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朱利尔斯·艾利克不能马上下定论，毕竟巫师和魔法师的力量体系是不一样的，也许有什么不同。而且从这个女人的表现来看，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问清楚自己要的，还是直接把她杀了吧。战场瞬息万变，宁可杀错也不放过是必要手段。 又向士兵询问了魔物出现时的情况，仔细分析。 不久，又飞来几只魔兽，带来了几个魔法师。看起来比这个朱利尔斯·艾利克低级，因为他们都向他行礼。气势也没有那么强大，至少韦辛雅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剩下的韦辛雅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他们两人被士兵赶到房里关了起来。 魔法师们则互相交换信息，听到韦辛雅对魔法感知的怪异时都表示惊奇。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会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前提是，她没被怀疑是巫师。 至于有别于人的长相，在见多识广的人看来没什么奇怪的。还有妇女生出过双头人和七手八脚的呢。这还是普通人的范围，魔法生物的长相就更五花八门了，至少她还长了个人样。 这种文字连见多识广出了名的魔法师们都不认识，搞不好真是来自地狱的文字。只是魔法体系不同，他们感知不到而已。 也许这个女人是很厉害的巫师，比她低级的，不被她放在眼里，和她实力相当的才会感知到他力量的存在。就算真的是普通人，也许是被恶魔附身了呢。 隐藏实力，魔法界就有很多办法。 所以，魔法师们一致裁定：为了永绝后患，判处韦辛雅——火刑。 第93章 大魔法师（二）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这里必须要先说说昨晚出现的那个所谓魔物。 一般人很少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传说中只生于深山老林的物种，数量稀少罕见。名气在魔法师和冒险者中间很大，很多著名的魔法团队都遇到过，不少没名气的冒险团无声无息地消失很难说没有它的影子。 不怕光，不知疲倦，更喜欢晚上出没。生性贪婪，抵御不住活物的引诱，喜欢生吞。能吃掉比自身大得多的任何血食，永远不知道满足。能分辨出哪种食物更好吃，不惧怕强敌，拥有闪电一样的速度又能立刻分辨哪种猎物更容易捕猎。 遇上了不但损失惨重，也不会有任何收获，有它们在的地方都不会有别的活物。尽管传说版本和强弱不一，但有一点是一样的，死了会消失，什么都不会留下。 甚少人认识这个物种的存在，即使知道也很少有人真正了解这个物种。 这种深山中出现的可怕物种，突然出现在人类生活的地方，当然会引起军队的重视。 但是，虽然军队重视这件事，也没必要派那么多高级魔法师过来。毕竟是小怪兽，还不成气候，没必要浪费人手。 但魔法师们有兴趣和警惕心，下面的人不懂，高级魔法师们懂的。 魔物，意思是魔法动物，区别于平常认知里的魔兽。因为不认识，又不是魔兽，所以叫魔物。 但魔物是世俗的说法，它们是在通往地狱入口的地方滋生的。由地狱泄露出的黑暗力量生成的“恶魔”，是地狱恶魔属！ 地狱是很早之前的传说了，据说来自地狱的恶魔每当出现就生灵涂炭，地上的任何生物都在它们的狩猎范围内。当然，即使恶魔们致力于把人间变成地狱，也早在千年前就被当时世界上的英雄们联手封印了。 但封印过程太过残酷，为了封印地狱入口几乎逝去了所有的对战英雄，所以关于地狱和恶魔的真实记载几乎没有。只知道一旦出现滋生恶魔要立刻查看当地是不是出现了地狱入口，如果出现地狱代言人巫师，会被马上抹杀。 地狱的实力只看这种最低等的滋生魔物就可见一斑。 如今已不是千年前圣雄辈出的时代，很多上古传承都失落了。再来一次地狱入侵，人类只能被毁灭，所以对于地狱的防范从来没松懈过。 韦辛雅是巫师，这只是乔治这个门外汉的猜测。长久来没有巫师的消息，调查者们可能会更慎重地调查，查清楚了就很容易证明她的清白。但现在又发现了她对魔法感知的怪异，加上其他疑点，就注定了她被抹杀的命运。 上位者都不把低贱的平民放眼里似乎是惯例，历史上不乏有为了抑制瘟疫之类的灾祸，把整个村镇甚至城市都灭了的情况。高贵的魔法师要杀一个普通人，哪怕没有任何理由就更加没什么奇怪的。 韦辛雅被士兵给带了出去，只一个人她有点慌。尽管这次这些士兵并没有再用绳子绑住她，也没有粗鲁的对待她。当然，这也和她无比配合有关系。 这些神秘的魔法师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的庄园里弄了个华丽的大帐篷，一点动静都没有。非常大，估计是他们的临时住所和办公室。也是，作为魔法师，怎么可能在外出的时候苛待自己？ 她没被带进去，只被带到了帐篷前面的火堆旁，魔法师们在哪里等着她。也许是认为她不够资格进去。 篝火摇晃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脸，尽管上面花花绿绿的。橘黄色的火光带着温暖的气息，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魔法师们隔着篝火站在对面冷漠地看着她，这让她有点紧张。但她这回不想低头，有些无措却又努力鼓起勇气地和几个神秘的上位者对视。任谁都能看出她在虚张声势，但没人在乎。 他们看起来似乎只是沉默地看着韦辛雅，事实上他们正做着最后的努力，试图在她死前用魔法挖掘关于地狱的任何资料。 不一会，魔法师们互相对视然后摇摇头，显示他们失败了，不管怎么看她都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说说你知道的事。”其中一个魔法师缓慢地问道。 “什……什么？”韦辛雅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因为这个问题太笼统了。 “关于地狱和恶魔的事！”这次，魔法师在他的声音里用上了魔法。这是他拿手的小魔法，能让人说真话，作用相当于催眠术。 “地狱？我不知道。”想也知道不能说，她这会正被怀疑呢。 “咦？” 这个让人说实话的魔法失灵了？ “抗魔体质！”朱利尔斯·艾利克一下子说出了答案，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猜测，果断地判断出来。 魔法师们惊奇了，少见的抗魔体质啊！ “我试试看！”有不信邪的魔法师以年轻时候玩过的小恶作剧魔法戏弄韦辛雅，结果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里是上风位置，又和他们隔了些距离，如果不是专门提高音量对她说话，韦辛雅是听不清对面说什么的。 而她现在一脸拘谨地看着对面的魔法师，内心目瞪口呆。这些对着她做着奇怪的姿势，喃喃自语，然后又一脸带着兴奋又失望地换另一个人，挨个对着她重复之前的动作。 这就是传说中神秘高贵的魔法师？ ……如果不是地位不对等，她真想骂一句神经病！还是跳大绳的神经病！ 无论如何测试都无果，证明了韦辛雅确实具有抗魔体质。 “自从奥丽薇亚阁下死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抗魔体质了吧！”他有些不可置信。抗魔血脉，拥有魔法的同时还能抗击外来的魔法。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瑕不掩瑜，是魔法师们梦寐以求的附加魔法能力。 多么珍贵的天生抗魔体啊！多少魔法师求而不得。却生在一个没有魔法血缘的平民身上，还有巫师的嫌疑，真是令人扼腕！ “是的，奥丽薇亚阁下是路易安提斯家族的最后一个人了。真是令人可惜的辉煌家族啊！”另一个魔法师说：“一百年前真是英雄辈出的年代，如果不是战乱，大概也不会生出奥丽薇亚阁下这样的传奇。可惜，多少传奇英雄都在战乱中和他们的家族一起覆灭了。” “如果不是战乱，我们也出不了头。”朱利尔斯·艾利克打断他们的话。“别再怀念过去了。奥丽薇亚阁下确实是一位传奇人物，但她出身好，得到的资源是普通人的无数倍。如果像她那样出身的人还活着，别说我们了，这世界上的大多数魔法师都要生活在那些传奇人物的阴影下。寻找资源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当前你们最重要的事，过去的荣光，始终是过去人物的。” “是！”众人一脸受教。 “那么这个平民的抗魔体质又怎么解释呢？”他总觉得有些怪异。魔法师因为职业习惯，很多事情喜欢究根结底，不弄清楚就觉得不舒服。 难道是路易安提斯家族的后裔？不，虽然抗魔体质是这个家族特有的魔法能力之一，但它已经断绝一百多年了。 “也许是因为巫术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天生。平民血缘突然变异成魔法血脉的事也不是没有，也许她就是这样的。”另一个巫师答到。 “没错，哪怕她有抗魔血统都没办法救她。有巫师嫌疑的人必须死，这是铁律。”另一个巫师跟着说。“或者我们以后可以展开一项关于平民中魔法血缘的研究，说不定有什么新发现。魔法界关于血缘的研究只针对有魔法血缘的魔法师，可能忽略了很多不起眼的辅助型魔法血脉。比如‘抗魔体血脉’，平民平常都不会接触魔法的，也没什么危险，根本就不可能有发现抗魔血脉的机会。” “你进步了！鲁本斯。”艾利克一脸欣慰地看着他说：“这个想法很好，很多辅助型魔法血脉都是隐性的，如果不经过特别测试，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魔法。这将为魔法体系的血统理论补充完全，你的前途会一片光明。” “多谢您的夸奖。”鲁本斯一脸谦恭。“这离不开平时阁下的教导。” “那么我们来处理这个女人吧！”朱利尔斯·艾利克一脸严肃地说：“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攻击魔法，反正她都要死了。”鲁本斯本着研究的精神，认真而残忍地说：“毕竟她不是魔法师，我可以试试看我的火魔法到了什么程度。”这对将来的对战有好处。有抗魔体的人是万中无一的，但有抗魔体的魔兽却是不少。 “鲁本斯，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玩弄食物吗？”埃尔伯特听不下去了，他一向看不惯鲁本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特性。“这个女人除了高度可疑之外，你有任何证据证明她一定是巫师吗？虐杀平民，这就是你尊贵的魔法师风范？” “那么你的意思是放了她？”鲁本斯嘲讽地问。“因为同情巫师嫌疑人而死去的人有多少了？铁律为什么是铁律？血的教训还不够吗？” “让她体面地死去很难吗？……” “够了！”朱利尔斯·艾利克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鲁本斯，你来试试火刑。不行我们再用常规火刑。” “等等！” 因为两个魔法师的争吵而听清自己的处理结果的韦辛雅一脸惊诧的叫道：“你们这就要处死我？你们甚至没有审问过我！”这比昨天乔治还可怕，他当时好歹给了她解释的机会。 埃尔伯特一脸意外地望着她，待宰的羔羊你知道反抗了吗？ “那么你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埃尔伯特还是很愿意给她机会的，无辜死去的人太多了，能少一个是一个。 韦辛雅哑然了…… 她要怎么证明清白？真可笑！这是刑事案件吧，竟然需要被害人自己去证明清白。难道她能和那些怪物搏斗吗？ “我没办法，我只是普通人，甚至对魔法的了解都不多。一个普通人要怎么证明自己关于，魔法方面的怀疑呢？”韦辛雅反问。 是啊，如果她是无辜的，一个平民要怎么证明自己和诡异的巫师无关呢？ 埃尔伯特也无话可说了，如果不能证明，死亡就是她的归宿。事实上，尽管他同情无辜，可他对将危险消灭于萌芽中，这种手段是非常认可的。 “那么说说你的抗魔体质的由来，如果你知道的话。”鲁本斯嘲讽地看了埃尔伯特一眼。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晋级高级魔法师的，带着无谓的同情，思维也不明捷，连同情的对象都无法帮助。 “抗魔体质？”那是什么？ “刚刚我们发现，你对于我们在你身上施放的魔法，一点作用都起。”一个魔法师解释道。 难道是因为她是穿越的，因为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对魔法没有反应？不，刚刚她还感知到了这个魔法头头的魔法威压，这个说不过去。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是没有魔法能力的平民，所以对你们的魔法没有反应。”韦辛雅是不敢说实话的，她只好另外找借口。 但在座的都是谁呢？ 都是从千万人中杀出来的高级魔法师，能成为高级魔法师，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韦辛雅的一个闪神，就知道她隐瞒了些东西没说。 “那么你对艾利克魔导师阁下为什么会有魔法感知？” “我……我……也许是第六感！”韦辛雅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的逼问下憋出个“第六感”。 “第六感？”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第六感这个概念。 “对可能是第六感。人身上的第六感大多数都退化了，但动物身上会很明显。它们会提前感知危险，比如如果是地震，动物要比人知道的早。”越说越觉得是。 魔法师对于这个世界是顶级的存在，至少比她高级，怎么样都有危险性的。那么人在面对极度危险的事情时，多少都会有些反应。所以遇到这个强大的魔法师她感到害怕就不奇怪了。 “是预知能力吗？”尽管著名的预言家都是魔法师，但预知能力初始却不一定是有魔法能力的人。 “算是其中一种吧。” “这些都没办法证明你的清白，可爱的小姐。”艾利克看着其他人都被她抛出的新知识牵着鼻子走，感到非常失望。却更坚定了他要杀了韦辛雅的决心，不管她说什么。 现在这个嫌疑犯还没洗清嫌疑，那就是还有是巫师的可能。如果魔法师轻易被巫师左右，那么如果真的地狱入侵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希望？ 第94章 大魔法师（三） “艾利克阁下！” 一个突兀声音响起，还有点不确定。是费奇·文森特！ 魔法师们都非常不满地看着他，作为一个二等兵，也不是他们的亲兵，打断无关长官们的谈话是非常不礼貌的。 事实上费奇·文森特从自己开口的时候就非常后悔，他当时鬼迷心窍地就只想到了他的洗衣生意，竟忍不住开口为韦辛雅说情？这是他这辈子干过的最后悔的事。 虽然这个女人对于“洗衣机”的研究发明起着关键性作用，但也没重要到这个地步。尽管他也不认为她是什么“巫师”，这大概是他敢于出面阻止的原因之一。从小路易和她的对话里，已经知道“洗衣机”这玩意已经出来了一个大概的雏形。他才不在乎他们其他的发明，只要有这个雏形，基本上谁都能把这东西做好。 “我……我想起有一件事，大概刚刚没人和你们禀报过。阁下们没问，我想回报的士兵也不会插嘴。这件事如果等到处死嫌疑人再说，我想就晚了，会惹很大的麻烦。”费奇·文森特恭敬地向他们禀告。 “什么事！”艾利克有些不耐烦了。只是处死个嫌疑犯而已，一波三折的，浪费了不少时间。 费奇·文森特越发恭敬，“这次‘魔物’事件，可能牵扯到暗精灵那边，根据昨天巡查的人回报，他们在深入暗精灵的地界时，也发现了不少魔物。” “精灵？”艾利克惊异道：“怎么我中午碰上的士兵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 “通报是分两批出发的，可能您遇到的是第一批报告的人，他们当时还不知道昨天巡查的结果。” 这本身就是他的过错，或者说整个魔法师团的过错。作为在军队里的担任职务的魔法师，竟然忘记正经职务的职业要求，只顾着魔物和研究木板，实在是大失平常的水准。也证明了，他们的目光都被可能出现的地狱吸引了，而忽略了其他。 ……魔法师们议论纷纷，这样确实不能随便处置韦辛雅了，哪怕她真是巫师。因为牵扯上了精灵，怎么样也要把所有的事物都交接清楚。精灵们可不会管他们的怀疑，没有切实的证据，他们会认为他们是在为入侵找借口。只有在他们的见证下处死这个应该是罪魁祸首的家伙，这件事才算完。 无法，艾利克挥挥手。 “带她下去严加看管！”既然有抗魔属性，也就无所谓什么压制手段了。 于是，韦辛雅又逃过一关。 “谢谢你！”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尽快把我要的东西弄出来就当是谢谢我了。”尽管不是他的本意，但该收的利息是不会放过的。 韦辛雅被送回来后，小路易立刻迎了上去。 “你没事吧？”他急切地问。 “有事！”回答的是费奇·文森特，语气有些发泄脾气的意思。“她差点就让人当柴火烧了。” 事实上他有些抱怨这群魔法师的职业素质，连他这个小兵都知道的常识他们竟然不在乎。怪不得尽管魔法师的地位崇高，各国却很少有让魔法师进入中枢的。除了贵族世家出身的魔法师，那些“野生”的魔法师们都只在乎魔法世界的事，完全轻视国家利益。如果他们肯稍微用心点，至少他就不用那么冒险了。 尽管当时驱动费奇·文森特出头的完全是商业利益，但现在他完全把自己当做大公无私了。一路回来都在接受士兵们的感激目光。 如果不是他设法保下韦辛雅，在面对精灵的诘问时就完全没有理由没有证据。一旦开战，他们这种阶层也是第一个炮灰。尽管他不惧怕战争，但没必要，特别是他们这批士兵，有很大一部分这两年都要退伍了。 “怎么回事？”小路易急切的问。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费奇·文森特没有回答，捡起地上的缚魔绳，对着韦辛雅示意。“抱歉，刚刚为了救你得罪了魔法师。我可不想让他们找借口惩罚我！”这还是看在将来可能是合作伙伴才好心的解释一二。 韦辛雅理解的点点头，有解释就好，她也是通情达理的。尽管有些不情愿，谁也不希望被绑着。 绑好后费奇·文森特才坐下来在小路易的询问下仔细的回答他的问题，事情已经做了干脆把事情做好，能帮就帮。作为当事人的韦辛雅更是被盘问得底朝天。 小路易自从韦辛雅被单独带走后就非常担心。他对那些魔法师们的性情不熟悉，不可能像掌握乔治举动那样知道事情之后的走向，所以对于她的安全并没有太大把握。但他没想到这些魔法师杀性这么重，连调查都不愿意就直接杀死怀疑对象。 但是他忘了，他是听高层次魔法师的故事长大的，那些人从小到大都受到严格的教育和约束。尽管他们也会把危险杀死在摇篮里，但和这种自由成长起来的魔法师的做事风格是不一样的。 但有一个信息更让他震惊…… “抗魔体质？这不可能！”小路易几乎站起来了，看着韦辛雅的表情很是震惊。 “对啊！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们确实说他们的魔法对我不起作用。”韦辛雅还是半知不解。至少只看一帮人对她跳大神，然后告诉她神力对她没作用，她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很重要吗？”朱利尔斯·艾利克看着小路易激动的表情有些疑惑，他似乎过于震惊了。事实上他也没听到什么，只是通过观察，觉得他们估计想杀人了才出面阻止的。当兵的，对想要杀人的举动要比一般人熟悉。 “额……不！你接着说。”小路易胡乱找着借口，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打岔过去。两人直瞪瞪地看着他，认为他话里有话，于是只好解释说：“抗魔你们都知道什么意思我就不说了，基本上只有一些高级魔兽和用手段在装备上附着的才有这功效。人是没有天生的，只除了一个家族之外，就是路易安提斯！” “你是说那个一百年前和前朝一起覆灭的顶级贵族？”费奇·文森特几乎是跳起来了。“每一代都子弟都可以成为英雄典范的那个路易安提斯？” “是的！抗魔体质是路易安提斯家族的特有能力。除了这个家族，再也没有任何人有这样的魔法能力。”小路易说。 “天啊！天啊！你这么了解，是因为你也喜欢路易安提斯家族吗？”文森特现在看起来比小路易安激动，以至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你知道吗？我也最喜欢这个家族了。每一代都为帝国鞠躬尽瘁，结果家族却和帝国一同埋葬了。噢~多么悲壮！路易安提斯家族的人没死在战场上，却毁灭于政治争斗……尽管如此，我想娜塔丽殿下死的时候应该是无悔的。” 他说的‘娜塔丽殿下’指的就是魔法师们说的‘奥丽薇亚’，对外公布的全名是‘娜塔丽·伊芙·奥丽薇亚·路易安提斯’。因为不是长女不能被称作路易安提斯小姐，和她地位相当的陌生人为表示尊重会称呼她‘奥丽薇亚’，比她地位高的人会叫她娜塔丽表示亲近，稍微远一些的关系会称呼伊芙小姐。而她的狂热崇拜者会尊称她为，——娜塔丽殿下。 费奇·文森特明显就是她的狂热崇拜者。 从称呼上可以看出，这些魔法师们对于‘娜塔丽殿下’不是很尊重，虽然他们称呼她为‘奥丽薇亚阁下’。但不说她是一百年前的著名人物当时的顶级贵族，至今受人尊重，只说她死前就已经是大魔导师中级的实力，他们的称呼就非常不得体。 小路易听完两人的诉说沉默了一阵才开口，“看来事情比我想象中的严重，不过你大概有救了。” “真的吗？” “也许你可以装成路易安提斯家族的后裔，反正……” “不行！”还在激动中的费奇·文森特一听到这话就立刻反对。并且警告小路易和韦辛雅：“如果你们敢这么做，不用魔法师我就能把你们烧死？” “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这团麻烦？”韦辛雅有些沮丧，尽管她也明白小路易的建议一点都不靠谱。“全是坏人，甚至没证据就给我定罪。我才是那个差点被怪物吃掉的人。我是受害者，虽然这件事出在我的庄园，但军队，领主、魔法师什么的不都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存在的吗？不然我们交税是为了什么？” “会有办法的！”她的想法在小路易看来很奇特。这个世界有国王开始，交税就是天经地义的。从来没听说过，我交了税你就得保护我。没错，军队是保护国家的，领主是维护地方的，你交的哪点钱哪有可能让人24小时保护你呢。魔法师就更不可能了。实在是异想天开。 不过他已经学会自动忽略她一些不合时宜的抱怨：“什么事情牵扯上精灵，不管的哪个种族的精灵都很麻烦。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身上，作为替罪羊。二是，他们会极力洗清你的嫌疑，不然精灵抹黑我们这边，以找借口要赔偿。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有一半机会。” 费奇·文森特也不会计较女人胡乱的言论：“只要你们不冒充娜塔丽殿下的家族，怎么样都好。” 第95章 文字交易（上） 又是一个明亮的月夜，尽管月亮不圆，但对于辛苦赶路的人还是足感心念。 特别对于乔治·豪尔这样因为意外事件必须要忙碌的人，年底就够忙了还出了这样棘手的事让他非常暴躁。忙碌对于他倒是习惯了，为了地位上升更忙的时候也遇到过，关键是路上耗费的时间让人很不耐烦。 作为地方最高指挥官，很多事情肯定不需要他亲自跑腿的，但因为出现紧急事件而造成人手不足的问题尤为突出。 作为还在军队任职的军官，需要向军队负责，各种边防安排和安防计划因为这次事件都需要临时调整。作为乔治亚郡的领主还需要安抚民众，安排临时庇护所和转移人员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乔治亚郡是一个夹角的边防镇在北方算是很小的，在南方也不大，但作为地广人稀的代表加上很多不适合普通人活动的地方可不小，光是需要巡防的地方就够多了。出了这样临时的危机事件，本身能够安排的人手就少，很多事情乔治不得不亲力亲为。 忙完这些，作为拥有双重职务的人，还要和调查团汇合汇报和交换彼此的信息。关于牵扯到精灵的事，乔治早上就听人回报了，当然法师们也不会告诉他，他们的失误。两拨人，一起商讨暗精灵可能有的反应。 暗精灵，其实是人类的叫法，他们是精灵族的一个分支，信奉月神，并自认为是月亮种族，自称为月光精灵。正式称呼是黑发精灵，这算是学术上的分类，因为他们独有的黑发。但他们并不属于黑暗种族，相对于一般精灵他们更为凶悍霸道，并且有些狡猾。 乔治非常担心精灵会趁机要求他们把边界往后退，暗精灵习性霸道又非常讨厌人类，有这样的要求不奇怪。当初还是诺威亚帝国这边耍了些小手段，当时精灵内部似乎也出了什么问题才暂时确定了现在的边界。当然，是还没正式谈妥的，甚至根本没谈。乔治亚郡已经够小了，所以他想造成事实占领，让精灵无法不默认才让韦辛雅到这里来定居。可以说，一开始就目的不纯，并不是什么出于照顾孤身女性的友好目的。 但无论怎么商讨，因为不知道暗精灵那边是否因为这件事有损失，损失多少，于是决定先通知精灵过来碰头。毕竟魔物出现在边境，他们也有义务通知他们。 “照说我们这边都很热闹了，他们那边这么注意安全的竟然完全没动静？”以他们的安防观念到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非常可疑。 尽管有人提出来了，但没人附和。牵扯到精灵的事都很麻烦，尽管精灵族不好战，但也不惧怕任何战争，战斗力还很高。对于精灵这个种族尽管大家都有大概的印象，但确实没办法把握好他们的性格，特别是对容易说翻脸就翻脸的暗精灵。 就算因为他们那边也出现了魔物，想把这件事完全推给精灵，也是需要慎重考虑的。最后还是决定用稳妥点的办法，把事情尽量引向意外，这件事本身就是意外。毕竟防范巫师精灵那边也是有责任的，把事情的责任推到巫师身上，就不能让精灵有机会把事情推到这边在谈判中占据有利地位。韦辛雅作为第一嫌疑人，就要承受最多的危险可能。 事情还没确定，所有的一切千头万绪。但作为一个两面都有敌人地方的领主，这样的边境摩擦他还是有心里准备的。 既然基调定下来了，那么正式审问韦辛雅的计划又提上了日程。他们需要详细了解细节，防止在谈判中处于劣势。 于是一群人又把韦辛雅提了出来，小路易担心那些魔法师一言不合就杀了韦辛雅，要求陪同审查。乔治对韦辛雅多少还有三分香火情不会马上下杀手，魔法师们却不一样，之前如果不是有费奇在，说不准她已经死了。作为未婚夫要求陪同女士出席正式场合，不管是按照习俗还是按照法律，这样的要求都没办法拒绝。 “哦！亲爱的乔治，终于见到你了。”小路易见到作为陪衬的乔治，在给魔法师们行礼之后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但乔治只是冷淡并矜持地向他点点头就完事了。 尽管小路易想尽快和乔治单独谈谈，提出他们的条件好增加保障韦辛雅安全的砝码。但这样的场合他实在没办法多说什么。这次连乔治亚郡的骄傲布辛尔家未来的魔法师亚尔曼都没能到场，就知道这个场合有多么严肃认真了。 亚尔曼是未来魔法师，但和真正的魔法师相比是没有任何地位的。事实上，伯格菲勒对他的排斥并非没有道理，按正式来说，亚尔曼是平民，尽管作为未来的魔法师会受到特别优待，但那是私下里的。像这种巡防地方护卫领地的正事只有伯格菲勒这样的贵族才有资格参与，只是之前乔治给面子，这种突发的未知事件上确实需要一个魔法师坐阵安抚民心，所以即使伯格菲勒非常不满也没多说什么。 法师们仔细询问了魔物出现前后的任何细节，几乎连地上有没有蚂蚁爬过都要问了。但得出的结论是再正常不过了，一个农夫能在农场里做的任何事也都是这样了，没什么特别的。 同样在场的杰森也说，正是因为他及时赶到才刚好救了韦辛雅一命，不然她就被魔物吃掉了。他对韦辛雅还是有好感的，于是极力证明她的清白。“我不认为韦辛雅小姐是你们所怀疑的邪恶魔法师，没有哪个魔法师会有这么蠢，会被自己召唤出来的东西给吃掉。根据我平时的观察，尽管她和我们长相上有所差异，生活习惯也和一般人有些差别，但绝对没有什么神秘的。只是一个缺乏家庭普通教育，稍微有点愚蠢的女人而已。” 别的士兵也大多出于公平的原则提供详细的证词，这些都对证明韦辛雅的清白有利。 这样的结果让韦辛雅很高兴，尽管因为之前一些事她很不喜欢这些大兵，但他们并没有因为偏见而怀疑她，现在她感觉自己有很大的希望能摆脱这件事。 但魔法师们和一般的骑士不一样，经历过太多的阴谋诡计，他们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巧合。别说关于巫师这么严重的事情，就是一般的犯罪案子，平民一旦被怀疑冤死的人也不少。所以，韦辛雅还是非常危险的。对于这点，小路易有很清醒的认识。 应该说，在座的原住民都不认为韦辛雅能安然的摆脱危险，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要比韦辛雅清楚得多。韦辛雅是根据现代社会的规则认为自己有希望，他们则是根据这个世界默认的规则。 小路易看他们盘查完，有意散场的时候趁机高声说道：“豪尔男爵！不知道您对韦辛雅小姐使用的文字有没有兴趣，她准备将这个承载家族秘密的文字出让给您。当然，作为家族的传承，除了不菲的金钱还希望换取您对她的庇护！” 乔治目光一闪，用余光环视周围，似乎人人都紧盯着他。这当然不是他的错觉，关键是盯着他的还有不管是职位还是地位都比他高的魔法师，他们都在等待着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这是公然贿赂，路易先生。我不会因为这点就轻易释放嫌疑犯，韦辛雅小姐的嫌疑对整个国家都很有威胁。”乔治以大公无私的语气说着。 “当然！您也说了是嫌疑，我也相信我的未婚妻是清白的，我们都是守法公民。如果是巫师，他们应该装得更普通一些，您看韦辛雅小姐做的事还有她的长相，哪里像一个普通人了？一个来邪恶的巫师会为了普通人贡献出‘火床’吗？我想不会的。”小路易简单的为韦辛雅辩驳几句又谦卑恭维在座的其他人。“当然，这样的证明需要在座的各位尊敬的审查官阁下的更专业的鉴定，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秉持公正的人。我只是希望豪尔男爵能更公正一些，在证明我未婚妻的清白之后，为我们将来的平静生活提供您慷慨的庇护。” 乔治其实是心动的，他听明白了小路易的意思。只要韦辛雅没事，之后就可以安全交易，并不一定要他说谎极力证明韦辛雅的清白。但韦辛雅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其实还是贿赂，保护好韦辛雅然后把他想要的家族文字卖给他，只是条件没有那么高，换个说法让人舒服些而已。 “当然，对于安分守己的领民，我作为领主是有义务庇护的。”这就是答应了，但条件是不要惹事，也不要沾染祸事，一旦在他能力之外就得不到他的庇护。是人都知道，他其实在“巫师”这件事里起不到什么作用，能放过韦辛雅的主要还是军队派来的审查团，这个“答应”只是空头支票而已。只要她活着，并且在他们遵纪守法不惹事前提下下保护他们就能得到他想要的家族传承文字，尽管可能还需要付出一大笔金钱，但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贵族的传家秘密，还是非常实用的传家秘密，是不付出点代价就能得到的吗？小路易的开价其实非常低廉，毕竟这些东西可不是只需要钱就能得到的。韦辛雅的安全有一半的机会，那这个文字交易也有一半的机会成功，还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乔治不知道，他心里已经把韦辛雅认为是贵族的后裔了，自然也就偏向认为她是清白的，和巫师没关系。 但即使即将得到传承文字乔治也非常不高兴，正因为乔治对于韦辛雅的家族文字非常感兴趣才不高兴小路易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交易，贵族的私人文字应该是家族秘密，不应该大庭广众地炫耀弄得人尽皆知。 但小路易是故意的！他临时决定取消和乔治私下交易的决定，因为他也知道主导这件事的并不是乔治，而是在场的法师们，甚至是暗精灵。 这样做的目的，一个是点出韦辛雅可能是大贵族的后裔或者和大贵族有关系，不可能是地狱代言人，提高她在人心里的地位。并且把被怀疑是巫术咒文的文字说成是私人文字，有利于洗清巫术的嫌疑。尽管大家都知道她无辜，但还要加深他们的印象，把韦辛雅彻底和巫师、巫术分割开来。 二个则是希望能引起魔法师们和乔治有一样的兴趣，魔法师们也是有家族的，在成为魔法师之后就自动升级为贵族；并且，魔法师家族的秘密可要比一般贵族家庭更多。 第96章 文字交易（下） 他成功了！一些审查团成员开始询问他关于文字的细节，而不是作为被怀疑的巫术咒文询问。 乔治和小路易的交易太浅显了，在场的脸最头脑简单的战士都能听懂个大概，更瞒不过久经沧桑的法师们。 之前他们确实都不认识这种文字，先入为主的认为不是咒术就是和巫师有关，即使后来韦辛雅解释说是她的家传文字也当她是狡辩。 所有人都被可能是“巫师文字”的观点左右，没有往其他方面想。但听了小路易的解释，又觉得应该就是一些非常有底蕴的家族记载。只能说不同的口才，决定了事情不同的发展方向。韦辛雅是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没有证据支持又隐瞒了真相，回避得很明显。小路易则是致力于引起法师们的兴趣，跟个合格的商人一样。 但他们也只是感兴趣而已，对于文字本身他们还有所怀疑。韦辛雅的气质长相不能让人把她和那些能留下这种以博学闻名的魔法师都闻所未闻的文字的辉煌家族联系起来。只是有可能是而已，并不能让他们冒险买下另一半可能是巫术的文字。 况且这个嫌疑犯非常可疑，她至今都没办法准确说出她的来历，甚至连借口都找不出来。即使她真是什么贵族后裔，只要没有证明，那么她作为巫师的嫌疑人去死也没什么可惜的。对于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他们没多大兴趣。 小路易还估错了一点，魔法师群体更专注于魔法和力量的研究，凡是保密的魔法几乎都失传了，只要你肯花些代价总能学到。他们也不是出身于有很多不可告人秘密的家族，他们渴望功成名就著书立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隐藏秘密。 倒是之前主张拿韦辛雅当抗魔实验体的鲁本斯非常有兴趣，鲁本斯和别的魔法师不一样，他年轻出身高，家族并非边缘贵族,即使艾利克魔导师也不被他放在眼里。以前影影绰绰地听说过关于顶级贵族家传秘密的事，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说不定说的人也不知道说什么意思。现在小路易说穿了，就茅塞顿开了，并且立刻引起了他的兴趣。 当初战乱的时候多少家族分崩离析，一些贵族后裔对家族传承一知半解，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家族的多的是。如果不是血统纯粹无法抹刹，甚至以为自己是低贱的平民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真的是贵族的私人文字，他本人就有不少正在研究的东西暂时不想让人知道，多一层保险总是好的。顺便可以通过文字研究一下这是什么家族的文字，这个家族的历史。能留下传承文字的家族，肯定有很多迷人的传说。 如果真的是地狱文字，可以研究一下是哪一类。如果是咒文，那它是怎么运作的，为什么会没有魔法波动。如果是给平凡人看的，可以试着推导一下看看是给哪类人看的。 于是鲁本斯对小路易说：“如果你的未婚妻确实证明和巫师无关，那么我对你所说的家族文字也非常感兴趣。我想以我魔法师的身份给予你和你未婚妻的庇护是绰绰有余，只是不知道豪尔男爵舍不舍得让给我了。”说着瞥了一眼乔治。 “哦~当然，和阁下看上同样的东西是我的荣幸！”乔治立刻笑眯眯地说：“即使我已经买下了也会双手奉上。”一脸与有荣焉。 事实上他的心在滴血，乔治是不敢和上官明着争什么的，这就是他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原因之一。别看鲁本斯说得客气，可他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让也得让！ 乔治是不敢和魔法师置气的，但得罪他可不是小路易的目的。也幸好韦辛雅会的比较多，才能让他把这种私家文字抛出来当诱饵。 “两位谦逊的道德品质真让我感动。”小路易一脸敬佩地说：“但两位不必互相谦让，我未婚妻的家族传承了三种不同的文字，我想她会答应出让两种的。能得到两位的庇护，我们感到非常荣幸。” 在场的人，似乎都感觉到了时间停顿了那么一瞬。 “嗡”的一声，场内又响起悉悉索索的议论。 文字是什么呢？ 在这个世界，几乎是一个种族一种文字。人类世界尽管分成很多国家，但都是使用的通用字。除此之外精灵族有精灵文，龙族的文字没人见过据说是自然传承的……魔法师也有特有的魔法文字，这是带着魔法力量的文字，只有魔法师才会学。 会很多种文字的人有，但除了魔法师，大多数人都只需要掌握一种就行了。很多平民甚至是不识字的，因为他们用不上也没那个机会学。也就是说，除了特殊需要的人，一般人是不需要学多一门外语的。 “是四种文字，我会四种文字。”韦辛雅小声地提醒小路易，多一个筹码多一份保障。 四……四种？怎么又变成四种了？小路易觉得他对韦辛雅的认知达到极限的时候，她又告诉他还有更多。这个世界怎么了？家族文字大派发吗？什么时候家族传承变得这么廉价了？ 尽管小路易内心纠结，却没人注意他的心理健康问题。韦辛雅小声的说话也没人注意到。 在场的其他人议论着韦辛雅的可疑点。一个平凡人学这么多只是作为记录用的文字是不可思议的，即使一个家族也没有必要。那么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倒不是往地狱方向考虑了。就算是地狱，最多也不过两三种文字，作为一个以杀戮为主的种族是不需要两种以上只是作为记录用的文字的。因为即使是含有力量的魔法文字也是可以作为单纯记录而使用的。 所以韦辛雅的身份在调查团看来，变得扑朔迷离不可思议。没错是“不可思议”！用现在的话形容，可以化作“擦！这不科学！” 所以为了不被表象欺骗，魔法师们要求韦辛雅把会的不同文字都写一些下来，他们要看看是不是真的都是普通文字，以防错过什么罪证。 而乔治可不管那么多，经过魔法师验证都是正常文字后他就不断地恭维韦辛雅聪明、睿智，完全不顾她一脸可怜相和这两个词完全不搭配。这一副自己运气好模样，遮都遮不住。 伯格菲勒作为当地唯一的贵族也在场，听到这样的话也再考虑和韦辛雅购买文字的可能性，他也很需要这样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文字！尽管怀特家族只是小贵族，却是难得的历史悠久的小贵族，一些上层贵族都比不上他们家。家族历史长，也就代表了家族有些事情不足外人道又需要告诉给子孙的。 比如：令他的家族大受打击的“私生子事件”。 对于韦辛雅是否清白，伯格菲勒没想那么深。只要和韦辛雅深入接触过的人就没有人怀疑她是巫师的，一个弱鸡只能变成烤鸡，变不成恐龙。 但鲁本斯是见多识广的人，他的家族和一些大家族也有来往，前朝灭绝的家族他们家也有不少记录。关于顶级贵族家族内部使用的专用文字之前也只是隐约知道点什么，这种家族文字其实一点都不为人知，贵族对于传承是很注意保密的。 他别有深意地望了小路易一眼。 如果不是小路易说破，他也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没错，韦辛雅很可疑，但小路易也不是完全没有疑点的。 他可不是怀特那样的小贵族和乔治那样的暴发户，得到点东西就高兴，完全不会动脑子。鲁本斯很好奇，一个奴隶出身的小子是怎么知道像他这样上层贵族都不知道的秘密的。 会不会他才是那个“巫师”？ 不，看这家伙的样子，和这个女人相比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疑点的平民。血脉里也完全没有任何魔法波动，对于任何魔法一点感知都没有。实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下层平民了。 尽管普通，但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搅合在一起，这样的组合奇奇怪怪的叫人看不明白。 如果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希望是他想多了。鲁本斯大人的时间宝贵，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两个只是巧合有故事的普通人身上。如果真是巫师倒还值得他浪费一下。 第97章 暗精灵1 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通知了暗精灵，也许是类似电话的东西吧,或者魔法？ 总之第二天一大早韦辛雅就被吵醒，当时她和小路易还被关在房子里面，外面不断地传来士兵长官的催促叫骂：“动作快点！动作快点！那些精灵们快来了，小子们！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是乱中有序的忙乱声响。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可忙的，但士兵们确实是在为迎接精灵而准备,似乎每张严肃的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期待和忐忑。 这个庄园因为魔法师们的到来已经被他们收拾得很干净了，成类似旅游度假村的地方。这当然只是指魔法师们呆的地方,他们也并没有征用她的任何一间房子，而是自己搭的帐篷。看起来比她正经的房子还要华贵漂亮,也许正因为如此,才看不上韦辛雅半砖房半木房的柴屋吧。 这些帐篷，是突然出现的,尽管只是帐篷，但毕竟韦辛雅并没有看到后来的这些人带有什么行礼或者行军装备。这大约又是他们的魔法手段,这些魔法还真是便利。 对于即将到来的精灵韦辛雅也很好奇,毕竟看美人嘛！ 这里的精灵也和她的世界传说中的精灵一样以美貌著称，就不知道到底有多美了。 比起看看美人她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 精灵的来到,代表她到底是不是会被认定为巫师的事即将有最终的结果。是死是活,这是最后一段等待开花结果的时间了。尽管韦辛雅认为自己的赢面非常大，但还是免不了会觉得不安。 她也没能乱想多久，不一会，韦辛雅和小路易就被抓出去了。 精灵们如非必要，不太喜欢离开自己呆着的森林。作为谈判的发起者，也不可能把地点安排在精灵的地盘。谈判地点在边界森林边的空地上，那里现在已经竖起了一个开放式的白色大帐篷，顶上正漂着带纹饰的长三角旗，就是不知道是国家的标志还是军队的旗帜。帐篷边缘镶着金色的流苏，四周的垂幔也用金色的丝带绑在柱子上，跟窗帘似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显得非常庄重。 当然，帐篷里面已经摆好了谈判用的桌椅，方便谈判双方随时坐下来，但里面现在没人。更多的，韦辛雅就没法看清了，她被拘在一旁由士兵看管着，没有资格进入帐篷。 大清早的，在外面吹着冷风，早餐也只草草地啃了点面包就算。因为长官们来了，士兵们对他们的看管严格了起来，虽然没被绑着，但到底没有昨天之前那么自由了，想吃顿热饭是不可能的。 韦辛雅有些担心这个谈判要很久，因为家里现成的面包已经吃完了。说实话，早上并没有吃饱。午饭如果不让自己煮，就得饿肚子。 当然，也许用不到中午她就死了。死刑犯都讲究个吃饱上路，她也许会是个饿死鬼。 “咕噜……”这时候小路易肚子里传来一阵肚子饿的声音。 两人下意识反应的对望了一眼，小路易笑着说：“我消化能力比较好！” 事实上剩下的那点面包，韦辛雅一个人吃都不够。小路易也没有把食物让出来的觉悟，剩下的那点，是两个人分着吃的。倒不是他没有谦让精神，这是来自战乱中的生活习惯，路易兄弟相依为命到现在，靠的就是互相扶持，无论多少都分着吃，不能让一个人肚子空着。为的就是防止其中一个忍过头，在自己认为饿得快死之前吃一口的时候已经没有消化的能力了。 越是动荡的年代人越是可怕自私，但也有为了家人爱人牺牲的人，虽然罕见，却不是没有。刚好，路易兄弟就见过，而那个被保护的人，最后因为失去庇护者，被其他人抢走食物还是饿死了。 这让他们深深为之警惕。他们只剩彼此，如果少了任何一个人，另一个人即使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还不如一起死。就算不为了那么感性的理由，饥饿年代，人多力量大也不是一句空话。所幸，他们都活过了那个年代。 当然，韦辛雅是不理解也不知道的。从现代社会的宣传来看，这些小方面，男人一般都会让着女人，铺天盖地地说男人要撑起责任，理所应当地照顾女人，但又宣传男女平等，要求女人独立。所以尽管她有些不舒服，也没什么立场要求他把食物都让给自己。说到底小路易到这里来是为了帮她，就算不是来帮忙的，来者是客，作为主人就该把所有食物都让给客人的。 想到这，韦辛雅又有些愧疚了，小路易这时候站出来是冒了很大危险的，而自己却让人饿肚子。出于补偿心理她对小路易说：“如果这次能过关，我给你单独做一只烤羊！”这大约是她现在能拿出的最好的招待人的食物了。 “说定了！” 小路易一点都没客气的急切应下，似乎是怕她反悔。 整个乔治亚郡，韦辛雅的烤羊非常出名。经过那些士兵们的口口相传，是那些没多少见识的村民所知的，他们有能力得到的令人向往的豪华大餐，但居民们都没有钱做这样奢侈的享受。 “那我该准备几瓶好酒。噢~来不及了，波切特夫人做的果酒都是新酒，还没到能喝的时候。天啊，谁家都没有存货了。哦，烤羊怎么能没有酒配呢？”小路易说着有些懊丧。 “这么想和酒一起配的话，等到入冬就好了。并不急于一时的，羊在那，没跑。” “噢~我几乎等不及了。你大概不知道你的烤羊有多受欢迎，我以为我需要存好几年的钱才能吃到。天啊，现在好像更饿了。也许我该想想其他办法，怎么可以没有酒呢？这太不完美了。” …… 看他们聊得欢，看守的士兵差点忍不住插话。但能说什么？难道说不用报什么希望了？你注定吃不到的。怜悯地看了眼韦辛雅，还是决定闭嘴。 ……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大魔法师朱利尔斯·艾利克带着他的团队穿过稍显兴奋的士兵来到帐篷外面无表情的等候来客。士兵们不知是因为魔法师的到来还是真的进入工作状态也渐渐各自归位收殓了些，犹如礼仪兵一般站在各自的岗位。 众人目视着森林方向，空气中带来了暗精灵的信息。 精灵远远地走来，并不像魔法师出场的时骑着魔兽，没有什么使者的排场，甚至没有骑马或者其他代步动物。只见一些修长的身影，似乎穿着灰色长袍领着一队绿装武士，闲庭散步一样以极其普通的方式从森林里走出来。 他们还离得有些远，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士兵们没人愿意错过这样的美景，个个伸长了脖子看向他们来的方向。 鲁本斯撇撇嘴，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 当他们走近时，有那么一瞬间，世界都静止了。 韦辛雅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真正见到的精灵的那一刻，她从来不知道过什么样的美能美到陶冶心灵。看到他们，她仿佛看置身于迷人的宇宙深渊，它在召唤人在它的怀抱中沉睡。 精灵的美貌不用说，肯定是非常卓尔超群的。但他们表现出来的气质，是人类所没有的。从容优雅，灵气逼人。全身笼罩着属于森林的生生不息的生命气息，大概楚辞里说的山鬼就是这种来着深林中的神秘气息吧。两相结合，容易使人沉迷不已。 士兵们在精灵们走近时及时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他们姿势威武地对来者进行注目礼。如果不是目光过于炙热，几乎认为他们真的只是在认真履行职责。 显然精灵对于这种情况是预料到的，他们并没有对这样的注目礼多说什么，虽然这令他们不舒服。 尽管是暗精灵的官方团队，但不管官员还是士兵都有男有女，并不像人类一样只局限于男人。 后面穿着绿色劲装的都是弓手，手上拿着经过精心制作的弓，几乎不像武器。从艺术上看却又是武力和美的结合，但他们腰间保养良好的箭头在在说明，这可不是装饰品。 韦辛雅没有对他们的美貌沉迷多久，尽管他们美得不像真人。但精灵们独特飘渺的气质，不得不让人折服。尽管她已经回神，但看到那么多美人出现，还是让她保持了很长时间的兴奋。被一群美人环绕着，这种刺激太大了，如果不是自认健康，搞不好会犯心脏病的。 一个穿着灰色长斗篷的男精灵冷淡优雅地对魔法师说：“愿月光照耀着你，阁下。您的信息穿过树林，女王殿下已经知晓，我嘉兰诺德非常荣幸地为女王效劳，负责这次魔物事件的全权事务，希望能和平没有异议地解决这次危机。这是信物。” “愿和平赐福你我！阁下。我是朱利尔斯·艾利克，将军暂时授权我处理这次事件。希望我们能达成共识。请入内详谈。”说着把暗精灵一行人请进了帐篷。 他的回话很谨慎，和普通人不一样，魔法师群体对精灵的观感很复杂。他们相较于普通人，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精灵这一种族。 不可否认，精灵确实是集美貌武力于一身，无愧于精灵作为神的宠儿的称号，和人类不一定有用的魔法血脉不同，他们生来就带有魔法能力。 但与之相处久了就能慢慢品味出他们对人类的歧视。他们的每个动作表情都在明确的表达，“我看不起你，对，你就是低我一等。”精灵族人人都是这样隐隐透出骄傲，仿佛每个毛孔透着自己与生俱来的高贵，配合着他们对人类若有似无的鄙视，处处都凸显着高人一等的姿态。 精灵们当然不会说出来，这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人类想打架都没理由，即使找茬他们也不理，毕竟你会和你附近的狗打架吗？精灵们的思维是：尽管你不礼貌，但我作为精灵还是很宽容的，不会和区区人类计较降低我的身份。 就算硬打，也不一定打得过。和人类种族不一样，精灵是天生的魔法体，不论强弱，人人都能使用魔法，又相当团结，打他们一个相当于挑战整个精灵种族。和他们打，得不偿失。 面对这种明显看不起人的种族歧视，人类也完全没脾气，有一句话说得好，“美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精灵骄傲有骄傲的本钱，歧视人类也光明正大理由充分。但再没脾气不代表魔法师们受得了。能作为魔法师到需要和精灵打交道的，已经是魔法师中的天之骄子，多少都有些自己的骄傲的，在没被明确触犯尊严和利益，又不想被自己气死的情况下只好对精灵族敬而远之。 而普通人几乎是接触不到精灵族的，这就是很少有人和精灵打交道的原因之一。 第98章 这些精灵全都披着一头长长的秀发，或直发或卷发都是黑色的,这正是暗精灵一支最显著的独有标志。和韦辛雅普通的黑长直不同,精灵连头发丝都那么完美。乌黑润亮的光泽中泛着神秘的高贵，不必触摸都能感受到它们的柔软蓬松。 他们的眼睛也是黑色的,目光平和，如星空般让让人迷醉。精灵族特有的尖耳,带着优雅灵动的弧度，为他们的容貌增色不少。 虽然被称为暗精灵,肤色是象牙白的，和柔顺的黑发相得益彰。身材高大修长,并不显得柔弱。看起来冷静而不苟言笑,至少对人类是这样的。声音旋律优美,明明长相美貌,皮肤也白,装扮也是正常的精灵高贵优雅范,却有种死亡金属的感觉。这年头可不会有什么朋克情怀,平常人只会把这种感觉往邪恶上想，这也是特么被叫做暗精灵的原因之一。 “精灵真是上天的宠儿。”小路易感叹道。“我敢说,只要真正见过精灵的人,就算再自满都不敢说自己是世界上最美的，连想都不敢想！” 韦辛雅不太想说话，但不得不应付。“也不是这么说吧！都各有千秋。你总不能因为爱喝酒就永远不喝水了。”她认为世界上没有最美的人，就算是影视明星说自己是第一美女也不过是为了扩大影响力。 看守的士兵砸吧砸吧嘴，说：“能见到这么多精灵，这辈子的酒钱都不用付了。”精灵的西洋景可不好见，他内心表示很满意。“回到南方，随便找一间酒馆，只要开个头就有不少色鬼抢着请我喝酒。” 精灵族因为天生带有魔法能力，就算在人类中也属于高等贵族群体，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到的。更因其美貌和神秘闻名于世，人类中有不少人痴迷于这个种族。甚至有些人给自己装上尖耳朵打扮成精灵的样子生活，尽管他们大多数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精灵。 听到这，小路易有些沮丧。“在这个小镇没什么可吹的，就那么几个人。更没什么酒馆。”庄园主是不能随便离开本地的，虽然是他自己的选择，可有些时候也怀念城市的繁华。 士兵笑了声，装作很老道的样子劝说道：“哈！小伙子，往好的方面想。不到这里来，永远没机会见到精灵。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些拿得出手的谈资，不然白过了。而我们往往为了得到些东西而失去另一些东西，关键是看你怎么选择了。”又得意道：“你瞧，我和他们争狩猎魔兽的机会失败了，所以来值班。我敢打赌，那帮人去打魔兽的知道这次事件和精灵扯上关系肯定后悔死了。这就是运气！” 所谓的有得有失吗？韦辛雅看着帐篷方向想：自己失去原来的世界，得到了她根本不想要的穿越。现在可能失去生命，又能得到什么呢？穿越回去吗？还是彻底消失？这两天丢掉的尊严人格，她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而这些，都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所谓“有得有失”不过是骗人的安慰罢了。 帐篷内，气氛则有些……复杂。 在进行必要的友好问候和公文来往之后，魔法师们就直接和精灵说起了韦辛雅疑似巫师的事，认为她是罪魁祸首，并将证据——那个写满了异国文字的木板，拿给暗精灵们查看。 整个会场守卫非常严密，外面由人类士兵和精灵弓手交叉守卫，里面则人类和精灵分坐两边，泾渭分明。作为本地领主的乔治·豪尔只是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敬陪末座，根本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其实他的内心也是很忐忑的，毕竟心里有鬼，他很不愿意和精灵正式会面，这非常有可能触及他的利益，但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伯格菲勒和士兵一起守在门外，他不论实力还是级别都不够出席这样的场合。虽然在这种场合他连陪衬都算不上，但他甘之若饴，这是他的责任更是他的荣耀。 魔法师们面无表情的等待精灵查看一些“证据”，并时不时地和他们交换一下意见。 “……诺维亚帝国国境内，乔治亚郡和贵国月光森林交界处，我国的职责范围已经排查清除完整，可以确保现阶段没有魔物的踪迹。”杰森行了一个军礼，后退一步作为他报告结束的动作。作为第一个发现魔物的人，并且是军职最高的士兵，是这次清除魔物的士兵领队。 “好的，谢谢中士！尊敬的使团长官阁下，不知道贵国境内的情况怎么样？对于来自地狱的灾祸，在千年前造成了世界范围内的巨大伤害，为了防止灾难重现，鉴于此，我们两国应该以此为契机，加紧合作以作为防范。”鲁本斯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死对头埃尔伯特作为发言人为精灵讲解，内心颇为不屑。精灵族一向自傲，暗精灵尤其跋扈，讨这种暗地里证明地位的差事简直是自讨苦吃。 “月光精灵战士无所畏惧！”一个柔软卷发的女精灵以动人而坚定的声音说：“但我对你们的‘清除’有所怀疑，毕竟你们查到的证据并没有什么说服力。这只是一块普通的木板，谈合作为时尚早。” “它上面的文字非常可疑，毕竟我们谁都不懂上面的文字，也不能排除它的可疑。我可以确定，诺维亚帝国勇士是经过战场锤炼的，我相信我国士兵的能力。”埃尔伯特不甘示弱，正大光明地宣扬武力。 女精灵颇为不屑：“人类和人类的战争只是炫耀武力，魔法的较量凶险无比，更何况黑暗生物更是手段无数，只知道斗狠的人类士兵能知道多少，也许你们只是没看出来。” “艾厄瑞玛！” 暗精灵领队嘉兰诺德阻止了女精灵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对朱利尔斯·艾利克说：“艾厄瑞玛的话过于犀利，但她说的也是实情。人类也许和地狱生物战斗过了，但是已经过去千年。恕我直言，你们人类没有应付地狱魔物的经验。” 艾利克作为大魔法师兼这次谈判的主要负责人，不是对方随便说两句话就被掌控主动权的。“我不否认经过千年时间人类遗失了大部分关于地狱的记载，毕竟人类没有精灵族那么漫长的寿命。但我们这次的谈判主要是为了确定我们双方的领地内没有再次出现魔物的危机，所以合作是非常必要的。至少，我希望贵方能提供一些必要信息，以确保各自领地内的安全。” 嘉兰诺德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女王殿下确实对这次事件非常重视，但这次魔物是首先出现在贵国境内的，从而导致月光森林的危险。我希望就此次事件贵方能负起责任，再来谈其他。” 鲁本斯眉毛一跳，肉戏来了。 “所以！”埃尔伯特突然高声，把话题接过来，不给对方把话说明白的机会。 当嘉兰诺德看向他时，他礼貌地点头施礼。继续说：“所以我们控制住了那个可疑的女人，这些木板也是从她家里搜出来的。在有威胁的情况下我们并没有单独处理这件事，而是及时地通知你们，并邀请你们一起来进行调查防范，这是我们最大的诚意和善意。” 又转换了口吻说：“无论怎么样，我们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地狱的入侵。这要求我们首先把这件事查清楚，那个女人很狡猾，我们无法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也许你们有手段能撬开她的嘴，得知地狱更多的情报。”然后示意旁边的卫兵：“把那个女人带过来。只要能审问出有用的信息，我们就能知道地狱的阴谋。” 虚无的伪善！ 鲁本斯内心翻着白眼，这就是为什么他总看埃尔伯特不顺眼的原因。明明是和他一样心狠手辣的人，偏偏要装成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就这样，韦辛雅第一次进入了两国会谈这种严肃认真的场合。从士兵把她拉来开始，她的心跳就开始加速。是一种心凉的感觉，她一点都不想参与这种政治活动。 小路易望着韦辛雅进入到帐篷里，接下来就只能靠她自己了，他能帮到韦辛雅的只有昨天在豪尔男爵和那些魔法师面前利诱而已，接下来自己无能为力。 士兵粗鲁的把韦辛雅推到会场中间，接受四面八方审视而挑剔的眼光。 埃尔伯特看韦辛雅还在原地尴尬，问：“你为什么不行礼？”他见过不少乡野人，最没规矩的也会以不正确的姿势表示敬意，而不是她现在这样像只蠢鸟只会无措的站着。 然而，没有小路易的提醒，韦辛雅根本没有下跪的意识。这个场合是对她的审判，一边倒的那种。她也决定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在这帮人没开口之前，她不敢贸然说话。但没想到对方首先纠结的是礼仪问题。她当然不愿意给这帮人好脸色，但势比人强，只好对他点了点头。就像遇见了一个路过的认识的人，不想说话只是点头示意而已。 “噗呲~”鲁本斯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99章 这种突兀的笑声当然把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到了他那里,鲁本斯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立刻收拾起不合时宜的表情，做认真状。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埃尔伯特和韦辛雅。别看这里所有人都面无表情,但这一幕确实愉悦了在场大多数人,至少缓和了严肃的气氛。 韦辛雅无措地看了眼昨天想用魔法杀死她的鲁本斯，又一脸祈求帮助地看着帮她说过好话的埃尔伯特，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笑,也许她的礼仪错了？ 可这样的场合……瞟了眼一脸威严肃穆的魔法师头头和高深莫测的暗精灵……落落大方地说声“你好”并来个自我介绍明显不明智。 什么都不做也更不合适，也许她该更恭敬些。于是她壮着胆子学电视里外国贵族的样子朝两边主位分别做了个屈膝礼。 看到这个，精灵领队嘉兰诺德看着韦辛雅的眼神充满趣味,但他什么都没说。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礼节？平民就是平民,哪怕得到了财产也半点不懂礼仪,这真是对他的羞辱。 埃尔伯特非常无语,他本来就被鲁本斯在这种场合嘲笑弄得非常尴尬,韦辛雅之前令他丢人的反应已经打乱了他的步奏。但怎么说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面上并没有显现出来，一个上位者不能跟一个无知的女人计较，这会降低他的身份。 于是他无视韦辛雅不伦不类的礼仪问：“就你被指控为这次魔物骚乱事件的主谋你有什么要说的？” “谁说的？有什么证据？”韦辛雅立刻浑身长刺一样反问：“如果是那些文字,我想我解释过了。那些只是用来作为记录的文字,而且你们并没有能证明那些是你们说的恶魔的文字。” “这意味着说，你也不能证明那些文字并不是来自地狱。”鲁本斯觉得韦辛雅的反应很有趣，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明明害怕得发抖，偏偏强势地汪汪叫。于是穷极无聊地开口逗逗她：“你不能解释为什么那些魔物会出现在你的庄园，而别的庄园并没有。” “你也不能解释……”看到是这个凶残的家伙问话，韦辛雅更加谨慎，鼓起勇气反问鲁本斯：“你说我不能证明那些文字是正常的，难道你们是拿了巫师文字来做对比了吗？” 这算是一个比较严重的指控，她因为写了不知名的文字被污蔑成巫师，那么把问题返回去给他们。“既然你说我这是邪恶的文字，那么是不是说明你们也有同样的文字。如果我因为知道这些作为巫师控告，那么同样认识这种文字的你们是不是也有巫师的嫌疑？那么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接受你们的审问，而你们却没有在被告席上。这就是你们的公正吗？” 这把在场的人问住了，当然不是哑口无言，只是觉得她的问题非常可笑。 首先，作为以博学为基础的魔法师收藏点违禁品是很正常的事。其次，高高在上的贵族，特别是魔法师阶级从来不会把小人物放在眼里，公平从来都不会在上下阶级中产生，偶尔主持正义只是为了背后的利益和名利。即使是和他们一个阶级的人，如果有了纠纷也都是看谁拳头更硬，法律从来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但在有别国使者在场的情况下被人质疑国家法律的公正性，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但也仅仅只是不自在而已，作为半个政治人物，脸皮厚是必要条件。 这也是精灵看不起人类的原因之一，人类国家的构成竟然不是为了保护子民的。精灵的社会结构当然和人类不一样，他们要相对公平些，所以很看不惯和他们的社会法律相反的事。但这是令人讨厌的人类自己的事务，他们只要漠不关心地坐在一边看笑话就好了。 “你们根本没见过你们所说的巫师文字，又凭什么说我写的东西是来自地狱的？听说士兵巡查的时候在精灵森林也发现了不少怪物……”她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得罪性情不明的暗精灵，韦辛雅弄不清他们的态度，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那些漂亮的精灵，发现他们貌似有些漫不经心。那些小说里不是说了吗？看着漫不经心的人，心里不定憋着什么坏呢。虽然长得好看，却不一定是好人，不然怎么会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说法？ “乔治亚郡的其他地方没有那些怪物，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我的庄园可是国家边界。”即使担心她也要把这个锅推出去。“也许这些怪物是跨过边境过来的呢？” “够了！”精灵使者嘉兰诺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对大魔法师朱利尔斯说：“不必审问下去了，之前你们的人已经把事情经过交代得很清楚，再审问也不过是把刚才你们说的事再重复一遍。” 朱利尔斯不可置否：“我们只是想请您更清楚的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怕您会有不同的异议。既然您相信我们的调查报告，那就不用再继续问了。” 韦辛雅有些急切，如果不让她继续说，要怎么证明她的清白。“你们不能这样含混过去，我是无辜的！如果你们不查清楚谁知道之后还有没有更多的怪物出现……” “闭嘴！”埃尔伯特呵斥道。既然两方面的大人物都定下基调了，这里就没有她说话的份。 看着这个昨天还很好说话的魔法师现在凶悍的神情，韦辛雅明智的闭嘴了。如果他们一心把罪名扣在她头上，她说得再多也没用。如果现在不理智的反抗，被赶出去了怎么办？到时候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精灵使官长嘉兰诺德看了韦辛雅一眼，对大魔法师说：“也许是你们不像我们精灵活得那么长，所以知道的不多。这个女人对你们来说确实有些奇怪，她刚刚对我们行礼用的是千年前人类贵族女士的标准礼仪，但当时地狱已经被完全封印了。这种礼仪是后面流行起来的，也不过流行了几百年就改了，我不知道她是否和她未婚夫说的一样是什么家族的后裔，我得承认，即使以我漫长的生命积累的经验，那些文字我也是第一次见，并不认识。也许她来历不凡，那些确实是人类大家族记录隐秘信息的文字，也许她的身份确实可疑，但她本身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说着对刚刚出面说话的女精灵点点头。 鲁本斯目光一闪：这种小事都有记载，看来精灵的典藏的记载不少，就是可惜他们很少对人类开放。 比起韦辛雅可能神秘的来历和那些特别的文字，鲁本斯对精灵们的记载更感兴趣。毕竟不管是韦辛雅本人还是那些文字，都是普通的没有任何魔力的东西，对他没有太多的价值。 艾厄瑞玛接到嘉兰诺德的示意随即上前一步，环视在场众人。“人类过于热衷内斗，丢弃了太多东西，连一个普通人都看不出来，那些毁在你们战争中的古老家族再愚蠢也没有这么无能！月光森林是地狱裂缝入口之一，我们千年来一直镇守在这里。你们的战争，是人类自己的事，我们管不了。地狱裂缝入口这样重要的记载都遗失了，你们战争的目的难道是为了毁灭人类自己的荣耀吗？我对于人类地区的其他地狱封印的安全感到怀疑。” 被精灵把整个人类的面子扯下来扔地上，不管是从人类立场还是国家立场都不可能不反驳。 “请注意措辞！女士。”埃尔伯特严肃地说：“我们正在友好协商，不是战后谈判。” “哦！是吗？我道歉。”女精灵不是很有诚意地说。 “我接受您的道歉。” 这节就算轻飘飘过去，毕竟大家都不想把事态扩大。 艾厄瑞玛瞟了眼韦辛雅继续说：“这个女人说的没错，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些地狱生物确实是从边境也就是月光森林和贵国交界的边缘地带开始出现的。从我们在这座森林镇守开始，那个封印一直很安全。直到这个女人出现，虽然她不是你们所说的巫师，但确实是她的责任，是她破坏了防御阵法，使得魔气泄露，滋生出魔物。” “等等！你说我破坏了你们的封印阵法？我怎么不知道？”韦辛雅立刻问道。 “不承认没关系，想想看你对森林做了什么？” “豪尔男爵提醒过我，我也一直遵守，从来都没有在森林里砍树和打猎，连柴火都是捡地上的枯枝。” 女精灵艾厄瑞玛点头：“是的，没错。这是当时我们和你们的军队定下来的条件。但我怎么都没想到，除了砍树和打猎，你们人类还有这么多破坏森林的手段。” 韦辛雅立刻急切地摇头反对：“不，我发誓我并没有破坏森林的行为。如果你说的是那些藤蔓，我可以解释。那些看起来很柔软的蔓藤，如果任其生长，它能绞死参天大树。从这方面来讲我是救了森林的。” “那些渺小的藤蔓会绞死参天大树？真是有趣的观点。”精灵使官长嘉兰诺德闻言冷笑道 “我说的确实是真的，你们可以做实验。你们不是会魔法吗？只要用魔法催生蔓藤就能看到蔓藤慢慢地把大树绞死。” 嘉兰诺德当然不会理会这种命令似的要求，“不说你的借口是不是真的，但你破坏的手段一样不少。”蔓藤是不是能绞死大树，这一点都不重要。 “我到底做什么了？”韦辛雅近乎嘶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