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的八眼》 第一章 白眼狼的白眼一周 惹驴、惹鸡、惹狗、惹马、惹老鼠,也不能招惹郑爱蓝。这是温瑞从小坚信的箴言,坚信到今天。 爱蓝脸色苍白,眼神毫无光泽,呼吸急促,躺在病床上几近奄奄一息。 医学院的教授带领学生们诊断病情。 一个个观察完后轮到温瑞,手还没有碰及爱蓝,爱蓝整个人蜷成一团,浑身颤抖。 教授问温瑞这是什么病症。 “是心脏病?” 温瑞的“是”带着试探、不确定和犹豫。教授失望的摇摇头,合上计分册,“下次补考。” 门重重的关上了,“说好了不是演心脏病患者吗?你演的什么呀!害我挂了!”温瑞气得眼珠子快弹到爱蓝脸上。 某人一改刚才的痛苦状精神抖擞的爬起来,“我演的是失心疯,你待会的病状!”鞋提在手里,人弹出了门外。 温瑞被甩在后面,真的快要得失心疯了。 爱蓝每逢星期三和星期五到医学院附属医院当病模,演绎各种病症让学生们学习观察,更直观的了解病状。 今天是期末考试,温瑞是彻底让爱蓝这只养不恋的白眼狼给坑了。 昨天不应该说白眼狼是没人要的小野孩,被她记恨塞枪眼里。 又是那个人,一次两次还上瘾了,又在爱蓝屁股后面蹭来蹭去,自我陶醉。 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圆规,惊了公交车的惨叫声。 公车上的人们看着像虾米一样弯着腰抱着下体的男人,不知所以然。“先生,你怎么了?哎呀,你被扎了,真对不起!下次我还会把圆规装在屁股兜里,我很不希望再扎到你!” 爱蓝蹦跳着下了车,没整成太监够给你面子了。若再敢有下次,脚就上他的头。 电视里老说性骚扰,真给自己撞上了。“呃”不由得想吐。 妈妈阴着脸等在爱蓝房间里。“跆拳道馆打电话来,说你一个星期没去练习了,怎么回事?” 妈妈一出声,爱蓝的心打了个极冷的寒颤,一股寒气直在背上窜。虽然害怕,但也改不了犟的性格。 “有必要吗?练武是为了自卫,像我这种既不漂亮又不富裕的人,强盗土匪色狼都不会瞅我一眼的!” 爱蓝杵在门口不敢靠近妈妈。“正因为你不漂亮,痞子的拳头才不会怜香惜玉!今天晚上乖乖去道馆练习!”妈妈平时不怒而威,更何况此时怒到极点。 晚饭也没敢吃就去了跆拳道馆。 大学快毕业了,被管束的像个小孩,每晚回家住,超过十点就得跪搓板,那种极其古老的、棱非常挺立。据说是妈妈从小跪到大的。 中国自古以来对“传家宝”是传男不传女,传儿不传女,传儿媳妇也不传女儿,妈妈比较的大发,把传家宝搓板传给了爱蓝,从来没见过弟弟流蓝跪过。 爱蓝恳求教练,只要一招,可以一招就把混蛋打飞的那一招。教练冷冷的看着爱蓝,你给我建一幢没有地基的楼,只要阳光普照的四、五楼就好。爱蓝嘴动了动,什么也没有说,跑到队伍里嘿哈。 爱蓝拖着两条疲软的腿,往家里蹭。到小区门口,看见温瑞像门神一样站着,避又避不开,只能径自往前走。茫然的看了温瑞一眼,装作不认识继续往前走。 “爱蓝!”温瑞拽住爱蓝的胳膊。知道实在避不开,爱蓝脸上立即涌起笑,“哎呀,今天没戴隐形眼镜,夜色又浓,没认出你。”爱蓝的视力是出奇的诡异。平时,远距离的情况下,可以看见妈妈五六层粉霜下的色斑。腿做好了蹿的准备。 “爱蓝,对不起,昨天我不该那样说你。。。。。。”温瑞紧张愧疚的样子让爱蓝松了口气,不是来算帐的。 “对不起?!你倒说的轻松,你知不知道,伤人心的话一旦出口,就像叼了肉疯跑的野狗一样,永远也追不回来。不过,也没什么,你说的也是事实,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是爸妈可怜我收养了我!”心沉到湖底,泛不起涟漪。 “明天我没事,要不我们出去疯一天,算作我道歉的诚意!”温瑞不自在的抠着后脑勺。打人不打脸,欺狗不踩狗尾巴,自己真是触到了爱蓝的痛处。 听温瑞没有提白天的事情,爱蓝落跑的脚收了回来,伸开右手,五个手指在温瑞眼前晃“费用下限五十元!”“你总的有个上限,每次坑的我落花流水钱跑了。” 爱蓝大踏步往家走,把背留给温瑞,没有商量的余地。 第二天,两个人去过唐吉坷德式生活,到处游荡。 迎面走来一帅哥,爱蓝直打口哨。然后用高八度的声音对温瑞说:“俺们那疙瘩可没这么帅的英(人)”!温瑞头大,“德行,充什么东北人!”爱蓝压低声音,“可不能让帅哥知道咱们夏都的女孩好色”。温瑞乐了,“感情可好,东北姑娘让你做了回宣传。” 色狼当道的世界,再加上爱蓝这样的色狼,世界是福是祸难思量。若全都是狼,基本上没什危险,就怕狼羊参半,羊命不保。 莫家街小吃店里,爱蓝坐的四平八稳,酿皮、羊肉串、酸奶、小碗面片,一个劲地往嘴里扒拉。温瑞从小看到大,还是惊奇,瘦小如驴,小小腹腔的胃至今没有被撑坏,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福大命大。 温瑞是校篮球队的,英俊算不上,是那种耐看高大一见倾心的男孩。别的女孩在温瑞面前轻声细语,温柔至极。爱蓝不同于其他女生,是唯一在温瑞面前狼吞虎咽,用牙签剔牙,大口吃蒜,饱了爽快打嗝的女孩,无所顾忌。 “呃--------”一个长长的饱嗝从爱蓝嗓子眼里跑出来。“吃饱喝足我就是地主家的孩子了!”爱蓝腆着肚子走,嘴里叼着牙签,慢慢踱出小店。除了体型瘦,其他与那些肥官没区别。 “温瑞,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就是苦死人的中药里的甘草,必不可少!缺了你,我的生活就没有意义。。。。。。” “马屁精,又准备干什么?难道你要我献血?不干!一年内献两次,我吃十头羊也补不回那点血”。温瑞的手拽住献血车门,双脚死死抵住地。车上的护士乐得像糖厂,甜的把不住。 “爱上不上,要走随便你,别把太阳和空气带走就行。”爱蓝窜上车,看也没看温瑞。 等爱蓝的血抽完,温瑞也抽完了。“刘护士,我的骨髓的第二个主人病现在好了没有”?“根据常理,那位白血病患者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爱蓝很想知道的事情在他们嘴里永远也抠不出风。坚守他们的职业道德。如果那些位高名赫的人也能如此坚守职业道德,相信国家一片清平和乐。 温瑞脸色苍白,比爱蓝壮,每次献完血总是第一个示弱。两个人坐在中心广场的长凳上,温瑞的头重重落在爱蓝肩膀上。望着夕阳西下,隐迹于高楼大厦中。一幅现代版的杨过小龙女欣赏夕阳图,唯一不同的是,古代是小龙女把头依在杨过肩膀上而已。 “爱蓝,你还在期待什么?希望那个人来回报你?”“没有,我没有期待。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我只希望他能过得好。世界说小,无法见相识的人;世界说大,在亿万人中我们的骨髓能够配型成功。以前,我觉得我活着没有意义,亲生父母不要我,抛弃我,养母对我又苛责万分。周而复始无趣的生活,乏味渗透在我心里。可是知道有人因为我而可以活下去,我的心豁然开朗,我想积极面对每一天。” 帮助了别人,不要期待回报。得不到,心就会怨恨。凭添的怨恨之会让心变崎岖!从来没有期待过什么,如果对方是个百万、亿万富姐或富翁,为了感恩苦苦追寻送个二、三十万也是不错的。 呵呵,但是医院从来不透露任何信息给爱蓝,相信对方也不知道爱蓝的存在。 现在的社会,一个满腹才华的女人,若加上梁山阮小七的泼赖性格,必定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爱蓝的母亲韩晞郁就是这样的女人,从最初的代办员到现在的银行行长是最好的见证。不过唯一遗憾的是在家里也是这种性格,全家人无法招架。 夜深沉,回到家。爸爸和他的车都不在,妈妈坐在客厅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见了爱蓝没有反应,表情些许失望。看来是在等爸爸。时间已经超过十点,在跪搓板之前顶撞一下母亲,反正怎样都是跪。走进客厅,坐在妈妈对面,“妈。我们谈谈好吗?”韩唏郁感到意外,一双儿女从来不敢跟自己“谈谈”,没有出声。 爱蓝咽了咽口水,深深呼吸,“妈,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听我讲下去,就像朋友之间那样,不要打断我。” 等母亲同意,却不见示意,忘了自己刚说完不要打断自己。 “女人如果依赖男人如同空气,那么死亡的概率非常大。现实中空气永远存在,但男人厌烦你的时候就会转身离开。我知道,你内心深处非常喜欢爸爸,就如同空气。我希望你能把你的心反映在脸上,让爸爸知道你爱他。你冷漠如冰的外表和如日中天的事业,把你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我怕有一天你的空气会离你而去,让你窒息而亡,我说完了。”爱蓝回到屋里,拿出搓板跪了上去。 韩晞郁若有所思,离开客厅,轻敲爱蓝的门,想用温柔的话语却改不了冰冷,“爱蓝早点睡吧,我给你找了家实习单位,明天就去上班。” 爱蓝兴奋得在床上踢腾,母女间的第一次会谈好像有所收效。尽管自己语不搭调,词不达意。搓板一脚踢进床底,脚指头有些刺痛。 早晨起来,家里没人,卧室门口放着新衣新鞋,属于上班族一类。把脚挤进高跟鞋,看看镜子里一张素脸,想起温瑞说的话:女人十八岁还不化妆,就跟裸奔似的,清水出芙蓉的时代早过了。用妈妈的化妆品打扮,腮红、眼线,一张脸整个一调色盘。赶紧把脸洗掉,只淡淡的上了点粉。 心乐滋滋的,妈妈让自己去的是全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那里不仅帅哥多,最重要的是票子滚滚来。因为心情好,脚也跟着乐呵,丝毫不觉得疼。 跳上公交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看谁都是帅哥,看谁都是美女。余光里瞥见旁边的男人在使劲看自己。就是九天玄女下凡也不用把眼珠子瞪出来,爱蓝嘴上嘀咕,心里还是比较乐呵,上了点妆效果就是不一样。爱蓝拽拽的把脖子扭向窗外,对方递过来一张纸条。从来是自己色兮兮的看别人,还没人这么大胆色自己。爱蓝没接纸条,旁边的男人一见这阵势,把纸条放在爱蓝腿上,然后下车。爱蓝拿起纸条,心“腾”砸在了地上。那是一张名片,背面写着:小姐,你的粉没有打匀,补补妆吧! 糗到北冰洋了,一路翻弄着名片,没法让心平静。自己生平第一次老孔雀,败得一塌糊涂。 话又说回来,男人活到老色到老,不过今天这个男人好像不是,心稍稍平静。名片正面是:青海大学附属医院内科医师赵光义 看看名字就够光明磊落,值得收藏,把名片放进包里。 青田房产在西山开发区,爱蓝走在办公楼里,心“怦怦”跳,静得只有高跟鞋的声音。张大嘴使劲默念“a,o,e,”让脸部肌肉活动,赶走生硬。 敲开人力资源部的门,和经理打过照面后,爱蓝的心开始想着挣脱。经理的妆容、服饰、话语处处透着精致和冷冰。 “从明天起开始担任总经理秘书,有关总经理的一切事宜由你打点,若能在实习期间胜任工作,且表现良好,就可以成为正式员工”。“呃,经理,我学的是财经。。。。。。”“给你安排这份工作,都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记住,总经理叫李明诚,是马来西亚人,信仰伊斯兰教,来青海还不到一个月,该注意的事项自己别弄糊涂,尤其是饮食。”经理走到门口顿了顿说:“听韩行长说你从小到大有很强的独立性,遇到事情冷静沉着,诚信负责,而且,还很能死缠烂打,希望你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说完经理走了。 买了两杯酸奶恭贺自己,一是有新的挑战,二是母亲居然在外人面前夸自己,实在是值得庆贺。虽然夸的话有点离谱和不中听。 看看表,才十点,一整天的时光怎么打发。暑假到了,下学期就是大四学生了。想想有点害怕,最美好的时光在大学时代,现在要被学校抛弃了,冷不丁想起一句词:流光容易把人抛,绿了芭蕉,红了樱桃。 青海基本上可以说是少数民族聚居区,有撒拉族、回族、藏族、蒙古族、东乡族,还有汉族。撒拉族、东乡族和回族都信仰伊斯兰教。爱蓝一一回忆和回族同学在一起的事情,把伊斯兰教教规中禁忌的事情整理出来: 一、不碰触烟酒。伊斯兰教教徒要珍惜自身、爱护自己。烟酒都伤及肺腑,与人体不利,所以被禁止。 二、不吃猪肉。就像印度人有的不吃牛肉一样,为什么不吃猪肉,爱蓝的回族同学没有说过。 三、吃的牛、羊、鸡、鸭、鹅、兔必须由阿訇宰了之后才能吃,不吃驴、马等稀奇古怪的动物。 四、不能拍肩膀。据说每个人的肩头有两个守护本身的天仙,拍肩膀对天仙不敬。五、斋月里白天禁食。饿其肠胃,以示粮食珍贵,从而珍惜粮食。 这些条列在偏远的山区地方被严格遵行,城市地方宗教意识比较淡薄。爱蓝的女同学在斋月里不但不仅禁食,比平时吃得更凶。 整理完后,爱蓝上网查自己今后的老板李明诚。真是太帅了,衣领看不见汗渍,爱蓝评价帅哥的第一标准是干净。和这么养眼的人在一起工作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要是人不刻薄最好。 “你是一头驴,来自野驴圈,吃惯了绿草和嫩草,吃不惯干草。。。。。。”爱蓝唱着同桌的主打歌-----《驴之歌》,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一家人在饭桌上这么齐的次数少之又少。 爸爸瞪着桌子上的饭菜一脸的不相信,“郑爱蓝要是能炒这么好的菜,母猪都能上树了!” 爱蓝夹给爸爸一块酸辣里脊,“爸,你看看外面。” “什么?” “没见一头母猪在树顶睡觉吗?” “死丫头!”流蓝夹了根豆角,故做矫情状,“爸,你也太过分了,姐姐做的饭你吃了无数回,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心酸哪!姐,你哭吧,放声长哭。” “得了,少在那里充好人,你高考结束了,赶明儿接我的班做饭。”爱蓝感到爸爸的不自在,岔开了话题。 流蓝一下子蔫了,“让一大男人做饭不是暴殄天物嘛!”一声不发的韩晞郁开口了,“你姐从十八岁起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流蓝你也是,已经满十八岁,你的一切费用家里不管,如果你每天做好家务,就会按家政公司劳工的工资标准给你发工资,不做就什么也没有。” 流蓝是彻底被打败,本来还想去青海湖看自行车环湖赛。 韩晞郁吃完第一个起身离开,剩下爷三人。“爱蓝,你在公司里做什么?”郑开儒有好一段时间没回家,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秘书。”爱蓝低头扒拉碗里里的饭。“死丫头,当初叫你别报会计专业,你偏要报。现在的会计多的像驴一样满天飞。看看你,连份好工作都找不上。”“老爸,这只是开始,您放心,我会是一头戴着皇冠飞在空中、万人敬仰的美女驴。还有,现在驴很少了,满天飞是假的,因为吃五香驴肉的人越来越多!”父女之间的谈话结束。 爱蓝被自己弄得头昏脑胀,睡梦里都喊着伊斯兰教的问候语赛俩目。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梦中惊醒,心事百般缠绕,一声长叹,重重的把自己扔上床。 第二章 缺氧青海湖 爱蓝穿着高跟鞋,迈着小碎步老早到了公司。一方水土一方规矩。第一天上班,没有人把她介绍给全体同事,都怪老太太给自己走后门,一进门就遭鄙视。 秘书办公的地方在总经理办公室内。在总经理的眼皮底下工作,活脱脱的监督对象。 李明诚接到人事部经理肖薇的电话,说今天新秘书上班。推开门,心里怪怪的,贾宝玉见到林黛玉时的话突然跑到脑子里: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爱蓝假装镇定地站起来,心里钟摆在摇动:要不要说赛俩目,会不会太肉麻。还没有想好怎么问新上司,李明诚已经到他的办公桌那边办公。棱角分明的脸白皙的像女孩子的脸。如果是小麦色就好了,爱蓝心想。 “准备一份青海名胜景地资料,赶下班交给我。”声音没有想像中的磁性,如果说妈妈的声音带着霜,那么李明诚的声音就夹杂着冰,比妈妈功力更高一级。 兴致勃勃地接着一通又一通电话,整理一份又一份文件。和帅哥工作,干活不累,赏心悦目。 爱蓝欣赏的看着自己加工的资料,检查了两遍交给李明成,“重做,要简洁明了,一目了然。”李明诚把资料扔到桌上,爱蓝冲李明成呵呵傻笑,一副我会再做的样子。对于爱蓝来说,装傻也是一种自救的武器,用对地方,就和女人的撒娇一样,效果事半功倍,从不觉得傻很丢脸,只要不犯法、不颠覆道德,一切都是成功的手段。 李明诚看着爱蓝的笑脸,“这个妹妹我曾见过!”又飘到脑子里,摇摇头摆脱这个想法,走出办公室提早下班。 看一个人高尚与否,就看他在没人的时候干什么。爱蓝把指着照片里李明诚眼睛的笔尖收回来,没插下去,可不能为了这个冷酷无情、小气巴拉的家伙损坏自己的道德品质。继续趴桌子上整理文件。 整理完资料已经是夜里十点半,公交车司机回家了都。爱蓝出门前算好一天的花费,不多带一分钱。想搭出租车,口袋里只有公交卡,只能乘坐“11”路公车回家。准备迈开大步走,窄窄的裙摆和高高的鞋跟束缚了往日的自由。路还很长,穿高跟鞋是到不了家,脱下鞋提在手里,走在盲道上,突出的棱刺激麻木的脚,心不由得像天上的星辰雀跃跳动。脚板踩着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太阳留下的余热穿过脚底板柔软着爱蓝的心。 到凤凰小区附近,丁香树下一对男女在亲热。猪八戒是头驴,爱兰骂着自己发明的脏话,没有公德性。走到跟前,爱蓝斜瞟了一眼,心要窒息。停在旁边的车是自己所熟悉的,怕弄错,又仔细看了一下车牌,偏偏没错,就是那个自己最熟悉的号。再看看丁香树下,爱蓝不敢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脑子里突然缺氧一片空白,机械的迈着步子往前挪。 韩晞郁在自家小区门口徘徊,十二点了还不见爱蓝回来。肖薇打电话说爱蓝今晚加班。第一天上班就遭打击,希望不要影响了女儿的工作热情。韩晞郁当初参加工作,常被同事起欺负、领导训话。和今天的爱蓝相比,爱蓝是小巫。 老远见爱蓝走来,僵硬着两条腿,耷拉着脑袋,看来工作上的打击不小,是该承受一些挫折,年轻时候坎坷要比老了跌跤好。人老了跌一跤爬不起来,年轻时可以重新再来。 韩晞郁赶紧往家走,不让爱蓝看见自己,虽然关心一双儿女,但是从不让他们发现。 爱蓝看见母亲在客厅里看报纸,爸妈卧室的灯亮着,顺着门缝望进去,爸爸真的不在,今晚是真不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吃饭了没有?”韩晞郁的眼睛没有离开报纸。“吃过了。”事实上,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也没吃。进了自己的屋瘫倒在床上,自己老说男人活到老色到老,爸爸例外,现在爸爸不仅不例外,还是男人中的旗舰。 妈妈太优秀太忙碌,以至于冷落了爸爸,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爱情不能有姚明的海拔,高不可及,也不能有刘翔的风速,快得连尾巴也抓不住。一点点幼稚,一点点无厘头,能够平视对方的双眸,用协调的步伐走向婚姻坟墓,最后死的其所,这才是平常人的爱情。 早上起来,浑身上下一片僵硬。望着窗外,活动筋骨。“美女,早上好!”系着围裙的流蓝紧紧地给姐姐一个拥抱,“早饭做好了,牛奶和煎鸭蛋。听说鸭蛋比鸡蛋有营养,我全买了鸭蛋。姐,你怎么了?你的黑眼圈好重,好像被人种了一拳“茄子”似的”。流蓝托着爱蓝的脸仔细看。 “得得,这动作留给你女朋友做去!”爱蓝打掉弟弟的手。昨夜失眠的印迹留在了眼睛上。“以后进我房间记得敲门。” 打开衣柜,爱蓝有些恍惚,里面挂满衣服和裙子,粉色、蓝色、白色是所有衣服的主打色系,这三种颜色是爱蓝最喜欢的。鞋柜里摆放着与衣服搭配的鞋子,有十来双。 爱蓝戴上柔顺修长的假发,把小寸头掩埋起来,根据心理暗示学,初次相见的人,不了解对方,就凭第一个印象给对方打分,爱蓝深谙这一点,只要参加社交活动,都以长发可人、温柔乖巧示人。镜子里的爱蓝一身粉色的温柔,衣服和鞋子都妥贴的依附在身上,一切是那么合身,百般忙碌的老妈原来一直在关心自己,给心不给脸。 到餐厅,妈妈和流蓝已经开吃,爱蓝从身后拥住韩晞郁“谢谢妈妈为我做的一切!”“干吗干吗,这么肉麻,我也来一个。”流蓝离开自己的座位,也紧紧抱住母亲。“快撒手,你们两个疯子。流蓝下次煎蛋再出现蛋壳的话,我扣你工钱!”韩晞郁对突如其来的拥抱不太习惯,但是不排斥,嘴角不经意流出浅淡笑意。人始终抵不过温情,哪怕是冷漠如冰的人! 早晨上班高峰期,人贴人,都快成饼馅了。侧眸间,爱蓝看见了赵光义,告诉自己补妆的那个男人,就在爱蓝的左侧。 赵光义旁边站着一位性感火辣的美媚,使劲往赵光义身上贴,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自己还说他不色,原来也是一只乌鸦一般黑,还有爸爸。 爱蓝的心往下沉。不对,转过头狠狠推了赵光义一把,“干吗?刚跟我吵完架,就急着找新欢。死三八,不要以为我好欺负,跟我抢男人!就算我跟他掰了,我也不会让你横插一脚。”后面的话是对那女的说的,那女的一见不对劲,就往后挤。赵光义一脸茫然,“你说什么。。。。。。”“你给我闭嘴,下车我跟你算账!”爱蓝气得脸发青,弄得跟真的一样。 下了车,赵光义追着爱蓝不放,“你怎么回事,小小年纪冒充我女朋友!”平日的爱蓝遇上这种事情,早已经笑得人仰马翻,由于昨晚的事情,心情沉的快撑不住了。用手指赵光义的包,包上一道新新的长口,钱夹还在。“多看看报纸,西宁公交上美女小偷泛滥,别乐呵的以为自己有艳福。”赵光义明白了爱蓝在车上的举动,刚要道谢,爱蓝已经上了另一班到站的车,离青田房产还有好一段路,刚才只是纯属为了演戏才下的车。 爱蓝刚进办公楼,就碰上了总经理李明诚。员工和老板踩着一个时间点上班,不用说员工的不利印象已经产生,爱蓝有点不自在。 “准备一下,我们去青海湖实地观察!”李明诚还没有注意到爱蓝迟到的事情。“啊?好!”明白没明白反正先答应就是了。 车站大厅,让爱蓝去买票,遇上这种说风就是雨的男人,还真被害惨了。爱蓝身上只有预算好的钱,没想到会有突发事件。鼓起勇气开口:“总经理,我没。。。。。。没钱。”李明诚从钱夹掏出钱递给爱蓝,心里暗暗责怪肖薇怎么给自己派了个糊涂蛋。 一路的风景抚平了爱蓝的情绪,打开车窗,风挤进来,弄乱了所有人的头发。一路绵延的油菜花、白白的云、蔚蓝的天,给世界平添了一份心旷神怡。望着蓝天,爱蓝恨不得把那抹醉人的蓝摘下来,作自己永恒的华裳! 看着窗外的牧羊人,爱蓝哼起小调,“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完全忽略李明诚的存在。车上的人多半是去旅行的,听爱蓝哼,大家也跟着唱,车厢的气氛活跃了许多。 到了目的地,一下车,李明诚腿软头晕,爱蓝手忙脚乱的扶住要倒下李明诚。缺氧,高原反应的征兆。轻轻扶着让他躺在地上,歇一歇。奇了怪了,实地观察,派别人来就行了,还亲自出马,下车那么多人没见有谁这么被氧气打倒,老大一个人娇滴滴的不行。过了好一会,感觉舒服多了,李明诚站起来,让爱蓝去找住处,自己去四处看看。 爱蓝在旅店里等的着急。一下午没见李明诚回来,晴朗的天空眼看要起云,在这一带,云起雪飞,七月飘雪是再正常不过了,热时候热,一旦下起雨雪,就跟冬天差不多。 爱蓝用李明诚给的钱买了一件羽绒服,急急忙忙出去找人,一打听,李明诚到草原上去了,心开始隐隐的不安,草原上晴天都容易丢失,更别说阴天。 雨夹雪疯了一样往地上砸,李明诚软软的躺在草地上,浑身没有力气,冷得牙齿直打哆嗦,真主要一个人走,原来是这么简单。不想失去这得来不易的生命,还没有报答赐给自己生命的人,奋力往前爬。那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周围,雨中传来喊叫声,是郑爱蓝,心忽然轻松。 眼泪和雨在脸上肆意滚落,爱蓝快疯了,嗓子喊哑了,脚拼命往前跑,没拆包装的羽绒服紧紧抱在怀里,鞋早已经不在脚上裙子沾在身上。 晚了,彻底完了,爱蓝失魂落魄的瘫倒在地上。 郑爱蓝!微弱的声音,爱蓝一个机灵,跌跌绊绊寻着声音跑过去。抱着李明诚又哭又笑,从包装袋里掏出干的羽绒服给李明诚穿上。 由于爱蓝的到来,李明诚突然间觉得很安全,静静附在爱蓝背上,把自己完全交付给了这个女孩。背着李明诚走在草地上,用瘦小的躯体支撑着一切,一步、两步。。。。。。往前挪! “大叔,他的烧怎么还不退?”爱蓝身上披着旅馆的被子,有点像小藏袍。她毕恭毕敬的问藏族大夫。“他以前动过大手术,抵抗力差。高原反应一直持续,想办法带他去市里,晚了就不成。” 藏族大夫脸上的神情让爱蓝心里不安。真是关了门祸还从天上掉!万一李明诚出个差错,自己不得挂了。 “经理,醒醒!”摇醒李明诚,“经理,今天晚上我们必须得回市里!”李明诚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爱蓝又是背又是拖的,把李明诚带到街上。天快黑了,一辆车也没有,脚上的拖鞋挡不住凉意,让脚指头扭动,添点热。 一辆宇通客车停在街边,票员下车去小卖店买东西。爱蓝拖着李明诚上了车,找座位坐下,让李明诚躺平。司机见状,“干吗哪?谁叫你上车的,我们这是包车,不拉外人,赶紧下去。”爱蓝满带倦容的脸挤出微笑,“大哥您就带带我们,我们经理病得不行了,再不去市里治就会出大事。”“不行不行。”司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票员上来,司机冲他喊:“把她拉下去,扫兴死了!”票员过来拽爱蓝,像抓小鸡一样拉下了车。爱蓝央求:“大哥,帮帮忙,求求你们!”票员理也不待理和司机去抬李明诚,两个人无视病人疼痛往外抬。爱蓝跳上车,抄起车门口的拖把,“在哪儿抬的在哪儿放下!”“吆,怎么着,还想打架不成”?司机扔下李明诚朝爱蓝走过来,“我再说一遍,在哪儿抬的在哪儿放下!”爱蓝的声音又尖又细,夹杂着抖音。“我就不放。。。。。。”司机话音未落,爱蓝的拖把像雨点一样砸在司机身上,劈头盖脸的砸,砸得司机直喊票员来帮忙。 票员冲过来抓住拖把,脚狠狠踹向爱蓝的肚子,爱蓝痛得倒吸冷气,手里的拖把撒开了。有仇必报决不等十年。借助两边的扶手,爱蓝跳起来脚在落票员的脸上。票员跌倒在椅子上,爱蓝疯了一样扑过去,手按住票员的身子,嘴狠命的咬住脖子不松口,票员吼的像杀驴一样。司机脸上冷汗直滚,抱着爱蓝的腰想拉开,越来越紧。“好好好,我们送你们去医院,你放开他,有话好好说。求您了,您再不放,不是你们经理没命,是他没命了,我们真的送你们去,绝不使鬼心眼,不拉包车的人就拉您。”司机急的直跳脚,胖脸上的汗不停的滚落。 爱蓝松开口,嘴角滴着血,是票员的血。票员狼嚎着,捂着脖子跳开。“说话得算话,今天是你们把我逼急的,别再逼我第二次,不让我们经理活,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包了这车的客人吓得站在车外不敢上来,爱蓝招呼上来,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因为你们我们才可以回市,希望大家对我刚才的行为见谅!”客人们连忙摆手,爱蓝虽然气急,但是对游客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见死不救应该被判为无期徒刑,这是爱蓝的想法! 车疯了一样飞驰,车内只有李明诚的呻吟声。 到了医院,是夜里十二点。医药费不够,司机给垫上了。“小姐对不起,今天的事情很抱歉!”司机说完和票员走了,爱蓝突然觉得内疚,对他们下手太狠,两个大男人被自己整成伤员! 人性被浮世尘埃风化,不到最后难以露出纯朴的本真! 市区的海拔比青海湖低,李明诚的高原反应没了,烧没退。爱蓝看病情稳定了,把自己扔到邻床上睡了过去,一夜睡得死沉,连身都没翻。 睁开眼睛,爱蓝吓了一跳。病房里站满了人,都围着李明诚,其中有公司人事部经理肖薇。没敢听他们说什么,拿起从旅馆里穿来的拖鞋,悄悄溜出去。 到洗手间,拿自来水冲脸。进进出出的人奇怪看着爱蓝。肩膀被拍,回过头,“赵光义!?”对方微笑,“怎么在医院?今天早上我还在公车上找你。”“呵呵。”爱蓝又开始笑,傻傻的笑,“有空来我办公室玩!”赵光义看爱蓝敷衍的样子,发出委婉的邀请,随即告辞。 第三章 第八眼霉女定型 爱蓝回到家换了衣服又赶着上班去。在青海湖淋了雨,得了轻微的感冒。李明诚不在,一下子冷清了许多,趴在桌子上睡觉。“叮铃”声音格外的大,把爱蓝吓醒了。按了免提键,“回家休息两天!”是李明诚。放下电话,爱蓝用风速跑回家。 回到家,流蓝在熨衣服,“小弟,帮姐姐一个忙”!爱蓝抱住流蓝作亲的姿势,流蓝吓得往后仰,“郑爱蓝你这个大色狼,连弟弟也不放过!”“行了行了,屁股上抹口红-----假唇(纯)!你的初吻在不在还是个问题,你姐我可是冰清玉洁。”爱蓝撒开手不屑的说。“就你这样,主动献吻也怕。。。。。。”流蓝话没说完,人闪进了卧室,爱蓝的拖鞋也跟了进去。 李明诚看着推门进来的男生,自己并不认识。男生微微欠身问:“请问您是青田房产的总经理吗?”李明诚点点头。“那就对了。”男生走进来,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从里面取出餐盒,“我叫郑流蓝,是我姐姐郑爱蓝叫我来给您送粥的,您放心,粥是清真的,专门从东稍门清真粥屋买来的。” “谢谢。”李明诚没有打算要吃,流蓝舀了一小碗端给李明诚,“您试着吃点,生病的人不吃东西,抵抗力会比较弱。”李明诚抿了一小口问:“你姐姐在干吗?”“她感冒了,喝了姜汤在家睡觉。”“病了?”那天的雨雪不病才是奇迹。流蓝静静的等李明诚吃完。收拾碗筷装进食盒,看看表,失声大叫:“完了,晚饭时间到了,我还没有做饭。”奔出了病房。 这是一对什么样的姐弟?虽然昨天晚上自己处于昏迷状态,但是对发生的事情不模糊,郑爱蓝疯子般的举动,深深刻在脑海里,若不是她,自己恐怕要命丧青海湖。从没想过欠人人情,但是从开始到现在,欠的人情累加起来,足以让自己不安。 韩晞郁给爱蓝买了顶假发,最近流行的发型,长长的垂及腰际,打着轻微的卷。一下子告别了清汤挂面的时代,变得成熟了许多。在爱蓝满十八岁后,一切费用自己解决,妈妈从来没有给爱蓝买过任何东西。相反开始工作能自己挣钱,却大把大把掏钱装饰女儿。爱蓝想问又没问,静静享受这一切,感觉冰冷母亲的心。 公交车上危机四伏,色狼、变态、小偷,当然艳遇不算危机,可是根本就没有艳遇,还有,若是丑八怪送上的艳遇,那则比危机还危机!爱蓝从车库里搬出单车,骑着单车上班。以上因素是关键,但更为重要的是省了来回的公交车钱,同时减了肥! 迎着风,飘荡在晨雾间,避开了公交车内的拥挤,心舒畅之极。车上的屁味、汗味、狐臭远离了单车的轮子。 爱蓝整理着文件,不时偷瞄。在青海湖像缺氧的死狗,现在生龙活虎了,连声谢谢也没有,好像是该他的。 鞋脱在一边,两只脚在地板上跳舞。穿了高跟鞋,脚上磨出了好些个鸡眼,抓住机会让脚歇着。 美女一会一个,说是来送文件,眼睛不离李明诚。爱蓝乐得看好。 色,自古以来是男人堂而皇之的权利,见着美女那个喜欢,就跟亲妈疼爱自己的儿女一样合理的不能再合理。女性有那么点端倪,就认定是出轨,女人的色性被压抑了几千年,现在跟着改革开放完全开放,想什么都不带掩饰,直接火燎火燎的表现出来。男人的色只是小白菜一根,勉强挤上大菜盘。 “午饭你帮我叫外卖!”李明诚头埋在文件堆里,看来中午不休息。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送外卖的不清真,清真的又不送外卖,弄不到自己肯定拿不到实习成绩单。 骑上单车直奔西门。柏油路被太阳一照射,烫得心发慌。穿着淑女屋的裙子,骑着单车一点也不淑女,头快要捂出痱子,一把抓下假发塞进包里。买了一碗面片和一份凉拌牛肉,匆匆忙忙往回赶。午休时间,大楼里没人,走出大厅,在走廊的仪态镜前站定,放下餐盒,拿出假发戴上。自己有车直接开车出去吃得了,像王子命令仆人一样理直气壮。热火攻心,气得发烧,一个旋身,飞脚踢向镜子,在0。00001米的距离停下来。踢坏镜子还要赔钱,缓缓收腿,整好衣服,拿起餐盒到办公室。 仪态镜彼端的刘一凡在爱蓝的飞脚射过来的时候本能的往后躲,尽管知道踢不到。 这个仪态镜装在营销经理室的墙上,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对外面则看得一清二楚,活生生的现场直播。“这回真信了,要不是刚才,我怎么也不相信你在青海湖的经历。魔女!现在的八零后不简单!”刘一凡拍拍李明诚的肩膀,离开镜子。 这是两个人合意设计的,公司员工上下班必经之路,用仪态镜观察员工及时了解,做出留与去的举措。 李明诚笑:“这小丫头不显山不显水,一显吓一跳,不过我想,她也会象前面的秘书一样弃职而逃。”“她确实不错,就是长得太马虎,如果说刘若英是第二眼美女,那么她是七、八眼美女。遇到合适的就留下来,别老拿丹羡宁作比较,要真找她那样的,你别再想有秘书。在你需要她的时候,宁可嫁你二叔也不眷恋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没拿她作比较,秘书就是左右手,必须得找个称心如意、贴自个心的。”一提起丹羡宁,心就别扭。“谢谢你的午餐!”办公室还有很多事要做,李明诚回了。 办公室里连个人影也没有,辛苦买来饭,人却不在。到外面出去看,人影也没有。把饭放在办公桌上,自己去餐厅吃饭,其他员工都吃过了,看看剩菜剩汤,食欲全无。 再回到办公室,李明诚在办公,垃圾桶里搁着自己买来的饭菜,心火乱窜。 整整一下午,爱蓝的心情跟吃了死耗子似的,四爪挠心,不能平静,眼睛时不时飘向垃圾桶。浪费粮食!猪八戒是头驴!新闻天天在播,世界粮食紧缺,一点都不珍惜,饿死才好!还是伊斯兰教教徒,狗屁!斋月里的斋戒形同虚设,如果真有地狱,把他炸成小肉条给饿死鬼吃! 心情不好,见谁都扎眼!刘一凡进来,跟爱蓝打招呼,爱蓝赖在凳子上,一步未挪。 “八眼!”刘一凡叫,带着戏谑。 八眼?爱蓝不理解,嘴角扯出弧度,努力露出微笑,“什么意思?”“啊?你问总经理。”刘一凡赶紧闪身离开,怕惹祸上身! 爱蓝想了一下午,没弄明白什么是八眼。临下班前,趁送文件的机会问李明诚:“总经理,那个,刘经理今天叫我八眼,那是什么意思?” 看看面前的人,一脸疑惑,不觉有些尴尬。中午和刘一凡吃饭的时候,一块说女人,说刘若英是第二眼美女。乍一看,一般般,再一看,知性美丽,越看越耐看。说到爱蓝,两眼、三眼、四眼都看不出美,得看个七八眼才能显出那么一丝可看之处,典型的第八眼女生。“你去人事部拿新进职员的名单。”李明诚避而不答。 爱蓝隐隐觉得八眼不是什么美称,却不明白。心里像装了只苍蝇,吐不出来徒留闹心。 下班回家,流蓝痴痴的望着刘亦菲扮演的王语嫣,身体向前倾,一动不动。“老弟,去做饭!”爱蓝推流蓝。“别呀,我的神仙姐姐可不能错过。”“神仙个鸡蛋,装的,全假的,就骗你这号傻子。”爱蓝躺在沙发上,脚担在流蓝的背上。“你才是鸡蛋,压根就没品!”流蓝索性离开沙发,坐到电视前的地毯上,继续投入,“咦?还动真了。你姐我没品,你的神仙姐姐就有品,她一样长肛门,拉屎和你一样臭。估计放的屁更是天下一绝。说不定没人的时候,用十个手指轮流挖鼻当铁锹使!”爱蓝拿过遥控板摁到音乐台。“姐,你真够恶心!”流蓝喊,看看表,再看下去,晚饭就晚点了,瞪了爱蓝一眼进厨房。 什么是八眼?爱蓝的脑子里这个问题老树生根,无法拔去。 “姐,明天七夕,你怎么过?”流蓝问。“七夕?情人节?又到我发财的时候了,晚上我和温瑞去卖玫瑰花和巧克力,好久没哄钱过日子,安分守己这么久,是该土匪一下。”爱蓝爱赚钱,更爱赚情人的自尊,看情人们的多姿百态,稍稍用激将法,不愿买花的男人脑子充血,失去理智,一股脑买下一大束。这是爱蓝崇尚的人贱论。人哪,你越是对他好,他越跳弹,越对着干;拿起锤子敲,立马变成棉花包。 “姐,给点零花钱!”流蓝伸手到爱蓝面前。“甜甜的叫一个。”“姐姐!”“臭小子,你管钱叫姐姐,叫得还真亲!”爱蓝拿出两百,“臭小子,明天甭给你女朋友买花,花没有你的份,不实惠,去吃一顿大餐,你也能享受。”流蓝飞速拿钱,“你男朋友对你这样你怎么办?”“我男朋友太忙没空。”流蓝惊奇,“你男朋友是谁?” “撒贝宁,前两天去北京了。” “姐,你别胡说八道,撒贝宁精通法律,小心给你整个罪名。” “切,他要是知道我这么说我才高兴。我巴不得嫁给他!他是好男人的典范。”爱蓝喝了点汤,“听姐一句劝,别把感情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就跟买基金似的,分散投放资金,全面撒网重点培养!”爱蓝说的好像自己很有经验。 “真不相信这是女人说的,你完全是叫我做陈世美嘛!” “我是女孩啊,不是女人。告诉你,找到真心喜欢你的,你真心喜欢的,就快速收心,做个流传青史的痴心男!” 第四章 贱人情人节 七夕情人节!单身汉的头痛日,头痛的施加者不是自己,是别人在享受甜蜜时候有意无意的询问。 “郑秘书,今晚有节目没?”雪凝问爱蓝,问完赶紧捂住嘴,一幅抱歉样。爱蓝有点反胃,狗爱吃屎,吃完就忏悔自己脏!“有,当然有!”却好似有,说好和温瑞在西门影院门口卖玫瑰花。 爱蓝走出电梯,自己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叫自己八眼了,看了第八眼才能找出点美来。自己说有节目,别人不信也是情理之中。 总经理办公室,堆满了鲜花和巧克力,都是李明诚的爱慕者送的。爱蓝席前空然无物。 爱蓝忙着给花落脚。又来了!花工敲开门。爱蓝压根就不想理,继续整理手中的花。“郑爱蓝小姐麻烦签收一下,你的花!”呃?有点吃惊,谁会给自己送花?抱着花,处在懵懂中。 手机响了,是温瑞。 “什么事?”“白眼狼,花收到了没有?”温瑞的声音不同寻常,贼味浓厚!“你送的?没什么惊喜和快乐可言!花这冤枉钱干吗?”爱蓝把花放到桌子上。“不冤枉,给你充门面用的,情人节收不到玫瑰花多没面子。那花是我用批发价拿的,充完门面,记得把花拿到影院门口,今晚我们还得卖。是不是很好,面子赚钱两不误!”温瑞的声音从彼端清晰的传过来。 爱蓝哭笑不得,“温瑞,你连假装一下都不会!直肠捅破天,今天晚上卖花的钱我六你四!”没给机会说话,爱蓝挂了电话。 “郑小姐,这些花你全拿去卖了,还有那些巧克力!”李明诚埋头工作,不再理爱蓝。 爱蓝望着桌上的玫瑰,觉着成堆的钞票在自己眼前跳芭蕾。李明诚收到的花都是名品,打个对折卖,肯定能狂销。哈哈,还有好几束蓝色妖姬!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下班,温瑞打车等在楼下,等公司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两人把花搬进了车。 “雄赳赳,气昂昂,去赚情人钱!赚了钱,发了财,吃它一车皮!”爱蓝和温瑞怪声怪气的唱着,逗得司机一块唱。 刚开始,每束花便宜出售,无人问津,还遭受了不屑的眼光。“温瑞,他们犯贱哪!有便宜不占,白痴!价格翻番!” “你那人贱论在网上不是颇获好评!现在的人,你便宜吧,他就不买,为什么?跟人家身份不符合,要买就买贵的。哪怕他根本就没有身份可言!所以说,他们是属核桃的,得用锤子。你越砸,他就软。你不砸,就硌你的牙!”说着。温瑞把价格牌改了。两个人的殷勤减半,懒得理人的样子。不一会花摊前围满了人,爱蓝边数钱边心里喊贱贱贱!最后一束蓝色妖姬以四百出售! 两人打算钻进影院的厕所里数钱。“这次进女厕所,上次卖环湖赛纪念品的钱是在男厕所数的!”爱蓝捂着钱包。“就在门外数,进了女厕我会被人打死!”温瑞气恼。“不是怕招贼嘛!我俩辛苦半晚上,给贼做嫁衣,得不偿失!” 爱蓝被贼偷怕了,被偷三次,三次都是刻骨铭心。 第一次是去青海大学,公车上看帅哥看迷糊了,结果被帅哥借了财。从青海大学往返时,用脚走回来的,车走五十分钟,人走更长时间。 第二次是吃完饭发现钱包不见了,被饭馆的人留下洗了一晚上的盘子,回家十指变成泡芙! 第三次刚取上钱,还没数,小偷直接“唰”一声直接抢走了,一个月的生活费没有了,中午天天吃方便面,吃的还是五毛钱一包的北京麻辣方便面。爱蓝从心底说了一句“北麻陪伴我成长!” 温瑞臊头臊脸的跟进去了。卖花钱加上卖巧克力的钱总共三千二。“两百今天晚上我俩海吃走,三千你我对半分!”爱蓝把钱塞进袜子里一部分,剩余的别进裤腰暗袋里。 “你不是说你六我四,现在又五五分!”温瑞不像爱蓝那么谨慎,随手把钱塞进裤子口袋。 “话是那么说,我的良心不许我耍奸溜滑,谁叫你是我朋友。多半花是我们经理给的,像他那种有钱人,肯定不稀罕这点钱,给钱吧,少了不好意思,请饭吧,肯定超过花的钱。驴家大过马家,不谢他,自己留着。” 爱蓝头上挨了温瑞一爆栗,“白眼狼,别找借口,进了你的口袋,抠钱就难,自私是你的名片,以后别拿良心说事,老说,良心听得烦了,就不跟你过日子!” 爱蓝对温瑞的话无动于衷,笑着说:“人的本分是看守好自己!你先看好你自己再说。对,你不自私,要不今天晚上你多抠点钱,我们吃顿精品白条手抓。” 温瑞下意识按住裤子口袋,“少想鸡蛋上没毛的事情!” “以后别拿我磨牙,你自己也是个死抠!咱们直奔水井巷食府吧!”爱蓝说完,人已经闪进水井巷。 “先分好,别到时吃完了,说你吃得少我把你的一份吃了。”爱蓝跟服务员要了两个盘子,把手抓分成两份。 “爱蓝你就那么乐意跟我抢东西?”温瑞看看爱蓝的样子,直纳闷自己怎么成天跟这个要貌没貌、要品没品的女生混。 “乐意,我还真乐意。你想想,咱们的生活就跟那放羊娃似的,放羊是为啥?娶媳妇!娶媳妇图啥?生孩子!生孩子干吗?放养!周而复始的生活叠加着周而复始的生活方式,人不疯才怪。我这么闹腾,无非是想让生活有点小波浪,许多小波浪聚集起来,生活才会有大波澜,不至于太苦闷!”爱蓝手里的白条手抓一点点减少,话一句一句喷涌!温瑞擦掉脸上从爱蓝嘴里喷过来的肉渣。可能这就是自己跟爱蓝玩在一块的原因,她!真的是比较能闹腾。 电话响了,爱蓝擦掉油手接听。“在哪?穆斯林大饭店!我过去干什么?你听不懂方言?好我过来!”爱蓝啃了一口手抓,“温瑞,你慢慢吃,我们经理叫我过去当方言翻译,真逗!嗨嗨,抓紧时间约个会,牛郎织女忙乎,你也不能闲着。” “白眼狼,就你有个工作,忙得跟陀螺一样!不送!”温瑞埋头苦吃,右手朝爱蓝挥动。 饭桌上基本没有爱蓝的事情,爱蓝坐在李明诚身边,把方言句句翻译成普通话。 青海人谈事必喝酒,喝酒越多,越见诚意,能喝是全国出了名的。李明诚听不懂,又不喝酒,饭局有点尴尬。 土地管理局马局长几番敬酒,李明诚不喝,脸色越来越难看。 “李经理,你们公司申请的那块地皮有一定的困难,我们得慎重考虑。”考虑个屁,不就是没喝酒嘛!爱蓝纳闷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只有李明诚,再不喝酒,地皮不黄也要黄。 爱蓝站起来,端起酒盏,“马局长,您多多包涵,李经理是穆斯林滴酒不沾。我代他向您赔个不是。”说完,爱蓝连干四盅白酒,辣意从嗓子眼直涌鼻腔。 “赔什么罪?李经理又没什么错!”马局长的脸长长的,没有变短的意思。 刘行长起来和事,“郑秘书既然承领了马局长敬的酒,那我们其他人敬得你也得喝,不然是瞧不起我们!”刘行长用委婉的话改变气氛。 “好,今天就沾我们经理的光,承领贵客的美意!”每盏四盅,爱蓝仰头便喝,刚下肚,酒又被满上,一瓶青稞酒全进了爱蓝的肚子。 爱蓝觉得头有些涨,深深吸了口气,换上新的酒盏,满上酒,端到马局长面前,“马局长,现在我代我们经理敬您!您一定得喝,这酒杯里盛的是我和李经理的诚意。”所有的人看爱蓝喝了一瓶没上脸,更没有醉意,心里不拿爱蓝当回事的念头减消。“好!郑秘书,这酒我不能不喝!”马局长端起酒盅,“马局长,我代您喝两杯。”爱蓝从马局长手里拿过酒盅连喝两杯,马局长露出笑意,被人敬是说明自己有地位,敬酒的人代他喝,说明尊重自己,面子挣足了,二话没说,马局长把自己的酒喝了。爱蓝依次敬到末席,胃有些不舒服,强忍着不适。饭局结束的时候,马局长吐了口,“李经理,明天来我的办公室,我们好好谈谈。郑秘书,将来你们经理不要你了,你就来我们那里,这么能喝的秘书实在是难得。”“哪能呢,就我这样登不了大雅之堂。”爱蓝撑着笑,脑壳有点楞,大脑控制不了嘴。 送走了市政要员,爱蓝飘飘悠悠的走在路上,李明诚跟在身后。 风一吹,酒精发挥作用。爱蓝喝了酒说道比较多。“对不起,今天抢了你的风头。”爱蓝说。 李明诚看着摇摇晃晃的爱蓝不知道该说什么。爱蓝摇晃到东湖,胃里的东西往上窜。 “你怎么全吐进湖里?”李明诚皱着眉头。 “没关系,那是鱼最好的饲料!啊?你觉得恶心是吧?别恶心!鱼吃什么?吃屎,鸡屎、鸭屎、鹅屎。每天有一辆车拉着屎到这里,企盼的鱼张大圆圆的嘴,喊:‘给我屎吧!给我屎吧!’真对不起,你想吐了是吧?那再给我们的鱼喂点饲料!对了,你爱吃鱼吗?” 李明诚终于忍不住了,使劲吐,吐的连胆水都出来了。 两个人坐在湖畔的假船边沿,“今天你给的花和巧克力我卖了大价钱,谢谢!”李明诚笑笑,相反,是郑爱蓝帮了自己大忙! “我就值个二百五,二百五!”爱蓝苦笑,情绪突然大转换,李明诚不解,二百五是骂人话,郑爱蓝怎么骂自己。“我亲妈,我亲妈用二百五十块钱吧我卖给了妈妈,妈妈不能生养,就把我当宝贝,根本不嫌弃我的豁嘴。爷爷奶奶也把我当宝贝,我来了,不能生养的妈妈生了个弟弟。弟弟来了,我还是宝贝,爷爷奶奶说我是福星,带来个弟弟给大伙。宝是宝,我终究是买来了,我过不了自己的心坎,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用笑容撑着日子,努力把一分做到十分,撑的苦哇!”爱蓝使劲摇头,喝了酒,不愿想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李明诚发现爱蓝的嘴上有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不会发现。兔唇?! “回家,来,我背你!”像烂西红柿一样瘫倒在李明诚背上。“你家在哪儿?”“我地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爱蓝哼哼唧唧,李明诚没有问出个所以然。大池塘里什么鱼都有,爱蓝是什么鱼,狗棒? “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铃声响起,爱蓝从李明诚背上跳下来,是妈妈来的电话。“有口香糖没有?嘴里不能留酒气,我妈妈会收拾我。你听我说话,我舌头没硬吧?”爱蓝一脸紧张,眼睛盯着李明诚,“没有,吐字很清楚。”李明诚说。手机铃声停了。 “李经理,我往前走两步,你看我不子稳不稳!”爱蓝径直往前走,“稳不稳?” “稳!”李明诚提高嗓门,朝爱蓝远去的方向喊,“再见,李经理,明天上班见!”爱蓝背对着李明诚挥手。 李明诚看着远去的爱蓝,步履稳当,丝毫不像是喝醉了酒的人。自己倒有些头晕,没喝酒却有醉意,摇摇头,欲图甩掉不适。挥手拦车回公寓。 爱蓝进家门就觉出气氛不对,“自己找搓板去!”韩晞郁铁青着脸。爱蓝从卧室里拿出搓板跪上。“拿青稞酒当白开水喝,你脑子坏了?” 韩晞郁的口水近距离射到爱蓝脸上,“您怎么知道的?”爱蓝用鼻子嗅,没有酒精味啊!喝了酒的人闻酒气,越闻越淡。 “谁说的你别管,胆子倒是不小!”估计是刘行长说的,都是行长,彼此认识。爱蓝从搓板上溜下来,“吧唧”坐在地板上。“您知道了,那我就不装了。要怪怪你自己,走后门把我走成秘书。我一个学会计的干秘书,秘书是什么?保姆!事事挡在前,事事要操心。我连自己都糊弄不好,还给别人当保姆!估计我要是你秘书,这么替您喝酒,您高兴死了都。” “你连秘书做不好,还想做会计,什么时候成替罪羊都不知道。”韩晞郁现在有点恼恨公婆,打小爱蓝由公婆抚养。老两口喜欢吃甜醅,顿顿不缺爱蓝。甜醅的酒精成分把爱蓝培养成喝酒高手。 “妈,喝了这回,肯定还会有下次。我不想在酒桌上过日子。更不想满嘴虚意奉承,说完那些拍马溜须的话,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明天我打算提早结束见习期,全力靠我的注册会计师,至于实习成绩单你给我开就行了。”爱蓝踉跄爬起来,“妈妈,那搓板扔了吧,多大人了还让我跪。” “二百五,学会顶嘴了!”韩晞郁伸手掐爱蓝的胳膊。“妈,好久没有叫我二百五了。你掐人的技术越来越黑,一把命中腋下嫩肉,疼刺心尖,估计我的消受几天。”摸着胳膊摇摇晃晃进了卧室,横亘在床中间。 韩晞郁有些后悔,二百五是爱蓝的痛,自己偏偏揭开疤,并且撒了盐。 第五章 羊鞭是羊尾巴? 李明诚拿到了城南开发个案。 “一凡,你说说,郑爱蓝怎么那么能喝,昨天晚上我还想过要不要送她去医院,看看会不会酒精中毒。”李明诚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心有余悸。刘一凡坐到爱蓝桌子上,“你肯定没听说青海小吃甜醅,用青稞做的,几乎跟酒似的,常吃甜醅酒量会跟着上窜,估计八眼是甜醅里泡大的!” “不简单,在古代,她肯定是金庸笔下豪情万丈的大侠。我决定她的试用期结束,聘用她为正式员工。我在青海就得适应青海人的应酬习惯,郑小姐做我的助手好像不错。”说完这些,李明诚有些莫名的高兴。 刘一凡听了有点吃惊,“终于拍案了,不拿丹羡宁作比较,恭喜你!”李明诚望着窗外,“往事终归是往事,我不能让失去的东西牵绊我的现在。”“你的得意秘书还没有上班,酒劲没消,今天你就孤军奋战,我走了,回去忙我的事。”刘一凡拉开门,门外是爱蓝。“早啊,八眼!”“刘经理,你是公私分明的人,决不以公报私仇,对不对?”爱蓝眯成笑眼问刘一凡,“我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说明一点:我个人是不错的人。”刘一凡感觉良好得走出办公室。人不要脸鬼害怕!可能说的就是刘一凡这种人。 “总经理,这是我的辞职报告,我会在你找到下一任秘书前留在这里工作,但期限是三个星期,三个星期后我会走人!”爱蓝把辞职报告放在李明诚桌子上,李明诚的视线从电脑屏幕转移到爱蓝脸上,“说说理由!” “我的实习期我想结束,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即将升大四,要准备毕业论文。”爱蓝本来想说‘花无意恋枝,故而逃匿了。’颇显矫情,对方一个外国人能不能听懂是个问题。 “你还在上学?肖经理怎么没有跟我提过!”李明诚的右手停在桌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大脑短暂短路。拨通人事处电话,“肖经理,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肖薇被狠批了一顿。心里有点不顺当,“大四的时间完全可以自如支配,你今天的辞职理由说不通,直接说心里话!” 爱蓝看肖薇生气,不说实话有点对不住,“肖经理,我不想当秘书,昨天晚上饭局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以后应酬,经理肯定会带上我,醉生梦死的日子我不想过!我只想干我的会计,精熟一门技术,就算岁月催老我,我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因为会计不需要搭上青春和健康。” 肖薇点头:“想法不错,但是有所欠佳,你妈妈让我把你安排成秘书,是想让你拥有较强的人际交往能力,以便今后工作。” 爱蓝微笑:“我知道我妈是为我好,但是在这个年龄段,我不想太多的杂质掺杂在我的生活里。现在我还想保有快乐、单纯、简单,因为成长中能拥有这些的日子已经不多。果实按自然规律成长就好,催熟的果子享受不了成长的过程。” 肖薇摊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七零后和八零后的区别,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很好,在找到新秘书之前,你要尽职尽责,不要出现差错,总经理那边有我搞定。”爱蓝:“您放心,我不会失误!” 爱蓝回到办公室还没有坐稳,刘一凡进来了,“总经理不在,您有事待会再来”爱蓝故意把抽屉摔得砰砰响。穿的人模狗样,但内心跟外表成反比,尽拿别人的短处做笑料,最讨厌这种人。 刘一凡俯在爱蓝办公桌上,用不相信的口气问:“你真的要辞职了?”“对,已经交了辞呈,就等新秘书来上班。我记得您说过您是个不错的人,根本不会公报私仇。”“对,你还记得。”刘一凡有些诧异。“嗯,记得,其实我觉得你给我起的名字八眼挺不错的,比起你的‘没眼’这确实是个好名字!”反正要走了,爱蓝也不怕对方报复、穿小鞋,更何况已经给他树立了大公无私的形象,用话堵住刘一凡挟公报私的想法。 “没眼?什么意思?”刘一凡没明白。 “外貌一表人才,但是腹中空空,装着一颗发霉的心,霉味渗透出来,别人懒得看你,那不就是没(霉)眼!” “你挤兑我,你可真会瞅时机!”“又不是我亲爹妈,我干吗让你,你没那福气!” “没眼!帅的没法让人少看一眼!谢谢赐名,我会珍惜的罢,八眼!”刘一凡顺了一块爱蓝的点心走了。被人骂还那么高兴,还真是少见,真是个稀罕人!连用两个‘真是’。 李明诚满肚子火,又不知道冲谁发。秘书就跟东西一样,用久了才会称心顺手,对郑爱蓝刚顺手,谈不上称心,决定留用,人家又不肯干。好像韧带被拉伤了一样,又得瘸一段时间。 打电话给母亲,诉说烦心事。不过电话里母亲的声音更令自己担心。“大妈、二妈对您好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你二叔看起来不太高兴。您病好了,他病了,心病。别忘了吃药,直到排异现象完全没有了才能停药。”李夫人在李家的地位使得她自己心情不畅,“妈,我的病您别担心,您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本来想诉说,一听母亲的话心更烦,匆匆挂了电话。 李明诚的父亲留下一大摊子家业,让二叔眼红,更让自己疲倦。自己久病在床,病好了,从二叔手里接手生意,很多时候力不从心,二叔也对自己不满意。 看完律师的电邮,更加加重了心理的沉闷,查了将近一年,查到青海,线索突然中断,找不到捐赠者,想要感谢更无从谈起。世界浩瀚如海,对方就像针尖上的一滴水,落入大海了无痕迹,怎么也找不到,好像是刻意隐匿,不让自己寻觅。 郑爱蓝!帮过自己两次还没有谢过。本打算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郑重言谢,计划没有变化来得快,郑爱蓝的提前离职,不早言谢也不行了。 公司餐厅,爱蓝去晚了一会,鸡翅都没了,端着餐盘四处张望。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基本上是关系密切的同事。爱蓝还没有找到饭伴,看见刘一凡餐盘里有四只鸡翅,心里邪火上来了,走到清真饭厅,坐在刘一凡身边。 “呀,刘经理,还挺丰盛的”。“八眼,你对我是横眉冷对不顺眼,今天怎么了?东西南北风一块挂,把你刮到我旁边了!”“还真怀疑你的地理课是怎么上的,听说过西北风、东南风,就是没听说过东西南北风。” 刘一凡本来想戏谑一下郑爱蓝,没想反被拐了一下。爱蓝想还有三只鸡翅再不搅合自己的胃就没福气享受了。“总经理,昨晚看新闻了没?那鸡鸭死的满地都是,惨鸣不绝,羽毛满天。禽流感真是让家禽们留血伤感。”李明诚摇头,每天晚上回家新闻都结束了,“没看,不过那不是去年的事情吗?”“今年又来了,还有人也被传染了。”爱蓝慢吞吞的扒拉饭就等刘一凡的鸡翅。刘一凡放下刚拿起的鸡翅,准备倒掉。“刘经理,你怕什么,青藏高原上哪有禽流感,非典都不敢来,你真的要扔?多可惜!我帮你吃。”刘一凡眼睁睁地看着爱蓝从自己的盘子里鸡翅,再依次在每只鸡翅上咬了一口,明白自己上当了。 “刘经理,你不会要回去吧?我都咬了!”爱蓝故作惊讶地看着刘一凡,“八眼,你。。。。。。狼,真正的狼!”刘一凡气闷,狠狠吃饭,“呃。。。。。。”噎了!紧忙喝水。流年不利,栽到小黄毛手里。 吃完午饭,爱蓝到休息室喝水,李明诚跟在后面,从爱蓝手里拿过咖啡,“郑秘书,明天是周六,我们去互助民俗村转转。”“是公事?”“公私都有,与公我想实地考察,决定是否开发度假村;与私我想谢谢你,帮我多次。再者散散心,缓解压力!”。嘿,还真是一举多得!“好啊,我也想散散心!”爱蓝爽快答应。互助是土族自治县,清真的餐馆很少,饮食不太方便,自己可不想出去玩也当秘书。“总经理,互助行吗?我们吃什么?”“我想办法!” 下班了,爱蓝一直在等李明诚下班,总经理不走,秘书不敢下班,手里工作做完,没事干觉得无聊。“郑秘书,下班后有时间吗?”“有!”“那跟我出去购物。”男人也说购物?爱蓝有些怀疑的跟在后面。 李明诚一身西装革履,挤在买菜的大婶堆里,别有风情。爱蓝跟在屁股后面拎东西。 “总经理,您买面片面?明天那您要作面片?买现成的吃多方便!”爱蓝看李明诚买回民阿娘的面片面,心里哑然,马来西亚人会做面片?出去玩还要做饭,不是添乱嘛! “有人做,你不用担心!”李明诚回答。李明诚买东西都找清真的,爱蓝跟得几乎累趴下。 羊肉摊老板听李明诚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故意抬高价。爱蓝扎起右手食指冲肉摊的老板摇晃,“天下穆斯林是一家,老班您再再!便宜点,我们买的可多了。”老板是回族,一看爱蓝的手势笑了,“穆民是一家。就给你便宜点,十块一斤!”比要价便宜了四块。 “好,大叔爽快人,给我们称二斤!”爱蓝示意李明诚掏钱,老板本以为爱蓝要买个十斤八斤,没想到只要二斤,“小丫头,你是个小精气!”老板麻利的割好肉,装在环保袋里,递给爱蓝,爱蓝掂了掂,“大叔,没短斤缺两吧?” 老板一听急了,嘴角的胡子翘起来,“你也是穆斯林,知道亏心钱不能赚,赚了也用不成。不信到公平秤上称去!” “我信我信,大叔是个老实人!” “总经理,买这么多吃得完吗?”爱蓝几乎是拖着东西走,高跟鞋夹得脚快畸形了!“明天有人帮我们吃!”啊?还有人吃!到底是请自己还是请别人! “郑小姐,你去哪里?”李明诚只见爱蓝走向一女的。 “我碰见我学前班的老师了,打个招呼”。爱蓝一脸阳光,咧着嘴笑,“夏老师,您买菜哪!”夏老师一脸茫然,但听对方能叫出自己,估计认识自己。“夏老师,您忘了,我是九三届英才大班的郑爱蓝!” 夏老师想不起来,“郑爱蓝?” “对,豁嘴郑爱蓝,那个爱哭鬼。因为哭得让您头疼,您老掐我的胳膊,我越哭您掐得越狠。我胳膊老青一块紫一块,您跟我妈妈说我是摔倒弄的。”由于爱蓝的大嗓门,所有人望向夏老师。 这一会,夏老师的脸是青一块紫一块,“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夏老师讪笑着离开。 “郑小姐!”李明诚忍俊不禁,“叫我郑爱蓝,小姐小姐的听着跟三陪似的!” “郑爱蓝,对老师这样不好吧?严师如父!” “父什么呀,就她那样,还为人师表,指不定现在还掐小孩!今天被我这么当头棒喝,说不定她能危崖止步!” “想法不错,方法偏激,你应该给她留点面子,将心比心。若你是她,当众被羞会怎么样?” “我就那样,厚脸皮,百毒不侵!” 李明诚笑笑,八零后的人脸皮够厚?很想看看爱蓝是怎么个百毒不侵法。路过土特产店,李明诚看着招牌的字,问爱蓝:“吃过鹿鞭吗?” 爱蓝一愣,“鹿鞭没吃过,不过我吃过羊鞭。羊鞭可好吃了,尤其是肥肥厚厚的那种!” 李明诚见爱蓝下套,便问:“羊鞭是什么呀?” “不就是羊尾巴嘛!”李明诚憋住笑,直溜往前走。爱蓝觉出李明诚的笑不大对劲,心里有点毛。到停车场,把东西放进后备箱。笑意一直挂在李明诚的嘴角,有点瘆人。 爱蓝没有搭顺风车,骑自己的自行车回家,前思后想自己是不是哪儿说错了。 回到家,妈妈和流蓝都在。换了衣服到客厅,“妈,羊鞭是什么?”爱蓝觉得这个问题很可能就是导致李明诚笑的原因。 流蓝听见坐不住了,“姐,你神经病!没事问这个。”流蓝扔下遥控器进了自个屋。 爱蓝觉得莫名其妙,“妈,我问错了吗?”“没大没小,不知羞”!妈妈板着脸,瞪了爱蓝一眼,“你们怎么了?我错了吗?”妈妈没有回答,看自己的电视。 爱蓝有点挂不住,到自己卧室给温瑞打电话。“羊鞭是那个东西!完了!今天我丢脸丢到北冰洋了!我跟人家说羊鞭可好吃了,羊鞭怎么不是羊尾巴呢!”电话彼端的温瑞跟疯了一样笑。爱蓝的脸通红一片,挂了电话。 “啊!”爱蓝尖叫!想想李明诚的笑,血直往脑门上涌,情绪失控,咬住领口又撕又扯,假发扔到吊灯上,好像在嘲笑爱蓝的无知。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折腾了半天,气喘吁吁得倒在床上,出得全是粗气。 流蓝敲门,“姐,吃晚饭了!”“我不饿,你们吃”!爱蓝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刚才问妈妈和弟弟羊鞭是什么,没皮没脸的,那还好意思出去做一块吃饭。 李明诚给自己上的这堂课是够深刻的。蒙在被子里,脑子不敢想,一想就抓狂,蒙了半天,肚子饿了,掀开被子,静静地听外面有什么动静。没人看电视!好像都各自回房了。悄悄爬起来,贼头贼脑的跑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有留给爱蓝的饭菜,没热直接往嘴里装。平时嫌弃流蓝的饭做的难吃,这会顾不上嫌弃。 流蓝悄悄掩上房门,“妈,姐姐这会正吃呢,估计饿坏了。”娘俩故意离开客厅,方便爱蓝去厨房。爱蓝几乎失眠,这种羞法还是第一遭,想自己明天到底去还是不去。不去,留在家里要面对妈妈和弟弟,更羞!去吧,要面对李明诚。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去比较好,自己挺害怕妈妈。到时候,找个机会让李明诚也羞一番。 爱蓝算是睡了个迷糊觉,早上起了个大早。趁家人没起床,溜了出去。见了李明诚觉得不自在。李明诚也不提昨天的事情,总是要留面子给她,好歹也是救命恩人。看看郑爱蓝好像没什么变化,但还是能看出她的不自在,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人在江湖,不能逼人发疯,得饶人处且饶人! 第六章 轮子秋上的荆轲 四十分钟的车程,爱蓝是由假睡到真睡,没敢跟李明诚说话。到了民俗村,两人订了两顶帐篷。爱蓝看见刘一凡领着一个女孩走过来,头有些大,和他度假扫兴透顶,转身进了帐篷。 刘一凡拍拍李明诚,“哥们,你今天请我来是让我散心还是闹心?怎么把八眼叫上了,公司美女多的是,随便拎一个比她强!” 爱蓝生气了,从帐篷里出来,“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郑重声明,刚才你说的也是我想说的!没比这个再闹心的了。” 李明诚见状,用话转移刘一凡的注意力,“这位小姐是你的哪位?正室、侧室?” 刘一凡有些得意,“我女朋友,还是个大学生!” “老牛吃嫩草!”爱蓝跟补一句。 “没办法!命好!牙好!胃口好!”刘一凡接茬。 “今天我生日,给我点面子,两人别逗嘴行吗?”李明诚悄声嘱托刘一凡。 “行,明诚,我给你面子,不知道八眼给不给你面子。” “只要你不驳人家面子,他面子足了!”爱蓝发现自己情绪混乱,觉察到李明诚在看自己,心虚转了头,羊鞭事件还没淡忘呢! “走,我们先去转转,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李明诚关上帐篷提议,四人一道出了园子。 互助县以产青稞酒闻名。 “总经理,互助的空气里弥漫的酒味,足够蚊子喝二两,您就不怕破了伊斯兰教的戒条?”爱蓝问。 “不能避免也就没办法。”李明诚听爱蓝这么说,觉得有些醉意。刘一凡和女朋友严芯落在后面,又笑又闹。 民俗村里到处是度假的人,喝得醉醺醺的,乱唱乱跳。 四个人到了场院,许多人在转轮子秋,两个穿着七彩服装的姑娘示范,裙摆飘扬,跟彩虹似的,还真不枉成为彩虹的故乡! “谁去玩?”爱蓝问三个人。 严芯脸上露出怯意,“我怕高!”刘一凡拦住严芯的肩膀,“咱不上,别怕啊!” 爱蓝心里撇嘴,“总经理,你我搭档!”爱蓝说完上了轮子秋,李明诚紧跟其后。 轮子秋转起来,风飒飒在耳边响,李明诚起先有些紧张,努力让心平缓,不过注意力集中了,心里的烦恼少了许多。 爱蓝兴奋得撒开一只手,迎向风,嘴里喊;“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李明诚扯着嗓子说:“你高兴的样子,看不出悲壮!” “我是快乐的荆轲,不杀生!”爱蓝觉得风吹进了头发,假发以抛物线的形式唯美落地,只听到刘一凡和严芯的狂笑声。 从轮子秋上下来,刘一凡的怪笑不断,“长发飘飘变成了短毛驴,你怎么没摔下来?哈哈!”刘一凡的哈哈像黄河一样拐了几个弯依然水流湍急。 本来打算把假发戴上的爱蓝把假发装进了背包,用手抓抓短发,刻意凌乱起来,优哉游哉的走着,嘴却不停:“你是八零前吧?老大一个人,就没点稳重气,这种小破事还能让你乐半天!世界之大,啥奇都有。拜托你在你女朋友稳重点,让她有安全感,别老像个毛孩。” 刘一凡在后面加大了声:“关键是制造小破事的对象不凡,我不笑也不成。” 李明诚看严芯不自在,对爱蓝说:“给他留点面子,他女朋友在哪!” “面子,还里子呢!” “你这么计较他对你的看法,你是不是喜欢他?”李明诚悄声问。 “他?!”爱蓝的声音高八度,“我喜欢猪、喜欢驴、喜欢猫也不喜欢他。对不起,我不应该说猪,忘了你的忌讳。”爱蓝自个往帐篷走去。 李明诚心里笑奔流,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人。 所谓帐篷有点类似蒙古包,里面铺着厚毯子,有桌子等简单家具。这里免费提供灶具,李明诚专门租了清真用具,四个人做饭。说是四个人,真真做饭的只有两个人。刘一凡和严芯谈情说笑。爱蓝炒菜,李明诚示意爱蓝由外往里侧搅,“锅中倒油、炒菜、搅东西,都要由外向里侧。青海的回族也是这样的吧”?“啊?嗯!”爱蓝本想说自己又不是回族,怕落个破坏民族团结的罪名,刹住了嘴。以后做什么都请示李明诚,生怕出什么差错。 吃完饭,叫民俗村的服务员清洗碗筷。几个人围着烤炉里烤羊肉串,“明诚,这样吃不干不净的,你身体受得了吗?”刘一凡有些担心。“没大碍,要死早就死了!”李明诚边说边把羊肉串放到嘴边。 “八眼,你这么盯着明诚,别打歪主意!”刘一凡用脚踢发呆的爱蓝。爱蓝很奇怪自己,老是感觉自己跟李明诚很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如你叫的:八眼!看了第八眼才能觉出一点美。嘴大、鼻子大、眼睛大、脸大、骨架子大,整个一大拼盘,我有自知之明,驾驭不了的东西,我不会占有。若逞强去做,对我没什么好结果。总经理这样的我知道我配不上,我连想都没有想过。我要找一个普普通通的,旗鼓相当才是生活!” 刘一凡冲李明诚笑:“太优秀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刘一凡把烤好的羊肉串递给严芯,自己拿几串生得烤,“八眼,我发现一个问题,你是不断被打击,不断在成长。丑的自信,丑的勇敢!” “不管你是打击还是赞美,我收了。谢谢你打击我”。 “逆向思维?你还看得真开。世界之大,啥奇都有!”刘一凡套用爱蓝的话。 严芯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送给李明诚,“生日快乐!这是我和一凡送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严芯长得有点像孙俪,粉嘟嘟的,纯粹就是一块粉蒸肉,人见人爱,说话的声音跟外形呈正比,听着舒心。 “谢谢!”李明诚把盒子放到身边,继续烤肉。 “八眼!”“干嘛?” “你呢?明诚过生日你送什么?”刘一凡想知道爱蓝送什么。 爱蓝懵了,没人对自己说今天是李明诚的生日。李明诚昨天也没提。解下手机上的红色中国结,送给李明诚。 刘一凡惊大了嘴:“就送这个?旧了的中国结!?”李明诚也意外,不知道该接不接。 “怎么了?中国结!我把偌大的中国情送给总经理作礼物,这礼不轻。古人千里送鹅毛,我现今送中国结,礼不轻心意重!总经理才没有你那么小器量!”爱蓝拿过李明诚手机,把中国结挂了上去,“总经理,生日快乐!希望中国结为你结来财源,结来幸福,结来艳遇!” “谢谢!”李明诚本来觉得有点别扭,听爱蓝这么说,心里舒服多了,竟还有些莫名的快乐。 刘一凡对身旁的严芯说:“你念中文系也没见你这么能说会道,念理科的人比你凶猛。望着星空,嗅着清风。我们讨论个愉快的话题,谈伟大的爱情!首先由我们能说会道的郑爱蓝为大家演讲,欢迎!”刘一凡带领李明诚和严芯鼓掌。 “爱情?多么深刻的问题!”爱蓝假装严肃的思考,“我的爱情世界里,我不希望钱情混杂,谈钱不谈情,谈情不谈钱。说钱就直接利欲熏心,谈情就纯粹化蝶双飞。二者掺杂起来味就不对了。”爱蓝耸耸肩示意自己说完了。 刘一凡笑:“你直接去乌托邦好了。明诚,讲讲你渴望的爱情!”李明诚作势打刘一凡,“你怎么不说?” 刘一凡加紧揽着严芯的力道,“我的爱情就呈现在你们面前,还用说嘛!”严芯有点不好意思:“一凡,我困了!” “好我们睡去!”刘一凡和严芯进了一个帐篷,爱蓝本以为自己要和严芯睡,被色狼刘一凡打乱了计划,“总经理,你我要共住一个帐篷?” “怎么?你不方便?” “没有,呵呵,您先睡!” 爱蓝一直坐在烤炉边,等里面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才悄悄爬进去,在毯子的另一端躺下。爱蓝之所以到最后睡觉,是怕别人发现自己有磨牙的习惯。一直眨巴着眼,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天亮了,爱蓝第一个起床,看另外三个没有起床,自己出帐篷转悠。 互助的早晨比西宁清新许多。许多老头老太太在晨练,脸上精神气十足。俗话说快乐是一天,不快乐是一天,何不天天快乐!话虽如此,想要快乐,深深呼吸后吐出来的却是疲劳和迷茫,怎么就看不开。每天空虚着,郁闷者,失落着,迷茫着,不知道前路何时是个尽头。 “姐!”郑新蓝老远跑过来,“新蓝,我没听错吧,叫我姐!你脑袋没被驴踢吧?” 爱蓝想甩掉新蓝紧搀着自己的胳膊,谁知搀得更紧。“新蓝,你怎么在这里”? “姐,你在这里干嘛,我也就干嘛!我是联谊过来的,那几个男生丑得跟暖瓶似的,除了头小,脖子以下一溜圆,鼻毛还那么长,看着他们,我几乎得神经病。为了我的健康,我决定和你一块回西宁。” “浑话!就你那心眼。是不是来的时候蹭他们的钱,现在没钱回去,就想蹭我的。” “姐,作为郑氏家族的长孙,有义务保护妹妹的,我被他们欺负怎么办?” “活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找的。” “姐,带我回去呗!”“要有下次,我就告诉叔。” “绝对没有下次。” 爱蓝带新蓝到帐篷,只有李明诚起床了。“总经理,我想先走一步,你们继续玩。” “是不是玩得不尽兴?” “您别多心,我妹妹来了,我打算带她回西宁。” 新蓝看见李明诚,双眼桃花朵朵开,“姐,这是你男朋友?帅成鬼了!” “不是我男朋友,不过你也别打主意,他信仰伊斯兰教,不会娶汉族地!”爱蓝轻踢新蓝的屁股。 “姐,那有什么,伊斯兰教里男的可以娶四个老婆,其中一个是汉族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我比较想拥有四个老公。” 李明诚被新蓝的话惊了一跳,看新蓝和爱蓝长得截然不同,“你们是亲姐妹?” 新蓝抢着回答,“她是我大伯的女儿,我俩是堂姐妹!” “我送你们。”李明诚留简讯给刘一凡。 新蓝抢先坐在副驾驶位上,爱蓝一个人坐在后面。新蓝所到之处,总是被她侃的人仰马翻。“我想当个剧作家,写出让人乐不释手、感慨万千的剧本。然后由张艺谋、斯皮尔伯格、李安啊他们导我的电影,众多明星抢着当猪脚!” “我说你就是个具做家!”爱蓝想眯一会,被新蓝吵得心神暴躁,于是出言刺了一下。 “什么是具做家?”李明诚虽然精通汉语,但很多方言辞令不懂。 “装模作样,矫情,就这意思!” “姐,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人不具做枉少年!” “你的梦想就是具做!人家许三多作文能写一千字,还会写《童年往事》,你作文最多写八百字。高考那作文除了开头和结尾,其它全是歌词,我也真纳闷那阅卷老师白吃干饭了。”爱蓝说完后躺在后座上睡觉。 “姐,我走狗屎运,作文不好,照样上大学。王宝强走傻人运,火了。那天我也蹲冯小刚家门口,碰碰运。李哥,你觉得我这话怎样?”爱蓝听新蓝叫李明诚‘李哥’,内心呕了一下,见人不到三分钟就熟。 李明诚认真想了想,不能泼小丫头冷水,又不能捧到天上,说话是应该琢磨。“自己认定目标就行,努力拼搏,生活就会给你惊喜。” 新蓝拍手大笑,“你的话跟你时髦的外表不称啊,学究味挺浓”。 李明诚笑而不语,专心开自己的车。发现爱蓝睡着了,让新蓝把自己的外套拿过去给爱蓝盖上。 新蓝贼笑,“是不是喜欢我姐?”李明诚摇头。 “想想也是。郑家女儿中就她最丑,你怎么可能会看上她,她看上你才差不多。” “仁者见仁,你姐外貌的缺憾,被她身上的气质弥补了,我觉得她长得挺耐看的。” “那当然,她先天的不足,被我们郑家后天的修养填补了。”李明诚想起爱蓝醉后说的话,二百五?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最后新蓝也睡着了。 到了西宁,新蓝喊着要吃饭。车停在肥牛广场门口,李明诚带着疑问,“确定要吃火锅吗?”新蓝一声‘嗯’后人已经进去了。“夏天吃火锅?”李明诚泊好车自己问自己。 满满一桌菜,锅里汤红得惊人。姐妹俩吃的都不喘气,爱蓝尽吃辣椒,在锅里轻涮一下,放到嘴里嚼,辣得眼泪、鼻涕、汗水一块滚。 “辣就少吃点。夏天容易上火!”李明诚吃了一口没敢再吃。 “没事,辣得酣畅淋漓、魂魄出窍、毛孔敞开才好。”新蓝说着盛了一碗汤喝。李明诚听说能吃辣的女孩不好惹,这姐俩吃起来一个比一个狠。 吃完,新蓝提议找地玩。“收兵,各回各家,你疯自己疯去,我们明天还要上班。” 爱蓝和新蓝从小就不和,到一块就打架,长大了也是一样,不打架,换为吵架。 李明诚接了一通电话,“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一步。爱蓝这是我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看着远去的车牌,爱蓝掂掂手里的盒子,猜不出是什么。把盒子往上扬,“郑新蓝,抢不到的,我的东西你别打注意!” 新蓝没抢到,更加好奇,“姐,是什么呀?” “咸吃萝卜淡操心!”爱蓝过了马路,新蓝被车堵住,只有望的份。 “姐,我咸吃萝卜咸操心行吗?”声音被车轮淹没。 李明诚到了医院,周律师在门口等,“有点线索,血库中心主任说这里有一位捐赠者的骨髓曾配型成功,但是具体资料不详。医院重建,电脑系统出了问题,资料存档根本就查不出来”。 “中心主任有捐赠者的大概印象吗?”李明诚有些紧张。 “你进去和他谈谈。” 中心主任沉默了许久,李明诚手心的汗不断渗出。 中心主任的表情有点沉重,“按常理来说,只要捐赠者不隐瞒自己的身份,患者是可以得到对方的信息资料。但是这次有点反常,是受助者家属不愿意暴露捐赠者的身份,花巨资要求院方保密。现在资料也不见了,无法帮你查询!你的捐赠者可能是我们血库的捐赠者,也可能不是。” “主任,您记得你们血库中心配型成功的捐赠者吗?” “不记得!” “谢谢主任”! 李明诚从办公室出来,心冷到冰点。有人故意花巨资销毁捐赠者的资料,如果真是自己的捐赠者,那么花巨资的人居心不良,自己的病一旦复发,就无法找到捐赠者。 想太多,身体超负荷,掏出药吃了一粒。自己死了,对谁有好处?和周律师分手,回公寓休息。 爱蓝钻进自己的卧室,拆开纸盒,一双白色的高跟鞋,简约大方不失华丽,附有卡片: 郑秘书: 谢谢你一直帮我,不知道怎样回报。这双鞋子用来顶替你在青海湖丢的那双! 有点像灰姑娘的水晶鞋,爱蓝穿着睡衣脚蹬鞋子,在屋里扭来晃去,作出各种姿势。“我是芙蓉姐姐,天生丽质难却!”爱蓝对镜子摆出芙蓉姐姐的经典姿势“水蛇腰”,嘴嘟了嘟! 兴奋劲减了后,把鞋子用丝袜仔细擦拭,放在床头柜上。这双鞋爱蓝在时尚杂志上见过,限量版的鞋子,可能要自己一年的薪水。一定要努力,买一件与鞋子匹配的礼服。 李明诚的心情差到极点,查了一年的线索的中断,资料丢失是人为原因。看着窗外星空,莫名的兴奋侵袭了李明诚,没来由的高兴,那种高兴有点欣喜若狂,情不自禁想扭动身躯,随心摇摆。 李明诚也不相信自己的心绪会转换如此之快,倒了杯红酒轻抿,不管为什么高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珍惜吧。 李明诚接听电话。“总经理,你送我的鞋子我非常喜欢,比我在青海湖丢的那双漂亮很多,谢谢!”爱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快乐洋溢的到处都是。 “谢的人是我,你救了我两次。”李明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也被爱蓝的快乐感染,只知道和着她笑。“晚安!”挂了电话,爱蓝不到一刻钟就睡着了。 第七章 男人,活到老色到老! 们奔忙在路上,目标也是食。爱蓝把假发扔进衣柜里,用发冻把头发打理得清清爽爽。以往的裙装换成了t恤外加明黄色衬衫、白色长裤,斜挎单肩包,骑着车悠哉悠哉上班去了。早上上班出门前居然发现爸爸的鞋在鞋柜里,拖鞋没在。偷心的狼回来了。妈妈在厨房里忙早餐,还哼着歌,看来心情不错。 “因为快乐着你的快乐,幸福着你的幸福。。。。。。”爱蓝哼着调不成调的歌。感觉有人在喊自己,四处张望。赵光义从公交车窗里探出手朝自己挥动,车迅速走过,飘来赵光义的话“你今天的款不错!”风把尾声拉得有点变形。款?是造型好不好,大生瓜蛋!奇了,自己这模样他也能认出来,看来自己还不是那种扔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扎堆料!脚踩得更卖力。“你是一头驴,来自野驴圈,吃惯了嫩草和绿草,吃不惯干草。。。。。。”不惯路人的注目礼,铆劲唱着。 一进公司,爱蓝站在仪态镜前照端,伸出拳头,朝镜子狠狠一晃,想要砸扁什么似的。爱蓝总是这样给自己打气。生活总是欺负小人物,抗衡不了的只能接受,狠狠的接受。镜子彼端的刘一凡吓了一跳,黄毛丫头难道知道镜子的秘密,故意搞自己?! 爱蓝欢快的整理文件。李明诚进来,“总经理早!”爱蓝的声音也带着笑。李明诚有些意外,平时的问候都是冷冰冰的、机械的,有别于今天的快乐,报之以微笑。 爱蓝送文件时滑着舞步过去的,李明诚低头看文件没有主意,“总经理,请签字”!李明诚边签字边问,“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注意到爱蓝的打扮。 “这样是不是有损公司形象?以及您的形象?”爱蓝扯扯裤线,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虽然是自己刻意穿成这样。 “没关系,舒服就好,反正你也快要离开公司了。”爱蓝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脸色巨变。“总经理,今天我想请假。” “出什么事了?”“我妹妹现在在医院。” “是新蓝?” “不是,是我二妹,郑宁蓝。” “去吧,先从财务部预支你见习期的酬劳,我给他们打电话”。李明诚立即给财务部打电话。 爱蓝深深鞠了一躬,撒腿就奔。一路骑着自行车直冲,平时一个小时的路,只用了三十分钟。 爱蓝走进妇产科,怀疑宁蓝是不是说错地方了。黄毛丫头一个,来妇产科干吗?拐弯看见宁蓝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脸色腊白。爱蓝的心快蹦出来了,“宁蓝,怎么了?啊?你怎么了?”捧住宁蓝得脸心疼地问。 旁边的女的不屑的看了一眼,“怎么了?刚做完流产手术,当然这样了。”轮到爱蓝脸色苍白,“走,回家!”“姐,我走不动!”宁蓝有气无力的吐出这几个字,被拉起来的人又跌坐在椅子上。爱蓝受不了周围女人的目光,弯腰背上宁蓝往外走。看宁蓝软塌塌的样子是坐不了自行车,招手打车。 “师傅,麻烦到鸣翠柳山庄!”“姐,我不回家,我妈知道了肯定不会饶了我!”宁蓝乞求的眼神让爱蓝不落忍。“师傅,麻烦到香格里拉小区。” 爱蓝掏出手机给温瑞打电话,“温瑞,你在家等我,我到你家找你。有事,当然有事,见了面再说。”挂了电话,爱蓝的气直往胸口窜。宁蓝是郑家所有孩子里最乖巧的,学习好,为人好,平时见了异性,羞羞答答的连囫囵话也说不上几句,大家都说她有恐男症。但现在看,爱蓝想起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哑大豆不发芽,一发冲屋顶!还真是个哑大豆。 “姐,去那里没有关系吗?”“总不能叫你去我家吧,我妈知道了,你照样死路一条,他父母在国外,没事。”看看那副可怜样,腹腔里满满的气压下去了。 进了温瑞家,爱蓝背着宁蓝进客房,温瑞跟在后面,睁大眼睛盯着爱蓝姐俩看。爱蓝扶宁蓝躺下,盖上被子,拉着温瑞走出客房,顺手关上门。“温瑞,你我关系好不好?” “好。”温瑞小心翼翼的回答,害怕爱蓝又挖坑让自己跳。“那么好,我妹妹是不是你妹妹?”“好像是。”“你妹妹身体不好,在你家休息一星期不介意吧?”温瑞摇头,爱蓝使劲拥抱温瑞,“好朋友急人所急,谢了。你先替我照顾他,我去买点东西。”看爱蓝的表情不像平时那么高兴,再没有多问什么。 爱蓝到超市专门问服务员买了产妇滋补的粥料和许多红枣。在温瑞家厨房熬好粥。“温瑞,帮我端给我妹妹,我去医院骑我的自行车”。“那你拿粥做什么?”“我有一朋友在医院,顺便给她带点。”“产妇粥?你朋友是女的?”“悄声,别让宁蓝听见”。爱蓝慌忙堵住温瑞的嘴。作为医学院的学生学的虽然不是妇科专业,但凭症状还是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爱蓝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温瑞要装作不知道,温瑞被叮嘱的不耐烦,一把把爱蓝推出门,随后端粥给宁蓝。 柯蓉硬撑着走出手术室,坐在椅子上休息。“喝点粥,还很热。”柯蓉有些诧异,“你是谁?”爱蓝眼睛直视前方,“郑开儒的女儿,跟踪你两星期,你不发现是不可能的。”“是你。你的头发和装束跟以前不一样”。柯蓉拦住爱蓝盛粥的手,“药味太呛,吃不下,我们到外面说话”。 爱蓝的自行车放进柯蓉丰田轿车的后备箱,爱蓝开车送柯蓉回家。一进门,柯蓉无力的倒在床上。爱蓝去厨房热粥。看看柯蓉,有车有房,事业好像也有成,这些不是郑开儒能给的,真怀疑她怎么会看上爸爸。 “粥热好了,你喝点!”爱蓝觉得自己应该愤怒才对,但没有。“是我爸爸的?” 柯蓉无力的点头,低头喝粥,像是在自言自语,“昨天晚上,我和他吃饭,碰见你妈妈,她比我想象中要漂亮许多。你爸爸一点都没有慌张,很平静地说我是他的普通朋友。你妈叫也不用叫,他就跟着走了,走的时候没有看我一眼。我到昨天才知道,我是他可有可无的摆设。和你妈相比,你妈是水,我是可乐。人不可以不喝水,但是没有可乐生活照旧。”柯蓉的声音平淡至极,听不出忧伤。 女人一旦明白醒悟,果断远远胜过男人。发现自己在郑开儒心中的位置轻微,丝毫没有犹豫拿掉孩子。本打算生下孩子自己抚养,从来没有想过让对方给自己什么,只渴望对方的感情能够给自己多一点。恰恰这样的想法,让男人没有负担的玩火。 “离开我爸是对的,他虽然是我爸爸,但从女人的角度来看,我很讨厌他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他不是好男人也不是好父亲。男人活到老色到老,我妹新蓝说这话时我不相信,别人也许都那样,但我爸爸不是,可是现在的情形印证了她的话,我爸不仅是色到老,还是众多男人里的旗舰!”爱蓝想对郑开儒增添点憎恨之情,根本没办法酝酿。 柯蓉脸色惨白,嘴角扯出淡淡地的微笑,“这话真不像是女儿说的。”“我还真不是他女儿。”爱蓝发现自己说过头,补充一句:“义愤填膺,说错话了。” 爱蓝收拾粥碗到厨房,再回到房间,柯蓉睡着了。买了只乌鸡,和冬虫夏草一块炖。临走时用文火焖者,把柯蓉的手机设了闹铃。手机叫醒柯蓉时,汤也好了。 温瑞在爱蓝走后,端粥给宁蓝,冷脸放下粥,准备出去,到门口停住脚步,“希望你好起来,赶快搬出去。”宁蓝的泪止不住又开始滚落,“你是不是讨厌我?”温瑞不想回答,听到宁蓝的哭声,回转头,“谈不上讨厌,女孩子要学会自重,现在的你,只会让人看轻你,要不是爱蓝,我不会留你。”重重的关上门出去,留下哭泣的宁蓝。 知道是自己错,除了恨自己还是恨,被人看轻也是自找的。宁蓝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打开门,一步一步往外挪。温瑞听见门响声,从屋里追出来。 “放开我,别碰我”。宁蓝想挣脱温瑞的手,一切徒劳。“你走我不留你,但是不是现在!”温瑞俯身抱起宁蓝,无视宁蓝的挣扎。温瑞舀粥给宁蓝喝,宁蓝撇过头去,紧闭嘴巴不肯吃。温瑞无奈,从小到大自己还没有伺候过任何人,遇上这么一个软茬。就是郑爱蓝也没让自己这么费事过。伸出右手掰开宁蓝的嘴,左手把粥灌进去,用汤匙压住舌头,宁蓝想吐粥,粥滑进胃里。 爱蓝敲开门,温瑞一脸愤怒,“怎么了?难不成有人抢你的羊肉串?”爱蓝把鞋扔在玄关,赤着双脚。“给人干不得好,给狗铺不得草。看,我好心喂她粥,把我咬钻石表了都。哪像是流产的病弱,简直是藏獒。也不知道会不会得狂犬病!”温瑞把右手腕横在爱蓝面前,爱蓝双手捧着温瑞的手腕,仔细端详,“嗨,宁蓝这牙还挺齐整,咬得一溜匀。你的皮也挺嫩的。”又加了一巴掌在牙印上,温瑞疼地吸冷气。本以为爱蓝会说几句好话,又露出白眼狼的本性,“什么年代什么人!”回屋找药水涂擦。 爱蓝掀开被子坐在宁蓝旁边,“还哭哪!孟姜女也没这么多眼泪,适当排放毒素有益健康,多则有害。”“姐,你不怪我给你添麻烦?”宁蓝红肿着眼睛问,“我想怪你,但我没这权利,就是三叔三婶也没有权利管你,因为你已经过了十八岁。我想和你谈一谈。”爱蓝盘腿坐在床上,把宁蓝身上的被子掖严实。宁蓝静听。“宁儿,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别整天沉迷在韩剧里。对,韩剧很唯美,你整天沉浸在其中无可厚非。又胖又肥的金三顺遇上有钱帅气的阿三;活泼可爱的周幼林有世家公子薛功灿相伴相;相貌凡凡的申彩京嫁给皇室太子,结局都是幸福美满,你想想,如果金三顺遇不上阿三,周幼林没有薛功灿,申彩京不是太子妃,他们会怎样?会像电视中那么幸福吗?未必。所有的女生可以是灰姑娘,但不是所有灰姑娘可以碰到合适的王子,穿上合脚的水晶鞋。幸福要继续,没有王子的灰姑娘,想要活到百毒不侵,只有勤学苦练,练就一身赚钱的本事,给自己幸福。” 宁蓝苦楚的脸涌出梦幻般的笑容,“姐,生活你看得太开了,钱你看的太重了。”“钱财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不会背叛我们。”爱蓝盘坐的姿势变成斜躺。“金融危机来了,钱会贬值,根本没有可靠可言。”宁蓝低语,意识渐进入睡眠状态,发出均匀的呼吸。作为姐姐想讲道理,却说不过妹妹。钱会贬值,但亲情不会。 第八章 八眼的金庸书 爱蓝轻轻踮着脚尖走出客房。静默中电话响了,着实吓了一跳。 “喂,总经理,有事吗?” “就是想问问你今天没什么大事吧?”李明诚下班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爱蓝打电话。 “没什么大事,小事一桩,现在已经解决了!”爱蓝进房间拿了根黄瓜嚼,一整天什么都没吃,肠子一个劲的地吼。电话彼端静默,能听到呼吸。 爱蓝咽下黄瓜说:“死机了?行,我重启一下。啊!月朗星稀,适合闲男闲女闲聊!”李明诚不知道爱蓝的意思,自己该说什么。 爱蓝的声音又响在耳边,“如果您的电脑还没有运行,请按任意键继续。” “可以正常运行了,这样的月色更适合散步。”李明诚迎合爱蓝把两个人的冷场轻松化解。 狠劲咬了一口黄瓜,“你听见没?我肠子在说话。”李明诚笑,“你的肠子在说你饿了?” “错!”爱蓝大笑,“我的肠子在说‘让我见点油水吧,黄瓜太清淡了’。” 李明诚失声大笑,三岁一代沟,自己跟不上爱蓝的思维节拍,“那你去吃饭。”“再见总经理!” 爱蓝挂了电话去找温瑞,没敲门直接进到温瑞的卧室。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温瑞的气还没有消尽,一直在等爱蓝来道歉。 “出什么去啊,歇会,太累了,一天到处忙活。”爱蓝把自己撂倒温瑞床上,头碰到温瑞的腿。 温瑞从床上跳起来,“出去,再不走我可要脱了!”双手按在裤腰带上。爱蓝睁大眼睛瞪着,“脱吧,我看看你今天穿什么颜色。”温瑞见这招不管用,对方还跟自己顶上了。手离开裤腰,拖拉爱蓝,“嘭”!关上门。把爱蓝和鞋子扔出门。温瑞越气爱蓝越乐。 爱蓝双手拍门。扯着嗓子叫:“你一定要把宁蓝照顾好,明儿我有重谢!”骑着单车晃悠出香格里拉小区。 回到家,没人。电话跟前放着纸条。全家除了爱蓝都去郊区奶奶家了。打开冰箱,有一碗酿皮,放了一勺朝天椒拌匀吃,辣意触及味蕾,迅速蔓延至全身。爱蓝满足地抽气,感觉全身的毛孔的辣开了,神经也跟着兴奋。 手机设成震动,在桌子上狂叫。爱蓝拿过来看。怪了,李明诚又打电话过来。按接听键。 “您好,总经理,有事吗?” “心里烦,想找人聊聊。”爱蓝听着,李明诚的声音不像以往。“那你说,我听!” 李明诚仰头喝了一杯白酒,愁意浓浓。“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不清。” 爱蓝想谁说王公大臣有钱人没烦恼。不仅有,指不定海了去。 “说不清那没关系,我等你说清楚。实在不行我到你家,你再慢慢说清楚。”爱蓝吃饱躺在沙发上,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喧。 “到我家?呵呵,那倒不必!”李明诚说这句话酒已经上脸,通红一片。 “我都到了,就在你家楼下。不信你看看!” 李明诚从窗户探出头,四下张望,楼下没个人影。“你在哪里,我看不见。” 爱蓝乱掰:“哎呀,忘了!我穿的是夜行衣,难怪你看不见。不过你仔细看看,我身上有夜光,是左脚中指指甲。挺炫的吧?” “我还是没看见,夜光在哪个地方?” 爱蓝不知道对方是迎合自己,还是真那么认真。估计缺氧缺成这德性了,李明诚好像没有这种幽默天分,但也应该没那么傻。试探地问:“您是不是喝酒了?现在醉了?” 李明诚僵硬着舌头回答:“斩时没醉!” 嗬!舌头硬了。爱蓝乐颠,“还斩时哪!跟电视上那些明星一样没水准,错字连篇。念刽子手是筷子手,刽子手用的刀跟筷子搭不上界。还有你说的斩时,时间都被斩没了。汉字这会在哭。” “哭?谁哭?我没哭。青海怎么没有摩天大楼,我想上楼顶吹风!” “摩天?你想背着氧气筒去吹风,风没吹完,你先缺氧缺挂了。”看来醉得不轻。“总经理,早点睡,您明天还要上班。” 李明诚觉得头沉甸甸的,快要掉地上,嘴里的话断断续续冒出来,“我。。。。。。我睡不着!” “我给你讲故事,你一准能睡着!首先你上床,盖上被子躺下,我再给你讲!” 李明诚照爱蓝的话做,上床躺下。“你讲。” “好,我开始了啊!”爱蓝从沙发上起来到自己卧室拉开被子躺下。“集市上啊,有一个美女叫小燕子,她在当街卖艺,大刀耍得虎虎生风。这时看客中有一个人看着小燕子直流口水。韦小宝让七个老婆当中抢小燕子做自己的八老婆。双方打得难舍难分,小燕子慢慢处于下风。旁边的杨过和小龙女看不下去,夫妻二人使出玉女心经绝招。。。。。。。喂,喂,你还在听吗?” 李明诚睡着了。“终于睡了,真心疼话费,哪天也办个单向收费。”爱蓝关掉手机,埋头大睡。 李明诚醒来想得第一件事情就是昨夜听到的故事。韦小宝调戏小燕子,杨过和小龙女打抱不平。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又不清楚是哪儿不对劲。 工作时间时不时想到底哪里不对。临下班之际,李明诚叫住爱蓝,“郑秘书,你昨晚说的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故事?信口掰惯了,忘了自个编的故事。“白讲不成,您得给我报酬。请我吃顿好吃的,我再告诉您结局。”爱蓝打马虎眼。 “好,去哪儿吃?”“得找家清真的,去胜利路大食坊,听说那儿的菜是全市唯一炒菜不放料酒的店。”说完爱蓝觉得自己的话多余,昨天晚上某人喝醉酒,脑子变成一根筋。 爱蓝美滋滋的期待着晚餐,那么高档的清真餐厅自己还真没去过。 好梦终究是梦,不是现实。温瑞打电话过来,催爱蓝来照看宁蓝。爱蓝有心把温瑞一脚踢到黄河,再逆流而上回来。 “总经理,今晚我有事,不能享受清真餐!”爱蓝自恼没福气。 “出什么事了?”李明诚刚预订了餐位。 “没出事,我得回家给我妹做饭。” “同样是饭的事情,既然说了我请客,我让餐厅送饭到你家。” “那你怎么办?” “我自己吃就行。” “一个人多没食欲,要不你也去?没什么不方便。” 温瑞开门,准备敲爱蓝的头,看见爱蓝身后的李明诚,手停住放回身侧。 “进来坐。”爱蓝不拿自己当外人,请李明诚进屋,到厨房翻腾出杯子倒水。 “这是温瑞,我好朋友。温瑞这是我上司。”温瑞不友好的眼神打量李明诚,爱蓝的男性朋友从小到大就只有自己一个,现在出现的这个是什么关系?李明诚对温瑞微笑。 爱蓝去看宁蓝,宁蓝脸色恢复过来了,正在床上无聊。 “能动吗?”爱蓝拍拍宁蓝的小脸。 “能,我可憋坏了。” “好,吃饭前我们先活动活动手指头。” 爱蓝、宁蓝、李明诚、温瑞打四人麻将。温瑞对宁蓝没好感,再来个李明诚,心里老不痛快。 “提前声明,这里有穆斯林,玩麻将不能赌钱,纯属娱乐。谁输了,谁就得听赢家使唤。有意见没有?”爱蓝双手搓麻,又说,“有意见也不行。”温瑞准备张嘴,被爱蓝的话生生打进嗓子眼,关上了嘴闸门。 四个人玩成古惑仔,嘴上叼着纸卷的假烟,温瑞和爱蓝眯着眼睛,装作被烟熏的样子。李明诚有点不习惯,看比自己小十岁的人闹腾,简直是不适应。 “老男人不合群,你带来煞我们的风景。”温瑞突然有点像碎碎嘴。 “老男人?”老字在爱蓝嘴里回旋几圈才定音,“你见过这么帅的老男人?你眼睛神经!”李明诚和宁蓝相视而笑。 温瑞心情不好牌也臭,输了!爱蓝贼兮兮的笑,“赢得有点没费脑!” 温瑞看爱蓝的笑有点瘆人,果不其然。要温瑞背宁蓝从一楼到十二楼。宁蓝不愿去,爱蓝悄悄耳语几句,宁蓝乐和去了。 李明诚思量,郑爱蓝说了什么话宁蓝那么乐。 “想知道宁蓝为什么去吗?我骗她我要跟你谈谈请说说爱,叫她别当电灯泡。” 李明诚还没有问,爱蓝先回答了他的疑问。 从冰箱取了两听可乐,给李明诚一听。自己一饮而尽,一股气窜上来,闭紧双唇,生怕打出嗝声。气流遭了嘴的闭门羹,全涌到鼻子里,眼泪也给逼出来许多。“啊!快疯了,难受。”爱蓝直捶胸膛。 “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思”?爱蓝拽椅子坐到李明诚对面,盯着李明诚的眼眸,“你的眼睛代表你的心。言语越是沉默,眼睛越是坦白。”重重拍李明诚的肩膀,“这样不好啊,李总。一看就知道你是有故事的人。” 李明诚失语,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像爱蓝说的那样,眼睛代表了自己的心。总之,对方很多时候能撞对自己的心思。对爱蓝报以微笑,掩饰自己内心的震荡。 门铃响了,“呵呵,外卖来了”!爱蓝几乎是跳过去的。 又累又饿的温瑞拿起筷子准备夹菜,爱蓝伸手拦住,“李总还没祈祷,急死你!”温瑞准备发作,李明诚忙叫大家吃,“没关系,吃吧。你们不信教,不用管我。” 温瑞夹了块里脊故意使劲吃。宁蓝为了缓和气氛,拿出手机让大家做心理测试题。“每个人必须的选一想,这是央视著名主持人说的。这里有五种图景,一、早晨细雨纷飞;二、午间阳光灿烂;三、傍晚红霞满天;四、夜间繁星灿烂;五、良宵月牙。姐,你选哪一种?” 爱蓝把嘴里的鸡丁咽下去,“一二三四五我都选!” “不行,只能选一项。” “一项?那就夜间繁星灿烂。” “李总,你选哪一项?” “第二项,午间阳光灿烂!”李明诚想都不待想。“你选哪一项?”宁蓝用胳膊捅温瑞,“第三项。”温瑞发抖的双腿现在才平缓,说话没什么底气。 “好,我宣布答案了。第二项阳光灿烂,说明你比较忧郁,极其渴望快乐。第三项傍晚红霞满天,说明你对爱情从一而终,非常忠诚,第四项。。。。。。”宁蓝不好意思地看看三个人,不敢念。 “来来,我自己看。”爱蓝伸手接过手机,“欲望强烈,十分淫荡?!” 温瑞停筷狂笑,“一针见血,一语道破伪纯下面的真性情。”“狗屁!”爱蓝靠在椅背上,右脚赤踩在椅子上,动手删除短信。“一点都不真,哪个二楞打着央视主持人的旗号编的?一看就知道是末级水平。央视主持人哪张脸是说这话的。淫荡?如果我淫荡,世界上还有谁是冰清玉洁?没有压根就没有!”爱蓝光顾着辩白,盘子里的菜逐渐减少。 “爱蓝,就你这样,谁敢娶你。”吃完,又开始搓麻将。温瑞的嘴闲了又开始找事。 “没听说现在的男女比例是二比一,俩男的才有一个老婆名额,女的有两个老公名额。只要我愿意嫁,总有一歪瓜裂枣是我的。”爱蓝说归说,心却不分。停牌就等糊。 “谬论!就算是二比一,那二见了你这一宁可弃权。”温瑞丢出一支白板。 爱蓝美滋滋的搓手,拿过白板,“兄台,你放炮了,我糊牌。” “这也能糊?你今天走狗屎运!”温瑞推翻牌,搓洗。 “打住。别洗了,我们该走了。李总您先等我一会。”爱蓝拉起温瑞到卧室,掏出五百块塞在温瑞手里。 “干吗?用钱贿赂我成为你的老公预选人?”“别玩了,这是宁蓝的生活费,你帮我照顾他,这两天她气色好很多,都是你的功劳。” 温瑞把钱反塞给爱蓝,“少具造!明知道我不稀罕,你还玩这套。” “不要是吧?那好,给大姐乐一个。五百算是卖笑费。”爱蓝故作色迷迷的样子看着温瑞。“收起你那破眼神。我拿一百,就一百。”温瑞抽了一张一百的。 爱蓝紧紧抱住温瑞,“谢谢你哥们,人生有这么一个朋友我赚了。” 耳际温软的呼吸,温瑞觉得痒痒的,“再不走我就反抱你了。”爱蓝“嗖”抽身而窜。 爱蓝细细叮咛宁蓝应该注意的事宜,把桌上的残盘顺手带下楼扔掉。 出了香格里拉小区,打开车窗,夜风徐徐,满天繁星。李明诚看看天,嘴角有笑意。“笑就笑吧,别忍着。在你面前我没什么形象可言。第一次是好吃的羊鞭,第二次是以中国结充当生日礼物,第三次是今晚淫荡的星星。想想,我连形象的形字都没有。幸亏我脸皮够厚,每次无所谓。”爱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两腿伸得老长。 李明诚认真地看着前方,小心开车。“我没觉得什么不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比较真,没有虚伪的成分。对于现代人来说是难能可贵的性格。” “你真会拍。。。。。。呵呵,你真会说话。”爱蓝把马屁改成了说话。眼睛触及前方的手机,上面吊着中国结,干干净净,比自己拿的时候漂亮许多。“你还没拿掉?这么丑,多丢面子。” “整个中国的情意,我怎么能拿掉。”李明诚刻意伸手摸摸中国结。笑得一派灿烂。从来没有人这么看重过自己,更确切说是自己送的东西。“总经理,我决定为您写一部好人日记。不能不写,我要让后人明白,世上好人没有绝迹”。李明诚愕然,旋即明白是爱蓝在开玩笑。 “你给我说的那个故事结尾是什么?”才想起今天吃饭的真真目的在于故事。立刻让脑子里的细胞活动起来,清清嗓子,开始了瞎掰的又一个旅程。“话说杨过和小龙女救了小燕子后,准备杀了韦小宝。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声音响起,‘剑下留人!’那声音好像是幽谷娇莺吟唱,所有在场的人都震惊。来者一袭白衣,容颜惊人。杨过自以为自己老婆小龙女是天下第一美女,没想到居然还有比自己老婆惊世骇俗的人,手里的剑收了回来。让所有人惊艳的女子就是回疆香香公主喀丝丽。在香香公主的请求下,杨过夫妇放了韦小宝。不几日,杨过夫妇接到一张请帖,原来韦小宝和喀丝丽一见钟情,两人结婚了。” 李明诚有些不解,“回疆?香香公主是回族?跟韦小宝结婚,那么韦小宝也是回族?哪本书我回去看看。” “韦小宝是汉族,回汉通婚,促进民族大团结!金庸的小说上都有,至于书名?!我忘了记不太清。”“你帮我找找!” “好!”爱蓝苦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现在这一幕,总不能把《还珠格格》、《鹿鼎记》、《书剑恩仇录》、《神雕侠侣》全拿给他看。干脆自己写本金庸小说大串烧好了。 第九章 死皮又赖脸 送爱蓝回到家后,李明诚自行回家。心里清楚故事是爱蓝编的,但忍不住继续装傻!陈家洛有个喀丝丽誓死相随。交往了六年的丹羡宁,知道自己有病后,头也不回嫁给了二叔,现在扮演二婶的角色! 爱蓝进家门,只有流蓝一个人,桌上放着草莓和西瓜。“姐,吃点水果!” 爱蓝有些意外,看来流蓝是专门等自己。“你这水果我不敢吃。无事行礼,非盗即奸。” “你不吃我拿走了。”流蓝端起水果盘要走,爱蓝一把拉住。拿颗小草莓塞进嘴里,“随便你盗随便你奸诈。草莓重要,我刚想吃点水果。什么事情?” “我划档了。”斜躺在沙发上的爱蓝“噌”坐直。“划档?划到哪儿了?” “青海民院。” “臭小子,当时叫你别报太好的院校,你不听,过分高估自己。事情成这样了,你要我干什么?” “我想复读一年。” “那你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爸妈那边怎么说?” “你还真幽默。怎么说?实话实说!” “我没那胆。” “你没有,我有?你个土匪,让你姐我去撞抢眼!” “姐,咱俩用得着这么见外嘛。” “滚,滚,滚!睡你的觉去。” “你答应了?!”流蓝乐颠颠的回屋睡觉。 爱蓝在客厅里等妈妈。十二点的时候,妈妈回来了。爱蓝想起灰姑娘在十二点钟声响起时的惊慌,自己也是那种感觉。 “妈,流蓝想复读一年!”在玄关弯腰换鞋的韩晞郁扔下包,径直走过来。“什么意思?” “他划档了”! 韩晞郁几乎是冲得速度,到流蓝卧室,门紧关着,用脚狠揣。“自做主张的东西!当初填志愿的时候,我问你,你跟驴一样犟。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爱蓝上去拦,“妈,他够难受了,我们别烦他。” “走开,姐弟俩一个德行!他难受,难受怎么写他清楚吗?”声音尖而利。 流蓝在屋里听不下去,打开门,“你少说我姐!我考不好你和爸爸都有责任。这么关键的一年,你们在家的日子不用数都知道是几天。现在推卸责任,你别管我!” 流蓝摔上门,按了暗锁。嘴不示弱,但心里还是害怕妈妈冲进来,揍自己! 韩晞郁顿时无语,心颓唐,黯然转身回卧室。随着门的关闭,眼泪滚落。今天是彻底的末日,郑开儒的婚外情没有预防的袒露在眼前,打得自己措手不及。多年的骄傲溃不成军,儿子还不忘给自己添乱。忽然怀疑自己活着的价值,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以前如果说是为了感恩郑开儒活着,现在是什么?平静的激不起涟漪的死湖,没有活力,没有流向,心里空荡荡的。 爱蓝觉察出韩晞郁的失常。轻轻推开门,妈妈侧躺在床上,肩膀的抽搐显示正在哭泣。蹑手蹑脚走过去,躺倒韩晞郁身侧,用手环住妈妈的腰,头抵在背上,“妈妈,对不起。” 韩晞郁停止的眼泪不听命令,又一次决堤滚落,把头埋进枕头。爱蓝把忧愁的叹息压在心底。家里有三个人,两个人烦恼重重。搞得爱蓝每一寸肠里流窜着愁,愁肠百转。 醒来,身边没有人。爱蓝觉得不对劲,床头柜上放着醒目的纸条。韩晞郁抛下一大家子到云南散心去了。打开衣柜,衣服没怎么带。到浴室看,梳洗用品拿得干干净净。 爱蓝坐在马桶盖子上发呆,流蓝推开门,探头探脑,“姐,妈呢?” “走了。” “走了?出公差?” “被你气走的。看你的后事怎么办!” “后事说的也太难听了,那还不有咱爸哪嘛。” “希望能照你说的来!” 电话响了,爱蓝用脚踢流蓝,“接电话去。” “好嘞!”流蓝跑去接电话。 爱蓝侧耳使劲听,没听出来是谁。半晌,流蓝耷拉着脑袋进来,“姐,没指望了。爸说他去云南找妈妈,两个星期后才回来。再不到几天就报名,你说我该怎么办?” “干拌呗!瞧,脸本来就够长,你现在还拉。先洗洗脸再说。” 餐桌上,爱蓝吃得无忧无虑。流蓝心情不好,见谁都心烦。“姐,你就那么乐意见你弟弟落难。” “你姐我昨晚愁煞了一夜,你说有什么用,还不如吃饱喝足。”爱蓝往包里装了两瓶水和一袋面包,“小弟,别发愁。等姐的好消息”! “今天星期六,你还要去上班?”流蓝冲消失在门缝里的身影喊,只有门的“嘭”声作回答。 爱蓝到一中校长家门口,打电话给赵校长。打通电话没说两句,对方以忙为由头挂了电话。 保安不让进小区,只能在门口等。太阳晒得脑壳快冒烟了,铺开报纸打伞坐在报纸上,眼睛时刻注意着进出的人。一定要等到赵校长,定下流蓝复读的事情。 早上坐到晚上,赵校长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他是真不在家,还是敷衍自己。突然有点厌恶天气,说夏都是凉爽的,但今天对爱蓝来说无疑是蒸屉。 门口的保安看不下去,让爱蓝回家。爱蓝就是不听,既然来了,就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像驴一样死抗下去。 一辆车驶到小区门口,小保安上去说话。车里的人摇下车窗,朝爱蓝的方向看。然后面无表情的摇上车窗进了小区。 小保安朝爱蓝走过来,“小姐,我告诉赵校长你找他,等了一天。我看他有点动容,估计今晚你是见不上他。明天他会去公园东湖钓鱼,你去那里碰碰运气”。小保安的河南口音浓厚。爱蓝心想:谁说河南人不实诚,今天就碰上了一个好河南人。爱蓝乐得把不住,给小保安深深鞠了一躬。再站起来,头晕目眩。十几个小时就用一袋面包支撑,不饿晕颠才怪。 回到家,流蓝早睡了。爱蓝定好闹铃蒙头大睡。躺在床上,累的像面条,软塌塌的。早上硬挣扎起来,准备妥当去人民公园“钓鱼。” 爱蓝四处晃荡,绕着东湖寻了两圈。缓缓走到赵校长跟前,轻轻盘膝坐在旁边,静静的看鱼钩,一声不发。 时间长了,赵校长扭头问爱蓝:“打算就这么悄悄坐下去?” “主要是怕惊了鱼和扰了您的兴致。” 赵校长继续钓鱼不再发话。是好是坏做了才知道,爱蓝拿出包里流蓝的各项获奖证书,双手递到赵校长面前,对方无动于衷。见状,爱蓝自己翻开证书念:“2006年8月获得全省华罗庚数学竞赛一等奖;同年还获得全省英语演讲第二名;2007年7月参加中、美两国中学生夏令营,获的最佳。。。。。。” “停!说点别的。”赵校长的注意力被爱蓝拉回来。 “我弟弟,郑流蓝。他划档了!主要是心气和能力不一样高。第一志愿报了清华大学,第二第三志愿根本就没有填。被划档划到民族学院,清华和民院天上地下。他现在是炸透了的薯条,一碰就“咯嘣”脆。他想再复读一年,将来到清华报名。” 心中只有清华!是个不错的苗子,到时候有利于提高学校的升学率。“为什么单单选我们一中?”赵校长摆弄着鱼杆,心早不在鱼上。 “我听说今年一中的高三重点班,学生学习一个比一个牛。那种环境,压力和动力可想而知。我弟弟如果能在重点班里复读,相信他一定能考出高分。” “想到重点班复读?你凭什么肯定一个败兵还会重新振作旗鼓。” “他是我弟弟,我了解他。这次打击没有打得他丧失信心。只会让他越挫越勇,我相信明年的现在,他一定能蟾宫摘桂枝。” 赵校长仔细打量爱蓝,“这种事情应该由大人来办,你父母怎么让你来了”? “他们不在家,家里只有我这个大人!”爱蓝的紧张和不安沉到东湖底不见踪影。 “下次等人,不要傻等,用点脑子。如果昨天晚上我不回家,你就一直等下去?” “会!不过会求保安让我挤在他们值班室里,蹲上一夜。” “哈哈!你叫什么名字?” “郑爱蓝!关耳朵郑,爱人的爱,蓝天的蓝。”爱蓝心里冒泡泡,听声音十有八九能成。 “关耳朵郑?关了耳朵那不是聋子吗?” 两人忍不住大笑。湖里的鱼惊的鱼鳞快竖起来了,周围的老头狠狠瞪两个人。 赵校长停止了笑,“回去吧,报名的时候让他自己来,你别跟来掺合。” 爱蓝一个九十度大鞠躬,悄悄走了。离开垂钓区,嘴里经常调不成调的调子,像黄河一样直流淌。 回到家,流蓝在看电视剧。 爱蓝拿过遥控板,“臭小子!你居然有心情看电视,我都怀疑你脑子是不是缺氧缺坏了。” “事情成这样,我能怎么办。”流蓝直挺挺坐在沙发前的藏毯上,背靠沙发。 “看这么俗的电视剧,我换台了”。爱蓝换tv-1看《今日说法》。 “你以为你不俗,你是看《今日说法》吗?你是看撒贝宁,比我更恶俗。” “对,我特恶俗。总不能让这世界全是清高傲世之辈。我们俗,这是我们对社会应尽的义务。呀!我的小弟弟还真生气了。市一中高三重点班!觉得还行吗?” 流蓝傻愣着,没有反应过来。头上挨了爱蓝一脚,“傻子,开学就可以去市一中上学了。” “姐,我爱你!”流蓝抱着爱蓝死命摇。平静之后,爱蓝把脸凑到流蓝跟前,虽然昨天打了伞,但还是晒伤了脸。“昨天,我在赵校长家门口守株待兔,脸成了鲤鱼背。赶紧的,切黄瓜片去。” “领命!”流蓝窜到厨房切黄瓜,每片都一样薄。切完出来,爱蓝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流蓝把黄瓜片贴到姐姐脸上,水分没了再换新鲜的。流蓝看爱蓝起皮的脸,眼泪忍不住滚落。打记事起,姐姐陪着自己。出了事,总是姐姐一个人担着,让自己的世界没有乌云,长大了依旧如此。 第十章 四瓣丁香的皇后 爱蓝醒来,见餐桌旁的温瑞和宁蓝大感意外。“你们怎么来了?”“一个星期了。我来向你交差!”温瑞可谓吃了一星期的苦。受爱蓝之托,餐餐不落亲自动手给宁蓝做饭。现在基本上患有厨房恐惧症。 “哥们辛苦了。流蓝,给哥哥做道你拿手的菜!”爱蓝的千言万语化成一巴掌落在温瑞肩上。流蓝在厨房里应声。 “宁儿,能回家了吗?” “能。” “二叔二婶那边你怎么说消失的一星期。” “我打电话给他们,他们去新马泰旅游,根本就不知道我没回家。” “命大福大你!” 宁蓝的脸色恢复了红润,看不出有什么恙。 吃完饭,送走温瑞和宁蓝,爱蓝回到自己房间,翻开注册会计师的书看。九月份考试,有点小担心审计。这次报了会计、经济法、审计,虽说准备了一年,心里的底气仍飘缈不定。计划两年拿到注册会计师证书,最迟也就三年。那时候完全可以经济独立,顺便资助流蓝完成学业。 出来上厕所,发现流蓝房间灯亮着。从门缝里望去,流蓝正在灯下埋头苦学。没去打扰,回房睡觉。 按惯例,爱蓝站在丁香树底下。双眼上下翻飞,找着一朵五瓣丁香,摘下来夹到预备好的书里。 “这棵丁香快成秃驴了,每天被你摘,它可经受不起你辣手摧花。”刘一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爱蓝身后。爱蓝没出声,完全可以说是不屑理“没眼”。 “咦?这里有一朵五瓣丁香”!刘一凡惊奇地说。 “在哪儿?”爱蓝闻声寻来。刘一凡见爱蓝上当,偷着乐。“不会你也对着五瓣丁香许愿吧?纯属谣传。凭良心跟你说,你对这东西许多少愿也白搭。要真行,我卧室里早种它了。” “灵不灵,我不管。我就找五瓣丁香,好歹是四瓣丁香里的皇后,看看也够稀罕。”顺手摘了一片丁香叶,小跑向办公室。 一早上面对李明诚写满愁的脸,爱蓝头疼至极,实在忍不住,走到办公桌前。“总经理,您是不是心里特苦闷?” 李明诚吓了一跳。 “您尝尝这片丁香叶,嚼嚼之后含在嘴里一分钟。” 李明诚放到嘴里没嚼两下,全吐出来了。难以名状的苦在嘴里漫溢,直逼胃部。苦得恶心,胜过黄连。 “苦吧?” “太苦了!” “你心底的苦比丁香叶差远去了吧?既然赛不过,那你就别苦了,看得人不舒服也担心。” “我心里其实没什么苦,不过现在特苦。丁香叶的味道已经种在我身上每一个地方。” “这就对了,以苦攻苦,你就不苦了。”爱蓝说完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最看不惯苦瓜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爱蓝的做人原则是:生活中酸甜苦辣五味俱全才是生活。迎接的时候用享受的心态来面对五味,是真滋味。 李明诚被苦味刺激的无心工作,“花那么香,叶子却这么苦。反差偏大。” “至于丁香,叶子苦是有原因的。”爱蓝坐得僵直,双眼迷离,又进入了个人的梦幻国度。“有一对青年男女非常恩爱,男爱女,女爱男。但是双方父母都不同意这门亲事。男的体魄健康,女的没有什么隐疾痨病,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什么会遭到反对?只因为两个人民族不同,女孩是回族,男孩是汉族。女孩的父母亲怕女儿私奔,把女儿关在屋子里。女孩每天以泪洗面。泪洒在梳妆台的梳子上。久而久之,梳子在泪的灌溉下发芽了。女孩把梳子插到花瓶里,梳子枝繁叶茂,还开出了紫色小花。由于是女孩泪浇得缘故,叶子非常苦,就像女孩的心一样。梳子被女孩的真情感动,盛开的四瓣花朵里多出了一朵五瓣小花。只要拿到五瓣丁香许愿,就能达成所愿。但是女孩子没能来得及许愿,就离开了人世。男孩把梳子栽到女孩的坟旁,并以女孩的名字命名——丁香!” “丁香花的名字来由是这样吗?我头一次听说。”李明诚迅速打开自己的记忆库,搜索相关内容。 “真是抱歉,这个版本是中国青海爱蓝版,刚才是首次献映,您当然没有听说过。”爱蓝从自己的白日梦里爬出来。 “泪水是咸的,和丁香叶的苦有什么关系”。李明诚想想刚才咬过的丁香叶,怎么也没办法跟眼泪联系起来。 “不喜欢这个结局?我修改到包你满意。为了民族大团结,两家家长答应了婚事,促成可以载入史册的大事——回汉通婚!促进民族团结,国家繁荣富强。小两口辛勤劳动致富,在家里栽了棵小树苗。用辛勤的汗水浇灌小树,由于汗水的原因,叶子就变苦了。两个结局,你喜欢哪个?” “这个问题我保留!”李明诚笑笑没有回答。 喧闹之后回归平静,爱蓝整理手头的文件资料。李明诚脑子里忽然飘出没有指挥的想法:郑爱蓝比郑新蓝更适合当编剧,脑子里净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中午时间,爱蓝吃过饭,趴在办公桌上睡觉。晚上看书太晚,困得跟白天的猫一样。头一挨桌子,睡得不省人事。 爱蓝有些生气,自己没有喝水,从嗓子眼里冒出一股水,使劲往外窜,凉习习的。感觉不妙,睁开眼,桌子上流了一大滩口水。平时自己也没这么个习惯。看看李明诚,压根没往自己这边看,用纸擦掉桌上的口水。看表,下午上班已半个小时了,自己是真正的玩忽职守。 李明诚怎么没有叫自己。爱蓝多少有点不自在,打心眼里希望李明诚没有发现。上次的羊鞭时间自己还没有缓过劲。 收到社友的短信,心立刻装了两只小胖翅膀,不停的在胸膛里扑腾。舍友四年,再加上同班同学四年,总共可以说是八年,尽管爱蓝很少在宿舍住。晚上叫爱蓝一起去怀旧俱乐部疯。短信特意注明今晚是邓丽君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