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婚然天成》 第1章 穿错越了…… 禾薇穿越那年正好大专毕业,一边在室友亲戚的小公司挂了个实习岗位,另一边,继续夹着简歷文件夹,挥汗如雨地往返于各个人才市场,希冀能在七月来临之际,找着一个容身之所。 宿舍楼下早就贴出了告示:截至六月底,老生必须搬出宿舍。 可学校周边的房租,动辄五百起步,那还是最小的单间,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就一张床和书桌,人进去后,连转个身都困难。 「实在找不着工作,就回来吧,家里又不愁你一口吃的。」 爹妈每次来电话,结尾总是这句话。 禾薇嘴里应着「知道知道」,第二天继续在人才市场里汗流浃背地扑腾。 离宿管处给出的期限还剩三天时,她总算在一家不大不小的杂志社里,找着了一份美编工作。 只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就在她往老家挨个报完喜讯、欢天喜地地从商场淘得两套换季打折的职业装,正要踏进住了四年、准备打包搬离的宿舍大楼时,一盆从天而降的绿色杀器,把她送到了时空相隔的永庆皇朝。 专三时,倒是迷恋过一阵穿越重生文,和室友打屁时也不是没徜徉过「如果我穿越……」这类天马行空的熄灯夜话。 犹记得下铺的关关说,她会种菜养鱼(如果给阳台上的樱桃番茄浇浇水、给桌上那盆白眼小金鱼喂喂食也算的话),届时一定要「大展拳脚、带领全家种田致富」。 斜对铺的莺莺说,她要「勾搭各类型的美男、养它一个瑰丽后宫」(莺莺童鞋,乃和隔壁班的系草对上一眼都能脸红半天,还想整出个美男后宫,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 至于她当时答了什么,记不太清了,但她敢用粉嫩嫩的双拳起誓,绝壁不是从母体里的胎儿做起。 没错,她穿成了永庆皇朝左相府的么女,虽说是庶出,但几乎和嫡出一样的娇养:三岁识字、六岁绣花,十三岁之前,琴棋书画、诗酒茶花练了个遍,够不到大宗师级别,宗师水平那绝对妥妥滴不在话下。 然后,坐等三年一届的选秀到来。 再然后,进宫——刺杀当朝皇帝。 如果没有那个挨千刀的任务,她绝对会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收拾细软翻墙跑路。 可自打娘胎起,她就被系统,对,就是从穿越那一刻起、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任务系统。欺负她手脚不能动弹、以默认方式启动了「限期十六年、入宫行刺永庆皇帝」的任务,否则就要抹杀她的灵魂。 虽然进宫行刺是个死,翻墙跑路也是死,横竖是个「死」字,且十八年后照样又都是好汉(女汉纸)一枚,只不过前者能带着自己两世的记忆,后者就是完全赤条条的新生儿了。 为了能带着自己的记忆、回去看一眼疼爱她的爹妈兄嫂,禾薇同志选择苦逼地埋伏十六年,就等十六岁生辰那日,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摘掉悬在脑门的杀猪刀,回到原来的世界。 可谁来告诉她,那个永庆皇帝为毛是个蛇精病!!! 下毒无用,因为从小泡着毒浴长大! 刺杀无用,因为练过金钟罩,金刚不坏! 更变态的是,明知道她是左相府派去刺杀的伪秀女,还要强行对她做那档子事。 好在系统任务只说「行刺」,没有要求一定要「成功」,刺过就算任务完成,系统准予她返航回归。 哪知关键时刻掉链子,其实也不能怪她啊,听唿吸音明明已经陷入沉睡的变态皇帝,竟然在她全神贯注盯着无形屏幕、准备选择按钮之际,翻身压上了她,害她手一抖,按错鸟…… 再甦醒,她倒是回到了现代文明。初时,以为只是倒霉催地穿错了身体,可随着时间推移,她才意识到:她根本就是穿错了时空!!! 虽然也是现代文明,可和上上辈子的世界,终究隔了一层屏障。往上数四百年,竟是上辈子待过十六年的永庆皇朝。这也就意味着,她和第一世的家人算是彻底地天人永隔了! 好在禾薇的心理素质还不错,或者说,经歷了此前十六年苦逼兮兮、鸭梨山大的宅斗模式生活,如今这点变故,对她来说,小case一桩。 可苦就苦在,这户人家穷啊! 一套29方的职工分房,挤了一家四口人。没田没地没山头,一旦失去工作,一家四口就等着喝西北风。 偏偏父母又是个没背景、没人脉,只顾埋头做活、不敢为自己多言几句以争取合法权益的主。 这不,禾薇前脚刚穿来,俩口子后脚双双下岗。 家具厂给出的理由是:没文化。 可天晓得家具厂里没文化的职工要多要少,随便勾几个名单出来,都没夫妻俩经验足、工龄长。可柿子挑软的捏,人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俩口子口拙归口拙,做事还是蛮拼的。被通知下岗当晚红了红眼眶、抹了几把辛酸泪,第二天一早扒了几口开水泡饭,就出去寻工作了。 禾薇她爹找了个码头扛货的体力活,做一天活结一天工资,虽说来钱比较快,但同时也意味着哪天要是没活干就没了进项。 她娘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干洗店做帮工,名曰「干洗」,实则九成九的衣服都落在她娘手上。洗一件给一块钱,辛苦一整天,顶了天也就赚个二三十块,外加一顿免费的中餐,其他啥都没有,老保、医保更是浮云两朵。倒反把一双手洗得红肿又开裂,这还只是入秋,等到入了冬,更加受折磨。 饶是如此,夫妻俩挣来的钱,除了维持一家四口的生计,也就付付每个月四五百的房租水电。 因为不再是家具厂的职工了,职工宿舍当然也被厂里给收了回去。一家人商议后,在离禾薇学校不远的老小区,租了套两室一厅、面积不到三十方的小房子。 夫妻俩住一间;儿子、女儿合住一间,中间只用一正一反两口双门衣柜隔了一下。 这么一来,再要供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同时上学,就显得吃力了。 于是,正上初三的老大禾曦冬藉口不想读了辍学摆起旧货地摊,多少给家里添点进项。 这样的生存条件下,每个家庭成员能做的,除了努力挣钱养家、就是战战兢兢地活着,连生个小病都嫌奢侈。 禾薇两辈子都没这么艰难过。 上辈子不用说,相府千金,哪怕是庶出,可因为家族压在她项上的任务,十六年来哪一天不是好吃好喝地圈养着她?何曾为生计这类事犯过愁? 而上上辈子,虽说是个从乡旮旯跳出来的农村娃,可她爹是村长、她娘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两个哥哥一个在部队当士官、一个在乡镇企业做小领导,两个嫂嫂在家养鸡种菜种果树,家里新起的一栋五大间的二层小洋楼,分给她的房间,就有二十多方。要不是她大专毕业后一心想留在省会大城市发展,哪会陷入一穿再穿、越穿越苦的悲剧泥沼脱不了身? 不过禾薇抱怨归抱怨,一旦明确自己所处的环境,立马拟定了下一步计划。 发家致富是必须的。 之后,就是弥补自己上上辈子的遗憾——考个理想大学,而不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大专;选个兴趣专业,而不是为了分数线勉强凑合。 如果有可能,她还想一路高歌勐进读到博士、博士后,抖一抖学霸的威风。 最后,当然是找个中意的工作,最好是招聘单位自动求上门,而不是她挥汗如雨地挤各类人才市场。 没办法,上上辈子找工作时体验过的各种苦逼,给她留下的印象还是蛮深的。 咳,扯远了。当务之急,是改善家里拮据的状况。 【其实也不算困难。你这具身体的哥哥,是个旧货摊主,进货时,接触古物的机会并不少,他眼拙不识货,但你对这类应该不陌生吧?跟去把把关,兴许还能捡个漏、淘到一件两件值钱货。】 沉寂了好久的系统君,突然从脑海里冒出了头。 禾薇错穿来的第一天,还想逮着它狠狠发泄一顿心头怨念,谁让它个破系统,那么落后低级,连选个按钮还得用手指点,如果能用意念指示,就不会发生这种错误了。 可一晃两个月过去,她也已过完十三岁生日,成了新鲜出炉的初一小女生一枚,心中的怨念,也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转换成了如何让这个家庭尽快富裕起来的执念。 于是对系统君的提议,她决定採纳。
第2章 永庆年间的绢画 禾曦冬摆摊常跑的就两处地方。 一处是遇古巷的巷尾。 遇古巷里大半都是古玩店,余下的,也都是和「古」字多少沾点亲戚边的商铺,像什么刺绣工艺、仿古服饰等等。时常会有一些抱着捡漏心态的「淘宝客」,从街头逛到巷尾,看到感兴趣的物什,乐得花点小钱,蹭蹭运气。 另一处就是南城区的登云街了。那里因为地靠市政广场,附近又有个公交中转站,人流量相当大,运气好的话,一天下来,赚个两三百块不成问题。 但也仅限于运气好,运气背的时候,被城管追着跑上几条街,抓到后被没收、罚款那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通体算下来,一个月要能有两三千块钱的进项,不止禾曦冬,一家人都要偷笑了。 禾薇知道禾曦冬在遇古巷的摆摊位置:巷尾倒数第三个摊。 这里的摊位按天付租金,所以不用担心城管来追,但租金也是根据位置好差算的,禾曦冬选的这个摊位,租金相当便宜,一天两块钱,但生意也相当冷清,小马扎上坐半天,都未必等来个顾客。 这不,禾薇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双臂枕着膝盖打盹打得正酣。 她没急着喊醒他,蹲在摊位前,挨个儿看起他卖的这些旧玩意儿,想确定到底有没有系统君说的「漏」。 【……没有。】 她就说,这天底下的漏,哪有那么好捡的。 【这个摊上没有,不代表隔壁摊也没有。】 什么意思? 禾薇诧异地望向左右两边的旧货摊,左边那个是专卖旧字画的,右边那个则是和禾曦冬一样,拉拉杂杂的什么都有。 【没瞧见吗?左手边那个字画摊,有副绢面的踏雪红梅图,乃是你闺中练画时所作。就是不知这东西怎么流落到了坊市……】 禾薇心情复杂地走到字画摊前。 摊主瞧见她,满脸堆笑:「小姑娘喜欢什么只管挑,挑中了我给你打个折,价格绝对公道。」 她拾起那副绢面的雪梅图,三方绢帕大小的绢面,除了有些发黄,保存得还算完好,右下方一戳略有些模煳的猩红印记,上书:忆溪居士。那是她怀念上上辈子的家乡而亲手所刻的印章。眼眶一红,差点落泪,忙问摊主:「这画怎么卖?」 「这画据说是个老物件。」摊主佯装为难地说:「就算不是永庆年间传下来的,也不出左右了。」 见禾薇面色如常,摊主假装忍痛割爱地说:「不过,谁让小姑娘合我眼缘呢,你若真心喜欢,三十块钱拿去,一般人我可不卖这么低的价。」 禾薇莫名窘了脸。 待字闺中时信手所作的画,隔上三五百年,竟然只值三十块。无异于打她的脸啊。想她那会儿,对自己作的画,多么有信心啊。可以说,琴棋书画四艺中,她最拿得出手的,便是这画了。 【这有什么,摊主和你这具身体的哥哥一样,也是个没眼见力的。要真识货,就不会守着这破摊儿混饭吃了。】 也是。禾薇收拾起酸酸涩涩的心情,从仅剩的四十来元积蓄中,数出三十元,递给摊主,换来这副她亲手所作的雪梅图。 【下个月十八号,这条巷子的巷口位置,要举办一场古玩字画交流会,你把这副画送过去,说不定会有什么收穫。】 系统君在她小心翼翼卷画的时候说。 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你就不会看沿途的招牌广告吗?从巷口走到巷尾,一路贴了不下十张,张张都是人头那么大的字。】 禾薇扭头一看沿街两面,还真是。 不由干笑了两声,她就想着怎么能尽快赚到钱来着。 【倒是还有个挣钱法子。】 系统君又替她出了个主意。 禾薇偏头聆听。 【这个时代,不是很流行各类兴趣班吗?你去应聘个小老师,教人下棋、弹琴、书法、绘画,肯定不在话下,就是你这具身体的年纪……】 说到最后,系统君自己倒先把自己的提议给反驳了。 禾薇抽抽嘴角,低头扫了眼自己,可不是,初一的小女生,要真如此出色,恐怕会被一些八卦人士揭露报导的吧? 其他人知道也就算了,要是被爹妈兄长瞧见了,岂不是要起疑了?养在膝下十三年、一向平平庸庸的女儿,什么时候懂这份才艺了? 不过私下攒点钱、报个兴趣班,学到后期,适时出色一把,好让她的才艺,光明正大地现身人前,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可说来说去,终究还是缺钱。 摸摸兜里仅剩的十几块,这还是她接下来一个月的早饭钱,禾薇嘆了口气。 「薇……薇薇?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禾曦冬不知何时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他三岁的妹妹。 说实话,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主动和妹妹说话了。除非是爹妈吩咐,要不然,他都懒得理她。倒不是说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他妹妹吧,不喜欢他从事卖旧货这个行当,觉得丢她的脸,说什么人家哥哥姐姐都在念书,清清爽爽的别提多气质。就他扛着个麻袋包四处摆摊,还成天搞得脏兮兮的。 这不,最近那次闹崩,缘于她和她同学去登云街那边的花鸟市场闲逛,正好碰到他在那儿出摊,她竟然当做不认识他,还拉了她同学绕道走,气得他从此都不想和她说话。今天这次,可说是继两人冷战之后,第一次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碰面。 「做完作业在家无聊,就出来逛逛,哥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禾曦冬一听,立马启动受宠若惊的模式状态,半晌,讷讷地问:「你……是不是没钱花了?」 「……」 禾薇顿时不知该怎么接了。 【你这哥哥还挺有二十四孝好兄长的模范的。】 八成是受虐惯了。 禾薇在心里唏嘘。 「冬子,原来这是你妹妹啊?早知我刚才就给她便宜点了。」隔壁字画摊的摊主好奇地凑过来唠八卦:「你俩是亲兄妹?长得不是很像啊。」 「我像我爸,我妹像我妈。」禾曦冬没好气地解释了一句,随即被他话中的某几个字眼吸引了心神:「强子叔,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我妹在你摊上买东西了?」 「可不是,就那副前阵子刚收来的梅花图呗,她喜欢就买去了,不过我可没多收钱啊。」 「你收她多少?」禾曦冬瞅了眼禾薇手里捲起来的画轴,偏头问刘强。 「就三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和你说过的撒。」刘强生怕禾曦冬把画退回来,忙不迭回道。 禾薇趁势点头:「是这么回事。哥,我喜欢这画,反正就三十,省省就出来了。」 「什么省省?你一个月早饭钱才多少!这个月今天才第三天,你打算半个月都喝西北风吗?」 爹妈出门早,早饭基本是头一天剩的米饭煮的白泡饭,就着酱菜填填肚子了事。 禾曦冬因为晚上要出摊,收摊回家往往已是凌晨,索性一觉睡到晌午,早中饭并一块儿吃,还能省点钱。 禾薇通常是去巷子口买两个包子或是一副油条烧饼边吃边上学。这一下子花出去三十块,意味着接下来足有大半个月要饿肚子了。 「喏,拿着!」禾曦冬从身前的搪瓷罐里翻出两张二十块,塞到她怀里。 「不用给我这么多。」 禾薇粉嫩的脸颊羞得能滴出血了,无论如何不肯收。 她穿来两个月,没给家里创造一分钱财富不说,反过来还要拿他们辛苦赚的,良心上过不去啊。 「乖!听话,哥给你你就收着,别再乱花就行。那画……你要喜欢,就拿去家里挂起来。」 原本卡在心里的那点纠结和隔阂,这会儿算是彻底消除了。 禾曦冬本就不是个爱计较的人,要不是妹妹的反应让他太过伤心,也不会一气这么久。 「嘿!我说你们两兄妹,既是亲兄妹,还推来推去的难为那点钱干啥?」 一旁的刘强瞧着好笑,正想打趣几句,忽从巷口传来一阵喧譁,其间还夹杂着「要出人命官司啦」之类的嘈杂声。
第3章 我来修补怎么样? 刘强把布摊子一卷,扎紧了袋口,往肩上一甩,朝兄妹俩说了声:“横竖没生意,瞧瞧热闹去!”便往人头攒动的巷口跑去。 禾曦冬因为妹妹在这儿,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反而很珍惜和妹妹一起坐在摊前边聊天边等顾客的时光。 可好景不长,巷口那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隐隐有往巷尾铺开的趋势,禾曦冬索性把摊子收了,反正没生意,不如和妹妹一起早点回家算了。等吃过晚饭,再去登云街那边支个夜摊,生意好的话,不出两个小时,一天下来零收益的捉急局面立马就能扭转。 禾薇边听着他的盘算,边和他一起收摊。 这时,从人群中忽然冲出个龇牙裂目的中年男人,手里举着把锋利的短匕首,胡乱地朝周边挥舞着,嘴里大骂着:“都是一帮良心被狗吃了的!盯着点蝇头小利就瞎逞能……我今天就捅了你这个破招牌,看你下回还唬不唬人……” 巷口一群原本抱着寻热闹、看好戏心态的人,被他这一吓,立马都往巷尾躲,可怜兄妹俩想不看热闹都难,被越来越多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哪里还挤得出去。 禾曦冬把妹妹拉到身后,牢牢护住她,生怕被人潮冲散。 禾薇倒是没那么多担心,横竖出不去了,就顺着其他人一起,踮起脚尖看起热闹。 说起来,她已经十六年没这么自由自在地在大街上看热闹了,再往前追溯,又得回忆上上辈子和室友在没课的日子、手挽手压马路、逛大街的日子了,想想真挺怀念的。 走神间,挥着匕首的中年男人,已经来到遇古巷鼎鼎有名的毓绣阁门前,叫嚣着非要毓绣阁的掌柜出来给他个说法。 边上认识他的人边躲边劝:“老赵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先把刀子放一放,要是失手伤了人,可是要坐牢的。” “坐牢?哈!我赵世荣识人不清、败光了家业,如今连老婆、孩子都跑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原本倒是想凭这最后一件压箱货东山再起,可那缺德的陶德福,把我那宝贝绣屏搞成了啥样?我倒是想坐牢,不过绝对要陶德福陪我一块儿进去!” “赵世荣!你他|妈别在这大街上乱放狗屁!有本事我俩上派出所好好说道说道。” 毓绣阁的掌柜陶德福躲不下去了,涨红着脸,从毓绣阁的二楼阳台探出头:“你自己好好和大伙儿说说,你那绣屏上烂的洞,如果能用现代工艺修补好,哪会求到我毓绣阁来?收了你那么点钱,花了我多少心思?……为了这事,我还特地托人去京都刺绣协会打听,可没人懂这样的手艺,这才想法子给你用缝合法修补,哪知中途出了差错……可我也说了,照绣屏的进价补偿你,就当把绣屏转卖给我,你自己不肯……” “呸!绣屏是我十年前进的,那会儿进价才多少?如今可是能出国了,国际上对这类古朝绣品供不应求,个别都炒到了天价,你敢说你心里没半点猫腻?要没猫腻你会忍着我骂大街?早按警铃通知那些方帽子了……” “……” 他俩一个蹲二楼、一个站大街,脸红脖子粗地互相对骂。听得其他人也都炸开了锅,有说陶德福的毓绣阁心存猫腻、欺人太甚的,也有说赵世荣搞不拎清、胡乱发作的…… 总之,等警方那边接到报案电话匆匆赶到时,整条遇古巷,从巷口到巷尾,全都挤满了围观起哄看热闹的人。 警车“呜哇呜哇”地在巷口响了老半天,都没个人给他们让道。 车上两名警员无奈地把车停到巷外,一手挥着警棍,一手举着扩音喇叭,下了车,艰难地辟出一条通道。 见警|察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才总算散开了一部分。 禾曦冬收回视线,正想拉过身后的妹妹,顺着散开的人潮往外走,这一拉惊了他一大跳,妹妹不见了! “薇薇?” “糟了!薇薇——” “怎么了冬子?你妹不见了?”刘强此刻也被人潮挤回了巷尾,见禾曦冬神色慌张地喊着妹妹的名字,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八成是被冲散了。都怪我!警|察一来,我多看了两眼……”禾曦冬懊恼地直捶脑门。 “这么多人闹哄哄的,喊着找也不是个法子,不如我在巷尾守着,你去巷口看看,你妹要是找不到你,没准儿会先回家,她平时不常来这儿,走其他小巷的可能性很小,只要把巷口巷尾守牢了,不怕找不着人。” “那行,谢谢强子叔,我这就去巷口看看。” 禾曦冬背着麻袋,匆匆往巷口跑。却不知麻袋角擦到一个背对着他的行人,正是他急着寻找的禾薇。 禾薇被人潮冲开后,踮着脚尖怎么也看不到禾曦冬,未免发生踩踏事件,索性跟在两个警员身后,来到了毓绣阁。 听出这起事件的起因好像是架绣屏,据说还是永庆年间流传下来的绣屏,她不禁有些好奇,趁着毓绣阁的伙计没空理她,蹲在门外光明正大地偷听起来。 一中年、一年轻两个警员面色不爽地来到毓绣阁门前,秋装的警服被汗水湿了一背,郁闷地直想骂娘。可一看到两个当事人,立马又掐灭了火气。 警方也难做啊,特别是他们这些位于警界系统最底层的小虾米。 毓绣阁的后台可是京都那边的高层,随便跺跺脚就能要去他们这些虾兵蟹将的命。 而赵世荣虽说白手起家、没什么背景,如今又遭人陷害败光了家业,可据传结识了一帮道上的兄弟,要真逼急了他,来个玉石俱焚、两败俱伤,糟心的不还是他们这帮一出事就得打前阵的小警员?所以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可能算了吧。 经验丰富的中年警员一出面,公式化地了解了一番事情经过,得知是合同标的引起的纠纷,立马将此事归结为:民事纠纷引发的小骚动,构不上无端持械闹事。但赵世荣举着匕首在公众场合挥来挥去,虽说没伤着人,影响总归不好。 于是,中年警员耐着性子好声好气把赵世荣拉进毓绣阁做了一番思想工作,最后让他在笔录上签了个字、按了个手印,恩威并施地告知:“就这么算了吧,啊?闹大了谁都讨不了好。要真伤到无辜民众、见点血,我跟你说绝对不是这样的待遇了,所里的拘留室,随时恭候着您。”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也得赵世荣配合才行哪。 偏偏人大爷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货,听到最后一句,立马炸毛道:“什么叫算了?你们的意思是,这毓绣阁搞坏了我的绣屏,只出进价赔偿,就行了?呵!你们这是在偏帮他陶德福吧?我赵世荣豁出去这条命,今儿个也要好好讨问讨问,毓绣阁开门做生意,毁坏了别人的货,就是这么解决的?敢问你们背后收了他多少好处费?” “你别血口喷人!”年轻的小警员毕竟心气高,听了这话哪还坐得住?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赵世荣一通骂,末了撂话说:“就凭你刚刚那些话,信不信我这就拷上你送你去警局蹲几天。” “哎哟我好怕啊。”赵世荣故意拍拍胸口,嗤笑道:“你当老子这么多年商海白闯的?拷我?你要敢拷我,老子当场就削了你!” 他“啪”得一拍桌板。虽然手里的匕首已被中年警员收了去,可骨血里透出的那股子狠劲,仍迫得小警员眼皮子直跳。 中年警员头疼地捏捏额角,示意小警员坐下,又对赵世荣说:“行了,两方都消停点吧。我们出警,只负责消除人身威胁,其他的,你们两方自己商量着办,协商不成,那就找个律师打官司嘛,打上个一年半载,都没人来说你们。但要继续在这儿闹下去,别怪我立马请示逮捕令。” 赵世荣这才闭了口,不再耍蛮横了。 说到底,他最终的目的,还是想拿回自己那架绣屏,而且是修补好的绣屏。要是拿不到,也得由毓绣阁按现在的市价赔偿才行。 可毓绣阁要肯接受这样的谈判条件,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说来说去,还是没人能修补那绣屏上的烂洞。 会手艺的,谁也不敢下这个手,因为绣屏是永庆年间流传下来的老物件,稍有差池,就有可能把整架屏风都给毁了。而敢下手的,又完全不懂绣活,真叫左右犯难。 “那个,你们若是信得过,由我来修补怎样?” 第4章 失传已久的古绣 禾薇听得差不多了,毛遂自荐地叩开毓绣阁的门。 “你?” 赵世荣和陶德福一个满脸嫌弃、一个皱拢了眉心。 不怪两人都没好脸色。毓绣阁在清市,怎么说也是一家百年老店了,出去的绣品,即便是用料最省、成本最低的绣帕、香袋,标价也都在三位数以上。上门要求修补、定做的,没个四位数,毓绣阁是眼也不眨、恕不接待的。 像赵世荣这架古朝绣屏,只是修补一个拇指印大小的虫蛀烂洞,修补费一口价三万。 当然,底下的刺绣工人拿到手的奖金可没这么多,也就高级绣工,能拿到五位数的月收入、六七位数的年收入,那也是极个别的存在了,因为高级绣工的技能考试很难通过。 毓绣阁这么一家底蕴深厚的百年老店,也就聘请到了两位高级绣工,而这两位也拿赵世荣的绣屏没辙。 如今,蹦出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张口说:我来试试。谁信啊!信也不敢交给她啊!小丫头你确定没走错门?莫不是把毓绣阁当成了补习班?当是做数学题哪你来试试……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出去吧。要是害怕外头人多混乱,我让人送你回去,安子……” 陶德福揉揉酸胀的眉心,喊人要送禾薇离开,被禾薇接了话:“陶老板,我不是在说笑,我真会刺绣,而且是古绣,您若不信,随便拿块布料来,我当场绣给您看,您要觉得行,咱们再往下谈,如若不行,我自动离开,横竖不差你们这点工夫。” “嘿!我说你这小丫头有意思哈!几岁了?真懂古绣?别不是蒙人的吧?” 赵世荣听禾薇说完,莫名觉得这小姑娘好似真有那么点本事,反正他那绣屏也到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地步,索性一拍大腿,朝陶德福勾勾手指:“那谁,陶德福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我那屏风拿出来呀,没准儿人小姑娘真有那两把刷子呢……你店里的员工没一个能修,她要修好了,嘿嘿嘿……” 陶德福没好气地瞅他一眼,自个儿的地盘,被人连名带姓吆来喝去的,当数他赵世荣头一个。连自个儿大老板,见到他,也都是客客气气地喊他一声“老陶”。 陶德福发誓,今儿这事要是解决了,绝对要把赵世荣的名字记到毓绣阁的黑名单上,绝对的! “小姑娘要真懂古绣,麻烦先给我看看绣样。”陶德福着实头疼地紧,无奈赵世荣非要让人试试,他只好唤人取来针线、布料,让禾薇随便绣点东西出来。 禾薇摩挲着手下的布料,是缎面的,猜想可能和绣屏的面料同一类。 心中有底,手上自然不慌,她坐在红木打造的扶手椅上,偏着头稍想了想,挑出粉红、乳白、银色三种丝线,在荷绿色的缎面上,麻利地绣了起来。 陶德福起初还有几分担心,怕她是竞争对手派来闹事的,回头见她拿到针线和布料后,安静地坐在一旁,有模有样地绣起来,不免又多了几分好奇。 小丫头看上去不过才十二三岁,身上穿着清市统一的初中学生校服,可见还是个在校学生,家中若是有懂刺绣的长辈,会点基本功倒是不奇怪。可稀奇的是,她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其中两个还是警|察,就这么大大方方、毫不畏怯地走进来说要修补屏风,到底是哪儿来的胆色? 赵世荣关注的焦点又和陶德福不同。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宝贝绣屏,如今得知有人可能会修,又见禾薇拿着针线在布料上十分轻松地游针走线,心里隐隐多了几分期待。 横竖和陶德福话不投机半句多,赵世荣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禾薇身边,看她一点一点地在荷绿色的绸缎面料上,绣出一朵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荷花,淡粉红和乳白色渐次更替的荷瓣透着几许淡淡的银光,彷若阳光洒下来、折射出的光泽。 这期间,两个警员见没他们什么事了,收起一沓出警资料,公式化地叮嘱了几句,就先离开了。 陶德福往两人的衣兜塞了两包名烟,客客气气地送他们出了毓绣阁,刚回到店里,就见赵世荣猛一拍大腿,惊喜地喝道:“好!” 他没来由地停了几拍心跳,待回过神,大步走到禾薇身边。 确实好! 陶德福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绝对比他店里寄卖的那些高级仿古绣品都出色。 最难得的不是手艺,而是这绣技,竟然真的是失传已久的古绣。 “小姑娘……” “我叫禾薇,禾苗的禾,紫薇花的薇。” “那我叫你小禾吧。小禾,你这手艺跟谁学的?小小年纪,能达到这等水平,确实了不得!”陶德福见赵世荣抢走了那块荷花苞的绣样翻来覆去地欣赏,索性坐下来和禾薇唠起家常。 禾薇淡淡一笑:“若我说我是自学成才,陶老板信是不信?” 陶德福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要真是如此,那我就更惊喜了。这说明你是自由身,上头无人管束。怎样?我若聘你到我店里帮忙绣点东西,你愿不愿过来?时间好商量,我知道你还在上学,什么时候有空过来都成。工钱么,别个绣工什么价,给你再往上加三成,你看如何?” 陶德福这话,听着好像有欺生之嫌。毕竟,懂古绣和不懂古绣的绣工,绣出来的绣品,价值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只提高三成工钱,可不就是欺负她人小不懂行么? 但禾薇不这么觉得。这年头,没满十四岁打工,那就是童工,招工单位一旦被举报,轻则罚金,重则牢饭。他陶德福肯开这个口,已经是冒了一定风险了,而对她来说,与其四处摸索谋生计,倒不如先在这毓绣阁接点活。绣活嘛,她上辈子六岁开始持针,一绣十年,实没什么难得倒她的。 于是点点头:“那就有劳陶老板了。” “哎——你俩这就聊上了?我的绣屏呢?打算怎么修补?” 赵世荣这才反应过来,暗骂陶德福奸诈,趁他不注意,就把人家小姑娘给拐骗去了。 不过如今的自己,要铺子没铺子、要厂子没厂子,有心想拉人家小姑娘合伙,也没这个基础条件,还是先把宝贝屏风修补好了再说。 “你们定个时间,我过来,今天天色晚了,我怕家人担心,就不多留了。”禾薇望了眼天色,生怕禾曦冬还在满大街找她,忙起身说道。 “时间由你定就好,绣屏放在店里,什么时候得空过来修都行。我若不在,你就找周安。安子,你过来……” 陶德福唤来店里的伙计头儿,介绍给了禾薇,并把一些注意事项说了说。 禾薇点点头:“那就有劳了,明天若是放学早,我就过来。” 陶德福见她确实急于回家,便没挽留。 禾薇临走前,想想不放心,对陶德福说:“陶老板,我懂古绣之事,还请别往外宣扬,我是私底下偷空学的,家人都不知道,所以……” “这个你放心,我们绝不是多话的人,赵老板,你说是不是?” “问我干嘛?”赵世荣眼一瞪,陶德福这话里有话的意思,刺得他心头窝火:“我是那么多嘴饶舌的人么?只要你们毓绣阁把我的绣屏补好了,谁来问,我都闭嘴不说。” “那自然最好了。”陶德福轻笑了一声,转而对禾薇说:“赵老板的允诺你听到了?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陶德福,你这话他妈什么意思?”赵世荣炸毛了。 禾薇忍着笑,朝两人鞠了个躬,告辞出了毓绣阁。 第5章 缺钱啊 因为绣了朵荷苞,少说也费了半小时,遇古巷上,此刻早就不像方才那么人满为患了。 她朝巷尾走了几步,远远眺了眺,没瞧见禾曦冬的身影,略一思忖,决定往巷口走。 刚走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禾薇抬头,循声望去,不是禾曦冬是谁? “薇薇——” 禾曦冬气喘吁吁地从巷口方向跑到她跟前:“你……你没事吧?哥找……找了你好久,整条街都找遍了……正打算……先回家看看,要……要还是找不到你,我都想报警了……” 禾薇心生愧疚,这事确实是她没做好,害他担心了。 “哥,对不起,我没事啦,一开始被人潮冲散了,怎么也找不着你,我就跟着那两个警|察叔叔去了毓绣阁,在那里等到人少了才出来……” 禾曦冬见她没事,心头不安的大石总算落地,哪还会怀疑那么多,忙说:“没事就好,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家。” “哥,你的东西呢?”还有她的那副绢画,她还等着捡漏呢。 “寄放在巷口的包子铺了……对了,强子叔还在巷尾守摊儿,一会儿提醒我托包子铺的老板递个话,免得强子叔挂心。” “嗯,改天好好谢谢强子叔。” “那是必须的。” 兄妹俩肩并肩往巷口走。 身后不远处,周安收回视线,悄身折回店里。 “怎样?”陶德福和赵世荣不约而同停下话题,转头看他。 “那人是她兄长,而且那小伙子我瞧着有点印象,兴许是在这附近摆摊的。不过掌柜的,你真的决定留她在铺子里做绣活?这年纪……” “嘿我说伙计,你家掌柜的都没计较小丫头的年纪,你吱个什么声?”赵世荣不悦地瞪眼道。 陶德福翻了个白眼,食指叩着桌面,道:“我说赵老板,要发话也该我这个掌柜的发话,你今儿还嫌闹腾得不够吗?” “这是什么话!要是你毓绣阁不搞坏我东西,我会这么闹腾?算了算了,我懒得和你这种人多费口舌,既然小丫头明天过来修,我也明天来……你别说什么工作室不开放这种屁话,我是怕她把我的绣屏搞坏了,万一你们放走了她,我上哪儿找她算账去?总之,我定要亲眼看着她修补才行!这就走咯,不留着看您老脸色了……” 说罢,赵世荣不屑地哼了哼,转身离开了。 “这人真是……” 陶德福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挥挥手,让伙计先退下,拿起桌上那块绣着一朵荷花苞的缎面,来回踱了几大圈,最终还是捞起电话,向京都那边做了如实汇报。 “……您看这个事?” “就照您说的做吧。横竖不差这点钱,若是绣屏补得完美,额外再付她一笔奖金。留人的关键是留心。”话筒传来一如既往温润有礼的嗓音。 “成,那这事我有数了。” 陶德福结束通话,长吁了一口气。 得到老板的明示那是最好不过,要不然,他总觉得心中没底。 …… 兄妹俩到家的时候,禾父已经回来了。 下午码头上没活干,他就早早回家削起了木料,打算给院子里的秋茄藤搭个架子,免得爬墙到隔壁去。 同样的套内面积和房租,一楼这套带个十来方的小院子,更得他们一家人的心。不仅晒洗衣服方便、扛重物免去爬楼梯的劳累,还能在墙根边种些葱姜蒜和当季菜蔬。唯一的缺点是阴雨天容易返潮,可一年里阴雨的日子就那么一两个月,熬熬也就过去了。 禾父的手艺很好,三十年的老木匠,可惜在家具厂的时候,只知闷头苦干,功劳全被上面的人得了去,到最后,兢兢业业数十年,迎来的却是硬邦邦、冷冰冰的三个字:没文化。 俩口子原也没想过家具厂会给他们家多少补偿,但做为双职工家庭分下来的职工宿舍,最后也被厂里收了回去,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 这还不是最伤心的。 前两天,邻里街坊传出的“家具厂准备转制、所有职工宿舍都将公转私过户给旗下正式职工”的消息,才叫当头一棒的打击。 禾薇听说这个消息后,立马想通了爹妈之所以下岗的原因:十有**是内部人士早早得知了这个消息,想赶在公房私有化这个政策出来之前,赶紧地多占点公房。于是,一没背景、二没人脉、三又老实巴交的禾父禾母果断成了牺牲品。 她能想通,禾父禾母又岂会想不通? 是以,一向寡言拙语的禾父,从那一刻起,显得越发沉默了,人前几乎不怎么说话,也就在自家人跟前,偶尔说笑几句。 这不,码头没活的时候,其他搬运工,都会围成圈摸几把牌九、来几副梭哈,他都是茶杯一提,直接回家。 禾母起早出门、摸黑进门,没什么工夫收拾家里,他一个大老爷们,拿着拖把、鸡毛掸,把个二十多方的小房子,拾掇地窗明几净。 接下来,又不知从哪儿扛来几根干燥除脂的橡木料,给家里做了张新饭桌,又给俩孩子各做了一口床头柜。 余下的料作,他打算抽空做个鸡舍。 来年开春,家里准备养几只鸡仔,院子里野生的鸡仔草长得那么茂盛,不养鸡都嫌浪费。 至于那些边角料,就用来给茄藤搭架子了。 禾薇蹲在屋檐下,看禾父手脚麻溜儿地给刨得光滑锃亮的木条上钉子,忍不住说:“爸,等咱家攒够了钱,给你开个木艺店,肯定很受欢迎。” 禾父笑笑,当女儿开玩笑呢。 禾薇撅撅嘴,她可不是在说笑。可家里没钱也是真的。不由想到那副绢画,不知能换几个钱…… 【只要鉴定是永庆年间的,市面上通行的交易价是五到十万。当然,若是出自名家之手,那就另当别论了,炒到百万、千万的也不是没有。】 好吧,禾薇叹气。她不是名家,至少不是被这个时代认可的名家。 不过,拿三十元换五到十万,也很值了。 到时,她再去毓绣阁接点绣活,每个月多笔稳定的进项,家里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第6章 禾薇的烦恼 天擦黑时,禾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禾曦冬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禾母那条暗红色细格子的围裙,穿在他身上,硬生生被他穿出一种另类的美感。 “开饭啦!薇薇,还不快去洗手,肚子不饿吗?” 禾曦冬把一荤两素三个家常菜、外加一道虾皮紫菜汤端上饭桌,回头见自家小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还道自己脸上有什么,抬手抹了把汗。 “……我来帮忙盛饭。” “不用不用,哥来就好。” 禾曦冬再次进入受宠若惊的模式状态,宠溺地拍拍妹妹的头,推她进了卫生间。 禾薇老脸羞窘。 长此以往下去,她会不会被兄长养残啊? 【没差别了。此前十六年,哪天你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咳,你不觉得你这个兄长,已经奔在二十四孝好兄长的路上根本停不下来了吗?】 别这么说人家嘛。 【其实你心里在偷笑对不对?因为要你做这些家务,估计没一件是能胜任的,还是别祸害了。幸好你那前身也是个五谷不分、十指不勤的货,有兄长罩着能懒则懒,不然的话,你指定出洋相……】 你够了! 禾薇被系统说得心好塞。 过去十六年,她虽然极少下厨,下厨了也有丫鬟、厨娘打下手,但不代表完全不懂厨艺啊,至于把她说得这么一无是处么。 不过仔细想想,以前看小说时,那些个穿越、重生女主角,发家致富往往都是从美食起步的,要么是拿秘制配方换分红,要么是怂恿爹妈开食铺当老板,可她挖空心思想半天,也没能整理出几条独特点的配方。 桂花蜜豆云片糕算不算?可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而且机器模子做出来的,远比手工的更精致、漂亮;咸羹甜汤补食煲算不算?可只要有食材,哪个家庭主妇不会做? 算了,不纠结这些了,还是踏踏实实、从自个儿擅长的技能点出发吧。 话说回来,系统你怎么不给我布置任务了?像上辈子一样,让我换点积分改善改善家里拮据的状况呗。 任务? 系统君听得直想哭。 按计划,把她送去永庆皇朝、然后连同主脑一并送回原来的世界,它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可临门一脚出了状况,主脑联系不上了,能量也在错穿过程中、因磁场受损而耗了个精光。 如今的它,哪还有多余的能量来和她兑换啊。偶尔吐槽几句已是极限了。 呜呜呜…… 系统感觉自己才是最悲催的那个人,不,那个物。 禾薇见系统迟迟不理它,以为又在装死了。自从穿来这里后,每次一提任务,它就装死,她都习惯了。 洗好手走回饭厅,父母和兄长已经坐在位子上等她开饭了。 “薇薇啊,我听老板的女儿说,下个月你们学校要组织秋游,妈给你一百块,你拿去买点吃的喝的,别亏待了自己。” 禾母从干瘪瘪的钱包里凑了一百块,递给禾薇。 “不用了妈,我没报名。老师说可以不参加的。”禾薇摇摇头,没收禾母的钱。 和一群初一生一起秋游,和过家家没啥两样,索性不花冤枉钱凑那个热闹了。 “学校组织的活动,怎好不参加呢?”禾母见她执意不要,只好把钱收回钱包,嘴里嘀咕道。 “既是自愿活动,不想去就不去呗,反正学校组织去的,换来换去也就那么几个地方,薇薇要是喜欢,哥带你去玩。”禾曦冬扒了几口饭,嚼着说道。 禾薇点点头,没当回事。 心里想的是,学校秋游了,不去的学生就能放假在家了,到时去毓绣阁接点绣活,最好是能带回家做的…… …… 对于接连穿两场的禾薇童鞋来说,重回校园生活,最大的烦恼,不是穿成刚步入豆蔻年华的初一小女生——会担心初潮来没来过?如果没来过,大概会是什么时候来?千万别是在体育课做仰卧起坐的时候,男生女生围一块儿,起来发现垫子上一摊血迹…… 而是——老师每堂课都会点她的名,而且绝不止一两次。 特别是英语、数学两门课的老师,简直把她当成了得意门生,害她想偶尔走个神、抽空和系统唠几句嗑、讨论一番未来走向都不行。 说起这个事,还得从她第一次单元考说起。 没办法,脑袋里还依稀留着初高中时的书本知识,即便她想低调,可架不住初一上的知识点实在太简单,随便一考就拿了个年级第一。 这成绩,和身体原主六月底时参加的小学毕业兼初中升学考所得的年级78名一比,简直就是坐着火箭进步的节奏。 难怪任课老师们个个都对她亲睐有加。哪个老师会不喜欢专心刻苦、求知上进的学生?这问都不用问嘛。 于是,在面对这么个爱学习、爱进步、性子软萌乖巧的女生时,几乎所有老师都开足了马力予以全方位配合。表现在课堂上,那就是时不时地抽她答几个难度系数略略超纲的题。 这不,新学期才刚展开一个来月,她就成了班上的楷模、绝大部分老师眼里的乖乖牌好学生。 注意!绝-大-部-分! 教她的体育老师,每次看到她,就习惯性地皱起那双足能拧死一只绿头苍蝇的浓眉,万分纠结(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跑个800米用时4分49秒,你是打算在中考的体育分上得鸭蛋吗? 这是她烦恼的唯二件事。 其实禾薇也好无辜的,谁让这具身体的耐久力这么差呢。 想她上上辈子读书时,各项体育成绩,对照达标表,虽然离体育生的标准线还差那么一咪咪,但和其他同学比,绝对是女英雄般的存在。每年的校运会,总能在操场上看到她矫健的身姿。尤其是耐久跑和跳远,哪次不是捧着遥遥领先于其他选手、超越历年校记录的第一名回家的? 当然,这兴许和她小时候满山遍野地跑啊跳啊脱不了干系。建康的身体,就是这么养成的。 再看上辈子,虽说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但因为有系统君在,不仅帮她躲过了大大小小各类阵仗的宅斗攻击,还在它发布的任务鞭策下,把纤柔的小身板练得结实又建康。 倒不是说练出了腹肌、胸肌、肱二头肌什么的,而是不常生病。偶尔着个凉,喝两碗姜汤就又活蹦乱跳的了,身体素质绝对棒棒哒。 这也是为何被某变态折腾半宿后,她还能撑到对方入睡再拉出系统面板一二三潜逃。如果要求对穿越生活写一篇论文的话,她的首选肯定是——《论女子体能的重要性》。 反观这具小身板,打小就不怎么爱运动,从小到大,最大的运动量,估计就是逛街了。和要好的小女生一起,从登云街的花鸟市场,逛到街尾外的公交中转站,全长不过千八百米,就累得她吭哧吭哧、直喊脚疼腿酸,难怪跑个800米要耗时五分钟,跑完还得同学们架着走,不然就瘫地上起不来了。 禾薇握拳,必须把羸弱的身板子锻炼上去。且不说中考还有体育加分,就算不计较这点分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总是真理吧?别到时候学霸的荣誉还没领到,人却虚弱地先倒下了,那可太悲催了。 于是,在系统君的建议下,她拟定了一个锻炼计划:每天早起晨跑,绕着小区跑两圈,约莫一公里半;晚上睡前练四十分钟的瑜伽,改善身体的柔韧性。 坚持一段时间,看效果如何再做调整。 不求达到上两辈子的水平,能不被体育老师逮着碎碎念就行了。她真是看怕了那双能夹死苍蝇的浓眉。(我的小说《穿越婚然天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7章 嘴养刁了 “禾薇禾薇,你怎么走了?不留下来跑圈了?” 放学时间一到,禾薇麻溜儿地收拾好书包,准备闪人,被同桌钱多多喊住了。 跑圈? 禾薇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上午第三节体育课时、她因为50米短跑没达标、和另三个同样没达标的女生一起被体育老师点名,然后要求放学后绕操场跑两圈才准许她们回家,当即苦了脸。 她还要去毓绣阁补屏风呢,那才是攸关她生计的大事。 虽说毓绣阁的掌柜没要求她一定得在今天完成修补工作,但她既然说了今天会去,总不至于天擦黑了去毓绣阁转一圈就算去过了吧? 实在是,以她的体力和速度,要想跑完两圈大操场再维持恒定的体力去毓绣阁补屏风,那还是不要想了。哼哼唧唧地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回家躺尸比较实际。 “那个……我今天有事,赶时间,要不你帮我和体育老师说一声,明天放学补上?不!加倍!跑四圈!”她豁出去了。 同桌小姑娘被她说得一愣一愣,这还有和体育老师讨价还价的? 禾薇才不管她怎么想,也不管体育老师听后有没有被气得吐血三升,说完就提着书包溜没了影儿。 紧赶慢赶到达毓绣阁时,不止陶德福在,赵世荣也坐在店里,正和前者大眼瞪小眼,比赛谁的眼睛比较大。 看到禾薇跨进店里,陶德福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这小丫头不来了。毕竟,懂古绣特别是绣技如此出色的,在他的认知里,可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万一被哪家的竞争对手半途截了胡,他找谁哭去? 越想越后悔昨天怎么就没让小丫头留下个联系方式?这要真不来了,茫茫人海,他往哪里找去? “小禾啊,来来来!渴了吧?先喝口茶润润喉,然后咱们把协议先签了,绣屏的事不着急。” 陶德福招呼禾薇坐下后,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笑眯眯地移到她跟前。 禾薇灵敏的小鼻子一嗅,就知道是上好的铁观音。 穿来这里两个月,喝的最多的就是凉白开,家里倒是有茶叶,却是最便宜的陈年老茶梗。 禾父一辈子没喝过好的,老茶梗也能喝得很满足。禾薇上辈子喝过那么多好茶,嘴巴都养刁了,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看在眼里黑乎乎、喝到嘴里苦涩涩的茶叶水,她宁愿喝凉白开。如今见有机会喝到好茶,也就不客气了,谢过后,端着茶杯惬意地呡了几口。 赵世荣在一旁急得搔头抓耳:“陶德福,屁话就不要讲了吧?赶紧的,让小丫头帮我修补屏风啊,我这都等老半天了。” 陶德福权当没听见,心说:你爱等不等,又没人逼你等。小丫头签了协议,那就是我店里的员工、伙计了,什么时候给你修补屏风,还得听我这个掌柜的指示呢。你丫的昨天给我那么大一个难堪,拖你几天工夫算啥? 不过禾薇因为怕回家太迟,做不到陶德福那么慢慢悠悠,喝过茶,拿起那份专为她拟定的劳动协议,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陷阱,从容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工整的簪花小楷逐个跃落纸上,让陶德福不由多看了几眼。小丫头不止绣技出色,这硬笔书法也相当了得啊!内心对禾薇的好感,又嗖嗖嗖地往上涨了一大截。 签完协议,禾薇提出先看一下绣屏。 赵世荣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瞪向陶德福:“人家小禾同志都主动要求给我修屏风了,你还想怎么拦着?” 陶德福翻了个白眼,命伙计从仓库搬来那架永庆年间流传下来的围屏。 鸡翅木为架的四扇屏上,分别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粗粗一看,保存得还算完好,可细看才发现,梅花的那扇绣屏左下角,破了个虫洞。许是破洞的形成有段时日了,要想和原来的丝线衔接上,确实有难度。 毓绣阁采用缝合法,在破洞的地方绣了一瓣零落在雪地上的梅花,也算是一种保守又稳妥的修补方案,可惜,缝合的手法不对,梅花的绣法也不是古绣,确切的说,不是永庆十八年流行的交合绣法。是以,缝合之后,看上去总透着那么一股违和感。 “怎样?小禾能补吗?”赵世荣见禾薇从绣屏上收回视线,迫不及待地问。 陶德福也认真地看着她,说:“只要能补,用料方面只管开口,店里没有的,我立刻着人去买。” 禾薇点点头:“能补。不过绣针需要定做。” “哦?昨儿那针线包里的绣针都不行吗?”陶德福面色微讶。 毓绣阁里什么最不缺?那自然是丝线和绣花针了。 而今,禾薇只瞧了一眼这架古朝绣屏,就说绣花针需要额外定制,也就是说他店里现有的那些绣花针全都规格不符。 这说明什么?他店里的那些高级绣工,面对这架古朝绣屏,连用几号绣针都看不出来,难怪怎么花心思去修都修补不好了。 这一刻,陶德福的脸色很不好看。心里直骂那两个高级绣工,月月领着高工资,却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接这个单子的时候,表现得多有信心?结果咧?还不是得由他来收拾这副烂摊子。 要是没有禾薇,毓绣阁难说真要和赵世荣打上官司了。 打官司事小,把老板从京都引来才叫麻烦,这意味着自己这个掌柜没做到位,被老板一气之下解雇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陶德福抹抹额上的虚汗,对禾薇说:“这个没问题,你想定制什么样的绣针都行。安子,拿个本子过来。” 周安屁颠屁颠取来一个记事本,好奇地站在陶德福身后,看禾薇三两下就在本子上描绘出几枚绣花针的图样,并在边上用簪花小楷分别标注了针尖、针孔的规格,不禁失声啧叹。 若说昨天的他,对禾薇还抱着那么几丝怀疑,那么,这一刻,他已经被禾薇露的这一手完全折服了。 “陶老板,这是我需要的绣花针,规格上绝不能有误差,你能办到的吧?”禾薇把画好绣针图样的记事本递给陶德福,一套五款,不同的规格和尺寸。 “没问题没问题!”陶德福连连点头,把本子递给周安,悉心叮嘱:“你听到了?照着小禾的要求赶紧去定做,越快越好,加钱也没关系。” “我这就去。”周安朝禾薇眨眨眼,接过本子跑去柜台给绣花针厂打电话、传真图样去了。 禾薇见今天绣不成了,起身说:“那我明天再过来看看,绣针要是到了,明天就能修补了……啊!”她突然想到明天放学后还要留下来跑四圈的事,头疼地改口道:“明天恐怕不行,我学校还有事。后天吧,后天这个时候,我过来。” 陶德福听了,自然没什么意见。 赵世荣却有些着急,可人家小姑娘说了,绣针需要定做,急也没用,只好惋惜地说:“那我也后天过来吧,希望那天回家,能把我的宝贝屏风带回去了。” 陶德福没好气地冲他道:“别忘了一万块余款还没付,屏风修补好了搬走可以,钱可别忘记带来。” “这还用你说!”赵世荣白了他一眼,紧跟着禾薇的步伐,跨出了毓绣阁的大门。(我的小说《穿越婚然天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8章 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禾同志,你住哪儿?我送你一程。” 赵世荣讨好地指指店外那辆款式略老的中档车,随即又挠挠后脑勺:“我车子就在这儿,虽然开不起名车了,但总比你两条腿走路回家快。” 禾薇抬头望望天色,许是阴天的缘故,这会儿虽说还没过五点,却有些擦黑了,于是点点头:“那就劳烦赵老板了。我家住江滨小区,明江中学左手边的巷子里,你在巷子口放我下来就行了。” 赵世荣答了声“好咧”,帮忙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两人都上车后,赵世荣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小禾在明江中学读书?” “嗯,刚上初一。” 禾薇看到赵世荣扣安全带,才想起这茬事,忙拉过安全带扣好,然后两眼注目前方,生怕赵世荣开错路,实则她自己对这条道也还不是很熟悉,不仔细分辨,真认不出哪儿是哪儿。 赵世荣眼角瞥到禾薇双手搁膝、脊背笔直的坐姿,不禁猜测起她的家庭,能把女儿培养得一如大家闺秀的父母,想必很厉害吧? “到了,就前边那条巷子,麻烦赵老板就在这里停一下。” 禾薇一看到明江中学的指示牌,立马提醒赵世荣。 “行,那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后天下午见。” 赵世荣心里虽好奇,却也没提出送她到家。人小姑娘不是说了吗?懂古绣的事,她家人并不知情,这要是穿帮了,人家父母不同意她再去毓绣阁,自己那架屏风岂不是修不好了? 于是,按禾薇说的,在巷子口停了下来,等她下车并拐入江三巷,才调头缓缓离开。 禾薇没想到会在巷子口碰上那个一皱眉就能拧死苍蝇的体育老师,莫非他家也住在这个小区?心里疑惑,面上还是乖乖打了声招呼:“贺老师好。” 贺迟风的视线,先越过禾薇,瞟了眼驶离巷子口的私家车,然后才移到禾薇脸上,眉头习惯性地拢起。 禾薇一看到他这个标志性动作,就忍不住脑仁发疼,忙说:“贺老师,我今天放学有事,所以没来得及去操场跑圈,明天放学我会补上的。” “四圈。” “啊?” “你不是让你同学来请假了吗?今天没跑,明天四圈。”贺迟风的眉头蹙得越发拢了,“难不成你是在敷衍我?” 我倒是想敷衍啊。 禾薇心里嘀咕,暗唾自己当时怎么就脑门一热说了四圈呢,把今天没跑的补回去不就行了么?再不济,加个一圈也够显诚意的了,怎么就加了两圈呢? 400米的跑道跑四圈,放到以前,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可放在眼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明天放学后,大操场,四圈。没跑完就别回家。” 贺迟风想必赶时间,看了眼腕表,撂下话后,就大踏步离开了。 禾薇抹了把脸,深深叹了口长气,召唤出系统君,“有没有什么法子呀?能短时间提高人耐久力的?” 系统也想叹气,它又不是百科全书,搁以前还能用能量诱惑她做一些任务,可现下,要是再衔接不上主脑,它连维持自身的能量都快不足了,哪还有多余的来帮助她呀。 …… “回来了?怎么这么迟?不是和你说了擎东过来了吗?” 许惠香听到钥匙声,忙走出来开门。 “几个学生达标没合格,放学后留她们跑了几圈。你来电话的时候,已经在操场了,临时反悔不好。” 贺迟风边换拖鞋边拧开外套的领扣。 想到巷子口遇到的那个学生,瞧着挺乖巧的,除了他的课成绩渣得一塌糊涂,其他任课老师都对他赞赏有加,但怎么会从赵世荣的车里下来呢?那赵世荣据说败光了家业、老婆孩子都跟着债主跑了,她一个小女生,怎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该不会是被骗的吧?想到这里,又习惯性地拧起眉头。 “你也真是的,体育课嘛,让孩子们跑跑跳跳就行了,那么严格做什么?”许惠香心里好笑。 这人就是太正经,做什么都力求完美。不过转念一想,他要不是这副性子,自己还会喜欢他吗?当年之所以对他动心,看中的不就是他那份执着和专注吗?否则,也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他离开家、离开京都南下闯荡了。 “体育课难道就不是课了?中考体育占30分呢,还说这一届初一毕业时,体育要提升到60分了,我不抓紧着点怎么行?”贺迟风拧着眉反驳妻子的观点。 “行,那你继续做你的严师吧。”许惠香失笑地摇摇头,惦记着厨房里炖的鱼头汤,不再多说。 “擎东人呢?”贺迟风来到客厅,没瞧见侄子的身影。 “在你书房上网呢。看上去精神不大好,你一会儿劝劝他,贺家又不只他一个小辈,犯得着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吗?老爷子也真是的,东南西北四个孙子,干啥非把擎东逼得那么紧?若说是长孙吧,长孙该得的,老爷子给过他多少?我看大哥大嫂走了以后,整个家当,都成了其他两家的了,有点风吹草动,却又要擎东一个人去扛,真不公平……” 贺迟风拍拍妻子的肩,算是安慰,“我去找他谈谈。” “行,一会儿就开饭了,早点出来,今天我准许你喝一盅。” 贺迟风难得翘了翘唇角,“就那坛米酒吧,铁定能喝了。” “好哇!敢情一直惦记着哪。”许惠香好气又好笑地往他腰间拧了一把,虽然这点力道,对男人来说完全不痛不痒。 把妻子推入厨房,顺便喝了几口凉白开,贺迟风才来到书房外,本想直接推门进去的,忽而想到什么,握上门把的手一转,改而敲了敲,同时自报家门:“是我。” “门没锁。”里头静默了片刻,传出一道低哑的嗓音。 贺迟风眉一皱,推门走了进去,“受伤了?” 一嗅到书房里还未散去的淡淡的碘酒香和伤药味,贺迟风不用问,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刚刚妻子说侄子在他书房里上网,他就感觉不对劲了。这个侄子很少在别人家动用电脑一类的东西,一方面是职业使然、多年下来养成的习惯;另一方面,则是有洁癖。 何况,要真如妻子所说,侄子这次南下是来度假的,怎么可能会不随身携带自己的手提电脑?同样的,有手提在身边,依他的性子,肯定会霸占他家客厅面朝大门、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位置,而不是躲在他的书房,偷偷疗伤。(小说《穿越婚然天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9章 无力感 “还好,只是点皮外伤,怕小婶看到了担心,就没说。” 贺擎东此刻已经换完药,正和衣靠在宽敞的单人沙发上闭目养神,见是自家小叔,并没打算瞒着他,再者,瞒也瞒不住。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贺迟风蹙着眉,移来电脑桌前的椅子,往侄子跟前一坐,大有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贺擎东疲惫地揉揉眉心:“是我自己大意了。” “你?大意?”贺迟风怎么可能相信,盯着贺擎东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四个堂兄弟,也就颂北那家伙说大意我会信,你和曜南、凌西,谁都不是会大意失手的人。” 贺擎东垂着眼睑,安静地听完贺迟风的分析,沉沉低笑了一声:“小叔,你想太多了,谁都有大意失手的时候。” “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贺擎东摆明了不想谈这个事,从沙发上起身。 一米九的魁硕个子,往书房中央一站,让站直了身还矮他一个头的贺迟风没来由地跳起眼皮舞。臭小子!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贺擎东轻轻甩了甩受伤的右胳膊,朝贺迟风挑挑眉:“真的只是皮外伤,你别用那种看重症病人的眼光看我,会引起小婶怀疑的。” 贺迟风最见不得妻子伤心了,闻言,叹了口气,起身拍拍侄子的肩,他倒是想拍他的头,小时候常拍呢,如今却是心有余而——身高不足了。 “行吧,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是有句话,我还是要对你强调一遍:我爸、你爷爷,他的命令,不见得一定要遵从。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贺擎东神色一肃,点头道。 “出去吧,你小婶整了一桌子菜,难得准许你小叔我喝一盅,你可别不给我面子……啊对了!受伤了不能喝酒哦……” 贺迟风一脸的遗憾,心里实则在偷笑:米酒坛子开了封,不喝掉会转味,大侄子受伤了不能喝,自己岂不是…… “没事儿!米酒嘛,小意思!”贺擎东用没受伤的左胳膊,轻轻松松搂上小叔的脖子,哥俩好地并肩往餐厅走。 “你怎么知道是米酒?你偷听我和你小婶说话!” “……” 拜托!俩口子**得那么大声,他又不是聋子,隔了一个门板、一道墙而已,能听不见么! …… 华灯初上,禾家也准备开饭了。 “今天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了,妈还不回来?” 禾曦冬端出泡开的菜干汤,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差十分钟就六点了,往常这个时候,禾母早回来了。 禾薇帮禾父把散落在院子里的碎木块拾起来后,看看天色,对禾曦冬说:“我去巷子口看看。” “还是我去吧!”禾曦冬把围裙一摘,正要出门,禾母回来了。 “冬子,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禾母看着儿子的架势,纳闷地问。 “这不是去找你嘛,今天回来得迟了,俩孩子担心呢。”禾父把做到一半的鸡舍扛到堂檐下,掸着衣裳说。 禾母黯然地低下头,片刻,强颜欢笑道:“等我干啥?饿了就先吃呗,我忙完活不就回来了?” “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禾薇端来脸盆,绞了个温毛巾给禾母洗脸擦手,发现禾母的眼眶有些红,好似刚哭过,不由担心地问:“是不是洗衣店为难你了?” “没有的事。”禾母接过毛巾,覆上脸不让女儿细瞧,可语气里隐约的哽咽,还是让禾薇听出了异样。 “可是你在哭。” 禾薇肯定的话语,让禾母身子一顿。 禾父、禾曦冬见状,也忙搁下手里的活,走过来问询。 “其实也没啥事。”禾母心知这个事,迟早瞒不过去,只得和盘托出:“老板娘的一个亲戚上来投奔,日后也在店里帮活了,我今天……忙到这么晚,算我头上的衣服,就……7件。” “那就别干了!”禾曦冬年轻气盛,一听禾母在店里受了气,粗着嗓子道:“那老板娘摆明了就是想赶你走,你还留那儿干啥!起早摸黑一整天、完了就领7块钱的日工资,她好意思!随便找个活,都比在那家黑店强!” “说得轻松!可真要换个活,哪有那么好找啊。”禾母轻叹。没文化的下岗工人,到哪儿不是遭嫌弃? 禾父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低头沉默。 能说什么呢?让妻子不用找活了,留在家里享清福吧?那也得他有本事、能独自一人撑起这个家才行啊。儿子虽说每个月平均有千八百块的进项,但他和妻子商量过了,这钱不能动,攒到来年,还是让冬子进学校读书去,考不考得上大学是一回事,多读几年书总是好的。自己俩口子吃够了“没文化”的苦,断不能让下一代也这么苦哈哈地熬日子了。 可自己如今在码头扛货,一天下来,能带回四五十块算走运了,若是天气不好,往返的货船少,没活干的日子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他没法开口让妻子辞活不干。 禾父伸手往身上摸了摸,从裤兜里摸出一个近乎干瘪的烟盒,微微颤地抽出一支烟竖在手心来回敲着,没打算抽,就剩这最后一根了,抽了就没了,所以每次烟瘾一犯,他就拿出来摸一阵,等过了瘾头再放回去。 禾薇对这一幕已经看了不下十次了,心头莫名发酸,不过这样也好,抽烟有害健康,倒不如就这么看看解馋。 一家人在沉默中扒完晚饭,禾薇帮忙把碗筷收进厨房,看着低头洗碗的禾母,终究忍不住说:“妈,你别担心,赚钱的事有我和哥呢。” 禾母只当女儿宽慰她呢,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点头说:“行!那妈等着你俩来孝敬啊!” 是夜,禾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无数个饼,都没能睡着。 脑海里闪过一种又一种能赚钱的盘算,最后,想到了那副踏雪红梅的绢画。 要真能在古玩字画的交流会上鉴定成功就好了,五到十万,租个小门面,给父母开家木艺店应该够了,虽说开店做生意也挺辛苦,但总比禾父起早去码头扛货、禾母洗破双手还被人各种瞧不起强吧…… 【那个……】 系统君忽然冒出头。 【你不是说要早长跑、晚瑜伽的吗?】 禾薇噎了噎,早把这事给忘了。 还有明天放学后的四圈,会跑死人的。 她无力地翻了个身,睡觉! 系统想说的其实是:它似乎感应到主脑的存在了,但因为磁场太弱,无法确定在哪个方位,更无法保证是不是在清市。 但因为禾薇对主脑一事至今都不知情,它怕说了之后,反而引起她的排斥,故而一直在犹豫,最终还是没敢开这个口。 回头见禾薇已经沉沉睡去,系统无声地松了口气,缩到一边努力感应主脑的磁场方位去了。(小说《穿越婚然天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10章 老牛吃嫩草,你好意思? 次日是个好天气,一扫前几天阴云笼罩的压抑。 灿烂的秋阳一直到下午四点半,还高高地挂在西边的天幕上。 禾薇看似专心地做着长跑前的准备动作,实则心思早就随着半空中的风筝,晃晃悠悠地飞出了老远。 那是隔壁的阳明小学,正组织兴趣班的学生在进行放风筝比赛。 旧报纸、旧期刊糊的纸老鹰、纸蜻蜓,顺着细长的尼龙线,晃晃悠悠地攀上中空。 禾薇看得正起劲,操场西北角的偏门,忽然涌出一群初三的女生,娇笑打趣着地往田径场这边走来。 莫非也是体育课上没达标,被贺老师留下来跑圈的? “怎么还没开始跑?都这个时候了,四圈你想跑到什么时候去?” 贺迟风严厉的嗓音,透过那帮叽叽喳喳的女生,传到禾薇耳里。 禾薇缩了缩脖子,叹了口气,认命地绕着操场跑了起来。 四圈,但没说限时多少分钟,她索性积攒体力、慢慢地跑,总能赶在晚饭之前回家的。 禾薇这点速度,贺迟风怎么可能看不到?浓眉一拢,忍不住朝身边的侄子抱怨:“你说如今的小女生,满脑子都在想什么?明明文化课成绩那么好,只要体育上再加把劲,中考、高考都不成问题,偏和社会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搅合在一起……留下跑个圈,像是要她命似的……” 贺擎东双手插在裤兜里,疏离淡漠地走在边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在听到自家小叔的话后,嘴角微微扬了个弧度,柔和了夕阳下冷硬的脸:“你那帮学生肯定不知道你私底下这么啰嗦。”不仅啰嗦,还八卦。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贺迟风听得一噎,无力地瞪了侄子一眼:“我这不是想让你心情松快点吗?好心当做驴肝肺……” 贺擎东沉沉低笑了一声,引得前头那帮三五成群的初三女生,连连捧着脸颊惊呼: “好酷!” “太帅了……” 个别外放点的女生,早就冒着星星眼、直往贺擎东递送粉哒哒的红心了。 “……到底是不是新来的老师啊?谁敢去贺老师那里探探情况啊?” “我不敢……” “我也不敢……” “小美你去吧!你可是男生公认的校花,你去的话,就算贺老师冷着个脸,那个帅哥肯定也会理你的……” 女生们聚在一起一阵嘀咕,推出了公认的代表。 “这不大好吧?”被唤做小美的初三女生,扯着衣角羞涩地反对,眉眼间却满是自信和期盼。 “不会不会,不信你去试试,我们大家等着你哟!要真是新来的老师就好了!啊啊啊!我快被他酷酷的表情迷晕了……” 于是,祝小美同学一步三回头、表情羞涩地往贺擎东所站的位置挪去了。 浑然不知,自己这边的动静,早就被贺迟风叔侄俩听了门清。 “我就奇呢,体育课都没见她们这么积极地往操场跑,敢情都是冲着你来的?”贺迟风失望地直摇头:“这都初三了,还不把心思收一收放学业上,考砸了不够上高中,做爹妈的又要四处奔波托关系,为人子女啊……早知道就不拉你出来了,整一个祸害……” 贺擎东的视线压根就没往那群聒噪的女生瞟过,也没看她们推出来打头阵的美女代表,而是遥遥落在田径场另一端那道娇小的身影上。 两分钟过去,才跑了半圈,确实有够慢的,难怪他小叔会恨铁不成钢地喋喋不休了。 可心头微妙的,不是对方渣到家的速度,而是,总有股莫名的吸力,拽着他该往她靠近。 这很不正常。 贺擎东眯起犀利的眼梢,眉头微皱。 方才瞟到一眼,那丫头虽说长得还可以,骨架玲珑、体态娇憨,许是很少晒太阳的缘故,肌肤白皙富有光泽,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但绝对称不上国色天香,也不该会是让他心头砰动的类型才对。 虽然说,从他十四岁夜梦遗|精到现在,助他身下老二喷薄精华的从来都是五指姑娘,但不代表他没近距离接触过妹子,相反,十七岁以前的他,在京都的天子脚下、和大院里那帮从小玩到大的死党,跟着太|子党一行人,没少出入一些荒唐场所,环肥燕瘦的各类莺莺燕燕,出于好奇也摸过不少,更别说单纯地目测了。 直至十七岁那年,父母出事、他又被老爷子丢入军营摸爬打滚,年少时那些离经叛道的轻狂因子,才彻底从他身上拔除。至今五年,都没再近过女色。不是没机会,而是没兴趣。 别看军营里全是大老爷们,可真要把持不住,想偷个腥也简单。 三不五时就有文工团来他们营地慰问演出,那些唱歌、跳舞的小姑娘人前天真清纯不谙世事,私底下不要太龌蹉。谁给她往上爬的机会,谁就能得她脱衣舞的待遇。 看多了这类腌臜事,他想正儿八经谈个恋爱都难,再加上经手的任务性质,几年下来,性子被打磨得越发冷凝。可今天不知何故,左胸位置居然有悸动的倾向,偏偏对象还只是个初一小女生,来没来过初潮都难说。他莫不是全素了五年、身体给整出了什么毛病? 贺迟风见侄子半天不吱声,侧头看过来,见侄子眯着眼盯着某个方向,像是鹰鸷寻到了猎物,好奇地循着他的目光,一点一点移过去,最终落到不远处那道逐渐接近的娇影身上,蓦地想到什么,眉头一皱:“你可别乱来,人家小姑娘才初一,足小你**岁呢。” 贺迟风见他依旧锁定目标不放松,以为真被自己说中了,为挽救自己的学生,忍不住念道:“不是说三岁一个代沟吗?这**岁都能凑三个代沟了。也不想想你**岁的时候在干嘛?都和你那群狐朋狗友放了学守在校门口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泡马子了……人家小姑娘那个时候才多大?还兜着尿不湿吮奶嘴儿呢……你好意思?” 贺擎东听得面部表情有些龟裂,要不是怕扯裂手臂上的伤口,他宁可跑上三五十圈,也不想听自家小叔碎碎念。 抬抬下巴,岔开话题道:“这么关心你的学生,看看她的速度吧,都和走步没差别了,还跑圈……” 贺迟风回头一看,可不是,之前还能说是在跑,这会儿充其量只能说挪步了。瞬间,脸色黑得不行,也没心情教育侄子了,扬声吼道:“没吃饱饭吗?还不快给我跑起来!再给你十分钟,没跑完四圈,明天继续!” 此刻的禾薇的确没在跑。 只因系统说了句: 【我感觉体内有股能量躁动不安……】 禾薇童鞋赶紧脑补了一番系统躁动起来的场景,喘着粗气惊恐地停下了脚步。 不会爆炸吧?那我怎么办?别告诉我又要穿一次…… 要真能穿回上上辈子的家,她也认了,可如果回不去呢?岂不是又得从新开始适应? 这么一想,连她都感觉躁动了! 系统沉默不语。 它没法解释那种感觉。只知道自己离主脑越来越近,为数不多的能量开始急剧攀升,却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停下来,如果一直不停,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变故。或许真的会爆炸,也或许…… 【你怎么不跑了?那个黑面神在朝你吼呢,搞不好以为你在偷懒……喂!他说你要是十分钟内不跑完余下的圈数,明天还得继续。】 还跑什么跑呀! 脑子里都埋了个定时炸弹了,谁还有心情跑圈儿啊。 禾薇蔫头耷脑地腹诽。 【谁说一定会爆炸呀?你别总是脑补行不行啊。你以前不总盼着我升级么?这次说不定就是个机会……】 系统急于和主脑衔接,想着法子催促禾薇继续往前跑。 果然,它这话一出,禾薇眼前一亮,流失的体力迅速恢复大半,抬头眺了眼黑脸皱眉的体育老师,吐吐舌,继续往前跑。 咦?贺老师身边那个眼生得紧的男人是谁?她们学校有这样一位老师吗? 禾薇这才注意到贺擎东,哪晓得人家早把她腹诽了一遍又一遍了。 ——ps:一直忘了说,本书改名了,原名《错穿日常》现已更名为《穿越婚然天成》,只是单纯改名,内容没有任何变动,俺会照着既定的思路继续往下写的,争取写个甜腻温馨的别样军婚文。求亲们支持!也谢谢从老文跟过来支持的书友们,爱你们!(づ ̄3 ̄)づ(小说《穿越婚然天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11章 晕了 禾薇讶异的是,在这十月隆冬的时节,对方上身竟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修身t恤,下身则是一条很像军裤的军绿色工装裤,没准儿就是军裤。 这么说,这人不是自己学校的老师了?当然,更不可能是学生。 禾薇抱着纯欣赏的心态,边跑边打量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子。 身高绝对在一米八以上。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禾曦冬前两天刚用禾父做木器的卷尺量过身高,一米七七,但明显比这个男子矮多了。 眼前这人不止高、而且相当魁硕。但又不是熊一类的庞大体格,也不是健身教练那种发达的类型——一弯手臂就鼓起肱二头肌。 真要让她形容,只能说,比时下流行的那些纤瘦得风一吹感觉就会倒的偶像明星好看多了。 再看五官,细看其实挺俊美的,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只因眼神过于犀利、气质稍嫌冷硬,硬生生拉低了五官的俊美分值,多了几分不符合年纪的沧桑。 不过,眉宇间隐约透着的几许戏谑的笑意,让他冷硬的脸廓柔和了不少。 当然,也可能是逆着光的缘故。不是有句话说:逆光而立,纵是恶魔,亦能柔和如天使么? 禾薇满脑子都在天马行空,脚下的速度,再一次从龟速降到蜗牛速,比普通人走路都慢。 贺擎东转头望了眼脸色彻底黑成锅底灰的自家小叔,心情难得地愉悦,正想调侃几句,蓦地,察觉到头顶上方似有什么东西在急速降落,眼梢一挑、犀眼一眯,提劲往前跃了出去。 “啊——”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靠过来的祝小美,被贺擎东冲出去时的劲风带倒,摔了个狗啃屎,“呸呸”地吐掉不小心吃到嘴里的沙土,哀怨地撑坐起身,扭头直瞪贺擎东。 这人到底长没长眼睛呀!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哎我说你——” 贺迟风在侄子疾风一般地窜出去时,还道他真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又怕他扯着伤口,又气又急,刚要抬脚去追,只听“嘭”的一声,一个花里胡哨像是纸鸢的东西,从半空急速砸落,要不是侄子动作快,抱着那个小女生原地打了个滚,躲过了这一劫,后果不堪设想。 禾薇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方才还在十数米外,眨眼的工夫,只离她寸尺之遥,黑长的睫毛,在她眼前一颤一颤,清晰得几乎能数清到底有几根。 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气息,随着对方的一呼一吸,密密麻麻地钻入她的鼻尖,让她整个脑袋,不,是整个人,彻底当机了。 直到身下传来一声闷哼,她才反应过来。 这一看,差点没吓软她的腿。 她她她,居然趴在男人的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双手撑着他的胸,如果不是对方的脸色看上去有那么些伤楚的惨白,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否刚刚和他做了一场和谐有爱的运动。 “抱……抱歉!” 禾薇顾不得脸红,七手八脚地从对方身上爬起来,刚想问对方要不要紧,毕竟被她压在身下,虽说自己的吨位并不那么重,但看对方的脸色,好似疼得不轻,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看到了对方右手臂渗出一大滩鲜艳的血迹,从来没有晕过血的禾薇童鞋,这一刻,感觉到了天旋地转。 与此同时,处于沉默状态的系统,突然发出【滴滴滴】的状似警报声。 禾薇咬牙甩了甩越来越晕眩的脑袋,不想让自己太受系统的影响,可事与愿违,她越是甩头希望冷静,脑袋却越混沌。 耳边传来各种嘈杂声,有女生的尖叫、老师的吼声……最终,都成了“嗡嗡嗡”的耳鸣,身子一软,撞入一具温暖厚实的胸膛,彻底晕了过去…… 禾薇这一晕,就是三天。 外头差点没闹翻天。 先是禾薇的家人,接到消息后匆匆赶到市一医院,见好端端出门上学去的女儿,竟然长时间昏迷不醒,连医院里最权威的专家,也诊不出个理所然,只让他们尽快办理转院手续,转去海城第一医院。省会城市的大医院,怎么说都比县市一级的强吧? 禾母一听,当场红了眼眶抹起眼泪。 这多灾多难的,自己的活还没出路呢,女儿又昏迷不醒了,家里哪怕刨干净了底子,也凑不出去省城看病的钱呀。这可如何是好!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就是禾薇同学的家长吧?我是阳明小学的校长,是这样的……” 慈眉善目的小学校长,挺着圆滚滚的啤酒肚,挤过来“巴拉巴拉”一通解释,末了一再保证:“几位放心!禾薇同学的医疗费,我们学校一定负责到底,不管是去哪儿治疗、用什么办法治疗,只要能治好她,我们绝无怨言。” 禾家人这下算是搞懂了:合着是断线的风筝引发的血案。 可不是血案么?据说当时草坪上一大摊的鲜血。 要是禾薇一睡不醒,搞不好能升级成“命案”了,难怪人校长这么卑躬屈膝地致歉、赔偿,怕影响学校声誉啊。 虽说债主找到了,庞大的医疗费不用发愁了,可禾母还是红着眼眶停不下泪,心疼女儿遭的罪啊。最后还是禾父说了句:“哭有啥用?还不赶紧听医生的,准备转院。” 禾母这才眼泡红肿地收住泪,回去辞掉了洗衣店那个黑死人不偿命的活,带来换洗用品,专心留在医院看护起女儿。就等转院手续一办妥,立马将昏迷的女儿送去海城一院治疗。 要说禾薇昏迷引起的动荡,影响最大的,除了禾家人,再就是陶德福和赵世荣了。 陶德福见禾薇到了约定的日子没去毓绣阁,拗不过赵世荣的催促,辗转找到了禾薇的学校。 巧的是,贺迟风来找校长批假,一眼认出了赵世荣,小心眼发作,获准了假也不急着走,充愣装傻地赖在校长办公室听壁角,这才晓得自己错怪那丫头了,人和赵世荣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在去医院的路上,贺迟风越想越愧疚,琢磨着什么时候帮小丫头做点什么吧,算是间接向她道个歉。可一想到人小姑娘昏迷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不免又替她父母焦急起来。 第12章 抢了他的机缘 302的vip病房里,三五个实习护士围在病床旁,看护士长示范换药、裹纱布,与其说是学习,倒不如说都在偷偷瞄贺擎东。 贺擎东伸着手臂,兀自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任护士长在那儿折腾。 贺迟风在门口看到这架势,暗骂了句“祸水”,走进去问:“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出院吗?” 护士长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斜眼回他:“才进来一天就想出院了?你是希望这伤口一再开裂吗?” 贺迟风噎了噎,这才想起这里是普通医院,而不是效率奇高的军医院,在军医院里,这种伤口哪用得着住院?包扎完了直接丢你一瓶碘酒、伤药,回家自己换去。 话说回来,一向不喜欢往医院跑的侄子,今儿怎么这么听话? 护士长给他换药、包扎,他就乖乖地伸着胳膊配合,任对方上下其手。如果护士长是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小姑娘,他还能归结为侄子春心萌动了,可问题是,人护士长明明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太太…… “那丫头还是没醒?” 蓦地,病床上的人开口问了一句。 贺迟风这才发现病房里就剩他们叔侄俩了,那几个明显对侄子有着某方面想法的小护士,也已被作风严谨的护士长带走了。 他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边回答侄子的问题:“没呢,如果没磕碰到什么东西,只是单纯的吓晕,这小身板也太弱了,看样子,以后还得给她单独安排一套锻炼计划才行……” 比乌龟快不了多少的速度跑了三四百米、然后被抱着在地上滚了一圈、再然后见了点血,这就晕了,而且还一晕不起,做为他体育课上的学生,说出去都嫌自己丢人。 末了想到来之前、在校长办公室听到的事,贺迟风又不由面露愧色:“说起来,我好像错怪那丫头了……” 他把听来的消息叙述了一遍后,感慨道:“真看不出来,那丫头竟然会失传已久的古绣,还被鼎鼎有名的毓绣阁签做了绣工……” 毓绣阁? 贺擎东睁开眼,眉梢一挑:“专售仿古绣品的毓绣阁?” “可不是,我记得京都那边也有一家,没准儿是同一个老板。” 可不就是同一个老板! 贺擎东眯了眯眼,太|子党里人称“笑面诸葛”的产业。 小丫头居然能被那个家伙的店正儿八经地聘为绣工,说明她的绣技委实不差。可既然如此,她家里的条件为何还那么糟糕? 如果不是阳明小学的校长还算有点人性,肯主动出来承担责任,以她家的条件,能做什么打算?任她人事不省地躺在病床上?说委婉点叫“被动治疗”,说直白点那就是等死。 偏自己好像没什么能帮到她的。给钱?无亲无眷的,人父母肯收?要是和“笑面诸葛”一样,有个适合她干的铺子,还能不着痕迹地帮帮人家,可他没有。如果不挂京都贺家的招牌,他贺擎东出了军营,居然想不出可以谋生的手段。 这一刻,贺擎东感到没来由的烦躁,呼啦一下扯掉输液瓶,起身穿鞋。 “你疯啦?”贺迟风一把按住他:“伤口裂开过一次,你还想裂第二次?有什么事你说,我帮你做。” 贺擎东被他这一按,神智冷静不少,顿了顿,硬邦邦地拨开自家小叔的手:“上厕所你也能代劳?” “……帮你提着吊瓶也行啊,看你这扯的,都划拉出血口子了……” …… 昏迷中的禾薇,也不是全无知觉,至少,一直在做梦。 外界三日,她却一梦三生。 看到上上辈子的父母兄嫂,她拼命地喊、拼命朝他们挥手,可他们却听而不闻、视若无睹。 禾薇喊到喉咙沙哑,哭得泪流满面,最终还是没能和他们说上一句,哪怕只是短短的“你们好吗”四个字。 之后就是她在左相府苦逼的十六年。 禾薇像是局外人看剧中人似的,从软软糯糯、捧着启蒙读物摇头晃脑跟着教习咿呀诵读的童年时光,一直看到自己成年及笄、身着粉色秀女装、过五关斩六将最终获选四妃之一的碧玉年华。 最后,画面一转,她被一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牢牢箍在怀里,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呈趴的姿势极不文雅地撑坐在对方身上,两人的脸,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当禾薇看清他的脸,忍不住失声低呼:“啊!” 这人,这人不就是在她昏迷前,抱着她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好像受了伤、胳膊流了一大摊血的陌生男子吗? 【你总算清醒过来了?再不醒来,你家人要把你送去省会医院了。】 脑海里响起系统的声音,禾薇猛然清醒。 睁眼见是病房,脑袋的左上方,悬挂着几个输液瓶,输液瓶的管子连着针,扎在她的左手背上。许是输液输多了,手背不止冰凉、还有些青肿。 禾薇没敢有大动作,生怕歪了针头,只敢微微偏头,恰好看到趴在右手边床沿打盹的禾母。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升级?】 对哦。 禾薇差点忘了这个事,忙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和系统沟通起来:你怎么样? 系统的声音依旧稚嫩,但听上去很是得瑟: 【那还用说,我把主脑彻底吸过来了,除了返航启动键彻底毁损无法使用,其他功能都恢复到了永庆年间的水平,能量满满的哟。】 主脑? 禾薇抓住了这个陌生字眼。 啊哦!系统赶忙闭紧嘴。 它怎么给忘了禾薇是不知道主脑的存在的,可既然说漏了嘴,不解释清楚,禾薇哪里肯放过它,只得支支吾吾地把前因后果阐述了一遍。 【……你在最先那个时空,真的是彻底死绝了……别瞪我!不是我干的!是你们那个宿舍楼的一女生,八成是看你不顺眼,故意拿花盆砸你,没想到砸得还挺准……咳,我那时为了联系主脑,能量耗尽,再不找个载体,就要磁场销毁,于是就附着你的灵魂,一起去了主脑所在的时空…… 【至于主脑的下落,不用我说你也该清楚了吧?就是那个永庆皇帝,不过他这人挺惨的,别看他百毒不侵、金刚不坏,那都是从小到大熬过来的,别人给他下的毒,他扛过去了,就成了自身的保命手段;别人刺他一刀一剑,他把伤口划大,装上主脑奖励他任务的材料,才获金刚之体……】 禾薇听得一阵咂舌,蓦地,想到主脑既然也穿来了这个时空,那么,那个变|态皇帝呢? 【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永庆皇帝正是之前救你的那个人的前世,原本,两世灵魂该融合的,偏巧那男人受了伤,魂力比较弱,主脑又和我一样,错穿时空后能量耗尽、没法帮助他融合两世魂魄,在你和他撞上时,主脑被我吸附过来,永庆皇帝的灵魂遭到排斥,震碎后落入了时空漩涡……】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没法拥有两世记忆了? 而原本该由他承载的主脑系统,也因为她和他的相撞,被她白捡了来? 【是这个意思没错……】 禾薇无语地扶额。 第13章 画风不对 “薇薇?你醒了?!” 禾薇一动,禾母就醒了,语气因惊喜而显得有些高扬。 守在门外、正听几个医生小声讨论禾薇病情和转院情况的禾父和禾曦冬,立马推门冲了进来。 “薇薇醒了?” “太好了!” 几个正处于查房中的医生,一听710病房的病人昏迷三天后自然苏醒了,顾不得手上其他的病人,都纷纷跟进来探看。 有拿听筒听的、有拿耳温枪给禾薇量体温的,甚至有医生,即刻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压着嗓子迫不及待地朝对方低喊:“醒了醒了!710病人苏醒了!” 惊喜程度,丝毫不亚于禾家人。 很快,“7楼加护病房无缘无故昏迷三天的小姑娘,毫无征兆地苏醒、除了三天没进食、身体机能略有些虚弱、其他完好无事”的消息,飞一般地传遍了整个住院部。 302vip病房的贺迟风叔侄俩自然也听说了。 输完液、拔掉针,叔侄俩默契地上楼去探望禾薇了。 此刻的禾薇,正在经受一波主任医生的会诊。 可饶是这些医界精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患的到底是什么病,最终,只在住院记录上写下寥寥几字:晕血性昏迷,具体病因不详。 做为禾薇的主治医生、清市一院最有名望也是最具权威的内科专家胡根茂,沉吟一番后,对禾家人说:“照目前看来,唯一不能排除的原因,恐怕就是晕血了,但普通病患的晕血状况,没你家孩子这么严重,我们医院从开办至今,也没遇到过这种病例,所以,孩子虽说醒了,但也不能小瞧了可能埋伏在体内的病兆,有条件的话,去海城甚至是京都那边的大医院再做个细致检查,实在没这个条件,在家里家外也要时刻当心,尽量别让孩子再接触血液一类的东西了,免得再发生这次的事件……” 禾父禾母连连点头,就差拍胸脯保证:“医生放心,家里绝对不让孩子碰触容易割手伤皮的尖锐物,也不让她杀鸡宰鸭剖活鱼……” 禾薇听得嘴角直抽,这么一来,她还怎么做绣活啊?那绣花针可不就是实打实的尖锐物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戳破手指皮。 别人不清楚,她还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这具小身板弱归弱、但绝对不到医生说的那种地步。 这次之所以昏迷三天,完全是因为系统更新,和她晕不晕血全然无关啊。可这个原因她没法说,只得苦哈哈地憋在心里。 只是这么一来,毓绣阁的事,短时间内势必得严防死守不让家里知道了。 “防患于未然固然重要,但其实只要身体素质上去了,晕血这种情况也是能得到改善的。” 贺迟风始终没忘记要帮禾薇好好加强一番她那羸弱的体质,听到医生的话后,忍不住站在门口插嘴。 禾薇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贺迟风身后的那个男人,下意识地想起系统君先前说的那番话—— 【他其实也很苦,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轻松过,你为入宫做的那点准备,都喊了十六年的苦,何况是坐在那把交椅上的他,多少人想灭掉他取而代之……】 【他的两世魂魄因你的介入融合失败,主脑又被我吸收、如今转为你的助力……上辈子你俩的夫妻缘且不去管,但这件事上,怎么说你都欠他一个机缘……】 想到这里,禾薇不由地耳根发烫、脸颊微烧,急忙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欠债尚能还钱,可欠了人家的机缘该拿什么来还? 她想的固然是这方面,可她俏脸羞红的模样落到有心人眼里,便被解读成了另一种味道:她在害羞。而害羞的原因,无外乎是被某人抱着在地上滚了一圈。 禾曦冬凶巴巴的视线直指某人,心下不停腹诽:看在你救了薇薇的份上,害她昏迷的事就不追究了,至于老牛吃嫩草,哼哼,我们家薇薇以后可是要考大学的,你一个军兵蛋子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第二个发现画风不对的便是贺迟风了。 他早就觉察到自个儿侄子对人家小姑娘存着那么点小心思了,可一想到两人间的年岁之差,再想到两人格格不入的家庭背景,忍不住拿手肘捅捅某人,咬牙切齿地凑到侄子耳边放话道:“你给我收敛点!这还是医院呢!人多好一姑娘,你好意思来真格的?” 贺擎东没什么表情地倚在病房门上,左手插在裤兜里,右胳膊因为缠着绷带,就这么随意地垂着,听到自家小叔的警告,微侧了侧头,不知在想什么,扫向病床的深邃眼瞳,微不可察地闪过几道幽芒。 “哎呀是啦是啦,体质是很要紧的,薇薇就是不爱运动、缺乏锻炼……薇薇,你老师说得对,以后可不能老坐着不动了,下课后多和同学一起活动活动……” 禾母见女儿醒来,一高兴,话匣子也打开了,接过贺迟风的话,喋喋不休地念起女儿。 禾薇点头如捣蒜:“知道了。” “我看这样好了,这会儿身体还虚着,先调理几天,等身体恢复了,我给你定个锻炼计划,放学后留个三五十分钟,跑跳方面都加强一下。体质需要提高是一方面,另外,你们中考不还有体育加分吗?你文化课成绩那么好,要是被体育分给拉低了岂不是很可惜?” 闻言,禾薇不可置信地睁圆眼睛,这还是她们学校那个黑面冷脸的贺老师吗?莫不是在她昏迷的三天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一贯话锋犀利的体育老师都转性了? 禾父禾母一听体育还和中考成绩有关,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双双点头,同时又觉得难为情:“可是这样太辛苦老师了。” “这没什么,我也希望我的学生能有一个强健的体魄。”贺迟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先前不正为误会了小丫头而愧疚吗?这不,补偿的机会来了,他乐得接下这个超出教学大纲的任务。 禾薇心里泪流满面,她可不可以选择不要开小灶啊,锻炼什么的自己也可以啊,黑面神当教练,真怕小身板折腾不起啊,还想攒着体力接绣活挣钱呢呜呜呜…… 第14章 行动派贺擎东 因为查不出病因,醒来后也就身体有些虚弱,主治医生就开了几天的葡萄糖和维生素一类的营养针剂,并将她转到了5楼的普通病房,说是输完三天的量,复查没什么其他问题的话,就能出院了。 反观贺擎东,右胳膊原就伤的不轻,这一开裂,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了。只不过依他以前的性子,哪里会为这点皮外伤就乖乖住院? 然而这次,却大跌贺迟风的眼镜,如果他有戴眼镜的话。 实在是因为侄子以前给他的印象太过刚强,似乎就该像此前那样——受伤后自己拿碘酒、伤药往伤口上随便一撒,那才叫正常。 而今,一贯刚强的风格突然转换成——不仅乖乖接受医生、护士的各种叮咛,还大敕敕地赖在病床上、每天按部就班地吊针、服药,让他没法不怀疑某人的动机。 可无论他怎么套话、怎么威逼利诱,侄子都不睬他,不仅不睬他,还以聒噪为由,将他赶出了病房。 贺迟风气得脑门充血。 聒噪?这是该放在他身上的形容词吗?要是被他那些学生听到,都该哭了。 他可是知道自己在明江中学的名声的,黑面神嘛,虽然和他的肤色不怎么贴切,但他并不觉得这个绰号难听,相反,聒噪一词,才叫侮辱人哪。 贺迟风气归气,最终还是体贴地合上了病房门,提着早上带来的保温桶准备回家。妻子今天休假在家,说是要炖个药膳鸡汤给臭小子补补,一会儿还得送过来。 蓦地,他脚步一顿,身子一闪,避到了楼梯间,只露出半个脑袋,蹙眉望向走廊那头。 那丫头……不会是来探望自家那个没良心的侄子的吧?要不要上去把她拉走呢?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老师,岂能眼睁睁看着她羊入虎口…… 转念一想,对方再邪恶,那也是自己的侄子,亲侄子!做叔叔的,这么拆人姻缘不好吧? 脑袋里“帮理”和“帮亲”两兄弟打起了架,等他再凝神望过去时,走廊上哪里还有那道娇小的身影,怕是早就进病房了。 贺迟风原地站了会儿,最终还是放心不下,提着保温桶,悄悄折回302病房,贴着门板,偷听起里头的动静。 禾薇是来道别的。 她今天中午出院。 禾父下楼去送小学校长了,禾曦冬跑前跑后地办理出院手续去了,禾母这会儿正在病房收拾要带回家的物品。 她挂完最后一瓶点滴,左想右想,觉得还是应该上来和他告个别。 虽说醒来后的第二天,她就和家人一起专程上来道过谢了。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的救命恩人。更何况,她还欠着他一个机缘呢,心头的愧意怎么也挥之不去。 只是短时间内,凭她现有的条件,怕是帮不了他什么,只能等以后找机会了。但诚心诚意道声谢、再道个别,还是能做到的。 “那个,你伤口愈合地怎么样了?”禾薇小声地问。 原本是跟着父母喊他“贺先生”的,可被他犀利的眸光一扫,下意识地就想改口,可“大叔”会不会把人喊老了?“哥哥”一类的,又感觉怪别扭的,嗫嚅半天,只好拿“那个”代替了。 黑亮的眸子与病床上的人对了一眼,就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没办法,对方气场太足,她不敢直视,只得假装看左上方的输液瓶。 这一看,吓得她条件反射、迅猛无比地扑向他床头,找到床铃后拼命地按,直听到走廊外的护士台,传来“302病房呼叫”、“302病房呼叫”的电子音,才松开床铃,拉起他的左手臂,找到滴管的流量控制器,这一看—— “咦?你,你已经关掉了哦?”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推开了,听到呼叫的电子音后争抢着赶过来的三五个护士,以及原本就贴在门板上听动静的贺迟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禾薇趴一般地压在贺擎东身上,两手捧着他的左胳膊,下巴因扭头的动作,刚好悬在男人的特征性部位上方;贺擎东则微眯着眼,神情慵懒地靠在床头,像是很享受她此刻的服务。 抢着来拔针的护士们惊得目瞪口呆,贺迟风则是彻底黑了脸。 禾薇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看上去有多暧昧了,顿时尴尬得不行,手忙脚乱地赶紧从人身上爬起来,谁知过程中撞到对方的右胳膊,一声吃痛的闷哼声传到她耳里,羞愧得她差没钻到床底下去。 相比其他诸人惊的惊、羞的羞,贺擎东的心情却出奇的好,右胳膊传来的痛倒是真的,只不过这点痛,本来是可以完全忍住的,他却放任自己的本能,低呼了出来,果然不出他所料,小妮子的两颊,羞得都能滴出血来了。 他就是想让她愧疚。虽然这样的心思,略显龌龊、上不了台面,但他还是忍不住做了。 事实上,在她进来之前,他就发现点滴挂完了,也正因为她进来了,所以没急着按床铃,只是关掉了控制器,就怕护士一来,她脸皮子薄,说完想说的就转身走人,那他岂不是白耗了这么多天在医院? 贺擎东一向是个行动派,一旦瞅准目标,即刻出击,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也是他为何能在短短五年里,不仅从普通士兵升至三级士官,还通过了特行部队的考核、侪身为外界眼里极为神秘的组织——特行队的一员。 这些荣誉,没有一分是仰靠京都贺家得来的,全凭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稳稳摘下。 是以,军营里知道他是贺家长孙这个底细的人不少,却没一个人敢小瞧他。他贺擎东绝不是去军营走走过场的纨绔二世祖。 【你的心跳都达200了,确定没问题吗?】 正尴尬的禾薇,被突然冒出声的系统君吓得呛到了口水,连咳了好几声才止住,这么一来,脸颊涨得更红了。 “我,我就是来和你道个别,没其他事,那个,我下来挺久了,我妈找不到人会着急的,先,先走了……” 她闭了闭眼,一鼓作气说完此次下楼的目的,又朝贺迟风说了声:“贺老师再见!”就往门口冲,却被早有预料的贺擎东一个挺身、扣住了她的手腕。 “嘶——” 唯恐伤口再度开裂,他用的是左手,却忽略了左手腕上还留有没拔出的针头。 这么一拉一扯,针头从腕上脱落,还划破了邻近的表皮,血丝大量渗出。 看呆眼的护士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帮忙。 禾薇被他扣着手腕,走不脱,也不敢动,只得这么僵立着看护士给他止血、包扎。 贺迟风别开头,对侄子自伤的愚蠢举动,表示不忍直视。 第15章 未来老婆…… 不过最终,贺擎东还是没能说上几句话,因为人爹妈找上门了。 “护士说看到你下楼了,我猜应该是来了这里。”禾母腼腆地搓着手说。 禾父沉默地跟在禾母身后,不过在看到贺迟风时,略显局促地朝他点头打了个招呼。人是闺女的老师呢,还答应今后要帮闺女加强体育锻炼,再难为情都要客气点。 “贺先生的伤怎么样了?” 相比禾父,禾母的社交能力稍微强上一点。这也是禾薇决定有钱后、给父母开木器店的原因。 禾父寡言、但手艺好,到时只需一门心思做木器;禾母性子温和、待人礼貌,就负责收费接单。俩口子夫唱妇随,生意指定差不了。可说来说去还是缺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差不多也能出院了。”贺迟风见侄子迟迟不吭声,硬着头皮答了一句。 这种场合,也不是他擅长的啊。早知就让妻子跟来了,由她出马,一定能敦亲睦邻,没准儿还能和禾家结为友好邻里。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禾父禾母发自内心地高兴,俩口子对视一眼后,由禾母开口邀请:“等贺先生出院后,我们想请两位上家里吃顿便饭,你们看……” 贺迟风想也没想,立即摇头婉拒:“不用不用,不过是个举手之劳,他那胳膊,原本就有伤,真不用放在心上。禾薇同学身子还弱,出院后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就不上门打扰了。” 贺擎东在禾父禾母进来时,不得不松开了禾薇的手腕,见后者立马缩回手、跑到禾母身边,眼神幽了幽,思及方才握着人手腕时的触感——光滑、纤细,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把人握骨折似的,不由追着禾薇的手腕瞟去,不知有没有被他握起红痕? 哪知就这么一下愣神,上人家里吃饭这么好的事就被自家小叔给拒绝了,想改口又说不出口,只得眼睁睁看着禾父禾母千恩万谢之后带着女儿出院回家了,心里纠结地不行。 贺迟风还从没见过侄子有这么烦躁的时候,心里幸灾乐祸,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人家里条件不好,我们去还得让他们破费,说是便饭,没准儿能让他们一家四口吃上三天,不,说不定三天都不止……哎你这是去干嘛?” 贺擎东一跃而起,三两下套上鞋子,拉开病房门往外走,边说:“不是你说的可以出院了?” 被留下的贺迟风,只得认命地找医生开出院小结,然后带着病历、小结跑楼下大堂办出院,等他风风火火地赶到家里时,却听妻子说,侄子回来后拿了证件就走了,说是回部队去了,顿时气得直跳脚:“他疯了不成!这个样子就归队,胳膊想彻底废掉吗?” 贺擎东其实并没有马上回部队,出了江滨小区后,给远在京都的死党拨了个电话:“帮我想个既能赚钱又不用太花精力的投资产业。” 电话那头,江宜舟几乎像看疯子似的盯了话筒数秒,才不可置信地贴回耳朵:“阿,阿擎?” “阿什么阿!我说,给我想个既能赚钱又不用怎么花精力看顾的投资产业。”贺擎东不耐烦地重复道。 江宜舟掏掏耳朵,还是不怎么敢相信,一向不为金钱烦恼的贺大少,竟然会有低声下气向他讨教的一天? 当然,低声下气是他自己加的,人大少爷的语气冲着呢,可单光这样,也够让他吃惊的了,太阳从西边出来都没有贺大少亲口向他讨教投资行当来得惊悚,莫非…… “那个,阿擎,你是急需用钱吗?要不要我先帮你转点过去?” 贺擎东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一字一顿地重复了第三遍:“你给我想个能赚钱又不用怎么花精力的投资行当就行,别的不需要你管,确定好了告诉我,就这样。”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结束通话的忙音,江宜舟“嘿”了声,自我脑补一番后,利索地翻出手机通讯录,给其他几个死党发了条群信。 标题为:号外!号外!擎少惊人号外! 内容则是:擎少八成沦陷温柔乡、钱不够花了,竟找小的我求助挣钱法子,感觉好受宠若惊。后面是一串惊悚加羞涩的表情。 发出没几秒,立马就有两条消息进来了。 一条来自赵赫:真的假的?你小子可别没事编排那家伙的八卦,你不怕闹出血案,我还怕替你善后呢。 另一条是温润公子邵之砚发来的:阿擎回来了?怎么没找大伙儿聚一聚? 江宜舟统一回复:骗你们的是小拇指! 他握着第一手资料,惬意地翘着二郎腿,靠在老板椅上,捧着手机笑不可仰,直到把某人卖了个底朝天,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某人交给他的任务——既能赚钱又不用花精力的投资行当?擦!要真有这么好康的事,老子用得着天天十八个小时不合眼地蹲在这儿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吗? 那厢,贺擎东合上手机,眯眼往禾薇家所在的方向望了望。 那还是前天上午,禾母领着女儿下楼探望他并道谢时提及,他才得知,小妮子家和他小叔家就隔了三栋单元楼,只不过,她家的房子是租的,而且还是最小的那类户型。 贺擎东不是手头没钱,他的银行户头上,存着至少七位数的存款。 一部分是老爷子历年来拨给他的零花钱,年滚年的,单光利息就够普通家庭大半年的嚼用了,但他自从十八岁以后,就不再动用了,任其存在户头上。 另一部分是他在军营里的收入。最初两年其实没什么花头,升上士官特别是三级士官后,每个月才开始有结余。 而自从加入特行队,他便不再关注每个月打到户头上的工资了,哪怕分毫不动贺家那笔钱,也绝对饿不死他。 可如今,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即便不能像“笑面诸葛”那样,创立一长串从京都到地方的成型店铺,也做不到江宜舟那样分分钟就操作着千万上下的订单,但至少,能给未来的老婆孩子预先铺一条较为稳妥的经济保障之途。 想到“笑面诸葛”和他的“毓绣阁”,贺擎东犀利的眼眸再度眯了眯,拿出手机,飞快地编辑好一条短信,抢在耳根羞赧之前,赶紧发了出去。 “噗——” 京都,毓绣阁总店。 一道立在窗前的颀长身影,喷出了刚喝到嘴里的咖啡。 被咖啡渍溅到的手机屏上,闪烁着一句霸气十足的话:未来老婆在你处干活,麻烦给开个绿灯! 第16章 丈母娘包的粽子 禾薇出院后,被禾母押着在家休息了两天,才被放行去学校。 不过一到学校,她就被校长大人请到办公室喝了一杯茶,顺便被告知:禾薇同学,你在校外接绣活的事,本大人已经知道了,虽然我很同情你的家庭现状,但做为一校之长,首先注重的是学生的安全和学习,你在校外打工的事,如果能得到家长的书面同意、并允诺不影响学习,那么,我可以选择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不知情…… 咳,校长大人的原话当然没这么直白,但大意就是这样了。 禾薇一听,立马蔫了,要能得到家长的同意,她哪还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么? 特别是出院后,父母兄长铁了心不让她碰触尖锐物品,别说剪刀绣花针了,连禾父做木器常要用到的榔头、刨刀,以前随处可见,如今也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要是知道她课余时间准备去毓绣阁打工,还不知会怎么紧张呢。 可拿不到书面同意,校长这关就过不了。 禾薇垂头耷脑地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迎面碰上来找校长销假的贺迟风。 “放学后到东操场找我。”贺迟风没忘记给她开小灶的事,可禾薇早就抛到脑后了,乍一听,更蔫了。 “贺老师,能不能……” “不能!”贺迟风连让她讲完的耐性都没有,直接两个字驳了回去。 “……”都还没说什么事呢。禾薇囧在原地。 贺迟风兴许也意识到做为良师、若连学生的问题都没听完就直接给予反驳不是很好,于是轻咳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补充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连锻炼身体都要推三阻四,将来还谈什么其他做为?” 禾薇恍悟,合着是人家误会了,忙摆手摇头:“不,贺老师,您误会我意思了,我不是要逃避锻炼,而是……” 她想到那个点子,感觉有些对不起爹妈,可除此之外,她又找不到其他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说:“那个,贺老师,你能帮我在校长跟前求个情么?校长要我回家拿家长的书面同意,才准许我继续在校外打工,可我打工的地方,绣针剪子是不可避免的,我爸妈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 听到这里,贺迟风就都明白了,敢情人小姑娘是要他到校长跟前做个担保人,可他也为难啊。 虽然他并不认为,避免了日常生活中经常会遇到的尖锐物,就能百分百地保证她不晕血;同样的,时常接触一些尖锐物,就意味着一定会伤到她、从而致她晕血昏迷。有时候,过度的保护,反而会削弱自我防御的能力,从而在一些想象不到的突发状况时,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 所以,他当时在病房就说了,与其防患于未然,倒不如积极锻炼、提高身体素质,有一个健康的体魄,方能应对各类疾病,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眼下,他却犹豫了。若说答应吧,她毕竟还是个未成年,在校外打工,不说尖锐物,其他的潜在危险也不少。要真发生点什么意外,让他如何面对她父母的责问?可若说不答应,人小姑娘好不容易在毓绣阁谋到一份收入稳定的兼职工作、想改善一番家里的拮据境况,他说不出那个“不”字。 再者,如果他拒绝帮忙,回头她会不会随便找个人冒充她父母的字迹、然后把书面同意交给校长?那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 贺迟风在心里考量了半天,最终点头道:“行吧,我帮你去说说,不过有个条件:哪天你去打工的地方,必须提前报备我一声,回来后,再上我那儿销个假,要是做不到,这事就免谈。” “好。”禾薇一口答应,心里松了口气。 这样也算是在学校里多了个同盟。虽说体育老师那张脸长年黑冷,但接触多了,发现他这人其实挺热心的,要换做其他老师,管她体质好不好啊,体育课而已,上完课就闪人那才是真的,哪像他这么敬业啊,放学了还要留下来督促她锻炼。 【不会是对你有什么企图吧?】 系统君忍不住冒头唠起八卦。 禾薇觉得好笑,一穷二白的她,能让人起什么企图心? 【譬如师生恋……】 你当是小说电影啊? 禾薇在心里直翻白眼。 不过一提到“恋”字,她的脑海里自动升腾起另一张和体育老师有着两三分相似的脸,再回想当时被人扣着手腕、肢体接触的温热感,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她果然病得不清,竟会想起那个人。 贺迟风要是知道学生在心里如此揣度他,怕是会举双手直呼“冤枉”。 这可真是冤枉死他了。他敢拿项上人头做担保,绝无那种心思,也丝毫不敢有。他可不想看到自家太君眼泪汪汪地控诉,然后让他长跪搓衣板不起。 他无非是为这个学生渣到家的体育成绩可惜罢了。想她其他科成绩那么好,偏生体育这么糟,若能提高上去,日后的中考、高考,没准儿就是个状元级别的存在、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学生楷模。做为她的老师,也脸上有光不是?反过来,要是她其他科考试出类拔萃,偏生体育得了个鸭蛋,抑或是比鸭蛋好不了多少的个位数,做为她的体育老师,岂不羞愧到家? 再就是侄子的原因了。虽不确定侄子到底放没放弃对人小姑娘的那点心思,万一没放弃,以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到最后绝对会上手,而到那时,人小姑娘就不单只是自己学生那层关系了,还会是自己的侄媳妇。 攸关贺家子孙后代这么重要的事,做为叔叔又是体育老师的他,怎能不帮着把人身体素质提高到健康水准呢? 总之,撇开主观目的不谈,从客观结果上看,有了贺迟风的出马,禾薇在校长那里的关卡可算是顺利地通过了。 自此,她展开了家、学校、毓绣阁三点一线的规律生活。 这天放学后,她留下来慢跑了一圈,然后好说歹说,征得了贺迟风的同意,去了趟毓绣阁。 陶德福见到她,立马迎上前:“小禾可算是来了,我和老赵盼好久了。怎样?身体没大碍了吧?” “多谢陶老板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不过今天恐怕没时间留下来补了,就是想和你们说一声,周六过来可以吗?” 禾薇听出陶德福对赵世荣的称谓变化,不再是“那老家伙”,或是“赵老板”了,而是改口叫“老赵”,想来,这些天没见,他和赵世荣已经握手言和了。 陶德福则在心里盘算,今儿个周四,明儿周五,周六也就是后天,离赵世荣给他的限期还算宽和,于是头一点:“行,老赵那儿我去说,他就是个急性子,其实只要你能修补,无非是多等几天的工夫,催催催催鬼呢这是!” 禾薇难为情地笑笑:“是我的错,一开始以为放学后能有充足的时间过来,哪知会冒出这么多事,让赵老板失望了。” “哪里的话!你还是学生,当然得以学业为主。对了,上回我和老赵去你学校的事,你不介意吧?怪我俩当时太性急,见你两天没来怕出什么事……后来从你们校长口里听说你晕血住院,本想去医院探望你的,可又怕你在父母那里不好交代,便没去。这不,我和老赵备了点小礼,你一会儿带回去补补身子,女孩子晕血说不上大事,但也小觑不得。” 陶德福和赵世荣其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是知道她晕血后昏迷了足足三天才苏醒,而且院方还查不出具体病因,恐怕不会这么淡定了。 可饶是如此,两人还备下补品,让禾薇带回去,就足显他们的诚意了。 禾薇推托不掉,只得提回了家。 幸好都是些常见的补血圣品:干荔枝、干大枣、枸杞、银耳……不对,不是银耳,是燕窝,一盒白燕、一盒血燕。 禾薇捧着两盒燕窝欲哭无泪。干啥送她这么昂贵的礼啊,这不是逼她打白工么。总得还礼不是?而以她眼下的境况,除了不收绣活费,还有什么能回礼的?呜呜呜…… 最后,她把两盒燕窝塞到自己的床底下,其余的都拿了出去,让家人一起分享。父母问起,只说是要好的同学送的。 禾母叨念了几句,大意是干啥送礼啊,收了要不要回啊之类的。 这些东西虽说很常见,但对他们一家而言,还是很少吃到的。也就逢年过节,才买上那么一点。如今,人一送就是几大包,禾母不嘀咕才怪。晚饭后特地包了两锅粽子,一锅咸肉粽、一锅蜜豆粽,焖过夜后,让禾薇带去学校给送她礼的同学吃。 禾薇心里直喊苦,早知就不撒谎了,撒一个谎,得用多少个谎来圆啊?真当累心。 而且还得找个人来消化这些粽子。 如今,清楚她底细的除了毓绣阁和赵世荣,也就体育老师了。可毓绣阁离学校多少远了点,最后,只得便宜了贺迟风。 贺迟风吃着嘴里的咸肉粽,给侄子发了条彩信炫耀。 已经离开清市、回归军营的贺擎东,看到那张被咬去一口的肉粽图,恨得不行。 咬牙切齿地回发一条:余下的全给我冻起来,我下个月过去。 丈母娘包的粽子,怎好便宜外人!!! 第17章 女人真善变 周六那天,禾父、禾母照例吃过早饭上工去了。 禾母自禾薇出院后,在小区后门附近的快餐店找了个杂务工的活。 何为杂务工?就是老板吩咐你做什么活、你就得做什么活。 像早上,快餐店虽然没对外开门,但禾母必须去店里帮忙,洗菜、切菜、给厨子打下手;中午、晚上,则要做好洗碗工、抹桌工兼打包员的分内事。 总之,就是书里说的那种“哪里需要哪里去”的螺丝钉,虽不起眼,但少了它绝对乱套。 禾父、禾母走后不久,禾曦冬也起来了。 今天是休息天,登云街那边有个菊花展,人流量肯定大,他想去蹭蹭生意。 禾薇借口要在家里做习题集,没有跟他一道去。 而等禾曦冬背着一麻袋旧货迈出家门后,她也收拾了一番,去毓绣阁开工了。 赵世荣早就从陶德福口里得知她周六过来,这不,早早就坐在店里等了。 一看到她,先是一番热络的寒暄。 禾薇倍感歉意地说:“赵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 “诶!”赵世荣摆手打断她的话:“这不能怪你,反而是我和老陶,当时一时情急,没经过你同意就去学校打听你的情况,你不怪我们就好。” “依我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别这么道歉来道歉去的了,小禾今天算是第一天上班,中午我请客,大伙儿一起上聚鲜楼搓一顿。” 陶德福笑眯眯地接过话,底下一帮伙计兴奋地连声高呼:“好耶!” “好什么好!还不赶紧干活去!今儿礼拜六,来逛遇古巷的游客指定不少,一个个的,都给我皮绷紧点,谁要被我逮到在偷懒,别说聚鲜楼了,六块钱的快餐都没你的份!” 伙计们脸上嘻嘻哈哈,动作却很利索,生怕真惹毛了掌柜没好果子吃,都各归各位干活去了。 周安把之前定做的几包绣花针拿来给禾薇,也笑着跑去前堂忙活了。 禾薇接过绣花针包,跟着陶德福上到二楼。 二楼最东首这间,正是毓绣阁的绣工们做活的工作间。 赵世荣嘴里念念有词地跟在两人身后,不时看一眼禾薇的背影,心里怎么也想不通。 据她那些老师说,她家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上头还有个哥哥,上初三时辍学了,如今在街头倒卖旧货。难怪她会毛遂自荐跑来毓绣阁接活干,估计是想帮家里减轻点负担吧。 可他想不通的是,她父母大字不识、更别说知识分子特有的气韵了,可养出来的女儿怎么这么娴雅气质?举手投足彰显大家闺秀的范儿,待人接物礼貌周全,还做的一手好刺绣,难不成,这也能天生? 不管赵世荣心里在想什么,禾薇此刻已经跨入了工作间,并在陶德福的介绍下,认识了毓绣阁现有的几名绣工。 不难猜,靠东南窗户那边两台绣架的主人,应该就是陶德福口中的高级绣工了。实在是,对方射来的一冷一热两道视线,太过明显。 热情的视线来自于一名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据陶德福介绍,她姓赵,闺名赵芙蓉,店里的伙计都喊她“赵姐”,三年前通过高级绣工技能考,此后一直在毓绣阁做活。 许是年龄差的缘故,赵姐对禾薇看着挺友善的,听完陶德福的介绍,连拍着胸脯,让禾薇有事只管找她。 那道冷淡的视线主人姓于,叫于雅君,去年年初拿到的高级绣工技能证,别看她拿到高级绣工证书还不到两年,但架不住她年岁小啊,论虚岁也不过才堪堪二十,这在业内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难怪毓绣阁对她比对年过四十的赵姐要来得重视多了。 手艺这行,不比软体行业,后者主要靠脑力劳动,一过三十岁就开始走下坡路,而手艺活,却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精进,当然,也不排除那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混日子的,过上三十年也还是原来的手艺,说不定还倒退了,那就没法说了,但通行就是这样:年龄越长、手艺越精进。 而像于雅君这样,才刚过二十岁生日就通过了高级绣工的技能考核,未来的发展空间那是相当滴大,再进步个几年,没准儿就是业内的权威大师、全球刺绣界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 不客气一点、不捧着一点,日后人家出名了,回头想起曾在你店里受的委屈,小心眼发作、暗戳戳地给你穿双小鞋,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是以,被毓绣阁当财神婆供着的于雅君,听说店里新来了个绣工,年岁比她还小,却能修补她和赵姐联手都无力招架的那架古朝绣屏,心里要说没半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她就不信姓赵的心里真如她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热情、大方。没准儿人心里比她还阴暗,只不过碍于掌柜的在场,装样子罢了。 于雅君眼含嘲讽地瞟了赵姐一眼,将视线投到了禾薇身上。 十三岁,呵,掌柜的可真大胆,童工都敢录用,就不怕她们这些绣工去派出所举报吗? 再者,高级绣工的技能考,可是有年龄限制的,不到十八岁,想考都报不了名。 十三岁会高难度刺绣又怎样?没有技工证,出自你手的绣品,根本挂不了你的名,充其量也就接点修修补补或是大众化的绣活,短时间内构不成她的威胁。而等对方满十八、可以参加高级绣工的技能考了,自己说不定已经攀上业内的高峰,更不惧这类小角色了。 鉴定完毕,于雅君不屑地移开视线,重将目光投放到架上的绣活,压根没想要搭理新加入到绣工队伍的禾薇。 禾薇可没想那么多。她之所以加入毓绣阁、成为店里的绣工之一,完全是奔着毓绣阁开出的高工资来的,而且签的也不是死契,三年的合约到期后,若是手头宽裕,不想续签也是完全可以的。 而眼下,摆在她面前的最重要任务,便是修补赵世荣的那架古朝围屏。 于是,等陶德福介绍完毕,她来到未来三年都将属于她的那台绣架前,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什么问题,转头问陶德福:“绣屏就在这儿补吗?” 她这一问,工作间里的其他绣工全都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赵姐率先笑着插嘴道:“掌柜的就同意了吧,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小禾你放心,看几眼学不走古绣的。” 禾薇笑笑,没有说话,把决定权抛给了陶德福。 说实话,她压根就没想过要藏着掖着自己的古绣技艺,如果这些绣工想学,她教教她们就是了,只不过眼下的她,既要忙学业、又要瞒着家里,没那么多闲暇工夫倒是真的,也就不开这个口了。 【你傻啊,为什么要白教她们?真有时间,拿来开个培训班不好么?】 对耶! 禾薇眼前一亮,心里为系统君点赞,这主意不错!横竖是教,干啥不拿来赚钱呢?等她攒够了资金,创业做个无忧无虑的小老板,倒是个不错的方向。 【是谁说要做个学霸、一路读到博士后的?怎么就换方向了?】女人心真善变。 禾薇磨牙霍霍,课业之余兼职创业不行么? 第18章 挣钱不容易啊 就在她和系统唠嗑打趣时,陶德福已经命人搬来了那架古朝绣屏,就摆在禾薇的绣架旁。 禾薇连忙拉回神,准备干活。 分别从线盒和碎布筐里找出修补屏风所需的丝线和布料,又从专门定做的那套绣花针里,取了枚规格最小的绣针。 由于虫蛀的烂洞在围屏的左下角,站着或坐着修补都不合适,她比了比高度,随即让伙计帮忙取来一个蒲团,放在微凉的地板上,然后盘腿一坐,再比了比手势,这下子高度正好,禾薇高兴地弯眉浅笑。 把绣屏侧着拉到膝盖前,先把之前补在上头却效果不好的部分,小心翼翼地用精巧的镊剪剪去,把缎边修得既不圆也不方,然后把选出来待用的缎面也剪成这样的不规则图案,拿针穿上与绣屏上的梅花色调相近的丝线,双手分别悬于绣屏的前后方,就这么双面开刺起来,动作之迅速,让人不禁眼花缭乱。 陶德福见她这么快就进入到修补状态,且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怎么看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心下不由大定,命伙计搬来两把椅子,又提来茶壶、茶盏,和赵世荣一起坐在边上安静地观看起来。 虽看不清禾薇的具体手法,但绣屏烂洞的位置,渐渐呈现出某个物品的雏形,围观的绣工,从最初的好奇,到现下的吃惊,个个心里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特别是赵芙蓉,心潮那叫一个汹涌澎湃。 确如于雅君所猜,对于禾薇的到来,赵芙蓉心里不是没有想法。 有别于于雅君的淡定和不屑,赵芙蓉就显得焦虑多了。 说起来,她在刺绣这行,已经摸爬打滚了二十余个年头,足能说是老绣工一个了,何况三年前又领到了高级绣工证,心里不是没有骄傲。 其他绣工和伙计,尊敬地喊她一声“赵姐”,她也心安理得地应了。可如今,店里忽然新来了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说是不仅懂古绣、还能修补赵世荣那架烂洞的绣屏,赵芙蓉不由急了。 她不像于雅君——年纪轻轻就通过了高级绣工的技能考;未来还有十几、二十年的光阴可以进步。 她已经四十出头了,从风华正茂的青春年华、熬到眼下的不惑之龄,也就险险跨过了道横亘于中级绣工和高级绣工之间的洪流,再往后,不倒退就是进步了。 她没有于雅君那么宏伟的目标和强烈的事业心,一心想要去拼、去冲、去争当业界的领头羊,她只想安安耽耽在毓绣阁度过这最后几年的绣工生涯,为家里多攒点钱,好让儿子的病,得到最好的治疗。 是以,禾薇的到来,给了她极大的危机感。生怕陶德福来个优胜劣汰,把她给辞退了,又或者,给她的待遇不如从前好了,变相地把她放回到中级绣工的位置。要真那样的话,她得损失多少? 赵芙蓉下意识地抬眸,眼神复杂地瞥了眼独坐绣架前干活的于雅君。 如果自己也是这般年纪就坐上高级绣工这把交椅,面临此刻的处境,兴许也能做到波澜不惊吧。 赵芙蓉哪里想到,后者根本不像其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从容,心里翻腾着呢。 只不过,她的骄傲不容许她停下手里的活、挤到一群中低级混合、良莠不齐的绣工中间、观摩一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显摆她那手古绣技艺。 可随着围观群不时发出几声压抑克制的惊呼和赞叹,于雅君开始坐不住了。 赵世荣才不管“工作间必须保持安静”的鬼制度,待禾薇一停手,立马俯身凑过去看。 “好!” 赵世荣看后,拍着腿哈哈大笑,并不忘竖起大拇指称赞禾薇:“这手艺!当真是绝了!” 陶德福见状,忙起身走到近旁细看。 原先那处烂洞的地方,经她的交合绣法,不仅把烂开的屏底衔接了起来,还绣成了一只被孤零零遗忘在花园一角的双面绣香囊。香囊的主色调和梅花瓣相近,垂落的囊须是明黄色的,恰好和梅花上的花蕊相映成趣。 赵世荣对此很满意思,相当满意。 虽然仔细看,仍能看出香囊和原屏的新旧之别,但这不是问题,市面上多的是做旧手法,赵世荣从事古董行业这么久,岂会不知一二?只要绣法上看不出区别,那就算修补成功了。 见赵世荣这么高兴,禾薇心头松了口气。 挣点钱不容易啊! 雇主要是不满意,工钱泡汤不说,没准儿还得赔他什么损失。 如今这样,她也算是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不仅是在毓绣阁,也是在这个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的世界。 围在四周的绣工,纷纷上前恭喜: “赵老板这下可算是放心啦,老古董修好后,能值不少钱哪!” “这还用说!你们没听说吗?前阵子京都那边出的一架据说也是永庆年间传下来的绣屏,起拍价就要一百万呢,最后好像是一千八百万被人拍走的!” “哇!那赵老板该请客了!” 赵世荣眉开眼笑地一抚掌:“成!今儿我请客!你们掌柜的不是定了地方了吗?聚鲜楼!咱喝它个不醉不归!” “哇哦——” 绣工们齐声欢呼。 虽说大中午的喝酒喝到醉醺醺并不切实际,人赵世荣了却了心事、喝醉了大不了回家好好睡上一大觉,她们还得上工赶绣活呢,可要的就是这个气氛不是? 禾薇也跟着笑弯了眉眼,从蒲团上起身,捶了捶发麻的小腿,回头见陶德福给她斟了杯银澄碧绿、清香袭人的碧螺春,忙道了声谢,接过后,坐在绣墩上小口品了起来。 虽说只绣了个迷你香囊,和她上辈子练女红时、一坐半天绣成衣罗裙不知要轻松多少倍,可这么多人视线灼灼地盯着她绣,其中一个还是她日后的衣食父母,想不紧张都难,从起针到收针,始终提着心神,这一刻松懈下来,多少有些疲惫。 陶德福看出了她的疲态,将她领到隔壁的休息室。 “要是累的话,先在这儿歇一歇,到饭点了,我让安子上来喊你。对了,”陶德福说着,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存着,递给禾薇:“这是你修补绣屏的工钱,密码是六个八。你别跟我客气,这是老板的意思。说实话,要不是有你,这事还不知要怎么解决,所以,这是你应得的。至于往后,咱们就按合同约定的来照办了,你没意见吧?” 禾薇摇摇头。 “那行,你进去歇着吧,我去楼下看看。” 陶德福随意地摆摆手,下楼去了。 禾薇合上门后,并没有真的躺上床休息,而是坐在南窗下的摇椅上,翻来覆去地看手里这张银行卡。 据陶德福话里的意思,好像这笔工钱给的不小,到底有多少呢? 【3万。】 系统君稚嫩的嗓音,蹦出一个数字。 这你都能看出来? 禾薇惊得银行卡“吧嗒”掉在地上。 【拜托!我又不是电脑,能读取磁卡信息……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了那个掌柜的心声罢了。】 你的意思是,你能读心? 禾薇抚着胸口心情有些微妙。 系统是她的、系统能读心,推出结论:她能读心。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日后想读谁的心就能读谁的心了? 艾玛穿错越还能多这么个狂霸拽酷的异能力,老天爷是不是太厚待她了? 【你想太多了,除了你的心我能随时随地读,其他人的,都必须和你有接触才行。方才那掌柜把磁卡递到你手里,你俩通过磁卡有了间接接触,我才能读取,不过也就读取了那么一小段,他说:算了,就当是花钱消灾吧,要是没她,赵世荣那三万别说赚了,倒赔出去都嫌不够……】 禾薇抽抽嘴角,好吧,她就知道天底下没这么好康的事。 弯腰捡起银行卡,轻轻弹了弹,三万,如果那副绢画没能在字画展上卖个价钱,有了这笔钱,爹妈肩上的压力也能轻点了,只是,该以怎样的方式给他们呢? 第19章 被忽略了 于雅君直到禾薇跟着陶德福离开工作间,才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近距离见识到了禾薇精湛的绣技。 即便不是古绣,这样一副双面绣香囊,也足以胜过她的刺绣水准了,更何况,人家还是失传已久的古绣。 “是不是担心日后不受掌柜的重用了?” 赵芙蓉在她身后突然出声,吓了她一大跳。 正了正神,于雅君眼波平静地扫了眼黯然情绪流于言表的赵芙蓉,扯了扯嘴角,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毓绣阁生意这么好,两个高级绣工总要留下镇场的。”言外之意,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说完,扭头回到自己的位子,不再搭理赵芙蓉了。 即便心不甘,可人家的绣技比她出色总归是事实。再退一步讲,只要毓绣阁别再来禾薇那样变|态的绣工,她在毓绣阁的地位基本不会动摇。倒是赵芙蓉…… 于雅君眼皮子一翻,往赵芙蓉所站的位置瞟了一眼,人老珠黄、过一年衰一年,整颗心又成天牵挂着家里脑瘫的儿子,还谈什么发展空间! 毓绣阁真要减掉一个高级绣工,那必须是赵芙蓉毋庸置疑。 那厢,赵芙蓉气得牙根都快被咬断了。 什么人啊这是!不过就是来提个醒,犯得着这么含沙射影地羞辱她吗? 不就是二十岁不到考出了高级绣工证么?用得着成日成日地抬着个能顶天的下巴、在人前摆出一副高姿态、像是所有人都低她一等似的,这回踢到铁板了吧?人小姑娘还是个初中生呢,绣出来的作品,分分钟能秒杀了你!而且人家不是考不出高级绣工证,而是年龄条件不满足没法考,要是能考,一次性高分通过…… 赵芙蓉撇着嘴腹诽了几句,回头想再研究研究绣屏上那一处修补,琢磨着不知能不能看出古绣的绣法。 无奈,赵世荣差店里的伙计小心翼翼地把它抬走了。 修补费结清,屏风自然是要被他带回去了。人还等着靠这架绣屏拍出个好价钱、东山再起呢。 “赵姐,你说我们要是想学这古绣手艺,人小姑娘肯不肯教我们?” 边上有个和她心思相仿的绣工,凑到赵芙蓉身边耳语。 “不好说。毕竟是人家的傍身技艺,除非是拜她为师,那也得人家肯收才行。” 赵芙蓉虽说也想偷个师、多学种绣法,但心里门清得很,别说这还是失传的古绣,哪怕是普通的绣技,懂的人不少,你想随随便便找个人学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脑壳坏掉了,不然,谁不想藏着掖着以期多换点钱? 好吧,禾薇童鞋无辜躺枪。这主要和她此前十六年的生活环境脱不了干系。 女红嘛,那个年代的女子,不懂的数不出几个。特别是高门大户,生的要是女儿,六岁就要物色教习嬷嬷、予以全方面进行培养了。嫡出的、庶出的姐妹要是多,部分课程会放到一起教授。练女红的时候,哪个要是想出新花样,大伙儿凑在一起、学学绣绣那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现在嘛,经过系统君的提点,禾薇才不会随便答应免费教授呢。 她想好了,等手头的资金宽裕了,买台电脑,上网申请注册一家古绣培训班,把详尽的步骤分解开来,然后拍成视频分集放到网上,有人想学,就按价拍下,先付款再看视频。 这么一来,她就不用担心自己有没有成年、能不能开培训班了。因为网店的注册没有年龄限制。没身份证怎么办?拿户口本的复印件上传也是一样的。禾薇为自己想到的这个法子点赞。 赵世荣说话算话,中午的饭点一到,就喊上陶德福、禾薇以及店里没轮值的伙计、绣工上聚鲜楼大餐去了。至于轮到值班的伙计,回头给他捎一份聚鲜楼的招牌菜,也够他开心半天的了。 聚鲜楼就在遇古巷上,离毓绣阁没几步路,所以,一有什么好事、喜事,陶德福都会选择上聚鲜楼庆祝。一来二去的,聚鲜楼的老板也和他熟络了,闲来无事的时候,还会坐在一起插科打诨地侃上几句。 这不,今儿一大早,听说毓绣阁派人来订了两桌全家福席面,说是中午十二点准时过来开席,聚鲜楼的老板过了十一点半就有意无意地往大门口瞅了,这不是八卦心切嘛! 前阵子因为古朝绣屏的事,赵世荣和毓绣阁闹得鸡飞狗跳、差点就不死不休的崩裂局面,但凡是遇古巷上的店家,没一个不知道的。昨儿却又听人说,赵世荣和陶德福有说有笑地坐在店里喝茶聊天,嘿!这才几天工夫?这就峰回路转了? 不知详情的只当那两个老家伙就是老顽童,和吸着鼻涕的小屁孩没两样,前一天掐架、后一天和好;可他们这些知情的,却知道内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那可是涉及千八百万的标的,谁那么大方,说算了就算了? 赵世荣要是拿不到赔偿款,肯给陶德福好脸色? 毓绣阁要是依着赵世荣的要求给足了赔偿,还能这么和颜悦色地陪赵世荣喝茶聊天?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聚鲜楼的老板摇头晃脑地坐在柜台后,视线时不时地往大门方向扫几眼,这一扫,正好看到陶德福和赵世荣有说有笑地并肩走进来。特别是赵世荣那厮,笑容灿烂得能在脸上开出花来了。 聚鲜楼的老板忍住揉眼睛的冲动,起身招呼道:“哟!两大老板同时光临鄙店,让鄙店蓬荜生辉呀!” “得了吧,你袁老板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么?”陶德福张口笑骂道。 袁老板笑着拍拍陶德福的肩,不着痕迹地将他稍稍拉离赵世荣,压低嗓门问:“事情解决了?” 陶德福就知道他想问这个事,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道:“解决了。这不,店里新来了个绣工,懂这方面的绣技,帮他把绣屏补好了,银货两讫。” “哦?”袁老板一听,视线往后头的绣工群扫了扫,“和我说说,是哪个?这么厉害,连古朝绣屏都会补,看来你们毓绣阁又要财源广进了,你那个大老板没给你加薪水?” 陶德福没好气地道:“没扣我薪水就不错了,这回的事,人大老板心里指不定窝火着呢,要是没这个绣工,我没准儿要卷铺盖滚蛋了。” “这么严重?也是,赵世荣对那架绣屏宝贝着呢,虽说有个烂洞,可毕竟是正宗的老物件,修补好了千万大洋随便卖卖,这要是被你们店给搞砸了,还不得和你拼命?”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可让我赔,我哪赔得起?最后还不是得问店里拿赔偿金,人大老板还不得恨死我。” “难怪今天要请客了。”袁老板笑睨了他一眼。 “这你倒是误会了,今儿个请客的是赵老板。”陶德福笑着回头指指正和禾薇低头说话的赵世荣。 袁老板了悟地“哦”了一声,趁机又往绣工队伍里看了又看,至于身型娇小、一眼就看出是个学生妹的禾薇,被他自动忽略了,只当是赵世荣的哪个亲戚呢,可最终也没认出究竟哪个绣工才是陶德福口中的古绣高手,忍不住拿胳膊肘捅捅陶德福,“还没说哪个人呢。那两个高级绣工我认识,其余的几个都脸生,给我指指呗,一会儿也好向她敬杯酒,手艺好的人,我最敬佩了……” “你省了这个心吧,我答应了人家要保密的。” “嘿!我说那人脑子秀逗了吧?这么好的事干啥还要保密?传开了,不是对她在刺绣界的名声有好处吗?赵世荣这事多好的广告呀,别人盼都盼不来……” “横竖我不说,随便你去猜。不过你可别往我们店里打听,这事可是我们大老板拍板敲定的,答应了人家就必须得做到。不然,日后谁还敢信我老陶的话?” 袁老板见问不出什么,笑着指指陶德福,便没在这个事上继续纠结了,不过领他们进包厢时,拉住陶德福,问他要了尊手绣观音像。 “这不,老太太过两个月八十高寿,家里准备给她好好办场生日会,我正愁手头没东西送礼,你给我整个观音像呗,老太太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对着观音像念佛经,你那个新来的绣工那么厉害,就让她帮我绣一副吧,价钱好说,开好了票让伙计直接送到我这里,回头就把款子给你打过去。” 陶德福皱着眉有些为难:“这事还得问问人家……” 虽说人小姑娘挺缺钱的,但毕竟还是个在校生,总不能为了刺绣,把正经学业给耽误了吧?可也不能把话说满咯,没准儿人家愿意接呢,毕竟有活干才有钱赚嘛。 于是,陶德福安抚袁老板:“不急,这不还有两个月才过生日吗?一会儿回去我问问她,再给你答复。” 袁老板点点头:“那行,我等你消息。” 第20章 老家来讯儿 吃了顿堪比庆功宴的丰富午餐,几个人的称呼也从“老板”逐一改到“老叔”。赵世荣带着微醺的醉意,用力地拍着禾薇的小肩膀,边打酒嗝边说:“小禾啊,呃,下回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只管找我,呃,你老赵叔我虽说破产了,可人脉还是杠杠的,呃,你不用,呃,不用和我客气撒……” 禾薇的小身板,被他拍得差点没散架,最后还是陶德福出马,让俩伙计把赵世荣架上车,把他送回了家。 禾薇跟着陶德福回到毓绣阁,其他绣工、伙计都各司其职去了,她因为刚来店里,还没什么活分派给她,索性厚着脸皮跟着陶德福来到他办公室,蹭他的好茶喝。 陶德福对她也大方,直接拿出珍藏多年的极品普洱,冲泡后,给她斟了一杯,随口说了袁老板想要一副观音像的事,没说人指名要她绣,而是说:“赵芙蓉和于雅君,因为一直在店里绣,手头存了不少活,袁老板这事,是临时冒出来的,说起来也是我朋友,朋友所托,我自然是想给他最好的,你的绣技,比她俩都胜上一筹,你要觉得行,这观音像的事,我就托付给你了。” 禾薇很高兴开工第一天就有生意上门,忙说:“行的,陶叔您看着安排。就是有个事,我想和您打个商量。” 禾薇想问的是能否把绣活带回家去做。除了双休日,她白天都要上课,傍晚放学还要留下来体育锻炼,根本没时间来毓绣阁。而既然瞒着家里,双休日也总不好老往外跑。万一被问起,她又该头疼找借口了。 “这个没问题。”陶德福一口就应允了,“只要注意点,别把绣品搞脏了,不过我想这一点你肯定懂的。” 禾薇点点头,见这问题解决,惬意地品起杯中的佳茗。 既然要带回家去绣,陶德福喊来周安,让他把观音像可能要用到的针线、布料全都理出来,装在一个无纺布袋里,方便禾薇提回去。 两杯好茶下肚,禾薇也不好意思继续蹭下去了,临走前,她对陶德福说:“陶叔,这副观音像算是我送给店里的,您就不要给我算钱了。” 陶德福听得一阵讶异:“小禾,你这是……” “您和毓绣阁对我这般照顾,我正想着绣点什么送给店里,既然有客人要观音像,也省得我另外想绣样了。绣屏的修补费,陶叔不让我客气,同样的,这事也请陶叔别和我客气,就这么说定了。东西我提走,绣好了或是有什么其他问题,我会再来店里的。” 说完,禾薇朝陶德福晃了晃手里的无纺布袋,转身出了毓绣阁的大门。 “嘿!这丫头……” 陶德福听得一愣一愣的,等会过意,哪里还瞧得见禾薇的身影?忍不住失笑:“这小丫头有意思啊,别看年纪这么小,待人处事绝对有一套!” 禾薇把绣活带回家后,当然没敢当着家人的面做,只是放在晚上,做瑜伽之前绣上一个小时。时间过长,也怕影响视力。 禾曦冬吃过晚饭后都要出摊,不到十一点基本不会回来,除非天下雨。 禾薇平时都会陪禾母看会儿黄金档的乡土肥皂剧,一过八点半,就自觉起身洗漱。洗漱完毕回到自个儿的小隔间,脱去校服,换上禾母自己做的棉布睡衣,练一会儿瑜伽然后睡觉。作息时间规律地能和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媲美。 如今有了绣活,她的作息稍有了改变。 禾曦冬出门后,她也和父母说了声,便窝回了自己房间,还小心翼翼地扣上插销。 禾父禾母当她是在学习,毕竟,升上初中以后,她进步斐然的成绩,是大伙儿有目共睹的,都自觉放轻手脚,尽量不去打扰她。 而等禾曦冬回来时,她基本已经练完瑜伽上床睡着了。 这样富有规律的日子,一晃就过到了月底。 观音手绣图,也已完成了三分之一。 十一月三号、四号,学校组织秋游。 明江中学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那就是每届的初三生,都能组织一次两日游的采风活动。但是为了确保学生的安全,全年级所有老师都要分派到各个班级随行。 托初三生的福,初一、初二的学生,在结束三号这天的秋游活动后,还能在四号休息一天。 而没参加秋游的禾薇,就凭空多出了两天休息天。 禾曦冬早几天就在问她,要不要去哪里玩,他带她去。 禾薇踌躇了。 她倒是想出去走走,穿来这个世界后,还没怎么出去过,就在几条街巷间从陌生穿梭到熟悉。 可她又想抓紧时间把手头的观音像绣完交工,正纠结呢,禾父老家托人来家具厂找他们,得知俩口子已经不在家具厂干了,辗转找到江滨小区,说是禾奶奶今年生日做大寿,让他们一家子回去吃生日饭。 老一辈过生日一向过农历,禾奶奶的农历生日是十月初一,换算成今年的阳历,正好是十一月四号。 得!这下用不着纠结了,全家都要回禾家埠老家。 禾家埠虽说也隶属大清市,但离清市还是有点距离的,坐中巴至少要一个半小时,还不包括上下中巴后的公交车程。 是以,十一月四日中午的生日饭,他们一家最迟三号中午就得过去。做人子女的,总不好和一般亲戚一样,踩着饭点到吧,总得提前帮忙干点活不是? “可奶今年不是才六十七吗?怎么就要做大寿了?”禾曦冬百思不解。 禾母神情恹恹地说:“说是今年以来,你奶一直这里痛那里酸,老念着撑不到七十岁,你大伯几个索性顺了她的意,今年就给她把大寿做了……” “这也太扯了吧!”禾曦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还有人这么咒自己的吗?这要是七十岁撑到了呢?是不是还得再办一次?” “都提前办过了干啥还要再办一次?”禾母满脸不解。 禾曦冬耸耸肩:“高兴呀!!原以为撑不到的结果撑到了是不是该大办一场庆祝一下?” 禾薇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引得禾父直瞪他们兄妹俩。 “你干啥瞪孩子们,冬子的话又不是没道理,没准儿你阿姆就是这么想的……”禾母没好气地接道,末了又问:“你说咱们家送多少礼金合适?” 不怪禾母这么问,实因禾父在老禾家的地位有些尴尬。虽说是禾奶奶亲生的儿子,可禾奶奶连着五年生了三个儿子,并没有多疼爱这个生产时痛了她一整晚的小儿子。 禾父在十三岁那年,跟着禾爷爷的堂弟来城里学手艺,那位膝下无子无女,有点把他当过继儿子看待的意思。而当时老禾家的日子也的确不好过,禾奶奶对此既没明着赞成,但也没说反对,还收了对方送的过继礼,从某种定义上说,算是变相认可了过继这一事实。 哪知,禾父到城里不到三年,待他如亲生子的堂叔肺癌过世了,伤心过度的堂婶,不到半年也跟着去了。当时,他的木活已经学出了师,并经堂叔的请托帮忙,进了当时有“铁饭碗”著称的家具厂。 办完堂叔堂婶的身后事,禾爷爷、禾奶奶把他找回了家,说是日后仍是老禾家的人,别往外说什么过继不过继的。就这样,禾父在离家三年后,又回归了禾家,可感觉上,总觉得多了层隔阂。 再加上老家的两个哥哥,早年下海做生意,算是村里最早发家致富的一批,聚在一起时,言谈间总有几分嫌他穷的意思,逢年过节提着手礼回去时,也总会被借机奚落一顿。渐渐的,他们一家回去的次数就少了,如今也就清明、除夕提点节礼回去上上坟、拜拜年。 “随个大流就行了。”禾父沉默片刻后,抬头接道。 “上回公爹做寿,随村里的大流送了六百六十块,你大哥大嫂那些话难听的,我到这会儿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禾母自嘲地扯扯嘴角,起身进厨房张罗晚饭。 禾薇生怕禾母背着他们偷偷抹眼泪,忙跟进去帮忙。 说是帮忙,无非就是洗几株小白菜。禾母是绝对不让她碰砧板的,为啥?砧板上有菜刀啊。 “妈,爸说随大流就随大流嘛,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横竖就是吃顿饭,吃完就回来了,脸色难看、嘴上难听都和咱们没关系,咱又不求他们什么。” 禾薇边洗菜边劝禾母。 禾母正从盐缸里拿腌着的鲳鱼,这还是禾父昨天从码头回来时路过渔场问一熟人买的,除了这条斤把重的大鲳鱼,还有两只梭子蟹,昨儿晚上清蒸后一家人分吃掉了。 自从禾薇出院后,俩口子在饮食方面开始注重起来了。节省归节省,该给俩孩子补的,也不敢落下了。毕竟是生长发育期,要真患上了营养不良、贫血缺钙的疾病,日后想再养回来可不止是几条鱼、几块肉能解决的问题了。 听女儿这么说,禾母的动作顿了顿,是啊,不就是过去吃顿饭嘛,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权当下了次馆子,自己掏钱吃了顿大餐,不过就路远了点而已。 这么一想,禾母的心情好了不少,边上锅蒸鱼,边说:“你倒是忘性大,上回禾美琴把你欺负到哭,回来说是再不去禾家埠了,这么快就忘了?” 禾薇脸上一囧,不敢再多话了。 第21章 买彩票 十一月二号这天,下午只有两节课,而且放学后,全年级教师都必须留下来开会,议题自然是有关明后天秋游的注意事项,如此一来,禾薇的锻炼计划也就搁浅了。 当然,贺迟风原本的意思是,让她自个儿绕着操场慢跑两圈、然后练一遍他教的锻体拳再回家,禾薇因为想起手绣观音还缺两种丝线,只慢跑了一圈就提前开溜了。 来到毓绣阁,问周安领到她要的丝线后,见陶德福没在店里,便没多留,把东西塞入书包,走到巷尾等禾曦冬一起收摊回家。 禾曦冬还以为妹妹是特意来等他回家的,受宠若惊地忙要卷麻袋收摊,被禾薇制止了。 “哥,时间还早,你再摆会儿,我逛逛附近的铺子。” 方才出校门时,她听到几个门卫在议论上一期的彩票中奖额,心头微动,不管能不能中奖,至少能把她手里的钱,光明正大地取出来用。 而她若是没记错的话,遇古巷上就有一家彩票贩售点。果然,没走几步,就看到了。 【你想中大奖吗?】系统君略显兴奋地问。 禾薇顿了顿脚步,有些无语,莫非融合了主脑之后的系统君,不仅能间接读心,还能预知彩票的大奖号码? 【如果我说预感很强烈、测算结果肯定灵验,你信不信?】 不用问,系统也知道禾薇肯定不会信,于是换了个方式: 【横竖你要买彩票,不如让我试试?】 有时候,能量太满且又无处可用,也是件极为苦恼的事。 禾薇没意见,反正就买一注,而且也没有特殊情结的号,选什么数字都无所谓。 “一注自选号……好咧!这是你的票,请收好,后天晚上七点半准时开奖。”彩票站的服务人员素质挺高,并没有因为禾薇买的少就对她不耐烦,将机打出来的彩票递给禾薇后,顺口告知了开奖时间。 禾薇接过后,随意地塞入校服裤兜。 系统心疼地直念叨: 【小心点啊,别搞丢了,丢了就兑不了大奖了。】 禾薇听得好笑:你怎么知道肯定能中大奖? 【那是!本君出马,焉有出错的时候?!……呃,你穿错越的事,可不能怪到我头上,是你自己按错键钮的。】 禾薇头一扭,不理它了。 …… “咦?阿擎,你要出去呀?下午文工团来慰问演出,你不准备看了?” 贺擎东结束新一轮的训练,赶回宿舍冲了个澡,换上便服,准备出门,路上碰到几个同组训练的队友,喊住他问。 贺擎东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了他们,脚下步频不减,没一会儿就来到营地停车场,跃上其中一辆纯黑的吉普车,几下倒档后,一溜烟驶出了营地大门。 “嘿!我说这小子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不然,你们谁见过他这么风风火火的时候?” “我看八成也是,上个月忘了哪一天,捧着个手机咬牙切齿了半天,活像人姑娘甩了他似的……话说回来,谈恋爱了不该成天傻兮兮的吗?像五组的周沫一样,可他这阵子的训练分累积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快,都快赶超队长了,刚下训练场的时候,我偷偷瞄了眼,尼玛都快是我两倍了,这也太恐怖了,难不成真被人姑娘甩了?化悲愤为力量?要真是这样,我也想被人甩一甩……” 说话的小青年即刻被其他几人哄笑着抡了一拳:“你行了,离经叛道的书看太多了吧,什么烂七八糟的比喻……” “嘘——你们小声点,想让我被指导员说教吗?咱们那指导员的啰嗦劲,整个营地都有名,我可不敢被他逮到……再说了,那些书,你们敢说没问我借去看过?……” “哈哈哈……” …… 那厢,贺擎东一路疾驰,抵达清市时,已经快临近傍晚了,他小婶来给他开的门。 以往开门的一般都是男主人,故而贺擎东有些诧异:“小叔没在家?” “他们学校组织秋游,初三生游两天,要在外面宿一夜,学校不放心,让几个男老师都随行去了。” 许惠香边给他递拖鞋,边说,随即想到什么,问:“你是不是有事找你小叔?他可能得明天傍晚光景才回来。” 学校秋游啊?也就是说,那丫头也不在家了? 贺擎东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抬头往厨房望了眼。 “是不是肚子饿了?晚饭还得过会儿才能吃,你先坐,我给你热碗红豆汤,早上熬的。” 许惠香边说边往厨房走。 贺擎东想了想,跟进去说:“上回听小叔说,家里有粽子?” “哦对对对!”许惠香一拍脑门,“差点给忘了,是他一个学生送的,当时觉得好吃,你小叔特地留了几个给你尝尝,没想到一放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转味,要是坏了就只好扔了……” “别!”贺擎东忙出口制止,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时,不自在地清清嗓子,解释说:“放在速冻格里别说一个月了,半年都坏不了,就那个吧,咸甜各来一个。” “一会儿就开饭了还吃粽子?你该不会午饭没吃赶过来的吧?”许惠香边从冰箱里拿了几个粽子蒸上锅,边说:“你也别怪小婶啰嗦,可三餐老这么不正常可不行,一会儿饿一会儿饱的很容易得胃病的,别以为自己年轻身体机能好,等哪天不舒服了可就来不及了……” 贺擎东摸摸鼻子,虚心听教。 许惠香热好粽子,剥掉粽叶壳后装在浅口盘里,端上餐桌让侄子先吃,自己转身进厨房,原本一个人,拌个凉菜就解决了,而今侄子来了,就不能这么随便了,捋起袖子,把盆里的鲫鱼杀了炖个豆腐汤。 贺擎东坐在餐桌前,握着筷子盯着盘子里一深、一浅两只糯米粽看了半晌,这才拿筷子拦腰一夹,塞了半只到嘴巴里,深色的是咸肉粽,浅色的是蜜豆粽,挺简单的馅儿,却吃得他口齿生香。 待两只糯米粽三两口下肚,揉着总算不再饥肠辘辘的小腹,回想这阵子以来的反常,贺擎东自己都觉得好笑。 第22章 偶遇 “下回,直接让来传信的人把礼金带回去拉倒,这么颠发颠发地请了两天假回去,结果就是去看人脸色的……” 坐上回清市的中巴车,禾母忍不住直发牢骚:“你说你大哥大嫂究竟在得意个什么劲?你大哥赌博输了十几万、你大嫂挥挥手帮他还清了这事听着很光彩吗?我就闹不明白了,什么时候赌博也算正经行当了?迟早败光家底……” “还有你二哥,花八万块把宝贝儿子送去海城念高中这事要说几遍?每次去每次说……是!我们家冬子辍学了,就因为家里条件不够,他们要真同情咱们、觉得冬子不读书可惜,就送我们几千几万让冬子上学去啊,一毛不拔偏又喜欢挂在嘴上说说说……” 禾父对此已经见惯不怪了,每次回老家,哪次不是满腹牢骚而回的?就因为他们家穷、丢老禾家的脸,特别是这次,不用他们汇报,上回去传信的村里人就已经把他们俩口子下岗的事说了,所以这次回去,不止两个兄长瞧不起他,连二老都没给什么好脸色。 无奈地瞅了儿女们一眼,希望他们赶紧把他们娘给劝熄火。 “妈。”禾曦冬只得出马安慰:“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我们家目前最困难的是经济没错,但也只是暂时的,我相信我和薇薇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反观大伯、二伯家,你也说了,赌博这种事,一旦沾上,迟早会出事,偏大伯母还不觉得,甚至为大伯说好话,什么‘总比出去胡天海地强’,等哪天家底败光了,有他们哭的时候。至于二伯家,你别听二伯吹他花了多少多少钱把鑫鑫哥送进了全省最好的高中,鑫鑫哥自己不学好什么都白搭,我看他压根就没好好读书,净忙着谈恋爱了,还说什么海城一高的女生勾勾指头就能手到擒来,他去了不到一年,已经先后和三个女生搞过关系了……” 禾母听了惊讶得不行:“这种事可不能乱说!”随即捂住禾薇的耳朵,一个劲地朝儿子递眼色,不让他当着女儿的面继续说这事,生怕女儿学坏。 禾薇在心里直翻白眼,这种事,她不仅知道,还做过好吗?论经验,怎么的也比禾曦冬丰富点吧…… 禾父也吃惊不小:“这事你二伯知道吗?” 禾曦冬翻了个白眼说:“能知道吗?不过这事你们最好当不知道,要是回头和二伯他们说了,鑫鑫哥还不得恨死我?他叮嘱过我别和人说的。” 禾父禾母沉默不语。 这种事,能当不知道吗?虽说他们也挺想看老禾家的人出糗的,可一旦闹大了,那就不是糗而是丑了。 禾曦冬心里明白父母的为人,叮嘱他们一句,无非是习惯使然。 回头他们要是真找二伯说这个事,他拦也拦不住。而且潜意识里,他也挺想让二伯他们知道这个事的,一方面让他们看看花大价钱培养、动不动就挂嘴上秀骄傲的儿子,在学校里竟是这副德行;另一方面,禾鑫这会儿才高二,趁早收心养性,兴许还能在后年的高考中得个不至于太丢脸的分数,再迟下去嘛……禾曦冬耸耸肩。 和大伯、二伯两家的作风一比,他觉得自己足够称得上“活雷锋”这个代号了。 一家四口颠簸一路、在离小区不远的公交站下车时,天已经擦黑了。 远远看到一辆黑色的吉普从小区里稳稳驶出,禾曦冬吹了记响亮的口哨:“酷——” 没想到,车子经过他们一家时,不仅放慢速度,还停了下来。 贺擎东随着摇下的车窗,朝靠边让道的禾家人点了点头。 禾曦冬率先认出是他,啧叹声戛然而止,囫囵咕哝:“原来是他啊……” 经儿子一说,禾母也认出来了,这人不正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吗?忙上前打招呼:“原来是贺先生啊?这么晚了还出去?”禾母以为他也住这个小区,压根就没多想。 贺擎东的视线,在禾薇脸上一扫而过,略显生硬地答了句:“我回部队。” “哦对对,差点忘了贺先生是部队里的士官。”禾母腼腆地笑道,末了推推女儿:“赶紧和人打个招呼啊,不会是忘了吧?贺先生就是先前救过你那个……” 禾薇见躲不过,只好站出来,硬着头皮朝贺擎东挤出一抹涩笑:“你好。” 好? 贺擎东借着昏暗的路灯深看了她一眼,他一点都不好。 昨儿在饭桌上听小婶说,明江中学初一、初二只秋游一天,他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今儿一大早起来绕着小区跑步,还鬼使神差地在人家门口经过了一趟又一趟。 下午四点半时,小叔回来了,拐弯抹角地追问他此趟来清市的目的。 他他妈的想说他自己都不知道,完全是出于本能的驱使。 可如今真真切切见到了人,踏实的同时又倍感惆怅。 对方压根还没开窍,怎么破? 他二十二,她十三,其间差了整整九年,套句小叔的话,那叫隔了三个代沟,等她堪堪满十八,他都二十七高龄了,真要坐实老牛吃嫩草这事儿吗? 贺擎东纠结的目光,在禾薇的脸上、身上打了无数个转,最终,只是握了握方向盘,朝她一颔首:“你好。”好屁!他想说的压根就不是这句台词。 禾薇因为摸不透他想干嘛,所以僵硬地打了声招呼,立马又缩回禾母身边。 这时,有车要从小区里出来,“叭叭”地揿着喇叭在后头拼命催,贺擎东低咒了一句,就此和禾家人别过,发动车子驶出了江滨小区。 禾薇扭头看着如它主人一般冷峻肃然的黑色吉普,呼啸般地消失于茫茫暮色中,心里闪过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薇薇,还愣在那儿干嘛?” 禾母在前头喊了她一声,禾薇回过神,甩甩脑袋,跟上了家人的脚步。 晚饭后,在系统君的提醒下,禾薇揣着前天买的彩票,借口散步,出了家门,来到小区超市旁一家新开的彩票销售站。 因为刚开,来凑热闹的人不少,禾薇好不容易挤到中奖号码的公布栏前,拿着手中的彩票,逐一对照了一遍。 七星彩开出的号码是:4820961 她手中的彩票号码则是:1690284 一模一样的数字,却因为排列顺序相反,相同的只有最中间的一个0,连5元的末等奖都捞不到,2块钱就此打了水漂。 系统吃惊得不行:【没道理啊,本君不可能测错的!难不成必须反一反?】 禾薇无语。幸好她没抱太大的希望,就知道所谓的预测不靠谱。 【不如,再试一次?这次反着来。】 还来? 禾薇摸摸裤兜,这个月才刚开始呢。 【你还有3万呢。】 系统君不忘提醒。 禾薇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那3万可是发家致富的本钱好不? 【中了大奖不就来钱了嘛,小薇,薇薇,赶紧按我说的数字下单嘛,拜托啦——】 嗓音稚嫩的系统君卖起萌来还挺有模有样。 禾薇最不能抗拒的就是这一类萌宝了,只得挤到柜台,按着他给的号码准备买一注。 哪知,因为凑热闹买彩票的居民太多,零钱找光了,服务人员捏着禾薇给的10元面露为难地说:“小妹妹,这会儿实在没钱找零了,要不明天再来,要不买五注成吗?” 【买五注!买五注!买五注——】 系统君在她脑海里振臂高呼。 禾薇头疼地捏捏额角,点头说:“那行,就五注吧,要这几个数字……”她在电脑屏上依次选出系统报给她的七个数字。 没想到这一次,她买的七星彩真的中奖了,而且是七号全中,俗称“七星连珠”。 当然,全中的不止她一个,不然,就能独得500万大奖了。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了,毕竟就花了10元钱,换来200万,确切的说,是219万,扣除赋税后,也还剩下175万多,妥妥的一夜暴富。 【原来是要反着来的。】 系统也很兴奋,为自己拥有的新功能表示高兴。 【什么时候再试一次?】 别了! 禾薇坚决制止,这种事做多了,没得惹人瞩目。她可不想被某些机构押上实验台开膛剖肚。 【好吧。】系统虽然感到遗憾,可为了禾薇的小命着想,还是忍住了,不过—— 【下回再试试其他的预测类型吧?本君现在的能量满满的哟!】 禾薇不睬它,也没当场拿出彩票兑奖,而是急于回家找家人商量。 相关的报道,她在大专时看过不少,得出的结论是:中大奖后必须低调、否则容易遭到抢劫,轻则失财、重则殒命。 所以她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想赶紧回家。哪怕不改头换面遮掩一番,也要冷却一阵子,最好换个彩票站兑奖,那样就没人知道他们家住哪儿了…… 第23章 中奖后续 连见惯了金银珠宝、珍珠翡翠的禾薇都能这么激动,可想而知禾家其他三人在得知这个事后是怎样的反应了。 禾父禾母是彻底地惊呆了。 前一刻还在叨念存起儿子的进项后、家里真要捉襟见肘了,下一秒女儿告诉他们:她中大奖了,而且还是百万大奖。人没晕过去算是坚挺的了。 禾曦冬同样呆了呆,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先到外面检查院门锁没锁,回到屋里后检查窗户关没关,随后才忧心忡忡地问妹妹:“薇薇,你中大奖的事,有没有告诉任何人?” “没有,一对中号码,我就回来了。”禾薇回答的同时,在心里为禾曦冬点了三十二个赞。想她十六岁的时候,哪里能想得这么周全? 禾曦冬这才松了口气,扶着妹妹的肩头,一脸正色道:“薇薇你要记牢,这事除了我们几个,别再对任何人说,包括你在学校的同学、老师,关系再好也不许说,记住没有?” 禾薇点点头。 禾父禾母听到儿子的话,总算找回了神,却仍旧激动地不能自抑。 “爸、妈,你们也一样,无论和谁,都不许提起这个事,我们一家四口心知肚明就好。” “冬子说的没错,这么大的奖金额,传到有心人耳里,没准儿会给家里惹来祸端。”禾父冷静下来后,跟着点头道。 “可是总得去兑奖啊,兑奖处不可能没人,我们小区又这么小,怕是没一会儿就传遍了……”禾母蹙着眉说。 禾曦冬翻出一份旧报纸,指着上头的彩票兑奖栏说:“小额的兑奖是去各个彩票站,可上了十万,就要去省彩票中心了,还得持领奖人的身份证……不过现在马上去不保险,等过上十天半个月、这一波兑奖的风头过去了,我和爸一起去趟海城,爸你把那副老花镜带上,我去弄个假发,再备两个口罩,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说到这里,禾曦冬看向妹妹:“倒是这么大一笔奖金领来后,薇薇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禾薇把彩票往禾曦冬跟前一递:“本来就是花家里的钱买的,你们没怪我就很开心了,中的奖当然是给家里用的。不过我有个想法,爸妈现在的工作太辛苦,不如给他们开个木器店,爸做木器、妈管柜台,反正现在有这么大一笔奖金做后盾,初期有没有稳定的进项不必太担心,等稳定之后,我相信以爸的手艺,肯定能吸引不少回头客,口耳相传,生意指定差不了。” 禾曦冬听得连连点头:“这个提议好!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禾父禾母却显得有些局促,对看了几眼,由禾母发话:“这好吗?既是薇薇买的彩票,干啥给我们开店啊,还是留着给她日后当嫁妆吧……” 禾曦冬闻言,看着妹妹直乐,“妈,薇薇才十三岁,现在就给她备嫁妆未免太早了点吧?她还要考大学呢。而且,你和爸要是开了木器店,每个月又不是没进项了,不照样能给妹妹攒嫁妆?” “是啊妈,哥说的没错,我要一直往上读呢,这钱用不着考虑我,就给家里!” 禾父禾母只好听从兄妹俩的建议,开始留心哪里有合适的店面房可以开木器店。 当禾父爷俩小心翼翼地把大额奖金领到手时,店面房也总算有了着落,就在小区西侧门的斜对角,左边挨着一家水果摊,右边是一间杂货店。 面积看着不小,一道墙还将店面隔成了两间,外间营业,里间可以用来当厨房、饭厅。但因为这一带都是临拆迁的老房子,相比其他街巷的店面房房租要便宜不少,而且房主还有套住房就在楼上,也准备出租,一家四口经过商量,一致决定退掉原先那套房子,搬到这里来。 其实,照着禾薇的想法,直接挑个黄金地段买套商住两用房多好,有钱不花难道还存银行吗? 别说,禾父禾母还真有这个意思,留出5万多零头做开店的本钱,其余的,都准备以禾薇的名义存起来,被禾薇拒绝了,最后,禾父禾母把钱分成了三份,两份80万,分别给儿子、女儿做了定存,余下的存了活期,做为店里的流动资金。 不管禾薇兄妹俩怎么反对,俩口子这回是铁了心不再更改了。 一方面,中了大奖这种事,能低调就低调,这一带好多居民都知道他们家不富裕,突然间又是买房又是买铺的,谁知道会惹来什么麻烦。 另一方面,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方式是最稳妥的,钱放在银行,既安心又能拿万多块一年的利息,比做什么投资都保险。 以前没钱的时候都熬过来了,如今身边还傍着十多万活期存款,底气别提多足了,俩口子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不仅比以前更有干劲了,人也显得年轻不少。 对此,兄妹俩也不再多说了,横竖心里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做哥哥的想:等妹妹出嫁了,一定要攒一笔比80万更多的嫁妆送她风风光光地出嫁。做妹妹的则在想:接上几年绣活,应该也能攒一个80万出来吧?到时就用自己攒的钱,给父母买套新房子…… 这期间,禾曦冬复学的事,也提前提上了日程。 虽然这届初三已经开学两个多月了,不过禾曦冬私底下一直有在自学初三的课程,找校长说了复学的打算后,坐在校长室完成了一份初三开学至今相关课堂内容的测试卷,评下来超过了八十分,直接被编入这届初三。 禾父禾母的心事总算了了。 禾薇的心事也了了一桩——手绣观音完成了。 不过自从禾曦冬复学后,每天上下学,兄妹俩都在一道。 上学不用说了,就连放学后,禾薇被体育老师拎到操场进行慢跑和锻体拳,禾曦冬也不急着回家,和几个同年级的男生,要么踢足球、要么打篮球,总之,每天都会等她结束后一起回家。 这么一来,她想趁放学这段时间溜一趟毓绣阁就没那么容易了。 直到礼拜六下午,禾父禾母自从领到了营业执照,这几天一直都在店里准备开张的事,禾曦冬吃过中饭后,习惯性地背起麻袋去遇古巷出摊,禾薇才松了口气,在他走后不久,也提上完工的手绣观音来到毓绣阁。 陶德福这阵子一直在盼禾薇出现,因为离袁老板给出的时间不多了,是以一看到禾薇进店,高兴地亲自从柜台后迎了出来。 “小禾来啦?快到里面坐!” 陶德福顿也没顿地直接将她领进自己的办公室。 柜台前,正挑选仿古绣品的顾客见状,好奇地问正在接待他们的周安:“这小姑娘是你们店的贵客?看你们掌柜的对她这么热情。” 周安露出惯常的笑容:“可以这么说。”心里却道:不止是本店的贵客,还是本店的招财猫咧。 禾薇坐在单人沙发上,双手捧过陶德福现泡现斟的极品普洱,满足地嗅了嗅,才小口小口地品呷起来。 陶德福则站在窗前欣赏禾薇用古绣完成的这副观音像。 细碎的秋阳斑驳地洒入室内,与绣像上真丝底料、桑蚕丝线交绣而成的金莲宝座产生折射,发出熠熠光彩,让人感觉沐浴的并非阳光、而是佛光。 “妙!实在是妙!不愧是古绣!” 饶是见多了高质量绣品的陶德福,此刻也不禁失声啧叹:“这还没装裱起来呢,就能打满分了,一旦装裱好了,我都舍不得拿去给别人了。” 禾薇笑着说:“陶老板过奖了,这和底料、绣线的质量也分不开。” “这倒是,我们店的底料、绣线,绝对是同行里品质最好的,所以成本也高啊,一些个不懂行的,既想买,又嫌我们店的东西贵,讨价谈不拢,还朝伙计们骂骂咧咧,真是……” 陶德福想着一会儿就要让人拿去装裱了,就没将观音像收起来,就这么摊铺在办公桌上,坐下来给禾薇添满了茶,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然后不当禾薇是外人的抱怨起最近这阵子店里发生的琐碎事。 禾薇横竖没什么事,乐得听他唠八卦,还能多蹭几杯好茶,何乐而不为。 于是,一大一少对坐茶几前,一个说得起劲、一个听得专心,没注意外头伙计的招呼声:“哟,袁老板来啦?是来找我们家掌柜的吗?” “没错,他在里头吧?”袁老板指指陶德福的办公室门。 周安下意识地想点头,蓦地记起掌柜的耳提面命:务必要保护好本店尚未成年的“招财猫”,忙想说掌柜的虽然在里面,可里头还有个贵客,容他先去通禀一声。 哪晓得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人袁老板不仅推门进去了,还在那里大嗓门地说:“好你个陶德福!说好的手绣观音到现在都不给我,却窝在这里和个小姑娘喝茶……哇!居然还是那饼藏着掖着的极品班章……” 周安忙闭眼不忍直视。 第24章 陪“未来老婆”看展览 被吓了一跳的陶德福,等闹明白原因,心里把伙计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不管怎样,禾薇的存在,袁老板这里怕是瞒不住了。 也好。陶德福脑子里立马转过一个新主意,拍拍袁老板的肩,向他正式介绍禾薇:“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新来的绣工,姓禾,禾薇。别看人小姑娘年纪小,绣技绝对在我们店那两个高级绣工之上,最难得的是,她会失传已久的古绣,喏,我承诺你的观音手绣图,就是小禾花了足足一个半月精心绣出来的,今天才提来店里,我这不正招待她呢,就被你打断了……” 袁老板进到办公室后,才发现办公桌上的手绣观音像,也不嚷着要来一杯极品普洱了,欢天喜地地捧着观音像欣赏起来。 不懂刺绣怎么了?纯欣赏不行么?! 再者,若连他这个外行都觉得这绣像形神兼备、惟妙惟肖,捧到手里舍不得放下,可以想见那些内行看到后会有多么震惊、欣羡了。毕竟,这绣像可是要送给家里准备过八十高寿的老太太的,东西好,才显得他有诚意不是? 而此刻听陶德福这么一说,袁老板不淡定了。 “啥?你说这观音像谁绣的?这小姑娘?” 陶德福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状况,忙拉过禾薇,对袁老板说:“老袁,我同你说实话,小禾家里条件不好,所以还在上学就出来打工了,这事你心里明白就行了,有生意就介绍过来,其他的就别到处嚷嚷了啊。人小姑娘脸皮薄,要是嚷得众所周知,难保就不愿来我们店里帮忙了。” “真是她绣的?”袁老板根本就还没从这个问题上拐过弯,得到陶德福肯定的答案后,一把将禾薇拉到身前,上下打量一番后,赞赞有词地说:“嘿!我说行啊!这么标致的小姑娘,居然懂得这么高深的绣技,了不得了不得!难怪老陶你要藏着掖着了,换我我也这么干……” 陶德福无力地直抽嘴角,这话听着太他妈有歧义了。 幸好他和家里的太座报备过店里最近来了这么个绣技卓绝的小姑娘,要不然,类似的话一传到太座耳里,没准儿就杀过来了。 袁老板早把注意力放禾薇身上了,饶富兴致地拉着她一个劲地问: “小禾几岁了?” “还没初中毕业吧?” “哪个学校的?” “你这手艺跟谁学的?练几年了?” “……” 禾薇被他问得招架无力。 “你行了啊,没得把我店里的招牌绣工给吓到了……”陶德福见状,一脸黑线地打断袁老板面试一般的问题。 袁老板“嘿嘿”笑了两声,挠着头说:“这不是激动嘛,难得见到这么小岁数的绣工,技术还这么好……对了,小禾,你接下来要没活的话,再帮我绣一副呗,这回我是自己要的,新房子刚装修好,正愁客厅墙上空荡荡的想不出挂什么,你这手艺,日后迟早会大放光芒,我得趁早留一副坐等升值……” “嘿哟!”陶德福听他这么说,往对方肩上捶了一拳,笑着道:“你行啊你!这么早就开始囤我们小禾的货了?实话和你说,你要不来,我真想把这副观音像据为己有了,实在是太精湛了,舍不得卖了啊都……” “别!小禾就在你们店里做活,你想要留一副还不简单?我刚说的可是认真的,小禾你帮我想想,新房子客厅墙上挂什么绣图比较好?”后半句话,袁老板是对禾薇说的。 禾薇认真想了想,说:“就看袁老板喜欢什么样的风格了,基本上,国画能出的图,刺绣也能出,像最常见的山水瀑布风景图、马到成功八骏图、花开富贵牡丹图一类的都可以,而且也比较大气。如果进出家门的很少有陌生人,挂副全家福也挺好……” “嘿!这主意好!就全家福吧,四代同堂的全家福,老太太看了一定开心,没准儿三天两头往我家跑了……只是,这会不会太难了?” 袁老板开心之余,不免担心禾薇能不能绣出来,抑或是,能不能绣成功。 毕竟,观音像这类是死物,能参照的图样太多了,而全家福里的人可都是活生生的,只要一个没绣好,或是绣得不得人心,就有可能引起当事人的埋怨。 何况,他家人丁兴旺,老老少少加起来足有十七八个呢。即便只是画出来,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何况还要一针一线地绣出来。 禾薇也有些踌躇,倒不是没把握,而是太费工夫。 观音像因为不大,所以能带回家偷偷做,可饶是如此,也花了她四五十天时间。全家福的话,又是挂厅堂的,尺寸上肯定小不了,小了也不好看,这么一来,只用绣棚、没有绣架辅助恐怕很难。 可如果来毓绣阁绣,那就只能靠双休日了,而且她也没把握每个休息天都能过来。 陶德福看出她的犹豫,问:“小禾,你是不是担心这么大一副绣图,绣起来太慢?以至于耽误了袁老板使用?” “嗯。”禾薇点点头:“我保证不了每个周末都能过来绣,而且就算每个周末都过来,绣完估计也要等明年三四月份了。” 袁老板一听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她犹豫不定,阿沙力地一挥手:“诶,我道什么事呢,这有什么,你只管绣,什么时候绣好了就什么时候交给我,而且我也不是马上就搬家,我老婆说了,刚装修完油漆味太重,还有那甲醛什么的,坚持要通风三五个月再搬过去,不然不放心让老太太过去住……” 这样就太好了。 只要时间上不赶,她有把握绣好。 禾薇愉快地接下了这个订单。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回头我去挑一张最满意的全家福出来,你把价钱定了,让老陶给我开票,我好把款子打过来……” 袁老板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噼里啪啦一通说之后,抱着他满意至极的手绣观音,回聚鲜楼显摆去了。 陶德福追着他在后头问:“不装裱了?” “欣赏够了再送过来……” 陶德福失笑不已,回到办公室后,见先前的茶水都冷了,重新又起了一壶,边泡边聊:“小禾啊,明天街上要举办一场古玩字画展览会,你要感兴趣的话,就过来看看,我让周安给你占个位子。” 陶德福是有请柬的,而且许久没来清市考察的大老板,这次不知刮了什么风,也说要过来,这么一来,他肯定没什么工夫照顾禾薇了。 禾薇这才想起明天就是十八号了,自己那里还有一副永庆年间所作的踏雪红梅绢画,原本还等着靠它赚第一桶金的,没想到托了系统君的福,让她家一夜成了百万富翁,这副绢画,也就不打算拿出去抛头露脸了,毕竟是她闺中时的作品,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落到外人手里。 但是古玩字画展,还是可以来看看的。于是应下了陶德福的邀约,并让周安帮忙多留了个位子,打算带禾曦冬一起来。 禾曦冬平常摆摊,接触古玩字画的机会也不少,但这方面的知识着实欠缺,很容易看走眼、被人捡了漏去,既然有这么个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了。 …… 古玩字画展虽说是在露天举行,但搭着能挡风遮雨的台子,且风格也很贴近今日的主题:处处透着古韵雅致。 随着展出时间的临近,台上陆陆续续呈上各方送来的相对比较有趣或是有争议的古玩字画。 台下的观众席也分档次。一至八排是贵宾席,入座的嘉宾都是事先收到过邀请函的。座椅也都是附近古玩店友情提供的红木圈椅。 八排以后是普通席,座椅是普通的实木圆凳,虽说不限来宾的身份、地位,但位子要是坐满了就不再允许入场了,怕现场的观众太多、闹哄哄的既影响前面几排的贵重嘉宾,也干扰摄影师的录影拍摄。 禾薇兄妹俩到的时候,离开场还有半小时,在周安的带领下,来到第十排中央、视线不怎么受阻的几个位子。已有几个毓绣阁的伙计坐在那里了,看到禾薇,纷纷和她打招呼。 禾曦冬好奇她怎么会和毓绣阁的伙计认识,禾薇把事先想好的理由说了:“哥还记得上回我和你走散的事吧?那时我不是在毓绣阁门口等吗?周大哥当时在店里当班,和我聊了会儿,提到了这场古玩字画展,我当时开玩笑地拜托他帮我留两个位子,谁知他真记牢了。” 周安就坐在两兄妹旁边,接收到禾曦冬递来的询问眼神,连忙露出一个接待顾客时的招牌笑容,还配合地点点头,说:“对对对,就那会儿和小禾认识的。我看她一小姑娘对古玩字画这么感兴趣,就顺道帮忙占了两个座儿,反正不要钱。” 禾曦冬这才释怀了心底的狐疑。 禾薇暗吁了口气,有个聪颖、敏锐的兄长,有时也是件非常有压力的事。 “就是那丫头?” 顾绪进场时,一眼就看到了正和兄长聊天的禾薇,边上坐着毓绣阁的几名伙计,于是抬了抬下巴,问身边的陶德福。 “对。”陶德福自然是有问必答,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旁边那个少年是她哥哥,经常来遇古巷上摆摊卖旧货。” 顾绪听了,扬了扬细长的眉梢,没再说什么,跟着陶德福来到第一排中间偏左的座位坐下,拿出手机把玩了一阵,然后稍稍转身,瞄准禾薇极快地拍下一张单光只有她的侧影照。 陶德福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大老板偷拍自个儿店里的小绣工!!!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摔,他脑子不够使了。 顾绪却头也不抬,摩挲着下巴欣赏了一番刚拍的相片,十三岁的女孩儿,清丽恬静的看过不少,可除了这两项之外,还能同时兼具古典闺秀贞静温婉这一类气质的,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好在自己这手机自带调焦功能,无论是角度还是神态,抓拍的还算到位,总算没把人拍残。唯一觉得别扭的,恐怕就是对方身上这套太过宽松的衣裳了,一看就知道是初中生校服。不过这才有趣嘛。 顾绪抿着唇低笑了一声,翻出通讯录,把名字前头标注着字母“a”的联系人,统统打了个勾,然后选择群聊模式,将新鲜出炉的相片发上了群聊窗口,并在底下留了个言:来清市陪“未来老婆”看展览。 第25章 炸锅啦! “呼啦——” 群聊窗口炸了锅。 数秒间,响起十数下“滴滴滴”的消息提示音。 “诸葛!!!!!这真是你未来老婆?????” “卧槽!诸葛你还是不是人!!!竟然把了个初中生妹子……” “真的假的?没听你提过啊,还是在清市刚遇上的?上手了没?” “丧心病狂啊诸葛!您老再往上爬个几岁,都能当人小姑娘爹了,真好意思下得去手?” “……” 顾绪无声地笑得肩都抖了,修长的食指在手机屏上来回滑动,数了数,唔,除了某个家伙,其他的都冒泡了。 顾绪任他们继续炸锅,心满意足地合上手机,还关了机,准备专心欣赏即将展出的古玩字画,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拍下来好给老爷子送去,却见陶德福无比纠结地盯着他看。 “老陶你有事儿?” 陶德福哪敢直截了当地问出心中的疑惑啊,别看大老板笑眯眯的挺和蔼可亲,但只要近距离跟过他的人都知道,这绝对是假象,别看人脸上笑眯眯的,二话不说照样能将店里不守规矩的伙计踹断两根肋骨,典型的笑面虎啊。 所以有些话,他敢在心里想,但绝对不敢拿到台面上说,说了被踹断肋骨、卷铺盖滚蛋的保不齐就是自己了。 是以,此刻,陶德福擦着虚汗直摇头:“没,没事儿。” 顾绪探究地看了他几眼,见他的确没有说的意思,便不再理他了,转头看台上。 …… “好小子!积分都赶超我了!” 刚从训练场上下来的贺擎东,被队长捶了一拳。 后者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膀,略有些夸张的笑容在贺擎东看来有几分神经兮兮,偏还学慰问团那些乱抛媚眼的女人朝他使劲眨眼,末了还压着嗓子问:“听那帮小子们在猜,你谈对象了?” “你信?”贺擎东斜眼睨他。 “……不怎么信!”队长迟疑了几秒,摇摇头。 贺擎东收回视线,心说:是你自己不信的。 随手从搭在右肩上的外套兜里拿手机。 深秋的季节,上身就一件黑色的修身背心,迷彩的训练服外套,训练到小半场时就被他脱掉扔一边了。这会儿想起还关着机,眼见着又是一个月下旬了,老爷子没准儿会打电话过来慰问。 哪知,刚开机,就被自动拽进了某个群聊窗口,上头一连串的惊叹号和满屏的“丧心病狂”闪得他脑仁发疼。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 “你们说,刚那软妹纸真的是诸葛的未来老婆?不会是说笑的吧?” “别人还可能是说笑,你几时见过诸葛说笑了?” “啧!没想到诸葛喜欢这么嫩的类型……难怪出去玩时都不见他有什么兴致,搞半天是嫌人家太老了啊哈哈哈……” 看到这里,贺擎东忍不住冒泡:“诸葛有对象了?” “阿擎你总算上来了啊,我们都聊半天了,你不知道诸葛那家伙有多丧心病狂,竟然找了个初中小女生,喏,我给你看照片,省得你满屏找……” 某个热心的太|子党早就保存了顾绪早先发的那张相片,一见贺擎东上线,立马发了上来,“瞧瞧,是不是能当人家爹了?” “顾——绪——” 贺擎东一声怒吼,顾不得队长大人还在他耳边唠叨老家准备给他相亲的事,抬脚就往宿舍冲,没办法,车钥匙在宿舍里,边冲边给顾绪拨电话,可无论他怎么拨,传来的都是“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电子音。 刷着群聊窗口的那些人,见贺擎东半天没反应,还道他被什么事耽搁了,部队里嘛,哪有他们那么清闲,便也没在意,继续热火朝天地声讨甩上照片后就不再冒泡的某只。 “哎——小贺!你上哪儿去?” 就在贺擎东拿上车钥匙冲出宿舍楼时,被指导员喊住了。 “清市。” “清市?你最近似乎老往清市跑啊,该不会是有心上人在那儿等着你吧?哦呵呵呵……” 别说,还真被蒙对了一半。 “指导员找我有事儿?” “哦,对!老a那边来电话,让你即刻归队。” 老a是特行队的联络人,只要他来找,十有**是特行队有任务。 贺擎东暴躁地低咒一句,可是任务当先,不得不服从组织命令。 前往特行队集结点的路上,见始终打不通某人的手机,他索性回到群聊窗口,发了条惊落众人眼球的消息:“这是我贺擎东的未来老婆!!!诸葛顾你他|妈赶紧给我出来讲清楚!!!” 发完,退出群聊窗口、锁屏、关机。 群聊窗口里,先是一阵死鸦般的寂静,不知谁先发了个:卧槽!!!又配了个惊悚的表情,窗口再一次炸开了锅。 “快快快!赶紧把那句话截屏下来,哈哈哈——阿擎那小子居然也有今天……” “卧槽我以为我看花眼了,居然是真的!!!上回谁说阿擎去了部队,丁点荤腥不沾、改行吃素做和尚了的?人偷偷和个初中软妹纸搞对象呢,还未来老婆……噗哈哈哈——” “我感觉脑子不好使了,到底是谁的未来老婆啊?这事整的……诸葛呢?这家伙莫非真抢了阿擎的未来老婆,所以躲起来不敢吭声了?诸葛顾——狐狸顾——” “貌似真去清市了,要不要……” “杀过去?” “我正好要去南边谈个项目。” “我奉老爷子之命,要去清市拜访一位退休老干部。” “我……喂!你们真打算去啊?” “……” …… 顾绪看到贺擎东撂出的那句警告之辞时,人已经回到毓绣阁了。 在洗手间释放了一上午的茶水,对着镜子整了整衬衫衣领,蓦地想起手机还没开机,哪晓得这一开机竟然跳出这么多留言。 “这家伙……” 快速地扫完全屏,委实无语了,不就是开个玩笑么,没见“未来老婆”那四个字还用了引号。 顾绪失笑地摇摇头,不过从中可以看出,那家伙是认真的,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印象里,还没哪个女人让他失控过,还是如此失控。 至于另外一堆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他可没打算理会,要一窝蜂全都涌到清市来,他脑仁都胀疼了。 淡定地解散群聊模式,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揣入裤兜,掬水洗了把脸,神清气爽地出去了。 …… 古玩字画展结束,禾薇兄妹俩也找了个地方吃午饭。 遇古巷说起来也是清市的旅游景点之一,是以饮食店并不少。大的譬如聚鲜楼,小的像烧烤摊、烧饼铺、馒头店等。 兄妹俩喜欢吃面,深秋的季节里,吃一碗热气腾腾的大骨汤面,不失为一种享受。 吃完面,禾曦冬继续在巷尾出摊。 虽说如今家里不愁钱了,可他并没打算丢掉这个兼职行当,只不过不像以前那么压力重重了,权当是种兴趣在享受。 这不,寄放在包子铺的麻袋里,除了一堆收购来准备卖的老旧小玩意儿,还有一本专讲古玩鉴定的书。 如果说以前出摊卖旧货是为了生存,那么,从现在起,他是有意在往古玩这条道发展。 有朝一日,他希望自己也能像方才那展会上的古玩大师们一样,面对着一件又一件古朝真迹侃侃而谈…… 禾薇明着说是回家写作业,待看不到禾曦冬的身影了,转头迈进毓绣阁。心里有些小小的发虚,习惯成自然太可怕,如今的她,撒起小谎脸色都不带变的了。 听伙计说,袁老板已经把全家福的相片挑出来送到店里了。 她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它放大了描绘到蚕丝绢面上。 全家福绣品,说白了就是把人物肖像绣组合在一起。而这个时代通行的方法,就是把全家福照片打印到蚕丝绢面上,禾薇却不习惯,她喜欢手绘。 这方面,得归功于她深刻的绘画功底。 上上辈子中考不理想,放弃又觉得可惜,最后填报了省城一所主攻艺术类的四年制专科,毕业后说是能拿到大专文凭。 在这之前她其实并不擅长绘画,但既然学的是这个,毕业后多半也要靠这门手艺吃饭,是以,在校四年,她自认学得还算刻苦努力。 穿越到永庆皇朝后,又在原有的基础上,练了十来年国画,要是功底还不深,就说不过去了。 拿到全家福后,对照着相片上的色彩,问周安要齐了刺绣用的丝线,然后又要了一张画草稿的熟宣纸。 她倒是想用最轻薄的蝉翼宣,无奈店里没有,只有相对比较厚的书画笺。不过也没所谓,横竖只是草稿,正图是要勾画到绢面上去的。 拿上材料,上到二楼工作间。 这会儿还没过午休时间,绣工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聊天喝茶。看到禾薇进来,都不由愣了一下,慢了几拍才招呼道:“小禾来了啊。是来做活的吗?” “嗯。”禾薇朝她们含笑点头,随后来到自己的绣架前,放下手里的材料。下午半天要把全家福描上绢面,时间上并不宽裕,她得抓紧了。 其他绣工见她坐下后,拿着纸笔在那里安静地描描画画,不由觉得奇怪。 赵芙蓉率先走过来问:“小禾,你这是干啥呀?” 说着,拿起桌上的全家福照片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又问:“这是你家的全家福?” “不是。”禾薇摇头,“是准备刺绣用的。” “刺绣?”赵芙蓉的嗓音微微扬高,惊讶地看着禾薇,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这全家福你要做成绣品?” 这得花多少工夫啊。关键是,能绣得好吗? 人物肖像绣她不是没学过,但要绣好可不容易,高级绣工技能考之前,她也曾尝试着绣过一副,绣的还是海报上的当红明星,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至今还搁在家中的书房积灰尘呢。 而今,听禾薇说她要绣人物肖像,且还是一副将近有二十人组合的全家福,赵芙蓉吃惊之余,不免有几分期待,想看看禾薇究竟能绣到怎样的高度。若是这样一张全家福,能被她绣出照片的味道,那么,她赵芙蓉是彻底地心服口服了。 禾薇进来之前,还站在南窗前捧着花草茶晒午后秋阳的于雅君,此刻也不喝茶了,在自己的绣架前坐了下来,神情有些呆。 上次怎么说来着?人家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就算懂古绣,也不见得真会有人来请她接大单,因为连个高级绣工证都没领到,遑论什么名气了。一般懂点绣品的买家,没一个不希望自己的绣品出自大师之手的,她现在虽说还没被冠以大师之称,但出去进修或是同行交流时,胸前好歹能别上“高级绣工”的名牌,禾薇她算什么?! 可事实呢?真如她想的那样,只做一些店里卖的大众化绣品吗? 完全不是! 据她所知,禾薇在补完赵世荣的那架古朝绣屏后,马上就接了一副大单,虽然没在店里绣,但在周安那里领绣线她是看到的。 这一次,好像又接了一副了不得的大单。 人物肖像绣,只要是懂行的人,都知道这类绣品的难度,绝不亚于双面绣。 毓绣阁,这是要让她和赵芙蓉坐冷板凳的节奏吗? 能不能接、愿不愿接是一码事,但问都不问,就交给一个才来店里没多久、连高级绣工证都没拿到手的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第26章 救命之恩的谢礼 顾绪带着陶德福进来时,禾薇刚把草稿完成,贴在蚕丝绢面下,放在工作间共用的映灯箱上勾描正稿。 禾薇做起事来,向来专注。一旦渐入佳境,做什么都心无旁骛。 而其他绣工,纷纷被禾薇的举动勾起了好奇,午休结束了也没一个回到自己的位子,都窃窃私语地围在禾薇桌边看她勾描,没人注意身后的动静。 是以,顾绪两个站在大伙儿背后驻足观望了大半个小时,也没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哦,也不能说完全没人发现,独坐在角落发呆的于雅君就看到了。只不过于雅君这人吧一向自恃清高,哪怕人是大老板、大掌柜,她也没半点主动打招呼的意思,反倒有点“我是高级绣工,合该你们来套近乎”的心态。 就这样,直到禾薇把草稿一笔一笔全描上绢面、松开碳笔甩着略有些发酸的手腕抬起头,才看到了大伙儿背后默不作声的两人。 “掌柜好!”禾薇忙起身立正。 众人这才惊觉掌柜的就在她们身后。 而陶德福身边这名年轻男子虽说眼生,但能被陶德福领上工作间的,即便不是来毓绣阁定绣品的贵客,也必定是重量级的人物,哪个还敢偷懒摸鱼,全都一声不吭溜回到自己的位子,假装忙碌地做起绣活,实则竖着耳朵听禾薇这边的动静呢。 “你这法子倒是新颖。” 顾绪拿起灯箱上的绢面和草稿,两相比较了一下,侧头看着禾薇问:“可绢面上勾得这么简略,绣的时候不会出差错吗?” 禾薇自从做了十六年的高门闺秀,回答问题时,总是习惯性地双手交叠放于身前,大拇指藏于掌心,再来个眼观鼻、鼻观心。 活像是从古朝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顾绪心下啧叹。 藏于眼镜后的黑眸,闪过一丝微芒。 看来,他得更正一句:那家伙的眼光目前看来还算不错。 “绣之前,哪个部位用什么颜色的绣线,须要先做区分,这样绣的时候就不容易出错了。” 禾薇虽然好奇男人的身份,不过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仍是做了一番细致的解释。 顾绪点点头,将稿纸和绢面还给她,“好好干,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找老陶。”倒是没忘记某个家伙特地发消息拜托他的事。 随即,在禾薇还没会过意之前,大步离开了工作间。 陶德福拍拍禾薇的肩,勉励了几句,也跟着离开了。 掌柜的一走,绣工们又忍不住叽叽喳喳了。 “哎我说,刚刚那人会不会就是掌柜的经常挂在口上的大老板啊?好年轻啊!” “这么年轻应该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没听他对小禾说的话吗?‘好好干,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找老陶’,要不是大老板,谁敢这么说啊?”有绣工把顾绪那句话学得惟妙惟肖,逗乐了其他几人。 禾薇也忍不住笑了,随即见时间不早了,余下的得等下个周末过来做了,把手头的东西锁入自己的收纳柜,和赵芙蓉等人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 “小禾。”刚下楼梯,就见陶德福朝她直招手:“来来来,有东西送你尝尝鲜。” 陶德福送她的是一笼大闸蟹。 秋风起、蟹脚痒,正是大闸蟹肥得流油的时候。 虽没搞懂大老板缘何对个新进店的少女绣工这么上心,可刚刚在工作间,他并没瞧出两人之间有什么超乎老板和员工关系的不正常倾向,猜想或许真是出于爱才之心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陶德福乐得做顺水人情,把一笼子市价不低的大闸蟹递到了禾薇手上。 禾薇哪敢收啊,嘴巴真馋也不好意思收啊,忙把蟹笼推回给陶德福。 “给你你就收着!就当是老板体恤下属,有什么难为情的!” 陶德福说的义正言辞,架不住外头还有当值的伙计,人人脸色怪异,心里禁不住嘀咕:老板,我们也是毓绣阁的员工好吧?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吧。 陶德福若是听到伙计们的心声,必定一脚踹过去:想要这等好待遇先把古绣学会!人小姑娘会失传的古绣技艺,你们会吗?人小姑娘会复杂的双面绣法,你们会吗?什么都不会还在那儿瞎嘀咕,干活!!! 于是,禾薇回家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笼大闸蟹。 禾薇家如今已经搬出江滨小区了,就租在木器店楼上,格局和原来的小套差不多,就面积上,多了个封在户内、带落地窗帘的宽敞阳台,拾掇干净后,成了禾曦冬的睡房,兄妹俩总算告别了隔着衣柜你南我北的狭窄睡房,也不用再担心自己这边稍有动静就会打扰到对方了。 而且因为木器店就在楼下,禾母索性把煤气瓶也搁在店里,又让禾父做了张饭桌,一家人三餐都在店里吃,楼上不开火,这么一来,楼上显得干净整洁多了。 禾薇下了公交车,提着蟹笼慢悠悠地往家走。 远远就看到自家木器店那个黑漆描金的大字招牌——“禾记木器”,在秋阳的余晖中熠熠闪光。这是她写的字,拿去匾额店定做的。 禾父禾母起初嫌费钱,说是随便拿块废木板、刻写几个字往店门口一竖不就行了?整的这么正式干啥。可等匾额拿回来、往店门上方这么一挂,俩口子立马不叨念了,随便整的招牌哪有黑漆描金的匾额漂亮啊!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店铺自然也是需要门面的。这不,匾额一挂上,附近的店家都纷纷带着欣羡的眼神走过来唠嗑了,一传十、十传百,巷子里的居民户几乎家家都知道巷子上新开了一家木器店、老板正是先前替小区里某户嫁女的人家打造子孙桶的木匠,找上门来定做家中所需木器的居民数描述得稍微夸张点,也能叫络绎不绝了,虽说大部分都是浴桶、澡盆、小书架一类的小件,可积少成多嘛,而且进出店里的人多,看上去也显得生意兴隆不是? 甚至有个别老太太,店门一开就抱着小孙子、小孙女过来,随手拉把样品小木椅,坐在店门口边逗孩子玩边和打毛衣的禾母唠嗑,直坐到晌午该做中午饭了才回去,下午歇过午觉继续过来唠嗑。 连带着禾家晚饭桌上的话题也丰富不少,东家长、西家短,全都是禾母白天听来的八卦。 禾母是个闲不住的女人。以前清早忙到晚、没空休息的时候,总盼着能好好放个假,可自从家里开了店、不需要她大清早出门上工后,反而睡不着了,兴奋的呀,五点半就蹑手蹑脚地起来了,拖地洗衣下楼生炉子做早饭,等家里其他人都起来时,她早把开门前的准备做妥当了,白天也就招待招待顾客、收收钱找找零,闲来无事干啥呢?她从唠熟了的老太太那里匀来几两细羊毛,给女儿织起了时下流行的堆堆领羊毛衫。 禾薇不知是发育迟,还是随了禾母娇小的体型,总之,上初一了还只有一米五五的身高,体重也始终维持在八十斤出头。但禾薇不觉得自己瘦,至少不是那种风一吹就倒的瘦竹竿体型,说起这个,她不免想到上上辈子对面寝室的一女生,减肥减到停不下来,到毕业那会儿,据说原一百六七十的体重,硬生生被减到八十斤,而那女生身高有一米六六,可想而知,那得是多么的瘦,绝对能用风一吹就倒的瘦竹竿或是剔干净了肉芽子的肋条骨来形容。 禾薇不认为自己是那类体型,无非是随了禾母的小骨架,身上的肉还是不少的。可禾母不这样想啊,瞧女儿身上穿的衣服,都上初一了,小学五六年级的衣服都能随便往身上套。难怪学校里发的校服,最小号的穿在她身上都能空出大半截。 再者,初一都快上完一半了,还不见她来初潮,肯定是营养不够,以前没钱没办法,如今家里宽裕了,就想着给她补补,可也知道不能乱补,这不,禾母专程花了一天工夫,跑到南区那边的和春堂,排队挂了个老中医的号,回来后,照着医生开的方子给女儿炖起药膳。 禾薇到家的时候,禾母刚把今天的药膳从煤炉子上取下来,看到女儿回来,忙让她洗手:“刚好,可以喝了,喝完隔一个小时再吃饭。” 禾薇应了一声,把手里的蟹笼递给禾母,走到水槽前洗手。 “这是……大闸蟹?” 饶是禾家很少买这种时鲜货吃,也大致了解价格行情,特别是这个时节,正是大闸蟹最肥最鲜美的时候,价格自然不低。 昨儿个抱着孙女来店里玩的杨老太,还在朝她发牢骚,说是家里儿子媳妇想吃大闸蟹,可她去菜场一问,乖乖,最便宜的都要五六十块一斤,如果是要那种肥的流油的,没个三五百根本不要想。 杨老太自然是在抱怨她那媳妇好吃懒做了,可禾母想到的却是手里这笼估摸着有三五斤的蟹,哪怕是最便宜的那种,也得要个毛两百吧。 这么一算,禾母不淡定了,提着蟹笼追着女儿问:“哪儿来的?你去菜场买的?” 想想又不对。虽说现在给儿女的零花钱涨了,以前是每个月五十,还包括早饭钱在内,这个月开始给了每人一百,而且早饭都在家里吃,省着点花,倒也能攒下不少,可再能攒,也买不起这么大一笼大闸蟹啊。 禾薇刚想开口,被饿了进来找东西吃的禾曦冬打断了:“薇薇你刚回来啊?下午去哪儿了?咦?大闸蟹?妈你买的?嘿!今晚有口福了!” “什么我买的,是你妹妹提回来的,正问她哪儿来的呢,这里少说也有个三四斤蟹……”禾母边说边把蟹从笼子里倒到了水槽,数了数,八只,只只都有半斤重,可不就有四斤重? 禾薇在来的路上,倒是想过把大闸蟹提体育老师家去算了,省得又要她找借口,可想到家里人也从来没吃过这么大、这么肥的大闸蟹,全部送人未免太可惜了,这才提回了家,至于借口,她也没想得多复杂,只说:“下午帮了个人,这是人家给的谢礼。” “哦,原来我们家薇薇下午做好事去了啊,难怪回来得这么迟……”禾曦冬听了,自发地给妹妹的晚归套上了理由,顺口问:“帮的是谁啊?这么大手笔,居然送大闸蟹……” 禾母听是别人送的谢礼,蹙着眉教育女儿:“以后帮了人,别收人家东西了,而且还是这么贵重的,多难为情啊……” 禾薇点头如捣蒜,心里松了口气。 禾母挽高衣袖,准备刷洗螃蟹,忽而说:“我们家八个多了,你提几个给你体育老师送去吧,人天天放学陪着你锻炼,够辛苦的。上回那个贺先生……算了,部队里应该不会那么频繁放假……就提四个去吧,哪怕人在家里,四个也够了……” 禾母挑出四只相对最肥的,公母各两只,装回蟹笼子里,让禾薇提去送人。 于是,贺家的饭桌上,当晚也出现了一道时令河鲜——清蒸大闸蟹。 剥开的蟹壳和蟹肉上,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流油的蟹黄和胶口的蟹膏,看了就令人食指大动。 “咔嚓——” 开吃之前,贺迟风的手机里多了张勾人食欲的美食照片,没几秒后,以彩信的方式,传到了侄子的手机,下面附言:救命之恩的谢礼。你不在,我和你小婶代劳了,不用太感谢我! 第27章 你是我预定的媳妇儿 “阿擎?”老a见贺擎东对着手机屏横眉竖目,担心地拍拍他的肩:“你还好吧?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没。”贺擎东回神,锁上手机屏,顺手揣入裤兜里,抹了把热汗淋漓的脸,说:“接下来暂时不会有任务了吧?” “怎么?” “我想请两天假。” “是该休息休息。”老a二话不说就准了他假。 这次的任务耗时一个月零四天,别说身体机能超负荷,精神上成天吊着也很疲惫,好在任务圆满完成,他乐得给小组成员放个小长假松缓松缓:“就三天吧,三天后有个小任务,到时我联络你。部队那边我会沟通,这三天你只管安心休息,需要我派人送你吗?” “不用,准假了就行。”贺擎东利落地跃下副驾座,肩上搭着外套,手里提着个便携行李箱,朝老a随意地挥了两下手:“回头见。” 老a笑骂了一句,发动起车子,从后视镜看到后排座椅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另三个组员,早已鼾声四起,不禁失笑地摇摇头,升上车窗,往大本营疾驰而去…… …… 圣诞节前夕,禾薇一家聚在一起吃早饭。 “薇薇,明天圣诞节,你想要什么礼物?”禾曦冬吸溜着大海碗里的面条,问妹妹。 禾薇偏头看了他一眼,好笑地问:“难不成我想要什么礼物,哥都能送我?” “咳……”禾曦冬被面条呛到,咳了几声,涨红着脸说:“你知道哥有多少私房钱的,尽量别挑太贵的就行。” “哟?这么小年纪就知道私房钱了?”禾母最后一个盛面,顺便把锅铲洗了、灶台擦了才坐下来,正好听到儿子这句话,笑着捅捅禾父的胳膊肘,说:“你儿子在存私房钱,你呢?” 禾父无奈地看了母子俩一眼:“店里的钱不都是你收的?” 言外之意,我想存也没机会啊。 禾母撇撇嘴:“想存还怕没机会?你儿子都能从零花钱里省出来,你做老子的烟钱还比他多几块呢。” “什么烟钱?我都听薇薇的话把烟戒了。” “那不是正好?说吧,存了多少私房了?” “……” 禾薇忍着笑看父母互动。 那厢,禾曦冬已经扒完一大海碗的肉丝汤面,见她碗里还有一半不止,忍不住催道:“快点吃!这个礼拜我们班值周,我得提前去领值周牌……” 禾母白了他一眼:“你妹妹吃饭一向慢,你要急你就先走,这么催三催四的做什么?吃这么快也不怕胃难受……” 禾曦冬见妹妹的速度的确快不起来,又想着学校离家并不远、就在巷子口,妹妹一个人以前也不是没走过,便叮咛了几句“注意安全”,提起书包先走了。 禾薇吃完早饭,见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平常出门的点了,忙拿手绢擦干净嘴,朝父母说了声:“我上学去了。” “围巾、帽子戴起来,路上当心,放学了早点回来。”禾母习惯性地接一句。 “知道了。” 禾薇戴上禾母用粗毛线织的围巾、帽子,背上书包跨出店门。 前两天刚飘过一场小雪,虽说地面没积雪,但太阳照不到的角落都结上了冰碴子,西北风呼呼吹来,还是挺刺脸的。 禾薇双手插在校服衣兜里,沿着店铺前的人行道不紧不慢地往学校走。 围巾、帽子的颜色都是橘黄色,帽子尖上缀着一颗米白色的线球,走动的时候,一颤一颤的,煞是可爱。 贺擎东大老远就看到她了,正琢磨着怎么上前和她说几句话。 他没想到她会搬家。 表面正经、内心八卦的小叔在这方面一点都不靠谱,连人搬家了都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但没告诉他。 害得他大早上的借着晨跑在她家附近绕圈,绕到第十八圈的时候,才发现开门出来的不是禾家任何一个,而是一对年轻的上班族情侣,从对方口中得知:禾家上个月就搬走了。 至于搬去了哪里,对方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他只好来到明江中学的校门口守株待兔,守的同时心里直犯嘀咕,想说都这个点了,该不会已经进去了吧?要不借小叔的口,问问她新家的地址? 刚转过这个念头,抬眼就看到了街对面轻快走来的小女生,不正是他惦记多个早上的人儿吗? 捻灭手里的烟头,在禾薇即将走到校门口时,贺擎东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攫住她的胳膊,赶在学校门卫发现之前,迅速拽入附近的小巷子。 禾薇被吓得不轻,以为是被绑架或是抢劫了,结果一看,好家伙!居然是熟人,虽然这个熟人她一点都不想熟起来,因为每次看到他,她就会想起被自己无意间夺取的机缘、以及欠下的不知道啥时才能还清的庞大“债务”。 眼不见为净多好啊,干啥老要在她跟前晃啊,这回更过分,竟然直接拦路抢……咳,抢人。 “你想干嘛!”她鼓着腮帮子,一脸戒备地瞪着他。因惊吓而煞白的小脸,此时倒是一点一点地回落血色。 贺擎东瞧着她这个样子,感到说不出的好笑。像不像一只正在刨食、突然发现敌物就在身边时惊恐又佯装淡定的土拨鼠? “我,我知道你救过我,但不代表你能对我为所欲为……” 禾薇被他盯得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人该不会真想对她做什么吧?上回在医院,也是这么一副凶样,扣着她的手腕不放,要不是爹妈来了,间接救了她的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回又是……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贺擎东听到这句话,微弯的嘴角逸出一声低笑,伸出手,先是碰碰她帽子上那颗毛茸茸的线球,然后顺势捏了捏她粉扑扑、滑嫩嫩的脸颊,早就想这么做了,唔,手感真好! “什么叫为所欲为?嗯?”他倒是想。可即便不去管她现下的年纪,只看她此刻惊惶失措的样子,就知道还不是时候,略感遗憾地叹了口气。 禾薇觉得自己一定发烧了。他凑近她问话时,呼出的热气,差点没灼伤她的耳根。两颊也在瞬间轰然爆红。足有一米九的个子兼魁硕的体型,呼吸间萦绕鼻息的淡淡的香烟味儿,迫得她直想落荒而逃。 系统啊,赶紧听听对方的心声吧,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啊。 禾薇突然想到系统君的新功能,忙在心里呐喊。 系统嗫嚅半天,只挤出一句话: 【我听不到他的心声啊,不然早和你说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说的肯定就是你这种……非生物!!! 系统委屈地缩在角落对手指头,它也希望能帮到她啊,可事实就是这样它有什么办法! “迟到太久不大好,该进去了。” 贺擎东收回手之前,再一次捏捏她的脸颊,“记住了,你是我预定的媳妇儿,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别给我戴绿帽。” “……” “上回的大闸蟹,到底是送小叔的还是送我的?”如果是后者,他决定等下回去,就让贺迟风把螃蟹给他吐出来。 “……” “上上次那个粽子,味道还不错,下回要是再做,咸肉的多做点,我不喜欢甜食。” “……” “这给你。进去吧,我走了。” “……” 禾薇突然间大脑当机、没法思考了。 张张嘴,发不出一个音,偏对方还左一句、右一句地说得贼欢,甚至还拉起她的小手,摩挲几下后,将一个触感微凉、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塞入她掌心,让她牢牢握住。 再然后,眼前没人了,而她已然站在校门口,值周生之一的兄长,气急败坏地在朝她跳脚:“薇薇!怎么这么迟才来?太不给你哥我面子了,好不容易轮到一次值周生,你居然给我迟到!!!……” 第28章 早恋那点事儿 这是……琥珀? 回到教室,翻开课本却心不在焉的禾薇,低头看向手心里这枚已被自己捂得温热的状如水晶般的晶体。 【还是极难得的血珀呢。】 系统惊讶的嗓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血珀? 她知道翡翠里有血翡这一分类,没想到琥珀里也有血珀。 【没错,你看它的色泽,像不像上好的红葡萄酒?精纯通透、血丝均匀,还是血珀中的极品耶,要是放到古代,只有皇室成员才能拥有。也不知那家伙从哪儿搞来的……若是流到市面上,绝对能引起一番轰动。】 禾薇倒吸了一口气,忙奖手里的东西揣入裤兜,不敢再把玩了,落人耳目是一个原因,再者,也怕不小心摔了碰了,毕竟,琥珀是一种很脆弱的晶体。 【干嘛不挂脖子上?不是给你穿了红绳吗?血珀据说能避灾挡祸、祛病驱邪的,何况还是这么极品的血珀,不用多可惜……】 干嘛要用? 禾薇蹙蹙眉。她又没说要收下。 那家伙不由分说塞到她手里,容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如果只是一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也就罢了,那人神出鬼没的,她都不知道该上哪儿找去,而且也怕找到了人东西没还回去不说、又被逮着吃一顿豆腐……可知道这是珍宝后,哪还敢收啊,握在手里如同握了个烫手山芋,不行不行!必须得还回去! 至于那句“她是他预定的媳妇儿”,早被她抛在了脑后,完全当成了他一时冲动开出的空头支票。 开什么玩笑!她既不是国色天香,也不懂魅惑人心,凭啥让个见面次数不超过一个巴掌的成年男子念念不忘到要娶她为老婆?如果是上辈子的容貌体态,她或许还有那么点自信。可这具小身板,还是算了吧,她不至于自恋到这个地步。 …… 周一这天一共六节课。前三节课都有些走神,因为脑海里总会莫名其妙跳出早上那一幕——他那粗粝的拇指触摸她的脸颊、有一层薄茧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害她情不自禁地脸红心跳,偏巧还被老师抽到回答问题,结果可想而知。 放学的铃声打响,禾薇总结今天一天的学习进度,将自己时不时走神、心不在焉、混混沌沌的精神状态,归因于裤兜里那个烫手山芋,想着要不要直接将它丢给体育老师转交那人算了。 可又觉得,这么做貌似不是很妥。总有种把人**揭开曝光在太阳底下的感觉。假设送东西的是自己,应该是不希望第三人知晓的吧? 就这么左右摇摆间,班主任刘老师喊她去办公室喝茶了。 咳,当然不是真的喝茶,顶多是看着老师喝茶,她则在一边乖乖听训。 刘燕捧着茶杯,看着眼前垂手而立、乖乖听她叨念的得意门生,有些无力:“我刚刚说的,你都听进去了?” 禾薇眼神懵懂。 刘燕叹了口气,亏她挖空心思想了那么多委婉的规劝语,合着全是在浪费口舌? 索性不拐弯抹角了,抿了抿唇,直截了当地说:“今天早上,老师在校门外的巷子口看到你和……咳,一个社会上的男子靠得很近……” 何止是近啊,简直就是搂抱在一起,从她所站的角度看过去,妥妥的是在交颈接吻。 可这么露骨的话,刘燕没好意思说,如果学生心中有鬼,想必知道她说的是啥吧?于是继续道:“老师不想追究这事到底是什么起因,就想劝你一句:学生当以学业为重,你的成绩这么好,只要照着眼下的水准正常发挥,中考、高考都不成问题,春苗夏花秋硕果,别尝试打乱大自然的成长规律,别因一时冲动、在心智不够成熟的时候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错事……” 隔壁班的班主任正等刘燕一道下班,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你刘老师讲得太书面了,我说句现实点的:你这会儿耍朋友,充其量只能耍我们清市的,上了高中耍朋友,顶多扩大到海城;等上了大学,你不仅能耍全国各地的,还能耍外国的蓝眼睛……所以,再怎么动心都得忍住,为了能耍到国际友人,请务必上了大学再谈恋爱!” 刘燕“噗”地喷了口里的茶,哭笑不得地瞪了同事一眼,“有你这么劝学生的么!” 对方无辜地摊摊手,笑着道:“听着粗鄙,但不觉得这样的规劝才深入人心吗?你我都是过来人,你那些严谨深刻的话,放我们那个时代都不爱听,何况是现在的学生,都当你老和尚念经、左耳进右耳出呢,能起到作用才怪……” 禾薇那个囧,搞半天,班主任是怕她早恋从而耽误学习啊,心里不禁给某个罪魁祸首记了一笔,瞧他惹出来的祸子! “刘老师,我没早恋,早上那人就是之前救我的那个大哥哥,今天在校门口遇到聊了几句……” 【对!聊了几句,顺便被人吃了点豆腐。】 你闭嘴! 禾薇沮丧得一点都没有和系统打趣的心情。 刘燕听她这么说,愣了愣,狐疑地和同事对看一眼,合着是冤枉人了?可那个角度,虽然远了点,但真的很像啊…… 隔壁班的班主任忍着笑说:“既然搞清楚了,那就放人吧,今儿可是平安夜,你不想下班我还想早点回家呢。” “不,不对。”刘燕蓦地想到什么,问禾薇:“既然是你说的那样,那今天一天,你都魂不守舍的又是这么回事?不止我的课如此,方老师和陈老师也先后过来和我说了,不然,我也不会特地留你下来……” 禾薇心里哀嚎一声,时下要是贺擎东在场,绝对会被她揪着衣领当沙袋揍。至于能不能揪到他的衣领、揍不揍得准那是另一码事了,此刻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内。 “总之,你回去好好想想,老师是真不希望看到你们现在就接触谈情说爱,这不该是你们现在的任务,哪怕你的成绩很优秀、很稳定,也不要轻易尝试,那不是你能控制的……你现在的眼光还很局限,能看到的无非就是我们这所学校或是周边的人,可等你读了高中、考上大学,眼界逐渐开阔、阅历逐年增长,会遇到更多更合适的人,莫要等到那时才后悔……行了,我不多啰嗦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老师。” 刘燕拍拍禾薇的肩,送她出了办公室。 回头朝同事感叹:“这么灵光的小姑娘,真不希望一念之差就把人生路给走残了。” “你得了!还没上年纪呢,就开始老学究了,难怪你班上那些学生都那么怕你,连我都被你念得耳朵起茧了……我看她眼神清澈,不像是在撒谎,而且这种事,规劝能起到多少效果你我心知肚明,主要还是靠自我把握……” 刘燕听她分析得也不是没道理,轻叹了一声,心里还是万分希望禾薇能听进去的,毕竟,这样一个全科优秀的好学生着实难得,即便不是为了中考高分的那点奖金,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走歪…… 反观三天短假到期的贺某人,在前往下一个任务目的地的航班上边闭目养神、边回味着今早上的肢体碰触、猜想她喜不喜欢他送的圣诞礼物……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明江中学的老师列入“眼界局限时接触到的那部分人”的范畴,同时被当成反面教材用于苦口婆心地规劝学生;更不知道第一次送礼物的对象,在心里把他做成布偶小人、拿绣花针戳了千百下…… 直到航班抵达部队所在地,他才睁开眼峰犀利的黑眸,只一瞬,就将闭目养神时流淌于眸底的炙热情愫如数敛下。 “这几天有休假?” 一开机,就接到了贺老爷子的慰问电话。 “嗯。”贺擎东单手插着裤兜,持着手机讲电话,高大的身材、俊美的容貌,再加上冷凝与慵懒和谐并存的神情,引得送别乘客的空姐无声尖叫。 贺擎东熟视无睹,大步流星地下了飞机,边听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抱怨:“有休假怎么不回家?” “有事要办。” “都休假了还有什么事要办?比回家看我这个半截身子在棺材的老头子还重要吗?” 贺擎东沉默,心说:攸关终身大事,您说重不重要? “嘿!我说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沉默是金’了?你想气死我吗?”贺老爷子趁机抱怨了一通,末了问:“前阵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大院里和你从小玩到大的那几个臭小子,集体滚来我们家,没说找谁,也没说什么事,就坐着陪我哈拉了几句,然后就回去了,我琢磨着这事八成和你有关……” 贺擎东眯起犀利的眼眸,心里把通讯录里那几个a打头的联络人全都记上了一笔,等他回京都,必须得好好招呼招呼他们。该庆幸没露什么口风,要不然,绝对招呼得他们家长都不认识! 此刻,京都圈里一帮根正苗红的太|子党,无论手头正在做什么,全都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莫名觉得后背阴风阵阵、吹得背脊发凉…… 第29章 管不住老二丢大脸 平安夜,虽然没有大雪纷飞,但西北风呼呼的,没什么人会在这么冷的大晚上还出来买木器,于是“禾记木器”比平时提前了两小时打烊,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涮火锅吃。 火锅的食材大部分是买的。搬来这里后,唯一的不方便是没了能种菜的院子,丁点蔬菜都得去菜场买,也不要想养鸡养鸭了。 不过,禾母在搬家的时候翻出几个缺口、裂缝的陶土瓦罐和大海碗,往里填了点泥土,种点葱花、小白菜。可惜冬日里阳光少、又不施肥,长了十天半个月只露出一点嫩芽头。 禾母也死心了,想吃什么就上菜场买去吧。倒是火锅必备的鱼丸、虾丸,都是她亲手做的,新鲜的海鱼、海虾,现做现吃,味道非常棒。 别看渔码头离她家不过就十来分钟的脚程,可因为价格不便宜,鱼虾蟹一类的以前并不常吃,买的最多的就一些虾皮、海带、紫菜之类的。直到禾薇晕血昏迷,俩口子才开始在饮食上注重起来,不再天天廉价货了,三不五时买些新鲜的鱼虾蟹、牛羊肉之类的调调口味。 而在禾薇中了大奖、家里又开起木器店后,虽说每天的进项平均也就个百八十块,但架不住底气足了、生活稳了,儿女想点个菜、吃点啥还不能满足他们吗? 是以,一听俩孩子说想吃鱼丸、虾丸,禾母立马叫禾父起早去渔码头蹲点,等出海的渔船一回港,立即把最新鲜的海鱼、海虾挑回家,然后费了两天的工夫,总算把这些鱼虾剁成泥、做成丸,留出晚上涮火锅吃的,余下一部分放进了冰箱速冻格。 冰箱是房东留下的。房东一家搬去新居,留下了不少家用电器,像冰箱、洗衣机、大彩电,虽然老旧了点,但都还能用,倒是便宜了禾薇一家。因为她家本来啥电器都没有,哦,除了一台21英寸的小彩电。 如今家里有两台电视机了,禾父就把21英寸的小彩电搬到了楼下店里,休息的时候,喝杯茶看会儿新闻、电视剧啥的。如今一家人围坐一起热火朝天地涮火锅,还能瞄几眼电视里放的选秀节目。 “嘭嘭嘭——” 就在禾家四口其乐融融享用美味又新鲜的火锅大餐时,店门被敲得震天响。 “会是谁呀?大冷天的这时候来敲门……”禾母咕哝着放下碗筷。 “我去开门。”禾曦冬反应最快,将刚舀起的香菇肉丸往嘴里一送,小跑着去开门了。 “二伯?二伯娘?鑫鑫哥?” 一刹那的愣神之后,禾曦冬忙让开身子,请外头的人进来,边朝里屋喊:“爸,妈,是二伯一家来了。” “二哥?二嫂?” 禾父禾母看到进屋的三个人以及他们脚边的两个行李箱,愣愣地挪开椅子站起身,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实在没想到老二一家会上他们家来,还是在这西北风呼呼的晚上。 “可是老家有什么事?”禾母试探性地问了句。 “没事没事,就我们一家仨,这不来清市办事,事没办完,本想找个饭店住下来的,哪晓得这过什么平安夜,市里能找的饭店全满客了,想到老三你们家就在清市,就寻过来了,没打扰你们吃饭吧?”禾家二伯娘热络地笑答,推着禾母的肩将她按回座位,看到桌上的火锅和食材,赞道:“火锅好啊,热腾腾的,能驱寒。” “你们吃过没?没吃坐下来一起吃。冬子,上楼再去搬两把椅子下来。” 禾母一听是来清市办事、而不是老家那边出了啥事,和禾父都松了口气,忙招呼他们一家三口坐下来。 禾父自己打的饭桌,比寻常圆桌稍微大一些,挤一挤,七个人也能坐下。 热气腾腾的火锅驱散了寒气,再喝几口禾父给他斟的烧酒,禾家二伯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唉,老三,我当初就该听你的话,去海城把这混小子给拎回来,瞧瞧他干的好事,真是丢光了我们老禾家的脸……” “吃饭就吃饭,说这些干什么!”禾家二伯娘倏地变了脸色,看了眼儿子,拿手肘捅捅坐她隔壁的丈夫,示意他说话注意点分寸,别什么都往外说,真想让儿子没脸见人么。 禾二伯酒劲上头,哪里还知道分寸,拿筷子指着自己儿子瞪眼骂道:“臭小子连这等混账事都做了,还怕老子往外说?再说了,老三又不是外人,干啥说不得?!当初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该听他的去海城摸摸这死小子的底,还不是你说的,电话里也好问,结果电话里他有跟你说实话?还不是满口谎言,说什么好着呢,我看好的是裤裆下面那玩意儿吧?啊?臭小子!本事倒不小,老子花那么多钱把你送去海城一高,你倒好,书不好好读,净给老子泡妞,还差点搞大人肚子……败家玩意儿……要真有本事,就别被你学校发现、别被退学啊……” 禾二伯越骂越上火,腾地起身拉开椅子,揪着儿子的耳朵恨不得往死里揍:“我打死你这个混账小子……还说什么回禾家埠丢脸,嫌丢脸你就别给我整出这么多幺蛾子……” 禾二伯长得人高马大,与禾父削瘦的身型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体格,一米七五的禾鑫,到他跟前俨然成了小绵羊一只,乖乖任其打骂。 再者,这事儿他怨归怨,也知道自己做过头了,说来说去都怪文科班那个小骚|货,晚自习的时候拉他去学校大草坪边上的小树林说悄悄话,孤男寡女、黑灯瞎火的,不做点什么太对不起身下的老二了,这不,就在两人半裸着下半身靠在树干上做活塞运动的时候,被学校纠察队的老师妥妥地抓了个现行。 禾鑫不是不服学校的退学决定,要知道,海城一高之所以在全省有名,除了居高不下的升学率,还有严谨的校风。如今,校内学生出了这档子事,校方要再不杀鸡儆猴那就不是海城一高的作风了。 他怨的是,害他栽跟头的不是别个和他发生关系的女生,而是已经被无数男生操过、自己充其量也只是其中之一的小骚|货,这才百般不甘。可再不甘心也没辙,谁让被抓现行的是他呢,这个时候,换谁谁倒霉。 禾鑫耷拉着脑袋,任禾二伯打骂,既不还手也不顶嘴,看得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的禾家二伯娘心疼死了。 “行了,禾建康你赶紧给我住手!干啥还真打啊,合着儿子不是你生的是不是?他已经知道错了,干嘛还揪着这个事不放?都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得要这么连骂带打的……” 禾家二伯娘喊着扑过去以身挡在儿子跟前,死活不让丈夫再动手。 听懵了的禾父禾母这会儿也回过了神,一个拦住禾二伯,一个拉过禾鑫,让他坐到禾曦冬和禾薇两人中间。 禾薇见禾鑫耳朵被拧得又红又肿,脸上也起了几个红红的巴掌印,起身从冰箱速冻格拿来了点碎冰块,用干毛巾裹着,让禾曦冬替他敷敷。 禾曦冬接过毛巾包,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毕竟这个事,当初是他说漏的嘴。不过听二伯话里的意思,自个儿爹曾经打电话去提醒过他们,是二伯俩口子自己没放心上,堂哥拿话搪塞过去之后,继续在学校乱搞男女关系,结果被学校发现并被退了学。 看了眼进门处那两个行李箱,又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禾鑫的裤裆,禾曦冬心下唏嘘:管不住老二乱发情,丢脸丢大发了吧。 经这么一出,禾家二伯娘有心想瞒也瞒不住了,只得把儿子的事,挑重点说了说。 其实禾薇一家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禾鑫在学校和其他女生乱搞关系的事,还是禾父花了几块钱租公用电话提醒禾二伯的呢,只是禾二伯当时不相信自己儿子会做那种事,又被二伯娘鼓吹了几句,就象征性地拨了通电话,问了问儿子的近况,听禾鑫说一切都好,还说当时和禾曦冬说的那些话,纯属玩笑性质,俩口子就信了,心里还怨禾父穷人多做怪。 哪晓得时隔一个多月,竟然接到了学校的退学通知,书面原因是无故旷课累计六十节、屡劝不改、影响恶劣;实际情况却是被学校纠察队当场抓到乱搞男女关系,只是念在两个都是自己学校的学生,传出去既有损学校名誉,也不利学生今后的名声,这才宽大处理,但禾鑫这个学,是退定了。 因为学校方面在私底下了解到,他到海城一高后,短短一年间,竟先后和四名女生发生过此类关系,其中一个女生还因此堕过胎,如今休学在家。 不过,后一个事吧,不能说是禾鑫惹出来的,他和那女生刚刚好上,就得知那女生怀孕了,还是他陪着去私人医院做的人流手术,手术还没完就被那女生的家长察觉了,迫着她办了休学手续。许是他陪同去医院做手术的时候被学校其他同学看到了,变成他是导致那女生怀孕堕胎的罪魁祸首,这黑锅背的…… 可无论这个事是真是假,退学的消息传到禾家二伯俩口子耳里,也够晴天霹雳的了。 一门心思供养的儿子、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火起来,禾二伯真想一巴掌扇死他。可冷静下来细想,能怎么办呢?俩口子就这么个宝贝疙瘩,还养到了十七岁,打死打残了心疼的还不是他们自己? 可就这么转回禾家埠去读书,别说儿子不肯,俩口子也拉不下脸。当初那么大张旗鼓地送儿子去海城一高,结果不到一年,又灰溜溜地回来了,哪怕个中缘由藏着掖着不被外人知道,可送出去不到一年又转回老家高中总归是事实,多少觉得脸上无光。 禾家二伯娘就想了个主意,在清市找所高中,让儿子借读,高考了再回老家考去。 可临时转学哪那么容易啊,这不,俩口子奔波了一天,又是掏钱又是送礼的,总算落实了一所学校,也不管升学率高不高了,把儿子送进去再说,可有些手续得明天才能办,禾二伯那辆车,前两天被朋友借去做婚车了,临时去讨也不好意思,俩口子就坐大巴去的海城,从海城到清市坐的则是城际列车,这会子都大晚上了,总不能拖着行李箱再去赶晚班车吧,想着兜里有钱,清市又有那么多酒店旅馆,不至于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结果还真巧了,平安夜里出来玩的人多,个别景点又大搞促销活动,由此带动了旅馆业的蓬勃发展,一家三口连找了七八家,磨得脚底都起泡,别说星级标间了,连个次等的通铺都没有,仅剩的就几间要价奇高的总统套房了。花几万块住一宿,小康有余的禾二伯俩口子哪里肯舍得,愁眉苦脸之际,想到了禾父一家。 来的路上,禾家二伯娘再三叮嘱,别把儿子的事说漏嘴了,就说来清市办事、借宿一晚、明儿一早就走。禾二伯当时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哪晓得几杯黄汤下肚,就竹筒倒豆子吐了个一干二净。禾家二伯娘气得哟,整个人都不好了。 趁着众人不注意,禾曦冬朝妹妹眨了眨眼,兄妹俩心知肚明地会心一笑。 二伯娘心里肯定窝火得很,从来都是他们家和老大家高高在上地嘲笑、挤兑自己家,何曾有过现下这样、被自己一家围着看热闹的时候? 所以说,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能保证住河东的就一辈子都住河东,没准儿什么时候就被冲去河西了,还由不得你愿不愿意去。是以,凡事留一线,得意时别太挤兑别人,失意时也莫要觉得天塌地陷。 第30章 鸡肋的空间 怀着不同的心情,吃完一桌子的火锅食材,问题出来了:今儿晚上怎么睡? 最后,禾父拍板道:“薇薇,你同你妈、你二伯娘一起睡大房间,鑫鑫睡薇薇的房间,二哥你睡冬子的房间,冬子和我睡店里。” 店里没床铺,但胜在板材多,随地一铺、再用床褥一垫,就是个现成的床铺。 虽说简陋了点,但总比没地儿睡强吧。禾二伯一家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于是照着禾父的分配,禾薇兄妹俩先带着众人上楼去歇息。禾母先把桌子收拾干净了,然后帮禾父把临时床铺搭好,这才提着两壶热水上楼。 楼上,禾曦冬陪着二伯一家坐在客厅里说话,禾薇则在房间里铺床。 自己的被子抱到大房间,又从被絮柜里拿了两床棉花被,罩上被套后分别铺到两张小床上,唯恐不够厚,又在被子上各盖了一条夏天用的毛巾毯。 做完这些,她又去自己房间收拾书包,摸到校服裤兜里那枚红酒般醉人的血珀,原本想收到抽屉、等日后碰到那人了再还给他的,可抽屉没锁,这东西又贵重,想想不放心,还是揣回了裤兜。 【我帮你保管吧。和主脑衔接后,我有三立方空间可以随意储物。】 不早说! 禾薇二话不说,把血珀存入系统空间。 空间不大,边边角角全都算上,也就三个立方,和那些动辄几亩、几十亩,还自带灵泉仙山的随身空间相比,简直就是鸡肋中的鸡肋、一点都不够看,但架不住禾薇喜欢啊,小心情激动地把抽屉里的银行卡、学生证,再就是床头柜里的丝线、缎面、绣花针,一股脑儿交给系统保管。 这些丝线、缎面、绣花针,都是问毓绣阁买的,想着闲暇时绣上几针,做些个香囊、荷包把玩也好。 本来还忐忑禾母帮她打扫房间时会不会发现,这下好了,连穿两辈子,总算拥有了小说中常见的金手指——随身空间,心情不要太美好,晚上做梦也会笑! 禾薇哼着歌,抱着自己睡习惯了的枕头来到父母房间,二伯娘正坐在床沿和禾母说话。 “……鑫鑫他爸问来了地址,打车到了江滨小区,幸好和门卫核了核,听他们说你们已经搬出来了,在这条巷子上开木器店,就寻过来了,不然还在小区里头瞎找呢。” 禾家二伯娘说到这里,笑了笑,话里有话地问:“这店……盘下来要不少钱吧?生意咋样?” 禾母正在叠衣服,闻言,腼腆地笑笑:“这栋楼马上就要拆迁了,所以愿意租的人不多,租金比其他地方便宜些。生意好不好的很难说,时而多时而少,不过再怎么样,比我和老禾上码头扛货、去饭馆打工强多了……” 禾母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今后打基础呢。俩孩子户头上存着的钱,不可能一辈子不动,日后考大学、找工作、谈对象、结婚生子……一系列的花销可不少,与其到那时一笔接一笔地拿出来让老家人惊目,到不如现在就开始向他们灌输,让他们相信:自己一家靠木器店,生活过得还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禾薇在一旁安静听着,心里偷笑,谁说禾母没文化的?没文化能想出这么细水长流的法子? 禾家二伯娘听禾母这么说,心里很是复杂。这老三家一穷这么多年,今年还整的下岗失业,她和大妯娌当着三妯娌的面表示同情,私底下却一直没停过窃笑。没想到个把月没见,被他们两家万般瞧不起的禾老三,竟然开起店做起了老板。 虽说只是一家小门面的木器店,可从三妯娌的话中,听出生意还不错,再思及先前吃火锅,那些不便宜的鱼丸、虾丸,据说是老三大清早去码头买来、三妯娌自己做的,全都是没沾冰水的新鲜货,价钱并不便宜。 这说明什么?老三一家的伙食相当好,随便哪天过来突袭,都能看到他们一家围着火锅吃新鲜的鱼虾肉,那要是遇上个节假日呢?岂不是要整一桌子山珍海味了? 禾家二伯娘越想越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一家的地位,在老禾家要发生变化了。 这次因为儿子退学又转学的事,白白又送出去几万块,家里的积蓄只见缩、不见涨。想想也是,单靠着早期那批客户,这塑料生意根本扩不起来,扩不起来就赚不到更多的钱,眼见着别家都大步往前走了,自家还是在原地踏步,不!不行,回头必须让禾建康勤快点,别整日懒在家里学禾老大搓麻将玩牌九了,坐吃山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禾家二伯娘思来想去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双熊猫眼吃过禾母做的打卤面,就催着禾二伯出发了,搞定儿子的事,她要督促着丈夫拓展生意上的事了,一心念着绝不能被禾老三追下去,那也忒丢脸了…… 禾父禾母哪里猜得到禾家二伯娘心里的想法,见她睡了一觉脸色还是那么难看,只道是在担心禾鑫转学的事,早了早放心,便没多加挽留,临走时让他们提了些渔码头买的虾皮、紫菜啥的回老家,送他们上了出租车后,就回店里忙碌了。 禾薇自从发现自己携有三立方的随身空间,趁着周末去遇古巷,不时会淘点感兴趣的小物件充实空间,有些是她一眼所识的古朝老物件,和她那副踏雪红梅的绢画一样,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绝对上了年份,还是有一定的收藏价值的。至于其他,就是纯粹的仿古赝品了,完全出于她的兴趣爱好。 淘这些的时候,她没有刻意避开禾曦冬,有时还会拉着他一起淘宝,比赛谁的眼光精准。 禾曦冬自从静下来学习古玩鉴定后,对古玩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厚。从乡下收来老物件后,首先会自己鉴定一番,做足了笔记和功课,再摆上摊去卖。如此一来,淘宝客们想从他摊上捡点漏是不可能了。只是经他筛选之后摆上摊的旧货,更得那些淘宝客的喜欢,生意反倒比以前红火了。喜得禾曦冬像中了特等大奖似的,逮着妹妹就汇报当周的出摊成果,末了拍着胸脯说:“走!哥请客,吃羊肉串儿去!想吃几串买几串!” 禾薇差点接一句:“吃一串、丢一串……”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关。 往年,一到这个时候,禾父禾母就开发发愁了,为啥?年关一到,就得备年礼、送年节啊。 婆家要送,丈母家也不能忘。 两家都不是独生子女,禾父三兄弟,禾母三姐妹加一个弟弟,有介许多比较,送的太差总不行,门面上好歹要过得去。两边的年礼一备,好不容易攒下的那么点积蓄就这么哗哗地流出去了,来年开春一上来,得!又要捉襟见肘了。 不过那是往年,今年嘛,且不说银行存款足足的,禾父的木器店,也赚了不少。特点是年前这两个月,附近小区好多嫁女儿的,别的家具男方那边装修时一起办进去了,可出嫁当天,俩花童手里抬的子孙桶,怎么的都得由女方准备吧? 可跑了好多地方,要么没的卖,要么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小木桶,离女方心里的标准相去甚远,听说江三巷这边有个新开没多久的木器店,做的子孙桶和老一辈出嫁时用的差不多,质量也杠杠的,纷纷找上门要求定做。甚至一些要到次年秋冬才办喜宴的人家,也都预先过来排队。 这生意火的,光是子孙桶,禾父就忙了不下两个月,禾母对着小本子上的“正”字一数,乖乖,两个月光是子孙桶就卖出了七十八抬,这附近到底有多少人家赶在年关嫁女儿呀?! 清市这边送年节礼流行六件,寓意“六六大顺”。鸡鸭鱼肉这四件是必备的,另外两件就看条件而异了。禾家往年除了一只鸡、一只鸭、一条腌制的大黄花鱼、一条烟熏的猪火腿外,再就是水果和糕点了。水果选最实惠的苹果,糕点则是自家做的米花糖。 不过今年,禾母说换个花样。鸡鸭鱼肉是必送的,但鱼换成了新鲜的黄花鱼,条条都有斤把重,用冰渣子埋着叠放在泡沫箱里。肉也是新鲜的猪后腿,连着上截的大腿肉,约莫有个三十斤。另两件,水果从苹果升级成了雪梨,米花糖取消了,换成了羽绒服。 四个老人,一人一件合身的羽绒外套,款式不是最新的,但好歹是个耳熟能详的大品牌,元旦那天新开的商城搞促销,禾母拉着女儿挤了老半天抢购来的。四件羽绒服,几乎把禾父这两个月做子孙桶赚的钱花了个精光。 买到手后,禾母不禁有些后悔:“是不是买太贵了?其实棉衣也不错,价钱比羽绒服便宜一半多呢……” “买都买了,难不成还能退?”禾父难得插了句嘴:“要有合适的,给俩孩子也整一身吧。” 禾母见禾父不仅没怪她乱花钱,还让她给俩孩子也买一身,立马又活了过来:“那还用你说!明后天还有活动呢,今天的是老年人专场,明后天才是年纪轻的……冬子今年抽高了不少,是得整一身行头了,薇薇老穿前两年的也不好,去年过年回禾家埠,不是被禾美琴笑话到哭吗?今年彩票中了奖,怎么的也要给她添一身新衣裳……而且我听杨老太说,质量好的羽绒服,穿它个十年八年都很保暖,绝对能把钱值回来……” 禾母叨絮了一晚上,第二天,继续拉着女儿赶场子抢促销,回来的时候,母女俩手上一堆的衣服,除了给禾父买的棉皮鞋、禾母给自己买的呢子裤,其他的,全都是兄妹俩的行头,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甚至连禾薇不带钢圈的小胸衣,都一式两色买了两件。 对此,禾薇只想感慨一句: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只要手里有钱,都能把血拼进行到底…… 第31章 扬眉吐气的禾母 腊月二十二这天,既是星期六,也是俩孩子寒假第一天,禾父关了店门,在门上贴了张“今日歇业一天”的告示,然后带着妻子儿女,以及早几天备妥的年货,坐车去丈母娘家送礼了。 禾母的娘家并不远,比起老禾家,反倒是她娘家离得要近一些,就在清市下面一个叫梅龙桥的小镇。 禾母姓周,闺名婉芬,家中排行老二,上头一个大姐,底下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处于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位置,论宠,从来轮不到她。所以早早就跟着村里人进城打工了,二十岁那年运气好,碰上家具厂扩招后勤工,她模样周正、口齿清晰,被第一批招录了进去,等到后头几批时,全都是托关系走后门的。 其实当时家具厂的工资还没她在外头打工高,但都说国营厂子铁饭碗,出于生活保障的考虑,她还是进去了。谁能想到十几二十年之后,会落魄到唯一的优势都丢了呢? 不过她也不曾后悔,要不然,哪能结识禾父呢?虽说寡言拙语了点,但她还是觉得这样的男人稳重、可靠。像禾家老大、老二,再譬如自己小弟,人是高大、兜里也有钱,生意人嘛,舌头尖上能开莲花,但在禾母看来,总透着一股子风流味儿,等女儿再大些,她肯定要找机会告诉她:挑丈夫不能光看外表、也不能看兜里有多少钱。容貌再俊,迟早有衰老的一天,兜里再有钱,也有败的时候,唯一不老、不败的,那就是心性、品格。 禾薇要是知道禾母心里的想法,必定竖起大拇指赞一个,谁说禾母没文化?有文化的都不见得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 周家在梅龙桥数得上是老住户了,碍于膝下就一个儿子,分到户头的田产并不多,但宅基地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足有七八亩,如今造了一圈的黑瓦平房,二老和小儿子一家住前排的七大间,屋前是个半亩大的晒谷场,屋后是一亩见方的蔬菜地。其余沿路的平房和左右两厢的,全都租给了镇上的外来户,每个月的房租费,供二老吃吃喝喝仅够了。 所以禾薇一家往年来梅龙桥送年礼,周家二老并不是很器重,横竖送来送去的就那老六件,没一年是变化的,反倒来了之后,还得拿出好吃的好喝的招待他们,周家人,特别是周老太和小儿媳,内心是真的不怎么欢迎禾薇一家过来。 而这一次,她们惊愕了。 这老二出嫁有十七八年了吧?这还是第一次换年礼的花样呢,瞧这鱼鳃还血淋淋的新鲜黄花鱼,瞧这骨血还在滴的猪后腿,再瞧瞧这羽绒服…… 周老太当场脱掉棉袄试穿了起来,小脚跑起来,比禾薇这个没裹过小脚的都麻溜儿,进卧室对着穿衣镜一照,褶子脸顿时笑成一朵大菊花。 “哟,这可是个大牌子,据说店里挂着要卖**百一件呢,二姐,你家发横财啦?” 说话的是周家的小儿媳,也就是禾母的弟媳妇,摸着周老太身上的羽绒服面料,口气掩不住的羡慕,她也想给自个儿爹妈买一身羽绒服,可架不住这价钱实在太高,两件衣裳一买,两千块就守不住了,换成其他的年礼,凑满六件还能有结余呢。没想到从没换过花样的二姐,第一次换花样,就一口气给二老买了两件,要说家里没发财,打死她都不信。 禾母不知道对方心里的小九九,一边看着周老太撺掇着周老爹试穿,一边高兴地说:“没错,店里是要卖**百,我这是抢促销抢来的,元旦的时候,市中心新开的那家百货商场搞活动,全场一律六折,两件加起来,差不多只要平时一半的价,我咬咬牙,给咱爹妈买了两件,以前没那个条件,有心想买也买不起,这不,今年六月份,我和老禾下岗了,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勒紧裤腰带盘了个小店面做木器,年前这段时间生意不错,一高兴,就把赚的钱都给爹妈买了年货……咋样?妈你穿着合身不?”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周老太说的,周老太俩口子活到这个岁数,还没穿过羽绒服,倒不是其他女儿、儿子也像禾家这么困难,只是二老嘴上总说“不用买不用买,还是棉袄舒服”,做子女的不知是当了真还是本就舍不得花钱、就嘴上客气客气,听二老这么一说,就真的都没买,反倒是家境最差的老二,今年竟然不声不响地给二老买来了羽绒服,哪怕是打了折的,二老心里也舒坦啊,迫不及待地想穿到其他老头老太跟前得瑟炫耀去了。连带着对禾曦冬兄妹俩也比往年热络得多,捧出食品柜里的糖果糕点,拼命招呼俩孩子吃,还让小儿媳给他们泡奶茶,说是今年镇上流行的新鲜货,味道可香可甜啦。 禾曦冬和妹妹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好笑,可往深处一想,又有几分伤感。哪怕是嫡亲的血亲,要维系良好的关系,也离不开钱啊。 午饭时,周老太频频给兄妹俩夹菜,还将唯二的两个鸡腿夹到了兄妹俩的碗里:“多吃点,看你俩瘦的。” “奶奶我也要大鸡腿!” 周家唯一的宝贝孙子——五岁的周晨阳不乐意了,觉得今天来家里做客的大哥哥、大姐姐就是来和他抢食的,不依不饶地指着禾薇碗里的那个大鸡腿直闹脾气。 周老太既心疼又为难,暗暗责怪儿媳妇怎么就炖了一只鸡,一只鸡两条腿,三个孩子怎么分? 小儿媳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哪里想到吃个鸡肉也能闹出事端来,以往家里杀鸡杀鸭,哪次不把腿肉给自家宝贝小子的?哦,合着老二送了两件羽绒服,在娘家的待遇就直线上升了?连带着俩孩子也人人有鸡腿吃,周家唯一的宝贝孙子却沦落到啃鸡爪? 禾薇见孩子闹,忙把碗里的鸡腿递过去:“不哭了,姐姐的给你吃。”她总不能和个五岁大的小屁孩抢鸡腿吧? 禾曦冬没理被惯坏了的小屁孩,只是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放到妹妹碗里,顺口说了句:“哥喜欢啃爪子。” 周老太松了口气,细看老二家的两个孩子,越看越懂事。待吃过午饭,将兄妹俩招进卧室,一人塞了一个五百块的红包:“乖孩子,回去买点喜欢的。” 兄妹俩起初不肯要,见老太太佯装板起了脸,这才将红包收到衣兜里。出去后悄声和禾母说了这个事,禾母微微笑了笑:“既是你们外婆给的那就收着。” 她哪会不知道,往年大姐、小妹带着孩子回娘家,哪次不是收着红包回的?唯有自家两个孩子,一则懂事,从不缠着外婆讨红包,二则也是因为自家送的年礼少,二老心里有想法,假装忘了给孩子们红包,能省则省呗。 …… 禾母回娘家扬眉吐气了一番,心情别提多好了。 当天吃过中饭回到店里,帮着禾父把店里剩余的板材理了理,见天色不早了,穿上围裙,哼着小曲儿开始做晚饭。 禾父见她兴致这么高,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边刨木板,边问:“今年酿的梅子酒能喝了吧?” “怎么?”禾母拿着锅铲从里间探出头,“想喝酒了?” “天冷,喝点酒暖和暖和。”禾父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高兴,一高兴就想到了喝小酒。平时禾母老拘着他,不让他喝酒、不让他抽烟,如今日子好过了,心情也舒坦了,喝点小酒总不打紧吧? “成!一家子都呷几口。薇薇还小,想喝的话,就舀几勺甜酒酿。”禾母一锤定音。 于是,当禾薇、禾曦冬从楼上下来时,饭桌上多了一小坛子自家酿的梅子酒,以及一小罐甜酒酿。 “来,明儿个小年,咱家算是提前过节了。”禾母把炉子上炖的牛杂粉丝汤端上桌,招呼俩孩子赶紧洗手吃饭。 “妈腌咸枪蟹的水平越来越高了,瞧这蟹漂亮的,和五星大厨做出来的不相上下了,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禾曦冬路过饭桌去洗手,眼尖地瞄到一盘红膏白肉的咸枪蟹,顺口就拍起禾母的马屁。 禾母笑骂了他一句,说:“哪里是我的手艺好,是这蟹好,不仅新鲜,红膏也厚,蟹壳两头顶得满满的,不过价钱也贵,新鲜的蟹渔码头都要卖四十块一斤,腌好的红膏蟹,菜场里据说炒到了一百多块一斤,啧!也就过年过节买点尝尝,回头给老禾家也带两个去……对了,薇薇,你明天提几个给你老师送去,再带一坛子梅子酒,你老师问起,就说是自家做的,不值几个钱。” 禾薇点点头:“好。” “以前你每个月都要咳嗽感冒,自从出院后跟着你老师锻炼,体质好了不少。连老中医给你把脉都说了,身体杠杠的,就是不知道初潮为啥到现在都还没来……” “妈——”禾薇脸红耳赤地打断禾母的嘀咕,当着禾父和禾曦冬的面,说这么女孩儿家家的话题真的好吗? 第32章 妈我真的不晕血 禾曦冬在别个女生面前总是一本正经不喜欢多话,但面对自个儿娇憨的小妹,特别是升上初中以后变得越来越乖巧懂事的小妹,总爱时不时逗她几句,闻言,笑嘻嘻地揽上禾薇的肩说:“急啥?女孩子发育迟点好,省得吃亏……噢——妈你打我干嘛?” 他吃痛地跳开几步,揉着被赏了个头栗子的脑袋,扭头看禾母。 “你说打你干嘛?”禾母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瞧你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妹妹这会儿已经是迟了,再迟下去还了得……再说了,发育早咋就是吃亏了?” 话音刚落,禾母蓦地想到大侄子禾鑫干的好事,表情讪讪地道:“别老当着你妹的面说这些不正经的,过了年你就剩最后一个学期了,心思多放到学习上,要是中考不理想,我们家可没钱给你找路子……” 说完,她自己也想到了儿子女儿户头上的那笔巨款,没好气地戳戳儿子的脑门:“告诉你啊禾曦冬,那笔钱是存着给你娶媳妇儿的,要想读书就凭自己的本事考上去,别想家里掏钱给你读,不掏钱都读不好了,掏了钱读出来我看也没啥用……” “行行行!”禾曦冬捂着脑门跳到妹妹旁边,“我保证一定考上高中,考不上我继续摆我的摊儿,你们不用管我。” 禾母还想继续念,被禾父打断了:“大冷天的,菜都凉了,你们娘俩想唠到什么时候去?” 禾母这才放过了儿子,把甜酒酿的搪瓷罐递给女儿:“薇薇喝这个,舀几勺就行了,别贪多。” 禾薇早就馋禾母做的甜酒酿了,上回吃是庆祝她彩票中了奖,之后就没再吃过了,因为她喝的药膳和酒精犯冲,这甜酒酿虽称不上酒,但也有酒味不是?禾母将医嘱贯彻得相当到位,药膳期间,丁点不让她碰。 直到期末考前,两个月的疗程总算喝完了,禾母带着她上了趟和春堂,让老中医把了个脉,说是药膳暂停两个月,要是两个月内还没来初潮,原先的药膳方子换两味药材继续喝,这才得到了解放。 往小碗里舀了三大勺甜酒酿,本想再加一勺的,瞥见禾母在朝她摊手了,只得遗憾地盖上搪瓷罐盖子,递还给禾母。 “离过年还有七八天,你们俩有什么打算没有?要不要先回禾家埠?我和你们爸肯定要等廿八、廿九了才能回去,手头几个活总要赶出来的,年后几家亲戚走一走,开店门怎么的也要等初七八了,人家本来年前就要拿的,为了赶那几个子孙桶,好说歹说放到了年后,总不能再让人家等……” 禾母给俩孩子各夹了一块炖得酥烂的牛肉,顺便问他们要不要提前回老家。 往年,因为家具厂放假早,廿五这天基本都放了,掸尘晒洗一番收拾后,一家人就回老家过年去了,早点回去还能帮忙干点活,可今年不同,俩口子自己的生意,不伺候好了来年怎么往下继续? “提前这么多天回去干嘛?”禾曦冬皱皱眉,“吃住都在奶奶家,没得让大伯娘他们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你奶奶那房子,也有我们一间的,只不过我们不常回去,整的好像没我们份了似的……” “反正我不想这么早回去,我看过气象预报了,接下来几天都是大晴天,趁着扫年货的人多,我上遇古巷出摊儿去!” 禾曦冬的话正和禾薇的心意,她也不想提前这么多天回老家,且不说和那些人不熟,大伯娘家的那个堂姐禾美琴,成天趾高气扬地到她跟前显摆炫耀,还老爱拿话刺她,难怪原主会被她三番两次地气哭,连她都忍不下去。 于是忙举手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也不想提前回去,我们老师布置了不少寒假作业,过年那几天闹哄哄的静不下心,所以我想先把作业完成了。” 禾父禾母见俩孩子都不想提前回去,心里哪会不知道原因,叹了声:“行吧,那就一起回去。明天借水果摊的电话,给你二伯家拨一个,让他转告你们爷奶一声,省得他们担心。” 回老家的事,一家人就这么定下了。 次日,禾曦冬趁着天气好,吃过早午饭,麻袋子往肩上一甩,出摊去了。 禾薇则谨记着禾母的叮咛,准备往体育老师家送点小年礼。 巧的是,她还没出家门,贺迟风反倒先来了,胳膊下夹着一盒进口樱桃,手里提着两盒补品,跨进店门。 禾父正埋头打磨木板,见眼前多了片阴影,下意识地抬头,瞧见自家女儿的体育老师,逆着光身形笔挺地站在门口。 “那啥……婉芬,孩子她老师来了!” “你说谁来了?”禾母边问,边擦着手从里间出来,身后跟着同样纳闷的禾薇。 “贺老师?”看到来人,禾薇惊讶地睁圆眼。 “呀!原来是薇薇的老师呀!快请坐!快请坐!”禾母见是女儿的体育老师,比见了她班主任还激动,忙不迭拉过椅子,招呼贺迟风坐下,又吩咐禾薇去泡茶。 禾薇心里满是困惑,贺老师来家里做什么呀?手里还提着这么多东西,难不成是来给自家送年礼的?越想越惊悚。 “咳……”贺迟风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禾母:“我太太准备了一点薄礼,让我带过来,谢谢你们之前送的粽子和螃蟹,顺便邀禾薇今天中午上我们家吃顿便饭。” 粽子和螃蟹? 禾母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了。 螃蟹她知道,女儿帮了人提回来的大闸蟹嘛,可粽子是嘛回事儿?她印象里,好像没给老师家送过粽子呀。 正想问问清楚,又听到贺迟风的后半句话,不禁吓了一跳,哪有老师邀请学生上家里吃便饭的呀,自家女儿受了他们叔侄这么多照顾,都还没请人上家里吃顿便饭呢,当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粽子不粽子,忙摇头摆手:“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禾薇端着泡好的茶水也愣在那里,上老师家吃便饭?这比他提着礼物上自己家来更惊悚好不好! “这是我太太的意思,我把话带到就算任务完成了。”贺迟风浅笑着起身,朝禾薇扬扬下巴:“过会儿就上来吧,你师母做了不少拿手菜,说是等着你去品尝。” 说完,朝禾父、禾母点点头,茶水也没喝就走了。 禾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既然是你师母的意思,那就去吧,不过随礼还得再准备一些……”禾母看着脚边那两盒一看就知道价钱不便宜的补品直犯愁:“老师给学生家送这么大的礼,我们怎么回才好啊?” 禾父默默地看了几眼,放下手里的木工活,摘掉老花镜、脱掉充当工作服的蓝大褂,说:“我上渔码头看看有啥新鲜货,一会儿让薇薇提过去……” 也好,临时买不到其他啥好东西,只能挑些新鲜的海货了。 禾母点点头,起身帮禾父裹紧了围巾、戴上毡帽,又提醒他多带点钱。待禾父出门了,回头叮嘱女儿:“上了人家家里,可别像在自个儿家一样随便,多长个心眼,看看能帮忙做点啥,别像个孩子似的净知道吃……” 禾薇听得一头黑线,她哪里像吃货啊,这不是家里不让她进厨房嘛,进了也只准她择择菜、洗洗菜,刀子、刨子啥的碰都不许她碰,一时忘记拿了菜刀,立马引来禾母高分贝的尖叫——“赶紧给我放下——”她也不想这样啊。 果然,禾母后半句话立马就跟到了:“不过菜刀啥的千万别碰,没事还好,这要大过年的晕倒在人家里,多不吉利啊……” 禾薇:“……” 妈我真的不晕血!!! …… 禾父从渔码头凑买了一箱最新到货的小黄花鱼、鲳鱼、石斑鱼和梭子蟹,花了不少钱,但和人家提来的冬虫夏草、血燕窝一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但也只能这样了,依自家摆在明面上的条件,买这么一箱子海货也属不易了,要真和对方一样,提着两大盒价值不菲的营养保健品上门,还不得遭来对方的怀疑? 再者,不还有禾母自己做的梅子酒和红膏咸枪蟹吗?禾薇觉得这么多东西提过去,够上台面了。 因为泡沫箱子不好拿,禾父找出一个能用手拎的竹编小箩筐,将新鲜的海货放在里头。酒坛子和咸枪蟹,装在另一个结实的塑料袋里。 “试试能不能提得动?”禾父将东西交给女儿。 禾薇握拳举臂:“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看你这胳膊细的,能从这儿提到你们老师家?别中途打翻了才好……”禾母不放心,愣是接过女儿手里的箩筐和袋子,一路叮嘱不断地将她送到江滨小区的东侧门,离贺家所在的单元楼没几步路了,这才把东西交给女儿,“机灵点,别老闷声不吭的,能做的事积极主动帮忙,菜刀啥的千万别碰,吃过饭要没什么事了就早点回来,别赖坐着不走……” 禾薇郁闷地腹诽:除非贺老师家有好茶,不然她肯定不会赖坐着不走。 和禾母道别后,她两手提着东西往贺家所在的11栋单元楼走,边走边琢磨贺迟风邀她上门吃饭的缘由。 不会是他儿子有什么问题想请教自己吧? 禾薇想到贺迟风那个十岁的儿子,不过很快就反驳了自己的猜测。人贺老师的儿子,年纪虽说比她小,可十岁已经跳读五年级了,还被选为国际交换生代表,前往法兰西进行为期一年的交换生生涯,哪会有什么问题来请教一个连清市都没走出去过的初一小女生呢? 摇摇头,不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而且也没时间容她胡思乱想,因为11栋就在眼前了。 她在单元门前放下手里的小箩筐,甩了甩发酸的胳膊,果然还是她娘最了解她,提了这么一点路,就大感吃不消了。 踮起脚尖正打算按电铃,忽听“咔哒”一声,单元门自动开了,她狐疑地转头。 “提不动了?” 贺擎东双臂抱在胸前,倚在打开的门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 ps:明日上架!又是五一,粉红票是双倍计的,希望正在追文的和收藏养肥的亲们都能来捧个场支持支持俺哦。么么哒(づ ̄3 ̄)づ。 第33章 投怀送抱他喜欢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出口的话都结巴了。 “我,我,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贺擎东眉头一挑,向前走了两步。 禾薇下意识地后退。 “小心——” 贺擎东长臂一捞,提着她肩往前拽了一把,免去了踩空台阶可能导致的悲剧。 扶着她站稳后,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再提起地上的小竹筐,随意扫了眼,问:“这坛子里的是酒?” “啊?哦,是我妈夏天时酿的梅子酒,已经可以喝了。” 禾薇趁他不注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以防止红晕浮现。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转世的永庆皇帝的缘故,总觉得面对他时,会不由自主地脸红。 冷静!冷静!你欠他的只是那个机缘,和前辈子一夜欢好的夫妻关系没有丁点关系。 【你是在自欺欺人吗?】 系统冷不丁冒泡,吓了禾薇一跳。 “怎么了?” 老房子的楼梯比较窄,贺擎东带头走在前面,听到身后传来明显的倒抽气声,回过头来看她。 “没什么没什么。”禾薇连忙摆手,见他仍旧定定地望着自己,只好胡乱编了个理由:“看到了一只小强而已……” 【小强是什么?老鼠吗?】 是……你个大头鬼啦! 她今天不想和非生物说话! 系统见她当真羞恼了,缩缩脖子不再冒泡。贺擎东也转身继续上楼。 禾薇心下叹了口气,认命地跟在他身后往三楼爬。 早知道他在贺老师家,打死她她都不上门。可千金难买早知道,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落跑吧? “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 身穿家居服的贺迟风,站在三楼a户的门口给两人等门。 好吧,这下想落跑都没机会了。 禾薇正了正神,礼貌地向贺迟风问好:“贺老师好。” “进来吧。”贺迟风递给她一双女式拖鞋。然后退开几步,接过侄子递上的竹筐、塑袋,拧着眉看了半晌,最终决定都交给厨房里忙活的老婆大人定夺。 “小薇来了呀?快请坐。” 许惠香因为厨房里开着油烟机。并没听到外头的动静,想问问外头两个男人中午要不要开瓶红酒,要的话,还得派个人下楼买开瓶器,因为家里这个已经坏了。探出头看到立在门口的禾薇,举着锅铲走过来寒暄。 禾薇同样礼貌地喊了声:“师母好!” “好好好,门口冷,赶紧进来再聊……你也真是的,吃顿便饭而已,干嘛还提东西,这些……” “梅子酒和咸枪蟹是我妈自己做的。”禾薇怕贺家人嫌弃酒坛子老旧、咸枪蟹又没个正经包装,忙出声解释。 “你妈好能干,竟然还会酿梅子酒,师母我就会做点米酒。还老是做坏掉,下回一定找她讨教几招……” 许惠香听是禾母自己做的,也不再推却,有来有往方能长久嘛,于是笑呵呵地让丈夫把东西提进厨房,边对禾薇说:“小薇啊,我厨房里还开着火,就不先和你聊了,你喝杯茶暖暖身子,让擎东陪你说说话。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禾薇谨记禾母的叮嘱,想要跟进去帮忙,被贺擎东拉住了胳膊。 “小婶,圆圆还在视频上。我俩去书房了,吃饭了再叫我们。” 许惠香顿了顿,刚想说什么,却见侄子已经拽着人小姑娘的胳膊进书房了,并当着她的面将书房的门合上了。 “你说擎东这孩子真的是认真的?” 许惠香脸色古怪地回到厨房问丈夫,见后者凑在学生提来的酒坛子跟前闻酒香。就像只大体型的金毛犬,顿时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开他的脑袋,“别给我把头发掉进去!” 贺迟风遗憾地直起腰,接道:“那孩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认准了,九条牛都拉不回来。除非他自己想放弃。” 许惠香很是不赞同地蹙蹙眉:“什么叫除非他想放弃?那就是说他只是玩玩的了?我就说,两人年岁差那么多,人小姑娘过了年也才十四岁,他却坐二望三了,能不能等到对方成年都难说……这会儿嘴上说得好听,还没成事呢就开始往人家里送年礼,回头要是真把人追到了手、等人上了心,他却又转身跑了、说是年岁差距太大想放弃……要真那样,我绝对会拿锅盖敲他的头,哪怕他是你侄子都不许他这么欺负人家,多好多乖一闺女啊,留着给我做儿媳妇也不错……” 贺迟风起先听得挺认真,直到最后一句,差点没呛到口水:“你别瞎点鸳鸯谱,别说擎东不乐意,圆圆才多大啊……” “人小姑娘也不大啊,也就比圆圆大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多好的寓意……”许惠香尝了尝煲汤的咸淡,老神在在地说。 贺迟风无语,女人难道连婚姻大事都能这么迷信吗? “这事你别管,擎东他自有主意。” “主意主意……你们男人就知道主意,回头要是敢欺负人家,我真饶不了他我告诉你……” 许惠香说到这里,顿了顿,探头往外看了眼,回头戳戳丈夫的腰:“喂,你大侄子把人小姑娘带到书房里去了,还关了个门,不会出什么事吧?要不你去看看?不是说圆圆还在视频上吗?你就说是去和圆圆聊天的……” 贺迟风假装没听见,他要真听老婆大人的话,这个时候去敲书房的门,被侄子丢几把眼刀子那还是轻的,他才不做讨人嫌的事。 “中午喝这酒吧?”眼角瞄到禾薇提来的梅子酒,赶紧岔开话题。 许惠香被他这一带,也想到家里的开瓶器坏了:“也行,红酒的开瓶器坏了,什么时候去超市记得买一把……这禾家嫂子可真贤惠,梅子酒都会酿……” 贺迟风见老婆大人终于放过对他的碎碎念,赶紧从厨房里撤出来,拿了份报纸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神却时不时地往书房方向瞟。心里琢磨着自个儿侄子该不会真对人小姑娘做什么吧?十四岁都没到的未成年小女生啊,这口味重的…… 再说禾薇,被某人的铁掌牢牢锁着手腕拎一般地拉进书房,心里直喊苦。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书房向阳的书桌上,一台21英寸的液晶屏电脑,还和大洋彼岸连着视频。 “哇哦——老大,这是谁?”房内突然想起既不属于她、也不属于他的声音。 “叫大哥!”贺擎东没好气地冲视频上萌萌哒少年说道,十岁的小屁孩。学什么黑社会份子喊人老大,家里其他堂兄弟怎么就没这待遇?是专给他的殊荣吗?还真是“荣幸”! “嗳哟,不都一样嘛!嘿!美丽的小姐,您是来我家做客的吗?我爸妈待您热不热情?唔,我猜我妈应该还算热情,我爸嘛,如果能把他那双浓眉剃了,或许还有这个可能……” 禾薇忍不住被逗笑了,连带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某人握在大掌里。 “油嘴滑舌。”贺擎东见她笑了,偏头看了她几秒。转过头朝视频笑骂了一句,随后拉开电脑椅,让禾薇坐在上头,自己站在她背后,双臂撑着电脑椅的扶手,向她介绍视频里的少年身份:“这是我最小的堂弟,贺许诺,小名圆圆,今年开春去法兰西做交换生,得明年五六月份才能回来。” 呼出的热气烫得她耳根轰然爆红。 “我要改名。改小名,这小名太女性化,同学们知道后都笑话我了。”萌萌哒的少年一本正经地纠正贺擎东的介绍词,又好奇地问禾薇:“美丽的小姐。您叫什么?” “她是你未来大嫂。” “噗……” “噗……” 视频两边同时发出一串忽然被呛到的咳嗽音,那头是少年喷了果汁,这边则是禾薇呛到了口水。 贺擎东的脸霎时黑得能和锅灰相比,他突然抬手移动鼠标,赶在对方“举手投降”前,利落地叉掉视频。又将书桌上一干杂物推到角落,双手往禾薇腋下一提,在她惊惶又困惑的目光中,抱她坐到了书桌上。 贺迟风家的书桌比较高,禾薇这一坐,视线几乎可以和贺擎东齐平了。 悬空的双腿让她无措,想跳下来又被他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双臂挡着,无奈之下,只得求助于他:“放我下来。” 身后是向阳的大窗户,底下就是单元门对出的通道,楼里的人进进出出,一抬头就能看到她极不文雅的坐姿。 禾薇又羞又急,却又束手无策,只得眨着凝雾的大眼睛乞求地望着他。 可怜兮兮的表情,配上近似哭音的软糯语调,瞬间软了他的心。 可软归软,却不想就这么放她下来,而是拉开她的外套拉链,扯了扯她里头的羊毛衫领子。 因为要来老师家做客,禾母特地让她换上了准备正月初一才穿的新衣服,裤子是咖啡色的灯芯绒休闲裤,外套是鹅黄色的连帽羽绒服,里面是禾母手织的浅酡红堆堆领羊毛衫,羊毛衫的领口比较大,最里面的秋衣又是低圆领的,这一扯,她白皙的脖颈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禾薇吓了一跳,双手交叉护住脖子,原本乞求的眼神里,瞬间染上惶惑与戒备。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贺擎东被她这个反应打击得很是无力,没好气地问:“我送你的琥珀呢?”怎么没佩戴? 他想问的自然是后半个意思。 禾薇却误会了,还道他是要讨回去,正好,她也打算还他,于是假装从随身携带的手绣荷包、实则却是从系统空间里拿出那枚酒红色的琥珀吊坠,递还到他手里。 贺擎东拿过后,直接往她脖子上一挂:“这样最安全。” “啊?”禾薇慌忙想要拿下来:“我是想还给你,这东西太贵重了……” “你敢拿下来试试!”贺擎东来气了,忍不住朝她低吼。 他花了大代价得来的血珀吊坠,竟然遭到了她的嫌弃。 禾薇愣愣地看着他,搞不懂他生气背后的原因。 见她这副懵懂不解的表情,贺擎东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嗓音问:“不喜欢?” 禾薇下意识地摇头。 “那为什么要还给我?” “据,据说这是血珀,很贵重的。我……” “只是这个原因?”贺擎东眼神犀利地盯着她白皙光滑的巴掌小脸,发现没有撒谎迹象,这才柔和了目光,捏上回味过无数遍的粉颊。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如果只是这个原因,就给我戴着,不许摘下来。” 禾薇被他的举动闹得面红耳赤,这人,这人怎么又这样!不会真想对她怎么样吧? 【没错!他就是想对你怎么样。现在只是上下其手,往后就是xxoo,哟哟切客闹——】 【话说回来,上上辈子你毕业了都还没个对象,上辈子则是十六岁入宫即嫁人,这辈子才十四岁就出仓了,不觉得一辈子比一辈子更受男人欢迎吗?要不要谢谢我?】 禾薇的脸一黑再黑,已经不知道该拿脑袋里的某只怎么办了。 忽觉腰上一热,低头一看,某只大掌贴在她腰侧。另一只大掌,正在她外套口袋里翻找什么东西。 “这归我了。” 贺擎东找到先前过眼的手绣荷包,往空中抛了抛,不问自取地收入黑色风衣的内贴袋里。 “这是我的!”上辈子形成的思维定势,让她条件反射地想把荷包抢回来——闺阁女子的手绣私品,怎能随便赠予男人?这么一来,岂不坐实了两人私相授受、私定终身? 贺擎东顺势张开双臂,将她抱了个满怀。投怀送抱?他喜欢! 禾薇羞得哟,脸颊都能滴出血了,既想挣开他的怀抱。又想拿回自己的荷包,偏偏她是看着贺擎东将荷包收入内贴袋的,想要拿回来,就得拉开他的风衣。可这么一来,岂不像是在脱他的衣服? 禾薇咬着唇,恼羞成怒地瞪着他,黝亮如黑珍珠的眼瞳里,清晰地印着他的身影。 “生气了?”贺擎东见她收手不动了,双臂扶着她的肩头。逼她与他四目相对:“平安夜那天,我和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再认真不过。你年纪小,我可以等,但别做出让我生气的事,嗯?” 禾薇委屈地瞪他一眼,偏过头不想看他。 “真生气了?”贺擎东觉得好笑,双手改而捧住她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粉嫩滑腻的两颊肉,“那么,我能问问,小禾苗到底在气什么?” 小禾苗? 禾薇的嘴角都抽搐了,谁给他权利瞎起她绰号的? 其实贺擎东自己也感到意外,竟然想也没想就喊出这么个昵称。 不过事后反复咀嚼,还真挺贴切的,还没长大,又这么娇小,不就是一枝小禾苗吗? “叩叩叩——” 书房门被适时敲响,门外传来贺迟风无奈的嗓音:“吃饭了,还没和圆圆聊完吗?” 贺擎东替她整了整上衣,并将那枚血珀吊坠塞到她堆堆领的毛衣里面,像安抚小狗似地拍拍她的头,说:“这血珀据说有驱邪避灾的功效,千万别丢了。” 禾薇挪了挪臀,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书桌上坐了半天。 “下来吧。”贺擎东轻笑了一声,双手来到她腋下,正要抱她下来。 “等,等等。” 禾薇的脸色忽然青红交织,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怎么了?” 怎么了? 她似乎、好像、应该——是来大姨妈了。 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娘盼了好几个月的初潮终于降临到她身上了,却是倒霉催地发生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别人家的书房……桌上。 噢—— 杀了她吧!(未完待续。) ps:上架了~~~第一更送到!求首订求粉红求各种支持~~~(づ ̄3 ̄)づ另:推荐基友幽非芽的新书——《重生之聚宝千金》——重回年少,青梨誓要打磨自己,做一个外表光鲜得能闪瞎别人的狗眼、内心锐利得能把敌人狠狠撕烂的恶女。 第34章 谁是他家小禾苗 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不,三辈子以来,最糗的一次,再找不出比这更糗的事了。 整场饭局,几乎是在她脸烧不退的糗态下结束的。 末了还穿走贺家女主人三条崭新的裤子。没错,从里到外。 秋裤和羽绒裤因为太大太长,裤腿被卷了三卷,方才没拖到地面。 至于自己那套下身的穿着,包括粉红色的平角小内裤,从本欲拿去卫生间刷洗的贺擎东手里抢下后,卷成团塞进了一只干净的黑色垃圾袋,饭后被她逃也似地提回了家。 “刚送你回来的是贺先生吧?他也在你老师家?也是,人是侄子呢……” 禾母拿了条小板凳,坐在店门口边晒太阳边搓洗女儿换下的裤子。 女儿来初潮了,做母亲的心里开心嘞,总算不用再担心是不是“石女”、也不用再喝既贵又有股怪味儿的药膳了。 禾薇刚上楼换下问师母借穿的裤子,这会儿被禾母塞了个暖手袋,坐在店门口晒太阳。 听禾母这么问,她好不容易降下来的体温又回升了。 逃避似地不想回想那个男人、在得知自己来初潮后的反应,那是一种惊讶过后的窃喜,特别是在帮她拿来换洗裤子和姨妈巾、并抱她来到卫生间后,带着笑意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来着? “我们家小禾苗长大了。” 呸—— 谁是他们家的? 谁是小禾苗? 她准许他这么称呼她了吗? 不要脸!!! “你在发什么呆?” 禾母把带有血渍的裤子上完肥皂,放在一盆浆着,开始用清水漂洗女儿穿来的那两条师母的裤子,羽绒裤没下水,即便能水洗,洗了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而且洗过之后,不如第一次穿那么保暖,横竖只穿了这么一小会儿,也没搞脏。就拿了个裤架,挂在太阳底下烘晒。 做完这些,扭头见女儿脸色不怎么好看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还道她是在担心初潮的事。好笑地说:“发啥呆哪?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来的东西,来了才是好事儿,说明你长大了,日后能生儿育女了……我先前就怕你不来,那就成石女一个了。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再能干再有出息,日子也不好过啊……” 禾薇越听越囧。 禾母却念叨地停不下来:“你别不信,妈知道的就有一个,二十多岁了都没来,被家里各种嫌弃,最后顶不住压力,喝农药自杀了……” “谁喝农药自杀了?”禾曦冬出摊回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好奇地问。 禾母被儿子突如其来的问题一噎。忘记讲到哪儿了,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有啥好说的。”禾曦冬笑嘻嘻地把肩上的麻袋往屋里一丢,蹲在禾薇跟前,像逗小狗地摸摸她的头:“怎么了?这么没精打采的?还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帮你出气去!” “行了,谁能欺负你妹啊。”禾母好笑地替他解惑:“她是来初潮了,还没回过劲儿来。” 一听是这个事,禾曦冬也不好意思多问了,挠挠头,将今天出摊赚的钱掏出来数了数。喜滋滋地告诉禾薇:“今天净赚三百九,还是过年前这段时间生意好啊,本来想明天带你一起去的,遇古巷上有舞龙舞狮……” 还没说完。就被禾母打断了:“别拉你妹妹一起去啊,她这个第一次来,本来就有些不舒服,吹了冷风就更不好了。” 禾曦冬“哦哦”地应了几声,聊表同情地拍拍妹妹的头,进屋帮禾父搬木材去了。女生来例假这事儿。他也帮不上忙啊。 …… 因为来了初潮,原本就不怎么沾家务的禾薇,这几天更闲了,别说洗菜了,连择择芹菜叶子都不被禾母允许,说是女孩子初潮期间,必须得非常注意,不然,后续会闹痛经的。 禾母在其他事上还算好商量,偶尔甚至还会主动询问俩孩子的意见,唯独这个事,说一不二。 没事做干啥呢?总不能天天寒假作业吧?那也得有作业可做才行啊。 事实上,她考完期末考、还没领成绩单那几天,就已经“唰唰”地把几本寒假作业写完了,余下的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画画图、描描绣样,顺便做几个自个儿感兴趣的小绣活,至于袁老板那副全家福,因为找不着机会溜出家门,只能放到年后了。 可初潮来了之后,一天没走,禾母就一天不让她待楼上。 她房间的窗户是朝西北开的,能晒到太阳那也得等下午临近傍晚了,而且就那么一小会儿,很快就日落西山红霞飞了。所以禾母把她喊到了楼下,非要让她坐在店门口晒太阳。 于是,这几天的禾薇,成了街坊邻里谈天时围绕的主要话题。 “这是老禾的女儿吧?小学几年级了?” 禾薇:“……” 能问出这话的,绝对是第一次来她家唠嗑的。 “初一了,和她哥一个学校。”禾母失笑着接道:“这孩子怎么吃都不见长个儿,我正发愁呢。” “来初潮了吗?说是初潮前后一段时间,能往上抽高不少的。”这次接话的是杨老太,是众街坊当中最常来他们家的。 “来了,这几天刚来,所以让她多晒晒太阳,屋里阴冷,怕她闹肚子疼。” “那你得给她补补钙,我听儿媳妇说,缺钙不容易长高。” “吃什么能补钙啊?”禾母虚心请教。 以前不是家里没条件吗?也没往这方面考虑,如今既然有这个条件了,该补的当然得补。 “最好的就是牛奶啦,骨头熬汤也行。我们家胖胖自从不喝奶粉后,他妈就给他订了鲜奶,每天早上都会送到家里,你给你家薇薇也订一份呗,对面小区就有个送奶站,还算方便的。” 听杨老太这么说,禾母也动心了。想着吃过午饭就去送奶站给俩孩子都订一份牛奶,趁着发育期好好补补。 “妈,牛奶我有喝,哥在学校里给我订了。就是放寒假中断了。来年接着送。”禾薇捂着暖手袋插嘴。 “有吗?什么时候订的?怎么没听你们提过?和你杨奶奶说的是同一个牌子吗?” 禾母这会儿正在逗杨老太家的宝贝孙子,见小胖子养得这么好,下意识地认为他家订的牛奶一定也是最好的。 “哥复学后就订了,学校里订要比外头优惠点,牌子和杨奶奶说的一样。” 只不过学校里的是袋装的。送到家的应该是瓶装的。不过牛奶本身一样,她就没说这个区别,省得禾母不相信,还要跑去多订一份。 儿子复学后就订了? 禾母掐指一算,那也有两个来月了,遂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点点女儿的额:“都喝两个多月了,也没见你长高一公分,都补到哪儿去了?不行!一会儿我再去给你订一份,家里的家里喝。学校的学校喝,一天两份,我就不信到明年这个时候,还就这点高度……” 禾薇直呼“吃不消”:“喝多了牛奶老跑厕所……” 禾母:“那不正好?还能顺带运动运动。省得你下了课也不肯挪一下屁股……” 众人听得不由直乐。 “都在聊什么哪?这么开心!” 许惠香手里提着两个看着就很上档次的礼品袋来到禾记木器店。 说是来看看禾薇,问她身体有没有不适。 “身体没什么不适,多亏了贺老师帮她加强锻炼,不然怕是没这么好过。” 禾母忙将人迎进屋里,吩咐女儿泡茶。 围坐着晒太阳唠嗑的几个老太太,见禾家有客上门,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了。借口要淘中饭米,纷纷散了场。 许惠香把手里的礼品袋塞到禾母怀里:“不过是让小薇来家里吃顿便饭,你就让孩子提着东西上门,我都难为情死了。” “这怎么使得!”禾母惊讶地忙要推回去:“上回……” “上回那是谢礼。这回的是回礼,两个不搭噶的。” “可是……”禾母仍觉得不妥。 不过是送了几个自家都是白吃的大闸蟹,却换来人家那么大的谢礼,要是再收下这份回礼,她才是该难为情的那个了。 “哎呀别可是了,总之。禾嫂子可千万别再让我提回去了,要不然的话,我家那口子该念我了。”许惠香索性将禾母怀里的东西提进了里屋,坚决不准禾母再还给她。 “再说了,我们家明天就要回京都过年了,这东西放到年后怕也不新鲜,你就当是帮我消耗消耗呗,千万别让孩子再提来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做午饭了。” 许惠香喝了口禾薇递上的茶,起身告辞,出门时,笑着摸摸禾薇的头说:“这大过年的我也就不邀请了,等暑假里有机会,师母带你上京都玩儿。” 禾母和女儿一起将人送出店门,回来后大发感慨:“这做老师的,礼数就是不一样,不过就四只大闸蟹,还是咱家白吃的,就提来这么多回礼……” “人又不知道是咱家白吃的,还以为是你特地上菜场买的。”禾父难得接了一句。 “倒也是,那四只大闸蟹,真去菜场买,没个两三百肯定拿不下来,可是……”禾母话锋一顿,想到贺家提来的这些个补品吃食,一下又发起了愁:“杨老太前天过来看到那两盒补品,说市面普通的档次都要卖好几千,如果是高档货,怕是还要贵……本来想收也收了,礼也还了,就当不知道么好嘞,哪晓得她师母今儿又提来了,这些东西,看着也不便宜吧?你俩赶紧出出主意啊,到底咋办哟……” “能咋办啊,人不是说过年回京都吗?这些东西放到年后怕不新鲜,那就当帮他们消耗呗。”禾父见禾母急得团团转,只好这么安抚道。 “话是这么说……”禾母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开其中一个礼品盒,想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见是一些现吃的零嘴儿,像糖果、果脯、饼干一类的,方才松了口气,“既是零嘴儿,收就收了吧。等年后上来,再让薇薇提点禾家埠那边的特产去上门拜个年。” 禾薇盯着零食罐的外包装看了几眼,默默地移开视线。心说:娘啊,这可不是普通的零嘴儿,没见上头贴的标签都是外国字嘛,没准儿你手里这么一小罐零嘴儿,能抵得上那四只大闸蟹。 果不其然,当禾曦冬出摊回来,拿起桌上一个装巧克力的漂亮罐子那么随意一瞄,随口打趣道:“哟,这谁买的?居然是进口货,79欧元,折合成华夏币得500多块吧,我的乖乖……咦?妈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哦,这些该不会是你买的吧?嘿哟,老妈你真是越来越时髦了,连进口零食都买……” 禾母的表情,已经没法用言辞形容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送到~明天依旧双更。这几天母上大人携宝贝孙囡来俺家玩,而且要玩好多天,俺要尽心尽力伺候,陪吃陪喝陪玩……总之,各种陪,泪奔!白天根本木有时间码字,晚上等人都歇下了一看时间,瞄了个眯的都这么晚了,顿时有种全世界数我最悲催的赶脚,~~~~(>_<)~~~~咳,不发牢骚了,给亲们推荐一本基友的完结文,那文吧,咳咳,赶脚和我一样悲催,上次严打被锁,直到最近才放出来,渴很久的亲们请不要大意地都扑上来吧!——风轻轻《雍正小老婆》——上古花妖重生清朝耿府,雍正的后院精英云集,各显神通,花妖修生养性,生包子,表示宫斗神马,一切毫无压力。 第35章 抱上手了能不愉快吗 最终,这么两大盒进口零食还是留下了。 只因禾父说了句:“人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你再让女儿提回去,岂不是变相嫌他们的东西不好吗?真过意不去,过了年回来,挑个时间请人俩口子上家里吃顿便饭吧。” 一家之主都这么说了,其他三人哪还有什么意见。 “我听说贺老师的儿子在法兰西留学,这些吃的,该不会是他儿子邮寄来孝敬爹妈的吧?结果便宜了咱家……” 眼见着这事都要揭过去了,禾曦冬神来一句,又让禾母不淡定了。 禾薇无语地看了兄长一眼,再聪明睿智的男生,也难免有单细胞的时候啊。 “啊我想起来了,薇薇你不是要看我最新收的旧货吗?走!咱们这就上楼看去……” 禾曦冬也意识到自个儿说错话了,赶紧拽着妹妹开溜。 兄妹俩上楼了,禾父又回到外间收拾地上的碎木屑,禾母找不到人唠叨,只得起身收拾碗筷,洗到一半,探出头叮嘱禾父:“不管怎样,薇薇老师提来的这些东西,不许提去禾家埠,就留给俩孩子自己吃。” 禾父无奈地瞅她一眼:“你不提,家里谁会提过去?” 闻言,禾母鼻息哼了哼。 倒不是她小气,而是听儿子的口气,这些东西贵着呢,自己俩口子不识货,不代表老大、老二家也不识货。这么贵的东西,又是零嘴儿,还道是自家发大财了呢。解释了也未必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带最省事。 …… 第二天,禾母上菜场回来,顺口发了句感慨:“我在小区门口看到薇薇她老师和师母了,说是在等出租车,准备去机场坐飞机回京都过年。以前一直以为他们也是清市这边的人,没想到竟是京都的……这好好的大城市不待。干啥往咱们这种小地方跑啊?不是都说京都那边各方面都是最发达的吗?真想不通……” “没准儿是来乡下体验生活的。”禾曦冬从进口巧克力罐里挑了颗酒心黑巧克力,剥掉漂亮的包装纸后,丢到嘴里满足地嚼着,边说:“我听说。京都那边的人,对京都市区以外的,一律都称‘乡下人’。” 原本还想提一句“薇薇她老师的大侄子”的禾母,被儿子这么一带,话题拐了个弯儿。聊起兄妹俩日后考大学的事:“你俩好好努力,争取考到京都去,我跟你们爸也能出去开开眼界、坐趟飞机……” 以至于禾曦冬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家小妹上老师家吃便饭、来初潮被人送回家,以及自己嘴里嚼着的进口巧克力来源等事中,都活跃着一个在他看来又老又冷完全配不上自个儿亲亲小妹的军兵蛋子的身影。 直到n年后,禾家人温馨地围坐在一起聊天,不经意间提及这会儿的事,二十四孝好兄长才幡然惊觉:某个百看不顺眼的家伙,竟然那么早就盯上他家的宝贝妹妹了,捶胸顿足地直骂某人“无耻”、“奸诈”、“狡猾”。可再怎么骂。也敌不过一个事实:宝贝妹妹已被人润物细无声地攻克上垒、肚子都老大了…… …… 贺迟风俩口子在小区门口等出租车,侄子去地下车库停车也还没回来。 好在今天风不大,又有太阳,这么站着不仅不冷,还暖洋洋的。 许惠香忍不住问:“你大侄子不是一向喜欢开车回去的吗?这次怎么改乘飞机了?” 倒不是她不喜欢坐飞机,而是过去四五年都是开车回去,今年突然来了个大转变,总是会好奇的嘛。 贺迟风摸摸鼻子,侄子那点心思他岂会不知道?这么说吧,只要是个男的。哪个猜不出他这么做的原因啊,无非就是——过完年南下,借着取车还能来趟清市。至于来清市干嘛,呵呵…… 不过用不着他开口。老婆大人已经转移话题了。 “人来了,车怎么还没来?” 可不是么,二十米开外,贺擎东双手插在裤兜里朝他们迎面走来。双眼微微眯着,神情里,敛下了一贯的犀利。多了几分慵懒随性。熟悉他的人哪会不知道,这样的表情,说明他此刻心情愉悦得很。 “都抱上手了,能不愉快吗?”许惠香小声嘀咕。 “车来了车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贺迟风对于出租车司机这一刻的出现表示相当满意。一手提一个行李箱,快步走过去。就怕老婆大人继续逮着他碎碎念。夹在妻子和侄子中间,真当难做人。 许惠香见出租车来了,也没工夫嘀咕了,心里奇怪的是,平时做什么都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丈夫,今儿怎么这么急吼吼?莫不是一年没回去,想念京都的老爷子了? 远在京都的贺老爷子莫名其妙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清清嗓子,继续未完的话题:“阿擎和老幺他们,今天下午的飞机到,你们两家过来吃饭,顺便让你们媳妇把孙老、莫老的两个孙女也都喊上。过了年,阿擎虚岁二十四了,该给他相看个媳妇儿了。老大不在了,你们几个做叔叔的,在这个事上,无论如何都得上点心……” “好的爸。”贺家老二、老三点头应道。 还在机场等航班的贺擎东并不知道家里已在为他安排变相的相亲宴了,此刻的他,正被一群a打头的红三、红四代拉到聊天窗口,集体逼他供述“老牛吃嫩草”的感想。 “老实说吧阿擎,你和人小姑娘暗度陈仓多久了?” “擎哥,你这样看得到、吃不到,不会忍不住吗?” “嘻嘻,吃不到没关系,摸得到、偶尔被吃几次也不错哦……” “你们几个丧心病狂的,人小姑娘才初一啊初一,胸前有没有鼓起都难说……” “阿擎我听说人小姑娘成绩不错,年级榜首哦,日后没准儿能上京都、华大,你真放心娶这么个高材生媳妇儿?” “嘿,这有啥难的。阿擎又不是没本事,让家中老爷子随便搞张文凭,不就是京都、华大的毕业生了……” “……” 贺擎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很想骂上一段:老子他妈的也就二十二。娶个小九岁的媳妇儿怎么就变成吃嫩草了?你们几个的爹妈,不也有差这么多岁数的?还有,老子当年要不是跟着你们这帮混蛋逃课打架,会被老爷子丢去军营吗?结果倒好,高中时数学考过不止一次零蛋的糊涂虫、外语怎么考都没见及格过的小郭子。居然读上研究生了,老子却连高中毕业证书都是老爷子帮忙拿到手的…… 心里噼里啪啦一通牢骚,随即觉得某个家伙的话也不是没道理。过上几年,小禾苗出落得越发漂亮迷人了,成绩又好,京都、华大随她选,各路货色的蜜蜂苍蝇随之而来,反观自己,士官也好、特行队组员也罢,那都是在部队里的等级称谓。一旦脱去三期士官那层皮、摘掉特行队那顶帽,仍不过是高中肄业生一枚,这差距,真能留她在身边一辈子吗? 想到这里,贺擎东不淡定了,懒得和群里那帮成天闲的发霉、不是泡吧就是泡女人的家伙们多说什么,果断退出群聊窗口,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神色晦明莫测。 坐在边上的贺迟风,见侄子突然沉默。本想问问他咋回事,那厢,登机口开始检票登机了,只得拍拍侄子的肩:“发什么呆?上机了。” 贺擎东心情烦躁地从座椅上起身。脸上的阴郁看得许惠香不禁暗啧:奇了,出门时还艳阳高照的,这么快就晴转阴是肿么回事? …… 禾薇初潮结束,已是腊月二十八了,禾家四口拾掇一番后,关门落锁准备回老家过年了。 提上禾母一早就备好的年礼。再带上一家四口过年期间的换洗衣物,先是公交、再是中巴,辗转到禾家埠时,已是下午四点光景了。 在村口碰到几个刚从镇上回来的同村婆娘,要换做以往,禾母顶多打声招呼,然后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了,基本不会多聊。但今年兜里充实、儿女读书又好,心里高兴,又见对方热络地拉着自己寒暄,便没越过她们快速走人,而是和她们唠了一路。 “你家俩孩子长得真俊,不愧是城里人,瞧这闺女养的,嫩得能挤出水来了……我看放眼整个禾家埠,都找不出比你家闺女更白净的小姑娘了。” “哪里哪里……”禾母嘴上谦虚,心里骄傲着呢。 女儿嘛,就该养得白白嫩嫩的,如今不比旧社会,得下地种田纺棉纱,想养白嫩也没那个条件。如今的孩子只要自己争气,一门心思把书读好,想找份文气工作还怕没机会?她可是问杨老太打听过了,明江中学的教师编制,只要是正牌师范大学的毕业生,都招。她有心想让女儿报考师范,不过眼下说这个还早,离中考都还有两年呢,不急。 “女孩子长得漂亮是要紧,不过学习也不能差了,如今这社会,男娃女娃一个样,成绩出挑才叫真本事……你们老大家的女儿,人长得也挺俊的,可那学习成绩,啧……” 说话的老婶子就住老禾家隔壁,对老禾家几个孙子、孙女的事知道不少,提起禾老大家的女儿禾美琴,扁着嘴连连摇头。 禾母的腰杆子挺得更直了:“这次期末考,我们家冬子考了全班第五,薇薇是年级第一。” 女儿中大奖的事不能说,这考试成绩总能显摆吧? 果然,几个婆娘一听,全都羡慕不已:“这才是好娃儿啊,婉芬你们俩口子往后有的福享了……”(未完待续。) ps:新书期,求个粉红~~~~\(^o^)/~另:推本基友的书:《反派boss娘》,作者:孤孤,简介:前世因后世果,这辈子明不菲唯一的目标便是将自家儿子训练成最大的反派。然后母子两人一起毁灭整个星系!咦?奇怪,这个冒出来的蛇精病是肿么回事! 第36章 一晚上吃掉五百多神马的 禾家埠看着大,其实全村的住户加起来还没禾薇一家原先租的江滨小区人口多。 只不过小区都是多层、高层的往高处发展,村子里嘛,都是散落的农家院,占地大、密度小,而且家里有人,院门基本不关,这不,七八个婆娘回到各自家里,大嗓门四下一传,但凡家里有孩子在上学的,几乎都听说了这个事,纷纷赞禾老三的儿子、女儿读书厉害。 禾家大伯娘脸色不怎么好看地从邻居家回来,看到比禾薇只大一岁、如今正上初二的女儿禾美琴,正忙着往双手十指上涂指甲油,顿时没好气地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扮,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瞧瞧你考出来的成绩,连人家一半都没有……照这么下去,别说大学了,我看你连高中都不用上了,直接找个村办厂上班去吧。” 禾美琴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地回嘴:“要去你去!” “你个败家女……”禾家大伯娘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死丫头完全被惯坏了,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看看人家禾薇,上初中一个学期,考到了年级第一,你小学时候每次考试都比她好,上了初中怎么反而退步了?” “禾薇?三叔家的?”禾美琴听到这个名字愣了愣,“就那个动不动哭鼻子的胆小鬼?考了个年级第一?嗤——妈你开玩笑的吧!” “谁跟你开玩笑?你三叔一家下午回来了,路上估计是碰到了几个长舌妇,如今,整个禾家埠都知道他们家女儿考了个年级第一……” 禾美琴撇撇嘴,继续涂她的指甲油:“有没什么了不起的……成绩再好,没条件上高中,还不是白搭……” 禾家大伯娘噎了噎,心思一转,也是,凭老三家那点条件。供两个孩子读初中就够紧巴巴的了,上次回来还说让儿子休学了,估计是被二老训了一顿,这才又送儿子进学校了。 可初中读得起。不代表高中的学费也负担得起。特别是海城那几所重点高中,学费加生活费,一年没个万把块开支,想都不要想。自家条件这么好,供个孩子上高中还不简单?大不了像老二家那样。拿出个十万八万供孩子上海城一高借读,只要上了高中,考大学才有希望,要是连高中都读不了,成绩再好,也和大学无缘。 这么一想,大伯娘的心情舒畅了,扭着肥臀进厨房拿碟子装了一盘客户送的进口樱桃,心想着老三一家别说吃了,怕是连见都没见过吧。自己索性大方一回,拿点过去让他们尝尝鲜。可又舍不得装太满,拿掉了几颗,觉得够撑门面了,才抬着下巴往隔壁二老住的院子走。 禾薇一家哪没吃过这个进口樱桃啊,上回贺迟风提去那一盒,别说数量比这一盘多得多,个头比这盘子里的任何一颗都大,是以对大伯娘端来的这盘樱桃,真没给多少另眼相看。 倒是跟着禾薇一家进来唠嗑的邻居。麻溜儿地挑了几颗大的塞到小孙子手里,看得大伯娘心里别提多窝火了,可大过年的,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压着火气,佯装和蔼地对禾薇兄妹俩说:“你们俩吃呀,这是国外的樱桃,价钱不便宜,我们家也是你大伯一客户送的,要是得自己掏钱买。我宁愿不吃也不舍得花这个钱……” “怎么?这东西很贵?”听条件最好的大妯娌都嫌贵,禾母不禁好奇地问:“得多少钱一斤啊?”心里估算着上回那一盒的分量,五斤总有的吧? “没这个大的,镇上水果摊都要卖六、七十块一斤。这种个头,我估计得要个八、九十吧,还有一种更大更甜的,据说要一百多一斤……” “这么贵!” 禾母惊呆了,和禾父对了个颤微微的眼神。她的娘哎,那天晚上,儿子先洗了一海碗,直说好吃,索性把余下的都洗了,一家人边看电视边吃,要真是一百多一斤,那他们一家四口那个晚上吃掉了五百多…… 禾母心里那个疼哟,连带着看向桌上那盘樱桃,满心满眼的不舍。 看到禾母这副表情,大伯娘圆满了,客气地招呼众人:“你们吃呀!就当尝个鲜嘛!放久了也不新鲜……” 招呼到一半,看到穿着崭新的羽绒服从房里出来的二老,大伯娘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哟,阿爹阿姆穿上新衣裳啦?这是明华送的?” 明华是二伯娘的闺名。 老太太咧着掉了牙的嘴,从衣服上身到这会儿,还没合拢过笑:“这是婉芬买的,说是她和建顺开了个木器店,生意还不错,就给我和你阿爹各买了一身羽绒服……” 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再偏心,也不至于偏到儿子一家过得好了她反而不高兴。 可老太太高兴了,禾母舒心了,大伯娘心里酸不溜丢不爽了,阴阳怪气地冲着禾母挤兑了一句:“哟,老三俩口子也下海了?我就说呢,阿姆做大寿的时候,冬子还休学来着,这趟回来就听说复学了,咋样?做木器能挣不少吧?” “不能和大嫂、二嫂家的生意比,但确实比我和建顺到外面打零工强多了。外面现在做什么都要求有文化,我俩大字不识几个,寻不了什么好活,俩孩子读书又要花不少钱,索性咬牙租了个小门面接点木工活,好在建顺他手艺不错,街坊邻居又照顾我们,年前这段时间,生意着实不错。” 禾母越是这么说,禾大伯娘心里越不是滋味。往年老三一家回来,哪次不是强颜欢笑、暗淡无光的?今年倒是被他们出尽了风头,虽说只是两件羽绒服,可架不住二老喜欢啊,瞧瞧二老此刻对老三一家的态度,用和颜悦色形容那还是轻的。真是两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两件几百块的羽绒服就能让他们高兴成这样,自己一家平时动不动就往这儿送吃的喝的,加起来别说两件了,三件、四件都能买了,怎么就没得过这样的待遇…… 其实吧。禾家大伯娘纯属脑补过头了。二老高兴,不全是因为两件羽绒服,而是老三一家开始出息了,在农村里。儿子出息,老人脸上才有光。 早些年,禾家老大、老二先后下海做生意,赚得的钱又是造新房、又是买轿车,老三却始终那么点工资。逢年过节,提来家里的也是千篇一律、万年不变的年礼,偏偏村里人还一口一个“你们家老三城里人……”心里能舒坦才怪。 如今老三家境好了,俩孩子又这么有出息,二老心里自然高兴,出去海侃时,也不用避讳提及老三了,三个儿子,个个都拿得出手、摆得上台面。 晚饭时,禾二伯一家。以及子承父业、在镇上管着一家大门面钢材店的禾大伯儿子偕妻女也到了。 “没提鑫鑫的事吧?”禾家二伯娘见老三一家回来了,心有忐忑地把禾母拉到一边,悄声问道。 “没。”禾母心领神会:“上次你在电话里嘱咐过我们了,你不提,我们肯定不会说的。” “那就好。”二伯娘松了口气,随即听说禾母给二老各买了一件羽绒服的事,见二老那个高兴样,心里难免有些酸不溜丢,不过转身看到大伯娘那七窍生烟的面孔,不由平衡了。人就是这样。看着别人不好,自己的不好度就降低了。 禾刚记得上回见面时,自己这个小堂妹还没这么出类拔萃,当然。也可能是他记岔了,因为那会儿奶奶做大寿,来的客人多,并没怎么和三叔家的堂弟、堂妹聊天。这会儿抱着胖闺女坐在堂妹身边,得以近距离打量,边打量。边拿出自家小妹和人比,发现根本不用比,因为完全没有可比性。 一个文静乖巧、一个桀骜乖张;一个唇红齿白肌肤似雪、一个浓妆艳抹肤质粗糙。 禾刚心里默默为亲妹点了根蜡,然后拍拍禾薇的肩,赞道:“薇薇变了不少嘛,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禾薇干笑了两声。 别说你认不出我,要是没家人在场,我也不认识你。 “听说你这个学期考了年级第一?真不错啊!” 禾刚这话一出口,禾薇就“唰唰”地接收到了来自各方的眼神。 无语地看向禾母,娘喂,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负责解决。 禾母哪会瞧不明白自个儿女儿的小动作,心里不禁好笑,别家的孩子哪个不喜欢被家长称赞的?自家女儿倒好,考了个好成绩也巴不得没人知道,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性子好,爱出风头的女孩子,容易出事。 “才上初一,这些都做不得准。”禾母谦虚地摆摆手。 “那也老厉害了,我们家琴琴,才考多少分来着?”禾刚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大伯娘朝他连丢了好几把眼刀子。 无奈禾刚边说边还逗着怀里的胖闺女,根本没接收到自个儿老娘睇来的眼神,最后还是他媳妇拿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朝他努努嘴,这才看到他老娘的脸色,耸耸肩,不提成绩这个事了。(未完待续。) ps:特此纠正一下,上上章的章推,把基友名字打错了,是凤轻轻,不是风轻轻,大晚上的老眼昏花,再加上只会用懒人拼音不会用五笔的货……~~~~(>_<)~~~~特此重来一次:凤轻轻完结文——《雍正小老婆》:上古花妖重生清朝耿府,雍正的后院精英云集,各显神通,花妖修生养性,生包子,表示宫斗神马,一切毫无压力。另:手里有粉红票的妹纸们,看在俺顶着肿起的扁桃腺熬夜码字的份上,投俺几张吧。谢谢谢谢谢谢~~~~ 第37章 不小心赢过了头 如果撇开大伯娘和禾美琴难看的脸色不谈,今天这晚饭,绝对是禾薇一家有史以来在老禾家吃过的最舒心的一顿饭。 饭后,禾大伯赌瘾犯了,可今年因为输了不少钱,在大伯娘帮他还清后、立誓不出去夜赌了,且这会儿又是大过年的,即便真找到了由头溜出去,一时半会也找不着人陪他解馋,索性就在家里拿出了麻将牌,招呼几个小的:“来来来,谁陪我摸几圈。” “我来陪爸,不过爸得给我买个掌上电脑。”禾美琴大敕敕地往桌前一坐,熟练地洗牌“筑长城”,俨然一副小太妹腔调,气得大伯娘脸都绿了,正要把她从麻将桌边拉开,听丈夫还喊老三家的孩子陪他一道玩,动作一顿,改而拉了把椅子,在女儿身边坐了下来。 “我们家鑫鑫作业多,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二伯娘赶在禾大伯开口之前,迅速把儿子拉离了公婆家。开玩笑,还有一年半就要高考了,还被拉着搓麻将,大学又不是你禾老大开的,凭什么要陪你摸几圈啊,有这工夫还不如蹲家里好好复习去。高中三年花了这么多钱和精力,最后要还是考不上,她的脸都没地儿搁了…… 最能玩的大侄子被拉走了,禾大伯只好转而求其次,让禾曦冬兄妹俩一块儿上场:“快来,大伯又不会欺负你们。喏!大伯给你们每人两百,只要其中一个输光咱就不玩了。放心,输的算我的,赢的算你们自己的。” “那就陪你们大伯摸几圈吧,看看谁的运气好。” 禾爷爷都发话了,兄妹俩再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场。 禾曦冬往年过年偶尔也会坐在大人边上看几圈,基本的套路都会,缺的只是实战经验,担心禾薇不懂,趁着洗牌的工夫现场教她。 禾美琴在一旁鄙夷地嗤笑:“不会就换三叔上阵嘛,输光了哭鼻子多丢人哪!” 禾薇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麻将底下见真章吧。 两辈子的马吊经验,外加系统君预测的特异功能,想不赢都难。 几圈下来。禾美琴的两百块输得只剩下最后五块了。她把牌一推,气冲冲地摔椅子走人:“不玩了不玩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禾大伯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说是每人给两百,输了算他的,赢了算他们自己的。但他并没想过自己会输啊,而且还输得这么惨,四圈十六局,竟然一局都没胡过,这手气,还让不让他出去赌了? 禾曦冬看着妹妹跟前一堆的纸钞,忍着笑说:“薇薇,你这牌运也太好了吧?天和三局、自摸八局,还有两局杠头开花……” 禾薇被他说得两颊浮起红晕,玩得太欢乐。一时不察赢过头了。 想了想,把桌板上的钱推还给禾大伯:“大伯,原本就是陪你玩的,既然不玩了,这钱还给你。” 禾大伯先前话都放出去了,碍于面子也不会再要侄女赢走的钱啊,不然像什么长辈样,于是大方地摆摆手:“说了赢的算你们的,你大伯这点钱还是拿得出的,收着收着。” “收着吧。就当你大伯提前给你压岁钱了。”禾奶奶捧着茶碗,笑眯眯地一锤定音。 禾薇第一次“筑长城”、赢走禾大伯八百块这事,除了大伯娘和禾美琴母女俩脸色不怎么好看,其他人并没放在心上。 禾父禾母倒是觉得侄女赢伯伯的钱不光彩。想方设法让女儿把钱还回去,可架不住二老开口,心里无奈,也只得收下。 禾大伯倒是真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要说心里不舒坦那也是因为他一个老手、居然输给了一个初次碰牌的新手,还输得挺惨烈。但和输多少金额没关系。别说只是八百,输八千他都不带眨一下眼的,上回赊债的闹上门,那是三四十万,数额实在有点大,可饶是这样,大伯娘私底下和他大吵一场之后,还是替他还清了,甚至还拿这事在老禾家诸人跟前炫耀了好一阵。 可替丈夫还债是一码事,平白无故输给小辈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大伯娘心里牢骚不断,不时瞪一眼禾薇,心说:你一个做小辈的,拿你大伯的钱陪摸几圈,那就像点陪摸的样儿嘛,胡牌干什么!要胡也得自己女儿胡,凭什么让你胡!你那么想胡,胡个两三局过过瘾也就算了,你可好,一塌刮子十六局,你一人胡了十三局,底钱、赢钱都是自家掏的腰包,这生意做的……老三家的闺女真是好能耐!!! 显然,最后一句是咬牙切齿的反话,反正回到家后,禾家大伯娘就没停过对禾薇一家的骂咧。 禾大伯在家嫌烦,一过年三十,又开始心思活络地往外跑了,干啥?赌啊。 村东的杂货店、村西的猪肉摊、再不济就是自家在镇上的钢材店,总之,哪里有场子就往哪里钻,没场子就自己搭个场子,正月初一到初五,除了吃饭时间,想看到禾大伯的身影还真叫难。 禾薇跟着父母给各家的亲戚拜年,从禾大伯那里赢来的八百块,她一分没留上交禾母,禾母包到了给禾美琴的压岁红包里,原本给五百的,这么一来,就是一千三。大伯娘从女儿那里得知这个事,气得嘴巴都歪了,三妯娌可真会打算盘,拿自家的钱替他们家充门面。 正想去二老耳边酸几句,却听同村的婆娘说,她那赌鬼丈夫又输钱了,而且这回输得比上回还惨,顿时坐不住了,抬脚就往镇上跑,找儿子落实这个消息的可靠性。 禾刚这几天抱着胖闺女、带着媳妇往丈母家跑得很勤快,一会儿是连襟请客、一会儿是小姨子喊吃饭,回到家鞋子还没脱、女儿的尿不湿还没换,他娘急吼吼地找上门了,开门见山就是一句:“你爸又惹祸了?” 禾刚这才知道,老头子又在外头滥赌滥借了,托熟人往赌场一钻,还真问来了消息:“说是输了八十万,问高利贷借的钱……” 大伯娘整个人都懵了。待缓过神,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哭天抢地:“这个挨千刀的哟。还让不让我们一家子过日子啊……” 禾大伯赌红了眼,被儿子找到时,还赖在牌九桌前不肯起身,嘴里念叨着“这局一定翻本。这局一定翻本……” 禾刚气得脸色铁青,一手刀砍上禾大伯的脖子,将昏迷的人扛上肩送回了家。 禾大伯这事一出,老禾家的气氛热乎不起来了。 八十万啊,还是三分息的高利贷。光是每个月利息就得还二万四,。别说勤俭持家惯了的禾父禾母听后脸色煞白,家里条件一向不错的二伯娘也变了脸色。 二老就更别提了,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没背过气去。上回已经有过一次了,这才多久啊,又蹦出一笔巨额赌债,大儿子怎么就越过越浑了呢? 好在老大家的钢材店生意稳定,虽说家里的存款没八十万,但五十万还能凑得出。余下的由禾二伯帮忙凑齐了。禾薇一家因为被老禾家的人贴上了“穷”、“才刚开始有起色”的标签,大伯娘问都没问他们。 禾母私下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女儿中大奖的事瞒着没说,不然,大妯娌肯定会问她借,特别是中奖来的,对他们来说,就像白捡来的一样,借去了还不还都不一定。以前自家穷到儿子读不起书、半路辍学了,都没见老大、老二开口帮扶一把。何况这还是赌债,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瞧瞧禾老大,这才多久,就连续闹出两起几十万上下、加起来超过百万的赌债了。家里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败啊…… 众人都在不同程度地唏嘘,暗叹滥赌害人不浅,唯有两个人,都不这么认为。 一个是禾大伯。自从输给侄女后,他老觉得自己牌运不顺。无论是麻将还是牌九,扶起就没见过好牌面,十次里八次都是输,赢的两次,都是看不进眼的小钱。以至于吃饭时看到侄女,都会忍不住皱眉,后悔那天拉着她陪摸几圈了。 再一个就是禾美琴了。 她某次听到自个儿老爹的嘀咕后,彻底把禾薇记恨上了,甚至还三番两次地跑到二老跟前告禾薇的黑状。 如果是往年,禾美琴的黑状没准儿能告成,因为二老疼她比疼禾薇多,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的事实。 可今年,一则禾父禾母提来了不少值钱的年礼,除却羽绒服不说,那红膏的咸枪蟹,也是镇上买不到的,二老的高兴劲还没过去呢。 再者,禾老大滥赌输钱的事儿,又不止这一回,上回不也输掉了三四十万吗?要不是钢材店生意好,老大家的家底早被刨干净了。而且赌博这事儿,二老打从大儿子染上起,就天天念,念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可人不听他们有什么办法。 是以,禾美琴在二老跟前并没讨到好处,还反过来被训了几句,大意是骂她“小小年纪就瞎嚼舌根”,气得禾美琴凳子一摔、头一扭,跑回家去了。 你道她放弃了?怎么可能! 她回家抓了把钱,上村里喊了几个平时要好的男生、女生,先请他们上杂货店吃了顿零食大餐,然后准备集体教训禾薇去了。(未完待续。) ps:不锻炼的后果就是这样:稍微累一点,就吃不消了,母上大人还没走,扁桃腺炎先找上门了,还带起了烧,~~~~(>_<)~~~~,等下去挂水,回来如果还早,我会把二更送上,迟了只好挪明天了,一个小时最多只能产出一千字的乌龟党真心伤不起~~o(>_<)o~~ 第38章 后悔显摆了 禾薇真是被气笑了。 她说呢,一向在她跟前不是趾高气扬就是冷嘲热讽的禾美琴哪根筋打错,居然说要带她上镇里玩,还说这两天镇上节目很多,有唱大戏的、拉胡琴的,还有舞龙舞狮拜年队,总之很热闹。 禾薇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你要说有什么画展、陶艺展,她兴许还会动心,可唱戏拉琴舞龙队,想凑热闹的**是半点都没有。 可禾母见禾美琴态度这么好,且没两天,自己一家就要回清市去了,便让女儿跟着去镇上转转,十三四岁的年纪,成天像个小老太似的,蹲在廊檐下陪二老晒太阳嗑瓜子,一点活力都没有,谈什么体育锻炼啊,不由分说往她衣兜里塞了五十块钱,推她出了院门,让她跟着禾美琴上镇里玩去。 结果呢,还没出村口,她就被一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生、女生,四脚朝天扛起来然后被丢进了村圩子旁边的河滩。 唯一庆幸的是,这河滩干涸了,没什么水。而且底部都是烂泥,摔下去也不是很疼,顶多就是衣服裤子搞脏了,手肘这里沾到了烂泥坑,不仅脏还湿哒哒的,风吹来,冷得直想打哆嗦。 抬头,河堤上哪还有那帮熊孩子的身影。 她叹了口气,先回去再说。 谁知四下一看,不禁傻眼了,两边的河岸都有两米多高,塘壁上光秃秃的找不到可以借力的杂草、树根,想要直接攀上去,以她的身高,根本不可能。 怎么办啊?干耗在这儿等吗? 可禾美琴既然敢撺掇着其他熊孩子把她丢在这里,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告诉她爹妈,这么干站着,只会让自己患上伤风感冒。 系统君你就不能给我点能量、让我嗖的一下跳上河岸吗? 【……不能。】 系统君也好为难,他能预测、能感应、能读心……只要能量充沛,他能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唯一不能的。就是把能量传递给宿主。 【要不,你往前走走,说不定会遇到人,让人丢根绳子下来。把你拉上去。反正你也没几两肉……】 禾薇:…… 最后一句能不加吗? 不过也只能这么办了。 可大冬天的,又是正月里,谁没事来田边、河塘转悠啊。 禾薇真是欲哭无泪,拖着沾满烂泥的雪地靴,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落集中的方向走去。 突然想到那三个立方的空间。忙问系统:里头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没? 【银行卡、学生证、画轴、砚台、钥匙、丝线、绣棚、缎面、绣花针……你觉得哪个能用?】 禾薇噎了噎。她发誓,等回到清市,她一定要去买张折叠梯放在空间里,再不济,折叠椅也行。 【最好再备个军用水壶、简易帐篷、医药急救箱、哨子、手电、刀具……】 真是够了! 有本事把空间扩大到三十个立方,那她就把野外求生的工具全套备足。就这么三个立方,也好意思让她备这备那,塞得下么! 【挤一挤还是可以塞下的。】 系统还真估算起了每件工具的最小体积。 禾薇抽抽嘴角。 行,回去就备足。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爬上河岸。这河底虽然没水。但有些位置的淤泥很烂,感觉能把人陷进去。 禾薇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系统聊着天,一路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不时四下看一眼,希望能遇上个人把她拉上去。 咦?不远处那个是人吧?坐河堤上做沉思状的那个。 禾薇欣喜地迈开步子,费力地朝那人跑去。 赵赫出来了一上午,想着借宿在同学的外婆家里,总得有点客人的样子,于是准备起身回去,抬头发现干涸的河床上。跌跌撞撞跑来一小姑娘,鹅黄色的羽绒服、咖啡色的灯芯绒裤子、本该是白色的雪地靴,到处沾着星星点点的污泥,左胳膊不知是摔了还是怎么了。好大一摊烂泥水迹,白皙的小脸蛋上也沾着不少泥印子。 咦,这脸蛋儿有点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个,您好,能帮我一把吗?我不上去……” 就在赵赫出神盯着禾薇打量的当口。禾薇也已跑到他跟前,仰头望着河堤上的他,似乎有些腼腆,一开口,耳根就染上了红晕。 “咳。”赵赫回神,狐疑地问:“你怎么会到下面去的?”这高度,估摸着有两米三四吧,这么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敢往下跳? “这个……说来话长,能否先救我上去?” “我想想办法啊。” 赵赫起身看看四周,没找到可以拉她上来的工具,如果跳下去把人送上来,他自己能不能上来还是个未知数。再者,看着这滑不溜丢的污泥塘壁,有点小洁癖的赵赫同志,最终没敢做这个尝试,摸出手机,给同学拨了个电话:“我在你外婆家门口的河堤上,赶紧给我送个梯子过来。” 不等同学问明原因,他就把通讯掐了,正要合上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快捷对话窗口,一拍脑门,总算想起这丫头为什么这么眼熟了,前不久江宜舟拉着他分享一张从徐海洋那里a来的照片,照片上的软妹纸据说是阿擎的“未来老婆”,眼前这小姑娘,和那软妹纸多像啊,赶紧走过去,朝禾薇勾勾手指:“过来。” 待禾薇纳闷地靠近塘壁,仰头看他时,他对准她不怎么干净的小猫脸,“咔嚓”拍了张大头照,然后传给了贺擎东,配着一个洋洋得意的表情,问:“咋样?像不像你‘未来老婆’?我在乡下遇到的萌妹纸哦,向我求助来着。” 贺擎东刚和老爷子谈完正事,正被老爷子逼着对弈,收到消息后,随意瞅了一眼,蓦地,他身子一僵。 “怎么了?”贺老爷子哪会察觉不到大孙子的异样,抬头询问。 “我出去回个电话。”贺擎东迅速起身,离开了书房,还没走到自己房间。就已拨通赵赫的手机,“把手机给她。” “啊?”赵赫一时没听懂。 “你是不是就在她旁边?” “她?哦,刚刚那照片里的小丫头是吧?是啊,她不知怎么掉河滩里了。我等同学送梯子过来,你说像不像你……” “把手机给她。”贺擎东没工夫和他蘑菇,急欲知道小妮子的近况,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的。 “阿,阿擎?”赵赫看看手机屏。又看看狐疑望着他的禾薇,“她,该不会就是……” “没错!先把手机给她,我和她说两句,一会儿再和你解释。” 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赫哪还有不明白的,蹲下身,把手机递给禾薇:“找你的。” 看着禾薇伸出青葱白嫩的小手满脸困惑地接过手机,站姿秀雅地在那里接电话,赵赫盘腿坐回河堤。郁闷地揪着身边的野草,心里的小人冒出了头:你个二货傻缺!发什么照片显什么摆啊!等和人家小姑娘套上近乎聊上天、闹明白她有没有男朋友、没有趁机牵了小手再和人显摆不行吗?活该找不到心仪的女朋友…… “赵赫——” 吴跃扛着竹梯气喘吁吁地赶到河堤边,“你要梯子干嘛?” 赵赫指指河堤的下面。 吴跃走近一看:“咦?这小女生谁家的?怎么跑下面去了?我听外婆说,村里这条河,一到冬天就干涸了,今年已经干一个多月了,没鱼虾可以捡了啊……” 捡鱼虾的小女孩…… 赵赫下意识地脑补了一番类似场景,随即打了个哆嗦,酸酸涩涩地想:贺擎东那厮要是知道自己把他“未来老婆”想成了捡鱼虾的小妹,指不定会怎么报复自己呢。鼻息哼了一声,抬脚踹了踹吴跃:“还不赶紧把梯子放下去!” 那厢,禾薇不知道手机那头的是谁,疑惑地将手机拿到耳边:“喂?” “发生什么事了?” 贺擎东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传到她耳里,让她有种落泪的冲动。 一时间,像是找到了组织、投奔了亲人,委屈地不行,抱着手机红着眼眶听电话那头不厌其烦地询问她的情况:“乖,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摔着了还是怎么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得知她没受伤。只是搞脏了衣服,贺擎东松了口气,接着又问:“你爸妈和你哥呢?你们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吗?这会儿是在哪里?怎么会碰到赵赫的?……” 禾薇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挑重点把事情经过阐述了一遍,抬眼看到吴跃把梯子放下来了,吸了吸鼻子,对电话那头说:“我没事,之前主要是找不着人帮忙,幸好遇上了赵赫……他是你朋友吧?他让人送来了梯子,我这会儿能上去了……” 贺擎东心里把禾薇的堂姐狠狠记了一笔,唯恐小妮子感冒,让她赶紧上河堤回家,同时不放心地追着她叮嘱了好几句,这才让她把手机还给赵赫。 赵赫接过手机,心情远没有先前发照片时好了,懒洋洋地应了声:“还有什么事儿?” “你怎么会在清市?” “家里闹翻了天,出来了眼不见为净。” 贺擎东沉默了片刻,赵赫他爹妈闹离婚这事,他也有所耳闻,但赵赫自己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谁家没个半点**?但没想到他会来清市乡下躲清静。 “今天的事,谢谢你。” “谢啥!”赵赫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咕哝:“我后悔向你显摆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贺擎东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眸光闪了闪。(未完待续。) ps:二更到!求粉红~~~~~(>_<)~~~~ 第39章 比我老的牛都吃了 禾薇爬上河堤后,被赵赫和吴跃一起送回了家。 原本不想麻烦他们的,可先是赵赫说了句:“阿擎让我送你回去。”再是吴跃补充:“我外婆认识你奶奶,要是知道你这样了都不送你回去,回头肯定要念得我耳朵起茧……” 她这样?她咋样了? 不过眼下,她只想尽快回去,换掉身上沾着烂泥的衣裤和渗水的鞋子,且听吴跃口里的意思,他外婆家离老禾家并不是很远,便没再多说什么。 “阿嚏——” 跨进老禾家院门的同时,禾薇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正在院子里翻晒棉被的禾母,看到女儿一身脏兮兮的回来,不禁吓了一跳:“这是咋了?不是去镇上了吗?这……跌跤了还是摔水沟了啊?你美琴姐呢?”怎么是两个陌生男人送来的? “妈——”禾薇带着鼻音扑到禾母怀里,神情说不出的委屈。 禾母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生怕她着凉,赶紧让她进屋换衣服,回头招呼赵赫两人:“谢谢你们送我们家薇薇回来,不急着走的话,进来喝杯茶啊。” 吴跃本想婉拒禾母好意的,谁知身边的赵赫看也没看他,抬脚就往院子里走,顿时傻眼了。 赵赫谁啊,京都赵家最受宠的小少爷啊,他们学校集傲娇、毒舌、洁癖、难相与、难伺候等多个贬义字眼于一身的大学渣。什么时候对个小女生这么上心了?不仅打电话要自己拿梯子救人,还亲自送人上门,末了还想进人家里喝茶…… 吴跃顿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了,抬头发现人赫少爷已经一本正经地登堂入室,抽抽嘴,连忙也跟了进去。 待禾薇换下身上脏湿的衣裤、鞋袜,洗干净脸和手脚,整个人缩进开着电暖毯的被窝,禾母也已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问清楚了。 “好个禾美琴!嘴上说带你去镇里玩,结果。结果……竟然对自己堂妹做这等缺德事,以前喜欢嘴上欺负你也就算了,这回竟然还把你推下河滩去,这么大冷天的。河里就算没水,烂污泥里摔一跤也不好受啊……我,我这就上她们家找她算账去……” 禾母一把抱起换下的脏衣裤,红着眼眶边骂边冲出西厢房。 禾薇并没拦着她。 以往,禾美琴只是嘴巴皮利索。逮着机会对她冷嘲热讽,她爱听听,不爱听闭上耳朵就是了,从不往心里去,反正自己一家从年初到年尾回禾家埠的次数不会超过一个巴掌,她三辈子年岁加起来,都能踏入大妈级别了,不至于和个被家人惯坏了的熊孩子计较什么,和自己不对盘,那就离人远一些就是了。可今天这事。除非是圣母玛利亚,换谁都忍不下去。她没逮着机会黑禾美琴几句,算是大肚了。 “很冷吗?” 赵赫抱着臂,倚在她睡觉的房门口,突然问。 禾薇被吓了一跳,听声音是今天帮她的人,尴尬地想从裹成蚕茧的棉被窝里钻出来,可才露出半个脑袋,又打了个喷嚏。 “你别起来了,恐怕是着凉了。赶紧躺着吧。这会儿你家人都出去了,一会儿回来让他们给你煮点姜汤喝,家里感冒药有吗?” 吴跃从没见过赵赫和个陌生女孩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惊得下巴都掉了。被赵赫一记手拐子拉回现实,只听某大爷表情酷酷地吩咐:“你去你外婆家拿点感冒药过来。” “……为什么?”吴跃表情呆滞地脱口而出。凭什么要他跑腿啊。 赵赫踹了他一脚:“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干啥!” “不用了。”禾薇哪好意思让人平白无故地这么帮忙啊,况且她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忙摇头婉拒:“我奶家有的,一会儿让我妈拿给我就行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然……” “用不着客气,我和阿擎是朋友,你既是他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间帮点小忙很正常。” 真的很正常吗? 吴跃眼神泛着幽光瞥了他一眼,猛然想起外婆家的梯子还被他丢在河堤旁呢,忙以此为借口拉过赵赫,对禾薇说:“他说得对!大家都是朋友嘛,哦呵呵呵……那个,你休息啊,我俩先回去了,出来这么久,我外婆肯定着急了,还道我把她的宝贝梯子搬哪儿去了呢……” 赵赫的脸色沉了沉,倒是没再说什么,朝禾薇点了点头,由着吴跃拽他出了老禾家。 “我说,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我刚听她奶奶说,才上初一呢,这年岁,会不会差太多了?” 赵赫双眼眺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听吴跃这么问,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是想说老牛吃嫩草吧?哼,比我老的牛都吃了,还差我这一口……” “啊?谁啊?” “……某个不要脸的家伙。” …… 禾母喉咙口堵着一口怒气,几个大步冲到禾大伯家。 “怎么了这是?” 正陪禁足在家的禾老大喝茶唠嗑的禾父、禾曦冬,看到禾母这副样子,都不由吓了一跳,印象里,还没见禾母这么生气过。 “怎么了?你女儿被人欺负了,你管是不管?”禾母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让禾父爷俩更纳闷了。 禾大伯俩口子也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婉芬,婉芬,你别急,好好问……” 二老也相互搀扶着追来了。 他们从赵赫两人口里听说后,气得嘴唇都哆嗦了。禾母前脚奔出院子,他们也拄着拐杖追过来了。 一方面是想训训大孙女,有她这么做姐姐的吗,带着人去镇上玩,竟然把人带去了河沟里,幸好大冬天的河里没水,要是有水,岂不是要被淹死了? 另一方面,则是担心禾母把事情闹大了,毕竟都是自己的孙女,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大孙女还是二老一手带大的,骂几句就算了,要是真打起来、甚或打凶了,他们也心疼啊。 见二老都出动了,众人觉得这事儿大条了。 “妈,薇薇出什么事了?她人呢?”禾曦冬率先回过神,拉过禾母问。 禾母抹了抹泛红的眼眶,忍着心头的怒气,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对禾家大伯娘说:“大嫂,我以为美琴这孩子过了年长大了、懂事了,主动来邀薇薇上镇里玩,我还很高兴地给了薇薇五十块,让她看到什么好吃的,买下来和她堂姐一起吃,哪晓得……我真是后悔得要死,薇薇不愿去,我是硬推着她出门的,哪曾想,竟是把她推到了河里……呜呜呜……” 禾曦冬听得火冒三丈,跳起来就往外冲:“禾美琴人呢?我不信她真上镇里去了。” “哎冬子——”大伯娘慌忙喊住他,回头看看禾父禾母,希望他们俩口子赶紧出来说句话,当长辈的骂几句就算了,平辈的一副找人去拼命的凶悍样算什么? 可没想到,禾父禾母谁也没站出来制止的意思,见禾曦冬像个猴儿似地没几下就窜出了院门,大伯娘也火了,口气很冲地说:“我说婉芬,小孩子嘛,吵吵嘴、闹闹架那是很寻常的事,我们家美琴在学校里就经常受人欺负,我们做父母的,哪有冲到人家家里去骂啊打啊,难不成就你们家薇薇金贵,在河泥滩里摔一跤也要找家长告状……” 摔一跤?告状? 哈! 禾母被气笑了,抹干净眼泪,看着大伯娘说:“我们家薇薇金不金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孩子受了大委屈,孩子吃亏受大委屈了,做父母的能放着不管吗?我也没说要把你们家美琴怎么样,我就是想找她问一句:我们家薇薇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小小年纪这么恶毒,竟然想出这么损的招……” “她就是得罪我了!不止得罪我,还得罪我们家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想偷偷溜回家吃中饭的禾美琴,被冲出去的禾曦冬逮了个正着,像老鹰捉小鸡似的,被提了回来,双手双脚悬空着乱挥乱踢,嘴里大声嚷嚷: “谁让她陪我爸摸了几圈,把我爸的牌运给抢走了,害我爸输了八十万,我爸年前那几天的牌运不知道有多好,都答应要给我买掌上电脑了,都是那死丫头害的……照我说,我爸输的钱得由三叔你们家来还才对,看在你们家这么穷,我爸妈才没让你们还,我找那丫头出出气怎么了?又没把她扔有水的河里去……” “你个死丫头!”不等禾美琴嚷完,大伯娘一巴掌挥了过去,顺势把她从禾曦冬的手里扯了出来,与其交给别人来教训,不如自己先下手,“读了这么多年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啊?对堂妹做这种事,我打死你算了……” 大伯娘看着打得凶,其实落到身上,并不见得有多疼,可禾美琴受不了了,不仅丢脸没面子,她长这么大,充其量就是被训几句,哪里被这么真枪实弹地打过啊,转身抱住老太太的腿,嚎啕大哭:“奶奶救我!奶奶救我!我妈要打死我了,呜呜呜……”(未完待续。) ps:这更迟了,赶得及晚上还有一更。大家手里有粉红的,投俺一票吧。o(n_n)o谢谢! 第40章 针对硬暴力的下下策 老太太心疼大孙女,当然不允许大伯娘这么打下去,忙朝老头子使眼色,让他出面劝和两家。 “既然薇薇没事,琴琴也被她妈教训过了,这事揭过去就算了吧,毕竟孩子们都还小……”禾爷爷抬头对禾父俩口子说。 见二老都偏帮老大一家,禾母对老禾家的人失望了,一把拉过儿子,扭头冲着禾父问:“薇薇吹了冷风着了凉,晚上怕是会起烧,我和冬子带她上清市一院看病去,你走不走?” 禾母从来没这么硬气过。可女儿一身脏兮兮地扑到她怀里时的那副委屈样,让她心疼得无以复加。要是顺从二老的意思,雷声大、雨点小的就这么揭过去,她没脸回去见女儿。反正老禾家的人,给自己一家脸色看那是常有的事儿,多一次少一次,有什么可在意的。 “走。”禾父沉默了片刻,随即头一点,跟着她抬脚跨出了老大家的院门。 “哎老三——”二老见小儿子一家说走就走,有些不高兴了,追在后头喊:“就算起烧也只是着凉引起的,镇上又不是没医院,犯得着这会儿走吗?” 可快步走在前头的三人,谁也没回头搭理她。 禾薇被禾母从被窝里拉起来,边听禾曦冬转述了禾美琴的原话,实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早知道就不贪一时开心、赢得那么嗨皮了。闷着头任禾母给她裹上大衣、戴上围巾帽子。 禾母探探她的额,见没起烧,三两下收拾好行李好,一家人趁着中午太阳好,午饭也没吃,就在乘车点买了几个包子、馒头,坐上了回清市的中巴。 回到清市后,禾薇执意不肯去医院,只让禾母给她煮姜汤,和前世一样。喝了两天姜汤,感冒症状就全消下去了,又恢复了往日棒棒哒身体状况。 不过这事给禾薇敲了一记警钟。 这个世界,不像上辈子。闺阁女子遇到的伤害,基本都是宅斗的衍生物。而她因为项上顶着入宫行刺的“光荣任务”,相府里的各大巨头,全都加派人手护着她,知情的嫡姐。哪怕心里再不喜她,出于她肩负的任务,也会不时提醒她、点拨她;不知情的庶妹,出于羡慕嫉妒恨,想方设法暗害她、挤兑她,还有能量满满的系统君随时随地为她排忧解难呢。 然而系统擅长的一直都是“软暴利的侦查”,譬如哪个丫头心术不正、哪个婆子被人收买了给她甜汤里下毒,再譬如她的寝室、书房被人放了不该放的盆栽,她洗澡的水里,被人掺了能引起皮肤过敏的花瓣…… 可面临突如其来的硬暴利。她力不从心、寡不敌众,系统君也没辙。 贺老师教的锻体拳,对强身健体确实有效,可一旦遇到心存歹念的劲敌,远不够用啊。 每次看到电视节目里那些个“哼—哈—嘿—哟”抗摔抗打的拳道、武术表演,她有心想学几招自保,又觉得现在这么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身板,去练如此彪悍、凶残的拳术,简直就是自找虐受,还是等小身板发育透了再考虑这个吧。 倒是听从系统的建议。拿过纸笔,列了几样安全耐用的自保工具以及野外求生必备品、耐饥饱腹的高能量棒,抽空去把它们采购齐,把三立方空间好好利用起来。下回再发生类似事件,至少不用挨冻挨饿。虽然挺没用的,可下下策总比没有策好啊。 禾母见女儿没两天就恢复了往日的活蹦乱跳,总算放下了心头的担心。 在回清市的路上,她甚至想过,要是女儿因为这次的事。真搞到发烧、肺炎乃至住院,无论老禾肯不肯,她都会和老大一家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女儿没事,断绝兄弟关系这事暂时不会发生了,但也没打算就这么原谅老大一家,她不相信禾美琴那些话是她自个儿想出来的,如果老大俩口子私下没说过、没把赌输八十万的事归咎到自家女儿头上,她禾美琴会这么做? 是以,禾母在心里把老大一家,划到了“不能愉快一起玩”的队伍范畴,日后见面,人客套、她客套,人不客气、她也犯不着看人脸色。 倒是禾家二伯娘,在他们一家回到清市后,往隔壁的水果摊打来过两次电话。 初六那天,禾二伯一家因为上丈母家吃中饭,直到傍晚回到禾家埠才听说这个事,都觉得禾美琴这事的确过分了,过分到有些缺德了,可禾美琴到那会儿还梗着个脖子不肯承认错误,最后被禾刚板着脸狠训了一顿,才算消停。 禾二伯娘之所以来电话,一方面是出于对侄女的关心,顺便问问那天的情况;另一方面,因为禾鑫转学的事,她觉得自己一家和老三一家,已经算得上是同一阵营的盟友了,一方盟友出事,另一方怎么的也要来安慰安慰吧,顺便还能发发对老大一家的牢骚:滥赌败家,到最后还牵连自己一家…… 禾薇见禾母每次接完二伯娘的电话,心情总是好的出奇,不由建议:“妈,不如咱家也装部电话吧,省得老问吴婶他们家借……” “费那个钱干嘛!况且又不是咱们自己的房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拆迁了,一拆迁就得另找地方住……我倒是希望近两年不要来拆迁,等你们两兄妹都念完初中再说。” “所以说,还是得把店面住房物色起来嘛,万一临时来拆迁,我们岂不是没地方住了?”禾薇趁机劝父母:“我关注了一下近几年的房价走势,一年比一年高,横竖要买,买的早,肯定比买的晚划算。” “是这样吗?” 禾父禾母对房价这类资讯压根就没关注过,听女儿这么说,都不是很相信。 “喏,我把资料拿下来给你们看。” 禾薇至今还留着上上辈子剪报的习惯,看过的报纸,要是没其他用处,都会把所需的板块剪下来,粘贴在大开本的笔记本里。 禾父禾母除了自己的名字,所识的字没几个,但禾薇给他们看的是根据过去十年清市的房价走势描绘出的一张从低走高的曲线图,俩口子还是看得懂的。 禾薇还在一旁捧了个计算器,给父母核算到底是存银行的利息高、还是迟一年买房涨上去的差价高,得出的结论,竟是后者更高。 当即,俩口子不淡定了。 趁着正月没过完,清市楼市还处于一年当中相对低靡的阶段,禾父手头累积的木工活也赶得差不多了,俩口子提着心、吊着胆,迈出家门,向各个区新建的商住两用房进军…… 禾薇也没闲着,她撺掇着父母出门看店面房后,背上双肩包,上街大采购去了。 【电击棍、匕首、防狼喷雾……自保随身用品齐了。】 【绳索、手电、水壶、哨子、指北针……野外求生用品还差一项至关重要的帐篷。】 系统君一边整理逐一增加到三立方的求生用品,一边提醒禾薇。 帐篷真放得下吗? 禾薇表示怀疑。 列在纸上的十几二十件求生用品,除了帐篷,别的全都采齐了。 品牌货还挺贵,一会儿工夫就刷掉她几千块,幸好身边还有张三万块的银行卡,要不然,仅凭她过去几个月攒下的那点生活费,根本买不起。 听系统说肯定放得下,禾薇重又折回野营用品店。 店主都认得她了,听她问起帐篷,二话不说,推荐了几款价廉物美又适合单身女性的折叠帐篷。 禾薇选了其中一款防潮性能最好的,心满意足地付款走人。 趁四下无人,她把帐篷收到了三立方空间,然后绕了趟毓绣阁。 袁老板那副全家福,说好春暖花开的三四月份交货,今天已经二月初头了,过完年回来到现在,都被爹妈押在家里养身体,明天开始,她打算过来接着绣。 毓绣阁初八就开张了,这几天因为天气好,又还没出正月,上遇古巷逛的游客很多,生意很是红旺。 看到禾薇进来,周安笑眯眯地从柜台里绕出来,朝她拱手做了个揖:“小禾新年好!” “周大哥新年好!”禾薇弯眉浅笑。 “掌柜这阵子天天来,估计是在盼你,今儿个也在,你快进去吧。”周安走到她身边,含笑指指陶德福的办公室。 禾薇点点头,取下双肩包,拿出十来个手绣香囊,里头填充着问中药店配来的中草药,多少带点提神醒脑、驱虫避瘟的功效:“这是我自己做的,分给大伙儿吧,天气暖和起来,带在身上能驱蚊蝇。” 周安欣喜地接过,还没来得及向她道谢,就被其他几个伙计一窝蜂抢走了。 “谢谢小禾!我就不客气地戴上了。” “谢谢小禾!我正想着上和春堂买个送我女朋友呢,没想到能得你亲手做的,实在是太精美了……” “喂喂喂!你们这帮家伙!”周安急的直跳脚:“好歹留几个给掌柜啊,不然以后掌柜的不允许我们收小禾的礼物了……” 禾薇笑着安抚他:“就由他们分去吧,掌柜的要是喜欢,我这儿还有几个。” “那太好了,你赶紧进去吧!”周安已经可以想见掌柜的脸色了,呜呜呜,希望小禾余下的香囊,能让掌柜的不那么生气。(未完待续。) ps:二更到,晚安。 第41章 初次约会 陶德福此刻还不知道外头那些伙计瓜分了禾薇送的十几个香囊,他捧着禾薇送他的五个绣工精美的中草药香囊,高兴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连带着催她干活的正事儿都给忘了。 直到禾薇蹭了他几杯好茶,小聊了一会儿然后告辞离开,才猛一拍大腿,想起了这茬事。 “瞧我这记性……” 陶德福失笑地摇摇头,才初一,还是个小孩子嘛,就当是给她放长假了。 不过这五个香囊…… 陶德福翻来覆去欣赏了好一会儿,才从中挑出两个花色鲜艳的,打算借花献佛送给家里的太座,另三个,摆在桌案上拍了张照片,传给了远在京都的大老板。 顾绪收到彩信后,没几秒就回发给他一条指令:“给我留着。” 陶德福就猜到是这个结果。 摩挲着下巴嘿笑了几声,总觉得自己已经深刻意会了大老板那点心思,可回头想想,又觉得大老板这个年纪,配小禾,让后者委屈了。可凭大老板的身份来配小禾,好像又是她赚了…… 总之,各种可能性都被他脑补了一番后,才将三个香囊锁入抽屉,哼着小曲儿踱出了办公室。 正准备上楼看看那几个绣工的工作进展,蓦地,他脚步一顿,招来其中一个伙计,指着他用别针系在腰间的香囊问:“这哪儿来的?” “小禾送的呀。”伙计缺心眼地回答:“小禾送了我们好多哦,分下来,每人三个肯定不止……” “……每人三个?还不止?” 陶德福的嗓音带着那么点咬牙切齿。也就是说,他收了两个其实是最少的……妈蛋啊! …… 禾薇从毓绣阁出来后,在遇古巷上逛了一圈,没看到禾曦冬的身影,还道他今天已经收摊回家了,就一路逛着地摊,出了遇古巷。原想坐公交的,见天色尚早。这两天气温回升又没什么风,就预备慢悠悠地走回家去。 哪知,在离江三巷还有一段距离时,被一辆疾驰而来、戛然而停的黑色吉普挡住了去路。 禾薇眨眨眼。总觉得这车有些眼熟。 “上来。” 驾驶室的窗户缓缓降下,贺擎东探出头朝她招手。 禾薇看看四周,没想好到底是上车呢,还是撒丫子跑路。 “上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禾薇听他这么说,倔脾气也上头了:“说第三遍又怎样?” “你确定?” 贺擎东眉头一扬。将档位推到p档,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禾薇就是没来由地紧张,打了个哆嗦,转身想跑,被贺擎东一把抱住了,“说第三遍,就是让我抱你上车的意思。” 禾薇傻眼。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要揍你吧?” 贺擎东从她戒备的眼神里读出:难道不是吗? 不禁逸出一串沉沉低笑,拦腰将她抱上副驾座,并帮她系紧安全带。这才返回驾驶座。 车门自动落锁,车窗缓缓升上,车子疾驰而出,朝着和她家截然相反的方向驶去。 “这是……去哪儿?”禾薇回头看看越来越远的江三巷,忍不住问。 “到了就知道了。”贺擎东一脸淡定地说。 可直到禾薇抵达目的地都没闹明白他到底想干嘛。 因为他带她来到了一座公园——清市最大也是最新开发的自然生态公园。 因为要收费,而且门票还不低,公园里的游客不是很多。他带着她绕着中心湖走了两圈,直累得她脚底起泡,又差点被不平整的青砖绊一跤,才被他牵着手带回车上。然后送她回到江三巷口。 下车前,他借着替她松安全带,就这么似抱非抱地半压在她身上,说:“我今晚有集训。七点集合,没时间请你吃晚饭了,接下来两个月恐怕也没法过来看你……你乖一点,别傻乎乎地被人骗了,也别随便找男人帮忙,遇到麻烦就打电话……” 说着。他把一支小巧的女士手机塞进她的外套衣兜,又把匹配的手机充电器、备用电板以及蓝牙耳机等放入她双肩包,又从她脖子里拉出那枚血珀吊坠,拿在手里不知怎么摆弄了几下,又挂回她脖子,眸底闪着笑意说:“这个,还得像现在这样乖乖戴着,任何时候都不许拿下来。要是做得好,回头我给你奖励。” 禾薇听得一头黑线。 他是把她当成部队里的新兵蛋子了吧?贺士官!!! …… 回到家,禾父禾母还没回来,连以为应该回家了的禾曦冬也不见身影,禾薇淘好晚饭米浸泡在电饭煲里,又把晚上要炒的蔬菜洗干净了,然后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被某人硬塞到衣兜里的手机。 通讯录上的联络人目前就一个——“a擎”。除非她把后续添加进去的联络人也都标上字母a,并且缀在a后面的字,从拼音排序上,必须比擎字靠前,否则,“a擎”永远排在联络人第一顺位。 不止如此,她无意间碰到快捷键,发现最常拨的那个快捷键,也已经被设定好了,同样是“a擎”。 禾薇默默地把手机收进书桌抽屉,托着腮梳理满脑袋紊乱的思绪。 【好独特的追求方式哟。】 系统君又忍不住冒泡了,当然,它说的不是手机,而是禾薇脖子上那枚血珀吊坠。 【他居然能搞到这么先进的磁力媒介。】 什么? 禾薇没听懂它在说什么。 系统本想告诉她,她脖子上那个血珀,出去一趟后穿了件与众不同的“衣裳”,但担心禾薇知道后反感,从而摘下来不肯再戴,那它岂不是没法研究了?就赶紧闭了嘴,没再多说。 禾薇要是专心在听系统讲,兴许还能逼问出点什么,偏偏她被贺擎东今天的举动,搞得稀里糊涂,想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猜到某个可能: 刚刚那样,该不会是在约会吧? 一男一女+公园+没什么实质性内容的散步…… 突如其来的认知,雷得她里嫩外焦。 别说,贺擎东还真就有这个意思。 过年期间,他克制着耳根的红晕,在网上拜读了几篇没付费前感觉不错、一进入付费频道立马错误百出的约会指南。 说实话,要不是攻略对象年纪委实小了点,他从没想过牵个小手还要做足功课,不过那约会指南坑爹归坑爹,让他牵到了小手也是真的,冲着这一点,他决定回头不给差评了。 “滴滴滴——” 手机传来一声清脆的提示音,他被a打头的小伙伴们拽入到群聊窗口。 “阿擎——” “阿擎——” “阿擎哦阿擎——” 贺擎东看得一头黑线,戴上蓝牙、开启语音模式:“春天来了,你们也一个个地按耐不住了?” “嘿!再按耐不住也比某人强啊,听说某人这几天花大价钱给‘未来老婆’搞了个定位追踪膜?” “错!那叫隐形定位追踪器,是美利坚航天局新发布的高科技产品,没想到阿擎是我们当中头一个出手买的。” 贺擎东犀眼一眯,听说?是听江宜舟那厮说的吧。 他买隐形定位追踪器的事,就江宜舟一人知道。倒不是这事有多保密,只是追踪器今后的使用者不是他,如果和几个死党一说,势必又得牵扯出小妮子,有赵赫那家伙阴阳怪气的例子在前,他想也没想,就藏下了这个事,最好是把人也藏起来,至少藏到她完全属于他、不会再有被人撬墙角的危机,才能安心地公布于众。 至于江宜舟那家伙怎么知道的?去年十一月,他把户头上的资金,留了点日用的,其余全转给了江宜舟,要他帮自己投资理财,那家伙不愧是人称“商场金手指的王者”,短短三个月,就帮他翻了三番。 这次购买定位追踪器,卖家因为是海外机构,国际转账功能他没开通,开通也需要时间,他不想等,就让江宜舟帮忙搞定了。 江宜舟虽不在a字母打头的这批联络人里,但认识a打头的徐海洋,两人大学里混同一个社团,志同道合(臭味相投),走得很近,如今还凑在一起合开公司,难怪这些事,能传的这么快。他真是低估了这群男人的八卦心,其实一点都不比女人少。 “……听说她过年遇到了点麻烦,阿擎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送她追踪器的?可追踪器不是只能定位吗?还有什么其他普通追踪器没有的功能?” “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知道哦,而且那追踪器的说明书我有复印,你们想要可以问我买……”徐海洋贼笑着冒泡。 贺擎东就知道是他泄的密,没好气地说:“徐海洋,你老爹前些日子来我家探望老爷子,席间提到你,说是想送你去南方军|区锻炼锻炼,还问我怎么看……” “啊啊啊!不是吧阿擎!擎东!东哥!我下回再也不随便卖你的消息了,都是被这帮家伙逼的……” “卖?”贺擎东双眉一挑,看到原先一个个聊得正欢的家伙们,此刻全都闷声不吭不敢冒泡了,冷哼道:“这么说,还有钱赚了?”(未完待续。) 第42章 开赌下注“八百蹲” “呜呜呜,不多,就够下一次馆子的……” 当然,徐海洋没敢说馆子的档次,绝对是极尽奢华的七星级。 “回头一分不少地给江宜舟,让他放到我投资账户上。”贺擎东黑着脸打出几行字。 哼哼,竟敢拿老子卖钱……要卖也是老子自己卖。卖得的钱下回给小媳妇买更高级的手机、更漂亮的首饰,还能便宜你个外人不成! 顾绪上线的时候,正好听到贺擎东退出的提示音。 翻了翻前头的聊天记录,幸灾乐祸地说:“活该!让你们这帮闲得蛋疼的敢拿他开涮,我上回顶多漏打了几个字,但好歹还用了引号,回头也被他逼着对练了一场……你们倒好,还开起赌局下起注来了,该庆幸他这会儿赶着回部队没空和你们蘑菇,要不然,别说只是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依我看,怕是要集体八百蹲了。” 众人一听,全都不由自主地抚抚胸口,幸好幸好,某个武力值爆表的家伙,刚刚没想起来要罚他们八百蹲。 所谓“八百蹲”,最初是这帮大院青年小时候做错事、被长辈噼里啪啦一顿训后,罚站墙根下,双手抱头,做蹲下、起身、再蹲下、再起身的连贯性动作。说通俗点,就是体罚。 可被长辈体罚,顶多蹲个一、两百下就差不多了,但谁要犯到贺擎东手里,五百那都是轻的,最多的一次,他们中的某几只被罚了八百下,那简直就是一段不堪回首、不忍直视的血泪史。 “诸葛不说我差点忘了,只要拿我的事开赌下注的,一律八百没商量。”贺擎东幽幽的语音,在顾绪之后响起。 片刻的静默之后,聊天窗口冒出一串又一串痛不欲生的跪哭表情。 …… 禾薇拿过立在书桌上的镜子,托着腮帮子想了半天,也没闹明白那个男人怎么就盯上自己了。 论颜值。别说京都、海城了,单光清市这小小的县级市,就有数不清的漂亮姑娘位于她之上。 不论颜值,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身高?不忍直视。身材?更是浮云。谁会说个初潮莅临未满月、双峰发育荷包蛋的小女生身材火爆、堪比尤物的? 禾薇对着镜子摸了摸肤色白皙、手感嫩滑的脸颊。回想他不下三次捏过自己的脸,忍不住猜,这会不会就是那家伙三番两次找上自己、并扬言要自己做他媳妇的原因?——仅是因为自己皮肤好? 朝镜子里的自己龇龇牙,随即又皱起苦瓜脸。难道说,抢人机缘也要以身相许? 【别忘了他对你还有救命之恩。】 禾薇被系统君说的一噎。鼓起腮帮子正想反驳两句。 “薇薇——” 门外响起禾母的喊声,禾薇忙扔掉镜子,拍拍两颊,起身应道:“妈,我在房里。” 禾父禾母以及禾曦冬都回来了,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 “薇薇,今儿可真是巧了,我和你爸相中了一间挂牌转让的门面房,就价格上贵了点,位置、环境都很不错。正犹豫着要不要发心买,碰到冬子送个扭伤腰的老大爷回家,才晓得那门面房是他小儿子的,老人家一高兴,做主在挂牌价上给我们打了个八折,里头一些柜子椅子啥的也都白送我们,我看着那些家具,成色都很新呢,比我们家用的都好……” 禾母一看到女儿,顾不得下楼做饭。拉过她巴拉巴拉一通说,末了想到那门面房的地点,又面露难色:“那店面离清市一中、四中倒是很近,走路都用不了几分钟。你哥要是考上这两所学校。上下学就太方便了,唯一不好的,就是离明江中学远了点,回来的时候,我特地计了下时间,光公交车上就要耗半个小时。这还没算等车、走路的时间呢,要真搬过去了,你上学可咋办……” “我没关系啦。”禾薇忙安抚禾母:“大不了买辆自行车,骑车上下学好了,公交慢,那是因为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堵,骑车花不了那么多时间,还能锻炼身体。” 禾母一听,也是,公交慢,路上堵有大半的原因,“可骑车会不会太累了?” “不会的。再说了,我们中考还要考体育,要是这么点累都吃不消,怎么去拿25分呀。” 体育加分考满分30,禾薇给自己定的预期目标是25,以她上个学期的进步,拿个25分应该不为过吧? 于是,当天的晚饭桌上,一家四口一致通过了俩口子今天相中的这间门面房。 说是一层,其实还有个阁楼,是前屋主装修时自己掏钱隔的。面积和底下的店面差不多,约莫有个四十平方,比他们一家现在住的房子还略大一些。只是层高比较矮,就只有两米一、二的样子,但用来睡觉仅够了。 所以,要是一时半会儿相不中合适的住房,俩口子并不打算急着买。 用钱方面,俩口子还是秉着一贯能省则省的原则,兄妹俩劝了几句无果,也只好随他们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吃过早饭,揣上存折出门去签合同了。 到了目的地,禾曦冬陪父母签合同、办过户,禾薇见没她什么事儿,就在店面所在的小区溜达了一圈,觉得这个小区无论管理、还是绿化,都相当不错,问物业打听有没有出租、出售的房源,得知尚有六套出租、三套出售、面积不等、价格各异的闲置房,忙拉上签完合同、还没缓过激动劲的父母、兄长,跑去看房了。 先看的是三套出售的房源。如果相的中意,还租什么呀,直接买下来得了。要是面积或是格局不是很满意,再考虑租住也不迟。 结果是,三套房子看下来,禾父禾母都觉得不合适,嫌面积太大、装修太豪华,再一问价格,乖乖,比毛坯房足足高出两千一平方。加上三房两厅一百二三十方的总面积,这是要把俩孩子户头上的钱全都败个精光的节奏吗?俩口子齐齐摇头、死活不肯买! 禾曦冬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从来就没认为过:户头上那八十万是他的。无论家里做什么用,他都支持,再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还怕好日子过不顺心?真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者,这钱本来就是妹妹买彩票得来的,哪怕全由妹妹支配,他也没意见。 得到禾曦冬的支持,禾薇继续鼓动父母拍板下单:“爸、妈,你们忘了我昨儿给你们看的房价走势图了?你们看,这个小区离一中、四中都那么近,典型的学区房,房价只会高不会跌。哪怕我们只是在这儿过渡住个几年,日后卖掉也能赚不少差价……” “什么过渡住几年?这么贵的房子,买下来后,还想着换来换去?”禾母听了女儿的话,真叫哭笑不得。说她不懂事吧,那什么房价走势图标的多清晰多明确啊,可要说她懂事吧,房子这么大个事儿,说的好像菜场上挑拣小白菜似的,说买就买、说换就换,真当他们家发大财了…… “总之,这一带的房价,绝对会随着年份增长而增长的,趁着这会儿房市还没回暖,赶紧买下来吧。反正放在银行也是存着,多浪费啊……” “什么浪费啊,一年一万多的利息白来的啊?”禾母笑骂着点点女儿的脑门:“你们兄妹俩马上就要开学了,学费、杂费、校服费……一大摊子的钱呢,而且冬子过不多久就中考了,高中里的学费更贵,这都不要钱啊?横竖是住,犯得着买这么大、这么好的吗?真要买,江滨小区里也不是没合适的,要不……” “妈——”禾薇真是被她打败了,“是谁说的买房子、买门面要离家具厂、老邻居远一点?” 禾母张张嘴,这话她的确说过,可当时不是怕引起街坊邻里的怀疑嘛,想着能低调尽量低调点,免得被人瞧出端倪,可如今,木器店生意还不错,买个小户型住住应该不至于招人眼吧? “店面都搬到这儿来了,住还回江滨小区?麻不麻烦啊。再说了,爸开木器店,不要留个仓库吗?店铺楼上住了人,那些个板材成品堆哪里?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白天搬到门口、晚上再搬回店里?新小区的物业都有规定,商铺门口不允许堆放杂物的……” 禾薇把能劝的话都说了,见父母还是不同意,转而求助禾曦冬:“哥——你倒是说句话闹!”软糯的撒娇腔都出来了。 禾曦冬被她一声“哥”喊得心都酥了,忙对父母说:“房子确实不错,而且家里也不是拿不出钱,不如就买了吧,圆了薇薇的心愿。高中学费我已经存够一学期了,日后也还会继续出摊,爸妈别太有压力了。” 禾父见儿子女儿都说买,做为一家之主只得点头:“那就买吧。相比从前,我们家的日子好太多了,有时候,也该往前看。” 禾母瞪了他一眼:“说的轻巧,一下子花出去百多万,我做梦都没这么大手大脚过……” 兄妹俩相视一笑,总算拥有属于自己的家了。(未完待续。) ps:二更到~~~求粉红~~~ 第43章 喜大普奔 买了店面买了房,再加上七七八八的税金,户头上的钱,一夕间花了个精光。 禾母心疼得好几宿没睡好觉,当然,也可能是激动的。 有生以来第一套落户城里的房子啊,虽说是二手房,可胜在房子够大、装修够豪华,相比现在住的,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能不让俩口子激动嘛! 激动过后就要着手准备搬家的事宜了。 江三巷临街房拆迁的消息,在沸沸扬扬传了一年之后,终于在兄妹俩新学期开学那几天,贴出了政府告示,说是截至七月底,但凡刷写着鲜红色“拆”字的临街房,都必须搬迁干净,否则,将会进行强制拆除。 这会儿才只二月出头,七月底之前搬迁的话,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做准备。 新房子里家具倒是都现成的,衣柜之类的,全都是嵌进墙壁的壁柜,前屋主想带也带不走。 布艺沙发之类的,禾母花了几天工夫扯布自己做罩子,把旧坐垫、旧抱枕外面的布罩子全换了新的,每个房间的窗帘也都拆下来洗了又洗。就家用电器少了点,只留下了空调、热水器。 在江三巷的出租房用过电冰箱后,禾母发现厨房里还真缺不了这东西,特别是天气热的时候,有个电冰箱,不知能省多少事。于是咬咬牙,上电器行买了台老款打折的双门新冰箱。至于其他电器,能不添置就不添置了,洗衣机啥的,在禾母看来,还没手洗的衣服、被单干净,更不花那个冤枉钱了。 别看五个月的宽限期挺松缓,可中间因为夹杂了个中考,禾父禾母的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直到禾曦冬中考结束、一家人顺利地搬到彩田区的新家。木器店也在文欣苑小区落户开张,才松了口大气。 这期间,禾薇如约完成了袁老板预定的全家福绣品。 袁老板拿到全家福的时候,心里其实挺忐忑的。生怕禾薇没绣好。要真没绣好,钱打了水漂倒是其次,主要是向家里透了底,老太太已经知道有人在给他们一家四代绣全家福了,要是惹得老太太失望。岂不是罪过大了。 没想到,盖在全家福上的红绸一揭开,别说他了,连一旁的陶德福都愣住了。这真的是绣出来的?不仔细看,还道是画出来的巨幅海报呢。 “真是神了!”袁老板开心地眉开眼笑,连拍着禾薇的小肩膀,赞不绝口:“小禾啊,我盼着你成为世界级刺绣大师的一天,这全家福,我发誓到死都会护着它、挂在我家客厅墙上……” 禾薇松了口气。“袁老板满意就好。”不枉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心血。 “满意!绝对满意!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袁老板捧着全家福,欣赏了一遍又一遍,末了对陶德福说:“不行!我得给小禾额外发点奖金,你把小禾的账号告诉我。”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一会儿对禾薇说:“小禾,我让人给你账户上打了两万块,算是对你的谢礼!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没准儿过几天我还要找你帮忙。” 果然,隔了三天,袁老板带着他一朋友来毓绣阁找禾薇了。委托她做一副“马到成功”的字画绣品,约好十月底交货,所以并不着急,暑假里慢慢绣就是了。 禾薇自从考完期末考。借口上市图书馆看书,三不五时来毓绣阁避暑,做做绣活,顺便在陶德福的办公室里蹭蹭好茶。 陶德福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对他珍藏的那些茶品,眼馋、嘴馋、心也馋。不然不会往店里跑那么勤快。 顾绪听说后,通过特快专递邮来了几罐市面上极难寻到的特级好茶,美其名曰:答谢好友的“未来老婆”。 禾薇转过身,当没听到陶德福转述的话,不过那茶叶,不客气地多享了几杯。 …… 搬家后一般要请客祝酒,禾薇一家没打算邀请老家的人上来,省得解释不清,倒是禾薇的体育老师,禾父禾母念叨了好几次,这回总算可以请人上家里好好坐坐、吃顿便饭了。 于是,禾薇骑着她那辆新买的女士自行车,大清早跑了趟江滨小区,邀请贺迟风一家七月二十五号那天上新家吃中饭。 这日子是禾母翻老黄历挑出来的黄道吉日,整个七月就这一天是诸事皆宜无禁忌的好日子,不然也不会推到这么迟,毕竟,他们一家七月初就搬过来了。 贺迟风的儿子贺许诺,五月底结束交换生生涯、六月份回归母校,放了暑假也没出去玩,宅在家里捣鼓他那几项小实验,看到禾薇上门,小嘴甜的,一口一声“漂亮姐姐”,喊得禾薇脸都红了。 “拆迁告示贴出来那会儿,我还和老贺说呢,也不知道你们一家准备搬去哪里,得知是彩田区的文欣苑,我们也放心了,那个小区确实不错,几所优质高中都在附近,日后上高中方便,省得住宿了。”许惠香边说边给禾薇倒了杯鲜榨的西瓜汁,让她消消暑、润润喉。 “可是离明江中学远了点。”贺迟风皱着眉,问禾薇:“有没有转学的打算?” 禾父禾母自从得知落户文欣苑、俩孩子的学籍也能转到文欣苑所在的社区初中,倒是真有让女儿转学的想法,离家近毕竟方便啊。 但禾薇没这个打算,一方面,明江中学的同学老师,她都混熟了,不想换个环境重新适应。再者,转了学,她就不能顺道“路过”遇古巷了,而且骑车上下学也没什么不好,权当锻炼了。 于是,她找出历年来、清市几所初级中学的升学率排名,念给父母听,禾父禾母见明江中学的升学率,历年都比文欣苑所在的社区初中靠前,也就打消了让女儿转学的念头,除了给她买了辆轻便的女士自行车,还给她办了张公交月票,让她天气好骑车、天气不好就坐公交,这事就算这么定了。 以故,贺迟风一问。禾薇呡了口清凉甘甜的西瓜汁,想也没想就摇头说:“不转,爸妈给我买了辆自行车,以后骑车上下学。” “那会不会太累啊?”许惠香一脸忧心地打量着禾薇的小胳膊小腿。“初一的课程还算轻松,可上了初三,放学都要晚半个小时,天天公交来回,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了?” “时间就像海绵。挤挤就有了。” 从禾薇进门,就一直趴在沙发背上安静地听他们对话的小正太,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还是一本正经的老学究腔调,逗笑了禾薇。 许惠香好气好笑地拍开儿子:“我和你薇薇姐聊几句,你凑什么热闹!一边儿玩去!” 贺许诺笑嘻嘻地从沙发上起身,朝禾薇挤挤眼,回房继续捣鼓他的科学小实验去了。 禾薇也没多坐,父母交代的任务完成了就行,喝完杯里的西瓜汁。便起身告辞了。 回家路上,顺道绕了趟毓绣阁,买了点丝线、缎面,睡前绣几针,再让禾父得空帮她钉几个木质镜框,回头把绣品装裱起来布置新家新房间。 这么一转一绕,回到文欣苑时已经中午了,将自行车停放在自家店门口,摘掉大草帽和遮阳披肩,把许惠香硬要她带来的一箱子水蜜桃搬进店里。“爸、妈,我回来了!” “怎么这会儿才回来?热不热?快吹吹风扇凉快凉快,茶凉在桌上,自己倒。” 禾母正在里间的小厨房洗菜。听到女儿的声音,探出了头。 看到女儿手里的水蜜桃,心肝儿颤了颤:“不会又是你师母让你提来的吧?” 继进口樱桃之后,他们家已经吃过好几次许惠香提来的当季水果了,三月的芒果、四月的山竹、五月的草莓、六月的杨梅,如今七月份。又让女儿提来了最时令的水蜜桃,吃得他们一家都难为情死了。 “嗯,师母硬要我带回来,说是家里好几箱子,吃不完也是烂烂掉,让我们帮忙消耗消耗。” 又是这句话。禾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转身找禾父商量:“要不得空给她老师家做点家用的木器?像薇薇昨儿画的折叠花架就不错,用时拉开,不用了叠起来,放阳台也不占空间。” “行。”禾父点点头,“那花架不难,两个晚上就能搞定。再让冬子上花鸟城淘几盆花草,一并送过去。” “这主意好。”禾母这才放心一笑,回到里间继续洗菜,边问女儿:“你哥中午不回来,陪他师傅又去看什么展览了,你想不想吃凉面?想吃妈中午就不煮饭了。大热天的,没什么胃口……” 禾曦冬上回不是在遇古巷帮了个扭伤腰的老大爷、并送他回了家吗?那老大爷据说是清市古玩学会的名誉理事,得知禾曦冬在自学古玩鉴宝知识,且今后有往古玩界发展的意向,大手一挥,收他做了徒弟,平常有什么学习观摩的机会,都会带他一起去。 中考前,禾母还担心,儿子这样动不动就往外跑、看的又是和考试全然无关的展览,万一考砸了怎么办? 可第一次模拟考成绩出来,儿子的分数,比以往任何一次大考都好,去开家长会时,连他的班主任老师都说,只要他一直保持一模之前的学习状态,别说三中、四中几所普通高中随便他上,一中都没压力。 一中可是清市唯一的一所省级重点高中,升学率高达94%,再努力一把,能和海城一高齐头并进了。也就是说,只要进了一中,不要太混的话,上大学绝不再只是梦想。 禾曦冬一模之前的学习状态是怎样的?外人兴许不知,家里几口人特别是禾母还能不清楚?一个星期七天,上学那五天,放学后借口陪妹妹锻炼,踢球踢到学校关门才回家。周末那两天,没有一天是待在家里复习的,不是上遇古巷出摊,就是跟着他那个新鲜出炉的师傅东奔西跑看展览,有一次还跑去了海城,临时打来电话说晚上不回家住……这样的学习状态,班主任老师竟然还让他保持? 禾母真当无语了。 偏偏身边还围过来几个学生家长,羡慕她儿子成绩这么好,还纷纷问她在家是怎么督促孩子学习的,让她传授几招管孩子的经验,她如实答了句:“我和他爸没怎么管他……” 是真没管他,纯粹是放羊吃草,顺便还给家里挣点进项。 可学生家长哪里肯信啊,当她小气不愿传授呢,转头在那儿吐槽:“哼!不过是个模考而已,谁知道是不是运气,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中考时也考个年级第三……” 禾母委屈的,回到家饭都不想做了,兀自躺床上生闷气。 大厨罢工伤不起,禾薇被家里两个大老爷们推出来做说客。 其实她倒是想捋袖子上阵说“我来”,可禾父、禾曦冬一看到她碰菜刀,立马扬起高八度的大嗓门在那儿喊:“放着别动!赶紧劝你妈去!” 禾薇只好充分调动她的脑细胞,挪到禾母跟前,挖空心思地劝道:“妈,人家嘴上那么说,心里指不定怎么嫉妒你呢,模考要是不重要,学校干嘛召集你们开家长会啊?老师怎么会说让哥保持目前的学习状态暗暗?模考那就是中考的演练……” 禾母被女儿一通劝,想想有道理,立马又活了过来,逮着儿子碎碎念了几句,哼着小曲儿下厨做饭去了。 大厨复工,一家人喜大普奔。 不过打那之后,禾母虽然没有严加管束儿子的课余时间,但饭桌上,对他的叮咛比以前多多了,好在二模、三模两场大考下来,禾曦冬发挥得都很不错,三模之后紧接着就是真刀真枪的实战——中考了。 一家人跟着兵荒马乱了几天,直到中考结束、考后第十天成绩揭晓,儿子的分数进一中妥妥不成问题,禾母一颗心才踏实落地。 禾曦冬也总算不用再听禾母叨念了,虽然高中比初中的学习压力更大,但至少接下来两个月的暑假,他是解放的、自由的,是以,跟着他师傅往外窜得更勤了。(未完待续。) 第44章 像他的车 儿子不回来吃中饭,女儿是个小胃口,禾父又是个不挑食的,禾母就整了个香油凉拌面,煮了碗清淡爽口的梅干菜番茄汤,一人一盘面、一碗汤,吹着风扇坐店里开吃。 “妈,给店里也安个空调吧。”禾薇见禾父吹着风扇还在淌汗,一天下来,得出多少汗啊,可别中暑了。 他们新家倒是每个房间都有空调,可店里没有,也不能说没有,原先是有一台柜式机的,不过在挂牌转让前,前屋主就廉价卖给熟人了。 搬来之后,禾母跑了趟家电商行,买了两台墙壁上挂挂的电风扇,一左、一右钉在两面墙上。要是初夏天,这么吹着也挺凉爽,可气温一旦爬上37、38,温度降不下来,风扇吹出来的风就成了热风。这还只是七月中旬呢,真正的酷暑才刚开始,她可以宅在家里不出来,可禾父天天在店里做活呢,这么热哪吃得消啊。 “不是有风扇吗?空调耗电太厉害了。”禾母想也没想,就反驳了女儿的提议:“前几天晚上热,三个房间都开了空调,早上起来我去看电表,你猜一晚上跑了多少度电?20多度快30度了,都赶得上以前半个月的电费开支了……” “妈,钱是靠赚的,不是靠省的。而且要是热出个病,跑医院不得花钱啊?30度的电费又不是天天有,就最热、最冷几个月嘛,大不了这几个月的电费我来付。” 禾薇其实想说,空调她来买,她兜里富余着呢,系统君有能量没处使闷得慌,她有钱无处使也很苦恼啊。 “你的钱不是钱啊?”禾母笑骂了她一句,不过最后还是答应去买台空调。 第二天吃过早饭,娘俩趁着日头还不那么烈,跑了趟市里最大的电器商行,选购了一台正搞促销的国产柜式机。让商行伙计下午送到店里安装。 来装空调的师傅,看到禾父陈列在店内的样品木器、以及那些个刚完工还没被买家取走的成品,纷纷赞他的手艺好,其中一个师傅。临时想到给家里新添的宝贝孙子定做个打磨光滑、不上漆的实木浴盆,最好能像婴童店买的那种塑料浴盆一样,还配一块能让孩子仰躺的木板。 禾薇在一旁听了,拿纸笔“唰唰”几下勾描出空调师傅要求的浴盆图样,师傅看后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禾父接过女儿画的图样,心定了定,不就一个椭圆形的澡盆,附配一个打磨得十分光滑、上边能勾住澡盆盆沿、下边带隔档以防孩子下滑的木板吗?当即淡定地点头,表示能做。 “那成,定金多少?几天能做好?月底过来拿成不?孩子月底满月……” 空调师傅搓着双手问,恨不得立刻把成品带走,可也知道这不现实,遂主动把取货日期放宽到孩子满月。 “成!”禾父翻出台历本,在本月31号上头画了个圈。又在边上注了个迷你号的浴盆草图,意即31号之前得把这个浴盆赶出来交货。 于是,空调装好,禾父也成功接到了个新订单,而且空调师傅还说了,成品满意的话,回头一定给禾父打广告。 空调师傅所住的小区是个老小区,住里边的老头老太用木器的不少,喜得禾母送走空调师傅后,立即差禾薇去斜对门的烤鸭店买了半只烤鸭。晚上给全家加菜。 自从搬来文欣苑,江滨小区那边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客户群,流失了不少,大多是觉得麻烦。能在附近定做,都不想跑远路。而文欣苑这边,居民户以年轻人居多,盆啊桶啊的都选择塑料制品,橱啊柜啊的则都挑色彩鲜艳的板材买。 那些板材,标榜什么国际达标的环保材料。其实就是刨花板、碎木屑一类压制而成的,在禾薇家,那都是禾父做剩下的垃圾,顶多用来生生炉子、卖卖废品。到了外头,加加工、上上漆,竟然卖的比他们家做的实木货还贵,偏还那么多人买,在禾母看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原还想着这么大一个小区,生意不会差到哪里去,哪晓得有这一出啊,是以,装个空调都能带来一笔生意,能不高兴嘛! 晚饭时,禾曦冬听说了这个事,边和手中的烤鸭爪奋斗,边囫囵说:“其实爸在网上注册个小店也挺好的,反正不要钱,就当是推广嘛。” 禾母拿筷子敲他的头:“这种东西,你爸和我哪个懂?说话也不先打打草稿。” “这有什么问题?网店我来帮你们管好了,开学了就等我放学来弄。这种定做的商品,又不是今天下单明天就必须得发货,迟个一两天谁会来说你啊……” 禾父被儿子说的心头砰动:“真的可行?薇薇你觉得呢?” “只要爸忙得过来,其他的我没意见。”禾薇举起小手表了表自己的看法。 “说得好像开了网店,生意就一定红火似的。”禾母好笑道:“隔壁那家卖烟酒的你们知道吧?我们搬来那天他就和我说了,他在网上开了家店,这都多久了,昨儿问他网店生意咋样,他咋说来着?仅有那几单,还是家里人捧场买的……” 禾母说着,摇摇头:“所以说,外头都传这网店生意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挣钱,我是不怎么相信……” “妈,网店本来就是推广普及的一种手段,挣不挣钱、挣多少钱,一方面有运气的成分,但主要还是看供求,我查过了,网上目前注册的木器定制店,统共就百来家,可上网淘宝的买家有多少啊,那是全国各地的人啊,退个一步,我们家横竖还有个店面在,又不全靠网店生意,但偶尔能在网上接几单,总比没有好吧,反正又不用交税交租金,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禾母给儿子夹了块鸭肉,又给女儿也夹了一块,叮咛道:“你想搞就搞一个。不过可不许给我耽误学习,要是学习成绩下滑,这网店还是别开了。” “得令!”禾曦冬笑嘻嘻地行了个军礼。 禾母笑骂了他一句“没个正经”,就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了。 有隔壁烟酒大叔网店零销售的例子在前。禾母对这网上的生意真心没抱多大希望。 积极主动的就兄妹两个。 既然要开网店,总得有台电脑不是?隔几个铺面倒是开着一家网吧,身份证禾曦冬也有了,可开网店毕竟不是打个游戏、上个网那么简单,前期总得装潢、布置吧?虽说是个虚拟店铺。可光不溜丢的也没人爱看啊。至于开起来之后,总得天天维护吧?虽说禾父禾母不怎么相信能在网上揽到多少生意,但既然开了,总得抱着希望去做不是? 于是,兄妹俩找了一天,跑电脑城淘买了一台电脑。 新房子的前屋主,八成也是个电子爱好者,家里不仅拉了网线,还装了一堆的无线路由器,每个房间的角角落落都能收到无线信号。网费一次**到了年底。交房的时候,对方也没问他们讨要余下半年的网络费,不是忘了就是没放在眼里。 禾父禾母对这方面真心不懂,只知道上网是免费的,儿女们想买电脑,就由他们去了,买来了怎么说都是家里的固定资产,就当是把钱存银行了。 哪里晓得电脑这东西根本不经放,更新换代的速度比电视机快多了。禾母直到年底续交下一年网费时才知道,这玩意儿和水电费一个样。每个月都要交钱,而且比水电费贵多了,一个月得一百多块,心疼的禾母直追着儿子问:“这玩意儿真不能退?这也太费钱了。能赶超你兄妹俩的牛奶费了……” 不过那会儿,禾父已经接了不少来自网上的订单、尝到了网店的甜头,禾母嘴上归抱怨,倒也没真的让儿子去把网络停了。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眼下。兄妹俩把电脑扛回家,操作系统什么的,都已经让电脑城的伙计帮忙安装好了,只要开机就能使用。 禾薇从市图书馆借来了几本有关网店的书,像什么《跟高手学开网店》、《网店一本通》、《网店赚钱101招》等等,兄妹俩吃过晚饭就凑在一起研究怎么设计才能把网店做的最吸引人。 至于白天,一个继续跟着他师傅学鉴宝,太阳落山了跑跑遇古巷卖卖旧货;另一个则去毓绣阁做绣活,日子过得很是规律。 七月二十五日这天,禾母早早就起来了,洗漱好、熬上小米粥,打开新家的门,把前一天准备好的祭祀物什分门别类地装上盘子、摆到桌上供好,然后把其他三人从床上喊起来,催着洗漱换衣服、上香跪拜,一家子算是完成了搬新家后的祭祀活动。 接着就是准备午饭了。女儿的老师一家要上门,怎么说都不能怠慢了。 “看来得把空调开起来,今天最高有39度呢,大清早就出一身汗,人来了总不能让他们坐着出汗……” “冬子,你爸一会儿要去店里,水果摊的老板介绍了个买家,想定做个能摇摆的躺椅,人都来了,总不好让人改时间,你把阳台上的花草理一理,几个破边儿的盆,都放架空层的储藏间去,自己房间的书桌也收拾收拾、床上的毛巾毯叠叠好,别乱的像个狗窝似的……” “薇薇,你一会儿上超市买点饮料,你老师的孩子平时喜欢喝什么饮料你知道不?” 禾母喝着小米粥,给一家人安排任务,脑子里盘算着还有什么遗漏的,想到女儿她老师还有个十一岁的儿子,总得备点零食不是?让女儿再买点小孩子普遍喜欢吃的零嘴儿。再想到上回人老师提到家里来的进口水果进口零嘴儿,又补充了一句:“挑些好的,这个时候别净想着省钱。” 禾薇哪有不同意的,自个儿的小金库富着呢。于是吃过早饭,提上无纺布购物袋,上超市采购去了。 文欣苑附近就有一家综合大商超,走走七八分钟,她又不去抢特惠的蔬菜水果,所以等门口的一大帮老头老太全冲进去了,才慢悠悠地来到零食区、饮品区。她也不知道贺老师家那个小正太平时喜欢吃什么,就按着大众的喜好,选了几款果汁饮料,又挑了几样挺上档次的零食。 去收银台结账时,路过水生植物区,一眼相中其间的富贵竹和滴水观音,葱翠欲滴,想着摆到新家的茶几、矮柜上挺好看,又见价钱不贵,荷包里的零钱也够用,就顺手买下了。 于是乎,回去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盆,因为比较难拿,她就把购物袋挂在手腕上,两手各捧一盆水生植物。 快走到自家单元楼下时,不经意间瞄到停车位里的一辆黑色吉普,由此想到某个家伙,从年后那次不知算不算是约会的见面之后,就没再见过了,也没有任何音讯。 可见,她先前的想法是对的,他对她,不过是一时的头昏脑热,又或是无聊时的消遣,说什么“预定的媳妇儿”、“未来的老婆”,男人的话要靠谱,母猪都能爬上树。哼哼,回头就把吊坠取下来,哪天碰到了连同手机一并还给他,要是等她初中毕业都没碰到,那就委托贺老师转交。 其实那次见面之后,她就想把颈项上的血珀吊坠取下来了,戴着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可某只待在她脑海里的家伙说,血珀上有它熟悉的能量,它正在研究。这一研究,就研究到了时下,害得她天热起来、脖子露出来,就被家人看到了,问她:“这是水晶?什么时候买的?” 她支吾半天没想出借口,倒反让家人误以为:用她自己的零花钱买的。 禾母:“我们家薇薇也开始爱打扮了,不过这东西戴在脖子上确实增色不少,价格不便宜吧?” 二十四孝好兄长:“那还用说,肯定把她那点积蓄花光了,不过没事儿,下回看中什么,和哥说,哥给你买。” ——这才险险逃过一劫。 神思翻飞间,禾薇已经来到自家的单元楼下。(未完待续。) ps:今天的一更先送到,晚上尽量再一更。 第45章 初那个吻 文欣苑是个多层、高层结合的住宅小区。 高层的据说都在二十层以上,一梯(电梯)三户、公摊面积很大,当初挂牌出售的那三套房源里,两套就是这种类型。 禾父禾母一听光物业费每年就要交两千多将近三千,说什么都不肯买,最后定了现在这套:总高七楼,她家住四楼,不带电梯,公摊自然也少,楼前是个小花园,花园再往前就是小区大门了,对于没车的他们家来说,出入还是很方便的。 站在单元门前,一时懒虫上身,不想放下手里的盆,却又没法从裙裤兜的小荷包里拿钥匙,怎么办? 抬起手肘顶了顶自家的门铃。 门铃一响,她家室内的对讲视频就会自动开启,看到她手里提满了东西,她那二十四孝好兄长应该会飞奔下楼来接她的吧。 果然,单元门打开的同时,她就听到楼梯上跃然而下的脚步声。 只是等她抬头看清来人,不禁傻眼了。 “好久不见。” 贺擎东一身悠闲的打扮站在她跟前,深看了她一眼,在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两盆水生植物之前,先是揉了揉她的头,再是捏了捏她的脸颊肉,当视线扫到她胸口那枚深酒红的琥珀吊坠时,嘴角勾了勾,笑意盈满眼底,这才接过她手上的玻璃花瓶和花盆。 看着他自然到近乎习惯、熟稔到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禾薇彻底没想法了,可脸和耳根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四楼的。 进家门后的那一刹,禾薇都要以为自己窜错门了。 在学校里总是皱着个浓眉、不时凶相毕露的贺老师,什么时候这么笑容可掬了? 再看他身边眉飞色舞为他讲述着网店计划的禾曦冬,忍不住腹诽:莫非老师们都只在在校生跟前耍威严?学生们一旦脱离学校,或是走入社会、或是升上更高一级的学府,和老师之间的互动就走样了? 再看老师家的那个小正太,坐在她家书房的电脑跟前。边看连载到108集的动画片,边耸着小肩膀在那里“哈哈哈”地傻笑,哪里有半点“跳级生”、“交换生”、“资优生”的睿智样? 四下没看到师母的身影,正纳闷。厨房里传来她娘指点江山般的激昂嗓音:“是这样没错……不过腌的时候得多放点盐,最好放到不能溶解为止……蟹放进去后腌上**个小时,拿出来放到速冻格,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放料酒、糖醋……” 这是在传授咸枪蟹的腌制方法呢。 “原来要放这么多盐,难怪我怎么腌都腌不好。时间短了淡不拉几没味道,时间长了再新鲜的蟹都能转味,每次腌每次被老贺挑剔……” 敢情师母进厨房去了啊。 “薇薇回来了啊?”禾曦冬发现妹妹愣在门口,欢快地朝她招手:“刚刚贺老师教了我几招,你快来看……这么一搞,确实出彩许多……” 禾薇换好鞋,正要走过去,被身后的某人抬脚挡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转头。 “这个放哪儿?”他低头看她,问的自然是手里那两盆水生植物。 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脸上,感觉酥酥痒痒的。差点就伸手去抚了。 “我来。”禾薇垂下眼,不敢与他眼神对视。太具压力了。 “你说,我来放。”贺擎东手一抬,举到她够不到的高度。 禾薇咬牙忿忿:欺负我矮是不? 往茶几和电视机柜一指,扭过头不睬他了。先是把手里的零食送到书房,在小正太雀跃的欢呼声和致谢声中,原本存于脑中那个“学霸”=“零食杜绝者”的公式,秒碎成渣渣。 然后来到厨房,和师母大人打了个招呼,想帮忙打打下手。结果被她娘和师母联手赶了出来。 最后只好顶着某人灼灼的视线,挪到禾曦冬身边坐下,集中心神听禾曦冬阐述贺老师帮他们出的主意,免得老跑神。 可身下的沙发还没被她坐热。就被小正太拉进了书房,按她坐在电脑椅上:“漂亮姐姐,你帮我找个动画片呗。” 找动画片?她不是很在行啊。再加上某人就站在她背后,只觉得手心都冒汗了。 “你想看什么?”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桌面半天,才找到禾曦冬当时下载的一个视频搜索工具,点开后。问小正太。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小正太的答复,不禁纳闷地转过头。 这一转,出“大事”了。 某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了,双手分开支在电脑椅的扶手上,倾身低头,看着她面前的电脑显示屏,而她这一转头,唇瓣恰好扫过他俊逸的侧脸。 【你的心跳好快。】 系统君的语气如果不那么幸灾乐祸,禾薇会认为它是在关心她。 她两颊爆红,忙不迭后仰身子,背部却抵到他撑在扶手上的手臂,这姿势,像是被他半圈在怀里。 贺擎东瞥了她一眼,表情淡定,殊不知,此刻的他,心情愉悦得有如偷了腥的猫。不过是想和她亲近些,却没想到会有这等福利,唔,下回再接再厉,最好能碰到唇、最好时间能久点、最好…… “咳,抱,抱歉,我想问圆圆要找什么样的动画片……咦?他,他人呢?” 禾薇越过他的臂弯,没看到小正太的身影。书房的门,不知何时被掩上了,也就是说,此刻的书房里,就她和他两个人,且刚刚还发生了那样的失误,噢—— 因左顾右盼而稍稍降下温的脸颊再度烧了起来,粉嫩的耳根、白皙的颈项也染上醒目的红晕。 “原本五月份的时候想过来看你的,”贺擎东突然开口:“临时接了个任务,拖到现在才来。” 他,这是在向她解释? 禾薇捧着发烫的脸颊抬头看他。 “听说你这次期末考又拿了年级第一,有没想过高中去海城一高?” 那样,他就能离她近些了,出驻地看她的机会也能多一些。 “海城一高?”禾薇眨眨眼,随即摇摇头:“清市一中就很好了,离家也近。” 离家倒是近。但离他还是那么远。 贺擎东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什么时候能把他放第一位就好了。 “你是不是手机没开机?”好几次拨来电话,回应他的都是冰冷的电子提示音,郁闷得他想挠墙。 听他提到手机。禾薇才猛然想起,要还给他的,忙说:“我去拿给你。” “拿给我干什么?”贺擎东一把按住她肩膀,拧紧眉宇,问:“不会又是想还给我吧?” “……总不能老收你礼物……”她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讷讷地解释。心里忍不住咆哮:就是想还给你怎样! 【别只是在心里咆哮嘛,吼出来看看他有什么反应,说不定就被你河东狮的一面吓跑了。】 系统君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再一次不怕死地冒泡。 禾薇感觉心好塞。 系统你到底站哪边? 【当然是你这边。】 系统立马狗腿地顺毛。 禾薇暗哼了两声,耳边传来贺擎东低沉的嗓音:“你若是觉得收了礼没回礼不好意思,像上回那样的荷包再送我几个。” “你要那么多荷包干嘛?”禾薇满脸不解。 当初缝的时候,根本就是绣着玩的,而且体积也不大,装不了什么东西,她也就拿了一个装零钱。并没考虑其他用途,也没打算送人,不像香囊,往里面填塞点中草药,还能防防蚊蝇臭虫,送人也没那么多禁忌。 贺擎东没回答,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最终还是她先败下阵来,“你,真不考虑把手机和吊坠拿回——” “去”字尚未出口。她被他的举动惊得失了音。 他,他,他,这个家伙。竟然招呼都不带打一下的,吻了她…… 虽然只是唇瓣贴额头,可也是她这辈子的第一次好吗?还停留那么久,比她刚刚鹅毛扫过一般的触碰久多了,真是太会占便宜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含着笑的嗓音,响起在她额头上方。 禾薇差点暴走:谁让你回礼了谁让你回礼了!这种礼回了也是你占便宜! 好在禾母喊他们出去吃水果。不然,禾薇真不知道要怎么待下去了。 可是某人还没完,握着她纤细的手腕、粗粝的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她柔软滑腻的手背,逐字逐句地说:“我送你的东西,你不许还回来,也不许转送其他人,同样,你送我的,我也会收好。” 禾薇胡乱地点了两下头。 出去以后,她时刻戒备着再和他独处一室的可能,吃过水果,假装和老师聊天、赖在禾曦冬身边死不挪臀,小正太故技重施想拉她去书房,她忙把兄长拖出来当挡箭牌。 本来嘛,电脑这种东西,不属于她擅长的领域范围,逃避起来理直气壮。 禾父送走店里的顾客回来时,午饭也开席了。 有过在贺老师家吃饭的经验,这一次,她挨着禾曦冬和禾母坐在某个男人斜对面的位置,从直线距离来说,这样是最远的。 吃过午饭,她抢着帮忙洗碗,在厨房一躲半天,把水槽和流理台擦得能映出她倒影,总算听到师母在客厅说:“今天肯定起的很早吧?赶紧睡个午觉歇一歇,我们也该回去了……” 禾薇背贴着冰箱门,长呼出一口气。 “我走了,一会儿把手机开起来。” “赫——” 她吓得差点失声惊叫。 讪讪地转过头,干笑了两声:“好走,不送。” “呵……”贺擎东逸出了一声轻笑,忽而跨前一步,捏了捏她的粉颊,手感好的真想让人啃一口,可惜身后随处都是眼睛,只能这么捏两下聊以慰藉。 贺擎东一行人离开,禾薇绷了老半天的身子总算松软下来,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沙发上。 “有这么累吗?”禾母指挥着禾父爷俩把贺家送的乔迁礼一一搬到卫生间隔壁的小储藏间,又让儿子替她在专门记录节礼往来的小本子上记上一笔,有机会要立即还上的。回头看到女儿有气无力的样子,好笑地问。 “您可以试试……”不止身体累,心更累。禾薇在心里吐槽。 “哪还用试啊,你妈我起的比你早、忙得比你多,这会儿也没见有你这么累。”禾母坐到她旁边,顺手拍拍她的背,“对了,你师母说,以你现在的成绩,没准儿能被海城一高特招……” “妈你答应啦?”禾薇倏地从沙发上坐起。 那家伙刚也建议她高中去海城一高,这会儿又冒出师母。饶是她再后知后觉,这会儿也琢磨出点什么名堂来了,贺老师那一家子,包括小正太,都向着那家伙,经过今天,她的直觉告诉她,要想安全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要是那家伙热衷的,她就得坚决远离。 禾母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这么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我答应有什么用?还不得靠你自己努力啊,你老师和师母也只说有可能被特招,一方面是看你各科的成绩,另一方面,特招生是有名额的,要是竞争大,想去都轮不到你……不过要真能进海城一高就好了,99%的升学率啊,只要不是最后几名,大学不用愁了……” 禾母盘腿坐在沙发上,无限畅想女儿进海城一高后的各种扬眉吐气,想到得意之处还笑出了声,禾薇拿过抱枕蒙上脸,无力地瘫回沙发。 等禾薇想起手机那茬事时,晚饭都吃好了,见兄长大人端坐电脑前捣腾网店,她蹑手蹑脚地窝回自己房间,从三立方空间里拿出断电好久的手机。 换上备用电板,按下开机键,清脆悦耳的开机音乐骤然响起,慌得她一下又把手机丢回了三立方空间,彻底截断了手机信号。 系统君愣了数秒,继而爆出一串极不厚道的大笑:【哈哈哈哈……】 真是够了! 禾薇头疼地揉揉额角,想不好到底要不要开机,结果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慌意乱了一整天以至于精神太过疲惫,总之,禾母敲门进来喊她吃西瓜时,看到她已经抱着毛巾毯沉沉睡去了。(未完待续。) ps:二更到!有谁是被标题骗进来的吗?咩哈哈哈—— 第46章 借用你未来老婆出个赛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 洗漱完毕,喝了碗禾母炖了一夜的银耳莲子汤,禾薇背着双肩包借口去图书馆、实则去毓绣阁开工了。 三天没去,陶德福没准儿又在念她偷懒了。 至于手机那事儿,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装鸵鸟。反正那家伙肯定又回部队去了,再见面谁知道是半年后还是一年后的事了,被他逮到了再找理由吧。 毓绣阁里这几天阴云密布,上到掌柜、下到伙计,全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就怕多说一句出差错,继而被大老板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是以,禾薇推开店门进来时,只有周安不停地朝她使眼色,旁的伙计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垂手立在柜台前听陶德福念店训。 周安的小动作,正对店门而坐的顾绪岂会没发现?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摩挲着茶几上的杯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门口处的禾薇。 禾薇没看懂周安的眼神提醒,手里抱着遮阳大草帽,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忽听顾绪喊了她的名儿:“禾薇?” “是。”她身子一正、双手一垂,俨然小兵见长官的毕恭毕敬。 上回就听陶德福提过,这人就是毓绣阁真正也是唯一的老板,又说当初没有大老板的指示,他也不敢给她那么优渥的薪酬。 所以一看到衣食父母就坐在堂上,再紧张,也只得硬着头皮过去听候吩咐。 顾绪待她走近,目光像镭射灯似的上下左右打量了她一遍,朝陶德福抬抬下巴:“她怎样?” “啊?”陶德福愣了愣,对上禾薇茫然的眼神,干巴巴地提醒顾绪:“她才十四岁……” “那又怎样?” “没有绣工证啊。”而且人小姑娘再三叮嘱自己,不想对外公布她的身份,这么贸然地派她去,他怕日后留不住人啊。陶德福掏出手帕。抹了抹空调间里虚汗淋漓的额头。 “协会有规定,没有绣工证的人不能参赛?”顾绪端着茶盏挑眉反问。 “这……”陶德福仔细一想,“倒是没有。” 可哪个绣工,会在没领到绣工证的情况下去参加行内刺绣pk赛啊?这不是平白让人逮着机会羞辱嘛! “那不就结了。就她吧。你不是说她绣工了得吗?如今毓绣阁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她不想去,行!你给我解决人选。三天内要是能找到合适人选送去比赛现场,她去不去我无所谓。别忘了,去年这个时候你给我的可是两个人选。如今给你减到一个,还给我讨价还价,老陶你是不是真不想干了?” 陶德福听了,心里直骂娘。 他哪里知道底下两个高级绣工会同时出状况啊。 于雅君这个墙角,被死对头高薪挖了去,走之前还趾高气昂地撂话说“pk赛上见”。 赵芙蓉不知是儿子的病情真那么严重、以至于抽不出身,还是担心比赛失利、拿不到奖项嫌丢脸、索性回绝不去。 总之,原本有两名高级绣工坐镇的毓绣阁清市分店,偏在这个时候给他掉链子——找不到一个靠谱的。 可他要是有办法找出第三个绣技过硬的绣工前去京都参赛,这两天也不至于愁眉苦脸、茶饭不思了。 陶德福已经能预见不久的将来、自己抱着铺盖被大老板踢出毓绣阁大门的凄凉晚景了。 可是派禾薇去…… “……小禾啊。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我知道你还是学生,不想过早公开自己的身份,可这事吧,攸关我们毓绣阁上下的颜面,那些个死对头……咳,其他刺绣相关的店铺、厂子,都能派出那么多技术过关的绣工去应赛,没道理我们堂堂毓绣阁十八家分店这么多员工,凑不齐团体赛规定的三十员大将。所以……” “所以,需要派你去京华大学美术学院参加一次团体刺绣pk赛,普通的绣法即可。”不等陶德福说完,顾绪接过了话。同时,修长的十指在手机屏上翻飞,过了片刻,传来“滴滴”两声,他看后,把手机递给禾薇。 禾薇接过一看。手机屏上的对话框里,其实就一来一去两句话: a诸葛:借用你未来老婆出个赛。薪酬翻倍!福利翻倍!安全保障!**保障!附赠京都n日游(n由她自行决定)。另:你上回说的事,我答应。同意回复y。 a擎:y。 禾薇:“……” 神马情况?!!! 为什么些字,分开来她每个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她就完全云里雾里了。 “懂了?”顾绪拿回手机,言简意赅地问她。 完全不懂。禾薇摇头。 见顾绪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禾薇蹙眉想了想,好似有些懂了,眼前这人和那家伙是熟识,可问题是,那家伙凭什么替她做决定啊摔! “懂了?”顾绪再问。 禾薇想到眼前这位可是她衣食父母,除非从此不想在毓绣阁混了,可截至目前为止,她还没觉得毓绣阁哪里不好,相反,最困难的时候,是陶德福和毓绣阁最先帮的她,虽然最后改善家里境况的是系统君出马中的彩票大奖,可做人要感恩,于是认真考虑后,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顾绪轻笑了一声,随即握拳掩唇,清了清嗓子,说:“既然懂了,那就由老陶给你细细讲一下参赛程序和规则吧。这两天暂时不必做其他绣活了,好好休整两天,后面有的硬仗打,后天上午,老陶会陪你去京都。” “可我家里……” “放心,会有人帮你搞定的。” 直到回到家,禾薇才明白顾绪口里的“帮她搞定”是什么意思。 太阳落山的时候,师母大人带着小正太找上了门。说是小正太的姥姥姥爷想死了他、非要他去京都住一段时间,可她和贺老师都抽不开身,所以想让禾薇陪同,顺便请她游览一番京都风貌。 对于女儿能上京都旅游,做父母的岂会不愿意,问题是,“就让俩孩子独自出门坐飞机,这会不会……”太不安全了啊。 禾父禾母心里很是忐忑,自家女儿连清市都没出过呢,这突然间要去京都了,还是坐飞机去,身边除了个比她年纪还小的男娃儿,就没别人了,做家长的真能放心? “放心吧,这里我和老贺会送他们上飞机,到了京都那边,一下机就有人接他们,车子都是自家的,接了就直接去我娘家了,出去玩也会有人陪同,你们呀,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回来时,保证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闺女。” 人师母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禾父禾母也不好意思再反对,送走许惠香母子后,禾母立马着手给禾薇收拾出行的换洗衣物。 “这件旧了。” “这件太厚。据说京都那边的气温,比我们这里还要高个三五度,得穿的薄点,中暑了就麻烦了……” “这条裙子当时是用厂里发的粗棉布做的,颜色太暗,又不透气,别带了……” “唉,我看还是明天去买几件新的吧,都找不出几件能穿的了……” 禾母蹲在禾薇的衣柜前,拨拉了老半天,只收拾出几件过年前买的内衣内裤,至于夏天穿的短袖裙子,全都被她打了回票。平时在家穿穿也就算了,可出门,又是出远门,不拾掇得漂亮点,岂不是给她老师一家抹黑? 于是,第二天吃过早饭,禾母就带着女儿上商场淘买新衣服去了。 若是禾母自己,肯定不来这么贵的地方买,小后巷的服装批发市场和东屋街的布料批发商行,才是她最习惯去的地方。 可女儿这次是去京都旅游,又借宿在师母娘家,穿的太廉价,禾母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好在夏天的衣服洗了干得快,好点的买两身换洗的也就够了。 到商场的时候,娘俩看到门口张贴了很多促销广告,原来秋装已经陆续上市、夏装开始不同程度的打折了。 禾母高兴地拉过她就往楼上的少女服饰区跑。跑到后一看价格,顿时蔫了,打了折还是得要好几百块一件呢。 “这么薄一点布料,也要这么贵……穿上试试好不好看,不好看就别买了……” 禾母拉着她试穿了一件又一件,在柜台人员逐渐变得不耐烦的眼神中,总算挑中了两条入禾母的眼的连衣裙,一条是白色纯棉的镂花窄袖小圆领,另一条是腰身以上白、腰身往下荷绿色的无袖雪纺纱质。禾薇换上后,既合身又衬她肤色。 “就定这两条吧。”禾母舍不得花钱是一回事,一旦定了,付起款来也是相当爽快的,柜台人员的脸色总算不那么黑了。 付了款,提上两件战利品,禾母还想再逛逛,说是给她买件短袖的白衬衫,既能配半截裙,又能配裤子,可整层少女服饰逛了不下十遍,不是嫌价格太贵性价比太低、就是嫌人家的面料不好容易硌皮肤,就没一件能入她老人家眼的。 “娘啊我走不动了。” 好嘛,上辈子的口语都冒出来了。实在是累得她两腿打颤、逛不动了啊,真心服了她娘的体力。(未完待续。) 第47章 柔情攻略 “校服里配的白衬衫还能穿,开了学又要发新的了,老的那件再不穿也没机会了。” 禾薇挖空心思找理由让她娘打消继续逛的念头,回家躺尸去。小身板真吃不消了啊。 “那行,先将就下吧,回头你在京都逛逛,要有喜欢的就买下来,国家的首都,怎么的都比我们这儿款式多吧……” 到家后,禾母往女儿手里塞了一千块:“在家里怎么省都可以,出门在外了,该花还是得花。另外,吃住都在你师母的娘家,去的时候,提些我们这会儿的土特产过去。” 禾薇接过钱的时候,鼻子有些发酸:“妈,你别光说我,你在家里也别太省了,钱这种东西,赚了它就会来,不花它也多不到哪里去。” “行了行了,叨念你几句你还劝起我来了。”禾母好笑地睨她一眼:“赶紧把新买的衣裳拿出来,妈给你洗洗,自己再想想还有什么要带的,别出了门才发现漏了……哎我突然想起来,你初潮过后来两次了吧?小日子稳定没?上个月具体哪几天?别不是就这几天哦……” 禾薇:“……” 母上大人的思维跳跃太快,她接不上。 …… 两天后,贺迟风俩口子开着一辆和他的气质并不是很搭的银灰色七座休旅车来接她去机场。 贺家小正太从副驾座的窗口探出头,朝她打招呼:“漂亮姐姐好!” “圆圆好!”禾薇笑眯眯地回了个礼。 小正太的脸立马黑了。 许惠香拉着禾母聊了几句,怪禾母破费买礼品,不过想想这是禾家对自己娘家那边的心意,客气了几句后,还是接了过去。回头见禾薇手里就一个小巧的旅行袋,还有就是背上的双肩包,半好奇半提醒:“小薇你就一个包吗?恐怕要住上十来天哦。” 一般女孩子出门,不是应该会带很多衣服的吗? “嗯,我带了三套换洗的。够了。” 禾薇把旅行袋放到后备箱,提着书包上了车。 许惠香顿时羡慕嫉妒恨地感慨:“要是我也有个这么乖巧的闺女多好啊。” 贺迟风好笑地睨她一眼:“那也得靠你生的出来才行。” “光我一个哪够啊,总得要你的配合啊。” “嗯,我一定努力配合。争取赶在圆圆初中毕业之前,再给他添个妹妹……” “……” 禾薇坐在车里,听俩口子站在大马路上大侃特侃“如何才能保证生女儿”的话题,囧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反观副驾座上的小正太,趴在车窗上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插上几句,自然的好像俩口子聊的不是“非礼勿听”范畴的话题,而是再寻常没有的天气情况。 她决定收回曾经对体育老师的评价——黑面冷脸神马的,绝对是个错误认识,人在老婆大人和孩子跟前,多么的豪迈奔放啊。 离清市最近的“宏安机场”,位于海城和清市之间,隶属海城管辖。 从清市出发,到机场,不堵车的话。一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到了。所以,中午十一点的飞机,他们八点钟从家里出发,时间上倒不是很赶。 驶离文欣苑后,贺迟风说还要去接个人,禾薇以为是陶德福,直到车子靠边停下,车门被拉开,逆着光上来一个魁硕的身影,禾薇才发现自己上的根本就是贼船。不,贼车。 “手机呢?”贺擎东上车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手机。 让想当鸵鸟的禾薇,躲无可躲。 无奈地瞅他一眼,再瞅瞅看好戏的一家三口:贺老师。你边开车边回头真的好吗?不怕把车开下路基、开进田里吗?师母大人枉我辣么信任你,把你当成第二个娘亲,你却由着他们欺负我,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还有你!圆圆小正太,你看戏就看戏嘛,趴在椅背上笑得双肩抖成羊癫疯发作状态是要怎样! 禾薇心里的吐槽进行到一半。还想再念念占着她脑部空间、却对她的遭遇表示幸灾乐祸的某只,忽而察觉到某道视线的温度一降再降、越来越冷,不由得垮下双肩,认命地从双肩包里、实则是从三立方空间里,拿出那只被她归为“烫手山芋”誓不再碰的手机,乖乖呈到某人跟前。 贺擎东拿过去后一看,果然呈关机状态,不是故障、不是没电,单纯只是关机,瞥向她的眼神说不出的幽冷莫测。 禾薇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低下头,双手搁在膝盖上,眼观鼻鼻观心装无辜。 清脆的开机音乐响起后,约莫过了半分钟,手机回到她手上。 “下回别关机了。”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接连几次联系不上你,担心。” 两人中间,虽隔着一个通道,可毕竟是车内,宽度可想而知,偏他还故意往她这边倾着身,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直往她脖子里钻,痒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肩。 偷看两人互动的一家三口,看到这里彼此对视了一眼。 什么时候他们家大侄子(老大)改走温柔可亲的劝说路线了?依着他以往高冷霸道的性子,这种场合,不是应该狂霸拽酷冷地吐一句“下回再敢给我关机试试”,那才叫正常嘛! “老大这种攻略方法也不错啊,没见漂亮姐姐都脸红了。书上说,女生和男生在一起时动不动就脸红说明是喜欢那个男生的……哎哟哟——老妈你松手——疼死我了——” “又在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了,嗯?”许惠香揪着儿子的耳朵,压着嗓门咬牙切齿:“和你说过几遍了?没满十六岁不许再给我看那类书,你就是不听……” “听听听!我一定听!疼疼疼……老妈我错了……” “这会儿知道错了?晚了!哼哼!” “真错了,下回不看了……” “还有下回?” “呃……不看了不看了不看了,耳朵都快被你揪下来了……老爸救我——” “活该!”贺迟风凉凉瞥了眼身旁的儿子,冷哼了一声,视线回到前方道路,看戏看得差点忘记自己还在开车,这司机当的,他摸摸鼻子,不敢再分心。 见一家三口不再视线灼灼地盯着自己,禾薇不由松了口气。 贺擎东自然觉察到了她的小动作,闷笑了一声,低头靠近她耳边:“圆圆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是不是?” 禾薇差点噎到,把头扭到一边,不想理这个人了,看着一本正经的,骨子里狡诈着呢。 殊不知她这一扭头,染着红晕的耳根,完全暴露在了某人眼前。 贺擎东的眼神幽了幽,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揉揉她的头,倒是没再说什么。 到了机场后,禾薇才知道陶德福早就和贺迟风约好了,双方在机场碰头。 办理好登机、托运好行李,贺迟风俩口子一个提着儿子、一个拉过禾薇,细细叮嘱了一番,然后目送他们通过安检,才转身回家。 禾薇通过安检,拿回自己的双肩小包,欢快地招呼陶德福和小正太:“陶叔、圆圆,时间还早,我们先到休息区坐会儿。” “确实还早。”贺擎东从后面几大步绕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书包,对陶德福说了句:“圆圆暂时拜托你了,到点了我会送她去登机口和你们汇合。” 说完,不等陶德福有所反应,就拽着还没回过神的禾薇走入就近一间咖啡厅。 这一幕看得陶德福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错过了什么!!!人小姑娘不是大老板相中的吗?怎么又和这位牵扯上了?还有,这位到底是谁啊?真不是人贩子? 贺家小正太踮起脚尖,小大人似的拍拍陶德福的肩,阿沙力地说:“走吧,看在你是我未来大嫂掌柜的份上,一会儿我请你吃大餐怎样?我老大给了我一张无上限的信用卡哦,随便刷随便刷……你说我们去吃炸鸡配可乐咋样?再不然,披萨冷饮也不错……” 陶德福:“……” 这就是所谓的大餐吗?顿时感觉心好塞。 …… 禾薇直到被按坐在软皮椅上才回神,“你,你,你……” “对上我就结结巴巴,和别人说话倒是溜的很。”贺擎东没好气地曲起手指在她额上轻轻一弹。 禾薇忙捂住额头,抬眼瞪他,总算找回了正常的语言功能:“你怎么还在这儿?”她以为他和贺老师他们一道走了呢。 “没良心的!”贺擎东听她这么问,更没好气了,“该不会是以为我走了,所以才那么高兴吧?” 禾薇心虚地低下头,事实上,她确实是这么表现的。 贺擎东无奈地瞅着她看了半晌,轻叹了一声,将侍者送上的温热牛奶推到她跟前,“我和你们不同航班,等下就分开了。” 禾薇捧着牛奶小口小口呡着,听他在那儿叮咛:“……我打听过了,参赛绣工都必须住华大的留学生公寓,比赛结束,圆圆会来接你去他姥姥家,之后想去哪里玩,尽管和圆圆说……其他人,除非和赛事有关,尽量少接触……我接下来直到十月底之前,恐怕都没办法去看你,手机时刻保持畅通,有事给我语音留言……” 冷峻严肃的硬汉纸,突然化身禾母式碎碎念专家是肿么回事?(未完待续。) ps:二更到!小伙伴们的粉红票捏?\(^o^)/~ 第48章 追妻得攻心 幽静的咖啡厅里,容貌俊美、气质冷峻的年轻男士一脸愉悦地投喂,身形娇小、相貌清丽的小女生,如坐针毡地被投喂。 画面美好得让一干服务员纷纷暗喊“受不鸟”、“闪瞎眼”、“单身狗没法活”…… 直到离登机还差一刻钟,某人总算结束了投喂工作,说了声“差不多了,走吧”,禾薇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继续坐下去,她真怕自己刚刚吃的那些都消化不了。 这人真的没有前世的记忆吗?为嘛表现出来的气势那么像前世的变态皇帝? 【我看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在作怪吧,老惦记着抢人机缘的事。】 听系统君这么说,禾薇没好气地在心里翻白眼:不是你说的吗?我抢了他的机缘、还害得他前世的魂魄碎成渣渣…… 【咳,事实是这样没错,可他又不知情,你每次看到他就心虚,不怕被他怀疑你心里有鬼吗?】 也是。 禾薇挺了挺小胸脯,她心虚干什么呀!那家伙又不知道她抢了他的机缘,没了前世的身份羁绊,这辈子的两人,完全是两个独立平等的主体好吗!她干嘛那么怕他……慢着!他救过她这事儿,要怎么算? 【……以身相许?】 滚! 贺擎东见小妮子低着头,一会儿松开眉宇,一会儿又蹙拢眉心,不知在想什么苦大仇深的事,好笑又无奈地揉揉她顺滑的发顶,送她来到指定的登机口。 目送三人进入登机口通道、直至看不见那道娇小的身影,方才转身往自己的登机口走去。 走到一半,不知想起什么,脚步顿了顿,打开手机,翻到之前收在快捷文档里的那篇《追妻攻心攻略》,想看看自己今天的言行,是否达到了攻略上一二三几个要点要求。一一对照后,确定没怎么偏离,尤其是“铁汉柔情”这一招,似乎应该没有引起小妮子的反感。放心地吁了口气,将手机揣入裤兜,大步流星地走向已开始排队检票的登机口。 进入登机通道后,拿出手机正要关机,一条信息跳了出来:攻略有效否? 他俊眉一扬。回复:尚可。 手机另一端的沈之砚,收到如此言简意赅的回复,噗嗤笑出了声。 “阿砚你和谁在聊天啊?竟然还自得其乐的笑,说出去恐怕没人信……” 和赵赫侃大山侃到一半、看到沈之砚捧了个手机独自偷乐的江宜舟,好奇地坐了过来。 “就是你俩刚刚聊到的对象。”沈之砚将手机放到茶几上,准备给两个死党泡壶好茶。 “谁?阿擎吗?” “嗯。”沈之砚泡茶泡到一半,发现矿泉水不够烧了,起身去储藏室提新的。 江宜舟懒洋洋地靠上沙发背,闭着眼随口接了句:“和阿擎聊天聊到偷着乐?除非是和那家伙的‘未来老婆’有关的话题……话说上回那个追踪器,不知道阿擎送人了没有。好想试用看看啊……” 赵赫支着额坐在单人沙发上,听他一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眼角扫到沈之砚随手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微微眯起眼,看了一会儿,竟鬼使神差地捞了过来,屏保被碰后自动撤除,他看到了手机屏上那个还没被叉掉的短消息对话框。 一目十行浏览完两人从昨天到一分钟之前的聊天记录,以及沈之砚发送成功后还没删除的一篇名叫《追妻攻心攻略》的文档,赵赫突然感到心塞。 “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是不是就是他这样的状况? 一见钟情的对象,恰是好兄弟先他一步抢定下的未来老婆。比抢别人家的正经老婆还难堪,心情莫名烦躁。 “老江,什么时候帮我物色个靠谱点的钟点工。” 沈之砚提着一壶全新的矿泉水,从门外进来。 赵赫飞快地将手机搁回原处。 “没问题啊。你想要什么样的?大胸的?长腿的?成熟的御姐,还是软萌的萝莉?” 江宜舟换了个躺姿,笑嘻嘻地问。 沈之砚早已习惯他的无厘头,边煮茶边说:“你看着办,唯一的要求是:做事勤快灵光。别没水喝了还得我亲自去提。” “不如,给你找个阿擎未来老婆那样萌萌哒初中生?”江宜舟饶富兴致地提议。 “别闹了。”沈之砚横了他一眼。倒是被他这一说,想起了一个事:“说到这个,阿擎那个小媳妇儿来京都了,什么时候约她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沈之砚边问,边将泡好的茶分发给两个死党,转头的时候,多看了赵赫两眼。 这家伙自从过完年回来就一副心不在焉的郁卒样是怎么回事?以前多乐观多开朗一人啊,如今却整的像个文艺青年似的,成天扮忧郁…… 会不会是他爹妈离婚那事儿对他打击太大?可也不应该啊,他爹妈闹离婚都那么多年了,好几次连他自己都说:离了好,一了百了,省得从年初闹到年尾,让他连家都不想回。既是如此,这会儿郁郁寡欢的是什么情况? “只要阿擎知道后不来追杀我们,我举双手双脚同意。到时候一定要问问她身边还有没有和他媳妇一样乖巧软萌的小女生,学阿擎来个娇妻养成也不错……”江宜舟支着手肘、半躺着呷了口茶,惬意地咂咂嘴。 沈之砚无语地看他一眼:“麻烦你先把你那尊贵的大腿从我新买的沙发上拿下来。” “沙发不就是用来躺的吗?”江宜舟真吃不消他,不过看看自己,唔,确实有些不够文雅,大腿都搁到沙发背上去了,迅速调整了一下躺姿,继续说:“来来来,定个时间吧,下周一我要飞趟南城,新公司剪彩,不过不长,两三天就回来了,那之后随便哪天我都没问题。” “阿赫呢?”沈之砚问赵赫。 赵赫仰头靠着沙发背,手背遮着眼,有气无力地说:“随你们定吧。” “问他还不如问我,这家伙找的实习单位,无非就是打个卡、过个场,去了也是喝茶唠嗑。”江宜舟抬脚踢踢赵赫:“喂,我说的对不对?” “对——你妹!谁说我不务正业了?我发愤图强了不行么?!”赵赫一脸没好气地踢回去。 “发愤图强?哪个fen?”江宜舟不怀好意地斜眼睨着他问,闷声笑得双肩都抖了。 赵赫一脸愤懑地瞪眼看他,几秒后,败下阵来,抹了把脸,端正坐姿,正色道:“说真的,什么时候教我投资吧,我不想再用家里的钱了……” 闻言,江宜舟敛下笑,和沈之砚对了个眼神,学渣要奋起,一般来说逃不出以下几点原因:1,家中断他的粮以此逼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2,心仪的姑娘拿此事奚落他,他不甘被骂,于是要奋起;3,受到了比上述两项更严重更残忍的刺激或打击。 只是不知,学渣赵符合的是上述哪一条? “我说的是真的!”赵赫掸了掸被江宜舟踢到的裤脚,从沙发上起身,边说边往门口走:“等我搞定了上学期的补考,就来找你,到时你别和我说没空教我……” 出去没几秒,又探进头来补充道:“那个,咳,确定了约阿擎未来老婆吃饭的事,别忘记通知我啊。” 说完,带上门走了。 室内的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江宜舟摊摊手,起身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想要发愤图强了。不过我们这帮初高中时结盟的死党,除了阿擎当年被他家老爷子丢去军营不解释,其他人,也就数这小子最落后了,如今主观上想要发愤图强了,说什么都要支持他一把的对不对?” “对!”沈之砚赞同地点点头,随即喊住他:“麻烦你走之前,把你鞋子碰脏的沙发背给我用湿布擦干净。” “噢——”江宜舟头疼地扶额:“要不要这样啊……一个两个的,欺负我没洁癖是不是?” …… 禾薇坐在飞往京都的航班上,看着邻座的小正太,超级熟稔地问空姐要来一客比别的乘客多一倍的机餐点心,又轻松地得到一副超出他年龄的免费礼物——儿童拼图,突然想到一个事:眼前这萌萌哒少年哪里没一个人出过远门啊,去法兰西做交换生那会儿,去的时候有老师带队,回来不是他一个人么?师母大人只负责接机好不好…… 收回视线,禾薇默默地为家里单纯善良的双亲点了根蜡,被骗了还帮人数钱说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抵达京都后,陶德福自然是去毓绣阁总店找大老板报道,禾薇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被小正太几番卖萌撒娇,心软地留下了。 “也行,反正正式比赛明天下午才开始,明天上午是开幕仪式,我九点钟过来接你,接下来大概有七八天都要住华大的集体宿舍,你把换洗衣物都带上。” 陶德福叮嘱了她几句,上了顾绪派来的商务车。 禾薇则跟着小正太上了他姥姥家派过来的红旗牌轿车,一路上听他介绍着等她比赛完、预备带她去玩的几个景点,还说要介绍他收的一堆小弟给她认识。(未完待续。) ps:早上五点就起来码,到这会儿才将一更送上,可见我的手速有多渣。一会儿还要带熊孩子去科普馆,也不知道神马时候才回来,祝福我早点回来码二更。~\(≧▽≦)/~ 第49章 问过她意见没?! 来接他们的司机师傅,一边开车,一边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笑哈哈地接道:“小少爷就是活泼有朝气,不过你的那群小弟,还是别拿给禾小姐看了,没得吓坏人家……” 然后又笑哈哈地对禾薇解释:“小少爷的小弟,不是人啦,是养在罐子里的蟑螂、蚂蚁、独角仙啦……” “漂亮姐姐才不会被吓到,漂亮姐姐以后可是我大嫂,我老大那么厉害,大嫂怎么可能弱咩……” 小正太和司机师傅据理力争。 禾薇默默地扭过头,后悔留下了,她就应该强势的、坚决的,跟着陶德福走的。 反倒是司机师傅一脸淡定,当小正太说着玩呢,乐不可支地夸道:“小少爷才最厉害,才小学五年级就去过法兰西了,老太太老爷可高兴了,逢人就夸你……” 小正太脸红了,咕哝了一句:“有什么好夸的呀,他们又不是没去过法兰西。”去年圣诞节不就飞去看过他嘛。 “那怎么一样啊,你才多大啊,而且是作为公派的交换生去的,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啊,必须得夸……” 司机师傅唠起嗑来那也是相当滴有劲,不过专业司机就是敬业,聊天管聊天,方向盘始终牢牢地把在手上,眼睛也目不斜视地盯着行车道。 在一大一小你来我往的唠嗑声中,车子平稳地驶达师母大人娘家的宅邸。 禾薇好奇小正太怎么不去他爷爷家,因为她听师母大人说,她和贺老师都是京都人士,而且两家离的也不远,都在京都市区地段最好的朱雀大街上。 “爷爷家两个伯母不好玩,老爱在背后说我爸妈的坏话,不过去还是要去的,我妈交代了,你去华大比赛期间,我就去陪爷爷住几天。等你比赛完了,我和你一起回姥姥家住。你放心,你和老大的事,没经过老大的同意。我肯定不让爷爷那边的人知道,姥姥姥爷这里你只管放心,他们都听我的……” 禾薇噎了噎,谁担心这事啊,还有。什么叫“没经过他同意、肯定不让他家人知道”,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他不同意就不能让他家人知道了? 呃,貌似偏题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凭什么他说啥就是啥啊,问过她的意见没有?!!! 仍处于飞行模式中的贺擎东,突然感觉鼻子痒得直想打喷嚏。还道是自他上机后,来来去去不知经过几趟的乘务员、身上劣质的香水味引发的过敏,皱了皱眉,瞥见腕表上的时间。离降落至少还有四十分钟,索性将手里翻到一半的杂志塞回椅背口袋,掏出一块角落绣着几朵暗紫色蔷薇花的缎面手帕,捂住鼻子开始闭目养神。 “老天!皱眉也好帅!” “睡觉的样子好性感……” 和头等舱一帘之隔的乘务室里,几个空姐双手捧着脸颊,冒着星星眼羞哒哒地小声议论。 “不过,他捂鼻子做什么?头等舱里有异味吗?” “没有啊,我找机会经过好几趟了,没闻到什么异味啊。”其中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空姐偷偷拉开帘子,使劲用鼻尖嗅了嗅。肯定地摇摇头:“没有。” “那就奇了……” “要不过去问问?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我去问!” “我去!” “吵什么吵!”乘务长一脸严肃地喝住叽叽喳喳的几人,背着手扫了众人一眼,清清嗓子,昂首挺胸地说:“我去!” 众空姐:“……” 乘务长你这么闷骚。你家里男人知道吗? …… 许家二老一大早就在家里等了。 当年小女儿不顾家里反对,坚持要嫁给任务失手并牵连了一起无辜命案从而离开部队的贺家老四,婚后还跟着他离开京都、落户海城下面一个小小的县城,小女婿进了当地一所初中教体育,小女儿则应聘到了外贸局下面的一家贸易公司,丁点没让两家插手帮助。除了逢年过节往娘家提点东西。在就是让小外孙寒暑假上来陪陪他们,很少有主动联络娘家人的时候。 二老心里是后悔的。后悔当年一时冲动,当着女儿、女婿的面,说了不少回头想想让他们自己都脸红、不快的话,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是不可能了,只得尽量疼宠小外孙以弥补与小女儿之间的那道裂痕。 这次主动接到小女儿的来电,二老表面上不怎么显山露水,心里其实不要太开心,又听小女儿说,小女婿一个乖巧懂事的学生,跟着宝贝外孙来京都,会在他们家住几天,说是来参加三年一届的行内刺绣大赛,因为年纪小、脸皮薄,让他们别往外传,就当是招待小外孙的朋友。 随后又从小外孙口里得知,他们即将招待的小姑娘,和他们家还有着不浅的渊源,于是,从接到女儿和小外孙的电话起,二老就开始激动了。 一激动两天,其间做足了各种招待准备: 一个指挥钟点工打扫角角落落、催厨娘做各种口味的甜品、点心。 另一个蹲在院子里,一面检查小外孙收的那些小弟有否被饿死,一面不要钱似地往宠物罐里投饲料,让一群数秒间经历饿死、饱死的触角昆虫们欢天喜地地奔走相告:小主人来啦!小主人来啦!至少七八天不用再挨饿啦!!! 忙完这些,许家二老开始给自个儿洗刷刷。 这个习惯是去年子才开始养成的,起因于隔壁老林家的小孙子,那小混蛋嫌老林俩口子身上有股怪味,死活不让他们抱,许家二老当着老林俩口子的面,坚决果断地说:我们家圆圆从来不会这样! 转身回到家,二老开始从头到尾洗刷刷,洗的浑身上下香喷喷,唯恐小外孙来家里做客时,嫌弃他俩的怀抱。 今儿个洗刷完、换上新衣服,屋里屋外兜了一圈,见一切程序都在照着二老的严格标准完美运作着,就满意地坐在客厅边喝茶边等了。 喝一口茶,看一眼挂钟。 “怎么都这会儿了还没到?”老太太最先沉不住气。她的宝贝小外孙哟,自从去年圣诞节老俩口飞了趟法兰西探望之后,就没再见过真人了,视频这种东西能看不能抱,她一点都不喜欢。 许老爷子表面看着老神在在,其实心里也在犯嘀咕:十一点的航班,再怎么磨叽,这会儿也该到了吧?没见太阳都下山了嘛。 “到了到了!我看到老韩的车了,小少爷他们到了!” 厨娘挎着超级大的购物袋,刚从超市补给了一大堆的水果零食从外头进来,欢快地向二老汇报。 老太太惊喜地从椅子上蹦起来,迈开小脚,健步如飞地奔出去相迎:“圆圆——姥姥的小乖乖——可算是来了……” 老爷子比她沉稳多了,不慌不忙地指挥厨娘把灶上炖着的好东西端上桌,又让她把西瓜、葡萄等小外孙喜欢的水果榨成果汁,这才紧随老太太的脚步往门口走。 禾薇刚下车,就看到这么喜人的一幕:面色红润的老太太,将和她差不多高的小外孙搂在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同样气色很好的老爷子,拄着手杖,站在院门口笑望着他们。小正太在那儿龇牙咧嘴:“姥姥!你抱太紧了,我都不能说话了……” 禾薇忍着笑,礼貌地上前打招呼:“许爷爷许奶奶好!” “甭见外,直接喊‘爷爷奶奶’就好。”老太太目光炯炯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心满意足地拉过她,嘘长问短:“你叫禾薇是吧?奶奶直接喊你薇薇好不好啊?来来来,赶紧进屋坐,赶了一路,累了吧?先吃饭还是先休息?还是先吃饭吧,飞机上的东西,哪是人吃的……” …… 禾薇在许家,受到了极其热情的款待,就连安排她住的客房,都换上了全新的粉红色公主调的窗幔、床罩,让禾薇受宠若惊,私底下拉过小正太,悄声问:“你姥姥姥爷一向都这么热情吗?” 怎么可能! 小正太心里翻了个白眼,二老的热情,从来只对自家人好不好,哪怕是姥爷的老部下来家里探望他,也没见他这么热情过。 至于原因,他略感心虚地摸摸鼻子,老大要他“好好招待未来大嫂”,他把这道指令传达给了二老,害得二老一激动,就整成这样了…… 其实他也想不通啊,他的姥姥姥爷在这个事上激动个啥劲呢?人是他未来大嫂没错,可又不是他们的未来孙媳妇,呀!该不会是想岔了吧?以为是他大表哥的未来媳妇儿? 猛一想到这个可能,小正太不淡定了,随口应了句:“我姥姥姥爷一向这么热情好客。”就跑去找二老了。 禾薇见他像个孙猴子似的,一窜就没了影儿,好笑地直摇头,坐回布置甜美、温馨的客房,收拾起自己的随身行李。 贺许诺一口气奔到二老的房间,象征性地敲敲门:“姥姥!姥爷!是我,我进来啦!”就推门冲了进去。 “哎呀,我的宝贝乖外孙,跑这么急干啥?快快快,坐下让姥姥好好瞧瞧,是不是瘦了啊?你妈怎么就不给你好好补补啊……” 贺许诺心思不在这事儿上,被老太太拉到沙发椅上坐下后,急急地问:“姥姥,你和姥爷是不是搞岔了?薇薇姐是我大堂哥的对象,不是大表哥的……”(未完待续。) 第50章 防火防盗谈恋爱 二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视线集中到小外孙脸上:“是老贺那个被选到特行队的大孙子?不是你大表哥?” 贺许诺一听,就知道二老先前的确搞岔了,无力地垮下小脸,愁兮兮地点点头:“是啊,我说老大,那肯定是指大堂哥,大表哥那儿我一向都是喊大哥的。” “得!”老太太一拍大腿,哈哈笑道:“还真搞岔了,不过不碍事儿,又没当着人小姑娘的面说这些,你大表哥也不知道这事儿……不过,圆圆,你大堂哥在家里挑明过这事儿了?” “没有。就我和我爸妈知道。他说薇薇姐脸皮薄,知道的人多了,怕她缩进自己的乌龟壳,从此睬都不睬他了,所以想等上几年,两人的关系稳定了再向家里汇报这个事儿。” “嘿嘿嘿……”老太太笑得一脸贼兮兮,“依我说,他是怕老贺和那两个虚荣心极强的婶婶不同意吧?还没向家里汇报,说明这事儿还没成一半……”转头对许老爷子说:“孟阳有好一阵子没来家里吃饭了吧?明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家里吃饭。” 许老爷子岂会听不懂老伴的意思,一脸无奈地咕哝:“那不好吧,毕竟是亲家……” “有啥不好的!”老太太眼一瞪,“当初他们贺家大儿子抢咱们家大儿子的意中人、小儿子又抢走咱们家的宝贝闺女,怎么就不想想好不好?这叫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总之,你赶紧给孟阳那小子去个电话,让他再忙也要抽空来家里一趟,具体哪天等我通知……”要是她相中的孙媳妇儿跑了,定要他好看! 贺许诺听到这里,眼珠子滴溜一转,暗道一声“不好”!姥姥这个时候喊大表哥来家里吃饭,没准儿是来撬老大墙角的。呜呜呜,他有预感,自己这趟任务八成要搞砸,而且是被姥姥姥爷搞砸。还是给老大传个消息,让他赶紧想办法吧…… …… 禾薇在许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吃过丰盛的早饭,确实好丰盛。十人座的大理石圆餐桌,摆了满满一桌京式早餐,蒸的、煮的、烤的、炸的,各种烹调方式的点心都有,二老自己却只喝了一碗淡豆浆、一块切糕,其余的,全都是给她和小正太特地准备的。 等禾薇吃完,老太太还把一些耐放、即使冷掉也能吃的点心,装在食盒里,让她提去比赛现场。说是饿了垫垫肚子。 “真不能陪去看啊?圆圆你问清楚了?” 老太太一心想跟去比赛现场看看,无奈听小外孙说,三年一届的刺绣pk赛,素来都是对内不对外的。除了参赛人员,就只有刺绣相关行业的从业者、还得是受邀做评委、嘉宾的人员方能进场,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场观看。 被小外孙三言两语归到“闲杂人等”行列,老太太表示好受伤:“亲朋好友怎么能算‘闲杂人等’呢?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呀!” 许老爷子无奈地摊摊手:“不能看就不看嘛,横竖就几天工夫,比赛完不就回来了。” 禾薇听得默默滴汗。三辈子都没遇见过如此热情好客的主人,想想挺难为情的,临走前,把闲暇时做的驱蚊香囊拿了两对出来送二老。 这么一来。老太太更舍不得她了,送上陶德福开来接她的车,还在那儿恋恋不舍地叨念:“到了赛场,先找人打听清楚,亲戚朋友到底能不能去观看,能的话。给圆圆发短信或是打电话都成,务必来知会我们一声,一定要问问啊……” “好。”禾薇不忍当面拒绝老太太,只好点点头。 陶德福看得惊奇极了,等告辞许家人、驱车驶离朱雀大街后,忍不住好奇问:“你原先就认识他们?” “不认识。” “那就是天性这么热情了。”陶德福感慨道:“这年头有身份有地位又如此热情好客的人家可不多了……” 禾薇也是这么觉得。 哪里晓得,许家二老根本就是在拿她当准孙媳妇看待,这墙角撬的…… …… 到了京华大学美术学院,陶德福停好车,带她来到音乐厅,先在门口做登记。 禾薇没忘记老太太的叮咛,问登记处的志愿者:“家里的老人想来看看比赛,能进来吗?” “恐怕不行呢。”志愿者是美术学院学生会的干事,闻言,挠挠头说:“主办方有规定,除了参赛方和嘉宾、评委,其他人员都不能随意进出赛场哦。” 禾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拿出手机正要给小正太发短信,忽听一道清脆的女声说:“毓绣阁的绣工家属?控制在三个以下,想来就来吧。” “她就是本届比赛的主办方代表,华大美院刺绣研究室主任,姓周,周悦乐。”陶德福在她耳边轻声介绍了来人身份,然后迎上前握手寒暄去了。 禾薇见对方边和陶德福说话,边含笑打量着自己,忙回以微笑。 陶德福回来后,领着她往里走,同时感慨道:“周小姐和大老板一样,都是红三代出身,两人年岁相仿,还一起出过国,毓绣阁上下,一度以为两人会结成燕好,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都不曾见大老板有什么动作,谁也不敢再瞎猜了,生怕闹出什么误会……” 所以,他才在古玩字画展那次,看到大老板拿手机偷拍禾薇、末了还在那儿偷着乐,以为他是看上了人家小姑娘,可直到近期,都没见他有什么动作,相反,昨天在机场,突然蹦出个和大老板年纪相仿、背景实力也相当的小青年,对小姑娘的态度,俨然她的护花使者,陶德福惊愕过后,也不敢多言了,这红色世家出来的公子哥儿谈个情、说个爱,哪是区区分店掌柜的他插得上手、说得上话的?借他胆子他也不敢啊。 可不敢当着大老板的面说,对禾薇,对自己底下的员工,总能唠几句吧?毕竟。他是真心为她好。 于是,百般纠结的陶德福,忍不住对禾薇说:“小禾啊,你年纪还小。有些事吧……咳,还是得等年纪大了、阅历丰富了才能看得清楚,当然,有些人哪怕是上了三十岁,也未必能看灵清。说来说去,这世道啊,看着挺真善美的,其实很多地方黑暗着呢,在没有万全准备之前,千万别踏足涉猎啊……” 禾薇被他说得眼冒蚊香圈:“陶叔,您能说的直白点吗?” 陶德福清了清嗓子,凑到禾薇耳边,低声道:“你这会儿的年纪,谈恋爱是不是早了点?” “噗……咳咳咳……” 禾薇果断被呛到了。 “那啥。我就那么随便一说,你心里有数就好,有数就好……哦呵呵呵……” 陶德福已经瞄到自家大老板颀长的身影了,忙岔开话题说:“大老板来了,我们过去吧。” 禾薇觉得有必要找某个家伙好好谈一谈了。不止学校老师说她早恋,毓绣阁的掌柜都这么说,再下去,是不是她家里人也都该知道了? 那怎么可以!她还想按部就班地上高中、考大学、读研究生、攻博士生呢,被这么早贴下早恋标签,让她还怎么“学海无涯”嘛。 【谈情说爱和学海无涯不冲突啊。】系统君无聊地打着哈欠冒泡。 是不冲突。但问题是,她同意了吗?那家伙挥挥手,就给她制造了这么大一个困扰,合着面对老师、家人质疑的不是他哦! 【照我说。你俩前世是夫妻,今生也做夫妻不就好了,干啥还追来追去、躲来躲去的,你俩不累,我看着都累……】 你累……毛线啊! 禾薇一头黑线。还有,前世谁说是他妻了。充其量就是个小!妾! 【不是差不多嘛……】 禾薇不睬它,和个非生物讨论伦理纲常,真当累心。 …… 顾绪见禾薇手里不仅提了个小巧的旅行袋,还有一个看上去挺高档的保温食盒,挑眉问:“老陶没和你说吗?从今天起,直到比赛结束,你们的一日三餐外加宵夜,都是由主办方免费提供的。” 禾薇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事。 顾绪见她压根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直截了当地一指保温食盒:“那你还提个食盒过来干嘛?怕主办方饿了你?”说着,还挑眉看了周悦乐一眼。 “哦……”禾薇耳根一红,“这个是许奶奶让我带的。” 许奶奶?许孟阳的奶奶? 顾绪细长的眉梢扬了扬,随即想到什么,嘴角弯起一抹弧度,那个精明到家的老太太,该不会是想“横插一脚”,替自个儿大孙子物色个顺眼的孙媳妇儿吧?这下好玩了…… 于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贺擎东,这天接连收到两条来自京都的情报信息。 一条来自小堂弟:老大,我和你坦白个事啊,你知道千万别骂我啊,姥姥很喜欢薇薇姐,想把她介绍给我大表哥……(泪奔) 另一条来自顾绪:该防火防盗了,别说我事先没提醒你。(幸灾乐祸) 无奈贺擎东此刻人在任务中,私人手机虽然没关机,但并没带在身上,等看到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小妮子虽然开着机,但一直无人接听,八成是在比赛中,贺擎东一张俊脸黑的没法形容。 千防万防,偏生忘了防范许家人,这要是被许家那个精明独到的老太太相中眼,撬起墙角来,岂不是比赵赫那家伙还要来的便利? 谈个恋爱,还前有狼后有虎的,简直不能更操心! 好在小妮子比赛期间不住许家,等比完赛,他怎么的都要找机会让她搬出许家,老太太都有那个心思了,他要还让小妮子住人家里,岂不是送羊入狼窝!!! 想到一幕“软萌可爱的小绵羊被只垂涎三尺的大尾巴狼盯上”的场景,贺擎东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拿起手机又放下,想着这会儿她应该在开幕现场,打过去不方便,还是发短信吧,可编辑来编辑去,编辑了老半天,都被他否定删除,最后只打了寥寥几个字“有空给我电话”,总算发送成功。 再看禾薇这边。既然主办方都同意不超过三个外人、允许来现场观看比赛,她就给小正太发了条短信,并从陶德福那儿问来了华大美院音乐厅的具体方位,一并发给了小正太。 收起手机。跟着陶德福并入毓绣阁的大队伍,找到了会场安排的选手区域。 顾绪作为毓绣阁大老板,又是本届刺绣pk赛的特邀嘉宾,当然不会和员工们坐在一起了,而是和几个刺绣界的老泰斗们一起。坐在前面几排。 禾薇跟着陶德福坐下后,发现前排坐着的恰是陶德福口中的“死对头”——锦绣庄的员工,跳槽出去的于雅君也赫然在座。 看到禾薇,于雅君抬着下巴“哼”了一声,高傲地转过头去。 禾薇无语。 “甭理她,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陶德福看到这一幕,没好气地道。 “锦绣庄这次是舍了血本了,听说不止咱们毓绣阁,其他几个上点档次的刺绣铺子也都被他们挖了墙角。” 陶德福的另一边,坐着毓绣阁总店的大掌柜。见状,苦笑着摇摇头。 陶德福撇撇嘴,鄙夷地道:“广告费花了上千万,却还是这么半死不活的,狗急跳墙了呗。” “跳就跳吧,能被三言两语挖了去的,留住了也未必忠心。” “就是!东挖一个、西挖一个,临时凑拢了这么些个人,比赛场上,能不能合拍都很难说……” “可不是!团体赛团体赛。比的不就是团队合作嘛,临时凑到一起,又都是从其他店挖去的高级绣工,看人都是抬着下巴、垂着眼皮的。能合作的好才怪!” 其他分店掌柜也纷纷吐槽。 锦绣庄的几个掌柜,也坐在前排,听到这里坐不住了。 其中一个扭头说:“说给谁听呢!能不能合作,和你们毓绣阁无关吧?哦,差点忘了,于雅君不就是从你们店里出来的嘛!连个高级绣工都留不住。可见,你们店的福利待遇也就那样……怎么?别不是被我说中了吧?脸色一个个的都这么难看……话说回来,你们那么多分店加起来统共也就三十来个高级绣工,被我们店随便一喊,就出走了大半,余下的这些都是打哪儿淘来凑数的货啊,该不会是考出绣工证没多久的吧?这也敢让她们上场?不怕给毓绣阁百年老店的招牌抹黑吗?” 毓绣阁的大掌柜按住想骂回去的陶德福等人,摇头说:“算了,和他们红什么脸!赛台上见真章才是真的。” “倒也是。”陶德福不知想到什么,得瑟地笑了一声,冲着锦绣庄刚刚说话的那个掌柜抬抬下巴:“我说,你们锦绣庄花高价挖来这么多墙角,要是筑的地基不稳,输给了我们几个被挖墙角的,你们大老板打算怎么收场啊?” 对方脸色一沉,说了句:“其他的不敢保证,但要打败你们毓绣阁,还是轻而易举的。”说完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陶德福等人了。 “嘿!这什么态度啊,莫非锦绣庄的人,从上到下,全都是拿鼻孔说话的吗?”陶德福被气乐了,抬手拍拍禾薇的小肩膀,半真半假地劝道:“小禾啊,看到没?这些人全都等着看我们毓绣阁的笑话呢,你可要争气些,一定要把这场硬仗打赢咯!” “好!”禾薇握爪点头,逗乐了其他几个掌柜。 前排的于雅君,听到这里,心里酸的好比吞了一颗柠檬。 曾几何时,她在毓绣阁也是备受陶德福器重的,可随着禾薇的到来,这些都不再是她的了,或者说,不再是她一个人独享的了。 本来在这儿看到陶德福和禾薇,她心里挺出气的。为啥?因为锦绣庄来毓绣阁挖的对象只有她,而且给出的报酬,比毓绣阁还高两成。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她自认没有跳错槽,毓绣阁留不住她,是他们的损失。 不过只看到禾薇、没看到赵芙蓉她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又想通了,怕是故意想引起毓绣阁的重视吧。什么儿子病重,肯定是假的,心情不爽才是真的。没准儿天天在家盼着陶德福亲自登门去劝解呢,然后好趁机提点要求、增加点福利待遇啥的。 要是没有禾薇,赵芙蓉那点心思,兴许还能成事儿,可来了个禾薇,赵芙蓉这么做,无疑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背,这会儿指不定多后悔呢。 想到这里,于雅君握了握拳,无论如何,她目前的劲敌就是禾薇,锦绣庄还不知道禾薇懂古绣的事,她要赶在这个消息传开来之前,将禾薇远远甩下去。要让毓绣阁和锦绣庄都知道,她,于雅君,才是真真正正的天才绣娘,禾薇算什么?!不过是多了种旁人不会的绣技而已。 禾薇哪晓得于雅君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啊,她坐在陶德福身边,随着陶德福的指点,认识了毓绣阁的大掌柜、其他分店掌柜、以及另二十九名绣工。 大家熟络后,就坐在一起观看起开幕仪式了。(未完待续。) ps:5k大章,看得还爽吧?能算双更吧?能吧能吧能吧?!o(╯□╰)o 第51章 她是关系户 开幕仪式很隆重,但出于时间上的考虑,并没有拖泥带水耗太久,主办方简洁又明朗的致辞后,由主持人宣读了本届刺绣团体pk的赛程安排和规则制度,然后就轮到各团队派代表上台抽取赛图了。 赛图既是供三十人团队联合刺绣,可见都是大宗的,铺开来有十几米,只不过难度系数有高低。 毓绣阁抽到的是《十里扬街》,类似《清明上河图》,难度系数7.6。 锦绣庄抽到了一副《贵妃醉酒》,难度系数6.3。 锦绣庄的大掌柜在抽完签后,拍拍抽签代表的肩,话里有话地赞了句:“干得不错!给我们起了个好头!不像有些人,光会说大话,抽个签也踩不到狗屎运。” 陶德福冲他“呸”了声:“抽到低难度的绣图,就得意成这样了,可见挖来的墙角也就这点水平。”转头安慰自己这方的抽签代表:“干得好!难度越是高,回头打起人脸来越是‘啪啪’响!” 得! 两方人马又杠上了,谁也不甘示弱。 最后还是主办方出来打圆场,才劝开了双方。 许是三年前已经有过一次经验,这一次,主办方在安排住宿时,特地把毓绣阁和锦绣庄的绣工安排在了不同楼层。 要不是华大的留学生公寓就那么一栋,其他的宿舍楼硬件条件又相对差了些,主办方都想把他们安排到不同的宿舍楼去。 每次看到在外面都是有头有脸一族的大掌柜、二掌柜,在这里却争得脸红脖子粗、骂得爹娘都出来了,就忍不住头疼。 不过好在双方都挺给主办方面子,主办方一打圆场,倒是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争执,也是,要是惹得主办方不高兴了,一怒之下取消你的参赛资格,那还吵个屁啊。尤其是锦绣庄,花那么大代价来参赛,输了好歹还有个说法,这要是还没开比就被逐出了赛场。往后还怎么在刺绣这行干下去啊?死都没法子瞑目! 于是,双方气哼哼地刺了几下眼神,就各自圈了个安静的地儿,拉拢旗下的绣工传达起开幕仪式的精神。 毓绣阁这边,几个掌柜的给绣工们强调了一番比赛细则和要点。并根据各人的强项,给绣工们做了分工。 “……小禾擅长人物肖像,这是她曾经绣过的一副全家福,大家可以传阅一下,没问题的话,《十里扬街》的人物,都交给小禾了。” 陶德福从手机图库翻出一张照片,是禾薇曾给袁老板一家绣的四世同堂全家福,让在场诸人传阅,见所有绣工都没有意见。定下了绣图上的人物由禾薇负责。 接着由大掌柜对余下绣工做了细致分工,再然后是分发参赛名牌、参赛服装、宿舍钥匙以及就餐卡等一应琐物。 “一会儿有志愿者领你们去留学生公寓,你们用餐的留学生餐厅就在留学生公寓附近,用餐时间就餐卡背面都有明确标识,每张就餐卡里都打足了八天的伙食费,错过了就餐时间,宿舍楼下有小吃部,也可以用就餐卡支付……这会儿离食堂开门还有点时间,你们大可先熟悉熟悉宿舍环境。” 听完大掌柜最后一句,禾薇等人提上各自的行李。跟上领队的志愿者去比赛期间下榻的华大留学生公寓了。 禾薇一路精神奕奕地感受京华大学的校园文化。 想她上上辈子到死都没机会进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哪怕只是瞄一眼,穿错越后,小身板还没发育成熟呢,倒是有幸参观华夏第一高校兼八日七晚的生**验。忍不住和系统君唠了会儿嗑。顺便感慨了一番人生无常。 留学生公寓都是单人套间,虽然小,但设施齐全,卫生间也是独立的,席子枕头空调被,则是由主办方提供的。 禾薇在宿舍楼下排队领取了全套新床品。来到分配给自己的小套间。许是主办方着人打扫过了,房间里挺干净的。 她铺好床,往热水盆里滴了几滴花露水,绞了个湿毛巾,把竹制的凉席、枕席都擦了擦。虽然开着空调,可热火朝天地干了一会儿活,也出了不少汗,见和其他绣工约好的就餐时间还有几分钟,她快速地冲了个温水澡,换上参赛服装——一件翠湖色斜襟的仿古旗袍,然后把换下来的衣服手洗了晾到阳台,这才锁门下楼。 下到一半,小正太的电话进来了。 “薇薇姐,我们到了,你在哪儿呀?午饭是不是还没吃?我姥姥给你带了火笋老鸭煲,说是夏天吃这个最好了,能清热消暑,还有冰镇过的银耳红枣汤……” 小正太一边挂拉呱啦汇报食盒里的菜色,一边好生纠结。 他姥姥在边上一个劲地朝他使眼色,要他提几句青年才俊大表哥。 他大表哥是青年才俊没错,可他认准的漂亮姐姐,理该是他未来大堂嫂而不是大表嫂啊摔! 可他给老大发了几条紧急信息,到这会儿都没个回音,他姥姥却已经把他大表哥喊来了,说是给他们当司机。 吼!家里正经的司机师傅不用,让个暑假在科研所实习的青年才俊来当司机?别以为他小,他就看不懂他姥姥打的什么主意了。 再说了,真来当司机,干啥把他姥爷扔家里不管啊,不还是薇薇姐说了句:比赛现场最多只能进三人。他、姥姥、大表哥,三人齐了,可怜的姥爷,就这么被姥姥没心没肺地丢在了家里。 别说小正太一脸纠结,一旁替老太太打着伞往华大留学生餐厅走去的许孟阳也很无奈啊。 他手里的实习报告才刚写到一半,就被老太太接连几通夺命电话给催到了家里,说是要他一起去看场比赛,还说一会儿介绍他认识个小姑娘。 起初他以为老太太又在给他物色相亲对象了,私底下听小表弟一说,人小姑娘还在上初中,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虽说人小姑娘很能干,才初中就被毓绣阁相中拉来参加刺绣pk赛,可再能干,年龄总归摆在那里啊。 可老太太怎么说来着? “老贺家那个大孙子都盯上人小姑娘了,你也就比他大一、两岁,咋呼个什么劲!有本事你自己给我带个回家来,没有就给我闭嘴!乖乖跟我看比赛去!” 得! 他没话讲了,只得充当许家司机,载着一老一少两个许家宝贝,来了华大。 禾薇没想到,许奶奶不仅人来了,还给她带来了饭菜,哦,不止饭菜,还有甜汤,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这样的待遇,她在亲奶奶那里都没享受过。 “丫头快吃呀!傻愣着干啥?” 老太太见禾薇一身旗袍、清雅标致,真是越看越欢喜,忙催她趁汤没凉下来赶紧吃,又说:“我们在家吃了过来的,知道食堂里没啥吃的,就给你打包带了一份。明天想吃什么,一会儿告诉奶奶,奶奶回家吩咐莲姐给你做。” 莲姐是许家的厨娘,在许家任职十几年了,许家所有人的口味习惯,她都摸得一清二楚。不过禾薇才来没几天,她自然不晓得了,于是托老太太问问,省得她做出来的菜,小姑娘不爱吃。 禾薇咽下送到嘴里的老鸭汤,忙摇头:“奶奶,不用给我准备的,我在食堂吃就好。” “那怎么行!”老太太一脸的不赞同:“食堂里能有什么好菜,那些装盘的鸡鸭鱼肉看着光鲜,全都是速冻货,哪里还有什么营养,说不定吃了还闹肚子疼,像孟军去年有一次,就是吃了学校食堂的肉,得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还住了两天院……” 隔壁桌坐着几名不知哪个团队的绣工,听到老太太的话,含在嘴里的菜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卡在那里神色古怪。 禾薇忙安抚老太太:“奶奶,我不吃鸡鸭鱼肉,我就吃蔬菜。” “那更不行!发育期怎么好光吃蔬菜不吃肉呢?你爹妈就这么纵你的?难怪这么瘦……不行不行!来了奶奶这儿,奶奶说什么都得给你好好补补……你要是想不出吃啥,我就让莲姐给你炖筒骨汤,搁点山药、咸肉,又营养又美味,保准你爱喝……” “姥姥。”小正太笑嘻嘻地插嘴:“薇薇姐在比赛期间不能出校门的,中午我们给她带,晚上呢?不是照样得吃食堂啊……” “这还不好办?你大表哥闲着是干啥的?让他跑腿他敢不乐意!” 许孟阳接收到老太太睇来的威吓眼神,只得无奈地点点头:“乐意。” “中!”老太太一拍手,继续给禾薇夹菜,催她多吃点。 小正太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让你多嘴!老大要是知道,还是自己多嘴给大表哥制造的机会,不知道会怎么胖揍自己,呜呜呜…… 隔着几排,于雅君和锦绣庄的几个绣工坐在一起吃饭,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由在心里嘀咕:这禾薇难不成还有在京都的亲戚?看这几人的穿着打扮都不俗,莫非真是有在京都当官的亲戚?难怪毓绣阁那些人都那么照顾她,原来是关系户……(未完待续。) ps:一更到~ 第52章 兄弟的女人才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于雅君突然没了胃口,“啪”地搁下手里的筷子,说了声“我吃饱了”就起身离开了。 其他绣工彼此对视了几眼,有人忍不住“嘁”了一声:“跩什么跩!不就是早我们几年考出了高级绣工证么,瞧她那副德性!” “还说是毓绣阁不重视她,依我看,肯定是她自己太得寸进尺了。换我是毓绣阁老板,这种目中无人的员工也不想搭理……” “行了,她不吃是她的事,一会儿饿肚子可没人给她送点心。要一连绣三个小时呢,没体力可怎么干活……” …… 距比赛正式开场还有一刻钟时,禾薇领着老太太、小正太以及许家的大孙子许孟阳,来到了比赛会场。 音乐厅主演厅六个合起来呈花瓣形的大舞台,此刻已经搭上了绣台、绣架。 每个花瓣舞台,这会儿该叫绣台了,分到两支参赛团队,两个团队的绣架间,用组合屏风隔开。 其实早先报名那会儿,参赛的团队不止这十二个,二十几、三十个都有,可等到比赛日子临近、且听说锦绣庄这次花了大血本,四处挖角,三十个绣工全都是高级绣工、随便搬出哪个来都是能撑起一方绣品铺的顶梁柱,部分团队纷纷起了退赛心思,等到主办方二度确认时,参赛的团队就只剩这么十二个了。 编号1-12的号码牌依次摆上绣台,十二个团队的代表,也就是各个铺子的大掌柜,相继上台抽签。 毓绣阁抽到了7,大掌柜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就见8号台的团队也抽出来了,锦绣庄! 靠! 两家铺子的掌柜都想骂娘了。 这什么孽缘啊!比个赛抽个签还能分到同一个绣台。 两方人马视线相射、火光四溅。 可签是大掌柜抽的,而且场上也不是就他们两家参赛队伍,想换绣台还得看其他团队同不同意,问题是哪个团队这么傻缺啊。所以,到最后,毓绣阁和锦绣庄,不得不憋着气共用一个绣台。 前期准备完成。各个团队的绣工上阵开赛。 上场前,陶德福拉着禾薇叮咛:“小禾,人物就都交给你了,你只管放心大胆地绣,真绣岔了也不碍事。那么大一宗绣图呢,评委们戴上镭射光眼镜,也挑不了几个错,比的就是团队合作精神以及对刺绣的敬业和热爱,真得不了奖也没什么,上一届金奖就是我们毓绣阁的,这届让给别人那是我们大方……” 禾薇听一句点一下头,听到后面,都无语了,立马举手表决心:“陶叔。您放心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尽力就好,尽力就好。”陶德福拍拍她的肩,送她上了绣台。 回到座位上时,听大掌柜凑到他耳边问:“你怎么特别器重那小姑娘?你家太座认的干闺女?” “我倒是想啊!不过这小丫头厉害着呢,日后一飞冲天也不是没可能,认她做干闺女,总觉得像是在占她便宜,哈哈,没那个福分……”陶德福失笑地摇摇头。 “你和大老板都这么看好她?”大掌柜挑高了眉梢。 “怎么?你不看好?她的绣品那几个老家伙没见过。你不是从大老板那儿看到过了吗?” “就怕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啊。”大掌柜感叹了一句。 陶德福沉吟道:“小禾应该不会。” 这时,主持人宣布开赛了,两人不再分心唠嗑,抬头看向绣台上方的大屏幕。从这里可以看到各个团队的刺绣进展。 …… 许老太太在入场后不久,就被顾绪邀请到了嘉宾席。 许孟阳两表兄弟自然也跟上。 “好久不见。” 顾绪伸手和许孟阳握了握,心里评估着许家这个大孙子,和贺家那个大孙子同时竞争台上那个软妹纸,哪方胜出的可能性更大?唔,他要不要也学徐海洋开个赌局下个注? 许孟阳被顾绪古怪的眼神盯得菊花紧了紧。四下望了望,问:“听说这届刺绣赛是喜乐的妹妹一手筹办的,怎么没见到她人?” 纯属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决定还是支持他们家阿擎。 这许家的大孙子,未免太没眼见力了,什么实验奇才、青年才俊,照他说,就愣头青一个! “姥姥你看是薇薇姐!”一直仰头盯着大屏幕看的小正太,在镜头移到禾薇上方给特写时,忙扯扯老太太的衣摆提醒她。 “姥姥看着呢。别说,薇薇年纪虽小,可穿上这身旗袍、再把头发盘起来,往舞台中央一站,还真有几分明星的气质。小顾啊,这旗袍是定做的?薇薇穿着不怎么显大嘛。” 顾绪点头道:“是定做的。不过禾薇这套是特小码,临时让工厂赶制出来的。” “难怪这么合身。不过薇薇这小身板是该补补,没见过十四岁的女孩子有她这么小的……对了,小顾啊,我听小香说,你们这比赛不是不对外的嘛,那这摄像头……”老太太突然想到一个事,指着那架悬在半空来回移动的摄像头问顾绪。 “哦,老太太放心,摄下来的录影,只供主办方存档和备查,绝不会流到外头去。这些绣工们,入场时也全都做了全面的红外线扫描检查,不允许携带手机一类的摄影、通讯工具上台。”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生怕相中的孙媳妇儿,小小年纪就曝光于人群前,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大孙子,都不是个利事儿。 她觉得吧,这个还处于花骨朵般的年纪,还是小心翼翼地藏在家里的好,等花苞儿全长开了,再带去人前显摆,那才让人安心。 这一点,倒是和贺擎东的某些观点不谋而合。 顾绪被一干死党称为“笑面诸葛”、“笑面狐狸”,可不是喊假的,稍一思忖,再配以老太太那双落在禾薇身上犹如在审视孙媳妇儿的含笑眼睛,还会猜不出她话里的深意? 低头闷笑了几声。掏出手机,给某个家伙发了条旁人绝对猜不懂个中深意的短信:自求多福。(幸灾乐祸) …… 台上,禾薇和毓绣阁其他二十九名绣工分工有序地忙活着分派到各自头上的任务。 禾薇这八天里,要完成的是大宗绣图《十里扬街》上的所有人物绣。 在主持人宣布开赛后。她没忙着马上动手,而是先绕着绣架从头到尾走了一圈,暗中数了数绣图上的人物,约莫有百来个,均摊到每一天每一个小时。如果她没算错的话,平均每小时完成二至三人物绣,好在这些人物个头并不大,底图也都印在绣图下方,直接操针线开绣即可。这么一算,按在她头上的任务算不上多繁重。 反倒是那些负责街巷楼宇的,得搞定整幅绣图的三分之二,即便绣起来简单,可任务量并不轻松。 做到了心中有数,禾薇持针绣起来就心定多了。不时还和身边的绣工聊几句。甩几下胳膊喝几口茶。当然,看着喝茶的次数多,其实喝到肚子里的水并不多,充其量就润润唇,众人跟前老跑厕所总不好。 离结束还有十来分钟时,禾薇把今天的任务不紧不慢地完成了,也没打算再开一个人物,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喝了口茶,安静地站在其他绣工身旁看进度。 从大屏幕上看到她这样的状态。老太太招手唤来志愿者,递给她一盒自带的杏仁酥,指指台上的禾薇,说:“麻烦你帮我交给7号绣台上那个小姑娘。” 顾绪从善如流地拿起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同样让志愿者带给禾薇。相比台上绣工们喝的,他手上这壶才叫真正的好茶。 志愿者为难地看看这两人,又看看一旁主办方的几个巨头,见后者个个脸上含笑,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再细想十八条比赛细则。好似没有一条规定不能给台上的绣工送茶水点心,于是舒了口气,点头接过两人手里的东西,上台交给了禾薇。 禾薇随着志愿者的解释,抬头看向老太太这边。 老太太欢快地朝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禾薇回她一记明媚的灿笑,轻声询问近旁几个绣工要不要也来一点,得到对方的含笑婉拒,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秀气地吃起来,呡一口茶,吃小一口杏仁酥,标准一副大家闺秀品尝美食的动态美图。 隔着屏风,依稀看到这一幕的于雅君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午饭没吃几口,这会儿肚子早饿了,本来还能忍,看到禾薇不仅提前收工,还悠哉哉地坐在她跟前吃点心喝茶水,毕竟年轻,再能忍,这会儿也沉不住气了,手上的针扎到缎面上,那都是带声响的。 “你做什么这么重!”旁边的绣工看不下去了,压低嗓音不悦地斥她。 于雅君肚子里的火气随着对方的指责蹭蹭蹭地上涨,刚想回几句嘴。 “咕噜噜——” 她肚子里唱起空城计,让本就安静的绣台一下子更静了。 “噗嗤——”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好多人都跟着笑了。 锦绣庄几个绣工表面同情,背地里不知道多么幸灾乐祸:“谁让你不吃中饭,这会儿有的罪受了吧?” “就是!雅君不会是在减肥吧?其实你不胖啊,虽然腰身上有点肉,但不穿旗袍看不出来,用不着对自己这么狠吧,为了苗条,连饭都不吃……” “呵呵呵……” 于雅君被她们说得羞恼交织,张张嘴,想替自己辩解几句。 “叮铃铃——” 预示第一场赛程到此结束的电子铃打响了。 台上立马聒噪起来,有揉着肚子喊饿的、有看其他绣工进度的…… 总之,没人再理会生闷气的于雅君。 于雅君气地肝儿都疼了,一把扔掉针线,朝屏风那头的禾薇瞪了一眼。 禾薇哪里知道自己刚才拉仇恨了呀,她吃完点心、喝完茶,收妥了分配给她的绣针、丝线,看着志愿者将她们团队的大宗绣图叠起来放到保险柜、再由主办方代表输入密码锁后,和其他绣工相视一笑,收工了! 这天的晚饭,是顾绪做东请他们吃的。 说是绣工不能随意进出华大校门,顶多是晚饭后在校园内走走。 可顾绪是谁啊?既是毓绣阁的大老板,也是这届pk赛的特邀嘉宾,更何况,除了他,主办方的代表周悦乐也打来电话让门卫处给禾薇开绿灯,值班门卫哪还敢不放行。 顾绪让许孟阳去接许老爷子,自己则开车带着老太太、禾薇和小正太来到华大附近一家口碑不错的五星级中餐厅。 巧的是,在餐厅停车场碰到了同样要进去吃饭的江宜舟和徐海洋两人。 江宜舟和徐海洋都看过禾薇的照片,突然间碰到真人,两人都有些怔愣。 不过江宜舟好一点,毕竟听沈之砚提过,甚至还打算请禾薇吃饭,可徐海洋不知道禾薇来京都了啊,乍一看到,下巴都惊掉了。心说:笑面诸葛该不会真的趁阿擎不在、把人未来老婆给抢走了吧? 顾绪一看到徐海洋这小子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岔了,本来还想拉过禾薇演一幕戏逗逗他的,可一想到上回被某人逼着狠练一把,以至于腰酸腿疼胳膊痛的熬了好几天,摸摸鼻子忍下了这个念头。 草草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老太太几人上了二楼包厢。 徐海洋还傻愣在那儿,拿胳膊肘捅捅江宜舟:“快快快,你掐我一下,这不是真的吧?啊?我是在做梦没醒吧?诸葛顾真的把上阿擎相中的女人了?这世道玄幻了吗?难道说兄弟的女人才是最好的?” 江宜舟掐了他一把:“你醒醒吧,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被阿擎听到,又该罚你八百蹲了。” 一听八百蹲,徐海洋果断回神了,苦哈哈地说:“别和我提那几个字,我一听就控制不住双腿打颤。” “……你不是说初高中的寒暑假也经常去部队摸爬打滚的吗?”江宜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同是根红苗正的大院子弟,你和阿擎怎么差那么多?” “能不多嘛!你不知道那家伙训练起来有多拼……” 两人边说边往餐厅走,走到一半,江宜舟嘿笑了两声,掏出手机给贺擎东发了个讯息,大意是:顾绪把你未来老婆拐到“食府”吃大餐了。刻意忽略了走在禾薇身边的许老太祖孙俩。 “你就不怕阿擎知道了追杀你?”徐海洋凑过去瞄了眼短信内容,幸灾乐祸地道。 江宜舟翻了个白眼:“要追杀也是先追杀狐狸顾,我可是好心给他报信儿。” 贺擎东那会儿正在飞机上,等下机看到短信,果真追杀顾绪去了。(未完待续。) ps:二更送上!双更好累~~求能量支援~~~ 第53章 不许给我戴绿帽! 顾绪连喊“冤枉”,心里把某两只货骂了千百遍,能这么快把消息传到贺擎东耳里的,除了江宜舟和徐海洋,还会有谁?! 再者,你要报信不能如实报啊?妈蛋撇开许老太太和她家的宝贝外孙,独独提阿擎的未来老婆,武力值爆表的某人,不来找他拼命才叫怪了。 贺擎东听他这一解释,耳根不禁有些发烫,清了清嗓子,问起白天的比赛情况。 顾绪好笑地问:“你不是送她手机了吗?这会儿还早吧,怎么不听她亲口说?” 贺擎东喉口一噎,俊脸难得闹了个大脸红。 他才不承认自己是在闹别扭。可明明给小妮子发过短信,让她得空给自己回电话,都到这个点了也不见她来电话。听顾绪说,在食府用过晚餐,八点不到就送她回华大的留学生公寓了,这会儿京都时间都快晚上九点半了,没道理还没空下来吧? 正磨牙霍霍,听到“滴滴”几声来电提示音,一看,是小妮子的,立马对顾绪说:“不聊了,我有电话。” 不等顾绪反应,就掐断了和他的通讯,接通了禾薇的。 “总算给我打电话了?” 接到她的来电,贺擎东烦躁了大半天的心情立马被顺平了,语气里甚至还带着几分戏谑。 “抱歉。”禾薇有些不好意思,“比赛的时候,不能带手机,我就存放在音乐厅的储物柜里,结果下午的比赛结束后,我给忘了,直到刚刚才想起来……” “你一个人跑去音乐厅拿了?”贺擎东蹙拢了眉心,这会儿完全不怪她不给自己回电话了,反倒担心她:“这么晚了,不能等明天吗?” “没事啦,学校里很安全……” “谁说的!只是几率小点、发生了也没曝光出来而已,但不代表没有。”贺擎东严肃地强调:“下回再有这种事。约个伴儿,或者找宿管处人员陪你去,不许一个人去,听到没?” 禾薇不知道为何。心里暖融融的,被他连问了两声“听到没”,忙答:“听到了。” “比赛还好吧?我听顾绪说,要连着比七天,上、下午都是三个半小时。中途没有休息,会不会太累?” “还好。”禾薇想到自己在绣台上,不时溜溜号、喝喝茶,末了还吃了几块小点心,好似也没感觉有多累,忙说:“我把自己的任务分配好了,不会累到哒。” “那就好。”贺擎东说完,顿了顿。 禾薇以为他是要挂机了,刚想说“晚安”,又听他问:“住宿条件怎样?东西备齐了吗?缺什么我让圆圆去买……” 不由好笑。这么多问题,让她先回答哪个哟? 只得一个一个来:“住宿挺好的,一人一个小套间,冷气热水都有;东西都不缺,真缺了楼下小卖部里都能买到,谢谢您的关心。”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软哝细语听到耳里,贺擎东的心情不要太愉悦,可加了最后一句,大少爷不爽了。道谢就算了,用“您”是几个意思? “禾小薇!” “……什么?”禾薇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在床铺上正襟危坐。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对我用敬语,小心我惩罚你。” “……” 这个时候。她该说什么?问他打算怎么罚她?然后他又会回答什么? 要命!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无比“和谐”的片段是要闹哪样?! 禾薇头疼地揉揉眉心,心里碎碎念:想太多了想太多了,赶紧回魂ing—— “人呢?” “在!” 贺擎东“噗嗤”笑了,看看时间,京都那边已经不早了,本想让她挂了电话早点睡。蓦地想起许家那边还有只大尾巴狼,正虎视眈眈盯着她,清清嗓子,不甚放心地叮咛:“有个事我再提醒你一遍啊,你是我预定的媳妇儿,不许给我戴绿帽,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记牢没?” “……” 这厢还在愣神,那边已经羞臊地挂了电话,直到耳畔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禾薇才回过神。 系统君冒泡调侃她:【说好的“谈一谈”呢?】 禾薇:完全忘了…… …… 既然有手机,她没吝啬往家里拨电话,虽然抵达京都那会儿,她就向父母报过平安了。 当时禾母霸着烟酒店里的公用电话舍不得挂下,几乎把她“在机场——上飞机——飞机上——下飞机——到许家”这一路上的具体行程问了个遍,连她上几趟厕所、大姨妈来没来都问了。 禾薇红着脸,答应她每天中午都往烟酒店打电话报平安,禾母这才不甚放心地挂了电话。 于是,比赛期间的每天中午,和小正太一起吃过许家厨娘特地给她熬的花样大骨汤后,她都会往家里拨个电话。 这天是比赛的第六天了,两人照例在留学生餐厅寻了个凉快又清静的位子,分享完司机老韩送来的丰盛午餐,然后由贺许诺把空食盒提给候在外面的老韩,让他带回家去,顺便接歇过午觉的老太太过来看比赛。 至于晚饭,老太太倒是想天天让她大孙子给禾薇送过来,顺便让小俩口培养培养感情,好媳妇从小养成神马的,真是太美好了,可没想到,顾绪这边,说是给旗下的掌柜、绣工订了食府的营养晚餐,餐后还要开个小会,总结一下当天的比赛情况,以便灵活调整。 食府的营养餐,在整个京都都是有名的,何况又是毓绣阁员工的集体活动,老太太再不乐意,也不好意思说“不同意”。 可这么一来,大孙子不是没机会了?改到中午?可小外孙跳出来说:“姥姥,中午我想和漂亮姐姐一起吃饭,而且大表哥要实习,午休两个小时,你让他赶来赶去,中暑了怎么办?” 也是。让孙子追媳妇,总不能让他把自己给追病了,只好歇了让大孙子送餐的心思。 转念一想。比赛完了不还要在自家住嘛,休息天的时候,让大孙子陪人去逛逛景点,比单单坐一起吃个饭内容丰富多了吧? 老太太一拍双手。喜滋滋地定了主意。 老太太歇了送餐的心思,顾绪和小正太双双松了口气。 转身,顾绪给贺擎东发了条信息:食府的账单回头找你结算。 小正太当然是报喜讯儿了:老大,搞定了!(v) 就这样,在禾薇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某两方暂时结束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小正太把食盒交给老韩后,坐回食堂原位,托着腮帮子看禾薇打电话。 禾薇朝他比了个“很快就好”的手势,他浑然不介意地摆摆手,示意她“随意”。 禾薇这会儿已经听禾母说到木器店的生意了。 说是禾父前阵子给客户做的摇椅,受到了好评,某个在知名大商场有特定专柜的木器行,还特地派经理过来商谈,问禾父愿不愿意寄放到专柜销售,要是保证木器质量。和店里摆的成品一样,还愿意签订长期寄售合约。 专柜售价肯定比禾父零卖高得多,而且专柜经理还答应,禾父能在自己的木器上,篆刻“禾”的标识,意即“禾记出品”。 当然了,专柜也不是活菩萨,没好处的事哪里肯干,每卖出一件“禾记”木器,专柜要收取售价的三成做提成。而禾父拿到的七成。除了料作成本和他的劳力价值,其它都是净收入。专柜的营销策略也好、推销广告也好,都用不着禾父来承担。 俩口子私下里合计了一番,又找儿子细细商量后。决定干! “这么说,我爸现在不仅是小老板,出自他手的木器,还走进大商场里去了?”禾薇听后,也替禾父高兴。 “可不是,你没瞧见你爸那天的高兴劲。大晚上的在床上翻跟斗,像个孩子似的……”禾母在电话那头笑得很恣意。 禾薇也跟着笑弯了眉眼。 “专柜那边已经把预付款打来了,你手里的钱够不够?早知道就该让你多带点,听说京都那边的消费都很高,好点的景点玩一趟据说得好几百……” “没那么贵,而且也不是天天都出去玩。”迄今为止她除了许家和食府,压根就没去过别的地儿。 “既然去了就好好玩,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 “妈你放心,我知道哒。”娘俩聊了好一会儿,才在禾母既不舍又心疼话费的语气中,挂了电话。 因为小正太在,禾薇没回宿舍午休,直接在赛场的座位上,趴着睡了会儿。 小正太在她睡着后,偷拍了几张睡颜照,发给远在驻地闭关集训的贺擎东。 贺擎东这几天心情不要太愉悦。许家老太太撬了他一角的墙洞,被他牢牢堵回去了,每天还有新鲜出炉的美照看,不是专注刺绣时的工作照、就是恬静午憩时的睡颜照,看完设成手机桌面,一天一张轮着来。 特行队的其他组员见他时不时对着手机笑容灿烂,纷纷凑过来打趣: “阿擎和女朋友聊天呀?” “阿擎什么时候谈对象了?去年这时候还没吧?” “阿擎……” 贺擎东手里快速编辑了一条“再接再厉”的勉励短信,发给小情报员,嘴上统一回复:“是女朋友,去年九月份开始谈的。” 要是禾薇在场,肯定拿西红柿糊他一脸,说谎都不带眨一下眼的,去年九月?去年九月她和他熟都没熟吧! 可贺擎东早在确定她是他未来媳妇之后,就自动自发地把两人不算美好的第一次见面,归结为两人恋爱的起始点了。 特行队一干组员获悉后,嘻嘻哈哈地问他讨喜糖。 他还真就一本正经地点头:“下次集训,我带来。”(未完待续。) 第54章 傲娇的陶掌柜 其实比赛到第六天时,输赢大致已经显现了。 十二个团队,四五个肯定要被淘汰出局了。因为只剩最后一天了,连三分之二都没绣完,这些团队的负责人,早在第五天的下午场结束后,就知道大势已去,今天的比赛,甚至连看都不来看了。也不管台上的绣工们是不是还在尽力绣,注定没奖项了还绣个毛线球啊,随便应付着了事吧。 另七八家,除了毓绣阁和锦绣庄外,其他几家的实力都不相上下。金牌银牌没他们的份,铜牌总归还能再争取争取。于是,越是到后面几天,越是卯足了劲拼比。 毓绣阁和锦绣庄不用说,无论是速度,还是品质,都遥遥领先于其他团队,银牌铁定逃不了手了,就看谁能摘下本届刺绣pk赛的冠军。 上一届的金牌得主是毓绣阁,虽然几个掌柜在安慰旗下绣工时,总会把这一句挂在嘴上:“锦绣庄那么想尝尝金牌的味道,让他们得一次也无妨,下一届再摘回来就行了。” 可话是这么说,心里其实个个都悬着呢。不说拿到金牌后有一笔可观的奖金,大老板也允诺他们今年的年终分红会是往年的两倍,光是这重名誉也让他们愿意肝脑涂地啊。 所以越到后面几天,大掌柜、二掌柜……一溜的掌柜越是精神紧绷,这么多天下来,别说缺席个一场半场,迟到几秒这种事都不曾发生过,每次一到开赛时间,就排排坐在台下目光炯炯地看绣工们赶活了。 大屏幕上的镜头,一出现毓绣阁绣工做活的画面,这些掌柜们更是腰背挺得笔直,镭射光一般的精锐眸子,盯着屏幕角角落落、查看自个儿这方的绣图进展。 好在旗下绣工没有让他们失望,比赛行进到倒数第二天、离赛程结束只剩最后两场时,难度系数最高的大宗绣图《十里扬街》,也处于收尾阶段了。 绣工们之间的合作也很融洽。并没有出现比赛开始前担心的“争风吃醋”、“你倾我轧”的情况,让各自辖区的掌柜一度表示满意。 其中最得意的就数陶德福了。 清市分店原先计划出两名绣工的,结果只来了一人,且这一人还是临时拉来凑数的。其他十七家分店的掌柜当着禾薇的面没说什么,怕打击到人小姑娘,可只剩陶德福时,就没那么客气了,专挑戳心窝的话调侃他。 陶德福当时就想了:我不解释!让你们自个儿睁大眼睛看!人小姑娘虽然年纪小、没上过赛台。可那通身的气质和绝佳的手艺,绝对能秒杀你们店里任何一个绣工。 瞧!这才几天工夫,其他分店的掌柜,就纷纷向陶德福打听禾薇的底细了。 这些人只知道禾薇年纪不大,是清市分店新签的绣工,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如今见禾薇的绣技真心不错,年纪小更具培养潜力,自然是想探一探底了。 于是陶德福傲娇了,下巴一抬,哼!不说! 众掌柜:……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行!你不说,问大掌柜去。再不行,大老板肯定知道。 可大掌柜得了大老板的吩咐,会告诉他们?大老板的权威大还是你们几个分店掌柜大?除非他是不想在毓绣阁混了。 至于顾绪?他就更不会说了。答应某人要保护好小丫头**的,无论谁问、谁查,到他这里,线索就中断了。他可不想再被某人迫着对练一把了,他疯了才想要再尝一次浑身酸痛卧床三天的滋味。 …… 有别于毓绣阁紧张又轻松的矛盾气氛,锦绣庄那边就显得沉闷多了。 尤其是锦绣庄的大老板脸色一沉,底下的掌柜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花了那么多代价、到头来却还是只能做个“老二”、白白让那么多人看笑话。任谁心里都舒坦不起来啊。 以至于倒数第二天的赛程结束时,锦绣庄的大老板阴沉着脸,“嘭”地一踹座椅,朝几个分店掌柜骂道:“娘希匹!老子花那么多钱。把她们挖到锦绣庄,她们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一会儿告诉她们,要是明天还就这么点出息,趁早给老子收拾铺盖滚蛋!老子不是慈善机构,不养闲人!” 几个掌柜心里宽面两条。还没把花出去的挖角费捞回来,老板你就让她们卷铺盖滚蛋。这生意咋看咋亏啊。 可在大老板光火的时候,谁敢开这个口提醒他啊。 于是,为了保住这些绣工、不让锦绣庄亏大本,这天的赛程一结束,这些掌柜就把锦绣庄的绣工召集到了一起,你唱红脸、我唱白脸地挨个儿敲打起她们。 轮到于雅君时,锦绣庄清市分店的掌柜搬出禾薇这个正面教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看人家,同样是毓绣阁出来的,怎么差距那么大……” 于雅君“唰”地就被气白了脸。 其实这个掌柜也没说啥,无非就是把禾薇抬出来,拿她来和于雅君做对比,希望能起到最佳的鞭策效果,可于雅君哪受得了这么被人比啊,尤其是那人还是禾薇。拿她跟禾薇比、完了还让她学禾薇,这不明摆着说她不如禾薇嘛。心里能好受才怪。 “……花那么多钱把你挖过来,不是让你坐在上头随便绣几针的,得拿出你的看家本领!你看你的岁数比人家大吧?又是高级绣工……” 掌柜的在那里说的唾沫横飞,于雅君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禾薇比你强”、“禾薇比你棒”、“禾薇比你顶呱呱”的冲击力,血气上涌,朝着掌柜大吼一声:“既然她那么好,怎么不去找她呀!冲着我说这么多做什么!”吼完,抹着眼泪跑掉了。 “嘿——这丫头发什么神经哪!我这么说两句,她就受不了了?”训话的掌柜愣了一下,转头问其他绣工:“你们也觉得我刚刚骂她骂得太凶了?” “这也叫凶?以前刘掌柜在的时候,更凶的我们都听过,是她自己太娇气了。” “可不是!冯掌柜你是没看到,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那张脸拉的那叫长哟,好像我们每个人都欠了她好几百万似的……” 早就看于雅君不顺眼的绣工们,纷纷说开了。 当然,这其中不乏夸张的成分,但于雅君为人傲慢却是不争的事实,听得其他几个分店的掌柜直摇头。 冯掌柜生着闷气,说:“早知道,就挖那个赵芙蓉了,只是当时听人说,赵芙蓉家里有个脑瘫儿子,绣活上不是很尽心尽力,这才找了于雅君,想不到……” “怎么没打听打听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什么时候被毓绣阁签进去的?”锦绣庄的大掌柜皱着眉问:“看她的手艺,不像是初级工,可要是高级工,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事儿我问过于雅君。”冯掌柜忙回道:“她说是新来的,连高级绣工证都还没考出来,我就没多打听了。” 大掌柜回忆了一下禾薇下针刺绣的那幕场景,不觉得她是考不出高级绣工证的那类人,摇头道:“只怕是还没来得及考吧。”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务之急,是让这批绣工,在明天最后一场赛程里,发挥出最好的刺绣水准。 “于雅君那边……”冯掌柜真恨不得把她退回毓绣阁去。支付了巨额违约金挖来的高级绣工,竟是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大掌柜也一个头两个大,背着手兜了几圈方步,最后招手唤来锦绣庄里比较有说服力的老绣工,让她晚上去找于雅君谈谈,无论如何,不准把明天的比赛给搞砸了。要不然,真会要她好看!锦绣庄挖个人容易、想毁个人也不难。 …… 于雅君一路哭着跑出音乐厅,跑到大门口时和有说有笑往食府走的毓绣阁团队撞了个正着。 “咦?那不是先前你们店里的高级绣工吗?”其中一个掌柜认出了于雅君,拿胳膊肘捅捅陶德福。 陶德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也说是先前的了,还提她做什么!” “看样子是被锦绣庄那些老家伙训哭了。” “被逼急了吧,明天就剩最后一场了,想要赶超我们恐怕有点难度。” “那么多钱都打水漂了,能不急嘛!” “那个绣工也不是个大肚能容的,被训几句怎么了?我们店里谁没被我训过?终归还是年轻了点,年轻气盛,受不得半点委屈。” “对!换做小禾,肯定不会这样。”陶德福如果有胡子,这会儿肯定得瑟地翘起来了。 其他几个分店掌柜早就忍不住了,这会儿纷纷朝他踹脚丫: “让你得瑟!” “让你显摆!” 甚至还有人当着陶德福的面对禾薇说:“小禾啊,哪天你来恒市发展了,记得来我们恒市分店看看啊,我们店比清市那家大多了……” “小禾没事去你们恒市干什么呀!要发展也肯定来我们湘城,小禾啊……” “喂喂喂!你们一个个的,当着我的面挖我店里的绣工,要不要再无耻一点?” “嘁——” “……”(未完待续。) ps:二更到!筒子们晚安! 第55章 大嫂被人欺负了 于雅君这么一哭,并没有给她第二天的比赛带来好成绩。 相反,因为心里的小人始终愤愤不平、怨念丛生,发挥出来的水准比以往任何一天都差。 不仅没将分派到她头上的任务完成,绣到最后几针时,还频出差错,看得几个评委都不忍直视。 大势已去! 锦绣庄的大老板一屁股摔坐在台下的座椅上,整个人哪里还有开幕仪式那天的风光劲? 锦绣庄一干掌柜也都苦哈哈地坐在那里,生怕被大老板迁怒。 毋庸置疑,本届团体刺绣pk赛的冠军得主是毓绣阁。 无论是速度、品质,还是团队协作精神,pk赛所要考量的方方面面,毓绣阁都要胜出锦绣庄一筹。 即便评委中不乏有被锦绣庄事先买通的,可在一面倒的分数中,丁点作用都起不了。 好吧,金牌没了就没了,银牌好歹还是自己的。锦绣庄上下如此安慰自己。 神马?!!! 今年连银牌也保不住了? 当评委宣布第二名成绩时,锦绣庄才惊觉银牌得主也不是他们,而是另一家两年前才跃起的绣楼,今年第一次参加团体pk赛,原以为捧回个铜奖就该偷笑了,哪晓得有这等机遇,硬生生被他们摘走了亚军,全体成员傻乐到颁奖仪式结束都还停不下来。 锦绣庄上下顿时蔫了,看着闪瞎人眼的金牌和他们无缘,原属于囊中取物的银牌也和他们失之交臂,齐齐咬碎一口银牙。 于雅君再一次被训了。 这一次训她的是火力全开的锦绣庄大老板,连大掌柜都被波及了,说他派的代表抽的签不好,成语常说“七上八下”,毓绣阁是7号赛台,锦绣庄是8号赛台,如今。站在7号台上的毓绣阁摘得金牌,8号台上的他们却灰溜溜败北,可不就是应验了“七上八下”么! 骂到于雅君时,更是什么恶毒骂什么。骂得于雅君当场崩溃,一路嚎啕奔出音乐厅,照例在大门口撞上欢呼着去开庆功宴的毓绣阁团队。 禾薇正被陶德福拍着小肩膀、连声不绝地赞着“干得好”。 原本不离她左右的小正太,因为老太太年纪大了尿频尿急,不放心地跟去了洗手间。以至于于雅君奔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队伍外围的禾薇。 于雅君眯着被泪水糊满的眼,验证了“冲动是魔鬼”的定律,在禾薇下台阶的一瞬,推了她一把。 于是禾薇悲催了,一个踉跄踩空了台阶,很挫地跌了一跤。 好在不知是坚持练瑜伽的缘故,还是她的筋骨天生柔韧,总之,脚没有事,反倒是额头。跌倒的时候擦到台阶尖角,破了皮、出了血。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这下,原本要去食府大开庆功宴的毓绣阁团队,当机立断调转方向,改成了京都一院集体游。 不过人数实在太多,呼啦啦一下涌进医院大厅,被尽责的保安同志给拦下了。 大掌柜出面解释,并一再保证不是来闹事的,而是陪同事来看病的。 保安见他态度诚恳,还道被他们送进来的病患很严重。严重到随时都可能挂掉然后来场集体告别仪式,这才跟来这么多人。可随着大掌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尼玛!他想爆粗口了怎么破! 三十几号人前呼后拥地来医院,就是陪个额头擦破点皮的小姑娘?你们确定不是在逗我玩儿?看我成天在大厅里晃来荡去。以为我很清闲、特地给我没事找事是不是? 保安抽着嘴、黑着脸,不由分说将一大波人赶出医院大厅。 只留下陶德福和顾绪。 一个跟前跑后、嘘寒问暖,看着像小姑娘的爹,另一个脸色阴沉、眼神犀利,不是他这等小人物能得罪的起的。 如此一来,禾薇也松了口气。 其实华大里面就有医务室。即便是暑假,也有值班医生,照禾薇的意思,让值班医生上点消毒药水、贴个ok绷就行了。 可顾绪愣说不放心,非要送她来医院。顾绪大老板都来了,领薪水做员工的掌柜、绣工能不来吗?要不来也得大老板开口啊,大老板没开口,他们自作主张不来,回头被骂“没有同事爱”,从而被穿小鞋怎么办? 这才出现“三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分打七、八辆的士,跟在大老板车后面来京都一院”这么大的排场。 被保安赶出去了一大波人,留下的三人耳根清静了。 顾绪一通电话,插队挂号、来到原本已挂出“休诊”牌的外科专家诊室。 禾薇这伤口真的构不上严重,只不过刚擦伤时,流了血,被她随手一抹,血渍沾了好几个地方,看上去有些恐怖,当然,这恐怖也只是对毓绣阁一干人而言,没见人保安同志毒眼一扫,就知道只是个小创面,连急诊都用不着挂。 如今消完毒、抹了点百多邦,专家医生给她贴了张创口贴,就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陶德福拧着眉头担心地问:“这就行了?不用纱布包扎一下吗?” “创面又不大,包什么纱布。”专家医生瞥了他一眼:“要我说,其实连创口贴都不需要。” 陶德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送来的时候你没瞧见吗?她额头上全是血……” “谁的血管破了不流血啊?”专家医生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了,笑得抖了几下肩,抹着眼角说:“行了,真的只是个小创口,也没感染。回去后尽量别碰水,创口贴等明天再撕掉。小姑娘愁眉苦脸的是在担心留疤吧?放心,没缝针基本不会留疤的。” “基本?也就是说可能会有例外了?” 陶德福一颗心又被医生说的提了起来。 小姑娘来毓绣阁不到一年,就破相留疤了,他这做掌柜的,哪好意思向她家人交代啊……哦,不!她家人迄今为止还不知道她在毓绣阁做活呢,这事儿严重了,她爹妈还能不知道么?到时若是不同意她再来店里怎么办? 陶德福暗地里把于雅君那个白眼狼骂了千百遍。 “哎我说你这人,我说基本。那就是基本,什么可能、例外的,有哪个医生敢拍胸脯保证‘万无一失’、‘绝无问题’?你……” “我什么我!我就是想问个清楚而已,小姑娘年纪这么小。额头留疤了谁高兴啊?你这做医生的态度怎么这么差!当心我找院方投诉你。”陶德福绝不承认自己是在迁怒。 “你去啊!再刁难的病患我都见过,还怕你这样的?” “我这样?我哪样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陶德福索性拉了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和专家医生吵了起来。 顾绪:“……” 我这个做老板的站这儿都还没发话呢,陶德福你瞎吵个什么劲! 禾薇:“……” 陶叔我好感动。 系统君:…… 这就感动了? 【放心。我敢拍胸脯保证:你不会留疤。】 禾薇无语。谁说她是在担心留不留疤的问题了?她不过是听医生说“不要碰水”,就想着大热天的洗脸、洗澡怎么办而已,怎么人人都误会了? …… 从医院出来,顾绪直接把她送到了周悦乐的住处。 没错,就是本届刺绣pk赛的主办方代表、华大美院刺绣研究室主任那个周悦乐。 禾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打包送来了这里。 而且听顾绪的意思,接下来几天,毓绣阁将要组织一次京都五日游活动,当是给参赛员工的额外奖励,旅游结束后,再送他们去机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至于她为什么要住到周悦乐这里,顾绪是这么回答她的:“其他员工都住酒店,你受伤了,没人照顾怎么成?悦乐这里有保姆,吃住不用自己操心。” 她受伤了? 拜托!她就额头擦破了点皮,两三天就结痂了好不好。 禾薇这厢无语,那厢,正想问问禾薇额头伤势的许老太太,反过来接到了顾绪的电话,说是禾薇接下来不住他们许家了。毓绣阁要组织参赛员工进行一场集体旅游,以纪念本届比赛,既是旅游,自然是要同进同出出行。禾薇若是脱离队伍住在许家,对其他员工影响不好…… 老太太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结束通话了还抱着电话筒在那儿百思不解:“顾家那小子做生意一向这么大方吗?对底下员工那么好?比赛完了还要请他们来一场五星级的豪华游?这么败家怎么就不见他那店铺关门倒灶……” 别说老太太想不通,毓绣阁那帮掌柜、绣工,也没闹明白。 要说是赢得了冠军的嘉奖吧,来之前就说好了。拿到金牌,凡是参赛人员,除了一笔不菲的一次性奖金外,今年的年终奖也翻倍。但没听说比赛完还要请他们公费旅游啊,且还是五星级的豪华游。 不过有的免费旅游,还是带薪的旅游,谁管那么多啊,大老板金口玉言、说一不二,他们做员工的,跟着享受就是了。 唯有知情的贺许诺,懒在沙发上边看动画片边偷笑。傻姥姥,这才不是狐狸顾的主意,是老大的意思好不好。狐狸顾连吃他几顿食府晚餐都要问老大讨餐费,小气巴拉得很。谁知道这一次豪华游,又宰了老大多少钱…… 随即想到漂亮姐姐被人推倒受伤的事,小脸一肃,摸出手机,给他老大发了条信息:大嫂今天被人欺负了,我决定帮她欺负回来,望老大批准。 贺擎东当机立断回复四个字:加倍还之! 小正太嫩嫩的娃娃脸,露出一记狰狞的笑。(未完待续。) 第56章 谁关心他了! 于雅君得知禾薇被她推了一把,满脸血淋淋地被送去医院抢救(锦绣庄的绣工是这么告诉她的),胆战心惊地躲在宿舍里不敢出来,连晚饭都是在楼下小卖部买两个面包草草对付的,生怕毓绣阁的人上门来找她算账。 可她也不想想,真要出了大事,别说只是躲在留学生公寓里,躲到天边都无济于事。 好不容易熬到九、十点钟,都不见有人来拍她的门板,于雅君这才拖着虚汗淋漓的身子跑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 今天是在留学生公寓的最后一晚。 锦绣庄给他们这批参赛人员定的机票都是明天下午一、两点。而学校这边,要求他们中午十点之前就必须交还钥匙。所以她没打算熬夜,一则怕早上起不来,二则嘛,熬夜对女人肌肤不好,于雅君一向很注重颜面。 洗完澡出来,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头发也没擦干就这么往床上一躺,“啊——啊——啊——!!!” 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声,从于雅君的套房里传出来。 楼下的宿管员,哈欠连天地提着钥匙走上来,沿途还被一阵阴风刮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来到于雅君的套房外,没好气地拍拍门板:“干什么啊!大晚上的鬼吼鬼叫!别以为你是来比赛的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要是吵得其他住户不能休息,我照样把你轰出楼去!” 尖叫声这才消停,不一会儿,“嘭”的一声,门被拉开,门板还在墙上反弹了几下。 于雅君湿发凌乱、气息不稳地站在宿管员跟前,抬手拨了拨黏住脸的长发,打着哆嗦向宿管员求助:“我的脸……被……被什么东西蛰了,好痒好痛……你帮我叫救护车……” 宿管员顺着她的话,看到她那张被挠得惨不忍睹的脸,失声“啊”了一声。随即别过头,不忍直视。 “不就是脸被蛰了嘛,叫救护车干什么!自己打车去医院挂急诊啊。” 打了个哈欠,宿管员提着钥匙回楼下去了。边下楼梯边说:“别再整什么幺蛾子出来了,大晚上的,消停点!” 接着又自言自语:“老娘管宿舍管了这么多年,还从来见过有人被个虫子蛰成这样的,没准儿是人品不好。连虫子都看不下去……” 于雅君欲哭无泪,扭头奔回浴室,一对上墙上的镜子,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刻钟之前还白皙粉嫩的脸,如今成什么样了呀!形容成大红馒头都不为过,特别是两颊,肿的高高的,都快把眼睛挤成一条缝了,上头还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疙瘩。应该是刚刚蛰她的虫子咬出来的伤口。 这些细微的伤口还出奇的痒,刚刚被蛰时,她没控制好力道,挠得狠了点,没察觉就把皮肤挠破皮了,渗出红的血、白的脓,让人看得隔夜饭都想吐出来。 于雅君痛苦地捧着脸,无声嘶吼着冲出浴室,满房间找那只该挨千刀万剐以承担她熊熊怒火的死虫子,可翻遍了屋子。甚至还把床褥掀起来抖了又抖,都没找到,倒是把人累的气喘吁吁、快虚脱了。 担心被咬的时间长了,引起过敏或是感染。于雅君决定还是先去医院,于是换下睡衣、拿起皮包,拉开门就往外冲,冲了几步又折回来,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遮阳的纱衣,当纱巾罩在脸上。万一吓跑了出租车司机,她怎么去医院啊。 京都一院皮肤科的值班医生看到她那张脸,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医生,不至于做出宿管员那样当着她的面别过脸去的动作,查看一番,又让她验了个血,等化验报告一出来,确诊道:“虫子咬的,没毒,但会痒几天,别把包抓破了。” 痒几天? 于雅君整个人都不好了。 痒了这么一会儿,她都要疯了,而且脸肿成这样,根本没法出去见人。再痒上几天,让她怎么活啊。哪怕不抓破包,隔靴搔痒地来几下,她也受不了啊。 “那也没办法,要么用点止痒药膏,但那东西有激素,你自己想好到底要不要配。” 于雅君咬着下唇纠结半天,头一点:“配!” 心说:稍微抹点有激素的药膏,能怎么样啊,医生也说了,就痒几天,不痒了马上停用不就好了。 然而,这个决定,让于雅君痛苦了一辈子。 其实也是她自己贪心,用了止痒药膏,发现不仅能止痒,大姨妈来之前冒出来的痘痘都能被消下去,馒头脸一消肿,脸上的肌肤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来得光滑细腻,试验了几次,发现是这药膏的作用,就一用停不下来了,甚至还取代了其他润肤品。 等发现脸上的汗毛越来越长、皮肤越来越薄、局部还映出了许多红血丝,才吓得不敢再用。可到那会儿,停用了也根本不管用了。反倒诱得皮肤各种毛病都出来了。稍微在树下、花丛边站一会儿,脸上就痒得不行,挠又挠不得,挠过之后,她那张脸真叫没法看了。 严重的时候不仅痒,还疼,为此,她跑了好多家皮肤科出色的医院,得到的诊断结论都不出左右:含激素产品用多了,造成皮肤过敏了,这类过敏非常难治。 除非是继续使用激素产品,皮肤才会好转。 可这根本就是个恶性循环:越用越过敏、越过敏越难治、越难治越想用激素…… 于雅君到那会儿,哪还有心思扑刺绣上啊,时间和金钱全投她那张过敏的脸上了。 曾经信誓旦旦要一攀高峰、成为刺绣届数一数二大师的志向,被一张脸毁成了渣渣…… 后续这一切,是小正太贺许诺始料未及的,只能说:老天爷都在帮他。 他那晚不过是借用了贺老爷子身边的特级警卫员,潜入华大美院的留学生公寓,把他那只名叫“铃铛”的小宠物独角仙,放到了于雅君的床上,咬完人之后,当然是撤了,难不成还傻傻留在那儿被碾死呀。 特级警卫员办完这事儿,把独角仙送回许家,似笑非笑地调侃小正太:“看来那人是把我们孙少爷得罪狠了,竟然连‘铃铛’这位彪悍(凶残)大将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贺许诺一本正经地叮嘱他:“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谁都不许说,爷爷要是问起,你就说帮我买宠物饲料去了。” “行!有数了。”特级警卫员揉揉他的脑袋,笑叹了一句“孙少爷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就回贺家执勤去了。 贺许诺朝着走远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回到自己房里,给贺擎东发了个胜利v的表情。 贺擎东结束当天的训练任务回到宿舍,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边擦头发边给禾薇打电话。 接通后第一句问的便是:“还疼吗?” 禾薇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她额头上的伤口,忙答:“不怎么疼。医生说不碰水的话,两三天就能结痂了。” 贺擎东“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问:“那个呢?肚子还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喝圆圆带来的红糖姜汤?” 禾薇:“……” 贺士官,你的画风转的也太快了! 还有,你到底在我身边安了多少眼线?!!! 她昨天才来大姨妈,他今天就知道了,隔山望水的,到底怎么知道的?!! 其实不用问她也猜到了,肯定是圆圆那个大喇叭。 第一眼那么萌萌哒少年、曾经在她心里犹如天才神童般存在的少年,如今早已被“小八卦”、“垃圾零食爱好者”、“昆虫酷好家”、“没有动画片就吃不下饭”等各路逗比称谓取代了。 “你……这会儿是在部队吗?” “也是,也不是。”贺擎东轻笑了一声:“怎么?关心我?” 禾薇:“……” 谁关心他了!!! 不过是不想回答他上一个问题而已。 “我在部队特殊驻地集训,离京都有点远,没办法溜出去看你。” 贺擎东把玩着手里的荷包,荷包里是一块洗干净了的缎面手帕,勾唇说道。 禾薇突然间不知该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手机开久了有些发热,她总觉得这么贴在耳朵边,让她的耳根隐隐发烫。 贺擎东又问她这几天的伙食是什么、比赛完有哪些消遣、晚上几点睡觉、早上几点起床…… 她机械地一一做了回答,也不知是哪句话逗笑了她,低沉的笑声透过手机话筒,传到她耳里,让她的耳根更烫了,甚至还感染了脸颊和全身。 直到贺擎东说:“……早点睡,额头别碰水,再难受也忍两天,等结痂了再洗。” 她才发现原来这通电话已经持续了四五十分钟。 挂了电话,她侧着身子躺在周悦乐这套豪华大公寓的客房床上,望着窗上朦胧的月影,后知后觉地想起,之前说要和他“谈一谈”的事,又给忘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真的!既报了他的救命之恩,又能抵一部分欠他的机缘,再还能把上辈子的姻缘延续到这辈子,三全其美……】 禾薇默默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肿么有种卖了自己还要感谢买她之人的感觉。心塞。(未完待续。) ps:二更到~~~晚安~~(づ ̄3 ̄)づ 第57章 到底在防谁? 周悦乐和顾绪同年,今年二十七岁,除了华大美院刺绣研究室主任这重身份外,同时还是“强尼影视”的创意总监。独自一人住在京都排得上名号的顶级豪华公寓里,雇有一个手脚勤快、不多言的保姆阿姨,平日里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禾薇住进来之前,周悦乐特地叮嘱过保姆阿姨:禾薇额头上有伤,照顾上当心些。 于是,当晚的菜色,保姆阿姨是另起锅子给禾薇做的,理由是:“我们老家有个说法,身上伤口不能碰酱油的,不然伤口会留疤。你这伤口又在额头上,到时留下疤多不好看”。边说边给她现做了三菜一汤,汤是清炖的,菜是水煮的。一道白切牛肉,让她蘸椒盐。 次日早上,周悦乐九点上班、禾薇九点出门,陶德福和她约好这个点来接她去和其他员工汇合。于是熟女和少女对面对坐着共进早餐。 周悦乐面前的是:咸豆花、酱汁荷包蛋、放心油条。 禾薇面前的是:甜豆浆、没有浇酱汁的荷包蛋、小米切糕。 相比甜豆浆,她其实更喜欢咸豆花。 可是周悦乐瞥了她一眼:“咸豆花里有酱油。” ko! 白色的荷包蛋怎么吃? 她拿过酱汁罐,想往荷包蛋上滴几滴酱汁,被周悦乐夺了去,回头塞给她一个盐罐子。 ko! 周悦乐松脆地嚼着保姆阿姨自己炸的放心油条,禾薇盯着手里的小米切糕,默默吐槽:不能碰酱油,难道意味着连油水也不能碰了吗? 【嗯,在她们眼里,你已经是重症病人了。】 禾薇:…… …… 五天的话,京都几个标志性的景点其实都能玩遍了。 毕竟是来比赛的,赛完还有这么一次公费出游的机会,还是食宿超标的豪华游,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 是以。五天玩下来,大伙儿个个心满意足地提上塞满京都特产的行李,坐上前往机场的大巴,回家去咯! 毓绣阁旗下十八家门店。除了总店和王府店都在京都,其他都分布在全国各地,登机口自然也不在同处。 临别前,禾薇被一干掌柜、绣工围在中间交换手机号、座机号、家庭住址,说是有机会去清市。一定带着土特产去看她。她若是去他们所在的城市旅游,也别忘记去看他们。 陶德福在一旁看得心情酸涩,这感觉,像是家里的闺女长大了、带出场就被一群豺狼虎豹给盯上了有木有。 同行回清市的贺许诺,微踮起脚尖、煞有介事地拍拍陶德福的肩,问:“薇薇姐的行情这么好,做为她的掌柜,您有什么看法?” 陶德福:“……” 这小屁孩到底是哪家的?怎么老来给他添堵。 …… 与此同时,江宜舟几个聚在沈之砚的住处抱怨连天。 “阿擎那小媳妇被保护得太好了,根本无从突破。莫非阿擎还有千里眼?得知我们几个想请她吃顿饭,防着我们?” 江宜舟仍旧一副懒骨头的样子,半躺在沙发上,抬脚踢踢坐他脚边的徐海洋:“还是你这家伙漏的嘴?害怕那什么‘八百蹲’,找阿擎告了密?” “冤枉啊!”徐海洋举起双手直喊冤:“我有这么没人性么!何况约他小媳妇吃个饭,也不是什么坏事啊,我为什么要告密?” “那就奇了!那家伙到底在防谁啊?要说没防谁,我才不信!那顾绪我瞧着怎么都不像是会对员工热情大方的人,比赛期间天天食府营养餐,比赛完了还请员工五星级豪华游。这真是他的作风?” “我也觉得不是。”沈之砚接了句。将泡好的茶,斟到四个被子里,一一分发到各人跟前。 赵赫双手抱着臂、闷声不吭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心里闪过一个超级不爽的念头:贺擎东那货在防他。 知道他对那丫头有想法。来了京都,竟然想方设法地连面都不让他见。亏他还一度羞愧来着,对兄弟先看上的妹纸一见钟情,害他不得不把这份情愫苦苦压在心底。 可他还没怎么着呢,那家伙倒是先防上了。 赵赫越想越阴郁,最后。牙一咬,行啊!既然你都防上了,我要还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花的这么多心思了? 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捞过茶几上的墨镜,朝三人说了声:“我有事,先走了。” “咦?”三人齐齐转头看过来。 江宜舟纳闷地问:“不是还要一起吃饭的吗?你有啥事儿这么急,来的时候怎么没听你提过?” “嗯。”赵赫握上门把手的同时,低声回了句:“临时冒出来的事儿,可能要出城一趟,回来再找你学习金融投资。” …… 航班抵达宏安机场,前来接机的自然是贺迟风俩口子,不过禾曦冬也在车上。 一看到禾薇,先扑上去抱了再说:“想死你哥我了,你不在家,我一个人没劲透了。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想飞去京都看你了。” 禾薇:“……” 爹妈不是人哦? 而且她每天都有打电话来,好几次都听她娘说:“你哥又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可见,男人的话真心不靠谱。 禾曦冬要是知道自个儿小妹心里在这么腹诽他,绝对举双手喊冤。 他是好几天不在家没错,可那是被他师傅喊去接受博大精深的古玩知识了,真不是他娘说的撒野不着家。师傅不喊他的时候,他哪一天不是乖乖蹲在家里琢磨他们家那个木器网店的? 说到网店,禾曦冬搂着妹妹的小肩膀侃侃而谈:“……网店取名‘禾锦记’,你觉得怎样?寓意为‘禾记锦绣’,你要觉得不好,咱再改……你不在这几天,我把阁楼上的成品,全都拍成照片放上去了。我买了个相机,还在阁楼上做了个布景,把你买的那几盆花也都搬过去了,日光灯换成了白炽灯,拍出来的效果不错哦,连老师和师母,都赞我有摄影天分,是吧师母?” 许惠香笑着转过头,先是朝禾曦冬竖竖大拇指,然后对禾薇说:“你哥确实很能干,我看过他搞的网店,虽然放上去的样品还不是很多,但无论是设计还是布局,都非常有新意,那些照片也拍得很有韵味,让人眼前一亮。至于生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慢慢来嘛,迟早有一天会欣欣向荣的。” 兄妹俩双掌互击,相视一笑。 贺迟风一家把兄妹俩送到木器店门口后,没有下车。这一带不能随便停车,时间长了会招来城管,于是摇下车窗和禾父、禾母唠了几句,约好过几天两家再聚一起吃个饭,就走了。 禾母早几天就知道女儿今天的航班回来了。今儿一大早,跑去菜场买了只放养的小母鸡,又让禾父起早蹲渔码头,抢买了几斤新鲜的鱼虾蟹,等禾薇一到,一家人就早早关了店门,回家聚餐去了。 “晒黑了。”禾母瞅着女儿心疼地说。 “没有吧。”禾薇摸摸自己的脸,担心禾母发现她额上掉痂后留下的一小点印痕,微微侧了侧身,说:“出去玩都有戴帽子,而且去户外景点都挑阴天的时候,大太阳就去参观室内景点。” “这种天气,哪怕是阴天,在外面待久了也容易晒黑。”禾母自责地叨念道:“应该给你买瓶防晒霜的,我听小王媳妇说,那东西搽皮肤上能防晒,现在人人出门都流行用那个。” 禾薇好笑地道:“妈,夏天晒黑了很正常,天凉了又会白起来的,怕什么。” 而且她真没怎么晒黑好么,她娘什么时候这么火眼金睛了。 “女孩子还是白点好看。” “对对对,妈说的都对,下回咱不让薇薇大夏天的出门去旅游了,要去也是冬天去。”禾曦冬提着行李走在娘俩身后,忍不住插嘴笑道。 禾母笑骂了他一句,倒是不再围着女儿的肤色说了,随口问了句:“你师母说圆圆带去了新买的相机,有没有给你也拍几张?难得去一趟京都,拍几张留个念挺好的。” “拍了!拍了好多呢!圆圆说到家了就发给我。” 其实小正太还拿她的手机给她拍了不少,但她哪敢说呀。回来之后,那个手机八成又要躺空间了。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了顿团圆饭,饭后,禾母坐在小板凳上收拾她提来的两袋行李。 “去的时候就几件衣服,回来带了这么多……都是你自己买的?”禾母把衣服挂回衣柜,然后开始拆富有京都特色的伴手礼盒。 “……一部分是圆圆姥姥送的。”另一部分则是毓绣阁发的福利。 “这么一来,我们又欠你师母一家好多人情。” 禾母虽然不怎么识货,但看这些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 她把礼盒一件一件摆上茶几,扯开嗓子朝书房喊了儿子一声,想让他看看大概值多少钱,然后加加减减记到小本子里,日后回礼的时候好算上去。 这方面,禾薇从来不表现,所以禾母一直以为女儿和她一样,对估价这事儿不在行呢。(未完待续。) ps:一更到~~这个月双更坚持到现在,今早称重轻了三斤,回群里得瑟,被各种打击,说是轻的是衣服……~~o(>_<)o~~ 第58章 女人四十如狼似虎 禾曦冬“咚咚咚”跑到客厅,蹲在茶几前,帮禾母估价,边对禾薇说:“圆圆把你的照片发过来了,这会儿还在线上,你去和他聊几句吧。” 禾薇见这儿的确没她什么事,就去书房和小正太唠嗑了。 贺许诺把相机里的照片拷到电脑上后,除了发给禾薇,还压缩打包,给贺擎东邮去了一份。 至于禾薇手机上的照片,拍完的同时,就顺手发出去了他会说吗?(抠鼻) 这也就意味着,贺擎东手上,如今拥有着和禾薇自己一样多的照片,不,比她自己拥有的还多几张。贺许诺在比赛现场,没少偷拍她的大头照。 “圆圆,你有拍这么多吗?” 禾薇瞄到小正太发来的照片数,竟然有四位数,这太夸张了吧,平均一下,每天得拍好几百张呢。 “要不是内存不够了,我还能拍更多呢。” 视频那头,贺许诺正在啃他娘自己卤的鸡爪,末了还诱惑禾薇:“薇薇姐,我妈卤的鸡爪味道不错,你要不要来尝尝?” 禾薇无语。 大热天的,她要真的“吭哧吭哧”骑着自行车去他们家,就为了吃几个鸡爪,师母大人不惊掉下巴才怪。 “嗯……那今天不来,改天我喊你了你一定要来哦。”小正太眼珠子滴溜一转,热络地替他老大争取起见媳妇儿的机会。 禾薇点点头。 哪里想到眼前怎么看怎么萌的小正太,早已成了某人专属的情报员、通讯员、间谍份子。三言两语间就把她卖了个底朝天,完了还收人好处。你道那个相机是他自己买的?分明就是贺擎东送的!意图就是她的照片! 不过他拍照的水平还是值得一赞的。和禾曦冬自学成才不同,他这手艺是许孟阳一手传授的,学有所成之后,拍的第一份专辑,就是禾薇了。 禾父禾母听说女儿在京都拍了上千张照片,都搁下手里的活,奔到书房来欣赏了。 一家四口凑在一起讨论哪张好、哪张景致更漂亮,末了挑出了一些。打算拿去洗出来放相框里。 于是,勤劳苦干的禾父,闲暇时又多了一项任务——给家里大大小小的照片钉相框。 同时不同地,贺擎东趁着午休。找了片清静的地儿,背靠树干坐着翻阅小堂弟发给他的那些照片,越看心越痒,好想啃一口啊,这皮肤怎么就那么好呢。 再低头看看自己晒得黑不溜秋的手臂。和手机屏上的人儿一对比,黑白分明!他脑子里蹦出这四个字,让他自己都感到汗颜。 正美美地享受属于他的福利时,教官远远朝他喊:“阿擎,有你任务。” 得! 他收起手机,抹了把脸从地上一跃而起。 这是福利没错,但,享用是有限时的。 …… 禾薇从京都回来的航班上,就决定借着这次出远门的机会,告诉家人:自己在京都出游时。在鼎鼎有名的毓绣阁总店,上了几堂体验课,对刺绣很感兴趣,回来后想接着去遇古巷分店“学习”、“练习”。 原以为家人知道后,会强烈反对或是不甚赞同,毕竟还是学生不是?当以学业为重。 哪怕仅仅只是把刺绣当绘画、书法一类的兴趣爱好培养,大多数家有儿女、头顶中高考压力大军的家长们,不会情愿自家孩子学这些。 然没想到,她爹妈、兄长听说后,首先担心的不是她的学习、功课。而是那刺绣的针。 “绣花针那么尖,一不小心就会戳到手上,你真这么想学啊?不能换一样吗?你小时候看到禾美琴那架电子琴,常嚷着要学。如今家里有钱了,你想学妈给你买架电子琴怎么样?” “是啊薇薇,这刺绣有什么好呀,又不是古代女人,学那玩意儿干嘛!还不如跟着哥学古玩,捡到个漏还能发笔小财。” 禾母和禾曦冬相继拉着她碎碎念。以希打消她学刺绣的念头。 禾父倒是没说什么,只问了句:“真喜欢?” 禾薇点点头。 “那就学吧,不过拿针的时候当心点,针眼子再小,扎到了也会流血的。” 禾薇瞬间感动地热泪盈眶。 别看她爹平时闷声不吭话语少,但关键时刻发表的意见,总能让人拿他当主心骨。这说明啥?平时话多没用,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禾母光荣躺枪。 是夜,禾母坐在床上叠衣服,看到禾父那惬意样儿,没好气地哼道:“你倒是会当好人,你那一说,你闺女都拿你当英雄了,端茶送水,还给你捶背,我也累一天了,怎么就不见她给我来捶捶……” 禾父正靠在床头看电视,听到妻子酸不溜丢的抱怨,“嘿嘿”笑了两声,说:“闺女长大了,想做什么,只要别太出格,就由她去吧。” “可学那东西,是要碰针的,万一……” “多叮嘱她几句,让她小心些不就成了?”禾父打断了禾母的碎碎念。 抬眼看了看挂钟,十点了,明儿还要早起给个客户做婴儿床呢,遂关掉了电视机,催禾母睡觉。 禾母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倒是加快了不少,嘴里还忍不住在念:“说的倒轻巧,敢情上回她晕了三天,急白脸的不是你?” “上回那是意外嘛。”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是想捶背吗?我给你捶捶。” 禾母老脸一红,她哪是真的想要捶背啊,不过就是眼红他有闺女捶背而已。 老实巴交的禾父心里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说捶就捶上了。不过大晚上的,又是恩爱夫妻,一捶两捶,就捶到另一重意思上去了。 以前无论是住职工宿舍,还是后来租的两套小套,房间小、隔音差,再加上白天劳作辛苦,晚上回到家累的倒头只想睡觉,哪有多余的精力做这档子事啊,十天半个月都难得来一发,做的时候也不敢放开,生怕贴隔壁的儿女听见。 自从搬来了文欣苑,房子大不说,隔音也比以前的老房子好,儿女们又都是一人一间的正规房,俩口子的房间里还配着个小卫生间,完事后洗洗也方便。 再加上木器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禾父忙归忙,但赚的钱多,干起活来也有劲。 禾母就更不用说了,白天负责收收钱、做做饭,闲了给俩孩子织几件冬毛衣,偶尔和左邻右舍唠唠嗑,心情愉悦了,人也变得年轻了,毕竟才奔四的年纪。俗话说:女人四十、如狼似虎。客观条件都满足,主观上哪还有不愿意的? 是以,这一晚上,俩口子房里的床板吱呀声,伴随着女人的吟哦、男人的喘息,直响到午夜方才平息。 俩口子晚上那点事儿和谐了,对儿女兴趣发展上的意见也取得了一致。 于是,禾薇去毓绣阁的事,总算是在家长跟前过了明路。 虽然禾母事后又补充了一句:“那东西学归学,功课可不许落下啊。” 禾薇自是一口应允。 如此一来,她去毓绣阁做活,终于不用再找各种由头了,不用再对家长撒谎的感觉真好。 …… 京都之行回来后,禾薇就投入到了袁老板委托她的“马到成功”绣图上。 陶德福请示过大老板,给她单独拨了间工作室,没让她继续和那群绣工处在一起,好让她安心刺绣。 自从禾薇额头擦伤事件后,陶德福对店里那帮绣工的心理素质表示担心,申报总店请了位心理专家给绣工们上课,就怕再发生于雅君那样的情况。做不好绣活不打紧,心理承受能力低也不打紧,但做不好绣活挨几句训、心里承受不了了就朝同事下坏手,这就要紧了。 好在这回没出大事儿,要是跌倒时摔伤后脑勺、又或是台阶尖角戳到了眼睛,那可真叫大条了。 至于抗拒掌柜安排、拒绝上京参赛的赵芙蓉,陶德福一回来就把她调回到了中级绣工的岗位。 持着高级绣工证、领着中级绣工的工资待遇,这滋味儿,恐怕也就赵芙蓉心里清楚。 陶德福不怕她跳槽,店里需要她的时候,她退缩不前,不去帮店里争光纳荣誉,这样的员工,他脑袋被门夹了才会继续花高薪捧着。 好在禾薇来店里的时间,往往和坐班制的绣工错开,十次里顶多碰到个一、两次,碰上了彼此打个招呼,就分开干活了。所以,她虽然知道赵芙蓉被撤下了高级绣工岗位的事,但并没有巴巴跑上去掺合这个事。 尴尬或许有,但愧疚绝对没有。 明明赵芙蓉有机会去京都参赛的不是吗?是她自己没抓住这个机会。 真拒绝也好、假拒绝以希陶德福去劝她也好,总之是拒绝了。那就不能怪老板无情了。 甩甩头,不再想赵芙蓉的事,专心绣完手下几针,分配到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把绣图锁入储物柜,提上双肩包,下楼在陶德福的办公室里蹭了两杯好茶,告辞回家了。 “禾薇。” 禾薇戴上草帽、披上遮阳纱衣,推着自行车刚下毓绣阁门前的台阶,就听到有人喊她,下意识地抬头。 赵赫双手插着裤兜,闲适地站在几步开外,眸光深邃地看着她。(未完待续。) ps:贺大少:对家长撒谎不开心,对我撒谎就开心? 禾小薇:呵呵呵…… 第59章 登堂入室撬墙角 “咳,好巧。我来清市旅游,听吴跃说遇古巷很有名,就随便来逛逛,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 不等禾薇反应,赵赫先做了说明。 一旁的吴跃,听他说到一半,就开始翻白眼,翻到后面,直接望天了。 听他在扯淡!!! 什么旅游!什么随便逛逛!全都是借口! 原因还用他说吗?毓绣阁门口踱了不知几个来回了,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嘛! 禾薇倒是挺开心能在这儿碰到他们。上回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他们呢。 见天色不早了,便问两人晚上歇哪儿,看离她家所在的小区远不远,不远就上家里吃顿便饭,远的话,她就在这附近请他们吃一顿了。 倒不是说,吃顿饭就能把两人帮过她的事一笔勾销,但欠人情不还总归挺别扭的。 一听禾薇主动要请他(早忘记还有个吴跃了)吃饭,赵赫心喜过望,这么好一个登堂入室见家长的机会,他要是拒绝他就是傻蛋! 当下,截住吴跃(这会儿又记起来了)差点就要说出口的“远”字,猛摇头:“不远不远,就在你说的那个小区附近。” 吴跃差点给跪了:大哥!人小姑娘就是客气客气,你还当真啊? 话说回来,当时那事儿,怎么看都是他出力多吧?梯子来回都是他扛的,当天没感觉,第二天醒来肩膀疼得两天举不起胳膊,虽然这事儿说出来挺丢人,但好歹证明他干了实事,敢问赫少您呢?蹲河堤上陪人家聊了几句天,也好意思上人家里吃饭?脸皮啥时候这么厚了啊…… 不过吴跃腹诽管腹诽,嘴上可不敢如实说,除非是不想和赵赫做朋友了,说不定做不成朋友还是轻的。那后果太严重,他承受不起,只得硬着头皮选择占人小姑娘的便宜。 于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跟着禾薇去她家蹭饭了。 禾母原本已经做好饭了,看到正月时帮过自家闺女的恩人登门,卯足劲又赶做了几道菜。总算没让饭桌显得空荡荡。 在禾家,从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一说,相反,饭桌上才是他们一家子聊天的好时机,平时各忙各的。鲜少有一家四口聚一起唠嗑的时候。如今多了赵赫两人,禾家人也没觉得边吃饭边聊天有什么不妥。 吴跃却是知道赵赫性子的,有洁癖的人,就是规矩多,说什么吃饭时聊天,唾沫星子满饭桌上飞,到底是让人吃饭吃菜呢,还是吃人的唾沫口水? 可今天奇了怪了,禾家人你一句我一句聊那么起劲,他赫少爷别说摔桌子起身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还在禾母客气地夹菜到他碗里并顺口问他:“小赵哪里人呀?暑假里一个人出来玩你父母放心呀?” 他不仅夹起筷子吃了,还神情落寞地接了句:“我家是京都的。我父母离婚了。” 无耻!!! 吴跃忍不住在心里呐喊。 你在毓绣阁门口看到人小姑娘推着自行车出来时那副欣喜若狂劲,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父母离婚那事儿对你打击老大了?这会儿又在人父母跟前装忧郁。还有木有比这更无耻的?!!! 可赵赫像是猜到他会有什么反应一样,伸脚在桌下踹了踹他。吴跃只好恢复先前的状态:埋头吃饭。 “来来来,多吃点,我们清市别的没有,这鱼虾蟹都是顶新鲜的。” 禾母见自己的话题引起了赵赫的伤心事,局促地给他夹了只蒜蓉开背虾,希望能安抚年轻人低落的情绪。当然。也没忘记给吴跃夹,吃的吴跃热泪盈眶,还是禾家母女好,吃什么都不忘他。不像某人,用的时候想起有他,不用了恨不得他钻地遁身。 吃过饭,又吃过禾母切来的瓜果,注意到禾父的视线往墙上的挂钟扫了一眼,赵赫很识趣地起身告辞了。 吴跃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大少爷脑门一抽,决定在人家里住下了。 禾母见赵赫两人和女儿挺聊得来,又是女儿的恩人,就让女儿下楼去送送。 要换做平时,禾曦冬肯定也会跟着去,倒不是喜欢凑热闹,而是天热,晚饭后在小区里溜达一圈再回来冲个澡,是件让人身心愉快的事,不过,这两天网店生意不错,天天都有订单,他正教爹妈怎么看订单、接订单,所以就没下楼。 禾薇把两人送到小区门口,随口问了句:“你们住哪个酒店啊?走走几分钟?” 几分钟?还走走? 吴跃心里哭了。 姑奶奶!赫少爷只知道你平时会在毓绣阁打工,但具体住哪儿不知,所以下榻在遇古巷往北一公里的星悦大酒店,从这儿过去,打车都不止几分钟,走路会走死人的。 赵赫正不时偷眼打量她,想着多看几眼、看熟了看腻了,心里那种莫名的悸动是不是就会消失?相处起来,也和家里那些堂妹、表妹没啥区别了? 正偷看得起劲,被禾薇这一问,差点没红了脸,神色不自然地清清嗓子,说:“不远,没几分钟就够了。” 真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吴跃扭过头,不忍直视某人此刻的表情。假借尿频尿急,快步出了小区大门。 赵赫为吴跃的识趣点了个无数个赞,随即偏过头看禾薇,见她小脸茫然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听说你前阵子去京都了?” “听说?”禾薇眨眨眼,一脸疑惑地问:“听谁说的?”她爹妈兄长在饭桌上,貌似没提过她去京都的事吧? “呃……”赵赫一下失了语,半晌,才轻轻吐出两个字:“阿擎。” 禾薇恍然大悟:“对哦,你和他是朋友。” 赵赫被她一句话堵得心好塞。 是朋友没错,但朋友不会像阿擎那样,防他就像防贼;朋友也不会像自己这样,飞越半个国度,就为了看一眼朋友的小媳妇儿…… “我还要在清市待几天,你有空吗?给我做导游怎样?吴跃要回乡下看他外婆。” 赵赫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挺忐忑的。既希望禾薇答应,又害怕她答应之后被贺擎东知道,两人的友谊真的到此为止。 “导游啊?”禾薇面露难色:“我很少出去玩,所以不知道这附近哪儿好玩……要不,我把我哥也喊出来?他平时经常出摊,对这一带可熟了。” 她哥也一起来? 赵赫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抽抽嘴角。那还是算了。 她哥可不像她那么好糊弄,看着就是个精明的。 话说回来,现在的初、高中生怎么都那么早熟啊?想他那会儿都在干嘛来着?上课逃课、下课打架、到了周末不睡它个昏天暗地不会起床,起床了脸也不洗就蹲在电脑前看动画片,什么时候帮家里赚过一分钱了?难怪到现在都一事无成,还被贴上了“学渣”标签,简直不能更心塞。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和吴跃慢慢走回去。今晚,谢谢你的招待。”赵赫努力抛开心头的不爽,抬头看了眼弯弯的弦月,微笑催她进去。 禾薇弯唇浅笑:“应该谢我妈,都是她在忙。” “是。”赵赫也笑开了:“改明儿有机会,再来拜谢伯父伯母。” 送走两人后,禾薇也准备回家,才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背光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贺擎东此刻的脸是黑的。再加上黑色的t恤、灯光下看不出黑色还是军绿色的裤子,衬得他整个人越加冷骘。 赵!赫!真是好样儿的!居然跑人家里来撬他墙角了。 要不是集训还没完、刚结束的任务又必须按时赶回去做汇报,他绝对不会只是站在这里,打一架那都是轻的。 可这些,基于的前提必须得是“朋友妻不可欺”才行,而这一刻,他忽然不确定了,小妮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真的将他说的那些话放在心里并贯彻执行了吗?还是只是当成了笑话,一听而过?真正欣赏的,其实是赵赫那种类型的人? 一个又一个问号火苗窜上他的心头,让他再也无法淡定,就在禾薇走过来向他打招呼的一刻,他迅速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小区附近一座供市民锻炼健身的市政小公园。 禾薇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这家伙吃错药啦?这个时候来公园?不知道夏天的晚上,小公园里散步的居民成茬成茬的吗?没准儿还能碰到她家的隔壁邻居。 【他在质疑你心里的想法。】 系统将它听到的心声,一五一十地传达给禾薇。 禾薇听后,心情有些复杂。 “他来干什么?”贺擎东克制着自己的语调,尽量不把心里的怒意带出来,怕吓跑她,从而将她推的更远。 禾薇抬头看他,昏暗的路灯,只能隐隐照出他大致的轮廓,铮然有力的线条、硬朗冷峻的脸,深幽如墨潭的眼眸此刻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肤色显得有些黑,不知是晒的,还是光线的原因;双唇抿成了直线,像是压抑着极大的愤怒;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息,已将好几个散步到附近的居民吓跑了。偏她还被他死死扣着,想跑都没辙。(未完待续。) ps:赵赫:哟哟哟切克闹!登门去见家长了(liao)! 贺大少:……友尽!!! 第60章 动心了么? 禾薇抿唇润了润唇,轻声回答:“他上回帮过我,你是知道的。” “嗯哼?”贺擎东回了她一个叹声词,意即“那又怎样”。 禾薇挣了挣自己的手,没从他的大掌下挣出来,只得低头看着被他扣住的手腕,乖乖回道:“因为他帮过我,所以请他吃顿便饭。” 真的只是人情往来? 贺擎东一点都不信赵赫那家伙的意图会如此简单。平白无故来清市旅游?就她会信! “你的手怎么了?” 禾薇看到他的虎口处裂了一道血口子,许是因为她刚刚挣脱的动作,让原本已经止血结痂的伤口,又开始往外冒血丝了。 “小伤。” 对他来说,这真的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伤。 他浑不在意地耸耸肩,不过听她做了解释,心里头的怨气被窃喜取代。既然肯做解释,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是在意他的?啦啦啦…… 系统君无良地抠抠鼻子,再度一字不落地将他阴转晴,不,狂风暴雨转晴的心声转述给了禾薇听。 顺便说了句:【其实牵牵小手也挺不错哦!不然就错过他心里的想法了。这下你安心了吧?他对你挺认真的。】 禾薇:…… 虽然贺擎东一再强调是小伤,但禾薇还是忍不住将他拉到了木器店里。 因为禾父有时候也会不小心割伤手,所以她在店里备了个医药箱,简单的包扎药品都有。 她先用双氧水给他受伤的虎口消了毒,然后用棉球轻轻擦干,再喷上碘酒,拿无菌纱布绕着手掌包了几层。 整个过程,贺擎东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她给他的手做护理。突然有些嫉妒虎口上那道小口子,竟然享受到了她如此珍而重之的待遇。 禾薇起身放好医药箱。回头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看敌人似的瞪视着自己那只包扎好了的手,不由问:“怎么了?这么包着不舒服?还是太紧了,伤口疼?” “不疼。”贺擎东听她提到“紧”字。下腹处倒是真的紧绷了。暗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再吸、再吐,一连吐纳了好几次,方才把陡升的**压下去。 想想未来至少还有四五年光阴要等。真是要命! 禾薇想了想,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搁在膝盖上,认真地看着贺擎东说:“我想和你谈一谈。” 贺擎东脊背一挺:“你说。” 禾薇抿抿唇,鼓起勇气一鼓作气道:“你之前说的那些,无论是不是出于真心,都对我很困扰。我们其实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你对我的了解未必齐全,我对你的背景也不清楚……” “我是真心的。认识十个月零八天这还不够长吗?不是还有人初次见面就去领证的吗?我自认对你了解充分。你对我……” 贺擎东说到这里,顿了顿,追妻攻略里怎么没说事先要将家世背景介绍一遍的?这时候补充还来得及吗? 他拧着眉头苦思冥想了片刻,蓦地想到什么,双手在身上一阵摸索,从军裤兜里摸出一个皮夹,剔除了出任务时偶尔需要借用的假身份证,把真的不能再真的身份证、士官证、特行队身份徽章、银行卡,以及这个月刚领还没来得查看的工资条,又从禾父做木器的台子上找到一支笔。至于纸,临时找不到,只好借用了她家的日历本,从上头撕了张过期日历。在反面“唰唰”写下一串数字,一并推到禾薇跟前。 “我的有效证件都在这儿,上头的名字、出生年月、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如假包换。银行卡目前有活期存款十三万,这是工资条,另外有一笔钱放在朋友那儿投资。以后需要用钱了,随时能拿出来。这是我所有账户的密码,从设定起就不曾修改过,你收好。至于我的家庭背景和家人,你想我现在说还是以后带你回家了再一并介绍给你认识?”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离预计出发的时间还有一刻钟,简要讲一遍贺家的家族史以及现三代的家庭成员状况,应该来得及吧? 禾薇听得惊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君在她脑海里笑翻了天。 禾薇:…… “你要还不放心,”贺擎东见她愣愣的呆萌样,眼神柔和地捏捏她的脸,“等我集训回来,就带你回家,其他人倒是好说话,二婶三婶不是省油的灯,我担心你年纪小,会被她们气哭,回头要是不理我了怎么办?所以想等你再长大些……” “停——”禾薇忍不住举手让他打住:“我说的不了解、不清楚不是你说的这些……” “那还有什么?”贺擎东神色一肃:“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绝不隐瞒。” 禾薇:“……” 【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系统君笑得抽了过去。 禾薇抽搐了一下嘴角,揉揉发胀的额角。可才碰到额头,就被他接了过去。 贺擎东按摩的手法很独特,三两下,就缓解了她头皮酸胀的感觉,可是,搞得她头疼脑胀没法思考的不就是他这位爷吗?摔! 见她撅着小嘴,杏眸湿漉漉地瞪着他,贺擎东勾勾唇角,大掌按上她双肩,身子略微前倾,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嗓音有些喑哑地说:“时间不多了,我得赶回驻地去,有什么,等我下回休假过来看你时再聊,或者,你发语音给我,不要短信,那玩意儿看不到你人、也听不到你声音,不好。” 说完,起身关了店里的灯,又接过她手上的钥匙,用没受伤的手,牵着她出了店门。 文欣苑的保安看到贺擎东送禾薇回家,不禁疑惑地多看了几眼,想说莫非自己看错了?刚刚出去时,走在一起的好像不是这个男的吧? 贺擎东把禾薇送到她家的单元楼下,把钥匙还给她,摸摸她的头,说:“进去吧。晚了你爸妈该担心了。” 禾薇抬头看他。 贺擎东被她小鹿般的无辜眼神,看得心头一阵柔软,真想抱着她好好温存一番,可时间不等人,他已经快迟到了,只得强压住心头的不舍,雷速般地在她肉嘟嘟的粉唇上轻啄了一口,这才满意地朝她挥挥手:“记得想我!还有,离赵赫越远越好。” 随着话音淡去,人已消失在朦胧夜色中。 禾薇满脑子都是他炙热的唇、贴上她时的悸动,记不清是怎么开的门、上的楼,就连禾父禾母问起“怎么去这么久”,她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 直到心不在焉地洗完澡,擦着头发坐在书桌前,对着桌上的小镜子发呆,呆着呆着,不自禁地伸手抚上被他蜻蜓点水啄了一下的粉唇。 【哟哟哟切客闹!某人已经动心了(liao)!】 禾薇被系统君无厘头的唱词吓了一跳,快速地收回手,没好气地哼哼:不是抽过去了吗?这么快又恢复重启了? 系统君中枪躺地。小薇薇你戳我心窝!本君还是头一次这么丢脸,你就不能当做不知道吗? …… 第二天,禾薇吃过早饭去毓绣阁,在大门口碰到似乎等她好一会儿的吴跃,说是赵赫家里有事,起早回京都去了,托他转交联络方式,让禾薇有机会去京都,当他是朋友的话,就去找他。 吴跃走后,禾薇拿着手里的纸条,愣了会儿神。 【看来,某人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赵赫对你的确有企图心哦。】 禾薇:…… 系统你什么时候改行做情感专家了? 把纸条收到三立方空间,就没去想这个事了。再去京都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人家也没说其他的,没准儿真的只是把她当朋友看待。 逆着初升的日光,禾薇奋力地踩着自行车穿过街巷,往毓绣阁骑去。 她走后不久,文欣苑院墙外的大槐树后,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明明还没走,干嘛要搞得这么神秘?”吴跃哈欠连天地倚在院墙上,嘀咕了一句。 这位爷一大清早不知发什么神经,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早饭也没吃,打车跑到这里巴巴地守株待兔,结果待了老半天才守到,困死他了。 赵赫收回视线,哂笑了一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心虚,怕被某个家伙知道后,从此和他绝交;也许是羞愧,触踏了“朋友妻不可欺”的雷区,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也或许……是害怕,怕她知道他的接近,藏着不可告人的意图,从此瞧不起他。所以他想了一夜,天快亮了才做出“退回原位”的决定。 抬头望了眼碧蓝碧蓝的天空,吁了口气,收回视线的同时,正好看到一只雏鸟从树上的鸟窝里探出头,不知是不是看到他的原因,扑腾着翅膀欢快地“叽叽喳喳”。 他心弦一动,蓦地想起,小丫头今年不是才十四岁吗?还只是个羽翼未丰的初中学生呢!离成年尚有四年,哪怕满十八就结婚生子,那也还有四年光阴,谁知道这期间会不会起变数,他贺擎东这会儿信誓旦旦、志在必得,谁知道四年后是不是还这般坚持……(未完待续。) 第61章 有个盟友挺好的 这么一想,赵赫茅塞顿开,连日来困扰着他的乱麻团彻底解开。 贺擎东早他一步抢定了她没错,可最终谁能抱得美人归还是个未知数呢。 就像赌局中,开门红的人,未必能赢到最后。相反,开头输几把、到后期连连翻盘、最终大获全胜,那才叫真正的赢家。 “谢了!小东西!”他朝鸟窝里的雏鸟吹了声口哨,招手看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吴跃跟着上车后,慢半拍地问。 “先回酒店,再去机场。” “真的回京都了?”吴跃看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赵赫,眨巴着眼一时反应不过来。 “嗯。”赵赫弯唇一笑,拍了拍吴跃的肩膀,唤道:“吴跃。” “什么?” “下个学期,你帮我补课吧。无论是重修的还是补考的,麻烦你抽空都帮我补一补,我可不想延后毕业,或是再修一年,那太丢人了。” 吴跃:“……” 赫少爷,过去三年你在哪里?大学都只剩最后一年了,才想到你挂满了科吗? 不过,想归想,让各科老师头疼的学渣赵终于决定要奋起了,做为知心舍友的他,是不是应该喜极而泣、然后奔走相告? …… 老禾家的人,听说禾曦冬考上了清市一中,高兴如二老,羡慕如二伯娘,嫉妒之余又深深鄙夷的则是大伯娘。 不过无论这些人心里是怎么个想法,明面上,都纷纷表示要送礼。 既要送礼,一顿宴请自然是逃不掉的了。 好在二老在电话里没说要上清市,那多半是让他们一家回禾家埠、然后在那里宴请亲戚朋友们的意思。 这样反而好! 禾母从隔壁打完电话回来,舒了口气,对禾薇说:“八成是你二伯娘说了我们家租江三巷那会儿时的条件,那么多人来了也没地方住,就没说要来清市。” 禾父点点头:“那就回去办两桌,买房的事甭和他们说。” “还用你教!”禾母嗔睨了他一眼。走入里间,利索地淘米洗菜。 没外人的时候,一家四口的中饭、晚饭,都是在木器店里吃的。省得新家多油烟。 禾薇帮禾父把这阵子的订货单理了理,已交货的放到抽屉里,没交货的用小夹子夹着挂在墙上,以便禾父随时翻看,免得忘记。 整理完订货单。走到里间问禾母有没有要帮忙的。禾母把一小袋毛豆交给她,让她坐在外间剥豆肉,一会儿炒肉丝用。 这时,禾曦冬也从阁楼下来了,献宝似地把几张新拍的木器照片给禾薇看,顺便让她选出几张最好的,打算吃过晚饭就传上网店去。 自从禾薇帮他选了一次,禾曦冬就把这任务交给她了。 倒不是他懒,而是照片是他拍的,看多了总会审美疲劳嘛。而且妹妹选出来的照片。传上网店后,点击率张张都比他挑的那些高,这说明啥?妹妹的审美能力比他强呗。所谓能者多劳,他就不客气地把这项任务交给她了。 禾薇边剥豆肉,边把自己觉得不错的照片一一挑出来,等豆肉剥好,照片也都挑好了。 趁着一家人都在,禾母边炒菜,边翻老黄历,索性把回禾家埠的日子也定好了。八月二十三日,是个黄道吉日,恰好也是禾父阳历的小生日。 于是,接下来几天。一家人都兀自忙开了。 禾父自然是在店里赶活。回禾家埠那几天的活,他得提前赶出来,不然不好向客户交代。 禾母则是打包行李,既然要宴请,烟酒得准备吧?于是她问隔壁烟酒店的小王,预购了几条通行请客的烟、一箱八年陈的糯米酒。至于其他食材。耐放的,她都跑食品、副食品批发市场搞定了,不经放的,只能等回去了再上镇里采买。 禾曦冬仍旧是家和师傅处两头跑。在家的时候管网店;去他师傅那儿了,自然是学古玩知识。 禾薇也没闲着,除了负责看顾家里阳台上那些经常要被禾曦冬抱去阁楼做拍照道具的花花草草,主要就是去毓绣阁做绣活了。回来时,有时会顺道带些丝线、缎面。晚上吃过饭没事做,绣上几针,累积了几幅绣图,然后拿禾父做多了放在家里的相框装裱起来,挂到自己以及父母、兄长的房间。 别看只是几幅小型绣图,往墙上一挂,顿时给家里添了几分雅致的韵味。 当然,她挑的都是那些绣法简单的绣样,哪怕是懂行人看到了,也顶多赞句“绣的不错”,放在不懂行的禾父禾母以及禾曦冬跟前,只道她是天天跑毓绣阁学艺的成果,丝毫没有起疑。 就在一家人轰轰烈烈地忙碌、为回禾家埠宴请做准备时,老禾家那边却打来电话,说是“不用回去了,老大一家,除了刚子在镇上管店,其他三口都跑出去旅游了”,这是禾奶奶的原话。 禾母当即气血翻涌,朝着话筒另一头的禾奶奶质问:“阿姆,做事怎么能这样呢?我好多东西都买好了,而且当时人数也是你定的,说是两张圆台面,自家人一桌,来送礼的堂表兄弟一桌,现在又说……” 禾奶奶在那头不耐烦地打断禾母的话:“又不是我不想让你请,那不是老大一家不在嘛。冬子考得好,我们俩老也开心,可请客这事儿,总归得要全家人都到齐了才好看嘛!漏了老大一家,传出去像什么样……横竖大伙儿都知道了,你跟冬子说,让他进一中好好表现,回头过年考个好成绩回来,你和老三再请大伙儿搓一顿……” 听到这里,禾母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咔”地挂了电话,火冒三丈地回了自家店。 禾父见她那副样子,不由问:“咋了?小王不是说老家来的电话吗?谁来的?” “还能有谁!”禾母一开口,“唰”的两行眼泪就下来了,边抽噎,边把禾奶奶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禾父听。 禾父一听,也气白了脸色。这算啥意思啊?原本他们一家并没有收礼、请客的意愿。也是老家那边说了,才决定回去办酒宴请的。如今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又说不用请了,哦。是要他们改到过年回去了再请。这一天一个意思,到底是没把他们当家人看呢?还是在故意羞辱他们一家? 俩口子一个默默抹泪,一个生着闷气,隔壁小王又在那儿喊:“老禾!禾家嫂子!又有你们家电话——” 禾母抹掉眼泪,揉了揉红肿的眼眶。起身去接。 这次是禾家二伯娘来的。 “婉芬啊,刚是不是阿姆给你打电话了,让你们别来给冬子办酒?”二伯娘压着嗓音在电话那头问。 “是啊。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啊!我们家东西都准备了不少了……”禾母见多了个盟友,巴拉巴拉把心里的郁气发泄了一通。 二伯娘听完,嗤笑了一声,说:“阿姆在为老大一家把面子呢,什么旅游,跑出去躲债还差不多。” “啊?”禾母听懵了,“到底咋回事儿啊?” “还能咋回事!禾老大赌性不改,前两天又曝出大债来了。这回更离谱,有说一百多万的,也有说三百万的,具体数目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上回那笔债还清之后新欠下的,说是不信邪、肯定能翻盘,结果好了,高利贷那儿利滚利的欠翻了天,利息都付不起了才捅出来……” “呵!大嫂跑来问我们家借五十万,说是钢材生意来钱了先还我们。信她才有鬼!前面问我们家借的还没还呢,这又来添新债了,我直接回复她:最多十万,多了没有。家里那点钱是攒着给鑫鑫读大学、讨媳妇用的。都给了她,我们家以后怎么办?” “她道我不知道么,钢材店里的货都被债主搬了个精光,短时间哪有可能靠这个来钱?要不是三分息的高利贷法律上不支持,这事八成都捅去法院了,房子车子一个都保不住。哪由得他们院门一关躲债去啊……” 二伯娘唾沫横飞地说了一通,末了总结陈词:“总之,老大一家这回算是栽大跟头了。” 禾母接完电话,神色古怪地回到店里。 禾父纳闷地看了她一眼,正想问她这趟又是谁来的电话、让她接完之后脸色没先前那么难看了,难不成老家那边有什么好消息? 没等他问,禾母竹筒倒豆子地把二伯娘通风报信的事给说了一遍。 禾父听后也惊呆了。 一百多万?三百万?还是问高利贷借的赌债! 禾老大这是“只要今天不要明天”的节奏吗? 禾薇兄妹俩回来时,看到父母坐在那儿长吁短叹,连晚饭米都还没淘上,不由诧异地问:“爸?妈?这是怎么了?家里出啥事了?” “不是咱家,是你们大伯家。” 禾母把下午这事儿给俩孩子说了,末了唏嘘道:“你奶为了帮老大一家把面子,愣是骗我说去旅游了,说到底,还不是嫌我们家穷,连问都不来问我们一声能凑多少钱借老大……” 不过这一次,禾母是冤枉禾奶奶了。 债主找上门时,禾奶奶先是哭天抢地了一番,等惊厥劲过去,怎么可能不给大儿子出主意、让他问两个弟弟借钱筹钱? 只不过大伯娘死要面子,一来还在怨恨禾薇抢走了禾大伯的赌运,二来嘛,风水轮流转,生怕老三一家知道后,反过来嘲笑他们,于是硬逼着禾奶奶不许说。 “来问了妈你会借吗?”禾曦冬替禾母松着肩膀,好笑地问。 “当然不借!你那会儿上不起学,你大伯、大伯娘有没有吱声说要借我们?连个屁都没见他们放!他们这还是赌债呢!别说我们家拿不出几个钱,拿得出也坚决不借!”禾母斩钉截铁地说。 “那不就得了,老妈你纠结个什么劲呢?”禾曦冬三两句就把禾母心底的郁气顺平了。 也是!要不是二妯娌私底下透了口风,他们一家根本不晓得这个事。既然二老宁可找借口也不想告诉他们家实情,他们乐得配这个合、当做不知情,汲汲营营管好自己的小家庭、管好子女方是正经事。 至于那堆原本要带去禾家埠宴请亲戚的食材咋办?好办!请女儿老师一家三不五十上家里吃便饭还人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过了几天,禾母正催着俩孩子准备新学期开学的用品,二伯娘又打电话来了。 隔壁小王扯着嗓门喊禾母,他媳妇坐在柜台里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三天两头来电话。我们家这电话机哪里还叫公用电话,我看应该改成你们禾家的热线了。” 禾母听了,脸上的笑意立马被尴尬取代。 打来电话的仍然是二伯娘。 说是禾老大的赌债还清了,是大妯娌求她娘家兄弟帮的忙。 大妯娌的娘家也是钢材生意起家。家底自然不薄,如今是两个儿子当家。不过要他们二话不说拿出三百万来帮妹夫还赌债,那是门儿都没有的事。谁都不是傻缺,何况还是生意人,精明着呢。 禾二伯娘让禾母猜。大妯娌的两个兄嫂答应帮禾老大还清三百万赌债,有什么要求。 “收点银行利息?” “没收一毫一厘的利息,但是,比银行利息狠多了!”禾二伯娘的声音里带着笑,向禾母解惑:“老大家的三层楼、镇上的店面房、还有一部轿车、一部面包车,全都过户给了大嫂两个娘家兄弟。但用还是老大一家在用,房子仍由他们住、车子也由他们开,镇上的店面,由他们管,但赚多少钱。就不是他们能拿的了,而是由娘家兄弟给俩口子开工资,哪天把三百万债务还清了,就能把房子、车子、铺子赎回去……” “噗!”禾母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还有这样的帮法?” “可不是!我们听说后,都傻眼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要不然,禾老大再跑出去滥赌。大嫂真要寻死觅活了。如今这样也好,事情传遍了整个镇,谁都知道禾老大没家底了,住的用的还是娘家兄弟接济的。再出去赌,输了钱也没人愿意借给他了,借了讨不回来是那些人自找的……” “……不过这么一来,老大一家在村里、镇上的面子算是彻底地倒灶了。你是不知道,那天看到他们从丈母家回来,脸色难看的哟。阿爹阿姆因此气得差点起不来床,成天怨声叹气的……” “不过婉芬,我好心奉劝你一句,这事吧,你们知道了也当不知道的好,千万别回来,大嫂到这会儿,还在阿爹阿姆跟前说你们家薇薇的坏话呢,这心眼真的比针都小……” 挂了电话,禾母心情复杂。 回到店里,把这事儿和禾父说了之后,忍不住吐槽:“这老大俩口子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在怨我们家薇薇。到底是薇薇让她大伯去赌的?还是薇薇让她大伯赌输了去借高利贷的?这么大一把岁数、连孙女都抱上了,居然还这么混事拎不清……” 不过—— 她语调一扬,忍俊不禁地说:“禾老大这回真是踢到铁板、死蟹一只了,巴巴跑去丈母家借钞票还赌债,到最后,债是还了,自家的房子、车子、店面也一个不剩了。相当于他那两个老婆舅,花三百万买了去。这做了几十年生意的人和我们就是不一样,这花花肠子多的,要我,哪里想得到这种帮法……”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总算是解决了。虽然禾父禾母一再商量决定:哪怕老大一家找上门,他们也不会拿出辛苦赚来的钱借他们还赌债,可毕竟是同个爹娘生的,要是拖着一直没解决,又听人说借高利贷不还会被人砍手砍脚什么的,心里总归不舒坦。如今解决了自然皆大欢喜。至于禾老大一家接下来的日子有多憋屈,就不是他们能管得了。 这之后,禾奶奶倒是又来过一次电话,说是老大一家回来了,问他们啥时回去给冬子办酒? 禾母被气笑了,真把他们一家当傻子呀!欺负他们没眼线在禾家埠么? 这一刻,禾母突然觉得有个像二妯娌这样的盟友挺好的,禾家埠那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二妯娌就来电话告知了。要不然,自己一家真会被蒙在鼓里、被二老骗得团团转。 于是,禾母回头把自己新家的地址告诉了二伯娘,禾鑫不是在清市二中读吗?暑假过后就上高三了,周末一般不回家,要是嫌食堂伙食差,让他只管来家里吃饭。如今房子大了、床也大,晚了要是赶不回学校,和禾曦冬合睡一张也不成问题。 不过二伯娘以为那是他们新租的房子,没把这个事放心上,只说回头会和禾鑫讲,让他想来就来。结果禾鑫脸皮薄,又觉得上回的事,在禾薇一家跟前丢尽了脸、出大了丑,听他娘说是说了周末得空去三叔家吃饭,可直到高三毕业都没来。 于是,禾薇一家搬了新房、又买了新铺子、生活条件蹭蹭蹭往上涨了一大截的事,也就一直没传到老家那些人耳朵里去。(未完待续。) ps:休息在家,反而事多,偷闲撸一点是一点,撸到这会儿才产出这么一章,因情节比较连贯,我就不分开发了。么么哒!(づ ̄3 ̄)づ 第62章 “体育渣”要奋起 禾母接到禾奶奶的第二个电话,顿时气得不轻,索性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回绝道:“阿姆,现在怕是不可能的了,俩孩子都要开学了,冬子的学校,据说管得可严了,不好请假,星期六还得全天补课,光是星期天一天,打个来回赶不及啊,何况俩孩子还有作业要做呢。真要办的话,就年后吧,正月里,我和建顺请大伙儿搓一顿。” 禾薇觉得她娘说话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字里行间,既婉转又硬气,愣是没让禾奶奶挑出一丝错处来。 禾母被女儿一阵打趣,失笑着点点她的额,有感而发地叹道:“说来说去,还是得有钱啊,有钱有底气,有了底气,就敢说一些以前不敢说的话了。” “既然有钱,咋没见你们家自个儿安个电话机啊?打电话用我们家公用电话也就算了,反正打一分钟算一分钟钱,可接电话也老往这儿跑、还三天两头电话不断算什么意思?我们家开门做生意,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做好事儿啊……” 隔壁的小媳妇忍不住发飙了。 禾薇朝她娘吐吐舌。 禾母忍不住回了句:“这不是最近几天老家有事么!平常没那么多电话的……” “我管你电话多还是电话少啊,反正你要打就掏钱打,接的一律不管了!”小媳妇“嘭”地一声把店门关了,看得禾薇一家咂舌不已。 街对面水果铺的老板娘,自从禾父帮她老公一朋友做了张摇椅后,就时常来找禾母一起织毛衣唠嗑了,今儿正好也在场,看到这一幕,朝禾母招招手,凑到她耳边笑道:“她哪里是真的为你接个电话甩脸子啊,多半是瞧你们家生意好,不仅上了商场专柜,网店生意也一单接着一单。心里冒酸水呢!” 原来如此! 娘俩对了个恍悟的眼神。 “不过,妈,咱家确实该安个电话了。有了电话,客户有什么问题。找爸问询多方便呀,省得老麻烦他们跑店里。再说网上那些买家,有事需要及时联系时,也用不着跑楼下找公用电话了。” 装电话的事,禾薇自搬来新家。就跟父母提过了,不过那会儿,禾父禾母还在为巨额的房价咂舌,哪里肯花这个费、那个费的。这次顺着隔壁小媳妇搭的台子,禾薇又一次向父母提了一遍。 这一回,俩口子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 于是,新学期开学之前,禾家安上了电话,还配了个和固话相通的手机,省得人在店里时。接不到电话。 禾薇把这个事,连同电话号码一并发短信告诉了贺擎东,让他有事就往家里打电话,别老盯着她手机开不开机这个事了。 做为她的救命恩人,往家里打几通电话聊几句,禾父禾母还不至于放到心上,可要是被他们晓得,他不仅送了她价值不菲的手机,连手机话费都是直接从他那里开支的,恐怕就会东猜西忖、无法淡定了。 贺擎东得知这个事后。第一反应是不放心地叮咛:“除了我,你家的电话号码,不许告诉任何男人。” “……已经告诉过贺老师了。” “……他除外。” “我爸那些客户……” “那些不算。” 禾薇:“……” 不算什么?不算人?还是不算男人? 系统君再一次笑到抽。 …… 一晃,两个月暑假结束了。 禾曦冬迎来了忙碌又紧张的重点高中新生活。禾薇也升上了初中二年级。 新学期开学,往往能新鲜上一阵子,再加上教室换了、楼层换了、部分同桌和任课老师也换了,总体而言,因新鲜劲带动的班风和学风短时间里着实不差。 禾薇的同桌没换,仍旧是萌萌哒小胖妹钱多多。 其实过去一年。禾薇觉得自己一天两顿的牛奶并没白喝,起码从一五五窜到了一五六,不再是禾母口里的“丁点不长”了,可和其他同学窜高的尺寸一比,一公分立马被秒成渣。所以仍旧被班主任安排在第一排,和同样没怎么长高的钱多多坐一桌。 初、高中因为同桌是固定的,所以一般来说,同桌相比其他男女生要来得亲厚些,当然,也不排除个别几桌相看不顺眼的,但大部分都是比较合得来的。 禾薇和钱多多这一桌理所当然属于合得来这一型,关系绝对是杠杠的。 这天放学,班主任刘燕抱着一沓报名表进来,说是秋季运动会的报名又开始了,鼓励同学们踊跃参加,为班级争光。 禾薇直觉认为这个事和她无关,于是一边听班主任发表鼓动演说,一边收拾书包准备随时闪人。离家远的孩纸伤不起。 没想到刘燕演说结束,特地晃到禾薇跟前,笑眯眯地说:“禾薇啊,你过去一年的体育成绩进步很大,要不要考虑报一项?好争取一下明年的市三好生。” 市三好生要求德智体全面发展,至于衡量标准,参加过运动会,体育这一项肯定就算达标了。德智不用说,禾薇一直都是明江中学的骄傲。 禾薇傻眼。 要她参加运动会?没搞错吧? 自从穿来这个世界,围绕她身上的代名词,除了学霸,另一个不是叫“体育渣”吗? 刘老师您确定没搞错? “呀!市三好生哦?这么好的机会,禾薇你赶快答应呀!不就是校内运动会嘛,挑个你最擅长的报一项就成了。” 钱多多就坐在旁边,自然都听到了,比禾薇这个当事人还来得激动,摇着她的胳膊劝她赶紧答应,好似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一样。 禾薇为难地看看刘燕,又看看钱多多:“我没擅长的呀。” “没有吗?”钱多多眨巴了几下圆溜溜的大眼睛,眸底一亮:“800米呀!你上个学期800米测试,跑完一点事都没有,说明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努力努力说不定还能得个名次,就选这个吧!” 禾薇一记横眼送过去,想说:请看我鄙夷的眼神! 上个学期800米测验,她的确轻轻松松跑进了达标线,跑完也没出现扶着膝盖直不起腰的苦逼相,可跑进达标线和上场运动会,那完全是两码概念好不好! 钱小姑娘却误解了她的眼神,还道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上场呢,忙拍着桌板阿沙力地保证道:“放心!到时我会找人陪你跟跑的!” 刘燕也点头表示赞同,甚至当场从体育委员那里拿来一份报名表,替禾薇填了上去。这事儿就这么愉快地定了。 其他同学听说他们班的“体育渣”都要奋起参加校运会了,惊得半天没合拢嘴。 待回过神,仔细一打听,原来是参加了校运会,有望申报市“三好学生”的荣誉称号,这么一来,不止那些成绩差、体育好,向来只在运动场上发光发热、为班级增点荣誉的学渣报名了本届校运会,那些个学习尚可、体育称不上强项的学霸、次学霸也都纷纷跑去找体育委员索要报名表了。管它能不能申报成功,参加了再说! 一时间,禾薇他们班的集体感不要太强哦。 刘燕等几个初二年级的班主任得知这个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不管怎样,曾经的“体育渣”,真的要奋起参加本届校级运动会了。 禾家其他三口听说后,起初都有些不敢置信。 特别是禾父禾母,俩口子印象里,自家闺女的体育,从小到大都不怎么行呀,虽说跟着她体育老师锻炼后,身体素质提高了不少,不会再动不动感冒高烧,可运动会,不应该是身姿矫健的运动员实现自我的竞赛场吗?什么时候,自个儿闺女也能上去了? 相比禾父禾母,禾曦冬的接受能力要强不少。 毕竟,过去半年,他是看着自个儿妹妹在操场上锻炼过来的。上个学期的体育成绩,和以前相比也进步很多,可要放到运动场上,这点成绩就不算好看了。 是以,他猜:“你们班报名运动会的人很少?所以老师让你带头参加?” 禾薇摇头。 事实是,和禾曦冬说的情况截然相反。 他们班,报名运动会的人数,占班级总人数五分之四,几乎可以称“全民运动”了。 “刘老师的意思是,我参加了这届运动会,无论得不得奖,都有利于明年的‘市级三好学生’申报。” 一听是这个原因,禾家沸腾了。 市级三好学生啊,不是班级三好生、也不是校级三好生,而是整个清市一百多所初中的三好生,那得是多大的荣誉啊,就连已经是清市一中资优生的禾曦冬,也没获过此类荣誉称号。 禾母拍板道:“既然你班主任都说了,那是要参加的,趁着还有一个月才举行,好好锻炼锻炼,能得个名次那就更好了!” 禾父欣慰之余,宽解女儿:“尽力就行了,别太有压力。评上了最好,评不上也不打紧。” “对对对!”禾母也反应过来了,生怕给女儿造成不必要的压力,忙补充说:“清市那么多所初中嘞,加起来足有好几万学生吧?三好生能出几个?咱不去眼馋那个,尽力就行了,啊?” 于是,接下来直到明江中学秋季运动会开幕的这一个多月里,禾薇展开了体育渣奋起的努力日常。(未完待续。) 第63章 他怎么来了? 运动会举行两天,但为了让运动员们得到较好的休息,学校只占用了周六一天的休息日,周日照例给予放假。而清市一中只放周日一天,无论是高一新生,还是高三毕业班,周六这天都要全天补课,这个制度从施行至今,雷打不动。 所以,升入重点高中、逃课无望的禾曦冬,有心无力。既然没法参加妹妹的运动会,只能在早上出门时,拍拍妹妹的小肩膀,振臂握拳,勉励她:“加油!” 禾薇回他了一记胜利v。 当然,在众多学渣体育生的浩荡队伍中,要想获胜,那是不用想了,能不做最后几名就不错了。 比赛前,贺迟风找到她,递给她一瓶补充电解质、维生素的运动饮料,并提点她:“一开始不用冲太快,和以前锻炼时一样就行,就当是个普通测验,平常心对待即可。” 升上初二后,禾薇因为离家远,放学后骑车回家少说要半个多钟头,所以放学后不再留下来体育锻炼了。但答应贺迟风,晚饭后会在小区里跑几圈,而且体育课也还是他教,所以她的耐久跑成绩,他还是清楚的,至于能不能得名次,并不是最主要的,重在参与不是吗? 参与校运会、评上市级三好生、冲刺省级三好生、最终被海城一高顺利特招,是明江中学上至校长、下至禾薇每一个任课老师新学期最大的心愿。 贺迟风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况,他还有个对小姑娘心思不单纯的侄子,迫切希望她高中能去海城一高读,做人叔叔的,怎么滴也要推波助澜一下吧? 想到侄子,贺迟风沉吟了片刻,对禾薇说:“跑完后别急着走,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禾薇以为贺迟风有事找她,二话不说答应了。 呡了几口运动饮料,适当润了润喉。就听到检录处在喊她牌号了。 钱多多抱着装有淡盐水的大号水壶,胳膊上搭着一条毛巾,和另一名小女生站在离禾薇不远的跑道内侧,高声喊道:“禾薇禾薇。一会儿我和徐小青轮流跟跑,你需要什么和我们说哦!” “不用跟跑。”禾薇朝她摆摆手:“我没事的。” “啊哟!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们跟跑嘛!” “是滴是滴!”徐小青也在一旁笑着附和。 禾薇还想说什么,“预备”口哨声吹响了,只得朝钱多多两人挥挥手。和其他运动员一起,站到了起跑线前,准备开跑。 忽然,跑道内侧等着陪运动员跟跑的学生群里传出一阵骚动,她下意识地转头,不禁傻眼了。 这家伙怎么来了? 贺擎东刚到清市,就听小叔说小妮子今天有比赛,他起初以为是学科竞赛什么的,一听是运功会上的比赛,还是800米耐久跑。魂都吓飞了有木有。 当即,小叔家不去了,眠也不补了,直接调转车头,来了明江中学。 可和他小叔一说,被他小叔喊到办公室,甩出一份学生上学期的体育课测验成绩,他翻了翻,小妮子上个学期的800米测验——3分30秒,75分。连80分都没爬上,就这成绩也能参加校运会? 忍不住吐槽:“你们学校学生的体育素质是不是太差了?800米跑3分半,就要被派上运动场了?” “不参加,对申报‘市三好生’不利。评不下‘市三好生’。要想被公平公正特招进海城一高很难,你确定不让她上场试试?” 贺擎东:“……上!” …… “预备——” “砰——” 发令枪响,一群参赛的初二女生拥来挤去地冲出起跑线。 禾薇夹在一大群女生中间,刚跑了两步,就看到贺擎东站在斜前方的跑道内侧,冲她勾唇浅笑。 她抿抿唇。没敢分心,夹在一大群女生中间专心跑步。 贺擎东等她经过时,转身跟在她旁边陪跑起来。 原本追着禾薇喊加油的钱多多和徐小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低头看看手里的水壶、毛巾,郁闷的不行。 这人谁啊? 真是太讨厌了!竟然把她们俩的活给抢走了! “你……” 禾薇不时看一眼自始至终跟在跑道内侧陪跑的男人,忍不住开口想问点啥。 贺擎东见她一开始跑的有些快,这才跑出两三百米,就开始呼吸急促了,不禁皱起眉头:“有什么一会儿再说,先跑完。是不是感觉有些难受?不要急,跟着我调整呼吸……” 他轻松地倒跑在她身边,嘴里说着训练新兵耐久跑时的规范口令:“双眼前看、肩部放松、摆臂幅度不要太大,跑两步吸气、跑一步呼气,来,跟着我的节奏……” 禾薇照着他说的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渐渐的,果然不再气喘吁吁了。 不止她,跑在她身前身后的其他参赛选手,也都照着贺擎东的口令,纠正了自己不甚准确的跑步姿势和呼吸频率。有人还被贺擎东的口令带得同手同脚好一段路,逗笑了跑道内侧跟跑的学生。 当然,也有不少爱八卦的女生,比赛也顾不得看了,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贺擎东的身份,有说是禾薇兄长的,有说是禾薇从校外聘来指导她耐久跑的教练的。 前者被个知情人士当场反驳:“禾薇的哥哥我见过,原先也是我们学校的,上一届刚毕业,现在在一中,长得不是他这样啊……” “我有说是她亲哥吗?就不能是堂哥、表哥一类的么?” “哪有堂哥、表哥特地跑来看运动会的?而且你们没见他跑步的姿势吗?不要太专业哦!我猜肯定是请来教她耐久跑的……” “我同意!没听好多班级都在传,禾薇其他各项都符合市级三好生的评比条件,就差一个体育,这回参加运动会,就是冲着这个去的,要不然,她去年怎么不参加校运会?” “你别逗了!去年这个时候,她的800米,连个成绩都没有好不好……” “别说800米了,小学的时候。跑个400米都能岔气……” 禾薇第二次经过这个八卦圈时,正好听到最后两句,顿时被说的哑口无言、抬不起头。 眼角瞅一眼贺擎东,虽然他的表情是一贯的冷峻严肃。可她愣是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不禁赫然地红了脸颊。 “别开小差!还剩最后半圈,可以发力赶超了。” 贺擎东见她步频又开始乱了,忙提醒她。 一听禾薇要赶超了,一直跟着禾薇。不,确切的说,是跟着贺擎东口令的其他参赛女生们,也都纷纷紧张起来,一个个卯足劲,开始赶超前面的人。 一时间,径赛场上热火朝天,明明是800米的耐久跑,愣是被运动员们跑出50米短程赛的精彩镜头。 赶场子一般跑来跑去只看比赛结果的学生们,看到这副热闹劲。也忍不住心痒痒地拉开嗓子,纷纷高喊:“加油!加油!加加油!!!” 也不知道到底在给哪个运动员加油。反正喊喊也不花钱。 禾薇到最后,几乎是秉着呼吸跑的,一口气跑到终点,也不知道是第几名,只听到给他计时的裁判老师说:“3分11秒。” 比她历次测验最好的成绩都好,不由松了口气。 事实上,不止她,其他运动员也都跑出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最差的都有3分17秒。统统比往年进步了一大截。 跑在最前面的女生,不仅打破了校记录,还比上一任校记录保持者快了7秒3,这个成绩。拿到全市,估计也能得冠军,顿时让计时老师激动个半死。 操场统共就这么点地,径赛场上的消息,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到了田赛场。 贺迟风正在标枪场地当裁判,听几个学生在聊初二年级女生组的800米成绩。还八卦兮兮地压低嗓音,议论一名校外人员,说是“长得可帅啦”、“表情酷酷的”、“好像是校外聘来的健身教练”,顿时感觉不妙,扭过头、伸长脖子,朝径赛场方向望去,果真被他一双毒眼搜索到了理该留在他办公室的大侄子。 不由扶额。 这货就不能矜持点么!说好比赛结束帮他约去办公室的,这么点时间也忍不了? 贺擎东一等禾薇的比赛结束,就离开了运动场。当然,走的时候顺便打包带走了还有些腿软无力的禾薇。 反正她接下来也没比赛了,留下来干嘛?受一群小男生的视线洗礼? 好在当着众师生的面,他没对禾薇做什么出格的举动,顶多在她跑到终点时搀扶了一把。 这在校运会上太正常了,甚至还有女生跑到之后累的虚脱、男生把她背去教室休息的。 两相一对比,贺擎东这点小动作,根本不够看。再加上他在禾薇比赛时的言行,几乎让所有学生都误以为他是禾薇聘请的耐久跑教练。 教练陪跑完离开,做学员的去送送,这也很正常,所以即便有人看到禾薇和贺擎东一起离开操场、走去停车场方向,也没人在意,其他比赛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谁那么神经,专门盯着这两人不放啊。 钱多多和徐小青看完800米赛的成绩,兴高采烈地跑去找禾薇,结果发现人不见了,找遍整个径赛场都没看到她身影,最后找来田赛场,拉住某个同班男生,问:“有没有看到禾薇?” “没有啊。我一直在这儿。” 钱多多纳闷地直撅嘴:“那去哪儿了呀?” 正要去铅球场地看看,忽听身后有人接了句:“禾薇家里有事,先回去了。” 钱多多两人齐回头,见是她们的体育老师,因为知道禾薇去年一年、都跟着体育老师在锻炼身体,所以听贺迟风这么说,自然就信了,顺口嘀咕:“原来刚刚那个男的,真是禾薇的哥哥呀,不知是堂哥还是表哥,长得真帅……看来隔壁班那几个也都是胡乱猜的,害我以为真是她从校外请来的健身教练……” “就是说……” 两个小女生头碰头。小声嘀咕着走远了。 贺迟风盯着赛场、皱着浓眉,心里把侄子骂了无数遍:臭小子!走人就走人,还把我学生带走,害得老子给你善后…… 刚刚被钱多多喊住的男生。愣在原地表示狐疑。他从800米还没开赛就蹲在这儿看标枪了,从头到尾就没见过他们班的学霸女神来找过贺老师,贺老师到底是怎么得知禾薇家有事、回家去了的? 想不通,挠挠头不想了,继续蹲体育老师边上看比赛。 那厢。贺擎东把禾薇带上车,开了一瓶矿泉水作势要喂她喝。 “我自己来。”禾薇脸颊一红,羞窘地接过他递到嘴边的矿泉水。 见她喝了几口不喝了,贺擎东接过瓶子,顺势握住了她的光滑柔嫩的小手,轻轻摩挲了一会儿,感觉满足了,才替她系紧安全带,然后让她靠着椅背休息。 “想睡就睡会儿,到了我喊你。” 禾薇以为他是送她回家。没想那么多,靠着柔软的真皮椅背,在平稳的车速中,伴随着安静、舒缓的轻音乐,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发现车已经停了,驾驶座上没有人,倒是他黑色的夹克外套,披在她身上当盖被。 收起外套,正想下车看看。忽被车窗外的人影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贺擎东并没有走远,侧着身子靠在驾驶室的车门上。胳膊支在车顶上,闲适地眺望着远方的山景。 山景? 他居然开着车、带她上山来了。 禾薇一阵无语。 听到动静,贺擎东转头看过来,见禾薇醒了,唇角一勾,朝她招招手:“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禾薇低头看手表。真是到正午了,她这一觉竟然睡了两个钟头。 贺擎东替她披上自己的外套,原本属于短款型的皮夹克,披在她身上成了长风衣,他愉悦地摸摸她的头,牵着她从另一边的步行道下到山腰。 山腰处有个大平台,从这一带被开发以后,陆续开出了几家别具特色的农家小饭馆。 他们进去的这家,叫“山里人家”。老板好似和他认识,见他牵着一个娇娇小小的女生走进来,热情地笑迎上来:“哟!今儿还带了女伴?快请坐,吃点什么?昨天新到了一只穿山甲,刚处理好,新鲜的紧,要不要来一点?” “行。另外再来两荤两素一个汤,你看着搭配。” 贺擎东说完,带着禾薇来到视野很不错的靠窗位置,做主给她点了杯热奶茶,大掌摩挲着她的手背,问:“冷不冷?” 禾薇摇摇头,反应过来他的外套还在自己身上,忙要脱下来还他。 “穿着。”贺擎东按住她的肩:“刚睡醒容易着凉。我习惯这么少了。” 这倒是。 禾薇想起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他也是就一件短袖t恤,只能感慨一句:这人的火气真好。 饭馆老板见这对小情侣挨坐在一起说悄悄话,让人把奶茶送过去之后,正打算去厨房看看穿山甲炖的怎么样了,刚转身就看到一名肩背画架的年轻小伙子,像个雕塑似地站在门口,神色古怪地盯着那对小情侣,正要招呼,只见雕塑动了,对方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声地在角落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年轻男子坐下后,偏着头想了想,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你猜我在清市看到了谁?ps:我赌五毛,和他在一起的很有可能是你未来大堂嫂。 然后从通讯录里翻出“贺小四”,唇角梨涡一深,发了出去。(未完待续。) ps:二更到~这更肥不肥?(づ ̄3 ̄)づ 第64章 丈母娘跟前刷好感度 “噗——” “啊!!!这是我新买的裙子!!!” 京都,咖啡厅一隅的雅座里,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气急败坏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拿纸巾擦拭着胸口的咖啡渍,擦到后面,都快哭出来了,见罪魁祸首一句安慰道歉的话都没有,拿起座椅上的包包,呜咽着夺门而出。 贺颂北从刚刚那个消息带来的震撼中回神,茫然地看了眼咖啡厅的旋转大门,问战战兢兢过来服务的侍者:“她刚才鬼吼鬼叫是在干嘛?” 正准备承受顾客怒火的侍者:“……” 合着您没看到您喷出的咖啡熏染了对方的胸襟么? 贺颂北见侍者一副欲言又止的傻样,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埋单!” 随后拿起手机,噼里啪啦一通编辑,按下发送键,回复了刚刚那条让他震惊失色的短信:你确定没蒙我?我们家大少已经洁身自好五年整了,真的又沾荤腥了? 短消息发送成功,他盯着先前那条来自清市的“情报”,摩挲着下巴窃喜连连。 大堂哥谈对象了,他们三个做弟弟的压力是不是可以减轻点了? 谈恋爱神马的,真的是太烦了,就像刚刚那个,屁股还没坐热,就鬼哭狼嚎地跑掉了,被爷爷知道,又该骂自己欺负人家了,天晓得那女人在发什么神经…… 结完帐,贺颂北抄起西装外套,利落走人。 低头扫了眼腕表,唔,又浪费两个钟头!要不是看在大堂哥有对象的好消息份上,他肯定向爷爷打小报告:贺二又把他的相亲对象推给自己了…… …… 禾薇头一次尝到穿山甲的肉。 老板把它和党参炖在一起,炖的很酥烂,且因为加了不少药材,照理说足以盖住肉本身的腥味,可禾薇还是吃出来了。没尝几口就坚决不愿再碰了,但还是被贺擎东好说歹说逼着喝了一碗穿山甲汤才被放过。 吃过午饭,两人又喝了一杯山农自己炒的药茶,说是有助消化。 喝完茶。结完帐,跨出饭馆大门的时候,贺擎东突然回头,打了个回马枪,果断截住了某道盯着他们打量的视线。并抢在对方埋下头之前,睇了个警告的眼神,这才牵着禾薇按原路返回山顶。 暴露的某货,苦逼兮兮地操起手机,给贺颂北发了条sos求救短信:被发现了!!!被警告了!!!哪天我要是失联了,肯定是被你们家贺大毁尸灭迹的!!!呜呜呜…… …… 赏了个把钟头的初秋山景,贺擎东就把禾薇送回家去了,怕晚了小妮子挨家长批评,日后再想偷溜出来约会就不好办了。 结果在文欣苑西大门停车的时候,被买菜回来的禾母撞见了。疑惑地走过来问:“薇薇?怎么是阿擎送你回来的?你不是参加运动会去了吗?你的自行车呢?” 自从搬家那次,贺擎东跟着贺迟风一家来蹭过一顿饭之后,禾父禾母对他的称呼就改了,贺迟风俩口子说左一句“贺先生”、右一句“贺先生”,没得把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喊老了,愣是让他们喊他“阿擎”,俩口子想想也是,熟了还一口一个先生的喊,的确显得生疏了。于是就顺着贺迟风俩口子的意思,改口喊人名字了。 禾薇被突然冒出来的禾母吓了一跳。还没想好怎么说,贺擎东就已经神色坦然地接过禾母手里的菜篮子,看着像是要帮她提回家,边走边解释:“我去学校找小叔。正好看到薇薇在比赛,跑完800米,我看她脸色比较难看,就送她回来了。自行车还在学校,明天我送她过去取。” “对哦,你比赛完了?人没事吧?”禾母经他这么一说。立马把注意力放回女儿身上。 禾薇趁禾母不注意,偷偷瞪了贺擎东一眼,这货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没准儿是个惯犯。 “嗯,赛完了,忘记看名次了,不过肯定不是最后几名。” “那就好,只要不是最差的就行。”禾母乐呵呵地说,末了问贺擎东:“阿擎有好一阵子没来了吧?是不是部队里忙?” “是有点忙。”贺擎东见禾母关心他,嘴角勾出一抹浅笑。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禾母习惯性地念叨了几句,末了顺口邀道:“既然来了,不如吃了晚饭再回去?虽然都是家常菜,比不得外面那些大饭店……” “好。”贺擎东爽快地一口应下。 话被打断的禾母:“……” 禾薇忍着笑别过了头。 顺杆子上爬,说的就是他了吧? …… 既然上丈母娘家吃饭(贺擎东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多少总要表现表现,尽可能地在丈人、丈母跟前刷刷好感度。 于是,当晚的禾家,多了名厨房帮工,专替丈母娘打下手。 只要是脏活累活,全被该名“帮工”抢了去,只是—— “阿、阿擎啊,你还是去看会儿电视吧,啊?这儿我来,我来就好!真的!甭客气,只管拿这儿当你自己的家……” 看着满地的鱼鳞,以及还在和那条斤把重的草鱼艰难奋斗的贺擎东,禾母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胀疼。 真看不出来呀,瞧着像是个身手利索、懂点厨活的,没想到和自家儿女半斤八两,也是厨房白痴一个…… 禾薇要是听到禾母的腹诽,八成要跳脚抗议了:娘喂!我明明懂厨艺的好不! 最终,贺擎东被忍无可忍的禾母赶出了厨房。 看着头顶鱼鳞,脸上、鼻尖上也黏有银光闪闪鱼鳞片的贺擎东,禾薇再也忍不住,搂着抱枕笑倒在沙发上。 贺擎东起初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毁了,见禾薇笑,也扬眉弯了弯嘴角,结果走到卫生间正想打肥皂洗手,对上镜子里的脸,俊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好在集训刚结束,晒黑的皮肤还没恢复健康性感的小麦色,红成了猪肝色,也不怎么明显,淋了把脸,佯装淡定地从洗手间出来,想趁禾母在厨房忙活,逮住还在抖肩偷笑的小妮子来场友爱的“教训”,居然敢嘲笑他!可屁股刚挨到沙发,门开了,岳父大人回来了,未来大舅子也回来了,只得歇菜。 饭桌上的话题很轻松,从禾薇的800米聊到市三好生,又从禾父的手艺聊到网店生意,禾家人没有因为贺擎东在场,就少说话甚至不说话,该聊啥还是聊啥。 而且禾父禾母也看出来了,贺擎东瞧着严肃,其实人挺好相与的,而且也不挑食,你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偶尔还会主动说几句他在部队听到看到的趣闻轶事,总之,一顿饭吃的宾客皆欢。 吃过饭,贺擎东就提出了告辞,禾母让禾薇下楼送送,并且准备了几坛春夏时酿的果酒让他提回去,一半给禾薇她老师、师母,一半让他提去部队喝。贺擎东脸上平静,心里不要太受宠若惊。 禾曦冬感觉这画风有些不对,站起来想说他也一起下去,可禾父惦记着网店今天的生意,生怕儿子下楼后东逛西逛摸到很晚才上来,忙喊住他:“冬子,你就别下去了吧,一会儿帮我看看网店订单。” 禾曦冬只好留在了家里。 禾薇把人送到小区外的临时停车位,看他把酒放入后备箱,以为他要上车走了,正想说“再见”,却被他手腕一扣,拽到了附近那座市政小公园,趁四下无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不是公主抱,也不是拦腰抱,而是像大人抱小孩那样的,竖着抱起来,双臂恰好拦在她的臀部位置,完了还很轻送地掂了几下分量,吓得禾薇失声惊呼,双手不自禁地环上他脖子,好怕摔下去。 “放我下来!”禾薇真要晕了,羞愤地捶捶他的肩。 这句话,让贺擎东想起去年过年前,和她一起在小叔家书房发生的那一幕,轻笑了一声,见她耳根红得能滴出血了,怕再逗下去效果会适得其反,遂依从她的意思,将她放了下来。 禾薇双脚落地,刚想舒口气,听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今天笑得很开心?嗯?” 禾薇还未消下去的红晕,再度染满整张脸蛋。 这家伙心眼怎么这么小!不就是觉得好笑所以笑了一通吗?这会儿是要和她算总账了? 贺擎东捏了捏她的脸颊肉,好笑道:“笑就笑了,我又没说你,这么害羞做什么!”然后牵起她的小手,避开饭后来公园散步的人流,从侧门出去,绕回了文欣苑小区,把她送到她家的单元楼下,叮嘱了一句:“晚上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这才真的告辞回他小叔家去了。 禾薇囧在原地,看着他魁硕的身影一点一点地被微凉的夜幕笼罩,想说早知还会被他送回来,刚刚在这儿结束送客之旅不就好了? 贺擎东回到江滨小区后,没有马上下车,而是给一贯足智多谋的沈之砚发了条短信,让他推荐几本厨艺速成一类的书籍,最好还包括活鱼、活鸡一类的宰杀技巧。 隔了一会儿,沈之砚的信息进来了:你用? 贺擎东本不想说,不过看在沈之砚上回发给他的追妻攻略很有效的份上,还是回复了:嗯。 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来都是以温文儒雅一面示人的温润公子沈之砚,此刻却毫无形象地拍着大腿、笑倒在电脑桌跟前,说出去谁信啊!(未完待续。) 第65章 霸道总裁风 第二天上午还有比赛,下午是校运会闭幕式,无论是不是运动员,都必须参加。 一大早,神清气爽的贺大少开车来接禾薇了,倒是没直接上楼,而是坐在车里给她家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禾母,听是贺擎东,且是来送女儿去学校的,问了句:“这么早?早饭吃过没呀?” 当然没吃过。 于是,几分钟之后,揉着惺忪睡眼的禾薇,在自家餐厅看到了再一次名正言顺、登堂入室的贺某人,正惬意地端着汤碗喝禾母熬的小米粥,手边是一碟禾薇也有份参与的野菜肉末粳米饺。 “今天说是有雨,要是下大了,就别骑车了,坐公交吧。公交月票别忘了带上。”禾母等女儿吃完早饭,递给她一把雨伞,让她塞在书包里备用。 贺擎东在禾薇坐下来开吃时就已经吃完了,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和禾父聊禾曦冬订的《今日早报》上的新闻,两耳却始终竖着听餐厅那边的动静。 听到禾母的碎碎念,他眉头微皱,下雨坐公交?平时也是这样的吗?放学那会儿,虽然还构不上交通最拥堵的高峰期,但也没法保证肯定有座位吧,没座位站一路,又背着个大书包,她那小身板吃得消? 禾父见他瞪着茶几上的报纸,一动不动,好似那报纸和他有仇似的,是以,在贺擎东离开后,他拿过那份报纸,翻来覆去研究老半天,可惜大部分字认得他,他却不认识它们,东拼西凑、半猜半懂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禾母收拾干净厨房出来,见禾父竟然坐在沙发上翻报纸,不由奇了:“你看得懂啊?不懂浪费什么时间啊,不是说要早点去店里赶几个小板凳出来吗?冬子放学回来要发货的,都这个点了还不去?” 禾父这才惊觉时间竟然流逝那么久了,报纸一搁起身去店里。走到门口正要换鞋,不知想起什么,折回来拿起茶几上那份《今日早报》,往胳膊下一夹。打算带去店里问问隔壁的小王,到底登了啥内容,以至于女儿老师的大侄子看得那么苦大仇深…… …… 贺擎东把禾薇送到学校,约好闭幕式结束来接她,就驱车离开了。说是去办点事。 禾薇站在校门口,看着驶远的黑色吉普,不自禁地蹙拢秀眉。坐她家餐厅吃早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来学校的路上就没见他松展过眉头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下午来接你的时候,牵牵他小手呗,又能增进感情,又能读取心声,多好的事。】 系统君无聊太久,一听有它可以出力的事。忙冒泡撺掇禾薇。 禾薇皱皱眉:还是不要了吧。老偷听别人心里在想什么,总感觉怪怪的。 “禾薇——” 和系统君聊到一半,禾薇被奔进校门的钱多多喊住了:“你家里没事吧?” “啊?”禾薇不解地看她:“我家里有什么事?” “咦?不是贺老师说的吗?你家里有事,所以跑完800米、连成绩都没来得及看就回去了。” 呃…… 贺老师那个帮凶! “……没事了。对了,我们班总分多少了?”禾薇忙把话题扯开了。 “我们班呀……”钱多多的性子也是一阵风一阵雨、属于没心没肺的那种,被禾薇的话题一带,昨天那事儿就算揭过去了,拉起禾薇兴冲冲地就往操场奔,边奔边汇报她们班目前的得分和名次。 禾薇总算松了口气。 下午闭幕式,校长大人捧着话筒先是乐呵呵地演说了一番。大意无非是今年这届校运会举办的有多成功啦、破了多少项校记录啦,其中还特别点到禾薇所在的初二年级800米女生组,说所有学生都该像这一组运动员学习,冲刺时咬牙拼搏、一往无前……巴拉巴拉……最后。就是对年级前三的班级进行颁奖了。 禾薇本身没得奖,但所在的班级得奖了,还得了好几个,班长和体育委员捧不下,把禾薇也拽了上去。 什么总分第二、男子团体第二、女子团体第四、体育道德风尚奖、精神文明奖,比初一时的第五名。进步了一大截。 喜得班主任接下来好一阵子都是足下生风、脸上带笑,就连批评教育几个上课不认真的男生时,也不像以往那么严肃凶悍了。 对禾薇他们班的学生来说,这才是本届校运会最大的收获。喜大普奔。 而在上到校长、下到各科任课老师们看来,最大的收获则是禾薇参加了运动会,然后申报“市级三好学生”有望。 是真的有望。 虽然荣誉证书和奖品还没下来,但教育局那边在收到学校递交的申报材料后,就已经透过口风了,只要不出意外,接下来就是走个程序、耗点时间而已。 正如禾母说的,整个清市,还是小清市,统共一百好几十所初中呢,“市级三好生”能出几个呀!试想明江中学每年都从初二学生中选拔出他们认为最优秀的学生,递交教育局审批,可通过的几率是:三五年才轮到那么一个。 这一次,刚过初审,教育局那边就放话透口风了,说是不出意外能成。 校长能不高兴么?一旦成了,明江中学就能打破三五年才出一个“市级三好生”的咒语、向省一级的“三好生”荣誉称号进军了,而且绝对利好下一届的招生。 不过禾薇也确实优秀,除了体育是个硬伤。不过去年一年看她也蛮拼的,天天放学后留下来跑步练操,就冲着她那个拼劲,怎么滴都要申报试试。好在她主科成绩拔尖,参加市一级的学科竞赛,也是大奖小奖不断,评上了才叫正常,评不上该叹“可惜”了。 禾薇倒是没想那么多,评上了固然好,评不上也无所谓。成绩总归摆在那里,总不至于落选了就进不了清市一中的大门了吧? 事实上,等她真的评上“市级三好生”、紧接着又下来“省级三好生”、从而收到海城一高发来的免学费特招录取书,清市一中的校长、老师们都哭了。要是当初没评上该多好啊,没评上就不会被海城一高抢去了,没评上就是一中的生源了,害他们白白损失了一员高考大将…… 当然,那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回到眼下,校运会闭幕仪式在学生们的欢呼声中结束后,禾薇和钱多多抬着桌椅回教室,走到半途被贺迟风截走了。至于课桌,被他随便点了个男生来扛,末了还拧着眉头说了句:“长得人高马大的,让俩女生抬课桌,好意思?” 该男生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心里直喊冤,他刚扛了一张课桌进教室,这不正想去厕所解放解放憋了一下午的水嘛,就被体育老师给拦下了,这下咋办?继续憋?还是扛着课桌去厕所? 禾薇来到体育办公室,才明白贺迟风喊她来的原因——某人正大敕敕地坐在贺迟风的专座上,翻看某班的学生手册呢。 看到禾薇来了,贺擎东心情愉悦地朝她招手:“过来,正看你这个学期的体育测验。” 禾薇:“……” 求放过! 贺迟风叮嘱了两人几句,就先下班了,老婆大人来电话说炖了他爱喝的煲,不回去喝煲在这儿看一对小年轻卿卿我我,他是有多自虐? 至于邀两人上家里一起喝煲,他倒是想,可侄子说啥来着?明儿一早就要离开清市了,别打搅他最后的独处……总之,孩子大了,嫌弃老子了,何况他还不是人老子,只是小叔。 贺迟风心塞塞地走了,贺擎东也起身替禾薇穿上了校服外套,下午开始,天阴沉沉的,开始降温了。 “咱们也走吧。” “这会儿还没下雨,我还是骑车回去吧,不麻烦你送了。” 贺擎东听她这么说,眼神幽幽地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毛,最后弱弱地补了一句:“没下雨不骑车回去,我妈会问的……” “自行车我帮你带走。” 怎么带?她一时没明白。 直到来到停车场,看他把自行车架上吉普车顶,才发现吉普车上多了个固定自行车的专用车架。看上去像是新的,不会是今天刚买的吧? “手机给我。” 坐上车,贺擎东边发动车子,边对禾薇说。 禾薇眨眨眼:“没带。” 如果抛开三立方空间不提的话,她确实没带。 贺擎东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那纸笔有没有?” “有。”禾薇虽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乖乖从书包里拿出笔和便签纸。 贺擎东就着她的手,在便签纸上“唰唰”抄了一组电话号码,说:“以后天气不好,别去挤公交了,打这个电话,告诉对方你人在哪里,会有人去接你。” 禾薇:“不、不用这么麻烦的……” 贺擎东挑高眉头:“嗯?” 顿了顿,放柔语调说:“骑车时间太长、路上变数太大,挤公交我不放心。所以,要么听我的,要么转去家门口的学校,二选一,你选哪个?” 私心里,他当然希望她能继续留在明江中学,倒不是因为明江中学比文欣苑所在社区中学高上那么几个名次的升学率,而是,那里有他小叔,多个眼线,总归放心些不是? 禾薇无语地瞪他,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呀!就不能让她自己安排吗?可为神马听了他的话心里暖融融的? 【还甜丝丝的对不对?】 禾薇:……(未完待续。) 第66章 送戒指神马的 都说秋雨缠绵,十一月的清市,接连下了半个月的雨,原本打算组织秋游活动的明江中学,见一场秋雨一场寒,只得发了个通知:今年的秋游活动取消,明年补上。届时,初三生游三天,初一、初二生游两天。 此通知一出,原本怨声载道的学生们,全都喜上眉梢。 毕竟还是学生啊,多游个一天就欢天喜地了。 禾薇坐在位子上托着腮帮子感慨。 “禾薇,明天又是周末了,你准备做什么呀?下雨天不能出去玩好无聊哦。”钱多多趴在课桌上,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主任前脚迈出教室,学生们就开始各种偷懒。 听钱多多这么问,禾薇也表示苦恼。 是啊,下雨天出去太麻烦,她已经连着半个月没去毓绣阁了。 平时上下学都是贺擎东给她安排的出租车司机接送的。 司机师傅接到她的电话,总能在五分钟之内现身,那么敬业,害她都不好意思和他说:麻烦绕一趟毓绣阁。 毕竟不是真正的出租车,虽然贺擎东没说,但她就是看出来了,那是私家车改装的,外面瞧着和普通出租车没什么区别,可内里却另有乾坤:能升降的小桌板可供人吃点心、看书用;前排椅背上的小电脑不是装饰、也不是广告,是真的可以上网查资料的;反倒是寻常出租车该有的计价器,却是真真正正的摆设。 如果就那么偶尔一、两次,她兴许会以为是出租车公司推出的新车型,可每次电话,招来的都是同辆车、同个司机,饶是她再后知后觉,也意会出什么来了——绝对是贺擎东特地安排的。 这个人…… 放学铃声一打响,禾薇背起最后几分钟就收拾好的书包,和钱多多一起撑着伞往校门口走。 钱多多和禾薇一样,平时也是骑自行车。下雨天就坐公交,不过方向不一样,公交站也不是同一个,所以。来到校门口,两人就挥手道别了。 禾薇站在校门一角等老吴来接她。 老吴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十几天接送下来,对她从学校到家的这条线路已经驾轻就熟了,信息发出去不到三分钟。她就看到老吴那辆牌号十分容易记的出租车出现在了视野里。 待车靠边停稳,她收了伞坐进去,边道谢:“又麻烦吴叔了。” 一记并不陌生的轻笑从驾驶室传来。 禾薇顾不得滴水的雨伞,惊诧地抬起头。 “你、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车子已经启动,贺擎东透过后视镜笑望了她一眼,然后指指副驾座的椅背,说:“有吃的,先垫垫肚子,晚饭可能会晚一些。” “……”难道不是送她回家吗? 像是看穿她的困惑。贺擎东勾着唇角心情倍儿爽地解释:“去‘山里人家’。放心,我让小婶往你家里打过电话了,说是留你在他们家吃,晚点送你回去。” 禾薇:“……” 合着您都安排好了,就差知会她一声了是不? 在贺擎东的盯视下,禾薇只好从椅背的口袋里拿了罐动物饼干。 天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给她准备这类幼儿才喜欢的小饼干,除了动物饼干,还有手指饼干、小熊饼干,不过味道不错,奶香味很重。吃着吃着,她察觉到某道视线似乎越来越幽怨,只好硬着头皮问:“你要不要来一点?” “你喂我。”贺擎东满足地收回视线,微微侧了点身。但是没回头,只是张开了嘴,等待禾薇投喂。 禾薇无语地看他一眼,不过还是一手扶着椅背,一手伸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将饼干喂入他嘴巴。收回来的时候。被他的舌尖舔到了,也不知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烫得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忙将手伸回来,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抽纸巾擦手指,只好蜷起手指放在膝盖上,不敢吃、更不敢喂。 “咳,我这趟来是经过,明天一早就得走。” 贺擎东咽下嘴里的饼干,透过后视镜看了小妮子一眼,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羞到了,还是被车内的暖气热到了,他将空调温度稍稍打低了一点,也不再逗她了,认真说:“接下来,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和你联系,年前能不能赶回来都难说,所以,你自己小心点,天气不好,就让老吴来接你,照我的意思,接下来天冷了,就别骑车了,不用怕麻烦老吴,我付了他高工资的,你也不想我白花那么多钱对不对?” 贺擎东很少和她一长串一长串地说话,基本都是用简明扼要、言简意赅的几个字组成一句话。像今天这样一口气说上这么一长串的,在她印象里,还是头一次。 车子开到清市和海城相交的圆顶山山顶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可惜是个雨天,要不然,还能看到星空。 “下次天气好,再带你来。”贺擎东捏捏她的脸颊,将她裹入自己的风衣里,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撑着伞,下到山腰的“山里人家”。 看到老板亲自端着一道热气腾腾的佳肴上桌,禾薇才明白他为什么大雨天地还要特地开车带她来这里、就为吃这一顿晚饭。原来是饭馆老板猎到了一只真正的野山鸡,又叫雉鸡,尾巴上的羽毛色泽华丽、足有半米长,头顶长着一个黄铜冠。 同样是野味,这雉鸡煲的汤,比上回的穿山甲汤好喝多了,至少没那么腥膻。 禾薇一连喝了两汤碗,才满足地停下来。 贺擎东把鸡腿、鸡翅夹到她碗里,催她趁热吃,说是雉鸡的蛋白质相当丰富,又问她:“那些羽毛你喜欢吗?喜欢就带走。” “那不是老板的吗?” 那么漂亮的雉鸡尾羽,谁看到了不喜欢? 何况禾薇上上辈子学的又是和美术相关的专业,学美术的人,对美的事物,总是比旁人更难抗拒。 “鸡肉都吃了,你以为鸡尾上那几根毛还能值多少钱?”贺擎东笑睇了她一眼,又给她舀了几勺豌豆泥,让她荤素搭配着吃。 两人把一锅雉鸡煲分食得干干净净,临走时,打包带走的除了那把已被洗干净的华丽的雉鸡尾羽,还有几道极具当地特色的农家点心,让她带回去给家人品尝。 因为雨一直没停,雨幕里的山景也没啥好看的,又担心夜风吹久了她会着凉,所以,一回到山顶,两人就钻进了车子,开启了暖空调。 回去的路上,他让她坐在副驾座,为嘛?吃豆腐方便呀!沿途碰到个红灯,还能趁机摸几把小手、偷个亲神马的。 到文欣苑的时候,禾薇以为他会在大门口停下来,刚想解开安全带,就见他已经畅通无阻地驶入小区大门了,还朝门口的保安点头示意了一下。 神马情况?小区保安都被他收买了?外来车辆进小区,不是应该先做登记的吗? 【你要不要送他一件东西?】 系统在她走神的时候,突然冒泡。 送什么? 禾薇不是没想过,自己受了他那么多帮助,的确该回个礼什么的,上回被他半讹半哄去的荷包、手帕和驱蚊香囊,虽说是她亲手做的,可相比他送她的那些礼物,总归低廉了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刚刚摸你小手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和烦躁,好似此行去执行的任务并不简单。】 禾薇小脸一红,倒是听明白了系统话里的意思,沉默了片刻,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那个,我前阵子不是说他送你的那枚血琥珀上头有我熟悉的能量吗?我试着分析了它的成分,发现我能提取出和它成分一致的能量……】 禾薇眼冒蚊香圈:能说重点吗? 【我刚刚做了个小玩意儿,你要愿意,就送他防身,效果应该不会比你身上的血琥珀差。】 禾薇:你的意思是,他送的那枚血琥珀,不是单纯的血琥珀? 系统:【……】重点不是这个好吗! “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 车子驶到她家单元楼下,停稳车,贺擎东见她安全带解到一半,突然扭头定定地看着他,挑了挑眉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是想要我帮你服务吗?” 禾薇倏地回神,低头假装从书包里找钥匙,顺便从三立方空间偷渡出了系统君刚刚交给她的一枚式样古朴的男士戒指,忍不住朝系统吐槽:为什么要做成戒指形状啊?就不能是其他的么? 【我只能幻化成这么大小的,你说除了戒指,还能做成什么?】 不等禾薇思考,系统君兀自在那儿嘀咕开了:【耳钉?他没耳洞吧?而且男人戴耳钉真的好看吗?吊坠?临时找不到红绳,你那些丝线我可不会弄……领带夹?你见他穿过西装吗?还有……】 卡—— 禾薇头疼地喊停,硬着头皮将这枚黑不溜秋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男士戒指,递给贺擎东。 “这是?”贺擎东接到手里,翻来覆去把玩了一阵,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问开始装鸵鸟的小妮子:“我没认错的话,这是戒指吧?” “是……”禾薇低头垂眼,不敢看他的表情。 贺擎东试着将它套到中指上,别说,尺寸刚刚好,他眼底的笑意更深,探身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就在禾薇以为他要离开时,唇上一热,好嘛,这回真被吃了一顿火辣辣的麻婆豆腐……(未完待续。) 第67章 全部身家交付她 许惠香习惯起夜的时候去儿子房间检查他有没踢被子,借着昏暗的小夜灯,替儿子掖好被角,带上门正要回主卧,从书房门缝里看到橘黄色的灯光,还隐隐嗅到了烟味,回到主卧后,她摇醒丈夫:“你大侄子到这会儿都还没睡呢,好像还在抽烟,不是说明天还要起早走的吗?你要不要去看看?” 贺迟风心说都被你喊醒了,不去也得去啊。于是披上睡袍、打着哈欠来到书房,门没锁,他轻轻一推就开了。 门一开就看到自家侄子靠在书房通往阳台的门框上席地坐着,双腿微曲,夹着烟头的手随意搁在膝盖上,侧头望着淅淅沥沥的雨幕,不时朝外吐着烟圈,沁凉的夜风吹来,卷走了大部分烟味。 “不是说戒烟了吗?”贺迟风皱皱眉,这夜里的气温降得有点多,他们家这个小阳台也没安装雨棚,雨丝飘进来,打到人身上,时间久了也挺冷的。 “是戒了。”贺擎东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烟头,曾听小婶说过,女孩子吸二手烟不好,扬手一丢,烟头划了个弧度消失在静谧的夜色中。 贺迟风瞠目结舌:睁眼说瞎话、还来个毁尸灭迹,有本事把屋里的烟味也给驱没了。 “怎么?表白没成功,被人给拒了?”不然大晚上的抽什么闷烟啊? 贺迟风没好气地走过去,抬脚踢了踢侄子,示意他往里坐点,胳膊一伸,将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表白不成功?被拒? 贺擎东低头看了眼中指上的乌色戒指,再思及分别前那个吻,虽然短暂了点,毕竟是在她家单元楼下,被左邻右舍撞见然后传到她父母耳里就不好了,但怎么说也唇齿相依、舌尖交缠了一番,怎么可能是他小叔说的那样? 不过。想起勾勾缠的那一幕,贺擎东冷肃的脸色柔和了不少,伸了个懒腰,起身脱衣服。准备睡觉。明天开始,还有场硬仗等着他呢。 “既然不是感情上的问题,那就是工作上的原因了?” 贺迟风却不想放过他了,追着问。侄子这么明显的神色变化,他要还看不出来。他就是瞎子。 贺擎东解扣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哪有什么原因。很久没抽了,下雨天心血来潮抽了一支而已。” 贺迟风皱着眉,显然不信他的说辞,兀自猜到:“明天要去执行的任务,危险系数很大?” 贺擎东默了半晌,说:“小叔,特行队的事,我不方便和你说。” 贺迟风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预计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说。”贺擎东转身迎上贺迟风复杂的眸光。沉声道:“小叔,我要是有事耽搁了,赶不回来过年,正月初一爸妈的坟头,麻烦你帮我去上柱香。” “这当然没问题,只是……”贺迟风隐约嚼出了侄子话里的不对劲,皱皱眉,还想说点什么,被侄子按着肩膀、推出了书房。 “行了,想太多会老的快。赶紧洗洗睡去吧。” 被侄子嫌弃的贺老师,表情郁闷地回主卧去了。 …… 第二天是休息天,雨倒是停了,不过地上还是很湿。禾母买菜回来,对还在吃早饭的女儿说:“地太湿,骑车容易打滑,刚刚我在菜场门口,就看到一女的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了,你要出去的话。还是坐公交吧。” 禾薇默默地喝着碗里的红薯粥,胡乱点了几下头。 半个钟头后,她收拾好双肩包,和禾母说了声,去毓绣阁了。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她沿着小区外的人心道,边走,边舒展双臂,做了几个深呼吸操,才给老吴拨电话。 老吴把她接上车后,交给她一封信,信封上刚劲有力的两个字:薇收,表示不用问也猜到是谁了。 打开信封,掉出两张银行卡,至于单薄的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密码我改了,你生日。 神马意思? 【此去艰险,万一有个啥,先把全部身家交给你。又怕你忘了密码,索性改成了你的生日。】 禾薇:…… 可是被系统这么一说,她感觉心塞塞的,拿出手机,摸了半天,直到车子驶入遇古巷,才鼓起勇气,给某人发了条短信:我答应替你保管,但要收保管费哒,时间越长费用越高,所以,尽早回来。 贺擎东此时人已在机场,脚边一只便携的旅行袋,双手手肘搁在膝盖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听到特别设置的短信音,他愣了一下,随即快速翻出手机查看,看完短信内容,不由笑了,心情瞬间变得好好。 手指翻飞,很快回复道:好。等我。 …… 京都,贺宅。 书房里传出茶杯摔地的“哗啦”声,贴着墙壁偷听的贺颂北,朝身后走来的双胞胎兄长贺凌西比了手语,意即:老爷子在发脾气,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怒了他。 贺凌西皱皱眉,看着只比自己小三分钟的弟弟,语调清冷地说:“偷听壁角,像什么样?” “嘘——”贺颂北吓得差点跳起来,扑过去捂住兄长的嘴,压着嗓门咬牙切齿:“你疯啦!说这么大声,不怕被爷爷……” 话没说完,书房门开了,老爷子脸色铁青地拄着手杖走出来,看到兄弟俩,眉一皱,说:“把你们爹妈喊上来。”说完,又折回了书房。 整个过程,别说笑容了,就没见他松展过眉头。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乖乖下楼喊来父母。 “爸,小北说您找我们?” 贺战国偕同妻子方婉茹走进书房,看到一地的碎瓷片,心里有些忐忑,老爷子许久没发这么大的脾气了,最近那次,也是好几年前、老大俩口子出事那会儿,今儿又是怎么了?昨天和他那几个老战友打电话不是还笑容满面的吗? “你岳家妻舅做的好事,你知情不?”老爷子看也没看随同儿子进来的儿媳妇,盯着三儿问。 贺战国看了妻子一眼,摇摇头:“我很久没去岳丈家了,可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哼!你那个好妻舅,窜通人给阿擎安排了一项危险系数高达满值的任务,这是逼他有去无回吗?” 贺战国吃惊地张张嘴,正想问的仔细些,被他媳妇接了过去:“爸,你这么说小丁未免太武断了吧?小丁又不是特行队的人,他哪有那个资格给擎东安排任务啊?” “嘭!”老爷子重重一拍书桌,冷声道:“所以说是窜通,你没听清我说的话吗?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在部队里混日子也就算了,被阿擎比下去了不甘心,竟想出这么个下三滥的招数,亏你娘家还自称什么书香门第,教出来的儿女却是这么个德性……” “爸!”一听自己以及整个娘家都受波及了,方婉茹的嗓门也大了:“我承认我牙尖嘴利爱驳您的话,和妯娌们也不怎么对盘,您不喜欢我很正常,我也不求您非得喜欢我,可我到底是战国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是贺家三房的女主人,您这么说我和我的娘家,是不是太过分了?” 老爷子年轻时也是个狂霸拽酷冷的货,又上过战场,被儿媳妇这么一驳,瞪着眼睛大为光火:“怎么!说几句也不行了?我今儿就把话撂这儿了,要是阿擎这趟真出点什么意外,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趁早给我做好陪葬的准备!” 方婉茹气得胸脯都抖了,瞪着老爷子发飙道:“这话怎么说的?就算让擎东出任务有他一部分责任,可任务总归是正当的吧?又不是我弟凭空变出来的。他要有这么大本身,不会只是在部队里混日子了。再说,要这样指责的话,爸您是不是也得负一部分责任啊?当年不是您把擎东丢去的军营吗?战国他们几兄弟当时还反对过您呢,这事儿您给忘了?” “我——”老爷子发现自己竟然被儿媳妇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心里感到好委屈,他当年之所以把大孙子丢去军营,不就是希望他能早日正视父母身亡的事实、从萎靡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吗?再者,去部队里摸爬打滚个几年,希望他能把先前那些浪里浪荡的坏毛病统统改掉,难道这也有错? 至于特行队,根本就是大孙子自作主张做的决定,他原先的本意,是让他在部队里待个三五年,等升上士官,就把他调到自己看得到、顾得到的岗位,可那小子竟然偷偷跑去考什么特行队,等他收到这个消息时,录取通知都下来了,除非利用职务之便对特行队施压,但那么一来,指定和大孙子闹崩,那不是他乐意看到的结果。 “总之,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你回娘家通风报信我管不着,但要想帮你弟逃出京都,你就别回我们老贺家了。”老爷子说不过儿媳妇,吹胡子瞪眼,恶狠狠地拍了板。 “爸——”贺战国头疼地捏捏额角,老爹和媳妇吵架,做为夹心饼的他该帮哪个?偏两个都是不肯低头的主,真的让人好头疼。 方婉茹头一扭,气呼呼地冲出书房,在门口差点撞到两个偷听壁角的儿子。 贺颂北心虚地摸摸鼻子,顺口问了句:“妈你干嘛去?” “去死!” 众人:“……”(未完待续。) 第68章 没想让他死 方婉茹奔出贺宅,脸色铁青地招了辆出租车,一口气冲回娘家,一进门就看到娘家那个确实称不上成器的小弟,趿着拖鞋、叼着香烟,蹲在电视机前打电动,再想到和他的表现天差地别的贺擎东,冲上去就是一巴掌。 方定晓“啊”的一声大叫,嘴里叼着的烟掉落时烫到了脖子,跳着脚拍开烟头,随即又感到脸颊疼,丢下手里的游戏手柄,捂着脸颊正想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敢打小爷?回头一看竟是他大姐,一时懵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拿他当儿子宠的大姐竟然打他?扭头看看窗外,太阳依旧东升西落,没反啊,不由问:“大、大姐,你吃错药啦?” 听到儿子的大呼小叫,方家二老也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这阵仗,纳闷地问:“怎么了这是?小丁你的脸怎么了?” “你问大姐!”方定晓揉着红肿的脸颊,没好气地咕哝:“别不是在婆家受了委屈,回来朝她亲弟发泄吧?” “你少挑拨离间。”方婉茹凶巴巴地瞪他一眼,按捺住满心的怒意,问:“我问你,我公公说你伙同特行队的人,给贺擎东使绊子、下坏招,是不是真的?” 方定晓怔了怔,忽而邪邪地笑开了:“原来是这事儿啊,那可不全是我的主意,我不过是起了个头,谁让那家伙那么嚣张来着,文工团来慰问演出,团里的大美女丽娜主动请他吃饭,他不鸟人家也就算了,还恶声恶气地把丽娜给训哭了,我一时气不过,就帮丽娜出头了……不过要怪也该怪他自己,没事把训练积分拉那么高干啥?还让不让我们活了!这阵子教官天天拿他的成绩训练我们,苦逼死我了,不止我们这边,特行队那边也不是个个都和他关系很铁,总有人看他不顺眼的嘛。这不,踢到铁板了吧?怎么?你公公得到确切消息了?任务失败了?没脸回来了?嘿嘿嘿……” “方—定—晓!!!”方婉茹这下真是气炸了,她公爹还真没说错,她弟就是个不成器的。泡女人泡到部队,还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不禁嗓门加大,厉声喝止了弟弟的幸灾乐祸。 “你吼我?方婉茹你是不是有病啊!为个外姓人,竟然对自己亲弟又是骂又是打。哦,觉得我一事无成、丢你的脸、让你在婆家抬不起头了?被公公训了就跑娘家找我发泄?有病吧你!”方定晓脸红脖子粗地吼了回去。 方婉茹气得抬手又想给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一巴掌,被她父母拦下了。 “姐弟俩有什么事好好说,吼来吼去的做什么!”方家二老退休前都是京都大学的教授,很注重门面,儿子不成器,二老也倍感头疼,从小到大,扪心自问,没把他教残啊。怎么就长歪了呢? 可话又说回来,再不成器,也是方家的血脉,这一代唯一的男丁,是二老年近中年才产下的幺子,要他们打骂,哪里舍得?退休了闲在家里没事干,就盼着抱孙子、孙女呢,打坏了打残了谁赔啊? “打骂还是轻的。方定晓,你最好从这一刻开始。每天三柱香祈祷贺擎东平安回来,要不然,你大姐我再有心也无力护住你。” 方婉茹此刻倍感无力,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她小弟吧? 方家书香门第、她又嫁进了京都赫赫有名的老将军府。照理说,只要小弟成器些,去部队锻炼个几年回来,想安排个什么好工种没有?日后谈个对象,那也是百里、千里的随他挑。 如今这事儿一出,她哪还有颜面托贺家那边替小弟落实好工作啊。关键是,小弟刚还说什么来着?喜欢上了个在文工团工作的女人,还为了那个女人,故意找贺擎东的茬,真是好样儿的。 要问方婉茹生平最讨厌哪类人,首当其冲就是戏子。当年她和贺战国刚结婚那会儿,贺战国带的兵,受邀去大学给新生军训,结果表演专业一个不知廉耻的大一女生,竟然当着贺战国的面,说喜欢他、要追求他,哪怕贺战国回绝了,她还是紧咬不放,甚至还跑去他单位门口等,要不是贺家那边施压,没准儿真会追缠成功。 所以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戏子,演戏的、唱歌的、跳舞的,出名、未出名的、在校的,统统被她划拨到了戏子这一类人。见小弟竟被个戏子耍得团团转,还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她真心无力了,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小弟听得进去最好,不乐意听爱咋咋地吧。 方婉茹前脚一出方家的院门,方定晓就一窜老高地奔进睡房,床铺被他翻得乱七八糟,总算找到了手机,翻到其中一个联络人,拨了过去:“井哥,你们那边派贺擎东出什么任务去了?怎么我听说很危险啊?真的会有去无回吗?你开玩笑说说的吧?” 手机那头爆出一声幸灾乐祸的大笑,末了,说:“谁和你开玩笑啊,你不也恨不得他去死吗?这不正合你意?要是不危险,我还不让他去呢,平白无故让他赚个军功回来?我脑子有病啊!” “啊?”方定晓心里一记咯噔,前后一连贯,哆哆嗦嗦地问:“那、那,失败和成功的几率分别有多大啊?” “这个么……这么说吧,那任务吧,早就被我们队贴上‘死亡任务’的标签了,贺擎东来的晚,合该去送死,你的,明白了?哈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因通讯中断而戛然终止,方定晓捧着手机,彻底地傻眼了。 他想教训贺擎东那货没错,但并没有真的想让他去死啊。完蛋了完蛋了,这要是真的一去不复返了,自己是不是要被老贺一家追杀了?难怪大姐让他一日三柱香地祈祷贺擎东安然归来,呜呜呜……大姐!这下我知道错了,你赶紧回来,帮我出出主意啊……呜呜呜…… 方定晓一脸苦逼相,急吼吼地奔出睡房,找二老要香火:“快快快,拜菩萨用的长香啊长香。” 方老太太:“……家里没这东西。” 不知道她是教哲学的吗?一切迷信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 方定晓:“妈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女人不都迷信那玩意儿吗?” 方老太太屁股一扭,不理他了。不成器的东西,活该被他大姐赏耳掴子,竟敢质疑她的性别。 最后,方定晓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问隔壁的老太太讨来一把长香。 没在家里找到菩萨的雕像,就从电脑上下载了一张观世音菩萨的画像,屁颠屁颠地跑去文印店彩打了两张,一张贴睡房墙上,因为贴睡房以外的任何地方,他老娘都不同意,还骂他迷信,就只好委屈自己了,大晚上的还得陪菩萨过夜。另一张准备带回部队去,休假结束,贺擎东要是还不回来,他不得继续上香祈祷吗? 这么一祈祷就是三多月,这期间,贺家这边也没少往特行队打听贺擎东的消息,可得到的答案,始终是:没有消息。急的老爷子心急如焚,眼见着都到年关了,就算赶不回来过年,好歹给个音讯啊。这一去音讯全无的,能不让人急嘛。 这天正好是休息天,离过年还有一个礼拜,老爷子吃过早饭就喊来两个儿子,巴拉巴拉开始发牢骚,口渴了喝几口茶,喝完接着发,大有“不把心里的郁气散发干净、就绝对没完”的架势。 贺爱国、贺战国两兄弟不时无奈地交换几个眼神,可老爷子不停口,两人谁也不敢出声打断,生怕惹火上身。 特别是贺战国,老爷子发了一早上的牢骚中,占比例最多的就是三个月都没往家里传消息的大侄子贺擎东,其次就是顺着大侄子的话题扩散开来的二级话题,他媳妇、他妻舅,一个也没逃过被牢骚的命运。他要是这个时候迎上去,可不就是搬石头压自己脚背吗?老爷子肯放过他才有鬼。 “……你们两个做叔叔的,扪心自问对那孩子怎样?别说是家里婆娘的问题,做男人的,要是连自个儿婆娘都管不住,其他事上也甭想有什么出息了。难怪那孩子最近几年都不爱回家,有休假也宁可去老四那边,都是被你们两个叔叔逼的……” “不是吧?明明是冲着人家软妹去的……” 贺颂北耳朵贴着书房门外的墙壁,像壁虎一样,扒着墙面听壁角。 贺凌西一上楼,就看到双胞胎弟弟的蠢样,简直没法直视:“白痴。” “噗……咳咳咳……” 贺颂北憋着被呛到的咳嗽,飞也似地逃离书房门口。 不过也是他这一声呛咳,才让老爷子发觉时间不早了,朝两个正襟危坐的儿子摆摆手,算是打住了今天的话题:“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尽快得到阿擎的消息。”顿了顿,又说:“很久没去国安食堂吃饭了,不知道那儿的厨子换没换,爱国你陪我去尝尝。” “好的,爸!” 特行队直属国安管辖,和他们军部分属两个系统,所以,即便贺爱国有心打听,也没问到什么确切的消息。 这会儿听老爷子想上国安打听,他自是乐于陪同,上前扶起老爷子,开门下楼去了。 被无视的贺战国泪流满面:老爹,虽然我很讨厌食堂饭菜,但是!你不能因为我妻舅那点破事儿就抛弃我啊。(未完待续。) 第69章 迟早得过这一关 走廊上,贺凌西和贺颂北两个双胞胎兄弟还在那儿大眼瞪小眼,看到老爷子几人从书房相继出来,听了半天壁角的贺颂北耳根微红,心虚地迎上前去:“爷爷,我扶您下楼。” 贺凌西翻了个白眼,正要跟在大伙儿身后下楼,瞥见书房隔壁的客房门不知何时开了,贺曜南抱着双臂倚在门口,等长辈们都下楼了,饶富兴致地问:“你和小北都知道大哥这两年常往清市跑的原因?” 贺凌西默了片刻,说:“耳听为虚。” 贺曜南轻笑了一声,带上门走过来,兴致勃勃地提议:“什么时候,咱去眼见为实一下?” 贺凌西:“……” 果然,做的出“相亲都要找亲亲堂弟代替”这种事的,真心靠谱不到哪儿去。 …… 那厢,爷俩到了国安,哪是去什么食堂啊,根本就是直冲该部门最高领导的办公室。 秘书室几个文职人员,拦都拦不住,只得跟着两个大老爷们往部长办公室奔,抢在老爷子踹门进去之前,扬声通报:“部长!有人找!” 部长大人此刻正在办公室内部的小会议室主持会议,讨论的正是贺擎东外出执行的那项任务,听到秘书室的人这般咋咋呼呼,不悦地皱了皱眉,看了眼手表,迟疑着到底是先结束、下午再议呢,还是赶在午饭之前商议完,就听一道中气十足又略显苍老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我需要个说法。” 贺擎东这次任务确实凶险。 可以这么说,在贺擎东进特行队之前,组织派出去的执行人员,至今没有一个归队复命的,组织确认了他们最后一次传来密信的地点,可是搜寻过去援救,却发现人去楼空。如此过去两三年,谁都没法保证他们还活着。多半已经牺牲,少数的可能是被任务目标囚禁起来了。 于是,在贺擎东进队之前。这项任务,被组织内部贴上了“sss”高难度系数的标签,并被暂时封锁。 按理说,没被委派过的队员是没有资格知道这个事的。但总有个别成员,和管理层这边关系匪浅,自然也就知道了:这项任务已被管理层内部视作“死亡任务”。 当时,贺擎东被上头指名去执行这项中断已久的任务时,获悉内情的教官曾把他找出去。明里暗里敲打了他一番。 出于对他的保护,教官的意思是:让他找家族出面,拒接这项任务。 可站到组织的立场,教官又希望积分榜上独占高地的得意门徒,能试试这项任务,万一成了,军功指定少不了。 贺擎东当然不会让家族出面拒接这项任务,倒不全是为了军功,既然进了特行队,上头指派什么任务。他自然得接什么任务,要是接个任务还挑三拣四,那就甭来了,直接回家吃喝享乐去吧。 至于军功的因素,不是最主要,却也不会说全无干系。 初进部队那会儿,他和其他家族放到军营来锻炼的二世祖没啥区别,纯粹是应付老爷子,可日子久了,他渐渐喜欢上训练场上酣畅淋漓的流汗生活。也尝到了流汗之后飙升的积分带来的快感。 于是,从新兵到老兵,从士兵到士官,甚至瞒着老爷子报考了特行队。完全是出于本心。可在遇到小妮子以后,他突然萌生成家的念头,又从那什么《追妻攻略》、《追爱百招》里看到,女人除了喜欢男人体贴、关心,还喜欢男人有个高大上的稳定工作,于是。内心觉得让同龄人眼红的三级士官,还是低了些…… 部队里那些士兵、士官要是听到贺擎东这番心理活动,指定宽面两条。 五年升三级,还嫌太低?让他们这些人怎么活!是专门来拉仇恨的是不? …… “……让贺老将军专程跑一趟,是我们部门的失职,可关系到这项任务的隐秘性,我只能这么告诉老将军:到目前为止,一切还在照计划进行中。如有意外,我会即时知会老将军。” “赵部长确定一切在你们掌控中?”老爷子沉声反问。 国安部长赵学章点点头:“至少,三天前收到的密信显示,一切还没有脱轨。” “那好。”老爷子一拍大腿,起身道:“我也不是冥顽不灵的老顽固,非得在这个时候问你们讨要我的宝贝大孙子,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无论阿擎这次的任务成功与否,那些个作祟的小人,回头我一定狠狠收拾!还望赵部长别介意。告辞!” 老爷子一如来时的风风火火,去也是步履匆匆,留下一干国安的管理层,面面相觑。 赵学章曲着手指叩着桌面,良久,冷冷扫了众人一眼,哼道:“都听见了?被人骂上门的滋味如何?舒坦吗?哼!别的事先放一旁,全力配合边境那边,等这次的事一了,该整顿整顿你们各自的部下了,别再让我听到这种事,再有下次,无论在座的人知不知情,一律撤职听审。散会!” …… 虽然没有问到大孙子的确切消息,不过,能得国安部长一句承诺,贺老爷子的心情,比来时松缓不少,如今只盼大孙子,能坚持到任务结束、平安归来。 国安食堂的饭没吃着,一到家,老爷子就扯着嗓门吩咐厨房上菜。 厨娘一边热菜热饭,一边在那儿偷笑。她就说吧!老爷子这挑剔劲儿,每回去外头吃饭,哪回不是一回家就补一顿的? 老爷子心情好转,吃到肚子里的饭菜量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水准。 贺爱国陪他吃到一半,被军部一通电话招走了,他一个人继续吃后半段。听到院门口响起汽车喇叭声,还没来得及问谁来了,就见他们家最小的宝贝孙子笑眯眯地冲了进来。 “唉哟!这不是我们老贺家的天才小神童吗?来来来!让爷爷好好抱一个!” 老爷子想显一把老当益壮的威风,一把抱起小正太,想像小时候一样,往空中抛高高,结果,在相继进屋的贺迟风俩口子惊呆的眼神中。华丽丽地扭了腰…… 好好的年,一半是趴在病房里度过的,老爷子别提多郁闷了。 为了哄老爷子高兴,得到老爹首肯的贺许诺。拿手机里禾薇的照片翻给老爷子看:“爷爷,我偷偷告诉你哦,这是老大的心上人,不过漂亮姐姐还在上学,老大叮嘱我不要说的。所以爷爷就算知道了,也要当做不知道哦。” 老爷子一听大孙子有心上人了,心伤也不治而愈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贺家上下举凡来探病,总能看到这样一幕:贺家最小的孙子,趴在老爷子耳边笑眯眯地嘀咕几句,老爷子就喜得眉开眼笑,要不是腰伤在身,短时间只能趴卧。不然肯定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贺爱国的媳妇罗美萍见状,撇着嘴直犯嘀咕:都说“小儿子、大孙子,爷爷奶奶的命根子”,他们家老爷子就从来没按这个牌理出过牌。她没瞧出来老爷子对小儿子有多宠,当年贺迟风出事,如果老爷子肯动关系,哪用得着背井离乡地去南边那么个乡下小地方?还一待这么多年,从事的又是没什么花头的体育老师,传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再说大孙子,老大俩口子出事后。高中没毕业的大孙子被老爷子二话不说丢进军营,而且还不准爱国、战国两兄弟出面帮衬,非要让大孙子吃苦头。 当然了,对老爷子做的这些。罗美萍是乐见其成的。贺擎东在军营里摸爬打滚的年数再多,毕竟没学历、没文凭,哪及得上正规军校出身的宝贝儿子曜南呢? 这以后,贺家在军部的位置,多半是由曜南接替了。没见贺擎东背着老爷子偷偷考了特行队吗?一来这国安、军部本就不属一个阵营,二来。特行队里出的任务,多半是刁钻疑难的,没见这一次,一去三个月都没音讯,谁知道是死了残了。 还是曜南这样好,按部就班地从军校毕业,然后让爱国动动关系,给他安排个好工作,等工作稳定了,就可以给他相看媳妇了,哪像老大家的儿子,过了年有二十五了吧?到现在都没个对上眼的姑娘,不过,依他那冷冰冰的样子,一辈子打光棍都有可能…… 哪里晓得,她满心满眼瞧不起的贺擎东,早就凭他“不耻下问”的精神,把个小他三个代沟的软妹纸追到手了。 老爷子一等探病的人退散,就意犹未尽地催小孙子快讲:“快,昨天才讲了个开头,接着和爷爷说,那姑娘咋样?好相处不?和你大哥怎么认识的?两人交往多久了?啊!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去年过年那阵子,你大哥就有些不正常了,我本来还想让老二、老三他们的媳妇给他介绍几个姑娘认识的,毕竟岁数这么大了,该谈个像样的女朋友了,可你知道你大哥怎么说来着?” “怎么说来着?”贺许诺索性搬了把椅子,挪到老爷子的病床前,双手托着腮帮子,和老爷子面对面地凑一块儿大聊特聊贺擎东的各种八卦,聊到尽兴处,还压着嗓子悉悉索索地笑。 病房门外,听到里头不时飘出的笑声,许惠香叹了口气,碰碰丈夫的胳膊:“没经过擎东同意,就把这事告诉了老爷子,回来后,你说他会不会怪我们?” 贺迟风倒没她那么多担心,说:“迟早得过这一关,晚过不如早过。” 关键是,这时候提出来,才能让老爷子更快更愉悦地接受禾薇的存在。即便大侄子在场,也一定会赞同他这个方案。(未完待续。) 第70章 想他了 今年过年早,寒假放得也早。 不过也只是针对禾薇这类的初中生而言,禾曦冬所在的清市一中,虽然期末考结束了,可紧接着就是全天候的补课,他还从高二、高三的老生口里打听到,不到腊月二十七,学校是不会给学生放假的。 “呜呜呜……薇薇你说你哥我命不命苦……”期末考后有半天休息,禾曦冬做了一会儿作业、嫌无聊了奔到客厅找妹妹求安慰。 禾薇正和禾母挨坐在沙发上,一个做绣活,一个打毛衣,不时抬头看一眼电视里一天连播十集的言情肥皂剧,听到禾曦冬委屈兮兮的抱怨,忍着笑点头附和:“哥哥的确好辛苦。” 禾母也被儿子的蠢样逗笑了,末了说:“补课不是为你们好吗?过了年没几个月就高二了,高二一过就高三了,很快就是高考……” 兄妹俩听得一头黑线。照他们娘这么说,人这一辈子啥事不用干,坐家里掰着手指头,没两下几个年头就过去了…… “不过廿七才放假确实晚了点,本来打算今年早点回禾家埠的,反正你们爸手里的活都赶的差不多了,商场那边的款子也一分不少讨进了,早点回去,还能搞搞卫生,清明那趟回去睡过的床褥,你们爷奶指定没帮我们晒洗……” 禾母正叨咕着,电话铃响了。是禾二伯娘打来的,说是她和禾二伯过几天来清市接禾鑫回家,问老三一家要不要跟他们的车回去。 因为禾鑫要把新买的变速自行车,还有厚鼓鼓的冬被带回去晒晒,小车的后备箱放不下,所以禾二伯借了老大家那辆金杯小面包,拆掉最后一排座椅,还能坐七个人,即使禾薇一家一道回去,也刚好坐得下。 禾母问二伯娘,具体几时来接禾鑫定了没?二伯娘说多半是廿七。 禾母一口答应了。 挂了电话。禾母招呼女儿:“跟妈去超市看看,给你鑫鑫哥买点啥吃的或是用的好?车费是省了,可毕竟是你二伯娘一片心意,回头要是空着手搭他们的车。难保不被说闲话……” 禾薇只好把做了一半的绣画搁下,裹上围巾、戴上帽子,陪禾母去超市大采购了。 其实考完期末考那天,她就陪禾母去过一趟了,去的还是本区最大的连锁商超。把能想到的年货、杂货几乎全买齐了,包括正月里补办席面用的烟酒、干货、干果等。这次的烟酒没再问隔壁的小王家买,因为禾母生气了,气小王媳妇嫌她接电话次数太多阻碍他们家做生意。 禾母一生气,购物欲就上来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女人的通病,总之,看到什么都觉得好,特别是挂出促销牌子的。钻在一堆抢年货的家庭主妇当中,抢的不要太嗨皮,最后,搬不了这么多东西怎么破? 要超市送?超市方面回答:年关期间,送货的单子实在太多,不怕等的话,就登个记排个队,具体什么时候送货上门,得看送货员的出仓速度,也许两三天就送到了。也许要等腊月廿八、廿九。 一听要这么迟,禾母郁闷了,可钞票都花出去了,不是质量方面的原因。超市不给退货,咋整?打车呗! 禾薇假装去拦出租车,偷偷给老吴拨了个电话。反正禾母先前没坐过出租车,看到车里不同于其他出租车的装潢设施,不怕她产生什么想法。 老吴来得很快,不过搞笑的是。刚刚在超市门口停稳车,就被旁人捷足先登了。 抢车的也是一对母女,上车之迅速,让禾薇望尘莫及。只不过老吴没理她俩,径自下车帮禾薇娘俩提东西,一一放到后备箱,然后打开后车门,说:“这车是她们叫的,麻烦两位下车。” 母女俩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做娘的甩出一张一百块,鼻孔朝天地睥睨着老吴说:“我家就在三公里内,付你一百块,赶紧开车走。” 老吴被气乐了,将钞票扬手一丢:“我爱拉谁拉谁,赶紧下车吧你,一会儿钱被吹走了可别哭天抢地的。” 母女俩气得脸色铁青,可无论怎么威胁恐吓,老吴就是不载她们,最后,超市的保安也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打圆场,还说打电话再叫一辆出租车过来。围观群众也在那儿纷纷指责母女俩的不是,母女俩只得气哼哼地下车,想起那张百元大钞,发现早被人捡走了,脸上顿时像开了间染坊,青红白什么色都有。 当天的晚饭桌上,禾母乐不可支地把那对母女的糗态说了一遍,末了对出租车师傅赞不绝口,还问禾薇有没有把车牌号记下来,回头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表扬几句,没准儿还能多拿点奖金。 禾薇当时就:…… 不过打从那个事以后,禾母就不怎么乐意上路远的大超市买东西了,家附近的超市虽然货色没区一级、市一级的大商超多,但淘买点通用的,也足够了。 所以,这趟去的自然就是家附近的超市了,离过年不到十天,采办年货的人很多。 母女俩推了个车子,挨个分区地逛过去,逛到水果区时,看到进口樱桃的价格,禾母忍不住感慨:“去年这个时候,哪知道这玩意儿这么贵啊,别说没那么多闲工夫去超市,就算去了也不会往进口水果这边逛啊……” 然后看到价格不菲的热带水果,又忍不住咂舌道:“原来这些水果这么贵,你师母回京都过年之前,提来的那些,恐怕得上千块吧?那叫什么莲的?闻上去有股怪味儿的……” “榴莲。” “对!榴莲,味道那么怪,偏你哥说好吃,价格还这么贵,真是想不通……” 禾母一路念个没停,禾薇从她提及回京都过年的贺老师一家起,就没听进耳朵去了,想到了离开后没来过任何消息的某人,不免有些担心,难道真如系统说的,他这趟出去执行的任务,很危险? 还有……她竟然,想他了。 “……走什么神呀?妈说的你都记牢没?” 发呆到一半,被禾母捅了一下胳膊肘,禾薇茫然地眨巴了几下眼。 禾母没好气地横她一眼,不想再重复一遍了,嘴巴说干了女儿居然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不知道在想什么,挑重点说:“总之,今年回去,你别和禾美琴处一块儿了,没得又受她欺负,没事就陪你爷奶唠唠嗑,哪儿都别去,要去也让你哥陪去……还有你大伯娘,没事也远着她一点,往年得意的时候,都没给我们一家什么好脸色,如今落魄了,心里指定不舒坦,挨得她近了还以为我们故意看她笑话,回头又给气受……” “知道了。” …… 其实不是贺擎东故意不和家里联络,而是没机会联络。 那日从宏安机场离开,提着行李,辗转三趟机,最终在南部边境一座国际机场下了飞机。 他把体现真实身份的有效证件、私人手机全都存在了机场付费的保险储物柜里。 眼角余光瞥到中指上那枚古朴的乌色戒指时,本想把它摘下来存柜子里,可一想到临别前那晚,小妮子颤着睫毛、红着脸,软哝细语地叮咛他,让他务必戴着这戒指,想了想,最终还是收回了欲要摘下它的动作,任它戴在中指上。 面上不显,心里美滋滋的,小妮子主动让他收下戒指呢,是戒指哦,是男女订婚、结婚才交换的戒指哦。这趟任务要是能全身而退,一回来就让江宜舟从他的投资账户转点钱出来,买对戒、钻戒去! 美滋滋地思定后,神色一肃,提上行李去了趟洗手间,进去出来,俨然换了个人,衣服换了、发型换了、脸上多了挂大胡子,唯一没变的是,左手中指那枚不知什么材质的戒指。 提着行李大步流星跨出机场大门,迎着湿热的海风,展开结局未知的任务。 他花了将近两个月时间,终于摸清了任务目标所在地,又花了一个月时间,从目标外围混入到了内部,经过数日的潜伏暗寻,终于被他拿到了上头要他探查的实验资料,并成功潜入了关押实验体的地牢,地牢里关押着供各种人体实验的华夏国男男女女,还有早些时候相继潜入该基地、被发现以后一直被囚禁的特行队成员。 好在来之前,上头给了他一份完整的派出成员资料,核对后发现都还活着,只不过几年里每被逼供一次,就会遭受一次惨无人道的酷刑,几乎没一个人是完好的,所以,要想凭他一己之力将他们营救出去,难如登天。 于是,他找机会往组织传了封密信,只是没想到,密信才刚发出,整个人体实验基地就拉响了尖锐刺耳的警报。 基地负责人见势不妙,一面指挥各部门转移阵地,一面命狙击手封锁地牢:“快!快拿火箭筒堵住地牢大门和天窗,一个都不许给我跑!他妈的!华国那帮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又来搅合老子的好事,害老子又得重新找一个基地……” 命令一下完,负责人转身跑路了,留下一帮死忠(蠢笨)的属下,不要钱地往地牢里轰投火箭弹,以防里头的人逃出生天。 地牢中尚有意识的人,全都以为会死在这里。 贺擎东也以为逃不过这一劫了,双拳攥紧,无力地闭了闭眼。 终究还是大意了。早该想到,若是这基地真这么容易闯,过去几年间每派进来刺探、营救的队友们,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有来无回了。(未完待续。) 第71章 一夫当关 可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真的是奇迹哦! 垂手立于地牢中央的贺擎东,犹如一道无形屏障,将身后的男男女女护住,替他们挡住了来自天窗、牢门的火箭弹。 这个时候尚能保持一咪咪冷静的男人女人们,瞪着眼珠子定睛一看,卧槽!这是什么鬼?!!! 仿佛以贺擎东为屏障,他的身后,衍射出了一片空白的无形的保护区域,面积约莫二十个平方。只要是在这个区域内的人和物,都是安全的,不会遭到四面八方射来的火箭弹的攻击。 更诡异的是,火箭弹在碰到贺擎东这道保护屏时,不仅没有爆炸、也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原路折返、反扑回去了,来几枚返几枚,一时间,地牢外传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轰轰轰”的不绝于耳。 看到这一幕,众人先是震惊,惊得嘴巴能吞鸡蛋,全都摆出“o”的造型。等意识回归、并且确定肯定有人来救他们了,而且这人相当滴厉害,能将他们护在一道看不到、摸不着、但能把火箭弹统统弹回去的保护屏后面,瞬间狂喜。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还有生的希望啊卧槽! 一时间,腿脚利索的,嘴里高喊“救命”的同时,全都拼了老命往贺擎东身后躲。 腿脚不便的,也都咬紧牙关,极尽所能地往贺擎东的后方靠拢,靠近一步是一步,身体的痛算什么?再痛也比掉出这无形保护区域、被火箭弹瞬间轰得灰飞烟灭死成渣渣好吧? “喂!里面的,能不能再往里挤一点啊?” “是啊,里面不是还挺空的吗?往里挤挤啊,我、我怕掉出去……” “哪里挺空啊?也就一个脚的位置了。” “老兄,我不怕一个脚的,让我进去吧,我金鸡独立。” “我不独立都成,我躺下,你们都站我身上来。” “好啊好啊。叠罗汉比站着省空间,我也来……” “……” 个别原本就离贺擎东不远的男人女人,这时候更是占据了最有利的地理位置,牢牢躲在贺擎东身后寸步不敢离。再看身后挤拢过来的一层又一层的人。觉得自己被围在中间真他妈安全,心情一松,话也跟着多起来了: “嗨!兄弟,你这本事好生厉害!是不是就是小说中常提到的那个异能?哎你不会真是异能者吧?这世上真有异能者的存在?” “谁说不可能?不止有异能者,还有异能者组织呢。叫什么龙什么组来着,是不是啊帅哥?帅哥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组织的成员?你是奉命来救我们的对不对?” “那为什么到这会儿才来救我们?为什么这么慢!为什么拖到这么迟!再迟一步,就要轮到我上实验台了,轮到我被解剖了,呜呜呜……” 其他几名特行队成员:“……” 合着他们当初全都是来送死而不是来营救的?心好塞。 还有,国家机器要真设有龙组这么高大上的部门、要真有挥挥手就能挡掉炮弹轰击的异能人士,哪还用得着他们这些**凡身来扛这么危险重重的任务啊。呃,不对,眼前不就有个特例么? 几个浑身布满大大小小伤痕的特行队老成员,不一而同地将灼灼的视线投向身前一夫当关的魁硕男人。 贺擎东哪有心思理会周边七嘴八舌的议论、以及回应队友睇来的**辣眼神啊。他此刻很呆滞好吧。 这到底他妈什么玩意儿啊?老子什么时候会这种邪门工夫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异样之处——戒指! 是戒指! 那枚戴在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随着一次又一次挡下牢门、天窗射来的火箭弹,原本乌黑的戒指,逐渐变得银亮,好像这才是戒指的真身。 原先那层乌起抹黑、像是人为涂上去的漆一样的东西,如今已然剥落,露出它真正的面目。 除了这色泽上的变化,还有温度。 贺擎东感觉到戒指在持续地变热变烫,烫到他几乎感觉不到左手、特别是中指的知觉。 “阿擎!” “阿擎!” 身后,几个特行队队友。见贺擎东放佛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忙焦急地唤他:“阿擎!别在这个时候走神,先离开这里再说。” 贺擎东猛然回神,朝身后诸人点点头。抬脚往地牢大门缓步走去。 他的身后,紧缀着一串男男女女、羸弱伤残。 不过此时,谁也没喊痛、喊累、喊吃不消。相反,有手有脚、有气有力的,主动搀扶那些受过酷刑、身有残缺的。身强体壮的男人,主动照顾娇小羸弱的女人。 只要能逃出去。只要还有生还的希望,所有人都做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配合。 地牢外,躺满了被反扑回来的火箭弹掀翻在地、七窍流血的死忠手下。 个别还没死透的,看到贺擎东一个人带着这么多人、而且还是毫发无损地逃出地牢,几乎不敢置信,个个瞪着铜铃大眼,心里呐喊:卧槽!卧槽!卧槽啊!!!到底哪儿来的变态啊!竟然连火箭弹都能挡住,不仅挡住了,还将它们一枚又一枚地反射回来了,真是变态到让人死不瞑目! 片刻后,地牢一带火光四起。 腾天的浓烟,掩护贺擎东等人顺利离开,也让这些到死都想不通的手下,真正贯彻了“死忠”的定义本质。 …… 腊月二十七,禾薇一家跟着禾二伯开来的金杯小面包回老家过年去了。 由于正月里要请酒,所以这趟回去,随带的年货不少。当然,还有送二老的年节礼。 二伯娘看到禾母给二老买的保暖内衣,眼含欣羡地说:“这秋衣不就是广告经常放的那款吗?价钱不便宜吧?摸上去又厚又软,穿着指定暖和。” 禾母嘴上谦虚地说:“还行,年前那几天,好多百货大楼搞促销,折扣很大,要不然我也买不起。”心里却感慨:也就这两年才舍得买这么贵的衣裳。搁往年,折扣再大也买不起。 “还是清市好,那么多百货大楼,还动不动搞促销、打折扣。咱禾家埠县城里,大店不是没有,可很少搞什么活动,顶多买的多了让你抽个奖,据说大奖还是内定的。一点都没花头……” 反正回去路上要不少时间,两妯娌并排坐着闲唠嗑。 禾母听她说抽奖还有内定,不由问:“这怎么内定啊?不是现场抽的吗?” “是现场抽的啊,说是抽奖箱里有乾坤,谁知道他们怎么搞的,反正前几次开出来的一二三等奖,有名牌手机、掌上电脑、还有双门冰箱啥的,结果开出来,那些中大奖的,牵来扯去全和商场高层有猫腻。我在那儿买了三千多的年货。得了十次抽奖机会,结果你猜抽到了啥?” “啥?”禾母好奇地问。 “五块透明皂、三袋洗衣粉。”二伯娘没好气地公布答案。 “噗……” 几个小的坐在后排都听乐了。 “还剩两张抽奖券到这会儿还搁在家里积灰呢,没那个兴致去抽了,来回跑一趟,车费都比抽到的奖品都贵。” “妈你这手气也忒差了。”禾鑫笑的直捶座椅垫。 自从被海城一高开除后,他的话语少了很多,不过这一趟回去,可能是期末考有进步,也可能是和禾薇一家坐一块儿,聊的话题很轻松很能逗笑人。不像和大伯一家坐一起时,大伯娘不是问他成绩,就是问他名次,还老拿高考的事噱他:“京都大学没问题吧?京华大学没问题吧?”搞得他整个人越来越沉默。 二伯娘被儿子笑话手气差。横来一记白眼,说:“你手气好,回头家里还有两张奖券你拿去抽,抽来什么,妈照价问你买。” “说话算话?” “你妈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二伯娘拍着胸脯保证。 “中!”禾鑫来劲了,摩挲着双手转头问禾曦冬:“冬子。下午一起上县里抽奖去?” 禾曦冬坚守“二十四孝好兄长”的优良品行,先问妹妹的意见:“薇薇去不?” 禾鑫忙补充:“薇薇也一起去吧,抽完奖咱们去逛庙街,这几天庙街上指定热闹。” 禾薇见天气不错,禾家埠县城也确实还没去逛过,二话没说就应允了。 于是,到了禾家埠,两家人聚一起陪二老吃了顿丰盛的午饭,三堂兄妹就结伴去县城了。 至于禾老大一家,说是去丈母家送年节了,得傍晚才回来。 禾母趁着大伯娘不在,赶紧把送二老的年礼拿了出来,免得大妯娌看到,话里话外说她故意显摆。 二伯娘闲着没事干,也留了下来,看二老试穿新衣新裤,不时赞上几句,听得二老心情不要太舒爽,随口抱怨起老大一家,特别是大儿媳,说她只顾着娘家的年礼,老禾家这边,到这会儿都还没送过来呢,别不是想赖掉吧……巴拉巴拉…… 禾母和二伯娘对视了一眼,忍着笑没接话,任二老抱怨去,关她俩啥事儿啊。 可听多了,禾母心里挺不是滋味:没准儿以前,老太太也没少向大妯娌抱怨自己一家,什么送的少、送的差之类的,如今,不过是换成了老大一家在承受老太太的抱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自己的儿女有了小家庭,管他们送多、送少、送好、送差,只要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和老禾的,坚决一视同仁。 那厢,禾薇跟着亲哥、堂哥,来到了禾家埠县城。 找到抽奖的百货大楼后,禾鑫把其中一张抽奖券递给禾曦冬:“来!我们一人一张,看谁手气好。抽到了算谁的。” 禾曦冬本不想要,可禾鑫坚持,又想想大奖哪那么好抽呀,顶多和二伯娘一样,得块透明皂、肥皂粉什么的,便不再推拒,转手给了禾薇:“薇薇你来。” 于是,禾薇被兄长推到了抽奖台前。一听今天的大奖还没出来,禾鑫让禾薇先抽,自己则双手捂着那张抽奖券,一个劲地祈祷待会儿能抽中个三等以上的大奖。 禾薇递交了奖券,然后伸手到抽奖箱,只听系统说:【左下方五公分。】(未完待续。) ps:今天收到好多粉红,当然还有打赏,粉开心粉开心~~~~(*^__^*),谢谢!谢谢亲们的鼓励和支持,俺会努力加油更新哒~另:推荐吴千语新作《骄偶》——晨曦因一次失误被卷入虫洞隧道,带到了地球冷兵器时代……修复能量,守护坐标,谈情说案两不误!冷面大叔vs软萌妹纸各种火花四溅,jq满满! 第72章 中大奖 禾薇吓了一跳。 系统你还能感应奖券? 系统君傲娇了,下巴一抬:【那当然。而且我还知道为什么普通人抽不到大奖,因为都被固定在某一处了。】 禾薇顺着它告知的方位,踮起脚尖一一摸过去,把代表特等奖以及一二三等奖的塑料小球从固定位置扯了上来,选了一颗,把另两颗小球混入众球中,胡乱拨了几下,让参与抽奖的人,都有机会抽中它们。然后拿出了抽中的小球。 塑料球随着她的手一出抽奖箱,就引起了围观群众的惊呼: “天哪!这是——特等奖!!!” “特等奖被个小姑娘抽到了!!!” “听说特等奖是台价值一万八的掌上电脑,运气可真好……” “不是说大奖都是内定的吗?莫非这小姑娘……” 现场一片哗然,各种声音都有。 禾曦冬和禾鑫也惊呆了。 特、特、特等奖?被他们妹妹抽中了? 禾曦冬蓦地想起去年秋天的时候,宝贝妹妹还中过两百多万的彩票,不禁释然了,拍拍边上还没回神的禾鑫说:“淡定!淡定!薇薇的运气一向很好。” “岂止是很好啊,好到爆棚了有木有……”禾鑫抹了把脸,感慨道。末了想起自己手上也还有张奖券呢,忙递给抽奖台的服务人员,把手伸到了抽奖箱。 负责抽奖的两个服务人员正在为禾薇抽到的特等奖犯愁。 一个忙着安抚禾薇,让她先等等,特等奖出来了,她们也很高兴,但是在颁奖之前,必须得知会上头一声……巴拉巴拉…… 另一个忙着给领导拨电话,背着禾薇、遮着嘴唇,朝话筒那头说:“主、主任,大奖出来了,不。是特奖出来了,中奖的是个小姑娘……” 谁也没理会兴致勃勃在抽奖的禾鑫,直到禾鑫手里的塑料球曝光于阳光下,翠绿色的小球。不正是二等奖的颜色吗? 禾鑫一蹦三尺高,激动地朝禾曦冬两兄妹高喊:“哈哈!我抽到二等奖啦!” “哐当——” 正打电话的服务人员,手里的话筒落了地。 正安抚禾薇的服务人员无声地张张嘴,呆在那儿不知作何反应,等意识到问题严重时。脸色“唰”地失了血色。 “怎么办?”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乱了手脚。心里一个劲地回想今天放置在抽奖箱里的四个奖球,似乎好像应该和前几天是一模一样的呀,前几天都好好的没出错,今儿怎么…… “在哪里?抽中特奖的人在哪里?” 妙音百货的办公室主任,气喘吁吁地从四楼办公室飞奔而下,心里念叨着:到底哪儿来的姑奶奶啊,老子粘在箱底角落的球,都能被她翻出来…… 围观人群里有认识该名体型微胖的办公室主任的,趁机起哄道:“袁主任。都说你们商场的抽奖活动很虚,大奖都是内定的,今天这两个,该不会是你家哪个亲戚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想起嘲讽讥笑的窃窃私语声。 姓袁的胖主任拿手帕擦着满额头的汗,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只得赔笑道:“怎么可能呢!本商场历次抽奖绝对童叟无欺、真实有效。” “什么!!!掌上电脑被抽走了?怎么会被抽走的?妈你不是说等我来抽的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急啥!既然是妙音老总亲口打电话给你爸的,肯定给你留着……” 胖主任的话音刚落,围观群外就响起了这么一组对话。 “袁主任,这你怎么解释?” “就是!这么大一个商场。搞个抽奖活动还起猫腻,合着是拿我们平头老百姓开涮啊!明着说多买多抽奖,多抽多机会,暗地里却拿这些大奖贿赂人……” “可不是!妙音的老总必须站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必须给说法!不给不走了!” “……” 胖主任急得冷汗热汗双流齐下。 偏那对奇葩的母女。还不知道自己祸从口出了,嫌人多空气差,捏着鼻子费力地挤到抽奖台前,看到胖主任,客套道:“这不是袁主任吗?是在等我们?那怎么好意思……” 胖主任恨不得没听见。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知道特奖给你留着你也别大声嚷嚷呀,心里知道不就行了?嚷得人尽皆知你高兴了?真是蠢!蠢得没法交流。 可再不想搭理人家。人家都站到鼻子跟前来了,他总不能真的当没看见吧?要真这么做了,回头立马被穿小鞋,然后他在妙音的职场生涯也到头了。 可胖主任还没来得拉过那对母女说好话,对方转身看到了禾薇,失声惊呼:“是你!!!” “咦?你们认识哦?”胖主任见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抽中特奖的小姑娘真是老总安排的?和这对母女一样,都是相关部门负责人的女眷? “谁和她认识啊!”奇葩母女组合里的女儿,鄙夷地瞟了禾薇一眼,撇嘴道:“是冤家路窄好不好!上回我和我妈讨出租车,结果被她给抢了,仗着人多势众,把我和我妈赶下了车。” “行了,和这种破落户有什么好说的。”奇葩母女组合里的母亲也上阵了,不过倒是没朝禾薇冷嘲热讽,想必心里清楚当日的真情实况,女儿刚刚那番话明显是非颠倒了,转头对胖主任说:“不是让我们来抽奖的吗?怎么个抽法?” 胖主任的额头又开始冒冷汗了。他的娘哎!这下可咋整? 禾曦冬听妹妹一说,这母女俩就是当日抢出租车的人,又多多少少听出这对母女应该就是妙音百货内定的特奖中奖人,顿时没了好脸色,“啪”地将代表特奖的红色塑料球往柜台一拍,恶声恶气地道:“兑奖!” 禾鑫来了个照搬照抄,将绿色小球甩上柜台:“兑奖!” 围观人群中有砸吧出深意的,跟着在那儿起哄:“兑奖!兑奖!快兑奖!” “不兑奖我们就去有关部门投诉!” “对!告你们妙音百货欺诈顾客!” “什么顾客啊,该说是上帝才对!” “欺诈上帝的百货商场,看谁还敢上这儿来购物!” “……” 一句又一句戳心窝的话。听得胖主任都要哭了,最后,只得让抽奖台的服务人员,给禾薇和禾鑫兑了奖。 禾薇抽中的特奖。奖品是国际大品牌的新款掌上电脑,电脑城里的标价的确要一万八。 禾鑫抽中的二等奖,奖品是滚筒洗衣机,商场这边说明天给送货。禾鑫胸脯一挺,酷酷地答了句:“不必了。你把货搬出来,我打车。” 就这样,三人扛着大包小包,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喜气洋洋地回家去了。 至于那对奇葩母女事后如何追着胖主任闹,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反正商场出了这种篓子,总得想办法解决。因此失了顾客的心,也是他们活该,有句话叫啥来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 老禾家的人。看到三堂兄妹满载鱼获地回来,满心纳闷,等听完禾曦冬详尽的阐述,都惊呆了。 “你是说,你妹抽中了一台掌上电脑?鑫鑫抽中了这台滚筒洗衣机?” 禾母听儿子解释完,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看桌上的电脑礼盒、又看看地上那个还没启封的大纸箱,半晌,弱弱地求证道。 “是啊!我们的运气是不是很好?”禾曦冬虽然没抽奖,但与有荣焉啊。特别是抽中特奖的还是自家宝贝妹妹。 “何止是好啊,简直是太好了啊!” 不愧是母子,说的话也大同小异。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二伯娘,喜滋滋地说完。一把搂过儿子,“吧唧”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哈哈笑道:“真给妈争气!妈在妙音花了三千多,你一次抽奖,给妈挣回来了不说,还有的大赚……哈哈哈——” 禾鑫还记着车上说过的话呢。听他娘这么说,笑嘻嘻地问:“妈你说过的,我抽到大奖你照价付我钱,这洗衣机我特地上楼去看过,售价要6000多呢。” 二伯娘嗔睨了他一眼,好笑地应道:“好好好,回头妈就给你钱,你自己存起来做零花钱,但不许乱花,得用在正途上,比如买买参考书啊、文具用品啥的……” 禾薇看了眼桌上的掌上电脑,悄声问禾母:“妈,这是拿二伯娘的奖券抽的,是不是应该给鑫鑫哥?” “对!”禾母也觉得应该这么做,如果只是百来块的东西,收了就收了,推拒反倒显得矫情,可这玩意儿一万八呢,这么大的礼可收不起,于是拿起礼盒,递到二伯娘手上,“二嫂,这东西还是给鑫鑫用吧。没你家的奖券,薇薇手气再好也抽不着。” 二伯娘佯怒地板起脸:“这话怎么说的?奖券是我家的没错,可抽是薇薇抽的,而且抽之前,鑫鑫不是说了吗?抽到了就算谁的,赶紧收回去!” 到这一刻,二伯娘无比庆幸和三妯娌交好、和老三一家结成友好互通的盟友关系。 没见和老三一家走近后,家里越来越顺风顺水了吗?儿子的成绩越来越有起色,人也比在海城一高时懂事多了。家里的运道也越来越好,生意比去年好不说,连抽大奖这种事,也被他们赶上了。别说这掌上电脑是侄女自己抽到的,即便没抽到,要她当场买一个送人,她也乐意。(未完待续。) 第73章 找上门的贺士官 禾母和二伯娘,一个不肯收,一个坚持要给,最后,禾奶奶站出来说了句:“婉芬,明华执意要给薇薇用,那你就收下吧。横竖是薇薇抽到的,明华先前抽了七八次,都没这个运道,要是薇薇、鑫鑫没去抽,那两张奖券也就搁在屋里积积灰尘,哪像现在,一家扛回个洗衣机,一家抽到……这叫啥来着?” “掌上电脑。”禾曦冬替禾奶奶松着肩膀,咧着嘴笑接道。 “对!掌上电脑,反正鑫鑫有电脑,就给薇薇用吧。” 禾爷爷在一旁也赞同地点着头。 于是,价值一万八的掌上电脑,一番客气之后,落到了禾薇手里。 禾薇对这类电子设备不怎么感兴趣,转手交给了禾曦冬,说是可以随时随地登陆网店看订单了。 “对呀!”禾曦冬一拍脑门,这掌上电脑宣传的最大优势,不就是随时随地能免费联网么?于是立马输入网店账号,想看看今天有没有订单。 因为他昨天睡前,在网布了一则放假通知,意即店主一家回老家过年,得年后初七、八才恢复接单,过年期间的订单,统统得挪到年后才慢慢发货,买家要是等不起,就别下单了。 所以,他料想今天应该不会有订单,有也就那么一、两笔,结果登陆卖家后台一看,傻眼了,一溜的“买家已付款、敬候卖家发货”。 一数,十一笔。几乎能赶上生意火爆的时候了。到底是介个回事?他们家的“禾锦记”真的做出名堂来了? 禾鑫见堂弟捧着掌上电脑笑得一脸傻兮兮,好奇地凑过去看:“咦?冬子,这不会是你们家的网店吧?三叔还懂这个?” “我爸一开始当然不懂了,都是我搞的,不过现在教会他怎么登陆、怎么看单了,就是字认识的不多,我不在的话,他只能看着图做活了,发货什么的都得等我回来……” “那也很不错啊。这些都是今天的订单?数量不少嘛。” “今天算多的。平时就个七、八单。” “这照片也是你自己拍的?” “必须滴呀。”说到这个,禾曦冬来了兴致,当场摆弄起他自学成才的摄影技术,用掌上电脑高像素的摄影功能。给禾鑫来了张黑白忆旧的逆光照,挺有艺术照的感觉,看得禾鑫嚷嚷着要他赶紧发他手机,回头好向狐朋狗友得瑟一番。 “不错啊老三!居然还开起网店来了!”禾二伯听完儿侄两个的对话,兴致勃勃地拉着禾父唠网店的事:“你咋想到开网店的?你说我那个塑料生意。能不能也放到网上去卖?生意会不会好?” 禾父哪懂这个啊,摸摸后脑勺,半天憋出一句:“要不,改天冬子有空,让他帮你搞一个试试?” 禾曦冬自然听到了禾父和禾二伯的对话,边给禾鑫传输照片,边点头说:“行啊,高一的课程还不算很紧,我抽空的时候,帮二伯搞。” “搞什么呀!你二伯就是个急惊风。逮着什么热闹都想凑,也不想想自己做的是什么生意,没听说过塑料还能在网上卖的……” 二伯娘这会儿正和禾母一起在灶间做晚饭,听到丈夫要拉侄子做壮丁,探出头瞪了禾二伯一眼,转头对禾曦冬说:“冬子,你甭管你二伯,他就是瞎说着玩,我听你妈说你够忙的了,可别把学习给耽误了。” “我没瞎说着玩啊。”禾二伯一脸委屈。“我不也是希望能把咱家的生意做大做好嘛。” “什么生意?”接话的是禾老大,他们一家从丈母家回来了,一进门,禾大伯就搓着双手坐到了离取暖器最近的位子。他媳妇嫌车耗油。来回丈母家的路上,愣是不让他开空调取暖,冻死他了。 不止禾大伯,禾美琴也吸着鼻子,打着哆嗦直喊冷,心疼得老太太忙把自己手上的暖手袋给了她。 禾美琴“谢谢”也不说。接过去就捂脸、捂手,甚至还拖了鞋子捂脚。 看得禾薇一阵无语。 真这么冷,干啥不多穿点衣服咩?上身一件呢格子的小西服,下身一条薄薄的袜裤和半截子呢裙,漂亮是漂亮,但起不了保暖作用,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啊。 暗叹了口气,她把禾母塞到她怀里的暖手袋给了老太太:“奶,你用,我不冷。” 禾奶奶欣慰地拉着她问长问短起来。 禾美琴见状,撇撇嘴,嘀咕了句:“马屁精!”扭头看到饭桌上那个掌上电脑的外包装,鞋子也顾不得穿了,腾地跳起来,冲到桌边,一脸兴奋地问:“谁买掌上电脑了?谁买的?爷、奶?是不是你们买的?是要送给我的吗?” 二伯娘端着一盘刚出油锅的炸薯球从灶间出来,给大伙儿垫肚子,闻言,笑了一声,不客气地说:“美琴你想得可真美!不过这是薇薇的,她下午抽奖抽中的。”末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补了一刀:“说是名牌,还是最新款,电脑城要卖一万八呢。” 禾美琴讪讪地收回伸出了一半的手,板着脸走到她娘身边,撅着嘴撒娇:“妈,我也要掌上电脑,你和爸早就答应过我的……” “你爸还答应过给我买翡翠镯子呢!你倒是问他讨去呀!”大伯娘哪有好气宽慰女儿,家里欠了一屁股债,连房子、车子都抵出去了,还想买这买那?直接做梦来得更快。 禾美琴被她娘训了几句,“嘤嘤嘤”地哭着跑开了。原想着自己这一哭,禾爷爷、禾奶奶准会站到她这边,没准儿还会让禾薇把掌上电脑让出来给她,反正也是抽奖抽来的,又不花三叔家的钱,送她又怎么了…… 禾美琴躲在禾奶奶的卧室里,这样那样地想着,可就是不见谁进来对她说好话、劝她出去。 到最后,她自己先忍不住了,蹑手蹑脚走到门边,竖着耳朵贴上门板,偷听堂屋里的动静。 堂屋里,禾奶奶方才因为起身去了躺厕所,所以压根没瞧见禾美琴一路哭着奔进她的房间。 禾爷爷对这个大孙女越来越不满意,虽然瞧见了,但仍然当做没看到,坐在一旁听几个儿子聊生意,以至于禾奶奶到这会儿都不知道她最疼爱的大孙女,此刻正躲在她房里哭,当然,是假哭。 禾大伯和禾爷爷一样,也在专心听两个弟弟聊网店的事,心痒痒地也想尝试一把。如今钢材店不再是他家的了,每个月赚到手的就那么点死工资,对于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的禾大伯而言,简直就是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必须得搞个副业才行。 是以,女儿是不是怨气连天,他哪有心思管啊,满心满眼地期待能从两个弟弟的谈话内容中,摸索出一条快捷的赚钱路子。 禾曦冬几个小辈头碰头凑在一起探究掌上电脑的各种功能,看到影视一栏,惊喜地拉过妹妹:“薇薇,你上回不是说想看这部电影吗?这里有耶,直接收看……” 禾鑫也挤过去:“让我点位子,我也想看。高三了根本没时间出去看电影。” “那一起看。”禾曦冬把掌上电脑架到桌面上,三堂兄妹挨坐着看起前阵子各大影院上映得很俏的动画片。 禾美琴在里屋气得嘴巴都歪了,自己不是应该才是老禾家的掌上明珠吗?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爷爷疼、奶奶爱,父母兄长宠着来的,为什么现在,禾薇那个臭丫头比她还要受欢迎?凭什么呀!凭什么呀!不就是家里开了间网店嘛,卖的又不是高档货,不就是三叔做的那些木桶木盆么,有什么好得瑟的…… 禾美琴越想越气,一把扯掉禾奶奶铺在小圆桌上的新桌巾,“哗啦啦”一片脆响,把压在桌巾上的茶壶、茶杯打碎了一地。 “禾美琴——” 大伯娘得知后,气得扬起巴掌就要打她,被禾奶奶拦下了。 “算了算了,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嘛。” 可饶是禾奶奶这么劝,禾美琴还是嘴一瘪,哭嚎着奔回自己家去了:“别管我!我不吃饭!” “爱吃不吃!饿死了也没人管你!”大伯娘气得在后头直骂。 最后,禾美琴真没来吃,无论谁去喊都不肯来。 禾奶奶心疼她,趁着一大家子还没上桌开饭,端了两个汤碗,在各道菜里挑了些禾美琴爱吃的,让禾薇先送过去。 禾母担心女儿受禾美琴欺负,想说她去送,可碍于老大一家都在,禾奶奶又指名道姓让女儿去送,只得忍下了,朝女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去快回。 禾薇端着茶盘跨出老禾家的院门,还没走到大伯家,听到有人远远喊她,疑惑地转过身,居然是吴跃,骑着一辆电动小毛驴,背衬着夕阳余晖,飞快地驶到她跟前。 “吴跃哥?你怎么……” 话没说完,只见小毛驴的后座跃下一道身影,待禾薇看清来人,惊得她圆睁的小嘴半天没合拢。 贺擎东没有说话,直接跨前一步,将她手里的茶盘塞给吴跃,然后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拥住了她。(未完待续。) 第74章 被吃豆腐神马的 吴跃捧着茶盘,尴尬地别过头,心说:贺大爷!您就不能矜持点么!这里可是人小姑娘的老家,没准儿她爹妈爷奶都在屋里,您站在人家的屋门口,对着人家的闺女搂搂抱抱、上下其手,真不怕被拍飞么? 禾薇被贺擎东抱得胸口两处正处于发育期的荷包蛋隐隐硌疼,挣了两下,没挣开,许是潜意识里并没怎么排斥他这个拥抱,所以挣的并不是很用力。 当然,以她的力气,挣的再用力,在他面前也是白搭。 但她明显抗拒的动作,惹毛他了。 她越挣,男人抱得更紧,紧得她不止胸口疼,小肩膀也被箍得生疼。 最后,只得反手在他背上顺了两下毛,轻声说:“松开我再说话好吗?太紧了我疼。” 贺擎东这才松开她,低头看着她姣好的容颜,抬手抚上她被冷风吹得冰凉的小脸,才真正确认:他回来了,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你……”贺擎东刚起了个头,就被吴跃打断了。 “禾薇她妈妈出来了。” 原来,吴跃躲在老禾家的院门口,偷偷张望里头的动静,既能避开小俩口的缠绵,又能帮某人放哨。 贺擎东眼底一黯,只得作罢,收回手之前,习惯性地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颊,沉声说:“我会在这儿宿一晚,明天早上,我让吴跃来接你,有话和你说。” 说完,他朝吴跃点了下头:“走吧。” 吴跃把茶盘还给禾薇,乖乖骑上电动小毛驴,将某个身高一米九的魁硕男人请上后座,认命地载着人回他外婆家去了。 说起来都是泪。 明明年前这几天,他在爷奶家和几个堂兄弟侃大山侃得正起劲,忽然接到赵赫的电话,说是某个吃嫩草的家伙,要来禾家埠找禾薇,劳烦他帮忙接洽一下。 赫少爷都开这个尊口了。他自然不好意思拒绝,挥泪抛下那干堂兄堂弟,滚去县城接人了,接到人后。再送人来到他禾家埠的外婆家。 原本见天色不早了,又是临近过年,这个点,村子里家家户户基本都关门落锁吃晚饭了,可某个吃嫩草的。非要来老禾家看一眼,没办法,身板子差距摆在那里,他不敢说“不”,只得苦哈哈地借来他大舅妈的电动小毛驴,借口带客人欣赏禾家埠的落日晚景,送人来找禾薇了。 吴跃心里直吐槽:去年过年是赵赫,今年过年是这位爷,这一个个的,而且还都是京都来的**。偏生往他们禾家埠跑这么欢…… 再吐槽:人小禾妹纸怎么说也是禾家埠的姑娘,凭毛让你们外地人士捷足先登啊,京都人又咋地了?到时回娘家多不方便啊,怎么看都该由我这个本地人士上场最合适嘛……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憋在肚子里发发牢骚,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放嘴上说,特别是,对象还是个像是刚从战场上归来的铁血军佬,气质冷厉得让他第一眼就不争气地两股战战、自甘臣服。 别说。吴跃人是瘦,可动作之迅敏,让禾薇叹为观止。 禾母跨出院门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黑影。朝着西沉的落霞疾驰而去。 “薇薇?你怎么还站在这儿?饭菜都冷了。” 禾母看到女儿,顾不得去认远去的电动车载着的人到底是谁了。 “哦,刚刚吴跃路过门口,聊了几句。” 禾薇顺口拉来吴跃做挡箭牌。 后者骑着堪比敞篷的电动小毛驴,在簌簌冷风中,打了个无比响亮的喷嚏。苦哈哈地想:伤风了,感冒了,后座的大爷,给不给报医疗费?这应该算公伤,不,公病吧? “吴跃来他外婆家了?”禾母随口问了句,然后接过禾薇手里的茶盘,说:“我去送,你回屋去,外头冷,别冻感冒了。” 至于饭菜是热是冷,她管不着。同是老禾家的孙女,凭啥一个躲在家里死活不肯出来吃饭,另一个就得巴巴地端着茶盘送上门去?又不是古时候的小姐丫鬟,爱吃不吃。 “妈——” 好吧,母上大人雷厉风行,一个眨眼,人就已经拐进了禾大伯家的院门。 禾薇摸摸鼻子,今儿恐怕又要把禾美琴得罪狠了,端过去的饭菜是冷滴…… …… 当天晚饭后,几个长辈围坐一起边嗑瓜子边聊天,禾薇坐在一旁看禾曦冬和禾鑫两个头碰头玩掌上电脑,看着看着,思绪就不在线上了。 贺擎东说,明天让吴跃来接她,可是,她该找什么借口,跟吴跃走呢? 她娘回禾家埠之前,对她三令五申、耳提面命,生怕再出去年那样子的状况,所以再三叮咛她不许私自出门,要去也得由兄长陪同。 可要是不去,那家伙会不会又找上门来?没几天就大年三十了,那家伙怎么还在清市这一带晃?即便刚结束任务,不是应该火速赶回京都去和家人团聚的吗?难道真如他傍晚时说的,有话和她说?会是什么话呢?唉,好苦恼…… 禾薇垂头耷脑地坐在禾母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葵瓜子,直听到禾曦冬喊她:“薇薇?薇薇你发什么呆啊?鑫鑫哥问你看不看动画片?” 禾薇:“……” 她看上去就那么像是想喜欢动画片的妹纸么? 明显是他们自己想看,又怕长辈说幼稚。 不过最后,她还是陪两个大男生,一起观看了几集类似灌篮高手的成长励志型动画片。 第二天,她吃着禾母和二伯娘联手包的汤饺,心里忐忑吴跃会什么时候过来接她,这个念头刚转过,就听禾母站在院子里和人说话:“哦,来找我们家薇薇啊?你等下啊……” 不一会儿,禾母进来了,对禾薇说:“吴跃说,他小表妹想找你问问小升初的事,又不好意思上门来,让吴跃接你去他外婆家,你吃快点,别让人久等了。” 禾薇:“……” 烦恼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问题,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解决了? 不用说,吴跃小表妹神马的,纯属借口,目的就是某个家伙要见她。 吴跃骑着电动小毛驴,没几分钟,就突突突地把她载到了离村口略远的河堤旁,某人已经在那儿等了。 “这一带很少有人经过,你们放心大胆地说话吧,我在那头等你们,好了喊我一声,我送禾薇回去。别太迟啊,我答应她妈妈十点钟之前送她回去的。” 吴跃朝“幽会”的两人交代完,就转身推着小毛驴尽忠职守地执勤去了。 被留在河堤旁的两人:“……” “咳。”贺擎东难得羞赧了耳根。 原本不觉得,可被吴跃这么一叮嘱,搞得好像两人真是在偷偷幽会。虽然事实差不多就是这样。 “过来。”他握上禾薇的小手,牵着她走到附近一棵大槐树的背面,然后抬起左手,朝她晃了晃。 禾薇没明白他的意思,眨巴了几下眼,表情无辜地看他炫耀他左手中指上那枚银光熠熠的指环,没带系统君用能量幻化的戒指,还拿其他戒指来向她显摆,是要怎样?! “没认出来么?”贺擎东勾唇浅笑:“这是你送我的那枚戒指。” 禾薇慢半拍地睁圆眼睛:“……哦。” 戒指变色了?肿么变色的? 【这家伙接的什么任务啊?和死神交战三百回合吗?只这么一趟,就把我凝结的能量全耗光了?】 反倒是系统君,一听禾薇在心里说戒指变成了银亮色,吃惊不小。 禾薇弱弱地问它:什么意思? 【我先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凝结能量幻化出这枚戒指,大概能抵挡数十次的致命攻击,每挡一次,戒指就会变浅几分,等到能量全部耗尽,所有乌色退去,就成了熠熠闪光的银白……】 禾薇“唰”地白了小脸。 满脑子重复着一句话:他遇到了致命攻击,还是数十次。 倘若她没送他戒指呢?是不是意味着、意味着他…… “怎么了?”贺擎东见她突然白了脸色,还以为她是被西北风吹得冷了,打开双排扣的黑色呢风衣,将她裹到了怀里,双臂极其自然地环上她的腰,下巴抵上她的肩窝,闭着眼,在她耳边低哑地道:“谢谢。” 谢谢她送的戒指,救了他、救了特行队五名队友、还救了三十六名差点沦为实验台上**实验的对象。 禾薇听后,默默地垂下眼睑,她懂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她不能说,也不敢承认,她的穿越、系统的存在,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于是抿着唇,僵在他怀里不知该说什么。 贺擎东来之前想了一路,最终决定:若是她不接他的话,追问或是坦白,那么,他就权当不知情,是以,此刻,他见她默然不语,便没再多说,也没问她是从哪儿得来的戒指,就这么静静环着她,感受佳人在怀的美好。 禾薇直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被他抱在怀里光明正大地吃豆腐,本来还有些白渗的脸色,蓦地红了。 “呵……” 贺擎东察觉到她前后的情绪变化,轻笑了一声,偏头,启口,含上了她肉嘟嘟、粉嫩嫩、像果冻般香甜可口的唇瓣……(未完待续。) 第75章 关于吻和戒指 吻她的滋味很美好,好的让他很想化身为狼、肆意啃啮一把,以解连日来的相思。 可一来,她年纪尚小,二来又离她老家屋门口不远,还不至于真的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于是,克制着身为男人再正常不过的生理**,聊表慰藉地含吮了几下,就停下来了。 轻一下、浅一下地在她唇角啄了几口,喉咙底逸出满足的轻笑:“回魂了。” 禾薇羞得不止脸烫,整个身体都感觉像是火在烧。 “我今天傍晚的飞机回京都,正月上来,我会再来清市一趟。到时……咳,我们去约会。” 贺擎东说这话的时候,耳根隐隐发烫,心想:抱都抱了,吻也吻了,接下来约会神马的,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吧?她应该不会反对的吧? 禾薇脸红心跳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瞅到他耳根处那抹可疑的红,突然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了,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回过家哦?” “嗯。”贺擎东见她没反对,心里的小人做了个胜利v的手势,不要太高兴,但又不好表现在脸上,免得她又脸红红地不肯抬头看自己了,于是极力克制着情不自禁往上翘的嘴角,清了清嗓子,说:“这趟回去,我打算向家里禀明我俩的事,然后等你放暑假了再带你回去认认门。” 他心里记着要带她回家了解家世背景的事,可要凑双方都有时间,而且不是两三天的小短假,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只得先安排在暑假,虽然还得等上小半年,时间上有点长,但她应该能理解的吧? 禾薇听后,眼神略显呆滞地瞪着兀自还在开心说说说的某人,无风凌乱。 她才初二!初二啊大哥!就算她已经懂了他的心思、明了他的追求。目前也没觉得他哪里不好,但毕竟还是个未成年啊,这就要带她回京都见家长了?真的好吗? 贺擎东还想和她多温存一会儿,可煞风景的吴跃一个劲地在那儿朝他招手比手势:有人来啦。 于是。吃了顿半饱豆腐羹的贺大少,替禾薇整了整略微有些凌乱的衣领和头发,让吴跃送她回家。 “记得手机开机,我到家后和你联系。” 他目送吴跃载着她离开,然后拨弄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站在河堤旁想了会儿心事,直听到手机响,才回过神。 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贺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大嗓门,从话筒那头传来:“不孝孙!任务回来了居然还不回家!死哪儿去了?” 贺擎东抬头望了眼悠悠飘过的白云,说:“爷爷,我记得我一回来就给您打过电话报过平安的。我也说了我会耽搁一两天,您急什么。” “我……”老爷子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半晌,讪讪地撂话道:“我不管!后天都过年了。家里除了你还在外头晃荡,其他人全都回来了,有什么事不能放到年后再办么?赶紧的!明天之前,无论如何给我出现在眼前。” “下午六点十分的飞机,所以,不用等明天,您睡觉前就能看到我了。” 老爷子一听大孙子晚上就到,手里还握着电话筒没挂呢,拉开嗓子朝厨房吼:“老胡家的,阿擎晚上的飞机。多整点他爱吃的夜宵。” 贺擎东哭笑不得:“爷爷,没必要,我又不是从难民营回来……” “你还说!”老爷子的嗓音突然飙高八度,“我都听国安那几个老头儿说了。你这次,要不是……哎呀总之,你给我马上回来,我让你吃啥你吃啥,不许挑三拣四,不然。年后不要回特行队了,就待在家里,让你二叔给你物色个轻松又安全的岗位……” “爷爷。”贺擎东无奈地拧拧眉心:“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少来!你说我会信?”贺老爷子从接电话起,就丢开了他那柄手杖,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叉着腰,右脚上的棉拖鞋不知被他踢到了哪里,找了几下没找见,索性不找了,站起身,把没鞋的那只脚踩在手工缝制的真皮沙发上,朝话筒那头的大孙子巴拉巴拉。 贺家其他人,见到这副场景,纷纷扶额。 三个儿媳妇平时相看不顺眼,这会儿倒是有志一同地别过头,对老爷子深入人心的“泥腿子”形象,表示不忍直视。 贺许诺笑嘻嘻地从茶几下拨拉出老爷子踢飞的那只棉拖鞋,拉着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给他穿上鞋子,顺势对着话筒说:“老大,你放心,爷爷好着咧,他就是嘴上说说,你立了大军功,他心里不知道多得意呢,昨天从外面回来,哼了半天的京曲儿……” “一边儿去!”老爷子心事被小孙子剥得一干二净,老脸羞赧,拍开小孙子,朝着话筒那头飞快地说了句“回来再说”,就“吧嗒”挂了电话。 贺擎东望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弯了弯唇角。 见吴跃骑着电动小毛驴回来了,扬眉问:“人送到家里了?” “那还用说!”吴跃献宝似地拿起车篮里的一包,往贺擎东跟前晃了晃:“禾薇妈妈还送了我一包麦芽糖,酥脆蜜甜,可好吃了……啊——喂!这是我的!人家送我的……” “征用!”贺擎东将麦芽糖揣到了大衣口袋里,双手插入衣兜,以防吴跃上蹿下跳地找机会夺回去。 “送我到县城,然后你就解放了。”贺擎东坐上电动车后座,拍拍吴跃的肩。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这次的事,谢谢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只管说。” 原本还在偷骂某人强盗的吴跃一下子偃旗息鼓。画风跳的太快,他受不鸟。赶紧骑上电动小毛驴,送贺擎东去县城了。 那厢,贺老爷子挂了电话,立马又恢复了好心情。哼着京曲儿招呼小辈吃水果、嗑瓜子,还让贺颂北去他书房拿来那两瓶被他视作珍藏的好酒,准备中午先开一瓶,等大孙子来了,再开一瓶。 对于老爷子的好心情,在座众人有高兴的、同乐的,也有撇嘴不甘的、情绪复杂的。 老二媳妇罗美萍脸上挂着笑,心里不爽极了。 什么叫“待在家里,让你二叔物色个轻松又安全的岗位”?到底啥意思?打算让贺擎东进军部吗?不是说,这次任务立了个大军功吗?那干啥还调岗位?继续待特行队立功啊。连个高中文凭都要家里出面搞定的人,凭什么进军部和咱宝贝儿子抢岗位啊! 老三媳妇方婉茹则是满心复杂。一方面,为贺擎东平安归来松了口气,自家小弟总算不用被老爷子满京都地追杀了。可再想到贺擎东立下的大军功,又难免心情酸涩。听战国说,这次的任务相当艰险,换做其他人,绝对没办法全身而退;还说大侄子这趟,不仅完成了组织下达的任务,还额外解救了很多人质啥的……总之,可以和当年老爷子上战场所立的赫赫战功相匹敌了。 难怪老爷子从收到消息后,不是哼京曲儿,就是唱小调儿,心情不知有多好。可老爷子心情好了,她却郁闷了,试问哪个做娘的,喜欢看自家的孩子被别人家的孩子比下去啊?虽然这个“别人家”,严格说起来,也是她的大妯娌家,但总归还是觉得不爽。 不过,扭头看到二妯娌那张明明不高兴却硬要装作很高兴的扭曲的脸,方婉茹又稍稍平衡了。 相比自己,二妯娌应该更不爽吧?毕竟,曜南只比擎东小一岁,严格说,是小十个月。曜南再有一年军校毕业,如果这个时候,擎东进了军部,那日后,老爷子手上的实权,多半是由擎东接替了,谁让他是大孙子呢,又比曜南早进军部。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同一个部门,自然也是早进去的更有利了。 不过,无论俩妯娌内心如何不爽、如何不平衡,贺擎东这次的军功,而且是极少有人能得到的一等功奖章,确是板上钉钉、绝对跑不掉的事了。 至于目击者以为的异能,被回到京都的贺擎东给反驳了。他向组织递交了一份详尽的报告,并附上了手里那枚银亮色的戒指。 戒指变成银色后,经高等仪器检测又检测,还能零星捕捉到一咪咪的残存能量,而且那群被解救的人当中,也确实有人看到了这枚戒指的色泽变化,由此证明贺擎东递交的报告是真实的,但更多的信息,就没法考据了。 至于戒指的来源,当然由他随口胡诌了。即便组织有心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泱泱华夏国,捡漏的到处都是。 是以,国安方面只能遗憾地封锁了这份报告,将该事件列为特级加密机要。除了部门正级别负责人以外,任何人都无权查看。 另外,关于贺擎东“身负异能”这一类的不靠谱猜测,也在组织出面抹平后,逐渐归于平静。 检测后的戒指,没多久又回到了贺擎东手上。 不过他没再佩戴,而是当宝贝一样珍藏了起来,先是拿禾薇绣的手帕,裹了一层又一层,然后放到她做的荷包里,再然后锁入保险柜。 戒指收妥的当天,他上网灵了灵京都各所珠宝行的市面,然后摩挲着下巴挑起对戒的款式……(未完待续。) 第76章 我们去约会吧 正月初五接财神这天,老禾家办了五桌酒,因为名义是补禾曦冬考上清市一中的席面,所以这笔开销,自然是由禾薇家出了。 只不过禾母原定的是两桌,可禾家二老嫌少了,说是横竖办了,干啥不把堂兄弟那边的亲戚都喊上,一家只出一个代表,未免也太寒碜了,搁平日里也就算了,这大过年的,还没出正月呢,回头会被人说闲话的。 禾母心里感到万分憋屈,这两桌也是老太太说的吧?这会儿又说她小气。她要真小气,就不来办这个席面了。不就是个中考吗?往上还有高考呢,进了一中,又不是百分百能进大学了,搞得这么隆重是要闹哪样!禾母的委屈劲一上来,早忘了儿子考上清市一中那会儿,她有多激动了。 不过委屈劲过了,该办的还是得办。除非是想惹二老不痛快,像去年一样,提包袱走人。可今年和去年不同,去年是女儿真受了委屈,二老偏帮;今年则是自己一家出风头,二老助攻。 所以最后还是照着二老的意思办了五桌。可准备的东西充其量就够摆个三桌,不够咋整?上镇里买去!桌椅板凳没那么多咋办?问左邻右舍借去! 总之,初五这天,老禾家五桌的席面总算是圆满地开席了。 左邻右舍、亲戚朋友打这天之后,都知道禾老三家的儿子考上了清市一中。禾家二老也总算圆满了,成器的小孙子替他们扫去了老大家那点破事儿带来的愁云惨雾。 二老圆满了,禾母也松气了,虽然钱花的比预计的多了一倍不止,但毕竟是高兴的事,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整个正月,总能听到禾母爽朗的笑声。 至于老大一家,特别是大伯娘和禾美琴,是如何的阴阳怪气。禾母就管不着了,说她显摆也好、得瑟也罢,总归是他们家冬子争气,有本事让禾美琴也考个好高中呀。回头老大家哪怕办上个十七、八桌,她都不眼红。 禾母这话要是当着大伯娘的面说了,大伯娘指定喷一口老血,戳她心窝啊。 他们家禾美琴那点成绩,别说旁人了。连她这个做娘的,都想呵呵。真扶不上台面啊!本来想着家里有钱,考不上高中那就买呗,像禾鑫那样,花个几万赞助费,送她去海城一高读,说出去照样有面子。 可今非昔比,现在他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啊,海城一高那是想都不要想了,禾家埠的县城普高。能不能进去都两说。 初七这天,禾薇一家就要回清市去了。 二伯娘热情地提议,由二伯开车送他们回去。 禾父禾母还没开口婉拒,大伯娘在一旁冷笑连连:“敢情油耗不要钱似的。” 正月初头的时候已经有过一次,为了钱的事,大伯娘和二伯娘两个妯娌狠狠吵了一架,所以,现下一听大伯娘的语气,禾母唯恐两人又吵起来,拉过二伯娘说:“是啊二嫂。用不着这么麻烦的,要是鑫鑫明天开学,那我们肯定不客气地搭你们家顺风车走,可鑫鑫还有一个礼拜才报到呢。我们的东西也不多,比来时轻松多了,真不用麻烦二哥送。” 二伯娘原本也是半客气半真心,见禾母给她台阶下,就顺势客套了几句,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 可没想到。正要出门,禾美琴突然跳出来说:“二婶拿我们家的车做好人,要是知道你借我们家的车载三叔他们,我才不借呢!”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大伯娘被女儿吓了一跳,抬手拍了她一下。 老二家借了他们家的小面包是没错,但还回来之前,给车子加满了油,管他车上拉了什么人,自家总归是没亏,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禾美琴才不管,梗着脖子说:“我哪有说错!要不是禾薇抢走了我爸的财运,三叔一家哪会这么发达,要发达早发达了,不可能从去年才开始,又是实体店、又是网店的……我特地去问了镇上的徐半仙,她也说肯定是那次麻将,禾薇把我爸的财运抢走了,然后转移给了三叔……” 众人:“……” 这熊孩子迷信到连这种事都去问半仙了? 禾母被气得说不出话,临别前的嗑也无心唠了,拉过俩孩子,回头朝二老说了声:“阿爹阿姆,我们走了,有啥事就打电话。”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一巴掌扇过去。 禾父看了禾美琴一眼,又看了老大俩口子一眼,摇摇头,提起整理好的行李袋,跟在娘仨身后出了门。 “哎建顺吶!”禾奶奶迈着小脚追出去:“美琴这孩子被家里惯坏了,说的话不中听,你和婉芬别往心里去。” 禾爷爷也跟上来说:“嗯,回头我让老大好好教育教育这孩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你们趁早回去也好,省得晚了吹冷风。到了往老二家拨个电话,知会我们一声,免得你阿姆担心。” 难得见二老站在他们家这边,禾父露出了笑容,“晓得了,你们也回去吧,不用出来送了。” 禾薇一家走后,老禾家的人,特别是二老,真对禾美琴展开了一场认真严肃的批评教育,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求上进,居然学那些个迷信到家的中老年妇女,花钱去问半仙,问的还是老大赌输负债累累这种事。 禾老大俩口子对这个女儿也彻底没想法了。 虽然有时候,他们自己也怨过侄女,觉得和她打了一回麻将,把赌运给输没了,不然怎么会一直都不顺?不过赌运这东西吧,看不着摸不着,光想想有屁用啊,又不能把责任推给人家承担。 况且,禾老大以前也不是没输过,从他沾上赌博开始,这么多年间,断断续续输出去的钱,加起来没个三百万,一百万绰绰有余了。 是以,把赌运的事,归咎到侄女头上。也纯粹是俩口子心情糟糕透顶时推诿责任的一种说辞,不像他们女儿,竟然为了这事儿,特地花钱跑去问半仙。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于是,俩口子见二老训斥自个儿闺女,谁也没吭声。是该说说了,这么大个人了,连什么场合说什么话都不知道。以后嫁了人也麻烦,成天婆媳大战、姑嫂擂台么? 见父母沉默、二老发威,禾美琴受不了了,歇斯底里发作了一通,扭头跑回自己家,收拾行李说要离家出走,这个家容不下她、她没法呆了。 这下,大伯娘和禾奶奶都急了,奔过来拦她,到最后是各种好话、各种服软。还签下n条丧权辱国的约定,其中一条是答应给她买个掌上电脑,才总算把她劝住。 这事儿,是禾母回到家、往二伯娘家拨电话报平安时,听二伯娘绘声绘色说的。 挂了电话,禾母坐在沙发上发了句感叹:“还是我们家薇薇省心。” 禾曦冬坐在茶几旁的小板凳上,正给禾父核算新年开店门后要进的木料,闻言,佯装委屈地问:“你们家儿子不省心了?” “省心!当然省心!”禾母反应过来,哈哈笑道:“谁敢说我们家儿子不省心。妈和谁拼命!” …… 禾薇年后回来,趁着还没开学,去了几天毓绣阁。 自从去年秋天,交付了袁老板介绍的那单绣活后。如今,她手头上也没有顾客指定要她绣的活儿了,和以前的赵芙蓉、于雅君一样,就得空绣点镇店类的高品质绣活之类的。 至于绣样,有陶德福拿来让她选的,也有她自己描画的。横竖店里也不指定要咋样的绣图。描的好、绣的好,一切都好商量。 于是,禾薇心血来潮,照着过年期间、陪两个哥哥看的那部动画片,描了一组看后能让人会心一笑的卡通绣样出来。 拿去给陶德福过目。 陶德福见这类绣品店里还真没有,大手一挥,让她只管去绣,绣完了挂店里做样品,没准儿以后店里的顾客队伍,庞大到连初高中生都要登门抢了。 禾薇见陶德福二话不说就通过了她手里这组风格新颖的绣样,也很高兴,趁着离开学还有几天,专心致志蹲毓绣阁做绣活了,连午饭都是在毓绣阁解决的。 贺擎东回清市后,没在她家门口逮到人,打她手机又是关机状态,让他小婶出面一打听,得知她在毓绣阁,就开着他那辆很能体现他性格的黑色吉普,威武霸道地来遇古巷了。 陶德福见过贺擎东,也知道他是京都来的红三代、**,自然不敢得罪,心里百般腹诽着把人迎到楼上,指指禾薇做绣活的独立工作室,说:“小禾在里面做活,一般要到十一点才下楼吃午饭。” 贺擎东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推门进去了。 陶德福:“……”你丫的就不能客气点?老子好歹也是这个店的掌柜。 自尊心受挫的陶大掌柜,“嘤嘤嘤”地跑到楼下办公室,给大老板汇报情况去了。 顾溪在电话那头摸着下巴尖,微眯着眼,似笑非笑地说:“我记得小禾那个工作室,因为怕储物柜被盗,安了一个360度无死角摄像头……” 神马意思? 陶德福背脊一挺,静等大老板指示。 “安子电脑玩的不错,让他给我来个远程视频。” 陶德福:“……” 大老板,您这么明目张胆地偷窥人小情侣私下独处,真的好吗? 禾薇埋头绣的正欢,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以为是陶德福,还没抬头先打了声招呼:“陶叔。” 一声低沉的闷笑从进门处传来。 她抬头一看,傻眼:“你、你怎么……” “虽然我确实比你大不少,但喊我叔是不是太夸张了?” 贺擎东心情愉悦地看着她。 室内开着暖气,小妮子把外套脱了,浅酡红的堆堆领羊绒衫,衬得她小脸越发娇艳明媚。 陶德福要是在场,指定暗喊“卧槽”。这位爷的变脸速度是不是忒快了点?门外还是棺材板,进了门就完全一副忠犬馋涎相了。 贺擎东才不管人前人后、门内门外两个样,合上门后,正要抬脚走去他们家小禾苗跟前,眼角扫到一样东西,犀眼眯了眯,还没迈出去的脚临时转了个方向,大踏步来到窗台前,随手掐了片搁窗台上净化空气的绿萝叶子,然后伸手一够,将叶子按在了外观几乎和墙体成一色的摄像头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看得禾薇一愣一愣的。 “……陶叔说,过年前这个工作间的房门被撬开过,生怕有人来动我锁在储物柜里的绣品,就安了个摄像头,我不在的时候,就让保安多盯着点,你……” “一会儿走了就把叶子取下来。” 贺擎东接过她话的同时,人已经绕过绣架,单膝跪地半蹲在了她身侧,完了还捏捏她粉嫩嫩的脸颊,含笑问:“过了个年,怎不见多长点肉?” 禾薇:“……” 长了肉送给你,带回去一日照三餐捏么? “这几天都在这里?”贺擎东拉过她的手,翻来覆去、摸上摸下,检查了好一遍,最后,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地说:“都快起茧了。” 禾薇失笑:“不会啦。”她持针的指头,戴着透明保护套呢。 “那也比以前粗糙了。” 禾薇:“……”你这是在替我鸣不平,还是在发你的感慨? 贺擎东当然感慨了。第一次摸她小手是在医院,纤细光滑得他至今都难忘,当然,也不是说现在就不光滑了,只是,他就是心疼嘛。 一只手还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另一只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锦盒。 “吧嗒”一声,锦盒的锁扣弹开,露出里面精挑细选的情侣对戒。 男女对戒并排放在一起,正中间精巧的钻石合成一颗爱心的图案,分开则成独立的两枚钻石戒指。 对戒的内壁上还刻着微小的“h&h”,取两人姓的拼音首字母。 贺擎东将其中的女戒拿出来,往她右手中指上套了套,唔,尺寸估摸的还不错,自我表扬一下。(未完待续。) 第77章 她是金主…… 禾薇看懂他的意思,忙将手抽了回来,背在身后,急急说:“这不合适。” “放心,不让你戴手上。”贺擎东柔声解释。 心里头再怎么迫切地渴望她能戴上自己精挑细选的情侣对戒,但还是晓得这不现实,至少眼下还不现实,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在禾家人跟前刷上去的那点好感度,一夕间降至鸭蛋。单只是鸭蛋还是好的,从此被禾家上下拒之门外都有可能。 不戴手上拿个对戒出来做什么! 禾薇杏眸圆睁,嘟嘴瞪着眼前的男人,想说你当我笨蛋么。 贺擎东冲着她笑了一下,长臂一伸,从她脖子里扯出了那枚琥珀吊坠,三两下解开红绳的结头,然后把女款的对戒套了进去,和琥珀吊坠串在一起,重又打上结头,戴回她白皙的颈项。 深酒红的血琥珀,和代表爱情永恒的铂金对戒并排串在一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可落在贺擎东的眼里,却说不出的和谐。 “不许摘下来,听到没?”他轻轻拍了拍禾薇的脸颊,低哑地提醒她。 禾薇无语。 上回琥珀的事,她误导家人以为是她用零花钱买的,好说歹说总算是搪塞过去了。今年又冒出这么一茬。 他不知道天热起来,藏在衣领里的吊坠会随时暴露于阳光下吗?还是以为她爹妈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视力差到连胸前多了枚戒指都看不出来了? 即便撇开她那对不怎么懂首饰行情的爹妈,她那个兄长的眼睛毒着呢。 琥珀还能说是自己买的,可这是戒指啊戒指,有谁会自己买个戒指然后挂在胸前当吊坠啊,而且还是和另一枚吊坠串在一起…… “你父母要是问起,就说……咳,小婶送的。我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所以不用担心。” 禾薇:“……” 她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他连借口都帮她想好了。可为嘛好想拿西红柿糊他的脸,笑得要不要更灿烂一点? “差不多中午了,我们吃饭去。”贺擎东把锦盒里的男士对戒往自己的左手中指一套。然后起身拉起她。他其实更想说的是:我们约会去! 不等禾薇反应过来,他已经帮她套上羽绒服,拽着她出了工作间、下了楼。 在楼梯口碰到陶德福,贺擎东脚步一顿。摄像头上的叶子忘记拿掉了,遂朝陶德福点了一下头:“她房间的摄像头麻烦找人清理一下。还有,她下午请假。” 陶德福傻眼看着这个线条冷硬的男人,堂而皇之地带走了他店里最最最能干的员工,啊喂!是不是得赔点误工费? 回过神。陶德福问上楼没几秒就下楼的周安:“小禾房里的摄像头到底咋回事?怎么黑乎乎的一片、出不了画面?” 大老板都上好厕所、泡好咖啡、坐在电脑前准备偷窥小情侣秀恩爱了,结果——咳,让他脱了裤子看这个? “被叶子挡着了。”周安把手里的绿萝叶子递给掌柜。 陶德福盯着手里的叶子半天,半懂半不懂地问:“他干的?” 周安挠挠头,想说这还用问嘛,那人一进小禾的工作间,摄像头就被糊住了,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不过话说回来,小禾这么小年纪就有男朋友了,自己都二十出头了还没半个女朋友。呜呜呜,他也好想谈恋爱。 陶德福懒得理一脸便秘样的伙计,拿着叶子回到办公室,通过视频向远在京都的大老板做了汇报。 顾绪听后,差点喷了刚喝到嘴里的咖啡。那家伙!有必要这么警觉吗?害他想看场恩爱戏都不成,白坐电脑前这么久。 …… 贺擎东早在得知禾薇在毓绣阁打工赚零花钱、并逐渐对她上心以后,就已经对这一带附近做过详尽的考察了。 是以,牵着禾薇出了店门、上了车,没怎么耽误就寻到了清市最具口碑的综娱广场。 停好车,贺擎东倾身过来给她解安全带。顺便简明扼要地对接下来的行程做了规划:“先在楼下吃饭,吃完饭上去看电影。” “看电影?”禾薇眨眨眼,“是去电影院看电影?” “嗯。”贺擎东顺势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耳根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约会。所以,来之前,可说是下了一番工夫,吃饭、看电影、逛公园……接下来呢?还有什么?妈蛋!居然记不起来了…… …… 综娱广场里,吃饭的餐厅很多,贺擎东最后看中了一家限就餐人数的西餐厅。总店是京都那边的。曾听江宜舟推荐过,说是就餐环境优雅清静,是谈生意、谈恋爱的绝佳场所。 于是,见清市这边也开出了分店,他二话不说就牵着禾薇进去了。 坐下后,贺擎东边看菜单,边问禾薇吃什么。 “……我不挑食。” 禾薇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特别挑的菜,不是喜欢,就是能接受,反正没有特讨厌无法入口的菜,所以他点什么她都没意见。 不过,在看到菜单上的单价时,她蓦地想起他还有两张银行卡在自己这儿,忙低头翻书包,借机从三立方空间里拿出他那两张银行卡,等服务生点完菜离开后,把银行卡递给他:“上回忘记还给你了。” 贺擎东眼神幽幽地睇了她手里的银行卡一眼,从头到尾就没打算接,低头喝了口柠檬水,说:“不是你替我保管的么?” 省略掉那个“保”字就更完美了。 “……可是,你已经回来了……” 而且,是她主动提起帮他保管的吗?明明是他让老吴塞给她的好伐,她根本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那我不管。答应了就得做到。”贺擎东老神在在地看了她一眼,嗯,死不承认就对了。 两人僵持时,服务生来上前菜了。见娇俏的小女生朝对面的男人递过去两张银行卡,其中一张还是金卡,不禁多看了禾薇几眼,心说:不是吧?莫非这对不是普通情侣,而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且金主还是个小女生?(未完待续。) 第78章 睡过头的贺士官 不由的,该服务员扫向贺擎东的眼神,些微多了那么几丝鄙夷和不屑。 看着光鲜帅气的,居然是个靠女人吃饭的软货。一会儿上论坛八一八,指定n多人骂他不要脸。 贺擎东兀自喝着柠檬水,没察觉服务生一扫而过的眼神,可禾薇察觉到了,尴尬地把银行卡收了回去。心里拿着绣花针愤愤戳某个小人,活该被人误会! 吃过饭,两人乘电梯上到顶层的综娱在线影剧院,据说是清市目前设施最新、装潢最豪华的影剧院没有之一。 贺擎东让禾薇选片子。 禾薇从他的角度出发,选了部科幻片,反正她也爱看。 贺擎东含笑捏捏她的鼻尖,然后跑去买了张情侣座。进去之前,又带她逛了圈小吃铺,出来时,禾薇怀里抱着一大桶爆米花,他手上则是两杯热奶茶。 等进了放映厅,贺擎东想骂娘了。 这谁设计的情侣座?两个沙发椅中间夹了一个放大号爆米花的置物桶是几个意思?还让不让人好好抱了? 瞬间,贺大少投向禾薇怀里那桶爆米花的眼神,明显木有方才友善了。 禾薇循着号码找到座位,把爆米花搁到中间的置物桶,回头朝某个还在咬牙切齿腹诽中的男人招手:“在这里。” 贺擎东暗叹了一声,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这回将就吧,下回出门前,务必得调查清楚,他就不信所有的影院都是这类座椅。印象里,情侣座明明是那种三面包围、单面朝屏幕的沙发椅,而且是放置在最后一排的,现在怎么整个厅都搞成情侣座了?偏偏买票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竟是中间排中间座,最让人郁闷的是,中间还被个黑色的塑料桶隔开。想温存一下还得越过一大桶爆米花…… 在他俩入座后,放映厅又陆陆续续进来几对情侣,时间一到,厅内暗了下来。电影开始放映。 禾薇专心地看着大屏幕,有多久没感受在影院放映厅观看国际大片的气氛了? 印象里,上上辈子从升上专二、配备了手提电脑以后,就没再踏进过电影院半步了吧?反正单身一人,又没男朋友作陪。即便有想要看的电影,也都是直接从网上下载、然后趴在床铺上看的。 贺擎东见她看得专注,手边的爆米花一颗都没吃,开始了愉快的投喂工作。 “我够了,吃不下了。”禾薇一连被他投喂了好几十颗,红着脸抗议了。 “好。”贺擎东也觉得这玩意儿实在不怎么好吃,又喂她喝了几口奶茶,然后专心地揽着她肩看电影。 看着看着,禾薇只觉得耳朵边热热痒痒的,好似有什么气息喷在她脖子上。刚想转头,左侧肩膀一沉,某人把头枕到了她肩窝上,铁臂般的胳膊,越过爆米花桶,牢牢圈住她的腰。 以为他又想吃她豆腐了,结果,耳边传来了绵长的呼吸音。 不是吧?禾薇眨眨眼,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好嘛。提议来看电影的某人,自己给看睡着了。 不过,借着大屏幕投射来的昏暗光线,她看到了他下眼睑处的阴影。 这人。到底有几晚没好好睡觉了?难怪看个电影都能睡着。 这么一来,禾薇不敢喊醒他了,也不敢不让他抱着、窝着了,还尽量配合地往他那边靠了靠,好让他睡醒后不至于脖子发酸。 直到两个小时的影片剧终,放映厅里的小情侣们陆陆续续散场。贺擎东还窝在她肩上睡得很香。 禾薇僵坐在那里,每次想喊他,一看到他眼睑下方的阴影,又不忍心了,一直磨蹭到保洁阿姨进来搞卫生,都没成功喊醒他。 最后还是保洁阿姨粗犷的一嗓子:“散场咯!还不走?下一场再十分钟就开始了,赶紧走吧,我得搞卫生了。” 贺擎东被吼醒了,搂着禾薇往她肩窝里蹭了几下,刚睡醒的嗓音略显沙哑:“好吵。” 好吵…… 禾薇默默地滴汗,保洁阿姨都快拿扫把来轰他们了,居然还敢嫌她吵。 不过,刚醒来的贺士官,怎么这么萌呀,害她心口小鹿乱撞了几下。 “喂!还不走?想继续看下一场,也得重新出去买票哦!”保洁阿姨打扫到他们跟前时,粗着嗓子催道。 禾薇偏头看看还赖在她肩窝不肯起来的男人,想了想,说:“你累的话,回贺老师家继续补眠去?” 贺擎东暗叹了一声,怀里没了软香温玉,还有什么眠好补的呀。 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挨着她就能睡着?而且还睡得这么沉,连电影放完、观众散席了都不知道。 虽然来清市之前,他的确是脚不沾地地忙了好几天,可越是忙、越是累,精神就越是亢奋,相对的,睡眠状况也越差。 说起来,已经接连五个晚上没睡足四个小时了,白天偶尔会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胀疼,但并没有犯困瞌睡的迹象。哪里想到,两人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竟然被他睡过去了。 虽然他是很满意啦,睡着的时候,能肆无忌惮地抱着她、搂着她,还能嗅着她馨香的体香入睡,简直就是五星级待遇,可小妮子心里指定牢骚满腹了吧?哪有首次约会男朋友就出这种状况的? 这么一想,贺大少郁闷了。越郁闷,赖在她身上越不想起来。 禾薇被他八脚章鱼般缠抱着,羞得不行,观众是全部散席了,可保洁阿姨还在呢,不止在,还视线灼灼地盯着他们俩看,没准儿等下就会当做谈资四处和人说,于是推推他,好声好气地劝道:“放映厅要清场的,不能留在这儿,要不,出去再坐会儿?” 贺擎东没想到多赖几秒钟还能多得个福利,心满意足地起来了,长手长脚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将禾薇从座椅上拉起来:“走吧。” 禾薇双脚麻好久了,突然间起身,一个踉跄,又跌坐了回去,迎上贺擎东睇来的询问眼神,干笑了两声:“脚麻了。” 最后,她是被贺擎东抱出放映厅的。 直到来到影院内设的咖啡雅座,才被他放下来。 “有没有感觉好点?”贺擎东一脸自责地问。 小妮子在他睡着的时候,肯定一动没动,任谁这么僵坐上个把小时,都会腿麻脚麻脖子酸的。偏她什么都没说,要不是起身时脚麻地站不了地,他压根还没想到。 禾薇拍了拍羞哒哒的小脸,感觉了一下腿脚,点点头:“好多了。” “下回有任何不舒服,都要告诉我。”贺擎东扶着她双肩,严肃认真地说。 禾薇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大姨妈来了小腹不适难道也要和他说? 最终,还是被他再认真不过的眼神,迫地点了点头。 见时间还早,两人索性在咖啡厅里喝下午茶。 禾薇见他点咖咖啡,兴致勃勃地表示她也想喝,却被他制止了,说是发育期间,别喝含咖啡因的饮品,愣是给她点了杯温热的杏仁牛奶。 禾薇磨牙腹诽:吃她豆腐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她还在发育期、还是祖国幼苗呢,也下得去手!哼哼! 喝完下午茶,贺擎东仔细回想来之前做好的约会功课,接下来应该是去公园了吧,可公园那么多,是去她家门口那类的市政小公园散步好呢,还是去一些趣味性比较浓的主题乐园? 正想询问她的意思,特行队统一配备的通讯器响了,又有新任务,只得遗憾又不舍地捏捏小妮子的脸颊:“抱歉,我得赶回队里去了。” 有谁约个会像他这么失败的?前半段被他自己睡过去了,后半段还没展开,又被组织打断了。 禾薇倒是没往这方面想,这会儿正在脑海里和系统君沟通呢。 上回那枚戒指耗完能量没用了,要是再有危机生命的事发生怎么办? 【在你没认识他之前,他不也是这么刀山火海的拼过来的么。】系统君语调促狭地调侃她:【还是说,你在意他了、把他放心上了,所以舍不得他出丁点事?】 不等禾薇反驳,又哈哈笑着说:【哎呀你不用解释的,本君都明白!】 禾薇:…… 明白你妹! 【只是,他已经知道戒指的威力了,再送他一模一样的,难保不起疑。不如这样,我幻化个小玩意儿出来,你缝在荷包或是香囊里,让他贴身带身上。他对你那么上心,肯定听你的话……】 禾薇:最后一句你可以不用加的。 …… 不过,禾薇还是听从系统的建议,等贺擎东把她送到家门口后,让他稍微在车上等一下,自己匆匆跑上楼,当然,没有进家门,而是站在二楼平台处,拿系统幻化出的一枚指甲盖大小的乌色金属片,飞快地缝入一只平日里闲来无事绣着玩的迷你小香囊里,然后三步并做两步冲下了楼。 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车边,敲开驾驶座的窗户,在贺擎东疑惑的眼神中,将那只迷你小香囊递到了他跟前:“给!保平安的。” 末了记起系统的叮嘱,又补充道:“要一刻不离身哦。”(未完待续。) 第79章 你媳妇领奖金了 贺擎东愣了愣,继而失笑。 想到此行离家前,老爷子也塞了一个平安符给他,说是经寺庙高僧开过光的,能保人出入平安。 如今,小妮子也塞来一个。这是要他的内贴袋被平安香囊塞满的节奏吗? 不过还是珍而重之地将香囊收到风衣的内贴袋里,然后抽了张纸巾替禾薇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密汗渍,柔柔说了声:“谢谢!” 禾薇怕被左邻右舍发现,脸红红地退开一步,催他离开:“不是赶时间么?还不走!”说完自觉语气不是太好,又弱弱地补了一句:“路上小心。”然后羞哒哒地转身冲上了楼。 贺擎东望着“嘭”的一声合上的单元门,扶额轻笑了一声,这才发动车子,由慢及快地驶离文欣苑。 四楼阳台,禾曦冬嫌电脑前坐久了眼睛疲乏,起身来到阳台给妹妹养的花花草草浇水,浇完后伸了个懒腰,倚在阳台栏杆上随意往下望,无意中看到一辆颇为眼熟的车子,冒着尾气快速地驶出小区大门,不禁疑惑地挠挠后脑勺:这车好生眼熟,究竟在哪儿见过? 正想着,门口传来动静,他探头一看,原来是妹妹回来了,刚刚的狐疑立马被他抛在脑后,屁颠屁颠迎上前去找妹妹聊天了:“薇薇你回来啦?肚子饿不饿?妈中午做了卤味,味道很赞的,要不要来一点……” 禾薇:“……” 刚进门就被逮了个正着,她哥又这么热情,搞得她心里越发虚了。 …… 贺擎东这趟任务倒是蛮顺利的,虽然耗时不短,但中途能手机联络,他也就不觉得度日如年了。 收工后,还没来得及和小妮子知会一声,又被部队那边喊去训练新兵了。 今年开始,新兵训练一律采取封闭式模式,无论是士兵还是士官。都不准私自出营,听说是上头发飙了,准备来个部队风气大整治。搁平日,这事儿他指定赞成。可时下嘛,害他想抽空回趟清市和小妮子约个会、弥补一下首次约会的失败都不行。 好在只是行为受限,通讯器一类的还在自己手上,每晚睡前,还能通过手机和小妮子你来我往地聊几句。 真的只是几句。聊多了既怕耽误她休息,又怕她好不容易一点一点伸出来接受他示好的触角,一下又被他吓得缩回去,只得压抑着心潮慢慢来,当是聊表慰藉吧。 所以,每次一合上手机,这位爷总会暗发一通“追个媳妇好生艰难”的感慨。 不过总体来说,成效还是喜人的。 禾薇的确渐渐习惯了贺擎东温水煮青蛙的追求方式。 以前总会忘记开手机,而今,每晚睡前。总会摸出手机看看他有没有留言、有的话回复几句,没的话发个“晚安”表情,不然会睡不着觉,唯有做完这些,方才睡得踏实。 系统君起初还会嘻嘻哈哈地调侃她,日子久了,别说禾薇习惯了,它也见怪不怪了。 甚至于,禾薇洗完澡,还没熄灯上床。它就开始在脑海里一个劲地催禾薇拿手机看某人的留言了。害得禾薇总有种“到底你恋爱还是我恋爱”的困惑感。 日子一晃过去两个月,四月份来临之际,禾薇总算把那组卡通绣图完成了。 趁着清明小长假,陶德福让人把画装裱了。往楼下店堂一挂,别说,还真吸引了一帮来逛遇古巷的初高中小女生们,叽叽喳喳地争着抢着要买这组绣图,无奈价格太贵,大部分人眼馋是眼馋。可终究没这个实力买回家,最后由几个兜里票票厚实的小女生买了去。 陶德福见有这个市场,等禾薇从老家上坟回来,让她描了几组更丰富的卡通绣样出来,让大工作间的中低绣工们来分担刺绣的活儿,这么一来,价格上稍稍可以下降一些,能迎合更多的客户群需求。 至于款式方面,也不再局限于绣画。禾薇参照上上辈子流行的动漫周边,设计了大如玩偶、抱枕、唐装、汉服,小到钥匙扣、书签、发夹、胸章,不大不小的则有桌上、柜上可供欣赏的小摆件。总之,刺绣结合卡通、又结合日常生活,让毓绣阁几乎趋于稳定的客户群,个把月间又扩了一大圈。 这一批新款绣品一经推出,反响超好,连带着京都那边的总店,都接到了数不清的询问或预定电话。大多数都是想买了送过生日的侄女、外甥女,抑或是单位领导、重大客户上初高中的闺女等做礼物的,所以价钱上一般都好说。 于是,毓绣阁清市分店在诸分店中火了一把,陶德福也受到了总店以及大老板的亲口褒奖,奖金领的嗨皮嗨皮的,回头给禾薇也发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这一次的奖金,禾薇没瞒着家里。 这个学期以来,她有空就往毓绣阁跑,家人都知道她在那儿学刺绣,而且还学的有模有样,没见家里各个房间都挂上了她的作品么?连她师母都问她要去了几幅小绣画,装裱后,摆在书架上做装饰。 当然,师母是知道她真实水平的,反倒是父母兄长,以为她只是初入门道。 这天回去,她告诉家里:毓绣阁赏了她一笔五万块的奖金,因为她帮店里想了个刺绣新创意,让店里大赚了一笔,老板高兴,赏起奖金来也相当滴豪爽。 禾父禾母一听,学这个东西还有奖金拿?顿时有些拐不过弯,不过见女儿拿出来的钱是实打实的五万,感慨之后,也就淡定地接受了。 事后,禾母把这笔钱存到了女儿的户头上,看着蹭蹭蹭往上涨的数字,心里乐滋滋的,比俩口子大户头上涨存款还开心,天天晚上睡觉前,捧着几本存折翻来看去、算来算去。 禾曦冬见妹妹连兴趣爱好都不忘给家里挣钱,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未免太落伍、太没出息了,回头往古玩学、鉴宝术钻研的越发起劲了。一有机会,就跟着他那个同样嗜好古玩鉴宝的师傅,四处蹦跶。 四月下旬的时候,禾曦冬跟着他师傅跑了趟海城,在当地鬼市淘到了一件永庆年间的古砚台,花了三百块买下,转身卖了三十万,第二天欢天喜地地奔回家报喜讯去了。 禾父禾母得知后,都乐傻了。 特别是禾母,先前老担心儿子不务正业,什么古玩、鉴宝,她一概不懂,只知道儿子因为这个事,动不动就往外跑,回头要是耽误了学习、考不上好大学、将来找不着好工作可咋整? 虽然目前看来,成绩没下滑,始终保持在班级前十、年级前六十,但谁能保证升上高二、高三之后还能保持这个成绩呢? 如今发现儿子还没考大学、还没找工作呢,就已经能挣钱了,而且还是几十万上下的大钱,哎哟她的娘喂,心里老激动了。 当然,激动管激动,这笔钱,还是被禾母一分不少地存到了儿子的户头上,说是给他存的老婆本。 禾曦冬无语地睇着他娘翻来覆去地看家里那几本存折,回头撺掇妹妹,劝他娘拿这些钱买个商铺,自己不用就租给别人,赚的租金总比银行那点万年不涨的月利息强吧? 禾母起初还犹豫着怕蚀本,总觉得吃银行利息才是最稳妥最靠谱的,不过某次和女儿师母聊天,听她也是这么个意思,不由动心了。 找了一天,拉着禾父跑了几个地段不错的新小区,像市场里买大白菜一样,挑挑拣拣了好几趟,最后牙一咬,拍板买下了两间面积不大、但位置不错的店面房。 之所以买两间面积小的,而不是一间面积大的,是想着日后儿子娶媳妇、女儿出嫁了,可以每人一间当聘礼、嫁妆,免得关系好好的两兄妹因为这个事生嫌隙。 看多了两边的兄弟姐妹、叔伯妯娌因经济原因产生的种种矛盾,禾母心里门清着咧,绝不走爹娘、公婆的老路。 买下后不到三天工夫,两间铺子就都租出去了,月租金一千二,两间就是两千四,确实比银行利息强多了。 禾母高兴地天天哼小曲儿,给俩孩子捣鼓好菜加强营养。还会趁儿子女儿休息在家的时候,烧上一大桌好菜,邀来女儿的老师一家,美美地聚餐一顿。 不用说,贺迟风贺老师在开饭之前,总会拍好多张美食照片,发给正给新兵封闭式训练的侄子,附带留言一条:你小媳妇领奖金了,你大舅子捡漏了,我们集体来蹭饭了。 贺擎东看着照片,磨牙霍霍,却又无计可施。 到了晚上固定的情话时间,贺大少灵机一动,故意把自己说的惨兮兮的,什么部队食堂里的饭菜不是人吃的、训练半天连口茶水都是苦的、水果就更不要想了…… 总之,听的禾薇心里怪难受的,最后,磨得她同意和他语音通话一次,而不仅仅只是冷冰冰的短信。 禾薇当然不敢在家里和他煲电话粥啦,哪怕是自己卧室也不敢。隔壁就是她和兄长共用的书房,稍微大点声就容易被听到。 好在天气逐渐热起来了,晚饭后的锻炼又开始了,虽然晚是晚了点,不过禾父禾母没怀疑,只叮嘱她小跑个两圈就好上来了。禾薇“嗯嗯”了两声总算给混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80章 老爷子驾到 不过这事儿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贺擎东得知她晚饭后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可以下楼消食散步兼锻炼,索性把睡前的情话时间,往前挪了一个小时,只要他那边没任务,禾薇这边也不用陪禾母去超市或是其他临时冒出来的事,寥寥几句的短信往来,就改成了情话绵绵的电话粥。 如此一来,贺大少总算圆满了。 只要前一天晚上煲过电话粥,第二天在训练场上,总会相对和颜悦色些。惹得他手底下那帮新兵蛋子们好奇死了,纷纷打听他们教官前一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前后差别那么大。 直到从知情教官那里听来八卦,全都“嗷嗷”地冲着贺擎东起哄,最后全被罚了“八百蹲”,让一群粗汉纸们累到差点飙泪。 这则笑闻不知被谁传出了营地,传到了京都贺家,老爷子听说后,笑得差点喘不过气。 可笑过之后,仔细一砸吧:这感觉不对!大孙子对人小姑娘这么上心,可那小姑娘呢?会不会只是把大孙子当备胎? 备胎这个词,老爷子还是从贺小四那儿听来的,说是现在的姑娘都很现实,谈对象不再是一对一了,而是一对多,明着谈一个,暗地里谈好几个。哪天要是明着的那个看不顺眼了、或是达不到她要求了,就一脚踹开,然后从暗对象那里提拔一个上来做明对象,这所谓的暗对象就是备胎。 贺老爷子当时都听懵了,咋回事儿啊?莫非现在谈个对象还得和军队里培养军官干部看齐了? 不过那会儿他纯粹是听孙子当笑话讲,眼下关系到大孙子的终身大事,老爷子坐不住了。 拄着手杖在书房里踱了半天步,最后唇一抿,给清市的小儿子拨了一通电话,开门见山地说:“没几天就五一了,今年上你们那儿住一阵子去。” 常说“知子莫若父”,其实反一反也是一样的。知父同样莫若子。 贺迟风一听老爷子这么说,心里立马想到老爷子之所以想来清市住一阵子的深层用意,不免有些担心,话里有话地点了句:“阿擎知道不?” “管他!”被小儿子一语点到关键处。老爷子炸毛了:“我想去看看圆圆,想和小孙子多亲近多亲,还得他批准不成?” 心里想的却是:老伴儿不在了,老大俩口子也不在了,大孙子的终身大事。自己不管,还有谁来管?再说了,他又不是反对,他自己也是泥腿子出身,如今这累累身家,全是当年上战场赤手空拳打出来的。 所以那什么门当户对,在他眼里就是个狗屁,压根就不在意。要真在意,当年大儿子娶穷困潦倒又身出孤门绝户的大儿媳时,他就该跳出来反对了。没道理四个儿媳妇当中。他反而最喜欢腼腆沉静的大儿媳。 再说年纪,听小孙子说,那小姑娘足足差大孙子九岁。换做其他老头儿,指定嫌人家太小,想抱孙子得等到什么时候?可他丝毫不介意。 九岁算个毛?他大他老伴儿十三岁呢,不照样生四个?还个个都是带把儿的。而且他老伴儿当年生大儿子时,才十七岁,要是那小姑娘也有这个心,不出两年就能怀上了。 所以,年龄神马的。全然不在贺老爷子关心的范畴内。 他真的只是想摸摸底、了解了解人小姑娘的德行品性、看她是不是真心喜欢大孙子的而已。 谁让大孙子过年的时候,单光说了句他有意中人了,赶得及今年暑假就能带人来家里认门。更多的,无论他怎么套话。大孙子都不肯多说了,只说让他等。 等等等,等毛线啊等!不问仔细一点,回头等你被人揣了再去担心你到底是不是备胎?黄花菜都凉咯! 这么一想,老爷子重又理直气壮起来,朝着话筒那头的小儿子说:“总之。这事儿你甭管,你就当我是来你这里度假看小孙子的。” 贺迟风无语地望望天,老爷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做儿子的要还不肯支持,回头指定被贴一张“不孝子”的标签,然后被老爷子的各路战友齐戳脊梁骨。 他可不想做众矢之的,那群上过战场、打过鬼子的老将军、老干部,个个凶残如虎,他吃不消,只得委屈大侄子一把,回头再和他解释,于是妥协道:“那成!您啥时来?我好去机场接您。” “那还差不多。”老爷子鼻息哼了哼,撂下一句:“回头让小李订好机票再通知你。” 小李是他最得力的警卫员,此趟南下清市,其他人可以不带,小李必须得带。为啥?小李长得俊啊!既然是去打探小姑娘底细的,又要朝人家试探一番的,总得找个年纪相近的棒小伙子出马吧? 没错,贺老爷子想到了一个损招:打算出动小李,对禾薇使用美男计。 当然,老爷子没觉得这是损招,他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比小李俊的男人又不是找不出来,他其他三个孙子不都是现成的?一个比一个长得俊,随便带哪个出场,那效果咋说来着?惊艳四方!对!没错!就是这个词儿,他听小四提过一次。 可既然他的孙子都这么出息,干啥舍他们求小李?简单!要是那小姑娘真把他大孙子当备胎,看到更好的不知廉耻地巴上去,回头要真和其中哪个孙子搞一块儿了,他岂不是又要头疼了? 这是其一。 反过来,要是那小姑娘对大孙子从一而终,没把他当备胎,也没有另找大金碗的意向,回头进了他老贺家的门,与他曾经派出试探的孙子一碰头——拆帮了!那他指定被大孙子记恨记到死。 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不能选其他孙子出场就是了。 小李没事儿,棒小伙子一个,出任务懂得化妆技巧,又是他的警卫员,绝对挡得住厚脸皮姑娘的痴缠。 贺老爷子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双掌互击,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那厢,贺许诺一听他爹说老爷子五一小长假要来清市,第一反应和他爹一样:“爷爷说想我?想来清市看看我?没搞错吧!我长这么大,他想我了只会催我去京都,什么时候要来我们家住了?这次怎么……” 贺迟风没好气地拍开咋咋呼呼的儿子:“老子的老子想来家里住,你这个做孙子的还能抗议不成?” “……不能。” “那不就得了!赶紧洗洗睡去吧!小小年纪想那么多复杂的事,当心未老先衰……” 贺许诺小朋友被他爹这一打击,撅起嘴巴,郁闷地回房去了。 …… 五一小长假,明江中学妥妥地放三天不打折,可禾曦冬所在的清市一中就没这么好康了。 三天的假期,被清市一中规划利用后,变成:一天补课、半天考试,余下一天半,说是放假,结果布置了一大堆的作业,苦的禾曦冬在当晚的饭桌上捶拳抗议:“太没人权了!” 禾母哭笑不得地赏了他一记头栗子,说:“吼什么呀!以前家里没条件、不得不辍学的时候,还嚷嚷着要打工挣钱上学去呢,这会儿都上重点高中了,没两年就要高考了,又喊起苦来了……” 禾曦冬撇撇嘴:“吼吼也不行么,没见我三天的假期被打掉了一半的折,作业又暴多,呜呜呜……薇薇,求安慰……” 禾薇配合地拍拍兄长的背:“安慰。” 禾曦冬被亲亲小妹顺了顺毛,心情立马好转了不少,扒着碗里的饭,问妹妹:“薇薇,你三天假打算怎么过?作业多么?” “不多,我都做好了。” 禾曦冬:“……” 后半句可以不说的,说了让人更郁卒。 他书桌上摊着一大堆的作业,全都是今儿个放学前、各科的老师像投炸弹似的,大叠大叠发下来的。 禾薇也没想过三天小长假能干啥,不过既然家里没什么事,兄长不是去学校补课、测验,就是苦哈哈地关在书房里猛赶作业,她要是在家里晃来晃去地伺弄伺弄花草、看看电视、做做刺绣,没得让兄长更郁闷。 索性背上去年从“山里人家”带回来洗干净、去异味、晾干了的雉鸡羽毛,去毓绣阁做羽毛贴画去了。 她琢磨着这些羽毛,小心使用不浪费的话,能出一幅比较充实的羽毛贴画。至于把几根又长又硬朗的尾羽,做成羽毛扇也挺好的。无奈家里没有做贴画的工具、材料,好在毓绣阁开门做生意,不缺这些小东西,禾薇就上那儿蹭去了。 刚进店,就看到赵芙蓉赵姐掩着面匆匆从陶德福的办公室奔出来,两人差点撞上。 “赵姐好。”禾薇侧身让开的同时,主动打了声招呼。 赵芙蓉却像没听到似的,呜咽着跑出去了。 “八成又被掌柜的训了。”周安走过来,无限感慨地唏嘘道。 “又?”禾薇好奇地眨眨眼。 她没来的这几天,店里又出什么事了吗?(未完待续。) 第81章 请叫我雷锋 “是啊,你不知道……” “安子!” 周安刚起了个八卦的头,就被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陶德福打断了:“这么闲把装裱好的样品全都给我擦一遍。” 唠八卦被当场抓包的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周安朝掌柜的干笑了两声,回头朝禾薇吐吐舌:“我去干活啦。一会儿吃中饭了再和你说,没准儿掌柜的自己忍不住先和你唠上了……” 周安还真没猜错。 禾薇来到陶德福的办公室,还没坐下,就听陶德福鼻息哼哼地说:“赵芙蓉可真不要脸,前几次来说锦绣庄的人出高价挖她,她觉得在毓绣阁兢兢业业工作这么多年,舍不得离开,问我能不能把她从中级绣工调回高级绣工的岗位上去……” “开什么玩笑!她以为是调岗那么容易的?凭她现在这副工作态度,爱走不走……今天更没下限了,一进我办公室就把门一关开始脱衣服……卧槽!当老子什么!老子又不是没婆娘可抱,就她那点姿色,也好意思学那些个明星艺人搞什么潜规则……” 禾薇手一抖,差点喷茶,“咳,赵姐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陶德福鄙夷地嗤了一声,给禾薇的杯子斟满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啜了一口,说:“还有那个于雅君,以前真看不出来,疯起来那么神经质,据说最近为了她那张脸,连班都不上了,成天跑医院,听说是皮肤过敏还是怎么的,谁知道……哦,对了!上回撬你工作间门的人前两天被我抓出来了,你猜是谁?” “谁?”禾薇对这个事还真好奇,她从来不在工作间里放私人物品,绣品一类的。走之前也都是锁入储物柜的,压根没东西可翻找啊。 “于雅君为了能带薪请假跑医院,把你懂古绣的事说了,锦绣庄那边既信又不信。于是买通了大工作间里一个进店没两个月的初级绣工,让她把你手头的绣品偷过去看看……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就怕有人入室盗窃,给你配的储物柜是最安全的指纹锁,撬进了门也拿那柜子没辙。” “想看绣品直接在店里看不行么?为什么要偷?”禾薇听后。不由觉得奇怪:“大工作间的绣工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绣的几幅全都挂出去当样品了。” 陶德福经她一说,愣了愣,继而拍着大腿哈哈笑道:“可不是!你绣出来的东西,虽然没做广告宣传,但从来就没藏着掖着过,他们傻缺,我也魔障了,哈哈哈……” 解了疑,又在陶德福这儿蹭了两杯好茶,禾薇提上书包准备上楼忙自己的活去了。 听她说想做幅羽毛画。陶德福招手唤来周安,让他帮着挑些适合做羽毛画的工具、材料送上去。 周安就带着她来到柜台,问她打算做多大的羽毛画,需不需要搭配刺绣什么的。 禾薇就把书包里的雉鸡羽毛拿出来,大致比了比,宽幅两米的底案差不多够了。 看到这些羽毛,周安激动地拍着禾薇的小肩膀说:“做成了别忘记给我看啊,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山鸡羽毛呢。” 周安一说,其他伙计也都纷纷围过来欣赏。 “这么长的羽毛也能做贴画?” “笨!正因为长才好做啊,是不是小禾?” 禾薇笑着点点头:“对。太长或是太短的都可以用来做贴画,不长不短又硬的,我打算做一柄羽毛扇。” 扇子的材料她不用问店里拿,前几天让她爹抽空赶了两副扇柄出来。做坏一副也不担心。 工具有了,材料全了,禾薇朝伙计们挥挥手,上楼忙去了。 羽毛扇做起来比较简单,羽毛、扇柄都是现成的。 挑出来的中截尾羽像是染过色似的,整齐划一的黑红底色上头。有序地布着几缕金丝花纹,放到阳光下,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扇柄是原木色的小叶黄杨木。这木料还是禾父年前进货时、卖家便宜搭售给他的,说起来是整根料作,但其实就很小一截,做不了什么大件,也舍不得用这么好的木料做相框架、玻璃镜架之类的小物件,久而久之,反倒成了阁楼里积灰的料作之一。 这次见女儿想要个扇柄,禾父立马想到了那截被他束之高阁的小叶黄杨木,二话不说找出来给女儿做了两副扇柄,穿铁丝的孔当然也都开好了。 材料都是现成的,做起来很快,一个小时不到,漂亮的雉鸡羽毛扇就在她手底下生成了。 禾薇开心地扇了几下,还不错,天热起来就能用了。然后把羽毛扇放到一边,开始粘贴羽毛画。 动工不久,陶德福上来了,说是有人找她:“就上回去京都比赛,一道来回的那个小男生。” “圆圆?陶叔你该不会认错人了吧?” 贺老师家的小正太怎么可能跑来毓绣阁找她。 “不可能认错的,他自己都说了,上回一起去京都的。” 听陶德福这么说,禾薇就更奇怪了,摘掉工作时穿的围裙,跟着陶德福下了楼。 刚拐出楼梯口,就听到小正太还没进入变声期的萌萌哒嗓音:“漂亮姐姐,我来看你啦!” “圆圆,真的是你呀!”禾薇讶了一下,笑着迎上去:“你怎么会来店里?是有事找我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贺许诺朝她挤挤眼,示意她看后头。 禾薇后知后觉地发现,小正太的身后还站着一位表情威严的老者。 “他是我爷爷。”贺许诺拉过禾薇,对她悄声咬耳朵:“他五一过来看我,没地方去,我想到你在这儿兼职,就把他带来逛逛了,我爷爷看着凶巴巴的,其实蛮好相处的,你不用怕的。” 禾薇润了润唇,感到没来由的紧张,很想问小正太:她和他老大的事,他爷爷知情吗? 可抬头一看,小正太已经拉着他爷爷上楼了,说是要参观一下她的工作间。 原本,外人是不好随便上工作间参观的,不过小正太谁啊,贴着陶德福的耳朵悉悉索索一通说,立马得到了掌柜的额外放行。 见一老一少都上楼了,禾薇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哇!薇薇姐,这是羽毛扇吧?你做的?好漂亮啊!” 看到工作台上那柄新鲜出炉的羽毛扇,小正太一马当先激动地扑了过去。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 威严霸气的老爷子拄着手杖,看似腿脚不利索,可从小孙子手里抢过羽毛扇的速度不要太快,抢到手上后,扇了扇风,感觉不错,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禾薇一眼:“还不错,挺适合老人家用的,一会儿让小李付你钱。” “爷爷你好诈!明明是我先看中的!”小正太到这会儿才发现他爷爷的意图,急的一蹦三尺高。 “你这年纪用什么羽毛扇啊!一会儿上街,想要什么只管挑,看中了让小李付钱。”老爷子生怕小孙子把扇子抢去,小心翼翼地护着,一边豪爽地大开空头支票。 禾薇:“……”有没问过扇子的主人她到底卖不卖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羽毛是从雉鸡身上来的,那雉鸡是跟前这位老人家的孙子买的,细论起来,好像也不能说是她的…… “……薇薇姐,羽毛扇被爷爷抢走了,这画做好之后给我行不行啊?不过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回头我让我妈带给你。” 小正太在他爷爷那儿吃了鳖,委屈兮兮地跑到禾薇跟前,问她讨羽毛画了。 禾薇在心里理清了雉鸡的归属权,点点头:“好。不过不用给钱哒。” 小正太欢天喜地地跑去向他爷爷得瑟了。 老爷子鼻息哼哼,心里却盘算着自己七十大寿之前,非得让这小家伙自动自发地把羽毛画送到他跟前来不可…… 陶德福亲自送茶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禾薇坐在工作台前粘贴羽毛画;小正太鞍前马后地给她递这个工具、找那个材料;表情严肃的贺老爷子,手杖如剑、大马金刀地坐在禾薇对面,看她专心致志地做扇子,时不时打量她几眼。 再看工作间门口如门神般傲然挺立的警卫员小李,陶德福默默地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茶盘,到底要不要送茶进去以免破坏如此和谐的气氛? “有劳。我来。”小李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谢意,接过了陶德福手上的茶盘,给屋里的三人送了进去,没几秒钟,立马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做他的门神。 陶德福摸摸鼻子,下楼找大老板汇报去了。 这节奏,怎么看怎么诡异啊,别不是来他们店挖人的吧?哪有逛街逛到他们毓绣阁分店来的?还专挑小禾的工作间参观……管他什么京都一等一的老将军、老干部,要真是来挖人的,他陶德福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远在京都总店的顾绪,收到陶德福发去的夹带着满腹牢骚的情报信息,“噗”地喷了口中的茶,贺老爷子去清市了?还跑去毓绣阁找禾薇了?这事儿那家伙知道吗? 摩挲着下巴,坏笑着给部队里的贺擎东发短信通风报信:你家老爷子跑清市看孙媳妇去了,不知他老人家满意否?——别谢我,请叫我雷锋。(未完待续。) ps:二更到~~~月末了,小伙伴们手里有粉红票的,赶紧投哦,过期浪费哒!(*^__^*) 第82章 没收! “阿擎是贺老的大孙子吧?我记得他进特行队了,年初的时候还立了一个大军功,怎么?他有对象了?”正在顾绪那儿喝茶的徐孟阳徐太子闻言惊讶地问。 “相中了一个中学软妹纸,打算来个娇妻养成。” 顾绪正编辑短信,闻言,奸笑着解释了一句。 太子爷虽然是他们这拨太子党拥踅的主子,但并没有在那拨a打头的联络人里,所以不知道这个事很正常。 “真的?”徐太子眼睛一亮,凑过来饶富兴致地问:“快说说!阿擎相中的软妹纸长啥样儿?有啥特别的没有?不然,凭阿擎那么一板一眼的性子,怎么会想要玩场养成游戏……” 顾绪听得一阵无语。 养成就养成,前后添几个字是几个意思?这话要是被那家伙听到,就算你是太子爷,也一样被罚“八百蹲”。还有,什么时候一心只向政事看的太子爷,也这么爱唠八卦了? “回头在阿擎那儿,你可别这么说。我上回打趣了他几句,就被他逮着决斗了一场,腰酸背疼得我三天没能好好走路。”顾绪看在他是太子爷的份上,好心提醒了几句。 徐太子眼神兴味地挑挑眉,说:“照你这么说,阿擎是认真的了?” “目前看来,是的。” “唉,说的我也好想来场娇妻养成……”徐太子羡慕地摸着下巴。 顾绪忙举手表示投降:“这话别冲着我说!我怕你家太后派人来追杀我。” “说说罢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有心仪的姑娘抱,就我,讨个老婆还得联姻,这日子没发过了……” “……我没有。”顾绪心里老冤枉。心仪的姑娘倒是有,可问题是没得抱啊,一抱就被人掀翻在地。那丫头真会记仇,一场误会,记恨到现在还不肯原谅他。和某个陷在温柔乡、幸福窝的某人一比。这日子确实没法过了。 …… 被多人羡慕嫉妒恨的某人,这会儿还不知道贺老爷子奔清市的事。 私人手机被他锁宿舍了,白天一整天都在训练场操练那帮不省心的新兵蛋子。 直到中场休息,他坐在树荫下翻看通讯器上的日历表。五月、六月……唔,离暑假还有两个月,应该能抽个时间带小妮子上京认认门…… 哪晓得他家老爷子,早已先他一步,跑去清市认门、认人去了。 “薇薇姐。这么漂亮的羽毛,你是从哪儿搞来的呀?” 贺许诺殷勤地替禾薇打着下手,顺口问了句。 可就是这么一句顺口问,把禾薇给问住了,当着人爷爷的面,直接回答说他孙子请她吃山鸡、顺便把山鸡羽毛给带回来做纪念? 当然不敢。 正犯愁怎么说,忽然想到小正太马上面临小升初的毕业考了,忙问他:“圆圆,你初中读哪所学校定了吗?” 小正太本来就那么顺口一问,禾薇要是不答。他也不会往心里去,此刻听禾薇问及他的毕业去向,笑眯眯地说:“这还用说,肯定是明江呀,我们能做一年校友哦。” 其实他是有机会被学校推荐去一中附校的,进了一中附校,只要初中三年成绩不退步,三年后就能直升清市一中,结果,这么好一个机会。愣是被他给推了。让一向关照他的班主任老师万分不解,特地打电话找他家长求证。贺迟风俩口子从来都是放羊吃草,横竖这羊在学习上从没让他们操过心,所以。不管儿子做什么决定,俩口子一致予以支持。班主任老师挂了电话,还在那儿拧着眉头嘀咕:怪胎父母,难怪教出这么个怪胎儿子…… 而对贺许诺来说,保送神马的,哪有和未来大嫂一个学校好玩呀。更何况今年以来。他老大还给他发布了一项重要任务,要他尽可能保质保量地督促未来大嫂争取到海城一高的保送名额。任务在身,他怎么能不利用“同校”这么好的机会呢? 禾薇听后,弯着眉眼说:“那好呀!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 老爷子边喝茶,边看两个小的互动,锐利的老眼眯了眯,暗暗在心里给禾薇打起分: 长得确实挺俊,皮肤也好,不像老二媳妇娘家的侄女,才二十岁的小姑娘,一张脸粗糙的连他这样的老头子都不屑看,何况是大孙子那样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只要是个男人,没有不喜欢漂亮干净、气质出尘的。 所以,10分满分的话,外貌气质一项,老爷子爽快地给了8分。 余下2分,扣在禾薇的身高上。这么点个儿,配大孙子会不会太矮了点?不过转念一想,正因为大孙子个儿高,两人中和一下,日后生下的孩子不至于太矮。所以,意思意思扣个2分得了。 接着是定性,做老贺家的孙媳妇,没点定性怎么成?不过看她年纪不大,可往工作台前一坐半个多钟头,都没见她皱一下眉头、喊一声累,和他那几个老战友家的孙女、外孙女一比,简直是乖到了家,所以,定性这一项,老爷子二话不说给了满分。 再看这小姑娘的脾气,应该也是个好的,说话柔声细语,笑起来酣酣甜甜,难怪能俘虏大孙子的心。 最后,听她刚才和小孙子的对话,花费了她这么多工夫的羽毛画,说送就送,可见也不是小四口中的拜金女…… 综上所述,老爷子得出一个满意的结论:大孙子挑人的眼光还算不错。 老爷子满意了,起身如厕时,顺道拍了拍站门口值岗的警卫员小李的肩,说:“小李啊,原本有项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的,不过现在嘛,取消咯。” 小李同志听得一头雾水。 任务?他的任务不就是陪着老爷子来清市探亲、同时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吗?难道还有其他任务? 老爷子笑而不语,摇着羽毛扇回到禾薇的工作间,继续喝茶、看两个小的边忙手上的活边唠嗑。 中午时,陶德福上来请四位去聚鲜楼用餐。 大老板发话了,只要老爷子人在毓绣阁,一律以上宾待之。可他思来想去,这附近也就聚鲜楼搬得上台面,更高档次的酒楼、饭馆,不是离得太远,就是席面满了。 好在聚鲜楼的老板,自从找禾薇定了几幅绣品之后,对陶德福比以往更热情了。 一听说陶大掌柜要订餐,而且是请含禾薇在内的重要客人吃,二话不说让厨房空出高薪聘来的私房菜大厨,特地给他们整出了一桌堪比五星级佳肴的特色菜,让一向吃不惯外头菜肴的贺老爷子,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直称赞。 袁老板爽朗地笑着进包厢给诸位敬酒、添饮料,分别和老爷子、陶德福寒暄几句后,坐到禾薇边上,对她说:“小禾啊,上回你帮我朋友绣的马到成功,他非常喜欢,这不,又托我找你定做一幅,具体要求倒是没说,只说是送他家老头子过七十岁大寿的,你看着给他绣一幅怎样?价钱绝对好说。” 禾薇想了想,说:“送寿诞的礼物,交货时间上肯定有严格要求,要是必须在七月底之前赶出来,我恐怕接不了。” 五一以后,先是要参加两场学科竞赛,再是学期期末考,不会有很多工夫来毓绣阁的。 “肯定不用这么赶,我记得他家老头子的生辰,像是快临近重阳节了,要不我回头确认了再和你说?”袁老板虽然有印象,但也怕记岔了,决定回头问清楚了再找禾薇拿定这个事。 禾薇一口应允:“行。” 贺老爷子瞧着这一幕,心头突然泛起一阵酸酸涩涩。 明明是他家大孙子预定下的大孙媳妇,居然为个外人做寿诞绣品,也不给他这个做爷爷的绣一幅,说起来,他的七十寿诞也快到了呢,四舍五入,还差四年,可不就是快到了嘛。大孙媳妇宁肯给别个七十岁的糟老头绣作品,也不给自己绣绣,回头看他找不找大孙子告状…… 老爷子越想越不爽,以至于下午回到毓绣阁后,再没露过笑脸,自始至终板着张棺材脸,活似禾薇欠了他千八百万。 禾薇直到完成羽毛贴画,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老爷子的异常,甩着发酸的胳膊,悄声问小正太:“你爷爷这是怎么了?” 小正太刁钻滑溜着呢,肯定是因为漂亮姐姐给人做绣活、不给老爷子做,老爷子生闷气了,瞧瞧,就是这么个蛮横霸道的货。 但这事儿还真没法明说,漂亮姐姐不知道老爷子已经知道她和老大的事了,这趟过来,就是特地来相看大孙媳妇的,要是如实说了,她指定脸红耳赤,回头要是不理他这个小帮凶了如何是好? 心里头来回一衡量,贺许诺像个小大人似地一本正经地回道:“没事儿,年纪大了,难免有更年期的时候嘛,就是来的不是那么时候……” 老爷子一听,脸顿时黑成了锅底灰,什么乱七八糟的!羽毛画没收! “啊?不是吧爷爷,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不是故意说您的啦,您看您都有羽毛扇了,不能再抢我的羽毛画了……”(未完待续。) 第83章 美好的误会 “不孝孙!好东西当然是要先孝敬你爷爷我了!不就是羽毛画吗?回头让你嫂子再给你做不就成了?你离得这么近,想要几幅要几幅,爷爷我住不了两天就走了,带点可心的纪念品回去都不肯?” “……不是不肯……” “肯就行了嘛!多余的废话咱不说了,啊?” 老爷子见羽毛画到手,忙招呼门口站岗的警卫员:“小李,赶紧的!给我收起来,羽毛扇、羽毛画,一件不许少,等回了京都,额外奖你七天长假。” 小李同志自然是照吩咐执行。 老爷子满载鱼获地提着小孙子的衣领回去了,临走前不忘朝禾薇点了一下头,眼底流露出的满意之色,让禾薇倍感受宠若惊。 突然转换的画风,是肿么回事?她好像没做什么吧? 至于老爷子话里的“嫂子”两字,她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想。 看店的伙计们,得知禾薇忙活了一天的羽毛画最终无缘得见,暗搓搓地偷骂抢走画的老爷子,害得老爷子刚出毓绣阁店门,就猛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不过他心情好,打完喷嚏,擦着鼻子对小李说:“回头找老四列个礼单,然后照单子把礼备齐了。” 回到小儿子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把玩下午抢来的收获。 小李同志和贺迟风对面对坐在餐桌前,一个握着笔“唰唰”抄礼单,一个苦思冥想,想婚前第一次登门岳丈家,送的到底是啥节礼。 好不容易才回忆出个七七八八,小李同志把好长一串的礼单拿给老爷子过目。 “嗯,调整几样不流行的,余下的就照这个单子办。一会儿你去采买齐了,让圆圆跟你一道送过去。” 小李同志行了个军礼,领命执行去了。 “人都在追了。岳家那边却不知道讨好,笨得要死……还得我这个老头子出马替他打点……” 听到老爷子的嘀咕,贺迟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说您那大孙子可不笨。老早八早就往岳家送礼了,只不过比您低调多了,您老这样的大手笔,回头立马遭人怀疑动机不解释。 果然,禾家那边一收到小李拉过去的一车礼品。集体傻眼了。 看着快被填满的客厅,一家四口大眼瞪小眼,谁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小正太临走前,眯笑着眼解释了一句:“薇薇姐送我爷爷的礼物,我爷爷很喜欢,就让我和小李叔叔带了点回礼过来。” “薇、薇薇啊,你到底送了啥礼物啊?居然让人回了这么多礼过来,乖乖!凑起来能开个综合小超市了……”禾曦冬绕着客厅走了一圈,啧声道。 “也没啥,就羽毛贴的画。还有羽毛扇。”禾薇简要地解释了几句。 禾母倒是听女儿提过那个羽毛画,先前不是还让她爹做了两把扇子柄吗?也见过她在阳台上翻晒、挑选羽毛,诧异的只是:“你那羽毛做的画很值钱吗?这些礼加起来不便宜啊。” 禾薇想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也许是圆圆他爷爷见她执意不肯收钱,所以才让警卫员拉了一车的礼过来吧。 揉揉额角,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她脑子都不好使了。 “要不,回头挑些好的,送薇薇她老师去?”禾母拉着禾父打起商量。 禾父当然没意见,照他说。全搬去女儿她老师家最好,省得一家人围着这一堆的礼品发愁。 可还没挑出来送过去,就接到了许惠香的来电。 许惠香今天和几个小姐妹出去逛街了,到家才听说这个事。差点笑喷,不过当着公爹的面,总算还是忍住了,忙打来电话做补充:“我公公特地吩咐,这些东西送了你们,就是你们的。不许再退回来……哦,你问原因啊?他非常喜欢薇薇做的羽毛扇和羽毛画,付钱薇薇不肯收,只好买了些东西送过去,还说你们要是不收,或是退一部分回来,就是瞧不起他……” 这么一来,禾家人哪还敢提回去啊,人不是说了吗?提回去就是瞧不起他们。 只是这东西实在太多,而且大部分又都是补品、高档烟酒,平日里哪舍得吃这些。 于是,禾母让儿子把保质期长的挑出来收到储藏室,今明两年的年礼暂时不用买了。 至于保质期短的,分成三份,一份送禾母的娘家,一份等暑假时、让禾曦冬送去禾家埠给他爷奶。余下最后一份,补品食材放厨房,时不时煲个汤,邀女儿的老师一家上门来聚个餐,烟酒么就给禾父打牙祭了。 是以,禾父之后有好长一阵子,常被上门的客户打趣:“哟!禾老板抽金砖啦?女婿送的?” 禾父当时“嘿嘿”笑着说:“哪能呢!女儿还小呢。” 哪里晓得真被客户猜了个**不离十,要知道是这么个真相,哪还让贺擎东上门啊,直接拿拖把把人轰出去算是轻的。 问题是禾父压根没往那一茬想去,以至于贺擎东后续上门,他还拿出好烟好酒招待人家,女儿的救命恩人嘛,亏待自己都不能亏待了他。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 当天晚上,贺擎东算准了时间回宿舍,打算和他家小禾苗煲电话粥,一看到顾绪发来的短信,心跳到了嗓子眼,忙给禾薇打电话。 禾薇家里此刻还在为贺老爷子让警卫员拉来的年货犯愁呢,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和爹妈说了声下去散步,揣着手机下楼去了。顺便问问贺士官的意见,这么多礼如何处理比较好。 贺擎东刚听她起了个头,就立马沉默了,心里隐感不安。 老爷子瞒着他跑清市相看他小媳妇也就算了,这往人家家里送东西是几个意思?到底是接受呢还是没接受呢? 之所以会有这个担心,是因为前不久刚听队友提过一个事,队友父母不满意队友谈的对象,背着队友找上门,往那女的家里砸了一笔钱,然后逼那女的离开队友。 琢磨着这情节,和他家老爷子的做法挺相似,顿时坐不住了,连他家小禾苗软哝细语地说了些,都没听进去几个字,见时间不早了,柔声催小禾苗赶紧回家洗澡睡觉,别在外头溜达太久。 禾薇看着手机屏上被挂断的通讯记录,半晌没回神,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和他说什么都答“好”,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而结束通话的贺擎东,立马往小叔家拨电话。 电话一接通,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老爷子这么做的道理。 老爷子听完顿时乐了,呀哟他们家大孙子居然还有这么傻的时候,不顺着他的意思说点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大孙子半夜还记挂着他了? 于是,装出一副不高兴的脸孔,粗声粗气地朝大孙子说:“对!我就是不满意!家境那么差、个子那么小,还不懂看人眼色,日后进了贺家的门,不仅成不了你事业上的助力,反而还是个累赘,京都圈里那么多贵女,随便哪个都比她上台面……” “爷爷!”贺擎东冷着声调打断贺老爷子的话:“我以为您是除了小叔小婶最支持我的人。” “我当然支持你没错啊。”老爷子心里笑开了花,不过转念想到,自己居然被大孙子排在小儿子小儿媳后头,顿时不高兴了,狠狠瞪了一眼旁边悠哉喝茶的小俩口,心说一会儿再找你们算账,老早就知道大孙子有意中人了,却偏偏瞒着他不说。哼哼。 “既然支持,就请不要干预我的终身大事。”媳妇是他挑的,日后也是和他同床共枕过日子的,老爷子满意最好,不满意,也别想逼着他分手。 “我是你爷爷,凭啥干预不得?”老爷子佯装气得吹胡子。 贺迟风听不下去了,老爷子这么玩他的大孙子,迟早有一天被他给玩死。 于是长臂一捞,从老爷子手中抢过了话筒,朝那头的大侄子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些礼确实是你爷爷吩咐小李送去的没错,也坚决不让他们家退回来,但这是替你往岳家送节礼呢,你瞎想到哪儿去了?”害他为了这份礼苦想了老半天。还自认这次的送礼事件,绝壁有他大半的功劳。 贺擎东听懵了,等理清他小叔话里的意思,原本沉到湖心底的心瞬间又活了。 黝黑的脸爬满红晕,难得有这么支吾尴尬的时候,匆匆说了句:“回头帮我谢谢爷爷,训兵结束,我带薇薇上京都看他,先挂了。” 合上手机,理清了前后思绪,贺擎东扶着额,靠在杏树干上,失笑不止。 笑完之后,背脊一挺,后院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将小媳妇彻彻底底追到手了。至于丈母娘家那边,既然老爷子都认可了,日后即便有反对的声音,他家老爷子一出马,肯定消弭于无形。 于是,第二天,训练场上的新兵们发现,他们家的鬼畜教官貌似有大好事上身了,整个人洋溢着满满的激情,示范动作个个高达满分标准不说,甚至连一句训斥的话语都没有,哪怕他们的动作离标准老远,差不多过得去了,就见他大掌一挥:“通过!” 简直就是大赦天下呀。 众新兵蛋子们淌着宽泪喜大普奔。(未完待续。) ps:二更到~~亲们好给力!昨天在章节下面一吼,今天一看,乖乖,涨了这么多粉红票,太给力了!好开心!!么么哒!(づ ̄3 ̄)づ 第84章 冤家路窄 六月份在莘莘学子心中,一向都是个操蛋的月份,五花八门的考试层出不穷。 最先迎来的自然是鸭梨山大的高考了。 往年这个时候,禾薇一家顶多在饭桌上唠几句“又高考了”,“今年高考天气不错”,“明年高考不知道会不会变政策”之类的话题,更多的就没有了。 可今年不同,禾鑫要参加高考了,身为老禾家的一份子,怎么滴都得尽点心、出点力。 于是,从年后上来,禾母就时常煲点补汤、做点好菜,再买点新鲜水果,以及学生们都喜欢吃的糕点、零嘴儿,让禾曦冬送去给二中的禾鑫吃。 禾二伯俩口子固定每个月月中都会跑一趟清市看儿子,但照料上,总归不及家住清市的禾薇一家方便。 是以,禾鑫高考的最后一天,禾二伯俩口子来电话表示要请禾薇一家吃饭,主要是谢谢他们一家,这半年来对禾鑫的照顾。再者嘛,禾二伯娘觉得两家既然结成了友好往来的盟友关系,怎么滴都要聚一块儿吃顿饭的吧。 于是,两家女主人在电话里愉快地敲定了这个议案。 至于上哪儿聚、在哪儿吃,禾母的意思是上家里来吧,何必费那个钱下馆子呢。同样的钱,买菜自己烧,两家人够吃三顿的了。 可二伯娘说,既是他们家请客,就该由他们家做主决定,最后敲定了禾二伯俩口子下榻的宾馆与文欣苑中间的一家门面豪华的海鲜大酒楼,吃完散席,各回各的住处也挺方便。 高考几天,清市的各所高中不必说,肯定是考点。就连所有初中也都被征用成了高考的战场。所以这几天,兄妹俩都放假在家,聚餐这天,也不用等谁,一家四口收拾妥当就早早出门了。碰头的早点还能多唠会儿嗑。 不过家门口到海鲜大酒楼那一带没有直达的公交车,转乘的话,四个人加起来的车钱,和打车差不多了。于是。禾曦冬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一家人提着自己拼装的新鲜水果篮,去海鲜大酒楼了。 车上时,禾母摸摸这看看那,总觉得这车和上回坐的不一样。扭头问女儿:“上回咱叫的那出租车是不是很贵?我看那里头的布置比这高档多了,还配着电脑,和这车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禾母话没说完,出租车司机抢过去道:“你开玩笑的吧?我们市里还没带液晶电脑的出租车咧,海城那边倒是推出了一批,不过也就十几辆,都是会员制的,普通人乘坐要加价的。” 禾母不吭声了,心里其实在想:过年前那回是她第一次坐出租车。印象深着呢,不可能记错的,于是拿胳膊肘捅捅女儿,悄声问:“你也忘了?” 禾薇默默地擦了把汗,心说:娘哎,你记这么牢干啥,坐过就忘多好…… 好在没等她想理由搪塞,出租车司机接着说:“啊!我倒是想起来了,前阵子是有一批车,被拉去改装了。不过应该还在内测阶段,没对外做生意啊……” 禾母听不懂“内测”是啥意思,但见出租车司机一会儿言之凿凿地说没有,一会儿又拍着脑门说有这回事。撇着嘴想:八成这司机师傅自己都没搞灵清,还说她开玩笑,她怎么可能记岔嘛。于是,不再理会神神叨叨的出租车司机了。 禾薇见状,暗松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可怜那说实话的出租车司机。被禾母归到了拎不清那一类人。 …… 到了海鲜大酒楼,禾二伯一家已经在包厢等了,见禾薇一家到了,都热情地起来相迎。 “来就来嘛,还提水果干啥?”二伯娘接过禾母递上的果篮,佯嗔道。 “又不值几个钱,你们请我们一家子上饭馆吃,才费钱呢。”禾母客气地回道。 两家人寒暄了几句,坐到了位子上。 禾二伯做主点了十道菜、一道酒楼自创的点心,等服务生送来茶水、瓜果退下后,开始喝茶闲唠嗑。 禾二伯拉着禾父聊生意经,二伯娘和禾母挨坐在一起唠家常,几个小的边嗑着瓜子,边听二伯娘说着老家那边的八卦。 “……镇上新开了一家叫什么kvt的……”二伯娘聊完老禾家的近况,开始说镇上的新鲜事。 “妈,是ktv好吧。”禾鑫好笑着纠正。 “管它什么v,总之不是个正经地方,里头陪酒的小姐,身上就挂了那么几片遮羞布,唉哟我的娘哎,上回路过,看那些个站门口迎宾的姑娘,一弯腰露大胸,一撅臀整个屁股都出来了,看了没准儿长针眼……偏老大家的美琴,老喜欢往那儿跑,还说什么唱歌唱得好了、日后去当歌星、明星……啧!你大伯娘起初几次逮着她还会大嗓门地训上几句,如今临近中考了,反倒不管她了。不过想想也是,就禾美琴那点成绩,能不能上分数线最低的职高都难说,早点谋条出路也好……” “美琴的歌倒是唱的还不错的。” 禾鑫剥着花生,随口接了一句,被他娘赏了个手栗子:“就那么鬼吼几声也叫不错?这年头的年轻人我看是都疯了,歌星、明星哪那么好当的?没听那些娱乐报上说,都是有猫腻、有内幕的……” 说到猫腻、内幕,禾二伯娘不禁想到了过年那阵子在禾家埠县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妙音百货,坏笑着对禾母说:“婉芬,你还记得过年前,薇薇他们抽大奖的那个百货商场不?” 禾母正给女儿换热开水,女儿的月事差不多就在这几天了,月事来之前不适合喝凉茶,不然来的时候会腹痛,于是抽走了女儿跟前的茶水杯,另外给她倒了杯热开水,让她放温了喝。听二伯娘这么问,诧异地问:“记得啊,咋了?” “那家百货商场我估摸着在县城开不下去了,抽奖作弊的事,闹得整个县城都知道了,过完年到现在,生意越来越不景气,好多品牌专柜都从他们那儿撤柜了,照这样下去,迟早会因为经营不善破产倒闭的。” “有这么严重?”禾母吃了一惊,随即看了女儿一眼,忧心忡忡地问二妯娌:“不会来找我们家薇薇的麻烦吧?要是没她抽出来的大奖,这事儿估计不会闹得这么大……” 二伯娘好笑地说:“这怎么可能?别说不会来找,想找也找不到啊,这天大地大的,兑奖又是即抽即兑,你想太多了。再说了,是他们自己想搞暗箱操作,结果没搞好,所以才露了陷。那天就算薇薇和鑫鑫没抽到,换个运气好的,照样能抽到,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 但愿是想太多了。 可禾母不知何故,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直到晚饭开席,都还在想女儿抽奖那个事儿。 如果只是那台一万八的掌上电脑,相信那么大的商场,不会放在眼里,可二妯娌不是说了吗?因为抽奖内幕曝光的事,那商场已经闹到濒临倒闭了,心狠一点的,谁知道会不会来找女儿撒气? 事实证明,禾母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考虑到禾二伯一家第二天还要起早回禾家埠,所以吃过晚饭,两家没继续坐着唠嗑。 禾二伯结完账,和禾父先走一步,去停车场开车。 其他人轮流上了个厕所,说说笑笑地走出包厢。 刚出包厢门,撞上一对打扮时髦的母女,女儿指着禾薇说:“妈!就是她!就是这个小贱人!先是抢我们的出租车,又是抢走本该属于我的掌上电脑,还害得老爸被纪检找去谈话……” “你这小姑娘好没教养!难道你爹妈平时就是这么喊你的?小贱人?” 禾二伯娘气不打一处来,老三一家可是自家请来的客人,虽说是在酒楼请吃的饭,不比在家里,可还没出酒楼的门,就见侄女被人指着鼻子骂,无异于撕她的脸,叔可忍婶不可忍,当即就发飙了。 禾母听到“抢出租车”几个字眼,也认出对方来了,不就是过年前去超市办年货,然后在超市门口被抢出租车的那对母女么? “呸!我爸妈就我一个宝贝女儿,疼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这么叫我。” 那姑娘也是个奇葩,被二伯娘的三言两语激怒,不仅没脸红,反倒叉着腰在那儿细数起她爹妈对她的各种好,看得二伯娘都无语了,挽起禾母的胳膊,说:“就一没看好的疯狗,朝着生人就乱吼乱叫,咱们走,理她们做啥!” “骂什么呢!什么疯狗、乱叫?当心我告你诽谤!”奇葩母女组合里的母亲终于忍不住,也跳出来骂架了。 二伯娘平素在禾家埠看多了妇女吵架,战斗力可不输她,当即眉头一挑:“谁接话骂谁!” “你!” “怎么了这是?谁惹咱们家宝贝外甥女生气了?” “是呀,小姨,丹丹,谁惹你们生气了?瞧瞧我们丹丹的小嘴儿,都能挂油瓶了……” 奇葩母亲刚起了个头,就被走廊那头走过来的一对母女姐妹花打断了,没好气地哼道:“还不是这几个冒失鬼,竟敢骂丹丹……咦?大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未完待续。) 第85章 禾父眼中的贺大少 “我道是谁在欺负丹丹,原来是欺负过我们家莹莹的混账东西!怎么走哪儿欺负到哪儿?色得像头小狼狗似的……” 走过来的母女姐妹花,一看到禾鑫,脸色立马变了,做娘的立马开启嘲讽模式,嘴像机关枪似的,气势咄咄地直扫禾鑫。 禾鑫被她骂得僵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对方显然还不满意,继续咄咄逼人:“怎么?在这儿吃饭?哦!我想起来了,今儿个高考嘛,可你不是被海城一高退学了吗?哪个学校那么不长眼,肯收你这种学生啊?” 禾二伯娘听到这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一把将眼神黯淡的儿子拉到身后,冷笑地迎上对方:“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儿子哪儿得罪你了?说话那么臭!出来没刷牙是吧?还有,我儿子出色的很,哪个学校会不收他?海城一高退他学的原因,外人不知道,你还能不清楚?哦,别不是你女儿名声太难听,到现在都没个学校愿意接收她吧?” 禾二伯娘着实被气得不轻,骂出嘴的话也算不上好听。妈蛋!敢欺负我儿子!看我不骂死你!好不容易把儿子从过去的阴影里拉出来,如今人阳光了、学习也上进了,却又冒出你这么个老东西,指着我儿子骂,成啊!谁怕谁啊!带把的儿子和没带把的女儿,闹出同样难见人的事,看谁更丢脸! “你放屁!”对方被二伯娘这席话气得涨红了脸:“你哪个耳朵听见我女儿名声难听了?哪只眼睛看到我女儿没被学校接收了?你……” “我什么我!我不用听不用看我就知道!我还知道,你这个表面清纯的闺女,背地里脏的一塌糊涂,还有脸来说我儿子……我呸!” 禾二伯娘忍了足足一年的怨气,这一刻可着劲地喷了出来,威力堪比火山爆发。 对方气得胸脯发抖,瞪着二伯娘和禾鑫,像是在瞪毕生最恨的死敌。 倒是她女儿,对自己那点破事儿心知肚明,不耐烦地扯扯她娘的衣袖。说:“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啊?烦死了!”说完,头一扭,进包厢去了。 “我……”做娘的气呼呼地想喊住她训斥几句,自己吵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女儿。自从出了这桩败门风的丑事,她已经足足一年半没在公婆跟前抬起头了。 禾母担心二伯娘把事闹大,拉过她劝道:“算了,咱不吵了,咱鑫鑫出息着呢。犯不着和人争这个。” “是啊二伯娘,二伯他们肯定等久了,咱们还是走吧,鑫鑫哥这几天肯定没休息好,今天让他好好休息,等成绩出来了,还得商量着填报志愿呢。” 禾薇站在二伯娘身旁,替她顺了顺背,看得出来,刚来的那对母女和禾鑫当初被退学一事有关。那事儿传出去终归不好听,眼见着走廊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示意兄长先带禾鑫出去,自己也加入了劝说队伍。 没错!禾二伯娘听侄女这么一说,胸脯挺了挺。 饭桌上儿子说了,这次高考,他做题很顺利,二本肯定没问题,运气好的话,还能爬上重点线。回头就去翻二本的院校和专业。至于这些不相干的人,管他们怎么吠,臭的永远香不了。 这么一想,禾二伯娘抬起下巴。朝对方重重“哼”了一声,挽着禾母、牵着禾薇昂首挺胸地出去了。 “什么德性!真是气死人了!”见他们说走就走,原还憋着一口气想要来个大爆发的赵雪容,气得胸口直抽疼。 “原来和那个小贱人一起抽走大奖的男学生,就是欺负莹莹、害得莹莹在海城一高待不下去的混账东西啊。”赵雪兰递了包纸巾给她大姐,劣质睫毛膏被汗水打下来了。黑乎乎地黏在下眼睑,示意她赶紧擦擦。 “什么小贱人?”赵雪容不明所以,边擦边问。 “大姨我来说。”接连两次被禾薇抢了东西的楼琼丹,加油添醋地把禾薇娘俩既抢她们的出租车、又抢走原该属于她的掌上电脑的事说了一遍。 她娘赵雪兰接着补充:“那小贱人抽走掌上电脑的时候,好多人都在边上看呢,害得妙音老总因为这个事,进去了好几天,供出了不少人,老楼也受到了牵连,被纪检那帮人喊去谈了三次话了,我琢磨着年里想要提干是不可能了,只盼着别降职处分了才好……” 赵雪容听说妹夫今年升职无望,心情很微妙,怎么说呢,既窃喜又发愁。 窃喜是因为自家条件比妹妹家差,女儿当初进海城一高有妹夫的功劳,被海城一高退学后又被海城四中接收,也有妹夫的人情在里头,可随着妹妹家的条件越来越好,反衬出自己嫁的人越显越糟糕。妹夫停步不前甚或是被降职处分,她才略感平衡些。 至于发愁,是因为她在婆家,完全靠她妹夫那张脸撑着场面,要不然,以她现在下岗在家、分文不赚,以她公婆、小姑子那么势利的人,能给她几分好脸色看? 前几天她在公婆跟前吹牛,把妹夫年里要提干的事给说漏了嘴,她公婆这阵子对她的态度,仿佛又回到了她刚进胡家门的时候,小姑子因为想托她妹夫介绍个好对象,也对她客客气气的,成天嫂子长嫂字短。可妹夫要是提干不成,丢脸事小,受气、看脸色肯定逃不掉,唉…… “妈!这口气我憋好久了,看那一伙人也没什么家世背景,不如找人教训教训他们?”楼琼丹撅着嘴,晃着她娘的胳膊,半真半假地撒娇道。 赵雪兰皱皱眉,不甚赞同地道:“你爸不会允许的,他现在正处于关键期……” “丹丹想出气?这还不好办!这事儿明着做多少会影响你爸的前程,但暗地里给人使点绊子还不简单呀。”赵雪容热络地拉过外甥女,嘀嘀咕咕地咬起耳朵。 “大姐。”赵雪兰真不赞同她们这么做,泄愤和丈夫的事业相比,哪个轻哪个重,做为公务官员的太太,赵雪兰还是拎得清的,于是劝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要是被老楼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丹丹更不会说,妹夫怎么可能知道嘛。”赵雪容和外甥女咬完耳朵,挽起妹妹的肩。往包厢走,“再说了,我们又不是自己动手,你不是说妙音老总进去蹲了好几天么?指不定多恨那丫头呢,把消息透给他。我们不动手就能帮丹丹报仇,不是很好?” 赵雪兰听得眼前一亮,对呀!妙音老总肯定恨死了当天抽走大奖的人,自己只需推波助澜一下,比如把那个小贱人的详细信息调查清楚,然后交给妙音老总,铁定能让对方的仇恨值呼啦啦一下从小火星燃成大火势,自己可不就能泻火了么? 禾母自认自己的直觉挺准,没见和禾二伯一家在海鲜大酒楼聚餐,饭桌上的时候。才听二妯娌说了妙音百货的事,心里感觉惴惴不安,一出包厢就撞上了那两对极品母女。 唯恐再发生不好的事,最近这阵子,禾母一直拘着俩孩子,没事不让他们跑出去。 不过兄妹俩最近忙着期末考前的复习,也确实没什么闲工夫往外跑。 禾曦冬除了复习,还要帮禾父整理当天的网络订单。 禾薇也早就和陶德福打过招呼了,暑假前,没什么要紧事她不去毓绣阁了。 日子安安稳稳地往前走了大半个月。兄妹俩如期迎来期末考、又顺利送走期末考,禾母绷紧的心弦,才渐渐放松。 这一天,是高考放榜的日子。一大早。禾母就盘腿在沙发上,和禾二伯娘煲电话粥了。 禾薇在厨房盛粥,每人一碗盛好后放到餐桌上凉着。 听禾母在那儿乐呵呵地说:“……真的呀?那考的可真不错!……哦,老师说是超常发挥?……下回我们家冬子要是也能超常发挥就好了……对!俩孩子都考完了,这不,冬子又撒了野的跟着他师傅四处跑了……你说薇薇呀?她还能去哪里。不是在家,就是去毓绣阁学刺绣……那玩意儿她喜欢,我看她也不耽误学习,就随她学着了……老大家的美琴中考考得咋样?……是嘛,那可真可惜……” 禾母的电话粥煲完,粥也放温了,一家四口围坐餐桌前吃早饭。 禾母还在说禾鑫的高考,说是二伯娘可开心了,连禾鑫的班主任都说他超常发挥,考出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重点批妥妥的不成问题。 “就是报哪个学校还没定,之前以为上了重点线,也未必能进重点大学,所以你们二伯、二伯娘只盯着几所省里省外的二本院校看了,成绩一出来,考的这么好,肯定要推翻重来了,我估摸着鑫鑫这次能上京都那边的好学校……” “我看鑫鑫哥挺喜欢电脑的,报个计算机专业见长的学校好了。”禾曦冬剥着禾母自己腌的咸鸭蛋,提议说。 “是吗?那我一会儿和你二伯娘提议去。”禾母说着,拿筷子头敲敲儿子的脑门:“你也努力点,别以为自己那点成绩考大学没问题,就随便应付了,听你二伯娘那么一说,我总觉得这高考也挺邪门的,她说鑫鑫他们班上,好几个平时成绩好的,这次高考全都下降了,有个年级前十的,这回连二本线都没考上,要么填个专科读读,要么就得复读一年、明年重新来过……复读一年费用可不少,你要是也这样,我看还是直接填专科吧,选个实用点的专业,学完了早点出来工作……” 禾曦冬被他娘唠叨地忙举手表示投降:“是是是!老妈,我一定努力,还有两年机会呢,您别这么快放弃我……” 禾母被他搞怪的说辞逗笑,笑骂了他一句“油嘴滑舌”,催道:“行了,赶紧吃你的饭吧。不是说一会儿还要跟着你师傅去博物馆看展览吗?” “对。”禾曦冬一看时间不早了,三两口扒完饭,提起斜挎包,朝家人说了声“走了,中午不用做我的饭”,就窜出了家门。 “这孩子!”禾母失笑地直摇头:“越大越活泼了。” “活泼点好,半大的孩子,成天阴沉沉的,像啥样子。” 禾父想到了隔壁店小王的妻舅,和自家儿子同龄,成天板着个脸,你和他说话,他板着个脸,你不理他,他更加板着个脸,一副谁都欠他钱的模样,看着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在禾父看来,真正的成熟稳重,该像女儿她老师家的大侄子,英挺俊朗,该严肃时严肃,该说笑时也绝不会端着个脸摆酷,那处起来才叫舒服嘛。(未完待续。) 第86章 出事了 禾父哪里晓得,人贺擎东在他跟前,那是卯足了劲在刷好感度好伐,当然得以禾父马首是瞻了。怎么说都是未来的岳父大人,搁旁人,那绝对是从头到尾的棺材脸不解释。 “太活泼了只怕不着调。”禾母不赞同地说:“像老大家的美琴,你说都初中最后一年要中考的人了,还成天跟着一帮子不爱学习的男男女女往镇上跑,有时还去县里,什么ktv、跳街舞……够活泼了吧?可你瞧瞧她的成绩,我听二嫂说,这次中考,她连普高的投档线都没上,老大家倒是想托关系走后门,可如今不比以前,砸不起那个钱,最后好像报了所海城的什么艺术培训学校,我估摸着是个不入流的职高,学费比普高贵多了,三年下来,据说得要六七万……” 说到这里,禾母转头对禾薇说:“微微啊,你可要给爸妈争口气,一鼓作气考个好学校。咱家账户上现在是有点存款,可要是用来买分数,妈可舍不得。不过你的成绩一向很稳定,所以妈不怎么担心,主要是继续保持,别临门一脚出了岔子……” 这些话,禾薇都听n遍了,是以,禾母一说完,她就从善如流地点头:“知道了。” “哎呀,我看还是回头找个时间,上庙里拜拜,你鑫鑫哥高考前,你二伯娘往庙里跑了好几趟,还给文昌菩萨烧了好几部经,回头我问问她,文昌菩萨的经不知是哪一种……” 禾父和闺女对了个无奈的眼神。 “……对了!上回就听你说今年的市级三好生评定差不多要下来了,到底有没有你的份啊?”禾母想起这茬事,唠唠叨叨的菩萨经不念了,喝完粥也不急着起身去洗碗了,坐椅子上陪女儿吃边聊。 禾薇差点忘了向家人汇报这个事儿,咽下嘴里的稀饭,说:“下来了,证书和奖品说是下学期开学了发,顺便让我在周一的国旗下。代表初三的毕业班,向全校做个演讲。” “真的啊?”禾母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市级三好生哟!老禾你听到没?咱闺女争气吧?” “争气争气!”禾父也高兴地直乐呵。店里也不忙着去了,和禾母一起。坐着陪闺女聊天。 谁知,他难得想偷个懒,客户就来电话催了,和固话连着的手机一接通,就听那头咋咋呼呼地喊:“老禾!你今儿个咋还没开门?我那摇椅做好了没?” “做好了做好了。”禾父忙应道:“我这就下去。这不。在家听闺女说她学校里的事呢,我闺女评上市级三好生了……那是!我俩孩子都很争气……” 禾父拿着手机,边打边出门。 禾母朝禾薇指指她爹都背影,压低嗓音打趣道:“你爸也高兴坏了,平时可没这么多话。” 禾薇弯弯眉眼,末了想起还有个事得和父母商量,于是问:“妈,校长找我说,新学期开学,还有个省级三好生的评定。你说我要不要去试试?” “试啊!必须得试!” 禾母一听,激动坏了,艾玛省级三好生都出来了,他们家宝贝闺女怎么能这么争气啊!都能把老大家的禾美琴甩出好几条街了,那禾美琴开着四个轮子的车都别想赶上自家闺女。 “既然连校长都这么说了,肯定是好事儿啊,怎么?你不想去试试?”禾母见女儿嘟了嘟嘴,好似有话要说,忙收敛激动的心情,耐心听女儿讲。 “省级三好生申报有一项要求。得参加过市教育局组织的中学生暑期夏令营,并在夏令营的文艺竞赛中得过奖项。” “这么麻烦?”禾母听女儿说完,皱皱眉,“那什么夏令营。是暑假里参加的?照这么说,你就今年暑假这一次机会了?” 想了想,禾母不强求了,随女儿决定吧:“横竖你的成绩,只要发挥正常,没有省级三好生那点加分。进市一中也够了。” 禾薇见禾母既希望她参加,又不想逼她的纠结样,“噗嗤”笑道:“妈你别这样,我只是怕热又怕麻烦,所以不怎么想去,要真参加了,抱个奖回来还不简单?” “行了,随你高兴吧。”禾母也笑了,起身收拾碗筷:“对了,一会儿去趟你老师家,把前阵子做好的葡萄酒和醪糟给他们送去。你师母昨天电话里说,想做桂花酒酿吃,可惜没醪糟,外头买的谁知道掺了什么鬼东西,自己做的才放心……” “好。”禾薇边帮忙收拾边应道。正好,老师家回来,顺道绕趟毓绣阁,好些日子没去了,不知道有没有新单子。再者,要真参加夏令营,又得有一阵子不能去店里了,总得和掌柜知会一声,免得他担心。 禾薇带着禾母自己酿的红、白葡萄酒和新鲜醪糟,骑着自行车去了趟江滨小区。 看到禾薇上门,贺迟风俩口子包括小正太圆圆都很高兴,非得留她吃午饭。 许惠香没等禾薇拒绝,快手快脚地往她家拨了个电话,对禾母说:“你们家宝贝闺女被我留下吃午饭啦,大中午的骑车回家容易中暑,等日头小点了再回去。” 师母大人都亲自打电话说了,禾母哪还有不同意的。 于是,禾薇就留在贺家做客了。去毓绣阁的计划只能放到下午,如果回家时,还没太晚的话。 圆圆小正太兴奋地拉着她问有没有报夏令营,因为他被他爹妈托关系要送去今年的夏令营,说是让他提早适应初中生的课余生活和兴趣爱好,免得成天在家捣鼓他那些古古怪怪的实验,以及偷摸看一些不被他爹妈允许的杂志周刊。 可得知禾薇不去,小正太不高兴了,跑去跟他爹妈抱怨:“薇薇姐都不去,我为啥要去?我还算不上个初中生呢。” “你敢不去!”许惠香叉着腰和儿子叫板。 禾薇怕他们娘俩吵起来,忙举手表示:“我去!我就是还没来得及报名。” “那下午就去报,再拖拉下去指定报不上啦。” 于是,吃过午饭,禾薇被拉上了车,被贺家一家三口载到了夏令营的报名点,报完名回来,又被师母大人押着进书房歇了个午觉,起来后,吃过西瓜、喝了一小碗的绿豆百合汤,才告辞准备回家。 许惠香让她带了两罐特级的碧螺春和最能搭配碧螺春的糕点回去。都别人送贺老师喝的,师母大人嫌他喝茶如牛饮水,再好的茶叶到他这里也是浪费,不高兴给他喝了。 贺迟风一脸无奈地看着老婆大人一边碎碎念,一边将茶叶罐装入一个带冰袋的小巧保温盒,和糕点一起装在禾薇的书包里,让她带回家。 禾薇对好茶的抗拒力一向很弱,要不然,也不会每次上毓绣阁,总会先去陶德福办公室蹭喝几杯他那里的珍藏、然后才心满意足地上楼刺绣了。 所以见师母大人如此坚持,她便不再矫情了,谢过老师、师母,又朝圆圆挥挥爪子,笑眯眯地说:“夏令营见啦!” 出了江滨小区,见天色还早,就先绕了趟毓绣阁,和陶德福说了夏令营的事,夏令营的活动时间是七月二十日至八月十日,意味着她这段期间不能上毓绣阁做活了。 陶德福听后,非常通情达理地挥挥大掌,说:“只管去!就算有你单子也不急。袁老板那边相对要紧些,不过也要年底才交货,所以你只管忙你的事去。” 禾薇听掌柜的这么说,放心了。见陶德福要请她喝茶,想起自己包里也有两罐好茶,便送了一罐给陶德福,平常老蹭他的好茶喝,这会儿托师母大人的福,借花献佛还点人情。 陶德福一高兴,拿出前阵子花大价钱竞拍到手的大红袍,给禾薇泡了一壶,两人喝着茶,吃着禾薇拿出来的糕点,边唠嗑,直到周安跑进来说:“总店那边发来的新品缎面到了。” 陶德福一拍大腿,喊禾薇一起去看:“走!看看新到的缎面长啥样,吵得价格那么高。” 禾薇出于好奇,也跟到了柜台,一看到周安手里的缎面,惊喜地低呼:“水晶缎面!” “小禾认识?”陶德福哈哈笑道:“这太好了,我还怕绣工们不识货,糟蹋了这么贵的缎面,你认识的话,我就放心了,下回有客户点名要这个缎面,就交给你啦。” 禾薇自然没意见,问周安要了些样品布,带回家先练练手。 这么一耽搁,出毓绣阁时,已近黄昏了,遇古巷沿街两边,开始陆陆续续摆出夜市货摊,上遇古巷淘宝的游客也逐渐多起来。 禾薇见人多,索性没骑车,省得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推着车边走边看,走到巷口正准备骑,忽听身后有人高喊:“有小偷!大家快来抓小偷啊!” “呼啦啦”一下,好多游客都跑去看热闹了,原本显得有些拥挤的街巷,一下子变得空空旷旷。 禾薇一向不喜欢凑这种热闹,耸耸肩,正要骑车回家,忽见眼前晃过一道阴影,紧接着,她感到鼻息一闷,口鼻被沾湿的毛巾捂住了,两个陌生男人一个丢开自行车,一个拽着她上了面前驶过的一辆银色小面包。(未完待续。) 第87章 五百万绑她 “确定是她?” 副驾座上戴着墨镜的中年女人,转头看了禾薇一眼,问拽着她上来的两个男人。 “不会错啦,和照片上长得一模一样,连那个脚踏车也一样。”其中一个男人用蹩脚的普通话回道。 另一个男人一上车就往禾薇手脚上打了个绳索,捆牢扎紧后,往她嘴巴上贴了张胶带纸,然后把她丢到了最后一排座椅上:“乖乖躺着!不许给我起幺蛾子!” 禾薇被他推得眼冒金星。 【你还好吧?】系统君担心地冒泡。 禾薇:还好。 刚刚那毛巾好像沾过迷药,幸好系统提醒的及时,她立即屏住了呼吸,应该没有吸入太多。 车子从她上车起,就一直在快速行进。 但因为车窗贴着黑色窗膜,禾薇瞧不清眼下这是到了哪里,或者是,还要继续往哪里去。 她索性闭着眼、曲着腿,侧躺在横排的座椅上,假装中了迷药昏过去了。 果然,前排几个男人女人见她这副样子,说话不再遮遮掩掩了。 “阿军呢?”中年女人问。 “搞小芽儿去了。说是已经搞到了两个,一个带把,一个不带把,连同前几天的四个,凑足六六大顺了。” “不错嘛,南边不是有个客户想要个带把的?这趟回去,正好给送过去。”这回接话的是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普通话比刚刚掳她上车的那两个男人标准多了。 “这件事一了,入手五百万,每人均分七八十万笃定有,几万块的小生意,你们还想冒险去做?”中年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高兴。 “丽丽姐,话不是这么说的,谁还嫌钱少啊?再说了,这不是顺道嘛,阿军搞小芽儿很在行的。三两下就把人骗到手了,一会儿回去,没准儿他比我们到的还早……” 禾薇听得似懂非懂。 小芽儿的意思她懂,就是小孩子。估计还是没上小学的小孩子。带把、不带把,是指男孩子、女孩子?搞到了?骗到手?莫非,这帮人是人贩子?专门拐卖女人、孩子? 正想着,车子好似停了一下,不等禾薇有反应。又立马加速起来,之后的速度,始终是匀速恒定的,禾薇怀疑已经上了高速。 又过了个把小时,速度似有减慢的感觉,直到完全停下来。 禾薇被其中一个男人蒙上眼睛、扛在肩上下了车,走了一段路后,好似进了一个有些阴冷潮湿、锈味很重的地方,随着“吱呀”一声的开门声,她被丢进了一个房间。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痛得她差点吟出声。 “丢那么重,当心卖不了好价钱。”中年女人不悦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嘻嘻,铁哥下手总是很重,从来不会怜香惜玉。” 这个声音禾薇先前在车上没有听过,心猜会不会就是他们口中的“阿军。” 果然,她的念头刚闪过,便听那个女人说:“阿军,你给我老实点!这个丫头不能动。五百万拿到手后,要卖去南城的。” “买家又不知道她是不是雏子。”叫“阿军”的男人痞痞地笑答:“没准儿已经破处了。现在的小女生。表面看着清清纯纯的,实际上个个不要太骚哦。再说,要是下家是‘窑厂’,更不会在乎是不是处了……”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中年女人冷冷地反问。 阿军咕哝了几句。只得走出关押着禾薇的房间。 房门“吱呀”合上,接着是悉悉索索的铁链上锁声。 禾薇在心里叹道:门被锁得严严实实,怎么逃? 【不急,你没听那个女人说吗?委托方还没付他们钱,暂时不会来理你。】 拐卖人口还有委托方? 【听起来,你和那几个孩子貌似不一样。对你。他们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而那些孩子,八成是无辜落网的。】 花钱消灾?谁会恨到花五百万就为了除掉她? 【你心里其实也有人选了是不是?】 是。 禾薇想到了妙音百货的老总。 虽然连面都没见过,但她隐约感觉,自己被绑架,甚至可能被卖去南城,和那个妙音老总脱不了干系。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还是积攒体力,等待逃命吧。】 也是。 禾薇深吸了一口气,从空间偷渡出匕首,艰难地握在手里,割起手上的绳索。 双手被捆在背后有一点好:有人在这个时候突然进来,一时间发现不了她的小动作。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被绑着双手割绳子太不方便,眼睛又看不到,稍一用力,就容易擦到手腕,瞧她,绳索被割断了没错,可腕上也被擦起了好几道血痕,疼得她眼冒泪泡。 手上的绳子一断,她摘掉眼上的黑布,撕掉嘴上的胶带,然后又割断脚踝上的绳索。 手脚获得自由的第一时间,她立刻从空间拿出手机捂住扩音器开机,却发现半点信号都没有,天要亡她呀。 难怪那伙人那么放心她,连她肩上的背包都不搜,敢情是笃定她联系不上外头啊。 闷闷不乐地把手机连同匕首一起放回空间,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咕噜噜”一声,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貌似挺晚了,他们这是打算饿她一顿么? 【饿一顿还算是好的,说不定会一直饿你到南城。】 电视电影里,不是一般都会让被绑者吃饱的么? 【你哪里是被绑者?你只是个被拐卖的好不好。而且拐卖价还只是额外收入,委托方付的五百万才是大头,他们现在的全副心神应该都在那五百万上。】 禾薇被系统打击得心塞塞。 幸好背包里还有一盒师母送的糕点,干吃了两块,不觉得有饿感了就不再吃了,把余下的糕点放回空间。之前是没想到搜她背包,万一之后想到了呢?再者,谁知道要在这个鬼地方被关几天啊,就算中途送来吃的,她也不敢吃,万一饭菜里头被掺了什么料,回头找谁哭去? 【吃一堑长一智,下回空间里还得备点吃的喝的。】 禾薇听系统这么说,心里不由唏嘘。 上回被禾美琴伙同她那帮狐朋狗友丢到禾家埠的河塘里,回来之后,不惜血本把野外求生的几大必备品都给买齐了,挤挤塞塞地几乎堆满了整个三立方空间。而这次之后,恐怕要展开大规模的囤粮囤水运动了吧。当然,如果还有小命活着回去的话。 话又说回来,空间统共就三个立方,求生用品往里一堆,哪还有空间让她堆吃的喝的呀。 【这不能怪我,我原本是没有这个功能的,还是在吸纳主脑之后才出现的。】 禾薇立马安抚受伤的系统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那么一说,乖,别伤心了。我们一起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禾薇抱着狼牙棒,呃,是防狼棒,盘腿坐在门背后的角落里,开始和系统君商量逃生方案。 这个位置是系统君提议的,说是“进可攻、退可守”,还和禾薇分析了外面的人开门进来、发现房内没人、第一时间可能做出的不同反应:1,立马奔出去汇报。这样禾薇就能偷溜出去了;2,小心翼翼在房内查看。禾薇可以趁其不备攻击对方,然后夺门而逃;3,警觉地退回门外,锁上门再去汇报…… 关于第三点,系统君还没想出对策,不过在禾薇黑脸之前,说了句:【安啦!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这么精明狡猾的敌人。】 随即又转移话题:【你还是先担心挥不挥得动防狼棒吧。】 禾薇磨牙霍霍:防狼棒的威力,主要不是靠力量,而是电好吧。 系统君忍着笑安慰她:【嗯,是电。而且我给你加固过了,你这把防狼棒,绝对能成为古今中外第一棒,神来杀神、佛来挡佛。】 禾薇失笑:有这么厉害? 【那是必须的!】 一人一系统蹲在黑暗的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嗑打发时间。 与此同时,清市那边,因为她的失踪,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贺擎东原本人已在前往清市的路上了。新兵训练上个月底结束,之后被特行队派出去执行任务,昨天才回到驻地,交付完任务,顺便领了几天假期,打算回清市给小妮子一个惊喜。 孰料,喜没给着,惊吓倒是不小。半途接到他小叔电话,说是小妮子在遇古巷一带失踪了,她的自行车被丢弃在巷口,巷子外的监控在她失踪的那个时间段,只拍到一辆被遮了牌照的银色面包车快速经过。 可整个清市,这类型的面包车数量实在太多,没有牌照,排查起来犹如海底捞针,怎么办? 别说禾薇的家人急的团团转,一向沉着冷静的贺迟风也没了头绪,虽然联系了不少人,可没有禾薇的消息,警方这边再配合也没辙。 贺擎东听完那边的情况,俊脸冰封地挂了电话,黑色吉普停靠在路边,低头瞪着手机屏想对策,车载导航系统发出“叮”的电子音,让他蓦地想到禾薇胸前那枚罩了一层隐形追踪膜的血珀,悬着心开启手机里安装着的寻踪软件,耐着性子搜索起禾薇此刻的下落。(未完待续。) 第88章 真栽了 终于,三十秒后,卫星地图的某一个位置出现微小的红点,意即目标眼下的所在地。 贺擎东松了口气,有方向就好。 立即把定位到的信息,通过彩信发到他小叔的手机上,然后一边用蓝牙告知,一边掉转车头,开启车载导航系统,向着目标所在的位置呼啸而去。 高速公路收费口,有执勤的交警挥着小红旗,作势拦下他。 虽然这辆车子的牌照是军区那边下发的,可这速度,实在太快了有木有?超过限速50%了还在继续往上飙,不要命了? 贺擎东一个急刹,经过时,朝交警出示了很少在私人场合出示的特行队徽章,然后油门一踩,继续呼啸而去。 交警直着眼,呆愣愣地望着黑色吉普消失的方向,半晌,打了个哆嗦低喃道:“额滴乖乖,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特行队组员出任务……” …… 贺老爷子当天下午和几个老战友喝茶时,显摆了一番他手里的羽毛扇,羽毛扇倒是其次,羽毛扇是他大孙媳妇亲手给他做的,这才是让人分外眼红的主要原因。 哄抢了一阵没抢到手,几个年龄都奔七望八、在军部随便跺两下脚就能引起强地震的大佬们,逼着贺老爷子回头让他大孙媳妇给他们每人也做一把。说是不做羽毛扇,回头不给见面礼。 贺老爷子一听见面礼要泡汤,气得吹胡子瞪眼。 当年这些老不休的儿子、孙子结婚,哪个他没送上厚礼啊,不收回来岂不是亏大了? 再说了,亏自己也不能亏着孙媳妇儿呀。当即拍板道:“成!但材料得自备。” 开什么玩笑!让他大孙媳妇做羽毛扇,材料还得她准备?羽毛还得她自己找?回头要是被大孙子知道了,还不得恨死他。 不过,雉鸡尾羽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挺难找,可这些人都是谁呀,捞起电话一通打。吩咐各自的儿子、孙子去办了,还下了限时通牒:必须在七月底之前搞到手,不然甭进家门了。 这些大佬们的儿子孙子接到电话后,都苦哈哈地奉旨去寻找漂亮的雉鸡尾羽了。 一时间。华国的羽毛制品市场又火了一把,谁也没搞懂到底是哪儿吹来的风,把囤积仓库好几年的羽毛制品给吹活了。 喜得各大商场都以为羽毛制品的春天又到了,纷纷给供货商打电话要求大批量进货,而且专挑鸟类羽毛的手工制品。搞得供货商一头雾水。当然,这是后话了。 眼下,贺老爷子在老战友跟前显摆了一下午,摇着羽毛扇,晃晃悠悠地回到家,见厨娘还没把晚饭摆上桌,随手捞起身边的电话筒,给远在清市的小孙子打电话,想问他今年暑假来不来京都,来的话什么时候来。 其实最想问的是。大孙子有没有向小儿子一家透露口风,什么时候把小姑娘带来家里给他敬茶? 之前说是这个暑假,可暑假都开始多久了,到现在都没把人领家里来,急死他了。亏他今天还把牛吹出去了,回头要是那些老不休真的把羽毛拿过来了,这边大孙子还没把人带上来,他这张老脸岂不是要丢光光了。 可拨了两次,都是无人接听,老爷子纳闷了。都这个点了,照理说应该都在家了吧,难不成一家三口集体出去吃晚饭了? 刚想着,手里又拨了一次的电话总算通了。可听到的却是一个坏消息。 “什么?!圆圆你给爷爷再说一遍!” 老爷子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失踪?疑似绑架?哪个不开眼的,把这种蠢事做到老贺家门前来了。 贺许诺于是把他爹打到他手机上的情况,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给老爷子听,末了说:“爷爷,我先不和您说了。我妈还在楼下等我,爸已经去警局了,一会儿有什么进展,我再给您回电话。” “好吧,那你赶紧去,路上小心点。” 挂了电话,老爷子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然后从电话柜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本手抄通讯录,戴上老花镜,开始在上头搜找相关部门的熟人电话。 明明前阵子对方还提着水果篮来探望过他的,这会儿怎么连个电话都找不到了? 边嘀咕边找,找得他耐性即将告罄,总算给找着了,立马捞起电话筒拨过去,一等对方接通,就开门见山地道:“小吴啊,今儿个得麻烦你一件事了,我大孙媳妇在你下面的小辖区失踪了,那边的片儿警说什么疑似绑架,我不管是真绑架还是假绑架,你得给我个说法。需要什么支援只管说,我这边全力配合。” 一通电话还不够,那些个老不休不是想让大孙媳妇给他们做羽毛扇吗?如今人失踪了,你们好意思不做点贡献? 于是,一连拨出去七八通电话,每一通都是言简意赅的一句话:“我大孙媳妇失踪了,想要羽毛扇得先把人找到了。” 那些个老首长、老干部,听出贺老爷子语气里的凝重,也不乱开玩笑了,当即给各自的儿子、孙子传达指令,短短几分钟,各路援助如撒网一般放了出去。 不止老爷子,顾绪这边也收到了消息。 陶德福是一干人当中最先得知消息的,不过一开始没想到给自家大老板汇报,而是让周安找出禾薇留在他店里的联络方式,亲自联络上禾薇的家人,并陪着禾家人跑了趟警局,见这事儿棘手,才想起来找大老板汇报,暗暗祈祷大老板有法子找到小禾。 顾绪接到陶德福的汇报电话时,正和徐太子及几个死党聚在酒吧里喝酒,一听电话那头说什么禾薇失踪、她家人愁眉不展干等警方那边的消息,哪还坐得住啊。且不说禾薇还是贺擎东的未来老婆,单说是他店里员工这层关系,他也必须得出手啊。 顾绪一说,其他人也不由分说给家里的老头、老爷子打电话。徐太子也出了一份力,让他家老头子给警界系统的一把手知会了一声,然后又想到自己瞒着家里老头用炒股的钱买了架私人飞机,那飞机现下就藏在海城附近的私人停机坪,于是打电话问贺擎东,需不需要调拨过去帮忙。 贺擎东接到徐太子等人的来电时,正在高速公路上,心急如焚地往红点所在的方位赶去,无心多聊,只说了句:“谢了。有需要我会联系你。”就挂了。 “阿擎这次怕是真栽了。”离徐太子最近的徐海洋,听到贺擎东的回复,忍不住唏嘘道。 顾绪挑眉扫了几人一眼:“他以前有栽过?” “……没有。” 别说栽了,连玩票性质的都没见他来过一次好吧。 这事儿一出,几人也没心情喝酒玩闹了,提前结束聚会,各回各家。 徐海洋的家就在这附近,喝了酒没法开车,索性走路回家,半路接到江宜舟发来的一条黄段子,很给面子地“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回拨了个电话过去:“阿擎那个小媳妇儿出事儿了,你知道不?” 江宜舟当然不知道。要不是有顾绪这层关系,他们这帮人哪会知道的这么快。 徐海洋把大致情况一说,望着疏朗的月色唏嘘:“也不知情况咋样了,要真……阿擎指不定怎么疯狂呢……” 江宜舟正拉着赵赫在沈之砚这边喝茶,他一得知,另两人也都知道了。 赵赫的脸色“唰”的就白了。 垂着头,双手手肘搁在膝盖上,使劲想自己这个时候能做点什么?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等消息吧? 片刻后,他决定起身回家,向家里老头服个软,然后问问他这方面有什么门路没有,正想告辞离开,却见江宜舟挂了电话,失笑着朝他们三人说:“贺老真给力,听海洋说,太子爷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他家老头儿已经得知这个事了,还说贺老朝不止十个身在高位的首长撂话施压……啧!没想到阿擎手脚这么快,都带人上门见过家长了……” 江宜舟还在说什么,赵赫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只充斥着一句:阿擎带那丫头见过家长了……(未完待续。) 第89章 千钧一发 清市的警界系统今夜注定无法安眠了。 分局局长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接二连三地震天响。 “催催催,催得偶老命都要没了。” 副局长抱着一沓文件叩开了局长办公室的门,扶着老腰累得喘不过气:“我说老林,失踪的小女生家庭条件挺普通呀,怎么会有那么多大人物来电话关心?” “谁知道啊。”林局长拧拧眉心,他也很头疼好伐。从傍晚开始到现在,短短两个多钟头里,已经接了不下一百通电话了。有来了解情况的,有来催进展的,也有来施压的,关键是,打来电话的无一不是高他好几个等级的大人物。 林登荣打从坐上清市警局局长这把交椅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受宠若惊的时候。 但他知道,这次的事,要是办不好,不仅没法向上头交代,他的官场生涯也差不多到头了。 捏捏发胀的额角,叹道:“八成是有哪个亲戚在上头那边排得上号吧……总之,这事儿先别管了,正经事要紧,情况分析的咋样了?有什么新进展没有?” 副局把一沓资料放到办公桌上,擦了把汗,说:“初步断定是绑架,可至今没有接到绑匪电话,也不好太武断……” “报告——” 副局话没说完,外线组组长行色匆匆地进来汇报。 “说。” “除了报失踪的女生,刚刚又有两名家长来报案,说是他们的孩子也不见了,一个是在公园玩的时候发现不见的,另一个是在自家的单元楼下。公园里因为监控探头坏了,暂时查不到线索,单元楼下那个,据小区保安室提供的监控信息,可以断定是被人抱走的,初步估计是拐卖份子。” “他妈的!”林登荣一拍桌案。腾地从椅子上起身,脸色铁青地道:“那些拐卖团伙真是越来越猖狂了,以前一年里都难得发生个几起,这回倒好。一天就他妈冒出三起,还偏偏和个大人物关注的小女生挤在一块儿……传达下去,今晚上全局上下一个不准落,给我集体加班,随时待命……”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林登荣皱皱眉。有点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可才“喂”了一声,立马神色一肃,从椅子上做直身子,拿纸笔做了些记录,挂了电话后,转头吩咐部下:“有消息了!立即召集各部门开会!” 海城那边打来电话说失踪的女生找到了,但需要他这边出动最大的警力予以全方面配合。 这有什么难的!别说只是配合,让他带着人马立刻冲锋陷阵他都没二话。找到目标就是给他的最大帮助,回头让他天天烧高香他都愿意。毕竟。事情发生在清市,原该归他管、属于他承担的责任范畴。这点认知,他还是有的,二话不说,整好队伍,随时听候上头指示。 半个小时之后,多辆警车闪着警灯,在林登荣的亲自带队下,“呜哇呜哇”地驶出清市警局大门,顶着月色。呼啸着往卫星地图上那点静止不动的红疾驰而去…… …… 门外传来动静时,禾薇抱着防狼棒、裹着睡袋差点睡过去了。 不过人还是很警觉的,一听到悉悉索索的链子锁开锁的声音,禾薇飞快地把睡袋收回了三立方空间。然后双手合力握着防狼棒,蹑手蹑脚站到了门背后。 不一会儿,门开了,她正要举起防狼棒,门外的走廊尽头传来一声暴喝:“那两个小兔崽子呢?躲哪儿去了?” 接着是一串噼里啪啦的翻找声,夹杂着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睡睡睡。睡个屁啊!赶紧起来找啊,老子的几万块呢……” “糟了!哥哥,我们被发现了。” “嘘——没事的,先躲进去再说。” 听到这里,禾薇确信开门进来的不是绑她来的人,而是两个孩子,忙从门背后出来,借着门外照进来的月光,看清了来人——是两个孩子,确切的说,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女孩。 “快进来。”她朝对方招招手。 不远处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应该是那伙人找过来了。 两个孩子见禾薇好端端地站在门后,而不是他们想象地手脚捆缚、嘴巴封贴、无法动弹,一时愣在原地。 直到禾薇极轻地招呼他们,才回过神,忙闪身进到房里,链子锁仍旧挂在门外的把手上,不仔细看,看不出门被人打开过了。相信那伙人这会儿急着找他们,不会跑来挂着链条锁的房间查看。 两个孩子跟着禾薇来到她起先坐的地方,学她一样盘腿坐在门背后的墙角处,外头传来的嘈杂声,倒是成了三人轻声交谈时极好的掩护。 “……我和妮妮是上个星期被抓来的,听他们说,好像是要把我们卖去南城的乞丐集团。隔壁房间还关着两个小孩子,看上去比妮妮小多了,估计是幼稚园的孩子,和姐姐差不多时间抓来的,不过他们俩小了点,我怕找着他们,还没做什么,就被那伙人发现了,就先来找姐姐……” 少年看上去和贺许诺年纪相仿,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听得禾薇好生惭愧。 “……姐姐,我趁着那伙人大部分不在的时候,偷偷观察过了,这是座废弃工厂,而且离城镇肯定很远,因为吃的几乎都是干粮,要么就是桶装泡面,院子里因为有人把守,外头具体什么情况,我没法确定,但能肯定一点:没有交通工具,想要逃离这里非常困难……姐姐,你会开车么?” 开车? 禾薇遥想当年……好吧,是上上辈子,她学过,且已经考出两个科目了,但还没来得及上大马路试试手,就被一个花盆砸去了永庆皇朝,那之后,就没再碰过了。而且隔了这么久,她连手刹、脚刹怎么个顺序都忘了,瞬间感到好蛋疼。 可是面对俩孩子真挚的眼神。她不忍心说个“不”字,最终,只得婉转地道:“我学过,但没开过。隔的时间有点久,步骤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我努力想想,说不定能记起来。” “这样啊……”少年沉吟了片刻,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抬起头,视线灼灼地盯着禾薇:“姐姐,我和妮妮决定闯一闯,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 禾薇本来就决定要逃的,闻言,当然点头。 她见俩孩子赤手空拳,没东西防身,唯一的金属,是一根开门用的铁丝,于是假装从双肩包。实则从空间里摸出一把匕首、一个椒粉喷雾器,分别交给少年和小女孩,自己仍旧是那根防狼棒。 俩孩子看着她像变戏法似地从包里拿出这两样在他们看来简直是雪中送炭的宝贝,眼睛都发直了。 抓她来的人难不成是傻缺二货?竟然连包都不搜一下的? 事实上,不怪他们如此震惊,即便是那伙人,也不晓得这么个软软糯糯的小女生,包里会装这些东西。只知道这一带收不到任何通讯信号,他们想打个电话,还得开车跑出去几里外。才能用手机,所以压根没把禾薇那只小小巧巧的双肩包放在眼里。再者,以前无论是坑蒙拐骗还是硬抱抢夺,对象都是孩童、少年。谁身上会背个东西啊,以至于疏漏了禾薇肩上的小背包。 禾薇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侧耳趴在门板上。两个孩子回神后,也学她,一左一右站她身边,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刚刚还乱哄哄的。这会儿怎么没动静了?” “要不要出去看看?”禾薇想了想,提议道。 小女孩攥着连衣裙的裙摆,无声地张了张嘴。 禾薇摸摸她的头,问:“妮妮有什么话想说?” “妮妮、妮妮有些害怕……”小女孩咽了口唾沫,非常小声地吐露了紧张不安的心声。 “别怕。”禾薇安抚地朝她笑笑:“有姐姐呢,瞧,姐姐还有武器。一会儿妮妮躲姐姐身后,不要乱跑,知道吗?” “嗯。”小女孩用力地点了几下头。 少年已经轻轻把门拉开了,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四下查看了一番,回头朝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招手,“这会儿没人。” “你说另两个孩子在隔壁?”禾薇想到这个事,脚步顿了顿。 “嗯,我有办法开锁,但我怕他们会哭闹……”说到这里,少年羞涩地挠挠头,“哭闹声要是把人引来,我们也别想逃出去了,姐姐,我不是不想救他们,而是……” “我理解。”禾薇冲他点点头,示意他不用自责,不过,她想起一个事,“他们应该也被下了迷药,不然都过去这么久了,没道理一点声响都没有,房间的隔音不可能这么好。” 经禾薇这一提,少年也想到了什么:“没错没错!他们被抱进来的时候,确实是睡着的。这么一来,我有办法了,抱他们出来之后,躲去车上,姐姐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开,反正逃不掉也是被卖掉,说不定能冲出去。那些人身上应该没枪,所以不怕轮胎被打爆。” 禾薇听得失笑:“你哪儿学来的这些?” “电影上啊,好多电影不都这么演的?敌人手里若是有枪,就算躲到了车上也没用,一枪就把轮胎打瘪了……” 禾薇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要是和萌萌哒圆圆小正太凑到一起,指定很有话聊。 三人出了门,放轻手脚往隔壁房间走。 可才走了没几步,前方的走廊拐出一男一女,正是那个丽丽姐和阿军。 阿军似是在向丽丽姐告状,嘴里叨叨絮絮地说着:“肯定是大柱子把人给弄没了,我的几万块啊,丽丽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大柱子要是敢把我拐来的人偷卖出去,我指定和他闹翻……” “行了,多大点事儿啊,等五百万到手,分到你头上好几十万呢,区区几万块算个屁!瞧你这点出息……再说了,大柱子不是带人追出去了么?急什么!这荒郊野外的,两个小屁娃能跑哪儿去,还是给我……” 丽丽姐的“我”字说到一半,眼角扫到急转掉头往后跑的禾薇三人,扬声高喝:“兔崽子!往哪儿跑呢!” 阿军循着她的视线,也很快发现了禾薇三人,怒气冲冲地朝他们冲过来,边冲边骂:“娘希匹的!赶紧给老子站住!再跑,再跑一会儿逮到你们之后,看老子不打断你们的腿……” “要打先打断你的腿!” 禾薇眼瞅着要被对方抓到了,把妮妮往少年那边一送,催他们“快跑”,自己转身抡起防狼棒,按下开关键,朝对方狠狠刺去一棍,力道重得她虎口都发疼了。 “啊——呃!” 阿军的身体一碰到防狼棒,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就躺地上一动不动了。 禾薇吓得怔住了,低头看看手里的防狼棒,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听系统说:【别慌,是我用能量加固过的,尽管放心大胆地往前冲吧。】 又听身后传来少年急切的催促:“姐姐快跑!” 她才回过神,可正要拔腿开跑,被丽丽姐拿出的一柄精巧女士手枪指向了脑袋。(未完待续。) ps:二更送上~~晚点若是来得及,再来一发怎样? 第90章 幸好 “想不到你还挺机灵的,身上竟然带着这种玩意儿,是我大意了。” 丽丽姐举着枪瞄准禾薇,冷笑道:“不过,你这玩意儿只能近身攻击,肯定没我这玩意儿好用,你说是不是?” “姐姐!” 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少年和小女孩,回头看到这幕骇人的场景,双双停下脚步。 谁都没想到,对方手上竟然真的有枪。这下怎么办?是不是他们害了姐姐?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泄出无尽的自责和绝望。 禾薇僵立在原地,只觉得背脊发寒。 【别怕,血珀会护你安全的。】 系统君冒泡安抚她。 禾薇稍稍定了定心。 丽丽姐见禾薇小脸惊白,一边朝她一步一步逼近,一边说:“别怨我,要怨就怨想让你消失在这个世上的人。原本,我是不希望手上再染人血的,拿到五百万后,把你送去南城那边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可你非得逼我动枪……” “砰!” “砰!” “砰!” 丽丽姐话没说完,突如其来的三声枪响,分别击中了她持枪那只手的手腕和双腿的膝盖。 “啊——”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吃痛地用没有受伤的手,扶住被打断筋骨的手腕,双腿因为膝盖中枪,无力地软倒在地,蜷着身痛苦地抽搐,身下,渗出一片刺目的鲜血。 那把精巧的女士手枪已经滑出了十几米远,歪倒在血泊中的丽丽姐,即便想爬过去捡,也有心无力,只能渴切地看着手枪,看了几眼之后,回头恨恨瞪向禾薇、以及她身后开枪的人。 身后开枪的人? 禾薇惊白着小脸,迅速回头。 二十米开外,一道魁硕的身影。逆光站在那里,双手维持着举枪的姿势,定定地凝望着她,神色晦明莫测。 “贺、贺士官。” 不知不觉。她喊出了心里吐槽时对他的称呼。 下一秒,她连手里的防狼棍掉了都不知道,拔腿朝他奔去。 小碎花的过膝百褶裙裙角,在夜风中簌簌翻飞。汗渍染湿的秀发,凌乱地贴着额、沾着颊。随着奔跑,渐渐松散开来。 心情,也如这秀发,一点一点地变着松快安宁。 二十来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就在她意识到应该急刹车而不是继续往前冲时,被贺擎东猛地一把拽到了怀里,牢牢锁入臂弯。 “幸好……”他沙哑地说了两个字,就再也发不出声了。 禾薇也眼眶发红,喉口哽咽。 刚刚有一刹那。她好怕自己就这么挂掉。 虽然才穿来这个世界两年,虽然系统君一再保证血珀会保护她、不会让她死去,可她就是没来由的害怕。 脑海里闪过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幕又一幕,占比例最多的,不是她爹妈兄长、也不是老师同学,而是他——这个时而霸道、时而温柔,哪怕脸红也要摆出一副棺材脸的硬汉纸。 这一刻,她愿意承认,她动心了。 …… “呜哇呜哇——呜哇呜哇——” 紧随而至的警车,鸣着警笛赶到现场。全副武装的出警人员一跳下车,就看到了废弃工厂门口躺着的一排被踢断脚骨、折断手筋、哭丧着脸逃无可逃的嫌疑犯,不禁被吓了一跳。 “队、队长,不是说先我们一步赶到的就一个人吗?”其中一名队员弱弱地转头问他们大队长。 边廖军摸了摸下巴。兴味盎然地说:“是一个人,但这个人不简单。” 单枪匹马就解决掉这么多彪莽大个子,要说不是军人出身,他可真不信。再结合局长大人接到的那么多来大人物的电话,边廖军心里悟了,神色一肃。喝令道:“还呆愣着干啥?赶紧进去配合啊。” “是!” 海城支队的刑警们立即分成三组,一组拉白线、驻守外围;一组清理现场、以免嫌犯逃脱;另一组跟着队长进去配合。 可进去配合的一组人,在阴暗潮湿的仓库门口目睹到一对身高有点差距、彼此紧紧相拥的小情侣,不远处蹲着两个兴致勃勃看大戏的小屁孩,再不远处,躺着一个不知生死的男人,和一个手脚被打穿筋骨的女人,不由面面相觑。 在这样的背景下,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要不要这么重口味啊! 贺擎东早就听到脚步声了,可就是不想放开怀里的小妮子。 刚才那一幕,到现在都还让他心有余悸。 当他解决掉外头几个人,找到关押她的仓库时,看到那女人拿枪指着他,差点失了心跳。 他不敢想,若是自己迟来一步,她会怎样?一想到那种可能,就忍不住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可身后那帮人怎么那么没眼见力?非礼勿视没听过么?竟然大敕敕地站在那儿,像看猴戏似地盯着他俩看,贺擎东低咒了一声,顺了顺小妮子的背,不情不愿地松开她,转头瞥了眼被他归到没眼见力一类人的边大队长,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一死十一伤。在我手里没有逃脱的。” 随即又指指倒在血泊中的女人,语调森冷:“那女人是他们的头儿,不论用什么方法,给我撬开她的嘴,撬不开我亲自来。” 要不是还得从这女人口里撬出幕后黑手,他刚刚岂只是手脚三枪?直打眉心一枪毙命不解释。 边廖军摸摸鼻子,其余几个资历老道的刑警,也无一不在心里吐槽:尼玛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要还是搞不掂,海城支队的金字招牌也甭想保住了。 …… 林登荣带着车队火急火燎地抵达现场时,发现已经有一支警队先他一步在清理现场了,等看清该支警队的负责人,林大局长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死对头啊有木有。 而对方显然也看到他了,低声吩咐了手下几句,大踏步走到他跟前,含笑寒暄道:“好久不见啊,林局,想不到会在这儿碰上你,幸会幸会。” 幸你妹会啊幸会! 林登荣对这个曾经无数次抢他风头的家伙一丝好感都无,瞧,今天的好事,八成又是被他抢得了先机,要不然,哪会这么神色轻松地守在白线外?没准儿里头还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未完待续。) 第91章 老爷子发威 林登荣暗暗为自己慢了一步而懊恼。 该死的嫌犯,为毛把老窝选在这里? 这一带虽属清市地界,却离海城城中心更近,他老子的紧赶慢赶,仍赶不及海城这边派出的速度快。 林局长心里老大不高兴,可脸上还是挤出了几分虚虚的笑容:“哎呀呀,原来是边队啊,怎么?我记得边队已经被提拔去海支了,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清市这边?” 言外之意,你抢功劳都抢到老子的地盘上来了,要不要更无耻一点? 可人家半点没被他打击到,依旧笑容可掬地回答:“可不是,托林局的福,让我们队又抢立一功。” 啊呸!果真够无耻的。 林登荣整张脸都黑了。 边廖军笑得越发灿烂。 直到他那帮手下陆续从里头退出,才收起笑容,认真地对林登荣说:“上头早有指示,这个案子归你们清市分局负责受理,我们不过是提前到场协助的,虽说这一次的协助委实轻松了点,里头那人物单枪匹马就把受害者们都给解救出来了,我们不过是捡了个现成,当然,接下来,就得交给林局您指挥了。” 说完,他朝自己的兵挥挥手臂:“收工!”仰天“哈哈”地笑了几声,带着来时的人马,迅速撤走了。 林登荣呆滞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神马?那家伙乖乖撤走了?没打算和他抢功劳? 不可能吧!以前哪一回碰到交叉的案子,那家伙不和自己抢的? 这一次还兴师动众带着这么大一队人马出警,只为了给他晚到的几分钟时间里予以提前援助,打死他都不信。 直到看到部下将那一死十一伤共十二个嫌犯拖到他跟前,并呈上搜出来的作案工具和临时得到的一份口供,林登荣赫然悟了那家伙为嘛撤得那么快的原因: 拐卖+绑架+勾|搭政府官|员、企事业老总+走|私及私藏枪械+走|私及贩卖使用国际违禁药物……尼玛多少个罪名啊,涉及多少个无辜受害者及家属啊、牵扯到多少政府官|员和企事业老总啊,要想把这些案中案理清,没个一两年绝壁完不成啊。 要换做平时,一两年就一两年吧。哪个局里,没几桩拖年份的案子? 说实话,一两年的案子真心算短的,三五十年、甚至是十几、二十年的陈年老案都有。何况这一批的受害者一个不落的都给解救出来了,谁还鸡蛋里挑骨头催他那些案中案的进展啊。 可问题是,这次的案子,涉及到一些个大人物关注的那个小女生,单单只是救出来就行了?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绝壁会催着他要破案进展的,说催还是好听的,动不动就来个施压什么的,还不让人活啊。 瞪着地上那几个嫌犯,林登荣一个头两个大。 果不其然,人是救出来了,可后续的施压,丁点不比营救前少。 特别是坐镇京都的贺老爷子,一听说大孙媳妇被绑架的起因,源于禾薇抽了一次奖。顿时来气儿了,妈蛋什么破百货公司啊!抽你一次奖,你居然花钱雇凶来绑架,那日后老百姓哪还敢去商场抽奖啊,看到抽奖箱不仅不敢抽,还不得避远一点、免得惹祸上身、小命难保哇。 查!必须查!查到了一个不落全都判,还得重判!从严判! 不以儆效尤,以后谁还敢放心大胆地购物抽奖啊?社会哪能太平啊?国家哪能安定啊……巴拉巴拉…… 当然,这一长串的质问,老爷子是对着警界系统的一把手、二把手嚷的。心里的所想嘛,当然是:妈蛋!欺负人居然欺负到我老贺家的人头上来了,可怜老子的大孙子一把年纪还没个对象,如今好不容易抱得个美人归。这帮杀千刀的竟敢把老子的大孙媳妇绑走了,还想卖去南城一些个不正经的娱乐酒店,全部都该死啦死啦滴…… 贺老爷子一发威,京都抖三抖,余震如涟漪,一波接着一波四散辐射。 妙音老总案还在吭哧吭哧地加紧审理中。全国上下迎来反腐倡廉的活动季。 这一年的夏秋,各政府机关、各领导干部,全都两股战战、菊花紧缩,接受一系列的自审、他审、抽审……数不清的审,总之不审得你两袖清风、没地儿藏猫腻,大有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么一来,最苦最累的当数检|察院、法|院这两个苦逼单位了,忙不停的调查取证、忙不停的公诉审判,忙得这俩部门的公务人员,主要是男公务员,纷纷遭到家里老婆的怀疑,都以为丈夫在外头藏小三儿了。 要不然,怎么一天到晚的加班哇?晚上加班、周末加班、节假日了还说加班,没完没了的加班。单单只是冷落她们、没按期上缴公粮也就算了,别不是真在外头养什么小三儿、包什么小情儿吧? 于是,这些老婆们坐不住了,有跟踪丈夫的,有找丈夫单位的熟人了解情况的,更有甚者,借着送鸡汤、补品,专程跑了好几趟丈夫单位,确定自个儿老公真没搞外遇,真的是在单位苦逼兮兮地加班加点,这些老婆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心疼了。 做老婆的一心疼,做丈夫的舒坦了。除了加班这事儿的确蛋疼了点,但其他方面,不要太舒爽哦,天天好吃的好喝的外加以前享受不到的各种服务供过于求,以至于这一年行到年尾时,民政局那边得出一个“离婚率比以往任何一个年份都来得低”的结论,也算是这个案件带来的意外收获吧。 而若论最高兴的,当然非普通老百姓莫属了。 贪官污吏落马了,歪风邪气吹跑了,上政府部门办点事儿即便不送礼也用不着看人脸色了,接待他们的办事人员好似头顶悬了一柄西瓜刀,对待百姓越热情,西瓜刀就离他们的脖子越远,喜得小老百姓们,天天哼唱“解放区滴天是明朗滴天,解放区滴人民好喜欢……” 至于当事人之一的禾薇童鞋,打从绑架一案回到家后。被三令五申不许独自外出,连带着已经报好名的夏令营也被取消了。 “省级三好生”再重要,哪及得上人身安危重要? 若是不参加就没机会评选,评不上就与海城一高的特招失之交臂。众人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 又不是除了海城一高没其他学校读了,市一中不就在家门口么?虽说和海城一高近乎百分百的升学率相比,差上那么一咪咪,可在清市人眼中,那绝壁是妥妥的重点高中不解释。 禾母还宁可女儿在家门口的学校念书。多方便多安心呀,有个什么事儿,迈几步就到了。 再说了,99%的升学率和90%的升学率,在资优生跟前,有啥分别?没分别!!! 所以,有啥好遗憾的呀,禾母反过来安慰女儿:“我闺女这成绩,海城一高不要那是他们的损失,咱不理他们!” 贺擎东是众人当中最感到遗憾的。 小妮子高中不去海城。意味着往后几年,他还得继续远程恋爱。 但见小妮子的家人都这么认同,他也就没再提这个事了。大不了仍和现在一样,休假了来清市看她、陪她。等上了大学,两人见面就方便了。 他是打定主意调回特行队京都总部了。至于部队这边,只要他愿意,再找老爷子走走关系,军部这层皮,能随时脱掉。 没了部队这层拘束,单是特行队那点任务。他处理起来不要太游刃有余哦,当然,上次那类艰难险阻、差点丢命的任务除外。 可贺擎东还没找老爷子谈这个事呢,警方那边倒是有一个嘉奖送到禾家来了。 其实。这个嘉奖,警方原本是想送贺擎东的,可被贺擎东拒绝了,倒是向林登荣推荐了禾薇,意即没有她的自救,他恐怕没能那么及时有效地解决掉那么多人。 林登荣脑中灵光一闪。立马领会了贺擎东话里的深意。转天就让部下往禾家送表彰来了,褒赞禾薇不畏强暴、英勇对敌、协助警方破获了一起社会影响力巨大的刑事案件,特授予她“优秀市民”的荣誉称号,另外还有荣誉证书和奖金。 当然,来之前听取了贺擎东出于安全上的考量,没往媒体通报、也没往外大肆宣扬。 只不过事情来得个巧,警方送来嘉奖的那天,禾薇的班主任老师刘燕刚好在禾家。 刘燕从学校其他老师那里得知,禾薇虽然报了夏令营的名,但没去,出于关心,就上门来家访了。 结果一听是这么个原因,又见警方送来的嘉奖,是含金量极高的“优秀市民”,回去后向校长做了汇报。校长一听,自己学校的学生获得了来自警方的荣誉表彰,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马上向市教育局做了申报,原意是希望再给禾薇申请个“优秀学生”一类的荣誉称号,有助她中考加分。 没想到省教育局那边得到这个消息,立马向清市教育局下发了一个特批文件,意即禾薇童鞋各项成绩均符合“省级三好生”的申报要求,即便没有夏令营这一项,协助警方破获大案、授得“优秀市民”荣誉称号,也足够抵消那些个文青气重的活动奖项。 言外之意,你们市的禾薇童鞋,被评上“省级三好生”啦。(未完待续。) ps:新鲜出炉的一更先送上。明天六一节,预先祝童鞋们六一快乐、童心未泯、天天开心。我们家熊孩子让我带他去看机器猫,所以,二更肯定要晚上了,对于一个时速始终越不过1k的渣渣,在双更的日子里,一有什么外出任务,就倍感苦逼。 第92章 神转折 禾薇一家的惊呆还没完,几乎同一时刻,海城一高向明江中学发来了一份用意明确的贺电,大意是:贵校学生禾薇胆大心细、助警破案,实乃难得的好学生。如此优秀的学生,希望高中能来我校就读,学杂费、住宿费全额免除,另嘉奖第一学期特等助学奖学金…… 这下,不止禾家人惊掉了眼球,贺家那边听闻这个消息后,也都齐齐呆掉了。 这算神马?神转折? 明明以为没机会进海城一高了,结果人家抢在教育局把“省级三好生”的嘉奖颁下来之前,主动抛来了橄榄枝,而且还是一条很肥很粗的橄榄枝,绝不至于半途折断。 贺擎东回过神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暗搓搓地窃喜。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给小禾苗制造的机会,反过来成全了自己。 海城一高有望,不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准备在海城一高附近买套供小妮子周末休息的精装修公寓了吗? 另外,老爷子那边也不急着商议了,回头等小妮子上大学了再挪窝吧。 当然,面上还是极其一本正经、非常严肃地对禾父禾母说:“既然海城一高来准信儿了,那还是上海城一高吧,毕竟是省级第一重点中学、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无论软件还是硬件设施,在同类学校中,绝对称得上一流。” 禾家俩口子自从女儿又被贺擎东救了一次,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为惊险,完全把他当女儿的再生父母看待了,他这么一说,忙点头称是:“对的对的,先前不是没机会么,当然是说市一中好了,如今海城一高都找上门了,谁那么二缺拿乔不去呀……” 禾母这话要是被市一中的领导、老师们听见,指定喷她一口老血。 尼玛当他们市一中啥呀。备胎么?估摸着也就禾薇一家敢说这样的话了。儿子市一中,女儿海城一高,且还是学杂费、住宿费全免的特招生。搁其他父母眼里神圣难以企及的市一中,在他们禾家如同个买菜的地儿。想进就进、有更好更实惠的立马掉头转身。 听了贺擎东明的不能再明的提议,原本就对海城一高呈仰望姿态的禾父禾母,二话不说拍板决定:去!既是保送、又免学杂费,且对象是人人仰望的海城一高,不去的绝对是傻子。 禾薇起初哪知道贺擎东心里盘算的小九九呀。虽然很早以前。她也曾怀疑过他的动机,为嘛逮着机会就撺掇她去海城一高读。这回被他握着小手吃嫩豆腐的时候,系统君把他那点暗搓搓的小心思给揭发了,于是禾薇童鞋真相了,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她爹妈吃过午饭和贺老师俩口子去找校长谈保送的事了,这个时候没准儿连家长意见书都签妥了,不由得为她爹妈掬了一把同情的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事儿,她爹妈已经没少做了,可这回卖的标的貌似是他们闺女吧? 于是,趁某人再一次伸出狼爪捏她的鼻尖时。忿忿张开小嘴,“啊呜”咬了他手指一口,太腹黑了吧这人! 贺擎东好笑地看她皱着鼻子咬自己的手指,这点痛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反而还担心她的牙齿会不会因此咬崩掉,眼里含着笑,宠溺地问:“怎么了?” 禾薇松开他的食指,鼻息哼了哼,扭头看起正在播的肥皂剧,不理他了。 贺擎东一看这架势。不对了,小妮子生气了,问题是,生谁的气?他的?可思来想去。没觉得他哪儿惹她生气了呀。 于是,这方面笨嘴笨舌的贺大少,开启了蹩脚的哄媳妇模式,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横竖两家的大人都不在,未来大舅子跟着他师傅出门了。唯一在家的小堂弟,此刻正窝在书房看他最爱的动画片,这个时候不抱啥时候抱? “手上的伤怎么样了?”抱到怀里后,他抬起她的手腕看,那上面残留了一些刀锋擦伤,不过不碍事,他让江宜舟帮他从海外代购了几瓶祛疤很灵的膏药,等结的痂自动脱落了,用那个据说绝不留疤的祛疤膏用上一段时间,肯定能恢复成原来的光滑细腻。 只不过,贺大爷想到这个事儿,犀利的眼梢眯了眯,还得给警方施压,罪魁祸首必须严惩不贷。 “不碍事了。”禾薇不怎么习惯被他当孩子似的抱坐,耳根羞红地想下来,理由是:“爸妈他们快回来了。” “还早。”贺擎东自是瞅到了她一下变粉红的耳脖子,眼底染满笑意,逗她也能让她理他,这个认知,让他搂紧她的纤腰更不肯放手了。 禾薇扭了两下,见她越动,他搂的越紧,还扬言说再动就罚她,至于怎么罚,看他那双深幽的眼,似有若无地往她嘴唇上瞟,立马乖乖由他抱坐着不敢再动了。 这人自从她投怀送抱,咳,就那个经历生死一线的晚上,自此之后,逮着机会就吻她,吻起来比以前肆无忌惮多了,可这儿毕竟是在老师家里,书房里还有个比她小两岁的少年呢,这种戏码他要是敢上演,她一准跺脚不理他。 “不生气了吧?”他低下头,在她唇角偷了一吻,含笑问。 禾薇低头把玩着他的大掌,当没听见。 总不能告诉他,他心里的所思所想,在万能系统君的帮助下,已经被她窃听了个一干二净。要真这么说了,他会不会从此避她如蛇蝎? “原定了这个暑假带你去京都探望爷爷的,被前阵子的事儿一耽搁,恐怕得延后了,我过两天有个任务。” 老爷子倒是催急了,再三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带小媳妇儿上京敬茶。可他反倒不急了,小妮子虽然没明说,但从行动上间接表明对他的心迹。再者,他已从凌西那儿得知,老爷子之所以催那么急,完全是为了圆他吹出去的牛,哼哼,敢背着他媳妇往外做承诺,想见人?等着吧! “嗯。”禾薇低着的脑袋点了点:“任务重要。” 说完,小脸蛋倏地飞满红霞。说这个干嘛呀。没得让他以为自己有多盼望去京都看他爷爷呢。 她都能想到这一层,贺擎东岂会听不出来?唇角一勾,愉悦地逸出一串轻笑,顺势在她唇角再偷一吻。 禾薇被他毫无章法的偷吻红透了脸颊。然后一路红到耳根,再从耳根红到脖子,没准儿浑身上下都布满了红晕,连脑袋都开始昏昏沉沉了。 偏贺擎东偷吻她的嘴角上了瘾,低声地逗她一句、啄一口。啄得她一个劲偏头往后躲,他也不拦着,顺势压着她躺在了沙发上,正想好好过把瘾,省得任务期间相思难耐,结果,还没亲到嘴,门外传来禾母和许惠香的说话声,禾薇吓得猛推他硬实的胸膛:“赶紧起来。” 贺擎东遗憾地叹了口气,认命地从她身上爬起。顺手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替她稍整了整衣服,将她推进了书房。 那么红的脸蛋,被长辈们看到,不围着问几句才有鬼。 至于自己,自然是去开门迎接岳父岳母了。 好感度得随时随地刷才能看得到良效。 沈之砚传授他的这一招,还是挺有用的,唔,回头找机会谢谢他。 “喏,我就说孩子们都在家嘛。” 禾母看到贺擎东来开门。朝许惠香笑呵呵地说了句,随即问贺擎东:“薇薇呢?别不是出去了吧?这孩子,在家闷了一阵子,八成又想往毓绣阁跑了……” “没有。在书房和圆圆一起看动画片。”贺大爷说起谎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说完接过丈母娘手里的塑料袋,扫了一眼知道是从超市带来的菜和水果,就给直接提进了厨房。 禾母见状,忍不住赞了他几句。 许惠香见状,拿胳膊肘捅捅禾母。一脸促狭地问:“是不是觉得我们家大侄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咋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禾母被她问得一愣一愣:“考虑啥?” “还有啥呀。”许惠香忍着笑,凑到禾母耳边半真半假地打趣道:“当然是给咱薇薇留做当老公啊。”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禾母忙不迭摇头摆手,一脸正色道:“别说薇薇还小,阿擎这孩子应该有对象了吧?到时传到他对象耳里,岂不是惹出麻烦来了。” 许惠香还想说什么,被贺迟风轻轻撞了下胳膊,意会到这事儿还有的等,便不再多说了。 禾薇在书房待到脸上的红晕消退,清了清嗓子,在圆圆小正太偷笑的眼神中,挺起小胸脯,尴尬地走了出去,看到禾母几人坐在客厅吃贺擎东切出来的冰镇西瓜,忙走过去问:“爸、妈、贺老师、师母,你们回来啦,事情办的顺利么?” “当然顺利啦。”禾母一听女儿问起保送海城一高的事,掩饰不住兴奋地道:“校长见我们同意,高兴的不得了,说是好多年没出被海城一高的特招生了,这一次还是免学杂费的,让明江中学在其他初中跟前,好好扬眉吐气了一把……” “可不是。”许惠香也笑着说:“你们校长还说了,等九月份开学,他会在师生大会上,代表学校给你颁发奖励,顺便让你做个演讲,给全校师生讲讲学习心得,争取让明江中学多出几个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 “你们家圆圆以后肯定也能进海城一高。”禾母吃了块西瓜,拿纸巾擦了擦嘴,乐呵呵地接道:“几个孩子都成器,最开心的就是我们做父母的了。” 禾薇见长辈们开心,也弯着眉眼在他们边上坐了下来,拿了块西瓜刚想开吃,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随即递到她手里的是一碗温热的冰糖血燕窝。 许惠香见她表情怔怔的,忙替大侄子打圆场:“对对对,差点忘了灶上还炖着这东西,没焦掉算是运气……” 说着张嘴朝书房喊儿子:“圆圆——赶紧出来喝燕窝,你和你薇薇姐一人一盅,能强身健体、提高免疫力的……” “噗——咳咳咳……” 贺迟风差点没把嘴里的西瓜瓤喷出来,老婆大人真的什么话都敢说,燕窝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功效了? 不过见边上坐着的禾父禾母不再狐疑地盯着大侄子看,禾母甚至还咕哝了一句:“这玩意儿除了颜色红红的,尝起来和银耳没什么分别,效果却被说的这么好……” 禾母这两年不是没吃过燕窝,第一次吃的,还是陶德福送禾薇补血、被禾薇混到师母送去禾家年礼里的那一盒燕窝。所以,在得知燕窝的价格这么贵,味道也不咋地,逮着机会就吐槽,这会儿自然也说上了。 好吧,贺迟风觉得应该改口赞老婆大人真英明,随口诌两句,就能把人给安抚住了。 随后,圆圆小正太配合地出场喝了碗冰糖血燕。 小正太心里偷笑不已,这燕窝可是他老大大清早起来折腾出的成果,光是把血燕里的鸟羽绒毛洗干净,就费了他好几个小时,然后对照着手机里的食谱,七手八脚地加水炖煮,在未来大嫂一家上门之前,忙得满头大汗,耗时差不多一天,才炖出了两盅料很足的冰糖血燕,结果一盅到了自己肚子…… 小正太憋着笑,喝完燕窝和大伙儿说了声“我吃饱啦”,立马奔回书房,一进书房,反手合上书房门,“哈哈哈”地捶胸顿足、狂笑起来,笑到打嗝才好不容易停下,然后向京都的老爷子视频汇报了这个事儿,老爷子在视频那头边笑边骂大孙子没用,爷孙俩隔着视频乐了老半天。 客厅里的众人也是反应不一: 知情的贺迟风俩口子,同样辛苦地忍着笑,忍得真叫一个辛苦。 禾父俩口子则是满头雾水、不明觉厉。这女儿老师家的宝贝儿子,看了什么动画片啊?笑得这么欢乐。 贺擎东一张俊脸已经黑得没法形容。 禾薇起初还在纳闷,在系统君的撺掇下,听了他的心声,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未完待续。) ps:二更送上~~略肥的一章,祝五月的最后一晚,大伙儿都有个好心情! 第93章 有什么事我负责 禾薇因为绑架的事,不去夏令营了。 贺许诺见她不去,也坚决说不去了。遭家人反对时还挑了个相当冠冕堂皇的理由:要做漂亮姐姐兼未来大嫂的忠实保镖、陪她去毓绣阁做活或是去市图书馆借书。 贺迟风俩口子无语之余,也只得随他。 而在案件中结识的同样比较有趣、名唤梁皓辰的少年,在禾薇将他介绍给小正太后,果然不出她所料,两人见面了没几次,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基友。 不过梁皓辰不是清市本地人,而是爹妈在清市打工,他放暑假了自己坐火车过来玩,结果还没和他爹妈碰上头,在火车站附近被拐卖集团迷昏掳了去。 包括那个小女孩妮妮也是,同样是放假了过来清市玩的,不过具体情况又和梁皓辰不同。 妮妮她爸妈离婚了,她被判给了她妈,放暑假了来她爸这儿住,结果被她爸带去游乐场玩的时候,她爸因为给新交的女朋友买冷饮,没注意女儿被人掳走了。等发现后,虽说也立即向游乐场所在的辖区派出所报了警,但苦等几日没下文,唯恐孩子生母找上门算账,居然带着女朋友出国旅游去了,导致妮妮她妈一直都不知道孩子失踪了。 直到妮妮被警方找到,由警方和她妈联系,她妈才知道这事儿,当即愤怒地向法院提出申请,要求废了她爸的探视权和定期居住权,如此无良不负责任的爹,还要什么要啊,没nen死他还算便宜他了。 不过在警局看到禾薇后,无论是梁皓辰的爹妈,还是妮妮她妈,都觉得禾薇是个值得深交的好姑娘。 又听说,禾薇不仅被评上了清市的三好生,还被省教育局授予了“省级三好生”的荣誉称号,同时。还被海城一高特招为明年的高一新生,震惊之余,不约而同地让自家孩子都向禾薇学习。 只是妮妮妈要上班,带着女儿在清市没玩几天。就不得不回去了。 临走前,妮妮让她妈记下了禾薇的联络方式,说是回去后要和禾薇通信。听得她妈一阵好笑:一年级刚读完的小屁孩,拼音都还没学全呢,就想学大人写信了?不过孩子喜欢。她自然不会反对。 且不说自个闺女没出事、大半托了禾薇的福,单看“市级三好生”、“省级三好生”这些个荣誉称号,妮妮她妈也举双手双脚赞成女儿和禾薇交好。没准儿能激发得自个闺女从此好学上进,也争取个超乎校一级的三好生当当。 至于梁皓辰,他爹妈本就没多少文化,一听禾薇获得的荣誉,哪还有不同意儿子跟着她混的? 是以,接下来的暑假,禾薇身后多了两个小跟班,一个是圆圆小正太不解释。另一个就是新加盟的五年级生梁皓辰了。 倒是另两个孩子的家长,在警局听完大致情况后,不仅没觉得是因为托了禾薇的福、自家孩子才得以安然得救,反过来还怨警方: “为什么救的那么迟!我们孩子被喂喝了加了迷药的奶粉,又是洗胃又是冲肠,十天半个月的院住下来,得花好多钱,是不是该由国家来赔?” 当时禾薇正配合警方做笔录,闻言,忍不住看了那对家长一眼。被对方指着鼻子骂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哦,差点忘了,刚那个片儿警要我向你道个谢,你就这么缺声‘谢’啊?就这么巴巴地等着我说?哈!这可真是好笑嘞。警|察救人不是应该的吗?我还没问你们索赔呢,居然还让我向个小屁娃道谢,凭啥!啊?你们说凭啥呀?……” 警方还真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家长,纷纷在心里吐槽:你说凭啥?要不是人小姑娘身上带着卫星定位器,让警方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丁点没浪费。你以为你们两家的孩子能这么快被搜救出来?别开玩笑了!没准儿已经被拐卖份子带去南部转手倒卖了。嘁!住个院、外加洗肠洗胃就心疼了?我看心疼的是钱而不是孩子吧! 不止警方,就连上警局办事的群众,听说了这个事,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个别胆大的,当场大着嗓子,指责那两对家长的不是:“我说,你们知足吧!要真迟上几步,孩子被拐走、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才有你们哭的。” 两对家长见不仅没人帮他们,还反过来说他们的不是,气得脸色铁青,做完笔录,就鼻孔朝天地离开了。 几天后,警局那边派人来给禾薇颁发“好市民”荣誉证书和奖金,被禾父禾母邀到家里喝茶小坐,聊了会儿这个案子的进展,顺口提起那两对奇葩的家长,说: “真没见过那么贪财的家长,连自家孩子住个院,都念叨个不停,特别是那个女孩儿的家长,竟然当着医生护士的面骂他女儿败家子、舀家精,嫌她不是个带把儿的还要和人家带把儿的一样费钱,啧!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么极品奇葩的家长,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可不是!这种人哪有资格当家长啊,有孩子都能被他们给教残咯。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绝对有道理,没见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么,那个男孩儿的爹,哦,就是当时指着小禾鼻子骂的那个一脸凶相的男人,家里开办的一个小公司,说是连着大半个月都没接到一个订单,跑出去拉业务,也是处处碰壁,这不,前两天在医院那边哭穷,说是警方救援不够及时,要求申请医疗费减免什么的……” 禾薇听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真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吗?没这么神吧? 系统冒泡说没准儿是贺擎东出的手,替她出气解恨呢。 禾薇仔细一思索,倒还真有这个可能。在警局那会儿,他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一听说这个事,脸色立马不好看了。要是当时那个家长还没走,多半会被他揍得鼻青脸肿。 别听她爹妈老夸那家伙好说话、好相与,她心里门清的很:那家伙不仅是只腹黑的货,而且还很爱睚眦必报。 不过,就算这事儿真是贺擎东暗中下的手。他既然没和她说,她也乐得装做不知情,要是巴巴地跑去找他求证,没准儿会被他携恩索报、伺机吃她豆腐。 …… 贺擎东出任务以后。禾薇也恢复了毓绣阁的兼职上工活动。 先前被管束在家的那段时间,她用那些零碎的水晶缎面,绣了几个款式别致的香囊,往里填塞了些有效驱蚊蝇或是提神醒脑的中草药、香料,除了被贺擎东顺手摸走一个。其余的,都被她带去了毓绣阁,主要是让陶德福看看水晶缎面做成绣品后的效果。 没想到陶德福把这些香囊往店里一摆,没一会儿工夫,周安就跑进来说全卖出去了,买家是个挥金如土的土豪夫人,付的货款是定价的两倍,还指名让禾薇用丝光靓丽的水晶缎面,给她绣一件旗袍,价钱随毓绣阁开。 这可难倒禾薇了。她虽然做过衣裳,但改良式旗袍却从未接触过,可对方才不管这些,说什么你既然是这个店里的绣工,做得出香囊、绣得出花草,那么做件绣有兰花的旗袍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二话不说甩出一张高额的订金支票,撂下一句“两个月后来取货”就走人了。 禾薇和陶德福面面相觑。好在姜还是老的辣,陶德福呆滞了没几秒,就回神给大老板拨电话,询问这个事情应该怎么解决。 顾绪听后。略一思忖,敲定道:“接!这么好康的事为什么不接?!旗袍不会裁剪有什么关系?我这就派人去请个知名服装师来,让他去清市分店给小禾打下手,小禾只管缝和绣。旁的不用管。其他的订单只管往后挪,但这一笔,交货的时候给我狠狠宰!”妈蛋居然敢用这么嚣张的态度对他的毓绣阁,不扒她一层皮下来,他就不姓顾。 于是,禾薇就恢复了天天往毓绣阁跑的节奏。京都总店拨来做援手的高级服装设计师,前两天也已经到了,两人分工合作,一个裁剪、一个刺绣,最后联手缝合,定要将这笔大订单顺利拿下。 许是她每天去毓绣阁,身后都会跟着两条小尾巴,所以她娘嘴上念着“不放心”,但总算没再拘着她。 只不过打从出事以后,禾母不肯再让她骑自行车出门了,不赶时间的话坐公交,赶时间就打车。 保送海城一高,给家里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从中匀点钱出来给她当车资,禾母那是二话没有的。 再是叮嘱女儿把那个什么防狼棒带上。 自从那次事上得知,女儿能脱险,防狼棒的功劳不小,虽不知女儿什么时候买了这玩意儿,不过能起到保护自己的作用,做家长的哪有不支持的?有这么好的东西保护女儿,他们才相对放心些。 至于新闻上讨论得非常热烈的“防狼棒伤人过度,得负相应法律责任”这个争议,禾母当时就嗤之以鼻:“什么伤人过度?怎样的才算伤人过度?没命了才想到用那个还来得及吗?既然是防狼、防身,当然得用在当口了。”回头对女儿说:“甭怕!你只管带着防身,如果为了这么条新闻,就不敢带了,回头再发生上回那样的事,我们上哪儿哭去?写新闻的那些人,能把你赔给我们?放他娘的狗屁……” 禾薇还没适应她娘骂脏话的火力,又听贺擎东也是这么个意思:“别怕,只管带着。有什么事我负责。” 现场那具被电死的男尸,不就是由他负责顶过去的么。 从现场回清市的路上,他把那截防狼棒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很久,但没看出什么异常,最后,别有深意地瞥了禾薇一眼,让她收妥防狼棒的同时,说:“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不用管。” 禾薇当时漏了好几拍心跳,生怕他瞧出什么端倪,见他岔开话题,不再绕着这个事说,才松了口气。转而问系统:能不能把防狼棒上的能量减弱点啊?随便一击,就把人击死了这事儿,我不敢做第二次啊。 系统君笑归笑,还是帮她把防狼棒上的能量撤了些回去,禾薇这才敢放在背包里。 总之,有了防狼棒这么好用的防身武器,每次出门,身后又拖着两条小尾巴,禾母总算不再严拘着她了,只叮嘱她没事别在外头乱晃,太阳落山之前就回家。 这天吃过早饭,她照例拖着两条小尾巴去毓绣阁上工。 来接她的自然是老吴。对于老吴开来的出租车,两个少年第一次坐时,都兴奋了一把。 特别是贺许诺,得知是他老大特地让人改装的车后,激动地满座椅打滚,嘴里嚷着:“我以后也要设计车子,我要设计一款国内最先进、最高档的车子……” 只是几次坐下来,两个少年的热情劲就不见了,一上车,和老吴打过招呼后,就熟门熟路地打开液晶电脑,头碰头看起动画片。 倒反是禾薇,一路上听老吴聊的多了,渐渐得出一个结论:老吴不是普通的出租车司机,而是退伍的特种兵,难怪气质那么与众不同。 到了毓绣阁门口,老吴把他们三人放下后,就开车走了。也不知道他平常做什么,但只要她一通电话,以前是十分钟之内必然等到他,如今则缩短成了五分钟。 “小禾也来上工啊。” 骑着电瓶车来上班的赵芙蓉,难得主动地和禾薇打了个招呼。 “赵姐早。”禾薇回了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赵芙蓉蜡黄的肤色染着些许红晕:“早。这是你同学呀?来参观店里吗?” 赵芙蓉前两天请假,说是儿子犯病,直到昨天下午才来复工,所以不知道禾薇的近况很正常。 只不过,在赵芙蓉寒暄了几句上楼后,周安拉过禾薇,在她耳边嘀咕道:“你听她在胡扯!什么儿子犯病,掌柜的一开始也以为她儿子真犯病了,特地让财务大姐买了水果篮提上门去探望,结果,人儿子好端端的在家里玩,就她自己端着拿乔呢。”(未完待续。) 第94章 哪家的土豪 其实,也不能说赵芙蓉拿乔,她只不过心里不舒坦罢了。 听到禾薇出事的消息,她表面上和其他绣工一样表示担心,心里暗暗涌起一股不应该有的窃喜:如果禾薇真的出事了,毓绣阁清市分店就剩她一名高级绣工了,掌柜和大老板会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于是,正在“继续留毓绣阁干等升回高级绣工岗位”还是“违约去锦绣庄领高级绣工工资”这个两难的抉择间来回摇摆的赵芙蓉,没有在当天接受锦绣庄抛来的橄榄枝,打算再观望几天,视具体情况而定。 可没想到才窃喜了一晚上,第二天刚到店里,就听说禾薇安然无恙地获救了。过了几天,又听说禾薇用水晶缎面绣成的小件样品,被陶德福挂店里没半天,就被一个土豪女老板花高价买去了,另外还指明由该绣工给她用水晶缎面绣一件旗袍,并当场甩出了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做定金。 赵芙蓉虽然只是听说,但想也知道,掌柜的肯定喜得眉开眼笑,没准儿一送走土豪顾客,就给禾薇发高额奖金了。 这个事让她气得嘴唇皮都咬破了,觉得这毓绣阁真没法待了,无论是大老板还是掌柜的,都不待见她,不就是逃避了一次比赛么?犯得着这么对自己吗? 当晚,赵芙蓉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无数个饼,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一双熊猫眼,跑了趟锦绣庄,决定接受锦绣庄抛来的橄榄枝、打算挪窝了。 没想到,锦绣庄清市分店的掌柜看到她后,怎么说来着? “哎呀,这不是赵芙蓉赵大姐么?怎么?今天才来回复呀?真是不好意思,咱们店前两天陆续进了几名高级绣工,名额已经满了,实在没办法接受赵大姐了,下回要是有这么好的事。得赶早才是。” 赵芙蓉听后,差点没吐血。沉下脸不高兴地问:“这高级绣工还有名额?掌柜的您不会是在敷衍我吧?” “赵大姐这话怎么说的?高级绣工当然有名额了,我们这儿充其量就是锦绣庄旗下的普通分店,区区分店要那么多高级绣工干什么呀?养着费钱吗?每个月的大客户订单可没那么多。除非赵大姐愿意把毓绣阁的订单分一部分到我们店里来,那我老罗敢拍胸脯担保,一定让赵大姐到我店里领高级绣工的工资……” 呸!赵芙蓉心里朝对方吐了口唾沫。 让她把毓绣阁的订单分一些过来?开什么玩笑!她手头要是有大客户订单,还会想要离开毓绣阁?岗位工资且不去管,福利待遇方面。毓绣阁绝对比锦绣庄更胜一筹。 而她就是因为好久没接大客户订单了,掌柜的又天天月月地冷待她,这才大着胆子、鼓起勇气决定来投奔锦绣庄。哪知,迟疑了几天,就失去了这么个好机会。 不! 赵芙蓉突然眸底一亮。 也许锦绣庄从未打算真正接受她,不过是设了个圈套,目的是逼她带着毓绣阁的订单投奔锦绣庄,好比古时候的投名状。 想通这一点,赵芙蓉倒反淡定了,决定还是蹲毓绣阁不走了。不就是工资少点么?其他福利待遇毓绣阁可没少过她。 中级绣工的岗位工资。相比高级绣工,确实少了一大截。 以至于尝过高工资的赵芙蓉,一下子被贬回早先的中级绣工岗位,产生的极大不平衡感,让她开始四处钻营,从而忽略了工作上的踏实和进步。难怪掌柜的一直不肯给她好脸色了。 想明白这点以后,赵芙蓉长舒了一口气,没再理锦绣庄的掌柜,骑上电瓶车,回毓绣阁销了假。决定从这一刻起,重新回归刺绣初期那会儿沉心静气做绣活的良好状态。 只是昨天因为才想通,好比刚考出高级绣工那会儿,怀着一腔热血摩拳擦掌。没有顾虑其他,今儿个骑到毓绣阁门口时,忽然想到前阵子脑门发热、跑去掌柜办公室学电视电影里演的那种不入流戏码,妄想勾引掌柜,不由得老脸羞窘,进退维谷间。遇上了禾薇一行人,讪讪地打了声招呼,忙灰溜溜地上楼去工作间了。 虽然工作间里的绣工们,没一个瞧出她的异状,由此可知,掌柜的应该没把她那天的丑态往外宣扬,松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担心:掌柜的会不会借此处置她,来个开除什么的? 是以,一整个上午,她都心不在焉,绣错了好几处都没发觉,还是别个绣工倒茶水时顺便给她送来一杯,发现后给她指出来的。 “赵姐,你儿子的病情咋样了?看你脸色这么差,别不是一整晚没睡吧?” 她是一晚上没睡着,但不是因为儿子的病,而是自己的工作。 赵芙蓉在心里长叹一声,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朝关心她的绣工笑笑:“没事儿,应该是没睡好的缘故,一会儿吃过中饭,我趴着睡会儿,下午精神能好点。” 不过没到下午,她就精神振奋了。 你道是啥原因? 陶德福喊她去办公室,说是有件大客户订单,需要她一个月内完成,问她能不能搞定? “能!”赵芙蓉猛拍胸脯保证:“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我都用来干活,绝对能搞定!” “这回不怕你儿子发病了?”陶德福似笑非笑地问。 赵芙蓉干笑了两声,谁让她以前留给掌柜的印象太差,就算她儿子没发病,为了逃避比赛以及一些要求严苛的订单,也故意说是儿子发病,需要她这个做娘的照顾,能逃则逃,不过今后—— “掌柜的请放心,以后我一定认真工作、踏实干活,绝不会这么懒怠、不思进取了。”赵芙蓉低着头,态度诚恳地表决心。 “能这么想最好。”陶德福替她斟了杯茶,准备来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演说:“我们毓绣阁虽说对高级绣工很器重,但也不是缺你们不可。何况,能培养出一个,就能培养出两个,你这段时间成天魂不守舍,恐怕没注意底下好几个中级绣工。绣技已经快要赶超你了吧?明年四月的高工资质考,不出意外,这几个绣工都能拿到了。到那时,我们清市分店的高工队伍。能壮大到五名了。就你,还一直停步不前,不是我打击你,但让你以现在的水准和状态去参加高工资质考,我看未必能拿到证书。所以这人啊。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赵芙蓉低着头,虚心地坐在那里听掌柜的说教,心里老开心了,掌柜的终于又让她接大客户订单了,他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吧,反正说再多,自己也不会少块肉。 陶德福见状,心里奇了怪了:嘿!这赵芙蓉今儿个怎么这么配合?不板脸、不顶嘴,真的乖乖听他没完没了的训? 唔,看来。大老板的策略是对的:冷落她一阵子、随她外头去蹦跶。蹦跶出山了,那是她的本事。蹦跶不出山,回来指定死心塌地地为毓绣阁做活。 这不正好,有个绣活需要她做。 原本,赵世荣要的这绣品,是指名让禾薇接的。 他那架修补好的古朝绣屏拿去京都拍卖,除掉渠道费,净赚一千三百万,拿这笔钱重新注册了个公司,这不。新公司眼瞅着就要开张,他总觉得缺点什么,听几个朋友一说,才猛拍大腿恍悟了。办公室里缺副字画。 可大师级的字画哪有那么好找,普通的他又瞧不上,左思右想,突然想起了毓绣阁和禾薇,对呀!那丫头刺绣手艺那么高,托她绣幅寓意吉祥的绣画岂不是很好?像那什么《三羊开泰》、《五牛戏水》一类的就很不错。 于是。赵世荣就找上门来了。 可没想到,禾薇手头上已经有一个活在赶工了,而且又快开学了,挤也挤不出那么多时间啊。 这怎么办?总不能因为办公室里缺幅字画,就让他把开张的吉日往后挪吧? “不如让赵姐来接这个单子?”禾薇听后,向陶德福提议。她见过赵芙蓉绣的动物,挺活灵活现的,应该会让赵世荣满意。 陶德福也觉得是时候给赵芙蓉任务了,晾的差不多、该收网用起来了,怕就怕赵世荣不肯。 赵世荣还真挺不乐意的,追着禾薇连声问:“小禾啊,你真抽不出空帮我绣啊?一天里抽出一点点时间也没有啊?我是十月一号开张,不是九月一号,离这会儿足有一个半月呢。” 禾薇好生为难,赶完手上的活,还有袁老板朋友的订单要赶呢,袁老板见她这段时间忙的不是他介绍的活,着实来催过好几次了,真没空闲了,于是为难地道:“确实是来不及,还望赵叔见谅。而且赵姐的手艺真的很不错,保证不会让您失望哒。” 赵世荣不高兴地冲着陶德福问:“到底哪个混蛋,抢在我之前下单了?” “别这么喊人家,人家可比你有钱多了,光是定金就五十万,事后的款项直接一张空白支票,金额多少随我们填,你要也有这等魄力,我立马给大老板打电话,毁约也必须接你的,谁让你我是熟识呢。” 赵世荣听得一下没了脾气。 这是哪家跑出来的败家子儿啊?买东西都不讲价的吗?不怕毓绣阁把他那点银行存款讹个精光? 不过,再怎么吐槽,比起那人来,自己这么一幅三五万块的绣画,真谈不上什么大买卖了。 不过,赵世荣让步是让步了,可最后还是追着禾薇讨了个承诺:哪天得空了,务必要帮他绣一幅《猛虎下山》。 办公室里的字画是有了,但新屋正堂还缺一幅呢。不过这一幅不限时间,只要是禾薇给他绣的就成。 见禾薇考虑之后点了头,赵世荣才满意而归。 走之前,不忘八卦地柜台里当值的周安:“那个挥挥手就把空白支票给你们的败家子什么时候来取货啊?” 周安翻了翻订单薄,如实回答:“具体时间还没定,但肯定是在十月份之前。” “那行,定了交货时间给我个电话啊,我来瞻仰瞻仰人家。”赵世荣随手塞了包高级烟给周安,然后背着双手跨出了毓绣阁店门,嘴里还念念有词:“让爷看看,那么傻缺的二货败家子到底长的啥样……” 周安拿人手短,自然得把这个事儿办好了,于是拿笔在这条订单后头备注了几个小字:交货时间通知赵老板。 临近交货期限时,禾薇和顾绪派来的服装设计师联手,总算把那条要求甚高的改良式旗袍给搞定了。 陶德福让周安通知买家,说是第二天上午交货。 周安打完电话,看到订单后面那行小字,立马告知了赵世荣。 于是,第二天,毓绣阁刚开门,赵世荣就提着路上买的早饭登门了,熟门熟路地往陶德福办公室一坐,边吃边问:“小禾绣的那旗袍呢?拿出来给我欣赏欣赏呗。” 陶德福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欣赏个毛啊,回头被你的馄饨汤溅到,你赔我那么多钱?” “那就算了。”赵世荣耸耸肩,西里呼噜吃完一大碗打包的鲜肉馄饨,满足地砸巴了一下嘴,感慨道:“忘记前一个公司创办时是怎样的光景了,这一次,累的老子够呛。” “那还往我这儿跑?没几天就要开张了吧?准备就绪了?” “差不多了。到时你带小禾、安子他们都过来捧个人场,我给你们毓绣阁单独开一桌,好好热闹热闹。” “行啊!”陶德福笑着道:“我先替底下员工谢谢赵老板了啊。” 两人正说笑着,周安跑进来说:“土……订旗袍的客户到了,小禾正在前堂陪她聊。” “嘿哟!视金钱如粪土的土豪君来了?走走走!瞧瞧去!”赵世荣一脸兴味地勾上周安的脖子,先陶德福一步冲出了办公室。 陶德福瞧得一阵无语,摇摇头,也赶紧跟了上去。别货款没到账,被赵世荣这家伙给搅合了。 谁知,到了前堂,见赵世荣和对方大眼瞪小眼,站那儿谁也没吭声。 “怎么了这是?”陶德福走到禾薇身边,指指对峙的两人。 禾薇也一头雾水,不过,“赵叔好像认识黎女士。”(未完待续。) ps:二更送上~~今天的两更都肥肥的吧,小伙伴们节日快乐~~~ 第95章 判决下来了 赵世荣还真认识。 初中同学嘛,还是前后桌。 他那会儿个子没长开,坐人女生前面,总觉得没面子,连带着对人态度很差。 偏坐他后桌的黎明月也是个火爆脾气,两人一斗上,能吵翻天。 吵的最凶的时候,他掀翻过她的课桌;她撕破过他的课本、扔过他的书包。 两人从初一吵到初三,整整吵了三年不打折,直到毕业各分东西了才算消停。 从毕业到现在,期间虽然开过两次同学会,但黎明月都没参加,前一次说是在办离婚,后一次说是出国了。 没想到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竟会是在毓绣阁。 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认得她,而且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对方好像也认出了自己,赵世荣阔眉一挑:“这不是黎明月嘛,这么多年不见,原来成富婆了啊?挥挥手就丢出一张空白支票任人随便填,什么时候给我也来一张?” “好啊。”黎明月起初还板着个脸孔瞪着他,不知听进了哪个字眼,忽而展颜一笑,从手包里拿出一本空白支票薄,唰唰写了几个字,撕下一张甩上他的脸:“金额随你填,不过你今后得听我的。我说东,你不许去西;我说左,你不许往右。我想吃甜的,你不许尝咸的;我喜欢早睡晚起,你不许晚睡早起……” 赵世荣:“……”尼玛当他什么?卖身的牛郎吗? “噗嗤!” 陶德福第一个绷不住笑了。 掌柜的一笑,底下几个伙计也纷纷笑开了。再不笑出声,都快憋没气儿了。 赵世荣被众人这么一笑,脸都绿了,正想发作,被陶德福拉住了:“行了,开个玩笑嘛。黎女士可是我们店的大客户,你要把人给得罪了,回头我们大老板指定找你算账。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儿吧,安子。给赵老板泡壶好茶。” “好嘞!”周安憋着笑,拽着赵世荣去了陶德福办公室。 不过闹了这么一出,黎明月的心情看似好了很多,不仅没再对禾薇手里的旗袍挑三拣四找毛病。还很阿沙力地又开一张支票,往上面填了个金额,塞到禾薇手里:“算是给你的小费。下回再让你帮我绣,怎么找你?” “啊?”禾薇从怔愣中回过神,忙说:“我就在这店里兼职。您可以上店里来找我。” “那行。”黎明月拿过衣服,又从柜台上挑了几个禾薇绣的香囊,放在手里抛了抛,含笑说:“这算是赠品吧?我就不单独付钱了。”然后扭着纤腰,婀娜多姿地离开了。 “黎女士!”陶德福拔腿追出去,将伙计从地上捡起来的支票递还给黎明月。 黎明月没有收,而是睇着那支票,似笑非笑地说:“他提出邀约,我附上承诺,所以。这支票已经是那家伙的了。” 说完,转身坐上停在路边的红色跑车,一阵风地驶出遇古巷。 陶德福辛苦地忍着笑,将支票送到赵世荣手上,并一字不漏地转述了黎明月的原话,说完,仰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啊。 赵世荣的脸此刻已经不是绿,而是黑了。 禾薇也抿着唇直乐,笑过之后想起黎明月还塞了一张支票给她。忙递给陶德福:“黎女生给的小费。” “既是给你的,你只管收下。这笔订单,店里赚的够多了,两年不开张都亏不了。老板都高兴坏了。”陶德福乐呵呵地说。 赵世荣探过头来瞥了一眼,鼻息哼道:“才十万?这么小气!不是富婆么?不是随便一甩就一张空白支票么?” “给你的不就是空白支票么,任你填!”陶德福好心地提醒他:刚刚被一个女人调戏的事实。 赵世荣老脸一红,拿起那张支票,气势汹汹地走了。 身后再度传来一片善意的哄笑。 …… 关于赵世荣和他初中同学黎明月女士的后续,禾薇每回去毓绣阁。总会听陶德福或是周安笑不可仰地提及几句,貌似从先前的恩怨纠葛,发展到了欢喜冤家。 两人年岁都不小了,一个离异多年、至今单身,一个事业落魄、惨遭妻儿背叛,如果真合拍地走到一起,倒也成就好事一桩。 赵世荣新公司开张那天,禾薇和毓绣阁其他员工都去了,跟着陶德福海蹭了一顿隆重的喜宴,回到家,正和禾母说喜宴上的趣闻,接到了师母大人的来电。 “小薇啊,伤害你的那些人,全都恶有恶报了。” 原来是妙音老总的那个案子,判决下来了。 该案牵连甚广、社会影响力巨大,又受舆论压力、上头压力等多重压力,法院是公开审理的,开庭日期也早就公之于众了。 可禾薇家人担心她旁听影响心情,愣是没告诉她,倒反是贺迟风俩口子去旁听了,足足审了一天,一出结果就打来电话转述了审判结果。 为首的几个,包括雇凶杀人的妙音老总、被贺擎东击伤手腕膝盖的丽丽姐,均构成多重罪名,被数罪并罚,从严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牵扯出的一大拨政府官员、企事业相关部门负责人,轻则降职免职、重则长蹲牢狱,总之,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楼琼丹的爹也进去了,因犯贪污、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等多重罪行,数罪并罚,被判了个无期徒刑。 家里现有的一幢别墅、一套大公寓查实为受贿所得,巨额存款与其收入相差甚大,又无法证明其来源,被公检机关查封冻结,待罪名成立后,没收为国家财产。 赵雪兰颜面尽失,带着女儿住回了清市娘家。女儿原先的学校自然也待不下去了,找娘家兄弟帮忙,托关系转学到了娘家附近的明江中学。 楼琼丹在新班主任刘燕的带领下,踏进了初三(丙)班的教室,换了个环境,换了个心情,正想昂挺胸脯做一番引人瞩目的自我介绍,一抬头就看到了恬静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的禾薇,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未完待续。) 第96章 躺着也中枪 偏偏,刘燕还将她安排在禾薇斜后方的座位。 原本坐那里的女生,因为近两个月身高抽长不少,被刘燕调去了后面几排。 这么一来,楼琼丹哪还有心情上课啊,笔尖戳着草稿纸,视线时不时往斜前方的禾薇身上瞟。 那天她和大姨把这个小贱人的信息透给了妙音老总,虽然不确定妙音老总有没有找小贱人麻烦,但她爸的庭审,她和她妈都去旁听了,期间心里难受,出来透气,见隔壁厅受审的正是妙音老总,偷溜进去听了会儿,总觉得妙音老总被提起公诉的几大罪状,一部分和眼前这个小贱人有关。 什么雇凶杀人、拐卖罪从犯,那之前,哪有听说过这种事啊,肯定是不久前才犯下的,**不离十和这个小贱人有关。 再结合上个月满城报纸刊登的新闻头条,说是清市警方破获了一宗拐卖大案,该案涉及多重罪名、牵涉多方人马、社会影响力巨大……楼琼丹怎么看都觉得和眼前这个小贱人脱不了干系。 真是个害人精! 害得她爸坐牢;害得她和她妈不得不搬出宽敞明亮的大别墅、窝到外婆家和舅舅一家挤;害得她在一中附校的老师同学前丢尽脸面,不得不转来这个没名气的破学校,中考若是考差了,也没人帮她通关系、送进市一中了…… 每每想到这里,楼琼丹心里就说不出的怨愤,“啪”的一声,生生把水笔笔头给折断了。 “楼琼丹!” 数学老师看了眼讲台桌上的座位表,不悦地点了她名:“就算你是第一天转来的新同学,也请麻烦你上课认真听讲!” “那凭什么她能看课外书!”楼琼丹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指着低头翻阅非学科书的禾薇,不服气地质问。 禾薇默默地合上小正太早上刚送她的《英文原版刺绣图案集锦》,真是躺着也中枪。 “嗤——” 全班同学都笑了。 “有本事你也保送海城一高啊,老师就不来管你上课看什么书了。 “就是!竟敢质疑我们班女神,想死就早点说!” “看着就是个拎不清的。自己上课不专心,还想把屎盆子扣薇学霸头上……” “……” 初三(丙)的男生女生,嘴巴也不是一般的毒,虽然只是窃窃私语。但架不住楼琼丹听清了。 神马?!那小贱人被保送海城一高了?就大姨家的莹莹姐托她爸走关系砸钱好不容易挤进去、最后还是被退学出来的那个海城一高?传说中只有倒数几个才考不上大学的海城一高?怎么可能!!! 数学课的下课铃一打响,自觉受了一节课委屈的楼琼丹,“嘤嘤”地哭着跑去班主任办公室,向刘燕打小报告去了。 刘燕听完,和对桌的同事对了个眼神。无语极了。学霸上课看课外书,也能让她哭?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是当着学生的面,总不能这么吐槽吧? 于是,刘燕委婉地劝道:“楼琼丹,你今天刚转来我们班,和同学们不熟很正常,慢慢的就会熟悉起来,这个不急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完成作业,有不懂的。尽管找老师、同学解答释疑。关于禾薇同学,她已被保送海城一高,原本,初三一年,来不来学校都无所谓的,是我要求她每天照常来上课的,一来能激励班上同学积极上进,二来,你们有不懂的,也能随时随地找她帮忙解答……” 找小贱人帮忙解答难题?开什么玩笑! 楼琼丹白跑一趟班主任办公室不说。还反过来被班主任说教了一通,心里别提多呕了。 特别是头一抬,就能看到禾薇的背影,看到她昨天穿纯棉碎花的连衣裙、刘海夹水晶的发饰;今天上身是白色的校服衬衫。下身是条民族风的百褶裙,脚上配中跟的淑女黑皮鞋。乌黑的秀发用丝带束成马尾辫,低头的时候,微卷的发梢落在白皙的后颈上,衬得她肤色越发晶莹剔透。 反观自己,自从住到外婆家。她娘成天以泪洗面,哪里管过她的衣食住行?别说漂亮裙子新发饰了,就连她爸出事以前买的那些价格不便宜的衣服鞋子,因为搬家的时候,都被一股脑儿压在箱底,翻出来全都皱巴巴的没了型。 挑挑拣拣老半天,总算被她翻出几件不用熨烫勉强能穿的衣服。 可眼下虽然入了秋,但上过体育课要是不洗澡浑身肯定臭烘烘。 想到以前在家的时候,别说秋天了,大冬天飘雪花,她都能天天泡上花瓣浴,而今只能就着冷热参半的温热水,在浴霸不够热的卫生间里草草擦把身,擦完还得自己洗衣服。 不然谁给她洗?她娘没心情管这些,她外婆忙着照顾舅妈家一大一小两个臭屁孩,而她舅妈,开门让她们娘俩住进来并没给她们脸色看算是客气了,哪还可能给她洗衣服? 至于洗衣机,因为和自家以前用的不一样,她第一次使就把机子给折腾坏了,送去维修还没拿回来。而她的手,在洗了几天衣服之后,由原先的纤纤玉手,逐渐变成粗糙起皮的妇人手。 要是洗衣机再不修好,她真怕这个冬天,自己的手会出现龟裂渗血现象。难不成她曾经耻笑过同学的事,这个冬天要发生在她自己头上了?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怨禾薇那个小贱人。要是没有她抽中奖那个事,妙音老总怎么可能出事?妙音老总不出事,自己老爸就不会坐牢,而且还是无期徒刑的牢狱之灾。自己老爸不出事,她们娘俩不会沦落到和外婆一家挤一块儿,自己仍然是楼家的宝贝千金,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惬意生活,至于未来,她爸早就给她安排好了:初中毕业上清市一中、高中毕业上省城大学、大学毕业出国深造、留洋回来由她爸出面帮她搞定个金龟婿结婚生子……这一切不要太美好。 而今,如此美好的蓝图,全被禾薇那个小贱人破坏了。 瞪着禾薇的背影,楼琼丹的心里说不出的恨。 或者说,如果眼神像暗器一般能杀人,坐她斜前方的禾薇,估计早被浑身扎成刺猬躺地了。(未完待续。) 第97章 “情哥哥”也是哥 禾薇倒不是没察觉斜后方射来的吃人目光。 只不过,人既然只是盯着她背影看,她总不能拿出防狼棒,指着对方恶狠狠地警告“不许盯着我看”吧? 所以,权当无视,以前怎么过,楼琼丹转来他们班后,照样怎么过。 升上初三后,中午去食堂吃饭,她、钱多多、徐小青的三人组合又添了一名新成员,那就是圆圆小正太。 小正太起初几次都是一个人来的,和钱多多、徐小青混熟后,拖上了他的同桌——一个长相呆萌、戴着厚实黑框眼镜的少年。学姐学弟的五人组搭配,相处起来异常的融洽和谐。 这天吃中饭时,五人聚在一起聊秋游的事。 “薇薇姐,你们初三今年秋游有三天吧?那就是要住两个晚上了?定了去哪儿了吗?”贺许诺费力地嚼着硬邦邦的猪大排,问禾薇。 禾薇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钱多多举起胖乎乎的爪子,咽下嘴里的饭,说:“我上午在老班办公室听说了,多半会去海城,海城那边好玩的景点多了去,像什么仙人谷、万桃山,还有植物园、海洋馆……哎呀!本来一回到教室就想和你们说的,结果被楼琼丹搞得一肚子气,把这事儿给忘了……” 得到情报的小正太,吃过饭、和禾薇三人在a、b两栋教学楼中间的过道分道扬镳后,立马给他老大发短信:老大老大,嫂子她们班秋游很可能去海城!ps:嫂子她们班来了个转学生,对嫂子有很大的敌意。 几天后,初三年级的秋游告示张贴出来了,日期定在十月二十九至三十一日,地点由各班自主决定。 禾薇所在的初三(丙)和隔壁的(丁)班组队去海城。 三天两晚的行程:第一天下午参观历史博物馆;第二天全天游览山水名胜“仙人谷”,因为“仙人谷”很大,进去之后,将由带队老师分别编成十人以下的小分队。中饭自行解决;最后一天上午游览海洋馆,下午返程。 因为是初中生涯最后一次秋游,对禾薇来说,也是第一次。所以在钱多多、徐小青的车轮式游说下,禾薇也报名参加了。 出发前,禾母边替她整行李,边碎碎念:“……到了外头,要紧跟在老师身边。别乱跑,上厕所、买东西啥的,别忘了多喊几个人一起……” 禾曦冬跟着附和:“对!班级活动最怕的就是掉队,不过真掉队了也不要紧,找景点的管理员,让他帮忙在大喇叭里喊一声,别一个人到处找。” 禾父则直接拿出一沓钞票,塞到女儿怀里:“多带点钱,出门在外,别节省。” 禾薇只有点头的份。 …… 可能和禾薇想到了一处:初中即将毕业。最后一次秋游,即便是三天两晚,费的钱相比往年要多不少,可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事,大多数学生都报名参加了。 两个班最后统计下来,参加的学生有八十三人,加上班主任、分到这两个班的任课老师、教务处、总务处的职工,刚好凑满两部大巴车。 出发前往海城的路上,刘燕在自己班学生所在的大巴车上,把注意事项说了一遍。然后开始分组。班上四十一名学生,配八个教职工,分成小组的话,每个教职工负责带五至六名学生。这么一来,比一大串人绑在一起方便自在多了。 禾薇和钱多多、徐小青一起分在了贺迟风的小组里,另外还有两名男生,既是同班同学,也是贺迟风从初一带到现在的体育生,五人下车后一碰头。立刻熟络地聊开了。 行程第一天还是挺轻松的,小半天在路上,吃过中饭,到下榻的宾馆放好行李,稍作休息,然后整队参观历史博物馆。 真正费体力的是第二天,游览海城5a级山水名胜——“仙人谷”。无论是上山顶,还是下谷底,都有一段超长超累人的陡坡要爬。 所以第一天晚上,和钱多多、徐小青同住三人间的禾薇,早早就睡了,别说和某人煲电话粥了,连手机都忘记从空间里拿出来了。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在“仙人谷”景区门口看到贺擎东时,她傻眼了。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贺擎东目光幽幽地睇了她一眼,走到贺迟风跟前,说了几句,然后拉着她走了。 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估摸着就是这样了吧? 当其他男生女生必须乖乖随着带队老师按部就班地爬山、下谷,禾薇却领到了贺迟风“准”的口谕,被某个不苟言笑的家伙,光明正大地脱离了队伍。 幸好看到这一幕的就他们小组几个人。 旁的小组因为出发的比较早,这会儿已经领了门票排队进景区了。 钱多多指着接过禾薇肩上的背包、扣着她手腕消失在景区门口的男人,目瞪口呆地说:“那、那不就是上回那个……” “哪个?”徐小青刚刚跑去买饮料,回来只来得及看到禾薇两人消失的背影,以及钱多多没头没脑的一句。 “就上次运动会,陪薇薇跑800的那个啊,还说是薇薇在校外请的健身教练,我就说不可能嘛,偏薇薇每次一听我说这个事,就东拉西扯,要不是今天又被我看到了,说不定真会被她糊弄过去……” “今天没看到,你不也已经被她糊弄过去了?”徐小青捧着饮料失笑道:“别看咱们班的学霸女神文文弱弱很好欺负的样子,其实鬼着呢,她不想说的事,你挠破头都问不出来。” 钱多多丧气地嘟嘟嘴,随即想到什么,跑到贺迟风跟前,贼兮兮地问:“贺老师,你认识刚刚那个男人是不?不然你怎么说放行就放行?刘老师不是说了吗?不允许我们随便脱队的……” 言外之意,你快给我们说说禾小薇童鞋的八卦吧,包括那个男人的身份,不然,我们就找刘老师打小报告。 贺迟风皱了皱浓眉,好似在思考一件十分严肃的事,瞥了眼巴巴瞅着他、等着他告知一二的四个学生,沉吟了片刻,说:“唔,一会儿碰到你们刘老师,务必提醒我替禾薇同学告个假,她海城的哥哥过来看她,接她吃饭去了。” “哥、哥哥?”钱多多四人皆狐疑地瞪大眼。 “是啊。”贺迟风淡定地点点头,心里补充了一句:“情哥哥”可不就是哥哥的一种?他这这也不算是欺瞒学生。(未完待续。) ps:今天的一更先送上~~另,推荐基友凤轻轻的两本完结文:1、《雍正小老婆》——上古花妖重生清朝耿府,雍正的后院精英云集,各显神通,花妖修生养性,生包子,表示宫斗神马,一切毫无压力。2、《贵女拼爹》——这拼爹的时代,宅斗也悠闲啊。有喜欢清穿文和古言甜宠文的亲,可以戳过去看看哦。 第98章 你吃醋我开心 “骗鬼!”禾薇冲着带她离开的男人咕哝:“亏你想的出来说是我哥哥……” 贺擎东从拐入景区一条僻静的小径开始,就不再扣着她手腕了,而是改成十指交叉地大手牵小手。听到她不情不愿的嘀咕,好笑道:“怎么说我都比你大九岁,喊声哥哥不至于让你觉得吃亏吧?” “可是……”禾薇嘟嘟唇中肉,还没接着说,就被他趁机亲了一口,害她想说什么都忘了。 贺擎东窃吻成功,满足地喟叹了一声,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他挑的路很偏僻,七拐八绕之后,周边的环境显得愈发清幽寂静。 从喧闹的都市来到这么个犹如世外桃源的天地,禾薇暂时忘了刚刚被他带离脱队时的尴尬,反正被她牵着走,不怕走歪路,索性闭上眼,仰头深吸了几口谷中清新的空气。 “手机又没开机?嗯?” 偏有人见不得她这般惬意。 不知装死能不能逃过拷问? 可某人根本不给她装死的机会,低头,热热的薄唇吞没她粉嫩q弹的小嘴。 如果刚刚那记窃吻好比西餐中的前菜,那么,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料理上桌了。 “……唔……够了……” “不够。” “……吾……没成年……” 好吧,这的确是他目前最忌惮的事。 贺擎东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提着她背包的手搭在她臀上,另一手揽着她的背,轻轻顺了顺,哑声道:“下回再忘记开机,当心我罚的更重。” 禾薇趴在他胸口缓着呼吸,闻言,不服气地小手握拳在他胸口捶了捶,惹来他一串愉悦的低笑。 “走吧,我带你四处逛逛。” 贺擎东四下望了望。确定方向后,牵着禾薇往前走,途经一个很少有游客到达的景点,被他拉着坐下来小歇。说是走累了需要喝点水、吃点巧克力一类的补充点能量。 直到这时,禾薇才发现今天的他,肩上还背了个黑色的中型越野包,和纯黑色的修身t恤几乎融为一体。 包里几乎什么都有,连她常用的那款姨妈巾。都被她在隔层的防水袋里看到了。 禾薇面色囧囧地拉上防水袋拉链,假装没看到那玩意儿。 “喝温水,别喝矿泉水,太凉了。”贺擎东正拿出保温壶给她倒温开水,是以没察觉她刚刚的失态。 禾薇轻轻吐了口气。捧住他递到手上的保温壶杯盖,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贺擎东顺势问起她班上的转学生,但又不能透露是小堂弟通的风报的信,免得日后少了这项福利,于是佯装不经意地开口:“我刚在景区门口等你的时候,看到你们班其他同学陆续都进去了。” “嗯啊。我们是最后一组。” 他当然知道,还是他让小叔慢点的呢,就怕小妮子在一大帮熟人跟前不肯跟他走。 但他之所以开这么个头,是为了点出—— “其中有个女生,我以前好像没印象……” 禾薇喝水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他,神色说不出的古怪:“难不成,其他女生你都有印象?” 那当然。别说她班上的同学,即便是其他班的,只要是和她有过接触的。他在小叔那里翻学生名册的时候,都着重浏览过,虽不能说过目不忘,但大致的印象肯定是有的…… 咦。等等,她强调女生做什么?他对男生的印象更甚于女生好吗,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难道说…… “你吃醋了?”他扬起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谁吃醋啊。”禾薇无语地噎了噎,绝不承认刚刚心头确实涌上了一股酸酸涩涩的怪异滋味,扭头哼了声:“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想说就算了。” 怎么能不说呢,这个时候要真不说,事情才大条了。 即便是没有恋爱经验的贺大少也明白这一点,立马抱起小媳妇,坐到自己的大腿上,搂着她腰,下巴搁在她肩窝上,闷声低笑:“你要承认你吃醋,我会更开心。” 禾薇捶了他一拳,紧张地四下张望:“快放我下来,会被人看到啦。” “就抱一会儿。放心,这一带不会有人经过。” 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不多抱会儿怎么行。 鼻息嗅着她沁馨的体香,双手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嘴上问道:“我听小叔说,你们班来了个转学生,对你不怎么友善?有没有欺负你?” 既然没法让她主动说,又不能把小堂弟推出来卖掉,那就只好牺牲小叔了。 相信小叔不会计较这一点,怎么说都是为了他大侄子的终身幸福。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能怎么欺负我。”禾薇好笑道,不过,既然提到了楼琼丹,她就把两人其实称不上过节的过节,简单说了一遍。 贺擎东听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叫楼什么的,八成是个神经病,见不得他小媳妇好,于是反复叮咛:“这种人,别理她,有机会让你们班主任给你调个位子。照我说,都保送了还去什么学校,待家里多让人安心……” 禾薇好笑地偏头睇着他说:“在家我妈啥事儿都不让我干,也很无聊的,去学校还能和老师同学聊聊天,要真一年不去学校,上高中了还不得脱节啊。” “行了,小谈判专家,我说不过你。”贺擎东松开她,轻轻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颊肉,含笑让步。 看了眼腕表,差不多到饭点了,把她抱到地上站稳,然后收拾好两人的背包,用一个大掌提着,另一手牵起她:“走,先去吃饭,吃过饭带你去‘仙人瀑’逛逛。” 答应小叔下午三点之前必须送她过去,这会儿快十一点了,所剩无几的时间里,他是巴不得无时无刻不和她独处,可既然来了,“仙人谷”最具代表性的景点怎好不去?回头要是被岳父岳母问起,小妮子又该犯头疼了。 至于中饭,他来之前就想好了:“山上有家小饭馆,我们点个小火锅怎样?” “还去饭馆呀?” 禾薇原本和钱多多、徐小青说好中午一起吃干粮的,面包、蛋糕、酸奶神马的,包里都备齐了。 “正餐吃热的,这些东西你饿的时候当点心。” “……”拿她当猪喂么。(未完待续。) 第99章 老师,她早恋 楼琼丹自从转学第一天遭到全班同学的嗤笑后,就不怎么在班里活跃了,倒是和(丁)班几个打扮时髦、张口闭嘴都是名牌的女生走到了一起,聊的最多的自然不是学习、考试,而是品牌服饰、化妆品。 这次秋游也不例外,她特地找班主任通融,让她编到了(丁)班的队伍里。 一行人聊着各种名牌,慢吞吞地抵达“仙人谷”最具盛名的景点——“仙人瀑布”,传说,得道的高人,在这座瀑布边上升的仙。 “啊,终于到了!累死老娘了!” 穿着内增高松糕鞋走了好长一段山路的娇气女生们,累得再也撑不住,纷纷往瀑布边的小草坪一坐,再也不想挪步了。 楼琼丹趴在水潭边洗了把脸,神清气爽地正要招呼众人拍照,蓦地,她眼神沉了沉,原本想扭头走开的,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包里翻出手机,开启拍摄功能,侧对着瀑布边那块大石上一对笑颜灿烂的男女,“咔嚓”拍下了一张合照。 “丹丹,你在水潭边干啥呀?” “别不是想下去跳个裸泳舞吧?” “哈哈哈哈……” 女生们七倒八歪地躺在草坪上,见楼琼丹几乎呈趴的姿势伏在水潭边,不知道在干嘛,嘻嘻哈哈地调侃起来。 楼琼丹见水潭那一边的男女好似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转头朝这儿看了一眼,然后从大石上起身,朝背对着她们的方向走远了,暗叹了声“晦气”,不然怕是能拍到更多更暧昧的照片。 不过想到手机里刚刚拍到的那张,虽然男的面容挺模糊的,不过女的…… 哼哼,不就是她们学校风头最健的女学霸么? 照她说,什么最健。最贱还差不多。 才初三就和个校外男人勾勾搭搭,不要脸! 要不是被瀑布的“哗哗”声盖住了,她还想听听那个男人说了啥,以至于让那个小贱人笑得那么花枝招展。活脱脱就像个大花痴。 不过有这张合照也够了。至少能让老师、同学们好好认清他们口中的“学霸女神”是多么的无耻下贱,没事对着一个校外男人乱发花痴。 那什么省级三好生,市级三好生,是不是都该统统撤回?海城一高的保送名额也应该取消,给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比给那个小贱人让她来得出气。 “丹丹你怎么还不过来?发什么愣啊!话说回来,我们几人中,除了方老师,就数你最有先见之明了,居然穿了双跑鞋过来,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们一声呀,害我拖了双八公分高的厚底鞋,走的我脚底板疼死了,下午我看我就在这儿躺着吧,哪儿都不想去了……” “我也不想动了。我这双鞋虽然只有三公分高,可前面太尖了,夹的我脚趾头疼……” 楼琼丹强压着激动的心潮,不声不响地坐回到五六个女生中间,听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谁的鞋子磨脚、谁的鞋子舒服、谁的鞋子是众人当中最贵的……不知该自卑还是该庆幸。 她脚上的这双跑鞋压根不是什么名牌货,而是她外婆让舅妈帮她临时买的。 看看她舅妈鞋柜里都是些什么鞋子就知道了,别说这不是什么品牌货,就算是,她也要怀疑是不是伪劣假冒产品。 不像这几个女生,随便伸出一双脚。穿的都是商场里数得上名号的女鞋名品,而且绝对是正品货。 倒不是她没名牌鞋,也不是什么先见之明,只是她那几双有跟有品牌的鞋子。被她找出行李箱时,发现全都长出了发绿的白毛,恶心的她扬手就丢进了垃圾桶。 管它买的时候多贵,这瞧着也太渗人了,长毛了还怎么穿啊。 “……我也是,才爬了这么一小会儿。就累得我够呛,等下的山顶我才不想去了。什么鸟瞰全谷,瞰不瞰关我鸟事啊?还是在这儿躺会儿吧,晒晒太阳好舒服……” 几个女生说完鞋子,开始说接下来的行程,没有一个想去山顶,都说要在这儿躺到大部队集合。 方瑶做为这几个女生的带队老师,对此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没办法,谁叫她手气差呢,抽了个下下签,带了这么支懒怠的队伍,害得自己也没能好好玩。她不相信她们班主任出来之前没交代秋游的注意事项,包括穿平底鞋。八成是没听吧?连上课都不肯认真听讲的人,你指望玩乐的时候能听你的? “方老师。” 楼琼丹想了又想,最终蹭到方瑶身边,克制着心头的雀跃,问:“我们学校对待早恋是怎么看的?” “早恋?”方瑶正百无聊赖地掰着午饭剩下的面包嚼着,乍一听,差点被噎到,忙喝了一口矿泉水,把面包送下肚,才转头看楼琼丹:“你?”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了,我可是好学生。”楼琼丹忙表明自己的立场,随即压低嗓门问:“我是指我们学校的其他女生,如果有这方面的情况,学校会怎么处理她?” 方瑶对这类爱打小报告的女生没什么好感,别说她不是哪个班的班主任,也不是哪一科的任课老师,不过是总务处一名小小的办事人员,对这类事远不像抓学生学习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们来得关心。 即便真是班主任,听到这样的事,虽然会担心那名早恋的学生,怕她学习下滑、成绩下降,但对背后打人小报告的学生,同样不待见。这么小年纪就爱东家长、西家短,长大了还了得? 由此及彼想到自己的妯娌,不就是这么一个人么?老爱在公婆跟前说自己的各种不是,害得自己和公婆生分,让丈夫夹在自己和公婆之间难做人…… 想到这里,方瑶神色偏冷地瞥了楼琼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没什么证据的事,别乱说。就算有证据,也别乱传,交给你班主任处理就好。做为学生,你首先该重视的是自己的学业,而不是旁人的八卦。” 楼琼丹原本燃在心里的熊熊八卦之火,被方瑶犹如兜头冷水般的三言两语,一下浇熄,嘴上乖顺地应了几声,心里不屑地嗤道:说的倒是挺一套一套的,有本事往教育界发展啊,做个心理辅导老师什么的,说到底,还不是小办事员一个,窝在总务处里做些跑腿打杂的活……我听你在放屁!(未完待续。) 第100章 告状不成反被训 贺擎东原本见午后的瀑布边游客稀少,拉着禾薇给她拍了几张照片,又让某个外地游客给他们俩合了个影。两人的第一张合照新鲜出炉了,心情不要太爽。 拍完后,拉着小妮子坐在瀑布边的大青石上欣赏刚拍的照片,不时逗她几句,哄她开心,好不惬意,没想到屁股挨上石头没几分钟,水潭那头就来了一拨叽叽喳喳吵得要死的女生。 听小妮子说,好像是隔壁班的,怕她不自在,二话不说拉起她就走。 可好好的约会心情被破坏了,贺大爷不爽极了,再看身边的小妮子,明知道他不爽,还抿着唇偷笑,看他怎么惩罚她…… 禾薇一看他眯起眼,就知道自己要遭殃了,低呼了一声,灿笑着跑开了。 贺擎东没料到她会躲开,乍一下确实有些愣到,待回过神,看到小妮子回过头来看他,小脸红扑扑、眼神晶晶亮,活似占到了什么大便宜,不禁失笑,不过见她这么高兴,方才老大不爽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三两步追上她,大手牵上小手,沿着僻静的山道,慢慢走着,边欣赏秋阳下的山景,边聊着彼此的近况。直到约定的时间到了,才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回贺迟风所带的小组队伍。 虽然离集合发车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但既然答应了总得做到,不然以后还想再走个后门可就不容易了。 临走前,贺擎东把自己包里的吃的用的,全都转移到了禾薇的书包里,提在手上掂了掂分量,觉得她背稍嫌有些重,便把水壶留下,把禾薇包里那几瓶矿泉水给带走了,叮嘱她常喝温水,少喝凉水;三餐务必正常、不能随便应付;出行的时候一定要跟牢队伍,走脱了就打电话报警……巴拉巴拉…… 禾薇不住地点着头。连声说“知道了”。 贺迟风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他老婆大人貌似都没这么啰嗦的时候。 “薇薇薇薇,这是你堂哥还是表哥啊,对你真好。”钱多多等到贺擎东走远了。才一脸欣羡地拉着徐小青跑过来。 虽然知道那是禾薇的哥哥,但那人的气场实在太足,她俩不敢靠近。 “是啊,我家几个哥哥,一个个都像个闷葫芦似的。半天都打不出个屁,从来不会这么关心我。”徐小青也羡慕嫉妒地说。 堂哥?表哥? 禾薇眨眨眼,看向一旁正抓紧最后一点时间给两个男生拍照的贺迟风,心说不会是贺老师编的理由吧?可为毛说成哥哥捏,这让她突然产生了一种不伦之恋的错觉。 贺迟风要是听到禾薇心底的吐槽,指定没好气地反问:那你是要我说成“叔叔”还是“干爹”啊?那样岂不是更不伦? …… 下午四点一到,来接他们的大巴车准时在“仙人谷”景区门口停靠。 刘燕和丁班的班主任,一人守一辆车的车门口,清点依次上车的学生人数。 楼琼丹故意磨蹭到最后,蹭到刘燕身边。神秘兮兮地问:“刘老师,如果我们班有女生早恋,你会不会生气?” 肯定会生气的吧,气得马上找家长吧,气得把早恋女生拖出来恨不得鞭尸一百遍吧…… “你指谁?”刘燕看了她一眼,随即否定道:“别的班我不敢保证,我们班学生,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过一例。你是听隔壁班那几个女生在嚼舌根吧?自己的成绩一塌糊涂,看到别个男女生关系好点。就说人家早恋,这点心思要是用在学习上,哪可能次次考试都吊车尾?我劝你少跟她们混,把心收一收。好好放在学习上……” 楼琼丹告状不成反被训,郁闷地撇撇嘴,跟在刘燕身后上了车。 由于是最后一个上车的,留下的唯一一个空位也是全车最差的——最后一排最中间正对走廊的位子。 刘燕上车后提醒了大伙儿一句:“记得扣好安全带,虽然离住的宾馆不远,但有一段是高速路。同学们请注意安全。” 可楼琼丹没听到,她正竖着耳朵听前排两个女生聊某个八卦论坛呢,说是某某和小三鬼混,被他正妻逮到,拍了照片发上论坛,招来一大片声讨小三的;又说某某才高一,就和多个女生出入宾馆,被人拍到照片,如今已被学校开除…… 不由心里一动,想着回到家后,要不要把手机里的那张照片也传上这个论坛呢?好让更多的人看看明江中学所谓的学霸女神的真面目…… 除了传上论坛,她还能把这照片洗出来,像发传单一样发到学校每个角落……哼,老师们一个个的都包庇着那个小贱人,等到事态再也控制不住,看他们还怎么包庇…… 楼琼丹越想越解气,正美美地幻想着,突然一个急刹车,害她毫无防备地飞出座椅,重重地趴在了两排座椅中间的走道上,撞得她胸前那对发育期的小馒头痛到了麻木…… …… 禾薇正低头和贺擎东互发短信。 那家伙说是刚到驻地,问她这会儿在干嘛。 禾薇正准备回复,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一串痛苦的呻吟,忙探出头往后看。 “噗……”坐她里侧的钱多多,听到声响也往后看,这一看,笑喷了,趴在椅背上看着楼琼丹五体投地极不文雅的躺姿,很不厚道地说:“哎哟喂,这下可疼死了吧?可我明明听刘老师让我们都把安全带系上,怎么别人没事,就你楼琼丹飞出来了呀,是你故意不听刘老师的话呢,还是你座位上的安全带坏了呀?” 钱多多打从楼琼丹转来第一天就找禾薇麻烦起,就对这个转学生横看竖看不顺眼。不过单光只是这样,还不至于让她如此讨厌一个人,最主要的是,两人前后桌,递个作业本、传个试卷原本是常有的事,可楼琼丹往前递时,从来不喊她名字,喊的都是什么呀,“矮冬瓜”、“胖冬瓜”、“矮矮胖胖丑冬瓜”……试问她能给人好脸色才怪。(未完待续。) ps:二更到~~书评区的精华用完了,亲们如果有留言的,下周会加上。么么哒(づ ̄3 ̄)づ 第101章 恭喜,上头条了! “唉哟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座位上的安全带,每一个我都检查过,绝对没有坏的。”司机师傅怕担责任,忙不迭撇清干系。 钱多多假装恍悟地“哦”了声,接着说:“那就是没听刘老师话了……” “行了,先把她扶起来吧。” 刘燕也一个头两个大。 心里直吐槽:这个新来的转学生未免也太不省心了,一会儿听信隔壁班几个混混女生的胡言乱语,巴巴跑来传自己班学生的是非;一会儿又不听自己的叮嘱,不系安全带。 这下好了吧,也不知摔没摔伤,没摔伤还好,摔伤了还得送她去医院,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宾馆附近有没有正规医院…… 过道两边的女生,七手八脚地把楼琼丹扶起来。 “楼琼丹,感觉哪里疼?用不用上医院看看?”刘燕走过去问。 楼琼丹深吸了一口气,其他倒是还好,就胸口,连吸口气都疼,疼得她眼泪都飚出来了,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正想回应班主任的关心,恰好撞上禾薇望过来的眼神,一瞬间,愤恨涌满心头。 都是她!都是这个小贱人!自己这么倒霉,到哪儿都脱不了她的干系! 原本还担心那张照片曝光后,会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心里还百般犹豫着,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非得狠狠出它一口恶气不可。 刘燕生怕楼琼丹的家长回头找上学校,等车子抵达宾馆后,拜托其他老师看着自己班学生一点,自己问宾馆前台要了个附近医院的地址,打车送楼琼丹去医院做了番全身检查,确诊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可医院的诊断报告是没显示什么问题,但楼琼丹正处于发育期的乳|房却是扎扎实实疼了她好几天。 好不容易不疼了,惊恐地发现,她的乳|房好似不怎么长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生病了,总之,原先在楼琼丹眼里,明明有朝丰|乳发展趋势的**。在摔了一跤之后,像是停止了发育一样,一直都那么大。要是等整个身体都发育完了,乳|房还就这么点大,岂不是要被人喊做“飞机场”了? 她可是常听表姐说。日后要想找个帅气又多金的好老公,身材必须得好,只要拥有丰|乳肥|臀的婀娜体态,即便脸蛋不怎么出挑,照样能把到个金龟婿做老公。 这类话,她以前听的时候,除了害羞,还会反过来笑话胡洁莹,骂她色、说她那么点年纪就开始宵想男人。 可自从她爸出事后,她发现。嫁个金龟婿做老公,确实是最迅捷又最轻松的出路,比她苦哈哈地背英语单词、做各类习题集、以期在亿万考生群中,去挤高考那座独木桥便利又有效的多了。 可要是胸部成了飞机场,丰|乳肥|臀之一的丰乳不见了,她还怎么去钓金龟婿啊? 楼琼丹急的都快哭了,以至于等到秋游结束回到清市,她手头忙起两个事。 第一件事是拽着她妈陪她跑医院挂乳腺科,检查她**的毛病。 第二件事,自然是往国内最大的八卦论坛——“口水国”。发布那个小贱人借着秋游和校外男人幽会的照片了。 照片底下,还附上“都来看看我们学校的援|交妹啊,专靠出卖|色|相、从而被学校选拔上参加各类竞赛、被评上各类三好生、被保送全省升学率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这么贱、这么骚的援|交妹居然是我闺蜜的校友!真是让人恶心到隔夜饭都能吐出来”、“敢问贵校老师同学,你们口中的学霸女神。背地里其实做着这么无耻下贱的事,你们知道吗?!!”等一连串泄愤的言辞,总之是怎么解气怎么骂,怎么高兴怎么写,一切由她说了算。 当然,这一切都是匿名进行的。全校女生那么多,挨个儿地去排查她所谓的“闺蜜”,查到猴年马月去。况且,她这是在网吧、借用的还是她表姐胡洁莹的身份证,才没有傻傻地在家里用自己的电脑。 想着再过上几天,等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了,她再把那张照片连同论坛网址打印出来,偷偷张贴到学校一些个醒目位置,让全校师生都睁大眼好生瞧瞧,所谓的资优生、所谓的学霸女神原来是这么的恶心下贱。 上传完后,未免手机里的照片被人看到,从而怀疑到她头上,楼琼丹小心谨慎地把照片保存到了自己加密的网络空间后,把手机里的备份给删除了。为自己的机智鼓了两下掌,然后心情极好地跨出了网吧。 …… “噗——” 当这帧照片一传上“口水国”,“口水国”的创始人、最高级别的管理员徐海洋好巧不巧就在线上,看到的第一眼,口里的茶,瞬间把清晰的电脑显示屏喷成了水雾状。 “尼玛谁这么脑残啊,居然敢拿阿擎和他的小媳妇说事儿……” 边喷笑,边十指翻飞地在键盘上敲出一连串代码指令,几秒钟后,楼琼丹刚刚上传的那条名为“惊爆真相”的帖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论坛首页。 不止如此,他还循着链接黑入了楼琼丹加了密的网络空间,将那帧源头照片复制到自己网盘后,来了个彻底清除。退出来之前,还给对方留了份“大礼”。 做完这些,徐海洋伸了个懒腰,把那帧照片发到a打头的联络人群聊窗口,附上一长串贼笑的表情,说:“阿擎和小媳妇约会,被人拍了照传上了我那个论坛,我把它窃出来了,供兄弟们欣赏,一分钟后我来删掉,免得被阿擎罚‘八百蹲’。” 其实这帧照片并不暧昧,照片中的男女主角,并肩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男人微微侧着头,看不全长相,但认识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谁,少女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笑得一脸明媚。 徐海洋一说要删,在线的这些人,全都暗搓搓地把照片拷贝到了自己网盘。 顾绪最嚣张,不仅拷贝了一份,还发了一份给贺擎东,并附言:恭喜,上头条了!(未完待续。) 第102章 帖子不见了 刚从训练场上下来的贺大少,看到这帧照片的第一反应是:拍的还不错。 再看到顾绪附在照片下的留言,不解地挑挑眉,拨了个电话回去:“什么意思?” “海洋那小子有个论坛你知道的吧?”顾绪知道他会来问,早早就从徐海洋那里套到了一切内幕,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专等某人来电话。 “就那个什么‘口水国’?”贺擎东皱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他一点都不感兴趣,“这又关我什么事?” “你和你小媳妇差点就上‘口水国’的热门头条了。” “说重点。” “好吧。”顾绪扶额暗叹,和个无趣的男人聊八卦,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亏他还巴巴地坐等某人自曝约会进程,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也不知他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媳妇怎么受得了他的,对着那么一张硬邦邦的棺材脸还能笑得那么开心明媚…… 算了,不吊人胃口了,他是乐善好施的雷锋不是么? 于是,顾绪把那则被徐海洋删掉的帖子原帖重现地给贺擎东叙述了一遍,末了说:“海洋黑入了对方的网盘,不过收着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追踪到的登陆ip是清市那边的网吧,怀疑是和你小媳妇认识的人,从那些黑人的段子也可看出,应该是个女人,搞不好还是个女生……啧啧!这年头的小女生,骂起人来可真毒,这是想整死人的节奏啊……要是没被海洋发现,一旦传了出去,对你小媳妇打击不可谓不大……” “谢了。”贺擎东默了片刻,沉声道了声谢:“回头帮我和海洋也说声谢谢,够兄弟!” “是兄弟,说什么谢!”顾绪臭了他一句,继而问:“需要我们这边帮你查到源头吗?” “不用,我自己来。” 挂了电话。他眯着眼盯着手机里那帧照片,定定地看了会儿,心里圈定了大致范围。 顾绪他们不清楚,但身为当事人之一的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张照片的拍摄背景正是海城“仙人谷”最富盛名的景点——“仙人瀑”附近。 当时他和小妮子确实在那附近的大石头上坐了一会儿,但时间并不长,因为小妮子隔壁班的一拨女生过来了,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而且也唯恐她不自在。当即就带着她离开了。 可没想到这么一小会儿的停搁,就被人给拍下了照片,还传上了国内流量最大的八卦论坛妄图黑他小媳妇。 但愿那人做好了被扒层皮的万全准备,只要是欺负到他媳妇头上来的人,管他男人女人,他一向都是照打不误的。明江中学初三(丁)的女生是吗?很好! 贺擎东思定之后,迅速拨出一通电话:“老吴,是我,你载薇薇的间隙,帮我查几个人……” …… 楼琼丹这次花了三百块钱。挂上了一个据说很牛叉的乳腺科专家号。 检查之后,那个专家医生得出“乳腺被堵塞”的诊断结论,下笔给她开了些调节内分泌的中成药和一支5毫克的药用乳膏,让她每天按摩**两次。但额外叮嘱:这乳膏用多了有副作用,一支得分一个月来用,用完后不管有没有效果,都不要再用了。 楼琼丹见困扰她多天的疑难杂症终于有法子解决了,高兴极了。 再想到害了自己一家的小贱人也很快就要一蹶不振,那些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荣誉表彰也肯定会被学校和教育局一一收回,心情就更好了。以至于医生的叮嘱。也只是草草应了几声“好的好的”。 而她妈见女儿的身体警报解除,气呼呼地说要找学校理论,害宝贝女儿吃了这么多苦头。 楼琼丹心情好,对此事已经不计较了。反过来还安慰了她妈几句。在回外婆家前,还特地拉着她妈去了趟罗宝斋,买了个十二寸的招牌大蛋糕。 赵雪兰见一向不懂人情往来的女儿,这回竟然懂得带点心回外婆家了,纳闷地问:“跑医院了还这么开心?别不是摔傻了吧?” “妈你怎么说话的呢,我哪儿摔傻了?”楼琼丹嗔怒地朝她妈瞪了一眼。不过因为心里高兴,瞪起眼来也像撒娇。 招手拦出租车的时候,瞄到街角有间大型网吧,眼珠子转了转,把蛋糕往她妈手里一塞,说:“妈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自己回家。” “哎——”赵雪兰想叫住她,无奈出租车司机一个劲地催她:“快点,这一带不能停留太久。” 赵雪兰只得矮身钻入出租车,转头朝走远的女儿喊:“路上小心点,别逗留太晚了,早点回去。” 楼琼丹随便挥了两下手,心思全在那个帖子上了。 到了网吧,拿她表姐的身份证做了登记。 说好下个周末去大姨家就要还给莹莹姐的,所以趁着这几天身份证还在自己手上,希望能趁早把那个事儿搞定了。 登记完,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座位,喜滋滋地开机登录“口水国”网站。 咦?贴子呢? 登上论坛后,楼琼丹第一时间是在首页上寻找自己发的那个帖子,想着这几天没来,应该炒到热门位置了吧? 结果在首页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不死心地往下翻了几页,还是没有。 眼见着都快翻到发帖之前的日期了,她停下继续翻找的动作,狐疑地登陆后台查看,这一看惊了她一跳:帖子不见了!!! 如果是被管理删的,照理说会留下站内信息,譬如触犯了论坛发帖规则的哪一条,可她翻遍后台每一个角落,都没瞧到见鬼的站内信息,好似她两天前发的那条帖子纯属她白日做梦,事实上压根没发生过。 楼琼丹火大了,没想到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论坛,都会随便吞人帖子。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楼琼丹泄愤地摔了摔鼠标,听到网管在吧台那边朝她吼:“你当你家里的鼠标啊,摔坏了赔十倍!!!” 只得放轻手上的动作,点开了网络硬盘的网址,准备再发一次。 要是这回还是这种情况,她一定要找论坛管理讨个说法。 什么破网站、破论坛,要不是冲着它的高流量,她才懒得鸟它。 楼琼丹一边忿忿地低咒,一边登陆自己的网络硬盘。 噼里啪啦地输入账号、密码,正要登陆,忽然,屏幕一黑,再亮起时,一颗青面獠牙的凶鬼恶脸,缓缓地朝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未完待续。) 第103章 凶残的警告 楼琼丹失声尖叫地跳离座位。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上网就上网,鬼吼鬼叫干什么!” 网管气急败坏地朝她走过来,压着嗓门冲她说:“好多人玩通宵,这会儿都在打瞌睡呢,你爱上上、不爱上赶紧给我结账走人……” 楼琼丹一手捂着嘴,一手哆哆嗦嗦地朝网管指了指自己座位上那个电脑显示屏。 网管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青面獠牙的鬼面着实吓人,可再怎么吓人,毕竟是在屏幕里,又不会钻出来,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这么个小玩意儿就能把她吓到嘴唇发白、脸色铁青,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他电脑里收藏的那些个鬼片、恐怖片,岂不是要把她当场吓晕过去?不禁失笑地摇摇头,正想说:“不就是个屏保嘛,慌什……” 蓦地,网管顿住了,盯着屏幕的细眼眯了眯,缓步朝座位走了过去。 待人走近屏幕,从青面獠牙的鬼面嘴里吐出的一串不大不小的宋体字也看清了,愤怒地回头质问楼琼丹:“你做了什么!竟然把黑客招来了!!!” “纳尼?黑客?” 邻座几个原本正在激烈打游戏的玩家们,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其中一个好事者,抑扬顿挫地把鬼面嘴里循环往复吐个不停的话原封不动地念了一遍:“此乃温馨警告!再敢胡乱发照片,不单单只是黑你网盘,用哪台机子我黑你哪台!” “我噗啊,这么凶残的警告,竟然说什么温馨……” “确实凶残。话说,小姑娘你发什么照片了?拿来瞅瞅呗。” “是啊是啊,该不会是什么艳照门吧?不过我喜欢,嘿嘿嘿……” 楼琼丹被几个玩游戏的青年你一言我一语调侃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讪讪地说:“没、没什么照片……” 忽而想到,手机里那张照片已经被自己删了。网盘里的又被人无缘无故黑了,那岂不是没了?白费了自己那么多心血! 她这厢懊恼地想着,那厢,网管无论按什么键。都没办法把青面獠牙的鬼面屏幕撤除,最后,不得不关机重启。 开机后,楼琼丹不死心地再一次登陆网络硬盘,想看看网盘里的照片是不是真的没了。还是谁对她恶作剧,故意拿话吓她。 结果,刚一输入账号、密码,那个青面獠牙的凶鬼恶面又跳出来了。 网管气得把身份证退还给了她,让她赶紧结账走人,别在这儿坑害电脑了。 楼琼丹百般不乐意地走出网吧,还没走远,就听身后传来网管叮嘱前台小姑娘的话语:“认牢刚刚那个学生没有?下回再来,直接赶人离开……谁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请黑客黑了她的网盘。别到时候祸害了老板交给我的这些电脑才好……” 顿时气得哟,来时的好心情完全没有了,几乎是憋着一口怨气冲回她外婆家。 结果,刚进她外婆家的门,就被一大块蛋糕糊了个满头满脸。 “你神经病啊!” 楼琼丹霎时怒了,边抹着脸上滑腻腻的奶油,边朝糊她脸的表弟大声吼道。 虽然罗宝斋的蛋糕是清市出了名的好味道,可一被糊上脸,就只是觉得恶心,而不是好吃了。 “丹丹!有你这么说你表弟的吗?!” 赵家外婆不高兴了。赵家唯一的嫡孙,被骂神经病,即便骂的人是她外孙女,她也不高兴。 “我骂他错了?莫名其妙拿蛋糕糊我。不是神经病发作是什么!发病了就赶紧吃药去,杵这儿干什么?没的惹人烦!” 楼琼丹的心情本就糟糕透了,一回到家,哦,不,还不是自己的家。只是暂时借住的家,就被个自己买来吃的蛋糕糊了一脸,当即管你是不是我外婆,毒舌模式开启,连吼带骂地回敬道。 气得赵外婆浑身发抖,指指楼琼丹,又指指小女儿赵雪兰,“瞧瞧!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妈,你别气,别气,丹丹怕是被吓了一跳,这才……” 赵雪兰忙扶住老娘替她抚背顺气。 “就算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也犯不着这样吧?我们家亮亮不过是想给她个惊喜,居然被她骂成这样……” 楼琼丹的舅妈忍不住替自己和儿子喊起委屈:“亏得我见你买了蛋糕来,想起明天是丹丹农历的小生日,忙了半天整了一桌子好菜,想提前给她庆祝庆祝,亮亮还特地从电视上学来这一招,想给她个惊喜,结果……她当自己什么了?不想过生日直说,冲我们发什么脾气,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亮亮,过来,咱惹不起她,总还躲得起!” 赵家舅妈自认自己对赵雪兰娘俩够好的了,分出一间大房间供她们住,吃的喝的也没少了她们,要不是看在这房子当年有赵雪兰出的一份力、到现在还欠着她不少房款没还清,犯得着这么委屈自己么?早把这么不省心的小婊砸轰出去了。居然敢这么骂自己的宝贝儿子! 听到一向贤惠的儿媳妇委委屈屈的抱怨,赵外婆本就红旺的气焰窜的更高了,指着楼琼丹的鼻子骂道:“我看你真是越长越不成器了,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说发脾气就发脾气,到底谁惯的你?我们赵家绝不可能养出这么没大没小、没教养的孩子,肯定是楼家……既然楼家那么好,你回楼家去啊,你爸出事了,咋不见楼家来人把你们娘俩接回去啊?” 赵外婆这话不可谓不重,当即就把楼琼丹骂哭了,“嘤嘤”地跑回自己娘俩睡的卧室,“砰”的一声摔上门,任凭赵雪兰怎么叫都不出来。 赵外婆越发上火了,“哭!让她哭!别一哭你就巴巴地赶过去说好话,什么臭脾气!也不想想自己家现在怎么样了,还当自己啥事不愁的千金小姐呢,再不改改这个烂性子,迟早出事……” “我出事也用不着你管!” 楼琼丹隔着门板和她外婆呛声,泪水爬满了整张脸。 一边抹,一边把禾薇咒了千百遍。 觉得这一切的不顺,统统都是禾薇带给她的。 本来好好的生活、幸福的家庭,都是被禾薇那个小贱人给毁的,都是那个小贱人!!!(未完待续。) 第104章 心疼了 禾薇从秋游回来,继续展开学校——家——休息天毓绣阁三点一线的规律生活,偶尔陪她娘去趟超市大采购、替她哥跑一趟市图书馆还还书、借借书。 禾曦冬自从升上高二后,功课紧张不说,还被班主任押着参加了一个全国物理竞赛小组。比赛将于来年三月举行,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所以一旦报名参加,需要全力以赴地准备。 班主任说了,只要能得奖,无论第几名,都能给高考加分。本身考得好,那就是锦上添花;万一发挥不好,就差那么几分冲重点线,那就是妥妥的雪中送炭。 禾曦冬自认不是贺许诺那个天才神童、门门考试笃定第一;也不是亲亲小妹那样的学霸女神,花同样的时间,总能比旁人收获更多的回报。 他是从中上流的普通学生队伍里、采用题海战术一分一分拼出头的,稍不留意,就有可能倒退。所以,能给高考加分这么好的机会,不参加的那是傻子。 当然,前提得是他的物理成绩过关,不然,主观能动性再强,客观条件不满足那也是白搭。 只是这么一来,他天天都得拖到天擦黑才能回家,晚饭后还得赶一堆的学科作业。一个星期里,唯一的一天休息天也被竞赛小组的实验占了去,以至于连去图书馆借还书的时间都没有,“禾锦记”的网店,也被他暂时忽略了。 好在基本的操作,禾父已经会了。 每天晚饭后,登陆到后台刷新浏览,看到销售页面有红色的待发货标识,就把客户拍下的木艺品记下来,第二天带到店里,抽空做一点,做完后让女儿帮忙发出去。 禾薇以前虽然没发过货,但上上辈子的淘宝经验还在,又听禾父说她哥是怎么怎么操作滴。所以学起来很快,没几次发下来,就上手得很熟练了。 还细心地将发货后的快递订单,一张不落地用小夹子固定后收在抽屉里。第二天拿出来挨张查询一下货到哪儿了、客户签没签收,要是发现有异常的,立刻打电话到快递公司询问详情。 禾曦冬起初担心他这么忙起来,网店生意会不会受到影响,几次下来。见妹妹做的有模有样,生意不仅没少,还比去年同期增长了一倍有余,放宽心地投入到了竞赛演习的最后阶段。 可贺擎东听说后,心疼了。 发货啊,这种本该由糙汉子完成的工作,怎么能由自家小媳妇这么水灵粉嫩的丫头片子来做呢?忙在电话里提议:“不能请个临时工帮忙发吗?” 禾薇好笑:“就发个货而已,能费多少时间啊。” “不是费不费时的问题,而是……”俊脸红了,心疼的话羞于出口。 禾薇见他半天不吭声。纳闷地看了眼手机屏,还在通话中啊,这是肿么了?小心翼翼地问:“还在吗?” “在。”贺擎东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不请人也行,但打包那种事,得让你爸做,木头制品那么重,压到脚背了怎么办?”即使不压到脚背,磨破手皮呢? 一想到滑嫩嫩的小手,几次发货下来。粗糙起皮甚至还可能破损,贺大爷更心疼了,清清嗓子强调道:“你负责填填发货单就好了。” 她本来就填填发货单、然后给快递员打个电话让他上门来取货啊。虽然她挺想帮忙的,可她爹一等她检查完发货订单有没有错。就麻溜儿地打包上了,等她填写完发货单,她爹也已经打包好了,她想热个身都没机会。 禾薇正想说来着,却被某个说完就耳根羞赧的男人岔开了话题:“这会儿刚放学?” “早放了,不过去了趟毓绣阁。这会儿才回家。”禾薇乖乖顺着他的话题回道。 下午第一节课后,她所在的初三年级举行期末考兼中考动员大会,她见没她什么事,就请假出来了,在毓绣阁待了小半天,这会儿正在回家的路上。 “嗯,是不是快要回老家过年了?” “估计腊月二十七吧。我哥学校年年都要补课到年前三五天才放假。” “你呢?”他关心的压根就不是大舅子好吗。 “刘老师让我随意,天气好,能去就去,天气不好,就不用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已被保送海城一高的她,期末考是可参加也可不参加的。刚开学那两个月,班主任找她谈话说,希望她能尽量去班上,以带动更多的同学积极上进。不过自从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飘过以后,就让她随意了。毕竟,她家离学校距离不算近,万一在路上出点什么意外,做班主任的难辞其咎。 “嗯,我有数了。”贺擎东见下午最后一场训练赛要开始了,叮嘱了小妮子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禾薇还在为他那句“我有数”云里雾里,他有数?有数啥?她怎么一点都没数啊摔! “小禾,快到了。”老吴一拐出街口,看到文欣苑小区,提醒禾薇。 打从天气转凉开始,贺擎东不让她晚饭后下楼接电话了,但又舍不得放弃能把第二天的能量充的满满的情话时间,可算是深刻意会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古语的真谛。享受过电话粥的美好,谁还愿意回到以前冷冰冰、硬邦邦的短消息时代啊。 于是把情话时间改了,改到她坐上老吴这辆改装过的出租车的时候。 虽然眼下的她上下学时间不固定,但不去学校的时候,总会去图书馆或是毓绣阁的吧,哪怕不能天天通话,但隔三差五的,总能煲上一次电话粥。除非是贺擎东有突发性任务、或是训练正处于白热化,否则,他绝对会把通话时长拉到最长,甚至有几次,打到其中一人的手机电板没电为止。 往往这个时候,老吴同志就发挥了当初做侦察兵时的敏锐感官,见禾薇抱着手机还在兴头上,就开着车在几条他熟悉而禾薇未必熟悉的巷子里兜圈圈,直到她差不多要挂电话了,才开出巷子,往她家或是她要去的目的地驶去。 禾薇起初还会顺口问一句:“吴叔,今天路上很堵吗?”她专心听电话、没注意车窗外的动静。 老吴权当没听见。 次数多了,禾薇也渐渐琢磨出什么了,老吴是那家伙的人不解释,没见煲个电话粥都在帮着撑时间么。(未完待续。) ps:二更到~明天高考第一天,祝考试的娃子们都发挥超常,考出亮眼好成绩!(づ ̄3 ̄)づ 第105章 不忍直视 在文欣苑附近下车,刚要和老吴挥手道别,瞅到她娘迈着松快的步子,从她家的铺子门口奔过来,嘴里喊着:“你搭出租车回来的?正好,省得让司机师傅跑空车了,你陪妈去趟明珠百货。” “这会儿去?”禾薇诧异地问,看看手表,这都傍晚了。 “是啊,专柜的经理刚刚来电话,说是今年的尾款,能今天结的话最好今天去结掉,要不然,又得拖好几天了,他明天早上的飞机回京都,还没定什么时候回来,要是拖到年后,这事可不得搁过年了?我和你爸说了,晚饭让他们爷俩自己解决,我们结完款子,直接在百货大楼那边找个地方吃,你哥上回不是说那儿的鸡公煲不错吗?妈带你去尝尝鲜……吃完逛逛百货大楼,看看今年给你外公外婆和爷奶买什么年货好……” 说着,禾母把女儿拽上了出租车。 一上车,禾母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去年在百顺达超市门口搭乘的那辆出租车么?为此还和一对母女呛过声呢,想不到今年临近年关,又遇上了。 于是报了要去的目的地后,手搭在副驾座的椅背上,开心地和司机师傅唠起嗑:“师傅啊,你这车子是不是很少见啊?我上回听一个出租车司机说,我们清市没有大批量放开你这款车子啊。” 老吴扶了扶后视镜,含着笑回道:“确实不多,没准儿就我这一辆,就看谁运气好拦到了。” “可不就是运气好嘛,接连两个年关都碰上你。前阵子天气不好,出门打个车可难了,幸好我女儿高中保送了,坏天气那几天,老师让她留家里不用去学校了,要不然出行可够麻烦……” “这样啊……”老吴说着,从前排抽屉拿出一张名片。反手递给禾母:“下回有需要用车的,只管给我电话,保证随叫随到。” “那敢情好……” 禾母小心翼翼地把名片收到包里,想着千万别弄丢了。哪天女儿要出行、天气又糟糕,可以给这个热心师傅打电话。 禾薇见状,默默地别过头,不忍直视啊。 …… 到了明珠百货,老吴说忘记开计价器了。报了个公道的价格,并说:“晚了打不到其他车,就给我电话,保证把你们安全送回家。” “行!”禾母付了钱,高高兴兴地谢过老吴,拉着女儿下车走了。 老吴打转方向盘,打算在附近找个停车位,就在掉头的时候,从后视镜看到一男两女肩并着肩,跟在禾薇娘俩身后。进了明珠百货的旋转大门。 认出其中一个女的身份,老吴连忙拿出手机,发了条语音短信:“刚送小禾和她妈妈来到明珠百货,看到一条很久没动钩的鱼跟着她们娘俩进去了。” 不一会儿,手机震动了几下,进来一条短消息:“进去保护她们,我马上赶到。” 老吴合上手机,迅速停好车后,准备跟进百货大楼,却不想。刚下车就被一个双手提满大包小包、脸上浓妆艳抹的女人挡住了去路:“出租车!我要打车!” 妈蛋!吓他一大跳,差点以为遇上个女劫犯。 老吴没好气地回了句:“下工了,你找其他车吧。” “我就找你,其他车要是能打到。我用得着在这儿等半天吗?” 范丽雅瞪着眼、凶巴巴地示意老吴开车门。 她需要休息,今天真是累死她了。 上午办完离婚手续,心情极差的她,来到明珠闲逛。 可女人往往就是这样,心情好的时候购物欲狂升,心情差的时候。也喜欢无节制的买东西泄愤。于是,半天不到,她就买上了一堆的衣服、鞋包、化妆品,差一点就把信用卡给刷爆了。 买完出来,被室外的冷空气一吹,整个人清醒不少,渣男跟着小三双宿双飞了没错,她一个人难道就不用活了吗?要真伤心死了,最高兴的还不是那对渣男贱女? 冷静下来之后,她迫切想要回家,可招手拦了好几部出租车,不是换班不顺路,就是被旁人捷足先登。气得她直跺脚,差点把高跟鞋崴断,好不容易看到一辆出租车,居然说下工了。妈蛋!她逼也要逼着他开起来。 老吴对这类胡搅蛮缠的女人,一般都采取无视。 拿遥控车钥匙把车门一锁,躲过女人举着大包小包的拦路胳膊,大步流星地走向百货商场的大门。万一迟了出点什么岔子,他拿命换都不够。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范丽雅见区区一个出租车司机,居然说不开就不开,还当她蛇蝎一般地避开,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想骂人都找不出话。 反正一时半会儿拦不到车,她索性不走了,靠着老吴的出租车车门,席地蹲了下来。 大包小包往地上一搁,再从购物袋里翻出新买的雪地靴,踢掉脚上那双走的她脚底起泡的高跟鞋,换上暖和又舒服的新鞋子,舒坦地呼出一口气,接着又把新买的羊绒大衣也拿出来裹在身上。 她发誓和那个出租车司机死磕上了,等不到他上工,她就不走。 …… 那厢,禾薇陪她娘领到了余款支票。 木器专柜的经理,还送了她们一个公司高层才享有的包装精美的年货礼盒。 从专柜出来差不多五点半,禾薇建议先四处逛逛,这会儿人少,等吃过饭,特别是晚上七八点钟的黄金时间段,想试穿一件衣服还得在更衣室门口排老长的队。 禾母一听也是,遂和女儿一起踏上了去四楼中老年服饰区的手扶梯。 “就这个青涩的丫头?” 娘俩踏上手扶梯没多久,杨逸也站了上来,摩挲着让众多女生痴迷不已的性感下巴,问身后两个低着头交头接耳的女生。 “是,就是她!你能搞定的吧?莹莹姐说你在学校里很受欢迎,从来没有你追不上的女生、泡不上的妹子,可别在她跟前吃瘪哦。” 楼琼丹越过杨逸,瞟了一眼前方那道娇小的背影,再低头把玩起手上这台带有摄像功能的数码相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次,她一定要拍到足够的证据,让那个小贱人,一辈子都无法翻身!(未完待续。) 第106章 “为钱卖身”? 禾母买衣服一向喜欢货比三家,先是走马观花逛一圈,接着再选几个第一圈逛下来时心中多少有点意向的专柜看看衣裳、问问价。 这一次也是。 禾薇见她娘两遍逛下来,还是犹豫着没有下手,看不下去了,再逛下去,肚子饿扁、小腿酸疼,吃不消啦,于是直接把她娘拉到其中一间其他都好、就价格偏贵的专柜,点了她娘刚刚摸了又摸的羊绒大衣,让专柜人员开票。 禾母反应过来,忙拉住专柜人员:“哎等等,我没要买。” “买!”禾薇拉住她娘,对专柜人员说:“麻烦你帮我开票,我这就去付款。” 专柜人员见她表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说了声“好的,请稍等”,就进柜台开票去了。 禾母急的直跳脚:“你这是干啥!那衣服那么贵,小两千呢……” “妈!你好几年没买新衣服了,既然喜欢,干啥不买?就当是女儿孝敬你哒。”禾薇拍拍衣兜,空间的小金库里,攒了不少呢。 “什么你孝敬我,你才多大啊,别闹了,啊?赶紧退掉去。” “退啥呀!开都开好了,一会儿就去付款,给爸也买一件,不如你俩穿情侣款好了。”禾薇拽着她娘的胳膊,笑吟吟地来到男装区,第一眼相中的便是和禾母刚刚看中的那件女款属于同一种风格的男款大衣,示意专柜人员拿下来给她看看。 禾母急的直拍女儿手背:“你来真的呀?这男款的比女款的更贵,就这么两件大衣加起来,得要毛五千,这是穿衣服呀还是吃钱呀……” “这位女士,我们店的羊绒大衣绝对保证是由100%的羊绒面料制成的,只要保养得当,穿十年都和第一次穿时一样暖和有型。您别看外头有些店铺挂牌四五百一件也混充是羊绒大衣,那类衣裳真正的羊绒含量非常低,保暖性等各方面也差很多。与其每年买一件那样的衣裳,还不如我们店这类高档羊绒大衣穿十年,您说是不是?” 专柜负责人也走出来含笑相劝。 “是啊妈,与其便宜的衣裳年年买。倒不如咬牙买一件好的,穿上十年,不就值回来了吗?平均下来一年只需两百块呢。” 末了,禾薇凑到她娘耳边,汇报了个好消息:“我下午绕了趟毓绣阁。陶掌柜给我包了个年终大红包,给爸妈买两件这样的衣裳绰绰有余,就连哥哥的,一会儿也由我来买。今年,我们家的新衣裳全由我包了……” 禾母听后,笑骂了她几句,无外乎是“败家”、“有钱不想着攒起来,净想着花”,但心里却是喜悦又感动的,女儿挣到钱。还没捂热,就想着拿出来给家人添新衣裳,他们家的宝贝女儿怎么能这么贴心懂事呢。 明明说好是给两边的二老买的,结果,两圈逛下来,自己俩口子的新衣裳倒是买足了,二老的节礼还没着落,禾母不由有些难为情,问女儿:“肚子饿了吧?要不先去吃饭?” “不急,既然逛了。给外公外婆、爷奶的都买了吧,买好放心。” “那行,咱们速战速决。”有女儿孝敬的新衣裳在手,禾母像打了鸡血似的。接下来给两边的二老买衣服,一挑一个准,不出半小时,就入手了四套老年服饰。 这回,禾母坚决不让女儿掏钱了,没道理孝敬公婆和娘家二老的衣裳。还得由女儿来买,索性让女儿看着礼盒购物袋、坐在专柜外的长椅上休息,自己跑去收银台结账。 禾薇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七点半了,难怪肚子咕咕叫。不过这趟来明珠百货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一会儿去吃顿好的,然后满载鱼获地回家。 正想着,身前晃过一道黑影,然后她发现身边的几个购物袋和木器专柜送的高档礼盒不见了。 抢夺? 禾薇一惊,起身朝专柜理货员说了声“有人抢我东西,麻烦报个警”,然后朝抢她东西的那道瘦小的背影追去。 可那人的速度非常快,也许事先考察过地形,东西抢到手后,没几秒钟就拐入了商场每一层都有设置的安全通道。 禾薇气喘吁吁地追到安全通道口,正要推门出去,却见门先她一步打开了,从安全通道里走出一个身材颀长、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手里提着的正是她丢失的礼盒、购物袋。 看到她,那人微讶了一下,然后探究般地问:“这是你的?” “是。”禾薇点头的同时,越过他往安全通道里看,可里头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这就奇了,刚有个人撞到我,把这堆东西砸到了我身上,差点砸的我满头包,然后飞快地跑下楼了,连人长什么样我都没看清楚。” 男子说着,正要把手里的大包小包递还给禾薇,可递到一半,突然又收了回来,挑了挑修长的眉梢,含笑反问:“你说这是你的,可有什么证据?” 禾薇愣了愣,随即说:“购物袋里有小票,上头的内容我还记得……” 年轻男子照她说的,打开购物袋,翻找了一遍,抬头朝她摊摊手,表示没找到。 禾薇纳闷地皱皱眉,怎么可能会不见呢?于是走到他跟前,借着他打开的购物袋低头翻找起来。 男子在她低头的时候,也微微倾身,嘴角微弯,笑容里含着宠溺的味道。 从某个角度望过去,十足像是这个男的在吻他怀里女生的发顶。而女生却专注地看着男人手里高档的礼盒和名品购物袋。 “咔嚓——” “咔嚓——” “咔嚓——” 楼琼丹先是摄了一小段录像,接着一口气拍了好几张照片,嘴里念念有词地编造着各类广告词: “‘初中女生为名牌,不惜贴身花心大少’,唔,这个做标题不错……” “‘深层扒一扒:师长面前的三好生、私底下是如何为钱卖身的’,这个可以放到校园论坛上……” “‘敢问:你第一次还在吗?给谁了?那人还找得到吗?’噗,这个标题好劲爆,不过,这也是我想问的……” “总之,这回我一定要把这个小贱人拉下来,狠狠摔她一摔,摔死最好,摔不死也不能让她好过……”(未完待续。) ps:二更到~~ 第107章 猪一样的队友 “丹丹,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么做会把杨逸牵扯进去的。” 胡洁莹蹲在表妹边上,看她一边拍照一边表情扭曲地各种诅咒,皱着眉觉得这事儿不妥。 “不会,我会在他脸上打马赛克的。”楼琼丹还在不停地找角度拍照,抽空回了她表姐一句。 “打马赛克有什么用啊,好事者一查不还是照样能查到?” “查到了也只会对那个小贱人有想法,不会对杨逸造成影响的啦,而且你看他本人都不在意,你着什么急啊。” 楼琼丹空出一只手,朝她表姐随意摆了摆,接着又说:“还是说,你不想报仇了?那个小贱人的堂哥,可是害你被海城一高退学的罪魁祸首呢……” “那个无所谓啦。”胡洁莹耸耸肩,禾鑫自己不也被退学了?而且那件事,真要追究的话,禾鑫比她更冤,是她主动把人约出来谈情说爱、一不小心勾得他擦枪走火的,所以她真不记恨。 可表妹做的这事儿,她倒觉得有失偏颇了。出租车没抢过人家、猫腻的抽奖被人家的好手气破局,至于想出这么缺德的招术报复人家么? 自己成绩是差,高考也不理想,只进了一所没什么名气的职业学院,但个别的基础课,譬如高数、马哲、政经、法律等,和一本、二本那些正规高校教的没什么分别。而教他们法律的老头儿又是个说话风趣的,他讲的课,她基本都能听进去,一学期下来,全面说不上,但基本的法律知识也算是了解了一二,表妹做的这事儿要是闹大了,被人告去法院,是很有可能被定罪量刑的。 胡洁莹越想越觉得不妥,拉住表妹的胳膊。想劝她到此为止,报复的事,就这么算了吧,别闹过头了。反而害了自己。 楼琼丹被她表姐这一拉,歪了手上的相机,好不容易瞄准镜头,禾薇已经找到小票,并退离杨逸身边了。害她没能拍到更多更暧昧的照片,不由冲着胡洁莹发作道:“你拉我做什么!不就是借他拍几张照片吗?至于这么提心吊胆的么!哦,你是怕杨逸还没喜欢上你、反倒先看上那个小贱人,所以你着急了吧?也是,对你来说,杨逸这样的确实算是金龟婿了,不介意你过去糜烂的私生活、又是个帅哥、家境也不错,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双宿双飞嘛,我能理解……” “你少胡说八道!”胡洁莹被自己表妹指责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甩开楼琼丹的胳膊。站起身说:“我之所以答应找杨逸帮你,是看在你是我表妹、唯一的表妹的份上,楼琼丹,你别不识好歹,你爸进去了,你家现在一无所有了,你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大小姐、楼千金啊?别做梦了!要不是我妈和你妈是亲姐妹,你这种臭脾气,谁爱搭理你……” “你说什么哪!”楼琼丹气得理智尽丧,站起来冲着胡洁莹吼回去:“我爸以前对你那么好。你要读海城一高,我爸二话不说帮你通关系,赞助费也没让你家出,都是我爸妈掏的腰包。你做了那种烂事,被海城一高退学,要不是我爸,你以为哪个学校赶收你这种学生?我爸出事了,我不过就是找你帮点小忙,还遭你推三阻四的……” “我哪有推三阻四?我不是正在帮你吗?可我给你分析过利弊了。你这样做很危险的,你能不能听进去啊……” “危不危险用不着你管!” 俩表姐妹站在四楼的手扶梯附近的休息区,叉腰对骂。 声音大得连禾薇这边都听到了。 禾薇转头望去,见是楼琼丹,蹙了蹙秀眉。 站她边上的杨逸不由得扶额,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到底是谁要打击报复某个小丫头、然后借他来当一下道具的?结果倒好,两个策划人意见不合吵上嘴了,自己这个道具到底还不要当下去啊摔! 眼角瞟到身前方微微颦眉的禾薇,目光暗了暗。说实话,刚刚那一刹,他真有一种谈恋爱的错觉,好似他和她,真是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侣,他提着购物袋,她在里头找东西,找到之后朝他盈盈一笑……不止笑起来让他心头小鹿乱撞,连皱个眉都这么好看……哎呀呀,心跳又加速了…… “薇薇——薇薇——” 禾母提着付好钱、拿到手的四套老年服饰匆匆赶来,“我听专柜的人说,我们买的东西被人抢了?你人没事吧?要不要紧?” “我没事,东西也找回来了。”禾薇从吵架的楼琼丹两人身上收回视线,忙走到她娘身边。 禾母不放心,搁下手里的大包小包,一把拉过女儿,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女儿人没事,又听女儿说了追回东西的经过,忙朝杨逸道谢。 杨逸露出一记足以让他们学校女生为之疯狂的招牌笑容,正想好好表现一番,来个假戏真做,却听“砰”的一声,身后的安全通道门被踢开,老吴拽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精瘦男人走了出来。 “吴叔?”禾薇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幸好她娘没听见,因为她娘已经先她一步走过去打招呼了:“哎,这不是那位司机师傅吗?师傅,你这是做什么呀?” “这人就是刚刚抢你们东西的嫌犯,我已经报警了,现场恐怕还有同伙,你们小心点。” 老吴意有所指地瞥了杨逸一眼,朝禾薇娘俩叮嘱道。 杨逸见势不对,悄悄往手扶梯的方向撤退。 艾玛这个男人太恐怖了,一个一米七多的成年男人,而且已经逃下安全楼梯了,居然还能被他提着衣领拽回来,太恐怖太恐怖,这个忙他帮不了,得赶紧撤退。 退到手扶梯边上,胳膊一够,扯了不远的胡洁莹一把,朝她努努嘴,示意她往后看。 原本还在互骂的俩表姐妹,循着他努嘴的方向一看,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特别是楼琼丹,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人,那个她花钱雇来上演抢夺戏码的小混混不是安全撤走了吗?怎么被抓回来了?这下怎么办?会不会把她供出来? 杨逸可没那个闲工夫管她,这趟浑水他淌够了,地球太危险,麻麻他想回火星…… 哪想到,一只脚刚踏上手扶梯的台阶,就被人扣住左肩拉离了手扶梯。 还没看清拉他的人是谁,眼前一花、鼻梁处传来一阵剧痛,人也随之一个踉跄,额头差点撞上手扶梯旁边做装饰的绿化花盆。 除了鼻梁火辣辣的疼,鼻口处还渗出一股热乎乎的粘稠状液体。 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抹,再低头一看,妈呀!血啊…… 他晕血啊!(未完待续。) 第108章 想和他抢媳妇? 身高超过一米八、身型也不算纤瘦的成年男子,被一拳击到晕倒。 提着抢夺犯衣领的老吴,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不止笑,还当众吐槽:“这也忒没用了。” 贺擎东郁闷地收回本欲挥出去的第二拳,低头睥了眼软倒在地不省人事的杨逸,毫不客气地抬脚踹了踹。 就凭这么个货色,也好意思来和他抢媳妇?管他是演戏还是来真的,都不容许。 转头,冷冷瞥了眼被当前一幕吓到脸色惊白的胡洁莹俩表姐妹,眼角扫到楼琼丹手里的数码相机,犀眼一眯,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气,朝她走了过去。 “你、你想干嘛!” 楼琼丹被贺擎东的气势逼迫得连连后退,不小心踢到栏杆旁的绿化花盆,疼得她直龇牙咧嘴。 就这么一分心,手里的相机眨眼落到了贺擎东手上。 按下开关键,点开浏览页面,先是一小段录像,再是十数张照片。 很!好! 贺擎东脸色铁青地浏览完和和禾薇有关的录像片段和照片,动作迅速地拆下存储卡。 “嘎嘣”一声,精巧的卡片在他手里掰成两瓣。 再一扭,两瓣成四瓣。 随即扬手一丢,四瓣小巧的金属片,垂直落地,掉进了明珠百货一楼大厅的小喷泉池。 解决了存储芯片,接着是手里的相机,直接往地上一丢,“哐当——咔嚓——”两声,几乎全新的相机寿终正寝。 “啊——我的相机!” 楼琼丹这才反应过来,她新买的多功能数码相机啊,还是她妈为了弥补她上回被表弟拿蛋糕糊脸才答应给她买的,结果才几天工夫,就被人摔成了渣渣,气得她脸色由白转红,再转念一想。能证明她偷拍的储存卡不仅碎了而且还掉入了喷泉池,没凭没据的,谁也无法指责她了不是? 于是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冲着贺擎东歇斯底里:“你赔我相机!你赔我相机!我新买的相机被你摔成这样。你别想逃过去……” 众人都看呆了,短短几分钟,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还是一桩接着一桩出人意料的事,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贺擎东会理睬指着他骂的楼琼丹才怪。他警告性地睇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胡洁莹,然后举步走到禾薇跟前,朝禾母点了一下头,关切地慰问:“您还好吧?” “我和薇薇都没事,可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禾母指指晕在地上的杨逸,疑惑地看向女儿:“你不是说,那人帮我们追回了被抢的东西吗?怎么会……” 禾薇表情无辜地迎上贺擎东睇来的幽幽目光,老实回道:“我看到的和他说的差不多就是那样嘛……” 贺擎东静静地看着她,没接话。 禾薇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正想补充点什么。听到外面传来警车“呜哇呜哇”的声音,忙岔开话题说:“警察来了。” 语调里的松快,只要是听到她这句话的,都听出来了。 贺擎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迁就和宠溺,然后转身迎上跨出电梯的四五名出警人员,朝他们出示了特行队徽章,然后指指现场,简要地说了经过。 “咦?小姑娘,原来是你呀!”其中一个警员。认出了禾薇,笑眯眯地走过来,问:“你还记得我不?上回那个案子,给你做笔录的就是我呀。” 禾薇腼腆地朝他笑笑。完全木有印象。 “那正好。”贺擎东睥了眼在警察出现后、紧张到近乎惊恐的楼琼丹,沉声道:“我怀疑这起案子和上一起有关联,这个女生,”他指指楼琼丹,“她父亲正是上一起案件中落马的某个政府官员,她把家庭巨变的原因。归咎在禾薇头上,多次偷拍禾薇照片,还在网上散播各种不实言论,足以构成诽谤罪……” “对对对!就是她!”一直被老吴扣着的精瘦男人,这时也认出了楼琼丹,大声嚷道:“就是她指使我抢这两个女人的东西的,还说不是真抢,就走走过场,事成之后给我五千块,我一听演场戏就有五千块进账,就帮忙做啦……” “你胡说!我没有!”楼琼丹失声尖叫,还用双手捂住耳朵:“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老吴把扣在手上的精瘦男人丢给警员,三两步走到楼琼丹附近,在绿化花盆的侧面,取下一个微型的窃听器,交给警方:“今天的证据都在这儿。另外,还有一些证据,回头我送去警局。” 几个警员互看一眼,谁也不敢再小觑这个案子了。 “全都带走!” 两个警员拿出手铐,分别走向精瘦的男人,和哭哭啼啼的楼琼丹。 另外几个清理现场。 “哟!这还有个晕倒的……” “掐人中,救护车马上就到。” “我、我也得走吗?”胡洁莹小腿打着哆嗦,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站起来。 “怕什么!只要没做亏心事,去警局也就录个口供。” 胡洁莹哭丧着脸,被警员带上车。 禾薇和她娘做为受害方,自然也要去警局做笔录,以配合警方调查取证。 但没有坐警车,而是被贺擎东带上了他开来的黑色吉普,跟在警车后面,缓缓驶出了明珠百货商场。 老吴等他们离开后,转身去停车场,准备先回家拿另一份证据,然后送去警局。 可瞧他看到了什么!两三个小时之前拦着他要打车的蠢女人,居然还在! 不仅在,还靠着他车门呼呼睡着了。 “喂!”他踢踢范丽雅的脚,没好气地叫醒她:“让让,我要开车了。” “你总算来……哈湫——” 范丽雅刚开口,猝不及防打了个震天响的大喷嚏,吸吸鼻子,幽幽地转头看老吴:“你害我等到感冒,这笔账你说怎么算?” 老吴被气笑了,“姑奶奶,说话要凭良心,我一早就告诉过你,我下工了,是你自己选择蹲在这儿的,我没告你意图偷我的车,已经是便宜你了,你少得寸进尺。” 说完,挤开了范丽雅,拉开车门上车、发动车子开暖气,一气呵成。 可还没等他锁车门、松手刹、踩油门,后面的车门“砰”声响,抬眼从后视镜看到,那个蠢女人揣着大包小包扑上了车,嘴里还咕哝着:“唉哟我的脚,麻了麻了麻了……”(未完待续。) ps:二更到~据说今年高考数学最后一道题很诡异,大部分考生连命题都看不懂,因为出自九章算术……下届高考生是不是要增添一门文言文数学课的复习了?嘤嘤嘤…… 第109章 有异性没人性 禾母直到坐上贺擎东的车,还有些转不过弯。 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一闪一烁鸣着警笛、开着警灯的警车,心里头不乏担心:“刚那事儿真是冲着我们家薇薇来的?”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贺擎东听出来禾母是在跟他说话,头一点,应道:“嗯,那个女生,跟薇薇同班,是这个学期刚转到明江中学的。她爸以前是市政府的,妙音那桩案子曝光后,进去了一大批人,她爸是其中之一。许是这个原因,她把薇薇记恨上了,两个月前,她就搞过一次小动作,不过被我一个朋友发现,拦截了她传到网上的照片,并警告了她,原以为她会消停点,想不到还变本加厉了……” 这一次,幸好赶到的及时,逮了个人赃并获,不送她进去陪她老头吃几年牢饭,还真对不起他连闯十二盏红灯的违规记录。 “小小年纪,怎么能有那么歹毒的心肠啊……”禾母听后,先是摇头唏嘘,随后一个劲地庆幸:“幸好阿擎及时赶到,要不然,真不知道会闹成哪样……” 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外人哪知道那么多啊,被人胡乱扯一通,没准儿还真信了,这一闹开,薇薇就算是清白的,也辩不清了,说不定真会被教育局撤了三好生、撤了保送资格……” 禾母越想越后怕,一害怕就开始各种自责,要是自己没拉着女儿逛商场、或是没让女儿一个人坐在那儿看东西,是不是就不会被人钻空子欺负了? 一想到女儿由此可能遭受的委屈,禾母拽着女儿的手心直冒冷汗。 禾薇见她娘状态不对,忙安慰道:“妈,这不没事嘛,别想那么多了,啊?” “是啊,伯母,薇薇没事,您别自己吓自己。”贺擎东也劝了一句。 禾母这才冷静下来。是啊,女儿没事,那些可能也统统没有可能发生,缓缓舒了口气。感激地对贺擎东说:“阿擎啊,这次的事,又得亏了你,我们薇薇……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伯母不必如此客气的,我也只是举手之劳。” 老吴要是这会儿在场。指定喷他一口老血。 举手之劳? 谁特么一天到晚催他证据掌握得怎么样了、对方那儿有没有疏漏跟踪、调查取证的工具确定好用会不会临时发生故障之类的? 总之,这一两个月来,他差点挠破头皮、早生华发,催成这样,居然说什么举手之劳! 真想唾他一句:有异性没人性! …… 抵达警局后,禾母被贺擎东劝到休息室里喝杯热水暖暖身、缓缓神,然后借休息室的电话,往家里说一声,免得禾父爷俩担心。他则陪着禾薇去做笔录。 笔录做到一半,接待他们的警员临时出去接电话。贺擎东趁此机会,握住了禾薇的手。 心里喟叹一声,早就想这么做了。 接连三个月没见面,一见面就吓得他心惊胆跳。 “你怎么会来?”禾薇挣了挣,没挣出来,只得由他握着,想到之前两人通电话时,没听他说在清市啊。 “临时要出个任务,回来估计要年三十了,你不是说腊月二十七就要回老家过年的吗?我怕碰不上面了。顺道来看看你……” 谁知还没到清市,就接到了老吴的电话,一路风驰电掣地赶来,好在还算及时。 贺擎东侧过头看她。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今天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嗯。”禾薇轻声应了一声,“我不担心。” 她娘当时正和闻讯赶来的商场经理说着什么,因而没注意老吴的举动,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老吴八成一直在暗中保护她们。否则,怎么可能在楼琼丹附近安窃听器?而这一切,应该是受了眼前这人的委托吧? 想到这里,她就着他的大掌,蹭了蹭脸颊:“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傻丫头!”贺擎东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和我说什么谢。” 不过,想到另一件事,他眼神幽了幽,语气显得有些低沉:“刚刚,我在那女人的相机里,看到你被人吻的画面……” “怎么可能!”禾薇没等他说完,猛地抬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这么急做什么。”贺擎东好笑地扶住她,“我又没说不信你。” “可你话里有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就……”禾薇杏眸一瞪,扭过头:“你欺负我!”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见小媳妇回头又瞪了他一眼,忙开启哄媳妇模式:“好了,算我的错,不该故意逗你。” 禾薇还是不理他。 “我只是怕,那人确实比我帅上那么一点点,万一真把你拐去了怎么办?” “噗嗤……”这回,轮到禾薇笑了。 贺擎东见她露出灿若星辰的笑容,心头砰然一动,好想趁着无人打扰偷个吻,可刚闪过这个念头,接完电话的警员回来了,“来,咱们继续做笔录。” 贺大爷吻没偷到,连唯一的福利——小手也没得牵了,俊脸顿时恢复先前在商场时的冷峻状。 警员见状,心肝儿颤了颤,艾玛果然是个不能惹的主,还是赶紧把案子处理了吧。 那厢,禾父和禾曦冬爷俩接到禾母的电话,忙把店门一关,打车赶到了警局,在休息室找到精神恹恹的禾母,忙问:“薇薇呢?到底出啥事了?怎么好端端的来警局了?” “说来话长……”禾母眼眶一红,向爷俩说起今天在明珠百货遇到的事,以及从贺擎东那儿听来的情况。 楼琼丹和胡洁莹因为是未成年,依照华夏国法律,未成年犯法接受笔录时,必须有监护人在场,于是,警方这边打电话通知了两人的家长。 赵雪容、赵雪兰两姐妹接到电话,大惊失色,也不敢告诉家里人,只身一人匆匆赶到了警局,跳下出租车时,正好碰上了。 “大姐,你怎么也来了?” “警局来电话,说是莹莹犯了点事儿,做笔录要求监护人到场……” “什么?!莹莹也来了?我们家丹丹也是啊……到底出啥事了?” 两姐妹怀着相同的疑惑,又惊又惧地跨进警局大厅,找到负责该案的警员,听说各自的女儿,牵扯进了一起诽谤案。特别是赵雪兰,听说主谋兼主犯正是自个儿宝贝女儿,眼白一翻,晕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110章 哭有用,要警察干嘛? 监护人晕过去了就能逃避录口供了? 怎么可能! 警局里头也是有医务室的,一通电话,医护人员就提着医疗箱下楼了。 “八成是刺激过度、导致血气上涌引起的,醒来就没事了。” 见赵雪兰幽幽醒转,医护人员让一旁陪着的赵雪容喂她喝了杯温开水,然后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警方这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赵雪兰醒了,马上过来催:“人没事就好,过来开始笔录吧。” 这位老兄是刚从外面执勤回来的,还没怎么了解这起案子,只听同事说是诽谤,又见赵雪兰神情哀戚,一副像是女儿要上断头台似的,于是好心安慰了几句:“用不着太担心,别说还没成立诽谤呢,就算罪名成立,最坏也就三年有期……” 他不说还好,一说,赵雪兰“哇”的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爸出事才多久,你就……要是连你也出事,你让妈一个人怎么活呀……” “吵什么吵!拿这里当什么地方?菜市场啊!” 接到下属电话汇报的林登荣,晚饭也顾不得吃,匆匆折回局里,一进来就看到赵氏姐妹歇斯底里的哭嚎状,脸都黑了。 “这会儿知道哭了?平时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教育自个儿的儿女?犯事了哭哭要有用的话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林登荣朝着赵氏姐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随即头一转,冲着下属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想加班到天亮吗?” 格老子的!上一次的案子,累死累活忙到年尾,好不容易得句上头“干得不错”的言语褒奖,想着年后没准儿提拔有望,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居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要是当事人都是普通人,他也不至于这么急切,关键是。当事人之一,是上一起案子的受害方,是让诸多大人物来电关心、关注、兼施压的小女生啊。 好比球快进球门了,突然横出一脚。至于这一脚能不能将他的球踢飞球门,得看这一起案子能不能办成功了。 局长大人一来,警员们的积极性更高了,做笔录的效率也提高了。 林登荣先去禾薇的笔录室旁听了一会儿,顺便在贺擎东跟前刷了刷好感度。听到禾薇说买完东西准备去吃晚饭,忙按住欲要起身的贺擎东,殷勤地说:“我来,我来,来咱们局了,怎么好劳烦您动手。”说得好像禾薇他们是来做客似的。 出了笔录室,招手唤来值夜班的小后勤,让她去餐馆打包六份饭菜,自己不也还没吃么。 “记得买好点,别十块、八块的套餐饭了事。回头找我报销。” 小后勤得了局长大人的亲口吩咐,积极地窜出去买饭去了。 一刻钟后,气喘吁吁地提来六份饭菜,打包的饭盒是消毒过的耐高温塑料饭盒,而不是普通小饭馆用的那种纸盒或是泡沫饭盒。 点的菜色也很精致,两荤两素清清爽爽,看着就很勾人食欲。 林登荣满意地赞了小后勤几句,问明多少钱后,从钱包里抽出两张一百块,让她甭找了。然后让她送三份到休息室。指明给禾薇家人,剩下那份放到他办公室,一会儿过去吃。他自己提了两份送到笔录室。 禾薇见堂堂局长大人亲自送来晚饭,而且不止她蹭着贺擎东的面子有份吃。连她家人都吃上了,不禁受宠若惊,忙起身致谢。 贺擎东似笑非笑地睇了林登荣一眼,接过他手里的饭盒,和他握了手:“有劳林局长了。”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林登荣忙一脸荣幸地伸出两手握了握,然后让警员先把笔录放一放。等他们吃完再继续。 赵氏姐妹看到禾薇一家都有热腾腾的饭菜吃,问及自己女儿,却连口热水都没的喝,又在那儿吵上了。 接待她们两方的警员,没好气地一拍桌案,说:“嚷什么嚷啊!那是我们局长自己掏腰包买的,你以为来警局,还有的免费饭吃啊?想的可真美!” “你们局长干啥请几个乡巴佬吃饭?哦,我晓得了,是有什么猫腻吧?难怪把我女儿拷来警局……” 警员被气乐了,凉凉反问:“你女儿不做缺德事,会被我们拷来警局?说到猫腻,我以为就妙音老总和你们家有猫腻呢。” 赵雪兰一下被说噎了声。 林登荣懒得理这两个疯婆子,吃饭的时候,喊来其中一个出警人员,把办公室门一关,边吃边了解今天这个案子的详情。 这次的案子,说简单简单、说复杂也有些复杂。 倒不是说案情有多严重,而是指:案子套案子。 诽谤罪中间夹了个抢夺罪,就看抢夺罪成不成立了。 抢禾薇东西的那个小个子男人本就是个街头小混混,成天浪里浪荡没个正经工作,专靠骗东家骗、讹西家的糊口度日,偶尔碰上个像楼琼丹这样找上门去花钱雇佣的主,事成之后往往能拿到一笔不菲的佣金。 可问题是,这一次事还没成,就被抓来了警局。 他一再强调自己是无辜的,是被楼琼丹喊来演戏的,不是真的抢夺。 楼琼丹当然矢口否认了。 于是警方要他出示证据,以证明他是楼琼丹雇来演戏而不是真的抢夺,他哪里有证据啊,当初楼琼丹找上他时,倒是给了他两百块的好处费,可那是现钱,既没有交易记录、也找不到其他人证。 抓头挠腮老半天,想着这次完了,怕是真要进去了,老吴带着证据赶到了。 碍于禾家人在场,特别是禾曦冬那个精明鬼在,老吴不适宜出面,证据是由贺擎东提交的。 一沓两人会面的照片,以及一段虽不是很清晰、但足够判定小个子男人是楼琼丹雇佣来演抢夺戏码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杨逸的“英雄救美”。 小个子男人瞬间感动的痛哭流涕,扑通跪倒在贺擎东跟前,还抱着他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保证:“呜呜呜……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了……我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贺擎东的脸都黑了,眼角瞥到禾薇在一旁小脸红扑扑的憋着笑,硬生生忍住了抬脚去踹的冲动。 这么一来,小个子男人是松了口气,楼琼丹那边的压力则陡然剧增了。(未完待续。) 第111章 姐妹撕逼 因为贺擎东呈上的证据不止这一项,还有她先前在“口水国”论坛发帖诽谤禾薇的记录,包括她在论坛上大放厥词、毁人不倦的大段大段“语录”,都被徐海洋原帖重现般地抄录了一份。 当然,帖子里的合照换成了禾薇的单人照,是由贺擎东友情提供的。 他手机里存着好多小妮子的照片呢,要不是这次事态严重、事情紧急,根本没想要拿出来和人分享。 警方根据这些证据和线索,登陆“口水国”论坛,发现该帖子已被管理员“封禁”,只能看到帖子的浏览人数,超过了五位数,情节足够称得上恶劣了。再加上今天这事的人证、物证,楼琼丹别想逃过法律的制裁。 “不是的不是的……你们一定搞错了,这不是我发的帖子……”楼琼丹看到警员向她出示的那份似是而非的帖子证据,连忙喊冤:“我没有发过这样的帖子,是他们污蔑我……” “是不是你发的,查一下ip就知道了。”贺擎东绷着俊脸补上一刀。 警员们立即快手快脚地去查ip。结果,ip一出来,胡洁莹遭殃了。 楼琼丹常去的那家网吧网管,对楼琼丹印象深刻极了,不就是那个得罪了人然后招来黑客攻击的女生吗? 因此,不等连夜赶去查证的警方详细询问,该网管就竹筒倒豆子地把那天的详情说了一遍,末了摇头感慨:“八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得罪了厉害的人,让人恨到连黑客都请来攻击她了……” 黑客这事儿能不能和现今这几个事儿联系起来,警方暂时没凭据,但从这事上可以证明,楼琼丹那段时间,确实在ip指向的网吧登陆了“口水国”论坛。 论坛发帖的注册账号虽然没有经过实名认证,但那台机子的上网记录却是能查到真人的。 楼琼丹当时用的是胡洁莹的身份证,所以。当警方把该身份证号带回警局一查,胡洁莹被查出来了。 胡洁莹本就吓得不轻,没等警方问几句,就苍白着脸色、哆哆嗦嗦地把知道的内容全都坦白了。包括表妹问她借身份证;让她找学校里备受女生欢迎的学长帮忙英雄救美,好配合表妹拍照…… 最后,抹着眼泪哭道:“我那时还劝她来着,别做这种事,会有麻烦的。可她不听……” “莹莹!”赵雪兰听不下去了,自己俩口子当初帮了妹妹一家多少的忙啊,受恩惠最多的外甥女,居然这个时候临阵倒戈,是要陷自己女儿于不义啊。 “说话要凭良心啊胡洁莹!我和你小姨夫,从来没亏待过你吧?” 要不是被女警员拦着,赵雪兰这时候早扑上去撕扯胡洁莹的头发了。 没良心的小贱人,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家庭教出来的,一遇到事情,就怕得畏畏缩缩。半点担当力都没有。 压根没想过自己女儿,要是此刻和胡洁莹对调个位子,没准儿叛逃得更快。 赵雪容见妹妹这么恶声恶气地质问自己女儿,也忍不住了,接过话道:“雪兰,有什么事好好说,何必这么凶巴巴的,这还是在警局呢,莹莹本来就够害怕的了……” “好好说?你女儿都把一切责任推到我女儿头上来了,我女儿都要被她逼得进大牢。还能怎么好好说?啊?大姐你倒是教教我!” “你冲着我大呼小叫干什么!莹莹到底是推责任、还是实话实说,警察同志门清的很……” “你!”赵雪兰听她大姐这么说,顿时气疯了,“好个实话实说!好个赵雪容!想当初。你家但凡有点什么破事儿,巴巴跑来找我想办法,我哪一次不伸手帮你的?就连老楼,出钱出力地不知道帮你和你女儿搞定过多少大事小事。胡洁莹前两年做出那等臭不要脸的事,要没我们家老楼,你以为能像现在这么太平?我……” “赵雪兰!说什么呢你!” 赵雪容也火了。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把自个女儿犯的那点错事捅出来,是个当小姨的样子吗? 当即,两姐妹展开了激烈的撕逼大战。 其他人全都看傻眼了。包括禾薇一家四口以及警局里大大小小的警员。 对胡洁莹那点破事儿,禾薇一家是心知肚明的,但其他人不知情呀。 所以在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互揭伤疤的撕逼大战中,众人琢磨出点什么意味来了,然后都恍悟地摸着下巴笑开了。 这可真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嫡嫡亲的两姐妹,教出来的女儿半斤八两,偏还要争个你高我低,比谁家的女儿更贱更垃圾么?啧! 林登荣被吵得脑仁发疼,“砰”地一拍桌面,发威道:“再吵,直接丢出去!当警局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赵氏姐妹被林大局长这一声吼,吓得齐齐噤声、不敢再吵了。要是因为她俩的吵闹,影响到女儿怎么办? “今天就到这儿吧。做完笔录的可以回去了,希望你们的通讯保持畅通。这边还有一个从犯兼证人没录口供,录完后若是有需要补充或是其他什么问题,会随时和你们联系的。”林登荣听完下属汇报,朝诸方当事人说道。 他口里没录口供的从犯兼证人,正是至今还没从医院出来的杨逸,虽然医院那边来电话说人一上救护车就醒了,但不知咋滴,就是虚弱得没法从床上爬起来。 林登荣怀疑是装病、不肯来警局录口供。 不过今天实在太晚了,就让他丫的多活一晚上,明天一准提他来警局开刀…… “那我女儿呢?” 赵雪兰一看禾薇出来了、小个子男人也一瘸一拐(最终还是被贺擎东踹了一脚)地走出了大厅,就连她外甥女胡洁莹,也抽抽噎噎地躲在她大姐身后、生怕自己冲过去打她似的,唯独自己女儿到现在都还没被警员放出来,顿时急了。 “据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楼琼丹涉嫌诽谤罪,且情节严重,我局有权依法对其采取刑事拘留……” “咚!” 赵雪兰这回倒是没晕,只不过浑身像是被抽走了气力,失神地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未完待续。) 第112章 丈母娘邀他上门耶 禾母一点都不同情赵雪兰,一点也不! 包括她那个被拘留的女儿楼琼丹。 有这样的娘,难怪会教出那样的女儿。 这一次,要不是有贺擎东,遭罪的就是自己女儿了,所以她一点都不同情。相反,回家的路上,还一个劲地说“解气”、“就该这样狠狠治”…… 禾父和禾曦冬在心有余悸的后怕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先后向贺擎东致谢。 禾曦冬就坐在副驾座上,趁着红灯,拍了拍贺擎东的肩,由衷道:“谢谢!我们家好像已经欠你好多人情了。” “是吗?”贺擎东望着前方的道路,弯弯嘴角说了句:“我没想那么多,你们也不必放在心上。” 他心里想的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妮子吃亏、吃苦、受委屈。 把小妮子一家送回文欣苑,碍于她家人都在场,贺擎东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舍,眼睁睁看着她下车,却没能拉着她说点什么,更别说温存吃豆腐了。 只在禾父等人没注意时,朝禾薇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意即回头手机联系。 “阿擎啊,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也累着你忙到这么晚,这会儿回你小叔家,会不会吵醒他们?要不上我们家凑合着歇一晚?” 禾母下车时,临时想到这个事,顺口邀请道。 虽然家里没多余的卧房,但折叠床有啊,大不了让儿子睡书房,他的房间让给客人。 贺擎东倒是想啊,可一想到自己没几个小时就要离开清市,反而打扰他们休息。再者,即便留下来了,在丈母娘几人的眼皮子底下,以小妮子的害羞劲,他也不可能和她做点什么。与其干看着啥也不能做,倒不如放弃了这次机会。 于是婉拒道:“谢谢伯母的好意,不过我有个任务得起早出门,还是不叨扰了。” 禾母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感激更甚了,人可是从百忙之抽出身、来帮他们家摆平这么大个麻烦的,忙担心地问:“起早就得出门啊?那剩下没几个小时了,你能休息够吗?要不就在我们家歇个脚吧?” “真不用了。下次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到时。还请伯父、伯母别嫌弃我才好。” “你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嘛。啥时有空啥时来,只管拿这儿当你自己的家。”禾母拍着胸脯保证。 贺擎东含笑点头的同时,视线在禾薇脸上停留了片刻,还朝她扬了扬眉,好似在说:瞧,丈母娘邀请我随时上门耶。 禾薇当场回了他一记白眼,害他差点笑出声。 舍不得小妮子吹冷风,贺擎东并没和禾家人多聊,告辞后。掉转车头,驶出了文欣苑大门,很快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中。 禾薇一家则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单元楼,一进家门,个个瘫倒在沙发上。 今天这事儿累的可真够呛,不止身体累,心也累。 每次一想到差上一点闺女就有可能被人泼上那么大一桶脏水,禾家其他三人就后怕得不行。 “话说回来,阿擎那孩子可真不错,他朋友无意间发现薇薇被人中伤。他就暗中查上了,要不是他有心,我们恐怕到这会儿都还被蒙在鼓里,薇薇被人泼脏水了都不知道该找谁算账……” 禾母歇了一会儿。万分感慨地褒赞起贺擎东。 “不止今天这个事,薇薇头上,那孩子出力可真不少了。”禾父也点头接道。 俗话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贺擎东对他们家闺女三番四次的大恩情,涌泉哪够还啊,得用喷泉才行了吧? “人家是军人出身,觉悟比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高点很正常。”禾曦冬虽然也赞同他爹妈这番话。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了半天没想通,不去想了,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好晚了,还坐这儿聊天么?” “对哦,你明天还得上学呢,赶紧睡觉去。薇薇也是,累一天了,赶紧洗脸洗脚上床去。别想太多了,明天不管天气好不好,都别去学校了,你要不放心,我给你老师打电话。” 禾母起身把俩孩子赶回各自房间,然后对禾父说:“今年过年得多备份年货了,无论阿擎来不来我们家吃饭,谢礼还是得送上,要是回老家之前还没碰上,就放薇薇她老师家去。他们不是每年都回京都过年的么?” “嗯,这事你看着办就行了,家里的钱不都你管着么?” 禾父说这话没半点打趣的意思,可听到禾母耳里,仍让她羞臊了一把,抬手朝丈夫拍了一下,笑啐道:“怎么?有意见啊?” “我能有啥意见啊。”禾父也笑了。 不过提到钱的事儿,禾母想起今天领到的支票,奔来跑去耗了一晚上,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忙从手提包里拿出今年最后一笔货款,喜滋滋地亮给禾父看:“这是你忙活了一整年的存款,明儿放银行去,没大事谁都不许动用。” 禾父咧嘴笑笑:“中!” 家里的存款往上涨了一节,闺女也险险躲过一劫,俩口子心神松缓地上床后,热火朝天地恩爱了一把,才彻底歇下。 一夜无梦。 第二天,禾薇依着她娘的要求,待在家里哪儿都没去。 横竖昨天去毓绣阁,领了不少丝线、缎面,吃过早饭后,禾父去店里、禾母去买菜、禾曦冬上学,她则坐在阳台上,边晒太阳边做刺绣。 电话铃响了。 是她师母大人打来慰问的。 昨天的事,他们已经从大侄子口里听说了,都惊得不行。 楼琼丹的阴谋要真达成了,这事儿还真挺麻烦的。即便自己学校的师生都选择相信她,可保不齐外校师生怀疑啊。 教育局出于稳定人心的原则,多半会取消先前颁给她的一系列荣誉。 荣誉被取消倒是其次,关键在于人。小姑娘家家的,哪经得起这么大的打击啊。初升高的关键时期出状况,而且还是这么大的状况,一辈子被毁都有可能。 许惠香越想越惊心,好不容易熬到早饭时间,想着禾家人都该起来了吧,赶紧打电话过来问问。(未完待续。) 第113章 天作之合 虽然禾薇一再强调自己没事,可许惠香还是不放心。 拉拉杂杂问了一大堆、又劝了一大堆,末了说:“小薇啊,接下来的事,你甭担心,虽然阿擎出任务赶的急,这不还有我和你贺老师在么?绝对不会再让人欺负到你头上来的。” 别说大侄子走之前、再三交代他们俩口子要把这事儿落实到底,即便他不说,她和老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不担心师母。”禾薇反过来安抚她:“警方那边已经做完笔录了,接下来,说是让我们保持通讯畅通,安心在家等消息……” “什么等消息啊!等能等到什么时候去啊!催!必须得催才行!” 许惠香压根不信警方的那点办事效率,拍着胸脯说:“这事你放心,我和你贺老师会全程跟进的,你只管安心待在家里休息,旁的事甭操心,和你妈也说一声,该忙啥忙啥,不用管这个事。回头我们给你答复……” 许惠香正说的起劲,看到老贺同志朝她打手势,还扬了扬他手里的手机,意即有电话找她。 于是,匆匆和禾薇说了句:“师母先接个电话,回头再和你联系啊。” “谁呀?”挂了电话,许惠香纳闷地接过手机。 “爸。”贺迟风朝她张了个口型。 “你爸还是我爸呀?”许惠香小声嘀咕了一声,将手机贴到耳边,刚说了个“喂”,就听话筒那头传来贺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嗓音:“惠香啊,家里都好吧?” 原来是老贺同志他爸、她公爹。 贺老爷子也是被逼无奈啊。 当初不是答应了,七八月暑假的时候,他大孙媳妇上京都给他敬茶,顺便给几个老不休做羽毛扇的吗? 结果人家的羽毛扇老早八早送到了家里,可大孙媳妇暑假里愣是没去京都,当然,这事儿也不能怪她。要怪先得怪那帮绑架她的龟孙子,其次再怪他大孙子。 媳妇儿还没抱到手呢,人倒先跑没了影,任务一出两个月。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呃,不是,暑假早结束了。 然后只好盼十月长假了,结果。大孙子又说部队有事,整个十月都抽不出空回京都。 害他天天对着那一堆烂羽毛横眉竖目,眼瞅着都快积上厚厚的灰尘了,而那几个老不休也为此事调侃他不下十次了,特别是最近几次碰面,几乎是见一次提一次,还说什么来着--“匿下了他们送来的羽毛”。 他呸!谁稀罕那堆烂羽毛啊,不就是野鸡的屁股毛嘛,他想要还怕得不到? 可吹出去的牛,咳。说出去的话,总不能不兑现吧? 再者,大孙媳妇出事那会儿,他还挨个儿给那些老家伙打电话施压的,最烦欠下人情债不还了,别说这人情债还是自己求上门的。 暑假里来不了,还能说大孙媳妇受了惊吓需要压压惊、缓缓神,可这都缓多久了?马上就要除旧迎新了,总不能让这笔人情债拖过年吧?那他往后甭出门了,指定被那帮老家伙当笑柄。 于是。贺老爷子舔着老脸主动找上了小儿子俩口子。 不是说小儿子俩口子和那丫头的交情好吗?大孙子靠不住,还是找小儿子小儿媳通通关吧。 可拐弯抹角了半天,许惠香愣是没听出老爷子的话外之音。 老爷子忍不住了,赧着面皮直截了当地说:“那啥。咳,今年过年,阿擎准备带他小女朋友回家不?” “噗--” 许惠香笑喷了。 意识到话筒那头的可是公爹大人,急忙刹住车,清清嗓子说:“爸,阿擎昨天倒是在我们这儿过的夜。但今天起早就走了,说是有任务在身,回京都恐怕得等年前几天了。再说小薇,你不知道,她昨天出了个事儿……” 许惠香把昨天那事儿照实叙述了一遍,然后叹道:“还不知道年前能不能了结呢,不能了结的话,今年这个年,禾家怕是要搁着一桩心事过了。” “这么个小案子,还能给它拖过年去?”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老公做了十来年体育老师,连这点本事都消磨光了?” 许惠香听公公提到她老公开始,就按下了扩音键,所以最后一句话,贺迟风一字不落地收入了耳里,哭笑不得地抢过手机,朝老爷子说:“爸,您说什么哪?” 老爷子难得发句小儿子的牢骚,却被抓了个现行,顿时有些不自在,粗声粗气地耍赖道:“我说什么了?我啥都没说,不就是让你督促着点,把大孙媳……咳,把阿擎那小女朋友的案子早点结了,好让人家安安心心过个大年嘛。” 说完,“啪”的把电话给挂了。 挂完开始后悔,忘记叮咛一句:案子了结后,最好能把人拐来京都帮他把那堆烂羽毛给处理了。看着就闹心。 可电话是他先挂的,这会儿再让他拨过去说好话,他可拉不下那个脸,索性拄着手杖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气着气着,意识跑偏了,想到小儿媳刚说的那事儿,心里不禁琢磨开了:这大孙媳妇的霉运怎么这么足啊,半年前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劫,这半年不到的工夫,又差点被人泼脏水。要不是大孙子手脚快,背地里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这事儿恐怕闹得够呛……不知道那丫头的生辰八字几何,会不会和大孙子犯冲?回头要是和大孙子合不上,岂不是把两人的青春都给耽误了? 这么一想,老爷子坐不住了,舔着老脸往小儿子家又拨了一通电话,开门见山地说:“你俩谁把阿擎小女朋友的生辰八字给我拿来,越快越好。” 贺迟风听后,立刻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老婆大人。 许惠香没领会老爷子的深意,还道老爷子急着想让大孙子娶人家姑娘,想看看人家的生辰八字,虽然暗笑老爷子急了点,可既然认定了人家闺女,生辰八字早晚都得要,于是回头往禾薇家打了个电话,正好,接电话的是禾母,三言两语就把禾薇的生辰八字套问出来了。 老爷子一拿到生辰八字,立马找人和大孙子的合了合,连找了好几个据说很灵验的算命先生,得到的结论无一不是“天作之合”这四个字,老爷子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未完待续。) 第114章 有钱有底气 原以为,今年这个年怕是要过不好了。 离年关没几天发生的案子,警方会快刀斩乱麻地赶在年前处理? 即便警方加班加点地处理了,检察院、法院受理、审理不还得走个程序、要个过程嘛。 所以,禾薇一家并没抱多大希望,能赶在回老家过年前、把这事儿了结了。 虽说出了这事儿,心情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但怎么说都是幸运地逃过了一劫,禾母拉着女儿上了趟寺庙,求佛告神、敬香祈愿,然后就轰轰烈烈地投入到了年货的置办中。 见年货置办的差不多了,抽了一天,俩口子带着女儿跑了趟梅龙桥,把禾母娘家的节礼送了过去。 禾曦冬因为期末考一结束紧接着就开始了苦逼的补课生涯,不到廿七没有休息天,所以没得去外婆家。 结果放学回来,没等到家人从外婆家回来,倒是先收到了来自法院的开庭通知。 开庭时间是二月八号下午两点,折合成农历正是腊月二十七,原定回禾家埠的日子。不过既然要开庭,回老家的事势必得延后了。 禾曦冬接连看了两遍,确定没疏漏其他重要信息,正准备收进抽屉,店门被拉开,去梅龙桥送节礼的家人回来了。 “爸、妈、薇薇,法院来信了!” 禾曦冬忙迎上去,把函件递给小妹,父母不识字,说给他们听就行了:“说是这个月八号下午两点在市法院刑一庭开庭。” “这么快?”俩口子对了个眼神,这节奏是不用拖过年了? “那感情好!”禾母丢下手里提着的娘家回礼,凑到女儿身边看法院那份通知函:“薇薇,你给妈念念,具体说了啥。” “具体就是我说的撒。”禾曦冬一脸郁闷地看着他娘,他把时间都明确到点了、地址也报了,他娘怎么还不放心? 回头见他爹也一脸专注地听着宝贝妹妹声调软糯地念通知函上的内容,无语地搓了把脸,提着书包走到饭桌旁准备写作业。不小心踢到他娘随手丢在地上的布袋子,听到“咕咕咕”的几声母鸡叫,惊奇道:“咦?妈,这鸡鸭你啥时候买的?不是说活禽这些等回了禾家埠再买么?现在买了又没地方养……” “哪是买的呀。是你外婆硬要我带来给你们两兄妹补身子的。” 禾母听女儿读完,才得空解答儿子的疑问:“快要生蛋的小母鸡,最适合发育期补了,你外婆给了我两只,你和你妹一人一只。吃了长高长壮点。还有一只一年期的生蛋鸭,带回禾家埠去,正月里炖火笋老鸭汤给你们败火……” 禾曦冬听是外婆家拿来的,摸着下巴上那点青胡茬,学禾母以前的语气感慨了一句:“看来还是得有钱啊,有钱有底气,这不,大包小包的年礼送过去,居然还看得到回礼,以前哪有这待遇啊……哎哟!我滴娘哎。您别老拍我脑袋啊,会被拍傻的。” 禾母好气又好笑地白了眼跳着脚揉脑袋的儿子,笑骂了他几句,赶他去写作业了,自己脱掉羽绒服,捋起毛衣袖子,准备淘米做晚饭。 “妈我来帮你洗菜。”禾薇把法院的通知函收妥后,也脱去羽绒服,换上在家穿的耐脏小棉袄,挂羽绒服的时候想起午饭后外婆当着众人的面、硬塞到她外衣口袋里的那两个红包。于是拿了出来,一个递给禾曦冬,笑眯眯地说:“外婆送我们的压岁包。” “一年比一年厚嘛。”禾曦冬没拆开就估出来了,除非是一百块换成了小面额的。不然,指定比去年多一半。 “嗯,外婆当众明说了,每个孩子都一千,不厚此薄彼。” 今年也是赶巧了,去外婆家送年礼。碰上了同样赶在小年前去送年节的大姨、小姨两家。 再加上舅舅家的小胖墩,一共五个孩子,每人一千也得五千了,可见,外公外婆每年的房租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禾薇不禁琢磨起自己手头那点积蓄,要不要凑合着买套小公寓,坐等升值呢? “啧!果然是有钱有底气啊,咱妈这话实在是太对了,简直就是真理。” 禾曦冬收起红包,失笑着叹了一句。 自从家里条件好转以后,外婆家对自家也越来越大方,早几年别说一千块了,一百块的红包都见不着影子,前两年年节送的好了,会被外婆偷偷喊进房里,塞他们五百块。今年更阔绰了,直接一人一千公布于众。由此推断,往年外公外婆给其他三家孩子的压岁红包,没准儿一直都是一千打底的。 “你们兄妹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哪!”禾母在小灶间隐约听到儿子提她,探出头来问。 “没什么,就说外公外婆对我们越来越好、以后挣了大钱一定要孝顺他们。”禾曦冬一本正经地回道。 “这还用说!”禾母咕哝了一句,转回头继续忙碌灶上的事。 兄妹俩对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噗嗤笑开了。 吃晚饭时,禾母想起一个事,对兄妹俩说:“明年你们大表姐卫校毕业,上半年有三个月实习期,你们大姨丈托人给她在市二院留了个实习岗位,但不包食宿,到时候,多半要住到我们家里来。” “三个月啊?”禾曦冬嚼着嘴里的饭,囫囵道:“那得把书房理出来了。” 住三天还能对付对付,住三个月,电脑啥的都在书房,天天往大表姐房间钻,可不像个样子。 禾母也是这么个意思,于是接下来几天,她打算把书房里的东西收拾收拾。电脑这几天女儿用的多,就放女儿房间;俩孩子合用的大书柜,暂时搁儿子房里,回头再让禾父打组床头柜,争取给外甥女拾掇个舒服的房间出来。 禾薇帮着钉了几幅绣画,挂在书房墙上,又从阳台的水生植物区,选了几盆易打理的,摆在书房的飘窗上,给房间添了几分新鲜和绿意。 这事一忙完,差不多到腊月廿七了。 楼琼丹诽谤案开庭,一家四口坐上贺迟风开来的商务车,集体去法院旁听了。(未完待续。) ps:二更到~ 第115章 判决 清市法院刑一庭。 负责这起案子的法官一个头两个大。 除了两个从犯,许是家庭条件受限,没托关系找他“从宽处理”,主犯和另一个从犯,从案件移交法院以来,不知找上门多少次了。 他心里倒是非常想赚那笔外快。 毕竟,主犯是未成年、从犯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糊涂蛋,单凭这两点,他完全能够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给予适当的照顾,从轻发落。 本来可判有期的,判个拘役再来个缓刑;本来能上拘役的,来个罚金意思意思。 可一得知受害人背后的关系户,哪怕他心里再渴望这笔外快,也不敢贸然伸手了。 他可不想为了一笔外快,就把自己小心翼翼捧了十数年的铁饭碗给丢了。 半年前那起案子产生的涟漪,至今还在各相关系统里荡漾呢。 再想想自己之所以能坐上主审的席位,不就是因为先前那位**官被群众的举报给拉下了马吗? 这么个鲜活的例子摆在眼前,他要是还不知道如何抉择,那未免也太蠢了。 于是,法官大人一甩法官袍,正气凛然地坐上主审席,法槌一敲,敲离一切物质诱惑,照各方递交的证词公平公正地开审了。 这案子证据充分,光看不用审都心中有底了,说到底,就是一个不懂法的小女生,嫉妒各方面都出色的学霸女神,正好,这个学霸女神又是牵扯出她爹锒铛入狱的导火索,引线燃爆、复仇心起,然后就展开了一系列违法犯罪的活动。 诽谤罪如果情节轻微,除非是受害人告诉,公检系统一般是不参与的。 但本案从一开始就有警方介入,而且无论是抢夺情节、还是论坛上散播的过激言论、窃听器录下的未遂证据,造成的影响已经不是情节轻微可以评定的了。所以到了法院这一步,和诸多刑事案件一样,是由检察院提起公诉的,受害人是以证人形式、坐下面旁听的。必要时。才会被请到证人席位接受公诉方或是法官大人的询问。 赵雪兰坐在旁听席里,看了眼同样坐在旁听席的禾薇,再看看自己位于被告席的女儿,不由悲从中来。 难道说今年是他们楼家的劫难年? 先是丈夫入狱,再是女儿受审。七月份之前还好端端的家,半年工夫,落得个家破人散,让她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止。 婆家那些人早在老楼那事出来以后,就知道靠不住了。 如果说老楼在位的时候,那些人跑他们家跑的有多殷勤,那么,老楼一出事,他们撇得就有多干净。所以她死心了,唯一能靠的只有娘家。而娘家人其他都好,唯独对钱这一事向来抠巴,要不是她还有笔数额不小的借款在弟弟那里,父母、弟妹八成不会乐意掏钱给丹丹请律师。 她花了大价钱,给女儿请到全省有名的辩护律师,相信丹丹不会有事,大不了罚点钱嘛,花钱消灾,她认了。 可事实注定要让赵雪兰失望了。 辩护律师再有能耐,也辩不过确凿证据、逃不过法条约束。 最终。也就未成年这一条辩护意见,被合议庭采纳,旁的一些酌情从轻意见,根本别想通过。 问完主犯楼琼丹。再是三个从犯。 除了不知何故缺席的杨逸,小个子男人和胡洁莹都轮番上被告席接受法官讯问。 为时两个半小时的庭审,在主审官一记威严庄肃的法槌中结束:“休庭一刻钟。” 主审法官领着另两名陪审法官退庭去后堂合议,说是合议,其实就是整理一下判决书,看看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再就是便喝水、唠嗑、顺带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法官们退下后,刑一庭里开始哄闹了。 先是主被告席里的楼琼丹,哭得稀里哗啦地朝旁听席里的赵雪兰喊:“妈!妈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呜呜呜……你快找人救救我……我要回家……” 楼琼丹在被告席里哭,她妈则在旁听席里哭,边哭边抽噎:“乖!不哭啊,妈会想办法的,一定想办法带你回家……” 几个看押被告的法警和正在奋笔疾书赶庭审笔录的书记员,齐齐翻了个白眼。当法院你家开的啊,找人救救你…… 赵雪容也愁容满面地看着女儿。妹妹到处找人通关系、还花大钱雇省里最好的辩护律师,她当然知道,换她,她也这么做,可关键是兜里没钱,又因为女儿在警方面前说了实话,妹妹至今不肯原谅她,还在娘家那边撂话不许借钱给她,两姐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至于婆家那边,包括她丈夫,连开庭都不肯陪女儿一道来,说是丢人现眼,更别想从他们手上拿钱出来给女儿通关系。 想到这儿,赵雪容又忍不住呜咽开了:“莹莹啊,都怪妈没本事……” “算了,妈。” 胡洁莹这几天倒是想通了,谁让自己醒悟的迟呢? 浑浑噩噩混到大一,才开始觉得读书原来是个挺有趣的事儿。听老师讲各种法律知识,她听得津津有味,期末考也复习得很带劲,其他几门功课且不去管,法律基础这门课,她自信能得90分以上。 可惜刚开窍,就被表妹拉着犯了法。家里有几个钱,她还不清楚么?要不是家里没钱、她妈手里更没钱,她也不会见着点小便宜,就和男生发生那种关系。 如今后悔也来不及咯,除非是人生洗牌、重来一次,她一定洁身自好,像禾鑫他堂妹一样,做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霸女神,真正的女神…… 一刻钟后,法官回到庭审台,宣读了本案的判决书。 楼琼丹诽谤罪罪名成立,被判有期徒刑两年。没有通过辩护律师提出的缓刑要求。 杨逸人没到场,家里虽然托了种种关系,但不影响法官判决,和其他两名被告一样,均被判处拘役六个月,缓刑一年。 法官宣读完毕,敲下法槌,宣布退庭,底下众人神情各异。(未完待续。) 第116章 尘埃落定 原本已经做好“进去”的心理准备,乍一听是缓刑,赵雪容开心得又哭又笑。 什么叫缓刑?顾名思义,就是暂缓执行刑罚呗。 只要在这一年的考验期内,女儿照常生活、学习,不再违法犯罪,缓刑期满,那什么拘役就不需要再执行了。 关于这个事,她在警局那会儿就已经弄明白了,也满心满眼地期盼自己女儿能得个缓刑。 可当时警方的意思是:如果受害方咬牢不放松,而他们又没条件请辩护律师,一般法官是不会主动适用缓刑这一刑罚制度的。 那就是法官大人开恩了。 赵雪容一把抱住从被告席下来、同样惊喜交加的女儿,一个劲地念“菩萨保佑”。 她们母女高兴坏了,那厢,赵雪兰却崩溃了。 “凭什么!凭什么你女儿没事,我女儿却要坐两年牢,法官到底怎么判的?同样是被告,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差距?我不服!我不服——” 要不是被娘家兄弟拦着,她早冲过去抽外甥女巴掌了,“都是你!胡洁莹你个小没良心的,要不是你捅出那些话,丹丹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吗?你倒好,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换了个悔改良好,准予缓刑……” “还有你!”赵雪兰话锋一转,指着赵雪容、她的亲大姐破口大骂:“要不是你在一旁怂恿个不停,丹丹会起心透露人家的消息吗?妙音老总不做那种事,会被警方严查吗?不严查,老楼会进去吗?我算是知道了,你才是我们楼家的大罪孽!一切都是你引出来的,还有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都是你们娘俩惹出来的事……” “赵雪兰!”赵雪容听妹妹这么指责,哪里还能忍住不发作? 当即回嘴道:“你别把什么事都扯到我们娘俩头上来。你们家老楼要是不犯那些事,能进去?你们家丹丹要是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整出这么多烂主意、馊主意,能进去?别把什么破事儿都套到我们娘俩身上。是!我和莹莹是沾了你们家不少光。但不代表,你说什么我都得应!” 两姐妹又撕逼上了。 做为共同的娘家人,赵雪兰的弟弟、弟妹真不知该帮哪一方说话,最后索性谁也不帮。关键时刻阻拦几把,劝几句:“别吵了,要吵回家吵去,在这儿吵像什么样子……” 赵雪兰气得胸脯发抖,再看到宝贝女儿哭哭啼啼地被法警带下法庭。整个人的精神气像被抽走了一样,四肢一软,瘫倒在旁听席上,最后是被她弟弟架着出法院的。 赵雪容娘俩见这事儿总算了了,虽不能说是喜事吧,但比预想的好太多了,于是兴冲冲地回到家,正想和家人分享这个意外的好消息,结果,被一个更加意外的消息。震得五雷轰顶:赵雪容的老公、胡洁莹她爹——胡伟强,有外遇了! 不,不单光是外遇,小三还怀上了胡伟强的种。b超照出来说是儿子,胡伟强忙回家找二老商量,没成想,被赵雪容听了个正着。 胡伟强见被媳妇撞破,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在外头确实有个女人,在一起两年了。期间打过两次胎,这回照出是儿子,他舍不得逼人去打胎,说是生下来之后养到赵雪容名下。全了二老的心愿。 赵雪容听后气懵了,冲动之下,嚷出要“离婚”。 胡伟强好像正等着她说这个词似的,一听她说“离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赵雪容顿时又觉得离婚简直太便宜这对渣男贱女了,立马改口说不离。至于那什么便宜儿子,除非她死,否则别想踏进胡家的门半步,坚决逼胡伟强带人上医院堕胎。 可胡家二老岂会同意? 好不容易胡家有后了,管他是小三生的还是小四生的,只要是他们胡家的种,必须得生下来,不仅生下来,还要把人接到家里来,从此当正儿八经的大孙子疼。 一方坚决要求堕胎,一方坚决不肯,两方彻底闹上了。 胡洁莹又惊又怕,跑去外婆家搬救兵。 可外婆一家正围着她小姨安慰呢。 听说了胡家那点破事儿,赵雪兰当即嘲讽开了:“你妈不是挺有本事的么?让她自己解决去啊。要真被婆家休了,岂不正好?反正我也没婆家了,她倒是还有你这么个乖女儿,可怜我们家丹丹要坐两年牢……”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边哭边朝赵家其他人吼:“你们也不许去!谁去我和谁翻脸!” 本想陪外甥女上胡家看看的赵家弟弟闻言,脖子一缩,退了回来。 要是因为替大姐出头,就必须把二姐的借款还上,他还是不出这个头了。这么大一笔借款,让他临时去哪儿筹钱啊? 至于赵家二老,本就有心无力,见儿子不去,他们去能起什么作用? 最后,朝胡洁莹摆摆手,有气无力地叹了声:“你妈那个性子,说到底就是太倔了,没本事又要逞强,当初不让她嫁吧,她非要嫁,如今吃到苦头了吧?” 胡洁莹抹掉脸上的泪,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在门口碰上兴高采烈去看影子都还没的大孙子(宝贝儿子)的爷奶和她爸,心头一沉,扶起失神坐在地上的赵雪容,轻且坚定地说:“妈!过不下去就离婚吧。让我退学找工作也好、不退学兼职也好,我们娘俩总能过下去的。” 赵雪容慢慢抬起头,喃喃问了句:“离婚?” 得到女儿郑重的点头,她“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 禾薇等人在法庭上看到赵氏姐妹窝里讧,心里不由得一阵唏嘘。 可每每想到楼琼丹做的那些事,要是没被人拦截、撞破,吃亏受委屈的就是自己这边的人,仅有的一点同情,立马荡然无存。 人总是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的。 年少不懂事、法律知识没学全,那都是借口。 这事一了,除夕也到眼前了。 告别北上京都的贺迟风一家,禾薇一家提着大包小包、心情松快地回禾家埠过年去了。(未完待续。) 第117章 想你了 今年这个年,老禾家总算没再闹出什么事来。 许是禾老大私底下做了点小生意,兜里进账了不少,又被大伯娘管着,没机会出去滥赌,大伯娘的心情因此好了不少,连带着对上禾薇一家时,也没去年那么剑拔弩张了。 “老三,来来来,咱哥几个聊聊,你今年的生意咋样?我和一个朋友合伙搞了个网店,生意不要太红火哦……” 禾父讶然地看他:“大哥你也搞网店了?” “可不是!”没等禾大伯开口,禾二伯笑着插嘴解释:“老大可真会动脑子,这年头不是提倡绿色食品么?他和人在网上搞了个山货展销店,他负责问十里八乡的山民收货,那人负责网上销售,赚得的钱对半分。” “对!”禾老大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这个事,要不然,老二一家也不会知道了。 他就这么个性子,以前的时候,无论是生意上赚了钱,还是赌场上赢了钱,总喜欢说出来得瑟,以显示他的本事。 这回也一样,下半年和人合开了一家网店,每个月进账比管店的工资还高,宣扬的几乎全镇都知道了。 亏的钢材店是他两个老婆舅盘下的,若是换做别个老板,得知自己员工不好好管店,成天钻营赚外快,还不得开除了他。 正因为是他老婆舅,所以,不仅没开除他,反而还替自个儿妹妹高兴。 禾老大除了好赌,人还是挺灵光的。不像有些滥赌的人,输的家底朝天,照样烂泥扶不上墙。而禾老大属于给他个机会、就能把小家捣腾红火的那类人。当然,首先得保证不滥赌。 所以,大伯娘的娘家人三番五次叮嘱她,让她务必管牢着点,千万不能再沾赌了,要是再发生上回那样的事,他们也没能力帮了。 是以。如今的大伯娘,管禾老大管得相当严,他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别说下手赌了,连麻将桌的桌沿都没挨到过。 加上网店的货需要十里八乡去收购,俩口子同进同出,相比以前风光的时候,更显得同心协力了。 俩口子的感情一好。禾大伯娘的心情就更好了。 看到禾薇端出洗好的进口大樱桃,笑着说:“看到薇薇洗的樱桃,想起家里还有箱美琴他小舅从南城带来的大芒果,我去把它搬来,人多吃起来更有味。” “整箱搬来干啥?拿几个给孩子们尝尝鲜就行了,你不是说美琴喜欢吃吗?给她留着吧。”禾奶奶见禾大伯娘说完就要回家去搬芒果,忙劝阻道。 听禾奶奶提到禾美琴,禾母忍不住好奇地问:“对了,美琴呢?后天就年三十了,总不会还没放假吧?” “哪能没放假呢!”一提到女儿。禾大伯娘笑得更开心了:“这不,她们学校来了一拨选演员的,她初选选上了,这几天正排队试镜呢,明天就能回来了。本来让她爸开车去接她的,结果她说,试镜组会送她回来的,让我们安心在家等。” “是吗?”禾母闻言,既替大伯娘高兴,又不免有些担心:“可美琴才十六。过了年也才十七,去拍电影、电视剧的,会不会太小了点?你和大哥就不担心?” “成名要趁早嘛。”大伯娘套用了一句女儿前阵子刚说的至理名言,接着又说:“我们家美琴可不像你们薇薇。日后还有机会考重点大学,毕业了也不愁找不到工作,她现在读的艺术学校,本来就是培养明星的,好多大导演,都去她们学校挑新人。要是读书期间没被选上,毕业了也就没什么花头了……哎呀,说来说去总归是我们家美琴争气,人长得漂亮、唱歌跳舞也样样拿得出手,进去才一个学期,就被导演相中了……我听她说,整个一年级,就她和隔壁班一个男生被选上了试镜名单……” 见禾大伯娘越说越开心,甚至开始幻想女儿红透半边天时,她出门该穿什么、逢人该说什么得体话……禾母不禁和禾二伯娘对了个“受不了”的眼神,岔开话题聊起了其他。 当晚,禾母抱着电暖器烘烤过的棉被来到女儿房间,边铺边唠叨:“薇薇,你可别学禾美琴,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日后找份安稳的工作在妈看来最踏实。那什么明星偶像,私底下乱着咧,哪有你大伯娘想的那么简单啊。她也真是魔障了,以为拍个电视剧就能红透半边天,那全国那么多演员,岂不是人人都成大明星了?没见电视里播吗?那些个小明星、小艺人,为了出人头地,傍大款、贴金主,乱的一塌糊涂……” 禾薇听得哭笑不得。 她娘白天在店里陪她爸的时候,常对着从老房子搬来的那台21寸小彩电打毛衣,娱乐八卦一类的节目没少看,久而久之,对娱乐圈充满了森森的恶意,总觉得那个地方不是普通良民混得起的。 所以白天一听大妯娌那么说,担心自个儿闺女心痒痒地也想去做大明星,从而荒废了学业,特地过来提点几句。 禾薇还会不了解她娘么,挽着她娘的胳膊摇晃着保证:“妈你放心,我绝对绝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就喜欢认认真真学习,做人见人羡的学霸……” “噗嗤……”禾母被她的说辞逗乐,点着她的额说:“你要真这么想,妈就放心了,不过那什么学霸,还是别了吧,听着好霸道……” 母女俩挨坐在床沿聊了一会儿,见女儿打起哈欠,禾母把她赶上了床,催她早点熄灯睡觉,自己也回隔壁去了。 禾薇刚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躺下,想起昨天那条短信,忙把手机从空间里拿出来。 果然,短消息信箱里已经躺着好几条新消息了,逐一点开来看。 都是贺擎东发来的。 一条是他在候机时发的,那会儿她正在来禾家埠的车上,说是这几天降温,让她多穿点,别冻着了。 一条是他抵达京都机场、坐上贺家派去接他的车后给她发的,说是京都也降温了,不过他系着她亲手织的围巾,一点都不觉得冷。 第三条是半个小时前发的,问她睡了没,没睡回个讯息。 最后一条,只有三个字:想你了(未完待续。) ps:今天一更迟了。早上出门的时候,想着中午之前肯定回来了,结果被熊孩子撺掇着看了场电影,到这会儿才赶出一更。亲们来个齐么么(* ̄3)(e ̄*)我会反省,为毛每次都说周末加更,结果搞得比上班还要忙~~ 第118章 媳妇儿啊 贺擎东发完短信,见小妮子迟迟没回复,黑着脸闷站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睡袍、浴巾,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擦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找电吹风,找了一圈没找到。 想起上回用的时候,好像接了个电话,接完有事出门,就把电吹风顺手搁在茶几上了,怕是被搞卫生的钟点工收进了储物柜,于是,扣紧浴袍,套了条长裤,擦着湿发去楼下拿吹风机。 路过书房时,听到里头传来老爷子暗搓搓的笑音,挑了挑眉,抬手叩了叩门:“爷爷,这么晚了,还没睡?” 嘎—— 书房里瞬间没了动静。 “爷爷?”贺擎东疑惑地推了推门,门倒是没锁,一推就开了。 贺老爷子坐在红木打造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副装裱好的绣画,和推门进去的他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咳,这就去睡,这就去睡。” 老爷子把手里的绣画往身后一藏,假装腰酸背疼地捶了捶,乍看到书桌上还摊着十几个绣工精致的香囊,忙抓起一旁的报纸摊盖到了香囊上,随即朝大孙子干笑了两声:“你怎么也还没睡啊?坐了一天的飞机,不累吗?” 老爷子要是不遮遮掩掩,贺擎东倒是没想那么多,这么一弄,反倒令他起疑了。 长腿一迈,三两步就来到书桌前,掀起报纸,拿起其中一个香囊,左看右看,总觉得有些眼熟,抬眼问老爷子:“您哪儿来的这些?” “要你管!”老爷子一把夺了回去,然后连同桌上的那几个香囊,一股脑儿全收到了书桌的大抽屉,推上抽屉后,佯装不耐烦地挥挥手:“走了走了,睡觉去了。” “爷爷。”贺擎东忽而想到什么,扶住起身的老爷子。问:“这些,是小叔小婶带来的吧?” “咳,差不多了。”老爷子囫囵地应了两句,意图蒙混过去。 他才不说。这几样绣品,连同楼下储藏间那堆家酿的果酒、自制的腌咸海货,都是禾家人托小儿子俩口子带上来的,香囊人人有份,但那副绣工精致的风景画。却是指名道姓给大孙子的,说是谢礼。 “小叔、小婶带来时没留什么话吗?”贺擎东见老爷子囫囵不清的话语,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难怪刚刚那个香囊看上去那么眼熟,十有**出自小妮子的手。 “能留什么话!”老爷子眼一瞪,没好气地哼道:“送来孝敬我的算不算?” “爷爷若是喜欢,回头我让薇薇给您绣副寓意长寿如意的《青山不老松》或是《松鹤延年》怎样?” “那敢情好!”老爷子脱口而出:“刚那副《仙人谷秋景》确实不怎么称我心意啦,不过马马虎虎……” 说到这里,老爷子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话音戛然而止。 “爷爷。”套出话的贺擎东。无奈失笑,不过没忙着折回书房拿那副绣画,而是揽上老爷子的肩,放软声调道:“那画,其实是送我的对吧?” “对啦对啦!”老爷子见瞒不住了,梗着脖子恼羞成怒道:“送你的我就不能拿来欣赏欣赏吗?什么谢礼不谢礼的,要论谢礼,那丫头也该给我一份,亏我为她那事儿打了那么多通电话,欠出去那多么人情。回头还被那些老不休看好戏……” “好。”贺擎东笑着应了一声。 “好?好什么好!”老爷子见大孙子没头没脑说了个“好”字,气哼哼地继续埋怨:“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然,你以为那个案子能判得那么爽快?” “我知道。”贺擎东揽上老人的肩。亲昵地靠了靠,微弓着身,在老人耳边含笑道:“所以我说好,回头我一定转达,让她给您绣幅包您满意的画作,要是有时间。再让她给您来幅寿诞贺礼怎样?” “这还差不多。”贺老爷子鼻息哼了两声,“至于书房里的那些,咳,那副画你拿去,那些个香囊,听你小叔说,有安神助眠的功效,我自己留一个,其他的送人去。羽毛扇没了,送个香囊凑合凑合吧……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羽毛扇那事儿又不是我先开的口,是那群老家伙起哄……反正除了那画是给你的,香囊都归我,你都有画了还要香囊干什么……” 贺擎东把念叨了一路的老爷子,送回卧室,然后下楼找到了吹风机,三两下吹干头发。 上楼时,顺道去书房拿了那幅《仙人谷秋景》的绣画,这才回到自己房间。 刚进门,就听到手机响,是短消息的提示音,而且是小妮子专属。 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是来道晚安的,当即拨了个电话回去。 “你干嘛打电话啦?”禾薇躲在被窝里,压着嗓门娇嗔地问。 老家的隔音可没她家里好,她在家都不怎么敢和他通电话,何况是在爷奶家。 “想你了。” 贺擎东没正面回答她,而是重复了一遍发她的最后一条短信内容。 室内开着暖空调,他一手持着手机,一手脱掉长裤,披着浴袍坐在床沿,侧头看了眼腿边上的那幅《仙人谷秋景》,眼神柔和地摩挲了几下,说:“你送的礼物我收到了。” “哦,那个哦,是我闲着无聊,拿店里新到的缎面练手用的啦,你不介意就好……”禾薇小声地回了句。 感觉脸颊有些烧,不知是被窝里太热的缘故,还是被他低柔的嗓音撩拨的。 “嗯,我不介意。”贺擎东低笑了一声。 别说她是害羞了找说辞,即便真是练手的作品,那又怎样?只要是出自她手的他都喜欢。 “爷爷看了也很喜欢,趁着我人没到家,偷偷藏到了书房,要不是被我发现,估计真会被他匿下了……” 贺擎东含着笑,把老爷子气呼呼的反应描述了一遍,然后说:“所以,媳妇儿啊,你得帮我撑住这个场面才行,要不然,爷爷会以为我是在诳他。时间上不急,还得四年才到他七十大寿呢……” “你、你别乱喊啊,谁是你媳妇儿啊……” 禾薇的脸更红了,差点把手机扔出被窝。(未完待续。) ps:二更总算没太晚~~顺祝周末愉快,晚安。 第119章 青春期神马的 第二天早上,禾薇被禾母从被窝里喊起来: “在家从不见你赖床,来你爷奶家了倒是赖上了?不是说好陪妈去县里采办的吗?再不起来,都快中午了。” 禾薇睁开惺忪的睡眼。 这能怪她么? 那家伙喊她什么“媳妇儿”,再加上换了个地方、换了张床,一时间失眠了,直到爷奶家养的公鸡“喔喔”啼,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我这就起来。”她双手覆在脸上,抹了把脸,起身穿衣服。 “今天太阳挺好,但风有点大,多穿点,围巾帽子也都戴上。”禾母一边叨念,一边拉开窗帘。 确实,太阳很好。 窗帘一开,耀眼的阳光,立即洒入室内,刺得禾薇眯了眯眼。 套上禾母亲手织的爱心牌羊绒衫,穿上保暖又轻便的短款羽绒服,然后是加绒的铅笔裤、雪地靴。 老禾家的房子是老式的,厢房门一开出去,入眼的便是平整的院子。 卫生间安在主屋,所以上厕所也好、洗漱也好,得全副武装地穿妥了才敢出去,要不然,指定打喷嚏。 禾薇洗漱完,看到禾母正往院子中间搭马凳,知道是要晒被子,忙过去帮忙,顺便问:“妈,爷奶去哪儿了?还有爸呢?都没在主屋嘛。” “你爸陪你二伯去镇上的店里了。至于你爷奶,八成去你大伯娘家了,禾美琴不是今天回来吗?还说试镜的导演亲自送她回来,凑热闹去了呗。” 禾母说着,抬头问女儿:“灶上焖着你奶起早熬的五福米粥,你喝了吗?” “昨晚吃多了,这会儿还不饿呢,晒完被子再去喝。” 娘俩把马凳搭好,两边搁上长竹竿,竹竿上铺芦苇帘子,然后把他们一家的棉被、褥子拿出来。铺晒在芦苇帘子上。 刚做完这些,禾二伯娘来了,跨进院门的时候,还往隔壁的禾老大家踮脚望了望。然后压着嗓门神秘兮兮地朝禾薇娘俩说:“来了,来了。” “谁来了?”禾母心思在儿子那床棉被上,中间那滩既像水渍又不像水渍的东西,到底是神马?难不成…… 她老脸一红,忙把女儿往屋里推:“这儿妈会弄。你喝粥去吧。”坚决不让她帮忙晒被子了。 禾二伯娘踮着脚在院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跨进来边撇嘴边说:“不就是禾美琴咯,被人送回来了,瞧着那车子倒真挺豪华的,怕是得要好几百万吧,啧,这下大嫂又有话说了,你瞧着好了,一会儿坐一桌吃饭时,指定炫耀个没完……” “几百万的车啊?”禾母总算被禾二伯娘的话题拉回了神思。啧声叹道:“像我们普通人家,得赚几辈子呀?” “哪用得着几辈子啊,你们家现在不也挺好的?冬子和薇薇又都这么出息,你还怕没福享啊?”禾二伯娘打趣道,随即看到喝完米粥、捧着碗筷来井水边刷洗的侄女,忙招手问:“薇薇,想不想去你大伯娘家瞧热闹?” 禾薇囧,跑人家家里瞧热闹?算了吧。 正想摇头,却听她娘发话道:“去吧,妈还有一会儿呢。碗筷放着。妈来洗,你跟你二伯娘出去转悠转悠,妈收拾完了就来喊你。” “走吧走吧。”禾二伯娘心痒痒地想去大妯娌家瞧热闹,可光她一个人上门多不好意思呀。不由分说拽上了侄女。 女儿一走,禾母快手快脚地拆下儿子那条棉被的被罩,拿洗衣粉泡在牵引上来的温暖井水里,然后冲进儿子房间,狮吼一声:“冬子!!!” 禾曦冬正奋笔疾书赶寒假作业呢,被她娘风风火火闯进门的举动吓了一跳。愣愣地问:“咋了?妈。” “咋了……” 禾母被他这一声问,噎得说不出话,半晌,假装给儿子整理房间,借机检查了一番他摊在床脚、桌上的东西,没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这才支支吾吾地说:“妈看到了……” “看到啥?” “你那被子……咳,你咋弄的?不是自己吧?我告诉你啊禾曦冬,你年纪还小,别老自己刻意去弄,会对身体有损伤的……” “妈?”禾曦冬听得一头雾水,“我弄什么了?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别给妈装糊涂!你……哎呀!”禾母急的一跺脚,索性直说了:“你那被子上沾的东西,不是你那什么的吗?……咳,别以为妈不知道,妈一看就知道了,所以赶紧来提醒你,这种事不许多做,做多了容易伤身,日后还可能生不出孩子,别偷一时的乐子、毁了下半辈子……” “妈——” 听到这里,禾曦冬再闹不明白也明白了,斯文的俊脸羞得能和院角那株红茶花相媲美了。 “妈,你想哪儿去了啊!”他双手捂脸,无力地解释:“那根本就不是的好嘛。” 他昨晚坐被窝里看书,感觉肚子饿了,随行带来的一堆吃食,都放在妹妹屋里了,怕吵她睡眠,就没去她屋里拿,而是去主屋的灶头,拿了几块供在佛龛前的米酥糖,就着书包里剩下的一盒香蕉牛奶吃了,结果不小心,牛奶洒被子上了…… 听儿子解释完前因后果,禾母的脸霎时也赧成了红茶色,不自在地说了句:“不是那个最好,反正该说的妈都和你说了,日后注意点……咳,那啥,妈洗被罩去了,你继续做作业吧。” 说完,佯装淡定地去院子里刷碗筷、洗被罩了。 留下俊脸涨成猪肝色的禾曦冬,“噢”地趴倒在书桌上,真是被他娘给打败了。 禾母搓洗完被罩、晾上晒衣绳,见时候不早了,拿上手提包、带上院门,去隔壁喊女儿一起上县里采办年货。 禾鑫不是考上了大学吗?而且还是意外之喜的重点大学,禾老二一家在八月底的时候,欢天喜地地在县城酒楼办了十几桌席面。自己一家当时也来吃了,可二妯娌硬是没收他们家的红包,于是想着正月里办个席面,请禾鑫好好搓一顿。 禾薇早就在大伯娘家坐得浑身不舒服了,一听到她娘在院门口喊她,立马告辞出来了。 禾薇一走,禾二伯娘也觉得怪没趣的,和大妯娌说了声,先回家去了。 临走时,眼角瞥到围着禾美琴嘘寒问暖的二老,撇撇嘴,心里嗤道:至于嘛!又不是主角,整场戏统共就那么两个镜头,打酱油的吧……(未完待续。) 第120章 艺名那点事儿 禾美琴巴不得禾薇两个赶快走! 自家这栋三层楼的洋房,外观洋气、装潢高档,她妈拿出来招待试镜组成员的水果、糕点也都是价格不菲的高级货,让她倍感有面子。 可二伯娘和禾薇一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啥?怕她们捅出自家的真实境况啊。 房子很高档没错,但产权早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了,是她两个舅舅的。 她爸在镇上有间规模不小的钢材店也没错,但所有权也是舅舅们的。 她爹妈充其量就是个看店的员工,每个月领几千块死工资。 她爷奶过来凑热闹,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二老一直以来都好面子,绝对不会当着生人的面揭他们家老底的。 可二伯娘和禾薇就不一样了。 一个去年过年因为钱的事、和他们家闹崩过。要不是禾鑫考上重点大学、爷奶非让自家也去吃喜宴,两家的关系恐怕到现在还在冷战中。 至于禾薇,哼,害自家变成这副样子的罪魁祸首! 若论谁是她心中那份讨厌名单的头号人物,禾薇那个讨厌鬼要是排在第二,就没人能排第一了。 这么个讨厌鬼,居然也好意思跟着二伯娘到自己家里来?要是敢当着试镜组成员说他们家的坏话,她绝对饶不了她! 好在被她罗列为“危险份子”的两个人,没坐多久便走了。 禾美琴松了口气。 可长舒的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有人小声问:“刚那个女生是谁呀?长得可真不错,气质也挺好,不是说郑导最喜欢这一类型的软妹纸做主角吗?要不要知会他一声?” 谁呀?这么讨厌!竟敢和她唱反调! 禾美琴气恼地转头瞪过来,原来是三号女配的扮演者,那个早她一步被选入剧组的三年级生。 想到试镜之前,她最想争取的就是女配三这个角色了。女主和一二号女配她是不奢望啦,但女配三要求的外形、气质,自己都很搭。因此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结果,还没轮到她试镜,就听到风声说女配三的人选已经定下了。轮到她时,就剩下一些打酱油的戏份了。 她不甘心千辛万苦盼到的机会就这么没了。打酱油就打酱油吧,好歹还能上镜不是?怎么说都比同年级其他女生风光吧?才第一学期就被剧组选去拍电视了。 若干年后,相信自己一定能步步荣登最佳女配角、最佳女主角的荣誉宝座;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粉丝团,脚下踩的、身上穿的、项上佩戴的。无一不是高档名牌货;禾薇那个讨厌鬼看到她,眼里除了羡慕就是嫉妒…… 可一想到如此美好的一副场景,有可能会被禾薇那个讨厌鬼插足破坏,禾美琴心里一股子气,没好气地哼道:“那就是我堂妹,之前和你们说过的,又呆又蠢、动不动就哭鼻子,还老爱在爷奶跟前告我的状……怎么?你想介绍她给郑导认识?可你们不是最讨厌白莲花吗?她就是那样的人,要是让她进了剧组,你们就等着集体被她告黑状、然后被抢尽风头好了……” “美琴?” 禾奶奶听不下去了。就算她最疼的是眼前这个大孙女,可禾薇也是她孙女,而且是个非常有出息的孙女,初中两年半,被评上市级三好生、省级三好生,还被保送海城一高,让她在村子里倍有面子。怎么可以在生人面前如此抹黑她呢? 老太太张口想替小孙女辩几句,却遭到了禾美琴的怒眼相对。 “奶!我哪里说错了?她难道不是那样的人吗?每次回老家,每次害我挨骂挨打,然后自己占足了便宜、躲在背后偷笑……” 禾美琴见禾奶奶作势要解释。心里头咯噔一下,忙赖到禾奶奶怀里,改走撒娇路线:“奶你不疼我了?” “当然疼啊。”老太太顺口接了一句,还想帮小孙女说点什么。那厢,试镜组某个成员听到她奶喊她的名字,笑得前俯后仰:“美琴?禾美琴?哈哈哈!原来你的原名这么挫啊!难怪一直不肯告诉我们,还说要取个好听的艺名……” 禾美琴黑着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后,试镜组的组长。剧组副导演之一,也算是他们这一行人里的老大,受足了禾美琴父母的敬仰,站出来打了个圆场:“走上荧屏了是该取个好听又上口的艺名,不如叫禾美美怎样?美美、美美,每天都美美的。” “不错不错,比我的艺名上口多了。” “寓意也好,果然还是副导有学问!” 底下一群奉承拍马的附议者。 于是,禾美琴的艺名就这么愉快地被定了下来。 禾薇陪禾母上县里大采购回来,听她爷奶一说,差点喷了刚喝到嘴里的茶。 禾美美? 噗—— 这时,禾美琴趾高气昂地跨进二老家的堂屋门槛,心里正得瑟呢,副导演帮忙取的艺名哦,其他刚进剧组的新人,哪个有她这么好的待遇? 不过,转念一想,艺名是取了个好听的没错,可要是哪天红了,被粉丝搜搜搜地搜出她的本名,会不会感觉太挫哦? 于是,进门就对二老说:“爷、奶!我想改名字,身份证上的名字,我也想改成‘禾美美’……” “噗——咳咳咳……” 这一回,禾薇没忍住,嘴里的茶真喷了出去,水星溅到禾美琴那身簇簇新的衣服,后者蓦地僵硬了,不一会儿,爆出一声尖叫: “啊——禾薇你个讨厌鬼!你多大啊?喝口水还朝人乱喷?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新衣服啊?别不是故意的吧?看我穿新衣服你心里不爽是不是?居然敢用口水喷我……” 禾薇好不容易止住咳,忙向禾美琴道歉:“对不起啊美琴姐,我不小心呛到了,我帮你擦……” “道歉有毛用啊!擦你妹啊擦!还有,我说过不许再叫我美琴的,你想气死我啊?” 禾薇抿抿唇,心说:叫美美还不如叫美琴呢。美美那个名儿,在她上上辈子那个世界的娱乐圈里,都名誉扫地了好不好。(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月下无美人新书《盛世谋妆》——重生之后,薛柔一直都觉得,她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既如此,她为何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她这一世,便要笑看江山倾覆,谋取盛世红妆!只不过,那几只妖孽男,能不能麻烦你们走远一些…… 第121章 小富婆了哟 可她没法说。 而老禾家其他人,对禾美琴改名一事,也没谁持反对意见。 若是换做禾刚、禾鑫要改名,二老兴许会跳出来反对,毕竟他们的名儿,当初是老太爷给取的。 而禾鑫往下的几个孩子,就都是各家的爹妈或是自己、或是找算命瞎子、或是找知识分子帮忙取的了。 像禾曦冬兄妹俩的名字,就是禾父找家具厂的知识分子帮忙取的,说是和兄妹俩的出生月份一致:禾曦冬正好出生在冬至这天,禾薇出生于夏紫薇盛放的七月。 禾美琴的名字则是禾大伯娘自己取的,所以听女儿说想改名,拍着大腿直呼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取‘美美’呢?那现在就用不着改名了……” 可女儿执意要改,做娘的只好同意。 何况,“禾美美”这个艺名,还是女儿剧组里的副导演给取的呢,要是把真名也改成了“禾美美”,回头和副导演一说,会不会因此对自家闺女好一点? 瞧自家多么敬重他啊,不仅艺名取了“禾美美”,连真名都改成了这个。 禾大伯娘这么一想,大腿一拍,应允了女儿改名的事。 趁着镇派出所里还没完全放假,揣上户口薄,催着禾老大发动车子,载着她们娘俩跑了趟派出所。 因为还没满十八岁,所以身份证改名还是挺方便的。 有父母出面写申请,再加上户口薄,不出一个小时,手续就搞定了,不过改名后的身份证,得年后派出所上班了才能领,可饶是这样,禾美琴也激动坏了。 从此以后,她就是“每一天都是美美哒”禾美美,不再是听起来土的掉渣的“禾美琴”了。 当天晚上。一大家子围坐一起聚餐的时候,就她和她娘两个,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禾二伯娘朝禾母挤挤眼,意即:我没说错吧。瞧大妯娌那个得瑟劲,整的好像他们家禾美琴(哦,日后该叫人家禾美美了,不然指定朝你甩白眼)今天就已经是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似的。 鬼知道一部二十来集的电视剧、就出来露那么两次时长三五秒的脸,能让她有什么好炫耀、好显摆的?坐电视机前看的人。能凭这两次露脸就能记住她禾美美?别逗了! 事实上,不止禾二伯娘这么想,在座大多数人也都这么想。 估计也就禾家二老和大伯娘母女四个是抱着成名的希望往好的方面想的。 其他人,都不觉得出演一部短短二十几集的内陆青春偶像剧、而且是排在女一号、女二号、女三号……n个女演员之后的女n号这么个酱油角色,就能一炮走红、从此红遍天下了,还是洗洗睡来得更实际些。 不过,因为这个事,老禾家今年的过年气氛,可以说是三兄弟各自成家立业之后,最融洽、最和谐的一次了。 过了个团圆和乐的大年。二老心里高兴,一高兴,出手也大方,给几个还在读书的孙子、孙女,每人包了个厚鼓鼓的压岁包。已经成家立业的大孙子禾刚虽然没份,但他的闺女、二老的第一个曾孙女,算是代他领了。 初六这天回到清市后,禾曦冬数着压岁包里的大红钞咧着嘴直乐:“爷奶待我们走后,一冷静下来,八成会心痛死。” 一包两千块哎。他们四个读书的孙子、孙女,外加大堂哥家的小囡囡,加起来可不得要一万块?二老今年这个年,装钱的口袋着实缩了一圈水。 “有你这么说话的嘛!”禾母抬手往他脑门叩了个头栗子。笑骂道:“你爷奶压岁钱给的少、你们心里犯嘀咕有意见,今年给的多了,也不让人耳根清静,回头索性不给你们了,让你们哭去……” 禾曦冬揉着脑门“嘿”笑道:“我这哪是有意见啊,我分明是高兴好吧。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高呀真高兴……” “高兴归高兴。红包拿来!妈给你们收着,回头存你们户头上去。”禾母朝兄妹俩一摊手。 今年的红包比前两年多多了,不收起来乱挥霍怎么办? 禾薇乖乖把自己今年进账的压岁包如数呈给母上大人。 禾曦冬遗憾地看了眼手里还没捂热的压岁包,不死心地提议:“妈,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的,收上去了回头还不是照样要给我和薇薇零花钱?不如就让我们自行支配咋样?当然,每个月的零花钱也不用再给了。放心!我保证不乱用的。” “每个月零花钱才多少?光你爷奶一个红包就能抵你一个学期的零花钱呢。别说还有你大伯家、二伯家、你外公外婆、你舅舅他们给的……禾曦冬,你是诳你娘我没念过书,所以连这么简单的算术都不懂是吧?” “哪能呢!” 禾曦冬忙竖起手掌,向她娘发誓绝对绝对没有诳她的意思,并保证道:“从今往后,学费、零花钱,都不需要你和爸再另外给了。” “是吗?”禾母鼻息哼哼,对儿子的这一套说辞并不怎么受用。 倒不是说不相信儿子,也不是怕儿子乱花钱。 儿子要真是大手大脚乱花钱的,先前捡漏挣得的钱,大可以瞒着家里自己偷偷用,可他还是一分不留地上缴了。 她主要是觉得,钱经她的手、然后存到家里或是俩孩子各自的户头上,能让她产生一种异常满足的成就感。 好比俩孩子的成长,一点一滴,她这个做娘的,都看在眼里。 禾父倒觉得儿子的提议不错,反正家里条件如今也宽裕了,不缺他们手里这点压岁包,于是替俩孩子说了句:“孩子们大了,压岁包就由他们自行支配吧。零花钱不另外给了,不过学费还是由家里出吧。” “行了,自己支配就自己支配吧,不过别乱用。”禾母把女儿交上来的红包如数塞回她手里,不放心地叮嘱了兄妹俩几句。 禾薇这两年攒下来的积蓄不算少了,连无聊得快发霉的系统君都冒泡打趣她:【哎呀呀,小富婆一个了哟。】(未完待续。) 第122章 系统才是真学霸 如果把她东淘西淘所得的小古玩,都抛出去卖了的话,倒真是小富婆一个了。 而单论存款的话,顶多就够买下一套不在闹市区的单身小公寓。 不过现在的她,还没领到身份证,即便想投资买套房产,也纯属有心无力。 所以继续存在三立方空间这个再保险不过的“移动保险柜”里吧。 等哪天领到身份证、可以独立做主了,再挑套富有升值潜力的小公寓投资,或者再多攒几年,一次性买套独立别墅,把父母接过去一起住。 没办法,上上辈子一路飙升的房价,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那个时候,但凡家里有点余钱的,都喜欢拿出来买房。一套不够买两套、两套有余来三套…… 总之,兜里的存款,全都贡献给了房地产业。 这还不够,按揭贷款也要搞几套,反正拿到房后转手卖出去,就能挣回一笔不菲的差价。银行利息和所赚的差价一比,都不算什么事儿了。 她一个室友的父母就是专门搞这个的,所以当时虽然还没毕业、更没考虑过买房,但仅从室友那里听说的房地产信息,就够她心痒痒的了。 以至于穿到永庆皇朝后,有机会就让贴身丫鬟帮她在繁盛的街市口盘个铺子,十六年下来,虽不能说日进斗金,但私房钱神马的还真没缺过。 可惜,进宫没多久就嗝屁了,白瞎了她那么多年来攒下的银两、盘下的铺子。 所以这回,她不再傻傻乱投资了,房子神马的,有一套舒适的足矣。 【股票投资怎么样?】 系统君语气雀跃地提议: 【你从图书馆借的那本《短线攫金》,我已经分析得一清二楚了,要不要交给本君试试?】 《短线攫金》?她什么时候借过这本书了? 【就年前啊,你不是帮禾曦冬去还书、顺便自己借了几本吗?】 经系统这一提醒,禾薇想起来了。 不过那本关于炒股的书。不是她有心想借的,而是无意中夹带出来的。等到了借书处才发现,不过借书卡上没饱和,她就懒得送回书架了。反正两本是借、三本也是借,不看就收在空间里,哪天去图书馆了顺便拿出来还掉就行了。 哪晓得系统君无聊到家,把那本书翻了个滚瓜烂熟,还动用能量做了分析。不过禾薇很怀疑:“你确定不会来个涨跌颠倒?” 她可没忘记,系统君撺掇她买彩票时,第一次就是顺序颠倒,与大奖君擦肩而过,连片衣袖都没逮到。幸好只买了一注,可彩票能一注一注买,股票可不行。 系统君不高兴了。 【谁没个黑历史啊?本君的黑历史你打算说几遍?】 禾薇忍着笑,应承了它:行!等我拿到身份证,一定给你机会小试牛刀。 …… 不过倒是没等多久。 新学期一开学,班主任就让班上的学生核对了生日信息。 半个月后。新鲜出炉的二代身份证,发到了他们这届即将面临中考的初三生手中。 禾薇拿到身份证的第一个周末,就去证券公司开了个户。 但因为周末不开盘,所以只是将开户资料填好,真正的开户操作,得等到周一才能进行。 不过开了户之后,相关操作都能在电脑上完成了,不需要再跑证券所。 如今,家里的台式机就放在她房间,中奖抽到的掌上电脑放在店里。两边都能联网操作,对于刚开了户头的禾薇来说,还是挺方便的。 出于试水,她起初只往股票账户转了两千块。照系统君说的,买了两支前期并不怎么打眼的小股。 禾曦冬抽空上网时,看到了妹妹下载的炒股软件,有一次登陆时,她还没退出来,账户里头的资金信息。被他看了个正着,不过见只有两千来块,便没说什么,只叮咛她别因此影响了学习。虽说高中保送了,但还有个大学门槛等着他们跨呢,别放松得本末倒置了。 禾薇当然知道啊,而且她只负责操作,分析选股,有系统君呢。 系统君总算不再成天喊无聊了,它让禾薇借来几本炒股相关的书籍,放在空间里供它分析。一天分析一本,一次性借来的五本书,不到一个礼拜,就被它分析完了。 周末的时候,它让禾薇再上趟图书馆,挑几本它没看过的放空间里去。 禾薇被它的速度惊呆了:你真的只是分析而不是吃? 【差不多了。】系统君配合地打了个饱嗝。 禾薇无语。 系统君其实你才是学霸吧?一个礼拜不到干掉五本砖块书。 不过,看在股票账户每一天都在往上涨的份上,禾薇二话不说,乖乖转身上图书馆给它挑书去了。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见禾薇每个礼拜都来借书,每次都把借书卡借的满满当当,借的还都是炒股类的书。纷纷在心里吐槽:学生妹看书倒是挺快,别不是以为看得多就能在股市上大显身手了吧?想的也忒天真了…… 禾薇当然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了,背着五本大部头书回到家,发现家里来了客人,是梅龙桥的大姨一家。 这才想起:大表姐这个学期来清市二院实习,期间会住在自己家。 “大姨、大姨丈。”禾薇朝客厅里的周彩芬俩口子打了个招呼,这才放下书包、蹲在门口换鞋。 “薇薇可真懂事。” 周彩芬赞了她一句,扭头喊自己女儿过来和禾薇打招呼:“燕燕,你还在参观啊?接下来三个月不都要住你二姨家吗?急什么咧……薇薇放学回来了,你赶紧出来,两表姐妹好好聊会儿天啊。” 张燕正挨个房间的欣赏呢。 记得最近一次来二姨家,是她考卫校那年,来市里领准考证,顺便去二姨家吃了顿饭。 那会儿,二姨一家还挤在家具厂二十来方的职工宿舍里,哪像现在啊,三室两厅,随便哪房间、哪个厅都有二十来方。 再看装潢布置,明显比自家高档多了,难怪外婆说,二姨家发达了。 起先她还不怎么相信,在看到二姨家的房子、以及屋里头的装潢布置,才由不得她不相信。 为什么连二姨这么穷的人都能发达起来?不到五年,又是木器专卖店、又是高档学区房,偏自己家还是不温不火挣不到大钞票。 要是发达的是自己家该多好?来清市实习哪还用寄人篱下啊,像她同学那样,直接在清市买精装修的单身公寓了。(未完待续。) 第123章 撞衫 张燕听到她妈喊她时,正好在参观主卧,看到主卧里也有个卫生间,就顺势上了个厕所。 总感觉二姨家的卫生设施都比自家的高档,瞧这马桶又白又干净,出水既快又流畅,一揿按钮,就“哗”的一下全冲干净了。不像自己家的,出水小、下水慢,看着别提多恶心了。 上完厕所,张燕对着盥洗台上锃亮的半身镜梳了个头,整了整过年新买的羊绒大衣,这才昂首挺胸地迈出主卧。 “燕燕姐。”禾薇看到张燕从父母房里出来,不由有些诧异,不过想到刚刚大姨说的“参观”,也就释然了,主动问了声好。 张燕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抬头看过去,乍一看,眼睛都直了。 禾薇身上的这件羊绒大衣是正牌的“奥尼”吧? 她曾在商场专柜看到过,打完折都要一千七八百,正因为太贵了、买不起,所以才在网上淘了一件款式相近、价格却不到专柜五分之一的仿牌货。 可没想到会在二姨家和大表妹撞衫。 别问她怎么就这么肯定禾薇身上的“奥尼”就一定是正牌货,要知道,她对“奥尼”的女款羊绒大衣已经研究到一个细节就能辨出真伪的地步了。 即便不看羊绒面料,单看颜色和纽扣,就能区分出正牌还是仿牌。 颜色上,虽说都是胭脂红,可正牌的胭脂红,透着鲜洁和明亮,而自己身上这件的胭脂红,却明显偏暗。单独一件或许没这么明显,可一旦撞衫,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两款色泽的差异。 再看纽扣。禾薇身上的“奥尼”,扣子是简单不失大方的琥珀扣,自己身上的呢,美其名曰“镶钻”金属扣。可镶的根本就不是钻,而中间的金属扣子,从正月初一穿到现在,已经开始磨损发锈了。 这一刻。张燕感到无比难堪。早知道,就不穿身上这件了,随便哪件都比这件强。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 况且,她来的时候,心里多少不乐意啊。一想到未来三个月要和二姨一家挤在他们狭隘的房子里,就感到没来由的烦躁。 其他同学实习期间不是住家里、就是住父母为其新买的精装修公寓,唯独她,不仅要寄住到亲戚家里,而且还是个穷亲戚。 虽然外婆一再说二姨家发达了,可她始终以为,外婆是在和二姨家往年的窘迫条件相比,经济状况稍微好转点,就说发达了。 可没想到,二姨家真的发达了。光是表妹身上的衣服、脚上的皮鞋。就能把自己甩下两条街。 见外甥女愣愣地站在卧室门口,端着糕点、水果从厨房出来的禾母,忙热情地招呼道:“燕燕怎么愣在那儿呀,不认识薇薇啦?年前不是才刚见过?” 说完,发现两人身上的衣服很相近,笑着问:“燕燕也喜欢这个牌子的大衣啊?薇薇说,这个牌子的衣服质量很不错,穿十年都不会坏。” 禾母这一说,周彩芬也注意到了,笑着接道:“还真是一样的呢。不愧是两表姐妹,穿衣裳都是一样的品味……” 张燕被她妈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禾薇也发现自己和大表姐撞衫了,不过看大表姐的表情,以及她那件和自己有不少出入的羊绒大衣。猜想或许是仿牌,未免大表姐难堪,便没绕着这个话题说什么,转头问她娘:“妈,有没有吃的,我肚子有点饿。” “有。妈正煮桂花酒酿羹呢,马上就好了。你大姨他们刚来,你先陪他们坐会儿。” 周彩芬闻言,忙站起来客气道:“我道你在厨房忙什么呢,原来在偷偷煮点心啊,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把燕燕送到就该回去了,不然晚了怕赶不上车。” “吃了晚饭再走嘛,现在到梅龙桥方便着呢,不会没车的。要真没车了,在我们家歇一晚也不打紧啊。”禾母邀请道。 不过周彩芬俩口子执意不肯吃晚饭。 在他们心里,老二一家当初困难的时候,自家没伸手帮扶一把,如今女儿来清市二院实习,期间住在老二家,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还好意思多打扰啊。 周彩芬俩口子,属于那种我不欠你、你也最好别来找我借债的小市民,即便是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也很少有人情往来,逢年过节,除了给二老的年礼是雷打不动的,平辈或是晚辈间的礼节性走动,是能省则省。 不过这一次,俩口子实在是迫于无奈。 女儿的实习关系到日后的工作分配,为了能进清市几所医院,张富国不知投进去了多少钱,请托、送礼,前前后后忙了足有两个月,总算在清市二院落实了。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实习期食宿得自行解决。 可怎么个自行解决法呢? 住家里每天来回?这肯定不现实。做护士的,哪个不守个夜、值个班啊? 租房子吧,人房东一听只租三个月,就摆手不搭理他们了。 至于住小旅馆,一方面费钱、一方面又不放心。电视新闻里常放的那些个触目惊心的案子,事发地点往往都是小旅馆。 最后,俩口子想到了家在清市的老二周婉芬。 老太太不止一次提到老二家发达了,但谁也不知道究竟发达成啥样了。 梅龙桥镇上开木器店的个体小老板并不少,周彩芬见多了,心里大致也有点数,老二家再发达,也就那样。 然而,一跨进老二家的门,周彩芬就知道,自己料错了。 老二家的境况,明显比自己想的发达多了。 瞧瞧这通透大气的房子,再瞧瞧屋里的摆设、整体的装潢,哪里像是做小本经营的个体小老板啊,活脱脱一夜致富的暴发户。 这让周彩芬心里挺不是滋味。 可再不是滋味,该说的该做的还是没落下。 她拿出一千块,塞到禾母手里,“燕燕在你这儿白住,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伙食费必须得给。” “这就见外了不是!”禾母眼一瞪,把钱推了回去:“外甥女来姨家住几天,还给伙食费,传出去像什么样!” “要真几天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这不得要三个月嘛。” 两姐妹,一个硬要给,一个不肯收。 最后还是禾母力气大,把一千块钱塞进了周彩芬的裤兜,说什么都不肯再让她掏出来。(未完待续。) 第124章 极品大表姐 周彩芬没送出女儿的伙食费,晚饭说什么都不肯留下吃了,只喝了一晚桂花酒酿圆子羹,就和丈夫告辞禾薇一家、搭乘晚班车回梅龙桥去了。 临走前,周彩芬拉着女儿千叮咛、万嘱咐:“燕燕啊,你争气点!好好实习,将来挣大钱了,也买一套这样大的房子,那爸妈算是享到你的福了……” 张燕心不在焉地点了几下头:“行了行了,我有数,你别老这么啰嗦。” 她心里还惦记着自己和大表妹撞衫的事呢。 虽然大表妹看上去一点都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可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不舒服。 看着是没放在心上,谁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指不定就在嘲笑自己呢。 送走父母后,张燕被禾母劝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吃点心,可心思哪集中得起来啊,心不在焉地剥着禾母抓给她的干桂圆,眼角时不时地往禾薇身上瞄。 禾薇陪这个大表姐小坐了片刻,见禾母进厨房忙晚饭,便起身回房间换了身衣裳,出来时对张燕说:“燕燕姐,你要想上网,电脑在我房间里,你随意好了。” 见张燕点头,禾薇进厨房帮她娘择菜去了。 张燕见禾薇从房里出来,脱掉了身上那件“奥尼”的羊绒大衣,换了件藏蓝底小碎花的民族风薄棉袄,铅笔裤也换成了宽松舒适的家居裤,和自己说了几句,然后戴上一副很卡哇伊的袖套,进厨房帮二姨去了。 思忖着她短时间应该不会出来吧,不过就算出来了,发现自己不在客厅、而是在她房间,也不会说什么的吧。不是她说的吗?让自己随意,想玩电脑就去她房间…… 于是,张燕按耐不住心里的瘙痒,趁着厨房那边没注意客厅的动静。悄悄溜进了禾薇的房间。 禾薇的房间,她先前就进来参观过了,所以知道电脑桌在哪个位置,不过这次进来。她并没忙着往电脑跟前坐,而是四下看了一圈,见没看到那件“奥尼”,于是,走到贴墙而放的双门衣柜跟前。 伸手一拉。衣柜打开了,张燕看到了里头整整齐齐挂成一排的冬衣、春秋装,居中那件不正是“奥尼”吗? 掩饰不住羡慕嫉妒地把“奥尼”从衣架上拿下来,对着衣柜门上的穿衣镜,往自个儿身上比了比,果然,正品的色泽就是正,还没穿呢,就衬得自己脸上气色好好。 张燕边啧叹,边脱去身上的仿牌“奥尼”。穿上了表妹这件正品。 虽说奥尼这款羊绒大衣属于宽松版,下摆微敞,有点像娃娃衫,可毕竟差了一个尺码。 禾薇这件是s,而张燕一直都穿m,其实m都有点嫌小,可她总觉得买衣服挑l的尺码,会遭人笑,所以一直以来都买m,穿习惯了就不觉得紧了。反倒被她穿出一股子性感韵味。 她们学校好多男生都赞她,说她以后肯定是前凸后翘、最性感且没有之一的护士。 可大表妹这件s码的大衣,穿到她身上后,就显得过窄了。除了肩部紧、双臂做不了大动作,还有就是扣子,怎么都扣不拢,不过松开着也挺好看的。 张燕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满意得不得了。 如果是自己的就更满意了。 张燕对着镜子欣赏了半天。最终撇撇嘴,慢吞吞地脱下来、挂了回去。 然后拿出另一件冬衣,看着不像是新的,但也是她喜欢的颜色和款式,粉红色的短款束腰羽绒服,领口和帽边的毛很顺滑,瞧着有点像水貂毛。下身若是配黑色连裤袜、格子呢短裙,脚上穿双翻羊毛的宽口雪地靴,肯定很洋气。 张燕边想,边套到了自己身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可一想到不是自己的,脸色又不好看了。 然后脱下来、挂回去。顺手又拿下另一件…… 如此反复十几次,她把禾薇衣柜里的冬衣和春秋装几乎全拿出来试穿了一遍。 要不是裤腰臀围差的实在有些多,甚至还想把裤子、裙子也穿一遍。 禾母期间去餐厅收拾点心的碗筷,没在客厅看到外甥女的身影,回到厨房问女儿:“你大表姐回房了?” 禾薇正在择芹菜,闻言,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啊,刚还在外头看电视。” “电视机还开着,但是没人。” 禾母心疼电,见客厅里这么久都没人,擦干手,出去把电视机关了。 关完顺便把茶几收拾了一番,正要回厨房,听到女儿房里传出响动,她纳闷地走了过去,推门看到外甥女正对着穿衣镜穿大衣,疑惑地喊了她一声:“燕燕?” 张燕被她吓了一跳,“二、二姨。” 待反应过来,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已经把大表妹的衣服全都挂回去了,这会儿穿的正是自己的大衣。 “你在薇薇房里……”禾母探头看到电脑的显示屏亮着,释然道:“在玩电脑哦?” “是、是啊。”张燕顺着禾母的话找了个借口:“薇薇说,电脑在她房里,让我只管玩,我就进来了。觉得有些闷,想把大衣脱了,可脱掉又觉得冷,这又穿上了。” “还是穿着比较好,虽说开春了,可屋里头阴阴的,脱掉了容易感冒。” “是啊,我也这么想,所以又穿上了。”张燕边说,边对着穿衣镜,整了整衣领、又扣上扣子,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不过禾母并没怀疑她的话,见她在女儿房里玩电脑,就去客厅帮她把水杯拿了进来,还顺手抓了几包不用去壳的核桃仁、鱼皮花生一类的零嘴。 “冬子放学晚,所以晚饭比较迟,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免得饿过头了。” “谢谢二姨。”张燕的心定了定。二姨对她这么热情,应该是没发现了。 待禾母走后,张燕拍着胸脯长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还把手工绣靠垫拿起来蹂躏拍打了几下,发泄心头的紧张,完了又觉得这床垫带着弹性,坐起来好舒服,倒头躺上面打了几个滚,玩够了才起身坐到电脑前,点开最常登陆的影视剧网站,选了部当红偶像剧,拆开核桃仁和鱼皮花生,惬意地边吃边看起来。(未完待续。) ps:这几天虽然没有时间加更,但粉红还是好给力,谢谢亲们!也谢谢打赏的亲,好感动!群么一个~(づ ̄3 ̄)づ 第125章 拿拖把干啥 禾曦冬自从参加了物理竞赛小组后,放学回家,基本都要六点光景了。 好在年后上来,天日渐长,六点时分,太阳虽然早落山了,但天色还不算太黑。 禾薇在阳台里给花草浇水,看到单元楼下闪过兄长颀长的身影,搁下洒水壶,主动跑去开门,顺便朝厨房里的禾母说:“妈,哥回来了。” “那就准备开饭。” 禾母把最后一道热气腾腾的砂锅煲端上桌,往女儿的房间喊了声:“燕燕,开饭了,肚子饿了吧?” “哦。”张燕应声从房里出来,在卫生间洗了手,然后在饭桌旁坐了下来。 整串动作行云流水,让原本想招呼她坐、不要客气的禾母噎了噎。 随即想到张燕在她外婆家、也就是自己娘家时的表现,似乎也是这样,可能是在家养成的习惯。再转念想到这个岁数的孩子,大多都这样,多半是做爹妈的惯出来的。 正想着,门口传来动静。 禾母扭头望去,正好看到女儿在给儿子递拖鞋,递完拖鞋顺手接过儿子手里沉甸甸的书包、放到了沙发上,不由感到欣慰:并不是所有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娇生惯养不懂事的。像他们家薇薇就很好,即使拉着她不让她做家务,也会逮着机会主动帮忙。 “愣着干啥?”禾父下午去木材厂进货,回来后又是扛木料、又是理阁楼的,出了一身汗,回到家先洗了头、洗了澡,这会儿擦着头发从室内出来,看到禾母愣在饭桌旁,纳闷地问了句。 禾母这才回过神,回厨房拿碗筷。 “妈,我来盛饭。”禾薇赶她哥去洗手,自己进厨房帮忙盛饭。 “不用,妈来就行了。你陪你大表姐坐吧。” 禾母心里做了一番比较后,觉得自家闺女实在是太乖了,不由得想要对她更好一点。 张燕坐在饭桌旁,心思却不在饭桌上。东看看、西看看,把餐厅、客厅的布置看了个遍,等禾薇一家都上桌后,拐弯抹角地问禾母:“二姨,我记得上次来清市。你们还住在家具厂的宿舍呢,后来怎么搬出来了?” “大姨、大姨丈没和你说吗?我爸妈早下岗了,宿舍也被家具厂收回去了。” 禾曦冬一向不喜欢这个表姐,总觉得她很做作,明明知道的事,却要当做不知道,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还是说,单纯为了揭他们家的伤疤? “下岗的事,倒是听他们提过。但不知道宿舍也被收回去了。” 张燕讪讪地接了一句。心里把禾曦冬骂了个狗血淋头。问问怎么了?犯得着口气这么冲么? “那个时候,二姨你们一家想必过得很辛苦吧?” “再辛苦也都过去了。”禾母趁着还没开吃,先给三个孩子轮流夹了几筷子菜,笑呵呵地说:“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下岗,我和你姨丈恐怕到现在还在家具厂里领着千八百的死工资、窝着二十来方的职工宿舍熬日子呢。这么一说,还得感谢家具厂啊,没他们的绝情,我们也不会被逼到自己开店做生意,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么红火的好日子了。你说是不是啊老禾?” 禾父点了点头:“还真是这样。” “姨丈的木器店,生意很好吗?” 张燕嘴上如是问,心里却想:不能吧?这房子看着可不便宜,光凭二姨俩口子开店挣的钱。短短几年就能买的起这么大一套学区房还有商铺了? “还行,总归比在厂里时好多了。” “二姨肯定谦虚了,要是只比厂里好,可买不起这么大的房子哟。”张燕拐弯抹角地想打听禾家这房子价值多少,以及,到底是不是全靠木器店的生意挣来的。 禾曦冬闻言。眯了眯眼,抬头往张燕身上瞟了瞟,截住他娘欲开口的话,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家这房子是问银行按揭买的,分了二十年期呢。”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全额买的呢。”张燕讪笑道。 难怪!她心里想:她就说嘛,开个木器店要是有这么好的进账,谁都抢着去开了。哪怕不懂行,雇人做也行啊。 如今听禾曦冬说是按揭买的房子,还欠银行一大笔贷款,每个月光利息就要好几千,二姨丈挣的那点钱,全拿去还银行了,暗地里撇撇嘴,总算没再揪着禾母问房子的事了。 禾母起初没明白儿子干啥要撒谎,随即想到,他们家这套房子当初动用的是女儿买彩票中来的奖金,落在有心人眼里,难免起疑,遂配合地闭紧嘴,还朝禾父睇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许打岔,任由儿子胡编乱造了一通。最后,见外甥女不再追着自己东问西问了,才松了口气。 “想不到燕燕的心眼还挺多,差点就露口风了,幸好冬子机灵。” 晚饭后,差不多八点了,第二天不是休息天,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所以没怎么闲聊,就各自回房了。 禾母进了主卧,深吐一口气,庆幸连连。 禾父瞧着她夸张的表情,感到好笑:“说的好像你外甥女在套你话似的。” “还别说,我真有这种感觉。”禾母咕哝着铺好床,走进主卧卫生间,正要刷牙洗脸,眼角瞅到地上的几根长头发,疑惑地蹲下身。 这卫生间一向就自己和老禾用,儿子、女儿平常极少进来,这长头发会是谁的? 女儿的吗? 禾母顺手抄了张卫生纸,捻起地上的头发,对着光线瞧了瞧,确定不是女儿的。 女儿的头发乌亮柔软,不像这几根,发质又粗又硬,发梢还干枯枯的开了好几个叉。 正疑惑,蓦地想起下午的时候,外甥女好似挨个房间参观了一圈,主卧也进来了,该不会是她落下的吧? 想到这里,禾母皱皱眉,拿卫生纸把地上的头发全部裹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回头发现马桶底座边有一小滩水渍,爱干净的她,脸也不忙着洗了,去阳台拿抹布,打算把卫生间的地彻头彻尾擦一擦。 结果在阳台碰到女儿,见她手里拿着个拖地板的平底拖把,疑惑地问:“薇薇,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拿拖把干啥?”(未完待续。) 第126章 作者君都受不了鸟 禾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晚饭后,她让大表姐先去洗漱,自己帮她娘把碗筷收拾了。 收拾完,客卫也闲下来了,不过地面被搞得很湿,她拿擦地的抹布擦干了,才开始刷牙洗脸泡脚,完了喊她哥洗漱,自己回了房。 然而,一推开房门,她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电脑桌上散落着核桃仁、鱼皮花生的包装袋。 单光这样也就算了,权当是吃完了忘记把包装袋扔垃圾桶了。 可电脑键盘上零星掉落的碎渣、以及地板上碾压过的核桃肉和鱼皮花生脆皮又是怎么回事? 就算吃的时候不当心,掉到了地上,难道不该立马捡起来吗?任由它们掉在地上、然后起身的时候还要顺便踩几脚,彻底把它们粘在地板上? 禾薇对着桌上、地上的垃圾,有种无从着手的无力感。 半晌,幽幽叹了口气,打算出去拿个拖把,把地拖干净了再说。 一抬头看到她的单人床,眉头拧的更紧了。 若说电脑桌和地面,被搞得这么乱七八糟,可以说是张燕坐在这里玩电脑的缘故。可床又是怎么回事? 禾薇只要从床上起来后,很少会再爬回床上去歪着。 偶尔有几次来大姨妈小腹隐感不适,喝过她娘熬的姜汁红糖水后,被她娘赶上床休息,起来后也总会把床铺收拾整齐。 所以,眼前这凌乱的床铺、皱巴巴的床单,绝不可能是她的杰作。 而除了今天第一天来她家的大表姐张燕,还会有谁进她的房间、又把她的床搞得这么乱? 可玩电脑坐电脑椅不就好了?上床干什么?玩累了睡觉? 禾薇只觉得脑仁突突地胀疼。 可这些事,说不上是大事,况且,大表姐才来家里第一天,就向她娘告状真的好吗? 于是,朝她娘笑笑,说:“晚饭吃多了肚子有些撑。拖个地消化消化,妈你放心,拖完我就睡了。” 这事儿就算这么了了。 第二天,禾薇因为要回学校参加毕业体检。和禾曦冬一起早早就出门了。 禾父吃过早饭也去店里了。 禾母收拾干净灶台,见外甥女还没起来,就去敲她的房门:“燕燕,你几点上班?会不会迟到呀?” 张燕起床气有些重,被禾母喊醒。几乎是边咒边起来开门的,开完门看也没看禾母,立即又钻回被窝,嘴里不住地抱怨:“实习生九点之前到医院就可以了,二姨你这么早喊我起来干啥?” “九点到医院啊?那这会儿确实有些早了。”禾母回头看了眼客厅里的挂钟,讪笑道:“那要不你继续睡?二姨先去买菜了,一会儿迟了菜都被挑剩了,你有什么喜欢的菜,尽管和二姨说……” 张燕许是听得不耐烦了,翻了个身。直接给禾母一个背影,然后把被子蒙到了头上。 禾母噎了噎,随后又轻声补了一句:“早饭给你留锅里了,别忘记吃啊。” 见外甥女没反应,禾母无奈地摇摇头,顺手带上门,出去买菜了。 买完菜回来,把中午的菜放到店里,正好碰上水果店的老板娘带熟人来店里定做木器,被拉着唠了几句嗑。等人走后,才提着晚上的菜回家,发现外甥女已经出门了。 看到锅里的八宝粥和米馒头一样都没少,禾母忍不住直皱眉。早饭不吃就上班,挨到中午岂不是要饿过头了?也不知是自家的早饭不合她胃口呢,还是一贯不吃早饭? 事实确如禾母所猜,张燕对清清淡淡的粥啊馒头一类的早点向来不感冒,甚至还觉得嫌弃。 什么呀!才来第一天,就拿这些东西招待她?在她的印象里。这些都是家里没条件没办法才吃的,她住家里的时候,从来不碰这些东西,要么让她妈去巷口买豆浆油条小笼包,要么就是烧海鲜做佐料的面条给她吃。 而住校以后,选择的余地就更加大了,学校食堂除了卖中式早餐,还有西式早餐供应,什么汉堡包、三明治,什么甜牛奶、鸡蛋糕,无非就是多花点钱嘛,她一向不会亏待自己。 可来了二姨家,这房子倒是挺豪华舒适的,怎么吃的东西这么拉菜呀?看着灶台上专程给她留的早餐,张燕表示一点胃口都没有,眼珠子四下一转,发现了餐边柜上的食品盒,打开见有她喜欢吃的鸡蛋糕,还是独立包装的,往手提包里丢了几个,换鞋的时候,在玄关矮柜上发现了一个零钱篓,顺手抓了把硬币,施施然地出门了。 禾母也是在收拾餐厅的时候,才发现食品盒开着盖子搁在餐桌上,里头的鸡蛋糕少了不少,猜想是外甥女拿的,这才放了心。鸡蛋糕虽然油腻腻的不如八宝粥和小米馒头来的营养(她闺女的原话),但总比饿肚子好。 收拾完餐厅、厨房,禾母开始转战两个卫生间和各个房间。 说是转战,其实也费不了她多少时间。 除了儿子的房间收拾起来相对费力些,其他房间基本只要掸掸尘就好,至于卫生间,主卫她昨晚搞干净后,基本没怎么搞脏,顶多把盥洗台面和镜子擦一擦。刷牙洗脸的时候,这两个地方是最容易溅湿的。 至于客卫,买菜去之前她就看过了,女儿洗漱完顺手把台面擦干净了,地面也不脏,基本不用搞…… 真不用搞吗? 禾母在看到客卫的真实情况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台面湿漉漉、地面脏兮兮。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马桶边的地上,丢着的一块沾血的姨妈巾彻底让禾母的脸黑成了锅底灰。 好不容易把客卫收拾干净,喝了口水、歇了口气,推开书房门,想看看外甥女走之前,有没有把窗户打开通通风,结果,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更不好了。 这真的是女孩子睡的房间吗? 床铺乱的像狗窝,床单的一面,几乎挂到了地上。 连裤袜一只在床边地上,另一只勾在椅背上。 半开的行李箱旁,那个白乎乎、长条状的东西是神马?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禾母秉着呼吸用两根手指夹起来一看,幸好是没用过的。 可饶是如此,她的脸仍不可遏止地再一次黑成了包公。(未完待续。) ps:咳,关于这一章,我想不出标题了,因为我被大表姐打败了。~~~~(>_<)~~~~ 第127 贺大爷想蹭饭 “这女孩儿家的房间,怎么能乱成这样?” 要不是亲眼看见,禾母简直没法相信。 自家两个孩子,女儿不用说,一向都是让人省心的。 上初中前,虽说很爱闹小性子,但个人卫生还是搞得很干净的。 不过那时候房间也小,摆下小床和床头柜后,就一个能容人转身的位置,想乱堆也没法子。 如今房间大了,女儿也长大懂事了,自己的闺房收拾的那叫一个干净整洁,套句女儿她师母的赞词:足能当新开售楼盘的样板房了。 自己基本不用管她的房间,顶多拿鸡毛掸,掸掸家具上头的尘屑,再给飘窗上那几盆水生植物换换水,旁的几乎不用做什么。 至于儿子的房间,可以说是家里最乱的,但也仅限于书桌和床铺。 她总嫌儿子叠放在书桌上的参考书,歪歪斜斜不够整齐,叠了被子却不拉直床单,看上去皱巴巴的像狗窝。 而今,和外甥女睡过的床铺一对比,禾母瞬间觉得,儿子那点乱,根本不能称之为乱,足够能打及格分了。 这天上午,禾母额外花了一个多小时,把临时充当客房的书房收拾干净了。 鉴于外甥女昨天才来,心里即便有些不悦,倒也没揪着这个事不放。想着兴许是上班迟了,所以才没来得及收拾房间吧。 可一天两天还能拿上班迟了做借口,可连着十几二十天都是这幅德行、即使是双休日也没见她主动收拾一下房间,甚至比上班时搞的更乱,禾母忍不住了。 这天因为儿子物理竞赛比完了放学早,吃过晚饭还不到七点,禾父下楼溜达,儿子女儿聚在电脑前看网店订单,她见外甥女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女儿她师母下午送来的新鲜樱桃,收拾干净厨房后,擦着手走过去:“燕燕啊。二姨有个事想和你说说。” “啥事儿啊?”张燕看着电视,有口无心地应道。 “就是吧,你睡觉那个房间,有空给收拾收拾呗。你看你也大姑娘了。下半年的生日一过,足岁都二十了,生活上老这么乱糟糟的可不好……” 张燕“唰”的转头看禾母:“二姨,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其他意思。”禾母忙不迭摆手,生怕外甥女想多了。“二姨不过就是想提醒一下你,有空把房间收拾收拾……” 张燕腾地从沙发上站起,冲着禾母大声道:“二姨你是嫌我住你家碍眼了是吧?什么生活乱糟糟……我妈都没这么说过我。你要嫌我住这儿碍眼,我搬出去就是了,犯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地说我嘛!” 说完,不等禾母解释,腾地冲进房间,“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了,紧接着。里头传出物品撞击的声音。 禾母见状,不禁暗责自己把话说的太明了,大姑娘家家的,脸皮薄,被说懒、不爱收拾,自然不会高兴,忙追过去敲着门说:“燕燕,二姨没那个意思,你别想多了……” 听到客厅里的动静,兄妹俩疑惑地从禾薇房里探出头。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却见书房的门开了,张燕拉着行李箱,一副“你们家不待见我、我这就走”的架势。 禾母见势不对。急忙拉住她:“燕燕,这么大晚上的,你拉着行李去哪儿啊?二姨向你保证,真没有嫌你的意思,我就那么一说,你要觉得二姨的话不中听。就当二姨没说过,别动气,啊?” “说都说了,能当没说过吗?”张燕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我在家也是这个样子,怎么没见我妈说我啊?就数你们家规矩多……” “我们家没规矩啊。” 禾母听了表示好委屈,她是真心为外甥女好,都二十岁的人了,连自个儿房间都不会收拾,日后谈恋爱、处对象,也这么乱七八糟的,会不会遭男方嫌弃啊?换位思考,自己是绝不希望儿子娶这样的媳妇进门的。 再说了,养成爱卫生的好习惯又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稍微注意一下、手脚勤快一点,不就行了么? 可她有这个心,张燕却未必肯领这个情,非说禾母嫌弃她,提着行李箱硬要走。 禾曦冬兄妹俩彼此对视一眼,心里皆叹了口气。 有这样拎不清的大表姐,还真闹心。可总不能真看着她提着行李箱走吧?若是白天也就算了,任她离家出走去,可大晚上的,出点意外怎么办? 禾薇走出来拉住张燕的行李箱,劝道:“燕燕姐,我妈她就那个性子,平时也老叨念我的,可能说的话不是太中听,但她绝对没有不让你住的意思。何况这么晚了,你就算出去,一时半会儿能上哪儿住?依我说,现在什么话都别说了,洗漱完早点睡,一觉醒来,没准儿就不会这么冲动了。你看你实习还得打卡,去晚了算迟到,迟到多了可不得影响实习成绩啊?你也不想大姨丈煞费苦心托人找的实习岗位丢了不是?” 禾薇一席话,倒真说到了张燕的心坎上。实习迟到不仅影响实习成绩,还可能实习不下去。她们隔壁科室就有个实习生,第一个礼拜连着迟到了三次,就被科室主任给辞退了,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实个习都要迟到,还来实习干什么?不用来了,回家吃父母去吧! 她要是被科室主任这么赶回家,指定被她爸暴打一顿。 为了能进清市二院实习,她爸花了多少钱请托送礼啊,正盼着她实习得个好成绩,然后再通通关系努力努力,争取在清市二院留下呢。 于是,表示委屈地抽噎了几声,顺水推舟地提着行李箱折回房间,“砰”的把门关了,当晚没再出来。 禾母见她没再闹着要走,松了口气。 至于心里的憋闷,等禾父散完步回来,逮着他大吐苦水:“你说大姐到底咋想的?把个好好的闺女,惯得这么懒,日后不是反而害她么……” 禾父听她说完前因后果。好笑道:“又不是你闺女,你瞎操那么多心干啥?照我说,你就不用去帮她收拾房间,眼不见为净。等她实习期满了、搬出去了,再好好收拾不就行了?” “你说的倒轻松。”禾母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什么眼不见为净?那房间不是我们家的啊?一天一收拾都能搞那么乱,个把月不收拾,得乱成啥样啊?算了,我以后什么都不说了。直接收拾吧,反正也没几天了……” 禾母在主卧逮着禾父发了一通牢骚,那厢,张燕也没马上睡着。 胡乱地扯掉衣服,钻到被窝里,瞪着墙壁生闷气。 怪禾母多管闲事。 她妈都不曾这么管过她,爱收拾收拾,不爱收拾随她乱。禾家这些人,凭什么管她啊?就因为她住在他们家?不就个破房子嘛,以为她多稀罕啊!哪天要是有钱了。一定买一套更好更豪华的,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气着气着,视线落到了墙上三幅装裱好的绣画上,定睛一看:咦?这是刺绣?之前还道是普通的装饰画呢,都没仔细瞧。 张燕一骨碌爬下床,来到墙壁前,伸手拿下中间的一副,绣的是一朵兰花。抬头看左右两幅,分别是梅花和菊花,构成梅兰菊组图。 她指腹摩挲着打磨得很光滑的木质边框。望着绣画走起神。 记得实习报道那天,曾听科室主任喜滋滋地说过她家新入的一幅绣画,据说花了她老公花十二万。还说好的绣画,很小一幅就值万把块。 万把块…… 张燕低头看向手里的兰花绣画。不敢置信地摇摇头,不可能值这么多钱的,二姨家的房子还没还完贷款呢,怎么可能买这么贵的绣画来装饰门面? 可万一真值这么多钱呢?一幅就值万把块,三幅岂不是能卖三五万了? 张燕被钱冲昏了头,偷偷把三幅绣画从墙上摘下来。拿报纸一包。然后找了个无纺布袋塞进去,打算明天上班,带去给主任瞧瞧。 第二天,张燕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还把被子叠了、鞋子袜子收拾了,然后提上无纺布袋,拎上手提包,朝正在厨房做早饭的禾母说了声:“我出去吃了。” 然后不等禾母反应,换上高跟鞋开门出去了。 禾母从厨房探出头,只来得及看到外甥女的背影,生怕她还在为昨天的事置气,忙奔进书房看行李箱,见行李箱还在,又见房间明显收拾过了,虽不能和女儿房间的整洁程度相比,但比起之前好太多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回厨房做早饭,心情也好了许多。 一家四口围坐着吃早饭时,禾母忍不住得瑟:“还说不用管她,你们去她房里看看,已经大有进步了,说明她还是把我的话记在心上的。” “是是是,还是妈的方法好,能催人奋进,妈您辛苦了,多吃点!”禾曦冬剥了个咸鸭蛋,把蛋黄如数拨到禾母碗里,笑嘻嘻地说。 禾母嗔睨了他一眼,“行了,吃你的粽子吧,别迟到了。” 随即吩咐女儿:“一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给你老师也带几个粽子去。” 粽子是她裹的。这不端午快到了嘛,横竖在家没什么事做,就动手裹了点粽子。咸、甜的都有。咸肉粽的咸肉是她事先买了新鲜的猪腿肉腌的;甜粽里的豆沙,也是她自己做的,总之,绝对的干净安全。 昨天忙活了一天,把备好的粽料都裹完了,然后上锅开煮,煮开后又焖了一晚上,今早吃味道最赞,可惜外甥女跑太快了,没来得及喊她带几个给同事尝尝。 禾薇吃过早饭,带上她娘一早就准备好的一袋粽子,想了想,又拿了个保鲜袋,往里装了咸、甜各三个粽子,凑成六六大顺,然后和她娘说了声,背上书包出门上学了。 六个粽子是给老吴的。 一上车,禾薇就给他了。 “吴叔,早饭吃了吗?我妈昨晚焖的粽子,这会儿吃刚好。红线的是咸肉粽,白线的是豆沙粽。” 老吴连声道谢:“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头替我谢谢你妈妈。” 趁着红灯比较长,他快手快脚地拆了一只塞到嘴里,朝禾薇竖竖大拇指:“味道不错。” 想着那个臭婆娘嘴巴那么叼,不是嫌外头的粽子软不拉几没糯性,就是嫌里头的肉不新鲜像是死猪肉,就把余下的几个粽子收入了储物柜,看在除夕那天她还冒着大风雪给单身的自己送来饺子、年糕的份上,勉强对她好点吧。 老吴把禾薇送到明江中学的校门口,约好下午四点老地方接她,然后目送她安然进了校门,油门一踩,去臭婆娘的家了。 结果还在半路,接到了贺擎东的电话,问他在哪儿。 老吴报了个地名。 “在那儿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还差三十秒光景,贺擎东如期而至。 “这两天我都在清市,车子我来开,放你三天小长假。”贺擎东接过了车子的使用权。 老吴看了眼所处的位置,离臭婆娘的家还有好长一段路呢,迎上贺老板的眼神不免透着几丝幽怨。不过付他工资的老板要用车,做为员工的他,怎好意思霸着车不撒手嘛。 于是乖乖下车,末了想起储物柜里的粽子,说了声“稍等”,赶在贺擎东驱车离开前,把粽子拿了下来。 “谁送的啊?还冒着热气呢。” 贺擎东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小妮子了,心情相当的愉悦,难得打趣了老吴几句。 “小禾送的,她妈妈自己裹的。”老吴拿上粽子,朝贺擎东做了个“慢走”的手势,转身拦了辆出租车,上臭婆娘那儿度小长假去了。 “小禾送的?” 贺擎东重复了一遍老吴的话,挑了挑俊眉,小妮子主动送人的东西,往往不是她自己的手工品、就是她家人做的吃食。也就是说,老吴手上的粽子是丈母娘裹的了?要不今儿找个由头上丈母娘家蹭饭去? 这么一想,贺擎东嘴角上扬,落下手刹、松开油门,心情极好地往明江中学的方向驶去……(未完待续。) ps:二合一大章,昨晚熬夜码出来的。极品大表姐看多了闹心,把贺大爷牵出来溜溜。放心,贺少出马,一个顶俩,很快就会啪啪啪地把这梗解决了。 第128章 有没想我 禾薇把粽子送到贺迟风办公室,回到教室,凳子还没坐热,就被班主任召去了办公室。 刘燕是来找她传达校长意思的。 “禾薇啊,下个月开始,初三年级进入模考阶段,老师不强求你来了。这段时间得亏了你,日复一日地帮同学进行疑难解答,让班上不少同学的成绩有了明显的提升,校长刚刚找我说,本届毕业生的优秀代表非你莫属,同时,希望你能于下学期的新生开学典礼上,能来母校为新生做一次演讲,你能答应的吧?时间上你放心,校长已经问过海城一高了,你们这届高一暂定八月十六日报道,军训半个月,九月一日、二日休息两天,三日开始正式上课。而我们这边是八月三十一日报道,九月一日开学,新生典礼不是安排在一号下午、就是二号上午,肯定不会影响你去海城上学的。” “好的。” 刘燕见她一口答应,松了口气,笑着说:“那行,具体的,到时我再联络你,你家的电话号码我记着呢。说起来,送走你们这一届,我又要回头带新初一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三年又过去了……” 禾薇对刘燕这个班主任的印象挺好的,闻言,弯着眉眼笑道:“刘老师日后一定桃李满天下。” “希望承你吉言啦!”刘燕拍着她肩膀哈哈笑道。 两人的关系,从这一刻起,似乎突破了单纯的师生关系,向亦师亦友进阶。 和刘燕聊了一会儿,正要回教室,贺迟风打电话上来,原本是想让刘燕去教室喊她的,得知她就在班主任办公室,程序也省了,直接让她提上书包去体育办公室。 刘燕已经从贺迟风口里得知:他老婆欲认禾薇做干女儿,虽然还没正式办干亲宴。但两家的关系,已经不是普通的师生可以比拟的了。 “去吧去吧。上午三四两节课测验语文,下午是英语单科模拟卷,你要感兴趣。我把卷子和标准答案都给你,特别是英语卷,听说阅读理解有点超纲,你自己测验看看能得几分。海城一高进去后都有一场分班考,能进实验班的都是各所初中的佼佼者。你可要争取一下。” 禾薇闻言,点点头,接过刘燕从英语老师那儿拿来的模拟卷和标准答案,去教室拿了书包,下楼去体育办公室了。 谁知,刚走到一楼楼梯口,就被某人截上了车。 等反应过来时,人已在车上了,而车子,已经平稳地驶出明江中学的大门、往她家相反的方向行去。 “这算不算抢劫啊?”只不过劫的是人。 禾薇回过神。好笑不已。 “接自己媳妇出去玩,怎么能叫抢劫?” 贺大爷心情不错,手指敲着方向盘,趁着红灯,勾着唇角偏头睇她。 心里默数到三时,小妮子的脸如预期般“唰”的爆红。 他轻笑了一声,抬手揉揉她的头,再捏捏她的脸:“好久没见,有没想我?” 是好久了。 禾薇心里喟叹了一声,打从年前那次事件之后。两人就没有照过面了。 要不是他时不时给她发短信,抑或是通过语音信箱给她留言,她甚至会想,他若就这么消失于茫茫人海间。她也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嘶——干嘛捏这么痛?”禾薇被他捏得骤然回神,捂着脸颊死活不让他捏了。 幸好红灯转绿,他想继续捏还得掂量掂量开车开小差孰轻孰重。 “对着我还能走神?” 贺大爷满脸不悦地瞪她一眼,在后头车辆“叭叭叭”的催促声中,不情不愿地收回手,注意力放回前方道路。踩油门过路口。 禾薇自知理亏,嘟嘟嘴,倒是没说什么。 看了眼车窗外的景致,疑惑地问:“这是去哪儿?” “别以为岔开话题我就不追究了啊。”某人明显还不想放过她刚刚的走神。 禾薇心里的小宇宙爆发了:那大爷你还想怎样?把我脸捏的生疼生疼,我还没哭着找你算账呢。 可一看到某人黑漆漆的俊脸,她敢怒不敢言。 最后,只得弱弱补了一句:“我刚刚是在想,从上次见面到现在,隔多久了……” 贺大爷的心情立马阴转晴,不过表面上当然不会显现的这么快了,清清嗓子,说:“六个月零三天,足足半年。” 禾薇:“……” 我这压根不是疑问句,而是感叹句好嘛! …… 贺擎东带她去了圆顶山。 到圆顶山时快中午了,恰逢天好,湛蓝湛蓝的天际,几乎找不到一片云朵。 禾薇跟着他来过几次,这一次才算是真正欣赏到了美丽的山景。 贺擎东站在她身边,望着她娇小玲珑的身段,调皮心起,拿手比了比两人的肩,意即她还没他肩膀高。 禾薇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地说:“毕业体检那天,我刚量过身高,已经一五九了呢。”很快就会越过一六零了。 贺擎东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好笑,揽过她的肩,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头在她唇边偷了个香,说:“是,我忘了你还在发育中。” 禾薇直接回了他一记手拐子。 耳畔传来他愉悦的低笑。 虽说不是节假日,不过近期山脚的果园陆续开放,前来采摘的游客络绎不绝,顺便上山顶观光的也不少,所以,即便贺擎东非常想抱着她在景致迷人的山顶来一番耳鬓厮磨、以解半年未见的相思,可还是忍住了。 小妮子脸皮薄,要是被他惹怒了,回头生气不理他了,岂不是得不偿失?还是忍忍吧,等回去了,再找机会狠吻她几口。 站久了有些冷,贺擎东碰碰她的脸颊,被山风吹得凉冰冰了,于是提议:“去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山农的果园采樱桃。” 禾薇好久没有体验农家采果的生活了,对此还是蛮感兴趣的。 于是,两人在山腰的“山里人家”吃了顿简单又独特的农家菜,然后一人提一个篮子去山脚的樱桃园采樱桃了。 他们去的这个樱桃园,正是“山里人家”的老板开的。 往年这个时候,老板也会给贺擎东发短信,譬如“头一批樱桃开采,欢迎广大朋友光顾”之类的。 孤家寡人的时候,谁爱凑这种热闹啊。而去年这个时候,他又抽不出时间来清市,于是就把短信内容转发给了他小叔。 今年,他小叔一家来采樱桃,圆圆还说拉小妮子一块儿来,被他给拒绝了。 来过一次,再来第二次,还有什么新鲜感啊。说什么都不行,小妮子是他的,得他陪着来。(未完待续。) ps:一更到~~ 第129章 “豆腐”肯定要吃的 樱桃树比较高,特别是这种已有十几、二十年树龄的,没梯子还真难采到称心如意的大樱桃。 可有了梯子,看着小妮子微微颤颤地爬上去采,贺大爷的心跟着微微颤颤,索性袖子一撸:“我来!” “可我想摘嘛。”禾薇踩在梯子上,低头看某人。 唔,果然还是长高点好,这俯视的感觉就是比仰视爽。 “乖,这梯子不结实,塌了怎么办,我来摘,你乖乖在下面等我。” 贺擎东见小妮子赖在梯子上不肯下来,双手一合,掐着她纤细的腰肢,抱她下了梯子。 禾薇被他的举动闹了个大脸红,心里直吐槽:我这点体重要是能把梯子采塌,你还能爬上去? 可男人无视她的抗议,蹭蹭两下上了梯子,跨坐在梯头上,专挑那些个红得发紫的大樱桃采。 见他手里拿不下了,禾薇忙把竹篾编的果篮举得高高的,“放篮子里吧。” “你别干站着,来,吃几颗。”贺擎东见她乖乖提着篮子站树下看他采摘,顺手挑了几颗又大又紫的,弯身投喂到她嘴里。 “这一带没工业污染,而且昨天刚下过一场雨,即使有灰尘,也冲洗干净了。”怕她不敢吃没洗过的樱桃,贺擎东解释了一句。 禾薇被他喂的不好意思,脸红红地说:“你也吃,不用管我的。” “那好,把那个空篮子给我,这个你先拿着吃。”贺擎东在她递来空果篮的时候,头一低,顺势把她唇角沾着的一点樱桃汁如数吮到了自己嘴里,心满意足地坐回梯头,继续采摘樱桃。 他还想提着满蓝的成果上丈母娘家蹭饭去呢,只篮子里平平浅浅的几颗哪够看啊。 禾薇被他大胆的行径吓到,第一反应是看四周,见这片樱桃林就他们两个。才松了口气,接着抬起手背抹了抹唇角。坏蛋!动不动就吃她豆腐。站着吃也就算了,连坐梯子上都不安生,就不怕摔下来嘛。 接下来。两人的分工不要太明确。 一个坐梯子上负责采,一个盘腿坐树下负责……吃。 一边吃一边还能欣赏美男采樱桃。好不惬意。 贺擎东低头见小妮子眯眼笑得那么欢,俊眉一挑,朝她招招手:“过来。” 禾薇以为他又要和自己换篮子了,忙说:“不用换了。我吃好饱了。” 她吃饱了,他还饿着。 贺擎东跃下梯子,把装满新鲜大樱桃的果篮放到边上,然后往小妮子身边一坐,抱起她坐到了自己腿上,低头就是狠狠一记深吻。 没满十八岁之前,他不会对她做其他,但要他光看着什么都不做,哪里忍得住? 直吻得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恋恋不舍地停下来。 说是停了。可还是不舍得松开她,轻一记浅一记地在她鼻翼、嘴角亲着啄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前胸。 隔着衣料触到两颗柔软,贺擎东喉口逸出一声沉沉低笑:“荷包蛋总算发育了。” 禾薇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这会儿还没完全清醒,乍一听,抬手往他肩上捶了一拳,脱口而出:“谁说只是荷包蛋啦。”明明发育的很好。 “是。不止荷包蛋,有朝玉峰发展的趋势。”贺擎东搂着她笑得胸腔震动。 禾薇这才反应过来,她在和他聊什么!**的发育史吗? 噢—— 双手捂住红扑扑的脸蛋。死活不肯抬头看他。 贺擎东见小媳妇羞的都不肯理她了,才总算止住笑,搂着她开启哄媳妇模式。 两人坐在樱桃树下,腻歪了好一阵。直到日头偏西,才提着满满两大篮的樱桃,下山回家。 贺擎东准备的上门礼不止樱桃。 年前小妮子家不是托他小叔往京都送年礼了吗?虽说多是禾母自己做的,但比起外头买的,亲手做的年礼才更显诚意。 关键是禾母的手艺好,无论是腌的红膏咸呛蟹。还是酿的米酒、梅子酒,都很受贺老爷子欢迎。 特别是咸呛蟹。在这之前,老爷子其实很少吃这一类的海制品。主要是京都这边,吃不到地道的海城海鲜。市面上卖的咸呛蟹,标榜红膏、肉肥、新鲜,但实际上,真正新鲜又优质的咸呛蟹很少。即便有,也不及禾母自己腌的入味,淡不拉几的一点都不下饭。 是以,老爷子一尝上,觉得味道好,又下饭,赶紧让厨娘把咸呛蟹从除夕的席面上撤下来,干啥?藏着自己慢慢吃呗。席面上一放,一人一筷子很快就没了,还谈什么过瘾啊。 为此,他让大孙子准备了一堆的京都土特产以及别人送他的高档礼品,让他来清市的时候,带给禾家人,算是回礼。 孰料东西是准备好了,一出任务就是半年,总不能一直拖着不送吧,只好便宜了他小叔一家,借着替他往禾家送回礼,上禾家蹭了好几顿饭。 而这回带上门的,除了樱桃是现摘的,其他的都是在通关的免税商店临时买的。 他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找柜台人员做的参考,最后给禾父买了当地盛名的烟酒,给禾母买的是保养品,未来大舅子太老奸巨猾,一不小心怕会怀疑自己的动机,索性选了本古玩鉴宝类的藏书,英译本,也算是投其所好。 至于小妮子,还用说嘛,肯定有礼物啊。 只不过这份礼物,还得等些时日。 他搞到了几颗正宗的南洋深海黑珍珠,颗粒小了点,不过做手链挺合适。于是托沈之砚找了家信得过的珠宝商,再墨迹暑假结束前总能拿到手了吧,正好送小妮子做升学礼物。 因为这趟是从任务地直接来清市的,所以没开车,老吴开的这辆出租车,内里虽然是豪华配置,但外在确实和普通出租车没什么分别。又怕禾家人起疑,贺擎东索性把车停在了文欣苑小区外的临时停车道。 下车后,贺擎东绕到后备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伴手礼,分量不重,就递给禾薇提着,自己两手各一篮二十斤重的大樱桃。 “咦?薇薇,你去摘樱桃了呀?这位是……”(未完待续。) ps:二更到~~明天回老家,晚上还得整行李,接下来三天的更新……会有的!我保证不会断!就是更新时间不定,还望亲们见谅。顺便,预先祝大伙儿端午节快乐!以及,当爸比的父亲节快乐!(虽然不确定追文的亲们当中,有没有当爸比的读者。:-d)晚安! 第130章 打扰他刷好感度,差评! 张燕其实大老远就看到禾薇了。 哦,应该说是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从出租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两篮大樱桃。 那个男人长得好高好帅,虽说气质冷了点,但这不正是她喜欢的类型么? 禾薇没想到会在小区门口撞上大表姐,不禁有些心虚。 反观某人,神色不要太淡定哦。 听禾薇介绍说是她大表姐,贺擎东朝张燕点了下头。然后提着两篮樱桃熟门熟路地穿过马路,来到禾薇家的木器店。 店里这会儿只有禾父一个人在赶木活,禾母一到五点,就回家做饭去了。 自从外甥女住到家里后,晚饭基本都在家里开火了。店里坐五个人吃饭,显得挤昃了些。 看到贺擎东上门,素来话不多的禾父,扔下手头的活,起身招待。 得知贺擎东今天才到清市,而且还应他爷爷的交代,专程提着东西上门来看望他们,再口拙,禾父也知道此刻应该邀请人上家里吃顿便饭。 于是,贺大爷总算圆了上丈母娘家蹭饭的心愿。 和禾父边走边聊,一道往禾薇家所在的单元楼走去。 禾薇被张燕拉着走在后头,耳边净是张燕一惊一乍的声音: “薇薇,这人是谁啊?怎么姨丈邀他上门吃饭啊?和你们家很熟吗?” “他几岁啊?看着已经大学毕业了哦,在哪儿工作啊?怎么和你家认识的?” “你今天去采樱桃了?怎么不喊我啊,我下午没事做,就在科室睡午觉呢,你要喊我了,我指定和你们一道去……” 诸如此类。 不胜其烦。 好在很快到家了。 禾母听说贺擎东来了,高兴地出来招待,见他提着礼上门,佯嗔道:“来就来,干什么还买东西啊……” “哇——sitina的牌子耶!”不等禾母说完。张燕已经兴奋又欣羡地捧着贺擎东送禾母的保养品在那儿大呼小叫了:“这个牌子的保养品很贵的吧?二姨你准备自己用吗?” 禾母尴尬极了,忙从她手里夺过来,放回购物袋,回头对贺擎东说:“你怎么和你小叔小婶一个样啊。吃顿便饭,干啥还提东西来,一会儿还是带回去……” “给您买的,怎好再提回去。”贺擎东含笑道:“过年的时候,爷爷很喜欢伯母腌的咸呛蟹。这不,趁着来清市,想和伯母打个商量,今年再帮我腌几只,给钱怕您不收,就顺带买了点小东西,要是连这也不收,那我可不好意思问伯母讨咸呛蟹了。” 这个主意好! 贺擎东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 实在是太机灵了有木有?既给丈母娘送礼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帮自己争取到了再一次上门蹭饭的机会。咸呛蟹腌好了,不得来取吗? 取了带回京都。老爷子吃了觉得过意不去,回头让自己再带些回礼过来,岂不是又能来蹭顿饭了? 如此循环往复,还怕没机会来丈母娘家刷好感度吗? 禾母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推拒,不过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年腌呛蟹,不仅要挑最大最好的蟹买,还得多买几只。去年腌的少,那是怕京都那边的人吃不习惯,既然喜欢吃。又提前来说了,还不得好好腌上一批啊。 思定之后,禾母热情地招呼贺擎东坐,让女儿沏茶。自己进厨房切水果,看到贺擎东帮忙提进来的两篮大樱桃,以及看着就很高档的烟酒,免不了又是一阵唏嘘:太客气了有木有?这得拿多少咸呛蟹来还啊。看来不止咸呛蟹要多腌,米酒果酒也得多整几坛。要不然,这礼怎么都还不清了。 张燕的心魂全然被那一套高档的进口保养品勾了去。不过保养品不是她这个年纪爱用的。她想到的是同属这个牌子下的化妆品,要是能送她一套该多好啊。不由的,看向贺擎东的眼神多了几分**。 贺擎东坐哪儿,她就跟着坐哪儿。 贺擎东说话时,她就托着腮帮子,眨着星星眼,时不时发出“哦”、“啊”、“咦”等语气词。 别说禾薇傻眼了,即便是陪着贺擎东聊天的禾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借着给贺擎添茶水,抽空进厨房朝禾母嘀咕:“你外甥女咋回事?我陪阿擎说话,她在边上一个劲地插嘴,这么大姑娘了也不知道避嫌……” 禾母比禾父考虑的多,探头往客厅那么一扫,将外甥女那副花痴相收入了眼底,立马就想明白咋回事了,怕是少女情怀发作——思春了。 可贺擎东是谁啊,女儿多次的救命恩人,女儿老师的大侄子,可不能得罪了。要是他没对象,外甥女又卫校毕业、即将工作,还能替两人牵牵线,可上回不是说了嘛,他已经有意中人了,没准儿家里已经在给他操办婚事了,外甥女这样可不好。 “薇薇、燕燕,你俩进来帮我个忙。” 禾母借口需要帮忙,赶紧把外甥女喊离了贺擎东身边。为了不让外甥女觉得自己是在故意支使她,顺口把女儿也喊上了。 禾薇一听禾母召唤,立马奔进厨房帮忙去了。 事实上,即使禾母不喊,她也快坐不下去了。 她爸和贺擎东聊天,大表姐硬拉着她坐在边上是要闹哪样? 坐就坐吧,还动不动用一种很夸张的语气词,配合地呼应某人的话。 这么明显的勾搭行为,她要还看不明白,上两辈子都甭混了。 贺擎东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逃也似地奔进厨房的小妮子,心里对她这个聒噪到家的大表姐打了个大大的红叉。 打扰他和丈母娘一家联络感情,差评!!! 张燕听到禾母的喊声,心里百般不情愿,可为了能在贺擎东跟前留个好印象,挤出一个自认绝对上镜的甜美笑容,朝贺擎东柔柔说:“那您坐,我帮二姨干活去。” 说着,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起身,扭着丰润的腰臀。体态婀娜地走进厨房:“二姨,你让我做什么呀?” 那三幅绣画被她半卖半送地给了科室主任,换得了五千块现金以及主任对她的关照,还说实习完了会帮她到院长跟前打招呼。回来又碰上符合她心目中标准的男神,心情着实不错。 禾母哪里真的想让她做什么呀,无非是喊她离开客厅的借口而已。 可外甥女都这么问了,不拿点什么事让她做也不行,见女儿正埋头理芹菜。便让外甥女把那几颗土豆洗干净了刨皮,一会儿炒酸辣土豆丝。 张燕看了眼脏兮兮的土豆,不甚乐意地撇撇嘴,嫌表妹挑的活轻松,不过这会儿她心情好,想着明天就有五千块进账了,能买她相中好久的手提包了,分工不均这点小事儿也就不计较了。 洗干净土豆,拿起刨子削土豆皮,一方面因为心不在焉。另一方面削的用力过猛了,一下把她左手食指的指甲盖给削去了一小片,疼得她“啊啊”地跳脚尖嚎。 禾母第一反应是叮咛女儿:“薇薇,转过头去,别看你燕燕姐,她手指出血了。”唯恐女儿见了晕血。 张燕一听,气得又哭又喊:“二姨!受伤的是我耶,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禾母没空和她解释,只说:“二姨这就给你找创口贴,你把手举高了。这样容易止血。” “妈,我来拿创口贴。” 家里和店里的医药箱,一向都是禾薇准备的。想着厨房和木器店一样,都是容易伤到手的场所。于是留了一半的创口贴在厨房。 禾薇拉开橱柜下方的大抽屉,拿出了创口贴。 禾母接过后,帮外甥女把受伤的食指包扎好了。 坐客厅聊天的两个男人,听到厨房里传出哭喊声,还道发生什么事了,不约而同地起身奔过去。 冲到厨房门口。贺擎东见受伤的是张燕而不是小妮子,松了口气。禾父见外甥女只是小伤,贴上创口贴就止血了,也没说什么,重又领着贺擎东坐回沙发。 而成了伤员的张燕,窃喜自己总算从厨房解救出来了,又能坐到男神身边陪他聊天了,捧着受伤的食指,亦步亦趋地跟着禾父,来到客厅。 可屁股才挨上沙发,禾父接了个客户电话,临时去店里了,贺擎东起身送他出门,随后趁机去了厨房。 害得张燕一个人在客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左手的食指又隐隐泛疼,心里把禾母骂了一遍又一遍。 都怪她二姨!好端端的喊她去什么厨房呀!害她破了手指头,纤长的食指裹上这么个丑陋又难闻的创口贴,像什么样子嘛…… 贺擎东其实没在厨房待多久。 他的厨活水平,禾母早就领教过了,哪里还敢让他碰啊,可禾父不在客厅,外甥女又霸着客厅沙发,怕他拘谨,便让女儿陪他出去聊天。 贺擎东趁着禾母不注意,朝小妮子眨了眨眼,出厨房后,就近在餐厅坐了下来。 可张燕看到后,立马黏了过来,还拐弯抹角地问他讨要联络方式。 贺擎东皱皱眉,强压着心头的不耐烦,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烦呀,没见自己正和小媳妇说话吗?有没有半点眼见力? 张燕见他看自己,以为机会来了,没受伤的右手捋着颊边的长发,扑扇了几下涂着睫毛膏显得有些厚重的睫毛,压着嗓音尽可能温柔地说:“我是想,万一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找您请教呢,交换一下手机号,方便联络……” “我没手机。”不等张燕说完,贺擎东声调冷硬地回了她四个字。 张燕:“……” 男神的穿着谈吐怎么看都不像是用不起手机的人啊,难道自己评估错了?其实是个穷光蛋?可穷光蛋怎么买得起sitina的保养品和那些个看着就不便宜的烟酒礼盒? 再看他蹙着眉一脸严肃的样子,心头砰跳不止,好酷啊,完全是她喜欢的型啊,停不下喜欢他的节奏怎么办?嘤嘤嘤…… 禾薇:“……” 今晚开始,是不是不用和某人道晚安了?不是说没手机吗? 贺擎东趁着张燕兀自走神,快速地凑到禾薇耳边低语了句:“你敢关机试试。” 禾薇:…… 系统你是不是溜去他那儿窜台了?为嘛他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系统君:【……】 心好塞。本君明明在闭关研究股票好不好。 …… 禾曦冬回来时,禾母刚好把最后一道酸菜蛤蜊汤端上桌。 “正好,可以开饭了。”禾母见儿子捧着贺擎东送的书爱不释手,忙赶他去洗手,回头招呼贺擎东上桌:“阿擎啊,家里没什么菜,都是些家常的,你可别嫌弃。” “怎么会。家常菜才最合我胃口。” 贺擎东笑答了一句,转身邀请禾父先上桌,并开了一瓶带来的可可酒。 张燕以为他会坐在禾父旁边,抢先在他另一边坐了下来。 哪知,贺擎东给禾父斟满酒后,绕到了餐桌的另一边,挨着禾薇坐下了,顺便还朝洗完手出来的禾曦冬指指张燕和禾父中间的位子:“冬子,给你倒好酒了,这酒没什么度数,稍微喝一点不打紧。” 禾曦冬听他说是可可酒,不由感到新奇,坐下后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很浓的可可味啊。确实挺好喝,酒味不高,薇薇不来一点?” “可以来一点。”贺擎东朝禾薇点点头,往她面前的空杯子里倒了一点,示意她尝尝。 张燕咬着勺子,很想起身换到贺擎东身边的空位上去,可又怕表现的太明显,引起他的反感。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换。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没问到他的联络方式呢,没手机可以是固定电话或是家庭住址嘛。到底是金龟婿还是穷光蛋,深层次接触了不就知道了? 谁知还没起身,禾母从厨房出来了,手里端着一盘洗干净的大樱桃,赞不绝口地道:“这樱桃可真新鲜,下午刚摘的吧?” 说着,在贺擎东专门留出来给她、也就是他和禾父中间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张燕的脸都绿了。二姨怎么净和她做对啊?明明该是她的位子!(未完待续。) ps:据说端午不能说快乐,要说安康。好吧,重来一次:大伙儿端午安康!ps:已经在老家过节了,午饭后边吃杨梅边唠嗑,到这会儿才码了4k,直接来一大章。 第131章 约会去鸟! 禾母见外甥女脸色不怎么好,又见她面前的酒杯空空的,忙让儿子给她倒点酒:“既然酒精度不高,燕燕你也喝一点。” 一点哪够啊。 张燕赌气地抢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满杯。喝了一口,味道着实不错,一口接一口喝了起来。 当着贺擎东的面,禾母不好说什么,但心里却忍不住暗怪外甥女不懂事,客人还没怎么喝呢,你倒是不客气地喝上了。 直到张燕喝完一杯,打算倒第二杯时,禾母忍不住拦下了她: “燕燕,这酒的酒精度再低,那也是酒,喝多了还是会醉的,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别喝多了,来来来,吃菜,尝尝二姨做的酱猪脚味道咋样?阿擎你也吃,千万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 张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男神面前出糗了。 忙不迭端正坐姿,小口小口地吃起离她最近的几道素菜,并推掉了禾母夹到她碗里的酱猪脚。 怎么能当着男神的面,吃这么油腻又需要用手抓的东西呢? 哪里知道,贺擎东压根就没拿正眼瞧过她,一边顺着禾父禾母的话题唠着闲嗑,一边关注着左手边的小妮子。 见她碗里的菜吃完了,主动给她舀了一碗汤,又夹了个酱猪脚给她,让她慢慢啃。 对面的禾曦冬见状,总觉得这画风不对,可抬头看看其他人,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好似就他一人察觉到这画风有问题,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不过随即,在看到贺擎东替另一边的禾母也夹了一块酱猪脚,还体贴地问她要不要再添点酒,他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应该是他想多了,可能是习惯使然吧,对身边的人一向都比较照顾。 贺擎东见未来大舅子总算不再拿古里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瞧了。心下松了口气。 特么谁来告诉他,究竟是所有当哥哥的,都这么心思缜密、难搞定呢;还是他遇上的这个,属于难搞中的难搞、最难缠没有之一? 一顿饭下来。除了心思转个不停的张燕,可以说是食不知味,其他人都吃的挺愉快。 酒足饭饱,贺擎东陪着禾父爷俩小聊了一会儿时事新闻,便起身告辞了。 禾母让儿子、女儿下去送送。 张燕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本就胆大,跳出来说:“我和冬子、薇薇一起送送阿擎哥吧。” 论起来,她确实比贺擎东小几岁,称他一声“哥”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主动要求送算是几个意思? 禾母皱皱眉,正想找借口喊住她。 贺擎东发话了:“都不用送,我车就在外面,没几步路就到了。” 虽然他是挺想小妮子送的,可中间夹着未来大舅子,还有一个拎不清状况的大表姐,他宁可自己走算了。 横竖明天还要和小妮子约会呢。不急于一时。 “你的车?你不是坐出租车来的吗?”张燕纳闷地脱口问。 她明明看到他和表妹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还从出租车的后备箱拿东西,总不至于是把私家车看成了出租车吧?要真看错了,说明男神真不是穷光蛋,哪个会说开得起私家车的是穷光蛋?至于没手机,许是用坏了一个还没买新的吧。 张燕如是安慰自己,更加坚定了倒追男神的决心。 岂料,贺擎东不仅没反驳她,还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嗯,我开出租车来的。” 禾家人除了禾薇。都当他开玩笑呢。 他的吉普车,禾家人不仅见过,还坐过,怎么可能会是出租车。 可张燕却当真了。傻眼站在那里。 哈?开出租车来的?不是吧? 搞半天,他是出租车司机啊,可怎么看都不像啊…… 那还要不要倒追啊? 虽说他的外表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男神的形象,可要是家底真的穷哈哈,她也不想嫁啊。 她立誓要嫁个有钱人的,才不想陪着一个出租车司机过一辈子。 想到嫁人之后成天为了鸡毛蒜皮的事计较东、计较西。张燕就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她可不想成为她妈那样的人,一辈子活在庸庸碌碌中,节省这个、节省那个,到头来,也不见得能攒下多少钱。 她要嫁有钱人!要嫁有钱人!要嫁有钱人!重要的话说三遍。心里默念三遍后,然后用力甩甩头,意欲甩掉对贺擎东满满的好感,并且一个劲地自我催眠:长得再帅再酷再有型,也不能当饭吃。不仅当不了饭吃,还可能没饭吃…… 而她为了能吃饱饭、吃好饭、过上写意舒适的好日子,坚决要嫁个有钱人。在有钱的基础上,要是能选个帅气养眼、带出去能压倒全场的男神,那就再好不过了…… 唉,只是为什么她就迟迟遇不上小说中那种年轻、多金又极富魅力的大总裁呢? 张燕还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粉红幻想中,禾家人已经送贺擎东回来了。也没送多远,就送到了楼下单元门口。 “二姨,刚那个叫阿擎的,真是开出租车的啊?”张燕不死心地追着禾母求证。 她是真不死心。总觉得他不是出租车司机。除了那车子的确是出租车,其他任何方面,哪点代表他是出租车司机啊?完全不像好吗。 禾母生怕外甥女跑去缠贺擎东,人家都说有相好的姑娘了,你一个未婚大姑娘,巴巴地赶上前像什么样子,索性顺着她的话“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了,转身催一双儿女轮流洗漱睡觉。 张燕失望地回到自己房间,抱着枕头撅着嘴,一晚上的好心情没了。 抬眼看到对面白乎乎的墙,想到那三幅换成现金的绣画,又想到明天就能从主任那儿拿到钱了,心情总算又好了不少。 虽说三幅绣画加起来才只卖了五千块,可主任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 不像之前,成天板着个晚娘脸,活像自己欠了她钱没还似的。今天一拿到绣画,瞧主任那张刻薄的脸。立马笑成一朵菊花,主动说五千块钱卖给她。 她倒是想多卖点,不是说光一幅就能值万把块吗?即便卖不了这么多,三幅加起来。万把块总能卖的吧?可要是坚持不卖,是不是又要看主任的晚娘脸孔了?思索再三后,张燕还是决定卖。 少赚点就少赚点吧,至少绣画给了主任以后,主任对她关照多了。下午见她瞌睡懵懂没精神。还主动让她回科室休息,还拍着她的肩膀应承说保证会向院方推荐她。这么一来,自己留在清市二院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只是…… 看着光秃秃的墙面,张燕不禁有些心虚。 要是被二姨他们发现绣画不见了,该找什么借口好呢? 这墙这么白,上头又有三处膨胀螺丝的孔,很容易就会被二姨他们瞧出异样的。 要不,明儿弄三幅普通的梅兰菊装饰画来挂着? 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五千块到手,买三幅普通的画小意思。 然而,不用等她买来三幅差不多风格的普通装饰画挂上光秃秃的墙。禾母就发现了。 能不发现吗? 她是天天打扫家里的主妇,角角落落摆着什么东西,一清二楚。 何况这三幅绣画还是因为外甥女要来家里住三个月、临时把书房改装成客房时,特地挂上去装饰的。 膨胀螺丝是禾父打的,画是女儿在毓绣阁学刺绣时完成的绣品、装裱好了挂上去的。 每次来打扫,都会拿鸡毛掸除除上头的灰尘。 也就昨天,没进来打扫,那是因为被外甥女“不仅起了个大早、而且还把房间收拾好了”这个事给惊喜到了,以至于吃过早饭、搞卫生时,没再进去收拾一遍。 倒不是说外甥女收拾的够干净、不需要她再帮忙收拾了。而是,怕外甥女心里有想法,明明已经收拾好了,自己还要鸡婆地进去收拾。是嫌她收拾的不干净吗? 即便禾母有这个意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做什么总得一步一步来不是? 外甥女既然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而且也开始改掉坏毛病了,她心里哪怕再嫌,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打击她的。万一打击得她撂担子不干了怎么办? 可事实呢。没打击都不干了。或者说,才坚持了一天,就又恢复原状了。 禾母等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咳,女儿被某个外表正经、内里腹黑的家伙拐去约会这事儿,做娘的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呢,还道女儿和儿子一样,吃过早饭上学去了),收拾干净餐厅、厨房,然后挨个房间开始拖地。 推开书房门,原意是想开窗通风,哪想到,外甥女根本没收拾房间,乱的和昨天之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禾母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再像之前那样找她谈一谈?可还没谈完,又闹着要离家出走怎么办? 算了吧。说到底,又不是自己闺女,日后会不会遭夫家嫌弃也轮不到自己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声不响帮外甥女把房间收拾了吧。 离六月下旬的实习结束,顶多也没一个月了,当菩萨供也就这几天,忍过去算了。 这么一思定,禾母转身从卫生间取来抹布、拖把,利落地收拾起凌乱的房间。 床铺理好、地板拖好、柜子、椅子摆放整齐、擦干净,再就是掸尘了。 拿在手上的鸡毛掸下意识地往墙上抹去,蓦地,禾母愣在了原地。 画呢? 那三幅由女儿亲手绣的画呢?去哪儿了? 怔怔地看着墙上那三颗挂画的膨胀螺丝好半天,唯一能想到的原因是:女儿临时拿去毓绣阁了。 可转念一想,要真是女儿拿走的,不会不和家里说的。 而且就发生在这两天,前天搞卫生的时候,她记得这画还在呢,昨天今天,并没听女儿提起要去毓绣阁啊。 不过,禾母纳闷归纳闷,倒也没把这事儿想的有多复杂。 家里统共就四口人,加上外甥女也就五个,吃晚饭时随嘴问一句,不就知道了吗。 于是,她把家里收拾干净之后,就去店里了。 …… 禾薇一大早被某人拐上车,约会去鸟。 其实在她看来,去圆顶山采樱桃也算约会了,可某大爷愣说那不算,得看电影、逛街、吃美食,抑或是手牵手去公园、游乐园才算。 也不知是从哪儿看来的攻略,非得把约会这个词执行的这么死板。 贺擎东这回约会可算是做过彻底的市场调研了,当然,实际做调研的不是他,而是老吴,但怎么说都是他发起的不是? 先是看电影。 电影院务必得选环境好、情调好、情侣座中间没隔挡、看完清场时不会有烦人的大妈咋咋呼呼过来喊的。 看完电影吃饭。 餐厅同样要选环境好、情调好、最好有情侣小包厢、无论吃多久都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吃完饭逛街。 这个暂时略过。等吃饭的时候,再问小妮子想上哪儿逛。反正今天一天,他都是她的了。 当然,她也是他的。 可惜,贺大爷想太好了。 刚到电影院,还没取票入场呢,碰上了和禾薇相熟的赵世荣和黎明月。 这两人开年后总算公开声明走到了一起,这会儿像一对初涉情海的小年轻,处于蜜里调油的热恋期。一边筹备婚期,一边大有要将年轻人喜好的恋爱步骤全都走一遍似的。反观两人的头一次婚姻,都没这么浪漫过。 看到禾薇被贺擎东牵着小手走进电影院,正准备买票的赵世荣愣住了。 “那不是小禾吗?那个男人是谁?我记得小禾今年才初中毕业吧?这就……这就……那个啥了?” 赵世荣自觉自己的脑子瞬间不好使了。 黎明月好笑地送了他一记手拐子,“你干嘛这副反应?不知情的,还道你是小禾她爹呢,管这么宽……” 赵世荣讪讪地挠了挠头,“我那不是担心她嘛,还这么小,别不是被骗了……不行!我得看看情况,就算真是她对象,冲着她喊我一声叔,怎么地都要替她把把关。”说着,举手朝禾薇示意:“哎!小禾——” 黎明月无语地扶额。(未完待续。) 第132章 看着迷了 禾薇被赵世荣这一声吼,也看到他了,和贺擎东一起走过来。 其实她是想让贺擎东去取票,自己过来和赵世荣、黎明月打招呼的,可某人不肯,非得跟过来。 “赵叔、黎姨,这么巧,你们也来看电影?” “是啊是啊,好巧啊。昨天我去毓绣阁,还和老陶聊起你,说你有好一阵子没去店里了,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还是在电影院,可不是巧嘛。啊对了,这位是……” 赵世荣没见过贺擎东,打量人的眼光,明显带着一股子审视的味道。 不过贺擎东谁啊,岂会被赵世荣那么点不善的眼光给吓到,当着赵世荣的面,握住禾薇的手,微沉着声自我介绍:“我是薇薇的男朋友,请多指教。” 哈?噶直接? 赵世荣喉口一噎,反倒说不出话了。 黎明月好笑地把他推到一旁,热络地拉过禾薇说:“别理他,他就是个粗神经,反应总比别人慢几拍。” 禾薇嗔怪地睨某人一眼,“你不是说要取票吗?再不取,就快开场了。” “是取电子票吗?” 站在柜台后的工作人员,因为这会儿比较空,又见贺擎东长得帅,热络地插嘴,主动要求服务:“电子票这儿也能取的,手机号报给我就行了。” “对对对,我们也得赶紧买票了。” 赵世荣反应过来,掏出钱包准备买票,买到一半,转头问禾薇:“小禾,你们看哪部电影?几排几座啊?不如我们一起啊。” 不许和他们一起。 贺擎东睇了个眼神给禾薇。 可来不及了,赵世荣在柜台人员递给禾薇电影票时,眼尖地瞄到了,迅速说:“和他们一样的场次,情侣座。” 赵世荣倒是没想过要坐禾薇他们隔壁,可柜台人员自作多情了一把。以为他们四个人是一起的,做主给了邻近的情侣座票。 于是,贺大爷悲愤了。 筹划多时的第二次电影之约,被一对超级无敌大灯泡给破坏得够呛。 害得他被小妮子限制了n个不许。 不许亲、不许吻、更不许上下其手。 亏他还提前那么多天买好电子票。生怕来看电影的人太多、临时买不到情侣座。 哪知,今天既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双休日,来电影院的情侣寥寥无几,赵世荣赶在开场前几分钟,都能买到他们的隔壁。真是麻辣隔壁的,气死他了! 贺大爷心里爆不爽,牵着小妮子的手,怎么都不肯放下。 开玩笑,那么多福利都被取消了,唯一没被收回的许可事项,怎能不好好把握? 以至于,整场电影看下来,禾薇一直被贺擎东握着小手,不时摩挲几下手背、手腕。害她手心都冒汗了。 直到电影散场,赵世荣陪黎明月上洗手间,贺擎东才总算逮着机会,搂住小妮子在还没开始清场的放映厅里狠吻了一番,才算解了馋。 含笑望着气息不稳的禾薇,替她捋了捋掉落颊边的秀发,捏了捏她因吻而红扑扑的粉颊,才牵起她小手,心情愉悦地出了放映厅。 可一出放映厅,看到门口等着他俩的赵世荣和黎明月。贺大爷的心情瞬间又不好了。 看到他神速的变脸,禾薇忍不住噗嗤乐了,接收到某人睇来的幽怨眼神,忙忍住笑。问前头两人:“赵叔、黎姨,你们是在等我们?” “刚在洗手间拿纸巾时,看到这幅画,忍不住想问问你,你看,像不像你绣的?” 黎明月说着。从宽版的手提包里取出一幅绣画,打开包着的报纸,递给禾薇。 禾薇接到手上一看,不由愣了。 这不就是自己绣的那幅《咏梅》吗?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是。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绣样不是从哪里抄的,而是她自己画的。 原创的东西,又没有流入市场,怎么可能会出现一模一样的第二幅? 再者,即便不看绣画本身,装裱的木框是她爹打的毋庸置疑,背面一角的迷你“禾”字,代表着“禾记出品”。 只是,本该挂在她家书房墙上的绣画,缘何会落到黎明月手中? 带着疑惑,禾薇抬头问黎明月:“黎姨,这画您从哪儿得来的?” “我一个高中的同学,也不知从哪儿得知我和老赵在处对象,恰逢她老公有点事想找老赵的朋友帮忙,就送了这画过来,不止这一副,还有两幅分别是兰花和菊花,和这梅花是一套的。我瞧着和你的绣艺挺相像,就带了这一幅,打算吃过午饭,和老赵去趟毓绣阁鉴定一下,要真是你的作品,我得好好保存起来,保不齐哪天就成大师级藏品了,价值可不得翻上几番啊。”黎明月笑呵呵解释。 “那黎姨知道您那个同学是从哪儿得来的这画吗?” “听说是她科室一个实习生孝敬她的,你也知道,现在的医疗系统啊,风气可没我们那个年代正了,能进得大医院实习不代表实习期间表现优异就能留下来,多少人挣破头皮呢。现在的实习生也比我们那个时候的精明,知道光埋头苦干不顶用,关键时刻还得讨好科室主任……” 科室?实习生?医疗系统? 禾薇一下联想到了她大表姐。 张燕不就在医院实习吗?而这幅《咏梅》,正是挂在临时充当张燕卧室的墙上的。 难道说,是张燕拿出去的? “黎姨,您那个同学是清市二院耳鼻喉科的科室主任吗?” “你知道?” 这下,换黎明月吃惊了,见禾薇的面色有些凝重,稍一想,不甚肯定地问:“这画还真是你绣的?” 禾薇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她还没回家确证过,究竟是不是张燕拿出去做了人情这事儿,还有待考证。 再者,张燕怎么说都是大姨的女儿。即便真做了这么龌龊的事,外人跟前,多少还是给她保留点面子吧。 于是,禾薇把画还回到黎明月手上。笑着说:“是我绣的,所以黎姨拿回去好好收藏哦,等着我成大师的那一天。” 黎明月哈哈笑道:“必须的!我已经收藏你不少作品了。你赵叔看我买这买那,老骂我是个败家娘们儿,不过只要是买你的作品。他不仅不骂,还跟我抢着买哩。” 被点名的赵世荣,嘿笑着挠挠头。看了眼腕表,问聊得正欢的两人:“到饭点了,肚子不饿啊?先去吃饭,边吃边聊、吃完再聊都可以嘛。” 赵世荣这话一说,贺擎东的俊脸再一次黑了黑。 还要一路同行下去?有完没完!好好的约会全泡汤了。 黎明月轻笑着推开粗神经的赵世荣,对禾薇两人说:“今天就不一起吃了,一会儿还有事,省得一顿饭吃的急急慌慌的。下回吧,下回我和老赵做东,请两位上我们家吃去。” 赵世荣这个猪队友一头雾水地插嘴问:“你一会儿还有事?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哦,你是说去毓绣阁鉴定画哦,那个不是小禾本人都鉴定过了嘛,还用得着上毓绣阁啊?” 黎明月直想翻白眼,索性拽着他转身往电梯口走,回头朝禾薇两人挥挥手:“我们先走了啊小禾,回头见!” 贺擎东的脸色这才好了点,将禾薇拉到身边。低头在她唇边快速地啄了一下,“走,我们也吃饭去!” 就餐的地点是老吴推荐的。 地道的海帮菜。 不过虽说是中式海鲜馆,但就餐环境很好。贺擎东预定的又是独立的小包厢,期间,除了服务员上菜,总算没再受到任何打扰。 贺擎东给她剥了几只顶新鲜的白灼大海虾,抬头见她拨拉着碟子里的虾肉,心不在焉地不知在想什么。俊眉一挑,夹起一块虾肉,喂到了她嘴里,同时问:“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大有她若是点头、他立马起身带她换一家吃饭的架势。 禾薇心神一敛,摇摇头,坐正身姿乖乖吃菜。 “那就是有心事了,不准备说给我听?” 他说话的时候,手里不停忙碌着,夹虾、剥虾、蘸酱、然后喂食。 很少见他穿衬衫,最常见的搭配是黑色t恤配军绿色的工装裤。 今天像是特地整过装似的,上身是件休闲款的细条纹衬衫,下身是黑色西裤,衬衫的下摆系在裤腰里,袖子卷到胳膊肘,正专注地剥着手里的虾。 气质冷硬的男人,时常和“铁血”两字挂钩的男人,此刻却挽着衣袖,认真地剥虾,剥完蘸点米醋,喂到她口里。本该是格格不入的画面,却让她找不出任何违和感,相反还让她看得着迷,甚至忘了移一下视线。 贺擎东见她一言不发、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剥虾,扬眉看了她一眼,“又发呆?” 禾薇这才回过神,耳根红了红,拿起筷子说:“我自己来就好,你也吃。” “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贺擎东瞥了她一眼,依旧喂了她一只大虾。 禾薇下意识地张嘴咬住虾尾:“什么?” 贺擎东看着她这副茫然懵懂的样子,心头霎时柔软。 视线下移,落到她果冻般晶莹润口的唇瓣,眼神幽了幽,不知想到什么,勾唇一笑,上半身前倾,张嘴含住了她的唇,连同那半截露在外面的虾肉。 直到虾肉混合着两人的唾液,被他硬喂她吞下,双唇才得以解放。 平缓着急促的呼吸,禾薇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偷了腥的某人,笑容愉悦地揉揉她的头,“吃吧,菜都冷了。” 禾薇:“……” 到底是谁害的! 不过,被他这么一闹,禾薇不敢随便拿话搪塞他了,生怕再来一次“相濡以沫”。 把黎明月手里的画和自己的猜想都如实说了,末了垮着肩膀闷闷不乐地说:“如果真是大表姐不经我同意把画拿出去做了人情,你说我该怎么解决这个事才好?” 贺擎东听是这么个事,心里拿小本本把她大表姐再记一笔:不知轻重!不知所谓!不识好歹!还干扰他和小妮子约会。不可饶恕!大大的差评!!! 嘴上说道:“这事不难办。那画我看你并不准备拿回来,那就让你大表姐埋单呗。看在她是你大姨女儿的份上,就不让她几倍赔偿了,照市面价该多少钱就让她掏多少钱吧。” 禾薇蹙眉想了片刻,不甚肯定地说:“我妈她,不见得会让大表姐真的掏钱。” “掏不掏钱在其次,主要得让她知道:这事儿没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贺擎东擦干净手,给她舀了一碗鳕鱼豆腐汤,劝道:“乖,先吃饭,吃完我再陪你想法子。” 贺擎东最后想出的法子是: 这画是禾薇绣的没错,但已经被买家预定了。之前因为买家迟迟没来取,就挂在家中暂做装饰。如今,买家结清了余款,上门来取货了,拿不出画自然就得赔钱了。 至于杜撰出来的“买家”人选,本想去毓绣阁借个伙计扮演一下的。结果正好碰上南下巡店的顾绪,听贺擎东一说,最爱往八卦事件凑一脚的顾某人,毛遂自荐地非要成为这个“买家”。 “小禾,这事找我就对了,保证把上门讨债的纨绔子弟扮演得活灵活现。” 顾绪眯着细长的狐狸眼,笑拍着禾薇的肩说。 贺擎东俊眉一皱,挥开了顾绪落在小妮子肩上的爪子:“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 顾绪回了他一个大白眼。 拍拍肩膀就叫动手动脚了?他就不信贺某人没朝人小姑娘动手动脚过,说不定还上下其手了。 不过看在等下要去的地方正是某人未来丈母娘家的份上,他就大肚不计较了。 在贺擎东不情不愿的臭脸相待下,顾绪笑容满面地坐上“老吴牌”出租车,准备扮演一个付了定金、上禾薇家取画去的有钱少爷。 路上的时候,顾少爷拿着手机,几乎将车厢里的每一个角落,挨个拍了一遍,又对着前排的两人,来了个背影特写,然后发上a打头的联络人聊天窗口,十指翻飞地录入一串字:“福利来了!福利来了!猜猜这两人是谁?猜猜我此刻在什么车上?猜猜我准备去哪儿?猜中有大奖哦!”(未完待续。) 第133章 是不是太廉价了? 底下迅速跟出一串潜水人士的冒泡语录: “男的还用认嘛,妥妥的擎哥不解释啊!” “这车看着像出租车啊,中间那个是计价器吧?卧槽!阿擎居然在开出租车!!!” “不会是新想出来的泡妞招数吧?开着出租车去兜风?” “别说,这招还真不错。你们想啊,阿擎那个小媳妇年纪还挺小的吧?万一被她爹妈瞅见,还能骗说是在打车。” “对啊,这招好使。哪天我也拿来用用。” “狐狸顾你和阿擎在一起?看上去怎么像是做了电灯泡啊,还是特高瓦的,没看不该看的吧?当心明天长针眼哦,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 顾绪刷屏刷得正嗨皮,那厢听禾薇说:“到了。” 忙神色一正,唰唰输入几句:“猜不出爷去哪儿吧?那就对不住了,大奖取消。照片欣赏够了爷准备删了。” 一听要删,在线众人纷纷右键。 这么稀世罕见的照片,不截图留念怎么成! 顾绪知道他们肯定保存了,删之前,发了个幽恻恻的表情,警告道:“保存就保存,谁要没事发到那家伙跟前,别想再有下回福利。” 他可不想再被某人逮着对练一场。 说好听点是对练,说直白点绝壁是被当成沙包不解释啊。 辣么心酸又丢人的事,还是别再来一次了。哪怕心脏够坚强,他的老腰也吃不消啊。 贺擎东岂会不知道顾绪窝在车后排偷拍了不少照片。 只不过这位爷顶多就发到a打头的联络群里,也就随他去了。 横竖自己和小妮子恋爱的事,已经在家中过了明路。 二叔、三叔两家对这事怎么看他不清楚,也没必要清楚,老爷子那里不反对就成。 是以,下车时,贺擎东一副看穿的表情,瞥了顾绪一眼:“一会儿发我手机。” “什么?”顾绪收起手机,正要下车。听贺擎东没头没脑的一句,一时没会过意。 “你刚不是拍了很多照片吗?发来我瞧瞧。” 顾绪噎了半晌,默默地掏出手机,把那张背影的合照发到了贺擎东手机上。发送成功后说:“其他的都是车内装潢,你也要吗?” 贺擎东深看了他一眼,半晌,给了个相当肯定的评价:“你真的很闲。” 顾绪:“……” 卧槽!当我听不出来你这是嘲讽啊!爷辣么忙,下了飞机刚到店里。连杯茶都没喝完,就跟着你俩来演戏了,不给出场费也就算了,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净是嘲讽,这日子没法过了!摔! 吐槽归吐槽,一到禾薇家的木器店,顾少爷立马精神抖擞地恢复其平常现于人前的精英范儿,冲着禾母微微一笑,伸出右手自我介绍:“伯母好。敝姓顾,单名一个绪字,您叫我小顾或是阿绪都成。我和阿擎老朋友了,听他说小禾会刺绣,就问她定了几幅画,可前阵子忙得抽不开身,一直没过来拿,今天总算有点时间,就跟着小禾上门来取了。” “你好你好。”禾母受宠若惊地撩起围裙,擦干净手后和顾绪握了握。腼腆地招呼:“店里挤,上家里坐坐。” 她刚听闺女说了,这是她家闺女的客户,没想到她闺女当成兴趣学的东西。还能拿出来卖钱,据说价格还不低,可真了不起。 禾母在心里赞了女儿几句,回头对禾父说了声,便领着顾绪几人上家里去了。 走到一半,禾母记起早上那事儿。把女儿拉到身边,压低嗓音问:“这位顾先生问你买的是什么画啊?还有,你挂书房的那三幅画,妈早上搞卫生时,发现不见了,是你拿走的吗?” 禾薇心里已经猜到了,如今听她娘这么一说,证实黎明月手里的画,确确实实是张燕手上流出去的不会假了。 于是佯装惊讶道:“我没拿啊,而且就是那三幅,正是顾先生定的。我怕放箱子里积灰,就挂到了墙上,既美观,又能经常除尘……” 禾母一听懵了,“那咋就不见了?妈没眼花啊,那画确实不在墙上了,难不成是你哥或是你爸给摘下来了?” 越想越不对劲,禾母让女儿带着客人先上楼喝茶,自己转身折回店里,找禾父求证去了。 禾父自然是一头雾水,哪里知道这个事啊。 禾母见状心更焦了,大腿一拍,索性跑了趟儿子的学校。 禾曦冬被传达室用广播喊到学校大门口,听他娘问及书房里的三幅画,同样一头雾水:“妈你说的是妹妹绣的梅兰菊那三幅?我没拿啊,我拿它们干啥。” “那会是谁拿的?”禾母急的团团转,“那三幅画你妹早卖出去了,买家今天上门来取,哪成想画会不见啊……” 禾曦冬皱起眉,狐疑地问:“会不会是燕燕姐拿的?如今书房都是她在用,我从她搬进来后,就没踏进过书房半步了,而且我们家四个没拿,也就她有这个可能了。至于家里遭贼,妈你觉得这个可能性大吗?谁家进的贼,只偷那三幅画啊,又不是陈年老古董……” 听儿子这么一分析,禾母越发觉得这画没准儿真是外甥女拿的。 “可她拿这画干什么呀?而且也不说一声……”没说就把东西拿走了,搁不认识的,不就和偷没两样了嘛。 “谁知道。”禾曦冬没好气地哼了声,转身进保安室,借了他们的内线电话,和班主任请了个假,说是家里有急事,最后一节课不上了。 好在学校离家近,娘俩从学校快步到小区门口,只花了三四分钟。 禾薇拿出清明节前师母拿来给她爹喝的特级龙井,给两个男人一人泡了一杯,刚端上茶几,就听到门外传来动静,以为是她娘回来了,忙走过去开门。 结果是张燕,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正费力地在手提包里找钥匙。 “薇、薇薇?” 张燕见门开了。不禁吓了一跳,抬头见是禾薇,松了口气:“你在家啊,我以为这个点。家里没人呢。” 她一度以为二姨家这会儿不会有人,二姨通常都要等五点左右才回家做饭,而表弟、表妹离放学还早,所以才趁着空档赶回来放东西、换衣裳。 她今天下午向主任请了半天假,翘班去血拼了。 昨天接到闺蜜的电话。说是今晚有个同学聚会,都是卫校时一个班的,如今都在清市这边的大医院实习,还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让她打扮的漂亮点。 既是聚会,又是有男生参加的聚会,不用闺蜜说,张燕也知道要穿的像样点。 可她行李箱净是穿了又穿的旧衣裳,表妹的衣柜里倒是有好几件自己喜欢的春夏新装,可惜都太小。即使穿得下,也怕崩了线。 幸好早上拿到了主任买绣画的五千块,足够买她相中已久的衣服鞋包和化妆品了。 打车去明珠商场,逛了一下午,几乎花光那五千块,才心满意足地打车回来。 打算泡个澡、喷上香水、再上个明艳夺目的彩妆,然后换上新衣新鞋,背上新包,美美地聚会去。 哪想到家里有人啊,不仅表妹在。客厅里还坐着两个男人呢。 其中一个她昨天才见过,既帅又酷还很有型,正是她心目中的男神形象,可惜是个出租车司机。 另一个则是第一次见。带着无框眼镜,既斯文又俊美。白衬衫、黑西裤,领口处的扣子松了两颗,袖口往上翻了两卷,这会儿正支着下巴神情慵懒地靠在沙发扶手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 张燕的脸一下就红了。挺了挺傲人的丰胸,正想问表妹打听这人是谁,便听表妹问:“燕燕姐,你房间墙上不是有三幅画吗?那画是这位先生的,今天他过来取,我才发现画不见了。” 画? 张燕瞬间变了脸色。 支吾着正想找借口,包里的手机适时响了,是她闺蜜打来催她聚会的。 她接起后匆匆应了几句,然后朝禾薇说:“我哪儿知道什么画啊,你问错人了吧。我这边还有事呢,先走了。” 说完,也不换鞋子进屋打扮了,提起脚边的大包小包就想逃下楼。 “站住!” 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楼的禾曦冬,拦住了急于离开的张燕。 爬楼梯爬的气喘吁吁的禾母,也紧跟着到了家门口。 喘着粗气对张燕说:“燕燕,要是那画真是你拿的,赶紧拿出来吧,啊?这画是这位先生问薇薇定的,人家款子都结清了,我们要是交不出画,可不就违约了嘛。” 禾母自从管起家里的木器店,对合同啊、违约啊之类的专业词汇掌握了不少。 “不是我拿的!”张燕梗着脖子狡辩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了?没凭没据的,别瞎bb。我还有事,懒得和你们说。让开让开!” 说着,她推推挡在跟前的禾曦冬。 禾曦冬不气反乐:“那就奇了,难不成那画还长了翅膀,自己飞走了?咦?燕燕姐,你去大采购了?这是新买的鞋子、衣服?唔,还有个手提包呢。” 禾曦冬不仅没让开,反而凑到她身边,拨了拨被她攥在手上的大包小包,隔着透明的购物袋,看到了里头的鞋盒、衣服袋,还指着其中一个袋子问:“这是什么?化妆品?可我前天还听到你在电话里向大姨抱怨生活费不够用呢,怎么才两天工夫就有钱买这些了啊?” 张燕被禾曦冬一连几个疑问句堵的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攥在手里的大包小包,此刻赫然成了烫手山芋,恨不得丢得老远。 可真要她丢吧,她又舍不得。里头可是她精挑细选花了半天工夫抢下的战利品。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泡什么澡、喷什么香水啊,直接在商场找个洗手间洗把脸、上个妆,直接更衣不就好了…… 张燕在心里嘀嘀咕咕埋怨自己不该回来,禾曦冬顺势一推,将她推进了门。 “你干什么!”张燕挣扎着想夺门而逃。 “没想干什么,就希望燕燕姐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把画的去向说清楚了。”禾薇把还没缓过气的禾母扶到沙发上,回头对张燕说。 贺擎东双臂环胸,站在禾薇边上,冷眼觑着张燕。 顾绪早在禾母进来时,就已敛去慵懒的神情、坐正身子,换上疑惑的表情,问:“那画怎么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我大老远抽空跑过来,别告诉我今天拿不到了?” 张燕杵在门口,死咬着下唇不肯说实话。 “那就报警吧。”贺擎东蓦地开口:“家里的东西丢了,没人知道去向,那就交给警方来处理吧。” 报警? 张燕吓得脸色煞白,失声尖叫:“不许报警!” 禾母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和女儿对了个眼神,看样子,这画十有**是外甥女拿的了,拍拍女儿的手背,示意她别担心,然后起身走到外甥女跟前,好言相劝:“燕燕啊,你要真拿了画,就赶紧拿出来,要是报了警,这事儿就没转圜的余地了。” “就算我承认是我拿的,这事儿也没转圜的余地了。” 张燕一听要报警,早吓得脸上血色全无了,此刻听禾母这么说,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嚎哭起来:“那画我已经半卖半送给科室主任了,让我怎么拿回来嘛!” “半卖半送?”禾母一时没听明白,跟着蹲下身,安抚道:“你和二姨好好说,怎么个半卖半送了?实在不行,就把钱退给人家,再和人家道个歉,把画拿回来……” “没钱了没钱了没钱了……”张燕一个劲地摇头猛哭:“五千块全花完了,拿什么去换啊……呜呜呜……再说了,买画的是我主任,她还答应我会向院长推荐、实习结束后让我留下来的……要是把画拿回来了,她还会帮我吗?说不定天天给我穿小鞋……呜呜呜……” “噗嗤。” 顾绪轻笑了一声,吸引了在场诸人的目光,连张燕都不再鬼哭狼嚎了,低声抽噎着看着顾绪。 “五千块?会不会太廉价了?我记得我和小禾谈定的价款是八万。”(未完待续。) 第134章 瘟神请出门 顾绪将长腿架上茶几,十足一副讨债人士的派头。 眸光淡淡一扫张燕,继续道:“价款是八万没错,但是,交不出货,协约里拟定的赔偿金可是价款的十倍。也就是说,我今天拿不到这画,小禾得赔我八十万哦。” “八、八十万?” 禾母傻眼了,急急转头问女儿:“这是真的?” “是真的。”禾薇配合地点点头。 心里暗叹了一声,觉得顾绪把金额报太高了,张燕还没怎么样呢,她娘倒是先被吓着了。 果然,禾母见女儿点头,差没当场晕过去。 “伯母,我让薇薇扶您回房休息,您放心,这儿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贺擎东双手有力地搀扶住禾母,朝禾薇使了个眼色。 禾薇心领神会,上前扶过她娘,进了主卧。 “妈,你别担心,顾先生和贺大哥是好朋友,三幅绣画组图确实能卖八万,但赔偿金没那么高的,他在吓唬燕燕姐呢。” 禾母听女儿这一解释,整个人又活过来了,松了口气,拍拍胸脯庆幸道:“幸好只是吓唬,要是真欠下八十万,你爸这几年白干了都不够还的。” “不过,妈,你不觉得燕燕姐不说一声、就把画拿出去做人情这事太过分了吗?” 不仅做人情,还顺便小赚了一笔,想想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确实过分!”禾母一想到外甥女做的这事儿就生气,“你燕燕姐真是被你大姨惯坏了,都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个人卫生搞得乱七八糟不说,居然还随随便便拿人家里的东西出去卖人情,事先不说、事后还狡辩,真是……唉……” “这事儿要换做别人,妈指定报警抓她,可说来说去,都是亲戚。妈要真的这么做了,你大姨他们还不得恨死我。可若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你受委屈,妈心里也不痛快……” “妈。”禾薇握住禾母的手。正想说什么,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 还会有谁,大表姐呗。 可是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上了?难不成,客厅里三个男人对她说什么难听话了? 娘俩对视了一眼。正准备出去看看,卧室门被敲响,禾曦冬在门外喊:“妈,大姨来了。” “大姐?”禾母愣了愣,转头看女儿:“你通知你大姨了?” “没有啊。”禾薇也纳闷,摇头说:“还没和妈通气呢,怎么可能告诉大姨。” “那你大姨怎么来了?”禾母嘀咕着,起身开门出去了。 禾薇跟在后头,经过兄长身边时,低声问:“大姨怎么来了?” “来给她闺女送生活费呗。”禾曦冬经过绣画的事。对这个大表姐越发不待见了,揽着妹妹的肩,附到她耳边低声说:“大姨刚进门,张燕就扑过去抱着她妈的腿嚎上了,大姨的脸色可难看了,还以为咱家在怎么欺负她女儿呢。” 周彩芬这趟倒确实是来给女儿送生活费的。 虽然禾母不止一次在电话里说过,用不着专程来给外甥女送生活费,她做姨的垫付点生活费有什么打紧的,可周彩芬不喜欠人人情,于是。在接到女儿哭诉生活费不够用了的电话之后,抽了个空,来市区送生活费了。 先到了禾记木器店,听禾父说娘几个都在家里。拒绝了他的相送,循着依稀的记忆,找到了禾家所在的单元楼。 哪晓得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两眼失神坐在冰冷地砖上的女儿,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泪。 周彩芬的心一下子揪紧,忙问:“燕燕?这是咋地了?干啥坐地上啊?” 张燕一见到她娘。满腔的委屈总算找到了发泄口,没从地上起来,就扑过去抱着她娘的大腿哭上了。 周彩芬被女儿哭得心头抽疼,再看到室内,除了给她开门的外甥外,还有两个陌生的男人,面容冷峻地坐在沙发上,不由问女儿:“燕燕,你告诉妈,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听到“欺负”两个字眼,张燕哭得更伤心了。 在她的认知里,二姨一家这么待她,可不就是欺负她嘛。 为了那三幅放家里也就挂挂墙面的画,竟然联合个外人这么咄咄地凶她,不是欺负是什么! 再者,她又不是拿去扔了或是毁了,她都说了送的是科室主任,那可是关系到她今后的工作,如此重要的事,换做她爹妈,肯定也会支持她这么做的。 是以,真的看到亲妈上门了,还不得死劲哭啊。 张燕哭得越大声、越是上气不接下气,周彩芬的脸色就越难看,差没冲着禾曦冬发飙了。 好在禾母娘俩从卧室里出来了,周彩芬赶紧把矛头对准禾母: “婉芬,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带着闺女躲在房里,让我们家燕燕独自留在外面招待三个男客,指定受欺负、受委屈了,不然她不会这么哭,这孩子在家很少哭的……” 你时时处处惯着她、宠着她,当然不会哭了。 禾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大姐,你能不能别不分青红皂白就开火啊,先问问你家燕燕,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人家气得都不想给她好脸色。” 张燕见矛头又对准她了,连忙抱住她娘的大腿,抽抽噎噎地哭诉道:“妈,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晓得那画那么值钱……我们科室的主任喜欢刺绣,我见二姨家的墙上挂着三幅刺绣的画,平时也没啥用处,就拿去送主任了,主任一高兴,答应帮我到院长跟前说好话,那我就能留在二院了。” “就只是这些吗?”禾曦冬见周彩芬嘴巴一动,似要帮女儿开脱,冷笑地接过话:“你怎么不说这画是有主的,如今正主儿找上门了,交不出那画得赔他八十万呢;你怎么不说你把那画卖了五千块,卖得的钱全拿去买你喜欢的东西了……啧!一个下午花光五千块,还真够奢侈的……可你把钱花没了,还怎么把画要回来?实话这么说吧,大姨。燕燕姐要不是我表姐,今儿这事,我指定报警。” 周彩芬听得心头一凛,循着禾曦冬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脚边不远处那堆散落的购物袋。其中一个袋口,露出一截购物发票,上头戳着猩红的发票专用章。 她颤着手,拖着女儿挪了几步,弯身捡了起来。 发票上那串醒目的阿拉伯数字:¥4893.76。看得她胸口翻腾、眼前发黑。 “这些,真是你花掉的?” 周彩芬食指点着购物发票上的数字,咬着牙关问女儿。 张燕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点了几下头。 周彩芬铁青着脸又问:“是你拿二姨家的画卖得的钱花的?” 张燕撅撅嘴,想辩解几句,但事实的确是如此,只得又胡乱点了几下头。 周彩芬抬手就朝她脸上挥了一巴掌。 “啊——妈你疯啦!你干嘛打我!” 张燕捂着半边脸,又痛又气地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她妈哭吼道:“在家从来没打过我,在别人家。为了这么点小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倒扇我巴掌了,你瞎逞什么能啊!” 周彩芬听着更来气了,劈头盖脸又往张燕头上身上挥打了几下,边打边骂:“你偷你二姨家的东西拿出去卖这是小事?你没听冬子说吗?你要不是他表姐,他早报警了,这偷人家的东西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你读书读了这么多年,都读到哪儿去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在场诸人皆在心里朝周彩芬竖了个大拇指。 不得不承认,教出来的女儿浑归浑。这做娘的本身还是挺拎得清的。 禾母与其姐妹这么多年,她大姐什么脾性还会不知道么。 那是在两家的日常往来中、连一分一毫的人情债都巴不得算清楚的人啊,偏偏她闺女惹出了这么个混账事,没气得当场晕过去算是坚挺的了。 忙上前拉开母女俩。劝道:“大姐,事情既然出了,打骂有什么用?眼下最要紧的,是想法子追回那三幅画,要不然,我们家真要赔大钱了。” “不行!”张燕跳着脚反驳道:“都送给科室的主任了。还怎么追回来呀!要真拿五千块去讨回来,我以后哪还有脸去实习呀,更别说想留在二院了。讨画这事儿,打死我都不去。” “那索性就打死你吧!”周彩芬火冒三丈地冲女儿吼道:“不是你的东西,你拿出去送什么人情啊!” “我那不也是为了我今后的工作嘛……” “你爸送你来之前怎么交代你的?让你好好实习,旁的事不用管,他会想办法托关系去的,你倒好,实习还没完呢,就给我惹出这种事……” “我不就在好好实习嘛,哪里惹事了?这画的事能怪我么,既然不是自家的东西,挂墙上干什么!”张燕狠狠瞪了禾薇一眼,撇嘴道。 禾薇无语了,这都能瞎掰? 那大马路上,随便谁挥着个棍子、刀子伤人,回头还能说:马路又不是你家的,你站这儿不就是让我打的、砍的么。 其他人也都气笑了。 禾母摇摇头,对张燕说:“燕燕,你要这么说,我看你还是搬回家去住吧,二姨真吃不消管你了。” “我就知道你们一家子都不待见我,我老早就知道了!” 张燕一听这么好的房子没得住了,又贵又好吃的水果不能天天吃了,顿时有些气急败坏,扭头向她妈告起黑状:“妈,你不知道,二姨她有多过分,不就没叠个被子嘛,她就成天说说说的,说的没完没了,还咒我日后嫁不出去。这么烦的地方,要我住我都不屑住,我这就走!” 说完,哼的一声,冲回房提行李箱去了。 众人,尤其是禾家娘仨,被她如此强词夺理又歪曲事实的告状给彻底惊呆了。 “大姐。”禾母看着外甥女冲进书房,把房门摔得哐当响,忍不住皱眉说:“我不是故意说燕燕坏话,她这个性子,真该好好磨磨了,要不然以后……” 周彩芬虽然气自己女儿惹出来的糟心事,但也不爱听旁人置喙自己女儿的不是,是以,不怎么高兴地打断禾母:“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你都说不让她住了,她有这个反应也正常。” 禾母气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张燕收拾好行李箱出来,周彩芬起身说:“婉芬,那我们走了,你不用送了。回头我让燕燕她爸把五千块钱带上来。” 言外之意,那三幅画算是他们家买去做人情了。 禾母张张嘴,看看女儿、又看看儿子,“你大姨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了了?” 要是买女儿绣画的不是贺擎东的朋友,而是正儿八经的买家,这定好的八十万赔偿款,是不是得自家出了? 这么一想,禾母快步追到门口:“大姐,这画可不值五千块啊,你怎么能这样……” “可我们家燕燕就收了五千块。” 周彩芬轻描淡写地回了句,连推带搡地拽着女儿离开了。 禾母气得哟,眼眶都红了,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开始生闷气。 兄妹俩没辙了,老娘一生气,晚饭没准儿又要泡汤了。 屋里没别人也就算了,这不还有两个客人呢。 于是,禾薇蹲在禾母身前,柔声宽慰道:“妈,反正那画是我自己绣的,装裱材料是爸提供的,没花几个钱,你就别难受了,啊?” “妈气的不是这个事。”禾母闷闷不乐地道:“妈气你大姨,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把事情揭过去了。她就不想想,要是这画真得赔这么多,咱家怎么承受得了啊。她倒好,带着闺女说走就走,连个多余的解释都不给,还说什么五千块……当我图她那五千块啊。” “是,咱不图!咱兜里有钱,区区五千块算什么呀。”禾薇顺着她娘的背,接道。 别说其他三人都不同程度地笑了,心情差到极点的禾母也忍不住乐了,伸手点点女儿的额,“你呀,”说了两个字,又愁眉苦脸道:“别忘了你还应承了这个先生、得给人家画呢,你大姨这么说,就是不打算去讨回来了,讨不回来你咋交货呢?唉……” 呃…… 忘了还有这茬事。 “伯母放心,我和小禾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什么时候有空,再给我绣一组好了,不急的。刚刚我也是气头上,所以冲着小禾表姐说了几句重话,你们别介意才好。” 顾绪挨了贺擎东一脚,忙出声解释。 禾母闻言,心里松了口气,朝顾绪感激道:“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心知对方之所以这么客气,是因为贺擎东这层关系。是以,一看都五点多了,忙留两位吃了晚饭再走:“我去做饭,你俩坐着别起,吃了便饭再走。薇薇,你给客人添茶啊,冬子,你去切个西瓜……” 于是,这天晚上,a打头的联络人聊天窗口,又冒出一组家常菜和农家味很浓的粽子照片。 附带几个十分欠扁的得瑟表情,以及又一道有奖竞猜题:“猜猜我在哪儿蹭饭?” 在线几个还没吃饭的,纷纷丢上炸弹表情,轰死他丫的!(未完待续。) ps:放心,这不是大表姐最后的下场,明天应该能看到了,因为还在俺肚子里……(抠鼻) 第135章 大表姐的下场&股神 周彩芬带着女儿回去后,也不知怎么和张富国说的。 总之,第二天一早,张富国就带着五千块钱来了禾家,把钱甩上桌后,不等禾母说什么,就告辞走了,神色带着些许愠怒。 “我还没说什么呢,他倒先甩起脸色了。”禾母指着桌上那叠被甩得四零八落的五千块,气得脸色发白,“他以为我图他这五千块啊!要不是他们家张燕把薇薇的画拿走送了人情,能卖八万块好不好!什么德行……” 自穿越以来,这还是禾薇第一次见她娘生这么大的气。 往年回禾家埠时,和大伯娘一家闹不愉快,她娘再气闷,也没这次严重。 怕她娘因此气坏了身子,禾薇忙顺着禾母的背,柔声劝道:“妈,莫气莫气,气坏了身子没得和自己过不去,大姨他们又不会知道,即使知道了,以他们家一贯的作风,也不会有什么表示的。” 可不是! 禾母想到她大姐一家的抠门劲,拿纸巾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无比赞同女儿的话:“对!我干啥和自己过不去啊!反正张燕不会再来我家住了,多省心,他家拿来五千块是吧?成!今儿个咱家里不开火了,下馆子吃去!” 要换做以往,从地上白捡到一百块,禾母都舍不得随便花掉。总觉得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哪怕是地上捡的,那也是天上的财神爷,看她平日积财的表现好、特地奖赐她的。要是随便花掉,下回就没这么好的运道了。 可这一次,禾母是真的上火了。 什么嘛!嫡亲的大姐、外甥女,惹出这起子糟心事,不仅不诚心实意坐下来商量求解决,反过来还甩脸色给她看,真当她是软包子、随便怎么捏都成吗?! “瞧着吧,你大姨、姨丈这么惯着你燕燕姐,我们稍微说几句重话。他们就朝我们甩脸色、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日后有他们苦的时候……” 虽说一家四口真的下馆子猛搓了一顿,可禾母仍然气不过,在饭桌上嘀嘀咕咕抱怨了好几句。 然而没想到的是。她说完这话没多久,张家就尝到苦果了。 张燕自禾家搬出去后,由张富国托人找关系,在清市二院的招待所订了个房间,想着实习期快结束了。贵点就贵点吧,熬过实习期,正式在二院留下了,就有医院安排的职工宿舍可以住了。 可眼瞅着实习期临到末尾,都不见院方领导找她谈转正的事,张燕不由急了。 这天下午趁着科室主任在办公室,张燕叩开办公室门,想找主任灵灵这方面的信息。 可科室主任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提帮她去院长跟前推荐的事,张燕憋不住了。主动提起了那三幅画的事。 主任的脸瞬间就黑了,瞪着张燕警告道:“什么画不画的?你可别乱说。那画我明明付了你钱的,你别想拿这个事要挟我,再提一遍这个事,当心我和你翻脸。” “主任!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张燕一听急了,把那三幅画的事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接着说:“我记得清清楚楚,你那天明明答应我会向院长推荐我的,这会儿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那三幅画的价值,一万块一幅都是少的。三幅组图据说能卖八万块,我冒着被家里斥责的风险,偷出来给你,你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你少胡说八道……” 科室主任怎么可能会承认答应过张燕的事,她当时就那么一说,谁会真的跑去院长那儿推荐她啊。又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替一个要背景没背景、要关系没关系、据说家里条件也不是顶好的小小实习生跑院长跟前说好话? 说实话,要不是看在她拿来的那三幅画的份上,连个好脸色都不想施舍给她。白占着自己科室的实习名额。帮不了她丁点忙…… 两人一个梗着脖子坚持说“你收了我的画,就得做到答应我的事”;一个黑着脸辩驳“你那画我是花钱买的,别想拿这事威胁我”……巴拉巴拉…… 恨不得撕逼上一场,浑然忘了还在办公室。 办公室门外,逐渐吸引了不少听客,有路过的家属、病患,有本科室或是外科室的医职人员,总之,都纷纷竖起耳朵听八卦。 更有好事者,把这段对话录了音,不仅呈到了院长大人的办公桌,还放上了医德论坛。 这正中贺擎东下怀。 那日之后,他人虽然离开了清市,但走之前,叮嘱老吴时刻盯着张燕,主要是怕她心生怨恨,从而做出对丈母娘家、特别是对小妮子不利的事,哪知会跟踪到这么个对他来说可谓是“利好”的消息,立刻让精通论坛运作的徐海洋,把这事儿推波助澜了一把。 敢欺负他小媳妇、敢欺负他未来丈母娘一家,就该做好挨打的准备。 一夕间,这份录音从受众极小的医德论坛转帖遍了各大八卦网站,质疑医职人员、特别是清市二院医职人员的医德言论,在网路上飞了个蔽日遮天。 收到消息后的院长大人又惊又怒,勒令彻查旗下医职人员的医德修养,一旦查到有收受病患红包、变相索贿受贿的,撤销岗位职务,严重的,一律开除。引出这起幺蛾子的耳鼻喉科主任,自然被划归到了开除行列。 而张燕这个罪魁祸首,因为这个事,原本还排在中游位置的实习评估报告,被院长大人打了个大大的红叉叉,没等实习结束,就将她彻底踢出了二院大门。 不止二院,其他几所兄弟医院(譬如清市一院、三院、四院,以及鲜少有医职人员乐意去的精神病院)的一把手、二把手,在听说这个事后,也纷纷向旗下各科室传达了严肃指令:不许接收像张燕这一类的实习生。谁也不想为了这么一颗老鼠屎,坏了医院的声誉。 以至于,张燕还没去应聘呢,就被各大医院拒之门外了。 无论张燕她爸怎么托关系走后门,都没能把女儿送进任何一家正规大医院。 最后,张燕不得不跟着父母回到了梅龙桥。在村里的卫生所谋了个小护士工作。 孰料,刚到卫生所报道的当天,也不知得罪了谁,被罩着麻布袋。揍了个鼻青脸肿,要不是被人看到,估计连小命都没了。 可村卫生所这种小地方,哪里会角角落落地装摄像头啊,除了财务室象征性地装了一个。其他地方都没有,所以张燕只能哑巴吃黄连,认了这个亏。 人还没入职,倒是先在卫生所的病床躺上了。 禾薇一家听到这个消息时,六月已经走到尾声了。 禾母往娘家送仲夏节礼,听二老提起张燕落实在村卫生所,才知晓这个事。 “老二啊,你大姐一家为了燕燕工作的事,差点跑断腿,钱投出去了一大笔。结果市里的医院一家都没落实,镇上的卫生院也推说满额了不收护士了,好不容易落实到了村卫生所,还没上工,被人给打了一顿,心里难受着呢,你就甭和他们计较了,啊?” 二老早就从大女儿那里听说大外孙女没说一声就拿了二女儿家的画送人情的事了,怕二女儿心中有怨气,这趟回来。拉着她劝道。 禾母怀疑她大姐根本没把画的事说清楚,或者,专挑了对他们家有利的说了,心里气不过。说道:“我不知道大姐是怎么和你们说的,那画市值八万呢,燕燕那孩子不说一声,就拿出去半卖半送做了人情,卖得的钱还拿去自己花了,说难听点。这不是偷是什么?大姐明知道这画价值八万,拿不出得赔八十万,她啥话都没有,只让大姐夫拿来了五千块,说是作数了,那余下那么多钱是让咱家赔吗?好在画的主人是薇薇老师的大侄子的朋友,好说歹说总算没让咱家赔那八十万,可若是没有这层关系呢?我们家是不是就得背上这么大一笔债了?” 二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带着讶色,画这么值钱,大女儿还真没和他们说过。 禾母就知道是这样。幸好她来了一趟,把这事儿说清楚了,要不然,二老嘴上没说,心里指不定怎么怨她呢,家里有空房子,却不让外甥女住。 陪二老吃过午饭,见没其他什么事,禾母准备回清市了。 外甥女工作落实在村卫生所,换做以往,做姨的肯定得上门送点礼。 又听二老说,外甥女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罩着麻袋毒打了一顿,也该提点水果上门去探望探望。 可出了这么个事,别说她心里不痛快,她大姐一家也刻意避着她,生怕她上门去追讨那画似的,索性当不知道这个事了,还能省点开支呢。 禾母腹诽着,告辞二老,径自回了清市。 老话说:经一事、长一智。打从这个事以后,禾母不再随便应承亲戚上家里长住这种事了。 譬如她弟弟、妹妹从她大姐那里听说自家房子大,想送各自孩子来市里念小学、初中,又担心年纪小在学校里寄宿吃苦头,便想住到她家来,被她一律给推了,省得再闹出这等不愉快的事。 禾家的书房,在张燕离开后,重新布置回了原样。 原本挂梅兰菊三幅绣图的地方,如今挂的是“宁静致远”四个书法字组成的三连画。也是禾薇自己的作品,不过没再做成绣画,就书法字和水墨画的结合,完了又花了几天工夫,敲敲打打的装裱好后,挂上了素净的墙面。 电脑也从她房间搬回了书房。 主要是放在她房里,禾曦冬进去用不方便。 兄妹俩忙了一个双休日,总算把书房给拾掇干净了。 过了这个双休日,就是一年一度的中考了。清市一中的教室也贡献出来做了中考考场,所以这个双休日,禾曦冬难得没补课。 禾薇收拾完书房,又顺便收拾了一番自己的房间,热出了一身汗,想着离晚饭还有点时间,便拿了浴巾、换洗衣服,进浴室冲澡去了。 禾曦冬啜了口禾母昨天煮好后冰在冰箱的酸梅汤,惬意地点开网页。准备登陆自家的木器网店,无意中点到角落一个小图标,弹开了妹妹一直在用的炒股软件。 乍一看,惊呆了。嘴里的酸梅汤,顺着微张的嘴角,缓缓溢了出来,直到滴湿胸襟,才猛然回过神。 “薇、薇薇——” 他抹了把嘴角。“嗖”地从电脑椅上一蹦而起,捧着杯子,从书房冲到客厅,差点撞上从厨房出来的禾母。 “大呼小叫地干什么!”禾母数落了儿子几句,“当心把酸梅汤晃出来。” “不是啊,妈,我找薇薇,咦?她人呢?” 禾曦冬一口气喝完余下的酸梅汤,搁下杯子,四下找妹妹的身影。 “这不在洗澡呢嘛。你也是,汗涔涔的,等不及了就去里面的卫生间洗吧,这副样子别给我往沙发上躺,臭死了……” 禾曦冬激动地跳着脚:“哎呀呀呀,我等不及了……” 禾母像看猴子似地看着儿子在客厅中央上蹿下跳,就差没伸出手探上儿子的额,问一句:“你没病吧?” 禾曦冬可没空理他娘,见妹妹冲完澡,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嗖”地一下窜到她跟前,抑制着满腔的激动问:“薇薇薇薇,你那个账户上的金额,真是炒股炒出来的?” “什么金额?什么炒股?”禾母纳闷地插嘴问:“你两兄妹在搞什么名堂?” 禾薇也被他问的一愣一愣。好一会儿才想起兄长问的应该就是她炒股的事,于是点点头说:“是啊。” 严格说,是系统君炒的,她不过就是个听令行事的操盘手。 “啊啊啊——” 禾曦冬激动地俊脸绯红,跳着脚连吼了几声“啊”,以示心中的激动和仰慕。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妹妹自三月份领到身份证后,才开始学着炒股的。 第一次投进股市的资金是两千块,那会儿他记得自己还劝过妹妹来着,让她拿两千块试试水就好,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投进去,股市有风险,入行需谨慎,何况他们还只是初涉这一领域的学生,没那么多精力时间来操控的,闲时适当地学学玩玩就行了。 当时妹妹怎么说来着? ——“哥,你放心好了,上大学之前,我就拿这两千块试水,不会再往里投钱的。” 正因为记着这句话,他铁放心地让妹妹自由炒股,从不过问她账户里的钱是盈是亏。 也因为这个事,他在物理竞赛结束后也开了个账户,学妹妹投进去了两千块,不时也会操作一番,盈时有,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亏的,不到三个月时间,两千块缩水成了一千一,只好当是交了学费。 相信初入这一行的新手,十之七八都交过学费,没啥好脸红的。所以也就没问妹妹她那两千块到底是盈了还是亏了。万一亏光了,他这一问,岂不是揭她伤疤嘛。 孰料,三个来月没过问,刚刚在妹妹的股票账户里随便一瞄,那明晃晃的五位数,还是四舍五入能归到六位数的五位数,差点噎得他被酸梅汤呛到。 尼玛这才多久啊,妹妹投进去试水的两千块蹭蹭蹭地涨到了五万块,难不成她挑的股三天两头都在涨停吗? 越想越激动,扯住妹妹的胳膊就往书房跑:“来来来,给哥说说,你挑的都是哪些股啊?怎么看它们的好坏啊……” 禾薇好笑地任由兄长拖进书房。 不过他问的那些问题,她正好平日里都有记录,用不着多费口舌讲解,直接拿出笔记本递过去:“哥,这是我的炒股笔记,你拿去看吧。” 其实哪里是她的,都是系统君让她操作、她怕记不住那么多,逐笔逐句记录下来了而已。 不过事后回过头去翻看,倒真成了一本绝佳的炒股笔记。 珍贵度,从她兄长抱着它如同抱着价值千万的古董那般小心翼翼就知道了。 跟着兄妹俩进书房的禾母,这才知道自己一对儿女居然都在股市里翻腾,虽说也挺为女儿自豪的,两千块投入股市,不到四个月就赚了二十倍不止,可自豪之余,又不免担心:“你俩还在上学呢,搞这个不会影响学习吗?特别是冬子,明年就高三了,临门一脚可千万别出岔子啊。” 得到兄妹俩一致的保证,禾母又想到了输的家底不剩的禾老大,继续念叨:“这玩意儿是不是和赌博一样啊?一开始给你点甜头尝尝,回头一下子把你赚的全部倒回去不说,还得贴进去不少啊?那还不如别碰了,像你爸那样踏踏实实干活赚来的钱才最安心……” “妈,我保证不再往里投钱,您放心好了。” 【对!就两千块股本,看本君把它炒到多高。】 系统君已经完全对股票着迷了。 要不是禾薇一再拘着它,天天涨停都不是问题。(未完待续。) ps:5k大章奉上。本来想再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等晚上回家了再发。可刚刚看到一个读者的评论,心里很不舒服,没看几章,就爬上来骂作者极品,这算几个意思?大表姐极品我承认,但这种极品现实社会中不是没有,我就遇到过一个,所以稍加润色之后写到了文中。看文看愉悦,亲们看得不爽,可以就情节讨论、发牢骚,我都接受,但请不要攻击作者本身,我们码几个字很不容易,觉得好看,请继续支持,觉得不好看,弃文了我也没意见,但请互相尊重。 第136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自从得知儿子女儿都在炒股后,禾母每天的例行事项又多了一件——看电视里的股票新闻或是听收音机里一些个专业评论员分析股市行情。 而禾家每天的晚饭桌上,话题也多了一个,那就是股票。 不过禾母这点数还是有的,关心儿女手头捏着的股票是一回事,但不会因为盈了或亏了就很明显的表达出高兴或是不高兴的情绪。 虽然充作股本的两千块,在她看来也不少了,但想想儿女替家里挣来的钱,不知是两千块的几倍了,也就不拘着他们了,不过适当的叮咛还是有的,首要一点便是:决不能影响学业。一旦发现成绩有下滑现象,绝对会不遗余力中止他们这项爱好的。 这还用禾母说嘛,兄妹俩向来都是这么操作的,只不过如今在家中过了明路而已。 禾父禾母因为不懂股票,哪怕天天看电视新闻、听电台评论,也搞不灵清那些个专业术语,顶多在饭桌上问一声“今天股市行情咋样”,其实不是真的问股市行情,就是问问俩孩子买的股票涨没涨。 有禾薇在,哦,不,应该说是有系统君在,难有跌的时候。 当然,为了装装样子,不时也会小跌一回,但要不了几天,就会抓住一支涨势喜人的股票,然后分分钟就能把先前小跌的那部分资金给涨回来。 所以通体而言,兄妹俩的股票账户,一直在以喜人的涨势,蹭蹭蹭地往上攀升。 如此一来,禾母的心情大好。心情一好,兴致也跟着上来了。 这不正好夏天嘛,绿豆汤、酸梅汁解渴是解渴,可喝多了也容易腻味不是? 于是,禾母问水果店的老板娘讨了一份家庭自制冰淇淋的配方,没事就捣鼓女儿爱吃的牛奶冰淇淋。 嗜好美食的贺许诺童鞋。一听说禾薇家有自制的美味健康冰淇淋,一考完期末考,揣上暑假作业和课外书,三天两头就往禾家跑。 挖一勺牛奶味香浓、面上撒着碾碎的杏仁末的冰淇淋。幸福地直眯眼,直到小汤碗满满一碗的冰淇淋被他挖到快见碗底了,才想起来该给老大发条信息吱一声的。 可这点残渣哪还看得出冰淇淋的原样啊,怎么破? 贺许诺视线一扫,瞄到了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冰淇淋碗、腿上摊开着一本刚从图书馆借来的《海内外刺绣大观》的禾薇,嘿嘿一笑,搁下手里的碗,拿出手机,“咔嚓”一声,给禾薇来了个娴静的侧影特写。 “圆圆?” 禾薇听到拍照声,茫然地转过头,不解地眨了眨眼,问:“你拍照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随便拍拍。”贺许诺摆摆手。又给禾薇手里的冰淇淋碗来了张近距离的特写。 “你这么快就吃完啦?” 禾薇这才注意到贺许诺搁在茶几上的小碗。两人同时盛的冰淇淋,她还没吃几口,英俊的少年却已经吃得渣滓都不剩了。 “下回别吃这么快,当心闹肚子疼。” 禾薇被“贺许诺两分钟就干掉一碗冰淇淋”这事儿一打岔,忘了少年偷拍她的事,起身去厨房拿来一壶凉白开,叮嘱他过会儿多喝水。 贺许诺乖乖应了一声,借口去书房上网,把刚刚拍得的照片,如数发给了他老大。 贺擎东这会儿刚从训练场上下来。擦了把汗,正准备回宿舍冲澡,听到私人手机连续响了好几声短信进来的提示音,忙拿出来看。 一看移不开眼了。 照片中的人儿。盘腿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书,乌黑的长发连同养长的刘海挽了个发髻,松松盘在脑后,露出的额头光洁饱满。 仔细一看,左手捧着一个磨砂玻璃材质的小汤碗,汤碗里盛着的好像是冰淇淋。另一个手拿着个不锈钢小汤勺。轻轻咬在嘴里。 书上不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可他这是几天了?大半个月总有了吧? 真不知道以前一别大半年见不到面是怎么熬过去的,如今一个月都没到,就心头空空落落的无时无刻不想她了。 “这就是阿擎女朋友啊?长得很靓啊。” 一起训练的队友,见他对着手机直发呆,凑过来瞄了一眼,恍悟地笑开了。 贺擎东被他们笑得耳根升温,清清嗓子,佯装淡定地收起手机,说了声:“下午休息,我出营一趟。” “该不会抵不住相思,跑去和女朋友约会吧?不是说在清市吗?一个下午打来回,赶得及?” 虽然贺擎东不曾提过禾薇家住哪儿,但从他过去三年里,一有假就往清市跑的记录,谁还猜不出来啊。 “你们想太多了。我是有事去海城。” 他是真有事去海城。 前几天接到开发商电话,说是他定的那套离海城一高只有四百米的精装修二居室可以交房了,所以想赶在暑假前把手续办妥了。 拿到钥匙后,让钟点工去打扫几次。虽说是精装修,可开发商不会帮你打扫的一尘不染的。 卫生搞干净了,再搬点绿色植物进去。通风一段时间,差不多就到九月份开学了,然后把软装拾掇齐了,小妮子开学前还能去住上两天。 这么一思定,贺擎东回到宿舍冲了个澡,换上外出服,拿上交房所需的证件材料,再者就是手机钱包车钥匙,往停车场走去。 前往停车场的时候,他盯着手机屏上小妮子的照片,越看心越痒,忍不住拨出了电话。 禾薇吃完冰淇淋,翻完腿上的书,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十点半了,起身来到了厨房。 灶火上熬着骨头粥,这是他们家今天的午饭。 她娘今天跟着水果店的老板娘去城西一家新开没几天的综合大超商采购去了,说是超商一楼有家很有名的木器商行,顺便还能帮她爹看看木器的新花样。其实就是两个家庭主妇在家闷久了想出去逛逛。好在水果店老板娘有车,新开的大超商又是中央空调,不至于中暑。 打开冰箱看了看,下粥菜有她娘做的醋花生和糖醋萝卜,想了想,拿出了一颗紫甘蓝、一颗青椒,又拿了几株香菜,准备再做道甘蓝拌青椒丝和香菜拌牛肉。夏天还是凉拌菜开胃。 洗净双手,正准备切青椒丝,贺许诺举着手机探头进来:“薇薇姐,我老大电话。”(未完待续。) ps:一更到~ 第137章 欠他很多 禾薇白天很少开机,是以,熟知她这个习惯的贺擎东,直接打了他小堂弟的手机。 禾薇拿厨房用纸擦干手,接过贺许诺递来的手机,贴到耳边:“喂?” “那么大一碗冰淇淋吃的痛快吗?” “……” 小叛徒!禾薇眼神幽幽地睇向厨房门口的某少年。 后者朝她做了个鬼脸,迅速缩回脑袋,跑回书房去了。 “圆圆也吃了那么大一碗呢。”而且吃的比她快多了。 禾薇撅撅嘴,把出卖她的少年供了出来。 没听过“有难同当”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我不是凶你,我是怕你吃多了肚子不舒服。还有,你那个……咳,快来了吧?我记得就月底这几天,冰冰凉的东西一下子吃这么多,到时肚子疼怎么办?” 禾薇:“……” 贺士官,你辣么忙,没必要抽时间记住这些小事的!真的! 贺擎东见她默不吭声,知道她肯定又害羞了,想到她俏脸红扑扑的样子,下腹不由得一紧,忙岔开话题问:“圆圆那小子这几天老往你家跑?” “嗯,他说成天待家里很无聊。” 其实最早时,贺许诺回答的是“没人做午饭给他吃”,不过接收到他爹,也就是和学生一样放暑假在家的贺迟风贺老师瞥去的眼神,立马改了个理由。 他爹做的饭固然不好吃,但总归还是有饭吃的不是? 不过在禾薇看来,贺许诺童鞋之所以三不五时往她家跑,多半是相中了她娘做的冰淇淋,而不是真的嫌家里无聊。 照师母大人的意思,圆圆童鞋只要有的吃,有电脑玩,有闲书看,一整个暑假不出门都不会喊无聊。 贺擎东显然也猜到了这个原因,笑骂了小堂弟几句。 “对了。诽谤案二审开庭维持原判的事你知道了吗?” 他指的是楼琼丹那个案子。 楼琼丹不服一审判决,又听她妈说主审官将她妈送的礼如数退了回去,心知肯定是禾薇这边比她们快了一步,以至于一审判的那么重。于是。嚷着要她妈找律师提请二审。 赵雪兰从律师那儿恶补了一番审判程序,顺着她女儿的意思,以“一审判决不公”为由,提出了二审,并要求严惩一审的主审官。说他收受受害方的贿赂,导致判决不公。 但是可能吗? 主审官即便真有心想收礼,能收的也就被告方几个主从犯送的,可偏偏这个案子上,他愣是丁点礼都没沾,至于量刑过重一说,更是无稽之谈。 诽谤罪最重可判三年有期好吗,他看在对方送礼的份上,虽说没收,但还是稍微帮了点忙。以未成年为量刑理由,判了两年。 要是他心思重一点,拿这个案子去拍上头的马屁,判个三年都不会有人来说他判重了。 结果被告方还上蹿下跳地四处投诉他,说他收了受害方的礼、判决不公。 公不公得有证据不是?他自信主审的这起案子法庭笔录完整,随便上头怎么查,都没有站不住脚的地方。 于是,二审虽然开庭了,但并没有如赵雪兰的愿——减轻她女儿的刑罚,而是维持了原判。 二审一终。这起案子才算是彻底地尘埃落定了。 至于禾家这边,拖了这么久,都快把这个事给忘了。 是以贺擎东这一问,禾薇怔了怔。 法院寄来的二审开庭通知她清明节后就收到了。但是没去参加。 证据确凿,二审即便改了判决,也不可能改成“无罪释放”,顶多减几个月刑期罢了。 想想楼琼丹在牢里待了这么多月,理该受到教训了,便没去旁听。也没留意二审会怎么改判。 倒是没想到,二审的判决结果,竟是维持原判。 想到这里,禾薇轻叹了一声,问:“你一直在留意这件事吗?” “你说呢?”贺擎东不答反问。 事关她的事,让他如何不留心、不关注? “谢谢。”禾薇心头淌过一股暖流,郑重道了声谢。 她好像真的欠他蛮多了。从认识他以来,好似每件事,都有他帮忙的影子。 贺擎东不悦地拧起眉头:“又忘记我说的话了?” 他曾说过,不许她说谢谢。无论任何事,都不想听她说那两个字。 禾薇俏皮一笑,眼角瞥到砧板上的青椒,弯起眉眼问:“那……下回你上我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嗯。”贺擎东愉悦地应了声,蓦地想起她晕血的事,忙敛下笑意,正色道:“别拿菜刀之类的啊。要是碰刀子这种,我宁愿不吃。” 禾薇见时间不早了,手机夹在耳边,正准备切青椒,闻言,拿着菜刀的手顿了顿,半晌,才慢吞吞地回了他一个“哦”字。 贺擎东听出她语气里的敷衍,俊眉一挑,问:“这会儿在干嘛?” “……”她该如实回答吗? 难得她娘不在家,想捋袖子下厨给她爹整两个下酒的凉菜,别不是他也像她娘一样反对她做菜吧? “别告诉我,你这会儿就拿着菜刀?” 贺擎东这会儿已经走到他那辆黑色的吉普兄跟前了,手停在门把手上,非听到她的答案不可。 禾薇只好老实交代:“是准备做两个凉菜,给老爸下酒。” 末了主动保证:“我真不晕血,上回那是……” 没法说明真实原因,只得弱着声音道:“那次是意外、意外啦!你看我后来一直好好的,没再晕过吧?而且我会很小心,绝不会伤到自己……” 贺擎东甚至可以想见,倘若自己这会儿站在她跟前,她没准儿会摇着自己的胳膊晃来晃去地求恩准。 恩准吗? 意识到这一点,贺大爷的心情莫名大好。 听得出来,小妮子相当介意他的同意与否。要不然,大可以电话一摔,想干啥干啥。 可她没有,不仅没有,还软哝细语地跟他说各种好话,意图说服他同意。 唔,既然如此,他勉为其难答应她一次吧。难得见她说这么多,只为了求他同意。 只不过,“那让圆圆看着你,一有什么情况,立刻给我电话。” 说完又紧接着补充道:“要是不答应,那就别做了。”相信未来丈人不介意少吃两个菜的。 “好嘛。” 挂掉电话良久,禾薇幡然意识到:她干啥要听他话啊,又不是她娘——眼皮子底下盯着她。 哪怕他的话,总透着一股子不容人抗拒的威严,可天高皇帝远的,管她在家里干什么啊。 腹诽地正欢,扭头看到某个偷菜吃的小监工,瞬间偃旗息鼓了。(未完待续。) ps:二更奉上~~又到月底了,小伙伴们手头还有粉红的别忘记投哦,不然浪费哒。 第138章 不省心的邻居 灶火上的骨头粥熬得差不多了,禾薇关了火,打开锅盖凉着。 担心光喝粥不顶饿,又蒸了几块乌米糕。 乌米糕是禾母夏至那天做的。用乌饭树叶煮的乌米饭,捣成团子后捏成的糕。 据说夏至这天吃了乌米饭或是乌米糕,整个夏季都不会招蚊子咬了。 无论是不是真有这个效果,总之,夏至那天,禾母起早去菜场买来乌饭树叶,煮了好多乌米饭,然后分出一半做成了乌米糕。 留了一部分自家吃,余下的,分给了禾薇一家还有禾曦冬师父一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禾薇家的乌米饭倒是当天就吃完了,乌米糕有的多,放到了冷冻室,什么时候想吃了什么时候拿出来蒸,虽然冻过了,但味道依然很赞。 骨头粥、乌米糕、四个凉菜。 这搭配看着很不错。 禾薇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小坛子禾母自己酿的米酒,和午饭一起装在食盒里,先给在店里做木活的禾父送去了。 回来后,喊出圆圆一起吃午饭。 贺许诺学他爹,先把每道菜都来了个特写。 一份发给他老大,另一份放上了自己开的微博,连同先前拍的那张冰淇淋照片,组合在一起别提多赏心悦目。 没一会儿,“叮叮当当”传进来多条同学死党的留言,都是来表达各种羡慕嫉妒恨的。 贺许诺童鞋圆满地收起手机,坐到饭桌旁,吃起未来嫂子亲手做的午饭。 “薇薇姐,我和阿辰约好,下午视频。” 阿辰就是梁皓辰,去年暑假和禾薇一起差点被拐去南城的少年。 和贺许诺认识后,两人一直有通信往来。不过今年暑假,梁皓辰没来清市,好像说是他奶奶生病了。他得在家照顾老人家,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想到这里,禾薇不由想起也曾和她通过信的妮妮小朋友,似乎还答应过她。暑假里要在网上聊天的。 于是点点头,说:“一会儿我问问妮妮,看她方不方便上网,方便的话,我们几个一起开个聊天室。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睡个午觉。” 这是她师母大人再三交代的,就怕圆圆童鞋上起网来废寝忘食,把眼睛给搞坏了。 “好嘛。” 贺许诺吃过午饭,乖乖进禾曦冬的房间午睡去了。 禾薇收拾干净饭厅、厨房,把熬好凉在流理台上的绿豆汤放进冰箱冷藏室,午睡起来喝刚刚好。 打从端午开始,他们家的绿豆汤几乎没断过。 酸梅汤主要是给禾曦冬带去学校当水喝的,既降温消暑又解渴,但因为煮起来相对麻烦些。所以禾母每个礼拜才煮一次,一煮一大锅,冰在冰箱里,禾曦冬每天上学都提上一壶。 绿豆汤煮起来就相对容易多了。绿豆淘洗干净后浸泡个半小时,然后在锅里放足水,大火煮开后转小火慢慢炖,炖的差不多了放入适量土冰糖。 她家基本都是上午煮、下午喝。 要是当天煮的喝不完,第二天早上配烧饼油条或是花卷米糕之类的也很不错。 拾掇完了,回到自己房间,抱着空调被打盹。 真叫打了个盹。因为没睡几分钟,他们家的大门被敲得震天响。 禾薇趿着拖鞋跑出去开门,生怕敲门声太大,把圆圆童鞋给吵醒了。 不过还没等她跑到门口。贺许诺已经起来了,揉着惺忪的睡眼,从禾曦冬房里出来:“薇薇姐,好像有人在敲门。” “嗯,我去开,你困的话。再睡一会儿。” 敲门的是对门的男主人。 对门的一家三口是年后搬来的,听她娘说好像是租户,因为电费催缴单上头的客户名称,仍旧是上一任户主的名字。 搬进来不到两个月,被电力公司催缴电费了。 电力公司多牛啊,催缴单上门贴两次,不见户主反应,次月就把电给断了。 对门那俩口子骂骂咧咧地吵到物业,物业说这事儿不归他们管,电力公司停的电,得找电力公司去。没办法,当天晚上,对门的小媳妇过来问禾薇家借蜡烛和打火机。其他的电器可以暂时不用,照明总要的吧? 打那之后,对门的男主人就三不五时上禾家借打火机了。可说是借,压根就没见还过,完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虽说只是个打火机,可次数多了也烦啊,但是不理么,自家大门会被一直肆虐下去。 直言不借么,第二天她家门口指定出现一袋臭气熏天的隔夜垃圾。 为这事,她娘找物业投诉过几次,可物业人员也没辙,除了上门奉劝,没其他有效的法子。而且上门的时候,对方总能笑脸相迎地回答“好好好”、“是是是”,或是假装听不懂物业人员的话,说什么“我家哪有往对门扔垃圾啊,你们证据有伐?” 要证据是伐? 禾曦冬在自家门外的楼道口装了个监控探头,可不出两天,监控探头被砸坏了。 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砸监控的混球是谁,可说到底还是没证据。 物业那边遇上这样的租户,也头疼极了,最后,联系上了这家的房东,希望房东能收回这套房子,或是换个租户。房东倒是爽快地答应了,问题是,眼下房东人在国外探亲,得八月份才能回来。所以这段时间,物业让禾家再忍忍。 忍也是有限度的。 禾薇瞅着家里最后一个打火机,问系统:有没有法子治治他?让他再不敢来咱家借打火机。 当然,也别太严重了,差不多给个教训就成了,要不然,打火机的商家或者是自家会被扯上官司的。 系统二话不说,让她把打火机丢进空间,不知怎么捣鼓了一下,让她拿去给对门的男人。 送走那个打扮得挺光鲜、走在大马路上兴许还会被人认做企业精英、可做出来的事,总让人觉得像是牛皮藓一样的年轻男人,禾薇的睡意也彻底没了。 看时间快两点了,索性和圆圆一起到书房上网,找梁皓辰还有妮妮小朋友视频聊天去了。(未完待续。) ps:一更到~ 第139章 无中生有不分年龄段 贺许诺义愤填膺地把刚刚那事儿说给了另两个小伙伴听。 妮妮小大人一般地叹了口气,说:“我们家对门也住了一户极品,真心好烦,三天两头吵架,有一次砸东西,砸到我家大门上,把门砸凹了,我妈找他们理论,还被骂哭了……” “看来,还是我奶家独门独院的房子最省心,没这么多糟心事。”梁皓辰挠着头腼腆地提议:“不如,薇薇姐,你们家换套房子呗,换个独立院落的。” 禾薇不由好笑:“你当房子是大白菜呀,想换就换。清市虽然不是大城市,但独门独户的别墅也好贵的。” 她手头这些年的积蓄,林林总总地加起来,买套公寓还成,可要想买套适宜的别墅,还差的远哩。 再说了,换房子这么大的事,可不是今天想、今天就能搞定的,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了。 她哥还有一年才高考,她家的木器店好不容易盘活、红旺。 上回搬了一次家,木器店没伤元气是假的,好在和商场里的专柜谈了个长期供货合约,要不然,怕是盘活的没这么快。 总之,想要再搬一次家,得先把这些方面的因素考虑周全了。 陪着小朋友们聊了会儿天,差不多到三点钟的时候,她起身去了厨房,把绿豆汤从冰箱里拿出来,给圆圆童鞋盛了一碗,余下的倒了一半到保温桶,打算给她爹送去,另一半仍旧放回冰箱冷藏室,留给禾母以及正在期末考的兄长回来喝。 “圆圆,绿豆汤放桌上了,你记得喝哦,我去趟店里。” 禾薇拿上遮阳伞、提上保温桶,朝书房里视频的正欢的圆圆童鞋喊了一声,开门下楼了。 好在她家离小区正大门挺近,穿过小花园就是大门口了。右手边第五间铺面就是她家的木器店。 禾父吃过午饭歇了个午觉,这会儿已经开始下午的活了。 看到女儿提着保温桶推门进来,就知道是给他送绿豆汤来的,嗔怪道:“大太阳的。不送也不打紧,爸这儿有凉茶呢,又打着空调,一点都不热。” “又没几步路,一点都不热。” 禾薇笑答着。把保温桶提上饭桌,然后进小灶间拿了两个小碗和勺子,给禾父和自己各舀了一碗,“爸,这会儿的凉度刚刚好,先喝点吧,活等下再做嘛。” “好。”禾父放下手里的活,进灶间洗了个手、擦了把脸,出来喝绿豆汤。 禾薇还给他拿了几包芝麻千层酥,让他就着绿豆汤垫垫肚子。中午喝的粥。容易犯饿。而且她看中午带来的乌米糕,她爹只吃了一块,余下两块罩在饭罩下。 这芝麻千层酥最早是禾曦冬去海城参加物理竞赛时买来给家人尝鲜的,一家人都觉得酥酥脆脆的很好吃,甜度也刚好,不会让人觉得腻味,很适合中老年当点心吃。 是以,吃完禾曦冬买回来的那一包后,兄妹俩在网上淘了五箱,两箱分别寄去了梅龙桥和禾家埠。给外公外婆和爷奶尝鲜。一箱送贺老师家,一箱送了她哥的师傅。余下一箱自然是自家吃了。肚子饿了当零嘴,比鸡蛋糕那种放多了油和糖的点心好多了。 爷俩边喝绿豆汤边唠嗑,禾母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来了。 “哦哟。我回来了。这天气,真是太热了,这还是你付阿姨送我到店门口的呢,要是从公交站那边走过来,还不得热出病啊。” “妈你先擦个脸。”禾薇接过她娘手里的战利品,堆放到墙边。然后进里间绞了个凉水毛巾,递给禾母擦汗。自己又折回厨房,拿了个小碗,给禾母盛绿豆汤。 “还是我们家闺女贴心。”禾母见状,笑呵呵地赞了句,随即问禾父:“你还记得林水根俩口子吗?以前蹲厂里的时候,常一起做活的。” “记得,咋不记得。”禾父喝完绿豆汤,就接着做木活了,听禾母问起厂里的老同事,边刨着木花边问:“咋了?你看到他们了?” “可不是,俩口子都在新开的那家大超市里上工,林水根在仓库搬货,美芳在一楼理货,工作倒是不累,不过听美芳说,工资很低,天天上工,一个月下来也就个一千五六百。他们家闺女比薇薇大四岁,高中毕业了没考上大学,在一家私营企业里跑销售,跑不出成绩,每个月就八百的基本工资……” 说到这里,禾母含笑看了女儿一眼,感慨道:“我们家要是没薇薇这个福星,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儿拼劲哩,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起来,美芳还读过几年书呢,比我认识的大字多多了,要换了我,理货员的工作都不一定肯用我……” 禾父顺着她的话点了几下头。 禾母炸毛了:“禾建顺你点头是啥意思啊?笃定我比姚美芳差吗?哦,我想起来了,我俩还没正式谈对象之前,老主任原本想介绍姚美芳和你认识的吧?要不是那几天她回老家奔丧去了,没在厂里,说不定和你结婚的是她哩……” 禾薇:“……” 原来无中生有是不分年龄段滴。 禾父表示好无辜,真是躺着也中枪。 最后,连禾母自己都觉得瞎掰过头了,涨红着脸,借口好热好热,灌下了保温桶里余下的绿豆汤。 喝完绿豆汤,收拾干净饭桌,拉着女儿欣赏今天的战利品。 “……这是给你高中用的,你付阿姨说,这个牌子的蚕丝被最好,妈给你买了两床,一床春秋被,一床冬被,夏天盖条毛巾毯就够了……铺床的褥子我过几天上棉花市场淘去,超市里那些我怕是什么黑心棉做的,棉花市场那边,可以自己挑了棉花现弹现缝……洗头膏、沐浴露我买的都是套装,牌子是你付阿姨推荐的,说是很好用,大的留家里,小的你带去学校……哎呀!忘了买卫生巾!” 禾薇被她娘豪放的说辞震石化了。 她娘还在那儿敲着额头懊恼道:“你这个月快来了吧?家里的应该还够用,妈过阵子再去一趟,那里的东西确实比其他超市便宜。哎呀瞧我这记性!去的时候还记着呢,临时想到买打火机,倒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未完待续。) ps:二更到~~下个月一号开始,粉红票貌似不能用了,不知会出什么票代替粉红,总之,有小粉红的赶紧投吧,小粉红时代要结束了,怅然又期待~ 第140章 毕业啦! 听禾母提到打火机,禾薇总算回过神了:“家里确实没打火机了。” “怎么?”禾母扭头问女儿:“今天又来过了?我早上看还有一个的。” “是啊。”禾薇撇撇嘴,把午觉睡到一半、被对门男人的敲门声吵醒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蹙眉不解:“他家就算天天点蜡烛,打火机也不至于用的这么快吧?” “哪那么多蜡烛给他点啊,是拿去抽烟的吧。” 禾母一脸笃定地说:“我前阵子在菜场门口碰到他媳妇,回来时聊了一路,说是最早那次确实是借去点蜡烛的,后面电费都缴清了,电力公司也恢复供电了,哪还需要天天打火机啊,十有**是借去抽烟了。还说他们家孩子肺不好,动不动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让男人戒烟,男人估计忍不住,在家倒是没抽,问咱家借了打火机下楼或是上天台抽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禾薇恍悟地点点头。 禾母继续说:“物业那边说,联系上房东了,估摸着得八月份才回国,不过答应了一回来就给处理这个事,让我们别急,再忍忍。都这么说了,还能咋样……” 不说这些糟心事了,禾母想起今天的战利品,喜滋滋地说:“新开的大超市就是给力,开张头三天,买的多有抽奖,你猜妈今天抽到了啥?” “啥?”禾薇总算从她娘的豪放中缓过了神,配合地接了句。 “说是什么车载冰箱。可咱家又没车,本想退掉折现的,你付阿姨说折现太亏,还不如添点钱换个单门小冰箱。我想想也是,店里缺个冰箱,到了夏天怪麻烦的,于是贴了超市一百二十三块钱,换了台家用小冰箱。我留了地址,明天就给送过来……” 禾母难得抽到大奖。开心的不得了。 禾薇倒是从她娘话里听出一个事,朝她爹提议:“爸,不如你去学车吧。考出驾照咱家也买部车子,这样你去木料市场进货不用三转四转换公交了。” “你爸都这把年纪了。还学车啊?”禾母不怎么赞同,“还不如等你哥满十八了,去考个驾照呢。考出来了再买车也不迟。” 今天跑城西大采购,得亏水果店老板娘有车,要不然。指定累得够呛,不仅累,好多东西没车根本没法搬。所以禾母觉得一个家里确实得有辆车。 以前不是没条件去考虑这个事嘛,如今手头宽裕了,有车又确实方便,干啥不买呢? 可让老禾去考驾照,会不会太为难他了啊? “哥肯定会考啊,可他就算考出来了,大学去外地念,日后工作也在外地。不还是帮不到家里嘛。况且,爸五十岁都没到呢,哪里老啦,不少六七十岁的老人都去考呢。” “可你爸又不识几个字,能考吗?” 呃…… 禾薇被问住了,皱着鼻子一时没了主意。 考驾照的确没限制有没有文化,可有个理论考,没文化怎么破? 来禾家接儿子的许惠香,听说这个事后,热心地提议:“不如这样。我一个同事的老公就是驾校的教练,前期的时候,让他晚上带着练几把,练熟了再去驾校实地模拟。至于理论考,冬子和薇薇每天教着做几题,等路考模拟得差不多了,上阵去试试,通过了万事大吉,通不过也算是努力了。横竖不占做活的时间。你们看咋样?” “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禾母纠结地问。 “不会不会,我和那个同事很谈得来的,找她说说,肯定行。”许惠香当即拿出手机,和她同事说了这个事。 她同事也是个爽快人,当下就应允了,还说文欣苑南面几条新车道到了晚上基本没什么车,正适合练手。 于是乎,禾父学车的事,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 禾父本身对学车也挺感兴趣的。 小时候看到个拖拉机,就能兴奋上半天,想着日后长大了一定要上手开一开。 孰料一晃四十年,都没有机会摸除了自行车以外的交通工具。 如今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倒反有机会学车考驾照了。 要真考出来了,以家里现有的条件,买辆十来万的四轮小轿车开开还是不成问题的。 禾父这么一想,老激动了。 一激动,认字的劲头越发足了。 禾曦冬考完期末考,他师傅带着师娘跟着原单位一帮退休老职工出国旅游去了,他闲着没事做,天天蹲店里陪禾父做活认字。 没几天,禾父已能将日历本上那二十四个节气认全了,一家人高兴地天天晚上喝米酒庆祝。 当然,禾薇喝的还是甜酒酿。 六月到底,意味着禾薇的初中生涯也即将到头了。 毕业典礼举行完毕,还剩下一场毕业生聚餐。 考虑到学生们的安全,校长老师一致建议把聚餐放在中午,地点既不是饭馆、也不是酒店,而是学校的大礼堂。并采取自助餐的形式,每个毕业班负责一个食区。 禾薇他们班抽到的是点心区。 班主任刘燕对着个小本子把班上学生做了个大致划分:“五人一组,自由组合,每组一百元的采购金,买什么都行,就是别重样了,最好是买点既好看又好吃的,像那种樱桃小蛋糕啦、黑森林小方块啦就很不错……” 底下“哇哇”地嚷开了: “刘老师,樱桃蛋糕和黑森林,最小的那种,都要十几块一个好吧……” “刘老师的意思是,我们班每人吃一块,其他班木有份……” 刘燕哭笑不得:“我只是提议,你们大可不采纳。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买材料自己做嘛……” “对耶!我家有烤箱,不如自己做小饼干、小面包啊。” “好啊,造型别致的手工小饼干,一定很吸引人……” 和禾薇自由组合到一起的钱多多和徐小青,愁眉苦脸地对着手指直叹气:“我家没烤箱啊。” “我家也没有。薇薇你家有没有啊?” 禾薇摇摇头,还真没有。 五人组另两个是男生,抢先一步加入到她们队伍来的,一个叫陈彬,一个叫骆旭廷。 加入了学霸女神组后,两人激动地跑去其他男生、特别是明显暗恋禾薇的男生跟前显摆了一把,这才大摇大摆地回归队伍。 听说三个女生家里都没烤箱,骆旭廷拍着胸脯站出来说:“甭怕,哥家里有烤箱,而且还是顶级配置的,模具说明书都有,想做什么都成。” “啪!” 钱多多踮起脚尖往他脑门拍了一下:“好意思不?在我们跟前自称哥。” 其他人都笑了。 骆旭廷个子高,年纪却是班上最小的。 他小学是在南城外婆家读的,那边的学校都是五年制,而且入学年龄也比海城这边早,是以,他的年龄要比禾薇一行人小两岁。 既然骆旭廷家里有烤箱,禾薇几人商量后,也决定买材料自己做。不过不打算烤饼干、蛋糕之类的甜点,而是准备烤披萨。 虽说骆旭廷家里有各种烤食的说明书,但为节省时间,禾薇提议从网上下载一份披萨的自制配方,参照上头的说明,把披萨所需的材料采买齐了,再出发去骆旭廷家。 “可是没电脑啊,有电脑也没网络啊,我刚问刘老师,她说办公室断网两天了,她也没办法。”徐小青跑了趟办公室,带回来一个于他们而言挺不幸的消息——没网啊。 禾薇想到了手机。 她那手机,据贺擎东说,是能上网的,而且不限流量。 于是假装从书包、实则从空间拿出了手机。 “哇!禾薇你居然有手机,而且还是高档货哦,是不是你爸妈奖励你的?”骆旭廷第一个跳起来嚷道。 “肯定是啦。”徐小青了然地接道:“我上回把薇薇保送海城一高的事和我妈说了,我妈就说:要是你也被保送,想要什么随便挑。” “我爸妈也这么说,笃定我不可能被保送,哼!” “……”(未完待续。) ps:一更到~今天本想早起出去运动一下的,慢跑鞋买了好几个月,都还没上过脚,我家那口子都拿斜眼横我了,结果起来发现下雨了,嘿嘿嘿~ 第141章 心塞的贺大爷 五个人叽叽喳喳地凑到一起,看禾薇找到的披萨制作配方。 网上的披萨做法很多,最终,他们选的是用料简单又相对廉价的番茄披萨。 把配方所需的材料和数量依次记下来后,五人小组出发去超市大采购了。 两个男生负责采买的是高筋面粉、低筋面粉、酵母粉、盐、糖、橄榄油、番茄酱、披萨酱、奶酪丝。 不过盐、糖、橄榄油、番茄酱这些,骆旭廷说他家里有,划掉不买了。其他的每样买足五份披萨的量。 禾薇三个女生则跑到了鲜食区。 既然是番茄披萨,番茄自然是必不可少的,然后是青椒、黄甜椒、洋葱,最后是香肠、培根和鸡蛋。 买齐后,双方在收银台汇合,排队结账。 禾薇对了一遍手机上下载的网页,见没缺什么了,顺手把手机揣到了连衣裙的斜插口袋里。 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拨号键,而经常使用的联系人一栏就只有贺擎东的号,于是贺大爷接到了这通来电。 接通后只听到嘈杂的背景音,没听到小妮子的声音,贺擎东纳闷地看了眼手机屏,是小妮子的来电号码没错,想了想,挂断后,重新回拨了过来。 可超市里太吵了,禾薇直到手机铃声响第二遍了,才听到,七手八脚地从裙子口袋里翻出手机。 一看来电是贺擎东,还道他有什么事呢,和钱多多等人说了一声,先从收银台挤出来了,避到安静处接电话。 贺擎东见她接听了,心头的石头落了地,刚刚见她迟迟没接,心头说不出的慌,生怕她又出什么意外。 得知她和同学在逛超市,多嘴问了一句。 禾薇见钱多多那边队伍排的还挺长。老老实实把今天的行程汇报了一遍。 贺擎东一听一会儿还要去男生家里烤披萨,心头酸气直冒:“一定得去人家家里吗?买个烤箱回家烤不是更方便?反正伯母也很喜欢做小点心,日后肯定用得到,乖。买烤箱去,钱我来出。” 禾薇听得好笑不已:“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啦,骆旭廷家里有烤箱,我再临时买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家里买个烤箱,还得经他同意不成?!”贺大爷醋劲上头。要不是此刻身在驻地。恨不得立马跳上车子来把小妮子载走。什么上男生家烤披萨,在他看来,完全是觊觎他家小媳妇想出来的坏招。 禾薇无奈至极:“这不学校活动嘛。”怎么扯烤箱头上去了? 末了顺起他的毛:“再说了,又不止我一个女生,还有钱多多、徐小青呢。” 贺擎东鼻息哼哼。 其他女生干他底事! 他只知道自己的小媳妇要去别个男生家了,而且还是去烤披萨。越想越心塞。 可小妮子都把话说这个份上了,他要还是坚持唱反调,会不会引起小妮子的反感? 攻略上不是说了吗?大男子主义要不得。于是不情不愿地退了一步:“随便烤两个就行了,别逗留太久,早点回家。到家了给我短信。” 完了又不放心地叮咛了她好几遍,才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 回头立马找海城最大的电器商行预定了一台功能最齐全的新款烤箱,趁他休息的时候,送去了新买的公寓。 那厢,禾薇五人组到了骆旭廷家,照着网上的步骤,分工合作,烤出了五个番茄披萨。 第一个惨不忍睹,第二个总算像点样子,后面的一个比一个烤的好。 到第五个番茄披萨新鲜出炉时。禾薇自认不比市面上卖的披萨差了。 五个少男少女围着五个披萨喜滋滋地相互赞了一番,然后分食享用了第一个披萨。 样子太难看,就不带去学校了,不过丑归丑。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吃完发现时间不早了,禾薇把余下四个披萨,用保鲜膜盖起来,塞进了骆家的冰箱冷藏室,让骆旭廷明天上午装到保温袋里提去学校。 总务处提供了微波炉,所以聚餐前把披萨加热一下就行了。 骆旭廷拍着胸脯连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结果第二天上午拉开冰箱门,傻眼了,披萨呢?他要带去学校聚餐的披萨呢? 正好,骆爸爸夹着公文包从书房出来,看到儿子傻站在冰箱跟前,冰箱门敞开着,不时有电子音提示“滴——请关门”,不由问:“不是说今天学校毕业会餐吗?怎么还不走?是要老爸开车送你去吗?” “老爸,你有看到冰箱里的披萨吗?我们昨天下午做的,要准备带去学校的。”骆旭廷耷拉着脑袋问他爸。 “披……”骆爸爸猛然想起,昨晚有个应酬,回到家十二点了,应酬时酒喝得多,菜其实没吃几口,到家就觉得肚子饿了,看到冰箱里有几个披萨,就拉着送他回家的秘书和司机,三人一人干掉了一个。谁让那披萨小了点,味道又还不错,一人一个也没觉得有多撑,可他记得还有一个剩着的…… “廷廷是在说披萨吗?我早上扯了一片见味道不错,加热了之后让你姐带去当早饭了,她那个胃,老是不吃早饭,迟早有一天会得病……” 骆妈妈买菜回来,正好听到儿子在问冰箱里的披萨,顺嘴接道。 末了问:“怎么?这披萨是你做的?我还道是买的呢,想说味道真不错,不像以前在店里吃的那么油腻,还想让你再去买几个……” 骆旭廷想死的心都有了,哀嚎道:“那个是我和同学一起做的,要带去学校会餐用的啦——” 骆爸爸听到司机来接他的喇叭声,拿起公文包,心虚虚地逃掉了,走之前,丢下一叠大人头,不忘帮儿子善后:“不急不急,去店里买几个现成的,反正是会餐嘛,同学们又吃不出来。” 骆妈妈一听是儿子动手做的,高兴地上前猛亲了儿子一口:“姆嘛!我儿子就是厉害!连披萨都会做了……” 骆旭廷心塞塞地拿起他老爹留下的钞票,骑上变速自行车,跑去离家最近的披萨店,一口气买了十个,提去了学校。(未完待续。) 第142章 早恋要不得 禾薇几人听说昨天花半天工夫做的番茄披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十个超级豪华的至尊大披萨,不由有些傻眼。 “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昨天吃晚饭时忘记和家里人说一声了。”骆旭廷挠着头懊恼自责。 “算啦,本来就是让大伙儿吃的,你不还加倍补偿了嘛,别恼了,来,把披萨摆出来吧。” “是啊,你看你妈还赞我们做的好吃呢,我都心痒痒地想暑假去披萨店打工了。” “……” 同组的其他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解了骆旭廷,七手八脚地把新鲜出炉的大披萨从盒子里拿出来,切好装盘。 其他组负责点心的同学,当然,主要是女生,一看禾薇他们组土豪掏钱,直接来了个十个大披萨,往盘子里一装,色香味俱全,把自己这些组花心思做的手工饼干、小蛋糕彻底打压得没法看了,一时间小心眼发作,跑去向刘燕打小报告:“刘老师,这不公平,禾薇他们组是买来的大披萨,而且还大大地超支了。” 刘燕听得哑口无言。心说:我要求你们一定要自己做了?我说过不许超支了? 事实上,学校拨给每个班五百元,在他们这些当家做主妇的老师看来,压根没法买多少东西,能不能把整个初三年级的会餐撑起来很难说,都是一群正处于发育期、胃口大开的少年,总不能聚个餐还不让人吃饱吧? 可让学生们再每人补交个五十、一百,又觉得强制收费了。况且,哪个班都有经济条件拮据的,不能为了毕业聚餐,让学生们捉襟见肘、感到为难。 原本倒是想吼一嗓子: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 可想到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正是自尊心膨胀的时候,即便没钱,为了撑面子,没准儿会硬着头皮掏钱。这就不是他们乐意看到的了。 于是,几个毕业班的班主任凑到一起碰了个头,决定还是按照学校下发的额度,把钱均摊了分发到每个组。也没提点这点钱买的东西够不够整个初三年级的毕业生吃,反正聚餐也是为了热闹,大伙儿玩高兴了就好。 哪知,自个儿班好不容易出个土豪,给大伙儿提供了十个超级无敌至尊大披萨。结果还被人跑来告状了。 刘燕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清清嗓子,对结伴同来打小报告的三个女生说:“既然买来了,那就开开心心地吃吧,也是人家一份心意嘛。” 三个女生撅着嘴,不甚高兴地走了。 而那帮男生们,早在看到这新鲜出炉、浓香四溢的大披萨装盘,立马拥上去起哄。 香味诱得整个礼堂的学生都往禾薇他们组所在的片区看,一些个手脚奇快的,敌不过肚子咕咕叫。嘻嘻哈哈地挤过来开抢。 没一会儿,十个大披萨被哄抢一空。 校长大人与教务处几个老师来礼堂视察,正好看到这一幕盛况,不由感慨:“优秀毕业生代表的面子果然大啊。” 获悉真相的刘燕忍不住直抽嘴角。 校长大人这回您料错了,这还真不是优秀毕业生的面子大不大的问题,而是超级豪华的至尊披萨,pk简陋的手工饼干和面包,妥妥滴完胜呀。 毕业生们吃饱喝足,纷纷拿出还没填完整的毕业留念册,找漏网的同学留言。 禾薇身边也围拢了好几个男生女生。有自个儿班的,也有其他班的。 她不一定全都认识,但人家绝对认识她。 大名鼎鼎的学霸女神,明江中学的骄傲。初一、初二生兴许有不认识她的,但要是哪个初三生敢说不认识她,绝壁被人鄙视。 校级三好、市级三好、省级三好、海城一高保送生、优秀毕业生代表…… 一长串的荣誉,随便抬出哪一个,都让家长学生羡慕嫉妒。 再加上清丽的容颜、娇俏的体态,明江中学一两百名毕业班男生。明着暗恋她的,估计就能数出两副手掌。甚至还有不少低年级男生,时不时地往他们初三(丙)班门窗口凑。 只不过,早恋要不得。 这个年纪的学生,正是老师家长防之又防的担心对象。所以,即便心里存着朦朦胧胧的别样情愫,也不敢顶风作案。 成绩不错的男生们,纷纷在心里打定主意:等考上了重点高中再找禾薇表白也不迟。反正她现在也没男朋友,成绩又这么好,日后肯定会一路畅通地考上大学、攻读研究生,自己要是连重高都考不上,人家也未必肯和自己交往。 至于成绩渣的,哪怕心里再痒痒,也不敢冒冒失失跑到禾薇跟前表露心迹,生怕遭到拒绝,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所以,男生们之间,私底下大致都知道谁谁谁喜欢学霸女神,谁谁谁暗恋她两年都没敢行动。纷纷摩拳擦掌,暗下较劲,就等毕业这一刻呢。 贺许诺出于好奇,跟着他爹来礼堂观看毕业生会餐,顺便蹭点好吃的。 他娘说他考完试这阵子长胖了,不许他再碰零嘴,连未来嫂子家,也不准他去了,嫌他太会吃。 呜呜呜……未来嫂子的娘亲做的冰淇淋,从此离他远去了,为此,郁闷了好几天。 他爹见他这几天闷闷不乐的,主动提出带他来学校参加毕业生会餐。一想到未来大嫂也在,贺许诺就兴致勃勃地跟来了。 可瞧他看到了啥? 喂!那个穿格子短袖衬衫的瘦高个儿,笑得一脸猥琐样是想干嘛?!离我家嫂子远一点儿!她是我老大早就定下来的媳妇儿! 还有那个白色t恤、前面印着卖萌少年的小白脸,别以为你皮肤白、t恤卡哇伊,就能和我家大嫂套近乎了,赶紧的给我退开!那是我家老大的,谁都不许抢!!! 还有…… 不行不行,人实在太多,他数不过来了,还是直接发给老大看吧。 贺许诺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把围着禾薇的一帮男生拍了下来,唯恐天下不乱地发给他老大看,附言:老大,我怀疑这些人想趁着混乱,找嫂子表白。 结果不小心发错了,发到了他爷爷的手机里。(未完待续。) ps:一更到~~曾经历过毕业会餐的亲们,有啥同感乜?我们那个时候,真是聚在学校礼堂进行会餐的,不是什么酒店、饭馆,吃的喝的,也是自己出力准备的,累了老半天,结果不到个把小时,就被哄抢完了,当时的场景,真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啊,哈哈~ 第143章 亲上加亲 贺老爷子这会儿刚吃过午饭,正躺在摇椅上假寐呢。想着午觉起来,找谁对弈好呢? 找老李吧,他的棋艺太差,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赢得太轻松没劲。 找老王吧,那家伙一看到自己就追着讨要那柄欠他的羽毛扇,真是有够讨厌的。 算了,还是找老李吧,棋艺差总归比被追债强吧…… 思定之后,老爷子摇着躺椅正要入睡,搁茶几上的手机发出两声清脆的铃音。 老爷子伸手一够,把手机拿到了跟前。老花镜不在身边,只好眯着眼看,原来是小孙子发来的。 老爷子哼着小曲儿,点开未读信封,一帧清晰的彩色照片呈现在了眼前。眯眼看清下方的一行字,顿时炸毛了。 神马!大孙媳妇快被别个小子追走了?这还了得! 大孙子人呢?关键时刻不见踪影,媳妇儿跑了活该! 可骂归骂,他们老贺家认定的媳妇儿岂能被别个人觊觎了去? 老爷子瞬间没了睡午觉的心思,撑坐在躺椅上,思来想去老半天,最后,拨通了小儿媳的手机。 之所以不找小儿子或是小孙子,老爷子心里灵清着呢,这事儿只有小儿媳出马方能搞定。 于是,当天晚饭时,禾家迎来了贺迟风一家。 许惠香心里汗哒哒,不过,老爷子的提议正是她早先想过的,所以才二话不说应允。 “薇薇啊,师母早就想问你了,你愿不愿意做师母的干女儿啊?” 坐在禾家的沙发上,啜了一口禾母端上来的酸梅汤,许惠香笑吟吟地问禾薇。 说是问,其实哪容得她置喙啊,两边家长凑在一起悉悉索索一阵商讨,连干亲宴什么时候办都定好了。 禾薇就只有应声的份。 不过转念一想,师母大人和干娘大人有区别吗?除了貌似更亲近了一点。也没啥不好的。 就这样,等许惠香一家三口兴高采烈地离开禾家时,禾薇手腕上多了一枚新上任干娘送她的见面礼——粉晶手镯。 当晚,禾薇支着手肘。趴在床上,白皙的脚丫子朝天晃啊晃的,和贺擎东煲起电话粥。 禾父禾母送完老师一家,顺便在楼下散步锻炼,禾曦冬则去他师父家送水蜜桃了。 桃子是贺老师一家提来的。趁着新鲜分点给禾曦冬的师父尝尝。 同样的,禾曦冬师父提来什么好吃的,禾薇家也会往贺家送,三家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彼此分享。 见家里人都不在,禾薇光明正大地趴床上煲电话粥了。 先说了今天毕业聚餐的事,眼角瞄到腕上的粉晶镯子,便把师母大人已经认她做干女儿、不日将随师母大人去京都许家做客的事如实汇报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贺擎东,听着听着,眉头拧成了结。 见对方迟迟不吭声,禾薇纳闷地问:“怎么了?你觉得不好?” “……也不是不好。”贺擎东靠在树干上。仰天望着点点繁星,叹了口气:“你做了小婶的干女儿,名义上不就成我堂妹了?” 兄妹俩谈情说爱,不觉得有点**吗? 禾薇经他一提,也想到了这方面,噗嗤笑着逗他:“是哦,那要不咱俩还是分手吧?” “你敢!”贺擎东咬牙切齿地警告:“禾小薇!你要是敢有这方面的心思,我……” “你咋样?” 天高皇帝远的,她才不怕他呢,惬意地晃着两条白玉小腿。嘻嘻笑道:“你咬我呀。” 原本还冷着个脸的贺大爷,被她这四个字破了功,好气又好笑地道:“会咬你的,到时别哭就好。” 禾薇:“……” 貌似搬石头砸自己脚背了。嘤嘤嘤…… “不过也好。”贺大爷想了想,又说:“以后咱俩出去约会,你爸妈只会以为我这个做哥哥的带妹妹出去玩,顺便联络感情。” 只要那个精明的未来大舅子不看穿。 禾薇:“……” 贺士官您想太多了,就算我成了师母的干女儿,我也只会是圆圆的干姐姐。和您其实没多大干系。 可贺大爷早把小叔家的干女儿,划归为自己干女儿,咳,错了,是干妹妹的范畴了。 再加上恋人这层关系,妥妥滴亲上加亲。 越想越美滋滋,索性眯着眼,惬意地徜徉起下一个休假,计划该带她上哪儿玩了。 “想不想去海边玩?不是清市那种滩涂海,是南城那一带的金沙滩,不过去南城至少得计划五天的假期……” 贺大爷边说,边盘算起自己的休假,往往都是任务回来,才会轮到三五天的小长假,可近期没有任务计划,只好等了。 这么一想,感觉有些委屈小妮子,“暑假两个月,会不会很无聊?要不和你哥结伴去哪里玩一趟,费用我出。” “不用啦。”禾薇晃着两截嫩藕小腿,接着他的话说:“师母说了,两家吃完干亲宴,她调年休假带我和圆圆上京都。” 贺擎东扬了扬俊眉,看来,小婶对这个干女儿还挺重视的,拜完干亲就带去娘家介绍了。 不过也好,不在家,她那些蠢蠢欲动的男同学就没机会约她了……等等!差点忘了,许家还有头大尾巴狼听说还没谈对象呢,此行一去,许老太太要是还没死心,想来个亲上结亲怎么破? 于是贺大爷瞬间禾母上身,苦口婆心地碎碎念:“记住啊,见谁都没关系,但恋爱对象只能是我,哪个吃饱了撑着想给你扯红线的,你就明说有对象了,不许见异思迁、不许红杏出墙、不许……” 禾薇听得额头黑线,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忙道:“你都扯哪儿去了啊,再这样,我不和你聊了。” 贺大爷立马刹车不说了,回头想想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岔开了话题:“这会儿在做什么?你爸妈他们呢?这几天挺闷热的,别中暑了。” 禾薇把父母的去向说了,末了道:“我趴在床上给你打电话啊,开着空调呢,而且穿的是背心、热裤,老凉快了。” 贺擎东自我脑补了一番,眼前浮现小妮子露着白白嫩嫩的胳膊、大腿,惬意地在床上翻来滚去的画面,鼻息一热,两条鼻血淌下来了……(未完待续。) ps:推荐凤轻轻的完结文《雍正小老婆》简介:上古花妖重生清朝耿府,雍正的后院精英云集,各显神通,花妖修生养性,生包子,表示宫斗神马,一切毫无压力。 第144章 系统君威武 贺大爷当然没好意思吱声,手忙脚乱地在身上一阵摸索,总算翻出了一包纸巾,撕下小半揉成团,堵住了鼻孔,仰着头继续和小妮子聊天。 可禾薇还是听出了异样,问:“怎么了?鼻音这么重,感冒了么?” 贺擎东:“……” 谁会在大夏天的感冒啊?心塞的不行。 正愁找什么借口好呢,忽听电话那头的小妮子说她父母回来了。 得!他这个尚未浮出水面的男朋友只好乖乖撤退。 幸好电话挂的早,禾母一回到家,就来了女儿房间。 “我和你爸商量过了,虽说你师母特地吩咐不用太正式,但怎么说都是拜干亲,该买该送的还是得办。” 拜干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禾母觉得吧,这几年来,自己家受女儿老师一家的照顾实在太多了,哪怕有来有往地都一一做了回礼,可收的礼和送的礼它不等价啊,怎么说都是自家占便宜。 这回拜干亲、送干亲礼,无论如何都不能轻视了。 禾薇自然没意见。 于是,第二天,她早早就被她娘喊起来了。 洗漱完、吃过早饭,娘俩准备去趟明珠商场。 拜干亲的宴席设在一家海鲜大酒店。 这是许惠香昨晚走之前就定好了的。 说是要给她一个小姐妹捧场。 那个酒店,是她小姐妹的娘家兄弟开的,招呼她好几次了,因为离家有点路,平时没什么事不会专程上那儿去,这回有这么个机会,说什么都不许禾母和她抢,宴席的事全权交由她负责。 说白了,就是不想让禾家额外忙碌。 禾母岂会听不出这个意思,只是见许惠香如此坚持。便不好再推却,心说等宴席办完了,抢着把账结了也是一样的。 宴席的事不用操心了,但其他干亲礼还是得准备。 虽说女儿今年满十六了。不像刚出生时的小毛毛头拜干亲那么正式,但往长远了看,这个年纪拜的干亲,没有太大的意外,是不会断了的。两家会一直你好我好地走下去。 而刚出生的小毛毛头认干亲,有部分是出于迷信考虑,通常像这种,过上个三五年,这层关系就渐渐断了。 这么一比较,禾母觉得,自个儿闺女此刻拜的干亲,倒反比毛毛头时期认的干爹、干娘来的更恒定长久。 所以,干亲礼不能太随便了。 清市这边,拜干亲有个习俗。做干儿干女的,要送干爹帽子、送干娘鞋子。另外,再配些衣料之类的物品。 当然,做干爹、干娘的也不是只进不出,要送干儿干女饭碗、筷子、长命锁以及衣料一类的物品。 许惠香准备送自家闺女什么,禾母没去打听。不管送的贵重还是普通,只要自家这边把干亲礼备妥了,就不会落面子。 “说是拜干娘,但我问过你付阿姨了,你贺老师那边也得意思意思送份干亲礼。要不像拜干爹一样,送顶帽子?你哥说,像你贺老师这个年纪的,戴棒球帽挺好看的。显年轻,而且他不是体育老师吗?上课也能用。” 禾母挽着手提袋,站门口看女儿锁门,嘴里问道。 禾薇点点头:“好呀,明珠六楼有个帽饰专柜,有专门卖男士帽的。一会儿上那儿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一顶。” 锁好门,带上要丢的垃圾,娘俩一前一后往楼下走。 “你师母的鞋穿几码你确定了吧?”禾母想到这个,不放心地问:“虽说不合脚能拿回去换,但毕竟是送礼,买大了或是买小多尴尬呀。” “妈你放心吧,我都记牢了,圆圆告诉我的,不会错的。” 得到女儿的保证,禾母才放心。 看外面日头这么大,禾母又愁上了:“才八点出头就这么晒了,回来看样子得打车。” “去也打车。”禾薇弯弯眉眼,说:“我吃过早饭给吴叔打过电话了,这会儿没准儿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了。” “你这孩子!有点钱就大手大脚。”禾母笑骂了她两句。 不过看外头太阳这么烈,去明珠商场的公交站又有点路,要是只她自己,这么点路,走就走吧,可女儿细皮嫩肉的,这么一段路走下来,娇白的皮肤,还不得晒伤晒黑啊。打车就打车吧。 “这么看来,家里还真得需要辆车。”禾母有感而发:“大夏天出门,有车凉快,大冷天出门,有车不怕冻着,大风大雨的天气,也是有车出行安全……” 禾薇笑着接道:“是是是,所以赶紧让爸把驾照考出来,以后妈出门,就有专用司机啦。” 禾母忍不住乐了:“你爸那水平,我看要考出驾照来怕是很玄。” “给他点信心嘛。” 娘俩说说笑笑地下到一楼,单元门一拉开,和对门的男主人打了个照面。 只不过这一次的照面委实惹人发笑。 几天没见,那人竟然剃了个大光头。 不止头发剃光了,眉毛处也是光不溜丢的,鼻子尖上还贴着纱布,嘴唇又红又肿。 禾薇很快就想到了自家那个万能的系统君,差点绷不住笑出声。系统君威武! 好在对方看到她们娘俩,好似老鼠见了猫,“哧溜”一下就窜上了楼。 禾母半晌回过神,忍俊不禁地说:“唉哟我的娘喂,咋整成了这副德行?天气热剃光头就算了,干啥把眉毛也剃掉啊?多难看啊……” 三楼的老太太提着菜篮子走进来,听到禾母的嘀咕声,笑着接过话岔子:“是说你们家对门那个吧?哪里是他自愿剃的啊,我听门卫那几个小伙子说,是抽烟抽的,那烟头不知咋地,突然窜出了火苗,喷了他一脸黑烟,还把头上有毛的地方全给烧着了,看没看到他鼻头包着纱布?说是鼻毛都给烧没了……”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哎唷,我得给几个小子打个电话说一声,别抽烟了,多危险啊,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禾薇娘俩对了个眼神,彼此都憋着笑。 直到出了单元楼,穿过小花园,娘俩才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未完待续。) ps:一更到~~上一章发完觉得吧,应该取名“咬我呀”才对,哦呵呵呵~~~另:推荐基友‘啃萝卜的兔子’仙侠力作——《路人丁的修仙生活》:前有气运女主,后有穿越女配,我只是打酱油的,求放过。 第145章 俺家闺囡最美最好 “还没听过抽个烟把头发、眉头给抽没的。” 禾母边笑边摇头,“不过这么一来,他应该不敢再抽烟了吧?也应该不会再问咱家借打火机了吧?” 禾薇笑笑,没接她娘的话。心说谁知道呢,有些人就是死性不改。 娘俩出了小区大门,抬眼就看到了老吴那辆出租车。 上车后,和老吴寒暄了几句,直奔目的地——明珠商场。 男士的帽子、女士的鞋子,还有拜干亲必备的衣料…… 禾母翻来覆去念叨着要买哪几样,生怕遗漏了。 不过想想,这年头送布料让人自己裁是不是显得太落伍了?还是直接送衣服来得时髦吧。 当然了,衣服得挑好的、拿得出手的。 可饶是拿得出手的衣服,商场里也有不少专柜啊。 见禾母在一堆品牌服饰中挑花了眼,禾薇提议说:“妈,这里的服装款式大同小异,不如我去毓绣阁给师母订一套旗袍吧。” “这主意好!你师母个儿高挑,平时也常穿高跟鞋,穿旗袍指定好看。”禾母正发愁呢,听女儿这么说,立马表示赞同。 “不止师母,”禾薇挽上禾母的胳膊,弯着眉眼笑道:“给妈也来一套。我要把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你妈我这身材,哪穿得了那种衣裳啊。”禾母失笑道:“还是别了,省点钱给你自己买条新裙子吧。” “你闺女眼光好着呢,挑的衣裳哪件是你穿不了的?不仅能穿,而且保管让您穿着舒舒服服的。” 禾薇得瑟地拍拍小胸脯,看得禾母好笑不已。 不过事实还真是这样,女儿给她买的新衣裳,穿上身都很合身舒适,只不过价钱也很贵就是了。 “那这事儿妈真不操心啦?交给咱家的宝贝囡囡了?” “中!” 禾母这次倒没反对女儿给她买新衣裳。 毕竟是女儿的干亲宴,她这做娘的穿的体面点,不也是给女儿挣脸面嘛。 禾薇虽说不在意这些。但也确实想给她娘整一身新衣裳。 只不过她娘这个人吧,一向节省,没什么要紧要慢的事,死活不肯添新衣裳。 即便添了。也是挂衣柜的时候居多。 在家仍然一身旧衣从早穿到晚、从春穿到冬,说是旧的没穿破,舍不得穿新的。 可这年头,哪个人还能把衣裳穿破了才换新的呀。 冬衣倒也算了。 在家的时候,连禾薇自己都喜欢脱下外出服、换成旧棉袄、旧棉裤。 因为怕搞脏。大冬天的,洗那厚厚的棉袄、羽绒服不要太麻烦。 可夏天的衣裳,干啥不整几身新的乜? 她娘的理论是:冬衣虽说贵,可布料总是实打实的。买了穿的仔细点,能穿十来年,衣服钱不就值回来了?可夏天的短袖汗衫,那么薄那么少的面料,也要好几百,这不是烧钱吗?还不如旧衬衫穿穿算了。 禾薇前两年给她买的蚕丝、真丝面料的短袖、裙子,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挂到了衣柜里。有事出门了才肯穿。并一个劲地嘱咐女儿:别再给她买新衣裳了,够穿了。 以至于今年夏天,禾薇还没给她娘添过新衣裳呢。 这回拜干亲,倒是个好机会,整一套适合她娘这个年纪的微胖妇女穿的唐装挺不错。 她记得毓绣阁有售,面料是真丝的,立领盘扣中袖衫。 上头的碎花是手绣的,立体感显得很逼真。 下摆比较宽松,正适合她娘这样的体型,不至于穿着紧了或是不舒服。 下身配条黑色的直垂九分裤。裤摆缀点手绣花纹,和上衣来个遥相呼应。 至于师母大人、不日后的干娘,正如她娘说的,她师母个儿高挑。适合穿复古旗袍,毓绣阁新到的一款复古真丝旗袍裙就很适合她。 “妈,那不如现在就去看看呗,你和我一道去嘛,顺便还能试穿一下。” 禾母一听,也是。于是急吼吼地拽着女儿先把拜干亲要送的帽子、鞋子买齐了,省得再跑一趟。 鞋子还好,禾母听水果店的老板娘提过大致的价位,所以看到专柜里那些动辄五六百的高档女鞋,虽然嘀咕好贵好贵,倒也没怎么吃惊。 娘俩合计之后,给许惠香挑了双坡跟的凉鞋,款式挺别致的,穿着也很舒适。 禾薇让她娘试试鞋底软不软,见她穿着鞋码刚好,做主给她买了双款式雷同、但不带跟的。 她娘平时穿惯了平底胶鞋、布鞋一类的,穿有跟的鞋子总说脚底硌的慌。 “今天是来给你师母挑的,给我买啥呀!” “师母的妈来买,妈的我来买,哪里冲突啦。” 禾薇笑嘻嘻地朝她娘扮了个鬼脸,接过柜台人员开好的小票,跑去收银台埋单了。 禾母失笑地直摇头。 “您闺女可真懂事。” 接待娘俩的柜台人员年纪和禾母差不多,女儿过了暑假上初三,但从没感受过这方面的贴心,对此,别提多羡慕了。 禾母嘴上谦虚地说着:“哪里哪里,就那样啦,花钱大手大脚的,拦都拦不住。” 心里却舒坦的紧。她家的闺女当然懂事啦,不仅懂事,还很会赚钱,赚得的钱也不乱花,净给家里人买吃的穿的用的了。就差没唱“啷哩个啷、啷哩个啷,俺家闺囡最美最好”…… 买完鞋子,娘俩转战六楼的帽饰专柜。 禾母习惯性地先瞟价格,这一瞟,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乖乖!这帽子居然也这么贵?瞧着没见多起眼啊,居然要四五百!当顾客是肥羊啊,这么宰人! 再往旁边一瞄,得!这顶还不是最贵的,甚至可以说是便宜的,四位数、五位数一顶的帽子挂了好长一溜呢。 禾母瞬间凌乱了。 额滴个娘哎!这世道她真心闹不明白了。 谁没事戴顶万把的帽子出门啊?这要是被人随手一摘,摘走了可不得哭死? 不过,既是送礼,禾母还是挺拎得清的,没一味挑价格便宜的,而是和女儿商量后,选了顶价位中等、但瞧着绝对洋气大方的男士帽,去收银台结了账。 随后,娘俩趁热打铁,出了明珠商场,直接去了毓绣阁。(未完待续。) ps:二更送上~~~~六月最后一天,请不要大意地砸粉红吧,过这个村没那个店啦,明儿起,粉红票木有了~~~~(>_<)~~~~ 第146章 双喜临门 许是价格偏贵的缘故吧,禾薇印象里的那两件衣服都还在。 抢在她娘发现吊牌之前,让周安先把吊牌撤了,然后报了个禾母能接受的价格。 禾母见衣服质地好,价格也称不上贵,高高兴兴地拿了件她能穿的尺码,进去试穿了。 禾薇等她娘进了试衣间,先把差价补给了周安。 周安压低嗓门笑着说:“给父母买衣裳、把价格往高报的,我倒是见过不少,可像你这样可着劲往低报的,还是第一次见。” 禾薇吐吐舌:“我妈节省惯了,要是知道这衣服这么贵,别说买了,试穿都未必肯。” 周安朝她竖了竖大拇指:“孝心可嘉。” 随即半真半假地笑说道:“唉,早知道你不介意早恋,我应该鼓起勇气趁早追你的嘛,这么好的媳妇儿,往后上哪儿找啊……” “谁要找媳妇儿啊?”禾母从试衣间出来,正好听到周安这一句,顺嘴插了句。 禾薇忙正襟危坐,眼神示意周安,可千万别漏她的底才好。 瞒着家人早恋神马的,真当累心。 周安恍悟,合着还没在家中过明路啊,顿时心领神会,笑呵呵地把话题岔到禾母试穿的这件唐装上:“别说,这衣裳简直就像是为禾太太量身定做的一样,没有比这更合身的了!” 禾母被他这一带,哪里还记得自己刚刚问的话啊,腼腆地笑问:“真合身?” “绝对合身!”周安用力地点点头,生怕她不信:“小禾的眼光一向独到,只要是她挑的,就没有差的。所以您呀,指定放宽心。” 说着,周安照禾薇的意思,拿出一条配宽摆上衣的直筒九分裤,布料同样是真丝的,裤摆缀着清雅的绣花。 禾母一看就喜欢上了。但又怕价格太贵。 周安接收到禾薇的眼神,少报了一半的价。 禾母咬牙拍板道:“成!那就来一套吧,还有薇薇师母的,两身都帮我包起来。” 禾薇听她娘这么说。抿着唇直乐。 由于陶德福没在店里,禾薇给她娘和师母买好衣裳后,也没多逗留,和周安告了辞,就出来了。 禾母坐上老吴牌出租车后。拿出袋子里的新衣裳,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却又嫌贵,不由有些后悔。 一个劲地问女儿:“虽说是你买的,可你攒点钱也不容易,给妈买这么贵的会不会太奢侈了?去年那两身还没怎么穿呢,这就又买上了……” 禾薇哭笑不得:“不会啦。今年这不还没买过嘛,一年买一身,一点都不奢侈。” “真不奢侈?” “绝不奢侈!” 禾母这才停止了碎碎念。 到了文欣苑门口。禾母掏钱给老吴,顺口邀道:“今天真是太难为情了,让你跟着我们娘俩跑了半天,都快成我俩的专车了,这都快中午了,不嫌弃的话,上我家吃顿便饭再走吧。” 老吴自然不肯去,客气地婉拒了。回头趁禾母不注意,塞给禾薇一个牛皮信封,朝她眨眨眼。而后心情愉悦地开车走了。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禾薇不用看也知道这牛皮信封里头装的是什么——她家其他三口人,严格说,是她娘和她哥。上个季度找老吴出车付的车资。 自从有了老吴的名片,她娘去明珠木器专柜结货款,遇到恶劣天气,会找老吴出个车。禾曦冬去其他区考试,坐公交不方便、骑车又嫌远,也会找老吴。 可明知道是家人付的车资。她想不收却也没辙,因为推来推去,到最后还是会回到她手上。 上一回就是这样。 她一开始不肯收,结果老吴当着她的面给贺擎东打了个电话,贺大爷语调幽幽地反问了她一句:“你非要和我这么生分么?” 完了还和她闹别扭,害她割地赔款、口头签下无数个协约,方把某大爷的毛又给捋顺了。 不过,隔天她把老吴退回来的车资,给某人买了件衣裳,连同她绣的端午香囊以及清市的土特产,打包寄去了他的驻地。 事后,贺大爷虽然没说那些礼物他喜不喜欢,但从他愉悦的口吻里,禾薇知道,自己做对了。 那么这一次,依然还是这么做咯? 禾薇捏着手里的牛皮纸信封走神的正欢,听到她娘在前头喊她:“傻站在路边干什么!快点穿过来呀,一会儿有车来了……我去和你爸说一声,咱俩先回家,午饭让他们爷俩自己回家吃。” “好。”禾薇应了一声,将信封收了起来。 禾母速度很快,去店里知会了爷俩一声,折回来追上了禾薇。 娘俩各提着两个购物袋,穿过小花园,来到自家的单元楼下。 恰巧又碰上三楼的老太太下楼丢垃圾,逮着她们娘俩直唠八卦:“你们对门那俩口子刚刚又吵架了,这回吵得比上回还凶,又摔桌子又砸凳的,我在底下听的心慌死了,生怕楼板被他们震下来……” “这回又是为啥吵啊?”禾母顺嘴问。 上回是因为做丈夫的,拿媳妇要他去缴电费的钱,买了烟抽了,结果拖欠了两个月电费,被电力公司停了电,做媳妇的起初不知情,还逮着男人闹到物业,非要物业给个说法,等搞清楚状况,觉得丢脸丢大发了,回到家开始碎碎念,甚至来禾薇家借蜡烛、打火机那点工夫,也逮着禾母抱怨了良久。 回到家继续念,念到后面开始骂,估计骂的有点难听,以至于男人气劲上头,两人大吵了起来。起初是大着嗓门互相骂娘,到后面,晚饭也不吃了,直接掀桌扔碗,蜡烛的火星溅到墙上,差点没把墙纸烧起来。吓得四岁的孩子哇哇大嚎,男人骂骂咧咧地摔门离家,楼道里方才恢复清静。 对禾母来说,这样的夫妻闹架,已经够严重的了。没想到听老太太说,今天上午这架,吵的比上回还要大,不免有些担心:自家的大门没遭殃吧? 不怪她这么想。对门那个男人看着文质彬彬的。一凶起来,破坏力大着呢,上回那个监控探头的事,让禾母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听说是男的有了外遇。这不剃光了头和眉毛,出门嫌丢人吗?班也不上了。这阵子天天躺家里睡大觉,外头的女人打来的电话被他媳妇接到了,这不就吵起来了。” 老太太说到这里,撇着嘴直摇头:“瞧着人模狗样的,可真不是个东西。” 但凡是已婚妇女,对小三这类生物,是最恨之入骨的,是以,听老太太这么一说,禾母义愤填膺。跟着骂了那个男的几句。 回头别过老太太,边往楼上走,边朝女儿碎碎念:“真不知道这些男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家里好好的媳妇、孩子不疼,偏跑去外头胡天野地……你以后挑老公一定得把眼招子放亮了,别光挑好看的,关键得看内在。你看对门那个,长的不错吧?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和电视上那些个有钱有势的老板总裁没什么分别。可你看他什么德行……” 禾薇被她娘打败了,举手表示投降,购物袋贴在耳边,像两个大白兔耳朵:“是是是。我一定把眼招子放亮,绝不找外表光鲜、内里**滴臭男人……” 心里不由自主想到贺擎东,那家伙穿上正装不知会是什么样…… 娘俩说话间,爬到了四楼,站在自家门前,能清晰地听到对门里传出来的孩子嚎声、女人哭声。以及男人不耐烦的低喝声,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不过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特别是这种**类的家务事,他们做邻居的,并不好插手管,顶多在私底下,站在女人的立场,狠骂那个出轨的男人,除此之外,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有别于对门的低气压,禾家这阵子可谓是双喜临门。 一喜自然是禾薇拜干亲这个事了。 干亲宴定在七月八号,是禾母和许惠香头碰头翻老黄历选出来的黄道大吉日。 结果七月四号这天,禾曦冬去学校领报告单,带回了一个特大喜讯:他所在的物理小组,在三月份参加的团体物理竞赛中,荣获了省级一等奖、全国二等奖的好成绩。 全国性质的荣誉啊,多么了不起!而且还能给高考加分,可不就是大喜事一桩! 禾父禾母喜得合不拢嘴,相继往禾家埠和梅龙桥去了个电话,汇报了这大个喜讯。 禾家埠那边,接电话的是二伯娘,听说了这个好消息,发自内心替侄子高兴。 她家禾鑫高考发挥超常,考上了重点大学,虽然最后没选京都那边的学校,但是以高分入主海城大学吃香又热门的信息与计算机专业,在禾家埠众多亲朋好友中也是件十分有脸面的事。 是以,她一直记着老三家的好,总觉得儿子高三那一年进步那么大,绝对有老三俩口子的功劳。 儿子都说了,三叔、三婶几乎每个礼拜都给他带好吃的菜和水果。一时吃不完、放久了怕坏掉,他就请室友一起吃,几次下来,他和室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转学生这个身份带来的疏离感,在升入高三以后,彻底冲淡、消散了。和同学特别是室友的关系融洽了,禾鑫的心情舒畅了,心情一好,学习的劲头就上来了。 所以,二伯娘才认定儿子高考能获得这般喜人的成绩,绝对和老三俩口子的关心和照顾离不开。 如今,老三家的冬子也即将升入高三、面临高考了,她前阵子还在和禾建康说呢,挑个时间往老三家送点营养保健品给这个小侄子好好补一补。 依老三俩口子的节省劲,肯定不会买金维他、深海鱼油、果蔬浓缩液这一类价格有点贵的营养保健品给侄子补的。 结果还没商量好什么时候去清市呢,倒是先接到了三妯娌打来的报喜电话。 “……说是可以加二十分呢,高考加二十分啊,可真是不得了的事!” 挂了电话,二伯娘转头朝禾二伯感慨,随即一拍大腿,起身说:“我给阿爹、阿姆报喜讯去。” 禾家二老得知了这个消息,自然也是咧着嘴笑开了怀,一个劲地赞小孙子有出息。 原本大热天的,窝家里很少出门,这一天,愣是摇着蒲扇,走了趟村子里人气堪称最旺的大槐树,把这么挣脸面的事狠狠地广而告之了一番。 禾家大伯娘自从第一波高温来袭,就没去镇上看店了。 一方面她本身怕热,这种天气,恨不得天天窝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另一方面,女儿拍戏成演员了,自己这个做娘的,要是还在外头抛头露脸接待顾客,岂不是降了身份、丢了面子?索性撂摊子不去了。 而禾老大这阵子也没在店里,说是和网店的合伙人去外乡收山货了,偶尔几个晚上都没回来,可不还有儿子媳妇帮衬着嘛,店里的钢材丢不了。 这天早上,禾大伯娘接到了女儿的来电。 禾美美的戏份拍完了,过完暑假又得回学校了,在没接到新剧本之前,她名义上还是个学生,再不喜欢读书,也得装出一副爱读书的样子来。要不然,等哪天成名了,被一些八卦记者挖出她不爱读书、成天翘课的黑历史,岂不是太损人气了? 所以,在出发回学校之前,禾美美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主要是知会她妈一声:生活费快不够使了。 禾大伯娘忙说:“不还是暑假吗?回学校干嘛,直接回家吧,顺便把生活费带去,也省的妈跑银行了。” 禾美美一想,也行。 只不过原本和剧组里新认识的女朋友约好一起回海城的,这么一来,岂不是要放人鸽子了?随即又想:既然成为好朋友、好闺蜜了,邀请她一起回家有什么关系? 于是和她妈商定好,大概明后天的样子到。 禾大伯娘挂了电话,喜滋滋地上村口超市买女儿喜欢吃的零嘴、饮料去了。 这会儿倒是不怕太阳晒了,撑着花阳伞,哼着小曲儿,一路兴奋地往超市走。 女儿的戏份拍完了,意味着过不多久,女儿参与演出的青春偶像剧就要播出了。自己也将成为全村,不,没准儿是全镇,乃至全县第一个明星妈妈,哟呵呵呵,风光的日子即将到来咯。(未完待续。) ps:上午去开大会,出门比平时早,所以早上的一更没来得及完成。中午回来后,本想午休把一更赶出来的,结果同事们聚在一起大唠股票大跌的事,跟着凑了会儿热闹,到这会儿才赶出两更,合二为一一起发了。另外,解释个事啊,之前不是说这个月开始粉红要取消了吗,然后网站说反对的声音太响,暂时不撤销了,害我昨天的话成了虚空,乃们别打我,要打请别打头,本来就够蠢的了,再蠢没法看了,~~~~(>_<)~~~~,顶锅盖爬走…… 第147章 大手笔的干亲礼 禾大伯娘脚步轻快地来到村口超市,见好多人围坐在超市门口侃大山,隐约听到“老禾家”、“出息”、“有福”之类的字眼,纳闷地走过去,插嘴问:“这么多人坐一起聊啥呢?” “哟,今儿吹啥风啊,把您给吹出来了?”超市老板娘转头见是禾大伯娘,笑着打趣道。 禾大伯娘也不矫情,说:“我们家小美明后天回家,我来买点她喜欢吃的零嘴儿。” 她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家闺女是演员、是不久后的明星,哪里会藏着掖着。 “对哦,禾老大家的闺女过年那会儿确实说起要去外地拍戏,怎么?已经拍好啦?啥时候上映啊?”超市老板娘的婆婆,打着蒲扇笑问道。 “我闺女说,下半年大概就能播出了,到时候大伙儿一定要捧场啊。”禾大伯娘最爱聊这个话题了,索性拉过一条小板凳,坐下来侃起女儿在电话里说给她听的一些片场发生的新鲜事儿。这对村里人来说,确实很新鲜。 超市老板娘边听边一个劲地点头,末了接道:“老禾家几个孙子孙女,确实都出息,难怪老俩口逢人就笑,这两天都没见他们合拢过嘴。” 禾大伯娘不解了,问:“老婶,你们刚刚说谁出息、谁有福呢?” “可不就是你们家老三嘛,昨天打电话到禾老二家,说是老三那个宝贝儿子参加了那叫什么竞赛来着?反正是全国性的,得了个大奖,明年的高考能加二十分,可不就是有出息啊!你们老禾家可不就是有福咯。” 禾大伯娘原本还喜滋滋的,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真讨厌!难得出来一趟给宝贝女儿买好吃的好喝的,偏生碰上老三家往村里报喜讯,就不能等她家闺女的电视剧播出了,再来电话啊。抢什么风头嘛!讨厌讨厌!真是太讨厌了! 敌不过心头的不甘,禾大伯娘起身的同时。阴阳怪气地接了句:“不就加个二十分嘛。要是没考好,差上三五十分的,加了也顶不了什么用啊!” 瞬间,超市门口一阵静寂。 人人心里都在腹诽:这禾老大的媳妇儿。和禾老三家有仇是吧?有这么咒人家儿子的么! 禾大伯娘自己也觉得这话多少有点煞风景,赶紧挑了一堆的零嘴儿、饮料,结了账扭头就跑。 可这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这话就传到了禾二伯娘的耳里。 禾二伯娘气不过,捞起电话向禾母打小报告。 禾母听后,气得嘴唇直打哆嗦。 旁人说几句风凉话也就算了,她这个做人大伯娘的,居然当着村里这么多人的面,说侄子的漏气话,口德被狗吃了吗? 倒是禾曦冬,对此混不介意,反过来还笑着安抚他娘:“妈。这种话人家爱说就让人家说呗,我能考多少分,又不是别人说说就灵的。不信您看着,儿子我一定给您考个好分数出来。” 儿子争气,做娘的当然开心,可禾大伯娘闹了这么一出,着实让人心塞塞的不痛快。 好在没几天就是禾薇的干亲宴了,喜事一冲,糟心事就忘得差不多了。 干亲宴这天,考虑到禾家没车。去酒楼不方便,贺迟风开着他那辆七座休旅车,载着老婆孩子来禾家碰头。 双方交换了拜干亲的礼物。 看到禾薇准备的旗袍、鞋子,许惠香喜欢的不得了。当即进卫生间换上了,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说不脱了,就穿这一身去吃饭。 然后拉着禾薇拆她准备的礼物。 贺迟风在一旁啜着茶笑道:“即便不喜欢你干妈挑的礼物,也要表现的高兴点,要不然。她下回就不肯出大手笔了。” 许惠香佯怒地嗔道:“瞎说什么哪!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嘛!” “是,你眼光不差,差的是我,没那个欣赏水平。” 众人被俩口子的对话逗笑了。 “来!小薇,你打开看看干妈挑的礼物,要真不喜欢,咱就去换!不理某些讨人厌的家伙!” 许惠香把一个长方形、一个正方形两个锦盒塞到禾薇手里。 禾薇好奇地拆开来看。 长方形的锦盒里,躺着的是一个保温杯。 不锈钢杯子的外壳是印着萌萌哒卡通图案的米黄色,内里瞧着像是银质的。 “对!内胆是纯银的。”许惠香点头说:“做干妈的不是应该送碗筷吗?现在不比旧社会,不流行普通碗筷了,而是金银碗筷,可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杯子实在。你下个学期不是要住宿了吗?总不能捧个金饭碗、举着银筷子去学校吧?于是就问金店定做了个适合你们小女生用的银杯子。这银杯子喝水啊,好处可多了,能杀菌消毒、防腐保鲜,用久了,说是还能延年益寿……” 禾母听得一愣一愣的,“纯银的内胆啊?那带去学校,会不会被偷啊?” “薇薇不说,谁知道这是个银内胆的杯子啊,外观和普通的保温杯没两样。”许惠香倒不怎么担心,“再说了,能被海城一高录取的学生,素质能这么差吗?要真有这种学生,学校恐怕比咱们更着急。所以放心啦,不用担心被偷,只管放心大胆地带去学校用,哪怕真被偷了也不打紧,回头告诉干妈,干妈再给你定一个。” 贺许诺坐在他爹身边,爷俩悉悉索索地笑着,许惠香眼一瞪:“笑什么哪!” “爸说你像个土财主,挥挥手砸下一堆金银。老妈!啥时候也赏我个银裸子呗!” “你要银裸子干啥?等你像你薇薇姐一样进了海城一高,妈也给你定做个银杯子。至于冬子,上大学了姨就送你一个。”许惠香挥挥手,阿沙力地说:“总之,你们三个孩子,上重点学校住宿了,一人一个银杯子跑不了。” “老妈万岁!”贺许诺振臂高呼,拍起他娘的马屁可溜了。 许惠香好笑地睨了他一眼,不理他了,转身继续拉着禾薇拆礼物。(未完待续。) ps:一更到~~~这更是四点半起来码字的成果。看在我如此敬业的份上,给点支持呗~~ 第148章 腹黑兄长是妹控 正方形的锦盒里,是一副纯金打造的长命锁项链。 款式有别于小毛毛头戴的那种通体胖胖的、底下还缀着三枚小铃铛的长命锁,而是相对平整的,戴在身上显得比较服帖,锁心和下方的三枚铃铛都被一大三小四颗珠圆玉润的白珍珠取代了,故而很受成年女性的欢迎。 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长命锁项链的价格指定不便宜。 “唉哟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合着我送我干闺女还得买廉价货啊!” 许惠香嗔怪地睇了禾母一眼,笑说着将长命锁项链戴上禾薇的脖子。 替干闺女理衣领的时候,许惠香发现了那枚和血色琥珀串在同一条红绳里、但因为被血色琥珀挡着、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的一枚小巧精致的戒指,瞧着像是对戒,而且还是铂金的,难不成是大侄子送的? 禾薇见新出炉的干娘两眼灼灼地盯着她吊坠上的戒指猛瞧,不禁有些心虚。 她爹妈对戒指的概念尚停留于金、银材质,这铂金的成色和纯金有点不一样,所以以为她又是从遇古巷的哪个摊子淘来的便宜货。因为她哥没少做这种事,所以一件两件的,家里早就习以为常了。 可她干娘什么眼光啊,岂能把正儿八经的铂金戒指看成不值几个钱的便宜货? 禾薇偷眼看看许惠香,紧张的小脸红扑扑,生怕她说。 好在许惠香心里门清,哪怕认出了戒指材质,也没当着众人的面说,眼含深意地笑睨了禾薇一眼,随后轻轻拨开了血珀吊坠,让大伙儿瞧她干闺女戴上长命锁项链后的效果,得到众人的一致好评,得瑟地抬着下巴睨着某人哼哼:“刚谁啊,说我眼光差?” 贺迟风笑应道:“我不早就承认了嘛。是我眼光差。” 大伙儿又笑开了。 不过长命锁项链太惹眼,平时指定不会戴,试戴完了欣赏够了,许惠香摘下来交给了禾母。 禾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心里琢磨着得买个保险柜搁家里了,这么贵重的东西,锁抽屉也不怎么保险啊。 除了这两件大手笔外,许惠香还给禾薇买了两条连衣裙、两套运动衫、两双鞋子。 连衣裙是这个季节穿的,一条是棉质的刺绣镂空款。一条是小清新的碎花小翻领。 运动衫一套薄、一套厚。薄的天稍微凉点就能穿了,连帽套头的款式,前面有个造型可爱的大口袋。厚的那套是拉链款,纯棉的衣料厚实又柔软,哪怕是初冬季节穿都很保暖。 鞋子一双淑女风的圆头黑皮鞋、一双是轻便的运动鞋。 不得不说,许惠香挑的衣服鞋子,都十分入禾母的眼。 说白了,一旦有条件,哪个做娘的不想把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两个娘在卧室里围着禾薇试穿新衣裳、新鞋子,忙的不亦乐乎。客厅的电话响了。 禾曦冬顺手接起,一听是找禾薇的,而且听声音分明是个男生,神色古怪地喊来妹妹:“找你的,是个男生。”该不会是来找自家宝贝妹妹约会的吧? 做兄长的脑洞大开,做干弟弟的也贼精着呢。 一听是男生打来的,贺许诺童鞋忙挺直脊背,竖起耳朵听禾薇讲电话。 不得了!不得了!居然有人撬他老大墙角,而且还胆儿肥肥地撬到家里来了! 打电话来的是骆旭廷,禾薇家的电话号码当然是翻同学录得知的。 “禾薇禾薇。今天宋宇佳生日,想邀请你一起来给他庆生,可这小子害羞,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哎哟。宋宇佳你揣我干嘛……” “邀请就邀请,说这个干嘛……”过生日的寿星清秀的脸庞涨得通红。 “那不得解释啊,不然禾薇会咋想啊,明明生日的是你,干啥要我打电话邀请啊……” “……”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对话声。 禾薇忍不住想扶额。说悄悄话不知道该把话筒捂起来吗? “禾薇禾薇,你还在听不?”骆旭廷揉着被揣痛的小腿,蹲在花坛边继续给禾薇打电话:“你能不能来啊?就我们几个,没生人。要是你觉得嫌我们几个都是男生,我把钱多多和徐小青一起喊上啊。” 禾薇总算有机会开口了:“抱歉啊,今天我有事,没法参加你们的生日会。” “你有事啊……”骆旭廷看向近旁的宋宇佳,用口型说:“她说有事来不了。” 另一边的陈彬用口型问:“晚上呢?唱k、吃烧烤……” 对! 骆旭廷一拍脑门,急急问电话那头的禾薇:“那晚上有没有时间啊?我们打算晚上去唱歌,人多热闹嘛,唱完歌去吃宵夜,听说美食街那边新开出了一家香辣龙虾馆,吃过的人都说好,一起去呗。” 禾薇为难地抿抿唇。 上上辈子经历过一次初中毕业的她清楚知道,这一别,今后大多各奔东西,再见面说不定都当爹当妈了,临别前聚个小会本无可厚非,可她隐约察觉那个宋宇佳貌似对她有别样的想法,要是答应去了,会不会让对方产生误会? 犹豫间,听到她哥在一旁插了句:“晚上不是说要去海边吃烧烤的吗?” 禾薇握着话筒呆愣愣地张张嘴,有吗?她怎么不记得? 笨! 禾曦冬赠了她一颗卫生眼,借口懂不懂? 心头莫名泛酸。 一不留神,自家小妹长成大姑娘了,并且已经到了被外面的臭男生约出去唱歌、吃宵夜的年纪了。 不行!得再保护几年才行,才初中毕业,才十六岁,离成年还有两年呢。妹妹这么单纯呆萌,万一被臭男生骗了怎么办?况且大晚上的,去的又是ktv这种乱哄哄的场合,出点啥事哭都来不及。 再说了,好学生当然得以学业为主了,一切有损学习的行为,全都是坏行为,必须予以坚决抵制,特别是——早!恋! 于是,有禾曦冬这个妹控兄长在,禾薇最终没去成,不过在电话里让骆旭廷转达了对宋宇佳的生日祝福。(未完待续。) ps:二更到~ 第149章 不许给他拈花惹草 “人家有事没法来,让我向你说声‘生日快乐’。” 骆旭廷收起手机,同情地拍拍好友的肩,安慰道:“不过不急,不还有高考吗?到时问问她报哪个学校,争取考到和她一个学校去呗,再不济,就考到同一个城市,那样不就有机会追了?” “阿廷说得对,上了大学,谈恋爱才能光明正大啊,现在的话,就算你有机会向她表白,你觉得她会答应吗?一旦拒绝,你俩以后见面岂不是更尴尬?还不如别捅破这层纸呢。”陈彬也赞同骆旭廷的提议。 宋宇佳将满心的失落敛下,朝两个死党点点头,抬头望望升上中天的太阳,说:“走吧,再不去,预定的席位要被取消了。” “这才对嘛,低落消沉神马的,一点都不符合你宋大帅哥的气质。”骆旭廷扑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嘻嘻笑道。 陈彬揽上他另一头的肩。 三个少年头碰头往事先约好庆生的海鲜大酒楼走去。 那厢,禾薇挂了电话,看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奔进卧室换衣服。 尽职的小情报员贺许诺童鞋立马掏出手机给他老大发短信:老大,刚有男生约嫂子出去庆生,还说晚上唱k、吃小龙虾。不过被冬子哥给拦下了,冬子哥威武! 收到这条短讯的贺擎东,对未来大舅子的好感度,蹭蹭蹭地上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要是没大舅子这道门槛,他家小禾苗就要被臭男生喊出去约会了。 越想越严重,回头必须给大舅子送上谢礼,并找小妮子好好谈谈人生。 哪能随便跟其他男生出去唱歌、吃宵夜嘛,哪怕人多也得他陪同才行啊,不然太不让人放心了。 而这样不放心的日子,细数起来还很长,这才初中毕业呢,未来还有三年高中、四年大学,贺大爷忧伤了。 …… 两家人提着酒水饮料。坐上七座休旅车,浩浩荡荡地前往预订的酒楼。 许惠香的同事得知她今天认干闺女,特地等在酒楼里,看到贺家的车子驶入停车场。忙停止和娘家兄嫂的唠嗑,走出去迎接。 她娘家兄嫂听说是妹妹的同事、老朋友,也跟出来寒暄。 于是乎,两拨人在酒楼门口欢声笑语地唠上了嗑。 二楼其中一间小包厢,骆旭廷见菜还没上。百无聊赖地四下察看,无意间扫到楼下的场景,忙拿胳膊肘捅身边的宋宇佳:“快看快看,你的梦中女神耶。还有贺老师一家,我上回在老班那儿听说她是贺师母的干女儿,看来是真的了……” “谁?”对面的陈彬好奇地支起身子往窗外望,“真的耶!宋宇佳,是禾薇!是禾薇!” 宋宇佳被两个死党一起哄,俊脸没来由涨得通红。 不过还是顺着俩人努嘴的方向望了出去。 真的是她哎,周边那些人。除了贺老师一家,好像是她的家人,莫非是来家庭聚餐的? 这么一想,宋宇佳相信禾薇刚刚在电话里说不能来的话并非搪塞、而是真的家里有事了。 瞬间,消沉、低落等各种负面情绪一扫而光。 宋宇佳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还有机会,如骆旭廷说的:高中三年好好努力,争取和她考到一个学校,然后找机会向她表白…… 宋宇佳怎么个心理活动,禾薇当然不知道了。 她拜完干亲,认了干娘。就被干娘打包,和圆圆童鞋一并去了京都。 原本,许惠香让禾曦冬也一起去的。 上一趟禾薇去京都,名义上是陪着圆圆去看望姥姥、姥爷。可实际上是做为毓绣阁的一员大将,出征应赛去的,所以不方便邀请禾曦冬。 而这一回,横竖两家都认了干亲,禾薇老往毓绣阁跑的事,也在家中过了明路。所以既然是去京都玩(当然,贺老爷子的主要目的是让禾薇避开她那些个对她别有所图的男同学,顺便帮他把堆积在储物间的雉鸡羽毛给处理了),许惠香把禾曦冬也邀上了。 没想到,这厢刚提上议程,那厢,禾曦冬的师傅师娘隔海望洋地打来国际长途,说是两天后的飞机回来,做为对禾曦冬物理竞赛获奖的奖励,回来后准备带他去广城参加一场国际性鉴宝大会,机会难得,禾曦冬不想错过,只好婉拒了许惠香这边的邀请。 许惠香只请出了五天的年休假,所以她和贺迟风俩口子,把俩孩子送到京都、并在许家和贺家各待个一两天,就差不多该回来了。 至于禾薇和贺许诺,暑假不是还长着嘛,说好先在许家住几天,然后去贺家那边也住上几天,多半会待到七月底八月初。 贺擎东听说小妮子会在京都待到八月初头,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七月底的时候请几天假,飞去京都陪她玩两天。结果,刚动这个念头,就被组织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归期不定。 临走前,只来得及给禾薇发了条短信,内容无非是叮咛她出行注意安全、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项上的血珀吊坠不许摘…… 总之是唠唠叨叨一大堆,末了还一再耳提面命:“不许给我拈花惹草。” 禾薇:“……” 其实这一句,才是贺士官你最想说的吧。 …… 距上一次去京都,时隔两年整。 虽说大部分有名的景点都去玩过了,可做为东道主的许家,特别是热心肠的许老太太,怎可能放着小女儿刚认的干闺女不管呢,总要好好招待一番的。 更何况,京都那么大,有趣好玩的景点不要太多。那些个古今中外出名的景点,说实话,逛过一遍意思意思就行了,横竖也就那样。 而在京都本地人眼里,好玩但不怎么不出名、也不具多少代表性的景点,数不胜数。 这一趟禾薇来京都,许老太太就准备带她和宝贝外孙,去逛逛这些游客少、景致佳、适合避暑的景点。个别离家远、一日不够往返的,老太太让孙子特地预定好房间。 景区附近度假村很多,个别还自带温泉,住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放松和享受。(未完待续。) ps:一更到~夏天泡温泉,能降温解暑哦~ 第150章 一炸炸出个孙媳妇? 老太太还说了,要是禾薇喜欢,多住几天,玩尽兴了再回来。 原本,她还想让大孙子作陪的。无奈大孙子去年研究生毕业,考入了公务员性质的国研单位,福利待遇神马的都很不错,唯独请假特麻烦,需要提前好几天打申请报告。而且手头有项目的时候,提前好几天申请都未必给批。 这一次就是这样的情况,所以许老太太死心了,不让大孙子作陪,但他这段时间晚饭必须来家里吃。 从小女儿口里得知,新鲜出炉的干外孙女,和贺家大孙子的事,已经在老贺家过明路了。 既如此,拆人戏台、撬人墙角这种事,断不好意思再做。但借这个事,催催尚处单身汉大队伍中的大孙子,让他有种危机感,总可以的吧? 是以,得到大孙子的应允,老太太眉开眼笑地挂了电话,转身吆喝俩孩子,出门玩咯。 而电话那头的许孟阳着实犯愁了。 老太太都做的这么明显了,他还能猜不出她的心思吗? 无非是变相地嫌自己都奔三的高龄了还没半个女朋友,着急了呗。 于是,每次只要家里来客人,属性是:未婚、女,只要符合这两项条件,老太太都会打电话来让他去露个脸,至于年龄,只要差距不是那么大,在老太太看来,都可以试试。 要是岁数比他大个一两岁,老太太会说“女大男、抱金砖”;若是比他小个几岁,老太太则说“岁数小点,疼起来才可人嘛”。总之,任何情况到老太太那里,都能找出合适的理由。 这次来家里做客的据说是小姑姑认的干女儿,老太太还说他见过一面,他想破脑袋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变相地相过一个年仅十六岁、才刚初中毕业的小女生了? 既然没印象,说明自己对那个小女生委实没想法。既然没想法,被老太太喊去露脸,岂不是很尴尬? 愁眉苦脸间,实验室的门被敲响。探头进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忙的是单位配给他不到一个月的实习期小助理,看着小助理怯生生的小脸,许孟阳心里一动,脱口问道:“晚上有没有时间?” “啊?”林素月茫然地眨眨眼。 “陪我回家吃顿饭。” “呃……”她可不可以拒绝? “你帮我这一次,我帮你实习打满分。” “……”吃顿饭就能换得实习满分的成绩。是不是太轻松了? 就这样,许孟阳同志顺利拐得同伙一枚,下班后拎着她上了车,去许家合演“男女朋友”的剧本了。 三言两语随便一炸,居然真的炸出了一个大孙媳妇,许老太太傻眼了。 哪怕还没订婚,不能称之为“孙媳妇”,但“大孙子有女朋友了”这个事,总归是事实吧? 傻眼之后,当然是高兴了。盼多少回了。相多少亲了,这回总算是有眉目了。只要有眉目,后续还怕不成功吗? 饭桌上,许老太太除了一个劲地给第一次照面的未来孙媳妇林素月夹菜,再就是禾薇了。 “来来来,薇薇,你是姥姥家的小福星、是大功臣,你看,你一来,你大表哥就带女朋友上门了。” 禾薇那个受宠若惊。这事也能冠她头上? 许孟阳郁闷了。 看到人。才明白老太太说的“你曾见过她一面”是什么意思了。不就是两年前来京都比赛的小丫头吗?说起来,好像还是贺擎东的小女朋友呢。 这不乱来嘛!人小姑娘明明有对象了,老太太还故意误导他,害他临时拉了个垫背……呃。不,是搭档,欺瞒说是他女朋友。可戏都开场了,这会儿喊“卡”还来不来得及? “小月啊,多吃点。奶奶家的厨师手艺咋样?是不是很好?觉得好下回多来啊,这阵子薇薇和圆圆都在家里。你下了班就和阳阳一道过来,奶奶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得! 许孟阳扶额,看样子,不仅要演下去,连演到什么时候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老太太才是那个最有话语权的人。 …… 许老太太看林素月,好比丈母娘看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欢。 确实,大孙媳妇和女婿,没什么本质区别,何况又隔着一代,不怪老太太会这么欢喜。 没准儿在她心里,大孙子有对象,比当初女儿要出嫁还来得高兴。 毕竟,一个是娶别人家的女儿进许家的大门,从此为许家添丁增员;另一个相反,养大的闺女被别人家的大尾巴狼拖走了,从此以后成别人家的人、给别人家生儿育女去了,高兴女儿有归宿是一方面,但私底下各种不舍也是真的。 是以,见大孙子带女朋友上门,哪能不激动、不高兴啊。 特别是得知:大孙子还没把女朋友带回家见父母,而是先带来了二老这边,就更高兴了,这是让他们二老先过目呢,多孝顺的孩子啊。 于是,林素月被二老当成了贵宾款待,还热络地邀她一起去仙人洞、度假村两日游。 许孟阳瞥了眼手足无措的小助理,无奈地对老太太说:“她和我一个单位,我请不出假,您觉得她就能请出假?” 虽说小助理的假是自己批的,但凭什么要他蹲在实验室里面对各种枯燥乏味的数据、却放小助理陪二老去悠闲度假啊?门儿都没有。 老太太想想也是,只好退而求其次,握着林素月的手,一个劲地说:“那等我们回来,我打电话给阳阳,你和他一起上家里吃饭。这次就算了,下回来家里,啥东西都别买,只要陪阳阳一起来看我们老俩口,我们就很开心了……” 林素月顺着老太太的话,瞄到茶几上那堆包装喜庆的昂贵补品,心虚地低下头。 这哪里是她买的呀,分明是她直属上司从办公室的橱柜里翻出来的。 好像是端午那会儿吧,旗下一家科研单位的业务人员,感谢直属上司之前帮他的忙,特地送来的谢礼。今儿下班时,直属上司说做戏做全套,就把它提来了。 可如今,全套是做足了,她却像股票一样被套牢了。难不成隔天还得和直属上司演一幕分手大戏?想想就鸭梨山大。(未完待续。) ps:二更送上~~ 第151章 老爷子来催了 许孟阳自然也看到了那堆补品,不甚自在地清清嗓子,岔开话题说:“时间不早了,我先送素月回去了。薇薇和圆圆要在京都待不少时间吧?我有时间带你们出去玩。” “他俩有我和你爷爷陪着呢,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明后天我们去度假村,那之后,你下班就带小月来家里吃饭,别忘了啊。” 许孟阳几乎是被老太太推着出了大门,还被悄声传授了几招恋爱攻略:“这会儿还不是很晚,你带她去公园或是小河边逛逛嘛,不然去看场电影也好,小年轻不是都喜欢那个嘛,别真的就送人家回家啊,抓紧点时间相处啊,你怎么这么笨啊,一点都不像你爷爷……” 许孟阳的俊脸“唰”地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老太太才不管呢,转身拉起林素月的手,开始叨絮,大意无非是“记得常来啊”、“阳阳这孩子性格比较内向,你多担待着点啊”、“他要敢欺负你,你甭怕,来找我和你爷爷,我俩一定为你做主”……巴拉巴拉…… 禾薇和贺许诺在一旁听得耸肩偷笑,抬眼看到许孟阳的脸色,精彩得已经没法用言语形容啦。 许孟阳拿老太太没法子,又不好拿新出炉的干表妹咋样,只好朝小表弟丢眼刀子。 贺许诺哪里会怕他,这么多堂哥、表哥中,能让他发自内心敬畏、崇拜的,也就贺擎东了。其他人这点道行,他还怕想不出对招嘛。 这不,眼珠子滴溜儿一转,冲着许孟阳坏笑了两下,提醒老太太:“姥姥,你害大表哥浪费时间约会了。还不如先放他们走,回头让大表哥向你汇报他带月姐姐上哪儿玩了呢。” “啊?哦!对对对!时间不早了,你俩赶紧走吧。”老太太一听小外孙说得对,立马放行了。不过追着两人的背影喊了声:“记得后天来家里吃饭啊,下班了早点过来。” 正要跨出院门的许孟阳,一个踉跄,被门槛绊倒了。直直趴在院门前的青石板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贺许诺肆意的大笑,边笑边还拍着大腿。 禾薇也笑弯了眉眼。 许家二老虽说没搞懂状况,但被大孙子滑稽的糗样一逗,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随即又担心他跌疼了。忙上前问咋样。 许孟阳生平没这么糗过。 偏偏身边还杵着个棒槌一样蠢笨的小助理,看他跌倒,不仅没第一时间伸手扶他,还傻愣在那儿,圆睁着眼睛和小嘴,像是第一次看人跌倒一样,气得他差没吐血。 好在人没事,就衣服脏了。许大少臭着脸,回屋换了身平常留在二老家的便服。至于脏衣服,眼不见为净地塞到一个大纸袋里。丢给身后的小助理:“拿着,回头帮我送干洗店去。” 老太太看不下去他的恶声恶气,横眉竖目地替林素月打抱不平:“哪有你这样对自个儿女朋友的。” 许孟阳:“……” 奶奶!求放过!我不演了不行么! 老太太哪知道他纠结的心声啊,真拿林素月当未来的大孙媳妇看待了。 次日,二老带着禾薇和贺许诺,去了极富特色的仙人溶洞,并在度假村泡了个温泉,痛痛快快地玩了两天,回来后,不忘打电话知会大孙子:“我们已经到家了。你今儿个下班就带着你女朋友上家里吃饭。” 许孟阳无奈地抹了把脸,只得乖乖遵从。 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假装分手比较好? 可看老太太这么开心,又不敢惹她伤心生气,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打从那日以后,只要二老没带俩孩子出去玩,都会喊大孙子带人上家里吃晚饭。 一来二去的,倒是禾薇和林素月聊到了一起。两人还约在周末,一起逛街吃美食。 当然,屁股后头总会跟着一条小尾巴。正是嗜好美食的圆圆童鞋。 禾薇在许家住的乐不思蜀,那厢,贺老爷子坐不住了。 说好的轮流住呢?啥时才上他们贺家来啊? 眼看着七月中旬都快过去了,还不见大孙媳妇上门,贺老爷子憋不住打电话催了。 当然,打的是小孙子的手机,他才不往许家二老的枪口上撞呢。 贺许诺正跟禾薇逛书画展呢。 展览会的门票是林素月拿来的。当时逛街的时候,聊到彼此的兴趣爱好,听说禾薇喜欢书画刺绣,正好她一个大学室友的男朋友负责这一期的书画展,就给禾薇拿来了几张。 这会儿两人正好参观完一个区,坐休息台边喝自带的花果茶,并分享了几块许老太太准备的小点心。 接到贺老爷子电话,贺许诺才想起马上就到七月下旬了,说好要去贺宅住一阵子的,于是转头问禾薇:“薇薇姐,我爷爷的电话,问我俩啥时去他那里住几天?” “啊?真要去住啊?” 刚来京都那两天,她跟着干娘一家去贺宅看望老爷子,当时老爷子确实说过,让她在许家住一阵子之后,上贺家也住几天。可她以为只是客气话,哪里想到是真的,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贺许诺被她捉急的反应逗笑,咧着嘴,朝话筒那头的老爷子说:“那行,回头我就和薇薇姐收拾收拾,去陪爷爷您啊。” 挂了电话,安慰禾薇:“没事的啦,薇薇姐,爷爷看着凶巴巴的,其实人很好相处的。而且我能猜到他为啥这么急吼吼地催我俩上家里住。” “为啥?”禾薇好奇地问。 贺许诺清清嗓子,把贺宅储物间里那堆雉鸡羽毛的由来,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末了嘿嘿笑道:“我敢打赌,爷爷主要是为这个事,催三催四地希望我俩去住几天。老大要不是心疼你,又想借故冷冷爷爷,看他下回还敢不敢胡乱应承这种事,早就带你来京都了……” 禾薇这才知道,自己去年暑假遭遇的那个事,之所以解决的那么雷厉风行,其间有贺老爷子出的力。这么看来,她真应该去贺宅住几天,帮老爷子把那堆积了一年灰的羽毛做成羽毛扇。(未完待续。) ps:周末好!一更先送上~今天总算穿着被打入冷宫n天的慢跑鞋去小跑了一圈,争取明天跑两圈。早上空气很清新,大伙儿都可以试试。这绝对不是“我睡不了懒觉也让你们都睡不了懒觉”的节奏~嗯哼~ 第152章 谁病的不轻 禾薇和贺许诺要去贺宅住几天,最不开心的就数许老太太了。 “那老头子脾气那么暴躁,有什么好去住的,依我说就在这儿住到回去么好嘞。你们在,阳阳他们过来也有话聊,你们这一走,阳阳指定也不肯来了,又剩我和你们姥爷两个大眼瞪小眼了……” “姥姥你别这样啦,我和薇薇姐去爷爷那儿住,是有任务哒。”贺许诺搂着他姥姥的脖子劝道。 老太太眼一瞪:“你俩好不容易来趟京都,玩都来不及,还给你们任务?那就更别去了,贺老头子做出来的事,就那么拎不清……” “不是的,姥姥。”禾薇觉得有必要站出来澄清一下,于是就把去年暑假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老太太本不知道这个事,此刻一听,惊得不行,转着腕上的佛珠,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回头板着脸训小外孙:“圆圆,这事儿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只告诉你爷爷、不告诉我和你姥爷呢?你要和我们说了,我们肯定能想到法子帮你薇薇姐,那你爷爷就没机会奴役你们了……” 禾薇哭笑不得,站在老太太身后,替她松着肩膀,好声好气地说:“姥姥,两家离的并不远,你要想我们了,我们随时都能过来,但既然答应了贺爷爷,反悔不去总归不好,你也不想我和圆圆这么小就成了言而无信的人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可老太太真舍不得他们啊。 “那就住一个礼拜,下个礼拜天,我让阳阳开车去接你们。” “要是羽毛扇做好了,我和圆圆就回来。”禾薇觉着一个礼拜下来,扇子任务应该能完成。 哪里想到,贺老爷子并没有一等她到就让她埋头做羽毛扇,而是让两个暑假闲在家的双胞胎孙子,先带她和圆圆外出游玩。好似一点都不惦记羽毛扇的事。倒反是禾薇,自从得知这个事后。对此事一直铭记于心。 贺凌西和贺颂北两兄弟,早在几天前,就被老爷子喊到书房,交予了一项对他们来说。十分艰巨滴任务——尽地主之谊,陪他们未来大堂嫂痛快玩两天。 要是办砸了这个任务,他们也别想过好这个暑假。 其实论起“导游”的最佳人选,在老爷子看来,老二家的曜南。才是最合适的。心思细腻、待人有礼,再加上年纪的优势,各方面都要比双胞胎兄弟来的成熟稳重些。 可老爷子纵观全局,考虑到曜南和擎东年纪相仿,也到了谈对象的时候,要是在陪大孙媳妇游玩途中,对他未来大嫂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双胞胎兄弟,一个跳脱、一个寡言,做导游委实不怎么靠谱。可再不靠谱,也总比抢人媳妇强吧? 于是,老爷子大腿一拍,敲定了这个方案。 而接到这项任务的双胞胎兄弟,愁煞脑袋了。 既要让客人宾至如归、玩得尽兴,又要时刻谨记叔嫂有别,万不可越雷池一步,否则,就等着大堂兄回来狠狠收拾,这难度系数。也忒大了。 两兄弟第一次握手言和,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筛选适合游玩的景点。 一个提议、一个评议。在经过无数次的否定之否定之后,终于选出了一个既适合大夏天游玩、又不会觉得闷热、烦躁的地点——石竹海度假村。 不过这个度假村和许家二老带禾薇俩孩子去的度假村不一样。 后者说白了就是度假酒店,只不过环境比一般的度假酒店要好点,又提供了几处露天温泉,再就是茶室、棋室一些室内休闲娱乐室,再多就没有了。 而双胞胎选定的度假村。是具备各类年轻人喜欢的游乐项目的,譬如高尔夫、跑马、射箭、室内溜冰滑雪场、酒吧舞池,再还有晚上的篝火、烧烤等各种节目。 禾薇对其他节目倒是还好,一听说有跑马和滑雪场,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幸好,来京都之前,她跟着干娘上商场选了几款pf指数不尽相同的防晒霜,再加上大阔边的遮阳帽、超薄的防晒衣,可以说是防晒装备充分齐全,露天跑马神马的,应该不至于晒伤。 稍微晒点黑倒是没什么,夏天嘛,外出活动本就容易晒黑,回头养上一阵子,就又白回来了。 双胞胎兄弟见她喜欢,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喜欢就好,不枉他们俩钻了三天书房,否定了十几、二十个出游方案。 于是,提着行李刚来到贺家的禾薇和贺许诺,陪老爷子吃了顿丰盛的午饭,就收拾了三天两晚的换洗衣物,跟着双胞胎兄弟,坐上老爷子指派的专车,去石竹海度假村了。 罗美萍看到自家宝贝儿子站在落地窗前目送老爷子的专车驶离贺宅,蹙着眉,压低嗓音念道:“你别告诉妈你也想去?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玩的?纯粹是浪费时间,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跟着你爸去军部实习……你爷爷也真是的,不就是个农村来的小丫头吗?至于这么重视么!一会儿要我们两家都过来陪她吃饭,一会儿又要你几个堂兄弟去作陪……就算你大堂哥再喜欢人家,以我们贺家的地位,难道还怕追不上手吗?……亏得你三婶气量大,要是你爷爷让你去作陪,我第一个不同意……” “妈——”贺曜南不甚赞同地皱皱眉:“再怎么说,禾薇她都是大哥选定的未来媳妇,爷爷都认定了,你最好别再说这种无中生有的话了……” “什么无中生有?!你妈我哪里说错了?区区一个农村小丫头而已,再怎么出挑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和背景,我看你大哥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堂堂贺家的长孙,降低身份去迎合这么个农村小丫头,真是病的不轻……” “你说谁病的不轻?”贺老爷子拄着手杖,绷着个脸站在楼梯口。 罗美萍吓了一跳,抚着胸口干笑道:“没说谁,我说曜南呢,大热天的说要出门,我怕他热病了……那啥,爸,我那儿还有点事儿,先走了啊。”说完,借口先遁了。 “你跟我来书房。”老爷子待二儿媳走后,转身往楼上走。 贺曜南暗叹了口气,应道:“是。” 想也知道,老爷子找他,多半是要谈下半年实习的事。 少了能“遮风挡雨”的大堂兄,身为老二的他,就是这么的苦逼。(未完待续。) ps:二更到~这更真的是多灾多难。原计划下午三点前妥妥搞定,小睡一会儿起来做晚饭,晚上再来一发做存稿,没想到开码没几个字,熊孩子的老师来家访了,陪着老师唠了个把钟头,送走老师后继续埋头苦码,午睡是铁定泡汤了,但这不是最苦逼的,最苦逼的是:码到最后,差不多完成一章时,死机了,开机重启后,大半章稿子丢失了,只得凭着记忆重来一遍……我算了下,这更历时七小时,有史以来时速最渣,没有之一……~~~~(>_<)~~~~ 第153章 说嫂子当然得扯哥 禾薇在永庆皇朝的十六年,高头大马经常见到,高头大马拉的马车也做过无数回,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机会,能像侠客一样,豪情万丈地策马奔腾于青山绿水间。 如今回到现代,别说痛快骑行了,哪怕是活生生的马匹,都不容易见到了。 她在清市,压根就没听说过有正儿八经的跑马场。 至于省会海城,即便有,那多半也是成功人士减压减负的高档娱乐场所,她一介未成年学子,又是在近乎封闭式教育的海城一高就读,得以见识的机会近乎为零。 所以一听贺颂北介绍说,石竹海度假村有跑马场,只要是去度假村的游客,都能免费试骑,立马来了兴致。 双胞胎兄弟俩,虽不知禾薇一介娇娇小小的软妹纸,为何独对跑马感兴趣,但既然老爷子吩咐了,说是在外头的时候,让他们一切以未来大嫂的喜好为先。 虽说这个未来大嫂,年纪比他俩都小,可谁让她是他们大堂哥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呢,没准儿一达到法定婚龄的最低要求,就被他们老大拐来老贺家做媳妇儿了,到时,就是他们正儿八经的嫂子了,所以此刻,哪怕心里别扭,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把人当菩萨供着,否则,别说大堂哥饶不了他俩,老爷子第一个不放过他们。 是以,禾薇一说喜欢,双胞胎兄弟腹诽归腹诽,嘴上哪敢说个“不”字啊,人还在车上呢,先捞起电话,和度假村那边的跑马场做了沟通,务必让他们预留一匹适合女孩子试骑的温驯小马驹。 另外,担心禾薇独自住一个房间会害怕,把两人共同的死党喊上了。死党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家有妹纸,亲妹纸。而且从小玩到大。性格神马的还算了解,至少不是会无理取闹、欺负生人的那种。 那厢,李琪对着“嘟嘟”忙音的手机发了几秒愣,随即转头吩咐只小他十分钟的双胞胎妹妹李玥:“赶紧的。收拾两件换洗衣裳,咱们去石竹海。” “去那儿干嘛?” 李玥暑假没地方去,无聊到去图书馆借来了一堆小说,这会儿正趴在沙发上看的津津有味呢,闻言。头也没抬地嘀咕:“大热天的,跑石竹海能玩什么呀,还不如在家看小说……” “凌西说,他家老大的未婚妻来了,这不,带人去石竹海玩呢。让我俩作陪,你去不去?” 去不去是他问的,贺凌西的原话其实是:你可以不来,你妹妹必须得来。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欠揍哇。 “凌西的老大……那不就是进部队没两年、就考入特行队的贺大少吗?啊啊啊!据说很高冷的啊。听颂北说,以前读云莱高中的时候,多少女生想追他跪舔他啊,结果没有一个不被他的冷眼吓趴的……” 李玥一蹦三尺高,丢开手里的书,胡乱地套上鞋子,风风火火地奔进卧室拿行李,嘴上高喊:“去啊!必须得去啊!贺大少啊,我偶像!能收服他心的未婚妻就更是我偶像了……” 双胞胎兄妹都想看看到底何方神圣把素有“云莱高冷神”著称的贺大少给顺利擒下了。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是上门见家长的未婚妻,艾玛,太激动了。 一激动,兄妹俩到的比双胞胎他们都早。到了石竹海度假村,打电话过去一问,双胞胎他们的车还在半路呢,得!只好先在接待大厅的休息室坐下了。 方定晓从小就喜欢李玥,可以说是一路看着她长大、一路追在她屁股后头跑的。 在被家人送去部队之前,他的业余生活。是围着李玥打转的,可李玥却始终不曾拿正眼瞧过他,权当他是空气,这让方定晓颇为懊丧。 好几次,被身边的死党起哄着想来点狠的,直接把人灌醉了拖到房间里办了。书上不都说吗?无论再强势、再难追的女人,只要被男人睡过了,从此以后就会对那个破她处的男人死心塌地、非君不嫁。 可再怎么蠢蠢欲动,没机会也没辙啊。特别是在他去了部队以后,能得见李玥的机会就更少了。 这一次能在度假村遇见李玥,真是大出他的意料。 面上不显,心里大呼“幸好来了”。 因为原本他不想来的,石竹海度假村,跟着俞井这帮有钱的少爷,不知来过几次了,能玩的都玩遍了,来了也就聚一块儿唠唠嗑、喝喝酒,次数多了实在没多大意思,还不如在家玩电动来得爽。 可看到李玥,他迈不开腿、移不开眼了。 距离上回见面有半年了吧?半年不见,这丫头更漂亮更迷人了。特别是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静静欣赏不远处那丛美人蕉的姿态,怎么能那么勾人呢…… “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泡上李家那丫头啊?”俞井搭上方定晓的肩,一边抽着烟,一边懒洋洋地问。 方定晓回过神,挠挠头,说:“这几年被大姐丢到部队锻炼,没机会啊。” “不是早教过你了吗?软的不行来硬的嘛,事后还怕她闹不成?闹大了不正和你心意?李家为了面子,不想嫁女儿也得嫁咯。” 方定晓每次听到这话,就无比的心痒,心里两个小人一来一回开始拉锯战。 一个声音说:“好啊好啊,隔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把人给办了,身子给了他,还怕心不跟着你吗?” 可另一个声音义正言辞地制止:“这是强|奸!是犯法!你在部队几年瞎混的啊?再说了,李玥是软弱的性格吗?完事后哭哭啼啼几下,就真的屈服了、从此一颗心都黏在你身上了?做梦更实际!” 方定晓被义正言辞的声音吼醒,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是啊,那丫头的性子他围她转了这么多年、还能不了解吗? 哪怕闹得天崩地裂、玉石俱焚,不喜欢照样不喜欢,不爱仍然不爱。 而他若是强迫了她,事后只怕会把小玥玥推的更远吧。 这么一想,方定晓哪还敢打什么歪主意啊。 反正那丫头还没毕业,而且就在京都读大学,如今自己回来了。求大姐帮忙找个能把她放眼皮子底下的岗位,不怕她忘了自己…… 方定晓正兀自神游得起劲,被身畔的俞井重重拍了一下肩膀:“发什么呆哪!我说,那不是贺家的双胞胎、你的亲外甥吗?哟。身后还藏了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呢,不知是双胞胎的什么人……你认识不?” 方定晓扭头望过去。 可不,还真是他外甥。 俩外甥旁边那个,不就是贺家的小孙子嘛,小时候见过几面。如今人抽高了,婴儿肥的脸颊肉也消下去不少,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问题是,被三个男生护在中间的那个软妹纸是谁啊?貌似没见过贺家有这号亲戚啊。 “看来,你也不认识嘛。走!借你的光,找双胞胎问问去。” 俞井丢掉烟头,抬脚碾了碾,勾着方定晓的脖子,朝刚进接待大厅的禾薇一行人走去,嘴里絮叨道:“……这么水灵的丫头。一定还是个雏……小方,你知道井哥我最喜欢这类小姑娘了,无论如何得帮我啊。” 方定晓低着头直皱眉。 让他找双胞胎帮忙介绍认识,倒还说得过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啊,搞得好像自己成了个拉皮条的…… 可被俞井这个人高马大的纨绔大少这么一路拽着,方定晓想不去都不行,很快,就来到了贺凌西、贺颂北这对双胞胎外甥跟前。 “小西、小北。放暑假来这儿玩啊?”方定晓呵呵笑着朝俩外甥打招呼。 “小舅舅?”双胞胎也挺意外,居然会在这儿碰到方定晓,转念一想,是了。小舅舅貌似已经从部队回来了,只不过还没搞定工作的事,这阵子闲赋在家呢。 “这是圆圆吧?我记得是叫这个小名对吧?” 方定晓的肩窝被俞井的手肘压得吃痛,只得硬着头皮,套起禾薇的资料,“这位……该不会是圆圆的同学吧?瞧着年纪挺小的……” “凌西——颂北——” 李琪、李玥兄妹俩老远看到双胞胎他们到了。从休息室那边走了过来。 李琪倒是一眼就看到方定晓了,眼角下意识地往妹妹那儿瞟,可惜,自家妹纸的一颗心,此刻完全系在跟随双胞胎前来的妹纸身上,就差双手交握、眨着星星眼、冒着粉红爱心泡,向对方表达最崇拜的敬意了。 “哎呀呀,好可爱的妹纸!”李玥何止是崇拜啊,就差扑过去抱着禾薇亲两口了。 禾薇在车上时听双胞胎说了,此趟来度假村,还有对双胞胎兄妹陪着他们一起玩三天,妹妹会和她一个房间,免得她一个人住太冷清。 所以看到李玥,禾薇微笑着主动打招呼:“玥姐姐好。” 李玥更激动了,搂着禾薇的胳膊一个劲地说:“你好你好你好……” “噗……” 贺许诺最不给面子,直接喷笑。 双胞胎也忍俊不禁地笑了。 李琪默默地别开眼,不忍直视。 人家的妹纸都是卖萌,他家妹纸则是卖蠢。 方定晓瞧着这一幕,心里别提多酸楚了。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当众搂搂抱抱的像话嘛,关键是搂的还是个软妹纸,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俩是拉拉呢。 瞪一眼李琪,心说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就不管着一点啊?任由她这样真的好吗?哦,这会儿倒是装大方了?以前老纸追她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大方点啊,每次看到老纸,就像看到嗅你家肉包的癞皮狗似的,恨不得拿棒子把老纸撵得远远的,害老纸少了辣么多追求的机会……啊呸!谁癞皮狗啊! “怎么?不给介绍一下?” 俞井看到禾薇朝李玥露出娇俏的笑容、并用江南特有的软哝打招呼,心痒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搂怀里来,给了方定晓好几个眼神暗示,都不见他有反应,只好亲自开口了。 贺凌西从俞井现身那一刻起,就心生警惕,此刻见俞井一双色眯眯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禾薇身上来回打量,心神一凛,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一步,挡住俞井的视线,语调冷淡地说:“俞少久不在京都,自然不知道我大哥的消息。” “好端端的,扯他干嘛。”俞井的语气虽然仍旧吊儿郎当的,但脸色却明显冷了下来。 贺擎东,是他俞井生平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从小到大,一路抢他风头,高一那年,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生,隔天哭着跑来和他说:她其实喜欢的是贺擎东,但因为对方拒绝了她,她不甘心,所以才假意答应和他俞井交往的,以为这么一来,贺擎东会多看她几眼、甚至会吃醋,可事实并没有,所以她受不了了,交往不过一天,就跑来提分手了。 打那之后,俞井就把贺擎东视作了生平最大的死敌。 如果说在校期间,自己处处落贺擎东下风,是因为贺擎东那货长得帅、成绩好,是无知小女生们盲目崇拜的类型;可进了部队,到了他自认最擅长的领域,结果还是如此,训练积分排行榜上,遥遥领先的不是他俞井,而是贺擎东。每周来部队慰问演出的文艺女青年,热切的目光投视的对象也不是他,是贺擎东。 多年的嫉恨累积到一个至高点,毋庸置疑爆发了。 他设计陷害了贺擎东,恨不得他去死,也以为必死无疑。 可结果呢,不仅没死,还立了个大军功回来。 反观自己,虽然有家族护着,有替罪羔羊顶着,没受多大的影响,但还是得了个不咸不淡的处分,这笔账,他自然记在了贺擎东头上。 如今见贺凌西提到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哪还有什么好脸色啊,没当场发飙还算是好的。 贺凌西轻笑了一声,双臂抱胸,挑了挑眉,说:“这不俞少想认识的,恰是我和小北不久后的大嫂嘛,自然就得扯上我哥咯。”(未完待续。) ps:下午要出门,所以赶出来就发了,这两更情节比较连贯,我就不分开了。顺祝大伙儿周日愉快! 第154章 受欢迎的小香囊 “大、大嫂?小、小西你是说这丫头……” 回过神的方定晓,听外甥说了这么个跌爆人眼球的事,吃惊的说话都结巴了,不可置信地指指禾薇:“她?她是擎东的媳妇儿?” “咋地?你有意见?” 李玥这下总算注意到他了,皱皱眉,嫌弃地睥了他一眼,语气略冲地反问。 意见?他哪有什么意见啊,他巴不得俩外甥护着的姑娘是名花有主的,省的被花心的俞大少染指了。 再说了,能得到小玥玥的回应,哪怕是反驳的、嘲讽的话语,他也受宠若惊啊,故而,摆着双手,替自己澄清:“不不不,我哪有什么意见啊,我不就那么一问嘛,之前没听说过这个事,所以好奇、好奇……呵呵呵……” 李玥“哼”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拉着禾薇先走了。 贺凌西侧头瞥了脸色阴沉的俞井一眼,朝视线追着李玥的方定晓说了声:“小舅舅,我们还没办入住,先走了。” “哦哦哦,那赶紧去吧,回头再聊。” 方定晓心情愉悦地挥别俩外甥。 小玥玥今天和他说话了,啦啦啦;虽然就那么寥寥几个字,但好歹是看着他说的,啦啦啦;哎哟哟,心肝儿都兴奋地抽疼了。 “你倒是好心情。”耳畔有道声音说。 “是啊是啊。”方定晓咧着嘴开心地回道。 “那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成全你和她修成正果啊?” “好啊好啊。” “好你个大头鬼啊!” 俞井抬手往方定晓头上挥了一巴掌,阴测测地冷笑:“想得到李家丫头也不是不行,但得先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井哥你说。”方定晓一拍胸脯。 俞井朝他勾勾手指,附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方定晓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心里直骂娘,卧槽!真当他方定晓是拉皮条的啊,居然想出这等馊主意。 “这不大好吧井哥,万一……” “哪那么多万一啊。”俞井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可是……” “方定晓!你帮是不帮。一句话,别拖拖拉拉的!”俞井倏地沉下脸,威胁道:“你要还想跟着我俞井混,奉劝你最好乖乖照我说的做。” 他是在跟着他俞井混没错。但他没想要做皮条客啊摔! 方定晓心里清楚,这种事要是帮了他,回头要是被他大姐知道,指定被骂死,不!骂都是轻的。像上回那样甩他一个大耳刮子,他都不好意思喊疼。以他大姐的火爆脾气,出了那种事,抽死他都有可能。 可要是直言了当地回绝说“不帮”,俞井会怎么看他?怕是从此要将他踢出俞氏为首的子弟团了吧? 再说了,他不帮,俞井难道就会放弃了? 以他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跋扈性子,可能吗?说不定回头就找其他人去做这个事了。 与其被排斥在外什么消息都探不到,还不如假装答应帮他,然后偷偷传消息给小玥玥? 唔。这个方法好,顺便还能在那丫头跟前刷刷好感度。 这么一思定,方定晓深吸了一口气,说:“帮!井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有不帮的道理。” 俞井这才满意地笑了。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想过方定晓会不同意帮他这个忙。 哼,区区方家,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要不是方定晓有个嫁入贺家的大姐。他是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 那厢,禾薇一行人办好入住手续,领了房卡后,说说笑笑地往电梯走。 四人的房间都集中在度假村主楼的客房区八楼。除了这栋楼。其余的建筑物,没有超过五层的。 等电梯的时候,李玥眼尖地瞄到贺凌西拿在手上把玩的手机,坠着一个精巧的香囊,惊喜地“咦”了声,说:“我记得凌西你不喜欢这类小饰品的吧?” “我也有哦。”贺颂北献宝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朝李玥晃了晃。上头同样是个胭脂红的迷你香囊。 “都有好不好,连爷爷的老人机都挂着呢。”贺许诺翻了个白眼,而后对李玥说:“这是薇薇姐自己做的啦,别看香囊小,里头塞着防蚊蝇的药草,随身带能驱蚊虫哦。” “真的吗?”一听是禾薇自己做的,李玥眨着星星眼看向禾薇,嗓音甜腻腻地喊:“薇薇——” 禾薇立马接口:“有!” 这类既可以当手机坠、钥匙坠,又能驱虫防蚊的迷你香囊,她这两年没事拿来练手,做了不少。 这趟来京都,除了爹妈准备的礼物外,她自己也挑了些平常绣的小玩意儿当伴手礼,迷你香囊准备的最多。 “我包里还带着一些,一会儿到房间后,拿给你。” “那我呢?”李琪厚着脸皮开口讨:“我是玥玥的哥哥,要不你把她那份给我吧,这丫头粗手粗脚的,搞不好还没回家就搞丢了。” “哥!”李玥气急败坏地直跺脚,“这么拆你亲妹妹的台很好玩吗?” “怎么能说是玩呢,我这不是帮你保管呢嘛。” “吼!薇薇咱们走,不理这些臭男人!” 电梯门一打开,李玥飞快地拉着禾薇冲了进去,抢在四个男生反应过来之前,按下关梯键,并朝赶不及进来的四个男生扮了个鬼脸。 禾薇见她这样,好笑道:“玥姐姐,我包里还有好几个呢,又不值几个钱,李琪哥要是喜欢,拿两个去把玩没什么的。” 李玥鼻息哼哼:“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李玥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拉着禾薇聊起其他事了,譬如这么小的香囊怎么做的,譬如里头塞着的都是些什么草药,再譬如,绣香囊难不难,像她这么粗手粗脚的,能不能完整地绣出一个成品……巴拉巴拉…… 两人聊的正尽兴,“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滑开了。 禾薇对着房卡,找到她和李玥的房间,正要刷卡进门,看到安全通道那头走来一个人。 循着她的视线,李玥也看到了,忍不住秀眉颦蹙。 那不是方定晓那头蠢鹅吗?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想要做什么?!(未完待续。) ps:一更到~求粉红~自打三站的月票榜合一起后,被各种碾压,滋味酸爽不解释…… 第155章 贺氏三兄弟炸毛了 方定晓是来通风报信的。 俞井让他晚饭后想办法支开双胞胎,好方便俞井下手。 具体怎么下手,俞井没告诉他,但从俞井一脸坏笑的表情上,方定晓多少能读出:绝壁不是什么体面的方法,说不定是“下|药”那类既馊又烂的坏招术,偏偏又是最容易得手的。 是以,他借口尿遁,屁颠屁颠跑来向小玥玥示好了。 “你是说,俞井想找薇薇麻烦?” 李玥见禾薇已经刷开房间门了,顺手把她推了进去,自己双臂抱胸挡在门前,一脸戒备地瞪着方定晓。 “不是找她麻烦,是找她……”方定晓语噎。 那种事还能用什么词汇表述啊?染指?下手?xxoo? 抓头搔耳也没用,因为脑细胞完全不够使。 这时,电梯门再一次打开,双胞胎和李琪他们出来了,方定晓低头看了眼腕表,借尿遁这种事,消失太久会遭怀疑的,于是对李玥说:“总之,你们小心些,尽量在一起,别分开了。我得上去了,出来太久,井哥会找我的。” 说完,转身往安全通道那边走。 “喂!”李玥喊住他,臭着脸问:“你还要跟着那个纨绔到什么时候?” “什么?”方定晓没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却窃喜不已:小玥玥主动喊他了,这绝壁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啊!虽然脸色不咋地好看,语气也不咋地中听,但书上不是说那啥,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么?方定晓决定再接再厉,继续在俞井那边做“卧底”,然后帮小玥玥这边打探消息。 方定晓飘飘欲仙地走了,留下一头雾水、不知情况的李玥:“蠢鹅就是蠢鹅!” “怎么?小舅舅找你有事?怎么一看到我们就跑啊?”贺颂北见方定晓好好的电梯不坐,竟然爬楼梯,笑嘻嘻地问:“不会又是来骚扰你的吧?其实吧,我小舅舅这人除了不靠谱了点。其他也没什么坏毛病,不如你就从了他,做我们的小舅妈呗,我和凌西绝不会介意的。” 李玥张张嘴。本想和以往一样,接着贺颂北的话,臭骂方定晓一顿,可想到刚刚的事,不由蹙起秀眉。对李琪几人说:“哥,凌西,颂北,他刚刚跑来说的事,我感觉挺严重的。” 李琪和双胞胎对了个眼神,贺颂北脸上的笑意尽数敛下,三人异口同声地问:“什么事?有多严重?” 贺许诺扒开挡着他的双胞胎,问李玥:“玥姐姐,是不是和那个俞井有关?” “你好聪明。”李玥伸手捏捏他的脸,继而认真地看着其他三人。说:“蠢鹅说,那个死纨绔想朝薇薇下手。” 这还了得! 贺家三兄弟同时炸毛了。 他们大哥相中的媳妇儿,哪由得其他人觊觎? “我去宰了他!”和禾薇感情最好的贺许诺,绷着个脸地就要往电梯口冲,被贺凌西拉住了。 “冷静点!你这么冲过去,让小舅舅怎么做人?” 贺许诺差点蹦出一句“那是你小舅舅、不是我小舅舅”,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自己真这么说了,两个堂哥应该会很伤心的吧?于是,刹住了脚步。揣了一脚走廊边的垃圾桶泄愤:“那你们说咋办嘛?放任他打薇薇姐的主意不管吗?” “怎么可能不管!”贺颂北亲昵地揽上小堂弟的脖子,带着他往房间走:“但我们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教训对方,又不让对方猜到小舅舅给我们通风报信了……” 贺凌西和李琪也跟着他们进了房间。合上门之前,贺凌西朝李玥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两个女生安心待在房里休息,一会儿到了饭点,会来找她们一起下楼用餐的。 禾薇虽然被李玥推进了房间,但他们站在外头说的话。她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是以,一等李玥刷卡进来,忙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李玥就把方定晓的原话以及俞井那个死纨绔嗜好猎艳的烂性子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拍着禾薇的小肩膀,阿沙力地说:“放心!有姐呢,他要是敢对你怎样,姐绝对要他好看!” 禾薇听得一阵感动,可紧接着,又听李玥说:“快快快,赶紧地把香囊挂坠拿出来给我看看嘛!我要挑个最漂亮的挂到手机上,然后拍个特写发到微博,嘿嘿嘿……” 禾薇:“……” 画风能不能跳的不要这么快! 禾薇把行李袋里的迷你香囊都拿了出来,让李玥自己挑。绣香囊的缎面不是同一种,所以虽说色泽都是胭脂红,但还是有个体差异的,形状有菱形、心形、荷包形之分,下面缀着的玉珠子颜色也不尽相同。 李玥挑了好久,感觉哪个都喜欢,最后索性每个都挂到手机上,然后拍了个挂坠的特写,发上微博,艾特了一圈基友、闺蜜,让他们投票选最中意的。 “啊啊啊——哪里买的手机坠?好漂酿!好可耐!求链接——不给咬死你!!!” “嗷——小玥玥你不喜欢我了吗?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给链接分享,坏银!我要告诉麻麻去!” “玥姑娘又去哪儿玩了?看着像是毓绣阁的货,多少米淘来的?” “莫非就只有我在关注玥女神照片里的背景吗?瞧着好像是石竹海度假村的房间风格耶。” “楼上真相!玥玥你老实交代,跑去石竹海干嘛了?一个人?两个人?说!另一个是谁?” “……” 李玥一边刷评论,一边笑歪在床上。 禾薇已经彻底对她没想法了,把行李袋里的衣服挂上衣柜后,拿毛巾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站在落地窗前,欣赏艳阳下的跑马场。 李玥随眼瞄到倚在窗前看风景的漂亮妹纸,拿起手机,无声无息来了个背影特写,发上微博,并附言:香囊们的主人正是照片中这个温油又可耐的妹纸,妥妥滴手工制品哦,外头没得卖。ps:至于和我同房的是谁,这下猜到了吗?(得意大笑) 上微博显摆了一把,李玥圆满了,搁下手机,认真地从诸多香囊中挑选了一个,挂上自己的手机,随后给兄长也挑了一个,余下的,让禾薇收起来,说:“不是要好的朋友别乱送,听我基友说,这个在毓绣阁卖老贵了。”(未完待续。) ps:小剧场: 贺大爷:作者你够了!怎么老写那些个不相干的人啊,特别是方那个晓,老抢我镜头。赶快放我粗来!我要和小媳妇约会游京都! 众人怒:我们都是为了谁啊摔!!! 方那个晓:真是躺着也中枪。 第156章 切磋个屁,分明是施暴 差不多到饭点时,贺凌西几个敲门来喊禾薇她们下楼吃饭。 石竹海度假村的餐厅,采取的是中西式混合的自助方式,一行人到了二楼,挑了张靠窗的长餐桌,先让禾薇两个女生先去取菜。 贺许诺对美食的抵抗力一向最弱,当没听见他二哥说的“你们两个女生先去挑”,屁颠屁颠跟着禾薇就跑。 留下三个男生守着位置极佳的风景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李琪是面向餐厅门坐的,是以,俞井一行人一跨进餐厅,他就看到了,朝双胞胎努努嘴:“纨绔来了。” “光天化日的,莫非他还想在这儿做什么不成?”贺颂北把玩着手机挂坠,没往俞井那边看,而是问双胞胎兄长:“真不和大哥说一声啊?你确定咱们的对策靠谱?万一他来阴的呢?” 贺凌西皱皱眉,半晌,说:“大哥还在任务中,和他说了,万一惹得他分心怎么办?” “也对。”贺颂北点点头。 “不过,大哥那边不通知,爷爷那里可以先打个招呼。”贺凌西想了想,给老爷子拨了个电话。 原本真的只是打个招呼,免得双方万一出现争执、闹出不好听的传闻,传到老爷子耳里,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 哪里知道,老爷子听说有人觊觎他宝贝大孙子的未来小媳妇,比双胞胎还来得激动,“这还用和我汇报吗?必须得打回去啊!敢动我老贺家的人,找死!小西,你只管放开了打,打伤了打残了,一切有爷爷担着!什么破玩意儿,居然敢打我大孙媳妇的主意……” 有老爷子这句话,双胞胎放心了。 不仅放心,而且也更加明确、肯定了禾薇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绝不只是大堂哥婚前搞搞玩玩的对象,真是他们贺家不久后的大孙媳妇儿。板上钉钉的! 方定晓一进餐厅,眼里心里就只剩和禾薇说说笑笑取菜的李玥了。 “看在你帮我的份上,允许你上前搭个讪,不过。你确定不会被李家丫头毫不留情地揣回来?” 俞井这话一出,身后跟着的一帮圈子里的子弟兵全笑开了,纷纷取笑起方定晓: “阿晓你不是吧?连个女人都搞不掂,就这点能耐啊?哈哈哈……” “可不是,还是我们井哥厉害。勾勾手指头,哪个女人不乖乖送上门服务?” “……” 方定晓被一干人说的面红耳赤,原本想撒丫子跑去小玥玥跟前刷刷好感度的,一听到这些话,立马歇菜。万一真被小玥玥毫不留情地无视或呵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忒丢人了。 心情郁郁的方定晓,垂头耷脑地跟在俞井等人身后往里走。 没想到经过取食区时,和挑好餐前水果正准备和禾薇一起回座位的李玥来了个迎面相对。 后者不仅没像以往一样无视他,也没赠送他卫生眼。而是朝他笑了笑,还递给他一块黑森林小蛋糕。 虽然只是浅笑,虽然他真不爱吃甜得发腻、吃完又容易拉肚子的蛋糕,但足够他心潮澎湃的了。 这说明啥,小玥玥开始注意到他、发现他的好、并回馈他的好了,啊啊啊——好鸡动!请容许他无声地大吼三声。 “蠢鹅——” 李玥路过他时,轻飘飘地留下两个字的称呼,拉着禾薇回座位去了。 禾薇看到方定晓因李玥那记笑,碰落了取食区不少餐盘,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的蛋糕碟。弯腰去捡,不小心脑袋又撞上了桌腿,疼得他想揉没手,想跳脚又怕蛋糕掉了。只得龇牙咧嘴地干熬着,忍不住噗嗤轻笑,回头对李玥说:“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啊。” “呸!”李玥轻啐道:“谁让他在意啊。”嘴上如是说,耳根却很明显地红了。 禾薇了悟地长哦一声。 “哦什么哦啊!”李玥佯嗔道,要不是手里端着餐盘,真想一巴掌拍掉小丫头脸上洞悉的笑容:“你一个未成年丫头。管大人的事干嘛!” 说完,还不许禾薇继续说,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禾薇失笑地直摇头,不过也算是瞧明白了,方定晓和李玥,哪里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嘛。 午餐期间,禾薇一直和双胞胎他们坐在一起,哪怕是起身取食,也始终和李玥形影不离,所以,即便俞井张狂邪肆的目光,时不时往他们这桌瞟,但终归没做什么小动作。 吃过饭,禾薇一行人去了室内溜冰、滑雪场。 跑马场那边,得等太阳下山了再去,不然太热了,别说人了,连马儿都吃不消。 李玥问禾薇会不会滑冰,禾薇摇摇头。 相比滑冰,她对滑雪更感兴趣。 于是,两个女生手牵手跑去滑雪了。 几个做陪衬的大小男生,自然掉头转向,跟着去了滑雪场。 每人租了一套羽绒服和滑雪装备。 度假村的室内滑雪场不是很大,所以提供的都是单人滑雪套装。 开滑前,彼此约好就在哪个区域里滑,免得人多被冲散了。 话虽这么说,除了禾薇、李玥,还有贺许诺三人是正儿八经地在学滑雪、玩滑雪,双胞胎和李琪三人,踩着滑雪板,围着禾薇三人闲适地兜着圈圈,不时指点禾薇几句。 “果然来了。” 不知兜第几遍圈时,贺颂北发现了走进滑雪场的俞井一行人。 “就知道他们会来。”贺凌西视线不离逐渐走近的俞井,活动着手腕冷声道:“好久没打了,不知道有没有生疏。” “可惜不是在滑冰场,雪地太软了,再怎么摔也摔不痛啊。”李琪捋着加厚的羽绒服袖子,直喊可惜。 禾薇瞧出三个男滴不对劲,拿滑雪杖撑住不动后,扭头问身边的少年:“圆圆,你那两个哥哥打算和人打架吗?” 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啊。 贺许诺摸摸鼻子,略有些心虚,不过想到俞井那死纨绔,竟然想染指未来大嫂,气不打一处来,“嗯”了一声,囫囵道:“也许是切磋啦。” 切磋个屁!分明就是施暴! 俞纨绔踩着滑雪板,哼着小曲儿滑到禾薇身边,想上前搭个讪、调戏几句,最好逗得她心花怒放,晚上摸上门时,不至于吓得失声尖叫。 哪知,还没靠近禾薇呢,就被三个有准备的大男生揪住脑袋,来了场利落的群殴……(未完待续。) ps:俞纨绔:你们三个打我一个,不公平!我要告诉麻麻去! 群殴纨绔的某三人:呵呵哒! 第157章 完爆 俞井进部队的时间,细数起来,其实和贺擎东不相上下。 但贺擎东在部队里的常态是“拼”,他却是混。 待混得差不多了,让他老子活动活动,寻个轻松又多金的部门,把他安插进去,然后继续过他混吃等死的逍遥日子。 再看双胞胎这边,三人虽说没进部队锻炼过,但从初中起,带着李玥,一起在家附近的跆拳道馆报了个班,直到上了大学,才没再一周两次地去道馆练习,但偶尔也会在学校里的跆拳道社,和热衷这方面的社友热个身、对练几把。 是以,身手虽不及和贺擎东,但和混日子的俞纨绔相比,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还是三人齐上阵。 更更何况,贺颂北抬脚猛踹的时候,一个不察,把人老二给揣中了,疼得俞井还没正式回击,就躺地上痛苦哀嚎了。 俞井带来的这些人,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冲上来想要帮忙,但哪里是贺凌西三人的对手啊,没一会儿,就一个个地东倒西歪、陪着俞井哀嚎了。 “奉劝你们几个别瞎掺合。”贺凌西转着手腕冷笑:“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出点什么事,看你们家里是保你们呢,还是弃你们。” 得!拼完身手,开始拼家世。 这些人嘴上哀嚎,心里也不好过。 他们的家世背景,搁小地方足可称得上高大上,可在京都这个天子脚下,就只是小虾米一个了,哪够资格和京都贺家相抗衡啊,要不然,也不会只有跟在俞井的屁股后头屁颠屁颠当小弟的份,怎么滴也得争取个“某少”当当吧。 是以,贺凌西这话一出,谁都不敢吭声了。个别几个小高干,脸色发白地朝俞井说了声“井哥对不起”,夹紧菊花连滚带爬地跑了,生怕贺凌西回头真找他们几个的麻烦。从而危及到家族,那就成家族罪人了。 一个两个带头一跑,后续跟着跑的人就多了。 没一会儿,俞井身边就只剩两个从小跟到大的心腹兄弟了。 俞井先前因为老二受创,吃痛地蜷着身子。此刻被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对不起”,气得忘了身下的痛,抬起头怒视那几个临阵脱逃的虾兵蟹将。 可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吓了众人一跳。 鼻青脸肿的猪头样,要不是知道他是俞井,哪还认得出来啊。 说实话本就长得不咋地,这么一来,更加没法看了。 “噗哈哈哈……” 贺许诺一手撑着滑雪杖,一手捧着肚子。率先不厚道地大笑出声。 李玥在俞井过来时,就解掉了滑雪板,生怕俞纨绔想做什么小动作,她脚上绑着滑雪板施展不开,此刻见到俞纨绔那副熊样,也哈哈地捧腹大笑。 俞井气得肝疼,偏浑身被揍的骨头都痛,哪里还有力气打回去报仇啊。 再说了,脸上鼻青脸肿的,时间长了会不会毁容啊?还有他那宝贝命根子。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揣的,痛的他真想昏过去,没人扶,一时半会儿想爬起来都困难。 被两个心腹兄弟扶着走出几步。俞井回头冲着双胞胎三人撂狠话:“很好!老子……嘶!记下了!嘶……回头再找……嘶……你们几个算账!” “随时恭候俞少指教!”贺凌西俊眉一挑,挑衅地回了句。 俞井气得脸都白了,指着贺凌西骂了好几个“你”字,可除了骂几句“你有种”、“你给老子等着”、“老子绝壁让你好看”等狠话外,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去医务所还得人扶着、架着。要是有担架,早躺上去让人抬着走了。 到了医务所,俞井一巴掌挥开微微颤颤的退休老大夫,指名要老大夫的助手——年轻美貌的实习女医生给他检查老二。 女医生当然不干了,涨红着脸死活不肯进去检查。 虽然身为大夫,这类检查有时是免不了的。可俞井看人的目光实在太猥琐、太渗人,她宁可被领导训,也不想替他检查那玩意儿。 可俞井扬言她要不给检查、立马辞了她的工作、回头还要逼得她在京都待不下去,女医生屈于淫威,只得哆哆嗦嗦地上前替他解皮带,扒裤子,闭着眼咬着牙,伸手去碰那条疲软地歪贴在大腿上的丑陋男根,忽听俞井兴奋地大喊“好了!” 女医生慌忙睁开眼,看到俞井的那玩意儿,竟然神奇地竖立了起来,羞愤难当地逃出了检查室。 “井哥!那女医生实在太作了,我去把她抓来,非得让她好好伺候井哥……” “算了。” 确证命根子无事,俞井大松了一口气,闻言,摆摆手,说:“让她检查,无非是想试试我这宝贝遇着女人还能不能立起来,既然能立起来,就饶过她吧……要不是临时没其他女人,长那么寒碜的,送到跟前我都不想要……” 说着说着,想到今天的屈辱,俞井眼露凶光,恨恨道:“贺家那两个王八羔子,今日的账,非得找他们好好算算……对了,方定晓呢?他那两个王八蛋外甥出手挑衅老子,他这个做舅舅的,躲哪儿去了?” “吃中饭那会儿不是拉肚子了嘛,前前后后跑了十几趟厕所,后来问大堂经理要了点止泻药,回房休息去了。” “哼!废材一个!” “对了,井哥,你都伤成这样了,那晚上的计划……” “什么伤成这样?伤成哪样了?啊?你们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蠢货!巴不得老子躺病床上起不来是吧?晚上的计划当然继续执行了!不仅照旧,还得增加筹码!那几个王八羔子把老子打成这样,不收点利息怎么成!” …… 是夜十点半,收到心腹兄弟传来的消息,俞井撑着酸疼的肌肉,刻意没喊拉肚子拉半天、好不容易止住腹泻、沾床呼呼大睡连晚饭都没起来吃的方定晓,咬牙切齿地下到八楼,来到禾薇和李玥合住的房间门前。 心里恨恨道:敢揍老子!敢揣老子老二!看老子怎么享用贺擎东那厮的女人,还有李家那丫头,一个都跑不了……(未完待续。) ps:求粉红~~ 第158章 浮想联翩 门铃按响数秒后,里头传出一道娇媚的女音:“请问是谁?” 俞井喉口一紧,压低嗓音回道:“隔壁房间的先生让我送宵夜过来。”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轻微的动静,眼见着门就要开了,俞井朝两个心腹兄弟递了个眼色,那两人头一点,口型说了句“包在我身上”,在房门刚开启一条缝时,用力推了进去,然后反手合上了。 俞井双臂抱胸,手指轻叩着手臂,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再一次按响门铃,见门开启一条缝,心知里头那两个女人已经被兄弟搞定了,喜滋滋地搓搓双手,一把推了进去,一箭双雕,今晚开启群p模式。 岂料,原计划的“群|p”,再一次成了群殴。 殴他的人,还用说嘛,贺家那对可恨的双胞胎不解释! 殴完一顿,还喂他吃了他藏于衬衣上口袋的两颗小药丸,然后剥光了他的衣服,把他放到了那两个早他一步进来、同样被套着麻袋暴打一顿、差点打到屁股开花的心腹兄弟跟前。 “你、你们,到、到底想、想、想干嘛?” 那两个家伙一看懵了,这架势,妥妥滴是要被爆菊花的节奏哇。 顿时大惊失色,一边挣着捆缚住手脚的绳索,一边朝俞井大吼道:“井哥!别着了他俩的道!我们是男的!男的!你别乱来啊!啊啊啊——” 能不乱来嘛!俞井藏在身上的这两颗小药丸,堪称“逍遥王”,吃了之后,据说能忘却一切烦恼,普天同庆乐逍遥。 双胞胎搞定这一切,把房间里的电视开了起来,声音开得比较大,足以掩盖房内传出的各种**的声音,然后开启墙角一架摄像头,调试好远程自动输出。掸了掸手,退出房间,锁上房门,整串动作一气呵成。 …… 方定晓隔天早上醒来。发现变天了。 同个房间的俞大少不见了。 相邻几个房间的小高干们也不见了。 抓头搔腮地回到自己房间,吸着鼻子使劲嗅了嗅,难不成他昨天下午跑厕所跑得太勤快,把房间熏得臭气熏天、这些人受不了然后集体出走了?那好歹留个言嘛。 方定晓摸摸放空了一晚上的肚子,感觉有些饥肠辘辘。一块蛋糕让他减肥了。 不过,谁让那是小玥玥请他吃的呢,哪怕是砒霜他也敢吞,遑论只是一块黑森林小蛋糕,小意思…… 蛋糕=李玥。 这个认知让方定晓会心一笑,蓦地,笑容僵在脸上。 完蛋! 他腾地从床上跳起。 井哥说昨晚一起“夜探香闺”的,贺擎东那小媳妇归他,小玥玥归自己。 虽然午饭前,他偷溜出去通风报信了。但不确定小玥玥有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万一像无视他一样、无视了那些话,当成了耳边风可咋整?那昨晚上…… 想到这里,方定晓哪里还呆得住啊,捞起椅背上的t恤、牛仔裤,囫囵就往身上套,边套,边跳着脚找手机。 通讯录里有小玥玥的手机号,虽然知道她多半不会接,但还是耳熟能详地拨了出去。 拨电话的同时。撒腿往八楼跑,跑到小玥玥那个房间门口,连门铃都没想起来按,直接哐哐哐地拍门。 “哎我说那位小伙子。这个房间的客人已经退房啦,早上六点没到就走了。” 负责客房清洁的大妈,手提吸尘器,站在走廊那头朝他吆喝。 “退、退房了?”方定晓傻眼,又指着隔壁两间原本是双胞胎和李琪他们住的房间,问大妈:“那、那这两个房间的客人呢?” “那两间我就没印象啦。你敲门的这间。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六点光景退的房,是几辆小轿车开来接走的,我还进去收拾了,哎哟你不知道,那房间里——” 大妈说到一半戛然止声,想起领班经理的吩咐,不得随意往外宣扬住客的**,只好住了嘴,连“啧”了几声,摇摇头继续手上的清扫工作。 可泄露的只字片语,足够方定晓心里拔凉拔凉的了。 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 指定出事了…… “喂?” 连李玥含着笑的轻快嗓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他都没发觉,兀自沉浸在暗责中,一个劲地暗骂自己不中用,什么不好过敏,偏吃点蛋糕就过敏,一过敏就拉稀,一拉稀就虚脱,一虚脱就睡过头…… 如果因为他睡过头、害的小玥玥她们…… 他眼眶一红,没敢往下深想。 “蠢鹅!” 手机那头再一次传出声音,不过这回不是含笑的问候了,而是没好气的娇斥。 “小伙子,你手机里有人在说话啊。” 大妈推着清洁车走过来,指指方定晓攥在手里的手机。 方定晓这才回过神,手机里有人在说话? 他一个激动,差点把手机摔飞。 “玥……玥玥?你、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还是说你巴不得我有事儿啊?”李玥好气又好笑。 “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方定晓说完,咧着嘴傻笑。 电话那头的李玥,扶着额无语。 “我没猜错吧?他肯定很担心你是不?” 禾薇抬头笑睇了李玥一眼,低头继续忙手里的活儿。 她此刻正拿着小锤子叮叮当当地做羽毛扇呢。 贺老爷子为了这堆雉鸡尾羽,花的心思也真是够了,不仅备齐了做羽毛扇的小工具,还让钟点工单独收拾出了一间房,专门给禾薇做临时工作室。 禾薇和李玥还有圆圆,昨天在太阳落山时,去跑马场骑了两小圈,算是过了把小瘾,之后就被贺老爷子的专职司机接回了贺宅,连晚饭都是在贺宅陪着老爷子吃的。 双胞胎说临时有事,没时间陪她们,又不放心把他们丢在度假村,所以只好先把他们送回来了,下回再找时间一起去石竹海滑雪、跑马。可说是有事的人,今天早上太阳还没升起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窝在二楼,到现在都没见他们冒过头。 “走!看看去!” 李玥结束了通话,拉起正做羽毛扇的禾薇:“回来就躲楼上,搞什么鬼!还有昨天那事儿,后来不知怎么样了……” 两人来到二楼,双胞胎在老爷子这边有专用的客房,李玥跟着她哥来过几次,自然知道是哪一间,正要敲门,听到里头传出一阵让人浮想联翩的旖旎的呻|吟。 李玥俏脸一红,拉起禾薇正想遁走,忽见房门开了,贺凌西拿着手机边说边走出来,看到她俩,愣了愣,随即把手机递给禾薇:“大哥找你。”(未完待续。) ps:贺大少:终于轮到爷出场了。嗷嗷嗷~~~ 第159章 赌他俩啥时候分手 禾薇的手机昨天在滑雪场的更衣室摔了一下,其他倒是没事,但屏幕裂了一条缝。 老贺家的人财大气粗,晚饭桌上的时候,一致表示换个新的得了,维修神马的,搞那么麻烦做什么,可她觉得这个手机是贺擎东送的,稍微有点损坏就丢到一旁换新的,想想挺说不过去的。 唯有知悉真相的贺许诺力挺她只修不换,心说要换也得等老大回来买新的送她再换啊。 于是,今天一早吃过早饭,贺许诺童鞋自告奋勇地拿上她那个裂屏了的手机,跑专修店找人换屏幕去了。要是知道贺擎东下午的航班抵达京都,说什么都不会去的。 他老大要是知道未来大嫂的手机坏了,会拿去专修店换屏幕吗? 答案还用问吗?肯定是直接换新的! 那他干啥头顶个大太阳、专程跑一趟商都专修店啊,闲着蛋疼好玩吗? 禾薇听贺擎东说下午四点的班机抵达京都机场,脱口问:“要我去接你吗?” 贺擎东沉沉低笑:“好。让爷爷的警卫员开车送你。” 去接他还要再搭上个人?那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还不如不去呢。京都机场的出租车充足的很,出大厅就能拦到,方便又省事。 可贺大爷哪容得她出尔反尔啊,紧接着说:“一会儿我给爷爷打电话,给你安排个车子。时间上不用很赶,午饭吃完,歇个小觉再出门。”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于是,接机这事儿,两人算是和谐愉快地谈定了。 “你任务顺利吗?接下来是有假期吗?” 禾薇浑然忘了手里这个手机是贺凌西的而不是自己的,聊着聊着就下楼回到了自己临时的工作间,把玩着桌案上做到一半的羽毛扇,问电话那头的男人。 贺擎东听她这么问,眼神幽了幽。 他原本还有个寻人的小任务。是上头见他离那个地儿近,让他顺道过便地把事儿办了。 不过昨天下午结束手头的任务、得空给小妮子打电话没打通,还道她又不听他话,手机没开机。于是往贺宅拨了一通。接电话的是老爷子,说是小妮子跟着双胞胎去石竹海度假村玩了,计划玩三天两晚,老爷子见大孙子听得很上心,聊天的兴致来了。对着话筒巴拉巴拉一通说,结果一时刹不住车,把俞井那厮调戏禾薇还妄想染指禾薇的事说漏了嘴,贺擎东一听怒了。 俞井!上回陷害他不够,这回还妄图染指他的宝贝小媳妇儿。老账新账一块算得了! 于是让老爷子赶紧给双胞胎去电话,让他们先把禾薇安然无恙地送回来,宿什么夜啊,想跑马等他回来、他带她上正宗的跑马场玩去。石竹海那种小打小闹的度假村跑马场,有啥好玩的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要杜绝一切可能被俞井下手的机会。至于双胞胎想做什么,他这个做大堂哥的鼎力支持。 不仅支持,他还打算亲自回来处理这个事。 挂了电话,和上头说了一声,寻人这种没什么危险系数的小任务,就交给其他人去立功吧,他一心惦记着京都的小媳妇儿,一刻都等不了。 好在双胞胎的处理结果,还算合他心意。但还不够!要不是方定晓事先知会了他们,谁也料不到最后的结果会怎样。往最坏的方向一考虑。贺擎东顿时觉得,俞井眼下尝受的这些苦果,还算是轻的。 老账不是还没找他算吗?正好!新旧账合并了算。不来一记狠的,当他贺擎东死了吗?久不在京都子弟圈露脸。连一些个小兵小将都敢一个个地骑到他头上来撒野了。 当然,这些糟心事他不会和禾薇说,从老爷子以及双胞胎口里得知,小妮子来贺家后的状态还不错,从石竹海回来后,在帮老爷子捣鼓她擅长的羽毛扇了。 也好。让她找点事做,顺便帮老爷子把积压了一整年的心事了了,等他解决了俞井那货,带她找个清静的地方约会去。 喜欢骑马是吧? 定好机票,贺擎东当即给江宜舟去了个电话。 他们这伙人中,数江宜舟最会玩,不仅会玩,对玩的项目懂的也多,所以想买健康良好的马驹这一类市面上不易买到的东西,找他准没错。 果然,贺擎东一说想买马驹,江宜舟一丝犹豫都没有,拍板说“没问题”、“包在他身上”,还说什么不要钱,“送你和小嫂子的见面礼”,但有个条件,贺大少务必得带着他的小媳妇出席一次死党聚会。 不用说,江宜舟他们都知道禾薇来京都了。 至于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儿说来也巧。 赵赫的表妹和李玥是同学,彼此都关注了对方的微博,是以,李玥发上微博的照片,经赵赫表妹的转发,被闲来无事上微博溜达的赫少爷看到了,并一眼认出了禾薇,也猜出了禾薇此刻人在京都,并且就在石竹海度假村。 赵赫这厢正和自己的小心思做着斗争,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跑一趟石竹海碰碰运气,那厢,徐海洋拐着江宜舟翘班摸鱼来沈之砚这里喝茶唠嗑,顺嘴说起了从顾绪那儿听来的八卦。 顾绪的毓绣阁,一向是八卦的集散中心,但凡有个什么新鲜事儿,他那里总是最先知道的。 这不,“贺擎东的小媳妇,被许家认作干外孙女啦”这事儿,一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先前不是有不少人(当然不是他们a群的人),都不看好这对儿嘛,虽然从外表上看,男俊女靓的挺般配,可家世背景神马的拿出来遛一遛,高下立马显见:女方的条件实在寒碜了点,绝壁配不上贺大少啊。 所以,不少闲的蛋疼的纷纷在私底下开赌局,暗搓搓地下注赌当事人什么时候分手。 当然,这些事,a群人是没有瞎掺合的。即便有心想掺合一把,过过赌瘾,也没那个胆儿不是?要是被当事人之一的贺大少知道,八百蹲都无法挽救他们。 但没掺合,不代表没关注。 这不,正唠这个话题呢,贺擎东的电话好巧不巧地进来了。 自投罗网神马的,实在是太开心了,众人肯放过他才怪。(未完待续。) ps:二更送上~贺大爷准备可着劲地宠媳妇了。 第160章 腻歪神马的 贺擎东俊眉一挑,带着小媳妇去参加死党聚会? 也不是不行。 不过得等他手头这些事都了了。 江宜舟一听有戏,当即拍板说:“哪天都成!你决定了招呼我们一声。我和海洋不是搞了个娱乐城吗?你还没去过吧?这趟聚会,就定那儿得了,吃的喝的全都是现成的,小嫂子有什么特别要求,只管和我提,回头就让人准备去,包管她满意……” 贺擎东听江宜舟喊禾薇“小嫂子”,身心通体舒畅,口风也不像以往那么紧了,历数了几样小妮子喜欢吃的菜肴、零嘴儿,这才美滋滋地挂了电话。 如今坐在候机室里等登机,想到这茬事,贺大爷清清嗓子,对禾薇说:“乖,吃过午饭歇个觉,做为奖励,过阵子我送你一份礼物。” 想到礼物,他手头倒是还有一份。 上回不是得了一批黑珍珠吗?送去珠宝店加工成手链,原想着估计得等八月份才能拿到,不过前几天接到电话,说是已经完工了,若是不方便过去取,给他寄到指定的地点都成。 小妮子若是没来京都,他是准备邮寄的,不过既然来了,这道程序就多余了,带小妮子出去约会时,顺道去把手链取了。 “我不需要什么礼物啦。” 禾薇每次听他说“乖”,就不由得耳根泛红,总觉得他是在逗宠物,抑或是在哄小芽儿。 “嗯,你不需要礼物,是我硬要送你的。” 贺大爷一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就能见到小妮子了,心情不要太愉悦,搁平时不好意思启口的小情话,此刻也不由得脱口而出: “想你了,小禾苗。” 禾薇被他直白的话语说的两颊飞霞、耳根发烫。 “不、不是一直都有联络吗?”她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 除了个别几晚,他任务途中不好开机。其他日子,基本每天都有短信往来。 另外,别以为她不知道,圆圆童鞋把她在仙人洞、温泉山庄游玩时拍的照片。打包发给他了,说什么睹物思人,害她当时都不好意思阻止。 贺擎东在手机那头沉沉低笑:“那不一样,小禾苗。照片是死的,又存在手机里。抱不到、亲不到,好不爽……” 贺大爷融会贯通,不需要翻书看攻略,就把小情话说的烫呼呼的。 “你行了。”禾薇红着脸娇嗔,制止他继续往下说:“不是在候机室吗?大庭广众的,臊不臊呀!” “咳。”贺擎东说完,其实自己也几分脸红,只不过肤色没小妮子白,脸红并不明显。听着电话那头小妮子害羞娇嗔的语调,他的心都酥了。不过也知道适可而止,大不了回头碰上面了再多说几句嘛。 两人在电话里腻歪了一阵,直到贺擎东那边传来“检票登机”的广播提示音,才不得不结束通话。 禾薇挂了电话,拍了拍红扑扑的脸颊,视线落到桌上的手机,才想起这手机还是是贺凌西的呢,立马上楼去归还。 哪知在二楼的拐角处碰上同样俏脸红扑扑的李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嗤笑出了声。 “玥姐姐。我上去还手机,一会儿就下来。” “别别别!”李玥一把拖住她,支支吾吾地说:“凌西要用手机了,自己会下来拿的。我们下去吧,圆圆和我哥还没回来吗?我让他们回来的时候,顺道帮我把家里的瑜伽球拿过来,不知道有没有忘记……” 禾薇抬头看看楼上,再看看念叨个不停的李玥,心说楼上那几个男滴到底在干什么。以至于都把李玥逼到碎碎念了。 双胞胎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把昨晚录下来的视频做了剪辑。 俞井和那两个心腹兄弟在药物的刺激下,玩了一夜的耽|美3|p,直到凌晨四点半,才清醒过来,脸色可想而知,要不是累得爬不下床,恨不得把度假村给拆咯。 俞家那边一接到他的电话,倒是立即派人来接了。可人是接走了,证据还在呢。 双胞胎分工合作,挑图像清晰的剪辑了,回头往俞井的信箱发了一份,贺颂北还不怕死地在底下留言:俞少如此卖力的演出,让我等心醉,特此收录专辑一份,做为俞少的忠实观众,免费呈献,不用谢! 可想而知,俞井在收到这份大礼时,脸色有多难看。 想报复?这还用说嘛!他恨不得把双胞胎绑到家里,抽他们的筋、削他们的骨、饮他们的血、啖他们的肉! 可一想到此番报复之后,引来的是自己的身败名裂,纨绔少爷不由得踌躇了。 一踌躇就是数天,这期间都躲在家里养身子,你当一夜十次郎神马的很容易啊,怎么说都是一项体力活,何况,耗了一晚上精血,不得好好养回来啊? 再加上心情烦着呢,谁来都不见,特别是那帮丢下他临阵脱逃的软蛋子们。哦,当时说跑就跑,不带一下停顿的,现在又提着果篮上门了,当他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陪客吗?滚他丫的一边儿去!等他解决了双胞胎,再找他们一个个算账。 俞井那边低气压不断,贺宅这里却是欢声笑语。 得知大孙子傍晚的班机到,出去找老战友溜达了一圈回到家的老爷子可乐呵了,中午的饭桌上喊着几个小的,陪他喝几盅。 禾薇、李玥以及圆圆小朋友则是喝酒精度不高的鸡尾酒。 鸡尾酒是贺颂北现调的,别说,味道还挺不错。 大伙儿打趣他是不是打算大学毕业了去酒吧做调酒师,贺颂北嘻嘻笑着说:“哪能呢!这不刚从网上下载了一个视频,现学现卖嘛。” 一个是未来大嫂、一个极有可能是会成为他和双胞胎兄长的小舅妈,不好好表现,回头等着吃排头吗? 贺宅除了除夕和正月几天,平常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老爷子心里高兴,浑然忘了在座中,还有好几个没成年呢,一个劲地举着酒杯招呼大伙儿“喝喝喝”。 结果,一时兴奋、多饮了几杯味道甘醇的鸡尾酒的禾薇童鞋,不小心喝醉了……(未完待续。) 第161章 久别重吻 一醉就睡过头了。 等睡醒时,发现天都黑了。 虽说是拉上了窗帘的缘故,可若是白天,房间里不会这么黑。 禾薇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不少,想到答应了贺擎东要去机场接他的,“啊呀”一声,忙从床上坐起,许是动作幅度过大,脑袋一阵晕乎,又跌躺回去了。 “小心点。头还晕吗?” 一道磁性的嗓音,从床畔传来。 同时,“咔哒”一声轻响,床头柜上的台灯扭亮了。 禾薇这才发现,床边的躺椅上,赫然多了个人。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禾薇一脸惊愕,她还没去接呢,人怎么已经回来了?到底是有多晚了? 贺擎东从躺椅挪到床沿,微微倾身,低头嗅了一下她的颈侧,轻笑道:“小醉鬼,居然敢趁我没在的时候喝酒。” 禾薇倏地红了脸,摸摸发烫的耳根,讷讷地解释:“那不是,喝的时候没觉得醉嘛。” “醉鬼都不会承认自己喝多了。”贺擎东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有力地托着她,让她调整好了坐姿,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喂到她嘴边:“睡了一下午,渴了吧?先喝杯水润润喉。” 禾薇确实感到口渴了,闻言,伸手去接杯子,却见贺大爷瞪了她一眼,拿着杯子愣是不肯松手:“就这么喝。” 禾薇还道他因为自己喝醉酒、睡过头、从而错过了去机场接他的事生气呢,哪敢反抗啊,乖乖就着他的手,把玻璃杯里的凉白开,一口气全喝完了。 喝完还打了个嗝,冲出一股淡淡的酒味。 “唔。”禾薇羞臊地两颊飞霞,两手捂住嘴,杏眸湿漉漉地望着他。 贺擎东真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把水杯搁回床头柜后,双手抵在她身体两侧的床头板上。低头与她鼻尖碰鼻尖,“下回还喝吗?嗯?” 禾薇忙不迭摇头,可因为两人互相贴着鼻子呢,这一摇头。可不就嘴唇擦嘴唇了。 被勾得上火的贺大少,眼神一幽,顺势含住了她的嘴唇肉。 “唔……嘴、嘴里……有酒味……” “没关系,我不介意。”他沉沉低笑。双手也顺势揉上她胸前那两颗长势良好的水蜜桃。 “长大了。” 他说的含混不清,但禾薇还是听懂了。羞红着脸,抬手往他肩上捶了几下,惹来他更加愉悦的低笑,呼出的热气,扑上她的脸、充斥她的鼻,让她片刻间有些怔忪。 趁她微张着口愣神之际,他顺势一顶,灵动的舌尖顶入她口腔,与她的丁香小舌勾勾缠起来,双手也情不自禁地在她胸上肆意地揉捏捻挑。 一记深重的、几乎能让人灵魂翩翩起舞的热吻结束时。两人都喘着粗气,额头抵着额头,嘴角沾着彼此的涎液。 贺擎东不敢继续,是因为他下面的肿胀,就顶在小妮子的大腿内侧,再这么吻下去,他怕一发不可收拾。而事实上,要不是他克制力好,这会儿怕是早就已经泄洪了。 真个是小妖精,只是一个吻。就让他差点不能自己。 贺擎东失笑着摇摇头,唇瓣在她鼻尖上亲昵地碰了碰。 禾薇僵着背脊靠坐在床头,同样不怎么敢动。 那是因为她察觉到了他腹部往下的变化,心里那个尴尬。 垂着眼、颤着睫毛。生怕稍一不慎,就被他当场办了。 两人安静地靠坐了半晌,才听贺擎东低低一笑,松开她坐直了身,视线落到她那肿胀的唇瓣,差点又热血上涌。忙别开视线,清咳了一声,说:“肚子饿不饿?我陪你下去吃点东西。” 禾薇这才想起来,自己从吃过午饭开始睡,一直睡到现在,也不知几点了,想着,问出了声:“很晚了吗?” “还好。”贺擎东低头看了眼腕表,抬眼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大概睡了八个钟头,晚上是不准备睡了吗?” 禾薇被他调侃的眼神瞅的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 来别人家做客,结果喝醉酒、一睡八个钟头,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事了吧。 “不过这正和我意。”贺擎东拉她从床上坐起,拿上浴巾和她的换洗衣物,推她进浴室冲澡:“原本还担心晚上出去,你会犯困,现在睡饱了应该不会了吧?” 禾薇听他说晚上要出去,“咦”了一声,“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他帮她挤好牙膏,把牙刷递到她手里,拍拍她的头:“乖,先洗漱,出汗了不舒服就冲个澡,我在楼下等你。吃点东西,我们去约会。” 说完,贺大爷施施然地走了。 禾薇怔了片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耳根处那抹红晕不是灯光的折射吧?还有还有,说完就落跑,不像是贺士官一贯的作风哦。 想到他也有脸红的时候,禾薇的心情大好,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刷完牙、洗完脸,冲了个香喷喷的温水澡,然后换上贺擎东给她挑出来放在床上的蚕丝连衣裙,蹬蹬蹬地下楼去了。 原以为这个点,贺家人应该都回房的回房、回家的回家了,下了楼才发现都还在呢。数贺老爷子精神最好,拉着双胞胎兄弟在茶几上对弈。其余人则喝茶的喝茶、唠嗑的唠嗑。 而且不同于中午。中午的饭桌上,除了老爷子,就他们几个小辈,可晚上这个点,贺爱国、贺战国两兄弟偕媳妇都在呢。 禾薇连忙放慢脚步,想着要不还是先回房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可真没勇气继续往下走。 可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眼尖的圆圆小朋友一声高喊:“薇薇姐,你醒啦?” 禾薇恨不得伸手捂脸。 最后当然还是下楼了,都被发现了再转身上楼,未免太矫情了。 好在陪着老爷子没坐多久,贺擎东端着热好的菜从厨房出来了,扬眉朝她招呼:“过来吃饭,肚子还不饿吗?” “爷爷那我先去吃饭啦。” “去吧去吧,那些菜是阿擎专程给你留着的,多吃点啊。”老爷子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去。 大孙子一吼、大孙媳妇就乖乖靠过去的画面真是太美好了。(未完待续。) ps:二更送上~这章甜蜜吧?给点粉红票的掌声呗~:-d 第162章 美好的误会 对于这一幕,其他人倒是还好,反正没他们什么事,陪着老爷子乐呵几句后,继续喝茶的喝茶、唠嗑的唠嗑。 唯独罗美萍,撇撇嘴,极轻地嘀咕了一句:“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吃个饭还得人伺候着……” 她其实就是看不惯老爷子对贺擎东的重视。 贺擎东再能干,有自己儿子能干吗? 一个是高中毕业生,高中文凭还是靠家里的关系拿到的。 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军校毕业生,一毕业就是军官,还是中尉级别的。 想贺擎东在部队里拼死拼活那么多年,也就堪堪爬到中级士官而已,自己儿子一毕业就是中尉,两个谁更出息,还用说吗?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了,偏生老爷子拎不清,心里眼里就只有他的大孙子,其他孙子摆在他跟前,总是拿“你们还小,得多向你们老大学习……”这类话说教。 其他三个孙子特别是小叔家的,年纪小她承认,贺擎东当不当他们榜样她也管不着,可他们家曜南,就小了贺擎东几个月而已,毕业了就是中尉,凭啥也要被排在贺擎东后面,做人爷爷的,怎么能偏心成这样啊! 至于禾薇,在她看来完全是爱屋及乌。 贺擎东要是不受老爷子重视了,管她什么禾薇、苗薇,不就是个乡下丫头嘛,真以为攀上他们老贺家的孙子,就能土鸡变凤凰了?好笑的嘞! 罗美萍兀自坐在沙发上嘀嘀咕咕,听到的除了她身边喝茶的贺爱国,也就另一边的方婉茹了。 贺爱国是拿她没办法,老夫老妻半辈子,媳妇什么脾气他还能不知道么?其他的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小了点。 也不是说她自私、一切只想到自己想不到别人。而是,她希望小家好,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在老贺家占最高地位,其他兄弟姐妹。都要向她取经看齐,那她就高兴了、满意了、舒坦了。 要是哪一点没达到,譬如大侄子在部队里太出色,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凭自己的实力考入了特行队,压了还在读军校的儿子一头,她就开始各种不舒服、闹情绪了。 所以,对此习以为常的贺爱国,唯恐媳妇把矛头对准他。采取的方针是:假装没听到,拉着老三贺战国继续悠哉哉地喝茶聊天,权当媳妇更年期到了。 方婉茹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笑着说:“我不信二嫂当初没进贺家门时,二哥不是这么照顾你的。” 她倒不是在为禾薇说话,而是,今天来公公这边吃晚饭,素来不苟言笑、连打招呼也一贯清清冷冷的大侄子,竟然朝她微笑了一下,着实让她受宠若惊了一把。 仔细想想。自己貌似没做什么呀,莫非是前几天她往老爷子这儿提了几箱时令水果,恰逢大侄子的女朋友上门,随口客气了几句,让大侄子误以为是自己特地送来招待他女朋友的了? 这还真是误会大了。她压根就没那个想法,潜意识里和二妯娌一个心思:对方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小丫头,又还在读书,离订婚、结婚远着呢。谁知道过个几年,两人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如胶似漆、蜜里调油,没准儿分手了呢。所以便没当回事。 她之所以往老爷子这儿送水果,是因为这段时间常有人往家里送水果,光凭家里几口人哪吃得了这么多啊,冰箱、冷柜也放不下那么多。于是。留足了自家吃的,又往娘家送了两箱,余下的全送老爷子这边来了。想着暑假里,几个小的基本都住他这边,消耗大,不怕吃不完。 好巧不巧。让大侄子误会了。呵呵呵…… 方婉茹因为她娘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弟,对贺擎东本就有那么点心虚,如今见贺擎东对她态度出奇的好,就更虚哒哒了。是以,听到二妯娌说禾薇坏话,哪怕是很小声,也忍不住出声帮了,当是还大侄子人情吧。 哪里知道,贺擎东之所以对她态度好,恰是因为她娘家的小弟。 从双胞胎那儿听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止一次后怕:要是没方定晓,小妮子兴许真会遭到俞井那个禽兽的欺负。所以在看到方婉茹,喊“三婶”的同时,露出了一个带着感激的由衷微笑。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罗美萍诧异方婉茹居然会开口,按理说,三妯娌应该也很见不惯老爷子偏心大侄子啊,这回居然帮大侄子说话,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不过见老爷子朝她们这儿看过来了,干笑了两声,说:“可不就是这个理么,呵呵呵……” 方婉茹暗翻了个白眼,一点战斗力都没有,没劲!还不如和小侄子一起,看俩儿子陪老爷子对弈呢。 罗美萍气得磨牙霍霍,腾地起身,喊自家儿子:“曜南,妈想起还有个事,要先回家了,你跟不跟我一道回去?” 贺曜南正刷微博呢,闻言,头也没抬地说:“圆圆他们都住爷爷这边,我也住几天回去。” 罗美萍气结,可当着老爷子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转而催丈夫:“你呢?什么时候走?” “再坐会儿嘛,这不正和战国聊到兴头上呢。” 罗美萍鼻息哼了句:“那你自己回吧,我先走了。”说着,起身和老爷子打招呼:“爸,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啊。” 老爷子正大杀四方呢,听到儿媳妇告退,随意地挥了两下手:“好好好。” 罗美萍就更来气了,一个两个的,没一个把她放在眼里,那她凭什么还要陪坐下去啊,哼!转身,扭臀,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正在餐厅吃饭的禾薇,见罗美萍说走就走,赶紧咽下嘴里的饭菜,起身朝走到门口的罗美萍说了声再见。 罗美萍回了她一记阴阳怪气的“嗯”声。 待罗美萍走后,禾薇转头问贺擎东:“你二婶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 贺擎东揉揉她的头,朝她的饭碗努努嘴:“专心吃你的饭。” 禾薇用力地扒着饭碗,囫囵道:“当我猪罗么?”一个劲地让她吃吃吃。 “这小名不错。小猪罗?小禾苗?你觉得哪个更好听?我觉得两个都不错,要不轮着来?” “贺-擎-东!!!”她压着嗓音娇斥。 “哈哈哈……”贺擎东被她的反应逗笑,毫不掩饰地大笑出声。 客厅里那堆人,全都不明所以地抬头往他们这边瞧过来。 禾薇“唰”地红了脸,悲愤地瞪了某个罪魁祸首一眼,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真是说多错多。泪目!(未完待续。) ps:禾小薇:作者我要抗议!为毛老是被投喂!体型会走样的!摔! 贺大少:那换你喂我,我不介意被投喂。 禾小薇:…… 第163章 手拉手约会神马的 吃过饭,禾薇看了眼贺家客厅里的落地挂钟,都九点了,眼神询问某人:还出去吗? 贺擎东头一点:“去。” 回头朝还在和双胞胎厮杀的老爷子说:“爷爷,我带薇薇出去走走,你累了就先睡,不用等门,我带钥匙了。” “去吧去吧。”老爷子照样没抬头,等贺擎东牵着禾薇出去老一会儿了,才想起一茬事,搁下手里的棋子儿,清清嗓子对四个孙子说:“你们几个,谁给阿擎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提醒一声啊?散步的差不多就好回来了,别一时冲动做出婚前不该做的事,咳,人小姑娘还得上学呢……” 要是一个不察,闹出“人命”了,挺着个大肚子去学校总归不好吧? “噗——” “咳咳咳……” 老爷子话音一落,贺爱国、贺战国两兄弟齐齐喷了茶。 方婉茹嘴角一抽,差点没能收回来。 二、三、四、五,四个孙子面面相觑。 在老大约会的时候,去泼这盆冷水真的好吗?老爷子您真心难倒我们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接这个任务,个个屁股抹油想伺机遁走。 “爷爷,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是啊爷爷,我和小北一会儿还得忙论文呢,明天咱再下一盘咋样?” “爷爷我不看你们下棋、我去看动画片了……” 可老爷子岂肯如他们意,直接点名拉倒:“小西,你和你大哥说一声。” 贺凌西:“……”凭毛是老子啊!老子压根不想做这个出头鸟好吗! 没被点到名的贺曜南艰难地忍着笑,别开了头。 贺颂北和贺许诺两人埋着头,悉悉索索地耸肩偷笑。 贺凌西拿大的没办法,还不能指使小的嘛,“唰”地朝偷笑不止的两只货射去一记眼箭,唇角缓缓勾起:“圆圆——” “啊啊啊!我突然想起,答应要给同学打电话的还没打呢,爷爷。我先上楼啦……”贺许诺童鞋撒丫子往楼上跑,第一个顺利撤走。 本想跟着偷溜的贺颂北,接到双胞胎兄长睇来的眼神,认命地抹了把汗。说:“行行行,我帮你,我来发这个短信,反正二哥的烂摊子我也收拾惯了,多一个不多……” “嗯哼?”贺曜南清着嗓子警告他话不能乱说。没见老爷子如炬的目光直朝他射来了嘛。 贺颂北嘿嘿笑着忙岔开话题:“不过爷爷。回头要是大哥凶我们,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这哪里还用你说。”老爷子心里呵呵哒。傻小子你上当了,你大哥要是真发飙,老子也挡不住他的炮火。 …… 于是,正和小妮子手牵手、气氛极好地走在古运河畔的贺大爷,收到了一条来自堂弟“关爱”的短信,大意是劝他千万要克制着点,别一时头脑发热,欲火上身、情难自已,从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贺擎东一目十行扫完短信。心里对那几个抱着双臂看好戏的堂弟们真想来一句“呵呵哒”。 “怎么了?” 禾薇见他盯着手机屏神色晦明莫测,纳闷地问:“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贺擎东摇摇头,正想把手机揣回裤兜,半途想到什么,勾勾唇角,重新翻出贺颂北发来的那条短信,递给禾薇看。 禾薇一看,还用说嘛,小脸蛋轰地一下爆红,鼓着腮帮子瞪他。 虽然仔细想想。贺颂北发那条短信的出发点的确是为她好,可这种事经一个大男生的嘴巴,然后转化成文字,再通过手机传递。让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贺擎东咧着嘴无声低笑,完了还在她唇角窃得香吻一个,收起手机,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逛:“别恼了,这多半是爷爷的意思。如果没有爷爷的授意,小北是绝不敢和我这么说的。” “还不都是一样的啦!”禾薇娇嗔。横竖都被他家人变相地警告了。这脸丢的。都到爪哇国去了。 “好好好,一样就一样。”贺擎东捏捏她的粉颊,含笑哄道。 星光下,她的俏脸,晶莹剔透地让他心动。 心动不如行动。 他顺势一拽,将她拽到了怀里,背靠着运河畔的大柳树,搂着她索起吻。 禾薇紧张地心跳都骤停了。 大庭广众的,这家伙还真敢啊。 前头不远处的河畔平台,有人拉着二胡在唱戏曲,不少人围在边上看呢。 运河对岸的河畔公园,不少中学生嘻嘻哈哈地聚在一起玩闹嬉笑。 更甚者,河道里不时驶过的游船,夜游运河的游客们,三三两两站在船头,纳凉赏景…… 禾薇真觉得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依从他的索吻。 有一就有二,有了这样的开头,难保以后不被他押着打野战……啊呸呸呸,都想哪儿去了。 用力地推推他坚实的胸膛,嘴巴因为被他封着、吮着,只能“伊哩乌鲁”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词,表示她的抗议。 “别闹……专心点……” 贺擎东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揽着她的腰,让她将整个重量压在自己身上,轻柔地吻着她。 吻一会儿嘴后,见她呼吸急促、小脸通红,退出来让她缓平呼吸,他则一路亲吻她的鼻尖、脸颊,再往上是眼睑、秀眉,以及光洁饱满的额头,每一处地方,都让他流连再三。 吻到发顶后,换条路往下,吻到耳垂、脖子,吻得她因感觉发痒而娇笑连连。 待探索的差不多了,他火热的唇瓣,重新回到她的唇上,一点一点地以侵略的方式,探入她的口腔,再一次与她交换彼此的银丝…… 等到扎扎实实的一吻终了,已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禾薇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双脚软的几乎无法站立,哪还有心思想其他有的没的啊。 某人倒好,饱餐一顿之后,神清气爽。 “下回不许再在公众场合吻我了。” 缓平呼吸后,禾薇摸着红肿的唇瓣,觉得有必要和他来个约法三章。 可出口的声调软糯中带着几分沙哑,压根没一点说服力。 果然,贺大爷愉快地啄了一下她的唇角,勾唇反问:“刚刚的感觉不好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啦。” “那还有什么问题?” “……”掀桌!果然是代沟太多,所以搜不到共同频道了吗? 贺擎东没好气地屈指弹她的额:“又想到哪里去了?” “唔!痛痛痛……”她忙捂上额头,边揉边瞪他。 “不痛不长记性。”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拉下她捂着额的手,覆上大掌轻轻揉着,边啧叹有声:“怎么这么嫩啊,这么弹一下就红了……”(未完待续。) 第164章 又犯二了 两人腻歪了一阵,估摸着小妮子消完食了,贺擎东把人塞上车,往市中路的珠宝店驶去。 “这是上哪儿啊?” 禾薇瞧着沿途的风景,不像是回贺宅,纳闷地转头问。 贺擎东两眼注视着前方车道,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到了就知道了。” 还保密哪。 禾薇失笑。随即想到,该不会是去看电影吧? 他每次提出约会,总会带她上电影院。 这么一想,禾薇从手绣的小背包里摸出换了新屏的手机,上网浏览起近期上映的新片,反正到了影院,也是让她选影片,不如先看看有什么好片。 贺擎东见她一路埋着个头,不知在捣鼓什么,故意在下一个路口时放慢车速,刚好撞上红灯,这么一来,就能转头看她在干什么了。 见是在玩手机,不由提醒:“车在开时玩手机,当心头晕。” “就浏览一下。”禾薇刷着近期上映的新片,正想问他要不要一起看3d动画片,却听他说:“差点忘了,小西说你的手机摔裂屏了,今天太晚了,明后天我带你上电脑城,去挑部新的。” “不用了。”禾薇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说:“圆圆已经帮我拿去修好了,换了个新屏,和新的没啥区别,还能用好久呢,别费那个钱了。” 贺擎东笑睨着她,眼底泻出的笑意,柔的能滴出水:“我喜欢你费我的钱。” 这是调戏吧?啊? 禾薇倏地红了脸,张张嘴,一时语噎。 谁说贺士官寡言少语来着?照她说,都能舌灿莲花了吧。 特别是今天,相比以往几次会面更懂甜言蜜语这一套攻势了,挠得禾薇牙痒痒,真想揪着他的衣领问一句:说!到底谁教的你这一套? 她不信这家伙人在外地执行任务,还能无师自通。 别说,还真被她猜着了。 贺擎东人是在外地执行任务不假。可不是还有手机吗? 打从一开始他找沈之砚讨教如何追女孩子以及约会安排哪些项目容易讨女孩子喜欢,沈之砚那厮就没停过给他发那些个追妻秘籍、约会攻略,以至于都不用特地上网搜索、就能融会贯通地摸索出一套经验了。 当然,个体差异还是有的。譬如小妮子不怎么喜欢闹腾刺激的游乐项目,事实上他也不喜欢,只是担心小妮子嫌他年纪大,玩那一类的不都是小年轻吗?所以一开始把游乐园搬上了两人约会的场所之一,但因为各种情况。导致至今都没有成行。 不过经他各种套问、以及小堂弟三不五时的汇报后发现,小妮子是真不喜欢那类闹腾的场所,她喜欢逛书画展那一类相对安静的展馆。 于是乎,这趟回京都,如果没其他事的话,他打算带她把京都一些个著名的书画馆逛一遍,回头再带她上马场过过瘾。 送礼要投其所好,约会也一样。这是贺大爷最新总结出的心得。 聊到她感兴趣的书画展,禾薇把选影片的事给忘了,等想起时。贺擎东已经停好车了。 替她解开安全带,顺手捏捏她的脸颊,宠溺地说:“到了,下车吧。” “这附近有影院吗?” 禾薇提着小背包下车,看到正对他们停车位的是一家门面极大的珠宝店,相邻的商家也都是高档的国际品牌专卖店,往前往后都没看到类似于影院的建筑,不由挺纳闷。 贺大少比她更纳闷,接过她手里的小背包,牵起她的手往珠宝店走。边皱着眉问:“谁说是来看电影的?” 他都对电影院有阴影了好吗。 连着两次约会去看电影,连着两次以失败告终。一次被自己睡过了头,一次被碍眼的人打断。 他发誓,除非是小妮子主动要求去看电影。打死他都不安排这项约会活动了。 珠宝店早先已经接到贺擎东的电话了,知道他差不多这个时间点过来,加工好的黑珍珠手链妥妥滴装在锦盒里,随时等着客户离开。 此刻看到人出现了,还是一位不能得罪的爷,柜台经理亲自捧着锦盒呈到两人跟前。 “贺先生。您看看可还满意?” 贺擎东的俊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腹诽:不满意你还能给爷重新整一串吗?那东西可遇不可求,费了爷老大的劲才得到的,整坏了你想赔还未必拿得出东西来。 不过打开锦盒,看到实物和他预期的效果差不多,贺大爷才略显满意地点点头。 “多出来的几颗,依您的吩咐,做成了一对耳环、一副胸针。”柜台经理松了口大气。 大锦盒旁边还躺着两个小锦盒,里头装着的就是由黑珍珠做成的耳环、胸针了。 贺擎东一一打开看了眼,末了点点头,掏出钱夹把余款结清了。 等单据的时候,他把手链套上小妮子纤柔的手腕。 禾薇从跨入珠宝店大门到这会儿,一直都有些茫茫然。 起初以为他是想带她来挑首饰什么的,扯着他的胳膊,连说“不要”。 那家伙拍着她的手背安抚她,说随便逛逛,结果柜台经理捧出一大、两小三个精美的锦盒,明显是他预定了的,那厢还在结账呢,这边已经套上她手腕了。 “喜欢吗?”贺擎东见她垂着个小脑袋、一言不发地瞪着手腕呆愣,好笑地捏捏她的下巴,示意她抬起头:“怎么?不喜欢?” 禾薇眨巴了几下眼,好歹回神了,摩挲着腕上那串精巧的黑珍珠手链,讷讷地问:“你、你这人,怎么老喜欢送人东西啊……” 还喜欢出其不意,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纠正:是喜欢送你东西。”贺擎东笑着拉过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嫩滑的手背,手感好的哟,真想拿起来啃上几口。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啊,禾小薇。”贺大爷佯装凶巴巴地叮嘱:“我送你的东西,哪一件都不许丢,也不许摘下,就一天二十四小时戴着,哪次发现你要是没戴……” “怎样?”禾薇偏过头,笑盈盈地望着他,眼波流转。 “哦,我想起来了。”贺擎东不知想到什么,得意一笑,扬眉道:“上回哪个小坏蛋说的,让我有本事咬她?是有这么回事的吧?嗯?” 禾薇:“……” 她怎么老是犯二啊,又搬石头压自己脚背了不是?嘤嘤嘤……(未完待续。) ps:今天下午台风登陆,昨天把冰箱塞满了,然后听说有可能会停水停水,起早把家里所有能装水的容器都拿出来装满了,但电这玩意儿就没辙了,嘤嘤嘤~~所以今晚的二更要是没送上,不是作者君不勤奋,而是这一带的电力系统挂了。~~o(>_<)o~~ 第165章 五十步笑百步的赫少爷 取了手链,贺擎东见时间尚早,搁平时,晚上十点对小妮子而言绝对不算早,但今天不是睡了一下午么,见她精神奕奕的,就带她去逛京都的夜市了。 考虑到夜市附近不好停车,他把车开到了离夜市一个街口的市政停车场,然后下车走过去。 大夏天的晚上,头顶稀疏的星空,拂面是暖烘烘的夜风,两人大手牵着小手,一路溜达着往热闹的夜市走去。 禾薇雀跃地问他要去的这个夜市里都有什么。 这问题可难倒贺大少了。说实话,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京都人,还真没怎么逛过京都几大盛名的夜市。 被老爷子丢去军营之前,跟着a打头的那群太子党,出入最多的是酒吧、ktv一类的娱乐场所。 进了军营以后,回趟京都还得掰着指头算归期,连和死党聚会、碰头的时间都少之又少,哪还会想到要去逛逛京都的夜市啊。要真这么说了,那群死党多半会以为他病的不轻。 “敢情你也没去逛过对不对?” 禾薇见他脸色古怪,默了半天都没能例举出几样夜市里卖的最畅销的小吃,以及其他有趣的小玩意儿,不由乐了。 哎呀呀贺士官居然也有被问倒的时候,而且答不出问题、垂头耷脑、懊恼的不行不行的贺士官好萌啊,完全戳中萌点有木有。 “你很高兴?”贺擎东见她憋笑憋到两颊红扑扑,一双眉眼弯成细月,忽然反应过来,小妮子偷偷在笑他呢,当下也不懊恼了,管它夜市里卖的是什么,到了不就知道了么。 于是捋了捋不存在的袖子,假装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好哇,居然敢嘲笑本少爷,等你落到爷手里。看爷怎么教训你……” “哈哈哈……” 禾薇何曾见过他这么无厘头的一面啊,顿时乐得不行,弯着腰哈哈大笑。 贺擎东顺利地把人拽到怀里,揽着她的小肩膀。勾起她的下巴,还在装痞子:“说!还敢不敢笑爷了?” “不敢了不敢了。”禾薇配合地回道,实则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腮帮子好酸。 看她这么开心,贺擎东也跟着展露了笑颜。正想顺便在她唇角窃个香吻。 “阿擎?” 谁啊?这么讨厌!有没有半点眼见力啊?没看到他正准备和媳妇亲热吗?你瞎喊个什么劲啊。 贺大爷老大不爽地抬起头,循着声音望过去。 “赵赫?” 可不就是赵赫那厮,和吴跃一起从巷子口的住宅区出来。 其实赵赫在喊出那一声之后就后悔了。 瞧他和吴跃两个大老爷们身上穿的都是些啥啊? 清一色的背心+裤衩。脚上人手一双夹趾凉拖,俗称“人字拖”,走起路来还能发出踢踢踏踏地响声。 这还不是最心塞的,最心塞的是他此刻的形象——出门的时候,头发没梳、脸没洗,揉眼的时候,甚至还能摸到眼角发硬的眼屎——他真的好想去死一死。 “蓬头垢面”说的就是他吧? 心塞的不行不行的赫少爷,此刻在心里仰天长啸。 贼老天是在玩他吗?他是想见见禾薇不假。但绝壁不是这副尊荣啊摔! “咦?这不是禾薇嘛!好久不见,更漂亮了哈,差点认不出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京都啊?怎么不来找我们玩啊?” 吴跃认出禾薇,才不管形象不形象的呢,踩着人字拖,踢踢踏踏地跑上前打招呼。 害得想借机遁了或是找个坑埋了自己的赫少爷,也不得不跟上来,碍于形象渗人,尽量避着佳人,干巴巴地找话题和死党聊天:“不是说傍晚的班机刚到的吗?这么晚了不在家休息还出来逛街啊?” 逛街就逛街吧。可逛哪条街不好,偏跑到他住的小区跟前来,还亲亲我我地秀恩爱,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嘛!哼唧! 贺擎东的脸色其实没比赵赫好多少。同样心塞的不行。 赵赫这厮曾跑去清市找小妮子、还上她家蹭饭、在她父母跟前刷好感的事,他心里一笔一笔记着呢。 “薇薇中午陪爷爷喝了点酒,下午睡多了,就带她来夜市逛逛。” 贺擎东短短一句话,表达了好几层意思:1,我媳妇儿住我家呢;2。媳妇儿和我家老爷子相处愉快,两人还喝酒呢;3,媳妇儿喝醉了睡多了,起来想逛夜市,我当然得陪同了。 赵赫听得心头一阵酸涩,暗哼了几声,一时忘了形象问题,扭头问禾薇:“我记得给过你我的联络方式的,还说来京都了找我当导游的。” 禾薇正和吴跃这个老乡聊得起劲,闻言,愣了愣,赵赫的联络方式?貌似是有,但忘记丢哪儿了。 “导游还用额外找吗?家里人那么多,随便牵个出来都是精的不能再精的地头蛇。”贺擎东意有所指地瞟了赵赫一眼,伸手揉了揉小妮子的脑袋。 禾薇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只得抿唇微笑,差点没把嘴角笑僵。 贺大爷心里更不高兴了,朝不相干的人笑得那么妩媚是想怎样! 握住她纤柔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回头对赵赫说:“挺晚了,我带她参观一下京都的夜市也该回去了。改天不是还要聚的吗?到时再聊。” 赫少爷还能说啥?只得眼巴巴看着这对小情侣手牵手、肩并肩地朝夜市方向走去。 “你这个基友,别说,和禾薇还挺般配的哦。”吴跃收回目送的视线,手肘搭上赵赫的肩,笑眯眯地评价了一句。 赵赫臭着脸,把他的手从肩上甩下来,径自往前走:“老牛和嫩草哪里般配了?” 吴跃:“……”五十步笑百步神马的,赫少爷你难道就不感到害臊吗? “哎我说,你不会是到现在都还在惦记她吧?”吴跃趿着人字拖,踢踢踏踏追上赵赫,勾上赵赫的脖子,神神叨叨地劝道: “你还没死心哪?这都过去多久了……人小姑娘都要读高中了呢,你也毕业一年多了,这么干等着惦记着压根没出路啊……啊你该不会是想等他俩分手后然后再趁虚而入、趁火打劫吧……不吭声是代表默认吗?……”(未完待续。) ps:筒子们安心,台风登陆,作者君这一带目前还没停水停电。同时希望这一次台风过境,给沿海居民造成的损失不会太大。 第166章 不该打她的主意 禾薇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贺擎东拎走了。 关键是,贺大爷还一脸别人欠他钱似的臭哄哄的表情。 禾薇不解了:“那赵赫不是你朋友吗?” 赵赫是他朋友,吴跃是她老乡,照理说,他们四人如此巧遇,不是应该聊的很愉快吗? 贺擎东神色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幽幽问:“你和他很熟?” “……”这和她什么关系呀,熟的不是他俩吗? 禾薇眨巴着眼睛仰头看他。 贺擎东抬手往她饱满的额头弹了一下:“别装不懂,赵赫对你存的那点心思,我不信你没瞧出来。” 原来是吃醋啊。 禾薇弯弯眉眼,搂着他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脸颊:“没瞧出来。” 就算隐约猜到了又如何?既然不会有结果,何必硬要去点破? 贺擎东被她这一蹭两蹭的,整颗心都被蹭软了,哪里还有什么郁气啊,继续蹭下去,估计“火气”都要被蹭上来了,赶紧握住她的小手:“不是说想看京都的夜市和清市的有什么分别吗?还不快走!” “得令!”禾薇俏皮地朝他行了个军礼,成功逗笑了某大爷。 …… 其实全国各地的夜市大同小异,真要找什么不同,估计也就是当地土特产的区别了。 两人手牵手,随着人流挨个摊子地逛过去,看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看看,其实也不一定真的想买,可每次她一问价,身边的男人就直接递钱给老板了。 结果逛到后面就是这样:贺擎东怀里搂了一堆的手工制品,手腕上还悬挂着两个购物袋,一袋是吃的,一袋是手工饰物一类的小玩意儿。 禾薇则手举着两支冰淇淋甜筒,左手的舔一口。右手的举到某人嘴边喂他吃。 “我想吃那一支。”贺大爷朝她左手上的冰淇淋努努嘴。 禾薇轰地小脸涨红,有种想把右手的冰淇淋糊上他脸的冲动。 “不行,这支才是你的。是你自己说想吃柠檬口味的。” “可我忽然想吃草莓的了。柠檬太酸,吃了牙疼。” 禾薇:“……” 冰淇淋里能有多少柠檬味啊?贺士官你是欺负我没吃过柠檬味冰淇淋是吧? 贺大爷再接再厉:“你看我怀里抱着、手里提着。好辛苦,乖,把你草莓味的冰淇淋奖励我几口嘛。” 禾薇:“……”到底是谁要买这么多东西的?这里头的九成九是贺士官你挑的吧。 最终,某人软磨硬泡成功,得偿所愿吃到了小妮子喂到他嘴边的草莓味冰淇淋。 或者说。他其实想吃的并不是劳什子草莓味冰淇淋,无非就是想看小妮子顺从地满足他的心愿、和他分享她吃过的东西,愿意与他相濡以沫。 贺大爷有时候就是这么滴傲娇。 约莫逛了个把小时,禾薇提议说回去吧。 她睡了一个下午,这会儿精神还好着呢,可贺擎东执行任务刚回来,白天坐了大半天的飞机,晚上又带着她四处蹦跶,怕他身体吃不消,借口坚持要回去睡美容觉。 贺擎东哪会猜不出她的用意。面上不显,心里别提多美了,小媳妇心疼他呢。成!那就打道回府。反正来日方长,接下来少说还有**天的休假,她要喜欢,改天再带她出来逛夜市好了。 两人回到贺宅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即便没睡,也都各回各房了,一楼只给他俩留了盏夜灯。 贺擎东把手里的一袋吃食搁在餐桌上。其余的统统提到禾薇房间,离开前毋庸置疑地索取了一个晚安吻,心满意足地说:“洗漱完早点睡,睡不着就闭着眼睛想我。” 最后虽然是被小妮子脸红红地推出房间的。但贺大爷的心情依旧超好,双手插在裤兜里,步履轻快准备回自己房间,被还没睡的双胞胎探出头喊住了:“大哥。” 双胞胎这回吓的不轻。 他俩不是送了份大礼给俞井吗,结果俞井那厮,发来一条恶狠狠的警告。说是他们要敢把视频流到网上,他就把贺擎东高中时结党营私、聚众斗殴的丑事曝出来。 双胞胎隐约知道贺擎东高一那年,和人打过群架,而且还把对方一伙人伤的不轻,但因为有老爷子出面,那事儿很快就平息了,可要是俞井手里真捏着证据,被视频的事一刺激,难保不把那点陈年往事捅出来。 那样一来,不是反而把大哥拖下水了? 双胞胎顿时束手无策了。连一向沉稳的贺凌西也失了方寸。 贺擎东听后,面沉如水,沉默半晌后,抬头对双胞胎说:“不必管他,随他去。” “可是大哥……”贺颂北急急道:“你好不容易才考进特行队,万一……” 贺擎东浅浅一笑,拍拍双胞胎的肩:“你俩想太多了,那次的事,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真要曝光了,也没什么。倒是这次的事,你们做得很好,大哥记着你们的人情。接下来,交给我吧。” 俞井那厮惹他不止一回两回了,这次就来个秋后算总账。看他不嫩死丫! 回到自己房间,贺擎东给顾绪拨了一通电话。 “我说贺少爷,你想拉人陪你倒时差,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啊?那我肯定喝着咖啡恭候你大驾,绝不上床睡觉。”顾绪已经从徐海洋的口里听说贺擎东回京都了,但没想到大半夜的,还会接到这位爷的电话。 “抱歉,一时忘了。”贺擎东看了眼腕表,凌晨一点了,确实晚了些,不过既然拨通了,他并不打算把电话挂了,反正都吵醒了,牺牲对方一下吧:“上回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顾绪一听他提这事儿,神色肃然不少,坐起来靠着床头问:“怎么?准备动手了?” “徐太子那边,迟早要动手,那就由我打头阵吧。” 顾绪挑眉不解:“上回你遭那货的陷害,差点身首异地、回不来,都能忍着不动手,这回怎么……” “他不该打小禾苗的主意。” 顾绪恍悟,敢情俞家那个死纨绔踩到这位爷的底线了。 “行!明天一早我就把资料收拾齐了。” “谢了。” “想谢的话,拿点诚意出来嘛。” “你想要哪样的诚意?” “带小禾苗出来见见大伙儿啊。那几个家伙好奇死了,照片年年有的看,真人却到现在都没机会见……” 贺擎东俊眉一扬:“照片年年有的看?哪儿来的?我怎么不记得往群里发过她的照片。” 顾绪:“……” 一时说溜嘴,露馅儿了……(未完待续。) ps:一更到~ 第167章 钥匙交的太快了 次日早上,禾薇站在客房的小阳台上给她娘打电话。 这次来京都,她娘倒是没像上回那样催着她天天打电话往家报平安,但三五天通一次话还是要的,不然她娘会在饭桌上照三餐念她,念得她耳朵发痒。 这回打过去,接的却是禾父。 爷俩唠了一会儿嗑。 禾薇知道她爹这阵子接了不少木活,是附近一家工厂上门来预定的泡脚桶,说是工厂老板最近爱上了泡脚,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让办公室采购一批泡脚桶,等天凉下来了发给厂里职工做福利。 办公室的主任助理是个毕业没两年的女孩子,平时买什么都喜欢上网淘宝,跟着办公室主任跑了好几家商场,虽说相中了几款泡脚桶,但都感觉价格太贵,大大超出预算。可去市场里淘吧,人老板说了,要买就买个品牌货,得让工人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泡脚桶。 办公室主任一边比价,一边骂娘,商场里的品牌货哪个是便宜的?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盆就得上百,你还想要个坐下来之后水位能深到膝盖的木桶、木桶底部还得抠出一对脚印、说明是泡脚用的? 尼玛这号泡脚桶,没个三五百根本拿不下。工厂百八十号员工,人手一个,那得小五万,可老板给的预算才多少?两万!哈!你倒是给老娘去整一个来……巴拉巴拉…… 小助理在明珠商场的木器专柜看到“禾记”牌木器时,总觉得有几分眼熟,直到离开明珠商场、赶赴下一个商场的路上,才猛然想起,这不是和她家待产的嫂子前几天刚从网上淘到的婴儿澡盆同一个牌子吗? 她记得她嫂子买到的那个澡盆,连运费只要一百八,可专柜光一个澡盆就要三百六,整整翻了一倍。要是泡脚桶也能在网上买到的话,是不是不超预算就能搞定这个任务了? 小助理把这个事和办公室主任一说,办公室主任立马拍腿称好。大热天的,她真心不想到处跑了,能在网上搞定、还能送货上门,那实在是太好了。 于是。小助理在网上搜到了禾家的“禾锦记”木器行,找到了离老板要求相去不远的泡脚桶,一看价格,才一百二!俩人顿时乐得跟中了乐透大奖似的。 随后发现“禾锦记”的实体店就在他们工厂附近,打车过去要不了五分钟。当机立断让出租车司机掉头,不去商场了,直接拐去禾记“实地参观”。 这一参观,就给禾父送上门了一百个泡脚桶的生意。 好在时间不算很赶。如今才七月下旬,工厂那边定做这一批泡脚桶,是为中秋、重阳两节准备的员工福利,所以禾父只要赶在十月份之前做出来就行了。 况且暑假这段期间,零星的活计本就少,明珠商场那边的木器专柜,问他订的货也不如其他三季多。网上的订单大不了先不接,等这批货赶出来了,再恢复接单。 可饶是如此,禾父还是怕出状况,毕竟是一个正规厂子要按时发放的福利,万一有个什么事,延误了交货期,违约金是一方面,口碑、声誉搞臭了那才是最糟糕的。 所以,他宁可先忙上两个月。提前把货赶出来,好过最后几天赶死赶活。 是以,禾薇来了京都以后,每回打去电话。接的总是禾母,问及她爹在干嘛,回答都是在店里赶活。 可这一次,有点出乎她的意外。 “爸,妈出门了吗?”平常这个点,她娘买菜早回来了。多半是在搞卫生。 “你妈去找水根俩口子了,以前和我们一个厂子干活的,你还记得吧?你小的时候还抱过你。” 提到这个事,一向寡言少语的禾父,不由得和女儿多说了几句,潜意识里八成是希望女儿能听点进去的吧。 “你妈说你上学去还缺几样东西,前几天又跑了趟城西那家新开的大超商,遇到你林婶,就聊了几句,聊到一半,你林婶的闺女来了,你妈问她‘谈对象没’,她说正在谈,对方条件不错,是在写字楼上班的,长得也俊……完了就昨天晚上吧,你妈去你付阿姨家买水果回来,在小区门口看到对门那个男滴搂着个女滴上出租车,那女滴瞧着像是你林婶的闺女,吓得你妈一整晚都没睡好觉,今儿一早起来就跑去找你林婶证实了,怕她闺女上当……你说谈个对象要是谈了个已婚的,那该多倒霉啊,那男滴十有**是个骗子……” 禾父很少有这么义愤填膺的时候,看来这次实在是气坏了。 但凡家里有闺女的,特别是闺女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的,谁都害怕遇上这种祸害。 于是,禾父破天荒地和女儿在电话里一唠大半个钟头。 刚结束通话,阳台的移门被推开了,贺擎东眼底含笑地走出来:“爷爷说你平时这个点早下楼了,今天迟迟不见你下来,不放心,让我上来看看。” 贺大爷打死都不承认上楼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吻醒睡美人。 禾薇疑惑地瞅他:“我明明锁了门的……” “咳。”贺擎东尴尬了,拿出备用钥匙晃了晃,清清嗓子,岔开话题:“洗漱好了吗?可以吃早饭了,肚子饿不饿?” 禾薇摇摇头。 她爹刚刚说那事儿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挺虚的。 要是被父母知道她私底下已经在处对象了,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生气?抑或是失望? “怎么了?”贺擎东见她神色不对,以为是生气了,气他没经她同意、就径自开门进来,忙把备用钥匙往她手里一塞,完了把人拉到怀里,好声好气地哄道:“钥匙都给你,家里没备份了,这下我想进来也没辙了,你别气了,嗯?爷爷准备了一桌子咱京都这边的特色早点,不想尝尝吗?” “不是啦。”禾薇被他哄得有些难为情,想了想,把她爹在电话里说的事和盘托出了。 “就为这个事儿不高兴?” 贺大爷先是暗恼自己钥匙交太快了,紧接着是生气。(未完待续。) ps:二更送上~今天累毙了,昨天台风在家宅了一天,今天起来发现天高气爽又凉快,马上带着熊孩子出去溜达了,结果没到中午就开大太阳了,没带任何防晒工具的傻瓜一家,顶着台风过境后特别强烈的紫外光线,在户外徒步了3.5公里……~~~~(>_<)~~~~ 第168章 谁更不安 一生气,面皮绷得硬邦邦的。 拉着禾薇转了个身,让她背靠着阳台栏杆、面对他而站。 他则一手撑着栏杆,另一手,捏上她的鼻尖,直到她喘不过气了,才缓缓松开:“鉴于第一次,只是小小的惩罚,居然敢不信任我!” 禾薇低头揉着鼻子委屈地咕哝:“我俩年岁差那么多,我有这样的担心,很正常嘛……” “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应该换我担心才对吗?” 贺擎东轻叹了一声,将她拉到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背,帮她分析:“你看,你认的干妈知道我的存在、我的家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干妈又是我小婶,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特地找我谈过话、警告过我,让我不是认真就不要找你,我在她跟前发过誓,此生非你不娶……” “而你这边呢,你家人不知道我和你在处对象吧?我在他们跟前,充其量只是你干妈的侄子、你老师的侄子吧?你说,你要是哪天和我提分手了,我找谁哭去?” “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其实挺惴惴不安的,怕你嫌我老,嫌我不懂恋爱经、不会取悦你,怕你在未来几年的读书生涯里,遇到更多更好的优质男,然后转身把我甩了……” 贺大爷越说越不是滋味。 原本只是想博取小妮子同情的,结果说着说着,怎么就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呢? 一想到小妮子往后在学校、遇到个和她一样出色的学霸,长得不比他差、还会甜言蜜语,可不得把人勾走么,顿时一发不可收拾了,再一次化身碎碎念专家,企图给小妮子来一场爱的洗脑。 禾薇起初听着还挺感动,到后面,就哭笑不得了。 伸手捂住他叨絮不断的嘴,佯嗔道:“我就说了那么一句,你倒好。趁机抱怨上了是吧?” 贺擎东顺势拉下她的手,在她手背吻了几下,抬眼与她来了一记眼神间的勾勾缠,恨不得把人揉到自己的身体里。上哪儿都带着走,这样才放心。可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注定得继续操大心。 “要不,八月份我和你一道回去,找你父母说清楚咱俩的事……”贺大爷心念一动。想到了这个主意。 “不要!”禾薇差没跳起来,急急打断他的话:“现在说,我爸妈指定不会同意。” 贺擎东趁机委屈地控诉:“你看,所以说我才是那个该喊委屈的人吧?被你这么藏着掖着,好似我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禾薇红着脸,讷讷地解释:“那、那是因为,我还要高考嘛,我爸妈盼着我考上名牌大学呢。” 在父母辈的认知里,早恋神马的,绝对是学习下滑、考试考砸的最大祸害。哪怕对方的条件再出色,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同意闺女谈恋爱的。 “所以我愿意等啊。”贺擎东揉着她的发,嗓音柔的让禾薇的心都酥了:“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反过来判我死刑,这样对我不公平啊,小媳妇儿?” 禾薇:“……” 原本酥化的心,被末尾那个雷人的称呼一震,立马成石化。 两人在阳台上腻歪着,最头上那间客房的阳台传来悉悉索索的对话声: “艾玛,想不到大哥居然也有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肉麻死老子了……” “四哥,你挡着我了,我看不到……” “小孩子看这种会长针眼的。”贺颂北一把将小堂弟冒出来的脑袋拨了回去。 贺许诺炸毛了:“谁说我还是小孩子!” “没满十四周岁就是小孩子!” “我……” 贺凌西拉开阳台移门,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睥着蹲在阳台角落斗嘴的两人:“蠢货!声音大的楼下都听到了。” “……” 贺颂北和贺许诺飞快地对视一眼,然后机械地转过头,齐齐往禾薇住的那间客房阳台望过去,果然,刚还搂在那儿腻歪的小情侣不见了。 “完蛋了完蛋了,被老大发现了!”贺许诺捂脸哀嚎。 贺颂北猛地扑向双胞胎兄长:“要死一起死……” 贺凌西:“……”怎么会有这么个二货弟弟。 …… 吃过早饭。禾薇继续在临时工作间里敲敲打打地做羽毛扇。 不过今天没人陪她了。 李琪、李玥兄妹俩,昨天下午就回家去了,给禾薇留下了一个标准尺寸的瑜伽球和一副瑜伽垫,说是让她留着玩。 李玥的大堂哥在京都最大的百货商场有个国际名品的健身器材专柜,所以她家不缺这类东西。昨天让兄长绕了趟家里,给禾薇送来了两件还没拆过封的,昨天下午趁着禾薇醉酒睡着的时候,帮她把球充好了气,给垫子通了通风,然后收在工作间里,让她无聊了耍着玩。 贺许诺被贺颂北拽出去买东西了,还说中午在外头解决,让家里不用准备他俩的午餐。 贺曜南跟着他爹去军部了。 他今年毕业,但正式入职要等九月份,这几天跟着他爹先熟悉熟悉日后要入职的岗位。 说起他的工作,其实以贺老爷子目前拥有的人脉、地位,要想给孙子安插个好岗位,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何况贺曜南正规军校毕业,说出去只会长脸不会丢脸,可偏生老爷子不喜这一套,当着几个小辈的面,把大孙子拉出来溜了溜,说:“阿擎既然能靠自己的真凭实力拼出一条阳光大道,没道理曜南就不行。除非是扶不起的阿斗,要真那样,也实在没必要特地安排。上去了也迟早会掉下来,还丢我老头子的脸……” 罗美萍当时听到这番话,气得脸都歪了。 哦,这会儿倒是说起“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碗水要端平”这种话了,当初要是贺擎东没进部队、高中毕业四处游荡,她不信老爷子会不出面给他大孙子解决工作难问题。说到底,还不是偏疼大房家的。 老爷子要是知道二儿媳心里这么想,不仅不生气,没准儿还仰笑三声。 说来说去,不就是在说他有先见之明么。知道大孙子不是读书的料,所以早早踢他进了军营。 这不,立功了吧?升级了吧? 这才只是开始,瞧着吧,总有一朝,大孙子会以他自身的本事,不沾贺家半点荣光,回到京都、顶头撑起贺家门面。(未完待续。) 第169章 谈对象得门当户对 好在老爷子虽然嘴上说撂手不管,但暗中还是有关注这个事的,暗搓搓地看俩儿子插手管呢。 贺爱国经不住他媳妇长年累月地各种催,离儿子军校毕业还有大半年、野战部队的实习还没结束呢,就已经给他物色好工作单位了。 照他说,让儿子先去基层连队锻炼个两年也没什么。 儿子嘛,不像女儿那么金贵,得娇养。 没经历过摔摔打打的人生,怎么能叫铁血男儿汉呢? 一毕业就窝进机关单位,一辈子恐怕都这样了。 可他肯把儿子丢去基层连队摔摔打打,他媳妇不肯啊。 罗美萍还撂狠话,贺爱国要是敢把儿子送去基层,她隔天就搬回娘家住,再也不回贺家了。 堂堂京都贺家,连自个儿家人的工作岗位都安排不好,还有个蛋用! 她一千一万个不舍得儿子去基层吃苦。 嘴上虽然一个劲地埋怨老爷子偏心,可大侄子的付出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 一年到头受任务约束,回趟家不是年关、就得请假。 回来时,十次里有九次,皮肤晒得黑黝黝的,剩下一次则多半带着伤。 老爷子那边当然是瞒得死紧死紧的,可贺爱国几兄弟彼此间都会通气。贺爱国知道后,总会苦口婆心地劝她,让她别老是针对大侄子,大侄子一个人过得不容易。 她心里当然清楚,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嘛。 现在轮到自己发愁了,要是宝贝儿子和大侄子一个样、跑去基层遭罪,那她这做娘的,还不得哭死啊。 这不,早早就催着贺爱国把儿子的工作问题给先解决了,就怕一毕业,夹在大部队里,被统一发派去基层连队。 工作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个人问题了。 所以罗美萍这几天耳提面命地让贺爱国有事没事把儿子带在身边。多去军部露露脸。 虽然九月份才入职,可暑假里横竖没事,去机关溜达溜达,没准儿还能入了哪个大佬的青眼。顺道过便地把儿子的婚事也搞定了。 贺擎东找了个农村出身的小丫头做女朋友这事儿,对罗美萍的冲击挺大的。 关键是老爷子不仅不反对、还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不过转念想想也是,老爷子自个儿就是泥腿子出身,嫌弃谁也不会嫌弃同样是农村出身的,所以她才急啊。 假若老爷子反对。她就不担这个心了,偏老爷子还很满意,把人当特级贵宾似地款待。 这要是自家宝贝儿子有样学样、也跑去找来个乡下妞,还不得气得她吐血三升啊。 所以恨不得拿鞭子在后头驱策儿子,让他天天跟在他爹的屁股后头去军部晃。 怎么说也是个红|三代,谈对象起码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吧。 她可不像老爷子那么豁达,什么老战友的表孙女、某部长的堂侄女……只要年龄瞅着和曜南相近的,都愿意让俩小的见面。说是多相几个,没准儿就遇到可心的了。 没办法,谁让贺家长孙天高皇帝远。老爷子他想管也管不到,余下几个孙子里,她家儿子年纪最大,可不就得首当其冲了? 若是去掉那“堂”、“表”俩字,罗美萍或许还能感点兴趣,可一冠上这俩字,她怎么咀嚼怎么别扭。 这说明啥,那些女孩子们的条件其实并不咋地,要不然,干啥七牵八扯地硬要和老爷子认识的那些人套上关系啊?直接拿自身的家世背景、个人条件来自我介绍一下不行么?说到底。把他们家曜南当金龟婿、可着劲地钓呢。 好在儿子对相亲一事并不怎么热衷,前前后后据说有个五六次吧,其中有四次是贺颂北代替解决的。 三妯娌得知这个事后有没有心塞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不准备把儿子的终身大事搁老爷子身上押宝了。忒不靠谱了。 可罗美萍哪里想到,她那个宝贝儿子贺曜南,回头给她找来的媳妇儿,比老爷子还不靠谱,扎扎实实让她上火了一回,可那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言归正传,贺老爷子眼瞅着孙子的工作问题解决了,于是把人喊到书房里,义正言辞地敲打了一番,免得孙子脑袋犯浑。 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往往不那么珍惜。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是很赞成贺曜南一毕业就进机关单位、而不是先去基层连队锻炼个几年。 不过大孙子当年那是因为没了爹妈、全权由他这个爷爷做主,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没人敢反对。可二小子爹妈在那儿杵着呢,而且老二媳妇又是个心眼小成针尖、极容易犯眼红病的,他懒得和他们费那么多口舌。横竖是你们儿子,又不是老子的,你们做爹妈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呗。 贺曜南跟着他爹离开没多久,贺擎东也出门了。 说是有事处理,会尽早回来。临走前,拍着禾薇的脑袋让她乖乖的,允诺回来给她带好吃的。 禾薇当时就囧了,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像吃货了,可某人就是喜欢动不动拿美食诱惑她。 贺擎东一走,偌大的贺宅,就只剩小猫三两只了。 除了禾薇,再就是老爷子和贺凌西爷孙俩了。 这对爷孙碰到一起就对弈。贺凌西的棋艺比老爷子高出那么一丢丢,偏又喜欢厮杀到底,以至于禾薇人在楼下工作间,楼上书房传出来的粗口清晰可闻。 老爷子一输棋就爆粗口,要么就是狠训某个不孝孙:“我是你爷爷!你老师没教过你敬老爱老吗?杀这么凶干啥……重来!!!” 听到老爷子粗声粗气的大嗓门,禾薇会心一笑,低头继续专心捣鼓手上的羽毛扇。 俞家。 俞老爷子这几天的心情委实不错。 不长进的孙子这几天都乖乖在家,没跟着他那些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这是要改邪归正的节奏吗?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老爷子心花怒放,悠哉哉地躺在摇椅上,跟着收音机里的京曲儿惬意哼唱。 “爸!爸!不好了——” 俞家二子俞耀宗面色惊白地奔进俞家院门。 “哪里不好了?你爸我好着呢!”俞老爷子怒了,瞪着大儿子斥道:“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像个愣头青似地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不是啊爸,大哥出事了!出大事了!”(未完待续。) ps:二更求粉红~ 第170章 遗憾 “说清楚!”俞老爷子脸色一沉,腾地从摇椅上坐起身,示意俞耀宗慢慢说。 俞耀宗把刚刚听到的消息说给老爷子听:“……纪委那边传来消息,大哥被人举报了,证据材料说是有十厘米厚,我托人去打探详情了,但是,托的人还没回复,检察院那边也来消息说,他们也收到了一份同样的检举材料……” 说到这里,俞耀宗喘了一口粗气,抹了一把汗,白着脸色继续道:“爸,大哥要是进去了,咱家就完了啊。” “胡说八道!你大哥不会进去的!”老爷子厉声喝道,接着闭了闭眼,在心里做了一番思量,缓缓睁开眼,镇定道:“纪委、检察院,那两个部门不都有我们的人吗?慌什么!” “是有我们的人,我这消息就是那些人传来的,但那沓证据材料却是直接寄给了咱家的死对头,这是要彻底打压咱们家的势头啊。” 纸包不住火。 俞老爷子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脑海里莫名闪过这句话。 腾地起身,原地踱了几步,吩咐二儿子:“那你赶紧给明明打电话,该收的收、该毁的毁,别被上头抓到证据……” “我这就打。”俞耀宗一边点头,一边拿出手机,颤着手拨通俞老三的手机,可连拨了几通,都不见有人接。皱着眉正想挂掉,通讯终于通了。 “老三,你在哪儿呢?老大出事了你知不知道?爸让你赶紧收手……” “抱歉。”一道平和的女中音打断俞耀宗急急吼吼的交代:“这里是京警第一分局刑侦科,我是负责俞耀明先生涉黄涉毒一案的调查专员,请问您是俞耀宗先生吗?正好,省得我另找时间上门邀请俞先生了,烦请俞先生主动来我局配合调查……” 女中音还在电话那头说什么,俞耀宗完全听不清了。 他整个人此刻已经懵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俞家完蛋了”,他的意识里。满满充斥着的都是这一句,直到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老二!老二!耀宗——” 老爷子听到“咚”的一声响,从沉思中回过神。赫然发现他的二儿子,竟然直挺挺地晕倒在堂屋中央。 “爷爷?发生什么事了?”俞井打着哈欠,一脸不耐烦地踏进堂屋大门,“吵得我都睡不好觉……” “没见你二叔都晕倒了吗?赶紧的,打救护车啊……不!不能打救护车!还是找边医生吧。对!你打电话让边医生过来一趟,交代他偷偷来……” 俞井完全听不懂老爷子在说什么,倒是被那句“找边医生”、而且还要“偷偷来”给笑抽了,笑得捶胸顿足:“爷爷,边医生是兽医好不好,二叔这是中暑了吧,找边医生是准备给他打几针狂犬疫苗吗?末世小说看多了吧?哈哈哈……” 老爷子气得脸红脖子粗。 不成器的东西!俞家要是倒灶了,你这个混账东西能逃得掉吗?他闭着眼都能默数出宝贝孙子犯的那些丑事。要不是家里出面帮他搞定,初中没毕业怕是就要去少管所报到了,就是不知道那些腌臜事的屁股有没有擦干净。万一落到有心人手里…… 老爷子没来得及深思,七八辆警车闪着警灯、“呜哇呜哇”地围住了俞家这座百年四合院…… 俞井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可已经来不及了。 俞家三代同堂、除了出嫁的女眷,上上下下十一口人,全都不同程度地沾了不该沾的东西。 从政的涉贪涉黑、从商的黄|毒|赌|黑正好凑一桌麻将。别人是五项全能,他们俞家是五毒俱全。 不曝光不知道,一曝光吓一跳。 即便是几个尚在象牙塔、还没涉足社会这个大染缸的俞家第三代,也以“醉酒驾驶致人重伤逃逸”、“携带管制刀具、打架斗殴”等罪名,被戴上手铐、推上警车…… 天子脚下大动荡。 京都变天了! 俞氏三子一官二商齐落马,华夏再掀反腐倡廉汹涌浪。 惊叹!俞家三代十一口,竟无人幸免于“有罪”! 这是《京都日报》、《华夏法制报》等各大新闻媒体连登三天天不曾下过阅览榜的头版头条。 这三天里。俞家但凡涉足贪污、贿赂、黄|赌|毒|黑等多重罪名的人士,全都被双规的双规、逮捕的逮捕。 俞家那座价值不菲的四合院,也被贴上了黑白分明的封条。 至于什么时候取下,就得看这个案子的审理结果了。 俞家当然不会甘心。虽然被拘留逮捕了,仍不忘在暗中动用各种关系。 可有贺擎东提供的那沓证据材料在前、徐太子和顾家这边的施压在后,想要全身而退那简直犹如登天,弃车保帅还得看俞家提供的辩词充不充分。 贺擎东连着三日近乎不眠不休的劳作,总算没有白费。 唯一遗憾的是,俞井那个死纨绔。根据搜集到的那些证据资料,顶多判个几年徒刑,出来又是祸害一个。 “阿擎要么不出手,一出手总是最雷厉风行的一个。” 这天晌午,顾绪、徐太子、贺擎东三人聚在毓绣阁总店里喝茶,聊到俞家落马一事,以及近几日华夏高层以前所未有的打击力度打压腐|败、清扫黄|赌|毒各类违法犯罪现象时,笑着捶了贺擎东一拳,为他的下手之迅猛点赞。 徐太子啜了一口茶,抬眼看着贺擎东,含笑说:“我没想到阿擎会是第一个出手的,毕竟他多年没在京都,这边的局势,要想理清,没个一年半载的部署,可拿不下来。” “那得感谢我。”顾绪鼻息哼哼:“老子当年借他的小媳妇参加一场刺绣大赛,他就拿这个事要挟我,害得老子这两年累得跟条狗似的……” “你确定是我要挟你而不是你有求于我主动提的?”贺擎东凉凉地瞥了顾绪一眼。 “瞧瞧!瞧瞧!”顾绪指着贺擎东,回头找徐太子帮忙评理:“找人帮忙还这副态度,真不知道他家那株小禾苗是怎么忍受他这个臭脾气的。” “放心,我家小禾苗怎么忍受我的脾气,不需要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听说周家最近常有相亲宴……” 想到小妮子,贺擎东的脸色柔和不少,但嘴上的回击却不软,可以说是直戳顾绪的痛处。(未完待续。) 第171章 媳妇抱到手,媒人丢过墙 徐太子笑着说:“老顾不是号称‘诸葛老狐狸’吗?居然还要为个女人犯愁,要不要这么怂啊,拿出点魄力,直接押人上礼堂嘛。” “那也得有人给我押才行啊,那丫头现在一听是我,门都不给开了。”顾绪抹了把脸,神情说不出的哀怨。 “活该。”知悉当年那件事的贺擎东,凉凉送了他两个字。 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该回去陪爷爷和小妮子吃午饭了,于是起身和两人告辞。 “哎——”顾绪眼前一亮,拉住贺擎东:“你家小禾苗不是认识悦乐吗?还曾在她那儿住过几宿呢,让她帮我去说几句好话呗。” 见贺擎东眉头一皱,似要拒绝,忙又补充道:“那,不是哥邀功,俞家那事儿我可真是鞠躬尽瘁了啊,不要你其他感谢,借你媳妇儿帮个小忙这总成吧?这事儿要成了,你媳妇就是我俩的媒人,回头一定送上丰厚的谢媒礼……” “你看你比我还小几岁呢,这都抱上媳妇了,哥却还孤家寡人一个,特别是一到年关,一个人抱着被子啃被角,寂寞清冷无处倾诉……” 顾绪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总算说服了贺擎东。 且不说俞家落马一事,顾绪帮他不少忙,欠下的人情总归需要还;单说顾绪和周悦乐这一对吧,从青梅竹马闹到如今两人都快迈入三十大关,确实该有个了结了。 无论结局会不会朝着顾绪希望的方面发展,但作为兄弟,适当时出个力帮一把,也的确是应该的。 “那就明天吧,下午已经有安排了。”贺擎东翻了翻手机日历,和顾绪约定了去周家的时间。 顾绪就差没含着泪、挥着手帕,一步三叩首地送别贺擎东。 徐太子看他那副贱样,当即喷了茶。 “你尽管笑吧!”顾绪没好气地回道:“哪天遇到比那丫头更倔的姑奶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徐太子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蹦出那个见面不过数次、却即将以未婚妻的身份和他并肩携手的女人。 若是把她放到周悦乐的位置。而自己是顾绪的话,应该不会像顾绪这么烦躁得像头困兽吧? 说到底,还是逃不开一个“情”字。 彼此间,若是连半点情愫都没有。让人怎么冲动、怎么焦头烂额? …… 贺擎东下午要陪小妮子去看手工展,这是几天前就计划好的事。 入场券是小堂弟从他姥姥家拿来的,说是他大表哥的女朋友知道禾薇喜欢参观这一类的展览,特地从她同学那儿要来送禾薇的。 得知许孟阳那家伙有女朋友了,贺擎东心底那点不安定的因素总算消除了。 谢过小堂弟。牵起小妮子,愉快地看展览去了。 禾薇这几天待在贺宅,以每天两柄羽毛扇的进度,终于把贺老爷子搬出来的那堆雉鸡尾羽解决得差不多了。 挑剩下的那些羽毛其实做男士用扇不怎么合适,用来做毛茸茸的女士折扇或是羽毛画倒是不错。 于是她跑去征求老爷子意见。 老爷子懂什么合适不合适呀,反正做出来的十一柄羽毛扇,够他拿去分就行了,余下的那些杂毛、短毛,要是禾薇不说,没准儿让钟点工当垃圾收拾了。是以大手一挥。让她看着办。 禾薇就很愉快地敲定了给自己做一柄羽毛团扇。 其实也是有私心的。第一次做的那羽毛画、羽毛扇之所以被老爷子相中并带回京都,不就是因为那两样东西,适合男士使用及观赏吗? 如果扇子是团扇,一亮相就表明了“女士专用”,老爷子应该不会再来和她抢了吧? 好在老爷子准备的材料够充分,搞定了十一柄羽毛扇后,还剩许多没拆封的。 她挑出团扇所需的材料,又从三立方空间拿出了做足一副扇面的绢面和丝线。 反正东西不多,有人问起,她就解释说是背包里随身带来的。 老爷子知道她在毓绣阁接单做活。所以对此没怎么在意。 其他人就更不在意了。老爷子怕他们抢扇子,早在禾薇来之前就撂话了:她做出来的扇子,他是要拿去送人的。既然没他们的份,还关心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啥。 因为想着手里这柄团扇完成了是自己的。禾薇做起来就格外卖力。以至于贺擎东拉她出门,她都想不起来是去干啥。 “忘记了?”贺擎东拿出两张国际手工展的入场券,偏头笑问:“还是说不想去看?” “啊!”禾薇想起来了,忙不迭点头:“要看!” 国际手工展不是每年固定来京都展出的,错过这一次,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她上上辈子最喜欢逛的就是民俗书画展和国际手工展了。能不能获得艺术创作上的灵感且不去管它。至少是种视野的享受。 “那还不走?”贺擎东见她这个反应,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拉开副驾座的车门,护着她坐进去,帮她扣安全带的时候,不忘在她唇角偷了个香。 这才愉悦地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那一头。发动车子时,从后视镜看到小堂弟从大门探出脑袋,遂摇下车窗,朝他挥了挥手。 “爷爷!求安慰!” 贺许诺童鞋一路泪奔回客厅:“老大太不够意思了!带着薇薇姐去看展览,居然不要我跟,我拿来的入场券明明有三张的。” “这太正常了。”贺凌西双臂抱胸,一本正经地教导小堂弟:“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媳妇抱到手,媒人丢过墙。” 贺许诺双手捂着胸口,这里痛! 那厢,禾薇也记起这个事:“圆圆不去吗?我记得他说入场券有三张。” “他不喜欢看展览。”贺擎东说的煞有其事。 开玩笑!他和小媳妇约会,小堂弟来凑什么热闹。 “不能吧?”禾薇疑惑地扭头看他:“上回我俩去看书画展,他还说挺感兴趣的。” “那估计是喜欢书画展、不喜欢手工展吧。”贺擎东囫囵解释了一句,感觉扛不住了,赶紧岔开话题:“回来时,记得提醒我一声,答应给他带桶手工冰淇淋的。” 贺许诺此刻要是在场,绝壁跳脚反驳:哪是我要求的,分明是你威逼利诱! 可禾薇不知道呀,一想到圆圆童鞋对甜食的嗜好,半点怀疑都没有,点点头,拿出新手机,不怎么熟练地设置了闹铃提醒。(未完待续。) ps:这几天母上大人手术住院,俺得陪院,更新时间不稳,求见谅。 第172章 在线等!!! 禾薇手里的这支新手机,是贺许诺和贺颂北两人合伙送她的。 说是合伙,出钱的其实就只有贺颂北。 贺许诺的任务是:拿着新手机跑去未来大嫂跟前卖萌献殷勤,希望禾薇能在他老大耳边吹吹枕头风,别拿他和四哥偷看他俩腻歪这事儿找他们算账了,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也找机会弥补了,呜呜呜…… 禾薇当时听的一头雾水,待贺擎东回来后,问他:“圆圆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贺擎东一听就明白了。 哪能不明白呢?那天早上,他就知道那两个小混蛋在偷看他和小妮子说话了,只不过之后这几天他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空去理会这种小事儿啊。 如今那两个小混蛋主动跑来认错道歉,而且还带着礼物,姑且饶过他们这一次吧。 正好,他原本还想抽空带她上电脑城买个新手机的,既然那两个小混蛋买来了,省得他俩再浪费时间跑一趟了。 何况,贺颂北对手机、相机这一类东西比他精通,选的也必定是好的,便没有推却,让禾薇直接拿去用了。 担心禾薇会有心理负担,又说:“八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发现吧,既然是送你的你就收下,免得他们伤心,回头我会算钱给他们的。” 言外之意,这手机你就当是我送的,和那两个小混蛋无关。 禾薇一听要给钱,忙说:“那要不我来给吧。你已经送过我一个了,总不能老是让你破费,这次我自己来买吧……” 贺大爷怒了,不等她说完,直接以唇封住了她的嘴。起初是不想听她说那些如同要和他划清界限的生分之言,渐渐的,怒火的性质变了,一点一点地开始往欲火方向发展了。 好在两人那会儿是在老爷子拨给禾薇的临时工作间里。一整面南墙开成的全透明落地窗,窗帘只拉了一道薄纱的,而且还没拉全,露了一道二三十公分的空隙。窗外就是贺宅的花园,无论谁经过,只要一个侧头,就能看到他俩在室内搞什么鬼,这才成功制止了头脑发热、差点来一场爱的探索之旅的两人。 不过打从那一次之后。禾薇对某人的脾气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他不喜欢她收别人的礼物,特别是同辈的;可若是你把他送的也给推了,那就等着挨罚吧。 谁那么傻,还撞上门去求罚呀。 不过,从老爷子那儿听说,他的生日就在下个月。 回头细想,自己每一年的生日,其实都有收到他送的礼物,只不过他从来不点明那是生日礼物,而且往往选在离她生日还有个把月的时候、就提前送她了。 找的借口也五花八门。 初一那年送她的是手表。说是外出执行任务、回程途中看着顺眼买的。付了钱才发现是女士用的,他们贺家没女娃,思来想去,就数她和他最亲近,不送她送谁? 初二那年送的是电子词典。说是他一个朋友在做这方面的推广,出于帮忙买了一个,可他平时用不到这玩意儿,搁在家又嫌浪费,就拿去给她用了。 今年倒是直率多了,虽然依旧没说是送她的生日礼物。但也没额外找理由,出任务之前顺道拐了一趟清市,送了她一个带带雪花的天然水晶球音乐盒。 如今知道了他的生日,身为女朋友的她。是不是也该送他一份可心的生日礼物呢? 于是,禾薇决定上手工展找找灵感。 跑商场买倒是方便,但相信他应该更喜欢她亲手做的。 许是工作日的缘故,又是炎炎夏日的午后,来看展览的人并不多。 两人下了车,十指相扣地跨入博物馆大门。 “先生、小姐。这是您二位的幸运券,每位可在上面填写最属意的手工制品,本届展会结束后,举办方将邀请嘉宾进行现场抽奖,抽到的幸运嘉宾,能免费得到所填序列号对应的手工制品。” 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检查完入场券,递给禾薇两人一人一张的幸运抽奖券。 “只要是展出的手工制品,都可以填吗?”禾薇好奇地问。 “没错!按照上头的格式填写清楚您的姓名、联络方式,以及希望抽到的手工制品序列号,然后塞入门口那个抽奖箱就行了。” 听到“抽奖箱”三个字,禾薇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没办法,上回跟着她堂哥去妙音商场抽奖,大奖是抽到了,可看看后续惹出的那么多糟心事,心里留下阴影了。 贺擎东搂了搂她的手臂,宠溺地说:“不想抽就别抽,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何况参加了也未必抽的中。” 禾薇笑笑,将手里那两张幸运券,收入了背包口袋。 既是手工展,又冠了“国际”的名义,顾名思义,展出的自然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手工制品了。 整个展区虽说就一层,但博物馆单层的面积很大,即使划分了六个区,每个区看着还是很宽广。展区和展区之间,还有供嘉宾添茶、休息的雅座。 两人不紧不慢地挨个展区欣赏过去,从展厅正门进去,依次是木制品区、纸制品区、金属制品区、陶艺制品区、布艺制品区以及综合制品区。 综合制品区展出的其实就是材质不属于前五类的手工制品,譬如贝壳类制品、线绳类制品、泥石沙土类制品、水晶等非金属制品等等。 单论材质,说白了挺简单,从成本上看,也没有特别昂贵的,可一旦经设计者们的巧手做成惟妙惟肖、创意非凡的手工制品后,就显得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贺擎东见禾薇不仅对布艺区的刺绣制品有研究,对其他展区的手工制品也不陌生,不少还能说出其典故,不由得有些自卑了。 曾经不懂自卑为何物的贺大少,在认识禾薇之后,可算是尝过这个词带来的酸涩滋味了。 这一回,来得更加气势汹汹。 怎么办?媳妇儿太聪慧、太能干了,日后不用说肯定是大才女一个。自己区区高中毕业生,毕业证还是老爷子出面扯来的。要不然,以他在校期间的那点烂成绩,学校都不好意思发证书给他,怕被上头查水表。 学识才情上的差距如此之大,年龄上又隔了三个代沟,贺大少越想越郁卒,好几次想拿出手机,“啪啪啪”地打上一串字符:媳妇各方面都太出色,身为老公如何才能永久霸占她的芳心?完了再加个“在线等”,并缀上多个惊叹号,放到各大论坛求助。(未完待续。) 第173章 达成和谐一致 “你觉得这个爷爷会喜欢吗?”禾薇指着综合制品展区里的一台名为《时来转运风水轮》的景观加湿器,巧笑倩兮地问贺擎东:“抽奖券上填这个的序列号,抽中送爷爷怎样?” 该架风水轮加湿器宽度一米、高一米五,分别是由石头、竹木、铁丝等材料制成。 汩汩的清泉水,从假山上的石洞流出、落到下方的石质磨盘上。水流转动磨盘、再顺着磨盘的出口倾泻而下,落到了底部的木质风车上,“哗哗”地转动风车不停运转,大部分泉水落于底部的莲花池,小部分冲上竹筒与铁丝衔接起来的九曲连环道,重又进入假山石腹部,少许水流从一些个错落有致的小石洞泻出,流量最大的一股,从石洞流出,落入下方磨盘…… 如此循环往复,清泉长流不息,象征着财源滚滚、时来转运。 又因为配备超声波雾化器,使用过程中能产生大量的负氧离子,放在室内,能起到调节湿度、净化空气的作用。 贺擎东一听,立马驱散脑海里一切不靠谱的求助方法,扬了扬俊眉,试探性地问:“你指的是哪个爷爷?”她的,还是他的? 禾薇佯嗔地睨了他一眼,扭过头,不理他了,径自在其中一张幸运券上,填上了这架风水轮加湿器的序列号。 继续往回走。 事实上,两人已经从一号展厅参观到六号展厅,如果不想走回头路,完全可以从展厅后门离开,那里有升降梯直通地下车库。 可禾薇觉着吧,既然有免费的抽奖活动,干啥不参加呢?万一运气好,抽中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要知道,这里展出的绝大部分手工制品,是还没投放外部市场的,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贺擎东一看她瞬间泛红的耳根。立马会过意了,唇角一勾,原想表达一下内心的喜悦的,哪知太兴奋了。勾出去的唇角一下子没收住势,给咧到了耳根处。 管它的呢。 贺大爷屁颠屁颠追上媳妇,揽上她的肩头,凑到她耳边,喊了声“媳妇儿……” 禾薇差点没把手里捏着的幸运券和水笔扔出去。红着脸,没好气地斜眼瞪了她一眼。 可这一眼落在贺擎东眼里,无异于眼波流转、媚眼横飞,诱得他差点倾身吻上去。 “咳,那另一张选你家人的。”贺擎东握拳掩唇,清着嗓子提议。 这还用他说,禾薇早有想法了。 “刚在陶艺区看到一个弥勒佛肚的茶壶,你还有印象吗?我觉得我爸应该会喜欢。” 因为是普通陶土做的,所以禾薇觉得拿来送贺老爷子不是很合适,没见贺老爷子平常泡茶用的茶具。都是紫砂材质的么。 倒是她爹,粗人一个,喝的茶也一向是粗茶梗子。也就近两年,在她的带动下,才渐渐开始喝稍微好一点的茶叶,但总归没那么讲究。 贺擎东一听岳父大人会喜欢弥勒佛造型的茶壶,眼前一亮,拍板道:“那就选这个!” 可转念又想到:岳父有、岳母没有,会不会显得太失礼了? 禾薇听他说了这个想法,噗嗤笑了:“你以为是在商场采购哪。能不能抽中都难说,真是想太多了。” 贺大爷脸红了,好在不那么显眼,再加上他刻意板着。倒是没让禾薇瞧出他在脸红。 来回走了一趟,出展厅时已是傍晚了。 禾薇把两张幸运券塞入展厅门口的抽奖箱,顺便让系统君感受了一下奖箱里有没有什么猫腻,得到系统君【没有】的检后汇报,朝一男一女两名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甜甜一笑,跟着贺擎东离开了。 “下回不许朝不相干的人笑那么甜。特别是男的。” 上了车,贺擎东发动车子、开启空调,但没急着驱车离开,而是先搂着她吻了一通、多少解了点馋,才哑声表达了内心的不满。 禾薇的呼吸还有点喘,闻言,圆睁着杏眸愤愤辩驳:“我哪有!” “刚刚就有。”贺擎东一手支在方向盘上托着腮,另一手,捏着她软软嫩嫩的脸颊,舍不得松开。 “那你下回也不准对不相干……不,除了长辈以外的女人笑那么帅。”禾薇鼓着腮帮子,不甘示弱地捍卫自己的主权。 “好。”贺擎东弯弯嘴角,“都依你。” 双方有史以来,第一次达成和谐一致。 贺大爷愉快地发动车子,载着禾薇离开博物馆。 有闹铃的提醒,回家途中没忘记给圆圆小朋友带一桶正宗的意大利手工冰淇淋。 禾薇本来也想要一桶过过瘾的,可贺大爷记着她大姨妈造访的日子没两天了,坚决不给买,不过最后还是妥协了一丢丢:答应等她这一次的大姨妈来了又走了,请她吃两桶,店里吃一桶、回家再带一桶,口味随她挑。 偶尔也会撒个娇的准高中生禾小薇,总算心满意足地跟着某人回家去了。 被自己老大用完后无情丢过墙的贺许诺童鞋,原本还气鼓鼓地发誓:接下来直到回清市,都不会再理那两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结果,看到刚进门的禾薇手里,捧着一桶他最爱的手工冰淇淋,心里两个小人开始打架了。 一个垂涎地说:手工制品展览会没得看,总不能连最爱的冰淇淋都没得吃吧? 另一个昂首挺胸,宣读“大丈夫”三不原则: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圆圆,这是你的冰淇淋。”禾薇笑眯眯地把手里的大桶冰淇淋递给沙发上绷着个脸、神情严肃的少年。 少年立马睁大了眼。 心里还在一个劲地自我问答:书上到底有没讲过“美食不折腰”? “圆圆不想吃,就放冰箱吧,别融化了。”贺擎东走过来插了一句。 “谁说我不要吃的!”圆圆小朋友立马炸毛了,跳起来抢过禾薇手里的冰淇淋桶,生怕他老大给夺走,飞快地往楼上自己房间跑,一边还回头朝众人做鬼脸:“除了爷爷,谁都不许和我抢。” 贺老爷子吹着胡子,敲了敲手杖,冲小孙子笑骂:“谁要和你抢啊!你哪只眼睛看到你爷爷我喜欢吃这种甜不拉几的东西了?” 贺凌西凉凉接道:“爷爷,他的意思,就是想独吞。”(未完待续。) 第174章 厨艺属性初始值的贺大少 禾薇的大姨妈造访时间一向挺准的,即便不是每个月的同一天,也出不了左右两天。 这不,看展回来的次日,她就如期迎来了这个月的大姨妈。 幸好三立方空间里预备着两个月的姨妈包和平时用的护垫,悄悄垫上后,把脏污的小内内洗了,贺家人谁也不知道她来了这东西。 除了一个人。 贺擎东见她午觉起来,不像以往那样捧着冰冰凉的绿豆汤惬意地消暑,猜想她应该是例假来了。 以往她来例假,他没一次在她身边,即便知道那几天她身体不适,但因为看不到人,所以没想那么多,顶多只是在电话里叮嘱她几句:别吃冷食、要注意保暖。 可这一次,他切切实实看着她精神没有昨天逛展馆时那么充沛,胃口也不如前几天那么好,不由有些束手无策。 二话不说立马打电话给顾绪,取消了原本打算今晚带她去周悦乐那边的计划,至于顾绪在电话那头怎么跳脚就不关他的事了。 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急!女朋友来例假了,男朋友应该做什么?在线等!!! 他摸出手机,登陆了“百问百答”在线论坛,匿名问了个让人羞涩的问题。 刷屏没两下,就“嗖嗖”跳出十几条回复。 心说这年头闲着没事成天刷屏逛论坛的人还真挺多的。 腹诽归腹诽,仔细一瞅,有几条回复貌似挺有用的: ——煮红豆红枣汤给她喝。记得多放点红糖! ——1,用暖水袋帮她捂小腹;2,用手轻轻帮她揉小腹。ps:关于第2条,心智不坚定者不建议使用。 ——休息!别做太多家务或是运动。 ——亲自下厨炖蘑菇乌鸡汤给女朋友喝,体贴又补血。ps:厨艺不过关者请无视本回复,免得把厨房炸了,还得劳累女朋友收拾。 ——…… 贺擎东一一记下来后,抬头望着厨房方向若有所思。 半小时后。老贺家的厨房传来厨娘一声接着一声的惊呼: “大少爷!煮红豆汤得多放水,你这样太少了,会把锅底蒸干的……” “红枣先浸泡,红豆汤煲得差不多了再放下去。不然会煮烂……” “哎哟!蘑菇不是这么切的……” “乌鸡不切块吗?……得!那就整只炖吧!” “哎——不能这么直接放下去,得先焯一道水……” “……” 最后,厨娘忍无可忍地把某人劝出厨房:“我知道大少爷想做什么了,红豆红枣汤和蘑菇乌鸡汤嘛!行了行了,交给我。保准炖的美味又可口,好了会喊大少爷的……” “红豆汤里记得加红糖。”贺擎东两手扒着厨房的移门,不放心地叮嘱厨娘。 “记得记得!” 贺大爷尴尬地抹了把脸,明明脑海里已经演练过无数遍那两道汤的制作程序了,怎么实地一上阵,又手忙脚乱的了?看来,回头还得继续攻克沈之砚送他的那几本《家常菜食谱》。 既然汤汤水水有厨娘搞定,厨艺属性尚只有初始值的贺大爷,自甘退居二线,执行另两项任务去了。 先找老爷子问家里有没有暖水袋。 贺老爷子这会儿正在客厅陪小孙子看动画片。其实竖着耳朵关注厨房那边的情形呢,见大孙子被彪悍的厨娘赶了出来,心里窃笑得不行。 小样!脑袋瓜子倒是还不赖!居然想出这一招来讨好自己的小媳妇,可惜,厨艺臭了点。但跑来问自己有没有暖水袋是嘛意思?老爷子挠破头皮也想不通。 “这大热天的,要不是开着空调,干坐着都能捂出一身臭汗,你还找暖水袋?没病吧?” 贺擎东哭笑不得地推开老爷子欲要探上他额的手:“爷爷,你只要告诉我,暖水袋在哪儿就行了。其他甭管。” “我哪知道那玩意儿被钟点工收在哪儿了啊,要不你让圆圆陪你每个橱柜都找找?” 每个柜子都找一遍? 贺擎东立马歇了找暖水袋的心思。 贺宅好歹也是一栋独立别墅好吗,每层的房间,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每个房间里既有嵌入墙壁的隐形柜,也有古朴显眼的红木柜,挨个橱柜翻找过去,哪怕最后找到了,一下午光阴也浪费了。 这不还有第二条吗?——用手代替暖水袋。帮小妮子揉小腹。 他自认克制力还不错,所以果断选择跳过“暖水袋”那套方案。 于是,正在工作间捣鼓羽毛团扇的禾薇,迎来了某人的大掌伺候——揉小腹。 她囧囧有神地僵坐在椅子上,不知该把某人的大掌挥开,还是继续让他按摩下去。 但说实话,温暖厚实的大掌,覆在她小腹上顺时针地轻柔按摩,还挺舒服的。 虽说大体感觉还好,不像其他女孩子,大姨妈造访第一天,小腹总会不同程度的坠胀绞痛,个别还会疼得死去活来。 她除了初潮那一次,小腹不舒服了两三天,正常以后就没怎么难受过了,但精神和胃口没有平时好也是真的。 依从他稍微揉了一会儿,禾薇握住他的手,哭笑不得地说:“你这样我还怎么做扇子呀?” “那就别做了,爷爷送人的不是都搞定了吗?这个又是用来给谁的?”贺大爷吃味了。 “这是我自己留着玩的。” 那不是没几天就要回家了吗,贺擎东比她还要早两天回部队,这一次他连着休了这么多天的假,接下来直到年前,恐怕不会再有什么假期了,所以她想赶在分开之前,把他的生日礼物送了。原本没想好送什么,昨天在看手工展时,忽然心里一动,有了主意。 只不过手头没有现成的材料,京都这边的小百货市场又不熟悉,于是找圆圆一商量,选择了网购。昨天傍晚订的货,不出意外,今天傍晚之前就能收到了,趁着这会儿工夫,索性把团扇给解决了。 贺擎东拗不过她,只好看她做扇子,他在边上递材料。 时针滴滴答答地走了大半圈,贺大爷琢磨着厨房里炖着的汤,差不多能喝了,于是起身去厨房,没走几步,手机响了: “擎哥,说好的带媳妇出席聚会呢?打算等到啥时候啊?妈蛋老子要被老头子派去南方公干了!快快快快带你小媳妇出来先让老子认认人啊……”(未完待续。) 第175 第一次主动 贺擎东这才想起,自己还欠着一帮人一个聚会呢,而且是带着小妮子一起出席的聚会。 a群的太子|党和沈之砚那几个从初高中陆续结识的死党,还不是一起的,得赶两个场子。 另外,还得抽半天时间把答应顾绪的事兑现了。 这么一来,至少得抽出三个下午或是晚上。 妈蛋!他没几天就要走了,这帮不省心的家伙,还要来和他抢媳妇。 可当初答应的话是他应出去的,他贺擎东迄今为止还没有过言而无信的记录。 再者,带小妮子去认认那帮兄弟,原本也是有其他用意的,日后但凡遇到什么事,他执行任务去了没办法即刻帮到她,这些人,随便拉出哪一个,都能帮着解决点麻烦。 于是问禾薇:“你看什么时候,陪我去参加个朋友聚会?” 禾薇倒是没他想的那么多,既然决定在一起了,他的朋友,她早晚都要认识的吧,于是大方地点点头:“好啊,随便哪天都可以,你看着办吧。” 小妮子如此大方不矫情,贺大爷反倒不乐意了,气哼哼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带你去见我朋友,你那么高兴?” “那不是你朋友吗?”禾薇失笑着拉开他的大手,“你愿意带我认识你的朋友、熟悉你的朋友圈,说明你是真心想让我融入你的生活,我不该高兴吗?” 贺大爷一听,有道理!“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乐滋滋地去厨房端补血汤水了。 考虑到她刚来例假,贺擎东便把聚会时间分别定在了两天后和三天后的下午,等小妮子午睡起来,带她去江宜舟和徐海洋两人合开的帝煌娱乐城,聊聊天、唱唱歌、喝喝下午茶,兴致好的话,连晚饭一并请了,到**点钟么也差不多好散场了。 至于顾绪那边。定在了明天晚上。 这么一来,禾薇势必有的忙了。 采购的编织材料一拿到手,没什么事,窝在工作间里不出来了。 老爷子疑惑了。逮着大孙子问:“阿擎,你媳妇儿打从昨天收到一个包裹后,一直躲在工作间里,在忙啥呀?” 贺擎东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在和一堆线啊、绳啊、以及各式各样的珠子奋斗。许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吧。 只有知情的贺许诺嘿嘿嘿地偷笑。 “圆圆,你是不是知道你薇薇姐在忙啥?来来来,给爷爷透透口风。”老爷子举起手杖,戳戳沙发那头的小孙子。 贺擎东也挑高了眉头,看向小堂弟。 “咳,爷爷,老大,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们啊,薇薇姐有吩咐的,说是在她完成之前。不能说给任何人听的,我既然答应了她,就得遵守诺言不是?” 老爷子笑骂了他一句,倒是放过了他,没继续追问到底。 贺擎东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无论是在做什么,总归是她的兴趣爱好,他再霸道、再大男子主义,不至于连这些都要干涉。 祖孙仨正聊着,贺擎东的手机响了。 是手工展那边的工作人员打来的。通知他明日上午九点至十一点,前往参展的博物馆前台领取抽中的奖品。 贺擎东没想到还真抽中了一个,而且还是价值比较高的风水轮加湿器。 挂了电话,把这事儿一宣布。老爷子高兴坏了。在家得瑟了一下午,等日头小下去之后,拄着手杖,一路笑声不断地去隔壁几栋的老战友家显摆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我大孙子小俩口孝不孝顺?连逛个展览都惦记着老头子我……” 和他年纪相仿的几个老革命家,异口同声:“切——” “……抽中的还是一台风水轮加湿器,我小孙子上网查过了。这玩意儿,差不多款的市面能找到不少,但一模一样又是纯手工制成的,仅此一台哦……哈哈哈哈哈……” 一群脸色越来越黑的老头们:“……哼!”笑死他丫的! 第二天,贺擎东见日头毒辣,没让小妮子跟着他跑来跑去,横竖就填一份领奖信息表嘛,填完就回来了。 奖品是由展厅那边负责送上门的,送到后还给现场安装。 老爷子指挥着他们把加湿器搬到一楼西首的大书房。 下半年天凉了,他打算把宅子修一修,原本设在二楼的书房,打算搬到一楼来。 年纪大了,上下楼梯不方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孙子和他说了,等大孙媳妇大学考到京都,他打算打报告申调到京都分部来。这意味着什么?好事近了啊!自然得先把准备工作做起来。 这天下午,老贺家热闹地像正月里拜年那几天似的,左邻右舍,但凡和老爷子有几分交情的老干部、老首长,全都跑来贺家看稀奇。 老爷子得瑟地尾巴都翘起来了。 贺擎东趁着人多闹猛,悄悄带着小妮子溜出了家门。 “上哪儿去?”禾薇边扣安全带,边好奇地问。 贺擎东朝她神秘一笑:“到了就知道了。” 江宜舟刚刚来电话说小马驹的事,他才想起还欠小妮子一次跑马呢。 可这几天她不是不方便么,等她方便了能骑马了他却要走了,所以决定先带她去马场认认那匹归在她名下的小马驹,等她三年后来京都读大学了,就能有一匹专属她自己的坐骑了。 禾薇看到绿草油油的偌大马场时,还以为贺擎东是带她来骑马的,暗暗担心出门前刚换上的姨妈巾会不会侧漏崩漏神马的。 谁知,贺擎东在前台做了登记之后,并没有带她去选马,而是来到幼驹区,指着一头毛色光滑油亮的绯色小马驹,笑意盈眼地望着她:“喜欢吗?” 禾薇这才反应过来,这小马驹是他买了送她的。 顿时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内心的喜欢。 不止是对马驹的喜爱,还有对他这个人——这个无时无刻不可着劲宠她的男人。 左看右看,见他们周边没什么闲杂人等,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啵”了一下。 贺大少顿时圆满了,这绝壁是小妮子第一次主动亲他啊,不加深加深彼此的印象怎么成? 于是长臂一捞,把人圈到怀里,低头吮住了她粉嫩q弹的唇瓣……(未完待续。) 第176章 被比较了 第二天,由于晚上要去周家,白天的时候,贺擎东带着禾薇去了趟京都百货。 其实买上门做客的伴手礼只是顺道过便。 至少在贺大少眼里就是这样。 未来的岳父、岳母,和狐狸顾牵肠挂肚的周悦乐周大小姐比起来,那显然是重要得多多了。 可禾薇不晓得他心里打什么主意啊,听他说晚上要一起去拜访初一暑假来京都时、曾“收留”过她几晚的女强人周小姐,并且还肩负着顾绪委托给她的艰巨任务,便认真地选起了礼物。 贺擎东却拉着她径自往茶具专柜走。 “周小姐喜欢喝茶吗?”禾薇好奇地问。 她的印象里,周悦乐好像是个嗜好咖啡更甚于茶水的女人。 “不,这是送咱爸的。” 贺大爷打从昨天在马场被小妮子主动亲吻之后,厚脸皮的功力又有了不少长进,不再喊她娘伯母、她爹伯父了,直接一口一个“咱妈”、“咱爸”。 禾薇听得两颊有如火烧,娇嗔地瞪他一眼:“别乱喊。” 万一喊习惯了,下回去她家,一个不察也顺嘴喊出来了,那可真成旱地惊雷了。 贺擎东笑笑:“迟早的事。” 禾薇扭过头,懒得理他了。 不过既然来了茶具专柜,看看再走也不迟。 一看两看的,还真看中了一件紫砂茶壶。 虽然没有手工展上那件笑面弥勒大肚壶来得奇趣、别致,但圆圆的壶肚、圆圆的盖柄,以及圆润的壶嘴和圆弧状的壶柄,让人很有捧起来呷一口的**。 “这款是宜城产的正宗西施乳,用料相当细腻。”同样的,价格也不便宜。 专柜人员见禾薇笑盈盈地盯着柜台里那款朱泥倒把的紫砂西施壶瞧,走过来介绍。 贺擎东搂着她的肩,低头问:“喜欢?” 禾薇点点头:“我爸喜欢喝茶,但一向都是随便拿个杯子或是大汤碗泡,没个正经茶具。我想买一件送他。” “嗯,那就这个。”贺擎东抬眼示意专柜人员开单取货。 禾薇下意识地要掏钱包,被贺擎东一记眼神制止了,凑过来咬耳朵:“你送了爷爷一份那么大的礼物。咱爸咱妈那边的,当然得由我来。” 果然,搞定了送禾父的紫砂茶壶后,贺擎东拉着禾薇继续给禾母选礼物。 禾薇哭笑不得,说好来给周小姐挑礼物的。怎么主角换成她爹妈了? 可贺擎东才不管,拉着她就往女士专场的楼层跑。 一米九的魁硕大个儿,宠溺地搂着一名体态玲珑、气质出众的清丽小姑娘,逐个楼层、挨个柜台地挑选送丈母娘的礼物,俨然成了京都百货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无意中撞见这一幕的石渊,不可置信地挖挖耳朵,简直没法相信,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贺大少吗? 不苟言笑、严肃冷硬神马的形容词,统统见鬼去吧,他居然在贺大少的脸上。找到了一抹和煦如暖阳的笑容,以及宠溺地能溺死人的眼神。 啊啊啊啊啊啊啊—— 石渊顾不得挽着他胳膊撅着嘴的女友,拿出手机,给不远处明明差距那么大、却出奇和谐的一双背影,来了个特写,把照片妙传上a群,开启语音模式,兴奋地说: “哎哎哎,猜猜这两人是谁?你们绝壁想不到……” “切——” “切——” 谁知,照片刚穿上。他就被丢了好几个鄙夷、不屑的表情。 这些家伙,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算什么!比起我俩昨天在马场看到的那一幕,简直小巫见大巫。”徐海洋抠着鼻子,冒泡给他解释。 其余几人八成都听说了。齐齐发了串心知肚明的笑脸。 石渊一头雾水:“什么马场?什么小巫见大巫?你们一看照片就知道这俩背影是谁了?” “我说冤大头,你多久不水群了?难道不知道阿擎有对象了?” 石渊瞠目结舌:“……不、不知道。” 妈蛋!这么大的新闻,居然不是他首次曝料,太可惜了!!! “那阿擎明儿要带他小媳妇来和我们几个聚聚,你也不知道?” 石渊石化中:“……不知道。” 擦!幸好今天心血来潮答应陪女友来逛街了,要不然。岂不是要错过这次聚会了? “哎哎哎!我说你们几个,有聚会不能打电话通知吗?明知道我那女人管得严,只要我拿出手机,就巴过来看,咱这个群我哪敢当着她的面水啊。” “妻管严就直说嘛,放心,兄弟们不会笑你的。” 石渊还想再说几句,被胳膊上挂着的女友一阵缠,只好先退出了聊天窗口。想私信给徐海洋,问清楚明天聚会的时间、地点,又被他女友给搅和了。 顿时火气上头了,抬头想说她几句,看到不远处,久不曾见面的死党,刚巧也接到了一通电话,不知朝身旁的小女人说了句什么,后者甜笑着点点头,继续浏览柜台里展出的货品,而贺大少则退到一边,避过人流安静地接听起电话,但视线时不时追着柜台前的小姑娘,生怕她走散。 这才是正常情侣相处时的模式嘛。 石大少内心无比感慨。 感慨到一半,被他八爪鱼般的女友打断了: “渊,你答应陪我来逛街买衣服的,怎么一来就对着个手机没完没了!你说,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还是说你有其他的女人了,想跟我分手,所以故意动不动就给我难堪?呜呜呜……你骗我!你说你会宠我爱我一辈子的……” 石渊气笑了。 这个女人,要不是看在她当初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至于这么没节操地宠她、听她话吗? 以他的身份,想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找到了想分手,也是分分钟的事,哪还用费神找借口? 石大少神色一冷,甩开了身边的女人,转身大踏步地往电梯走。 不就救了他一命嘛,老子不玩以身相许这一招了,过去三年里,拿去喂她的钱也够偿还她当初救他一命的人情了。 罗娇兰见他这一次真生气了,不仅不出言安抚、然后任她挑选她喜欢的东西补偿她,而是说走就走、丢下她不管了,当即懵了,等回过神想追上去时,哪里还有石渊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177章 XXOO唱选票 那厢,被石渊拿来做比较的禾薇,不想再被某人拉着满场跑了,做主给禾母挑了套款式简单大方的金饰。 不是她俗,而是她娘身上真心拿不出几件像样的首饰。 唯一一件,还是当年她爹当年娶她娘过门时咬牙买的银戒指。 如今家境宽裕了,是该让她娘打扮打扮了。而据她这几年的摸底了解,珍珠、翡翠、钻石之类的,绝对不如金首饰让她娘来得开心满足。 送未来丈人、丈母娘的礼挑好了,贺擎东本来还想继续给未来大舅子买一份称心的礼物的。 照他的观察,禾父禾母那一关应该不难过,麻烦的是贼精的大舅子,所以逮着机会就送礼、多刷好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次数多了,万一哪天不小心穿帮了,想要他接受自己这个“妹婿”也来得更容易一点吧? 禾薇一看他这架势,忙制止说:“我哥的就算了吧,你上回不是刚送过他吗?再说了,咱不是来给周小姐买礼物的吗?这都快中午了。” 贺擎东见她这么坚决,只好作罢。 不过,既然不是给她家人选礼物,贺大少就没那么多耐性了。 “随便选一件就行了,周悦乐不是爱计较的人。” 陪着小妮子逛了几个柜台后,贺擎东看了眼腕表,差不多到饭点了,意味着已经两个小时逛下来了,网上不是说来例假了不能太累、也不能太饿吗?赶紧拉住小妮子,随便指了个柜台,“就那个吧。” 禾薇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毛绒玩具? 想象清贵冷傲的周大小姐,双手抱着一个和她人差不多高的毛绒玩偶…… 简直无语! 最后,还是由她做主,选了款香味清新不腻、挺适合夏季使用的香水,相信周大小姐应该会喜欢。 买完东西回贺宅的路上,贺擎东接到了双胞胎的电话,说是方定晓被人打了。这会儿在京都一院的急诊室抢救。 打他的人,据说是俞井派来的。 俞井那个死纨绔,在拘留所里蹲着蹲着,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石竹海那个晚上、被贺家那对出手狠辣的双胞胎拎着衣领狠揍了一顿、然后又被喂了两颗强效助“性”药、和两个大男人来了场颠鸾倒凤。眯着眼怀疑起身边肯定出了叛徒。 不长进、不成器,但不代表脑袋瓜子不灵光的俞纨绔,蹲在拘留所里,细细密密、从头到尾地把他从踏入石竹海度假村以后的各个细节筛查了一遍,发现最有可能背叛他、向贺家双胞胎通风报信的人没准儿就是方定晓。顿时气得牙槽都疼了。 刚巧,取保候审的俞老爷子给他找的律师来看他,拍着桌板子逼律师给他带口信,非找几个道上的朋友狠狠教训方定晓一顿不可,不抽得他爹妈不认识、不狠狠出上一口恶气,他特么不叫俞井。 律师同志也好无奈,当初是冲着这个案子诱人的诉讼代理费才接的,接完发现上贼船了,根本就是个辩无可辩、铁证如山的案子嘛。 他收着高额的诉讼费,做的却是实习律师都能搞定的程序性工作。背后还被无数双社会舆论的眼睛盯着,心里难免虚哒哒。 这回,俞家出名在外的纨绔大少爷,需要他往外传个口信,不知道内容时,律师同志乐呵呵地说“好好好,这个忙我肯定帮”,可一听内容,傻眼了。 “黑鹜帮”是什么组织呀,虽不能说是京都一带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地下|帮|派。但怎么说都是黑涩会吧。他一介行事端正的普通律师,怎么能和这样的组织挂上勾乜?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把刚刚说的那话吞回来。 可俞井哪容他反悔啊,威逼利诱、软硬皆施。愣是逼得正义律师不得不答应。 “教训方定晓替俞井报仇”的话一传到“黑鹜帮”,曾受过俞井不少好处的几个“黑鹜帮”中高层炸锅了。 废话!这么个敏感时期,谁敢胡乱出去撞枪口啊。他们这些人是混道上的不错,可不代表没脑子啊。淌浑水这种事,可没几个人愿意做。 “江哥,俞少那事儿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他人都进去了,谁知道我们几个有没有帮他教训人啊,随便回句教训过了得了呗。” “是啊江哥,我们是得过俞少不少好处,但这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今外头风声那么紧,犯不着为了俞少,就把我们几个的小命都搭上吧。” 被喊“江哥”的中年男人,猛抽了一口烟,眯起三角眼,弹着烟灰说:“做人要厚道嘛,既然答应过他有啥事只管喊我们,总不能把说过的话当放屁吧。” 其余几人心里“嘁”了一声,说过的话当放屁这种事,他们几个做的还少吗?又不差这一桩。 几个中高层,聚在一起,学人家企业精英开了个碰头会。 “行了!既然大伙儿意见都不同,那就来个投票解决吧。”江哥翘着二郎腿,吩咐小弟拿来纸笔,把白纸裁成小片后发到每人手上,叼着香烟说:“赞成帮俞少忙的在纸上画个圈,反对的打个叉,画完了收上来,找两个人出来数数哪个图案多。” 江哥大手一挥,一帮文盲、半文盲集体来了场正儿八经的投票唱票,“ooxx”地唱完所有选票,发现“o”以堪堪两票的优势,超过了“x”,最终通过了“教训方定晓、还俞井人情”这个决议。 李琪这天正好有事经过金锣巷,看到方定晓被十几个混混拖着往一辆面包车上拽。方定晓不肯上去,那群混混就朝他拳打脚踢。李琪见情况不对,赶紧掏出手机报了个警,然后下车冲过去帮忙。 李琪和双胞胎一起学了这么多年跆拳道,可不是学假的,一出手就解决了两个人高马大的黑涩会。其余几人一看苗头不对,带不走方定晓完不成任务咋办?直接来个现场教训么拉倒。于是,人数悬殊的两方人马在金锣巷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未完待续。) ps:这几天白天晚上都在医院,得亏有4g无线卡,不至于码完字不能上传,真心好用,赞一个。母上大人的化验结果不是很好,明天还得再做一次穿刺,所以,原以为下周可以回去上班了,结果还得继续请假,更新也未必稳定,只能说尽量。么么亲们!谢谢亲们的粉红和打赏! 第178章 因祸得福了 方定晓被揍得苦哈哈,后悔没在部队的时候,好好跟着教官学拳脚,而不是成天跟在俞井的屁股后头,吊儿郎当地混日子。 这下吃足苦头了吧?连几个街头混混都撂不倒,连没进过部队锻炼的李琪都比他强,出拳撩腿间,就把三五个对手撂倒在地了,而自己呢,挨揍不说,挥出去的拳全都打了水漂,传出去真是丢死个人。 一想到可能会被小玥玥知道他如此没用,恨不得先去死一死…… 当警车“呜哇呜哇”地响起在金锣巷子口时,倒霉催的方少爷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蜷在地上起不来了。 “黑鹜帮”那群人,不知谁带头喊了声“跑”,呼啦啦一下撤了个精光,纷纷跳上面包车逃了。 只有一个倒霉蛋,逃跑的时候被李琪绊了一跤,没来得及跳上面包车,被赶到的出警人员逮了个正着…… 贺擎东听着电话那头的贺颂北,咋咋呼呼地把这事儿一说,脸色沉了沉,“嗯”了声,表示知道了,“你和爷爷说一声,让他先吃,不用等我们了。” 京都一院就在这附近,贺擎东挂了电话后,方向盘一打,掉转车头往医院开。 禾薇坐在边上,大致听懂了,蹙着秀眉问:“是不是因为那次的事?” 虽然双胞胎以及李琪、李玥兄妹俩,都没告诉她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那个色眯眯看她的俞井,原本肯定想对她做什么,但因为方定晓的提醒,双胞胎他们带她躲开了这一劫。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方定晓遭到了俞井的报复? 贺擎东听后,神情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心说他们家媳妇儿就是聪明,随便一分析,就猜了个**不离十。 但有些事。譬如俞纨绔爆人以及反被爆菊花这种掉节操的事,还是别和她细说的好,免得她心里有阴影。 于是说:“应该是怀疑方定晓对他不够忠心,找人教训他呢。” “我听双胞胎喊方定晓小舅舅。既和你们家有亲戚关系,干啥还跟着那个人混啊?”禾薇表示不解。 “方定晓被他大姐,也就是我三婶,丢去部队锻炼,正好和俞井编在一个班。俞井那人吧。打从幼稚园起,就喜欢学道上那一套——收小弟、当老大,威风八面,关键时刻出手也大方,方定晓又没什么城府,渐渐的就和他走得近了。” “但他肯在关键时刻跑来提醒我们,可见人还是不错的。”禾薇想了想,得出这么个结论。 贺擎东笑睨了她一眼,只能说小妮子运气好,双胞胎找来陪她的女孩子是李玥。要是换做其他人,方定晓那厮会跑去通风报信?打死他都不信。 …… 京都一院急诊科。 方定晓原本还皱着眉、强撑着身体的各种痛,一看到心中女神李玥提着个保温桶踏进病房,立马“哎哟哎哟”地嚎上了。 李玥紧张地问李琪:“哥,他伤得很严重吗?怎么看着那么痛苦啊。” 李琪还能看不透姓方的在打什么主意么,不过从石竹海那次的事上,看出姓方的对他妹妹确实是真心的,今天这遭挨打,也和自家妹妹脱不了干系,所以没像以往那般刻意阻拦。而是实话实说:“肋骨断了两根,其他的倒是还好,都是皮外伤。” 啥?肋骨都被打断了?还是两根?这得多疼啊!难怪瞧着这么痛苦。 李玥眼眶一红,差点没哭出来。 方定晓一看有戏。赶紧再接再厉:“哎哟喂……那个谁小李哥……” 李琪绷不住乐了,“你喊谁小李哥啊?”老子比你小几岁呢,够不要脸的啊。 方定晓才不这么想,要是自己和小玥玥的事成了,李琪可不就是他大舅子,喊大舅子一声“哥”咋地了?一点都不吃亏好吗! “啥事儿。你说吧?”李琪看他说一句话就龇牙咧嘴、嘶嘶哈哈的,也不知是真疼还是装疼,但总算是没再继续逗他。 “我那啥,有点饿……”方定晓说话的时候,两眼巴巴地瞅向李玥搁在床边柜上的保温桶。 李琪两兄妹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 “知道你俩都还没吃饭,我给带来了。” 李玥把保温桶打开,双层的食盒里,分别装着鱼香肉丝饭和笋干腊肉饭,“这是我让保姨做的盖浇饭,普通的菜打包了不好吃,就这两种焖得越久越入味,先凑合着吃点垫垫肚子吧,晚点保姨会再送猪脚汤来的。” “可我拿不了筷子……”方定晓可怜兮兮地瞅着李玥,努嘴指指他那两只耷拉无力的爪子。 李玥扭头看她哥,见李琪捧着那盒笋干腊肉饭,已经坐在陪客椅上狼吞虎咽地开吃了,半点没有理她的打算,只得说:“算了,你别乱动,我喂你。” 方少爷夙愿达成,美滋滋地靠在床头,心情愉悦地张口等李玥往他嘴里投喂他最爱的鱼香肉丝饭。 李玥好几次想把饭勺甩上某人灿烂的笑脸,可一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又不由心软了,只得僵着个手、绷着个俏脸,一勺一勺地喂他吃饭。 赶到医院的贺擎东和禾薇,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温情脉脉的画面,不由面面相觑。 “我真后悔通知玥玥了,这家伙伤成这样了,还不忘博取玥玥的同情。” 背对着门口喂饭的李玥和沉浸在“女神喂我吃饭”这一千载难逢的喜事中不可自拔的方定晓,没注意门口刚到的两人,但李琪却看到了,三两下扒完饭,走出来寒暄。 回头看了眼投喂和被投喂的两人,失笑地摇摇头,抱着双臂倚在门上,表示无奈。 贺擎东和禾薇相视一笑。 能把苦哈哈、惨兮兮的悲事,过成乐呵呵的喜事的,恐怕也就方少爷一人了。 双胞胎给贺擎东打过电话,回头和老爷子说了一声,没来得及吃晚饭,也匆匆赶来了医院。 到了之后,听李琪说,李玥一到医院就被他们家那个不着调的小舅舅给缠住了,不禁乐了,得!因祸得福了。(未完待续。) 第179章 秀恩爱,分得快 “确定是俞井派来的人?”贺擎东把李琪喊到一边询问当时的情况。 “嗯,那条漏网之鱼为了能减轻刑罚,一到警局就主动交待了。”李琪唏嘘道:“想不到俞井那人都在里头蹲着了,还不肯安生。” 贺擎东眯了眯眼,半晌,吐出一句:“不会让他再有这样的机会。” 能不能加重俞井那货的刑期他不确定,但扫|黑行动,徐太子那边不是正准备开展吗?就拿那几只和俞井有猫腻的贼老鼠开刀好了。 方定晓在李玥的投喂下,从最初的受宠若惊,到后来的如鱼得水、各种耍赖,一顿晚饭吃得他心花怒放。 “我想吃肉丝,不要茭白!” 李玥板着脸,举着一筷子茭白喂到他嘴边:“吃!” “哎哟喂……”方定晓装出一副吃痛的表情,立马让李玥变了脸色。 “怎么了怎么了?又哪里疼了?” “这里……那里……一想到要吃茭白,我就浑身说不出的疼……” 李玥无奈地放下筷子里的茭白,改而夹了一筷滚过淀粉口感滑嫩的肉丝:“那!” “小玥玥最好了。” “……” 病房门口围观的几人:“……” 贺擎东的脸都黑了,妈蛋他和小妮子连午饭都没吃呢,方定晓你要不要更无耻一点!知不知道秀恩爱分得快! 转身拉起禾薇,朝李琪几人说了声,没打扰病房里那对腻歪的没完没了的小情侣,先走了。 看人秀恩爱这种无聊的事,他会做吗?必须是和小妮子一起秀恩爱给别人看啊。这会儿贺大爷又想不起分得快那些话了。 出了医院,贺擎东见时间不早了,索性不回家了,拉着禾薇在附近一家规模不小的西餐馆吃了份情侣套餐。 禾薇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周边各种琳琅满目的中餐馆不进去,非得说想吃牛扒了,肯定是看到西餐馆门口竖着的那张标题为“情意绵绵”的情侣套餐广告牌。心痒痒了。 小俩口正头碰头分享情侣套餐里的温馨甜品香蕉船,贺擎东的手机响了。 顾绪生怕再被放一次鸽子,特地打电话来催:“今天不会又有什么变故吧?” “这才几点?”贺大爷没好气地哼哼,打扰他和小媳妇约会。必须黑名单! 顾绪一听,今天应该不会再被放鸽子了,乐呵呵地说:“那行,晚点周家大门见。” 贺擎东笑骂了他一句,收了手机。回头对禾薇说:“你就和周悦乐说:她再不答应顾绪的求婚,那家伙要开着直升机去撞香山了。” 禾薇心下好笑。周小姐要是真对顾老板没意思,撞火山都没用啊。哪个女人会为不相干的男人牵肠挂肚呢? 只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人在她看来,完全是郎有情妾有意嘛。 周悦乐大学毕业那年向顾绪表白,精明的顾老板发现表白现场躲着一群看好戏的人,个别手里还举着个微型摄像头,就等着抓他的糗样,当即改了口,夸张地笑着说:“没搞错吧?我一直当你是好兄弟。你突然说喜欢我,想和我谈恋爱,我感觉就像要和同性友人搞|基一样,这太恐怖了,本少爷还是喜欢肥臀丰乳的女人,除非你去整容变性,不然我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嘛”……巴拉巴拉…… 在场所有人,无论是明处的还是暗处的,全都惊呆了。惊呆之后则是黑脸的黑脸、白脸的白脸。 周悦乐当然是那个白脸的人,整张脸色白的像贞子。第二天就搞定手续出国了。说是攻读硕士学位。可知道内情的人,哪个不知道她是逃避疗伤去的? 顾绪后悔事后没找她解释清楚,可那会儿正是毓绣阁刚起步的阶段,一时间分身乏术。直拖到圣诞节,才抽出时间飞去周悦乐所在的国度找她解释。 没想到刚摸到周悦乐租住的公寓,还没等到想见的人,先被一个丰乳肥臀的外国妞,扑了个满怀。 那妞是他一个大客户的学妹,客户得知他来自己国家了。想尽地主之谊盛情款待他,又考虑到顾绪身边没个导游,就把学妹带上了。哪知,他那个外国妞学妹一看到顾绪,大呼“哦买噶!我找到命定中的男神了!感谢上帝!”呼完,直白大胆地扑到了顾绪的怀里。 顾绪的脸都黑了。 更该死的是,周悦乐那个时候下课回公寓,好巧不巧看到这一幕,扭头就走。 “丰乳肥臀”这四个字,从表白遭拒那一日起,就成了她生命中的魔咒。 无论顾绪怎么解释,她都不肯再相信。 难怪贺擎东几个死党,每次听他长吁短叹抱怨“姑奶奶太难搞”,无一不送他“活该”两字。 所以时至今日,无非是一个表白被拒、从此心门封锁,另一个拒绝完了开始后悔,却已为时晚矣。 周悦乐过完二十九岁生日,就被装病的周老爷子召回了周家老宅,说什么都不许她独自住在外面了。而且还三不五时给她安排相亲宴,周悦乐要是敢有半点拒绝的意思,周老爷子就开始长吁短叹:“喔唷老太婆你走太早了,你孙女囡囡都不听我老头子的话,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趁早下去陪你,省得看儿孙脸色……” 周悦乐黑着脸和老爷子大眼瞪小眼,半晌,败下阵来,答应去相亲宴上亮个相,老爷子才破涕为笑。 这天的晚饭桌上,爷孙俩又开始为次日中午的相亲宴较劲了。 “……第一个你说脾气不好,第二个你说太娘娘腔,第三个性格上能打满分,又说他长得太寒碜,照这个速度,别说今年年前了,到明年这个时候都挑不到称你心意的……”周老爷子逮着机会就朝大孙女碎碎念。 “我没说一定要在明年年前结婚,是您老说的。”周悦乐不紧不慢地吃着饭,淡淡地道。 “你……”老爷子瞪圆了眼睛:“你还想拖过三十岁?” 堂堂周家大小姐,拖到三十岁还找不到男人结婚,传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不行!必须在今年年前结婚!我可不像你爹妈那么好说话,随你想做什么都由着你,终身大事,无论如何得听我的!”(未完待续。) 第180章 我要补偿 周悦乐无奈地看了老爷子一眼,苦口婆心地劝道:“爷爷,谈对象不是买大白菜,瞧着外表新鲜饱满、内里光洁干净,就可以付钱买回家了……” “我怎么没瞧出来?”周老爷子凶巴巴地打断她:“你嫌人脾气太差或是外表寒碜,不就是看人内在和外表吗?和挑大白菜有啥子分别?” “爷爷——”周悦乐无奈地搁下筷子,正想说什么,但见管家走进来说:“老爷、大小姐,顾少来了。” “爷爷,我吃饱了,先回房了。”周悦乐起身,吩咐管家:“他要问起,就说我不在。” 管家说:“除了顾少,贺大少偕其未婚妻也来了。” “哦?贺家大小子有未婚妻了?”周老爷子好奇地问。 周悦乐也顿住了脚步,转头朝门口望去。看到贺擎东牵着禾薇走进来,了悟地扬了扬眉,原来是她。 “周小姐……” “你不介意的话,喊我姐吧。”周悦乐打断禾薇。 禾薇点点头,改了口:“悦乐姐,这个是我和贺大哥一起选的,希望你能喜欢。还有这个,是我无聊时做的,挂车上或是塞包里都行,紫色包能驱蚊虫,蓝色包可以安神静心。” 坐在周家专门招待女客的花厅里,禾薇笑盈盈地呈上事先准备的礼物。 “费心了。”周悦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接过了禾薇送她的香水和香囊。 “那个,悦乐姐,我这次来……”禾薇想起今儿个来周家还有个主要任务没完成,欲言又止。 “是顾绪让你来的吧?” 周悦乐挑了挑秀眉,侧头望向正在客厅陪老爷子和煦交谈的某人,不期然地和对方来了个眼神相对,忙别开视线。回头见禾薇囧着个小脸,笑了笑,说:“如果是来帮他解释的。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可是……” 禾薇想到系统君,它不是会读心吗?先让它听听周悦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呗。 要是周悦乐对顾绪真的没任何想法了,他们这边也甭剃头担子一头热了,让顾绪独自悔不当初去吧。 于是。往周悦乐身边挪了挪,握住了她的手。 周悦乐一愣,搞不懂她在干什么。 禾薇朝她讨好笑笑,心里一个劲地催系统君:快快快!听听她心里还有木有顾老板。 系统君:【你是打算改行做红娘吗?】 禾薇:…… 不过打趣归打趣,系统君还是认真地帮她读取了周悦乐的心声。 【她心里重复着两个场景。】 禾薇不明所以:什么场景? 【一个是她二十二岁那年向人表白。结果遭到拒绝、伤心出国的场景;再就是,一个黄头发、白皮肤、身材火到让男人喷鼻血的辣妹,扑到了她曾经做过告白的男主人怀里。】 禾薇叹气:一直都记着那时候的事呢。难怪迟迟放不下…… 有心开导周悦乐几句,可周悦乐不让她提顾绪,哪怕只是和顾绪相关的只字片语,周大小姐也不高兴,禾薇没辙了。 心不在焉坐在客厅听周老爷子侃侃而谈的顾老板,见禾薇愁眉苦脸的样子,知道她肯定出师未捷身先死、被女强人的周大小姐“打趴”下了,咬了咬牙。腾地起身,朝怔愣的周老爷子欠了欠身,大步走到花厅。 “我有话和你说。” “我没空。”周悦乐淡淡扫了他一眼,拉着禾薇从沙发上起身:“小禾,你跟我来,我有刺绣上的问题和你探讨。” “悦乐。”顾绪觉得这丫头倔得跟头驴似的,压根没法沟通,不如来硬的算了,一把攫住周悦乐的胳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这期间我好话说尽、道歉无数次,你到底还想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周悦乐咬咬唇,别开了头。 顾绪无力地叹口气,哑声问:“那次的事。在你眼里就这么的不可饶恕?” 周悦乐脸色微变,依旧没说话。 顾绪见她不吭声,也不再多说,就这么扣着她的手腕,定定地看着她。 禾薇见两人这么僵持着不是办法,忙打圆场:“悦乐姐。不如你和顾老板好好谈谈,我先出去……” 周悦乐瞥了她一眼:“你陪我去日国参加一场刺绣交流会,我就和他谈。” “诶?” “不答应就算了。” “答应答应!小禾你快答应!”顾绪一听他和悦乐的事有转机,二话不说催着禾薇赶紧答应。 不就一场刺绣交流会嘛,就当是旅游了。何况,他要是求得悦乐的原谅,悦乐就是他媳妇了,媳妇的事,就是他的事,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禾薇认真想了想,京都这边确实没啥事了,本来就打算过两天就回家了,回家之前,陪周悦乐去趟日国也没什么,只是,“我没护照耶。” “这好办,身份证有带吧?一会儿交给我,明儿我让人去办加急,三天后出发,肯定赶得及。” 贺擎东见小妮子答应了,俊脸黑成了锅底灰。 周老爷子倒是拍着大腿哈哈笑:“那敢情好!我正为乐乐没人陪同犯愁呢,找到伙伴儿了就好,而且又是小贺媳妇,那我就更放心了。” 贺大爷的脸更黑了:一个两个的,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小贺啊,占用你媳妇几天,你不会不肯吧?”周老爷子乐呵呵地转头看向贺擎东,趁着花厅里的几人不注意,朝贺擎东挤挤眼,压低嗓门道:“就当是老头子欠你一个人情,给乐丫头一个和顾小子修复的机会。” 贺擎东的脸色稍有好转。心说老爷子原来都知情啊,那也就是说,这阵子变着花样、可着劲地给他孙女拉郎配,其实是在做给某人看?而某人果真上当了,急吼吼地找上门要求主动求和。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佩服佩服! 可答应是一码事,舍不舍得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从周家出来,贺大爷赖在车上,不忙着发动,而是抱着小妮子讨亲亲,“我不管,你答应他们去日国,那就意味着少陪我几天,你得补偿我。” 禾薇哭笑不得:“三天后你本来就要回部队了,我这也不算不陪你……” “不管,我就要补偿。”贺大爷无赖起来,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好……” 禾薇娇柔软绵的嗓音,消失在某人热烈的索吻中……(未完待续。) 第181章 请继续保持 七月末的京都,展开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正与邪之间的较量。 俞井从拘留所盼到监狱,没等到他要的消息,倒是从狱警口里听说:盘踞京都长达十数年的“黑鹜帮”被连根拔除了。 不止“黑鹜帮”,京都其他的地下势力范围,也受到了大清洗。 被丢入监狱的一些大佬、混混们,听说“黑鹜帮”之所以被“灭门”,是因为俞家的纨绔大少雇“黑鹜帮”对付平头老百姓,太子党看不下去了,这才联手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清洗运动,其他帮派其实都是受牵连的,顿时怒了。 俞家的纨绔大少是吧?听说也在蹲大牢,看不抽死他丫的。 于是纷纷捋着袖子去找俞井麻烦了。 可怜催的俞纨绔,从此陷入了水生火热的牢狱生涯。 被轮着暴打还是轻的,被轮着爆菊才痛苦。 每次被一群膘肥体壮的大老爷们轮着捅菊花,俞纨绔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真要把刀片送到他手里,他又不敢割下去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就是俞纨绔最真实的写照。 反观因祸得福的方定晓,打从受伤住院后,得到了李玥无微不至的关怀。 追没追得美人心还不好说,但从此“改邪归正”、积极向上却是不争的事实。 方家二老一改往日的愁眉苦脸,成天眉开眼笑,儿子成器了,儿子有心上人了,儿子准备成家立业了。 方婉茹听说自家小弟“向善”的变化有大侄子及他那个未来小媳妇大半的功劳,特地提着一篮精挑细选的新鲜热带水果来贺宅,又陪准备去日国的禾薇唠了会儿闲嗑,唠着唠着觉得禾薇这个小姑娘确实乖巧懂事识大体,是个难得的好姑娘,难怪大侄子会这么上心,难怪小妯娌会认她做干女儿。 于是开玩笑地说了句:“可惜小西、小北认识你太迟了。不然追你做我儿媳妇多好哇。” 来唤儿子回家的罗美萍,闻言,当着禾薇的面阴阳怪气地道:“这年头,乡旮旯出来的姑娘比京都本地的都精贵了。” 方婉茹赫然变了脸色:“二嫂。说话留点口德。” “哟!这话从你嘴里出来,可真稀奇。”罗美萍冷笑着刺了方婉茹一句,还想说什么,看到贺擎东冷着脸从楼上下来,赶紧喊上儿子:“曜南。你爸有事找你,晚饭回家吃吧。”赶在大侄子发难之前,腿脚麻溜儿地跑了。 贺擎东拉起禾薇,朝方婉茹点了点头:“三婶,我和薇薇今晚有个聚会,不留家里吃饭了,你要还没做饭,让三叔过来,一起陪爷爷在家吃点吧。” 说完,不等方婉茹反应。牵着禾薇出门参加死党聚会去了。 “咋样?大哥其实很好相处的吧?”贺颂北笑嘻嘻地凑过来,揽着他妈的脖子说。 方婉茹好气好笑地挥开他:“别嬉皮笑脸的,给我正经点!” “遵命!方女士!” …… 驱车前往帝煌娱乐城的路上,贺擎东始终绷着个脸。 禾薇小心翼翼地问:“不高兴?” 贺擎东被她这一句问的,满腔的气,犹如遇到了尖锐物,陡然瘪了。失笑地摸摸她的头:“二婶那么说,你没觉得不高兴?” 禾薇摸了摸脸颊,俏皮地说:“我怎么觉得二婶其实在褒赞我,你看。我这个乡旮旯出来的小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这个京都大少拿下了,不是比京都本地的姑娘都厉害么?她也的确没说错……” 贺擎东笑了,趁着红灯。用力揉了揉她的头,身子一侧,迅速地在她唇上吮了一口。 “不生气就好。” 禾薇无语。这人怎么这样啊。高兴不高兴,都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 “你的观点很正确,请继续保持!”贺大爷偷香成功,勾着唇角说。 禾薇翻翻白眼:“那可真是谢谢你了。贺士官!” 贺擎东愉悦地笑出了声。 适逢红灯转绿,他手刹一松,放开脚刹,缓缓启动了车子。 禾薇看到前方道边站着两个女人,不知是在争执什么,推推搡搡的,不由多看了几眼。 罗娇兰用力推了罗琳琅一把,捋捋被风吹乱的长发,不耐烦地说:“什么钱不钱的,我怎么知道你把钱放哪儿了,我还要赶时间,你别再跟着我。” 罗琳琅急得直掉眼泪,追上去扯住罗娇兰的胳膊,哀求道:“兰、兰兰,那钱、那钱是我打工赚的,不是问爸、爸拿的,你要是拿了,请还给我……” “兰什么兰!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拿了?没凭没据的,别瞎说!” 罗娇兰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挺虚的。 父亲前妻的女儿、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藏在卧室的钱,确实是她拿的,可花都花掉了,让她从哪儿变出来还她呀。 自己跟着石少这两年,虽说得了不少好东西,但卖了几件套得的现钱,全被她大手大脚地花掉了,哪有什么结余呀。这阵子石少不来找她了、也不接她电话,她心里本就烦着,哪有耐性陪异母大姐周旋啊,用力挣开罗琳琅的手,“滚滚滚!” 罗琳琅被她这一推,脚下一个踉跄,跌出了人行道。 “小心!” 禾薇看到后,连忙提醒贺擎东。 贺擎东一个急刹车,险险避开了跌到车道上的罗琳琅。 可后者的后脑勺磕到地面,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罗娇兰见状,脸色吓得煞白煞白,脖子一缩,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跑了,边跑边给她娘打电话:“妈!我好怕啊,罗琳琅被我推了一下,摔倒在路上不会动了……” 朱丹宁正在美容院里做面膜,嘴唇不敢大动,僵巴巴地问:“有没有人看到你?” “应该……没有吧,说话的时候就我们俩个。不过她一摔摔进了车道,也不知有没有被车撞到……” “那还傻愣着干啥呀,赶紧跑哇。妈做完面膜就回家了……哎等等,你身上有没有带钱?你给我的那张美容卡,这个月到期了,妈觉得挺好,打算续费……” “我前几天不是刚过给你五千么?这么快就花完了?比我还大手大脚……”罗娇兰不高兴地念道,“算了算了,等我过来再说。”挂了电话,招手拦了辆出租车,风驰电掣般地逃离了现场。(未完待续。) ps:推荐@索阳辰夏的新书《重生大牌千金》纪承雨从孤儿摇身一变成就大牌千金! 第182章 岂有此理 是以,当禾薇抬头望过来时,哪里还看得到罗娇兰的身影。 蹙蹙眉,把刚刚看到的那事儿,说给了贺擎东听。 贺擎东听是人为的,解开安全带下车,叮嘱禾薇:“乖,你留在车上等我,我去看看情况。” 禾薇本想一起去,可贺擎东不让,不然他也不去了,想想人命关天的事,只好乖乖留在车上等。 贺擎东见地上的女人只是昏迷,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报了警,又拨打120叫了救护车。 两个电话打完,看看腕表,担心聚会迟到,给顾绪发了条短信,让他们该吃吃、该玩玩,自己遇上事故了,迟到是免不了的了,让他们不用等了。 顾绪把他描述的情况说给其他人一听,徐海洋几个都怀疑贺大少很可能遇上了碰瓷的,纷纷表示要来现场加油助阵。 于是,当警车和救护车“呜哇呜哇”地相继赶到时,以顾绪为首的一群根正苗红的太子党,也抵达了现场。 石渊潇洒地跃下敞篷跑车,往贺擎东肩上捶了一拳,笑着说:“好家伙!居然不声不响地谈对象了,要不是我那天在百货大楼看到,还不知道你要带媳妇来聚会呢。狐狸顾那家伙,通知人也不诚心。” 贺擎东没想到这帮人为了看小妮子,竟然舍弃舒舒服服的娱乐城包厢不待,屁颠屁颠跑来了热得要命的马路现场,失笑地直摇头,唤来禾薇,把她介绍给了这群人。 禾薇被几个年纪明显比她大的青年才俊们围着一口一声地喊“嫂子”,囧的不行。 不过总算在兵荒马乱的现场,认识了贺士官的这一拨死党,明儿还有一拨呢。 出警人员中有人恰好认识顾绪,再看顾绪与贺擎东等几个的互动,心猜这帮人八成都是不可得罪的爷,哪怕在他们看来。现场的事故小的不能再小,也不敢抱怨连天地撤警离开。 见出警人员客客气气地向贺擎东等人了解情况,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医护人员们就更不敢大声了,尽职地抢救起昏迷的女人。见对方醒了,心情比完成一桩大手术还来得及激动:“醒了醒了!” 所有人都停下交谈,转头望过来。 “咦,你、你不就是那个、那个……” 罗琳琅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正面朝她而站的石渊。讶然地脱口道:“原来你还活着哦。” 众人闻言,大跌眼镜,齐齐转头看石渊。 心说这位爷不是说已经修身养性只宠他那个娇滴滴的救命恩人了么?怎么又到处留情了? 石渊被众人盯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摩挲着胳膊,骂了句“卧槽”,再看看仰望着他、满脸讶色的罗琳琅,真想破口大骂。什么乱七八糟的!特么老子哪里得罪你了?居然这么咒老子死! “我认识你?不,你认识我?”石渊指指罗琳琅,又指指自己。 罗琳琅摇摇头,又点点头:“你可能不认得我。但我认得你。几年前,你有一段时间常来我们餐馆光顾,给过我不少小费。有一次不知怎么的,你没进餐厅就晕倒了,经理叫来了救护车,让我跟车送你去医院,车上的时候,医生说你心跳一度骤停,好在抢救及时,除了人昏迷。其他指标都恢复了正常……” 石渊随着她的叙述,神色越来越古怪,“你的意思是,三年前我昏迷住院。是你送我去的医院?那为何我醒来没看到你?” 罗琳琅被问的脸红了,一脸红就紧张:“我、我那个来了,身上没带那、那个东西,正好碰到兰兰,她、她是我妹妹,她说帮我看着你。我就去超市买了,可回来发现你不在病房了,回去问兰兰,她说、她说……” “她说我死了?”石渊额角突突跳,老子在这个女人眼里,居然是个已经死三年的人了? “你说你妹妹叫兰兰,不会就是罗娇兰吧?” “咦?你、你认识我妹妹哦?”罗琳琅惊讶地问,随即恍悟:“你后来其实苏醒了是吗?所以见到了我妹妹……可她怎么不和我说清楚呢,害我以为你死了……”关键是,害她垫付的住院费打了水漂。 石渊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 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没说谎,那么,这三年来,他根本就是报错了恩,真正的救命恩人已经当他死了。明明不是救命恩人的女人,却被他当宝一样的疼宠着,就为了报当年救他的恩情。 耳畔传来死党们悉悉索索的窃笑声。 石渊瞪了他们一眼,转头冲着罗琳琅骂道:“你猪啊!你妹妹说我死了你就真的以为我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我看猪都没你这么蠢!” 真正是气死他了,害他足足当了三年傻瓜。 “呃……”罗琳琅被骂的哑口无言,半晌,委屈着小脸,弱弱解释:“我怕追、追着问你情况,会让人以为我想讨你那点住院费。虽然对我来说,那点钱不、不算少,可……可人都死了,总不能还追着讨吧,还是算了,就当、当是做好事吧……” “扑哧……哈哈哈……”所有人都乐了。包括警员和救护人员。 “呸!”石大少被笑的脸颊通红,说不出的懊恼,气急败坏地道:“什么人死了!少爷我活得不要太好!不对!你说我的住院费是你交的?” “嗯啊。”罗琳琅点点头,事关钱的事,她记得可清楚了:“急救的时候,我交了五千块押金,转去病房时,医院说费用不够,又让我补交了五千块。”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额头青筋暴突的石渊,小心翼翼地竖起食指:“所以,统共是一万。” 既然人没死,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把那垫付的一万块讨回来了? “奶奶的!”石渊狠狠地揣了一脚人行道旁的灌木丛。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罗娇兰当时主动帮他去办出院,回头和他说,住院费一万二,她帮他垫付了,他回头给了她两万块,臭婆娘收了钱,连个屁都没放。 简直岂有此理!(未完待续。) 第183章 到嘴的鸭子飞了 他石家有钱是一回事,他在死党中的绰号叫“冤大头”也不假,可被人真正当冤大头就不能忍受了。 好个罗娇兰,睁眼说瞎话,不仅骗说救了他、还骗他的钱。 不,两万块还是少的。这三年来,从他手里骗去的珠宝首饰和支票还少吗?真当他石渊是傻瓜吗? 随即一想,还真够傻的。 要不是今天正好遇上这一出,否则,哪年哪月才能认清对方的真面目?怕是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了吧?一想到自己还动过娶她的脑筋,石渊心里顿时恶心的不行。 扭头跃上敞篷车,找罗娇兰算账去了。 贺擎东和顾绪等人,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 贺擎东是真的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状况。 顾绪倒是知道一点,石渊那个蠢蛋报错恩了,不厚道地笑出声,拉过贺擎东,忍着笑说起了前因后果。 其他人譬如徐海洋,因为从头到尾都知悉这个事,这会儿笑得都快岔气了。 “咳,那个,您几位别光顾着笑啊,这姑娘还送不送医院啊?” 救护员从警员那里得知,这帮人都是有背景的,不好惹着哩,是以,整个过程,都选择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一旁当雕塑,哪怕一条车道被阻到现在,也没人敢上前催促。 这会儿大概是见石渊气急败坏地开车走了,其他几人眉开眼笑地貌似挺好说话,于是派了个代表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 “送啊!必须得送!”顾绪顾老板这几天心情好,笑眯眯地做主道:“万一磕到了,这会儿没事,回头脑震荡了怎么办?” 救护人员松了口气,没让他们白出车就好。 来回跑一趟三百块呢,换做打电话叫车的是普通人,他们指定横眉竖目训一顿,外加把三百块出车费讨到手。可这帮爷哪里是普通人?看看开来的车。清一色的高档货,身份背景更是他们这些普通的医生、护士惹不起的。别说训斥了,张嘴讨出车费都不敢。 如今听其中一位爷赞同送医院,能不松气么。 可罗琳琅一天听救护车上来接她去医院的。忙不迭摆手摇头:“不不不,不用去医院。我没事了,你们看,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她七手八脚地从地上爬起来,抖抖手、踢踢腿。示意医生护士看。 去一趟医院又得花钱,她还没问刚刚那个男人讨回一万块的垫付款呢,那人就开车跑了。攒了几个月的工资,又被罗娇兰顺走了,如今身上所有的现金加起来,有没有一千块都难说,离发工资还早着呢,说什么都不去医院。 救护人员一听她不肯去医院,那这怎么行!一个个地上前做思想工作。 罗琳琅摇头摇得像拨浪鼓,坚持不肯上救护车。 救护人员索性拉住她往救护车上带。嘴上一个劲地劝道:“刚那位先生说的没错,你后脑勺磕到地,刚才还晕倒了,保不齐会有后遗症,还是上医院检查仔细了放心。”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所以,就不劳烦你们了。” “不劳烦、不劳烦,怎么会劳烦呢!”不去才是劳烦啊,白跑一趟没钱赚。摔! 罗琳琅清清瘦瘦一个人,哪敌得过三五个体型丰满的医生护士啊,眼见着就要被带上救护车,情急之下一把扯住禾薇的胳膊:“小姑娘救我!” “哈哈哈哈……” 徐海洋几个笑得直不起腰。大热天的,比喝冷饮还畅快。 禾薇忍着笑,扶住罗琳琅:“你要真觉得哪里不舒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刚那跤跌得确实不轻。” 罗琳琅红着脸,拽着禾薇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弱弱地说:“我、我……”她是怕身上带的钱不够啊。 正想解释清楚,前方传来一道紧急刹车声,众人抬头望去,原来是石大少去而复返。 石渊跳下敞篷车,抿着唇大踏步来到罗琳琅跟前,朝几个医护人员狠狠瞪了一眼,迫得后者不自禁地松开罗琳琅的胳膊,齐齐后退了几步。 罗琳琅见跑掉的男人回来了,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扯住对方的衣摆,鼓起勇气说:“喂,你那啥,我那个……” “什么你啊我啊的。”石渊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拦腰抱起了她,“给我闭嘴,我先送你去医院,有什么话,等医生检查完再说。” 之前开出一段路,猛然想起真正的救命恩人被他丢在事故现场了,还不知道伤重如何,忙掉转车头又回来了。 至于罗娇兰那个死八婆,回头再找她算账。没有人能在骗了他石渊之后,还能活蹦乱跳地蹦跶。没有人! “哇哦!”徐海洋等人起哄。 “阿渊,你抱着漂亮美眉去医院,是不准备参加聚会了吗?” “有异性没人性啊。” “别这么说嘛,我们石少这是怜香惜玉。” 石渊被几个死党说的面红耳赤,吭哧了半天,对好整以暇纯粹看戏的贺擎东、顾旭等人说:“那啥,你们先回‘帝煌’,我一会儿就过去。” “行了,赶紧地送人去医院吧。我们人多热闹,不差你一个。”徐海洋几人,嘻嘻哈哈地说着,上了各自的车,一溜烟地撤离了现场。 “我们也走吧。”贺擎东拉过禾薇,朝几个白出了一趟勤的警员们投了个歉意的眼色。 受伤的女人既然是石渊的救命恩人,那么,她被人推入行车道一事,也扔给石大少去烦恼吧。他没几天假期了,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和事上。 很快,所有人都开车走了。 留下白出了一趟工的警员和医护人员面面相觑。 警员们倒是还好,出工代表着有案子,可对警局来说,没案子反而更让人高兴,意味着天下太平不是? 可医护人员就愁眉苦脸了,说好的三百块呢?说好的出勤奖呢? 到嘴的鸭子飞了,他们却连抱怨几句都不敢,唯恐传到刚刚那帮大老爷们耳里,回头给他们排头吃,那就更得不偿失了。白出一趟工充其量也就亏了一趟出勤奖,可要是得罪了那帮红|三代,能不能继续在医疗系统待下去都是个问题。得!夹紧菊花、闭紧嘴巴走人吧。(未完待续。) 第184章 晴天霹雳 罗娇兰赶到美容院时,朱丹宁已经做完面膜了,正坐在休息室里和几个阔太太聊天,看到女儿来了,忙朝她招手:“兰兰快来,妈介绍几位太太和你认识。” 罗娇兰见几位太太衣着不凡,走过去娇滴滴地打了一圈招呼。 “我就说罗太太这么漂亮,生的女儿指定也是个大美人。” “是啊,罗太太好有福啊,老公的事业那么大,女儿又这么漂亮,真真是羡慕死我们了。” 朱丹宁心虚地垂下眼,佯装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你们才是真正的有福……” 趁几位太太不注意,凑到女儿耳边低声催促:“赶紧去把费续了,免得一会儿被她们看到,面上不好看。” 罗娇兰撅着嘴,一脸不高兴地说:“我没钱。” “你怎么可能没钱?!石渊没给你钱吗?”朱丹宁不自禁地扬高声调。 其中一个阔太太不知听到哪个字眼,微微蹙了蹙秀气的眉头。 “他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我没钱就得找他。”罗娇兰赌气地别过头。 本来就在为这个事烦心,被她妈一说,更不耐烦了。 “你不是说他有心娶你吗?你老实告诉妈,你是不是拿乔没答应?你傻啊!他不是京都石家的少爷吗?有钱有势,这么好条件的男人不嫁,你还想嫁谁去?” 朱丹宁顾不得竖着耳朵听的阔太太们,逮着女儿碎碎念起来。 在座的几个阔太太借口先告辞了。 出了美容院,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石太太,我记得你儿子也叫石渊,该不会……” 被喊“石太太”的阔太太,眼神莫测地笑了笑:“我儿子跟着我老公去部队了,有好一阵没回家了,应该不是罗太太口中的那个人。” 顿了顿,又说:“再说了,京都这么大。姓石名渊的人可不只我儿子,凑巧罢了。” “这倒也是。” “原本瞧着罗太太是个知书达理的,想不到教育起女儿那么小市民,啧……” “可不是。我刚就坐在她边上,约莫听到她催女儿去续费,别不是美容的钱还是她女儿出的吧?” “嗤,搞不好,是那个姓石的冤大头出的。” “哈哈哈……” 石母强撑着笑脸。眼底怒意隐现,待和几个阔太太分开后,转身从包里拿出手机,火冒三丈地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石渊这会儿还在医院,刚给罗琳琅做了个头部ct,加急拿到检查报告、给主任医生看过后,得到“无碍”的答复,松了口气,正准备带罗琳琅一起去“帝煌”娱乐城参加死党聚会,接到了母上大人的来电。 石母开门见山就是一句:“你之前说交了个女朋友。该不会是姓罗吧?” 石渊愣了愣,瞥了眼身旁乖巧跟着他往停车场走的罗琳琅,支吾地岔开话题:“怎么啦?” “你只管告诉妈是不是!” “……是,不过……” “啪嗒!”石母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等儿子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怒气冲天地折回美容院去了。 罗娇兰被她妈催的心烦意乱,只好掏出信用卡,帮她妈续办了下一年的美容卡。 朱丹宁把新的vip金卡揣到手提包里,继续喋喋不休地追着女儿耳提面命: “……妈说的你都记牢了没?你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石少那么好的条件,要是都不想嫁,你还想嫁谁去?你看你还没嫁去石家,就已经过上少奶奶的生活了。妈也跟着你享福,你要真做了石家少奶奶,日子想怎么过,还不是你一句话说了算……哪天回你外婆家,还能让妈扬眉吐气一番……哎哟哟,我的腰……谁这么没眼见力啊?没见我这么个大活人站这儿呢。横冲直撞地作死啊!” 朱丹宁叨叨絮絮地走到大门口,被正巧冲进来的石母撞了一下,疼得她差点直不起腰,头没抬,先嚷上了。 可咋呼了半天不见人道歉,恶声恶气地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女儿可是京都石家的少奶奶,你撞了我,别想好过……” “妈!”罗娇兰认出了石母,不就是刚刚和她们一块儿坐休息室聊天的几个阔太太当中的一个嘛,还是相对为首的一个,忙拿手肘捅她妈的胳膊。 朱丹宁这才看到了石母,未完的话戛然而止,讪笑着打招呼:“呀!原来是莫太太啊,怎么回来了?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石母姓莫,美容卡上用的是她的闺名,以前一向是在总店做美容的,今天跟着几个圈子里的贵妇人,第一次来这家分店光顾,是以,朱丹宁并不知道她夫家姓石。 “啪!”石母扬手一巴掌,甩上罗娇兰保养的粉嫩嫩的脸颊。 后者呼痛地抱住脸颊,不可置信地望着石母:“莫阿姨……” “呸!谁是你阿姨!别乱认亲戚!不要脸的狐媚子!以为有点姿色就能把我儿子骗得团团转,今儿我把话撂这儿了,有我在,你这辈子别想进我家的门。” 随即又对上目瞪口呆的朱丹宁,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冷笑道:“想给女儿挑个好夫婿,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女儿是不是配得上人家。有你这么没教养的妈,能教出有教养的女儿才怪!” 骂完极品的母女俩,石母恢复优雅的身姿,解气地走了,出了美容院,立马给他儿子打电话:“今晚给我回家来!” “妈,刚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晚上要和顾绪他们聚会。” “那就明天!总之,两天以内给我回家一趟,不许带任何人。” 石渊赶着去帝煌娱乐城,怕他老娘啰嗦起来没玩,只好答应晚上聚完会就回家。 那厢,朱丹宁回过神,气急败坏地训斥女儿:“你个死丫头,是不是缠着人家莫太太的儿子了?难怪石渊那孩子向你求婚,你端着不肯答应,你……” “罗太太,刚那位太太就是石太太。”美容院的前台人员,好心地给她解释。 “石……你说什么?”朱丹宁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刚那位不是莫太太吗?” “石太太姓莫,石太太就一个儿子,好像叫石渊……” 天啦! 对朱丹宁母女俩来说,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未完待续。) 第185章 竟敢撞他小媳妇 “怎么办啊妈。” 罗娇兰急得快哭了。 这段时间石渊本就不怎么搭理她,要是从石太太口中听说自己娘俩的事,谁知道会不会和她提分手。 不!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靠山,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 “我要去找他。”罗娇兰见石渊的手机没人接,改拨他一个朋友,好像叫徐海洋来着,曾一起吃过几顿饭,石渊让那人照顾自己,那人答应有事只管找他。 徐海洋接到罗娇兰的电话,神色古怪,“你想过来找石少?” 随即眼珠子一转,贼兮兮地笑道:“行啊,你过来吧,咱几个和石少一起,都在‘帝煌’聚呢。” 罗娇兰问到确切地址,和她妈说了一声,兴冲冲地拦下出租车,直奔帝煌娱乐城。 满心盼着石渊能站在她这边,帮她在他妈跟前美言几句,免得还没过门,就被婆婆嫌弃了。 禾薇陪着贺擎东几个大老爷们,在包厢里边唠闲嗑边等还没从医院回来的石渊,手机响了,一看是她娘打来的,起身去外面接,刚走到门口,就和人来了个迎面相撞,人倒是还好,手机被撞飞了,摔得七零八落。 贺擎东听顾绪说包厢里头有休息室,隔音挺不错,正想喊住小妮子,让她甭出去了,才抬头,就看到小妮子被人撞了。 哪怕对方是无心之过,贺大爷也老大不高兴,腾地从沙发上起身,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禾薇身边,扶着她的肩头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见禾薇摇头,只说“手机摔坏了”,安抚地拍拍她的肩,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她:“人没事就好,赶紧给妈回一个,免得她担心,别去外面了。就在里面打好了,其他事我来处理。” 禾薇生怕她娘有什么急事,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于是点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句:“这个人,好像就是先前在路边推人的那个。” 耳语完,就听贺擎东的,进包厢附带的休息室打电话去了。剩下的事。相信贺擎东会处理好。 贺擎东等小妮子走后,脸色沉下了脸,眯了眯眼,冷声质问冒冒失失的来人:“怎么回事?不知道这儿是有主的包厢么?” 妈蛋竟敢撞他老婆、摔他老婆的手机,活得不耐烦了。 罗娇兰正满包厢找人呢,听到贺擎东硬邦邦的质问,正眼没看地没好气回道:“谁让她突然开门出来的,我差点被撞痛鼻子都没找她算账呢。” 此话一出,与贺擎东一道出来看情况的顾绪气乐了,哟呵。敢在老虎脸上捋胡子,不是一般的大牌啊。 贺擎东懒得理这种烂脾气的女人,手一指过道上那支散架的手机:“道歉,赔手机。” “凭什么啊!凭什么要我赔啊!怎么不说她自己手没拿牢啊?随便碰一下就摔得稀巴烂,别不是拿了个本就不好使的破手机来碰瓷的吧?” 罗娇兰这三年跟着石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对流行元素把握得那叫一个精准。即便用的不全是一等一的高档货,认总归是认识的。是以,一眼瞟到那个散了架的手机壳,就知道肯定不是便宜货,没个七八千怕是搞不掂。 要换做平时。这点钱她不会看在眼里,这不最近几天,石渊避而不接她的电话嘛,找不到他人。她就蹭不到充裕的零花钱,别说七八千了、七八百她也心疼啊。要她掏自己的钱出来赔偿,和割她肉没什么分别。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徐海洋看到门口的动静,跑过来看热闹。 罗娇兰看到他,眼睛一亮,跑上去娇滴滴地道:“徐少!阿渊人呢?怎么没看到他?” 贺擎东听到她的称呼。挑眉看了徐海洋一眼。 徐海洋汗哒哒地抹了把汗,朝贺擎东和顾绪嘿嘿一笑,解释说:“她就是冤大头那个前任女朋友。” 前任女朋友? 罗娇兰听了脸都黑了,追着徐海洋进包厢,不甘心地说:“阿渊没说要和我分手,徐少为什么这么说?还有,阿渊人呢?我找他有事,你不是说他和你们在一起聚会吗?” “你随便找个位子等吧。”徐海洋懒洋洋地指了指包厢里的沙发椅,不再理她了。 罗娇兰扫了眼包厢里说说笑笑的大老爷们,心里憋屈极了。想着一会儿石渊来了,一定要让他帮她出气。真是太过分了!都说自己是石渊的女朋友了,还对自己这么冷淡,知不知道自己要是嫁给了石渊,就是石家的少奶奶了,全是一帮没眼见力的…… 罗娇兰这边悻悻地腹诽着,那厢,禾薇已经和家里通完了电话,被贺擎东拉坐到身边问:“妈说什么了?” 禾薇白了他一眼,左一声妈、右一声妈,这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贺擎东低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说:“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好歹给我点面子。” 禾薇拨开他的脑袋,佯嗔道:“我才要拜托你给我点面子,别动不动就蹭上来。” 贺擎东笑倒在她肩上,赖着不肯起身。 顾绪几个看到了,“嗷嗷”地起哄,一致要求:“吻一个”、“吻一个”。 贺擎东见小妮子脸颊爆红,朝起哄的死党们笑骂:“滚!” “嗷——” 众人笑得七仰八歪。 坐在角落的罗娇兰看着这一幕,似乎琢磨出点什么了,莫非这些人的身份和石渊不相上下?全都是家世背景不简单的高|干子弟? 想到过去三年,石渊对自己好归好、宠归宠,但从未带自己参加过这一类的聚会,心里不舒服斯基。 再看到禾薇挨着贺擎东而坐,身边围了好几个和石渊同样出色的俊朗男人,和她说说笑笑的,就更不舒服了。心里愤愤道:这些人可真没眼力界,自己好歹是石渊的女朋友,不久后的未婚妻、未来的老婆,居然敢这么晾着自己,等石渊来了,看她怎么告状…… 边想边拿出手机,拨起石渊的电话。 可无论她怎么拨,对方就是不接。 罗娇兰索性和手机卯上了。打一个不接,就继续打,非打到他接为止。(未完待续。) 第186章 我的不就是你的么 禾薇见徐海洋几个被贺擎东赶离了周边,唱歌的唱歌、拼酒的拼酒去了,含笑把玩着他的大掌,说起刚刚和她娘通电话的事:“我妈来问我,要不要把我家隔壁的铺子也盘下来。” 禾母的意思是,禾记隔壁的烟酒店,准备关门打烊回老家了,小王俩口子急于脱手,所以开的价格并不高,禾父如今接了个大订单,采购来的木料都快把自家的铺子塞爆了,不如把隔壁的铺子盘下来,阁楼当仓库用,楼下两个店面打通了,实在忙的不可开交,请个帮工也不至于转身都困难。 “好事儿啊。”贺擎东听她说完,赞同道:“盘店面的资金要是周转不开,我给你的那几张卡,里头都有钱,尽管拿去用。” 禾薇好笑,故意说:“不怕我日后不还你呀?” “咱俩谁和谁呀?我的不就是你的么?” 贺擎东拉过她,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下,眉眼含笑,神情不要太得瑟:“男人赚钱、女人花钱,天经地义,你要是和我生分,不肯花我赚的钱,我才不高兴咧。” 这话刚巧被走过来给他俩送水果盘的徐海洋听到了,转身“嗷嗷嗷”地又起哄上了。 贺擎东让禾薇先吃水果,板着脸哼哼起身,指骨掰得咔咔响,不怀好意地朝徐海洋走去。 “哎哎哎,我上回还帮过嫂子呢,不然她指定被人泼脏水,咱做人不能这么恩将仇报的是不?” 徐海洋指的是上回禾薇被在八卦论坛上各种抹黑的事。 “嗯,确实。”贺擎东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恩归恩,仇归仇,恩留着日后报,先把仇结了。” “哎哎哎,擎哥饶命……啊啊啊……嫂子救命……” “哈哈哈……” 石渊推开顶级包厢的门,看到的便是这么欢乐的一幕,人还没进来,先幸灾乐祸上了:“哟。海洋你不是说帮了擎哥一个大忙吗?还想让擎哥感恩戴德来着?” “阿渊!”罗娇兰一看到石渊,激动地扑了上去。 石渊吓了一跳,看清是罗娇兰,抽着嘴角没好气地推开她:“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徐少说你在这儿和朋友聚会。就找来了。”罗娇兰见石渊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忙挽上他的胳膊,柔声说:“阿渊,我好想你,你这几天是不是在忙什么?怎么电话都不接?害我担心死了……” 石渊挣开她八爪鱼般的手。转身把欲要落跑的罗琳琅提了进来,粗声粗气地说:“跑什么跑!这里有洪水猛兽吗?” 罗琳琅哪里来过这么高档的娱乐场所啊,被石渊拉着一路走进金碧辉煌如宫殿的帝煌,畏手畏脚极了,越待越觉得不妥,牙一咬,宁可不要那一万块,也不想待下去了。哪知刚动落跑的心思,就被眼明手快的石渊逮住了。 “我、我想起还有事,先、先走了……”罗琳琅用力地挣着自己的手。后悔跟来了。 “不是想问我拿那一万块住院费吗?不进来怎么拿?”石渊轻轻松松一个手,就把她扣住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眯眼笑。 “那啥,你、你有时间给我转账好了。” 罗琳琅的脸颊嚯地通红,虽说讨的是自己的钱,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可不知怎么地,总觉得不好意思。 这笔钱,三年前就被她归为讨不回来的“死债”了,如今得知还有机会讨回来。欣喜之余,又不免有些难为情。 犹豫着是给对方卡号好呢,还是给手机号码好,听到一道耳熟的不能再耳熟的叫嚣:“罗琳琅!你来这里干什么!” 罗琳琅下意识地抬头。愕然地睁大眼:“兰、兰兰?” “吼!是你对不对?勾引阿渊,让他不接我电话、不见我?好哇!罗琳琅你个臭不要脸的结巴女,太可恶了!” 罗娇兰顾不得维持往日娇娇滴滴白富美的形象,龇牙咧嘴地朝罗琳琅扑去,欲要扯住她的头发,恨不得撕了她。被石渊挡下了。 “罗娇兰,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自己交待,还是我去查?”石渊沉着脸攫住罗娇兰的手腕,一把将她甩到了地上。 罗娇兰赫然白了脸,被石渊凶狠的眼神盯得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那个事了。 眼角瞟到被石渊护在身后的罗琳琅,心猜一定是罗琳琅搞的鬼,扑簌扑簌地掉起眼泪,哀戚戚地仰头望着石渊: “渊,一定是她说我什么坏话了是不是?你不要信她,她和我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妈在她三岁那年生病死了,我妈成了她继母,她不喜欢我妈,经常拿我和我妈出气,有点什么事,就到我爸跟前告状,我爸看她一紧张就结巴,常常听信她的谎话,害我老是挨我爸的打骂……你看她就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这回的事,肯定也是她搞的鬼,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想害我俩分手呢……渊,你要信我啊,我是怎样的人,这两年半三年的时间相处下来,你还会不知道吗?” 换做以往,她只要这么梨花带雨的一哭,石渊肯定心软,然后会心疼地抱着她各种哄。 可这回她料错了,无论她怎么哭,石渊都无动于衷,甚至还沉下了脸,看向她的眼神,说不出的冷漠。不由得越哭越大声,各种难听的话都出来了。 罗琳琅起初没什么表情,有些话,她这些年来都听麻木了,可不知听到哪个字眼,身形一震,小脸赫然变得惨白。 石渊一直在观察她,看到她这个反应,不知怎的,心头一阵抽疼,叹了口气,把她推到禾薇身边:“嫂子,麻烦你帮我看着她,我先把事处理了。” 禾薇点点头,牵着木愣愣的罗琳琅进了里头的休息室。 贺擎东拍拍石渊的肩:“有个事和你说一声,薇薇亲眼看到这个女人把人推进车道,幸好我刹车及时、她也没磕到要害,要不然,足已构成故意杀人兼畏罪潜逃了。” “你胡说!”罗娇兰惊慌失措地从地上跳起来,“我哪有推人,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别血口喷人!”(未完待续。) 第187章 只准州官放火的贺大爷 “嘘——” 徐海洋几个齐声嘘她,知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啊?连他们都不敢呛声的人,居然被她指着鼻子骂“血口喷人”。 姑娘,别的不说,光这个事,就无比同情你! 贺擎东俊眉一挑,冷冷一笑:“是不是你,路口的监控调出来立马见分晓。不过这事儿和我无关,我懒得管,倒是那手机,你不赔,我准备报警了,没钱就进去蹲几天。” 说着,贺大爷拿出手机,不是吓唬,不是威胁,是确确实实报了警。 没两天就要和小妮子分开了,仅剩的这两天,还得挤出时间来和死党聚会,结果被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蛇精病女人破坏了,她该庆幸摔坏的只是手机,要是害小妮子受了伤,她想赔钱还得问问他肯不肯。 罗娇兰见他真的报警了,顿时吓坏了,扑过来抱着石渊的腿哀戚戚地哭求道:“渊,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来找你,刚开门就和人撞上了,那个小姑娘手里拿着手机,估计没握住,这才摔了出去,真要追究起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了?”石渊寒着脸推开她,“即使阿擎不报警,我都想报警,你自己算算吧,过去三年骗了我多少钱。” “渊啊……”罗娇兰眼白一翻,华丽丽地晕了。 好好的聚会成了警民互动,贺大爷的脸色可想而知。 禾薇好笑地顺着他背安抚:“算啦,反正在家也是聊天,就当助人为乐嘛。” 贺大爷俊脸臭得像大便:“那怎么一样。” 在家两人随时都能独处,他想怎么亲她怎么亲她,如今在帝煌娱乐城的包厢里,四周不仅坐着爱起哄的死党,还有几个录口供的警员。 别说贺大爷脸色不好看,这几个警员也有苦难言啊。 从新民北路收工没多久,又接到报警电话了。“呜哇呜哇”地驱车赶来一看,得!又是这几位爷,只不过战场从新民北路转移到了帝煌娱乐城。 看在他们个个都身家背景不简单的份上,答应在包厢做笔录。 也正因此。贺擎东没当场拉起禾薇走人。可好好的晚上,被“警民一家亲”给破坏了大半,谁高兴啊。 禾薇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个缠着双心结的绳编香囊,哄小孩似地在他跟前晃了晃:“别恼了。猜猜里头有什么?” 贺擎东被她逗笑了,搂着她坐在包厢角落,给面子地猜起香囊里头藏着的东西。 顾绪几个看他这副惬意样,个个都磨牙霍霍。 妈蛋!让他们几个坐警员跟前配合笔录,他大爷自己搂着小媳妇亲亲我我、恩恩爱爱,典型的“只准州官点火、不许百姓点灯”。 好在警方的效率还算快。 能不快嘛,围着他们坐的全是天子脚下跺跺脚就能引发强地震家族出来的大小少爷。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们,除非是不想在警界系统混了。 警方从主干道调来监控记录一查,毫不费力地就找到罗娇兰推伤罗琳琅、并差点害她命丧车轮的故意伤人乃至杀人未遂的证据。 又经多方取证,坐实罗娇兰过去三年诈骗这个事实。二话不说,把罗娇兰拘走了。 刚从晕晕乎乎中清醒的罗娇兰,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怒火滔天的石渊,就被警方拷上了警车,整个人都懵了。直到警车驶出数里远,才想起要通知爹妈。 朱丹宁吃过晚饭,正和左邻右舍几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全职太太们打麻将,输了几圈,正心烦意乱着呢,家里的固定电话响了。骂骂咧咧地起身去接。 这一接傻眼了,神马!女儿进局子了? 惊得麻将桌一掀,“不打了不打了,我女儿找我有事没空陪你们玩了。” 轰走了麻将搭子。捞起电话给她老公说这个事。 罗定业一听,整个人都乱了,女儿进局子了?还是说个话都娇滴滴没什么气力的小女儿?这还了得! 安抚妻子:“别急,我找人问问,兰兰一向乖巧,八成是警方搞错了。哪怕真有个什么事,恐怕也是意外,顶多配合警方录个口供,没准儿明天就回家了。” 挂下电话后,罗定业操起车钥匙,边往警局赶,边四处托人打听情况。 得知小女儿犯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惹的不是京都圈里的一帮高|干子弟,道个歉陪个礼,再把骗得的钱如数还了,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可关键就在于,惹到的对象身份不简单哪,何况对方还撂话:必须严惩不贷。警方那边即使有心想帮衬一把也没辙。 罗定业急得团团转,再在局子里看到眼睛哭成核桃仁的小女儿,一拍大腿,想起了他那个远房的堂妹,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找她帮忙疏通疏通,应该不至于拒绝吧? 电话一拨通,罗定业陪着笑脸对电话那头说:“美萍啊,有个事,不得不麻烦你了……” 罗美萍刚从贺宅回来,被老爷子训了几句,说她对大孙媳妇的态度太差,让她回家反省,气得她脸色都青了。心里呸了好几下,什么大孙媳妇,不就个乡旮旯来的小丫头么,别说结婚了,连订婚都没办呢,就大孙媳妇长、大孙媳妇短的喊上了。 真想不通那丫头到底哪里好了,至于让老爷子成天挂嘴上显摆么? 也就老爷子那种泥腿子出身的老革命,才稀里糊涂地被人牵着鼻子走,要是大侄子爹妈都在世,会接受这么低门槛的媳妇儿?别说笑了! 再说了,大侄子没对象的时候,老爷子三催四请地让自己和三妯娌帮衬着给大侄子张罗终身大事,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就从娘家那边挑了几个适龄的堂表侄女,结果还没相上面呢,就被老爷子给推了,说是大侄子自己找好对象了,这么一来,害她在娘家那边失了信,别提多尴尬了。 这种倒霉事都担上了,就不容许自己发几句牢骚么。 正骂着,罗定业的电话进来了。(未完待续。) 第188章 婚房买在丈母家对门 听是远房堂侄女惹了点事进了局子,罗美萍第一反应是:找上门的净没好事。 罗定业和她确实是亲戚关系,只不过有些远了。 两人的祖父是堂兄弟,到他们这一辈,其实隔着好几层了。所以虽说沾着点亲戚关系,但实际上挺远了。 两家的老一辈,偶尔还会走动一下,轮到他们这些小辈,根本不怎么往来了。 当然,罗美萍因为嫁的好,娘家在罗家本家那边很有话语权,逢年过节,沾她的光、收到的节礼可丰富了,托她帮忙的事,能推的,她基本都是推掉了,怕自家公公说她,顶着贺家的脸面、帮她娘家办事。实在推不掉的,才出手帮衬一把。 不管怎么说,娘家发达了,自己在婆家的日子,也才更好过。 这回找她帮忙的远方堂兄,以前也曾托她帮忙办事过,不过被她给推了,这回涉及牢狱之灾,娘家那边又三不五时收过他送的节礼,再推说“无能为力”未免显得不近人情了,传回本家,她娘家那边也有的唠叨了。 于是,罗美萍应下了这个事,回头让贺爱国去京都分局打了个招呼,费了一番心思,总算是把罗娇兰给保出来了。 石渊把人丢给警局后,就顾自和死党们聚会了。忘记和警局那边交代一声:必须让罗娇兰受点教训、尝尝牢狱之灾。 等他想起这茬事时,已经是聚会结束、送罗琳琅回了西餐厅提供的员工宿舍,正准备赶回家聆听他母上大人的训诫,趁着红绿灯,往警局打了个电话关心,结果听说罗娇兰被人保出去了,保她的是贺家二房的人。 “石少,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贺首|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说只要人能出去。赔多少钱都不是问题。我们想着石少先前说的骗钱、伤人、摔手机的事,就让她签下了字,保准把钱赔足了……” 石渊气得不行,妈蛋老子过去三年被骗的感情能用几个臭钱衡量吗? 捞起电话打给贺擎东:“擎哥。你二叔二婶和你有仇吗?咱们送进局子的人,被你二叔一家给保出来了。” 贺擎东载着禾薇刚回都家,还没下车,就坐在车上,心情极好地逗小妮子呢。乍一听,赫然失了笑容。 罗娇兰?罗美萍?这两者莫非还是亲戚不成?这倒是巧了。 “八成是二婶那边的亲戚,你只管放手做吧,我这边无所谓。” 得到贺擎东的保证,石渊放心了,回头向警局施压。 警局一帮经手这个案子的人,全都要哭了。 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们现在面临的可不就是这么个难题么,无论是贺家、还是石家,都不是他们这些领死工资的基层员工得罪得起的啊。 咋办乜?警局的一把手咬了咬后牙槽。把这个难题当皮球似地踢回了贺家。 罗美萍听说这事儿还和京都石家有关系,赫然变了脸色,打电话质问罗定业:“你女儿到底犯了什么事?怎么和石家的少爷牵扯上了?人现在盯紧了局子,非要把你女儿送进去关几天不可。” 罗定业一听急了,安抚了罗美萍几句,保证不会牵连她,回头找来失魂落魄的小女儿,问她到底出了啥事儿,怎么好端端的,就被冠上了经济诈骗、故意伤人、蓄意杀人等好几重罪名? 罗娇兰吓得说不出话。就只知道梨花带雨地哭。 可饶是哭得再美丽,哭久了也烦啊。 罗定业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心一横,让妻子收拾行李。预备送女儿出国避几天。 日国有他一个交情不错的老同学,去年同学会时邀他一家去日国玩,还说两家的女儿年岁差不多,处一块儿还能做个伴儿。 “去日国?就我自己去吗?”罗娇兰抽抽噎噎地问。 “你妈还没办护照,陪不了你。你就自己去玩几天吧,爸这就给你订机票。越快越好。” 结果,飞日国的航班这两天都满额了,最早也要后天上午十点,罗定业遂给女儿订了张单程票,归期还得看这个事情的进展。 …… 禾薇没用几天的新手机报销了,贺擎东带着她又去买了一个新的。 联上网后,和兄长聊天。 禾曦冬从广城回来已经有几天了,这阵子都在店里帮禾父搞定那一批泡脚桶。 “对门那个男滴,前阵子爆出来,曾在好多地方骗过婚,林叔女儿已经是第五个还不知第六个了,这回来不及逃跑,被警方拘走了。老婆孩子搬回老家去了。” “房东嫌出租糟心事太多,把房子挂上售房网准备卖了。” “林叔林婶,上个月底带着女儿、提着礼物来谢妈,得知爸接了个订单,这阵子忙得要死,有空就来店里帮忙,有林叔的加入,咱家的网店恢复了营业……” 禾曦冬开启语音模式,拉着妹妹聊了好一阵,把妹妹没在家期间发生的、或者是听来的大小事拉拉杂杂说了一遍。 贺擎东起初揽着禾薇坐在沙发上听她和未来大舅子聊天,同时摸着她光滑的小手抓紧时间吃豆腐,后来不知想到什么事,朝禾薇打了个手势,起身去了隔壁书房。 拨通老吴的手机后,委托他帮忙把禾家对门的商品房买下来。 未来的丈人、丈母娘不是一直担心新搬来的邻居不好相处吗?要是再来个糟心的住户,这住着也实在太累心了。既然担心的是这个事,那么由他买下,岂不就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了? 再者,日后他和小妮子结婚,清市这边得办套婚房吧?横竖要在清市办婚房,那办在丈母娘家的对门岂不是更方便? 一来小妮子回门多省心啊,门一开,抬脚跨过去就到娘家了。平时有个什么事,照应起来也方便。 二来丈人、丈母娘见婚房设在他们对门,指定开心啊,一开心,自己刷好感的目的可不就达成了么? 这么两全其美的事,不做的就是傻子。 于是,腹黑的贺大少,瞒着禾薇,托老吴把她家对门的房子给买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189章 贺士官,生日快乐! 禾薇和兄长聊完天,跑回自己房间,把送贺擎东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 她前几天不是从网上买了些绳编、串珠的材料么?按部就班地学着网上的教程,又结合香囊的缝制手法,自创了几款能挂车上的平安香囊。 送出去之前,还让系统“加固”了,真正达到了“保平安”的功能标准。 “上回送你的平安符还在吗?”禾薇仰头望着身材魁硕、面容清俊的男人。 “在。”贺擎东从胸口掏出一条黑绳,下方缀墨玉牌的地方,如今挂着一个防水的迷你小锦囊,她送的迷你平安符就塞在锦囊里,二十四小时不离身。 “那这个给你挂车上。” 禾薇把送他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是一对手编的八角菱形绳织香囊。 最外面一层是用小颗粒珍珠和纯银片饰组合而成的镂空图案。下方朱红的穗子上,缀着颗粒饱满、晶莹剔透的粉玉大珍珠,最上方缀着一个方便悬挂的金属盘扣。 “爷爷说你的生日快到了,我想不出送什么,就编了这对平安香囊,祝你岁岁平安。” 贺擎东知道她这几天有空就在工作间里埋头忙手工,但不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做生日礼物,一瞬间,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猛亲了一口,嗓音有些沙哑:“谢谢。” 禾薇不好意思地笑笑:“和你送我的礼物比起来,这个实在不值几个钱……” “谁说的!”贺擎东食指抚上她的唇,打断她的话:“亲手做的才是最无价,我喜欢你送我的这些,说不出的喜欢。” 禾薇笑弯了眉眼。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可不知为何,她听了不仅不反感,还感到欢喜。 贺擎东把香囊珍而重之地收入行李箱,听她的,带去驻地挂常开的那辆车上去。 礼物收好。搂着她继续腻歪。 楼下传来小堂弟的大嗓门:“老大、薇薇姐,开饭啦!”两人才手牵手地下楼。 老爷子看到大孙子脖子上那个没来得及塞进衣领的小锦囊,好奇地问:“这里头装了啥?” “薇薇自己做的平安符。”贺擎东摸摸锦囊,眼底盛满笑意。 老爷子笑骂了他一句“德行”。继而又问:“平安符塞得进这么小的锦囊里?” “嗯,她自己做的,精巧着呢。” 老爷子一听来劲了。他上回不也从寺庙求了个平安符吗?那个有半个巴掌大呢,对叠又对叠也塞不进去啊,于是招手让大孙子打开锦囊给他看。发现里头装着的确实是一个精巧的迷你平安符,乐呵呵地追着禾薇说:“改明儿给爷爷也做一个呗,挂扇柄上一定挺有味儿。” 禾薇没想到老爷子会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点头说:“好啊,不过挂扇柄还是香囊好看,我下午就给爷爷编几个绳织的。” “好好好。”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吃过午饭就催着禾薇编香囊,小的挂扇柄、大的挂车上,再来一对不大不小的,挂书房里做装饰。 禾薇做成后。趁贺擎东他们没注意,同样把做好的香囊收空间里让系统君帮忙“加固”。 等老爷子小憩一觉醒来,发现大孙媳妇已经把香囊做好了,喜滋滋地拿着四个精美的香囊,哼着京曲儿,摇着羽毛扇,上老战友家显摆去了。 贺擎东失笑地摇摇头,还说他爱显摆呢,老爷子自己不也是? 转身押着小妮子上楼睡午觉。 晚上还要和沈之砚他们聚餐呢,明天上午又要飞日国。累坏了宝贝媳妇儿怎么办? 禾薇昨晚一觉睡到大天亮,精神挺好,想说别睡了吧,这都快三点了。 “大热天的。白天时长那么长,怎么能不睡午觉呢?乖乖睡一会儿,我会陪你。” 禾薇:“……” 其实是贺士官你想睡吧?顺便吃点她的豆腐。 这还用她说嘛。贺大爷不要太自觉。 明儿就分开了,不抓紧时间独处怎么行! 把小堂弟赶回书房看他的动画片,贺大爷搂着小媳妇堂而皇之地进了她的房间。 禾薇进洗手间,他握着空调遥控器坐在床头调整室温。 等禾薇换好睡衣出来时。贺大爷已经靠在床沿、挨着她的羽绒枕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本想把他赶回自己房间去的,这都睡着了还怎么赶? 禾薇无可奈何地瞪着他发了片刻呆,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床,拉开空调被,在他旁边睡下了。 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颊边,痒得她耳朵发烫。 转过头,盯着他的睡颜瞧了一会儿,渐渐的,睡意来袭,她把被角拉高,给两人都盖上了,在他沉稳有力的呼吸音中睡着了。 等她的呼吸音逐渐变得绵长,贺擎东睁开了眼,唇角微微勾起,小心翼翼地撑着手肘,欣赏起小媳妇酣甜姣好的睡容。 待欣赏够了,才逸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尽量轻缓地调整了一番睡姿,把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到零,大大方方地搂着小媳妇睡起午觉…… 午觉睡到一半,贺擎东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 江宜舟打来致歉:“阿擎啊,实在对不住,我南城的度假村项目出了点状况,得马上赶过去,晚上的聚会参加不了了,实在抱歉抱歉,改明再请你和你媳妇吃饭……” 贺大爷一听,江宜舟也来不了了,沈之砚昨天就说了,他家老太太回娘家探亲,非要他一起陪去,不陪就寻死觅活。说是探亲,其实是想给他介绍老师家的闺女。 这么一来,岂不是就剩他和小妮子以及赵赫了? 赵赫本就对小妮子有想法,三人聚会岂不是在给赵赫制造机会?他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带小妮子去和赵赫对面对吃饭,当即给赵赫发了个信息:鉴于沈之砚和江宜舟缺席,原定今晚的聚会暂时取消,再聚时间另定。 赵赫收到信息一看,差没跳脚。 卧槽这哪里还是兄弟,根本就是在防贼吧?自己就是那个被防的贼! 气得咬牙切齿竖中指。 有本事让老子喝到你俩的喜酒,不然老子真要插一脚了,哼哼!(未完待续。) 第190章 贺士官你臊不臊 贺擎东压着嗓音接了电话、又发了条短信,眼见着小妮子有醒来的迹象,忙把手机一丢,趴回她身边,闭眼装睡。 禾薇醒来后,见两人中间原本隔着的一手臂距离,在睡了一觉之后,连一拳头都不到了,耳脖子一阵潮热,以为自己睡着后,无意识往他怀里靠了,忙往床内侧挪了挪,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想要起来下床了,却被一股拽力扯了回去。 “呀!”她低呼。 贺擎东双臂一张,将佳人接了个满怀。 “醒了?”他的脸在她颊边蹭了蹭,喑哑的嗓音,透着一点鼻音,显得磁性又性感。 “嗯。”禾薇胳膊肘撑着他硬实的胸膛,脸红红的不敢抬眼看他。 “晚上的聚会取消了。”贺擎东看着她因刚睡醒而显得特别红扑扑、水嫩嫩的脸蛋,眼底幽了幽,要不是克制力超好,早就化身为狼扑上去啃咬了。 “有没有特别想去还没去的地方?我带你去。”双手扶着她纤细的腰肢,调整好两人的躺姿,免得下身的敏感部位蹭到她身上从而撑起雄伟的帐篷。 禾薇自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还道自己趴他身上他嫌重了,红着脸摇摇头,黑长的睫毛轻颤着,低声建议:“明天你就要走了,还是多陪陪爷爷吧。” 贺擎东低笑了一声,放纵自己捏捏她的脸蛋,又捏捏她的鼻尖,直捏的她喘不过气、抬头瞪他,才夸张地长叹:“难怪爷爷这么喜欢你,瞧瞧,多招人疼的丫头啊,连我都想吃醋了。” 禾薇被他叹得哭笑不得,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起身催道:“别闹了,快起来啦!” 在她床上睡了一个下午,醒了还死赖着不肯起。臊不臊啊。 贺擎东唇角逸出一串愉悦的低笑,总算是松开了她。 大孙子晚上的聚餐取消,意味着可以多吃一顿团圆饭,最高兴的莫过于贺老爷子了。 吩咐厨娘整了一桌异常丰富的菜式。当是给两个孩子饯行。 见老爷子这么高兴,贺擎东打消了带禾薇出去吃的念头,只在晚饭后,带她去运河公园散了一圈步,顺便吃了点豆腐。才餍足地回到家,开始给她收拾行李。 “只去三天,三套换洗衣物差不多了,不够让周悦乐带你上那儿的商场买,她精通日语,这点不用担心。” 贺擎东担心她小胳膊小腿的,提着的行李箱要是太沉,累不说,还容易伤到手腕,便让她少带些东西。换洗衣物和随身用品就行了。如果有缺的,就在当地买。不同面值的日国币给她兑足了,分别塞在她的肩背小包和行李箱的夹袋里。 “其他行李先放在这里,等你从日国回来,休整两天,再和圆圆一道回清市……” “手机充饱电了吗?一天报一个平安记住了?” 禾薇乖乖地听他念叨,末了点头:“记住了。” 可饶是她这么说,贺擎东还是不放心,收拾完行李,搂着她坐在沙发上。继续絮絮叨叨:“别总是嘴上说记住了,转身又忘记,出国不比在家里,别让我担心。嗯?” 最后一个“嗯”字,上扬的磁性音调,转的禾薇心都酥化了,不自禁地仰起头,望着他俊美的容颜,有片刻怔忪。 贺擎东俊眉一挑。顺势攫住了她的唇,来了记深情款款的告别之吻…… …… 次日早上,禾薇虽然是上午十点的航班跟着周悦乐去日国,但贺擎东早她一个小时的航班回驻地,于是,两人起早吃过饭就出发了。 贺老爷子派得力的警卫员开车送去机场。 周悦乐昨晚睡前来电话,说是早上来接禾薇一道去机场,可贺擎东想和小妮子多相处一会儿,便让她自行去机场,他会送小妮子到登机口和她会合的。 路上的时候,被老爷子派来充当司机的小李警卫员,开车的时候两眼注视前方、不敢东瞟西瞟,不开车的时候眼观鼻鼻观心,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从而长针眼。 可老爷子这辆车有些年份了,驾驶室和后排座椅间并没有装什么隔音板,小李眼睛是没乱瞟,可耳朵没门关不上啊,又是老爷子身边最得力的警卫员,听力好着呢,坐后排的小俩口,腻一块儿低声说着临别前的小情话,害他不想听都不行。 十句里听进了七八句,小李同志忍不住腹诽:大少爷您能悠着点么,虽说俺是个爱岗敬业又重职业操守的警卫员,可架不住氛围太美太热烈,让光棍久了的他,都春心荡漾、想恋爱了…… …… 罗娇兰撅着嘴,任由她妈推着行李箱、唠唠叨叨地训她: “……你说你笨不笨?要是这会儿已经嫁给石少了,就算被他知道了这个事,顶多说你几句,碍着他们家的面子,总不至于和你闹离婚……可你看看现在,像什么样子,要不是你爸机灵,想到送你出国避一避,谁知道会不会再被送进局子去……” “妈!”罗娇兰听得不耐烦了,跺着脚道:“你有完没完啊!爸只是让我去日国散散心,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行了行了,你不想听,我还不爱说呢。”朱丹宁板着脸,总算止住了唠叨,随即想到什么,拉住女儿的胳膊,问:“对了,你身上带了多少钱?妈手头没钱了,打麻将总得攒点本钱吧,你留点给我……” “妈——”罗娇兰气呼呼地从她妈手里夺过行李箱,踩着高跟凉鞋哒哒哒地往机场里走,“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哎——”朱丹宁特地跑这一趟,哪里是真心想送女儿,无非是想从她手里要点钱,哪想到女儿说走就走,一分钱都不给她,不由又气又急,追着跑了几步,“你爸还得给你还那么多债呢,你个死丫头到底有没有良心!” 罗娇兰捞起手机耳塞,插上了耳朵孔,根本不想听她妈碎碎念。 直到通过安检、她妈追不上她了,才摘掉耳塞,郁闷地推着行李箱往登机口走。 刚走几步,看到贺擎东和禾薇两人,手牵手、肩并肩,亲昵地走在她前面不远处,顿时怒从心起。 都是这两个人!说什么是罗琳琅的目击证人,害她进了局子、还差点蹲大牢。(未完待续。) 第191章 啰嗦成瘾的贺大少 贺擎东感官敏锐,没等罗娇兰收回视线,就发现了她。 见是石渊那个报错恩的假救命恩人,心里划过一丝怀疑,冷眼盯视了对方几秒。 罗娇兰被他冰寒的视线盯得浑身打了个寒颤,意识到对方和石少是一伙儿的,石少对自己过去三年的欺瞒恨到想让她蹲大牢,生怕对方通风报信,忙低头推着没托运的行李箱,匆匆跑进了附近的洗手间,想等那两人走远了再出去。 “怎么了?”禾薇见贺擎东眯眼盯着一个方向,脸色很不好看,也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好是罗娇兰躲入洗手间的时候,所以并没看到什么,纳闷地问:“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贺擎东收回视线,揽着她的肩头,送她去登机口和周悦乐会合,想想不放心,又把这几天不知叮咛过几遍的话,再一次耳提面命了一番,并且强调:“任何时候都别独处,哪怕她上厕所,你也跟她一道去,横竖就三天,很快就能回家了……” “知道了。”禾薇好笑,踮起脚尖,揉了揉他紧拧不松的眉头,“比我爸妈都啰嗦了。” 贺擎东这回倒是没挠她的咯吱窝“惩罚”她瞎比喻,而是顺势握住她的手,举到唇边亲了一口,“总之,别让我担心。” “好。”禾薇见他是真的放不下心,不开玩笑了,认真保证了一番,才让某人缓和了神色。 不过,在送她到登机口和周悦乐碰头后,贺擎东不忘向周悦乐细细托付了一番,听得后者嘴角不住抽搐,直到他的那个登机口响起“检票登机”的广播通知,才不得不停止叨念,和两人道了再见。 前往登机口的路上,他又给石渊拨了个电话,让他查查罗娇兰的行踪,得到石渊的连番保证。才合上手机,关机登机。 那厢,周悦乐忍不住笑着对禾薇说:“我从不知道,贺大少私底下原来这么啰嗦。” 禾薇囧囧有神。“其实我以前也不知道。” 以前的他,偶尔才发挥一下她娘那般的碎碎念功,如今却是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啊。想象一下未来的日子,要真是和他牵手到老,他八成会操心得华发早生。而她则是被念到耳朵起茧吧。 两人的航班虽比贺擎东晚了一个小时,但贺擎东那个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延误了二十分钟,是以,两人在头等舱的候机室里聊了半小时,就差不多到登机时间了。 头等舱乘客提前登机,等她们坐妥,商务舱和经济舱的乘客才陆续登机。 周悦乐给禾薇拿了条盖毯,让她盖着小腹,免得受凉。 贺家大少爷都那么叮咛了,她要是不照顾好小禾同志。回头指定吃排头,下回再想带着小禾“出征”也不可能有机会了。 禾薇接毯子的时候,看到了随着人流登机入舱的罗娇兰,因为不知道石渊怒得一心想把她往牢狱里整,所以只是觉得好巧,其他的并没多想。 倒是罗娇兰,看到禾薇,赫然变了脸色。 忍着熏味在洗手间躲了半天,结果还是没能躲开,心里的郁卒可想而知。 再看禾薇坐的是头等舱。宽敞的座位、安静的环境、优质的服务、高档的餐饮,这些,曾是她跟着石渊出国旅游时享受过的待遇,如今却享受不到了。她爸哪里会给她买头等舱,经济舱还要挑价格最低、视觉最次的座位呢,这才是让她俏脸变臭脸的主要原因。 恨恨地在自己狭隘的座位坐下,扭头见邻座是个脑满肠肥又秃顶的中年男人,厌恶的不行,偏偏她的座位紧邻过道。中年男人要去厕所,势必得经过她,经过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裤裆蹭到了她的脸,恶心的她几欲呕吐。 这还不够,途中的这三个半小时,这男人好几次睡着睡着,头挨到她肩膀,推都推不醒,油腻腻的头发熏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罗娇兰实在忍不了了,按铃唤来空乘人员,要求换座位。 空乘人员唤醒中年男人,用日国语言解释了一番,又好言好语地安慰罗娇兰,让她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心里无不嗤笑:换座位?大姐你是第一次坐飞机吧?你当这是大巴、公车啊,遇到糟心事就要求换座位。哪怕是大巴、公交,有人占着的座位也不见得愿意换给你,何况这还是飞机,座位全都是乘客自己掏钱买的,遇到恶心的人,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咯。 罗娇兰想换座位没得换,只得煎熬地数着时间,忍受着邻座男人变相的性|骚|扰,心里说不出的怨恨。把这一切遭遇,都推到了禾薇头上。咬着唇瓣一个劲地诅咒禾薇不得好死,要不是她多管闲事,自己至于沦到如此落魄的地步么。 好不容易挨到飞机在日国阪城降落,还没停稳,罗娇兰就七手八脚地从行李架上拿下行李箱,挤过前面几排的乘客,头一批冲出经济舱,可头等舱的乘客,早在商务车、经济舱的乘客下机之前,就已经从头等舱通道离开了。 禾薇两人一出大厅,就坐上了交流会的主办方派来的高级商务车,驶往阪城最热闹的商业中心。 罗娇兰见泄愤的对象早就跑没了影,一口怨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对日国语不熟、又没人来接她,只得一路比划着花了老半天工夫,才找到罗定业给她的住址。 娄安军见昔日同窗的女儿找上门,虽不知她来日国阪城的具体原因,但来者是客,更何况,罗定业曾在他父亲伤病卧床、家里日不敷出极贫困的一年,伸出援手明里暗里地帮过他,说起来虽然只是分半个馒头给他、送几个罗母自己种的红薯给他,但对他而言,却是极珍贵的回忆,让他一辈子铭记于心。 毕业二十年聚会时,娄安军特地备了一份厚礼送罗定业,并热情邀请他和他的妻女来日国玩,是以,看到罗定业的女儿出现在家门口,讶然之后,立马吩咐日国媳妇热情地招待她。又给出门的女儿打电话:“由美啊,家里来了客人,是爸一个关系非常好的老同学的女儿,你忙完事早点回来……”(未完待续。) 第192章 真命天子在日国 娄由美这会儿正和几个同僚招待前来参加刺绣交流会的华夏国代表,一时间有些为难:“父亲,真是对不起,我这边还要不少时间才能回家呢。” 由于爷俩说的是华夏语,是以无论是娄安军那边的罗娇兰,还是娄由美这边的周悦乐和禾薇,都听到了。 罗娇兰当即不高兴了,觉得娄家并不重视自己,大老远跑来这里做客,这家人竟然这么不乐意招待自己,于是乎还没见到娄由美呢,就先把人讨厌上了。 娄由美这边,周悦乐见她懂自己国家的语言,而且说的还挺溜,便愉快地聊了起来。 一聊二聊,得知娄由美的爹原来是华夏人,而且祖籍就是京都的,难怪娄由美的华夏语这么地道。 这次交流会,主办方派她来做华夏方代表的翻译和地陪,也是出于这方面原因。 “周老师,明日的交流会开幕式,主办方想请您上台讲几句,出席开幕式的除了与会的各国代表,再就是日国刺绣协会的会员,他们仰慕您多时,还请您千万别推拒……” 既是半个老乡邀请,周悦乐爽快地答应了。 回头对禾薇说:“主办方给我们安排的席位比较靠前,到时我让由美小姐陪着你,顶多三五分钟,贺大少不至于不放心吧?要不你问问他?征求征求他的意见?” 禾薇被她一本正经的调侃逗得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何况就坐在台下,能出什么事啊,他就爱瞎操心。” 周悦乐这回明着打趣了:“能让贺大少操心的人可是少之又少,迄今为止,你是第一个让他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人,要珍惜哦。” 说着,还笑眯眯地拍了拍禾薇的脸颊。 禾薇囧着小脸,看到娄由美几人走过来,忙岔开话题:“娄小姐回来了。应该订好房了,咱们快走吧。” 娄由美帮她们订的是豪华套房,两室一厅的小套间。 将两人送至套房,原本还想请她们共进晚餐的。虽说周悦乐精通日国语,出行方面没什么困难,但做为主办方,该尽的地主之谊还是不能少的。 可周悦乐婉拒了。 “既然你父亲来电话催了,你就回家去吧。明日来接我们去交流会会场就行了。” 娄由美见她们坚持,便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回福田社向社长复命去了。 福田社正是这次刺绣交流会的主办方。 福田社的性质,类似毓绣阁,是日国数一数二的绣品经营公司,在日国,也就明珠会社能和它旗鼓相当。 而这次的交流会,因为福田社先明珠会社一步得到了内幕消息,从而全面争取到了政府方面的政策扶植、开办了这一届刺绣交流会,让明珠会社怀恨在心。不止一次扬言说要破坏交流会,让福田社在各国代表跟前丢脸。 所以,福田社的社长对此事相当关心,对部下耳提面命,务必让她们照顾好各国代表。 听娄由美汇报完华夏代表的态度,沉吟道:“既然她们执意不肯你作陪,那就由她们去吧,不过暗中的保护仍不可少,以防明珠会社出暗招。” “是!”娄由美认真地记下来,然后领命执行去了。 等安顿好一切。才想起她父亲的交代:家里来客人了,让她尽早回去。见时间不早了,明日一早还要去酒店接华夏代表,便钻入代步用的小车。回家去了。 娄由美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朋友叫野田左岩,在明珠会社旗下的一家进出口公司任华夏区代表,自从公司实行区域责任承包制以后,他和娄由美提过好几次了,希望她能辞掉福田社的工作、去明珠会社帮他。 可娄由美觉得自己在福田社做的好好的,干啥要辞职啊。况且去了明珠会社,在男朋友的手下打工,两人处的好还好,万一哪天处不好了,吵架了或是闹崩了,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关系,岂不是太尴尬了? 再加上她父亲一直不喜欢野田左岩,总说这孩子心机太重、不是她吃得住的,要不是她一再保证野田对她很好,她父亲早给她介绍其他更好、更优秀的男孩子了。这个时候要是被父亲得知,野田希望她辞职去明珠会社帮他,父亲肯定不高兴,为了家庭和睦,娄由美婉拒了野田左岩的提议。 因为这个事,野田左岩最近一直冷着她,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改变主意。 殊不知,娄由美人长得像她母亲——柔顺的日国小女人一个,可性子却十成十像她父亲,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和她好声好气地说,兴许还能劝服她,可要是来硬的,譬如像这阵子的冷战,反而更易激起她蓬勃的事业心。 她就不信,凭自己的能力才干、闯不出一片事业天地。 这么一来,两人的关系近期有点僵化了,连着半个月都没联系。 明珠会社的会长把一沓资料“啪”地甩上垂手立在他跟前的年轻男子的脸,隐怒骂道:“你不是说你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在福田社工作、还是福原树的得力手下吗?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摆布不了、这么点小事都搞不掂,还想做整个进出口公司的总代表?拿到全权掌事权?哼!”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男子朝会长鞠躬道歉:“请会长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说服她弃暗投明……” “几天?哈!”会长冷笑道:“刺绣交流会明日就开幕了,开幕后的头两天至关重要,各国代表都会参加,你要是没法在这几天完成我交代的事,那就别来见我了,进出口公司的总代表我另外找人做!” “会长!” “什么都别说了,最多再给你三天时间,逾期要还是做不到,那就到此为止吧!明珠会社不止你一个可用之才,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会长挥挥手,不耐烦地请出了年轻男子。 野田左岩被会长大人“砰”地一声关在办公室门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娄由美…… 他愤恨地握紧了双拳。 要不是她作死作活地不肯答应,自己哪会遭到会长大人如此严厉的训斥? 三天…… 会长大人只给了他三天时间。再完不成就要卷铺盖离开明珠会社了,别说进出口公司的总代表,华夏区的分代表恐怕都当不成了。 可娄由美之前那么久都不答应他,短短三天就会被他说动吗? 野田左岩攥紧了拳。不管答不答应,这事儿必须成! 他绝不容许奋斗这么多年的心血功亏一篑。绝不! 想到这里,野田左岩冲出了明珠会社的总部大楼,跳上车,往娄家疾驰而去。 那厢。罗娇兰不情不愿地在娄家住了下来。 安顿好之后,给她爸打了个国际长途,得知石家还没放弃对她的追究,心里烦躁极了,很想出去逛街购物发泄发泄,无奈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不通日国语,没人做陪还真寸步难行,不免对娄安军那个精通华夏语的女儿怨上了,明知道自己来娄家做客。居然一个下午都不现身,摆明了不欢迎自己,亏她爸还说,娄安军和他交情很好,而且读书时代受过他的恩惠,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好个屁! 是以,当娄安军的妻子,穿着和服、说话细声细气的日国小女人,弓着背、迈着小步来喊她出去喝茶吃点心时,罗娇兰没好气地冲她哼了一声。傲慢地抬起下巴,越过她去了客厅。 娄安军的妻子性子柔顺,待人和气,但不代表蠢笨不聪明。从罗娇兰踏进娄家开始,就看出这姑娘不是个好相与的,可因为听丈夫说过年少时曾受这姑娘的父亲热心帮助,要不然,恐怕读不完中学、也不会有机会出国,所以心里隐感不舒服。倒也没表现在脸上,依旧柔声细语地招呼罗娇兰,给她到斟茶奉点心,待罗娇兰吃上了,才转身进厨房准备起晚上的菜色。 罗娇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娄安军对她父亲的问候,娄家又有客人上门了。 “这是我一个老同学的女儿,来日国旅游,期间住我们家。” 娄安军向来人介绍罗娇兰的身份,又对罗娇兰说:“野田君是由美的朋友,以前是我们邻居,是一家进出口公司的代表,对华夏语很精通,你俩先聊,由美差不多该回来了,我去厨房看看由美她妈晚饭做的怎么样了……” 娄安军说着去了厨房。 因为不喜欢野田左岩,所以在人进门时没给什么好脸色,可又碍于罗娇兰在场,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野田左岩见娄安军介绍自己时,刻意忽略了“他和由美在交往”的事实,心里不免有气,绷着脸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罗娇兰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屁股,娇滴滴地打了声招呼:“嗨。” 她对帅哥一向没什么免疫力,更何况野田左岩长得很俊。 不同于石渊的魁梧粗犷,野田左岩的俊美是那种阳刚中带点阴柔的,而偏偏,最符合罗娇兰的审美。 说实话,罗娇兰过去三年巴着石渊,主要是因为石渊姓石、是京都石家的大少爷,其次是石渊有钱、能担负她大手大脚的花销。 要不然,凭她爹一介普通中层员工的收入,顶多只能养活她和她妈,但要供她们娘俩过上贵太太的精致生活,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若是抛开第一点,第二点又是差不多的情况,石渊和野田左岩两人同时站在她跟前,她百分百会选择野田左岩。 进出口公司的代表,相当于国内的分公司经理,百八十万的年收入没有,三五十万肯定逃不掉。更何况野田左岩还这么年轻,年纪轻轻就这么出色,日后多的是往上爬的机会…… 最主要的一点,她欺瞒石渊的事,已经被石渊知道了,嘴上虽不肯承认,但心里其实清楚的很,能不能获得石渊的原谅都难说,成为石家少奶奶的希望根本就是渺茫到微乎其微。还不如换个国度、谈场跨国际的恋爱呢。 不是说“上帝关上门的同时、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说不定她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不在国内,而是在日国、在眼前呢…… 想到这里,罗娇兰娇羞地朝俊美的一塌糊涂的年轻男子睇去一眼,含羞带怯又娇滴滴地启口:“野田先生……” 野田左岩从未见过罗娇兰这么易羞胆怯、柔美似水的女人,当她那双小鹿般湿漉漉的杏眸,与他眼神相撞后,惊慌失措地低下头,无措地绞着手指,想看又不敢看他的娇羞神态,挠得他心都酥了。 一瞬间,忘了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也忘了现下就在女朋友家、女朋友那对本就不待见他的父母随时都会出来,就这么直着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罗娇兰,眼见着两人的手臂挨在一起、罗娇兰红润饱满的娇唇只离他的鼻尖几公分。 “咚!” 推开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娄由美的车钥匙落到了地上。 “由美?”野田左岩回过神,见娄由美回来了,又见她目光幽怨地看着他,意识到自己和罗娇兰近乎贴肤的距离,刺得她吃醋了,不由心生一计,温和地对罗娇兰笑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娄由美跟前柔声问:“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娄由美别过头看罗娇兰。 罗娇兰也在打量她,上上下下扫遍娄由美的全身,再低头看看自己,两相一比较,得出结论:娄由美长得不如自己漂亮、身材也不如自己好。一米五出头的个子,穿上十公分的高跟鞋,都没自己高,前不凸后不翘,这样的女人,还是个比自己大四五岁的老女人,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公司有事,忙到这会儿。”娄由美收回视线,偏头看了野田左岩一眼,问:“你不是说最近很忙吗?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咳,我有话对你说。”野田左岩握拳掩唇,四下看了一眼,清清嗓子,拉过娄由美进了她房间。 罗娇兰蹑手蹑脚地走到闭合的房间门前,侧着耳朵偷听起来。(未完待续。) ps:二合一大章奉上。母上大人确诊不是恶性肿瘤,总算松了口气,谢谢亲们的关心、鼓励。不出意外再五六天能出院了,等俺的作息恢复正常,会加更致谢哒!(づ ̄3 ̄)づ 第193章 最毒妇人心 野田左岩拉着娄由美解释这几天之所以没来找她的原因。 “由美,你也知道我在明珠会社爬的很辛苦,如今会长赏识我,给了我一个当上进出口公司总代表的机会,你也不愿看我和这个宝座失之交臂是不是?我真心希望你能来明珠会社帮我,福田社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那么执着地留下来?甚至不惜和我这个男朋友冷战、闹矛盾……” “野田君,你在明珠会社的努力和辛苦,正是我在福田社的写照,你有你的壮志和野心,我也希望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我希望我们俩在一起,只是单纯地因为彼此喜欢,而不会互相干涉……” “由美!你这么想会不会太自私了?我大日国哪个家庭,不是男人出去打拼、女人留在家相夫教子的?不说其他人家,单看你父亲母亲,不就是这样相处的吗?为什么到了你我身上,你就非得这么固执?就不能为我做点小小的牺牲吗?你看我们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婚后横竖要离职,早离晚离有什么分别?” “野田君,有一点我想事先申明:即便我俩结婚,我也不想放弃我的职业,我喜欢这份工作。” “你真的打定主意待在福田社?不愿来帮我?”野田左岩缓缓敛下笑容。 娄由美正色道:“野田君,我希望我俩在事业上能互不干涉……” “那么,”野田左岩顿了顿,缓缓道出此趟来娄家的终极目的:“如果我说,我十分希望你能帮我破坏明日的刺绣交流会开幕式,你会帮我吗?” 娄由美震惊地看着他,满眼的不敢置信:“野田君……” “你知道我的公司隶属明珠会社,我最大的老板是明珠会社的会长大人,他已经很明确的告诉我,要想当上公司总代表,务必将明日的开幕式搅得开不下去……由美。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你看你刚接了两个华夏区代表到酒店,明日也是由你去接她们去交流会场,你在途中随便找个借口。譬如走错路或是车抛锚,总之别让她们如期赶到交流会场就行了,是不是很简单?你帮帮我……” 野田左岩扶住娄由美的肩,低声下气地哀求起来。 娄由美失望地摇摇头,挣开他的手臂。“这是背叛啊野田君,这么荒诞的要求,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你的。” “由美!”野田左岩不死心地追着她说:“算我求求你,这影响到我的未来啊由美……” 娄由美拉开房门,没注意慌忙退到客厅的罗娇兰,回头示意野田左岩离开:“野田君,如果你真心拿我当女朋友、未来的妻子,那么,请你尊重我的事业,如果在你心里。我是可以随便拿来当工具利用的,那么,我们的交往,到此为止。” “说得好!”娄安军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闺女这番话,鼓掌鼓得啪啪响。 心说要不是看在他们野田家曾和自己一家做了十来年的邻居,早拿扫帚把他赶出门去了,竟敢利用他闺女,这都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打不上台面的主意了。等嫁过去了还了得?!不行!必须找闺女好好谈谈,嫁谁都不能嫁这么自私自利的男人! 野田左岩见被女朋友的父亲撞见了,羞愤地抿抿嘴,说了声“抱歉。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匆匆离开了。 罗娇兰趁着娄安军逮着他闺女进房间谈人生、娄太太又在厨房做晚饭,追着野田左岩出了娄家院门:“野田先生……” 野田左岩打开车门,正要坐上去,听到罗娇兰娇滴滴的喊声。顿了顿,回头朝她点头致意:“让罗小姐看笑话了。” “没有没有。”罗娇兰羞红着脸,摆手道:“我不觉得野田先生这么做不对,如果、如果由美姐姐真是野田先生未来的妻子,就该为野田先生考量、尽一切努力帮野田先生的忙,而不是向着外人……” “你真这么想?”野田左岩眼前一亮,自觉找到了生命中最有共同话题的人,看向罗娇兰的眼神,更加温柔深邃。 罗娇兰见有戏,忙不迭地点点头,“当然!我若是……”她故作娇羞地绞着手指,扭捏道:“我若是野田先生的女朋友,定当竭尽所能为野田先生排忧解难……” 野田左岩听了,心中闪过一个主意,缓缓勾起唇角,朝罗娇兰伸出手,“罗小姐愿否随我去酒吧喝一杯?” 罗娇兰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迫不及待地爬上野田左岩的车,跟着他去享受日国阪城的夜生活了,把娄家人以及自己的行李,全然抛在了脑后。 野田左岩扯松了衬衫衣领,原本带着一股子禁欲气息的俊美男子,转瞬间成了出没夜场的风流人士。 两人来到阪城最富盛名的酒吧,两杯烈酒下肚,罗娇兰就主动贴上了野田左岩的身。 和石渊在一起时,因为石渊不喜欢女人喝酒,所以她常常以清纯娇美的白莲花示人,三年来倒是真没怎么沾酒,而今来到一个无人得知她过往的国度,认识了一个迷得她晕头转向的俊美男人,压在心底深处对情与欲的渴望,势如破竹般地挣破了昔日枷锁。 野田左岩和娄由美邻居十多年,正式交往三四年,但始终没有冲破最后那层屏障,主要是娄由美的父亲管得太严,每次只要他来她家,娄安军就像防贼一样地防着他,两人在房间里独处时间超过五分钟,就会借着各种名目来敲门,让他挫败不已。 而出去约会,一过晚饭时间,就会打来电话催,害他想做点什么都不行。再加上娄由美听多了她父亲的耳提面命,一直以来也坚持夫妻间的事必须等成为夫妻以后才能做,以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这么清清白白。 当然,没有和娄由美做过,不代表他在这个事上就是个雏,夜生活放肆过头时,不是没有和一些同样寻找刺激的女人,相邀去汽车旅馆,更甚者,还在酒吧花钱消费过。但没有哪一个比得上罗娇兰的美味。 果然还是华夏女人更让他得到满足。从身到心的满足。食髓知味的美好感,甚至让他不舍得派她去勾引福田社那个好色成性的副社长了。 可转念一想,女人如衣服,没了可以再找。可事业丢了就只得重来了。 想他好不容易从普通小职员爬到区域分代表,眼见着就差那么一点距离,就能坐上他梦寐以求的总代表交椅,哪可能愿意放弃? 于是,趁着罗娇兰攀上**最巅峰的时刻。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兰,帮我一次,嗯?只要帮我拿到总代表职务,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罗娇兰听他说要她帮忙勾引福田社的副社长,从福田社手里拿到明珠会社刺探不到的内部资料,起初很不情愿,她又不是交际花,凭什么让她做这种事,可听到野田左岩的应承,勾着对方的脖子。哑着嗓音妩媚地问:“我不要任何东西,我只想要你……我想嫁你为妻、做你太太……” 一旦帮他争取到进出口公司的总代表,也就是国内通常说的“ceo”,是大公司的执行总裁。自己嫁给他,可不就成了人人艳羡的总裁夫人了吗? 虽然和京都石家的少奶奶身份相比,缺了那么点权势和地位,但比起嫁给普通人,总归是好太多了,名气好听、又不缺钱。否则,以她的家世。想要钓到各方面都很出色的金龟婿,没点机遇是不大可能的。 “好。”野田左岩二话不说便应允了。 沉浸在欢喜和畅想中的罗娇兰,根本没察觉野田左岩话里的敷衍意味。 既然他答应娶她了,一切当然得以他为首要考虑了。为了助他早日坐上总代表宝座。罗娇兰开始为他出谋划策。 他不是想要阻拦那两个华夏方代表去出席刺绣交流会的开幕式吗?简单!雇几个人制造一起意外呗,指控她们伤人或是其他不轻不重的罪名,让警方逮去警局调查,不就能扰乱开幕式了吗? 再不济,直接让人把她们抓了,关到一时半会找不到的隐蔽地方。等交流会不算成功地结束了,再把她们放出来…… 野田左岩听着听着,不由多看了罗娇兰几眼,心说好恐怖的女人,难怪华夏那边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最毒妇人心! 幸好自己只是权宜之计,不是真的想要娶她,要真娶了这么个心思恶毒的女人,岂不和娶了个不定时炸弹回家没什么两样?这也太不安全了…… 腹诽归腹诽,可考虑到时间不多了,为了完成会长大人布置的任务,野田左岩心一横,搂着玉体横陈的罗娇兰,给一个认识稻川会成员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搞定这个事,并允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至于拿什么重谢,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既然已经准备送出去了,送给一个一个人和两个人有什么分别?横竖不想娶她进野田家的大门,物尽其用这个道理,在离开象牙塔、步入社会摸爬打滚的这些年,他就已经阐释透彻了。 罗娇兰只知道野田左岩很迷她这具身体,于是可着劲地取悦他,让他一次又一次得到摄人心魂的满足,盼着不久的将来,能挽着他的手臂、以总裁夫人的名义出席各类高档的酒会,哪里晓得,在野田左岩的眼里,她根本就已经是一件货物,拿来当工具、充礼物的东西。 之所以放任自己在黎明到来前的这半个晚上,翻来覆去地折腾、索取,哪是什么迷恋得不可自拔,纯粹是出于“白用白不用”、“浪费可惜”罢了…… …… 娄家那边,发现罗娇兰不见后,鸡飞狗跳了一场。 不管怎么说,罗娇兰是娄安军老同学的女儿,是找上门求照顾的,突然间不见了能不着急吗?看她行李之类的都在房里,说明不是搬出去了,可迷路不至于迷一晚上吧?哪怕身上没带钱,招辆出租车送她回来总行的吧? 娄安军担心的是她会不会遭人绑架了,等了半个晚上没等到人,正准备报警,娄由美想到了监控,于是一家人找当地安保站调看了住家附近360度无死角的监控画面,发现罗娇兰原来并非走失,也不是遭人绑架,而是坐上了野田左岩的车,娇笑连连地跟着野田左岩离开的。 娄安军怒了。 他那个老同学是故意的吧?派女儿过来撬自己闺女的墙角?气得破口大骂,捋着袖子就想冲去野田家要说法,被娄太太拉住了。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野田那孩子吗?这不正好,拿这个事劝劝由美,让她眼睛擦亮点,找个更好的……” 娄太太精简又戳到点子的劝辞,让娄安军眼前一亮。 对啊!野田那混小子,除了一张面皮,就没有配得上闺女的地方,既然做出了这种事,说什么都不让闺女和他处对象了。当即拉过娄由美,絮絮叨叨地念起来。 娄由美看到监控资料上的画面,说不生气、不吃醋是假的,可心里尚存着一丝理智,毕竟两人已经水到渠成地交往三年多将近四年了,仅因为几幅监控画面就提分手委实不甘心,于是拨打野田左岩的手机,想要听听他怎么说。 谁知,接电话的是个女人,而且就是那个寄住她家不到一日夜就跟着野田左岩离开的女人,用娇媚慵懒的嗓音说了个“喂”字,估计意识到不是她的手机,“咔嚓”一声给挂了,但娄由美听到了,听到了一些令人血液沸腾的背景音——浴室里的潺潺流水声、电视机里播着对话暧昧的助兴片,甚至还有野田左岩推开浴室移门时低柔的问话,整个人都崩溃了。 原本以为,两个打小认识、彼此了解的人恋爱结婚,总强过两个陌生的人从零开始相处,于是百般抗拒父母给她相亲另找,可这回,她觉得这事儿没法再拖了,痛苦一时好过痛苦一世,咬了咬下唇,含泪听取了父母的劝言。(未完待续。) 第194章 贺士官当挡箭牌 天刚蒙蒙亮,禾薇就醒了。 她自认不是认床的人,无论是在她干娘的娘家许家,还是在贺家,睡下之后,基本都能一觉到天亮,可来日国后的第一晚,却意外地失眠了。 洗漱时,右眼皮还跳了好几下。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禾薇对着镜子盯着右眼皮看了好一会儿,随即失笑,多半是晚上没睡好、所以才跳个不停吧?要是眼皮一跳就出意外,这也太玄幻了。 系统君研究股票研出了瘾头,昨天下午趁禾薇和周悦乐一起逛阪城商业圈时,催禾薇买了好几份当地的日报、晚报,直到刚刚才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今天开盘时,换几支信息产业股玩玩吧。】 禾薇一头黑线。虽然当初投入的本钱少,可再少也是钱,是她辛苦做绣品赚来的好伐,系统你确定不会玩崩? 【安啦!】系统君淡定地劝道:【保守翻一番,正常翻三番,运气好五番六番也不是什么困难事。】 禾薇不禁乐了。 系统你真以为“吃”几份日国报刊就能雄起了?算鸟,只求别把账户玩亏空了,随你去折腾吧。 系统君鼻息哼哼地还想和她来场辩论赛,被禾薇无视了。 禾薇看了眼时间,离股市开盘还早着咧,先和周悦乐去吃早饭。 贺擎东给她手机里装了炒股软件,只要有网络,随时随地都能操作。 福田社安排她们住的酒店还是挺不错的,供应的一日三餐都是五星级餐标。昨天逛街回来有些累了,懒得出去觅食,两人在二楼餐厅吃了份日式料理的自助,觉得还不错,以故今天的早餐也选它了。 两人选了几碟口味清淡的寿司、一人一份茶碗蒸、再是一碟小份装的日式饭团、厚蛋烧,拿了几颗新鲜水果,然后选了个临窗的位子边吃边等起娄由美。 吃完早餐又喝了杯现煮咖啡,娄由美还没到。 周悦乐拿出名片。准备和对方联系。刚要拨电话,娄由美的电话先一步进来了。 “抱歉抱歉,周老师,我这边堵车。已经堵了半小时了,整条道路还在瘫痪中,照这个堵法,恐怕会迟到,您二位能否坐酒店的小巴先去会场?放心。小巴我会负责联系的……”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咋整? 周悦乐让她别急,自己这边大不了打车过去,总之不会迟到的。 得到周悦乐理解的回复,娄由美松了口气,一边“叭叭叭”地按喇叭,一边焦急地敲着食指等通车。 她其实出门挺早的,或者说,昨晚上几乎一夜没睡,抱着靠枕默默流了一晚上的泪。直到天光发亮,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和野田左岩有任何干系,想通之后,整个人松快不少,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双眼肿胀、皮肤蜡黄,吭哧吭哧搓了个美容澡,拿上她母亲给她打包好的饭团,开车出门了。 可才出小区,转上前往酒店的直路。就遇上了大堵车,听说是前头几辆小车追尾,车上的人言语不和、闹起架来了,又伤人又砸车。交通事故演变成了刑事案件,又因为正值上班高峰期,道路两头都是车,等疏散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好在她已经和华夏方代表通过电话了,对方表示会坐酒店的小巴或是自行打车去会场,所以相对没那么焦虑。可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向社长大人告了个假,说是要迟到一会儿,不过华夏方代表已经赶去会场了,让社长不必担心。 社长哪有工夫担心她啊,他正为失联的副社长焦头烂额呢。说好提前一个小时到会场迎接各国代表团的,结果都这会儿光景了,各国代表团已经陆陆续续进会场了,副社长却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要不是本届交流会的大部分资料在副社长手上,才懒得管他为什么迟到! 听到社长大人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娄由美吐了吐舌,没敢在暴怒的老虎头上扑苍蝇,安慰了几句,见车流开始缓缓动了,赶紧挂了电话。 可挂下没几秒,车流又塞实了。听到隔壁车道里的司机哇啦哇啦抱怨,才得知刚刚之所以缓慢前进,是因为前方有几辆警车赶到了,让一些车辆靠边配合呢。 原以为警车到了,堵塞的交通总该疏散了吧,可没想到一堵又是半个小时,说是发生事故的车主,当着警察的面大打出手、劝都劝不住,闹得警察同志都没辙,最后还是拿出手铐才将一干闹架的人震住、分别带上了警车准备去警局做笔录,可因为前后左右都是车,疏散费了老大的工夫。 娄由美在重新启东车子之前,往交流会场的总服务台拨了通电话,让服务台派人招呼好华夏方代表,千万别怠慢了,她会尽快赶到云云,可得到的却是“华夏方代表尚未到会场”的回音。 不由诧异,从酒店到会场顶多二十分钟的车程,可现在都过了将近四十分钟了,怎么可能还没到?难不成也遇上交通事故了? 眼见着不到一刻钟就要开幕仪式了,周悦乐还要代表各国刺绣界人士上台发言呢,迟到可怎生是好? 这么想着,娄由美拨起周悦乐的电话,孰料,对方的手机竟是关机,她不死心地连拨了七八通,都是“您拨的号码不在服务区”,皱着眉更纳闷了,打去酒店前台询问,得知酒店方面也在联系送华夏方代表前往交流会现场的小巴司机。 说是小巴司机原本送完这两名客人,回头还要再送另一拨客人去机场的,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回来,打电话过去始终是冰冷的电子音,这边继续联系、那边先调了其他司机送旅客去机场。 娄由美一听这情况,顿时惊出一身汗,颤着手给社长打电话,结结巴巴地汇报了这个事。 福田社社长此刻已经一个头两个大、真叫崩溃了。 副社长到现在都联络不上,部分资料他让秘书科紧赶慢赶地重新又赶出了一份,可部分资料,不是短时间能赶得出来的。缺了这部分资料,意味着交流会将少一半的内容,而且还是相当主要的内容,正发愁呢。娄由美又打来电话说华夏方的两名代表失踪了。 操他娘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社长拿了块手帕擦着额头沁出的汗珠,嘴里直骂娘。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加霜?火上浇油?总之是倒霉到家了! 挂了电话,转身吩咐保安队长:“快快快,调遣一切人力,寻找华夏方代表的下落。” 顿了顿。又说:“还有,查查明珠会社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我看他们会长亲自带人来参加交流会了,以往怎么可能这么给我们面子,这次八成有什么猫腻……” “是!”福田社的保安队长调集了所有在岗的保安人员,展开了地毯式搜寻,把从酒店到会场必经、或经的全部路段,搜了个遍,可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凭空蒸发。 酒店小巴驶出酒店范围的监控画面找到了,可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任何路口的监控画面里,都截不到这辆小巴的车影。 社长闻言,脸色骤然凝重,觉得这事儿已经超出他预想的严重程度了,必须通知会长大人。 会长大人接到电话后,当机立断宣布开幕仪式延后一小时,同时,让社长低调报警,由警方出面寻找华夏方代表,但务必不能惊动别国代表团。免得受惊吓。 阪城警方接到报案电话后,在福田社保安队搜寻过的必经、或经路段基础上,扩大了搜寻范围,终于。在相邻片区的一个巷子口的监控画面里,找到了那辆失踪的酒店小巴,立即派警员赶了过去。 与此同时,禾薇和周悦乐被蒙着双眼、手脚捆缚地丢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待几个恶声恶气的粗鲁大汉,锁上地下室的门离开后,禾薇暗吁了一口气。低声呼唤周悦乐:“悦乐姐?” “我在。”周悦乐回神应道:“我正想办法弄断绳子。” “我有办法。”禾薇从空间里调出一把锋利的小匕首,摸索着割上反绑着手腕的绳索。 这回的匕首事先经系统君加固过,轻轻一下就把绳索割断了。 手脚获得自由后,摘掉蒙眼的黑布,打开手机里的手电,找到了周悦乐的位置,走过去给她解绳索。 “你的手机没被他们收去?”周悦乐疑惑地问,又见她拿来割绳索的竟是一把锋利的小匕首,更诧异了:“你随身还带着这玩意儿?” 禾薇干笑了两声:“那个……我去年暑假不是被绑架过嘛,之后就养成了出行带匕首的习惯。瞧,这小刀是折叠的,还有个牛皮保护套,不怎么占体积,我,咳,塞在**里……” 系统君:【呵呵呵呵呵呵呵……】 合着三立方空间成她**了?真是好大的**哟! 禾薇:…… 扭头不睬它。 要不是它拉着自己在酒店小巴上侃侃而谈,大说特说今天挑的这几支股票的走势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优秀,自己至于那么没警觉心吗?被人捆着手脚丢在这么个阴暗潮湿的密闭空间不说,被手刀砍晕的后颈到这会儿还硌疼硌疼呢。 【咳,好吧,算我的错。可你背包都被搜走了,怎么把空间里的工具拿出来?】 禾薇也没辙,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手里的这把小匕首了。按着系统君的指示,来到门缝跟前细细查看。 “你不用看了,这门不是普通锁芯,是粗铁插销,匕首滑不开的。”周悦乐看到她这个举动,以为她是想用匕首滑开门锁,有气无力地道。 这么小一柄匕首,想要削断粗铁插销,无异于铁杵磨成针,没个几年、几十年的坚持不懈,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嘛。 禾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手里依旧握着匕首,顺着门缝上下移动试探,触到插销位置时,用力一压,只听“咔嚓”一声,插销断了。 周悦乐:“……” 禾薇:“……” 系统君虽然告诉过她:这匕首它加固的很靠谱,尽管放心大胆地用。区区一根粗铁插销而已,哪里是匕首的对手。 但禾薇不是很相信。匕首的锋利她见识过,可一次就能把插销搞断,这不成削铁如泥的神匕首了吗?传出去,她会不会被嗜好神兵器的业内人士追杀啊? 系统君:【……你想太多了……】 周悦乐杏眸圆睁,瞪着她手里的匕首看了良久,幽幽问:“这是……贺大少给你防身用的?” 削铁如泥、近乎神兵器一般的匕首,也就特行队那种神秘组织的成员才搞得到吧?要不哪天问问他,看多少钱能问他买一柄?简直是居家旅行之必备良品啊,不备一柄真对不起自己。 “呃……是啊是啊。”禾薇点头如捣蒜,心里默念了句“阿门”,贺士官真对不住!乃被偶拿来当挡箭牌了。 【他被你拿来当挡箭牌的次数还少吗?】 禾薇:……有吗? 【没有吗?】 禾薇:系统你可以闭嘴了。 门开了,两人蹑手蹑脚地逃了出去。 当然,那截被神兵器切萝卜般切断的粗铁插销,被禾薇顺手丢进了空间,证据神马的必须销毁。 劫后余生,发现这是一间旧公寓的地下室,而且是在离交流会场有点距离的城乡结合区,打车不是很方便,好在禾薇的手机没丢,周悦乐先报了警,然后凭记忆拨到了交流会场的总服务台。 接电话的正好是急得团团转的娄由美,听到周悦乐的声音,抱着电话亭嚎啕大哭。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呜呜呜……真是太好了……呜呜呜……真是……” 因为按了免提,禾薇也听到了,不由得和周悦乐面面相觑。 娄由美小姐你这真的是喜极而泣吗?怎么听着这么像伤心欲绝啊,哭得都快岔气了,我俩真的没事(死)啊喂……(未完待续。) 第195章 禾老师,拜托你了! 别说娄由美哭得稀里哗啦,福田社的会长大人,拄着手杖身型笔挺地站在交流会场的大厅里,听闻这个消息后,严肃的脸上,也差点老泪纵横。 真是天佑我福田社,华夏方代表找到了!该挨千刀的副社长也赶来了。 既定的刺绣交流会开幕式,虽然延后了一个小时,但总算可以顺利进行,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延期、甚至取消了。 副社长擦着满头的虚汗,点头哈腰地对社长和会长鞠躬致歉。心里把野田家那个混小子骂了千八百遍。 他是喜欢美色不假,可从未想过拿福田社的内幕资料和美色做交易啊。 野田家那个混小子大清早地给他送去一个华夏女人。味道尝着是不错,却是个不安好心的。居然趁他干累了睡着时,翻他的公文包、偷他保管的交流会资料。 要不是她接电话时的声音太尖锐,一下吵醒了他,他这下半辈子,怕是要交代在牢里了。 好在他清醒的及时,藏在公文包暗袋里的加密u盘没被那个女人发现,丢失的只是明袋里的几个分级u盘,以及几份交流会的程序性文件,不至于损失太大……啊!糟糕糟糕!那份前一天刚翻译好的华夏古绣资料还在分级u盘里。 副社长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拿到那份用华夏文言文编纂的古绣手稿时已经临近开幕会了,加班加点地让懂华夏语的秘书们,半猜半蒙地将繁复的华夏文言文翻译成国际通用语,但只来得及录入各自拥有的分级u盘,尚未汇总录入到他保管的加密总u盘里。 这下糟了!副社长吓得脸色惨白,要不是他的肾功能还不错,估计这会儿已经吓尿了。 原手稿倒是还在,可那么厚厚一份手稿,单光翻译就要三天,还是五六个懂华夏语的精干秘书们加班加点的前提下。而交流会一塌刮子就三天。总不能让各国代表们等吧? 副社长哭丧着脸,把“古绣翻译稿丢失”一事,战战兢兢、但半点不敢隐瞒地向会长大人做了汇报。这会儿汇报,免不了一顿训斥。但至少还能让会长、社长想想对策,要是等交流会照着进程展开了,再发现关键至极的“古绣手稿”这一议程没法进行了,迎来的就绝不只是会长大人的暴怒了。 会长大人跺着手杖发怒间,娄由美亲自去将禾薇和周悦乐接回来了。警方那边先做了个简单的语音笔录,余下的手续,等开幕仪式结束之后,再做补充。 根据她们的描述,警方一方面将那间囚禁她俩的地下室控制了起来,守株待兔,以待一举擒获囚禁她们的人。另一方面开启警灯、“呜哇呜哇”地驶往乡下野田家。 周悦乐不是精通日国语吗?半昏迷时,听到几句关键证词,这次的绑架,似乎和个叫野田左岩的人离不开。便把这个细节告诉了警方。 娄由美当时也在场,听到这个名字,当即懵了,随即是彻底的死心。 那个曾交往三年多的男人,竟然藏着这么龌蹉的心思,从她身上没要到他要的东西,居然不择手段想出如此阴暗的招数,为了当上公司总代表,不惜违法犯罪…… 娄由美把周悦乐和禾薇接回交流会场,一个人闷声不吭地躲进茶水间想心事。 禾薇两人在来交流会场的路上。已经从娄由美的口中得知,那个叫野田左岩的男人,昨天之前还是她男朋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两人分手陌路,不禁唏嘘。 知道娄由美这会儿心里不好受,两人没去打扰她,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休息室,喝茶缓神。顺便和会长、社长说了整件事的经过。 看到副社长哭丧着脸杵在休息室一角被会长大人罚站,周悦乐喝了口茶,好奇地问了句:“我记得这是副社长吧?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简直就是造孽啊。”会长大人长叹一声,没做隐瞒地将副社长遇到的美色之祸一事说了,心里隐隐期望,眼前这两个华夏方代表,能帮他们解决这个难题。 听说是份关于古绣的手稿资料,周悦乐顿时来了兴致:“原来是这么回事,会长若是不介意,能否将那份文言文的古绣手稿交予我瞧瞧?” 会长大人盼着就是她这句话,回头瞪了副社长一眼:“还不赶紧把原手稿呈上来。” “是是是。”副社长感激地朝周悦乐点点头,七手八脚地把藏在公文包暗袋里的加密u盘取了出来,插入随带的笔记本,解密后,递给周悦乐。 “小禾来,我俩一起看。”周悦乐拉过禾薇,凑在笔记本前翻阅起这份扫描成电子文档的文言文古绣手稿。 “咦?”禾薇看清扫描稿的内容,讶了一下。 所谓的文言文,原来就是永庆皇朝时期流行的文字,这对曾在那个时空生活过十六年的禾薇来说,并不是难事。 “怎么?”周悦乐偏头看她,“你见过这手稿?” 她曾听顾绪说过,禾薇是懂古绣的,虽然没在人前露过这一手,但确实用古绣帮助毓绣阁解决过一桩难题。既然懂古绣,这方面的资料不会少看、少学,是以,就算禾薇点头说看过这份珍贵的手稿资料,周悦乐也不会有多吃惊。 禾薇摇摇头:“手稿以前没见过,但文言文,我有学过,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翻译成华夏简语。” 福田社里,懂华夏简语的高级职员并不少,光秘书室就有好几个,最精通的就数娄由美,所以,只要不是繁复的让人头疼的华夏文言文,简语对福田社来说,压根就不是什么问题。 社长灵机一动,提议:“不如禾老师直接上台为大家翻译成吗?我社前阵子刚拍到一副古绣作品,正好给禾老师当道具。放心,禾老师只管用华夏语讲解,我社会派专员为各国代表做同步翻译的。” 禾薇被社长一口一声“禾老师”喊得脸都红了,摆手想拒绝。 周悦乐含笑拍拍她的肩,鼓励道:“这是个好机会,国际型的交流会本不多得,能以这样的方式,让各国代表记住你,多少人想盼还盼不来呢,好好表现,加油!”(未完待续。) ps:上一章里被屏蔽的词是“内|衣”,搞不懂这么正经的词竟然也会被屏蔽, 第196章 传说中的大力士气功 延后一个小时的开幕仪式在热烈的掌声中拉开帷幕。 福田社社长亲自主持了这场开幕会。 会长大人和各国代表一起坐在台下,看到周悦乐和禾薇换了套衣服,精神焕发地从休息室出来,微笑着朝她俩点头致意,心定了不少。 明珠会社的会长,原本笃定这次交流会要泡汤了,正幸灾乐祸地拉着几个外国代表说福田社的各种坏话,还想要领他们去他的绣品进出口公司参观,忽闻部下来报:开幕会只是延后一个小时,但不会取消,因为福田社的副社长和那两名华夏方代表都回来了。 明珠会社的会长不淡定了,看了眼陆陆续续进场的各国代表,以及福田社几乎放权给正副社长的会长大人,恨恨咬紧后牙槽,铁青着脸走到角落给野田左岩打电话。 “你不是说一切都搞定了吗?为什么我在交流会现场看到了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副社长?还有那两个华夏方代表,不是说肯定让她们出不了席吗?这会儿人都到现场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野田左岩有苦说不出。 他原本安排地好好的。 副社长那边,有罗娇兰负责缓住。罗娇兰还说她会趁副社长累及沉睡之际,窃取他保管的交流会资料。至于那两名华夏方代表,他托朋友找上了稻川会。 正好,稻川会那边说,那两个华夏方代表下榻的酒店里,有个小巴司机欠了稻川会不少钱,以此逼小巴司机配合他们,将小巴开到稻川会地界,趁车上两名华夏方代表不注意,敲晕了她们,并将她们关到了附近一座老公寓的地下室。 问题就出在这儿。 稻川会的那几个混混,想显摆自己办事有效率,发来几张华夏方代表被丢进地下室、被蒙上眼、捆上手脚的照片。而他在和罗娇兰联系时,无意中按下了传输键,新存储的几张照片,发送到了罗娇兰的手机里。罗娇兰竟然认识其中一名华夏方代表。还说是她仇人,既然被稻川会抓来了,她要亲自去现场泄愤。 就因为她失控的尖叫,吵醒了歇力酣睡的副社长,唯恐他发现公文包里的资料盘丢了。罗娇兰顾不得安抚已经对她起疑的副社长,衣衫不整地冲出了副社长的私人公寓,和他汇合后,嚷着要去囚禁华夏方代表的地下室。 他接过罗娇兰拿到手的那几个刻有福田社标记的资料盘,心知会长大人交代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心下松了一口气,捏捏罗娇兰的丰|乳,答应载她去地下室。一方面当是给她的奖励,另一方面,等下回来。不是还要送她去朋友那里谢人情么?先让她心里舒坦了,再说服她帮他酬谢人情也相对容易些。 可还在路上,就接到了他母亲的来电,说是警方去他家调查情况了,还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如果是,让他赶紧去警局投案自首,别一错再错。惊得他当即一个急刹,还没想好去哪儿避风头呢,会长大人来电话质问了。 野田左岩心中怨怒极了。恨恨瞥了眼身旁的女人。 都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都是她想出来的馊主意,让人绑架华夏方代表,还说什么与其套问副社长关于福田社的内幕资料,倒不如直接窃取来的更快捷。免得引起副社长怀疑,这下可好,两边都引起警方注意了。 据会长那边得到的消息,原该被罗娇兰缠住的副社长,为了将功赎罪,向警方提交了家中书房的摄像资料。罗娇兰是肯定要被问罪了,关键是自己…… 野田左岩心里反复权衡着最稳妥的对策,被冷落了好一阵的罗娇兰,八爪鱼地缠上来,娇滴滴地问:“亲爱的,刚刚是会长大人来的电话吗?是来表扬你的吗?” 野田左岩冷淡地“嗯”了声,心一横,重新启动车子,掉转车头,载着罗娇兰往来时的方向驶去。 “咦?我们不是要去看那两个华夏女人吗?怎么又回去了?” 罗娇兰心里惦记着教训禾薇。 来阪城的飞机上,心里愤愤想要报复的女人,竟然主动送到了她跟前,真是天助她也。可乍一看野田左岩竟然掉转车头,不由纳闷了。 “突然想起还有点事,一会儿再带你去看那两个女人。” 野田左岩冷着脸淡淡说了一句,就不再搭理罗娇兰了。 罗娇兰见他神情严肃,只道他此行要去办的事很紧急、很严重,所以识趣地没再缠着他说话,而是靠在椅背上,徜徉起不久后、被社交圈里的人尊称“野田太太”、“总裁夫人”等各种美好场景,闭着眼扬起了嘴角。 可半个小时之后,她再也笑不出来了,才做两个晚上的“总裁夫人梦”也不得不清醒——她被野田左岩出卖了。 野田左岩居然把她送到了警局,说所有一切都是她策划的,目的是为了教训那个名叫“禾薇”的华夏方代表。 警方那边正好有副社长提供的书房里摄下的影像资料,和真人一对比,得,窃贼找着了。 地下室那边,被警方控制住的几个稻川会喽啰,正为凭空消失的粗铁插销想不通,辣么粗、辣么结实的铁插销,竟然从门上脱落了,有可能吗? 可警方控制住他们之后,为了讹他们,硬要他们交待抓来的人去哪儿了。 几个黑涩会的大汉要哭了。 鬼知道那两个华夏女人去哪儿了啊,他们无非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付钱的人要他们将人关在一个隐蔽的地点,等通知然后再进行下一步,他们就把人关到了这个鲜少有人经过外围的地下室。 可一来一去,顶多也就十几二十分钟的工夫吧,那两个被捆缚住手脚的女人居然不见了,门上的粗铁插销也不见了,难道说那两个女人当中有一个懂传说中华夏祖先会使的大力士气功?用力一挣,不仅能挣开绳索,还能挣掉铁插销?(未完待续。) 第197章 本命年犯太岁 因为这个原因,这几个黑涩会大汉支支吾吾地没敢向警方如实交代,生怕那个懂气功的大力士女人来找他们报复,无意中倒是帮禾薇圆过去了插销的事。 与此同时,野田左岩托他那个朋友,想办法提点了那几个黑涩会大汉几句。然后,这几人一口咬定罗娇兰就是那个幕后指使人了。 这下轮到罗娇兰要哭了。 禾薇和她认识、两人的确在国内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她也的确想要狠狠教训那个死丫头,这些确实可以构成她违法犯罪的动机。 可问题是,这一切还没发生不是吗?难道心里想想都要被判罪?这日国的法律也太特么操蛋了 但一切的不利证据,都指向了她,警方完全有理由对她提起“窃取商业机密”和“非法拘禁”双重罪名的控诉。 罗娇兰惊愕过后,歇斯底里地哭倒在警局,一个劲地向警方喊冤,可谁理她啊。 阪城警方见破案有望,犯罪嫌疑者是华夏人那就更好办了,完全不用担心会不会得罪本地的地头蛇,当即镣铐一上,逮捕了罗娇兰。 因为罗娇兰在日国的联系人是娄安军,所以警方第一时间打电话到了娄家。 娄安军听说这个事后,傻眼了。 没搞错吧?昨晚在监控里看到她上了野田左岩的车,还在为她抢自己女儿男朋友的事愤愤不平呢,虽然女儿那个男朋友,他和太太都觉得太阴暗、心机太重,不会是女儿的良人。 可再怎么不赞同,女儿和人在交往是事实,主动提分手和被动被劈腿,完全是两码事,这厢正生气呢,好几次都想把罗娇兰留在他们家的行李扔出大门去,可一想到这个姑娘浑归浑。毕竟是罗定业的闺女,不看僧面看佛面,等她回来就连人带行李送酒店去,管她来日国干什么。抢人男朋友这种事都做出来了,还想他们家好吃好喝地招待她?做梦呢嘛! 没想到才过一晚上,就捅出了这么多事。娄安军回过神,和他太太对了个不敢置信的眼神,挠挠头皮。往华夏京都拨了个国际长途。 罗定业接到娄安军打来的电话时,真要疯了。 好不容易躲过国内警方的追究,都躲出国门去日国了,怎么又进局子了? 小女儿今年到底犯了什么太岁,怎么一到年中净惹官司了? 朱丹宁掐指一算,本命年!肯定是本命年的缘故! 她老公前妻的女儿本命年那会儿,不也出了好几次意外吗?有一次还丢了万把块钱呢,气得她老公扬言再不管她了,让她自生自灭去。 对此,做为继母的她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了。家里少个人吃喝拉撒,她还能多攒点钱买新衣服和化妆品。反正又不是她亲生女儿,日后也是给别人家做媳妇,谁爱管她那么多啊。 罗定业俩口子心里是各种推脱、怨念,可该想的办法总还是得想。 罗定业忐忑不安地摸到贺家,再一次找上了远方堂妹罗美萍。 罗美萍对罗娇兰的印象一下子差到了极点。 原本听娘家那边说,远方堂兄两个女儿长得都挺不错,大女儿温和腼腆,小女儿柔美清纯,且都到了适婚的年纪。 大女儿今年已经二十有七了。因为是远方堂兄亡妻的女儿,外婆家又不在近地,当爹的不给她张罗婚事,基本没人会替她着急终身大事。 反倒是小女儿。据说追求的人很多,这不还和石家的大少爷走得很近,虽不知最近怎么地闹上了,还牵扯到了一起经济官司,但罗美萍觉着吧,这多半是小俩口闹别扭。小情侣嘛,不吵个嘴、冷战个几日那就不能叫谈恋爱。 所以这阵子她还琢磨着约远方堂兄一家出来喝个茶、联络联络感情。本家嘛,又都在京都,关系拉得亲近点,日后但凡有点什么事,还能彼此帮衬一把不是? 没想到,她还没约人喝茶呢,人倒先找上门来了。而且不是单纯的联络感情,而是有求于她来着。 “定业哥,这事吧,不是我不帮你,是实在没法帮。你看,我们华夏和日国的外交关系本就敏感多疑,我们家老贺又在军部任职,要是让他以公职身份前往日国帮你通关系,这不是乱来嘛。别说他不会同意,我也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的。” 罗定业尴尬地搓着双手:“是我欠考虑,是我欠考虑……那要不,美萍你和妹夫说说,让他不以公职人员的身份出去……” 罗美萍打断他的话:“这就更没意思了。要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去,还不如你和嫂子两人去有效果呢。” 都隔了几代的亲戚关系了,凭啥跑国外帮忙疏通关系啊?撇开公职身份,这疏通关系不要钱啊?这钱谁出啊? 罗美萍心里噼里啪啦打了通算盘,果断婉拒了罗定业的请求。 罗定业没办法,只得讪笑着告了辞,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朱丹宁在丈夫去贺家时跑了趟美容院。 去之前,万分肉痛地买了堆年轻小姑娘喜欢吃的零嘴、饮料,成功地从前台那里拿到了早先时候认识的那几名阔太太的联络方式,意想通过她们,将小女儿从日国警局里保出来。 可一连跑了好几家,把通讯录上的阔太太全都拜访了个遍,都推说出国门的事、恕她们无能无力。事实上,即便没出国门,她们也不会出手相帮,你罗家算哪根葱啊?说白了不就是个比普通工人家庭好上一咪咪的小康之家吗?喊你朱丹宁一声“罗太太”,还真把自己当圈子里的一员、能和她们平起平坐了?开什么玩笑! 夫妻俩垂头丧气地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辙了,只得自己俩口子凑点钱去日国、看能不能把女儿给赎出来。 上回保女儿,就把积蓄花得差不多了,这回哪里还凑得出那么多钱啊,有心想问大女儿借一点,可三年前他就撂话说不管大女儿死活了,这三年里,也真的没怎么去管她,这回小女儿出事再去找她筹钱,罗定业自己都低不下这个头,最终,牙一咬,把刚买没多久、本打算给小女儿做嫁妆的新房子给卖了,打算折成现钱,带去日国救女儿……(未完待续。) ps:一更到,晚上争取再一更。月底了,小伙伴们的粉红票别浪费了哦~ 第198章 禾老师上电视了 石渊慢了一步,得到消息时,罗娇兰刚刚被日国警方逮捕归案。 幸好禾薇和周悦乐安然无事,要不然,他长得再人高马大、也不够贺擎东和顾绪联手揍啊。 后怕地吁了口气,捞起电话打给那几个花高价雇来解决罗娇兰一事的私家侦探:“……既然进日方局子了,没你们几个的事了,我问问这边的警方,看能不能让日国那边来个从重处罚,省得还要引渡回国……” 京都这边的警局,能不给石渊面子么,一听石大少说罗娇兰在日国又犯事儿了,本着互通有无、国际合作的精神,和日国阪城的警方取得了联系。 因罗娇兰在日国犯的事刑罚更重,双方商定:华夏方放弃引渡,由日方对其从重处罚。 这样的操作,严谨说是违规的,可华、日两方达成了一致协议,身为犯罪嫌疑人的罗娇兰,哪怕哭天抢地都没处喊冤。 谁让你在国内犯了事、还没彻底解决呢就跑日国来了?来就来吧,好歹低调点,可这位娇小姐似乎不知道“低调”两字怎么写,才来第一天,就勾搭上了名草有主的男人;第二天又惹出“非法窃取商业机密”和“非法拘禁”这些个糟心事儿,就这还想喊冤?去牢里喊吧! 日国警方在这个事上的效率奇快无比,一来是有福田社的施压,两个糟心事都和福田社有关,福田社会长亲自打来电话,力求警方对这两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予以“重惩”。 事实上,如若不是禾薇帮福田社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福田社会长心里高兴,要不然,还想找罗娇兰索赔巨额的经济损失呢。 此外,犯罪嫌疑人是华夏人士、而非本国公民,也是阪城警方积极办案的因素之一。 办好了可以向华夏警方邀功啊,倒不全是为了物质方面的酬谢。而是:你看我这边的合作态度多友好啊,日后要是我国的公民也逃到贵国地界,我方若是有雷同请求,也请务必给予最积极的配合……巴拉巴拉…… 综合上述几点。阪城警方以最快的速度,将罗娇兰绳之以法了。 因“非法拘禁”这条罪状后头还缀了个“意图谋害”的小尾巴,给判了十年期刑。 赶到阪城的罗定业俩口子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晕厥。 朱丹宁当场瘫软在地,呆滞片刻后。捶着胸脯尖声哭嚎:“哎哟我苦命的女儿哟……” 娄安军俩口子不忍直视地别过头。 罗定业回过神,对着昔日同窗直吐槽。 许是受到的刺激有点大,吐槽的语无伦次,一句话里半句都是“麻辣隔壁”,别说华夏语水平只是基础偏上的娄太太,就连娄安军这个土生土长的华夏京都人,都需要点时间消化,但大意都懂了,无非是骂日国警方有病、审个案子这么雷厉风行干啥?他这还带了钱来呢,本想把女儿保释出来、然后通通关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结果有钱都送不出去…… 可无论他怎么骂、朱丹宁怎么哭嚎,都对罗娇兰的定案无济于事。 俩口子卖掉房子、筹足钱款、领到护照,火急火燎跑来日国,最终只能隔着监牢的铁栅栏,和宝贝小女儿来了个泪眼相对、无语凝噎。 罗娇兰一看到父母,委屈地痛哭流涕。可有啥用啊,冤枉喊破天,也敌不过个铁证如山。 再加上刚到牢里报到,就被里头的大姐头揪着头发来了个下马威,说什么让她眼招子放亮点、嘴皮子闭紧点。别说不该说的话,否则,稻川会不会放过她家人,而她在牢里。也会过得异常艰辛。 是以,罗娇兰哪怕心里有满腹牢骚、满腔委屈,也不敢对父母说,生怕父母跑去外面“击鼓鸣冤”,别到时候“冤情”没处伸、她在牢里反而更受折磨。 罗定业俩口子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问她又不说。只当她是牢饭吃不惯、哭几声发泄呢,也跟着眼眶发红、鼻子发酸,可事已至此,能有什么办法,只得抹着眼泪劝道:“乖乖啊,忍忍就过去了,爸妈隔一阵子就过来看你……” 忍忍就过去了?你倒是进来忍个十年看看。 罗娇兰越听越委屈,嚎啕地更厉害了,最终被狱警以“扰乱探监秩序”为由、中止了罗定业俩口子的探视,拖着哭哭啼啼的罗娇兰进去了。 罗定业俩口子在日国逗留了几日,见小女儿的事,确实已成定局,除了托狱警捎些吃的喝的用的给她,留在这儿纯粹是坐吃山空。 朱丹宁是全职太太,不用担心工作岗位因请假时间过长、会不会被别的同事占了去,可罗定业是有工作的人,何况一家三口,(大女儿已经被他完全摒弃在外了),全靠他一个人工作养家,丢了容易、要再找一份同样轻松又收入尚可的,就难了。 于是,拜托昔日同窗三不五时来看看他女儿、又给牢里的女儿捎进去了一堆她喜欢的吃食,带着垂头丧气、本想靠女儿挤入贵妇圈如今却美梦破碎的妻子回国去了。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俩口子坐在一起,食不知味地嚼着日国寿司充当午饭,看到大屏幕上播着一场有关刺绣的国际交流会,通过电视屏幕向全世界解读古绣知识的小女生和他们一样都是华夏人,长得娇娇小小,眼神清澈、容貌清丽,不禁想到要吃十年牢饭的小女儿,再一次悲从中来…… 与此同时,身在阪城女子监狱的罗娇兰,也看到了这场录播的刺绣交流会,盯着屏幕上那个举止得体、气质出众的清丽少女,指甲抠到了掌心肉里。 禾—薇! 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名字。 直到现在,她仍是将这一系列的倒霉事,归咎于禾薇在那次意外事故中、认出了她所致。 禾薇此刻已经回到京都、并在贺家休整了几日,然后提着贺擎东给她准备的大包小包,和圆圆小朋友一起,坐上了回清市的飞机……(未完待续。) 第199章 夫妻那档子事 来接机的贺迟风俩口子,一看到禾薇,就朝她竖起大拇指。 “干得漂亮!给咱华夏争光了。” “小日国这回这么大方?居然肯让咱华夏的代表上台讲解?” 禾薇没想到连干娘这边都知道这事儿了,那她爹妈、兄长呢?会不会也知道了? “放心,我俩是因为擎东那孩子说了一声,这才留心华夏九套的,平日里很少去看这个台的节目的。而且你家最近忙着呢,隔壁的铺子盘下来在装修,你哥跟着你妈天天跑建材市场,前几天碰到,人都晒黑了……” 禾薇心里松了口气,迎上许惠香促狭的笑容,不自在地扯扯裙摆,讨好地笑问:“干娘今天休息吗?” “为国争光的干囡囡凯旋而归,必须得来接机啊。”许惠香乐呵呵地接过禾薇手里的行李箱,说说笑笑地拉着干闺女往停车场走。 贺许诺看看他爹,再看看头也不回走远的娘,傻眼问:“老妈这是没看到我还是把我给忘了?” 贺迟风同情地拍拍儿子的肩膀,好半天想了一句安慰之词:“哪天你为国争光、凯旋归来,你妈也会这么热情的。” 贺许诺幽怨地瞥了他爹一眼,默默提起行李箱,寻思着开学后有什么竞赛可以出国门的,他要去报名参加。 贺家三口把禾薇送到家,自然被留下来吃晚饭。 禾母知道女儿今天回来,起早跑区里新开的五星级农贸市场买了一堆女儿爱吃的海鲜和蔬果,回家炖上莲子百合绿豆汤,又做了一大杯鲜奶冰淇淋。 看到冰淇淋,圆圆小朋友的哈喇子都下来了。 看到他小馋猫的垂涎样,禾母被逗笑了,端出凝成功的冰淇淋杯,用圆勺挖了几颗冰淇淋球装到玻璃小碗里,递给几个孩子吃,大人则是一人一碗冰镇绿豆汤。 大伙儿坐在客厅里边吃边聊。 聊到禾家扩展的铺面时。许惠香问禾母:“还缺哪些装潢材料?不如我陪你去买?我今天起有三天调休,在家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不用不用,都买齐了。”禾母忙不迭婉拒。 大热天的,跑建材市场简直是遭罪。而且也确实是买齐了。 “没打算怎么装潢,就是把两间铺子打通了,墙面粉刷一下,主要是砌个卫生间……” 原先的铺子里,就一间小厨房。没专门设卫生间,所以每次上厕所,不想回家跑楼梯,要么是去附近的公厕,要么是问街对面的水果店借用。 如今既然铺子扩大了,俩口子躺床上一商量,决定砌个干湿分区的卫生间,里间冲澡、外间如厕加洗衣,面积不用大,干净整洁就好。这么算下来其实费不了几个钱,但确实能给生活带来诸多方便。 禾母带着儿子跑建材市场,买的也是卫生间里要用到的墙砖、地砖、马桶、水槽以及淋浴龙头等。买墙砖、地砖时,顺便多买了些,横竖大搞了,索性把小厨房也翻新一下。 倒反是禾父的工作间,也就是两间正铺子,只是简单地装修了一下,除了墙面打通、拉了个一体式吊顶,再就是乳胶漆粉刷了。禾父自己用细木工板做了圈护壁板。把墙面包到齐腰高,既美观又能保护墙体。 “那铺子在装修,大哥接的活有影响吗?”许惠香问。 禾父憨厚地笑着道:“没啥影响,我这几天还在老铺子做活。等新铺子拾掇的差不多了,搬隔壁去,再来粉刷老铺子。” “没影响就好,不然丢了活计也挺可惜。”贺迟风俩口子都是这个意思。 禾母端着洗好的紫葡萄出来,笑着接过话:“他找了个帮手,不仅不会耽误那笔大单子。网上的生意也恢复了,这阵子旺季,生意火的不得了,嘴上喊累,让他悠着点、宁可少接点也别太累,他又不肯,说生意好高兴……” “再高兴,身体还是得注意,活又接不完的。”许惠香劝道。 禾父乐呵呵地点头说:“注意着呢,天气热早上起得早,中午都有歇觉,晚上也没做,算起来,还没你们上班时间长哩。” 禾母也笑着应道:“嗯,我盯着他咧,你送来的那些干海参,我都依你说的泡发了给他炖着吃了。” 说到这里,禾母的耳脖子泛起一片红晕。 男人吃了海参,最快最显著的效果,不是体现在免疫力的提高上,而是那方面的体力大大增强。 儿子女儿不在家那几天,天天晚上缠着她折腾,比两人新婚时都来得起劲,一次不够有时还来个两三次,翻烙饼似地折腾她,完了次日早上,出力的人照样神清气爽去店里做活,她却累得睁不开眼,睡到日上三竿不够、下午还得再补个午觉,否则根本没力气应付他晚上的索取。 要不是生完女儿后上了环,照这样的趋势,禾母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老蚌怀珠了,天天在滋润的一塌糊涂的沃野里播种,想不怀上都难。 好在儿子不久后回来了,她也把隔日一盅海参汤改成了五日一盅,总算没再让年近五十的老伴儿兽性大发地缠着她要个没完没了了。 禾父在禾母提到海参时,呷着茶,嘿嘿笑了几声,黝黑的脸上,也浮现了几抹不同程度的红晕。 贺迟风看到禾父露出满足又赧然的表情,当即心领神会。 能不明白嘛,他曾经也经历过同样的事好不好。当初他老婆从其他部门的同事那儿听说海参特别是刺参能提高机体免疫力、补虚抗疲劳,回头买了野生干刺参炖给他喝,结果没问清楚多久炖一次合适,那会儿又没手机可以随时联络,就天天炖给他喝,连喝了一个礼拜,晚上搂着老婆大人恩爱时,他那本来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的二兄弟,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男性雄风长盛不衰。 他倒是还好,男人嘛,对这档子事本就热衷,只要有老婆抱就行,可他老婆吃不消了,连忙喊停,回头把一日一次的海参汤,减到了一周一次,可算是把夫妻间的那档子事调整到了正常频率。(未完待续。) ps:一更到~七月最后一天,弱弱求粉红~ 第200章 他妹是土豪 两家聚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又坐着小聊了一会儿,贺家三口便起身告辞了。 送他们下楼回来,禾薇跟着禾母进厨房帮忙,娘俩边干活边聊天。 “……你林叔这阵子来店里帮你爸做活,你爸轻松了许多,店里和网上的生意都能兼顾了,你爸和我寻思着,等两边的铺子都搞好了,雇你林叔来咱店里长做。”禾母边洗碗,边和女儿说店里的近况。 禾薇拿了块干碗巾,接过禾母洗好的碗,擦干后放入消毒柜,点头说:“好呀,爸的工作量是大了点,早该雇个人帮忙了,林叔和他是老同事,平时有话聊,合作也默契。” “我和你爸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你林叔在商场做仓库搬运,工资很低,上个月因为他闺女的事请了几天假,结果当月的工资被扣了大半,拿到手根本没什么花头,有心想辞了另找,可没文化找到的多半都是这一类体力活,换汤不换药。你爸付他的帮工费都能抵他在商场的两个月工资了,你林叔自己都笑说,要是你爸雇长工,他第一个报名,你爸就起了这个心思……不过还没和你林叔说呢,想等这批泡脚桶完工了,看看下半年的生意状况稳不稳再定……” 禾薇盘算了一下,实体店+网店+商场专柜,凭她爹一个人,想要打理得面面俱到,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以往她或兄长打游击似地东帮一把、西帮一把,那也只能分担点杂事、琐事,木活上的事完全有心无力。 再者,她马上要去海城念高中了,兄长明年高考、接下来一年至关重要,还真需要个固定的帮工,帮她爹分担点店里的活计。 于是向禾母提议:“妈,你和爸要是觉得林叔信得过,就雇来店里做帮工,我没意见。而且我觉得,除了基本工资,还可以给他适当提点成做绩效奖,譬如当天完成多少件木器。每件木器按售价给他提百分之几,具体的你给记下来,等发工资的时候一并给,这么一来,相信林叔自己也会有很大的积极性……” 这还用说嘛。做活有提成,这活岂不是和自己家的一样了?必须既快又好啊。 禾母回头和禾父一商量,觉得闺女的这个提议真不错,决定找林水根问问,要是他愿意,随时都能开始。 林水根哪会不乐意啊,商场那边的工作,他早就想辞了,全年无休的上工,偶尔请个假。居然把半个月的工资给扣了,哪个工厂、企业有这么坑爹的? 可辞之前,总得找好下家吧,这不,大半个月找下来,都没找到个合适的,要么是人家看他没文化、不肯录用,要么就是三班倒的工种,白班上完接着晚班,他媳妇怕他身体吃不消。愣是不给他去,如今听禾父一说,他店里想雇个长期的帮工,工钱按月结算。完了还有绩效奖。 何为绩效奖?就是每个月完成的木器,除了工资,还有额外的提成做奖金,这么好康的事,打着灯笼都难找啊,林水根考虑都没有。二话不说就应允了,拍着胸脯对禾父说:“建顺啊,你放心!我老林别的本事没有,木活是绝对拿得起手的,你只管雇我做,要是质量不过关,或是被顾客返工,你大可扣我工资。” 禾家见林水根答应了,找计算机专业的禾鑫帮忙设计了个专门计算提成的小软件,使用起来相当方便,只需用到数字小键盘,这不,禾母看儿子演示了几遍,又练了几遍,就学会并运用自如了。 为此,禾母得瑟了好一阵,说自己也是专业的财会人员一枚了,用的还是如此先进的记账方式。再带上闺女买给她的千足金项链和手镯,更像老板娘了,提着菜篮子出门,胸脯挺得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 禾家其他三口见状好笑不已,但不管怎么说,禾记的财务人员总算有着落了,而且还是由老板娘兼任,再可靠没有了。 禾薇八月十五日就要去海城一高报到了,报到之后是为期两周的军训。 在此之前,禾母挑个日子,请明江中学的校长、任课老师上正规饭店搓了一顿。 如今不是流行谢师宴么?何况她家孩子这么出色,这个钱是不能省的。 谢师宴定在八月九日,禾母翻老黄历挑出来的黄道吉日,和她家新铺子的吊顶是同一天,吊顶也可以算是上梁,于是,谢师宴变相成了一场上梁酒,中午宴请了校长、老师,晚上和贺家三口继续在家中聚餐。 贺迟风打来电话时,两家的聚餐差不多进行到尾声,禾薇因为喝了点甜酒酿,两颊红扑扑的,躲到阳台接他的电话。 这趟从京都回来,她的手机算是在家中过了明路。因为去京都之前,她就听父母说,等她回来要买个手机给她,开学后好方便带去学校用。 因为海城一高实行的是月双休、周单休的休息安排,这么一来,家不在海城的学生,基本一个月才能回家一趟,中间的单休日,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 禾父禾母生怕闺女住不习惯,寻思着要给她买个手机,方便她和家里联系,禾薇就顺势把贺士官送她的手机光明正大地在父母跟前亮相了。 禾父禾母不懂手机的品牌,见她自己买好了,没说什么,只问她零花钱够不够,不够问家里拿。 禾曦冬却是个识货的,某天见妹妹的手机搁在茶几上,随手拿起一看,竟是市面上限量版的国际名牌货,惊呆了,不过还没找妹妹问怎么买到的以及花了多少钱,发现她的股票账户,距上次又往上蹭蹭蹭地翻了n番,得!啥都不用问了,他妹就是个土豪。 与其问她哪里买到的限量版手机,倒不如问她接下来看中哪几支股票,改明他也去买一支土豪金手机,带去学校显摆,哥拼的不是爹妈,而是自己的炒股技术。咳,错了,是他家宝贝妹妹的炒股技术。(未完待续。) 第201章 同那个居? 禾薇捧着手机边给阳台的花草浇水,边回答手机那头不甚放心的某人的提问。 “什么时候报到?” “十五号。” “还能在家待四天……”某人心里默默一算,随即吩咐小妮子:“不用带很多行李,我都备好了,报完到我带你去公寓取,离你学校不远,往后周末不回家,你可以住那里去,网络什么的都开通了,有时间我也会上来……” 禾薇:“……”贺士官,你这是神马意思? 【同居的意思呗。】系统君抠着鼻子笑得无比猥琐。 禾薇:系统泥垢了! 贺擎东听禾薇说军训要半个月,不淡定了,问:“军训要半个月,吃得消吗?要不我找人给你开个病休证明?” “不要了。”禾薇一头黑线,好端端的开什么病休证明啊。 可贺擎东不放心啊,满脑子都是两人初识时她绕操场跑圈,速度慢也就算了,最后还晕倒在他怀里的那一次。要是军训时也这样,他人在驻地、哪安得下心啊。 禾薇无语,那次晕倒哪是她体能素质太差导致的啊,明明是他引起的好伐。 再说她从那次晕倒之后到现在一直都有锻炼好吗,甚至还参加过校运会,尽管没得奖,但凭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参加个大众化军训还是不在话下的。 于是,一再向贺擎东保证:“你看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好得很呢,怎么地都能排个中上吧?”要是连她这么倍儿棒的身体都请假,岂不是得有一半的学生倒地阵亡了? “真不用?” “真不用!” “那行吧。”贺擎东见她坚持,只得随她,不过不忘叮咛:“有任何不舒服,就找教官说明,回头我查查给你们海城一高军训的是哪个营的,哎要不我去申请一下,来你们学校当教官吧……” 禾薇:“……”贺士官你是太闲了是么? 贺擎东回头还真去申请了。可惜没被上级领导批准。 他因为身兼两职,申请报告也得一式递交两份。驻地这边倒是还好,新兵训练换个人带问题不大。但特行队那边就不肯放行了,特行队大队长一听他说要去一所高中当半个月的军训教官。气得脸都黑了。你耍我呢嘛,万中选一的特行队成员,跑去任军校教官,病的是有多严重才做得出这么不靠谱的事?不放!说什么都不放!再唧唧歪歪,驻地新兵也甭带了。直接给老子出国协助前一批特行队员执行任务去。 贺大爷一听再坚持要被发派国外,只得歇了这个心思。 不能去学校任教官就不去吧,留在驻地好歹还能抽空去海城看看小妮子。要是被发派出国,那就不是短时间能搞定的了,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五年都有可能,像在他之前进队的那个师兄,从他进队起就没回来过,长年驻国外,据说找了个媳妇还是个abc。要是他也这样还了得啊。三五年回不来,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媳妇要跑了。 由于石渊和顾绪谁都没敢和他提日国那个事,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小妮子在日国那几天遭人绑架、搞不好回不来了,要是知道的话,这通叨念电话恐怕会拉得更长。 禾薇慢悠悠地给花草浇完水,又倚着栏杆吹了会儿夜风,见时间差不多了,催着贺士官挂电话,再不进去要引起里头的人怀疑了。 贺大爷只得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次的爱情电话粥,挂电话之前问清禾薇去海城报到的具体时间。得知他小叔一家会送她去,这才放心不少。 眼瞅着就要开学报到了,禾母把给女儿买的生活用品陆陆续续地收拾出来,想到一件收拾一件。装到行李箱和袋子里,堆在客厅角落,免得走时忘记。 禾薇看到客厅一角堆成小山的用品,一头黑线,问她娘:“妈,这会不会太多了?床褥被铺还有席子枕头这些。不是说学校会发的吗?这么多带过去没地方放呀。” “怕啥。”禾母嗓门响亮:“你干妈说学校发的被褥席子质量太次,特别是被褥,里头的棉芯子谁知道是不是新的,搞不好是什么黑心棉,你瞧妈给你买的这些,全都是正规大牌子,盖被还是蚕丝的,可软滑了,你要用得好、下回你哥上大学住校,也给他买这个牌子……至于你学校发的那套,我和你干妈说好了,回来时都给拉回来,放店里去,新阁楼上不是装了个单制冷的小空调吗?拿去给他和老林午睡用……” 两个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即便真是黑心棉,凑和着也能用。可闺女皮娇肉嫩的,哪能用这么次的寝具,一个不适应,皮肤过敏啊、发皮疹了可介个办办。 禾薇被她娘驳得哑口无言,关于“要不要自带被褥席子枕头等寝具”这个争论,以她娘大获全胜而结束。 好吧,那就带吧。可被褥席子枕头体积是庞大,而且是用专门的被褥包装的,行李箱掂了掂这么重,里头装的又是啥? 禾薇把行李箱拉链拉开,看到了满箱子功能齐全的日用品,每个月必需的姨妈巾就甭说了,另外还有什么洗头膏、精华素、沐浴乳、洗面奶,一年四季适用的润肤香皂和润肤乳,洗衣服还分什么透明皂、洗衣粉、洗衣液,另外还有梳子、镜子、板刷、皂盒、衣架、裤架、洗碗布、洗洁精……总之,从头到脚、由吃到穿的日化用品,全囊括了。 还没惊叹完,见她娘猛一拍大腿,记起还有件至关重要的东西给忘了买:“防晒霜!先前那瓶快用完了吧?军训半个月,这玩意儿可不能少。妈这就去买,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牌子?没的话,妈就按上回那个牌子买了,那是你干妈推荐的,营业员也说防晒效果最好……” 禾薇彻底无语了。 娘啊,她只是去读书,而且就在离家两百公里的省会大城市,海城一高又据说是全省软硬件设施双顶尖的学校,里头光是自选超市就有三家,想买什么没有?别搞的她像是去贫瘠大西北支援啊喂!(未完待续。) ps:八一快乐~这个月开始粉红票被月票取代了,求粉红从此要改成求月票了,全新的一月,看倌们觉得好赏个月票呗~(*^__^*) 第202章 禾老师,拍个戏呗 可无论禾薇怎么反对,禾母还是坚持跑了趟明珠商场,把漏了的防晒霜给买来了。 而且不是之前常用的那种防晒乳,而是防晒效果最好的超级装防晒喷雾。 钱多多和徐小青乘公交车跑来文欣苑看她,都被吓一跳:“这么大一罐,得用到什么时候去啊?” 禾薇朝她俩无奈地摊摊手,她娘这是要她一天照三餐喷的节奏哇,可人家包装上明明都说了,这种spf高达30+的喷雾防晒,每一次使用的防晒效果可长达七八个小时呢,学校的军训,哪可能在大太阳下一站七八个小时啊,那不得把学生给站晕啊。 可她娘说包装上写的那什么喷一次就能防晒七八个小时指定是骗人的,哪有这么神奇好用的防晒用品啊,能支撑两小时就不错了,还叮嘱她,让她一休息就往脸上、脖子、手臂上喷喷,千万别给晒伤了。 “禾薇你妈对你真好,我妈才不给我买这些呢,我嚷着想买她还要骂我败家……” 钱多多抱着禾薇这瓶300g超级罐装的防晒喷雾,噘着嘴抱怨她妈不肯给她买这么高级的防晒用品。 徐小青也与有同焉:“我妈也是,老说我买这些就是乱花钱,还说上高中了要控制我的零花钱,本来就没多少啊,这一控制估摸就只剩三五十块了,这么点钱能买什么呀,每个月的姨妈巾吗?嘤嘤嘤……” “咳,你俩要不要跟着我炒股?” 禾薇听她俩说的这么可怜,有心帮她们赚点零花钱,反正都领到身份证了,开个户的事情而已。 钱多多和徐小青是知道禾薇在炒股的,因为过去一年里,经常看到禾薇去清市图书馆借大部头的金融、经济类书籍,默默算了算私底下攒着的“私房钱”,再加上外婆舅舅们在她们考上高中之后陆续送的礼金,或许没三五千那么多。但一两千还是凑得出的。 于是,跑回家揣上身份证和钱,拉着禾薇去证券所开了个户,一人存入一千块。多不敢存,生怕各自的爹妈知道了大发雷霆。 考虑到开学之后三人就要各分东西了:禾薇要去海城不解释,钱多多以高出投档线三分的成绩,险险滚进了清市一中,徐小青因为中考发挥失利。和市中心几所高中失之交臂,最后进了离家有点远的清市下面的附属镇高六中,据说也不能每个礼拜都回家,但比禾薇好一点,六中采取的是大小周制,一周单休、一周双休,轮到双休时就能回家了。 想到高中学校不大可能给学生通网络,钱多多和徐小青连商量都没有,有志一同地把刚拿到手的股票账户的账号、密码一股脑儿交给了禾薇:“我俩啥都不懂,还是你来吧。” “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吧。”禾薇弯弯眉眼。本就没打算让她俩自己来。 未来三年,有个高考压在她们身上,再挂心股票的事,不是反而在害她们吗?而她因为有系统君,只要定期不定期地找个联网的地儿,照系统君的指示,抛或者入、满仓或是空仓地操作一番就行了。 一个账户是操作,两个账户三个账户也是操作,而且基本是稳赚不赔。除非哪天系统君把握不住、吃不准了,到那时。她大不了把先期赚的匀一点给钱多多两人,不至于让她俩亏了,自己及时止损、果断地终结炒股生涯不就行了? 【你就不能给本君多点信心吗?】 系统君无语了,合着这丫头随时随地都做着“撤逃”的准备哪。 禾薇:股市瞬息万变、输赢在所难免。要学会“兵不恋战”嘛。 系统君:【……滚!】 不过被禾薇这句话一激,系统君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钻研起股票来更有劲了。 禾薇对此乐见其成,就该给它找点事做,免得它无聊地哈欠连天、动不动冒泡调侃、打趣她。 报到倒计时进行到最后一天时,禾薇接到周悦乐的电话。说是有个熟人介绍的新晋导演,无意中看到禾薇在前阵子的刺绣交流会上讲解古绣时大方得体的表现,想邀她在他的新片里客串个年轻有为的刺绣大师角色。戏份不多,但从整部影片来看,这个角色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禾薇顿时傻眼:“拍戏?”她完全不在行啊。 而且去日国那个事,她都还没和家里人说呢。 一开始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刺绣交流会,哪里想到会冒出那么多事,最后还被赶鸭子上架——上台给各国代表解说古绣知识。 单光这样也就罢了,反正有“教案”嘛,没当过老师,照本宣科总会吧?再者她本身对古绣精通,讲解的时候,融入了一些切身的经验之谈,四五十分钟的讲解交流,很轻松地就度过了,回国后才得知,这场专业的国际交流会,被主办方全程摄录下来,还剪辑成了专题片,被各国引进播出。 幸好她爹妈这阵子忙着店铺装修的事、兄长除了忙网店还要跟着他师傅学鉴宝,都好久不曾好好看电视了,以至于不知道她曾在回家之前还去小日国蹦跶了几天的事。 可一旦拍戏,不就得被家里知道了吗?顿时感觉好头疼。 “你就当是去玩玩嘛,我看了剧本,你的戏份都安排在海城影视城,休息天时过去一下,当是给枯燥的高中生涯调个剂,还能赚点零花钱,挺好的不是?” 周悦乐见禾薇不似其他小女生,听说有人找她拍戏立马激动地一蹦三尺高,难怪狐狸顾要让她出面来劝了,根本就是个难差事嘛,清清嗓子,索性把某人拖下了水:“咳,我说的那个熟人其实就是狐狸顾啦,导演是他大学同学,专题片播出以后,认出了我,死缠烂打地追着我打听你的消息,不过我没应允他,愿不愿接主要还是看你自己。” 没经小禾同意,她也不敢随便应允啊,若是被贺大少得知,还不得削了她。当然,她要是被贺大少制裁,某顾童鞋,也绝对逃不掉。(未完待续。) 第203章 道义丢两边,媳妇摆中间 周悦乐隐了个事没说,那便是顾绪那个同学先先找的其实是顾绪。 听顾绪说禾薇在他的毓绣阁里兼职,磨着嘴皮子想方设法让他以老板的身份,说动禾薇为他的新片客串。 可顾绪打死都不想再来一次。 之前为了抱得美人归,他愣是说服禾薇跟着悦乐去日国参加交流会,要不是她运气好,身上正好带了一把匕首,而且是贺擎东从特行队搞来的神兵利器,才没让歹徒得逞。 可这事儿,他至今读还没和贺擎东说呢,石渊也是,两人心里虚哒哒,谁都不敢开这个口。 攸关生命安全这么严重的事,“八百蹲”根本没法谢罪好吗。 所以他那个凭一部心理恐怖片冲上国内新晋导演行列的大学同学来找他问及刺绣交流会华夏方代表的事时,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先前那事儿还没找某人负荆请罪呢,他可不想来个“数罪并罚”。 巧的是,周悦乐那个时候去毓绣阁找他,他那个大学同学一看到周大小姐,眼前一亮,转身追着周悦乐跑了——既然是唯二的华夏方代表,意味着周悦乐必定认识上台的小女生,找顾老板还不如找周大小姐更直接。 顾绪见状,俊脸拉得马脸一般长。 当着他的面追他媳妇,这还了得! 道义丢两边,媳妇摆中间。 兄弟和媳妇之间,选谁还用说嘛,必须得媳妇啊。再加上周悦乐本身是华大刺绣研究室的主任,出任电影电视的客串角色并不合适,于是,磨薄嘴皮子、说尽好话,还签下了n个不平等条约,总算说服周悦乐出面来找禾薇商量了。 不过,周悦乐并没有追着问禾薇到底接不接这个角色,只是将这个信息传达给她听,然后给了她两个月时间做考虑。 因为安排在海城影视城这边的戏份,最早也要等十月中旬才开拍,不急不急,急也不是她的事。 倒是另一件事,在周悦乐看来,比答应拍戏更重要。 “咳,在那之前,你能来京都参加我的婚礼吗?”周悦乐不甚自在地清清嗓子,邀请禾薇参加她和狐狸顾定于金秋十月的婚礼。 婚、婚礼? 禾薇自觉脑子不够使了。 周悦乐和顾绪青梅竹马、周悦乐曾向顾绪表白却被顾绪当玩笑地回绝、而后顾绪后悔了这些事儿她是知道的,但两人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充其量就这几天的工夫吧,牵手就结婚?订婚都不需要了? “咳,他说我俩年纪都不小了,订婚再结婚,纯属浪费时间……”周悦乐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顾绪什么心思她能不知道吗?无非是怕两人之间再出状况,索性省了订婚这道程序、直接进礼堂拉倒。 不过别看程序省了一道,可婚礼的复杂程度丝毫不减,相反,在她看来更繁复了,早上刚听他说了几项,她就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来找禾薇吐槽了。 “好啊,那我肯定去观礼。”十月一日学校放假,届时记得提前买好往返机票,还得准备一份丰厚的新婚贺礼,总不能空着双手去喝喜酒吧。 “你不用担心机票这些,贺大少都会安排好的。阿绪已经通知他了,除非有任务避不开,不然肯定会来参加,到时他肯定会带你一道来,我就是先和你说一声……” 禾薇:“……” 合着纯属是她在自作多情?其实她不必挂心往返机票、也不用费心准备贺礼,做为贺士官的小跟班,她只需负责跟去蹭吃蹭喝就行了? 禾薇感到心好塞。 和周悦乐通完电话,禾母唤她出去喝绿豆汤。 禾薇边喝边问她娘:“妈,要是有人找我去拍戏,你会不会同意?” “当然不同意,拍戏有啥好的?你看看禾美琴,放着学校的书不念,成天往外跑,以为拍过一部电视剧就真成明星了,大马路上多走走就会有人找她去拍戏似的,结果两边都落不得好,本来今年就可以毕业的,结果缺了好几个月的课,最后一个学期的期末考,及格的没几门,听你二伯娘说,五门考试没过不允许补考了,得重修一年……” “啧,这种艺校的学费比普通高中贵多了,一年好几万呢,像打水漂似的,一个眨眼就没了。我还听你付阿姨说,禾美琴读的这个专业,要是没人找她拍戏,即使毕了业也没啥用,等于失业,所以你要争气,高中三年好好努力,争取高考考个好学校,选个好专业……” 禾母从反对拍戏、一路念到禾薇堂姐禾美琴读的表演专业是如何如何坑爹,再耳提面命地叮咛她要好好努力、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就好。 禾薇被她娘念得吃不消,好想举白旗投降,母上大人求放过。 “妈,我就那么一说,影子都没的事儿呢,您甭操那么多心,我会好好念书哒。” 说完把拍戏那事儿给抛到了爪哇国,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喝完甜汤,禾薇跟着她娘去了趟超市。她娘非得给她买一些耐放的吃食带去学校,什么八宝粥、苏打饼、益脑核桃粉……只要能久放的,都被她娘不要钱似丢入到购物车,就像不要钱似的。 连说n遍“够了”,禾母才总算不拿吃的了,开始买生鲜蔬果,明儿就去学校报到了,下午准备开启烤箱,给她做些虾干、鱼干、牛肉干。 那烤箱是贺擎东送的,说是单位发的福利产品,他一个单身汉用不到,他小叔家不缺,于是送来了禾薇家。 禾母不疑有他。 禾薇却不信。这绝壁是贺士官自己掏钱买的。 哪家单位福利发烤箱啊?就算真有这么奇葩的单位,要发也不会发价格不便宜、功能又齐全的新上市产品吧? 不过有了这个烤箱,禾母对厨艺更感兴趣了,得空就照着烤箱的配图食谱,一道一道地琢磨尝试。 禾家其他三口自此成了禾母最忠实的试菜工。好在禾母的基础厨艺不错,尽管一开始烤出来的菜品卖相实在不咋地,但胜在味道还不错,便由着她折腾了,反正禾母把烤箱功能玩转了,获益的是他们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204章 粗名了 第二天,贺迟风一家早早就来禾家报到了。 前一天晚上,禾母特地打电话过去,邀请他们早饭上家里吃,前一天下午她除了烤虾、烤鱼干,还照着着电视上的美食节目,学做了好几道港式小吃。 这不,大清早,禾家六人座的小餐桌,摆了满满一桌美食。 禾曦冬玩笑似地搂着他娘的脖子说:“老妈你轻男重女,你儿子我上高中那会儿,你绝壁没这么重视……” 禾母笑骂着挥掉儿子的爪子,说:“你高中就在家门口,想吃什么妈不给你做?你妹这一去,除了军训结束能回来休两天,完了可是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你还说我,看看你自己,给你妹买的那叫什么乱七八糟的,回头她学校柜子要是放不下,我看还得你背回来……” 禾曦冬上回不是跟着他师傅跑了趟广城吗?参加完古玩鉴赏会,顺便把附近几个古城也逛了一遍,回来买了一堆的土特产,除了送人和自家吃用,大部分打包了准备给他妹妹带去学校。 “怎么能叫乱七八糟的呢?那些可都是当地盛名的土特产,好多咱们这儿想买都买不到。”禾曦冬笑嘻嘻地回道,转而还对妹妹说:“薇薇,你可别听妈的,她根本就不懂,这花茶啊、树蜜啊真是好东西,不信你按着上头的说明书吃,吃上十天半个月,保管你皮肤滑嫩、身强体壮,而且保质期都很长,尽管慢慢吃,实在吃不完,就分送给室友、同学尝尝。顺便还能和人熟络熟络感情,一举两得的好事……” “听你在胡扯!”禾母好气好笑地拍开儿子的脑门:“你妹妹的皮肤哪里需要用这些?而且那什么皮肤滑嫩、身强体壮的作用,都是卖的人说的吧?净吹牛……” “咋没作用呢,不信你问惠姨,惠姨说喝了我送的树蜜和花草茶,肤质好了很多,头发也没以前掉得多了。是不是啊惠姨?”禾曦冬拿他娘没辙。转而求助许惠香。 许惠香笑着点头:“没错没错,是有这个效果,大姐你就听冬子的。三不五时泡点喝喝,对身体有好处的。” 禾曦冬朝他娘抬抬下巴:“咋样?老妈,连惠姨都这么说,人家可是知识分子。而且是喝过一阵子之后得出的结论,绝对的权威!”说着。竖竖大拇指。 禾母被逗乐了:“成!那妈就听你的,从明儿起,每天泡一杯喝喝,争取喝到白头发变黑、糙皮肤变滑。走出去让人认不出我是你妈……” “哈哈哈哈……” 众人欢笑。 吃了一顿丰盛的自制港式早茶,两家七口人每人提上一至两件大包的行李,下楼坐上贺迟风开来的宽敞休旅车。出发去海城了。 八月十五号全天和十六号上午是海城一高的新生报到时间,十六号下午是全年级军训动员大会。晚上是班会。 不过报到说是有一天半,但大部分家长学生,第一天都赶来了,生怕错过报到,被挤出全省第一的重点高中。 禾薇一行人,因为出门早,又因清市距离海城,相比其他地、县一级的城市近多了,是以,抵达海城一高时连十点都没到,甚至比个别海城本地的学生到的都要早。 向报到处的老师一出示通知书,禾薇就受到了特别热情的招待。 套句禾曦冬的话说,这叫“好学生效应”,但凡老师,都喜欢好学生,特别是禾薇这类被特招的省级三好学生,荣幸之前流于言表,恨不得揽着禾薇的肩头,让旁人来个合影。 “走走走,我带你去取生活用品,反正这会儿没什么人。” 因为禾薇是学杂费全免的特招生,只需在报到名册上签个字就行了,报到处老师等她签完字,乐呵呵地从座位上起身,留了个学生会干部坐镇,亲自领着禾薇去隔壁办公室领寝具。 在场的零星几个家长、学生不乐意了,什么叫“这会儿没什么人”?难道他们就不是人吗? 其实报到处老师那话的意思是:反正这会儿不忙,学生会几个干部完全应付得来,她临时走开一下不会造成影响,可因为说话不懂艺术,一下子把几个学生家长给得罪了。 “啥意思啊,合着我们不是人啊?怎么介种态度啊?” “就是说咯,还说什么海城一高无论老师学生素质都很高,我看也就那样……” 不过,这几个家长虽然底下窃窃私语、骂骂咧咧的,但其实谁都没敢太大声,心里门清着呢,毕竟是千辛万苦挤独木桥进来的,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让自家孩子被学校记黑名单吧,这忒不划算了。 “爸妈,刚刚那新生是禾薇。”抱怨声平息后,有个男生往名册上签字,看到了签在他前面的名字,签完名,拿出手机给两个名字来了个合影。 他爹妈是地方教育局的,所以知道禾薇的事迹,一听立马好了脸色:“原来是禾薇啊?难怪老师这么照顾她,换我我也这么做,省级三好生呢,一个省能出几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三好生啊,真是太难得了……” 另几名家长没听说过禾薇的大名,好奇地问:“你们说的就是刚刚那个小女生?我的乖乖,居然是省级三好生,我儿子要是能评上市级三好生,我也不用这么吃力了……” 报到处这边的反转剧,禾薇自然不知情,她此刻在报到处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寝具发放处。 原本禾薇觉得吧,自己既然享受了学杂费全免的特招生待遇,这寝具要不就别领了吧,多少给校方省点钱。 报到处老师听完笑了:“这寝具无论你领不领,都归你名下了,你要放弃不领,回头便宜的是后勤部那些人,学校是省不了钱的,至于后勤部那些人,心里偷着乐,嘴上还会说你傻,所以说还是领了的好,住校期间要是用不到,就让你父母带回家去嘛,来客人时,用来打地铺不心疼。” 报到处老师都这么说了,干啥不领啊,领完转身塞上贺老师开来的休旅车后备箱,让她爹妈带回家去。(未完待续)r466 第205章 女人都好善变 ps:今天的更新晚了,不过两章合一,亲们看着连贯点。 领完寝具,报到处老师又送了禾薇一张简易的校内地图,拿水笔在上头的某处画了个圈圈,说: “你的宿舍大致在这个位置,女生区9栋,至于哪一间,宿管会给你钥匙的。你还不知道吧?学校给你安排的是双人间的学生公寓,自费的话,得一万五一个学年呢。” 报到处老师与有荣焉:“别看费用高,因为是仿照国外优秀的大学宿舍楼建造的,里头的生活设施非常齐全,足以和一些精装修单身公寓媲美了……” 禾父禾母听了,不要太受宠若惊哦,学杂费全免也就算了,还给安排全校最好的宿舍大楼,这会不会太客气了?忙摆着手说:“难为情的,难为情的……” 报到处老师笑眯眯,心说:难为情啥,这就叫“想要取之必先予之”,学校可是指望着你家闺女三年后再创辉煌呢。 告别了热情的报到处老师,禾薇一行人循着地图,找到了未来三年将要居住的宿舍楼。 女生9号楼是去年才新建的。和男生区的11栋一样,是海城一高唯二的两栋双人公寓。 不愧是仿照国外优秀大学的学生宿舍楼建造的,即便是贺迟风俩口子,在看到公寓楼里相关的配套设施后,也都情不自禁地点头称赞。 入公寓首先是一个宿管台,类似于宾馆饭店的前台,二十四小时有宿管员轮流值班,宿管台对面是一圈沙发,供来客休息等候。 海城一高有明文规定。非学生直系血亲,不得上楼入室。除此之外的访客,都会被宿管员留在休息区,让学生下来接待。 不过这只是针对平时,开学或是期终这几天,公寓是全面开放的。 禾曦冬陪着妹妹在宿管台领到三楼301室的钥匙,奉送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给值班的宿管员:“阿姨。往后三年。我妹妹就托付给您啦!” 9号楼的宿管员是个年约五十的胖阿姨,闻言,阿沙力地道:“木问题!禾薇这名字我有印象。是特招进来的尖子生吧?” “那必须的!我妹那么出色,不被特招都说不过去。” “哈哈哈……”宿管阿姨被逗得爽朗大笑:“好好好,我记牢了,往后一定关照。你们赶紧上去吧,就快到报到高峰期了。赶紧上去挑个好床位,不过三楼是个好楼层,301室又是楼层里最好的房间,看来。已经有老师在关照你妹妹咯。” “那就谢谢阿姨和偷偷关照我妹妹的老师了。”禾曦冬笑嘻嘻地朝宿管阿姨眨了眨眼,道了再见后,回头喊上休息区聊天的大部队。提着巨型的行李箱,往三楼走。 “冬子哥。薇薇姐,你们猜我刚刚去哪儿了?”贺许诺象征性地提了个装着大小脸盆、保鲜饭盒还有牙刷杯的尼龙网兜,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禾曦冬和禾薇。 “你把一楼全参观遍了?”兄妹俩异口同声。 “宾果!”贺许诺笑眯了眼,说:“这公寓看着不大,实际上功能挺齐全的,有自助洗衣房、室内健身房,还有浴池室大澡堂,都是投币使用的,瞧着可方便了……” “这还用说。”许惠香笑着打断儿子咋咋呼呼的汇报:“说了是仿照国外知名大学的宿舍楼建造的,当然好用了。所以接下来两年你给妈好好努力,争取高中也上这儿来读,和你薇薇姐做校友,哪怕不能免费住进这么好的公寓,妈掏钱也乐意……” 贺许诺一本正经地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说:“也是,其他学校没听说有这么好的公寓楼,我看我还真该来海城一高,虽然离家远了点,但有薇薇姐在,大姨做的美食,肯定不会漏了我的份,对不对大姨?” 禾母配合地道:“那必须的!等你来了海城一高,大姨每回都做两份好吃的,你一份、薇薇一份。” “妈那我咧?你真把你儿子我给忘啦?”禾曦冬站在三楼的楼梯口故意耍宝喊不公。 禾母故意说:“那会儿谁知道你钻哪个旮旯窝读大学去了,谁还管你啊。” 禾曦冬哀嚎。 众人大笑。 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爬上三楼,丝毫没感觉到累。 双人公寓共五层,每层九个套间,爬到三楼,正对楼梯的这间是305室,楼道往东,朝南两间依次是303室、301室;朝北两间是304室、302室。楼道往西,同样是南北相对的四个套间。楼道两端各有一个半环形的中型露台,延边是一圈不锈钢护栏,方便学生晒被子用。 禾母看见露台能晒被,立马指挥禾父把装被褥的大包打开,把垫褥、毛巾毯还有春秋天盖的蚕丝被拿出来,用大大的被夹固定到不锈钢栏杆上:“太阳不大吹吹风也好,一会儿等宿舍收拾干净了、席子铺好了,就收回来。” 事实上,宿舍里很干净,想必是开学前刚派人清扫过,比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由于301室靠东、面南,窗户开了东、南两个。 东窗开在卫生间,显得卫生间很亮堂。 众人一进宿舍,首先齐齐探头往卫生间看:不错,挺干净。洁白的马桶、双人式的内嵌盥洗台,清晰的穿衣镜,以及和干区分开的淋浴房,不易沾灰、受潮的嵌壁式储物柜。 众人对看到的卫浴系统表示还算满意。 南窗其实就是一个保护型阳台。阳台顶端悬着两根可升降的晾衣架,窗户上除了挂着窗帘,还安着防蚊蝇的纱窗,经纱窗过滤后的南风,徐徐吹入室内。 宿舍的主房间挺宽敞,对面对面张小高铺,床尾一段七八阶楼梯的木质手扶梯。爬上去是个一米二宽的单人铺。铺子下方是书柜和写字桌。 “怎么只有书柜没衣柜啊?那衣服这些放哪儿?总不能就这么塞在行李箱吧,那还不得起褶……” 禾母找了一圈没找到衣柜,倒是在门背后发现了一个嵌入式鞋柜,上下两层,应该是一人一层,她把女儿的鞋子摆了上去:小圆头的黑皮鞋、晨跑穿的软胶底慢跑鞋、体育课穿的运动鞋、还有板鞋、凉拖、室内拖鞋,六双鞋子一放。一层就满了。这还没放冬天的鞋子呢,于是禾母叮咛女儿天冷了提些不穿的鞋子回家换冬鞋,不然到时没地方放了。 “妈。我找到衣柜了。” 禾曦冬发现了嵌在床边墙壁内的推拉式衣柜,朝他娘喊,“我试过了,站地上或是坐床上。都能打开,很方便。” “那还差不多。”禾母嘀咕了一句。随即吩咐儿子拿着塑料桶,进卫生间接桶温热水。 双人公寓之所以住宿费这么贵,两人合住一间是一方面原因,另外还有各项人性化的生活服务。譬如卫生间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 禾母等儿子提来水,拿出花露水往桶里滴了几滴,然后拿了条干净的旧毛巾。爬上床铺擦起木板床的角角落落,擦完床铺。接着擦衣柜。铺床的席子她在家里时就擦了又擦、晒了又晒了,这会儿先放在阳台,等木板床彻底干透了,把露台上晒着的垫褥收进来铺好,再把席子铺上去。 许惠香负责下面的书柜、书桌,把柜门、抽屉都拉开,角角落落都擦了好几遍。 两个手脚麻利的家庭主妇,分工有序地忙碌起来。 禾薇则被禾母分派去阳台整理衣服。装衣物的行李箱由禾曦冬提到了阳台。 “薇薇你把衣服拿出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起褶皱,起褶了的挑出来,妈一会儿用清水漂洗一下。这么热的天,阳台上吹半天就能干了。没起褶的你拿衣架、裤架撑起来,先挂外头,等衣柜里头干透了再挂进来。” 禾母人在床铺上,还不忘提醒阳台上理衣服的女儿,嗓门大的,楼上楼下估计都能听见。 禾薇无奈地应了声:“知道了妈。”心说娘啊您老别这么操心成么,起褶的她自己也能洗,又不是小孩子。 可禾母不放心啊。女儿在家时虽然也是自己洗衣服的,偶尔还帮家里熨烫衣服。因为她干妈送的挂烫式熨斗太高级,做娘的一开始不会用,都是女儿手把手教的。可再能干,毕竟是第一次离家,做娘的心里始终不踏实,恨不得能留下来,陪女儿住几天,看着一切全上轨道才放心。 陪着贺迟风坐在室内一对单人沙发上聊天的禾父,忍不住插嘴劝道:“孩子们大了自己的事情会自己做了,你这么操心干啥?” “我能不操心么,第一次离家就这么远,往返一趟至少得耗大半天工夫,有心想常常过来看看都不成……” 禾父和贺迟风默默对了一眼。 女人就是麻烦。 儿子的学校离家近,可以说就在家门口,放学回家,汗臭的球衣、球鞋熏得,几乎天天都能听到她的唠叨:“我看你大学还是考外地去吧,什么京大、华大,有本事尽管考出去,别天天回家祸害你妈我了,不臭死人熏都能熏死人……” 禾曦冬每次在他娘碎碎念时,总会一本正经地回一句:“妈,大学我肯定是要去外地读的,咱们清市没大学啊,想读都没法读。所以儿子我祸害不了您多久了,您老忍忍呗,说不定到那时,您还会特想念我的臭球鞋、汗球衣……” 禾母每次都被他说的好气又好笑,完了啐他几句,继续认命地拿板刷“唰唰唰”地洗他换下来的汗臭球衣、鞋袜。 再说闺女来海城一高读书这事儿,做娘的听说有这么个机会时,不要太激动哦,接连几个晚上兴奋地睡不着觉,成天海城长、一高短地挂嘴上,这会儿倒是又嫌弃上了。 所以说,“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这话一点都没错。 贺迟风见女人、孩子貌似还要忙好久,索性下了趟楼,把车里一套全新的茶具给捧了上来,和禾父一人一把单人小沙发,围着茶几泡喝起特级铁观音。 见宿舍里还有台齐腰高的单门小冰箱,把带上楼的两罐茶叶放进去冷藏了,一罐铁观音,一罐大红袍,天热喝铁观音,天凉下来了换喝大红袍,让禾薇记得喝,喝完下趟回家再带几罐过来。 还说这套新拆的茶具不带走了,就留这儿,让禾薇有空泡茶用,调剂一下紧张忙碌的高中生活。 禾母见宿舍还提供冰箱,稀罕地赞了几句,然后吩咐儿子把随带来的那些不怎么耐放的吃食一一塞进冰箱,免得天太热馊掉了。 贺许诺里里外外参观一遍后,从书桌前拉过一把他娘擦干净的木质靠背椅,往他爹跟前一坐,伸手讨水喝:“爸,给我也来一杯呗,口渴了。” “少不了你的份。”贺迟风把泡好的铁观音依次倒到茶杯里,让儿子送到各人手上,一套茶具配七个杯子,在场的人正好一人一杯。 “遵命!”贺许诺童鞋屁颠屁颠地做起茶水小弟,第一杯就近呈给他母上大人:“老妈辛苦,喝茶喝茶。” 许惠香瞧着都无语了,抹了把汗,一手当扇挥了挥:“你爸也真是的,这大热天的,既没空调又没风扇,还整壶热茶来喝,嫌我们不够热嘛。儿子,你最勤快了,赶紧帮妈下楼买些冰镇饮料来,什么凉茶、红茶各来几瓶,罐装的咖啡、果汁也买一些,喝不完反正有冰箱嘛。家里带来的那箱芒果汁,给你薇薇姐留着慢慢喝……” 贺许诺童鞋挨个儿送完茶,乖乖领命跑楼下的小卖部买饮料去了。 贺迟风见他儿子麻溜儿地跑了,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睇着他老婆说:“谁说没空调?不是有吗?开关就在你身后的墙上,伸伸手就够着了……之前听你说什么空调车进、空调房出的好几天没出过汗,还道你们是故意不开想好好出一身汗呢,搞半天是没找到啊……” 许惠香赏了他一颗卫生眼,幸灾乐祸呢吧这人,不过这会儿没工夫搭理他,转身找起空调开关,刚刚可能是墙上贴着碎花壁纸,乍一看没发现书桌前的墙壁上还安了个开关,这会儿仔细一瞧,还真有,再定睛一看,竟是中央空调的温控开关,一开就有风出来了。(未完待续)r466 第206章 室友登场 感受着头顶上方的空调出风口吹出来的丝丝凉风,许惠香舒适地感慨:“这么看来这宿舍的条件还真不错。” “中央空调随时都能开的啊?” 禾母对此不是很懂。 不过有空调总是好事儿,虽然她特地从家里打包了个能放床头的鸿运扇过来,生怕晚上太热女儿睡不着觉。 “平时给不给随便开不晓得,不过今天报到嘛,那么多家长陪着孩子来宿舍,学校总归要表现表现的。”许惠香一语中的。 窗户关牢,空调一开,室内立马凉下来了,等贺许诺买好冰饮回来时,众人已经干完活、或站着、或坐着聊天喝茶吃点心了。许是早饭吃的早了点,这会儿隐隐感觉到饿意了,禾母做的小点心立马派上了用场。 贺许诺吭哧吭哧地提着一大袋各色各样的冰饮冻品爬上三楼,热得俊脸红扑扑,正想找他娘汇报一下大热天徒步上下楼梯的苦逼感,好博取一下母上大人的同情心,结果一推开301的宿舍门,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扑面而来,吃惊地瞪大眼:“妈你骗我呢,明明有空调却说没有,你是故意支使我下楼买冰饮的吧?还说什么热成狗……” 许惠香:“哦呵呵呵……”儿子你该怨你爹,你妈我也是在你下楼后才知道有空调的。 清洁卫生搞定后,禾母让禾父去把被褥、毛巾毯收了回来。 既然有空调,垫褥就用上了,铺在细麻席下,免得纯木板的床板躺着太硬。 “先放一条毛巾毯,晚上睡觉开着空调要是觉得冷。就把春秋被拿出来。”禾母跪在床上整理衣柜上方的储被柜,不时回头叮嘱女儿几句:“军训结束回家时,把毛巾毯带回来,妈给你洗洗,平时日头好,夹阳台上晒晒就行了,不用下水去洗。床单被套也一样。柜子里还有套干净的。脏的换下来,带回家妈给你洗……” 禾薇胡乱地点着头:“知道了。” 至于执不执行,到时候再说呗。圆圆不是说一楼有投币式洗衣房吗?军训结束直接拿洗衣房洗不就行了?干啥还特地带回家让她娘洗啊。 该收拾的都收拾了。时间也差不多到正午了。 “走!先吃饭去!我来之前查过,学校附近有家口碑不错的海鲜饭馆,今儿我做东,咱去好好搓一顿。看看海城的海鲜和咱们清市的有啥区别……” 许惠香阿沙力地挥挥手,招呼大伙儿出发去餐馆。刚开门,迎面撞上了一个拿着钥匙正欲开门的小女生。 “薇薇,这应该就是你的室友了。”许惠香笑说着,侧过身子示意女生先进来。见她肩上背着书包、手里提了个大大的行李箱,身后没跟半个人,不由问:“咦?小姑娘。你一个人来报到的?” “嗯。”女生笑容生涩地点点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绕过肩膀垂在胸前,身上的衣服洗的有些发白发旧了,但很干净。 许惠香在外贸公司任的就是人力资源部经理,刺探起人员信息可谓信手拈来,三言两语就把人小姑娘的家庭信息套问清楚了。 女生叫梅子,姓梅名子,邻城一个山镇上来的,因出生于梅子成熟的时节,所以她妈信手拈来给她取名叫梅子。她妈在她六岁的时候,因她爹上工路上出了车祸,送医抢救不及时,导致下肢瘫痪,又因肇事车主逃逸了,找不着事主赔钱,只得自家掏腰包,这不,家里的积蓄花光后,她妈顶不住压力、受不了清苦的生活,带着一岁的小儿子跟人跑了。 梅子姑娘就从那时起,一人承担起了家里的活计。因成绩突出,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勤工俭学,上初中后更是半工半读,因成绩突出,她家的境况曾被当地媒体报道过,希望能得到善心人士的爱心捐款。 可不知是见多了此类报道、整个社会都淡漠了没人肯伸手援助,还是那笔爱心款被层层剥削层层克扣,总之,最后送到她手上的款项没几个钱,好在海城一高破格录取了她,即使她并没有填报费用高昂的海城一高,也被校方以全额奖学金的优渥待遇特招她入了校。 “那你爸爸呢?”许惠香见女生超乎她和禾母的麻溜劲收拾着床铺、书桌,关心地问。 梅子腼腆地笑笑:“我爸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他,打算开学后在学校附近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单身房,把我爸接过来,到时生个炉子,在校门口支个早餐摊,我爸裹小笼包很厉害,一笼小包子要不了半分钟就能搞定,味道也好,生意应该能做起来,我没课时也会过去帮忙……” 这不就是“带着爸爸去上学”的现实版么。在座诸人的心弦皆被不同程度地触动。 “真是个好孩子。”禾母眼眶微红。和梅家的遭遇比起来,自己一家真是好太多了。 当然,禾母心里清楚得很,这中间闺女的好运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要不然别想有眼下这么宽裕顺心的生活。 众人本就打算下楼吃饭去,如今禾薇的室友来了,不由分说拉上了她:“走走走,吃饭皇帝大!行李回来也能收拾。” 梅子手足无措地摆手说不用了,她带着饭团呢。 “光一个饭团顶啥用啊,中午得吃正餐,不然下午哪来的力气。”禾母劝道。 禾曦冬嘻嘻笑道:“妈,你想让妹妹她们下午干啥啊?还用力气,这么大太阳能去哪儿逛,当然是在宿舍里睡大觉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成天就知道睡大觉。”禾母不客气地赏了儿子一个头栗子。 禾曦冬捂着脑袋喊冤枉:“我今年这个暑假连懒觉都没睡过,哪有成天睡大觉啊。老妈你不能在外人跟前放大我的缺点、无视我的优点啊。” 众人被他逗笑了,俩梅子都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门牙,眯着眼灿笑。 禾薇背上双肩包,走到梅子身边,含笑邀请她:“一起去吧,你看我家人都挺好相处,不用不好意思的。再说,我妈他们下午就要走了,走之前肯定希望看到我俩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 梅子被禾薇的说辞逗笑,总算没再推拒。(未完待续) ps:一更到~求月票~r466 第207章 猿粪哪 一路上,禾母见女儿和对方聊得还算投机,而且瞧着梅子姑娘不像是心机重的,心头的大石落了地。 之前一直担心女儿的室友若是个难相处的怎么办,自个儿闺女的性格她这做娘的还能不了解么?除非是委屈大了,不然只会往肚子里吞,很少会和家里说,更不会主动欺负别人。 如今见两人交谈融洽,禾母心里高兴,大掌一挥,点了许多海城盛名的菜肴,还和许惠香抢起了埋单权。 禾薇见两个娘为此还划起“石头剪刀布”,赢的人负责埋单,都无语了。 看看满桌子的鲜美佳肴,心说人多也吃不完这么多啊。 可她忘了不代表两个娘也忘了,宿舍里不是有冰箱吗?她们是特地点这么多的,留几个耐放的菜打包回去给女儿还有她室友晚上吃。 于是,吃过中饭回宿舍时,专做苦力一百年不动摇的二十四孝好兄长禾曦冬童鞋,两手提满了饭馆的外卖盒子。 回到宿舍后,男同胞们继续上午的活动——喝茶唠嗑,顺便看母爱发作的女同胞们,帮梅子姑娘收拾床铺,指点她衣柜是内嵌式的、坐床上伸伸手就能推开;鞋柜在门背后、上层放了禾薇的鞋子,下层是留给她的;脸盆水桶等之类的,放卫生间内嵌式的储物柜去,那里空间大,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也能放那儿,省得占卧室空间,而且摆卧室里也不美观。 梅子以前没住过校,即便初中在镇上、离家五公里路,也是一辆自行车风雨无阻地每天来回的。又因上学期间,还要兼顾打工。基本都是一放学就骑着自行车飞奔出校门,从来没跟着班上的住校女生去她们的宿舍参观过,所以在这之前并不知道宿舍到底长啥样,还道每个中学的宿舍都这么豪华高级呢。 再回想初中时的住校费,好像是千八百块一个学期,如果这附近的房租也这么便宜就好了。 她初中学校的副校长,曾在她毕业之际特地找她谈话。让她高中三年别去外头打工兼职了。好好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再艰苦也就三年,熬一熬就过去了。三年后要是能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那未来的道路就宽广了。 副校长知道她家条件不好、生活困难,建议她在开学后、向海城一高的后勤办递交一份勤工助学申请,学校会给她安排一份尽量不影响学习的勤工岗位的,每个月至少有四五百块的收入。 如果真能申请到这么一笔稳定的收入。那她就能在学校附近找个房子、然后把她爸接过来就近照顾了。 梅子姑娘不晓得是,这双人公寓其实要一万五一个学年。分摊到每个月,没个一千七八根本住不起;也不晓得学校另外八栋的女生宿舍,条件要比九号楼差一半。更不晓得,她之所以能住进双人公寓。得亏了海城一高的招生办主任。 招生办主任有个连襟在梅子读书的那所初中任副校长,逢年过节碰面时,两个都在教育系统工作的人特别有话聊。偶尔也会说到各自学校的学霸、学神。从连襟那里听多了梅子同学的境况,中考之前特地调看了她的学籍档案。发现这姑娘在学习上还真挺有天赋的,从小到大花在学习上的时间,甚至还没有同龄人的三分之一,要是能把余下的三分之二也给利用起来,三年后的高考战场,他们海城一高将至少出现两匹黑马。 于是,招生办主任屁颠屁颠地跑去找校长汇报了。 海城一高的正副两位校长正为今年的高考成绩失望呢。 七场模考中脱颖而出的黑马和一直以来都是稳中求进的学霸,几人联手,居然没一个能把今年的“全国状元”桂冠摘回家,都约好的吗?不是考砸、就是和第一名擦肩而过。 “幸好省级状元还在你们学校,不然这脸确实丢大发了。”校长夫人听说这个事后,好心地安慰校长,免得他思虑过度、影响身体。 校长大人不听还好,一听更郁闷了。 省级状元要是也丢了,何止是丢脸的问题啊,他得考虑辞退校长这个职务了。 想他上任这两年,送出的两届毕业生是一届比一届差,今年要是连省级状元这份十几年没落过外人口袋的荣誉都跑了,他真要考虑自己是否能胜任海城一高校长这一光荣职务了。 上一届校长因为没抓好学生的校风问题从而被学校董事会解雇,而他若是被校董会解雇,理由很有可能会是——“上任期间,创佳绩学生人数为零”。 这可是大问题!想他今年才四十五岁,离退休还早着呢,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解雇,还有哪所学校敢聘用他啊,学校学校,比的不就是学生成绩嘛。 副校长和他关系融洽,而且即将退休,即便校长换人做,也轮不到他,所以就不奢想这个事了,也不希望退休之前,再换个校长来重新适应。是以,校长大人闹头疼,他也跟着犯愁。 两个大老爷们窝在办公室里边喝茶边长吁短叹,招生办主任敲门进来了。 一听他说的这个事,正副俩校长异口同声:“这是好事儿啊!” 不就是耗个双人公寓的床位嘛,一年少赚个一万五而已,可要是能在三年后飚出一匹黑马,十万五他俩都愿意。 “查查哪间还有空床,给她安排进去。”校长大人听完招生办主任的汇报,二话不说拍了板。 招生办主任灵机一动,提议说:“要不和清市特招来的学生安排在一起咋样?清市那名女生也是个好苗子,好苗子和好苗子作伴,不仅不会被对方带坏,而且相互激励、更有利于奋进。” “就这么定吧!”校长大掌一挥,准了! 于是,梅子姑娘被海城一高三大巨头给安排进了双人公寓,并且和禾薇一个宿舍。冥冥中注定了两人的“猿粪”,且不单单只是未来三年的室友关系。(未完待续) ps:猜猜梅子姑娘后续和禾小薇童鞋还有怎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猿粪~^_^r466 第208章 思想歪线的贺大少 下午三点左右,禾母一行人回去了。 虽说清市离海城不算远,但怎么说路上都得花两个多小时,一半多的路程还是高速路,三点光景出发,到家可不得要五六点了。 如果光是自己一家,禾母兴许还会多陪女儿一会儿,可这不还有贺家三口嘛,闺女的干妈明儿还得上班呢,这几天为了闺女报到的事,已经和同事调了几天班了,加上儿子说了,晚上可视度差,同样的条件,开夜车对司机要求更高、也更辛苦。 禾母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可视度”,但后一句话懂了:夜车比白天难开。于是三点一到,带头起身说走了。 只不过趁禾薇送他们下楼的时候,逮着她又细细叮嘱了一遍。儿行千里母担忧啊,特别是安全事项,念得禾母嘴皮子都发干了,看到女儿一个劲地点头,才总算收了口,灌了一口矿泉水,坐上车,朝女儿挥挥手:“回去吧,早上起得早,这会儿是不是困了?回去歇个觉,有啥事给家里打电话……” 禾薇头都点酸了:“知道了妈,放心吧,我一个人能照顾自己的,反倒是你和爸,别太累了,有什么事也给我打电话,别自己扛着……” “行了,家里不还有我们看顾着嘛,你只管安心上学,旁的事不用挂心。”许惠香在一旁听得感动又好笑,插嘴劝住了就差抹眼泪的娘俩,叮咛了禾薇几句,一行人总算出发了。 梅子是和禾薇一起下来送行的,看完全过程,俩女生慢慢往三楼爬的时候。羡慕地说:“禾薇,你家人对你真好。” “嗯。”禾薇含笑点头。 系统君趁势邀功:【得谢本君,给你挑了个家庭和睦的好人家。】 禾薇:我-谢-谢-你! 回到宿舍后,两个女生各自把书桌归整了,梅子见日头小了,说去学校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她爸住的房子,禾薇因为要赶在股市收盘前。按系统君说的换几支创业股。所以没陪她去。 两人约好五点半左右在公寓门口碰头,结伴一起去食堂吃饭。 冰箱里菜是不少,可米饭总得买吧。再不济买几个馒头、花卷也成。吃过晚饭,两人计划逛会儿校园。 结果梅子姑娘前脚刚离开,禾薇后脚接到了贺擎东的来电,说他此刻人在她宿舍楼下了。方便邀请他上去坐坐吗?不方便的话,换她下楼。去他买在附近的精装修公寓。 至于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还用问嘛,有贺许诺这个“小|内|奸”在,某人想要知道她宿舍的具体位置还不是小菜一碟。 禾薇一权衡。还是邀他上来坐坐吧,去他的公寓,感觉怪怪的。 她的邀请。正中某人下怀。 让她不必下楼接,他自己会上去。 进了公寓。贺擎东对宿管阿姨说,301室的禾薇是他妹妹(干妹妹不就是妹妹咯),他在海城附近上班,得知她今天报到,过来看看她,顺便接她出去吃顿晚饭,肯定赶在宿舍关门之前送她回来。 宿管阿姨瞄了眼他出示的大红五角星当头的士官证,打电话到301室,得到证实后,笑眯眯地放了行:“成!这两天管得比较松,出去吃饭阔以,尽量早点回来,明天以后就严格了,没事不准出校门的……” 贺擎东点头打断更年期妇女的巴拉巴拉:“多谢!” 完了几大步跃上楼梯,转瞬没了身影。 把宿管阿姨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说不愧是部队里当官的啊,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真是太帅气了有木有。回头要不找禾薇同学探探口风?问问她哥交没交女朋友,没的话,介绍自家闺女给他认识咋样? …… 贺擎东几个大步跃上三楼,还没找301室是哪间,就看到小妮子开门探出了头。 唇角一勾,走过去问:“等我?” 禾薇:“……” 这人知道“羞”字咋写不?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不过腹诽归腹诽,仍旧俏脸红彤彤的打开门让他进去。 “不是说这阵子挺忙的吗?怎么想到过来?驻地离这儿很近吗?”禾薇给他绞了个凉水毛巾,让他擦擦汗。 贺擎东接过毛巾,没忙着擦脸,而是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凑近毛巾深深嗅了嗅,这才心满意足地覆上脸抹起汗。 禾薇无语,这人怎么越来越邪乎了,好在这毛巾是新拆的,她还没用过呢,不过这之后嘛,她准备拿来当洗脚巾,哼哼。 贺大爷哪里知道小妮子心里的小九九,擦完脸积极主动地进卫生间搓洗,洗完了晾上毛巾架,出来前还转头多看了几眼,两人共用一条毛巾神马的,真是太亲密太美好了。 接着,贺大爷视察似地绕着室内兜了一圈,见各方面都不错,采光好、通风好、有空调、有冰箱、卫生间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储物柜很充足、床铺也不是狭小的一米铺,而是一米二的,挤两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视线一触到床铺,贺大爷的思想歪线了,回想起两人在贺宅里相拥午睡的画面,再畅想不久的将来,搂着小妮子入睡、再拥着小妮子醒来的美好场景,贺大爷顿感鼻子里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流淌,热乎乎的,下意识地伸手一抹,艹!如此纯洁的画面都能让他鼻血狂飚,他日涉及圆房神马的,还了得! 肯定是平时接触的太少,以至于想她想得泛滥成灾了。 贺大爷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长臂一够,把端茶送水、忙前忙后招呼他的小妮子捞到怀里,低头就是一记热吻。 “倒什么茶啊,我又不是外人。”贺大爷不满意地封着她的唇嘀咕。 与其斟茶招呼他,还不如坐他腿上任他上下其手更痛快。 禾薇哭笑不得,由着他吻了一通,然后捂着嘴再也不肯让他继续了,义正言辞:“这里是学校,是宿舍。” “行,那咱们走吧。不待这儿了。”谁爱待谁待,他要带媳妇回家了。 禾薇表情懵懵地看他:“上哪儿去?不是说你上来我就不用出去了吗?” 贺大爷笑得邪肆无比:“谁说的?我只是说方便的话,先上来看看你的住宿环境,晚饭当然得出去吃啦,学校食堂能有什么好吃的?吃过饭跟我去认认门,喏,钥匙你先收好,下回放假不回家,你就自己去……” 禾薇悲愤了,合着无论她怎么选择,都会被他带出校门、带去他公寓?(未完待续) ps:一更到~关于梅子姑娘的身份,有亲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哈哈r466 第209章 小龙虾+KTV “冰箱里还有菜呢,晚上不吃放明天会坏的。” 禾薇打开冰箱给他拿饮料,看到她娘中午特地给她打包的几个凉菜和卤鸭、熟牛肉,想起晚上的菜已经有了,转头征询某人的意见:“要不晚饭在学校食堂吃呗。” “不要。”贺大爷接过她手里的冰红茶,低头在她唇角啄了一下:“晚饭我已经订好位了,不去吃也没得退订金,冰箱里的菜留着给你当夜宵。” 学校食堂要吃三年呢,他好不容易得了个假跑海城看她,俩人还窝食堂吃?吃不腻她! 禾薇拗不过他,可又和室友约好了晚饭一起吃的咋办? “好办!”贺大爷从她书桌上拿来纸笔,抬起下巴努努嘴,示意她给室友留个便条。 禾薇好笑地睨了他一眼,接过纸笔给梅子留了个言,大意是她临时有事,晚饭不能回来吃了,冰箱里的菜放到明天不新鲜,还请梅子帮忙解决。 完了又请宿管阿姨帮了个忙,麻烦她五点半左右的时候注意一下宿舍楼门口,看到梅子在门口等,转告她一声自己有事出校了,宿舍关门之前肯定会回来的。 禾薇办妥几件事,提着背包,跟着某人上了车。 贺大爷这才感觉圆满了,不过怕窗外来来往往的学生看到,忍住没吻她,佯装淡定地掉转车头,缓缓驶离了海城一高的宿舍区。 校门口值班的门卫一看到他的车,“唰”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笑眯眯地从贺擎东摇下的车窗收回校内临时通行证,说了声“这就走了啊?有空再来啊……”开启电子门放行。 禾薇黑线,扭头问某人:“你和门卫大伯认识?” “以前不认识。”贺擎东打着方向盘缓缓驶上校门口的正规车道。笑着解答她的疑问:“这不刚刚进来时,他看我的证件,说他以前也当过兵,算是半个战友吧。” 说到这里,贺擎东笑瞥了她一眼,“和门卫认识的好处可多了,特别是像海城一高门禁这么严的。” 禾薇无语。 她说呢。这位爷平时在生人面前一向以冷面孔示人的。今天居然破天荒地赠送了个灿烂的笑容给门卫大伯,合着是在打这个主意哪。 “晚上去吃小龙虾怎么样?”贺擎东从手边的储物柜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禾薇:“海城这家新开的龙虾馆。生意火爆的不得了,至少得提前一天预订……不过这会儿就吃晚饭早了点,去唱歌怎样?悦城楼下就有家ktv,交房的时候我顺道去拐了一下。感觉挺不错,喜欢的话我陪你去唱会儿。唱完顺便上楼洗个澡,然后去吃小龙虾……” 禾薇听着听着,感觉一阵耳熟,貌似谁曾和她说过这家拥有一百多家连锁店的龙虾馆生意火爆、味道很赞的?还有还有ktv…… 她歪头看了眼贺擎东。心说这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唱歌的人啊,别不是话筒一捞,张嘴来一曲《咱当兵的人》吧? “想什么哪!我就是觉得天太热。出去也没啥地方好逛的,不如去ktv消磨时间了。” 贺擎东这会儿已经开车到精装修的悦城公寓大门外了。拿门禁卡刷开通往地下车库的电子闸门,趁势往歪头笑睨他的小妮子额上弹了一下。 打死他都不承认今天的安排确实是有目的的。 小妮子中考刚结束那会儿,小堂弟曾和他偷偷报过信,说是小妮子班上有个男生想要约她出去吃小龙虾、唱ktv。 他当时一听就明白了,十有八九是找她出去表白的。中考结束找心仪的女神表露一番自己的心意,这算盘子打得贼精啊,当即就把这事儿记心上了。 为此特地在驻地的小炒食堂,点了好几次的香烤小龙虾,就为了练习如何更快更迅速地剥虾壳并且不破坏里头的虾肉。还在驻地的娱乐休闲中心,抽空去练了几首时下当红的新歌,免得拿出手的都是七八年前的流行金曲,没得让小妮子笑话。 禾薇要是知道贺擎东此刻的心理活动,指定笑喷。 贺士官原来你这么可(闷)爱(骚)啊! 其实吧,哪怕他拿出手的真是七八年前的流行金曲,她也不见得听过啊,七八年前她还在三百年前的永庆皇朝蹦跶呢,任何流行金曲,对她来说都是当红新歌。 贺大爷言出必行,说去ktv就去ktv。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稳后,趁禾薇不注意,飞快地在她唇上窃了个吻,这才满足地牵起她的小手,乘坐升降梯上到了地面一层,来到海城最大的ktv连锁店之悦城店。 悦城公寓足以称得上是学区房中的学区房了。与名扬全国的海城一高相邻不说,附近还有一所省级技校、一所市级职高,再就是辖区内的初中、小学,而且都是口碑不错的。 又因为东望大海、西邻闹市区,房价不是一般的高,特别是精装修的小户型,从中考成绩公布到现在,已经从开盘时的两万八,一路高涨到了眼下的五万三,而且还有价无市。 贺擎东庆幸自己下手早,从小妮子确定保送海城一高时,就关注上这个楼盘了,边关注边让江宜舟帮他从投资户头上转出了一笔现钱,一等悦城开盘,半点犹豫都没有,立马砸了套视野好、景观棒的精装修小户型。 因为是第一个下手的,又是全额现款,悦城方面主动给他打了个九折。 当时和他一起关注这个楼盘的另外几个买家,私底下悉悉索索地嘲笑他傻逼,开发商肯这么主动地给他打折,可见这期的楼盘销路肯定不咋地,只要再坚持几天,别说九折了,八折都能拿下。 结果几天之后,悦城公寓的房价起来了。 先是一批幼稚园毕业班的孩童家长们,为了能进辖区内新开的民办小学,纷纷来悦城打听房价。 再是一批小升初的学生家长,有钱的当场砸下一套,没钱的找家人凑款、办按揭。 再然后就是让悦城房价如坐火箭般迅速攀升的中考了。中考成绩公布的最初三天,悦城公寓的精装修现房一售而空,房价也从毛三万涨到五万多。让那些始终处于观望的买家们,看得心头滴血、后悔莫及。(未完待续)r466 第210章 超级碍眼大灯泡 贺擎东从售楼处听说这个事后,心里冷笑,傻逼的到底是谁? 不过从这件事上,贺大爷明白了一个道理:一旦看中,下手必须快狠准。 譬如买房,再譬如找媳妇儿。 犹豫东、犹豫西,最终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 两个平时不怎么唱歌的人,坐在高档的ktv包厢里会是怎样的场景? 照贺擎东说,就让音乐随机播着吧,他只想抱着小妮子先亲热一番。 禾薇羞赧地推开他,坚决不让他上下其手:“这种地方最容易安装摄像头了。” 贺大爷无力地哀叹一声。心说事先要是知道她对唱歌不怎么感冒,说什么都不带她来ktv了,直接回家岂不是更好? 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把玩着她纤细柔软的手指头,提议:“要不回家点部影片看?” “算啦,来都来了,别浪费了。”禾薇单手在显示屏上翻着点歌单,兴致勃勃地问贺擎东:“你喜欢唱什么歌?我给你点。” 贺大爷脸红了,他喜欢的几首歌要是一出场,指定被小妮子笑,那可真要落实“代沟”这两个字了。打死他都不唱,清了清嗓子,说:“新歌榜上随便挑首你喜欢听的,我试试。” 禾薇认真地选了两首,一首是大气清雅的古风曲,一首是柔和轻快的流行曲。可第一首就把贺大爷难住了。 心里直喊坑爹! 早知道小妮子喜欢这古风类的歌曲,他在驻地练习的时候,就多多练唱这类歌了。 那会儿觉得吧,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应该更偏好温柔抒情的流行情歌吧,可小妮子妙手一点。点的这两首全不是他擅长的。欲哭无泪! 咋办?凉拌!赶鸭子上架,唱不好也得唱!谁让他一开始就把牛吹出去了,下回知道了,千万不能在小妮子跟前逞能,这丫头心眼实着呢…… 这么想着,贺大爷又得意上了。 这说明啥,小妮子信任自己啊。能被自己稀罕的女人。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这感觉,咋嫩么爽捏。 得!不会唱也得唱了。唱不唱的好是一回事,临时改口说不会唱。再有下回,小妮子岂不是要对自己的话产生质疑了?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能破坏自己在她跟前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 想到这里,贺大爷清清嗓子。淡定地举起麦克风,跟着大屏幕唱起他以前从来不认为好听、此刻却觉得犹如天籁之音的古风歌曲。 禾薇是听过这首歌的。当时因为觉得好听,特地下载了收在手机里,闲来无事做绣品时,放出来听听。所以,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举着麦克风唱过,但跟着音乐也是会哼唱的。如今听贺擎东这么一唱,总觉得不对味儿。你说走调吧。好像没有,可合拍吗?真不叫合拍,不由竖着耳朵听得很认真,想找出其中的不对味之处。 贺擎东见她听得这么认真,还道自己跟唱的不错,胸脯一抬,搂着小妮子唱得越发起劲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说吧,这铁定是阿擎在唱,只有他才能把一首好好的古风曲唱出军歌味儿……”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江宜舟、徐海洋、赵赫还有吴跃四人,个个忍俊不禁地鱼贯而入。 贺大爷脸都黑了:“你们几个怎么在这儿?” “嘿嘿,凑巧凑巧。”江宜舟挨着他顺势一坐,探头朝贺擎东另一边的禾薇打招呼:“哈喽小嫂子!” “嫂子就嫂子,加什么‘小’字。”贺擎东皱皱眉,握着麦克风的手推了推厚脸皮的江宜舟:“坐远点,大热天的,挨这么近不嫌热?” 恒温二十六七度的空调包厢里,挨着坐了点就喊热? “哦——”江宜舟拖着长音,意有所指地瞟了眼贺大少搂着他小媳妇的手,不过在接收到某人射来的不悦眼神时,笑嘻嘻地坐开了一点。 徐海洋几人也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 “我和海洋刚从广城回来,听阿赫说海城这边有个投资项目挺好,就拐道来看看,这不,忙了大半天,都快累成狗了,路过ktv就进来歇个脚,没想到会看到你,看到了总不能当没看到吧,就过来打个招呼咯。”江宜舟拿了片哈密瓜,边啃边说。 贺擎东心里哼哼:还宁愿你当没看到。 徐海洋几个低着头,边吃水果边偷笑。 什么呀,根本就是——他们在马路对面看到某人开着他那辆拉风的军牌吉普、载着他小媳妇驶入地下车库,怀疑他要么是来ktv唱歌的,要么就是在悦城公寓置了一套金屋。 没成想还真被他们给料中了,不枉他们兵分四路守了半天的门。 话说,地下车库上到地面一层的ktv要这么久吗?都快等到他们尿频尿急了。要说没在车上干什么坏事打死他们都不信。 贺擎东要是知道这几个死党龌蹉的心理,指定踹每人一脚。 妈蛋他倒是想干点什么,可小妮子哪里肯啊,能让他不时偷个吻就不错了。 至于为什么停车那么慢,那是因为他记岔了买公寓送的车库位置,满场兜了一圈最后才找到。 因江宜舟几个的加入,导致晚上的小龙虾之宴,多出了四盏超级无敌的大灯泡。 既定的情侣鸳鸯锅,也赫然换成了六人份的友谊锅。 贺大爷在此之前已经演练过无数遍剥虾活计了,这会儿一上正场,剥起虾壳来那叫一个娴熟无比,看得江宜舟几人眼睛都直了。 果然是“恋爱催人成长”吗? 想贺大少以前吃龙虾,哪回不是连壳带肉嚼的?什么时候会剥虾壳了?而且还剥得这么干净利落,剥出来的虾肉清清爽爽地堆在他小媳妇跟前的白瓷汤碗里,边上一碟虾汁,是让她蘸着吃的。太体贴了有木有? 贺大爷心里却老大不爽。如果只有他和小妮子两人,还能来个投喂神马的,不要太美好。可多了四盏超级大灯泡,好端端的情侣约会算是彻底泡汤了。这几个家伙,除了把他从古风曲中救了出来还算有点用处,其他时候,真的好碍眼啊好碍眼!(未完待续)r466 第211章 咬在嘴上疼在心 这顿晚饭,江宜舟几个吃的不亦乐乎,唯独贺大少心塞的不行。 好在晚饭过后,这几盏超级大灯泡识趣地主动退散了。 要不然,贺擎东真想发飙。 好不容易告了个假出来和小媳妇约会,结果事先计划好的两项节目全被突然冒出来的四个混蛋给破坏了,真是太不识相了。 心里郁卒,连带着表情也臭的不要不要的。 特别是两拨人分道扬镳前,贺擎东看到赵赫那家伙竟然把小妮子拉到一边说悄悄话,脸黑得简直没法形容了。 说毛悄悄话啊说,当他是死人嘛!有什么不能当着他这个正牌男朋友的面说的? 赵赫瞅了眼几步开外犹如防贼般盯着他同时鼻子喷火的某人,失笑地摇摇头,对禾薇说:“我和吴跃合伙开了个工作室这事儿,阿擎有和你提过吧?” 见禾薇摇头,赵赫心里直撇嘴,就知道那家伙不会这么好心,说什么会转告,转告个屁,还不是得由自己亲口说:“现在知道也一样,我俩合开了个动画工作室,因为接的第一单生意是海城这边的,索性把工作室迁到了海城,你要有什么事,尽管打我俩电话,我和吴跃,肯定有一个人在海城,不用怕打扰我们。另外,有空的话,欢迎随时过来我们工作室参观。” 禾薇半懂不懂地点点头,赵赫和吴跃大学读的是动画专业她是知道的,可这个专业毕业了能干啥她就不清楚了,如今听他说开了个工作室自己做老板,貌似也算个自由职业吧,挺好。 于是微笑着说:“好。有机会一定会去参观哒。” 随后又和吴跃这个老乡唠了几句。这才挥手和他们道了别。 转头看到贺士官眼神幽幽地盯着自己,禾薇摸摸两颊,疑惑问:“怎么了?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贺擎东闷声哼了个鼻音,长臂一伸,把人拉到了怀里:“赵赫和你说什么了?”居然聊这么久。 而且聊就聊吧,还贴那么近,他都看到那家伙的手臂挨着小妮子了。 这么想着。大掌在小妮子的手臂上来回摩挲了好几下。恨不得把属于赵赫的气味全都摩挲干净。 禾薇被他的举动搞懵了,贺士官你这是干嘛?吃豆腐都没见你这么光明正大的。可无奈力气没他大,挣了几下没挣开他的大掌。反而还被他搂得更紧了,拿眼角睇他,却被他轻拍了一下臀部,“问你哪。赵赫刚说什么了,靠你靠那么近。” “就说他和吴大哥两人合开了个工作室。”禾薇边说边回想。貌似没靠多近啊,就平常和人说话的距离,哦,就有一下。身边有人经过,差点撞上她,赵赫扶了她一把。然后让她往边上站了站,就这都能醋上? 禾薇朝他干笑了两声:“那不是刚刚差点被人撞到嘛。他好心扶了我一把。” 好心个屁! 好心才有鬼了。 贺擎东心里哼哼,扶着她肩头的手紧了紧,低头凑到她耳边。 禾薇以为他是想说什么悄悄话,还特地往他的方向侧了侧耳,结果—— “疼疼疼……” 这家伙居然咬她,耳垂好痛! “下回不许离那家伙那么近。” 贺擎东知道自己的力道,咬的并不重,可小妮子的皮肉实在太嫩,就这么轻轻一咬,耳垂上就留下了一道齿痕。 咬的是他,结果心疼的还是他,亲亲吮吮老半天,才让齿痕渐渐消下去。 这一耽搁,都八点了,澄净的夜空,星子闪闪烁烁。 禾薇总算抚平了因他亲昵的举动导致的脸红心跳,望着车窗外的夜景对贺擎东说:“不早了,直接送我回学校吧。你那儿下回再去成吗?” “不成!”贺大爷不带考虑地直接驳回她的提议:“不去认个门,下回你自己怎么找?” 禾薇:“……” 这年头哪户人家没门牌啊,特别是住公寓的,几栋几单元几零几,凭这要是还找不到,她得有多蠢啊。 可贺擎东不这么想,专门给她安置的小窝,怎么好不去认个门呢,再说了,还给她买了好些东西,总得去拿吧。 于是,贺大爷无视途中经过的海城一高的大门,“嗖”地一下就驶过去了,接着在第一个路口左拐,直行七八十米后,来到了悦城公寓的西侧门。 公寓在东、学校在西,所以两者间来回的话,走西侧门方便多了。 “记住了吗?从学校大门出来,沿着左手边的人行道走到第一个路口左拐,再直走个几十米就能看到公寓西门了,我把车停在路面,一会儿咱们走着进去,你把大致路线记一记,免得下回一个人来找不到……” 贺擎东这一路上,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从学校到公寓的具体路线,听得禾薇都能倒背如流了。 眨巴着大眼睛无奈地瞅他,她又想说了,有具体的地址干啥还要费心思记路怎么走啊?贺士官你到底把我想的有多笨? 可贺擎东执意认为,领着她走一遍才能给她留下印象,完全忘了这会儿是晚上,虽说小区里的路灯照得挺亮,可和白天相比还是有区别的。 边走边让她记路边的标识,什么假山石、大槐树、灭蚊灯箱、广告牌、指示路标……主要是沿途可见的,全都利用上了。 原本只需两三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拉长到十几二十分钟。 不过在禾薇看来,教她记所谓的标识,完全是附带的吧,拉着她在月影重重的假山石背后,来了记缠绵至极的热吻,才是他积极拉着她在小区里瞎转悠的最终极目的吧?腹黑的家伙! 捂着发肿发烫的嘴唇,禾薇狠狠瞪了某人一眼。还让不让她见人啊混蛋! 贺大爷尝到甜头,圆满了,还转悠啥啊,直接拉着小妮子穿过小区花园,刷卡进了单元楼。 这栋楼是整个小区最高的建筑,而且是一梯一户,乘坐电梯必须刷卡,而且对应的公寓门禁卡,只能刷开相应的楼层。 贺擎东买在十二楼,电梯门一开,就进到了室内,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在二道门处加了道安全门。 入户门一打开,玄关和客厅的照明灯就自动亮了,智能版的中央空调也自动开启。 “你洗澡,我去收拾东西。衣服在你房间的衣柜里,我都洗过了。浴室在睡房隔壁……”贺擎东推着禾薇来到专门给她留着的房间,顿了顿,笑说道:“其实大晚上的,你直接穿睡衣回学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未完待续) ps:今天好悲催,下班时手贱点了下win10更新,结果导致了一连串的悲剧,先是进不去系统了,好不容易恢复到旧系统,win7总算可以用了,可跳出来一块说是副本不是正版的提示,像狗皮膏药似地黏在桌面右下角,每次重启都跳出来干扰视线,看着老不爽了,然后又手贱了,下载了个激活软件,激是激活了,结果桌面出现一堆的乱码,小黑屋进去全是不认识的蚂蚁字体,午休码的一千五百字存稿成了浮云,想死的心都有了,最后还是万能的度娘救了我,总算给恢复正常了,可时间都耗上面了,本来还想今晚存一章稿的,呜呜呜,真是验证了“no作nodie”,下回再手贱就剁手!!!i580 第212章 狂奔在“十佳好男人”路上的贺大少 穿着睡衣回学校? 禾薇满头黑线,抬手送了某人一记手拐子:“别闹了。其实我没怎么出汗,还是回宿舍再洗吧。” 贺擎东凑近她颈项嗅了嗅,笑着说:“嗯,就算出汗了那也是香汗,可来都来了,洗一个回去吧。” 禾薇:“……” 什么时候招待来客改成请人洗澡了?贺士官你老实交代吧,存没存什么坏心思? 贺大爷仍旧在喋喋不休:“……你去洗澡,我把带去你宿舍的东西理一下,你换下的衣服放着,回头我来洗……衣柜里那几件干净的,你等下带去宿舍,除了一条裙子,其他都是裤装,军训时可以穿……” 禾薇被热情过头的某人推进房间,拿上浴巾和换洗衣物后,再被推进隔壁的卫生间。 精装修的两居室,卫生间只有一间,设在两间卧室的中间,面积倒是挺大,干湿分区,目测光洗澡间就有七八个平方,一边是淋浴用的蓬蓬头,另一边是按摩浴缸。 看着眼前崭新的卫浴设施,再看看被塞到手上的换洗衣裙和浴巾,禾薇无语地直想扶额。 可进都进来了,洗就洗呗。 洗完澡又不是不给她衣服穿,瞧他给买的连衣裙——短袖、平领、过膝盖,比她身上穿的这件还要保守几分。 禾薇想通这一点,甩甩脑袋,反手锁上浴室门,洗头洗澡了。 没用按摩浴缸,就站在蓬蓬头下,洗了个头、冲了个澡,擦干身子后穿上衣服。来到盥洗台前,对着镜子擦头发。因是中央空调,连卫生间里也透着丝丝凉意,不像家里时、刚洗完澡就开始淌汗,整个人神清气爽。 待头发擦到六七成干,禾薇开始搓洗换下的衣服。 那家伙刚说回头给她洗,她能肯吗?小内内们都在里头呢。 话说回来。他怎么知道她穿多大尺码的内|衣内|裤啊?为嘛比她娘买的还合身? 禾薇童鞋用食指从清水中勾起她娘给买的小**。她娘买东西一向提倡价廉物美,纯棉的少女小平角,既透气又便宜。唯一的缺陷是:尺码没有大小号之分,就是均码,穿她身上显得有些宽松。相比之下,还是刚刚换上的这条穿着舒服。 可一想到这条更为舒适的小**。是门外那家伙给买的,就不由得脸颊烧烫。把手里洗到一半的小内内丢回水中。专心不二地漂洗起来。 再东想西想,整个人都快起烧了。 过了一遍清水,门外响起某人打趣的唤声:“小禾苗?” 闻声,禾薇顿了顿手里的动作。低头看向水槽里那条和粉色少女文|胸纠缠在一起的粉红色草莓图案的小内内,洗过澡本就有些红扑扑的脸蛋,“唰”地一下红成了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 “薇薇?还没好吗?”贺擎东见室内没动静。不放心地敲了敲门。 “好了。” 禾薇飞快地把漂洗干净的连衣裙和文裤绞干,放到洗衣盆里后。掬了捧清水拍了拍发烫的两颊,待红晕退了一些,才走过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贺擎东低头看着眼前清水出芙蓉的可人儿,玩笑道:“还以为你洗到一半睡着了呢。” “怎么可能啦。”禾薇娇嗔地睨了他一眼,转身走回盥洗台,端起洗好的衣服,问:“有没有干净的塑胶袋啊?” “你衣服洗好了?”贺擎东这才注意到洗衣盆里的衣服是洗好了的,皱皱眉,表情明显不悦:“不是说我会洗的么?再不然还有洗衣机,干啥你自己动手洗?” 难怪半天没动静,害他在外头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早知道她躲里头洗衣服,就该一刻钟前就来敲门的。 禾薇囧,自己的衣服不自己洗,难道真丢给他洗不成? 贺擎东还真就有这个意思。 他不是大她九岁吗?也就是说他十岁的时候,她才刚学会走呢。不该是他照顾她吗? 再听她说要塑胶袋,摆明了想把衣服带回宿舍去晾,贺大爷不高兴了,一声不吭地上前夺过禾薇手里的洗衣盆,转身几个大步迈出卫生间,来到封闭式的日光阳台。 禾薇小步跑着追上他,“那个,我还是带去学校吧……” “换洗衣服不够穿吗?”贺擎东闷声问。同时,伸手按下阳台墙上的开关,等晾衣架徐徐下降到他头部上方的高度后,利落地抖开滴着水的连衣裙,挂上了晒衣架。 禾薇见他面色不改地继续晾晒她那理当归类为隐私级别的内|衣内|裤,羞窘着脸说:“军训期间不能出校门的,衣服一直挂这儿不是个事啊……” “怎么就不是个事了?” 贺大爷一脸的不以为然:“家门钥匙只有你我有,又不会有别人来,你羞什么?再说我今晚住这边,明天走之前,我会把衣服收进来挂进衣柜的,保证不让它们在阳台上一挂半个月。”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禾薇好想跳脚,和他说不通啦。 “那你是什么意思?”贺大爷凉凉地睇了她一眼。 三件衣物没一会儿就晾完了,贺擎东把洗脸盆放回卫生间,转身双臂抱胸看着她。 觉得有必要和她好好谈一次,太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了,说了让她把这儿当家,结果呢?她是把这儿当成旅馆了吧?而他则是自动送上门的——保姆鸭?还是被嫌弃的那一种? 越想越郁卒,贺大爷放下手,握住她手腕,牵着她来到客厅,“我们谈一谈。” “咦?”禾薇看到客厅沙发旁那张实木摇椅,刚刚进门时没注意,这会儿瞧着怎么这么像她爹的手艺啊,凑近一看,还真是耶,禾锦记的商标不能说化成灰她都认得吧,但这么明显的攥刻在摇椅靠背上的“禾”字,她还是一眼能认出来的。 扭头看贺擎东:“你网上买的?” 她发誓自己没有转移话题。 关键是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网上的这家“禾锦记”是她家开的啊。越想越觉得“猿粪”不浅,“噗嗤”笑出了声。(未完待续) ps:一更迟了,嘤嘤嘤…… 【小剧场——贺大少捋高袖子:放着我来!禾小薇:不要!小内内:那个谁,有没考虑偶滴感受?偶是喜欢粉红色的萌妹纸,不要你个糙汉子给我搓澡!】咳,小剧场看懂了乜?i580 第213章 恼羞成怒的贺大爷 “咳,是啊,是网上买的。” 贺擎东不自然地清清嗓子。 禾锦记是她家开的他当然知道了。正因为知道,所以在交房后、准备各种软装的时候,特地上她家的网店预定了几款平时或许用得到的家居木器,譬如摇椅、花架、鞋架、小木椅、小板凳、泡脚桶、洗衣盆等等。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横竖要花这个钱,干啥不留给他未来的岳父大人赚呢。 要不是这套房子是精装修的,很多家具都带在房子里了,他甚至连木艺沙发、茶几、餐桌、餐椅之类的大件家具,都想让岳父大人来操刀搞定呢。 禾薇坐在她爹亲手打造的摇椅上,惬意地晃了老半天,才想起某人刚刚说了一半的话,好奇地抬眼问:“你刚说谈一谈?谈什么?” 贺擎东:“……” 还谈什么呀,被你这话题一带,大半个小时没影儿了。再谈下去,还要不要回学校啊?要不来个彻夜长谈算了? 不过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算了,下次见面再说吧。找了个小九岁的媳妇儿,注定他要操心到老了。 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势必要提醒她:“禾小薇,记住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别个男生,再出色也不准多看,更不能朝人露笑脸,知道不?” 她知不知道自己灿笑起来有多勾人。 他一点都不介意她在学校里走“高冷”路线,相反,还求之不得咧。巴不得她成天板着个冰块脸,端着学霸女神的架子,高高在上、傲视群雄。省得那些讨人厌的公苍蝇们围上去。 禾薇听他这么说,无声地咧嘴大笑,笑得牙床肉都露出来了,“贺士官你是对自己信心不够呢,还是对我没信心啊?” “你知道就好!” 贺大爷被她说中心事,恼羞成怒,摇椅上没法施展。直接把人提到了沙发上。压上去狠狠惩罚了一通。 这么一耽搁,回到宿舍彻底晚了。 因为认识了门卫大伯,贺擎东摇下车窗。朝人点头致意,伸手接过对方笑眯着眼递上来的临时通行证,几乎没带停顿地驶入了海城一高的大门,来到了宿舍楼下。车子停稳。一看时间,得!都十点多了。 晚上超过八点。即便是全面开放日,宿管处也有硬性规定:不许男客上女生宿舍楼。 哪怕贺擎东再三和宿管阿姨解释:他把人送上楼就下来,主要是袋子有些沉,而且有两个。怕她提不动。 可身形微胖的宿管阿姨,坐在宿管台前,犹如金刚坐镇。热情地扯着他左聊右侃,就是不给放行。 贺大爷没辙。只得绷着俊脸把手里的两个纸袋子递给禾薇,再三叮咛:“万事小心些,有什么事给我电话,军训要是吃不消,只管和我说,我来给你请假……” 禾薇点头如捣蒜。 事实上,这些话,在来时的路上,他已经耳提面命了不下七八遍了。 待禾薇上楼后,宿管阿姨继续拉着贺擎东问长问短:“你是禾薇的亲哥还是堂表兄弟啊?对她可真关心。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大哥可不多见啦,那些个小伙子们谈对象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来关照自个儿妹子啊……” 贺擎东心说:我是她情哥哥你有意见? 宿管阿姨喋喋不休地还想继续套问,贺大爷忍着不耐烦,看了眼腕表说:“真是对不住,我一会儿还有事,不能陪您聊了,改天有机会再来看您。” 说完,礼貌地朝宿管阿姨点点头,告辞离开了。 没办法,小妮子要在她眼皮子底下生活三年呢。阎王易斗、小鬼难缠,再怎么不耐烦也得忍着,免得她回头找小妮子麻烦。 贺擎东边走寻思,看来下趟过来还得备点礼。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礼收多了,怎么滴都得给点相应的照顾吧? 这么一想,他拿出手机输入了一条定时提醒,啥时有空啥时就把送人的礼先放后备箱备上,免得临时过来看小妮子把这事儿给忘了。 搞定后抬头看楼上,三楼最东边的房间已经亮上了灯,想了想,勾勾唇角低头给小妮子发了条短信。 禾薇收到短信时,刚把贺擎东让她提上来的两袋物品归整好:水果、牛奶放冰箱、衣服挂衣柜,还有几包进口的休闲零嘴放茶几上,最后拿出来的是一台轻薄的手提电脑。 听那家伙说,是他一个退役的战友,在电脑城开了家专卖这个牌子的笔记本电脑店,他和其他战友去捧场,一人带回了一台,他在驻地用不着,就拿来给她用了。 料到学校里不会给学生通网,来之前还特地给她配了个无线网卡,打开后输入密码就能联网了。服务不要太到位哦。 梅子在卫生间里洗澡,禾薇一时半会没什么事可做,就坐在书桌前,按下了笔记本开机键,又打开无线网卡,拿出手机试用无线信号强不强。 其实她的手机能上网,也是贺擎东给办的无线套餐,一般的上网功能,手机里操作就够了,所以她原本并不想把手提电脑带过来,可贺擎东说宿舍里有台电脑方便,学习累了或是军训期间晚上没事做,和室友一起坐着磕磕瓜子看个片,再不济洗衣服拖地的时候听几首歌,调剂一下紧张的学习氛围,想想也是,于是不客气地扛来了。 正悠闲地上着网,贺擎东的短信进来了,从背包里拿出手机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家伙嫌宿管阿姨太啰嗦,找她吐槽呢。 趿着拖鞋来到阳台,推开纱窗探头往楼下看。 路灯下,贺擎东单手插在裤兜里,抬手朝她挥了挥。 禾薇忍俊不禁地回了条短信给他:“嫌她啰嗦就早点回家嘛,蹲这里当心被看到,然后拉着你继续侃。” 贺擎东嫌打字麻烦,直接拨了个电话给她,边聊边坐上了车。 “开车别打电话啊。”禾薇不放心地提醒。 “用蓝牙呢。” “蓝牙就不会分散注意力了吗?”禾薇翻白眼。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挂电话。”某人趁机敲竹杠。 禾薇只好依他,对着手机“啵”了一下,“啵”完的同时,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贺大爷圆满了,满足地收起手机,利落地调转车头,驶离了女生宿舍。(未完待续)i580 第214章 盘铺子当老板 女生宿舍区的绿荫道上,几个结伴回宿舍的女生,扭头看着一辆帅酷的黑色吉普经过她们身边、逐渐融入夜色,纷纷啧叹: “这车好酷耶!” “挂的还是军牌呢!我们学校周边有部队吗?” “附近没有,但城北那边好像有一个,我一个堂哥,以前就在这个部队当过两年兵……” “下午我去超市买东西,在九号宿舍楼前看到过这辆车,会不会是送新生来报到的?不知道是哪一个……” “要不要去问问九号楼的宿管阿姨?” “好啊好啊!” 六个女生中,唯独一个女生不赞成:“你们无不无聊啊,这种事都能扯半天,要去你们去,我要回宿舍了。” 其他五名女生不乐意了,六人一个宿舍,说好一起组队的,一个说不去,其他五人还像个队伍嘛,于是拉住她,说:“夏清,反正天这么热,回去了也睡不着觉,去九号楼逛逛呗,女生区就那栋楼安着空调,一楼会客厅都比我们楼凉快。” “是啊,夏清,一起去呗,反正没几步路,就当散步嘛。” “你们都不看看这会儿几点了吗?”叫夏清的女生,皱眉反驳了她们:“都快十一点了,马上就熄灯了,我可不想报到第一天就被宿管阿姨记名。” 说完,扭头往一号宿舍楼的方向大步走去。 其他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得作罢,集体悻悻地回了宿舍。 禾薇等到看不到贺擎东的车尾灯了,才回到室内,正好看到梅子姑娘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问:“房子找的顺利吗?” “别提了。”梅子见禾薇回宿舍了,本来脸上还带着笑,一提起房子的事,双肩立马垮了:“不是太贵,就是只卖不租。我都跑五条街外了,差点找不到回来的路,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禾薇失笑:“你是在往城西跑吧?五条街外。那不得市中心的市中心了。能找到价廉物美的房子才怪。” “啊?”梅子停下擦头发的手,诧异地问:“可我看地图上,我们学校挺中心啊。” “你看的是学校自制的宣传地图吧?”禾薇进卫生间刷牙。边挤牙膏边说:“那个比例不准确,我书桌抽屉里有份正规的海城地图,你拿去看看。” 梅子姑娘不吭声了,约莫是看地图去了。 禾薇洗漱完毕。换上睡衣出来,看到室友捧着地图坐在椅子上发呆。挪过椅子坐到了她跟前,趴在椅背上问:“怎么了?看出什么问题来了?表情这么忧桑。” “我们学校不算市中心,这房租都这么贵,我想不好到底要不要接我爸过来。可不过来,他一个人在家,我放心不下……” “你刚说有铺子只卖不租。是怎么回事儿?” “哦,那个啊。就是我们学校对面有家卖奶茶的,老板有事要回老家,打算把店盘出去,我瞧着那店面大小挺合适的,前头开店、后头睡人,有心想租,可老板不肯,就连卖也不给分期付款。” 禾薇想了想,提议说:“那要不我把店盘下来,租给你用咋样?” 禾薇盘算了一下手头的资金,离买别墅还远着咧,而买公寓的话,暂时用不到,倒不如学她娘,买个临街的旺铺,先期赚点租金,后期需要用钱了再转手卖掉,怎么说都比存银行划算。 越想越觉得这个点子不错,不等梅子发表意见,拍板说:“军训动员大会不是明天下午才开嘛,那上午咱俩就去把铺子盘下来。” 梅子姑娘听得两眼都直了,呆呆地问:“盘、盘下来?你、你盘啊?” “是啊。”禾薇被她的反应逗笑,伸手捏捏她的脸颊。 唔,手感不错,难怪贺士官动不动就爱捏她的脸颊。 趁室友还没反应过来,趁机又捏了一把,这才解释说:“如果面积不大,我手头的钱应该够了,实在不够,我会想办法,你不用担心。倒是店面盘下来之后,做什么营生卖什么货,得你自己想办法了,这方面我不是很在行。” “嗯嗯嗯。”梅子用力点着头,保证道:“这个我晓得,来之前我就和我爸商量过了,要是他能来,就卖小笼包,我老家的小笼包上过电视很有名的,我爸的手艺也不错……主要是他一个人、腿脚又不方便,想来想去,能做的也就这个行当了……” “那行,就卖小笼包!”禾薇举了举臂,表示支持:“咱俩以后早饭也上你爸那儿吃去,反正去食堂也要花钱,干啥不给你爸赚啊。” 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禾薇童鞋的脑回路和贺大少的还挺相像的:一个吃顿早饭说去室友她爹的包子铺,一个买把躺椅、订个鞋柜,愣是找上未来岳父的网店。莫非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新学年新学校的一个晚上,俩女生从梅子家乡的小笼包、兴致高昂地聊到南北方的各种面食甜点,再聊到两人的家乡各自的土特产,甚至还聊到了小时候的各种趣闻。 当然,禾薇说的趣闻都是她上上辈子时发生的,和梅子一样,她上上辈子的家乡也在十里八乡的山旮旯里头,两人由此找到了共通点,聊得更起劲了,一不留神就给聊到了后半夜…… 因是报到期间,还不算正式开学,所以宿管阿姨没有挨间挨户地来敲门提醒,以至于两人都忘了时间。 直到睡意来袭,禾薇懵懵懂懂地捞起手机看时间,赫然发现两个小时之前,贺士官给她发过一条晚安短信,见她半天没回还以为她睡着了,哪晓得她根本就是聊天聊嗨了没听见,更忘了主动和他道晚安。 看完信息,汗哒哒地收起手机,都这个点了,还是不打扰他睡觉了,不说明天一早还要赶回部队去吗?还是等明早起来再和他解释吧。 要是啥都不说,那家伙小心眼发作,再见面指定拿这回的事借故“惩罚”她。(未完待续)i580 第215章 宿舍日常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禾薇醒来发现对面床铺的梅子姑娘已经起来了,被子叠得四四方方,枕巾拉得齐齐整整,真是个爱干净的好姑娘,能和这样的女生做室友,禾薇觉得挺幸运的。 要是来个和她大表姐一样的,那未来三年有的头疼了。 “薇薇你醒啦?你昨天没换衣服吗?我没在卫生间看到,本来我想一起洗掉晾出去的。” 梅子端着个洗衣盆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禾薇坐在床铺上发短信,疑惑地问。 一提到衣服,禾薇的脸蛋不自禁地染上几抹红晕,清了清嗓子解释说:“咳,我干妈家的哥哥在这附近有套公寓,我昨天上他那儿坐了会儿,洗过澡才来的,衣服洗好就直接晾那儿了。” “哦。”梅子心有疑惑,禾薇的干妈她昨天见过啊,不是就一个暑假过后上初二的儿子吗?怎么又冒出来了个哥哥?不过既然禾薇说有,那肯定是有了,便不再追问,端着衣盆去了阳台。 禾薇松了口气,噼里啪啦给某人发短信,说上午要和室友一起活动,他部队有事只管回去,不用担心她……巴拉巴拉…… 贺擎东确实抽不出更多时间陪她了,可收到她短信,还是感动了一把,回了句:“媳妇儿好体贴,下回见面给你奖励。” 禾薇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床铺。 哼哼两声,不再搭理他了。这货越搭理越来劲。 叠好毛巾毯,爬下床梯去洗漱,发现卫生间比昨天白天时更加窗明几净了,地面也拖得干干净净。止不住感慨:梅子姑娘太勤劳了,昨天睡那么晚,今天起这么早,早起后还把角角落落的卫生都给搞干净了。 梅子进来放衣盆,听到她的感慨,腼腆地笑着说:“这有什么,我在家时。天天都起这么早的。习惯了。” 而且在家的时候,她要干的活更多,洗完衣服扫院子、做完早饭喂鸡鸭、还要去地里给蔬菜浇粪水。 哪像来到海城一高。起来后溜达一圈,发现除了自己几件衣服外,几乎没啥活可做,索性就把里里外外的卫生搞了一遍。还是觉得少做了点啥,等到禾薇问她早饭吃什么时。才猛然想起,宿舍没饭锅,没法熬粥蒸馒头…… 禾薇听后,笑得肚子都疼了。揉着小腹问:“你真想要个饭锅熬稀饭蒸馒头啊?” “是啊。”梅子一本正经地说:“昨天晚饭你不在。我一个人去食堂吃,转了一圈发现没啥好吃的,那些菜既贵又油。瞧着就没啥胃口,最后买了俩馒头。结果拳头大的馒头居然要我五毛钱一个,五毛钱的面粉这么小馒头我至少能发五个……” “那成,一会儿下楼问问宿管阿姨,能不能在宿舍用饭锅,能的话,回来时咱们带个饭锅回来。”禾薇果断拍了板。 “特地去买饭锅啊?那不用的,军训完了我要回家一趟的,到时把做饭的家当都带过来,别费那个钱了。” “不费钱,军训半个月呢,单光是早饭,没准儿就能把饭锅的钱给省出来了,而且你想啊,这个天多热啊,军训完了要是能喝上一碗冰镇绿豆汤多幸福啊。” 禾薇开始想念她娘熬的绿豆甜汤了。当机立断要去买个电饭锅煮绿豆汤,梅子想蒸馒头,就买那种老款带蒸锅的,一百块以内绝对能搞定。反正宿舍有冰箱,再买个带盖的保鲜碗,煮上一锅绿豆汤放冰箱里,军训结束回到宿舍,人手一碗,不要太爽。 除了绿豆汤,再买些番茄、鸡蛋啥的放冰箱里冷藏,晚上饿了还能煮个鸡蛋面啥的当夜宵。这么看来,饭锅还真少不了,就是不知道高中宿舍里给不给用。 听禾薇这么说,梅子也同意了,“那好,咱俩一起去买,饭锅钱我和你五五分摊。” 禾薇倒是没坚持饭锅由自己埋单,一则饭锅不贵,分摊下来不会让梅子感到为难,二则来日方长,两人一个宿舍要三年呢,日后合伙的事多着咧,其他花钱多的地方,她多担着点好了。 说话间,俩女生换好外出服,关了空调、电灯,提上背包、带上遮阳伞下楼了。 问过宿管阿姨,得知电饭煲这类小功率的非明火电器九号楼宿舍是可以用的,其他宿舍楼就不允许了,于是,买饭锅这事儿,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 见时间还早,奶茶店的老板不会这么早开门,两人在食堂买了一人买了份南瓜粥配花卷,坐着位子上慢慢吃。 吃完也才七点光景,见太阳有些大,禾薇从背包里拿出防晒喷雾,给梅子的手臂也来了一点。 梅子稀罕极了,等禾薇用好了,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瞧:“这就是防晒霜啊?这么喷一下真的能不让人晒黑了?” “没那么夸张,但多少还是有点效果的。”禾薇往自己手臂也喷了一点。脸上因为抹着干娘送的隔离霜,没再喷防晒喷雾,倒是给梅子喷了一点。 防晒完了又小坐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手挽手去学校对面的奶茶店找老板谈铺子转让的事了。 奶茶店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海城大学毕业后留下来自主创业的。说实话,奶茶店的生意不算差,可他家人觉得堂堂大学毕业生开个奶茶店不像个样,找对象人家女方都嫌你工作档次不够高,不然也不会到了适婚的年纪,还迟迟没有落实终身大事。于是一直让他回县里去,最好能考个机关单位、事业单位啥的,再不济,去一些名气比较大的民营企业,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也不错,说出去面子上总归好听多了。 小伙子和家里抗衡了三年,最终坚持不下去了。主要是他父母单位体检查出了三高,特别是他爸,血糖指数高到需要住院治疗的程度,他妈本身也是受不得累的人,家里医院两地奔波了几天,吃不消也倒下了,身为独子的他,不得不关门歇业了一个月,回县城照顾家人去了。(未完待续)i580 第216章 坐等升值 这事儿一出,他父母再提起要他回去、在当地找个朝九晚五的坐班制工作、别来海城开奶茶店一类的话时,他点头答应了。 这不,回来把店里杂七杂八的物品清理了。七八成新的奶茶设备拍了照片传上二手货论坛,能卖的卖、不能卖的送人,最后还剩下这间十六平方的店面。 许是暑假的缘故,附近一带二手铺交易市场的生意着实很清淡,而他又一口咬牢二十二万不议价,短时间想要把铺子盘出去貌似挺困难。 寻思着要不先租出去吧?昨儿不是有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女生,找上门问他租金多少吗? 他后悔当时一口回绝说“只卖不租”了,也不知那个女生今天还会不会再来,要是今天再上门,租就租吧,大不了隔一阵子上来看看,收收租金顺便灵灵二手铺市场的交易信息,逮着合适的机会,再把店面盘出去…… “有人吗?” 小伙子抓头挠腮时,店门外想起悦耳的询问声,这个时候,即便对方的声音不悦耳,听在他耳里也犹如天籁了。 “有有有!”小伙子欣喜地奔出去,见果然是昨儿来问租金多少的女生,喜笑颜开地说:“那啥,我决定租了。” “噗……”禾薇忍不住笑出了声。 隔了一晚上就改口说租了,这小伙子是有多着急回老家啊。 其实也怨不得人家,关了一个月的店门,以往常来他店里买饮料的学生党们都以为他停业不开了,又适逢暑假,哪怕他调出来的奶茶再好喝。这么热的天,也不高兴跑空趟啊。 一回两回吃闭门羹之后,就不再来了。大街小巷这一类的奶茶店不要太多哦,学生党又多是没心没肺的,转身就爱上另一家的奶茶一点都不出奇。 所以回来的头几天,他虽说打定主意要把铺子盘出去回老家,可心里始终有些不舍。毕竟是他自创的基业。铺子再小,也凝结了他无尽的心血不是? 可边开张边把一些暂时用不到的器具一件一件穿上二手货论坛的同时,竟然没一个回头客来他店里买奶茶。少得可怜的几笔零碎生意,不是过路客渴了想来杯冰饮过过瘾,就是没零钞坐公车的上班族,拿着大面额纸钞结果只买店里最经济实惠的那一款奶茶。呕得他哭都找不到地儿。 这才彻底断了心里最后一丝残念,决定收摊卖铺回老家去! 见禾薇笑。小伙子摸不着头脑,看看懵懂的梅子,再看看禾薇,纳闷地问:“你们不是来租店子的?” “我倒是想租来着。可你不是说‘只卖不租’吗?”梅子一脸郁闷地说。 “租!谁说我不租了,你昨儿跑太快了,没听见我后头补了一句嘛。” “那……租金多少?”梅子试探性地问。 “一千五你看咋样?” “嘶——” 梅子倒吸一口凉气。果然,这一带的租金真叫贵如油啊。想她老家的县城,一千五能租一套附赠家具电器的三室一厅了,海城这边,居然只能租个十来方的小店面。她爹的小笼包生意要是没起色,租着这么贵的店,岂不是和烧钱没两样啊? 梅子心里抽疼了几下,犹豫地转头对禾薇说:“薇薇,要不咱还是算了吧,租金都这么贵,卖价更不好说了。” 昨儿跑错了方向,往市中心去了,今儿去东郊问问,说不定运气好,给她找到个价廉物美的住处呢? 小伙子一听她俩有心盘下来,高兴得差点飞起来,忙不迭摆手说:“不贵不贵,我开的这个价一点都不贵,不信你们去四周打听打听,二十二万这么一间临街店面,真叫良心价、实惠价,我是没办法,急着回老家,不然我肯定不会选在暑期淡季的时候卖,攒到秋冬时节,往上爬个三五万眼都不带眨的。” 这倒是实话。禾薇与有同焉地点点头,她家买的那几间收租金的店面房,每逢秋冬或是开春时节,打电话来问“卖不卖”的中介不要太多,且售价也确实是盛夏暑期时最便宜。 “要不这样,价格上是不能再低了,我把里间的家具都留下,别看只是一张床、几口柜子,都是实木的,买的时候花了我好几千呢。” 小伙子一个劲地劝禾薇把店面盘下来,省得他再费工夫往海城跑了。 他爹妈铁了心要留他在老家县城找工作、成家了,拖着个尾巴始终不是个事儿啊。 再说当初开店的资金大部分是问几个关系亲近的堂表兄弟和朋友借的,这几年没人催他还钱,可既然都决定回去了,欠着的钱迟迟不还,别说借他钱的人心里会不会产生什么想法,他自己这关首先就过不了。 见禾薇歪着头考虑,小伙子牙一咬:“二十一万五怎样?五千算我给你的折扣,不过得现款结清。” “行!”禾薇应允了。 梅子急的直扯她裙子:“真买啊?二十一万五也不见得便宜啊。”钱多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禾薇笑着说:“你问问老板,他三年前盘下这个铺子的时候,花了多少钱,肯定涨了不少。” 言外之意,她买这个铺子,就是坐等升值。 小伙子朝她竖竖大拇指,他读书的时候咋没这个头脑呢? 不过那会儿手中没几个钱,即便想到了也拿不出本钱投资。 “我是看着这一带的房价像坐火箭似地上涨的,对面的悦城公寓你们知道吧?三年前才刚竞到地块开建楼盘,附近的居民房楼价顶了天就个一万出头,如今,你们去问问悦城公寓的房价,五万那还是比较次的档次,好的户型据说已经爬上六万了,就这还有价无市……你们看房价三年涨五倍,我这铺子却连两倍都没涨到,真是低到不能再低的甩卖价、跳楼价了,再低我都想跳楼了。” 禾薇被老板的说辞逗笑了,末了点头说:“行,就照你说的价格吧,上午能成交不?” “必须给你们成交啊。”小伙子乐滋滋地跑前跑后,找出了店面的契证和一份电脑打印的转让合同。 禾薇看后没有意见,签上名字,附上身份证号。 小伙子也一样,双方签署完毕,带上契证等资料,准备去房管局办过户。(未完待续)i580 第217章 第一套属于她的不动产 看到店老板留在合同项里的联络地址,禾薇讶然地挑高秀眉:“你老家也是禾家埠的?” “是啊。你也是?” “我爷奶家也是禾家埠的,不过不在县城,而是下面的小村子。” 小伙子一听遇上老乡了,搓着双手直呼“好巧”、“好巧”。 老乡遇老乡,泪眼就不必了,可见面礼怎么滴都得意思意思吧? 于是,小伙子忍着对软妹币的不舍,再一次主动降价五千块,并且全额负担了办理过户的手续费。 最终,禾薇的银行户头上少了二十一万,与此同时,她的名下,拥有了第一套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不动产。 虽然面积小的可怜,角角落落加起来,也就个十六平方,但好歹是海城一高对面的临街铺,小不打紧,能旺起来就行。 转账能用手机划款,可办理产权过户,就得跑房管局了。 好在双方的证件资料都很齐全,老乡兼店老板禾嘉义打了个响指、叫来出租车,带着小老乡及她的室友,热火朝天地赶去房管局把一系列手续给办妥了。 忙了一上午,禾薇领到了新鲜出炉的店面房契证。 禾嘉义把店里的钥匙都交给禾薇,说:“钥匙收好了,不放心的话,从里到外换套锁芯。门是有品牌的安全门,结实着呢。”当初买的时候,两扇门外加铁闸门,花了他五千大洋呢。 禾薇接过后,转手给了梅子。 梅子姑娘到这会儿还不敢置信呢。 这就搞定了? 昨天苦恼了她一个下午外加一晚上的困难,这么快就解决了? 她爸来海城不仅有落脚的地儿,而且就在她学校对面。抽空出来搭把手相当方便。 只是想到房租,梅子姑娘难为情了,弱着声音找禾薇商量:“薇薇,房租的话,能不能先付你一半,另一半当我问你借的成吗?你放心,我会出借条的。” “成!随你方便。” 禾薇不差这点钱。再说了。她决定买铺子,初衷不是为了每个月这点租金,而是投资和助人为乐。 另外。“钥匙给你了,但租期从你爸搬来之后再开始算吧。军训期间说是不能出校门的,不如趁着这会儿工夫,你去店里打扫。我去买饭锅。回来我去找你,一起去食堂吃饭。” 下午两点半要去大礼堂集合。参加全年级的军训总动员;晚上六点要去教室集中开班会;明天开始,就要进入封闭式的军训生涯了,意味着想出校门得等半个月后了,是不是得把该干的事统统赶在这之前干完啊。 梅子一听。是这个理,跟着禾嘉义先去店里收拾了。 禾嘉义走之前,给禾薇留了组联络方式。电话地址都有,是他老家那边的。说是回禾家埠了。随时找他玩。 两人年纪相差了十岁整,对禾嘉义来说,禾薇就像他妹妹一样。 甚至还语重心长地提醒:“下回买店面这么大的事,最好还是由你父母出面来谈,遇到我还好啦,万一遇到个坏心眼的,骗钱又骗|色咋办?这社会不安全啊小妹妹……” 禾薇囧。 “知道了,嘉义哥,那梅子麻烦你照顾了,一会儿我去店里找你们,中午我请你吃饭,上我们学校的小食堂炒两个菜,你不嫌弃吧?” “怎么能让你请呢,说好了今天中午我请的,也别去你们学校食堂了,就店边上的小饭馆吧,那家的老板娘我熟悉,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日后有什么难处,也能多个人想办法……” 禾薇点头说好,别过两人去附近的电器商行买饭锅。 看到六个女生围着一台鸿运扇在和商场营业员讨价还价,价格不能砍,那给点赠品总成吧。 营业员的脸色挺难看,心说一百来块的电风扇,选了半天都没个定论,纯粹是在涮她吧,依她看多半是来商行蹭空调的。 禾薇没多关注这个事,径自来到厨房用品区,没两下工夫就选好一台外带蒸锅、蒸煮两用的电饭锅,让营业员开了票正要拿去收银台付款,无意中看到电压力锅在全场搞促销,想着天冷了用来煲汤挺好,还有定时功能,询问营业员有什么优惠活动,得知除了价格上的优惠,还送一套带盖的乐扣保温盒,冰箱微波炉都适用,一套五只,大中小规格都齐全了。 宿舍有冰箱,一楼宿管台有公用的微波炉,禾薇二话不说,选了款顺眼的买下了。 左手提着电饭锅、右手提着电压力锅和一干赠品,没空去超市逛了,直接打了个车回了学校。把东西放回宿舍后,撑着遮阳伞去店里找梅子和禾嘉义吃中饭。 路过学校超市,禾薇临时起意,拐进去瞄了一眼,发现米面调料以及寻常类蔬菜水果都能买到,不再担心了,什么时候想自己做饭吃了,上学校超市买食材就行了。价格虽说比外头大商超卖的要贵点,但胜在方便啊。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值班的门卫依旧是昨天那位大伯,看到禾薇,露出一口白牙,憨实地朝她打招呼:“中午了还出去呀?午饭吃没吃呀?” 禾薇忙回以微笑:“还没,我室友在对面,我找她一起吃去,大伯吃过了吗?” “吃了吃了,我们十一点就去食堂吃了,晚了得排队。那你没吃赶紧吃去,饿过头了当心闹胃疼。”门卫大伯关切地目送禾薇出了校门。 回到门卫室,听一道值班的同事问:“刚那个是你亲戚家的孩子?” “哪能呢,我那些个亲戚,要是有孩子考上海城一高,还不得烧高香啊。介个学生是我以前待过的那个部队里的士官的妹子,下回你见了也关照点。” “好的么。” 俩门卫愉快地交流完信息,一个继续守门、一个进里屋歇午觉去了。 禾薇穿过正午空旷的街道,朝奶茶店走去,看到之前在电器商行里买电风扇的六名女生,挤挤在奶茶店门口。 起初以为她们是想买奶茶,心说得赶紧把招牌撤了,要不然会让更多人误会、从而找上门来买奶茶的,可等她走近了发现,这几人瞧着不像是来买奶茶的,更像是来找茬的,特别是其中一个女生,表情不屑地正朝店里忙碌的梅子指指点点。 禾薇不自禁地蹙起秀眉走了过去。(未完待续)i580 第218章 女生间的那点事儿 梅开艳一度以为自己是镇上唯一一个来海城一高读书的,虽然不是考进来的正规生,而是她爹花钱砸进来的借读生,可架不住名气好听啊。 跟她妈上街买东西、碰到熟人问及她高中上哪个学校,她妈回答说:“海城一高。”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立马变了,带着羡慕嫉妒的笑容,纷纷夸她妈养了个好闺女。 类似的对话多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将会是镇上最出息的学生。 那些平日里总霸占着年级前几名的学霸、学神,哪个像她一样有机会上鼎鼎有名的海城一高读书的? 所以说嘛,读书好是一方面,关键时刻有个掏得起钱、也肯为她掏钱的老爹同样至关重要。 那些平日里总拿下巴瞧人、明里暗里嘲讽她那点可怜巴巴的成绩、能考上好高中才有鬼的嫉妒鬼们,睁大眼睛瞧好咯,她梅开艳考不上好高中不假,但照样能进全国数得上名的重点高中就读,你们行吗?哼哼! 梅开艳为此得瑟了一整个暑假,学校放榜那几天,她嫌人多拥挤汗臭味重,愣是没去看榜单,而是和几个玩得来的朋友上ktv欢唱去了,之后的返校、毕业会餐,也都是走马观灯地过了过场,以至于不知道她们学校还出了个特招生,学杂费全免地被招进了海城一高。 所以当梅开艳看到昔日的同窗、曾被镇中学生一致评为“全校最穷酸女生”的梅子,在海城一高对面的奶茶店忙碌,第一反应是:梅子读不起高中、来这儿打工了。 眼珠子一转,趾高气扬地走过去,假惺惺地说:“哟。梅子,你也来海城了啊?别不是考上了海城一高、在这儿找了个兼职的活、打工赚生活费吧?哦呵呵呵……” 没想到梅子头一点:“嗯,差不多是这样。” “嘎——” 梅开艳傻眼,笑容僵硬地盯了梅子半天,不敢相信地问:“你真考上海城一高了?” 蒙她的吧? 若说梅子和她一样、是靠家里砸钱送进来借读的,打死她都不信。 梅子家的境况,她还能不了解么?她外婆家和梅子家贴隔壁。逢年过节上外婆家。想不知道梅子家的境况都难,可以说一直都是穷得叮当响,拆了东墙补西墙。哪有钱送她进海城一高读书。 可除此之外,貌似就只有考进来这个选择了。可这个认知,让梅开艳更加的不开森。 借读生借读生,顾名思义。就是来海城一高借读的,高考还得回自己县城去。学籍档案也不归这儿管,而是在县城一所排名垫底的普通高中里。 可考进来的就不一样了,那是带着学籍档案荣光无限地转过来的,骄傲着咧。 好比一个是亲妈的儿子。一个是替别人家养的,连养子都算不上,纯粹赚点保姆钱。 “你分在哪个班啊。我怎么没在学校里碰到过你?”梅开艳不死心地继续问。 她怀疑梅子在撒谎,分明是怕人嘲笑。所以扯谎说考来了海城一高,其实是在海城一高对面的奶茶店里打工。 “11班。”梅子老老实实回道。 一听11班,梅开艳更加确定梅子在撒谎了。 “你骗人,我也是11班的,11班的女生,分在一号宿舍楼,可我在宿舍门前的铺位安排表上根本没看到你的名字。” “一号宿舍楼?不啊,我住九号楼。”梅子姑娘忙摆手解释。 “噗……”梅开艳差点被气得吐血三升,“越来越离谱了,九号宿舍楼那是双人公寓,你住得起吗?” 梅子一头雾水,看看梅开艳,又看看其他几名女生,问:“你们不是两人一间?” “废话!全校一共就那么两栋楼是双人公寓,男女生各一栋,其他宿舍楼全是六人间,梅子你是故意打岔的吧?你老实说,你真考来了海城一高?” 梅子认真想了想,摇头说:“不算考进来的,是特招进来的。” 乍一听,梅开艳的脸色更难看了。 啥?不是考进来的,还是特招进来的……妈了个蛋!嫌给她的刺激不够大吗? 特招生意味着啥,她还能不知道么?如果说,考进海城一高的都是当地各所初中里的尖子生,那么,特招生就是比这批尖子生还要强悍的存在。那是让人连眼红都没资格、只有膜拜仰望的份。 可想到梅子在初中时的各方面表现,除了成绩不错,并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啊,因为忙着打工,学校里的各种竞赛,哪怕送到她头上了,都是被她自己给推掉的,就这,也能也被海城一高相中?凭什么啊! 越想越气愤,梅开艳脱口而出:“你开玩笑的吧?特招生什么要求我会不知道啊,你平时没参加过什么竞赛,更没为学校拿过一分荣誉,海城一高怎么可能会特招你?” “就是就是。” 和梅开艳一起的同宿舍女生,除了夏清皱着眉没吭声,其他四人也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我们初中就有个体育特招生,得过好多奖呢,还被媒体采访过……” “我们学校也有个特招生,不过人家的小提琴拉得特棒,去年还代表我们县出国参演呢。” “我们清市上来的特招生,无一不是市级三好生,有一个还是省级三好生呢。” 梅开艳听室友这么说,下巴一抬,看向梅子的眼神上升到重度鄙夷了:“就说嘛,他们那样的被特招,我一句话都没有,可梅子你得过什么奖啊,就我们那所破学校给的什么三好学生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 梅子被她们笑的满脸通红。 禾嘉义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帮梅子说话:“哎我说你们几个小姑娘,说话能留点口德吗?一高出来的学生,不该是讲文明、守礼仪的学生标兵吗?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啊?和梅子一比,你们几个的素质真心差远了,难怪一高会特招梅子而不特招你们了,原来真相在这里啊……” 梅开艳被禾嘉义略显夸张的说辞气得嘴巴都歪了。 “你算老几啊,我和梅子说话,你凑什么热闹瞎什么bb啊。” “哦哟,连脏话都骂上了,这可精彩了,等等啊,我拿手机录下来,一会儿找你们校领导喝茶,顺便放给他听听……”(未完待续) ps:一更到~求月票~i580 第219章 打脸啪啪啪后续 禾嘉义好歹是个成年人,又是个男人,会和梅开艳这样拎不清的小女生吵架吗? 那也太跌份了。 可不吵不代表由着对方指着鼻子骂吧,当即拿出手机,打开录音设备,对准梅开艳,并朝她勾勾手指:“继续继续,我准备好了。” 梅开艳一时语塞,对着手机录音骂脏话?回头这录音要是真送到了校领导跟前,岂不是说她在朝校领导骂脏话了? 毕竟是才上高中、离成年还有点差距的小女生,思维再成熟,胆子也没大到敢对着校领导骂脏话。此时此刻僵在了原地。 禾薇走近时正好撞上这一幕,不由乐了。 听到她噗嗤的轻笑,梅开艳自觉找到了发泄口,冲着禾薇怒目道:“笑什么笑,关你什么事啊。真是病的不轻……” “你们够了吧?我要回去了。” 夏清看完整场,发现和这几个室友真的合不来,特别是姓梅名开艳的,真以为自己是小说中的女主,所有人都得围着她转啊。 来报到之前,她妈一个劲地劝她,要她收敛收敛在家时的臭脾气,和室友好好相处。她倒是想啊,可问题是,她真心和她们合不来啊。路上看到一辆军牌吉普,就叽叽喳喳地要跑去别栋宿舍楼探八卦的;买台最普通的电风扇吧,在电器商行一待半天,最后没买成,反过来还说赚大了、半天空调白吹了、没给商行赚去钱,她日…… 特别是刚刚发生的这事儿,让她的三观彻底颠覆了。 你说人家一女生,考没考上海城一高和你梅开艳有一毛钱关系啊?犯得着警察审小偷儿似的,抓着她从头审到尾吗?完了还一口一句的“骗纸”、“撒谎”。 就算人家真骗你了说谎了。又咋地了?一没侵犯你人身权利、二没花你家的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爱咋咋地吧,她不高兴和她们混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窝宿舍看书来得清静。 下回她妈要是再劝她收敛脾气、多交几个朋友,她就顶回去:没朋友好过一堆烂素质的朋友!母上大人求放过! 梅开艳以为夏清是在帮禾薇,不禁恼羞成怒:“夏清你站哪边啊?” 夏清冷眼一瞥:“真理哪边。我站哪边。” “说得好!”禾嘉义火上浇油地鼓了几下掌。 梅开艳气得说不出话。一时间理智尽丧,伸手朝夏清的脸上挠去,亏得禾薇推了夏清一把。才没让她光洁的脸蛋留下指甲痕。 “海城一高校训第三条第十一项规定:举止文明、不打架、不骂人、不说脏话。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同学刚刚把这条校训全触犯了,要我向学校纠察队举报吗?”禾薇看着梅开艳,表情再认真不过。 梅开艳张张嘴。又闭闭嘴,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喊上另四名女生:“走了走了。”却不看夏清,瞧着是想孤立她。 四名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报到第二天。连正式的开学都算不上,她们宿舍就闹分裂了。如果被班主任知道,肯定会吃批评的吧。 有心想劝梅开艳。让她去向夏清道个歉,大家一道回宿舍吧。一起出来的,怎好不一起回去呢。可看到梅开艳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吞回了肚子。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昨天中午她们吃了梅开艳带来的那么多土特产,完了又人手一条梅开艳妈妈编的转运珠,反观夏清,除了吃了她几颗芒果,别的啥都没有,反而净扯后腿,动不动就说“无聊”、“没意思”、“还不如回宿舍睡大觉”,扫兴地一塌糊涂,两相一权衡,四人有志一同地选择了闭嘴,跟着梅开艳回学校去了。 等她们走后,禾嘉义拉下卷闸门,带禾薇俩个去隔壁小饭馆吃中饭。 “这个点去食堂,多半没什么菜了,不如一起吃一点啊。”禾薇邀请夏清。 夏清想想也是,何况刚刚被禾薇拉了一把,险险避过了梅开艳伸来的“利爪”,还没谢她呢,于是大大方方地说:“成,这顿我来请。” “哎哎哎,说好的这顿我请,谁都不许和我抢。” 禾嘉义拖着行李箱,走在三个女生后头,大着嗓门争起埋单权。 “我说,你们一个学校的,往后请客的机会不要太多,我可是吃过中饭就要扛着行李回老家的了,别和我抢啊。谁抢我跟谁急。” 禾薇三人被逗得哈哈笑,转念一想,说的也是,一个学校三年呢,啥时候不好请啊。既然禾老板这么仗义大方,就让他破费一次吧。 “对了,我11班的,叫夏清,夏天的夏,清澈的清。”夏清自我介绍。 禾薇和梅子相视一笑,齐齐说:“好巧啊,我们也是11班的。” 说到分班这个事,还有个小插曲。 海城一高以前是有实验班的,每届都是军训结束后一场分班考定输赢,能进去的都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 不过今年开始实验班取消了,报到时摇号摇到哪个班就在哪个班,不用等军训之后再分班了。 这对成绩出挑的尖子生来说是大大的不利,而对考不进实验班的学生来说,则是利好。 之所以这么改革,是因为去年有不少家长联名向教育局反映,说是海城一高开设实验班的举措对众多学生不公平,招收时要求一致、那么招进来以后的资源也该平等,尖子生成绩突出,完全可以在课余组织兴趣小组,发挥他们的光和热…… 地方教育局受理了这个反映,层层上报,最终,由省教育厅出面协调,说服了海城一高取消实验班,生源分班采取公平公正的“摇号”方式,当场摇号、当场定班。 各班班主任和任课老师,更是在学生报到之前就通过抓阄定了各自负责的班级。 这么一来,大部分家长总算没话说了。有意见的反倒成了那部分有望考进实验班的学生家长们,譬如禾母,刚得知这个事时,吃不好睡不好精神萎靡了好几天。(未完待续) ps:我琢磨着,上一章的标题应该改为“打脸啪啪啪”,订阅的亲们会不会多点?小伙伴们跳章节跳的也太麻溜了,偶的玻璃心受不了,求全订不跳章!喵呜~i580 第220章 留给老师去烦恼 禾父没辙,趁贺迟风俩口子上门时,让许惠香出面去劝劝。 许惠香为实验班取消这事儿也不高兴了好几天。 对成绩顶呱呱的干闺女来说,进实验班的几率不是一般的大,进了实验班,三年后高考的成功率也意味着更大。 可结果咧,说取消就取消,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可事已至此,不高兴有啥用呢,教育厅的红头文件都下来了,有本事掀旗帜向教育厅造反去。 再说了,海城一高的校领导都没哭呢,她们哭啥。她们膝下顶多就这么一个两个孩子,可一高那么多学生呢,考不上好大学,最捉急最犯愁的当属校长老师了。 经许惠香这么一劝,禾母豁然开朗,除了叮嘱女儿在校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好大学,其他的不再多想了,交给一高的老师们集体发愁去烦恼吧。相信自家闺女,不进实验班,照样能考上一流大学。 …… 禾嘉义吃过午饭就和禾薇几人告辞了。 临走前,拍着禾薇的小肩膀,热情地邀请:“记得啊,过年回老家,随时打我电话,我开车接你上我家玩。” 见禾薇点头,又对梅子这个实诚的姑娘说:“好好干啊,下回来海城,我上你家店里吃小笼包。” “好。”梅子抿着唇,笑容腼腆,却看得出来很开心。 送走禾嘉义,禾薇低头看了眼手表,对梅子和夏清说:“一点多了,回宿舍洗把脸,回头该去礼堂了。” 因为夏清住的一号宿舍楼。就在女生宿舍区口上,禾薇和梅子顺路,先送她到了宿舍楼下。 夏清本想邀她俩上去坐坐的,可一想到宿舍里的那五个人,特别是梅开艳,立马歇了这个心思,不好意思地对禾薇两人说:“我就不请你们上去坐了。我宿舍有很多百香果。一会儿带去礼堂请你们吃。” “行,你上去吧,来得及还能打个盹。待会儿礼堂见。”禾薇朝她挥挥手,催她赶紧上楼,自己和梅子撑着遮阳伞,顺着宿舍楼下的梧桐道。绕近路到了九号宿舍楼。 一路上,禾薇看梅子姑娘耷拉着脑袋、情绪有点低落。问:“怎么了?还在想午饭前那个事哪?” “嗯。”梅子姑娘抓抓头,似乎有些烦躁:“我之前一直以为,所有的学生宿舍都是一样的,听梅开艳说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有区分的。除了九号楼,其他女生宿舍都是六人间的,宿舍费一个学期八百块。而九号楼要一万五一个学年,折算下来。七八千一个学期呢,足足是六人间的十倍,你说我家那么困难,让我住双人间,这不是折煞我嘛。” 禾薇收了伞,朝宿管台前的胖阿姨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和梅子一起往三楼爬,边爬边说:“你是特招进来的,学杂费全免,学校安排你住哪儿你就住哪儿,又不让你交宿舍费,你纠结这些做什么呢?” 梅子仔细想了想,也是,如果学校要她交宿舍费了,再申请搬去六人间好了。这么一想,精神振奋不少,刚要点头,转瞬想起梅开艳质疑她的那些话,肩膀瞬间又垮了下来,哀兮兮地说:“可你说海城一高干啥特招我呢?我从没参加过什么学科竞赛,也没为学校争过一分一毫的光,顶多就是期中、期末几次大考发挥得好、回回都是全镇第一,可除此之外,没其他特长了呀。梅开艳以前就老说我死读书、读死书、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海城一高免费招我这样的学生干啥呢你说……” 许是还没哪个学生会这般质疑自己吧,不等梅子说完,禾薇就听到楼道里传出好几声忍俊不禁的笑声,是上下楼经过她们身边的女生发出来的。 禾薇好笑地睇了眼身旁自我怀疑、甚至开始怀疑人生的室友,说:“海城一高再有名气再厉害,也是一所高中,高中的存在主要是为什么?不就是为各大高校输送人才咯。而人才的筛选,目前来说就那么一条道:高考。你初中三年每学期都拿全镇第一,而且还是在半工半读、十分里只分了三分给学习的状态下,那么,如果给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让你能无后顾之忧地学习,三年后的高考,你若能一飞冲天、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名校,并摘下全省第一、全国第一的桂冠,不就是在为一高宣传、为一高争光吗?区区一万五一学年的住宿费,在全国状元面前算得了什么呢?” “说得好!” 三楼的楼道口,传来一道嗓音浑厚的喝彩声。 禾薇和梅子齐齐抬头望去,随即又互看了一眼,这个大腹便便又秃顶的中年男人谁呀,站在女生宿舍楼的楼上,咋就没人管乜? “这两位分别是我们海城一高的校长和教导处主任。” 见俩女生愣在楼梯口,中年男人身后的宿管办主任笑容可掬地站出来向禾薇俩人做介绍:“冯校长和刘主任百忙之中特地抽出时间来九号楼慰问。” 刘主任就是站校长身边的中年妇女,穿着严谨、神情严肃,此刻听宿管办主任说完,扶了扶黑框眼镜,朝禾薇俩人点了一下头。 原来是海城一高的校长。 俩女生立马收了天马行空的暗搓搓想象,神色一肃,敬礼道:“校长好!主任好!” “好好好,你们俩就是住301室的禾薇和梅子同学吧?午饭吃过了?” 冯校长慈眉善目地拉着禾薇两人寒暄起来。 他今天来九号楼,名义上是慰问入住双人公寓的学生,实则是想会会备受招生办主任看好的禾薇和梅子两名特招生。 偏巧来的时候,这俩女生不在宿舍。 他在教导主任的陪同下,由宿管部主任带路,楼上楼下转悠了一遍,除了301室,其他宿舍都进去慰问了几句,再回到301室门外,敲敲门,还是没有人回来。 看看时间不早了,动员大会的发言稿还得回去补充点内容,于是不打算等了,这不,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禾薇对梅子姑娘说的这一番话。(未完待续) 第221章 躺枪了 见校长大人没有打过招呼就下楼的意思,禾薇心想,总不能就这么站在楼梯口聊吧,于是,把人请到了宿舍。 拿出贺老师留给她调剂解压的茶具,娴熟地给大中小三位boss泡了壶铁观音,一人一杯呈到三人跟前。 铁观音可是宿管办主任的心头好,茶碗接过手,就不管校长大人说什么了,兀自捧着茶碗啜了起来。 而教导主任一向习惯没她什么事时保持沉默,此刻端着茶碗、垂着眼小口小口地品起杯中的香茗。 校长大人无奈地瞥了眼自顾自喝上的两人,环顾起四周。 301室不像其他宿舍,什么抱枕满床堆、玩偶塞满厨、地上铺着长毛垫、床上拉着床帏布帘,甚至个别宿舍,连灯光都给换成了幽暗的蓝灯,一进门的刹那,愣是让他认不出那是宿舍。说说她们吧,个个理直气壮,拿“舒服”、“有利学习”、“有利睡眠”反驳他。要不是谨记着当初学校建这双人公寓的初衷,是为了向国外先进的高级中学学习,他早横眉竖目吼过去了:“学生学生就该以学为重,搞那么多花头精干啥!” 不过当着学生的面没吼,不代表冯校长默许了这种现象的发生,回头就让宿管办主任好好彻查,务必赶在正式开学之前,把双人公寓恢复成原本洁净亮堂的模样。 这么一想,还是301俩女生听话啊,任何地方都没有添加乱七八糟不属于学生宿舍的元素,保持着宿舍的原汁原味。 至于茶具,不碍视线、不占空间,还能在学习之余。泡壶茶,俩室友边喝边交流学习心得,是个有益的消遣。 唔,一会儿就上动员大会号召,让学生们摒弃那些个不健康的课余活动,养成有益身心的健康习惯。 …… 三位boss分享完一壶铁观音之后就离开了。 禾薇见还有点时间,对梅子说:“梅子。冲个澡睡个午觉吧。我闹了闹钟,不会迟到哒。” 她让梅子先洗,自己把事先买的电饭锅、电压力锅拆箱清洗。 等梅子洗好澡。两个锅子也已被她清洗干净、晾阳台沥水了。 如果冯校长此刻在场,恐怕要惊得瞳孔微缩、眼珠子直掉了。 泡茶是好个消遣,可在宿舍里煲汤煮饭甚至还有做馒头啥的,会不会太居家了?这要是每个学生都向她俩学习。那食堂承包人员绝壁要找他哭诉了。 梅子冲好澡出来见禾薇买了两个锅子,没说啥。转身拿出钱包问多少钱,说好了两人分摊的。 禾薇只让她分担了电饭锅的钱,至于电压力锅,“这玩意儿我还没搞懂怎么用。所以先别给我钱了,要是不会用它煲汤,回家时我带去给我妈用。” 这话纯属借口。她家厨房已经有一个电压力锅了,是去年过年前。她陪她娘去明珠商场拿货款支票,正好碰上电压力锅在大促销。 平时听她干娘说多了电压力锅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方便,普通砂锅煲汤要是没看着火候,容易扑出水、浇灭燃气,这锅子完全不会,只要设定了时间,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什么,出门都行,绝不会有问题。 于是她娘心痒痒地掏钱砸了一个回家。自此以后,她家进入了电压力锅煲汤的时代,和普通砂锅挥手告了别。而她经常会在她娘做饭的时候帮忙打下手,看多了如何用电压力锅煲出一锅好汤的现场教例,可以说闭着眼睛都会。 再不然,不还有说明书嘛,照着说明书演练一遍就上手了,哪有她说的那么复杂啊。 可梅子姑娘听信了她的话,主要是她没见过这锅,更别说用了。 她家做饭除了电饭锅就是大锅灶,寻常的压力锅她也只在打零工的那家小饭馆见过,而禾薇买的这种,手柄上还镶嵌着一块看着就很高级的智能面板的电压力锅,梅子姑娘连下手去碰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怕碰坏了。劝禾薇赶紧拿到空调房里来晾吧,阳台上温度高,不会热坏吧。 禾薇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好好好,我冲个澡,就把它拿进来,你赶紧上床睡吧,再不睡没时间了,下午开会瞌睡了怎么办?主持的可是校长大人,被逮到来个当场点名那可丢脸丢大发了。” 梅子一听,立马窜上床去了。 等禾薇冲完澡出来,发现床上的姑娘已经响起轻微的鼻鼾了,失笑地摇摇头,把两个锅子搬进了室内,然后上床裹着毛巾毯闭上了眼。 打了个盹醒来,发现快到闹铃时间了,禾薇想了想,不继续睡了,起来先烧了壶开水,泡上金银花茶凉着,然后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抹上隔离霜,喷上防晒喷雾,等她搞定这些,闹钟响了,梅子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 禾薇让她洗漱做防晒准备,自己拿出干娘送她的银质保温杯,把温热的金银花茶,缓缓灌入保温杯。又问梅子:“你有没有保温杯?不保温的也行,最好是带盖子的。” “有。”梅子指指书桌上的塑料水杯。 禾薇打开盖子,也给她倒了一杯。等收拾妥当,要出发去大礼堂了,才旋紧盖子,温温热热的金银花茶,对消暑降温有很大的功效。 大礼堂位于教学楼和图书馆之间,离宿舍区有点路,不过两人撑着遮阳伞,身上裸露的部位都喷着防晒指数高达30+的防晒喷雾,又是刚从凉飕飕的空调房出来,是以,几分钟的路程,并没有感到多热。 于是乎,在礼堂门口撞上梅开艳一行人时,清凉无汗的禾薇和梅子,受到了多道羡慕嫉妒恨眼光的攻击。 “薇薇、梅子。”背着书包的夏清挤开梅开艳几人,跑到禾薇俩人身边。 “你还背了个书包来啊,热不热?赶紧进去吧。”禾薇笑着拉过她,三人顺着人流进了大礼堂。 “不要脸!”梅开艳盯着夏清背上的书包,鼻息哼了哼。 那么多百香果,不分给同寝室的吃,却拿来给外人,叛徒!汉奸!卖室贼! 禾薇和梅子无辜躺枪。夏清姑娘直接中箭身亡。(未完待续) 穿越婚然天成 第222章 不害臊的贺某人 禾薇三人找到自己班级的座位区,随便找了三个座位坐下了。 礼堂里虽然有空调,但可能是年份久了,效果不咋地,还是得亏了头顶的几盏大吊扇,哗哗哗地给下方送来凉风。 禾薇三人坐下后,夏清从书包里拿出她从家乡带来的百香果,一人一个分给禾薇和梅子:“吃完还有。我把宿舍里剩的都带来了,吃不完你俩带去放冰箱,冷藏后更好吃。我外婆说,这百香果能提神醒脑、长体益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她家因为离学校远,坐火车得老半天,所以昨天到学校是六人中最晚的,那五人起哄说,最晚的那个要请客,还说梅开艳不是最晚的,都拿出好吃的好喝的招待她们了,她就把外婆特地从南城寄来给她吃的水果拿出来分了。 几个大青芒当场被瓜分完,百香果说好逛街回来再一起吃,可中午发生了那么不愉快的事,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拿出来和她们分享。 “老人家的话总有几分道理的。”禾薇说着,轻轻叩开百香果的壳,凑嘴轻轻啜着。 百香果果肉酸酸甜甜的,确实很适宜这个季节吃。 梅子以前哪有机会吃这类热带水果啊,学禾薇开了壳,啜了一口,满足地说:“和你们俩认识真好,学到了用到了尝到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她决定了!梅子在心里暗暗发誓:九月份开学就去向后勤办申请勤工助学,工资到手,请禾薇和夏清好好搓一顿。可如果勤工助学办不下来,那她恐怕要去校外找兼职了,要不然。只够请她们吃食堂的。再者,她还有老爹要照顾,不能坐吃山空啊。 禾薇拍拍她的肩:“华大未来的高材生,我等你三年后高考放榜请我吃大餐。” “这还用说。”梅子咧嘴笑道:“考上大学请客那是必须的啊。” “考上大学哪够啊,得考上华大、京大才行。” “哈哈哈……” 仨女生边说边笑。 坐后排的梅开艳,看到这一幕,直撇嘴。穷酸丫头。不就是住进了九号宿舍楼嘛,有什么好得意的!可想归这么想,心还是不受控制地嫉妒上了。 两点半的电子铃一打响。海城一高的正副校长以及各受邀上台的此次军训的总教官,排排坐上了礼堂的主席台。 “尊敬的驻地教官们、老师们、同学们:下午好!在这炎炎酷夏,920名新同学又跨进我海城一高的校门,这里。将是你们新的起点,从此。你们将有新的追求、新的梦想,你们将从这里走向新的、更为辉煌的征程……” 冯校长拿过话筒,朗声宣布军训动员大会就此召开。 洋洋洒洒一通激励人心的前言之后,话锋一转。提到了午饭时段、上九号楼女生宿舍参观的感悟,特地点名批评了几个寝室布置严重脱离高中生活的宿舍,责令学生严加整改。说: “……见微知著,若是连住校生活都要求安逸、舒适、吃不起半点苦。那么,不用等三年,现在你们就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了,如此浮夸又松散的生活习性,是无法送你们抵达更高级象牙塔所在的彼岸的……” 末了,把禾薇这间宿舍拿出来做榜样,说他参观了一圈,发现就这一间仍旧保持着宿舍的原汁原味,提倡全体同学学习。 当然,并没公布宿舍号。要不然,禾薇和梅子的背上,会召来更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冯校长又说:“……你们这个年纪,有一项爱好是好事儿,但爱好本身得好,别把赌博、喝酒、看一些乱七八糟的影视剧、做一些超过你们这个年纪段该做的事当成所谓的爱好,那些都不是现在的你们能接触的。在这里,我再强调一次:别被我发现你们把上述不良风气带入学校、带进宿舍,一旦发现,轻则警告,重则退学,你们自己衡量着办……” “……刚刚说,宿舍里不许随意添置物品,保持宿舍原汁原味,但若真想添置点什么东西、以调剂紧张的学习气氛的话,我倒是有个想法,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试试,在宿舍里添一副茶具,学习乏了躁了,坐下来煮上一壶茶,平心静气喝几杯,沉淀浮躁的心境,还能和室友交流学习心得,一举数得……” 校长大人为了修正学生们不良的生活嗜好,特地把“茶”这一华夏国粹给放大了,在会上滔滔不绝地大谈起饮茶的好处,一不留神,整场动员大会,足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跑题到茶文化的普及上去了。 禾薇和梅子坐在台下,忍着笑对视了一眼。 军训动员大会变成茶文化普及课了,身型笔挺坐第一排的教官们,不知是何感想。 事实上,被派来给高中新生军训的这批士官、士兵,确实挺一头雾水的,说好的鼓励、说好的要求、说好的宣誓表决心呢?怎么偏题到喝茶上去了?偏个几分钟不够,还一连偏了半小时,想不通和军训有啥子亲戚关系嘛。 底下听着的学生也都开始窃窃私语。 远的不说,就说禾薇边上的夏清吧,原本还听得津津有味的,肩膀不知被谁拍了几下,扭头一看是同宿舍的黄芳云,来问她要不要凑份子买茶具。 买茶具?和五个拎不清的室友一起凑份子买? 夏清考虑都没有,摇头说:“我还是算了,想喝茶了直接拿水杯冲泡吧。” 黄芳云讪笑着缩回座位,朝梅开艳四人摇摇头,压低嗓音说:“她说直接拿水杯泡茶喝算了。” “哼,不要拉倒,我们自己去!到时她别想用我们合伙买的茶具。”梅开艳气呼呼地说。 和梅开艳几人持一样想法的学生还不少,特别是本就喜欢文艺范(装逼)的女生,听没听进去校长大人三令五申的校纪校规、军训事项不好说。但凑份子买茶具却绝对听到了心里,一等到军训动员大会散场,揣上凑份子的钱,直奔学校超市去了。 干啥?买茶具啊!去迟了谁知道还有木有啊。 …… 禾薇和梅子在军训动员大会散场后,也去了趟学校超市。 不过不是买茶具,而是买绿豆、面粉、大米还有发面的酵母粉、煮绿豆汤的土冰糖,以及吃饭的家伙——碗筷勺子。准备在宿舍里开火了。 回到宿舍后。禾薇把夏清给她们的百香果放进了冰箱。然后试着用电压力锅烹绿豆汤。 梅子姑娘把盥洗台的台面用洗洁精刷洗干净后、又用热开水淋了一遍以作消毒,然后在上头和起面,准备发面做馒头。 开工后想起切馒头还需要刀子。幸好禾薇这里有把水果刀,凑合着用上了。 用电压力锅煮绿豆汤很简单,根本不用一直看着,而梅子那边又不需要她帮忙。禾薇于是坐到了书桌前,打开电脑。一边听歌一边浏览网页。 贺擎东的电话进来了。 第一句就是问她晚饭吃过没。 禾薇探头往卫生间瞅了眼,笑眯眯地说:“没,还在做。” “做?”贺擎东挑起眉头,“这会儿在哪儿?不是在学校吗?” 难道是在悦城公寓里?贺大爷心中一喜。不过很快就被小妮子打碎想象了。 “在宿舍呢。我和梅子买了电饭锅和电压力锅。她用饭锅蒸馒头,我用压力锅煮绿豆汤,晚饭我俩打算喝绿豆汤吃馒头。” “就吃这点?”贺擎东皱皱眉:“晚上不是说还要去开班会么?不会饿肚子?” “不会啦。这么热的天,去食堂也没什么胃口。还不如喝点汤水。回来饿了可以吃水果啊,宿舍里好多水果呢,你买的、我妈他们带来的,下午去开动员大会,班上同学还送了我们好多百香果……” 送水果? 原本慵懒地靠大树干上讲电话的贺大爷,这会儿不自禁地坐正了身姿。 “男的女的?” 关注的焦点完全不在水果上。 暗地里磨牙霍霍,要是送水果的是小男生,绝壁让小妮子把那堆烂果扔掉,回头给她买一箱寄过来。 “女的啦。”禾薇翻了个白眼。 女的就好。 贺擎东清清嗓子,问:“你们学校超市能买到蔬菜鱼肉?” “蔬菜基本都有,荤菜都是速冻、冷藏的。” “新不新鲜?算了,别管新不新鲜了,我定期让人给你送去。” 老吴不是在喊太闲了没事做吗?正好,让他当送菜工,不时给小妮子运点新鲜的食材过去。 “不要了!”禾薇听得一头黑线:“买锅纯粹是图方便,不是真的想要三餐全部都在宿舍里解决啦,没必要这么麻烦的。” “这哪里是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反正麻烦的也不是他。 相反,越麻烦越好,省得老吴成天喊没事做。 禾薇来海城读高中,老吴的那辆改装式出租车没了用武之地,又因为人到中年谈起了人生中第一场恋爱,对象还是个被小三涮、遭渣夫弃的傲娇原配,从此对婚姻失了信心,不得要多加耐性哄着么,所以短时间不准备离开清市,于是接了贺擎东给他的新任务——保护禾家、照拂禾记。 这么一来,出租车指定开不成了,于是老吴从特殊渠道搞到了一辆改装过的厢式货车,找上禾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起他的难处:出租车生意不好、女朋友又不喜欢他日夜颠倒的作息,已经把出租车给卖了,换了辆小货车,可转悠几天没拉到生意,想问问禾记有没有木料啥的需要他拉,运费只收别家的一半。 禾母认识老吴有不少时日了,对他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有一次她去明珠商场拿支票,回来时手提包落老吴车上,还是老吴特地给她送到店里的,再加上禾记的生意蒸蒸日上,禾父确实有抽不开身跑木料市场进货的时候,于是俩口子一商量,店里需要进货的时候,都找老吴帮忙拉货。反正这年头货款都不付现钱了,不是支票就是银行转账。 打从老吴来了店里,禾父就从进货这项任务上解脱出来了,不忙时偶尔会跟着老吴的车,去木料市场兜一圈,大多数时候都全权委托给老吴了。 可进货毕竟不是每天的事,所以老吴觉得无聊了,每次接到贺擎东电话,总会唠几句“有没有其他活啊,譬如上回查证据那种就很刺激……” 贺擎东俊脸一下黑成了锅底灰,麻辣隔壁这不咒小妮子天天出事嘛。 这回看爷给你加的任务,绝对让你没空喊无聊。 脑细胞动起来!车轮子滚起来!给爷照三餐搭配营养食材送海城,跑不死你丫的! 禾薇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放在心上,转而聊起其他事。 其实两人昨天刚见过面,却像有说不完的话,直到贺擎东那边传来响亮的哨音,禾薇才得知他人还在操练场还没到休息时间呢,说是想她了,临时偷个懒,躲树下给她打电话。 禾薇笑啐了他一句:“不害臊”,抢先把电话挂了。 贺擎东看看黑掉的手机屏,半晌,缓缓勾起唇角。他不害臊,她害臊了,说明啥?她其实也挺在意他的吧? 转念一想,不在意会对他那么好?不在意,会在老爷子那儿得知他生日后、特地赶做了两串保平安的手编车饰送他? 小妮子在意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然,光是在意还不够,他要让她这辈子再离不开他。 …… 当天晚上,禾薇和梅子的晚餐就是:绿豆汤配白馒头,以及一小碟儿童榨菜丝。 这是禾薇最喜欢的一款榨菜丝,味道清淡爽口,当零嘴吃都不会觉得咸。来报到之前,禾母特地去超市买的,让她嘴巴没味时当消遣吃。 梅子姑娘果然没欺她,发出来的馒头又白又松软,吃起来很香。 禾薇边吃边提议:“我有纯牛奶,下回和面的时候,掺点牛奶进去,是不是就成超市里卖的那种牛奶馒头了?” 梅子被禾薇赞的脸蛋红扑扑的,腼腆地说:“成!下回试试。你要喜欢吃咸的,下回买点葱和盐,我做花卷给你吃。” 禾薇眨了眨眼,她是不是发掘出了一位可爱的田螺姑娘?(未完待续) ps:今晚有饭局,回来恐怕晚了,所以昨晚熬了个夜、今天照常早起,把今天的两更稿子赶出来了,二合一一并发了,祝童鞋们阅读愉快! 第223章 太招恨了 不过军训期间变变花样做做还成,九月份回来正式开课了还是别这么麻烦了,免得影响了梅子姑娘的学习。 可梅子却说:“不麻烦的,这活我在家时天天做,习惯了,不做还觉着浑身不舒坦呢。” 吃过晚饭,梅子麻利地把两人的碗以及压力锅、饭锅蒸锅都给洗了。 禾薇没抢到洗碗的活,只好坐沙发上泡茶,下午喝了一杯金银花茶,晚上改喝清热明目的菊米枸杞茶。 带来的花茶种类很多,都是陶德福送的,祝贺她保送海城一高,别的想不出送啥,最后送了她一箱花茶集锦。 赵世荣和黎明月俩口子送了她一套价值不菲的文房四宝。特别是那尊砚台,是有一定年份的。 禾薇虽说没拿毛笔写字很久了,可对这些宝贝的喜爱还是在的。 拿到手后,心血来潮写了一副字,花了两天工夫装裱好后,夹在行李箱里带来了学校。 昨天她娘本来想帮她挂上墙的,结果发现手边没锤子也没钉子,想想宿管处应该有这两样东西,就把字收到了她的衣柜里,说中午下去吃饭回来顺道把锤子、钉子借上来,结果因为碰上了梅子,一伙人聊上了头把这事儿给忘了。 如今禾薇想起这茬事,趁着梅子姑娘还在卫生间,把枸杞菊米茶灌到两人的水杯后搁书桌上凉着,然后从三立方空间里拿出锤子、钉子,叮叮当当地把那副字挂上了宿舍的墙面。 “宁静致远……薇薇。这是你买的啊?真不错!” 梅子洗干净锅碗、擦干净盥洗台,又把湿漉漉的地面拖干净,擦着湿手走出卫生间。抬头看到这副字,赞不绝口。 “不是买的,我自己写了装裱的。” “啊?你自己写的啊?好厉害!嘿嘿……我的书法很差的,我爸让我过年给家里写对联,结果嫌我的字歪歪扭扭上不了台面,最后愣是去梅爷爷家求了一副。” “多练练会好的。”禾薇浅笑。可不就是多练么,练了十多年。要是再拿不出手也忒逊了。 两人边聊边准备出门。 走之前想到晚上蚊子超多,高一(11)班又在一楼,禾薇拿出驱蚊香液。往两人腿上、胳膊上都喷了一点,然后带上水杯、拿上钱包和钥匙,打算回来时绕趟学校超市,带包盐和料酒上来。再看看有没有适合煲汤的食材。譬如菌菇、排骨啥的,有的话,明天中午能喝上菌菇煲了。 路过一号宿舍楼时,碰上夏清,三个女生说说笑笑地一起往教学楼走。 “我刚听宿管阿姨说,学校超市里的茶具,不到十分钟就被抢光光了,没买到的人。都跑出校门去外头超市买了。” 夏清说起她刚刚听来的八卦,想到同宿舍的那五人。噗嗤笑道:“我们宿舍那五个,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我看八成要迟到了。” 禾薇俩听得诧异极了,买茶具要这么急吗?又不是必需品。 “谁知道呢,校长也就那么一说,结果大半人都拥去买了,学校超市一股脑儿就那么几套,一下就卖断货了,估计是不想等到半个月以后才能泡上茶,趁着晚饭前的这个空档,跑校外去买了。” 别说禾薇和梅子听得不可思议,连校长大人都始料未及。 他有想过,在会上这么一说,估计或许会有学生听进他的话,跑去买茶具充文艺,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学生听他的话、一散会七八成学生全跑去买茶具了,学校超市卖断了货,又想到第二天就要展开为期半个月的封闭式军训,期间没有班主任出具的假条,他们是出不了校门的,于是,趁着散会后的这点间隙,飞奔出校门跑外头的超市买去了。 冯校长要是事先知道这一点,绝壁不敢在大会上跑偏题地大肆宣扬“茶”这一国粹了,找那些兴趣爱好不怎么正的学生私底下谈谈不是更好? 如今知道也来不及了,一大波没在学校超市买到茶具的学生,早撒丫子跑出校门去买了。 梅开艳为首的五名女生,也在这一波人当中。 只不过,随着天色暗下来,其他学生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就她们五人还在几条街外的综合性大超商里挑茶具。 高档的买不起,低档的又嫌太次,于是在几套中档偏低的茶具间百般挑剔,总算在导购员翻白眼之前搞定了一套。 黄芳云在导购员开单的时候,低头看手表:“哎呀妈呀!完蛋了!” “什么完蛋了?”梅开艳还在盯着那套高档的仿青花茶具看。一千多将近两千一套呢,实在太贵了,还是算了。 “班会要迟到了啦!” 黄芳云这一喊,其他四人也记起来了——晚上还有一场班会呢,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还没吃晚饭呢。”梅开艳小声咕哝了一句。伸手按按肚子,挑了大半天茶具,肚子都快饿扁了,谁知道班会要开到什么时候去,于是扭头跑去了面包柜台,挑了包牛角包当晚餐,单光面包嫌太渴,又跑去饮料区选了灌桃子汁。 黄芳云几个见她只顾为自己拿,没帮她们带,心里挺不舒服的,不过时间紧迫,无暇顾这个事。这厢留了个人排队等收银,其他人分头拿面包和饮料。 跌跌撞撞地结完帐冲出超商,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五个人挤挤坐上去了,火急火燎地往学校赶。 可最终还是迟到了。 打扮严谨的铁面班主任,黑着脸站在教室门口,对着迟到的五人劈头盖脸一顿训:“第一次班会就迟到,你们几个好样儿的!” 迟到的后果就是:罚!站! 虽说就十分钟,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又是新学期第一次班会,梅开艳五个女生的面子丢了个精光。 禾薇、梅子以及另几名尖子生,被班主任派去体育办领《军训注意手册》和学校统一下发的霍香正气丸,回来时正巧碰上梅开艳几个在教室门外喂蚊子,痒得左脚挠右脚、左手抓右臂,各种滑稽相,噗嗤乐了。 这一笑,招人恨了。 不过梅开艳别的人倒是没记住,独独记住了梅子。 被个穷酸到家的臭丫头嘲笑,对她来说,无异于是种耻辱啊。必须扳回一局才成!(未完待续。。) ps:一更到~晚上争取再一更。 第224章 作死的前奏 首次班会的内容主要就三件事:排座位、自我介绍、班主任讲话。 禾薇今年暑假往上窜了两公分,身高终于攀上一六零了,论高矮排座位,她自认不必再坐第一排吃粉笔灰了。 谁料,这年头的高中生不知都吃了啥,个个发育的很好,一六零以下的就四个女生,第五第六就是梅子和她了。得,接着吃粉笔灰。 不过运气还算不错,靠窗位。眼乏了还能赏会儿窗外的绿树鲜花,顺便……喂喂蚊子。 夏清坐第二排,原本是隔壁列的,和另一个女生交头接耳几句后,笑眯眯地坐到禾薇俩人的身后来了。 她的同桌是个男生,个子小小的,但长得挺清俊。假以时日发育拔高了,必定能成为校草一级的风云人物。 排完座位,接下来就是自我介绍了。 班主任率先介绍了自己,刘怡君,海城师大中文系毕业,带出过三届学生,经验还算丰富。 随后就是11班学生们的自我介绍了。按学号来,而学号是按报到那天摇号进班级的序号,禾薇因为报到早,排在了7号。 禾薇非常简短地介绍了自己:“大家好!我叫禾薇,禾苗的禾,蔷薇的薇,来自清市,初中就读于明江中学,未来三年,我们一起努力。” 并没有说自己是保送生,也没说自己是凭“省级三好”的荣誉称号被海城一高免学杂费特招进来的。但还是有人认出了她,那就是和夏清一个宿舍、同样来自清市的蒋姗姗。 “明江中学?那学校今年就一个保送名额,而且那个保送生被评上过市级三好生、省级三好生,该不会就是她吧?” 蒋姗姗说话的声音不大,听见的就同桌梅开艳还有前排的黄芳云和倪可。都是一个宿舍的。 梅开艳不相信:“你又不是明江中学的,万一记岔了呢。” “不可能。”蒋姗姗肯定地道:“我三叔家的哥哥,也是今年的保送生,他和我说的,明江中学唯一的保送生,没参加夏令营的,都会被取消保送名额。但明江中学那个保送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被评上了省级三好生、直接被海城一高特招了,我哥为此郁闷了好久。同样是保送生,特招的比普通保送的待遇好多了,特招生能进九号楼,普通保送生和我们一样。只能住苦逼的六人间……” 梅开艳心里五味杂陈,神马!那个和穷丫头走一块儿、坐一块儿。如今得知还住一块儿的女生,居然也是特招生?还是省级三好生?尼玛这年头特招生怎么都成扎出来晃了?受不鸟受不鸟,嫉妒得她受不鸟了!!! “下一个……22号?” “22号是哪位同学?” 铁面无私的刘老师站讲台上,肃然地一扫全班同学。久久不见人站出来,皱眉翻起点名册,心里直犯嘀咕:人都到齐了。怎么会缺个22号? 梅开艳正走神的一塌糊涂,被蒋姗姗捅了捅胳膊肘:“艳子。22号是不是你啊?我记得好像你说过……” “啊啊啊?”梅开艳慌忙站起身:“报、报告:我是22号。” “噗嗤……” “哈哈哈哈……” 全班同学爆笑。 班主任头疼地太阳穴突突发跳。瞪着同手同脚往讲台走来的梅开艳,心说:22号,果然够二的啊,第一次班会就接二连三出状况,未来三年给老娘皮绷紧点!要不然,哼哼…… 梅开艳几乎是磕磕绊绊地完成自我介绍的,本想多说点的,结果越说越混乱,到后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红着脸鞠了一躬,灰溜溜地逃下了讲台。 路过第二排时,瞅到一脸笑意的禾薇和梅子,心里呕的不行。 倒霉事一桩接一桩,偏每次都被这俩人看到,心里指不定在怎么笑话自己呢。说来说去,都怪禾薇,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走神,不走神就不会漏听班主任报学号,也就不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出大糗了。 梅开艳越想越恨,阴测测地回到座位,挪椅子的时候,趁着班主任没注意、泄愤地揣了一下桌脚,好巧不巧,前排的黄芳云因为课桌塞不下茶具,又想着班会课应该很快就完了,便把装茶具的塑料袋放在脚边,贴着梅开艳的课桌腿。 梅开艳这么一踢,桌子移位了,塑料袋歪了,里头的白瓷茶杯滚了出来,清脆的撞击声后,五个杯子碎了两个。 同宿舍的五人,只觉得头顶有无数只乌鸦“嘎嘎”飞过。 当时买的时候,因为她们只要五个杯子,所以没有原包装,导购员让她们在收银台结了账后,凭小票去服务台领硬纸板的包装盒,可因为赶时间,哪有空跑服务台,图省事直接放在了塑料袋里,谁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啊。 倒霉催的黄芳云赫然拉长了脸。 梅开艳的脸则是一阵青一阵白。 这到底算谁的失误? 不过不用争了,五个杯子不是碎了俩吗?这俩就算黄芳云和梅开艳的。谁让她俩一个身为寝室长没尽到保管责任,另一个更离谱,没事你揣什么桌啊,不知道前后左右都是腿吗,人腿椅腿桌子腿,再揣也飞不出天,有本事当着班主任的面揣讲台去啊。 闹了这么一出,对班上同学来说,除了一笑而过,其实没啥好记心上的,谁没个犯浑的时候。 可梅开艳不这样想,她总觉得自己的倒霉事,是从遇到梅子那死丫头之后开始的,所以一直想找梅子扳回一城。 她一心认定梅子那么穷酸、肯定吃不起大鱼大肉。要知道,梅子在初中时,中饭都是吃家里带来的白馒头的,配点腐乳或是榨菜。如今离家那么远,总没办法躲教室了吧。 于是第二天中午,也就是军训期间的第一顿中餐,梅开艳特地挑了四个大荤,鱼、肉、虾、蟹齐全了,想想不够,又要了两个半荤半素,另外还特地花三块钱买了个红艳艳的大苹果,趾高气昂地想找梅子炫耀她的餐盘搭配丰盛吧?她的生活费充裕吧?梅子你虽然是被特招进来的,可生活费总得自己出吧?海城一高的食堂可比初中食堂贵多了,初中时你还能躲教室啃家里带来的馒头,如今你还能躲哪儿去?让姐姐看看你餐盘里的菜,别不是就一个免费汤吧,哦呵呵呵…… 结果梅开艳端着餐盘找遍了楼上楼下两个大食堂,都没找见梅子的踪影,郁闷了,莫非那贱丫头穷得连白饭都买不起了?(未完待续) 第225章 冰箱咋不带速冻啊 梅子这会儿确实没在食堂,在宿舍呢。 早上出门的时候,和禾薇一起,一个用电压力锅定时炖上了菌菇排骨煲,一个用电饭锅煮了一锅米饭、蒸了一碗鸡蛋羹。 菌菇、排骨、鸡蛋啥的都是昨天开完班会回宿舍时顺道在超市买的,瞧着还算新鲜,想必是开学前不久才刚进的货。 因为煮了不少,两人一顿肯定吃不完,就喊上了夏清,第一天上午的军训一解散,上她们宿舍吃小灶去了。 夏清看到宿舍里的锅碗瓢盆,惊呆了,连头顶上方吹出的空调风都吸引不了她了。 卧槽!她没走错地儿吧?这是学生宿舍吧? 她的视线,全凝聚在禾薇盛出来的一大碗菌菇排骨汤,以及梅子端出来的一碗鸡蛋羹、三小碗米饭上,都是热气腾腾、新鲜出锅的。 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疼! 夏清倒吸一口凉气,脚下确认没站错地儿,确实是学生宿舍,不是她以为的校外公寓,可宿舍里怎么会有锅子碗碟这些玩意儿啊? 直到一碗米饭下肚,夏清才找着自己的声音:“薇、薇薇,梅子,这饭菜是你们自己做的啊?” “不然咧?你以为这世界上真有田螺姑娘啊?” 禾薇往大碗里添了几勺菌菇煲,笑着反问。 三个人两个坐沙发、一个坐椅子,凑在茶几前吃饭,坐姿不仅不雅、还挺不舒服,但胜在吃的舒心。总比大热天的,去闹哄哄、人挤人的食堂排队强吧。在怎么说,这汤是她们自己煲的、这蛋是她们自己蒸的。绝对的货真价实、原汁原味。 夏清“嘿嘿”笑了两声,鼓着腮帮子边嚼边说:“那我能不能加入你们的小灶队伍啊?和你们一起凑份子成不?” “我没意见,梅子呢?” “我也没意见。” “那就这么说定啦!我这就给我妈打电话,我家在竹林县,最不缺的就是煲汤伴侣,竹笋、竹荪还有各种野生菌菇,我让我妈寄点来。当是我的入伙费。之后花多少钱,咱再凑份子啊。” 夏清说打就打,饭碗还捧在手上呢。就已经拿过禾薇她们宿舍的校园固定电话,倒背如流地输入一长串校园电话卡的卡号、密码,拨通了她妈的小灵通。 “喂!妈,你在家不?给我寄点山货过来哈。我同学宿舍有个汤锅,我蹭她们煲的汤喝咧……对嘛。我也是这么想的么,所以你给寄点过来,各种都挑一点,拿今年的鲜货啊。不要去年子的……嘿嘿嘿,我就那么一说嘛……” 挂了电话,扭头对目瞪口呆的禾薇俩人说:“我妈说下午不去镇上。得明天了,明天一早让我爸去镇上邮局。寄特快的,四十八小时内肯定到。” 禾薇哭笑不得:“就算你家里有现成的,也不用这么急呀。你军训结束不回家啦?” “回啊。”夏清快速拨完碗里的饭,舀了几勺汤,惬意地喝着,说:“这不离回家还有半个月呢嘛,反正邮寄也挺快的,收到了就能煲美味的笋干汤喝了,我妈说我们家的笋干煲老鸭汤最鲜美,不知道学校超市有没有的老鸭卖……” 梅子姑娘默默喝完碗里的汤,抹了抹嘴角,说:“我家养着老鸭,要不让我爸寄一只过来?” “不要!” 另两人异口同声。还真邮寄上瘾了哪。 三人吃饱喝足,开始收拾。 梅子负责洗碗,夏清负责洗锅。 禾薇把没喝完的菌菇煲舀到最大号的保鲜盒里,盖上密封盖,放到冰箱。然后淘洗绿豆,准备下午煲绿豆汤,军训回来正好能喝。 收拾妥当后,三人爬上床准备午睡。 夏清的宿舍没空调,梅子让她留下睡了,大中午的,赶来赶去容易中暑,反正床有一米二宽,夏清和梅子,又都属于瘦竹竿型,并肩平躺还有空余呢,足够睡。 夏清也不扭捏,冲干净脚,笑嘻嘻地爬上梅子的床,和禾薇“隔海望江”地聊天。 禾薇睡前习惯浏览一下手机网页,刚看两页,接到了老吴的电话,说是奉贺大少之命、给她送菜来了,这会儿就在宿舍楼下。 老吴的电话刚搁下,宿管阿姨打上来验证了,确定老吴是禾薇认识的,才予以放行。 “我同你说啊,要不是听你说你是禾薇哥哥的老战友,我才不让你上去咧,这个时间段,宿舍是不允许外人进出的,你看你手里捧着这么多泡沫箱,要是不能上楼,得禾薇自己下楼来拿,得跑多少趟啊……” 宿管阿姨提着钥匙,走在老吴的前面,边往三楼爬,边喋喋不休。 “是是是,真是太谢谢大姐了。” 老吴小心翼翼地空出一只手,把最上面的一个小纸箱递给了宿管阿姨:“老家带上来的正宗土鸡蛋,大姐拿去吃,吃得好,下回我给小禾送时,也给你带两箱。” “这怎么好意思……” 宿管阿姨的本意其实是想让老吴在贺擎东跟前多说说她的好话,帮忙刷刷好感度,然后再试探问问贺擎东有没有女朋友啥的,把自家的闺女推销出去。 哪成想老吴同志误会了,以为她是想讨点“好处”,二话不说把泡沫箱里放不下的土鸡蛋送她了。 正宗土鸡蛋啊,海城这种大城市里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啊。 宿管阿姨客套了几句,难为情地收下了。 老吴把东西送到禾薇宿舍,看到贺擎东说的禾薇宿舍里的那只冰箱,心里直骂娘,这么小一个冰箱,还是单门的,怎么可能放得下他带来的这么多生鲜菜蔬嘛。贺大少是故意坑他的吧? “这冰箱不带速冻的啊?” 禾薇半晌才回了个“嗯”字。 她已经惊呆了好吗。听老吴说给她带了点菜过来,以为只是够她吃两三顿的量,哪曾想到会这么多。 三个大泡沫箱,一个箱子里装着时令蔬菜和土鸡蛋,一个箱子里是用冰袋围着的速冻海鲜和肉类排骨,最后一个箱子装着各种厨房调味品,以及砧板、菜刀、刨刀一类的厨用工具。 考虑的够具体,但怎么不问问她,这么多东西带过来,她宿舍的冰箱放不放得下啊。(未完待续) ps:晚上还会有一更~ ... 穿越婚然天成 第228章 男人想对女人好的原因 “啐!打了梅子、揪我的头发,还想挠薇薇的脸,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 夏清冲着梅开艳的方向啐了口唾沫。 总教官板着脸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和她打架这事儿还没完我告诉你!” “是她先动手的。我要是受警告处分,她得记过才行,不然我不服。” “行啊,本来还没考虑用处分的,既然你都申请了,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夏清:“……”卧了个槽! 军训场上,总教官的话比校长有权威,他说处分,校长能不给面子么。 再说了,军训场上打架,这是罔顾他在军训动员大会上说的话啊,不来个杀鸡儆猴当他这个校长是摆设么。 处分!必须处分! 第二天,两名女生当众掐架的处分通报就出来了。 一年11班梅开艳给予记过处分。 一年11班夏清给予警告处分。 同时,两人的认错信,被张贴到了学校的公布栏橱窗。 还没正式开学就吃到两张处分牌,11班的班主任刘怡君,一张脸从头黑到尾,军训结束,下发了厚厚一沓试卷,让学生带回家做,两天后返校,抽考测评。 11班里一片怨声载道,当然,罪魁祸首当属梅开艳无疑了。谁让她无缘无故去扇梅子巴掌,这下好了吧,她自己吃处分,害得全班同学跟着受牵连。 梅开艳有苦说不出。 无缘无故晕了一场,醒来说挨处分了,还是个记过,差点又昏过去。 再看到表演方阵前方领头举牌的禾薇。穿着举牌手统一的制服:短袖白衬衫、藏青色百褶裙,白袜子、黑皮鞋,更恨了。 觉得这个位子本来应该是她的。 五官虽说不如禾薇精致,但自认也不差啊,关键是,她个儿高啊。 一米六九呢,全班女生属她最高。身材也好、前凸后翘。要不是得了个记过处分,举牌手这个让人欣羡的位置,妥妥是她的囊中之物。 如今却成了别人的。偏那个别人。还是和她有过节的。 而她因为晕了一场,连表演方阵都没被选进,只有坐看台上观看的份,能不怨上嘛。 “现在表演的是你们班吧?你们班教官也太没眼力界了。怎么选了那么矮一个上去举牌啊,我看你比她好多了。” 梅开艳见身旁的女生替她抱不平。赫然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感动地笑笑,问对方:“你是哪个班的啊?以前没见过嘛。” “我叫卢丽丽,8班的。军训时就在你们班隔壁。”微胖的女生朝梅开艳甜甜笑道:“你们班举牌的那个女生我认识,叫禾薇,也是清市的。你不知道。她本来和我一样,都是名额里的保送生。只不过初二暑假的夏令营,她没去参加,我还以为她被淘汰出局了呢,结果报到那天碰到了,报到处的老师对她好客气,我就想不通了……” “猫腻!肯定有猫腻!”梅开艳一拍大腿,愤愤不平地接道:“没想到海城一高这么严谨的学校,招生上也这么乱,还说除了借读生,其他全都是上线的考生以及符合资质的保送生,啊了个呸的!原来是假的!禾薇明明不符合保送生资格,还被海城一高特招,不是猫腻是什么!” 卢丽丽笑得一脸无邪,勾住梅开艳的胳膊,说:“算了,谁让我们没她长得漂亮呢!” “什么意思?这和漂不漂亮有什么关系?”梅开艳顿了顿,接着恍悟地“哦”了声,压低嗓音说:“你的意思是,她是靠那个那个进来的?难怪学校对她这么好……啧啧啧!看不出来啊,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 “这事儿你心里清楚就成了,不要和别人说哦,更别说是我说的,毕竟,我和她一个市出来的,被人知道后,还以为我是故意在中伤她呢。其实我是看不下去了,你看,我们清市出来的保送生,除了她,谁住上条件最好的双人公寓了?听说还是全免的……论各方面表现,我和蒋云杰,哪个不如她了?偏她住进了双人公寓……” 梅开艳一边听一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两个女生因为有了个共同秘密,一整个下午都坐在一起,窃窃私语间,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说的最多的自然是和禾薇有关的话题了。 经她们口后,禾薇俨然成了一名被学校某高层**的不自爱学生了。 军训结束,大部分学生都提着行李、背着书包回家了。 夏清有个堂哥开车来海城出差,得知她这两天回家,特地多等了一天,军训一结束,就守在校门口等了。 同样的,贺擎东这天提前从驻地出来,半小时前就抵达海城一高的校门口了,这会儿正和门卫大伯聊天。 禾薇和夏清、梅子三人,提着旅行袋,背着书包,结伴往校门口走。 “清清,真是对不起,我害你得处分了。”每次想到这个事,梅子就格外愧疚。 可夏清完全没当回事,阿沙力地摆着手说:“啊哟,警告算什么呀,我初二时和个小太妹打架,把人鼻子打歪了,被学校记了个大过,我妈都没骂我,还说就该这样打回去,不然会继续受欺负……” 夏清说的一脸豪迈,却不知她妈为此事后悔的不要不要的,早知就不这么教了,瞧把个软萌的闺女,教成啥样了,女汉纸都没她这么彪悍的,所以打从得知夏清考上海城一高、要离家住校以后,一直在给她灌输淑女风范,别动不动像个小子似的和人干架,和女生好好相处,多交几个知心朋友,生怕她控制不住火爆脾气。把全班乃至全校的女生都给得罪了。 “……要不是军训场上有教官们看着,我才不给梅开艳揪我头发的机会呢,那么没理还要占三分的人,真该把她踩脚下狠狠揣!”夏清说着说着又气上了。 禾薇失笑:“行了,教官说的没错,打架确实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没出大事还好。万一来个两败俱伤。最伤心的还不是你爸妈。” “倒也是。”夏清挠挠头,然后拍拍梅子的肩,笑嘻嘻地说:“放心吧梅子。我爸妈开明着呢,不会骂我的,没准儿还会给我杀鸡宰鸭地补身子呢。嘿嘿……呀!我三哥来接我了,看他那样子就知道等的不耐烦了。我先闪啦,回头见!” 来到校门口。夏清和她们俩挥手道别,上了她堂哥的车。 禾薇和梅子上了贺擎东的车,事先已经在电话里和贺擎东说好了,先送梅子去车站。票提前在网上买好了,踩着点过去就成了。 贺擎东帮忙把两人的行李提上后备箱,见禾薇探出车窗和夏清道别。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梅开艳,眼珠子滴溜一转。心道:如果手上有相机或是手机就好了,拍下来做证据多好。看那个男人对禾薇的态度,绝壁是有猫腻的,就是不知道,他和学校高层有什么关系。 可惜手机、相机两样都没有,要不这趟回去,把家里的单反相机带过来,她妈要是不肯,就磨她妈给她买个手机。 正要转身,看到贺擎东那辆车的牌照。 卧槽!军牌!那不就是报到那天看到的那辆吉普吗?莫非禾薇家和什么军官是亲戚?难怪总教官对她那么照顾…… 不得不说,梅开艳这方面的脑袋瓜子还是挺灵的,仅凭猜的就被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打定主意这趟回家,一定要磨她妈买个手机,回头把禾薇的底细查清楚,最好能拍到她被那个那个的证据,就更完美了…… 禾薇把梅子送上火车后,被贺擎东载着回家了。 车子缓缓驶离火车站,贺擎东瞥了小妮子一眼,佯装随意地问:“军训那次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做举牌手这事儿居然不和他说,该打。 “那次?哪一次?”禾薇扑闪着黑长的睫毛,仔细想了想说:“哦,你是听教官说我们班两个女生打架的事吧?那事儿其实是这样的……” 她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唏嘘:“你说要不是她中暑晕倒了,我的脸会不会被她挠成大花猫啊……” 神马!小妮子差点被人挠? 贺擎东“吱”的一声,踩下急刹车,靠边停在路肩上,皱眉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禾薇眨眨眼:“呃……”不是打架这个事儿,那到底是什么事?军训期间,貌似就这个事比较严重啊。 还有—— “我没被挠啊,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假设的意思……” “被挠到了还了得!”贺擎东绷着脸,捧住她的脸,上下左右仔细检查,确实没伤痕,也没发什么痘痘,清爽滑嫩的很,亲了一口,说:“下回有这样的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没受伤嘛。反倒是梅开艳晕倒了,后续的方阵队都没参加……” 提到方阵队,贺擎东捏了捏她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说到这个,怎么不和我说你当举牌手的事,嗯?” “你不高兴?” 他高兴才有鬼了! 头一低,埋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间,惩罚性地啃了几口,鼻息哼哼:“让你举牌你就举牌,很听话嘛!” “……”禾薇咽了口唾沫,推了推他,很沉唉。 “这一带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我们要不先离开……” “那亲我一口。” 贺大爷朝她送上半边脸,嘴上罗列着她在军训期间犯的三大错:“1,有事没有第一时间和我说;2,有事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和我说;3,说好每天都联络的,你漏了三次。” “……” 好吧,确实是她失信在先,只得乖乖奉送补偿。 在他脸颊上轻轻“啵”了一口,刚想坐直身子,不曾想被她反压到了椅背上,来了一记缠绵悱恻的热吻。 等贺大爷腻歪够了,品尝够了,心满意足了,两人才分开。 禾薇羞赧地捂住火烫的脸颊,瞪了他一眼。答应由他送她回家,简直是失策,和羊入虎口没什么分别。 “你不想我送都不行,小叔学校也在军训,小婶不敢独自开车上路,咱爸的驾照还没考出来吧?所以你看……”贺大爷朝她摊摊手,笑得很肆意。 禾薇翻了个白眼。她就不能自己坐大巴啊。不过想到她娘的话,歇菜,她娘说清市的长途客运站最近在施工,所有车辆都停汽车北站去了,从北站到文欣苑,等同于横跨了清市南北,而且还没直达公交,打车的话,还得看你抢不抢得过人家。因为汽车北站那一带的出租车管理十分混乱。 贺擎东在她脸颊上“吧唧”了一口,拍拍她的头,笑着说:“乖,别钻牛角尖了,累的话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禾薇听他的,靠在椅背上,肚子上盖了条小绒毯,侧头看开车的男人。 棱角分明的脸,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柔和不少。 “贺擎东。”看着看着,她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 “嗯?”贺擎东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回到前方道路,“怎么了?” 想她以前都是喊他“贺士官”的,突然喊他全名,是有什么话要和他说吗?贺大爷心里突突几下。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禾薇始终理不清他对自己的情意,他是没有前世记忆的不是吗?那为何会对她这么好? 系统君说是潜意识里的两辈子牵念,但她并不信。 所以她心里始终都存着几丝忐忑,虽然不重,但在某些时候,会钻出来提醒她,他对她的喜欢,会不会只是一时的头昏脑热,清醒之后,会发觉她这样的小萝莉其实并不是他的菜从此和她分道扬镳。 贺擎东听她这么问,挑眉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问题?想对你好所以对你好。” “总得……有个原因啊……” 贺擎东不知想到什么,耳根迅速浮起一抹红晕,清了清嗓子,两眼注视着前方,说:“男人想对女人好,你说是什么原因?” “怎么这样啊……”禾薇很小声地咕哝了一句,语气里满含撒娇的意味,同时也夹带着几许抱怨,勾得某人下腹一紧,某个二货兄弟,不争气地竖了起来。(未完待续) ... 穿越婚然天成 第230章 爷的女朋友从头到尾就一个 禾薇她们这届高一,报到是八月十五号、十六号,又因为军训了半个月、虽说不像正规部队操练那么高强度,但对一群天之骄子来说,还是挺辛苦的,没几个人在军训途中倒下算是好的了,所以,学校决定在正式开课以前,给学生们放了两天假做休整。 而初中小学,基本都是八月三十一日报到、九月一日正式开学,所以禾薇二号上午来明江中学做演讲,三个年级的学生都在,校长大手一挥,让全校师生都去了礼堂。 虽说是针对初一新生的演讲,但禾薇本身是海城一高特招的资优生这一身份,就足以让全校学生欣羡了。 羡慕这种情绪,只要运用得当,就能成为一股正面力量,激励人奋进。 所以当禾薇看到一礼堂黑压压的头时,有些发懵,明江中学这一届初一招了这么多人啊?足有她们那一届的三倍。 不过人多人少,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一个班是听,十个班也是听。于是,大大方方地往台上一站,深鞠一躬以后,开始她的演讲了。 由于准备的挺充分,所以丝毫没有磕磕绊绊的地方,台下的学生听得都很认真,个别胆大的初三学生,举了个手机,把禾薇的演讲给全程拍了下来,传到了网上。 个别教育部门,看到这则视频后,觉得不错,足以当班会课或是其他读书课时的教案,纷纷收录了下来。 其中就有同城的女子监狱。 监狱长趁着监狱的读书时间。让狱警把那批年纪轻、刑期轻、没几年就能刑满释放的女囚集中到图书室大厅,然后将这则视频搬上了投影,开始狱中教育了。 众女囚中。有个年轻的巨|乳女囚犯,看到投影上的视频后,眼睛突地一下瞪圆。 几秒后,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了拳,深深掐入掌心肉,本想以血肉模糊来提醒自己这段难堪的人生遭遇,却因为狱警定期监督她们修平指甲。根本刺不破掌心皮。 没有血肉模糊,不代表她心里不恨。 相反,她恨得心火都燃起来了。 “禾—薇!” 楼琼丹几乎是从牙齿缝间挤出了这个让她有生以来最恨且没有之一的人名。 偏偏。狱警还在一边解读个不停,本意是鼓励,可听在楼琼丹耳里,却更像是嘲讽。 视频中的少女。身材匀称、容貌清丽。甜美的笑容配着抑扬顿挫的演讲,显得更加青春恣意。 反观自己,双|乳用了按摩乳膏后,进监狱一个月左右,确实发挥疗效了。起初是发育期一般的胀疼,疼得她有事没事就用双手不停按摩自己的乳|房,用力地拉扯捏揉,多少稍微缓解胀疼。 好不容易等到不那么疼了。她惊恐地发现她的乳|房竟然开始吹气似地膨胀。 从a罩杯到c罩杯,只用了短短七天。 从c罩杯到e罩杯。用了半个月。 楼琼丹在罩杯长到e的大小时,在心里一个劲地祈求:够了够了,别再大了。 可双|乳哪会听她的,继续以坐火箭的速度,“嗖嗖嗖”地往外膨,超出f罩杯的大小以后,还在继续膨、继续大,她惊恐地晕倒了。 醒来后听狱警说,医院那边发来的诊断结果是:她患了巨乳症。 晴天霹雳啊。 楼琼丹低头看着胸前那对不穿**、垂下来足以和怀孕七八个月的大肚子有的一拼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妈收到监狱打去的电话来探监,看到女儿胸前那对重达七八斤重的巨|乳,惊呆了。 回神后,一个劲地宽慰女儿:“没事没事,妈妈给你想办法,这病不是绝症,肯定能治好,你在里面乖乖的,妈妈找到特效药,就给你送进来。” 可巨乳症目前还没有找到针对性超强的特效药,市面上能买到的药,往往只具安抚功效,个别连药都称不上,只能说是副作用比较小的保健品。 楼琼丹陆陆续续吃到现在,总算控制住了**的疯长,可七斤八两的**重量,短时间怕是消减不下去了。 明明是一样的年纪、一样的青春,凭什么视频里的人能过得这般顺遂如意,她却只能蹲在号子里,捧着患有巨|乳症的重甸甸的乳|房,伛偻的有如四五十岁的老妇。她不甘心!不甘心!!! …… 禾薇的迎新演讲很顺利。 顺利到演讲结束,被明江中学的学生们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讨签名。 禾薇受宠若惊。 很想提醒眼前这些个萌萌哒学弟学妹:我无非就是比你们早出生两年,多吃了两年米饭、多读了两年书、顶多跨入了海城一高的校门而已,三年后的高考,能不能一战成名尚未可知,别介啊亲! 可人非要讨她的签名,她也不好不给啊,不然显得多矫情。 原先带她的班主任刘燕,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让禾薇象征性地签了几个,余下的一大波人被她给轰走了,全部都签还不得把人的手腕签废掉啊。 “刚禾薇在台上讲的你们听进去了几分?这会儿追着人要签名倒是很积极嘛。” 见一向严厉的刘老师发话了,这些学生嘻嘻哈哈地跑掉了。 刘燕笑骂了几句,回头对禾薇说:“他们多半是认出你了。” 禾薇不解:“认出我什么?” “八月初你不是去日国参加刺绣交流会了吗?我们几个老师都看过那部专题片了,虽说迟了个把月,但还是想说:干得漂亮!”刘燕笑眯眯地朝禾薇竖竖大拇指。 禾薇恍悟,合着刚刚那群学弟学妹追着她要签名如同追着娱乐明星一样热情。并非是被她刚刚在台上的演讲打动,而是因为她上过电视啊。 “话说回来,你瞒得可够深啊。居然还懂刺绣,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刘燕还在一个劲地抒发感慨。 禾薇被夸得不好意思,说:“刘老师,您别这么说啦,我其实是赶鸭子上架,被一位业内老师拖出去临时充数的。” “诶,能被业内老师相上、并带你去参加这一类的国际型交流会。说明你本身有这个实力啊,不然谁理你对不?还有,你要没点真凭实力。会被主办方邀上主席台给各国代表做解读?你敢、那个带你出去的老师也不敢啊。所以说——” 刘燕话锋一转,朝禾薇意味深长地笑笑,蓦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递到禾薇跟前。秀眉一扬。说:“怎样?未来的刺绣界大师,赏个光给你曾经的班主任老师签个名呗。” 禾薇:“……” 刘燕说的时候,钱多多和徐小青刚好都在场,等刘燕拿到签名满意地和她们挥手道别,两人围着禾薇叽叽喳喳地说开了: “薇薇薇薇,你真去日国参加刺绣交流会了?还上电视了?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啊,不能去现场为你加油鼓劲,坐电视机前欣赏一下总要的嘛。对了,我听说电视上一般要比现实中胖点。你有没有显胖?” 禾薇:“……”歪楼了少女! …… 两天一晃而逝。 返校的一刻,禾薇听着禾母的碎碎念,忍不住红了眼眶。 禾母束手无策了,“哎呀妈说那么多,无非是让你注意着点,没别的意思,你哭啥啊。” 禾薇吸吸鼻子:“我想家,想你和爸,还有哥。” 这下换禾母红眼眶了,擦了擦眼角,把女儿推上了贺擎东的车:“行了,都大姑娘了,住个校还哭鼻子,不知道的,看还以为你妈我在揍你呢。” 禾薇扒着车窗,破涕为笑:“那妈我走啦,哥放学了你告诉他一声,掌上电脑我给他放电脑桌抽屉了。” “行,我晓得了,你自己的东西没落下吧?说好三点半出发的,这都磨叽到四点了,再不走,晚自习该迟到了。到了学校记得吃晚饭啊,要是来不及,叉烧包直接吃也不打紧,妈中午新蒸的,还没进过冰箱……” 禾母又叮嘱了一大通,看到驾驶座上身姿笔挺、随时准备出发的贺擎东,难为情地说:“阿擎啊,我们家薇薇就拜托你了,这两天你忙,我也没邀你上家里坐坐,下回来清市,一定来阿姨家吃饭啊。” 贺擎东朝她点点头:“放心,我会平安送她到校的。” 这还用说嘛,小妮子的平安,比他自身都重要。但未来岳母不知道啊,所以必要的承诺还是需要的。 告别挥手不停的禾母,贺擎东扭头看了眼鼻尖和眼角都红通通的小妮子,叹了一声,从储物柜拿出一方手帕,塞到她怀里:“擦擦,别到学校了还留着证据,你同学该误会你在家受委屈了。” 禾薇噗嗤笑出了声,倒是没那么伤感了,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擤了擤鼻子,等意识到车上其实有纸巾、根本不用劳驾传统的手帕时,已经来不及了,帕子上留下了她转移的证据,脸颊红红地说:“要不我带宿舍去洗洗,下回碰面了再还你?” “嗯。”贺擎东对此不置可否,心里暗喜:求的不就是你把它带走么,最好连爷一并带走。 当然,最后半句纯属奢想。 四点光景从文欣苑出来,到海城一高的宿舍楼下,差不多六点了,而晚自习六点半就要开始,想带她出去好好吃顿晚饭的计划,就此泡汤。 至于逃课,贺大少倒是想啊,可小妮子不肯,说什么高中第一节晚自习就逃课,影响太差。 没办法,正向二十四孝好老公看齐的贺大少,本着一切以小媳妇意愿为最高准则的原则,让她坐沙发上喝牛奶、吃叉烧包,他则麻利地归置带来的行李。 老吴先他们一个小时到学校,这会儿已经在回清市的路上了。带来的桌子柜子已经贴墙摆好了,带来的食材也已经填塞满两台冰箱了。 宿管阿姨好奇他们两拨人干啥还分先后来宿舍,于是抽空上了趟三楼。 看到贺擎东忙前忙后,禾薇却坐在沙发上吃东西,更加满意了,大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架势,眯着笑眼对禾薇说:“你瞧你哥,对你这个做妹妹的都这么尽心,对他女朋友还不得宠上天啊。” 禾薇:“……”有点没听懂。 贺擎东:“……”麻痹老子的女朋友从头到尾就眼前这一个,大婶你到底是赞我呢还是黑我呢。 宿管阿姨还想再接再厉套点话,最好能摸摸贺擎东的底,看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没的话,好把自己的闺女推销,咳,介绍给他,结果听到楼下有人喊她,貌似是来给某个宿舍修马桶的,只好先下去了。 宿管阿姨一走,禾薇“噗嗤”笑出了声。 贺大爷幽幽睇了她两眼,归整到一半的行李袋一丢,长腿一跨,来到了小妮子跟前。 居然敢笑他,看他怎么惩罚她,哼哼。 禾薇大笑着想要躲开,可哪里躲得开啊,最后被某人以唇封住了娇笑连连的小嘴,赶在分手之前,来了记缠绵的告别吻。 …… 六点半,禾薇背着书包,踩着晚自习的铃声,俏脸红扑扑地跑进教室。 幸而同学们都在领新书,教室里热闹地像菜市场,没几个注意到她差点迟到。 梅子和夏清已经帮她领来新书了,这会儿正欣赏着夏清从家里那边的文具用品店买来的塑料护书壳,兴致勃勃地评价哪张好看、哪张不好看。 看到禾薇来了,梅子忙起身给她让位子,边问:“薇薇,你啥时来的呀,我五点四十出宿舍,还没看到你回来呢。以为你会迟到,还和夏清说好了老班来了给你请假呢。” “我六点到的,匆匆吃了点东西就来了。”顺便被某人吃了一嘴儿,以至于差点迟到。 禾薇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又不争气地红了。不过另两人以为她是跑着来教室所以才脸红气喘的,打开折扇替她扇了扇风。教室里没空调,三个大吊扇又装在中间,靠窗的两排并不怎么吹得到。 好在几人都是耐热体质,只要不是剧烈运动,这么安静地坐着不怎么会出汗。(未完待续。。) 第232章 你负责读书,我负责养家 可显而易见,当事人不同意:“农贸市场的菜谁说就一定新鲜了?不是冷藏库搬出来的,就是农药超标、肥料过度,我让老吴给你送的,都是绿色健康食品,尽管放心大胆地吃。” “可每周都送那么多,吃不完浪费呀。老吴每周跑一趟海城,他不累,我看着都累。” “你累啥。”贺擎东失笑:“你就当老吴的工作是送菜的呗,有啥好搁心上的。乖,你负责读书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有我呢。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或是讨厌吃的,就和老吴说……” 妥妥滴“你负责读书、我负责养家”。 不过最后,贺擎东拗不过她,退了一步,说:“那要不这样,你快吃完了给老吴打电话,想吃什么也可以在电话里和他说。但要是一个月内都不给他电话,他就恢复一周一次的送菜频率。” “好嘛。”禾薇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只要不是每周送那么高调就行了。 问题解决了,那么—— “可以出来了吗?禾小薇童鞋。” “什么?” 贺擎东轻笑:“乖,出来吧,我到你校门口了。” 禾薇惊愕:“不是说今天要开大会来不了么?” “哦,大会改时间了,我忘记和你说了吗?”贺擎东说这话的时候,分明带着笑。 禾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看来,她得适应贺士官制造惊喜的水准。 既然人都来了,出是肯定要出去的,面也是要见的,可这么多作业咋办乜? “带上!”贺大少发令:“一会儿去公寓写。” 也行。 禾薇把几科的作业放到了书包里。同时申明:“六点钟必须送我回来啊,不然我不出来了。” 以某人的尿性,不事先申明这一点,很有可能拐她逃晚自习。 “好。”贺擎东爽快地应允。 正好,六点钟送她回学校,再赶回驻地,正好能赶上七点半的大会。 为了将大会时间改到晚上。贺大少脑细胞死伤无数。末了还欠指导员一个大大的人情。 不过他并不准备和小妮子说,多吃点“豆腐”就啥都回来了。 挂了电话,禾薇先往夏清宿舍拨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今天要出门,多半得晚上才回来,中午、晚上不用等她一起吃饭了,如果想煲汤喝。就让宿管阿姨开个门。 夏清两手沾着肥皂泡正洗衣服呢,听禾薇说要出门。忙说:“去吧去吧,我一会儿找梅子去,陪她上完工,跟她上店里蹭饭去。下午帮叔叔干点活,抵我的饭钱,嘿嘿……” 知会过夏清。禾薇洗了把脸,见头发干得差不多了。顺手挽了个清爽的丸子头。 贺士官没说要带她去特别的地方,多半是附近公园坐坐、或是去悦城公寓,便换上了干娘送的连帽卫衣套装,鞋子是同品牌的板鞋,穿戴齐整,背上背包,神清气爽地出门了。 禾薇前脚跨出九号宿舍楼大门,梅开艳后脚冲了进来。 一进门就冲着宿管阿姨问:“一年11班的禾薇住哪间宿舍?” 宿管阿姨心里“咦”了一下,禾薇不是刚出去吗?同宿舍的梅子一大早就去她爸店里帮忙了,所以301宿舍这会儿没人。 刚想说,却听梅开艳不耐烦地骂道:“你是不是宿管员啊,做事这么磨磨叽叽的,还是说你收了禾薇什么好处,帮她拦着我的吧?” 宿管阿姨乐了:“嘿!我说你这位同学,我干啥要帮着禾薇拦你啊,你是她债主呢还是她妈啊,这么气势汹汹地冲进我们九号楼,没事回去吧,啊,禾薇这会儿不在宿舍,几分钟前出门了……” “你当我白痴啊,几分钟前刚出门……有这么凑巧的事么,我不管!你告诉我她住哪间,我自己上去找她算账!” 一听算账,宿管阿姨更不告诉她了。 自己的地盘,被个毛没长齐的小丫头叉着腰斥责,还要不要这张老脸啊。 当即脸一沉,说:“禾薇真不在宿舍,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不会让你上去找的,这栋宿舍楼归我管,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梅开艳觉得自己很委屈,连个管宿舍的都敢对她这么凶,她又不是挥着菜刀来找人,至于这么包庇么。牙一咬,梗着脖子索性直接往楼上冲。她就不信了,每层楼这么喊上去,还找不出禾薇那个小贱人。 “嘿!不给你进你还硬闯了。”宿管阿姨也来气儿了,腾地从宿管台后方冲出来,几年如一日的五层楼不是白爬的,三两步就追上了梅开艳,提着衣领把人揪回了一楼大门外,叉着腰怒斥:“当你是高一新生我不和你计较,再有下回,我直接把你提到宿管办去,让主任好好训训你,什么德行……” 宿管阿姨中气十足的斥骂,把公寓里头的学生都吸引出来了,看到呆愣在宿舍楼门前的梅开艳,再看到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指指点点地窃窃私语开了。 梅开艳委屈至极,捂着满脸痘脓的脸,“哇”地哭开了。 宿管阿姨没料到她会当场开哭,顿时又惊又气,自己没拿她怎么样啊,说哭就哭是不给自己辩解的机会、好让旁人以为自己是在欺负她这个高一新生吗?唇一抿、胸一挺,让人去宿管办把值班的主任给请来了。 心宽体胖的宿管办主任一看到梅开艳,第一反应便是:卧槽怎么又是她! 原因无他,梅开艳在军训场上和同班女生掐架、然后中暑晕倒这个事传到校长耳边时,他正好在校长那儿汇报事情,所以对这个女生印象很是深刻,嘴巴宽宽扁扁、天生一副作女相貌,瞧才来一高几天。就生出这么多事来了,连调皮捣蛋的男生都没她事儿多。未来三年可千万别惹出什么麻烦来才好。 孰料不过一个月,真的又作上了,而且这回闹腾的对象还是自己员工。 怎么就没把她自己给作死呢? 宿管办主任一个劲地在心里喊“坑爹”,真真是坑死他这个宿管部之爹了。 可再坑爹,也得把这事儿解决了不是?谁让今儿个值班的行政领导就他呢。 于是轮番把两个当事人喊到办公室,问明了事情经过。 当听梅开艳哭哭啼啼地说到花钱买来的那套和禾薇一样的洗护套装。把她的脸害惨了。简直无语了,心说你是死人啊,还是白痴啊。人家说什么好,你就巴巴跑去买了一套,完了发现这玩意儿跟你不对付,用了比不用还糟心。于是跑去九号楼找人算账了……这是病的不轻吧? 但毕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或者说。幸好禾薇不在宿舍,没出现上回俩女生掐架的事,顶多和九号楼的宿管员拌了几句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于是。宿管办主任心平气和地对梅开艳说:“这事儿,口头批评你几句就算了,不做记录了。不然影响你日后的德育测评,不过回去后好好想想。下回遇到这种事,可不能这么冲动了。” 宿管办主任自认够大方宽容的了,满心期望这位爱作的女生能领他的情,把他善意的提醒和谆谆教诲放在心上,从此改邪归正、奋发向上,三年后考入一所人人向往的高大上学府,然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回忆起今天的事、对他这个宿管办主任表示万分的感谢,那他就圆满了。 岂料,梅开艳不仅没领他的情,反倒将他一起怨上了。 觉得禾薇和校领导之间肯定存在着什么猫腻,不然校领导不会这么维护她。 眼泡红肿地走出宿管办,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将其中的猫腻找出来,到时要禾薇好看…… 那厢,贺擎东载着禾薇来到一家高级礼服定制店。 店长像是事先知情似的,一看到他牵着禾薇跨进店门,就笑容得体地迎上前来:“贺先生,这边请。” “嗯。”贺擎东头一点,不苟言笑地牵着禾薇跟她进了量体室。 禾薇懵懂地眨眨眼,转头看他。 贺大少接收到她的目光,脸部线条柔和了几分,握紧了牵着她的手,说:“你不是答应了周悦乐,十月一号去参加她和狐狸顾的婚礼的么?” 禾薇张张嘴,想说这和来这儿有什么关系呀,转瞬一想,是了,周悦乐和顾绪都是什么身份的人啊,何况周悦乐不是说了嘛,顾绪把订婚取消了,都放在一起了,合二为一的婚礼,能不隆重么。前去参加婚礼的客人,自然不能一身轻装便服就上阵。 只是—— “那也不必定制礼服吧,我又不是伴娘。” “谁说不是?”贺擎东侧过头,含笑睨着她,说:“狐狸顾让我当他伴郎,你要不愿做伴娘,我这就回了他。” “……”禾薇傻眼。心说伴娘由谁做,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啊贺士官,别闹了好么。 贺擎东被她的表情逗笑,揉了揉她的头,差点把她的丸子头给揉散。 走在前方的店长,听到贺擎东略显低沉的笑声,不由惊奇。想这位爷之前来过一次,多半是来考察本店的礼服品质的吧,总之从进来到出去,就没见他展露过笑颜,哪怕是一咪咪的勾唇浅笑,都不曾有过。 这次她做好了十全的心里准备,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接待这位从头到脚都透着“爷不喜欢开玩笑、有事说事、无事退散”的严肃客人,却没料到竟会从他的嘴里听到愉悦的笑声,让人禁不住怀疑之前那么一张严谨肃然的脸,根本是她臆想出来的吧,事实上并不存在。 真不存在?哪可能呢。 当店长将二人领进量裁间,转身把工作室里的两名高级服装设计师介绍给贺擎东和禾薇认识时,看到的依旧是贺大少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果然,刚刚那笑声,才是她的臆想吧。 贺擎东看了眼设计师,点名让女的来给禾薇量尺寸。 店长的嘴角微微抽搐,哪怕他不说,店里也一向是这么分配的。 女设计师拿出软皮尺给禾薇量尺寸,贺擎东的目光始终落在小妮子身上,以至于男设计师让他“举高手臂”或是“稍稍侧身”,贺大少压根没听见。 男设计师拉了拉软皮尺,好想往这个“桀骜不驯”的客人身上甩几鞭:卧槽!知道你俩感情好,但秀恩爱能不能换个地方?这儿是我的地盘,能不能听我滴? 不管怎样,礼服的尺寸总算是量好了。 贺擎东搂过小妮子,坐在招待室的软皮沙发上,翻着店里的礼服图册,开始选款式。 “你给我选、我给你选。”贺大少瞅了眼图册上那些裸肩露背的女士小礼服,果断提议。 “好。”禾薇乐得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他。 在她看来,男士的礼服比女士的好选多了,百搭款基本就是衬衫+西服+领结(领带)。 不出几分钟,就帮他选好了一套。 因他身材修长,气质冷峻,穿黑色最好看,所以禾薇给他选的是最经典的搭配——白衬衫配黑西服,且系的是领带而不是领结。 她选好的同时,贺擎东也说选好了。 禾薇探头一看,颜色是白色的,倒是和他的那一套挺相衬。只是款式——整本图册里唯一一件既不露肩又不露背、下摆超过膝盖至少五公分的伴娘礼服。 禾薇无语地看某人。 贺擎东无辜地摸摸鼻子,说:“你还没成年呢,穿太露不好。” 禾薇:“……”那我还没成年呢,拉着我去做伴娘好么? …… 搞定十月一日穿的礼服,两人开车了去市里最大的农贸超市。 贺大少捋捋袖子,说下厨做饭给她吃,她受宠若惊之余,当然要给予行动上的支持了。 其实禾薇想说:她宿舍有好多食材,他一个大男人不能上女生宿舍,但她可以去把食材拿下来啊。 可贺大爷不肯,非要她陪着去超市挑新鲜的买。 俩人互相牵着手,挨个摊子地选食材。 贺大爷心里满足地直喟叹,和小媳妇手牵手一起上街买菜神马的,真是太美好了。(未完待续) ... 穿越婚然天成 第233章 谁教的你这一招? 考虑到他不在的时候,禾薇基本不会去公寓住,所以只买了两顿的量。 贺擎东在驻地宿舍练手最多的是各类鱼的做法,所以鱼是必须得买的。 中午整个松鼠桂鱼。他听驻地食堂的老大厨说,一般年轻小姑娘都喜欢这么吃桂鱼,他虽然没试过,可菜谱背了千八百遍了,怎么滴都能整一盘出来吧? 晚上要吃清淡些,所以来个清蒸石斑鱼。 两个人只一道荤菜怎么够?于是又添了一盒南极虾、两只红膏梭子蟹。 南极虾肉质鲜甜,水煮吃最原汁原味。 梭子蟹嘛,贺擎东摩拳擦掌,打算和豆腐一起炖锅蟹煲。 至于蔬菜就简单了,什么新鲜挑什么,秋葵、芦笋、菠菜、藕,都是小妮子喜欢吃的。 买好菜,又选了几样新鲜的时令水果。 “买太多了。”禾薇看他买的水果,明显一天吃不完。 可某人唇一勾:“不会,多的带去学校。” 从农贸市场到悦城公寓,看着不少路,但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 这是禾薇第三次来了。第一次不用说,报到那一天晚上;第二次是开学第一个休息天,贺擎东怕她想家,特地请假从驻地赶来,陪她在附近的公园逛了逛,然后吃了顿冰淇淋情侣餐。 不过这回嘛,因为作业量大,恐怕不能跟他出去散步了。 贺大少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待她歇了一会儿,喝了杯水,便把她推进了书房:“洗好水果我给你送来,你安心做作业。中饭交给我。” “你行不行啊?”禾薇想到他第一次上她家、帮她娘在厨房打下手、被一条垂死挣扎的鱼扑腾地满身都是鱼鳞的那一幕,脱口而问。 男人最怕被问“行不行”这个词了。贺大少也不例外,当即搂住小妮子,捏了捏她胸前那两枚发育良好的水蜜桃,哑声道:“很遗憾,现在还不能验证。但我以军人的名义起誓,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你想哪儿去了啊。”禾薇羞得双颊爆红。用力推开他。逃也似地奔进了书房。 贺擎东无声地咧咧嘴,眼底脸上满满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 禾薇坐在符合人体工学的多功能书桌前,沉心静气了一个半小时。把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了三分之一。 伸了个懒腰,看到手边的水晶果盘,弯弯眉眼,拿起水果叉。叉了块色泽诱人的红心火龙果,放到嘴里慢慢嚼着。忽听厨房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貌似是碗碟摔地上了,忙搁下水果叉,起身走了出去。 厨房里。贺擎东一边清理地上的狼藉,一边夹着手机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菜谱上说‘炒锅上火烧热后倒入油,油热至七成。将桂鱼蘸少许淀粉放油锅中炸数分钟,再将鱼头蘸上淀粉。放入油锅中炸……’,我说干啥要搞这么复杂啊,鱼头、鱼身连着炸不成吗?非得割开了炸?害老子毁了个青花瓷碗……” 沈之砚强忍着爆笑的冲动,在电话那头问:“鱼头、鱼身分开,和毁了个青花瓷碗有什么关系?” 贺大少脖子一梗,强词夺理:“分开了不就得多用个碗来装啊?碗一多,手忙脚乱的不就容易打破么……” “哦——”沈之砚憋着笑,拖了个长音。 “哦什么哦!”贺大少满心不爽地把摔碎的瓷片扫到簸箕、倒入垃圾桶,拍拍手,然后转身看灶台,半晌,不确定地问:“鱼烧好了装盘,还要把松子下油锅捞一遍啊?不放松子放花生米行么?油炸花生米有现成的……” 沈之砚默默地甩了把汗,幽幽问:“你做的这道是什么鱼来着?” “松鼠桂鱼。” “为啥叫松鼠桂鱼你知道么?” “不就是炸的鱼肉倒竖,像松鼠的毛发么。” 贺大少把菜谱翻的倒背如流,自认这点理解能力还是有的。 见电话那头迟迟不给答复,不耐烦地皱眉:“沈之砚,你别娘儿们似的问三句才答一句成么,等你个回复怎么那么难,老子的鱼都快要炖烂了。” “……”沈之砚表示好心塞,无力地说:“你不想搁松子……” “不是不想搁,是没买。那油炸花生米还是小区的保安队长送我下酒的。” “……” “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贺大少没空和个神思老不在线的家伙对话,果断掐了手机,站在灶台前,瞪着锅子里翻滚的桂鱼想对策。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禾薇听到这里,轻轻推开放式厨房的移门,含笑问某人。 贺擎东被她吓了一跳,拿在手里的锅铲差点飞出去,狼狈地接住后,扭头冲小妮子露了个俊美非凡的笑容:“不用不用,你做作业去吧,饭好了我叫你。” 心里后悔的不要不要的。 早知就不信誓旦旦地做什么松鼠桂鱼了,和石斑鱼一样,直接上锅来个清蒸的不好么。 别看菜谱上写的简单,基本的厨功他也都学会了,可一旦真正上阵,还是让他手忙脚乱了一阵,油炸了炖煮、炖完了浇料、鱼身鱼头还得分开,卧槽吃条桂鱼咋这么难啊,问题是攻克一连串难关之后,很有可能还不好吃。 想他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在小妮子跟前露一手,结果咧,厨艺没显摆成功,老脸倒是要丢光了。 还说什么“抓住她的胃,从而进一步抓住她的人”,甭提了,这么糟糕的厨艺,没把她吓跑算是好的了。 贺大少兀自腹诽,等回神,发现小妮子不仅没听他的话回书房,而是走了进来,站在他身边。探头往焖炖着松鼠桂鱼的不锈钢锅里看。因锅盖的面是透明的玻璃材质,虽说沾着雾气,但大致能看清。 “别看。”贺大少老脸羞红,一把捂住小妮子的眼,扑到她脸上的呼吸,因羞窘而显得更为灼热,“煮过头了。卖相很难看。” “卖相难看不打紧。好吃就成了。”禾薇柔笑地说着,拉下他的手,打开锅盖。拿勺舀了点鱼汤,拿到嘴边吹了吹,呡了一口。 “怎样?”贺大少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紧张。 禾薇偏头笑睨了他一眼,“如果我说不好吃会怎样?” 贺大少脸皮子僵了僵。半晌,说:“没事。不还有石斑鱼么,清蒸我很熟了,在部队经常做的。” 大不了把晚上的菜式提前到中午,晚饭则带她外头吃去。 这么一想。贺大少果断关掉燃气灶,捋高袖子就要端汤锅,准备把它倒了。 “别介啊。”禾薇一急。方言跳出来了,扯住他的胳膊说:“我开玩笑的。鱼汤很好喝,真的,不信你尝尝。” 贺大爷嘴角抽搐。松鼠桂鱼哪来的汤啊,说到底还是失败了,闷声说:“别骗我了,我知道几斤几两。” “真没骗你。”禾薇不知怎么滴,见不了她家贺士官情绪低落、垂头丧气的样子—— 咦?啥时候成她家的了?莫非她的潜意识里,其实早就接受他了,不是小部分、也不是大部分,而是完完全全的,他整个人。 这么一怔愣,贺大爷误会了,还道她真的只是安慰他,二话不说拨开她的手,端着不锈钢锅绷着个俊脸就往门口走,打算连锅都不想要了。 禾薇回神,急忙追上去,从他手里抢锅子:“真的好喝,我不骗你。” 贺擎东唯恐她被锅子烫到,没和她抢,她要拿,他就顺势给了,不过俊脸仍旧绷得死紧死紧的。 禾薇把锅子端回灶台,拿碗盛了点鱼汤,又拿筷子夹了点鱼肉,端到贺擎东跟前哄道:“先尝尝嘛,好吃不好吃,等尝过以后再说嘛。” 贺大少皱眉瞪着碗里混沌的鱼汤和油炸的稍嫌发硬的鱼肉看了半晌,孩子气地撇开头。 禾薇心下好笑,想了想,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口汤,踮脚喂哺到他嘴里。 生怕他吐出来,单手勾住他的脖子,使劲把鱼汤渡到他嘴里,完了囫囵问:“我没说错吧,挺好喝的是不?” 贺大少没想到鱼烧败了竟然还能有这等福利,反应过来后,立马善加利用。喉结来回滚动,回了她个“嗯”字,接过她手里的汤碗,放到流理台上,然后顺势一抱,把人抱到了怀里,可着劲地索起吻来…… 半小时后,某位爷得了便宜还卖乖:“谁教的你这一招?” 禾薇无语。 这是秋后算账的节奏吗? 早知就不脑门发热了。到底还是因为他低落的样子,让她心头揪揪的。 “是不是你同宿舍的或是班上其他女生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然后你学来了?”贺大爷皱着眉想了半天,还在纠结她刚刚主动喂哺他一事。 小妮子不回应他郁闷,如今大胆地回应了他又担心,生怕被其他女生带歪,更怕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跟人学坏。那还不如什么都不懂、呆呆懵懵的,不给回应也没什么,不有他在么,他主动就好。 什么呀! 禾薇哭笑不得,双手抵着他的硬实的胸膛,俏脸红扑扑地睨他,“我不是跟贺士官你学的吗?” “嗯?”贺擎东挑起俊眉,“什么时候?” “忘啦。”她吐吐舌:“总之是跟你学的。”不是也要赖成是。 随即推推他:“还不能吃饭吗?” “饿了吗?这就开饭!”一听小媳妇肚子饿了,贺大少立马把人抱到餐厅,回头往外端菜。 水煮南极虾、秋葵鸡蛋羹,这是老早就做好的。 电饭煲煮的米饭也跳好了,最后轮到那锅卖相实在勾不起人食欲的松鼠桂鱼。 贺大少端着锅子满脸纠结:罢了,看在小媳妇主动扑倒、以口投喂的份上,让它上桌吧。 其实禾薇并没有夸张,这道松鼠桂鱼的味道确实不错。除了鱼肉略微老了点、汤汁大了点、最后缺了那么几颗油捞的松子,但相比学校食堂卖的糖醋鱼,还是好吃不少的。 再者,为了给“主厨”面子,禾薇吃的最多的就是这道菜了,光是鱼汤就喝了三小碗,看得某人胃部抽搐,心疼死了:“够了够了,这鱼汤快冷了,鱼肉又这么硬,容易吃坏肚子,喜欢的话下回再做给你吃,今天还是吃虾吧……” 禾薇心里吁了口气,哄男人这种事,原来也是个技术活。 吃饱喝足,禾薇被赶去客厅看电视,等贺擎东收拾完厨房、餐厅,切了盘有助消食的凤梨,端到客厅一起吃。 “要不要睡个午觉?”贺擎东陪她吃了几片凤梨、看了两集旅游卫视播放的,转头问她。 禾薇摇摇头:“不用了,今天早上睡到七点才起来的,这会儿不困,你想睡去睡吧,我回书房做作业了。” 小妮子不睡,他一个人哪睡得着啊。即使睡得着也不睡,大好时光,怎么能浪费在睡觉这种事上呢。 于是,禾薇在书桌前奋笔疾书,贺大少抱着手提电脑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上,浏览收藏夹里的网页。 午后的阳光,透过轻薄淡雅的窗帘,斑驳细碎地照进书房,偶尔还能听到小区公园里的鸟鸣虫叫。 而室内,安静的大抵只能听到不时的翻书声,以及鼠标轻点的响动。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禾薇把大部分作业都完成了,只剩下预习和背诵,低头看了眼时间,合上书页,转头想问某人要不要泡壶茶喝喝,才发现对方倚着沙发背睡着了。 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依旧打开运行着,再不接住,就快掉地上去了。 禾薇轻轻挪开书桌椅,蹑手蹑脚走至他跟前,半蹲在地板上,把电脑从他手上顺利接走,搁到了一旁的茶几上。 而后仰头看男人的睡颜,不免有些动容。 很少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打量他,因为两人相处时,哪怕有一方睡着,多半也是她。十次里,难得有个一两次才能欣赏到贺士官睡着时的模样。 看着呼吸音平稳的男人,她的心头莫名一软,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到他脸的上方,好想覆上那浓密的睫毛、摩挲睫毛遮挡的眼睑下方那处很破坏他俊颜的阴影,可离脸部还有十公分时,理智令她停住了手。(未完待续) ps:昨天七夕,小伙伴们都过得愉快吗?(*^__^*) 穿越婚然天成 第234章 他是金|主 这家伙有多浅眠这几年相处下来她当然知道。唯一一次在她跟前睡的像猪一样死沉,是两人第一次约会看电影,之后就没见他这么酣甜地睡过了,这么一想,禾薇收回手,欲要起身,却不想—— “呀!” 贺擎东长臂一勾,把她拉到了怀里,吓的她失声低呼。 抬头,发现对方的眼睛还闭着,只不过唇角的弧度,泄露他已经醒了的事实。 “吵醒你了?”禾薇红着脸,多少有些愧疚。都有黑眼圈了,晚上还得开车回去呢,早知就不欣赏他睡容了。 “没有。”贺大少才不说她刚刚从他手里拿手提电脑,他就醒了,免得她下回不敢这么靠近他了。长臂一圈,把她揽得更紧,下巴埋在她光滑馨香的颈项间,沙哑地说:“让我抱会儿。” 禾薇见他还不是很清醒,只得乖乖依在他的胸膛上,充当临时抱枕。 起初是怕打扰他,所以没敢怎么动,渐渐的,睡意上头,几分钟之后,舒服地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客房的大床上。抬起手腕看时间,傻眼,五点了,说好六点要回学校的。 她哪还敢有睡意啊,急急忙忙跳下床,叠好薄秋被,拉好床单,以手为梳扒了几下头发,拿上外套正要开门出去,贺擎东敲门进来了。 “醒了?正要喊你起来吃饭呢。” “怎么不早点喊我啊?” “又没迟到,干嘛喊你。”贺擎东看着小妮子边说边跑进洗手间,不到两分钟,开门出来,脸洗过了、头发卷回丸子头了。衣服也穿戴整齐了,摇头失笑,伸手牵过她:“急什么,就算迟到几分钟又怎样?” “不怎样。”但是会被纪律委员记下来、然后上报到铁面班主任那儿。 贺擎东轻笑着捏捏她刚洗过、光滑得有如剥了壳的白煮蛋般的脸,推她去了餐厅。 晚上的三道菜,总算没再丢他的脸。 清蒸石斑鱼、豆腐蟹煲、醋溜嫩藕,都是禾薇爱吃的。又因睡了一觉。精神不要太好。一口气连吃两碗米饭,小肚子都出来了。 吃过饭,贺擎东一看时间。六点差十分,吩咐小妮子:“你收拾书包,我收拾碗筷,十分钟后出发。” 两人分工合作。赶在六点光景出门了。 由于晚自习期间,校外人员不能随意进出校门。所以,贺擎东开车送禾薇到了校门口,看她背着书包、提着水果走进校门、直至看不见窈窕背影,才掉头离开。 梅开艳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禾薇走远的背影。半晌,低头翻了翻手机里那些刚拍到的照片,冷笑了两声。不枉她守株待兔老半天,终于拍到了。 “什么人!躲在树丛后面鬼鬼祟祟的!” 一声吆喝伴随着一道手电光。从月季花丛前方传来。 梅开艳吓得打了个激灵,没关屏就将手机揣进了背带裤兜,急急慌慌地往教学楼方向跑去。 途中,背带裤的背带被月季花带刺的枝条勾了几下,差点被她拽断。 好不容易跑出花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门卫大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哎同学——你手机掉了!我说你慌里慌张地跑啥呢?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问的时候你应一声不就行了?幸好是掉在泥地上,要是掉水泥地,我看,这么簇簇新的手机没准儿要泡汤了……” 门卫大伯好心地把梅开艳掉落在绿化带边沿的手机送了过来。 就在他伸手把手机递还给梅开艳的时候,手电光恰巧打在手机屏上,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高清的照片,主角赫然是他认识的两个人。 “咦?” 门卫大伯怀疑地眨眨眼,想把手机拿近了确认一番,却被梅开艳一把夺走了,“这是我的手机,你看什么看!” “嘿我说你……” 门卫大伯气的不知说什么好,抬头见梅开艳已经撒丫子跑远了,挠着头回到了门卫室。 和他一个组值班的小年轻问他干啥去了,他就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小年轻看多了八卦杂志、娱乐周刊,笑着说:“这听着怎么像是偷拍啊。你瞧,躲树丛后面偷偷摸摸滴、一听到人喊慌里慌张滴、手机里的照片是别人会面滴……完全符合偷拍的性质嘛……” “还真像这么回事!”门卫大伯一拍大腿,起身找老吴留下的电话号码,用门卫室的固定电话拨了过去。 老吴一听,坏了! 别个女生的手机里存着禾薇和贺擎东的合影,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针对禾薇的阴谋? 听门卫大伯说,那合影貌似挺亲昵的,要是传出去了,禾薇被班主任乃至校长喊去办公室“喝茶”还是轻的,一个不好,闹得全校师生皆知都有可能。 说实话,早恋放他们部队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可搁高中里,就显得严重多了。 闹大了,不止当事人的学习生活受到影响,还可能持续不断地承受家长老师的施压,从此别想再谈个小恋爱调剂枯燥的高中生涯了…… 最严重的是,禾家要是认定贺大少拐带他们家闺女、从此把他拒之门外…… 老吴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谢过门卫大伯后挂了电话,转身给贺擎东发短信,把这事儿原封不动地叙述了一遍。 贺擎东一个急刹车,绷着铁青的脸,给老吴回了个电话过去:“查!查出那个拍照的人,查清她的底细!” 这还用说! 老吴早就拜托门卫大伯摸底去了,拍照那个女生哪个班的、和禾薇什么仇,都要摸清楚,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摸底之后需要反击吗?” “你说呢?”贺大少冷冷回他三个字。 老吴打着哈哈道:“那还用说嘛,必须得回击啊!而且得重重的回击!不然显得我军多孬啊。‘息事宁人’这种词,绝壁不是我军的作战风格……” 贺大少“哼”了一声,不再理老吴了,重新发动车子,单手打着方向盘驶出路肩,边给徐海洋打了通电话,让他帮忙盯着点全国各大八卦论坛。免得再发生上回那样的事。 徐海洋拍着胸脯说:“擎哥你放心。高中女生玩的论坛其实挺有限的,不是校园网,就是八卦论坛。回头我和八卦群的兄弟们吱一声,让他们都盯着点,绝不让擎哥和小嫂子的照片泄露出去……” …… 晚自习结束,禾薇把提来的水果。分了些给夏清,和梅子一起回了宿舍。 302、303住着的都是高三毕业班的女生。听到禾薇她们宿舍传来动静,302有人探出头来说:“薇薇,上午你出去后,有个满脸疙瘩的疯女人跑来找你。说要找你算账,被胖阿姨拦在门外了,你没被怎么样吧?” “啊?”禾薇不明所以。 梅子也懵懂不解。 她上午从图书馆出来就直接去了店里。夏清一个人在学校嫌无聊,也跟着她去了。 如今天气凉快了。下午又不开店门,两人帮忙干了些活,就在店里做作业,直到吃过晚饭才结伴回校参加晚自习,所以和禾薇一样,这会儿才来宿舍。 “你俩都不知道这个事儿啊?闹的动静挺大的。” 303的两名女生,听到走廊里的说话声,也打开门走了出来。 说到上午发生在宿舍门外的事,两人都挺兴奋。 “那个人脸上爆满痘痘,好多还化脓了,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什么是薇薇你推荐的洗面奶害的,气势汹汹想找你算账,幸好被胖阿姨拦住了,艾玛我第一次发现胖阿姨原来这么霸气威武……” “我也看到了,那女生的脸,啧!真不忍直视……” 禾薇貌似听懂了,但是,“我没向谁推荐过洗面奶啊。” 前一阵子倒是有不少女生围着她问用的什么洗面奶、皮肤怎么那么光滑洁净无瑕疵,她如实告知了。莫非她们都跑去买了?只是用了之后的效果不好,所以来找她算账了?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真是躺着也中枪。 下回再有谁来问她,是不是应该保持缄默?谁来问都摇头三不知、一个字都不回答? “薇薇你别往心里去,那人完全是她自己蠢,用护肤品跟什么风啊,不知道每个人的肤质不一样的么。就算跟风,买之前不晓得问问导购员啊,就这点智商,脸蛋瓜子迟早烂掉……” “就说嘛,薇薇你别郁闷了,下回再碰到她来找茬,姐帮你教训她。” “对!有我们呢,怕啥!” 禾薇感动地猛点头:“谢谢学姐们的关心,不过我没事啦,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洗漱歇息去吧,一会儿该熄灯了。”说着,把袋子里的水果分给了她们。 回到宿舍后,俩女生边洗漱边苦猜那个疙瘩脸女生到底是谁,宿舍的固定电话响了,梅子跑过去接。 “梅子,薇薇在吗?我刚在宿舍听到个事,说我们宿舍那个疯婆子,上午跑九号楼找薇薇算账,结果被宿管办主任喊去办公室训了一顿,还说再有下回要退学处分,我一开始不知道她发什么疯,结果刚刚……噗,我去盥洗室洗脸,迎面碰上了她,艾玛那脸简直吓死个人,太恶心了,半夜看到绝对会以为见了鬼了……难怪晚自习要请假了,要我也不敢顶着这么张脸四处晃荡……” 梅子按了免提,和禾薇两人凑在电话机前听夏清说梅开艳的事,忽听电话那头传来梅开艳的尖声厉叫—— “夏清!!!你说谁鬼呢!说谁恶心呢!我看你才恶心,净背着人说坏话……” 夏清没料到她会听到,愣了一下,握着电话筒挑眉反讥:“哎哟!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承认你就是我说的那个疯婆子?哎呀呀真是失礼了,疯婆子你好!疯婆子再见!我打电话呢,不能招呼你了,对不住哈!” 夏清说完,扭头继续和禾薇她们讲电话。 梅开艳气得浑身发抖,疯婆子?她哪里疯了?哪里老了?居然敢给她取这么个恶心到家的绰号。 瞪着夏清那恣意却白净的侧脸,梅开艳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可最终,还是忍住没发作,揣上手机冲出宿舍去找卢丽丽了。 禾薇听夏清说梅开艳摔门出去了,劝道:“下回别和她吵了,吵出什么事,捅到校长那儿,又该发火开处分了。” 梅子也点头赞同:“是啊,清清,梅开艳那人心眼挺小的,你今天这么说了她,她万一记恨在心了,日后和你过不去怎么办?” 夏清不以为然地撇嘴哼哼:“我没说她,她也不见得和我关系融洽,反正姑奶奶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随她编排去……倒是薇薇,往后看到她小心点,不怕别的,就怕她疯病发作,像上回那样挠你的脸……” 梅子姑娘挺起胸脯接过话:“这个你放心,我和薇薇走一块儿,看到苗头不对,打不过她,还不兴我俩跑嘛,我的短跑和耐久跑可都是满分呢,一定拉着薇薇安全撤离火线……” 禾薇和夏清:“……” 那厢,梅开艳咬着后牙槽,把卢丽丽喊出宿舍,趁四下无人,把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给她看,同时压着嗓门问:“丽丽,我拍到证据了,你看,这人开着的车是军牌,又对禾薇那个小贱人那么好,会不会他就是那个‘猫腻’?” 卢丽丽看了照片几秒,说:“光有这个能顶什么用啊,就算发给别人看,也只会以为是禾薇的哥哥吧……” “哥哥会摸妹妹的脸吗?绝对不可能!” 梅开艳一心认定,照片上的男主是禾薇的“金|主”,也是帮她拿到双人公寓免费钥匙的关键人物。军方的人嘛,而且看那牌照的号码,那么吉利的一串数字,绝对是有来头的,学校拿他没办法,所以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答应了他一切无理的要求…… 之所以不猜是禾薇的男朋友,梅开艳觉得这么出色的男人,绝对不会真心看上禾薇的。禾薇的家境她听卢丽丽提过,父母都是家具厂的下岗工人,下岗后开了家木器店,接点左邻右舍的木器活。这么普通的家庭出身,怎么配得上各方面都那么出色的男人?!绝壁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她一定要把这个事实揭露出来。(未完待续) 第235章 大爆尿! 梅开艳牙一咬,对卢丽丽说:“丽丽,你说过会帮我的,你看,我已经把照片拍来了,你教教我,接下来怎么对付那个小贱人……” 卢丽丽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艳子,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同学一场,玩笑开大了到时想后悔可来不及的,而且万一被学校发现……” “不会的!”梅开艳斩钉截铁地回道:“她害我这么见不得人,我不过就是拍了她几张照片,而且都是真实的,又没故意栽赃陷害她,就算被学校发现,我也有话说的!” “倒也是,我们只是把拍到的实情发给同学们看看而已,又没怎么样对吧?” 卢丽丽顺水推舟地接下了梅开艳的求助,答应帮她把照片发上校园网。可刷校园论坛的学生不多,于是在另一个常去的八卦论坛也发了。 卢丽丽全程用的都是梅开艳的手机,发帖id也是用梅开艳的手机新注册的。 两人偷偷摸摸地蹲在楼道口把这事儿搞定了,听到楼下传来宿管员催熄灯的吆喝,才各自溜回宿舍。 第二天一早,夏清拿上洗漱用品去盥洗室,再一次迎面碰上梅开艳,后者破天荒地朝她笑了笑。 夏清心里直喊“卧槽”,这么渗人的笑容,拜托你别给我了。 同时又觉得怪异,甩甩头,下楼去晨跑了。 楼梯走到一半,看到一个女生捧着手机在刷校园网,因为就走在她边上,眼角一瞟就瞄到了,乍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凑近了问:“这帖子谁发的?” “啊?哦!是个叫‘美不胜收’的id,昨晚十一点发的,话说,这照片上的女生真是我们学校的?高一新生么?颜值很高啊,难怪会有什么金|主,关键是金|主这么帅。男朋友的节奏嘛。好水心……” “呸!谁造的谣啊,我绝壁撕了她的嘴!” 夏清打断女生冒着心心眼的赞词,爆着粗口一溜烟冲下楼。完全无视身后目瞪口呆的高三女生。 这个时间点,原是她和禾薇约好的晨跑时间。 梅子因为早起要去她爹那儿帮活,所以没有参加晨跑小组。 “薇薇——” 夏清一口气追上已经跑了小半圈的禾薇,双手扶着膝盖。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说:“不、不得了……你、你赶紧拿……拿手机刷、刷校园网……” “瞧你喘的,慢慢说吧。”禾薇好笑地扶起她。拿出随带的纸巾给夏清擦汗:“校园网上有什么新闻吗?” “你看了就知道了。”夏清接过纸巾,胡乱地抹了几把脸,催着禾薇把手机拿出来。 禾薇手机里下载了个记步和热量消耗的小软件,晨跑的时候。通常会揣在运动裤兜里,裤兜很深、手机很轻薄,所以揣着跑没什么不便。 “该不会是学校重发了通知。说十一不放假吧?”禾薇拿出手机,边登陆校园网边玩笑地说。 夏清没空和她玩笑。催着禾薇登陆校园网论坛。 “咦?” 进入了“校园八卦”那个版面,发现刚刚在别人手机里看到的那个帖子不见了,“奇了怪了!” 夏清抓着头发一脸茫然。 难不成刚刚那是她眼花?看错了?可是不应该啊,那个高三女生还在那儿一个劲地赞照片上那两人郎才女貌呢,总不至于她们两个都眼花了吧? 禾薇被她搞得一头雾水,眼见着晨跑时间快结束了,拉起夏清绕着操场边跑边问:“你刚看到什么了?怎么跟见鬼了似的?” 可不就像大白天见鬼么。 夏清边跑边咕哝,好几次想开口问问禾薇:她是不是认识个开军牌吉普的大帅哥。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下了,突兀地问人这种事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大嘴巴了? 夏姑娘甩甩头,果断决定还是不问了。 可不问不代表心里不想啊。 整个早自习,夏姑娘脑子里老跳出早上看到的那个帖子,等到课间操时,忍不住撺掇着禾薇再一次登上校园网论坛,想再确认一次早上那会儿自己是不是真的见鬼了。 梅子见两人头碰头凑一块儿浏览手机页面,也好奇地凑过去,“咦?这人怎么那么像梅开艳啊。” “哪个?”夏清和禾薇不约而同地问。 “就中间那个最胖的。”梅子不知想到什么,噗嗤笑出了声,怕笑声太大引来同学们的关注,忙捂住嘴,小声地对禾薇俩说:“梅开艳小时候很胖的,小升初那个暑假据说有一百四五十斤,她妈怕她自卑,花大钱给她报名参加了个减肥夏令营,一个暑假掉了三十几斤,升上初中以后,个子抽高,后来就没胖起来了……不过你们从哪儿找来的这照片呀,被她看到估计要哭了……” “啊哈!”夏清一拍大腿,黑客!绝壁是黑客! 她说呢,之前的帖子怎么会莫名其妙消失,原来不是她见鬼,帖子也没消失,而是被人置换了帖子里的照片,乍一看,还道先前那个帖子消失了。 照这么看来,发帖的人难不成是梅开艳那个疯婆子?不然怎么会被英明神武的黑客大人换成她的照片?而且还是最胖最丑时期的照片,黑历史啊有木有。 夏清摸着下巴,越想越兴奋,脱口把早上那事儿给说了。 “军牌吉普的大帅哥?那不就是薇薇她哥吗?” 梅子因为坐过贺擎东的车,所以没觉得哪里不妥。哥哥照顾妹妹,那不是应该的么? “梅子你也认识那个大帅哥?”夏清瞪大了眼,心里直喊卧槽,为毛就她不知情? 梅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也看到过?军训结束那天回家,薇薇让我搭她哥的车去车站,上车后。我俩还和你挥手呢。” 夏清的嘴大张成字母“o”,搞半天是她多心了,人家禾薇就是有这么个哥哥,开着霸道威武的军牌吉普,关键是特宠她。 “啊哈哈哈……” 三人回到教室,夏清拍着课桌一阵猛笑,梅开艳那个蠢货。难怪早上朝自己笑得那么渗人。八成以为拍到禾薇早恋的证据了,结果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等着看她被自己的帖子吓哭吧。 梅开艳何止要哭啊,简直惊惧的要疯了。 因为那个帖子无论怎么删都删不掉。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昨晚上传的明明是那些……今天怎、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她没敢说置换后的“胖纸集中营”照片里,其中一个胖妹纸是她。 那是她尘封记忆的一段最不堪的过往,绝对不能让同学们知道。哪怕是最要好的朋友卢丽丽也不行。 卢丽丽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醒来登陆校园论坛,这帖子还好好的。结果到了食堂,和梅开艳边吃早饭边刷论坛,帖子就变成这样了。 问题是还没办法操作,一登陆后台就像死机了似的。没办法更改或是删除。 校园网论坛是这样,全国最大的八卦论坛的鲍照版面也是这样。都不知道咋回事。 捣鼓半天,卢丽丽没辙地叹气说:“要不先这样吧。改天换个id再试试。” “先这样?任由这副照片挂在上面?不行!!!” 梅开艳要疯了,要是被以前的同学认出来、然后跟贴曝光她的名字。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过,真的有人陆续跟帖了: {史上最坚固马甲:爆尿!中间那个最胖的胖纸,是一年11班的痘痘小姐梅开艳!——我是雷锋,谢谢!} {绿豆也相思:不是吧?一年11班的梅开艳?那不是我们班的吗?楼上确定没爆错尿?那妞没这么渗人啊。} {偶的目标是华大:噗!好黑的历史。} {史上最坚固马甲回复绿豆也相思:爆错尿老子甘罚八百蹲。} {绿豆也相思回复史上最坚固马甲:什么是八百蹲?求科普。} …… 自从有人跟帖爆尿,接二连三跟帖的人就多了。 因为原帖的发布人是她,所以每每有人跟帖,她的后台就会跳出一句:“你有新消息”。 梅开艳顺手点进去,看到的内容气白了她的脸。 卢丽丽正想说她要回教室了,马上要上课了,她这个尖子生可不想挨老师训,见梅开艳这副样子,不耐烦地劝道:“艳子,这次不行,可以下次再试的嘛,至于这么难过嘛……” “嘛”字刚出口,眼角瞟到梅开艳刚刚刷出来的那几条跟帖,赫然瞪大了眼。 想凑过去再看看那张“胖纸集中营”,和梅开艳来个对比,被回过神的梅开艳“啪”的甩开了。 “我要去报告老师,这些人恶意中伤我……”说着,梅开艳捂着满痘的脸,“嘤嘤嘤”地跑开了。 卢丽丽听得鸡皮疙瘩一阵起,抽着嘴角目送着梅开艳跑远的身影,轻声说了句:“希望你的报告有用。” 可真有用吗? 事实上,老师们起初都一头雾水,唯独高一的年级组长,因为她上初三的儿子喜欢刷她们学校的校园论坛,每天早晚都会刷一遍,连带着她也经常刷自己学校的论坛。 今早起床后,她儿子脸没洗、毛没梳地趿着拖鞋举着手机跑到厨房,给正在煎荷包蛋的她看一则帖子。 她一看标题顿时怒了,现在的女生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啊,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社会上那些不良的风气、什么“金|主”、什么“包|养…… 三两下煎完蛋,关掉燃气灶,拿手巾擦了把汗,接过儿子手上的手机,想好好认一认照片上的女生到底是哪个班的谁。 可见鬼的是,那个帖子突然不见了。 哦,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帖子还在,照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几年前某个减肥组织为做宣传、特地找当届学员拍的照片,叫什么“胖纸夏令营”的。 年级组长皱眉想了想,悟了,早先那张照片八成是发错的,误把社会上的照片发来校园论坛了,一发现立马撤换了。 这才对嘛!海城一高怎么可能会出那么不自尊、不自爱的学生呢。 年级组长舒了口气,催儿子别磨蹭了,赶紧地洗脸吃饭,要不然上学该迟到了。 于是乎,高一的年级组长成了全校教职工队伍里,唯一一个见证过“金|主”照片从存在到消失的人。 除了她,就是个别花流量不心疼、大早上人还没从床上爬起、习惯先把手机收藏夹里的网站论坛全刷一遍的学生土豪了。 所以当梅开艳一路委屈地哭着跑进高一年级的班主任办公室,抽抽噎噎地哭诉说有人恶意侵犯她个人*、将她小学毕业那年还未减肥成功的照片发上校园论坛、害她成了全校的话柄时,老师们都拿一种异常古怪的眼神看她。 梅开艳觉得这味儿不对,哆哆嗦嗦打开手机,偷偷刷了一下那个帖子,这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帖子已经置顶了,这么一会儿工夫,竟然已从第2页翻到了第29页,而且还有无限往下翻的趋势。 跟帖的id她敢打赌,十有*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说不定大部分还是她们班的。 帖中帖上涨最快、最火热的当属这则跟帖: {绿豆也相思回复史上最坚固马甲:如此杀伤力巨大的照片,敢问阁下是从哪儿挖掘出来的呀?好想知道……} {我的笔名叫柯南回复史上最坚固马甲:阁下和发帖者有仇吧?莫非就是那个“金|主”?} {史上最坚固马甲回复绿豆也相思:照片不是我发的,我只是好心指出了照片中的人物。不谢!} {史上最坚固马甲回复我的笔名叫柯南:这位同学你知道的太多了……} {jj负jj回复史上最坚固马甲:发帖人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发了“金|主”照片,怕被人报复,想胡乱换张照片,结果点错了,发了张自己的黑历史上去,结果改不了、删不掉了……要不要这么巧啊?} {史上最坚固马甲回复jj负jj:就是这么巧!ps:你id这么有个性,你老师知道吗?} {俺要去京都回复史上最坚固马甲:天啊!也就是说发帖人正是一年11班的梅某某?} 看到这里,梅开艳恨不得眼一闭、腿一伸,晕过去算了。(未完待续) 穿越婚然天成 第236章 “老婆”都喊上了 虽然是用4g无线网卡登陆的论坛发的帖子,但发帖id是昨晚新注册的,而且注册的时候,卢丽丽贪图方便,直接选了手机注册,于是,用预留的手机号码一拨,梅开艳攥在手心里的手机赫然奏响了音乐。 这下,还想指责别人侵犯她*、上传她本人不允许的照片到公众论坛吗? 帖子指向的真实发帖人,不是别人,恰恰是她自己。 梅开艳哭哭啼啼地还想给自己辩解:“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发这张照片……这不是我发的……” “那你发的是哪一张?金|主照吗?”高一的年级组长表情严肃地站出来问:“金|主照上的男女主人公,无论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你都涉嫌侵犯他人*了。” 其他老师集体瞠目。 想不到年级组长平时不声不响的,居然一直都有关注校园论坛,连只出现了半个晚上的传说中的金|主照都见到了…… 而年级组长这么一质问,梅开艳有苦说不出。 承认她发的是金|主照、这张黑胖丑的历史照是遭人报复发的,那就意味着她的确侵犯别人*了,搞不好会被校长请进办公室,一番长谈后,迎接她的很可能是第二次处分。 可否认吧,间接坐实了黑胖丑照片是她自己发的,那她刚刚的哭诉岂不成了笑话? 而且这么一闹,未来三年,她还能继续在海城一高待下去吗? 几乎全校师生都知道她的黑历史了。 虚荣心本来就比别的学生强几分的梅开艳,最终毅然而然地选择了转学,转回她学籍所在的县级高中。 因为是自动要求转的。所以名义上交的赞助费,校方是不予退还的。 也就是说,梅开艳前前后后在海城一高待了一个半月,就作死地帮她家败了五万块钱,还不包括她在校期间的各项花销。 要说不心疼谁信? 可都是梅开艳自己作出来的,当爹妈的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做娘的嚎啕大哭了一通,点着女儿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骂:“你个缺心眼的。你爸托人送礼、还花那么多钱,送你来念重点高中,图的啥呀。不就图你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吗?你倒好,开学才几天啊,就惹出了这么多事,还转学……赞助费不是钱啊。五万块白白打水漂了啊……” 梅开艳这会儿也后悔了,可嘴皮子依旧很硬:“能怪我吗?要不是梅子她们……” “梅子梅子。我看梅子她好好的,全都是你自个儿作出来的。”她娘一听她提梅子,更上火了,喋喋不休地数落道:“你军训回来说你和梅子一个学校。妈当时怎么劝你来着?让你和人家搞好关系,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正好问她,一个初中毕业的。互相帮助多好啊,可你呢?当妈的话耳旁风是吧?还说交了个好朋友。对你可好了,还从妈的店里扫荡了一大堆手串拿来送人,送的也是这个好朋友吧?人呢?怎么你出事要转学回老家了,都不来送送?别不是拿你当枪使吧?……” 梅开艳被她妈一点拨,茅塞顿开。 是呀,卢丽丽呢? 那次事件之后,都没见她来找过自己,更不说什么安慰宽心的话了。 亏自己拿她当好姐妹,送了她那么多漂亮的手串,外头买买少说也得要个两三百吧。 梅开艳越想越不对味,把书包往她妈怀里一塞,说了句“我去去就来”,腾腾腾地跑去找卢丽丽了。 十月份到来前的最后一个休息天,卢丽丽在宿舍和室友聊天,说到迄今为止都还没办法删除的帖子。 同宿舍的朝她促狭地挤挤眼:“好几天没见你去找508那个大胖子了,听说她要转学回老家了,你不去送送她啊。” 卢丽丽拿着指甲刀在磨她大脚趾头的指甲盖,闻言,轻笑道:“她黑胖丑的照片一爆出来,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我怕一去被当成沙包揍啊。瞅瞅那照片上的块头,啧啧,一个胳膊有我大腿粗,随便来一下,估摸都能把我甩骨折了……” “哈哈哈……” 门外的梅开艳听到这里,气得脸型果然扭曲了,“嘭”的一声,抬脚踹开没锁的宿舍门,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瞪着朝她看过来的卢丽丽。 “咦?艳子?你怎么来了?来来来,我们正聊天呢,一起坐会儿……” 不得不说,卢丽丽的演功还是挺牛叉的,即便猜到梅开艳多半听到她刚刚说的话了,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地打招呼。同宿舍的几人,全都吐了吐舌头找借口出去了。 “卢丽丽你说实话,是不是拿我当枪使了?我说呢,无缘无故的,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合着是想找个枪手替你打头阵吧?”梅开艳想着横竖要卷铺盖滚蛋了,干脆就把话挑明了。 卢丽丽佯装震惊地说:“艳子,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谁和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没谁和我说你的坏话,是我自己觉得,你压根就没拿我当你的朋友。” “怎么会呢。”卢丽丽讪笑着说:“你是不是怪我没去找你?那是因为,你看你先前生那么大的气,把同宿舍的都赶出来了,我怕去了也是惹你不高兴,就想等你气消了再请你去吃牛肉锅仔的,你看,我钱都取好了。” 卢丽丽说着,把钱包拿了出来,翻给梅开艳看。 梅开艳耷拉着眼皮子瞟了眼,见里头确实有三张一百块,够两人吃一顿正宗的北方牛肉大锅仔的。 卢丽丽平时用钱很省,校园卡里充好一个月的伙食费后,身上几乎不怎么带钱,所以无论是去校外吃小炒,还是上学校超市买饮料零食。基本都是梅开艳掏的钱请的客。 这么一想,梅开艳冷冷一笑,把钱包里的三张大人头都掏了出来,往手心里轻轻一甩,说:“我也不问你要回那些手串了,就当是你问我买的吧。嫌贵的话,再加上我平时请你吃的那些怎样?足够抵了吧?” 说完。屁股一扭。气哼哼地回508自己的宿舍去了,喊上爹妈,一家三口提着行李物品下楼回老家了。 这回的跟头。摔得可真不轻,而她也认栽,谁让她自己识人不清、交友不慎呢。 …… 卢丽丽气得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三百块!五条玻璃珠的手串!平均六十块钱一条!谁买呀! 可梅开艳不还说了?嫌贵。就算上之前白吃白喝的那些…… 卢丽丽呕的差没吐血,本来想占点小便宜的。因为瞧着梅开艳就是个傻大姐,花起钱来大手大脚,没想到最后被反将一军,这个月仅剩的三百块被黑胖丑拿走了。那可是她准备让班上男生代买车票的钱,没了还怎么回家啊摔! 最后,卢丽丽哀戚戚地跑去找隔壁班的蒋云杰了。一个地方上来的保送生,多少会同情她的遭遇的吧。何况两人当时还为禾薇没参加夏令营就被海城一高特招同仇敌忾来着。 蒋云杰做为男生。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推拒,也没办法推拒,要是被其他同学知道,会被戳脊梁骨骂他小气的,所以表现的很是落落大方,让卢丽丽不用还了,车票他会搞定的,到时一起回清市,免得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心里却鄙夷的很,才高一,就开始找男的蹭车票了,以后可想而知。 卢丽丽还没被哪个男生如此温柔体贴地照顾过,脑袋里“轰”的一声,某根代表爱恋的神经打开了,从此喜欢上了蒋云杰,一发不可收拾,不过那是后话了。 高一11班转走那么个爱作的学生后,最松气的当属班主任刘怡君了。 不过,松气归松气,轮到周三的主题班会时,她提前一天做好准备,然后花了整整一堂班会课的时间,给全班同学做了次深刻的思想教育,归结起来无非就一点要求:不许早恋! 在刘怡君看来,梅开艳事件的悲剧起源,在于她撞见了一幕很容易让人产生遐想的场景,为此还拍下了照片。 当然,为了洗脱小妮子的“罪状”,贺擎东“事发之后”特地跑了趟海城一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说明了自己和禾薇的关系(干兄妹嘛)。 刘怡君做为禾薇的班主任,打电话到禾家,借口登记学生的家庭信息,委婉地打听了一遍禾薇的家庭情况,得知禾薇是认了个贺姓干亲、确实有贺擎东这么个人存在后,总算放心了。 可禾薇的事是误会,不代表班级学生,在未来的三年里,不会发生早恋现象。与其发生了后悔,不如早早掐死在腹中。 铁面班主任冷着脸对全班同学镇压了一番,一年11班的风气确实正了不少,至少短时间内,没人敢在太后跟前找死了。 禾薇自那以后,打定主意不和某人电话联络了。 情侣煲电话粥神马的,最容易泄露了,上一次侥幸逃过,接下来说什么都不敢触礁了。 不过电话不能打,短信还是能发的。每晚睡前抽那么几分钟时间,和贺士官聊几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贺大爷对此不爽了。 怎么有种越过越回去的节奏? 想她初中那会儿么,也就第一个年头打电话像打游击似的,背着她爹妈偷偷摸摸搞地下工作,可升上初三、确定保送以后,不要太光明正大哦。 说来说去,还是徐海洋那货没把他交代的事办好。 徐海洋为此事已经自责n遍了:“擎哥,老大,这事确实是我的错!都怪底下的小子太不机灵,明明叮咛他看紧了,结果还是睡过去了,导致第一时间木有把照片撤下来……不过我弥补了,你看,那个黑胖丑已经滚回老家去了,嫂子那边也恢复正常了,这事儿能不能揭过去算了?我保证,下回再不犯此类错误!” 贺擎东笑骂:“还想有下回?” 不过听他喊小妮子“嫂子”,心情总算是乌云转多云了。 徐海洋一听有戏,立正稍息道:“绝不再有下回!” 这事儿算是揭过去了。 可小妮子这边,该做的思想工作还是要做的,谁让她猜到是他插的手了呢,不讲清楚,怕小妮子钻牛角尖。 几年相处下来,贺擎东越来越了解小妮子的脾气了,不说不代表她心里没气,相反,气性大了,冲着他说出来,反倒让他心里头踏实,所以,无论如何要诱导她把心里话说出来。 “薇薇” “小禾苗” “媳妇儿” “老婆” 禾薇一连收到四条短信,打开一看,内容寥寥,却看得她脸红心跳,回了四个字:“不许乱喊!” 贺擎东见她回了,气定神闲地把刚刚编辑的一大段话发了过去:“媳妇儿,我巴不得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承认是我女朋友,可你们学校不允许早恋,我只好以这种方式保护你。如果不这么做,卷铺盖回家的该是你了,你也不想让咱爸咱妈伤心的是不?至于那女人,完全是咎由自取,她要不偷拍咱俩的照片,或是偷拍了没放到网上恶意宣传,就不会尝到现在的苦果。” 关于这一点,哪怕贺擎东不说,禾薇心里也很清楚,可她别扭的是—— “你该事先知会我一声的。” 每次都把一切搞定了才让她知道,甚至,如果不是事态发展到了她不得不知的地步,他恐怕还不打算让她知道吧。 贺擎东没接她的话,而是问:“方便打电话吗?” 情侣间说个话,还不给语音,真是太苦逼了。短信这玩意儿到底谁发明的! 禾薇见这会儿宿舍没人,梅子去她爹那儿帮活,夏清回宿舍洗头了,于是答应和他语音通话。 贺大爷长舒了一口气,熟练地拨出一串号码,这一个礼拜全他妈短信往来,想死他了。 “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分心。”电话一接通,贺大爷率先回应了她刚刚提出的质疑。 指导员曾说过:小俩口之间,有矛盾必须第一时间解决,不然日积月累、容易爆发世界大战。(未完待续) 穿越婚然天成 第237章 二货导演坑爹记 “你看你晚自习下课回到宿舍,洗洗弄弄的,马上就熄灯了,第二天的学习任务又那么重,我要告诉了你不是害你一晚上睡不好么?而我俩的照片爆出来时已经半夜了,原本我是让海洋第一时间掐掉的,可那小子睡过头了,看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虽然一看到立马掐了,可还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这事我已经训过他了,你要还不出气,等咱俩十一去京都,再狠狠揍他一顿怎样?” 禾薇会说好吗?连同上一次,徐海洋已经帮她两次大忙了,喊他一声“恩人”都不为过,不好好谢人家,还想揍人家? “我不是为这个生气,我就觉得,每次出事我都是从别人口里才知道,感觉自己挺没用……” “哪个敢说我媳妇没用?老子灭了他!” 禾薇:“……” 贺擎东再接再厉继续哄媳妇:“下不为例!下次只要我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禾薇还能说啥,当然是好了。 小俩口和好如初,贺大爷喜大普奔。 “周二下午几点放学?我来接你?” 十月一日是星期三,理所当然的,周二放学他就能接到她,然后去公寓住一宿了。 “真不回家了啊?”禾薇虽然已经和家人说过,十月一号要去京都参加毓绣阁老板的婚礼,往返机票对方都给她订好了,可一个月没见爹妈兄长了,还是很想念的。 “三号回来,我再送你回家住两天。” 贺擎东这次事件后,养成了三不五时登陆海城一高的校园网刷论坛的习惯。看到了学校贴出的放假通知,十一放假五天,所以早就安排好了。 海城一高的校园论坛,自那次事件之后,人气旺了很多,原本不上校园网的老师学生,也都纷纷注册了账号。隔三差五上来刷刷存在感。生怕再错过此类大戏。 无心插柳柳成荫,次年金秋八月,教育部组织全国各所高中展开了校园论坛的评比大赛。运营的最红火的海城一高一跃而出,夺得了金牌,海城一高的响亮名号,再一次传遍全国各地。身在三流高中的梅开艳。得知自己的事,给海城一高做了嫁衣。气得嘴巴都歪了。那是后话。 禾母听说女儿十一要飞京都参加毓绣阁老板的婚礼,恨不得跟着去。 一个月没见了,好不容易放五天假,结果头三天还不能回来。 挂掉电话的晚饭桌上。牢骚发了一大堆。可惜儿子不在家,升上高三后,放学后要补课、晚自习又提前。所以晚饭多在学校吃。 家里就剩了俩口子。 禾父小酒喝得砸吧响,说:“这年头。事业做大的老板,结婚都时兴请员工喝喜酒,你又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何况闺女也不是不回来,不还有两天假要回家过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这么远的路,和她同行的那些人不知靠不靠谱……”禾母食之无味地扒了几口饭。 女儿只在电话里说,往返机票是老板统一订的,除了她,毓绣阁其他员工也会去。 “但愿领头的是陶掌柜。” 禾家俩口子对陶德福印象很不错。 上回那次绑架事件,得亏了陶德福帮忙,又是出面和警方周旋,又是四处托人打听情况的,出了不少力,事后还提着昂贵的营养品,上门来看望受惊不小的闺女,总之,如果带队的是他,禾母是铁放心的。 “你没问闺女?”禾父呷了口小酒,嚼着禾母自己炸的兰花豆问道。 禾母垮着脸说:“挂了电话才想起来这事,可再追着打过去问,怕你闺女嫌我烦。” “这有啥好烦的。来!小灵通拿来,我给她打。”禾父酒气上头,豪情万丈。 禾母瞧着好笑,不过递电话的动作不是一般的快。 闺女她爹冲锋陷阵,她在后头听听战果就成了。 于是,正在宿舍吃晚饭的禾薇,接到了她爹打来的电话,因喝了小酒、中气比平时来得足多了。 问她毓绣阁的掌柜陶德福去不去京都喝喜酒啊;又问毓绣阁的员工是不是都去啊;里头有没有交谈的来的同事、上机了千万要坐一块儿啊;机场那么乱、别和同事们分开……最后,直截了当地表明了她娘对她的挂心之情—— “你妈晚饭都没吃好,净担心你了,我说吧,你们那么多人去呢,而且陶掌柜带队,足够放心的,不过出门在外,背包行李啊还是要当心,机场里头别乱走……你哥是男滴,出去撒野了跑我和你妈都不担心,你可千万别学他,也不用给家里买这个买那个的,安全最要紧……到了京都记得往家里打个电话……” 禾薇一个劲地说“知道了”,挂了电话,抚着胸口感觉心里虚哒哒。 陶德福和其他毓绣阁分店的掌柜确实都要去,却不是和她一个航班。 还不是某个家伙,说什么好久没独处,不想被一群老头子当瓦亮瓦亮的灯泡。害她在爹妈跟前没得说实话,虽然不算明着编谎,可顺着爹妈的意思支吾着应声,不就是瞒骗吗。 十月一号这天坐上贺擎东的车前往机场,禾薇撅着嘴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怎么啦?”贺大少的心情好着咧,虽说赶的不是他和小妮子的婚礼,可伴郎伴娘神马的,不也是一对么?到时让跟拍的摄影师多来几张合影,洗出来挂床头,姑且先当做他俩的婚纱照将就将就。 回头见小妮子撅着粉嘟嘟的唇肉,气哼哼的,趁红灯捏了捏她的脸颊:“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我们家小禾苗了?” “你!”禾薇娇嗔道:“我爸妈担心我,打来电话问,是不是陶掌柜带队去京都,我都没敢说真话,可骗了他们心里好不舒服……” “又多想了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嘛。这叫善意的谎言。” “你又不是我,当然不会不舒服啦。”禾薇“哼”了一声,扭头看窗外。 她接连几晚都没睡踏实,这混蛋居然还哼歌。一点都木有排忧解难的积极性。 贺擎东暗啧了一声,小媳妇即便是发脾气,都这么好看。 不过未免她继续钻在牛角里出不来,又见时间还不赶。索性靠边停车。不劝好她,他这一路上开车也开不踏实啊。 “别恼了,你看嘴唇肉都能挂油瓶了。”贺擎东拉起手刹。侧身捧住小妮子的脸,轻轻扳过来,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嘴唇逗道。 禾薇瞪了他一眼,又想扭回头去。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这家伙,竟然拿起手机。往她家拨了个电话,对接电话的禾母说:“阿姨,我听小婶说薇薇要去京都喝喜酒,正好。我十一要回家,她有手机吗?你把号码给我,我问问她几点的班机。要是差不多时间,我陪她一道去。免得你和叔担心……” 禾母一听,二话不说把禾薇的手机号码报给了他。 贺擎东拿到号码后,安抚了禾母几句,让她和禾父不必担心,京都是他的地盘,他会尽到地主之谊,照顾好他们女儿的。 挂了电话,某人眼底含笑,把她的手机号码复述了一遍,说:“这下放心了吧?咱爸咱妈答应把你交给我照顾了。” 禾薇已经彻底无语了,半晌,羞恼地推他转过身,催道:“开车啦!再不走要赶不上飞机了。” 贺擎东不疾不徐地勾过她脖子,含着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这才松开她,出发去机场了。 一路上,他的心情始终超好。 可在抵达婚宴现场后,好心情保不住啦。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蛇精病?自称导演,舔着脸求他媳妇接剧本,他媳妇不想接,他就一直追着他媳妇不放。 贺大爷俊脸黑成锅底灰,喊来顾绪:“这货你介绍的?” 顾绪望天抹了把脸,好想摇头说“不是”,可事实不容他否认,那个二货导演确实是他的大学同学、是男方这边的宾客。 打了圆场之后,转头剜了某二货一眼,不是说等婚礼结束再介绍禾薇给他认识的么?有什么话不好等那时候再说?非得这么急吼吼地追着人满场跑?到底是要闹哪样!别说贺擎东黑脸了,连他都想黑着脸把这二货丢出去。 二货、不,新晋导演压根就没接收到顾绪丢去的警告眼神,兀自追着禾薇热情地邀请: “……你放心,你那个角色台词不多,也不会和其他演员有过多接触,集中到一起的话,两天差不多能完工……” “报酬方面你只管放心,有老顾和他媳妇在,你还能怕我赖账么……” “……主要是我实在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人来演这个角色,老顾媳妇告诉我说你没有接的意向,我不是没找过其他人,老牌演员、刚出道新人,都上我那儿试过镜,可我对你先入为主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其他人无论怎么演,都达不到我的要求,你说吧,你要我怎样你才答应…” 禾薇:“……” 二货导演见禾薇似有松动的迹象,咧嘴一笑,拍拍她的小肩膀,万分肯定地说:“我相信你不会在镜头跟前怯场的,老顾和我说,你和他媳妇在交流会开场之前,还遭遇了一场不小的绑架,你看你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能面不改色、气不喘地上台为来自世界各国的刺绣界代表解读,我这……” “什么绑架?”贺大爷原本在和顾绪聊天,隐约捕捉到这个词,倏地回头,眼睛盯着禾薇,问二货导演:“你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卧槽! 顾绪后知后觉地回过味,随即佯装很忙地样子,一把拉走二货同学,边走边说:“对了,老蒋,我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拜托你,你赶紧跟我来……” 谁知他那二货同学完全不领情,毫不在状况地扭头冲禾薇笑露一口白牙:“小禾,你等我啊,晚宴散场咱俩再好好聊聊……” 聊毛线啊聊! 顾绪一头黑线,这货是专程挑他的好日子来坑他的吧? “走走走……” 赶紧撤了再说,同时摸出手机,给石渊发了条短信,让他自求多福,小禾同志要是没办法顶住贺大少的怒火,今晚他们两个都别想好过。 石渊牵着罗琳琅,正要跨进喜宴厅,手机传来“滴滴”两声短信音,打开一看,差点惊落眼球,拉着罗琳琅连忙来了个急刹车。 卧槽!阿擎知道那事儿了,咋办?喜宴厅还进不进去? 兄弟的婚礼和自个儿的小命到底哪个更要紧? 正纠结呢,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来了不进去杵这儿干嘛呢?” 徐海洋大着嗓门和木愣在喜宴厅门口的石渊打招呼,没等对方反应,眼尖地看到喜宴厅里那对再般配没有的小情侣,大老远地招呼上了:“嗨!擎哥——” 刚为好哥们出了一把力,小细节上的失误也被对方原谅了,徐大公子的心情不要太愉悦。 可回过神的石渊却在心里大喊“卧槽”,徐海洋你个坑货!坑死爷了有木有! 贺擎东刚听禾薇说了日国之行发生的事,见小妮子越说越小声,脑袋也越垂越低,不禁好气又好笑,“我又没凶你,你怕什么?” 禾薇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没刚才那么吓人了,松了口气,讨好地笑笑,说:“我怕你生气嘛。” “怕我生气就可以不告诉我了?嗯?” “嗯”字的转折音,加上他近距离呼出的热气,赫然羞红了她的耳根脖子,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贺大爷以为她赌气呢,轻叹了一声,揉揉她的头。 要不是头发做好了不能揉乱,他真想狠狠揉醒她,小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呀,出了这么大的事,就因为怕他生气这么个不该成为理由的理由,居然忍着一直不告诉他? 要不是今天那个二货导演说漏了嘴,她打算把这个事埋在心里一辈子不说吗? 随即忍不住反思,是不是他平时对她太凶了?以至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第一反应竟然是瞒着不说,而不是找他求救。(未完待续) 第238章 男朋友的福利 贺大少越想越觉得这个问题严重,扶住小妮子的肩头,严肃认真地问:“禾小薇,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什么怎么看?”禾薇茫然地迎上他眼神。 “就是……是真心拿我当男朋友看待的吗?” 禾薇一时语塞。 不是答不了他这个问题,而是愕然,没想到他会质疑这个问题,到底算问题吗? 贺擎东问完后,绷着脸定定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徐海洋那个逗比大嗓门的打破了两人间出现的短暂沉默。 贺擎东回头,看到了徐海洋身后的石渊。 指骨握得咔咔响,很好!狐狸顾今天大婚,先放他一码,免得他在亲朋好友跟前难做人,可石大少……哼哼…… “……阿、阿擎,擎哥,是我的错,我慢了一步,让那个女人逃了,可你看我都弥补了……不信你问狐狸顾……” “弥补我也会,等下给你买瓶碘酒。” “啊——别、别打脸啊大哥,一会儿还要出去见人呢……” “你可以把脸转过去。” “唉哟哟!擎哥,擎哥,悠着点,胳膊举不起来了……这不狐狸顾的婚宴,总、总不能不去敬杯酒吧……” “放心!我会连你的份一起敬。” “……” 一刻钟之后,贺擎东卷着袖子,胳膊上挽着西服,气定神闲地从贵宾休息室出来,身后跟着一瘸一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石渊。 “啧啧啧……” 徐海洋幸灾乐祸地伸手戳戳石渊脸上的淤青,疼地后者倒抽凉气,忍俊不禁地递上一瓶碘酒。“擦擦吧,喜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石渊幽怨地睇了贺擎东一眼,咕哝:“说了别打脸,下手还这么狠,不怕你小媳妇看到、害怕你家暴从此不敢近你身么……” 这句话红果果地戳心窝啊。 贺擎东瞥了石渊一眼,瞅准他的痛脚轻轻那么一踹,在后者的痛呼声中。凉凉奉劝:“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 徐海洋不忍直视地别过眼,不过没忘记告诉某人:“嫂子在春华厅,我让馨馨陪着她。” 贺擎东头一点。拍拍他的肩,说了声“谢了”,抬脚往春华厅走。 待他走远,徐海洋蹲在地上。看着狼狈的石渊,摇头叹气:“你傻啊。当着他面说这种话,不知道他心里最纠结的就是这个了嘛。” “哪个?” “啧!说你蠢你还不承认,活该被女人骗、被女人拖下水挨阿擎揍……” “喂喂喂!徐海洋!怎么说我都比你大半岁吧,你不尊我一声哥。竟还骂我蠢,反了你……” …… 贺擎东推开春华厅的门时,禾薇正和徐海洋的堂妹徐馨媛以及石渊带来的女伴罗琳琅聊天喝茶。 看到贺擎东。得过堂兄提点的徐馨媛,立刻识趣地挽着罗琳琅出去了。还体贴地帮包厢里的两人带上了门。 贺擎东一屁股坐在禾薇身边,仰头靠在沙发椅背上,合上眼闭目养神。 禾薇见他这副模样,纳闷不解:“怎么了?” 看上去有气无力的,莫非还在生她的气? 贺擎东没吭声,不过握住了她的手,大掌包裹着小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着。 禾薇被动地往他身侧靠了靠,轻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贺擎东闷声回了两个字。 没事还闭着个眼?骗鬼哦! 禾薇抬头抬得脖子都酸了,谁让这家伙人高马大的,坐着都那么高,想了想,手脚并用地爬上他腿,因穿着小礼服不方便坐,跪在他大腿上,双手揪住被他扯松的领带,居高临下娇叱::“到底咋回事嘛!说不说!” 小妮子母老虎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满心的郁闷一扫而光,轻笑着扶住她的腰,免得她摔下去,正想说什么,春华厅的门被推开,徐海洋探头进来:“嗨……呃!对、对不起!” “砰”地一声带上门。 卧槽!看不出来阿擎的小媳妇这么彪悍,骑在阿擎身上挺有女王范儿啊。 “噢——” 自觉丢脸的禾薇童鞋脖子一缩,鸵鸟般地把脸埋入某人的胸前。 “好了,不羞了,不识相的人已经走了。”贺擎东把她抱在怀里,埋头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自然清馨的体香。 禾薇羞恼地瞪他。 “是我的错!”贺擎东轻笑着在她耳垂上啃了一口,随即问:“之前那个问题,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 “诶?” “诶什么诶!别想糊弄过去。”贺大爷抬手往她臀上拍了一下。 禾薇没辙,咬了咬下唇,眼一闭豁出去了,不就是变相表白么,豆腐都被他的差不多了,还能怎样嘛。 于是红着脸,佯嗔道:“要不把你当男朋友,会由着你吃豆腐么。” 得到这个答案,贺大爷圆满了,不过面上不显,依旧绷着个脸,问:“那下回再遇上危险,还会瞒着我不说吗?” “不会。” “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这还差不多。 贺大爷心情好了,就想做点什么了,正好,小妮子趴在他胸上,低头就能吻上她香甜可口的小嘴儿,这么想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正要付诸实践,春华厅的门被敲响,门外传来顾绪的嗓音: “我说贺大少,你腻歪够了没?我这边宾客都到齐了,你俩一个伴郎、一个伴娘,打算啥时候出来亮相啊?照片到底还要不要拍啦?” 贺大少咬牙切齿:“拍!” …… 顾、周两家联姻,来赴喜宴的除了两家的亲朋好友、官商界同仁,还有不少媒体人士。 当然,媒体人士是经过筛选的,不是什么阿狗阿猫级别的都能进来。允许进来的。也不准携带相机、摄影机。回头想发布文字报道可以,但照片、视频,必须采用顾、周两家的御用摄影师拍摄提供的。 所以,当他们看到携着女伴出场的石大少那张“精彩缤纷”的脸,一瞬间集体呆若木鸡,回过神,无不惋惜。要是能随心所欲地拍多好哇。这八卦里蕴含的深意不要太多啊,像什么和新郎争夺新娘无果被揍啦、和新郎斗殴只为抢新娘啦…… 石大少出来之前,哪会不知道自己顶着这么张“色彩缤纷”的脸、必然会引起在场宾客的注意。可这顿揍是免不了的,只是运气不好,在狐狸顾的婚宴现场被贺大少知道了,加上狐狸顾是今天的主角。做为新郎倌,总不能顶着一脸的淤青出去敬酒吧?以至于自己一个人承受了原该由两个人承担的怒火。这笔账,当然要算在狐狸顾头上了。 是以,喜酒喝到尾声,送走大波的宾客之后。顾绪去洗手间小解,顺便洗脸醒酒,石大少捋着袖子。气哼哼地跟了进来,抬脚就往新郎倌的屁股上留了个脚印。 “死狐狸!臭狐狸!这事儿明明是你惹出来的。害爷跟着挨揍……” “我惹出来的?要没你惹出来的那桩风流债,我家乐乐会和阿擎小媳妇一起被人绑架?还踹我……我还想踹你呢……王八蛋……” 两人都喝了酒,而且喝的都不少。 新郎倌被灌酒理所当然,石大少则是被死党起哄闹的。 喝多了容易发酒疯,原本还算自持的顾绪,被石渊这么一激,挥着拳头你来我往地互揍上了。 等贺擎东一干死党听到动静赶到洗手间时,两人已经打的筋疲力尽了,一个抹着唇角的血渍,撑站在盥洗台边,一个直接躺在地上,瞪着天花板呼噜呼噜喘着粗气。 高高肿起的脸,差点认不出谁是谁。 徐海洋扶额,这现场,已经不是一个“惨”字能诠释的了,简直不忍直视。 贺擎东环臂抱着胸,站在洗手间门口挑眉看着顾绪:“原本念在你今天大婚的份上,你那笔帐我打算先记着,不过现在嘛……” 目光在顾绪身上来回逡巡了一遍,唇角一勾:“反正要养伤,不如一起了吧,省得我另找时间。” “阿擎,趁人之危不是英雄好汉。” 顾绪和石渊打了一场,十分的酒意清醒了八分,听贺擎东这么说,还能猜不出他想干啥嘛,低头看看自己,妈蛋都这么狼狈了,还来?赶紧地伸手制止。 贺擎东掰着指骨,一步一步朝某人逼进,脸上带着邪肆的笑容:“这怎么是趁人之危呢?明明是——锦上添花!” “花”字说完,瞅准顾绪的下巴就是一拳。 “嘶——”顾大少抬手抹了一下唇角,边躲边抗议:“阿擎阿擎你冷静点,我事先要是知道冤大头的前女友去了日国,而且会对小禾不利,打死我都不会提议她跟着悦乐去的……” “我气什么你俩到现在都不知道吗?”贺擎东眉头一拧,下手更狠了。不揍得他们清醒一点,下回难保还会再出这类事。 “不……呃……不是气那个女人和我有关吗?” 石渊打了个酒嗝,歪在马桶门边一脸茫然地问。 顾绪倒是听懂了,贺大少气得是他俩谁都没在第一时间通知他呢,当即苦哈哈地解释: “我和冤大头知道这个事时,悦乐和小禾已经平安了,我和冤大头联手把那个女人送进了监狱,本想告诉你的,可你那时在集训,说了怕你分心,何况事情我和冤大头都处理好了,所以才……等悦乐和小禾回国后,我问过小禾的意思,她也是……咳,这么个意思,所以,咳……” 所以就瞒着他一直到现在? 要不是那个二货导演说漏了嘴,恐怕还要继续瞒下去。 贺擎东气的确实是这一点。 特别是当顾绪说,小妮子主动要求不告诉他,心里恼的不要不要的。 好在喜宴开场之前,小妮子回答了他那个问题,并且爽快地向他保证:日后再有什么事,都不会欺瞒他;第一时间通知的人,也只会是他,这才感觉舒坦点。 抬手往顾绪的脸上又招呼了一拳,看着对方肿成猪头的脸,满意地转身离开,生怕小妮子找不到他着急。 “嘶——”顾绪碰了碰差点被打歪的鼻梁,怒了:“混蛋!就不能打其他部位么,这副德行让老子怎么出去见人?还有老子的洞房花烛,啊啊啊——” …… “噗……哈哈哈……” 周悦乐看到新婚丈夫的糗态,先是惊愕,继而捧腹大笑。 顾绪没好气地瞪她:“我说老婆,这么笑你老公不觉得很不厚道吗?” “对、对不起……噗哈哈哈……我、我实在忍不住……”周悦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顾绪嘴角一抽,牵扯到痛处,“嘶”了一声,见新婚妻子立马止住笑,奔过来看他的伤势,心里总算不那么郁闷了,顺势靠在她身上,边上下其手吃豆腐,边不忘向老婆大人告状:“老婆,你不知道那俩家伙有多可恶……” …… 石渊被徐海洋几个搀扶着交给了罗琳琅,丢下一句“麻烦你送他回家”,挥挥手,结伴去找新郎新娘闹洞房了。 罗琳琅看着脸上青紫交织、人又醉得东倒西歪的石大少,脸皱成了包子。 这么个大活人,又烂醉如泥的,让她怎么送回家嘛。 而且,他家住哪儿她根本不知道啊,只知道是在平安大道那一带,但总不能挨家挨户地叩门问吧。 最后,罗琳琅眼前一亮,喊来一名服务员,拜托他看着石渊,自己跑去前台订房间,打算让石大少在这儿歇一晚,结果听说,今晚整个酒店都被顾家包了,只要是持邀请函前来赴宴的宾客,可以免费下榻。 一听可以免费下榻,不用自己承担房费,罗琳琅开心地笑眯了眼,随即又僵住,邀请函?她木有啊,她是做为石渊的女伴来赴喜宴的。 转念又想,她没有,不代表石渊没有。 腾腾跑回石渊身边,在烂醉如泥的人身上,一通搜找,最后沮丧地发现:木有邀请函的踪影。 此刻的喜宴厅,宾客已经退散地差不多了,想找个熟人哪怕是一面之缘的半个熟人都找不到,无奈之下,罗琳琅只得打电话叫了部出租车,让服务员帮着将某只醉猪扛上出租车,去了她落脚的单间租屋。(未完待续) 第239章 醉酒成话唠的贺士官 石母从喜宴会场出来,一路指挥司机跟踪着出租车来到了罗琳琅的租屋附近。 眼见着儿子被出租车司机帮忙扶进破旧的租屋,没一会儿又折回来开车走了,石母的眉头拧成了结,半晌,吩咐司机老李下车:“赶紧去把少爷带回来。”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个女人阴谋得逞,哪怕她平时的表现,出人意料的好,可罗家那对母女她见过,有那样的继母和继妹,委实不相信罗家能出什么好女人。 之前在喜宴现场,好几个圈内太太追着她问陪在她儿子身边的女人是谁,是不是她未来的儿媳妇,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和那对极品母女无关,她倒是会大大方方地承认,家境差不要紧,但必须人穷志不穷,可瞧瞧那对母女,把她儿子当什么?自助提款机么?那自己这个妈,岂不是成了银行? “夫人,这位小姐出来了,那……” 石母听老李这么说,立马回过神,从车窗里望出去,看到罗琳琅提着个衣服袋,拦手招了辆出租车,往另一方向离开了。 “赶紧去看看阿渊。” 石母不放心儿子,让老李撬门进去看看,她也跟在后头。 等进了租屋,打开电灯,石母发现她儿子穿着一件奶白色的t恤衫,打着鼻鼾趴卧在一张狭窄的单人木床上。换下的衣物挂在陈旧的双门衣柜的把手上。 身上的t恤衫和她儿子的体型压根不搭调,仔细看。才看出名堂——原来是件女款t恤,只不过尺码非常大,又因材质是那种最劣质的棉。洗几次就变形了,平常怕是被主人拿来当睡裙穿的吧。 再看四周,逼仄的租屋里,摆着寥寥几件原木家具,简单,却不失温馨,而且收拾的很干净。 她儿子上床之前。应该也被简单梳洗过,可无论是地板还是狭小的卫生间,都没留下水渍。 最后。石母的视线落在床头柜的一张便签纸上,老李眼明手快地将便条送至石母手上。 “你醉了,我不知道你家住哪儿,只好委屈你住我家。我去同学那儿住了。离开前。麻烦锁好门窗,谢谢!——罗琳琅。” 石母看完便条后的第一个反应是:那姑娘蠢到没边儿了。 第二个反应是:这姑娘合她心意。 于是,石大少醉酒醒来的第二天,接到了太后大人的来电:“带你那个救命恩人兼现任女友来家里吃饭。” 石渊:“……”压根没在状况。 等看清身处的环境,以及身上这件劣质地不像样的女士特大号t恤,忍着头痛牙痛浑身痛,仰天咆哮:“罗——琳——琅——” …… 贺擎东和禾薇两人,喝过喜酒、负责地替新郎新娘将各路宾客送出喜宴会场后。没去参与闹洞房那么无聊的事,直接跟着贺老爷子的车。一道回贺宅了。 “石家那孩子鼻青脸肿的咋回事?你们几个又打架了?” 贺老爷子和禾薇唠了几句家常,转头问大孙子。 小时候见面打一场,做长辈的只会在一旁偷笑看热闹,可都到成家立业这个年纪了,还不分场合点火开炮,就有点过了,难怪石家女主人的脸色那么难看。 贺擎东也喝了不少酒,此刻酒意上头,靠在后排椅背上闭目养神,大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小妮子柔软无骨的小手,听到老爷子的问话,“嗯”了一声,没说禾薇在日国被绑架的事,怕老爷子上火。 “好在石秉刚的媳妇还算明事理,要换做你二婶,早闹的不可开交了……” “闹什么!谁让他不擦干净屁股……那点程度还是轻的……脸那么难看,是他自己蠢,把头送到我手边让我揍……” 贺擎东捏着眉心,没好气地回道。 老爷子没怎么听懂,又见大孙子喝多酒犯头疼了,没再追着这个事问下去,改而说起今晚的喜宴:“……还是顾家小子手脚快啊,媳妇都娶进门了,过不多久该抱小子了……” “他手脚快?”贺擎东闭着眼,不以为然地嗤道:“追老婆追那么多年、年近三十才娶回家,少见的晚婚了吧?” 老爷子被他呛的噎了声,半晌,吹胡子瞪眼:“你好意思说他,等薇薇满婚龄,你也到他那个年纪了。” 贺擎东:“……” 卧槽老子也奔三了? 那怎么行! “那就先办喜宴,结婚证迟两年再扯。” 禾薇:“……” 我是当事人吧?为毛都不问问我意见? 还有,贺士官你知道你醉酒了就像个话唠吗? 仿似察觉到身边小妮子的炸毛,贺大爷顺毛地拍拍她的小脑袋,“乖,让我靠会儿,到家了喊我。” 然后侧搂着她腰肢、歪倒在她肩窝上,沉沉睡去了。 禾薇无语。透过后视镜,和贺老爷子对了个眼。 贺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 顾绪带着新婚妻子,第二天一早就拍拍屁股飞出国度蜜月去了。 好在请的伴郎伴娘不止禾薇他们这一对,新郎新娘遗留的一摊杂事琐事,由另两对尽责的伴郎伴娘分担着处理完了。 于是贺大爷很是心安理得地载着小妮子出去约会了。 不过难得回趟家,宿两晚上又得走,怎么滴也要陪老爷子吃顿饭,于是约好晚饭回家吃,中午两人在外头吃情侣餐。 牵着小媳妇的手,优哉游哉地出门约会,既没闲杂人等的打扰,又不像在海城、压个马路还得提心吊胆地以免小妮子的老师同学撞见,贺大爷的心情不要太愉悦。 先是去运河公园溜达了一圈。然后载她去京都百货买衣服。 天气转凉,该添冬衣了。 往年的衣服不是不够穿,而是个子拔高、多少不合身了。在学校有校服。可出门总不能也是校服吧? 禾薇见他执意要给自己买,点点头,也成,不过,“你也得选两身,我送你。你要不买,我也不要。” 贺擎东失笑。用力地揉了揉小妮子的头,“成!” 两人各自选了两身情侣款的薄冬衣,试穿后觉得不错。让柜台人员开了票。 “我去趟厕所。”贺擎东既然答应了她,自然不会出尔反尔,将她那几件衣服裤子的购物小票揣到裤兜里,让她先去收银台排队。“付好款了我要是还没回来。你到旁边的茶座等我,别乱跑了。” 禾薇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家伙难道拉肚子了?去趟厕所要这么久? 不过还是乖乖去收银台付款等他了。 贺擎东哪是真的去厕所,先去了楼下的中老年服饰,给未来的丈人、丈母娘挑了两身薄冬衣,然后跑到五楼的运动名品专柜,给未来大舅子挑了两套价格不菲的卫衣套装,才三步并做两步地从安全通道下到原先那一层。 看到小妮子悠哉哉地坐在茶室里边喝奶茶边等他。脸上漾起笑容。 不过很快,笑不出来了。 狐狸顾那个二货同学怎么也来了?而且还状似亲昵地坐在小妮子对面……啊喂!那个位子是老子的! 贺大爷绷着俊脸付完款。提上全部东西,大踏步走进茶室,拉了把椅子往小妮子身边大马金刀地一坐。 游说地正欢的蒋佑铭被吓了一跳,半晌,认出眼前这个对他充满敌意的冷峻男人,正是昨晚在喜宴会场打断他和禾薇说话的那个人,听顾绪说是禾薇的男朋友,忙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递过去一张名片,自我介绍说:“你是小禾的男朋友吧?你好你好,我是蒋佑铭,老顾的大学同学……” “小禾的男朋友”这个定语,毋庸置疑取悦了贺擎东。 脸上的冰霜瞬间消融大半,瞥了眼接到手中的名片,挑眉问:“还没死心?” 直白到近乎白目的问题,噎地蒋佑铭呛了一声:“咳咳咳……抱、抱歉,被、被茶呛到了……” 分明是被口水呛到的。他面前的茶杯,满满的一口都没喝过呢。 禾薇忍着笑没挑破。 蒋佑铭停下咳嗽,喝了口茶,笑容赧然地说:“真不好意思,我们继续、继续……” “继续什么?”贺擎东长腿一伸,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 百货大楼里供顾客休息的小茶室,空间逼仄地让长腿蜀黍累坐着比站着都累。 “那啥,我是以十万分的诚意来邀请小禾接这个剧本的,这个角色的戏份虽不多,但要求比较高,不懂刺绣抑或绣技普通的人,演不出那气质,所以……” 蒋佑铭到这会儿,总算琢磨出点什么来了:面前这对小情侣,拿主意的是禾薇没错,但老顾这个难搞的朋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要想说服禾薇,得先说服这个冷峻的男人才行。 蒋佑铭飞快地调动着脑细胞,以期对面的两人能点头同意他极富诚意的邀请:“我知道小禾才上高中,不想涉足演艺圈,所以放心,除了剧本需要的几个镜头,我不会给她做更多宣传……” “……小禾的几个镜头都安排在海城影视城,时间上绝对以小禾的作息为先。几个镜头加起来,顺利的话,两天足够了,哪怕ng很多,拍摄进程拖拖拉拉,四五个工时肯定够了,绝不耽误小禾的期末复习……” “而且十月份天气超好,秋高气爽的,小禾在影视城拍摄,你男朋友有空还能去给你探班,完工早的话,你俩还能顺道在那儿逛逛,拍点照什么的……影视城里有部分景点是常年不对外开放的,不过剧组成员就另当别论了……” 蒋佑铭还在那儿一个劲地说说说,不知哪句话打动了贺擎东,后者挑了俊眉,转头看小妮子:“如果不耽误学习,而且就那么几天,你想去就去吧,当是学累了出去调剂调剂……” “对对对!”蒋佑铭一见有戏,忙不迭接道:“海城影视城做为国内占地最广的影视基地,还是值得赏玩的,当然,做为游客前去参观,只能游览三分之一,余下的三分之二,是专供影视剧组拍摄用的。提前一天去的话,还能在那儿住一晚,感受一下仿古的酒店文化……对了,我家老头子在海城影视城附近开了个楼盘,近期在搞什么揭顶预售,楼盘挺大的,别墅排屋都有,你俩可以去看看,要是有中意的,只管和我说,我让老头子给你们个内部折扣价……” “别墅?” 禾薇心里一动,她倒是真想给家里物色一栋独立别墅。 可惜海城远了点,对于半辈子都窝在清市、几乎很少出城的禾父禾母来说,未必肯搬去海城发展。 再者,爷奶和外公外婆也都在大清市,都说叶落归根,哪怕爹妈这会儿还没到那个年纪,以他们一贯的性子,也不会乐意搬出清市去海城的。即便要住的是比现在的房子大的多的别墅。 禾薇甚至能想见她娘会说:“现在这房子不是住的好好的吗?干啥搬啊,还搬去海城那么远,不去不去,别费那个钱了……” 所以,即便有钱有路子,海城那边买别墅并不可取。 蒋佑铭见禾薇貌似对别墅挺感兴趣,拍着胸脯说:“你只管去看,看中哪套,我让老头子给你最惠价。” 禾薇腼腆地笑着,摇摇头:“我爸妈怕是不愿离开清市。” “那就在清市买嘛。我大姐夫手上有个别墅工程,好像就是清市那边的,你要感兴趣,我这就给你问问。” 禾薇惊讶地睁圆眼睛,清市也有? 贺擎东见状眯了眯眼,心里盘算起手头能调动的流动资金大概还有多少。 八月初让老吴帮忙买下了禾家对面的那套公寓,如今想再来套别墅,怕是银根吃紧了。 不过不打紧,小妮子也只是有这个意向,她要真说服了家里人买,他再让江宜舟帮他调拨些资金出来,在未来丈母娘家附近选一套。 蒋佑铭不等禾薇反应,掏出手机给他大姐夫打电话,问他清市那边是不是有个刚上手的别墅项目,大概什么时候交房,预售价初步估计多少等等。 挂了电话,蒋佑铭笑眯眯地对禾薇说:“我没记错,我大姐夫手上的那个别墅项目,确实是在清市,而且规划是海景房,不过因为刚开建,交房还早着咧,至少得等个三年光景,不过我大姐夫说了,只要我介绍去的,无论售价多少,他一律给保本最惠价。怎样?要不要帮你留一套?到时预售了带你家人随便挑去。” “成!” 爽快接话的并不是禾薇,而是贺大少。(未完待续。。) 第240章 回礼是个技术活 贺擎东是这么想的:别墅三年后才开盘,等到那时,自己手头的资金笃定周转地开了。 于是伸出食指,朝蒋佑铭轻轻晃了晃,强调道:“不过不是一套,而是两套,帮我们留两套,也不用另找时间去挑,直接留两套视野最好、出入最方便的相邻别墅就行了,到时通知我们去收房,联络电话添个我的吧,薇薇要专心高考,有什么事你和我联络。” 必须杜绝其他男人和小妮子私下联络的一切机会。 见贺擎东把他的私人手机号报给了自己,蒋佑铭不要太受宠若惊。 虽说他在业内已经称得上是小有名气的新晋导演了,但和根正苗红的高|干子弟坐一块儿,还是蛮有压力的。 何况,因为游说禾薇接戏一事,他再缺心眼也察觉到了贺擎东对他的反感,如今见贺擎东不仅在禾薇接戏的事上有了松动,还主动留下私人号码、要他帮忙留两套他家在建的别墅,整个人犹如打了鸡血,兴奋的能和导戏相提并论了。 禾薇看着都无语了。 做导演的不该都是高贵冷艳的么,怎么还有这么跳脱(逗比)的类型? 不过蒋佑铭说的那个别墅群,她的确挺心动的,而且至少还要三年才交付,这期间让系统君努力涨股票、自己趁暑假寒假了去毓绣阁接几笔订单,别墅的房款,相信不靠爹妈都能挣到手了。 这么一来,自觉占了蒋佑铭便宜的禾薇。决定接了他说的那个剧本,并且不要报酬,当是友情客串。 蒋佑铭再一次受宠若惊。幸福来得太快、他招架不来……嘤嘤嘤…… 不过说好的报酬还是要给的,哪怕是友情客串,也得意思意思给点辛苦费。 “蒋佑铭!!!” 一名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手里拿着太阳镜、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冲进茶室,打断了两方的谈话。 浓妆艳抹的脸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总之相当扭曲:“吼!你说陪我逛商场。就是这么逛的吗?丢我一个人在专柜里摸虾,你却坐在这里陪别个女人聊天喝茶,我告诉你蒋佑铭……” 贺擎东最烦的就数这个了。当即拉着禾薇起身,提起脚边的大包小包,冷冷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和蒋佑铭说了声:“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联络。” “好的好的。”蒋佑铭起身相送。 等贺擎东两人走出茶室,被打断的女人才回过神,皱着眉撇嘴道:“这两人谁啊?懂不懂礼貌啊,我这么个大活人站他们跟前,居然走了都不带打声招呼……” 蒋佑铭不耐烦地拿起桌上的手机,说:“逛好了吗?逛好了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你……”女人气结,很想发一通小姐脾气然后回家,不等到那个男人的礼物道歉。就绝不低头,可想到刚刚找他时。在经常光顾的柜台发现了几套新上市的冬装,就这么走了委实不甘心,难得说服他出门陪自己逛街,放弃就意味着要和那些漂亮冬装说再见了。而且看他那态度,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和自己提分手,还是先买到中意的衣服再说。 女人咬着下唇瓣犹豫了几秒,跺跺脚追了上去:“佑铭——等等我——” …… 禾薇看到贺擎东集中在一个手上的大包小包,纳闷地问:“怎么有这么多?你什么时候又去买了?” “去厕所的时候。”贺擎东单手揽着她的肩,含笑说:“总不能光给咱俩买吧?咱爸、咱妈还有你哥,都不好落下,不然他们得多伤心啊……” “噗嗤……”禾薇忍不住笑了,睨了他一眼:“我不信你给爷爷买了。你说爷爷会不会伤心?” 贺大少没话讲了,他还真没给老爷子买。主要是老爷子就住大京都,想要什么没有啊,而且他挑的未必入得了老人家的眼。 “走!”禾薇拉起他的手,拖他去毓绣阁总店,“给爷爷挑件唐装去。” 毓绣阁总店的大掌柜,还记得禾薇,亲自接待,还问她明年暑假的刺绣pk赛参不参加,禾薇这才想起,三年一届的刺绣pk赛马上又要到了,认真考虑了一番,说:“要是人员不够,就算上我一个。” “那敢情好!”大掌柜开心地合不拢嘴,有禾薇出马,明年的团体pk赛,金奖得主指定又是他们毓绣阁。 大掌柜一高兴,挥挥手免了禾薇的单,让店员直接把她刚刚选的衣服包起来,不仅不收分文,还送了她一只不倒翁的陶瓷招财猫,最近新到的一款配饰小摆件,搁店里卖的标价是九十九元。 禾薇觉得不妥,反过来还被大掌柜瞪了一眼,说:“你参加pk赛就是帮了我们大忙,我做主送你一件衣裳又怎的了?嫌我小气?” 禾薇哭笑不得:“当然不是。” “那不就结了,收下收下!不收就是不卖我面子。” 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推拒倒反显得她矫情了。 贺老爷子收到礼物,当然高兴了,试穿之后索性不脱了,上左邻右舍溜达了一圈,逢人便夸:“大孙媳妇送我的,怎样?不错吧?” 他那些老战友嘴上硬|邦邦地回一句“不错啥,不就是件衣裳嘛,我孙媳妇也送过,有啥好显摆的……”心里则各种羡慕嫉妒,恨不得齐上阵,把显摆的贺老爷子揍一顿,让你丫的得瑟! 禾薇三号中午的飞机回海城,回去之前,老爷子让大孙子去储藏室,挑了不少价值昂贵的礼物,烟酒营养品都有,让他提去禾家。 又吩咐小李打包了一箱京都特产。让禾薇带去学校,分给亲戚朋友同学吃。 除了这些,还有一大箱的喜糖。是周悦乐指名留给她的。 禾薇数了数,一共五十份,每一份都用精美的喜庆礼盒包装着,里头是分量十足的进口糖果,主打是巧克力,心形的、酒香的、榛子的……口味几乎都全了。 禾薇拿到喜糖时,首先想到的便是圆圆小朋友。 别看贺许诺童鞋已经升上初二了。可吃货本性不改,对甜食的嗜好依旧。 于是,五十盒喜糖分成了三份。一份给贺许诺,一份她和禾曦冬两兄妹分,余下那份,打算让禾母拿去店里。 自从隔壁的铺子被自家盘下并打通成一间大通铺之后。禾父禾母听取了女儿的提议。在新铺子里布置了个角落做接待室。 木质沙发椅和茶几不用说,禾父自己打的,椅子上的坐垫、靠垫是禾母做的。茶几上摆着个烟灰缸和果盘,果盘里常年装着招待顾客的糖果。 禾母虽不识字,可看着这喜糖的包装这么高级,味道也比她平常买的普通糖果好多了,拿来招待顾客挺不割舍。有些顾客只是进来转转,未必会在他们家定做。干啥用这么好的糖果招待?于是转身收进了冰箱的冷藏格,打算过年带去老家。分给亲戚家的小孩吃。 接着对贺老爷子让贺擎东送来的昂贵礼物发傻,半晌,弱弱地问禾父:“就这么收下了啊?会不会太难为情了?” 可退回去都没人了,贺擎东接到上级指示,把禾薇送到家后就执行任务去了,走之前匆匆和他小叔通了个电话,让他五号下午送禾薇返校。 这么一来,昂贵的礼物想要退回去,短时间怕是等不到人了。贺迟风俩口子那是说什么都不肯代收的。 禾母问禾父,禾父抓头挠腮老半天,同样想不出啥有效法子,最后,还是禾母灵光一闪,拍着大腿,说:“算了!收了就收了,赶明我多留意些新鲜海味,制成干活、腌货,再酿些枣子酒……前阵子禾老二电话里不是说,他托人买到了一坛蛇酒吗?不如问问他,还能不能搞到这玩意儿,有的话我们家也买一坛,年纪大了喝蛇酒好,海味这种做再多也就值那点钱,索性整坛蛇酒送人,你看咋样?” 禾父当然没意见,这就拿起电话找他二哥去问了。 禾二伯能不帮忙么,老三第一次找他办事,必须得办好啊,隔天就回口信说:“有的,还剩一坛,本来是留着自己喝的,比卖出去的那几坛多了条百年难遇的金梢蛇,我好说歹说,才同意卖给我,价钱也没怎么贵,老三你赚到了啊,哈哈……” 价值不菲的蛇酒搞到了,禾父禾母总算舒了一口气,回礼也是门技术活,回不出礼、回不好礼真叫睡不踏实。 这回禾二伯帮了他们这么大个忙,总要意思意思的。于是,趁着闺女还没返校,禾母让她把那箱京都特产分了,挑了些禾家埠那边很难买到的吃食,再裹了几罐自己做的虾酱、蟹酱,打包寄去了禾家埠,收件人是禾二伯娘,不过包裹里装了两份,一份是让禾二伯娘转交给二老的。 至于烟酒营养品啥的,禾母打算等到了年关再送。这平常日子都送好东西,往后到了年节,还拿什么送人呀,人心节节高,这点心眼禾母还是有的。 第二天,快递员往禾老二家送去了这个大包裹,不巧被隔壁的妇人看到,好奇那么大个纸箱子里头装的到底是啥,于是假装唠嗑,跟进来看情况。 原来是禾老三寄来的吃食,除了老三媳妇自己做的海鲜酱,还有一大包正宗的京都特产。 “禾老三发达了?还去过京都了?这特产瞧着可地道了,外头想买都买不到吧……” 不知内情的妇人,羡慕嫉妒地说了几句,见禾二伯娘丝毫没有分点给她尝尝的意思,撇撇嘴,退出了禾老二家的院门。 出来刚好碰上买菜回来的禾大伯娘,唯恐天下不乱地刺道:“有没收到你们老三寄来的东西啊?我刚在老二家看到一大箱子的吃食,说是老三寄来的,好多还是京都那边的特产呢,啧啧,看的我都眼馋了……” 禾大伯娘顿时不痛快了,禾老三给老二寄东西,却不给自家寄?这算几个意思! 什么京都特产、海城特产的,她不稀罕,自家又不是没那个钱买,哪怕如今经济没以前宽裕了,吃点小吃还能掏不出钱么? 她气的是,凭什么老二家有、自家没有?都是兄弟,一碗水总该端平吧?禾老三你到底会不会做人! 越想越气闷,禾大伯娘恨不得冲进老二家叉腰骂一顿,可心里清楚,二妯娌不像三妯娌那么好拿捏,吵起嘴、闹起架,绝不是个善茬,自己未必占得了上风。想了想,肥臀一扭,提着菜篮子拐进了二老住的院子。 禾二伯娘提着属于二老的那份吃食来二老这边,刚迈进门,便听到大妯娌的声音:“……阿爹、阿姆,你们说老三是不是太过分了?咱老禾家又不是只剩老二一户了,何况阿爹阿姆你们都还健在,他居然只往老二家寄,这也太没良心了吧,传出去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啊……” 禾二伯娘冷笑了一声,脚步故意踩得很大声,人未进门声先道:“哟!大嫂这是说谁哪!谁没良心?谁要被戳脊梁骨啊?” 禾大伯娘没料到二妯娌这个时候会来二老这边,不是说拆包裹拆的正起劲吗?说坏话被人抓包,禾大伯娘一时间有些僵愣。 禾二伯娘进门后也不睬她,绕过她直接来到二老跟前,把手里的袋子递出去:“阿爹、阿姆,这是婉芬寄来给你们的,虾酱、蟹酱是她自己做的,京都特产是薇薇去京都玩,带来给你们尝鲜的。” 禾母在电话里没说女儿去京都喝喜酒一事,只说十一放假去了趟京都,回来时给家里捎了点当地的土特产。 禾二伯娘就以为是去玩的,不然一个高中女生,放假跑京都干啥。 禾二伯娘意味深长地瞥了大妯娌一眼,继续解释:“……婉芬之所以特地寄东西过来,主要是谢我家建康的,老三有个朋友想搞坛蛇酒,建康不有熟人吗?这不,昨天上午帮他把事情办妥了,婉芬就寄了点吃的过来谢他。我说了,都是一家人,谢来谢去的干啥呢,她非要寄,还说给阿爹、阿姆也尝尝鲜,这不,昨天下午刚从家里寄出,今儿个就到了,这年头有快递就是方便……” 正和大儿媳一起同仇敌忾骂老三一家的禾家二老:“……”怪错人了肿么破?(未完待续。。) 第241章 海参汤太强大 “哈哈哈……你不知道,大嫂那时候的表情,像吃了粪似的……还有阿爹、阿姆,前脚还和大嫂一起说你的不是呢,看到我拿去的吃食,那表情,啧,乐死我了……” 禾二伯娘送完东西就回了家,一进门,迫不及待地给禾母讲电话,把刚刚那事儿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一遍,越想越乐,笑得都快岔气了,“哈哈哈……唉哟哟……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禾母想想也挺好笑的,大妯娌跑到二老跟前说她坏话,结果被二妯娌撞破了,反过来被将了一军,能不郁闷嘛。 所以说,有个盟友确实很重要的。 禾母再一次庆幸,自己一家和老二家交好了,这要是和两兄弟全闹崩了,逢年过节回老家,那可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那厢,禾大伯娘回家发了一通脾气,可家里没人,根本没人听她抱怨,想着女儿好久没往家里打电话了,于是想找她倾诉倾诉,不是说闺女是妈的贴心小棉袄嘛。 电话通了,禾美美有气无力的“喂”字,禾大伯娘以为她没睡饱,在家时就经常这样,所以没当回事,径自说:“美美啊,你这趟去南城拍戏,应该有时间去逛街的吧?咋不往家里寄点当地的土特产啊?妈其实挺喜欢那一类小零嘴的……” 禾美琴,不,应该叫禾美美了,不耐烦地踢着脚边的石子儿,语气瞬间变得很冲:“你不问问我在外头过得好不好、生活费够不够用。开口就问我讨土特产,这些东西难道不需要用钱买的吗?” 禾大伯娘被女儿吼地一愣一愣的。 半晌,小心翼翼地问:“咋了这是?在外头受气了?妈上个月不是刚往你卡里打了五千块吗?不会这么快就用完了吧?美美啊。家里如今赚钱也不容易,你得省着点花啊……” “省着点花省着点花!成天就知道让我省着点花,既如此,干啥还要我给你寄什么土特产啊?家里没饭让你吃饱吗?” 禾美美冲着她妈吼了一通,直接把电话给掐了。 禾大伯娘对着话筒“美美”、“美美”地喊,回答她的却是“滴滴滴”的忙音,顿时气的不轻。直骂女儿没良心,不就让她买点土特产么,能费几个钱?平均每个月给她打去三千块生活费呢。下个月不给她打了,看她怎么办! 那厢,禾美美连着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鼻头被她揉的又红又肿。眼泪差点下来了。 继上回的青春偶像剧后。她已经扎扎实实沉寂大半年了,上个月好不容易又竞到一个角色,虽然演的是豪门大族里一个土里土气的小女佣,却是个被男主看上的小女佣,所以戏份不算少,可以说,是继女主和第一配角之外戏份最多的一个了。毕竟还没毕业,能拿到这样的戏份也算是争气了。 况且只要机会多。禾美美不怕自己出不了头。她始终觉得,自己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好。演戏天赋也不算差,迟早有一天会在这个圈子里大放异彩的,缺的只是领她大踏步迈向娱乐界巅峰的伯乐。 然而到了南城、进了剧组,还没正式开拍呢,就有人告诉她,她的角色被抢了,抢她的是某位副导推荐的人,而她,要么是回学校等下一轮角色的通知,要么就是演个一秒钟镜头都未必会给的群众演员。 禾美美气坏了。 哪怕她一开始对女佣角色挺反感的,也确实嫌弃过n遍,可终归是她接下了的,凭什么说抢就抢啊。 为此,她不服气地跑去找导演,说这事儿对她不公平,希望上头给个交代,结果导演怎么说来着? “……人家是正规影视院校的学生,各方面素质都比你强,愿意来演小女佣这个角色,总得给人家一个机会不是?你看你才高二,文凭都还没拿到呢,已经拍过一部青春偶像剧了,往后多的是机会,不着急,啊?” 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可禾美美更相信私底下听说的那个版本:那个抢她角色的王八蛋,不仅和副导有猫腻,还给正导送礼了。 凭她家目前的经济状况,为这么个小角色,就给导演送这个送那个的,禾美美委实不甘心。像上回那个青春偶像剧的导演,收了她家多少钱啊,结果呢,给了她那么一个女配角色之后,就没下文了。 这回她说什么都不犯傻了。有那个钱,干啥不用到自己身上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兴许还能被某个低调的大牌导演或是经纪人相中,从此一路坦途…… 干啥要花到一个小剧组的导演头上,而且给的还不是主角、第一配角这样的角色。 同样的,为了这么个小角色,学抢她角色的人和导演搞猫腻,她更不甘心。 即便做好了将来会为“艺术而献身”的准备,也得找个腿粗点的金主大人吧?便宜谁都不能便宜了那些个脑满肠肥、送点礼就立马换角色的导演。呸! 可这么一来,她就只好在“回学校等下一个角色通知”和“做群众演员”两个选项中挑一个了。 正郁闷呢,禾大伯娘打来电话,不关心女儿在南城的拍戏境况,开口就问她讨特产,脾气本就暴躁的禾美美能不上火嘛,冲着她妈吼了一通,“啪”地合上手机盖,骂骂咧咧地回剧组安排的宿舍去了。 宿舍里,导演派来的工作人员已经等着她了:“禾美美,你决定了吗?回学校还是出演群众?我好给你安排……” 禾美美唇瓣一咬,“我留下!” 群众演员就群众演员吧,总比窝在学校里百无聊赖地混日子强吧。 再说了。好多出名的艺人、大排的明星,年轻时不都跑过龙套吗? 正导演有句话没说错,她才十八岁。还年轻着咧,哪怕跑上两年龙套,也不过才二十岁。 禾美美给自己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里建设,决定留下做个群众演员。 “决定了?那行!我尽量给你排个有镜头的龙套,不过前半部分的龙套角色都满了,后半部分的拍摄将放在海城影视城,正好。你不是海城的吗?没事你回学校等通知吧,你的床位我也好做其他安排……” 就这样,禾美美被剧组打包遣回了学校。等候她龙套角色的出演时间。 说不郁闷绝壁是假的,可除此之外,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盼着去海城影视城拍摄的时候,遇上个鉴赏她的伯乐…… …… 禾薇回到学校后。把带来的京都特产和喜糖分给了要好的同学。隔壁宿舍的几个高年级女生也吃到了。礼尚往来,把各自家里带来的吃食送到了301宿舍。 离熄灯还有段时间,禾薇和梅子坐沙发上吃东西聊天。 梅子十一没回家,和她爹一起把店铺整饬了一番,买了台带自动打包的豆浆机,打算从十月份开始,推出小笼包配热豆浆的五元套餐。这不天气逐渐转凉了么,与其烧热水泡盒装牛奶、饮料啥的。还不如自己做豆浆。 如今市面上,五花八门的机器很多。豆浆机也被设计得越来越考究,操作起来也相当方便。 “所以,从明天开始,我早上的任务就是帮我爸封豆浆了,封个一百杯放泡沫箱里保温,这样有人要套餐,直接拿就行了,省得我爸既要裹小笼、又要封豆浆……” 梅子边说,边咬了口禾母自己做的雪菜肉丝米粉饺,刚下楼用微波炉加热过了,热气腾腾的,香味十分诱人,不禁笑弯了眉眼:“阿姨做的饺子就是好吃,百吃不腻啊!” 禾薇没有吃,因为晚饭吃得很饱。 干娘一家送她到学校后,带她上海鲜馆吃了晚饭才回去,所以这会儿并不饿。 她呷了口适宜睡前喝的花果茶,关心地问:“叔叔身体咋样?天天这么高强度,吃得消吗?要不要雇个钟点工,早上最忙那会儿帮叔叔分担点?” 梅子无奈地摇摇头:“这事儿我和爸提过,可他不肯,说好不容易挣点钱,雇人不是白瞎嘛,要真忙不过来,就少裹几笼,他说他有数,我也没办法。” 做父母的大多都这样,禾薇点头表示了解。她爹娘不也是么,要不是她爹有心想帮林水根一把,根本不会想到要雇人。 不过从目前来看,雇了个人,确实比没雇之前好很多。 铺子扩大又重新装潢了一番,门面上瞧着像样许多,足可和一些高档专柜相提并论了。 铺子规模提升了,但定做费一分没涨,一传十、十传百,口耳相传的,隔得老远的别个区居民都跑来禾记定做木器了。再加上网上的订单,忙得她爹和林叔天天都没得休息。 禾母自从店铺翻新、两铺合一之后,和禾父商量后,去电器行买了两台冷柜,一台是冰饮料矿泉水的冷藏柜,一台是卖棒冰雪糕的冷冻柜,摆在店门边。让禾父刨了块木板,又让儿子写了几个大字:“冷饮出售”,挂在玻璃店门上,每天能赚个三五十元,生意好的时候,上百元都赚过。开支掉电费,一个月下来,一千块没有,七八百那是闭着眼睛都能挣到的。 一个铺子赚两份钱,乐得禾母成天眉开眼笑。 说实话,这点钱,和禾记每个月的进项相比,委实不算什么,但可以给家人加菜、添水果呀。特别是中午,老林在店里吃,儿子晚饭在学校吃、中午得回家补补,于是,禾母天天中午都整一大桌菜,荤素相间、营养丰盛。 天天这么吃,吃的老林都不好意思了,做起活来更起劲,原本三天完工的木器,如今两天半就能交货了。 有比较有追求,禾父见老林这么积极,自己也不能落后了,两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像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儿,天天干得热火朝天,禾记的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 禾薇之前在电话里听她娘说过这事儿,心里止不住担心,生怕他们忙过头累坏了身体,于是这趟回家,特地找她爹好好劝了劝,让他别这么拼,生意过得去就行了,钱又赚不完的,要是为了赚钱把身体给搞垮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禾父听后,心里熨帖熨帖的,女儿是爹妈的小棉袄,这话一点不假,瞧他们家闺女,多关心他呀。当即保证:“放心!爸心里有数,有半点不舒服,就停下来休息,绝不逞强。你在学校安心读书吧,啊,不用记挂我和你妈……” 禾薇还是不放心,返校之前找兄长叮咛了一通,让他务必盯着点,稍微有点苗头,就强制她爹休息。 禾曦冬闻言,好笑地揉揉她头:“放心吧,你爸不就是我爸,我还能不关心他?我早就暗中盯着了,之前不是给爸妈办了保险吗?一年送一次体检,他俩的体检报告我看过,身体好着呢,估计是我妈炖的那海参汤太强大,把爸补着了……咳……” 说到这里,禾曦冬的耳根微微泛起一抹红晕。 小妹在学校不知情,他却亲耳听到过几回,父母房间的床,一“吱呀”就两个钟头,他老爹的身体棒着哪。 听禾曦冬说父母参了保,而且每年还有体检,禾薇总算放心不少。 这会儿记起这个事,禾薇问梅子:“梅子,叔叔在老家有参保吗?不如你给他办个养老保险,这会儿年轻,收入也还算稳定,每个月交点保险费不吃亏,等年纪大了、做不动了就能吃劳保了。我爸妈去年就保了,我哥说每年还送一次体检,这么一来,身体方面有什么问题,还能及时知道……” 梅子一听,拍手赞同,第二天就找她爹说这个事去了。 梅荣新当然知道养老保险了,老家好多他这个年纪的都办了,只不过以前经济困难,参保对他们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甚至可以说是项奢侈消费。 如今手头宽裕了,再想到过个十几、二十年,每个月还能有固定“工资”领,也算是给女儿减轻负担,说做就做,抽时间关了两天店门,拄着拐杖回了趟老家,把养老保险这事儿给办妥了。(未完待续。。) ps:荐书——《生在大明朝》,作者:三点十二,书号3560701。 简介: 一梦醒来,面对着不知是何人建立的大明朝。生在汝宁府顾家,却是个甫一出生便遭人抛弃的妾生子。 父子情薄,前路渺茫,他将何去何从?他只得一步一步往前走,不靠家族,不靠余荫…… 混得风生水起,执掌国之重器。 第243章 名花有主好可惜 当即,禾美美眼珠子一转,佯装记起个事,和禾薇说了声:“啊,先不说了,差点忘记集合时间了,下回吧,下回我有空带你去剧组玩……”匆匆跑进影视城去了。 禾薇摇摇头,正想低头看手机,听到蒋佑铭的招呼声:“小禾!” 蒋佑铭从一辆保姆车上探出头,朝禾薇招手:“上来,进大门还有老长一段路,咱们坐车进去。” 蒋佑铭的保姆车上,还坐着一对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女,看到禾薇上车,两人都友好地朝她笑笑。 “来来来,我来介绍。”蒋佑铭等禾薇坐稳、吩咐司机开车后,转身向后排的两人介绍:“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懂刺绣的小姑娘了,名叫禾薇,将承演年少时的穆秀春。小禾,这两位便是我们《绣春》剧组的男女主演,饰演魏诚的李明龙李老师、饰演穆秀春的赵英霞赵老师。” “李老师好!赵老师好!”因为是在车上,不方便鞠躬行大礼,禾薇朝两位主演微笑着点头表示致意。 赵英霞回以微笑点头后,好奇地问:“小禾,不介意我这么喊你吧?听小蒋说你懂刺绣,是自己摸索的还是跟老师学的?” “自己摸索的。”禾薇眨眨眼,跟人学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厉害厉害!”赵英霞连点了好几下头,笑着说:“不瞒你们说,我呀,自从接了小蒋这个剧本,有心想学学刺绣,也好在拍戏中多点感悟啥的,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刺绣教程相关的书籍买了一大堆,怎么绣都还没掌握呢。手指头倒是差点被戳成红萝卜……” “哈哈哈……”率先忍不住笑出声的是李明龙。 蒋佑铭和跟着哈哈笑,直朝赵英霞竖大拇指:“赵老师为了充实角色性格,牺牲自我练刺绣,实在太感动了,回头必须给您添点片酬才成!” “诶诶诶!赵老师这么一说,你就给她添片酬?那我咧?我为了演好一个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在家又是练厨艺、又是拖地板滴。可以说十八般武艺全上演了。怎么就没听你说给我添片酬啊?” 蒋佑铭挠挠头:“李老师,我怎么听说你在家本就是个……疼老婆的,样样家务都精通啊。” 暗地里吐了吐舌。差点把“妻奴”二字脱口而出了。 “哈哈哈哈……”赵英霞毫不客气地拍腿大笑,食指点了点李明龙:“老李,你这绝对是本色出演,难怪小蒋那么看好你……哈哈哈哈……” 禾薇也忍不住笑咧了嘴。 李明龙被打趣了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对蒋佑铭说:“小蒋,有句话你听过吧?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你看我为了你这部片子,台下足足练了二十年功了,这牺牲不可谓不大啊,说实话。整个演艺圈都找不出我这么敬业爱岗的人了……” “哈哈哈哈……” 大家再一次笑得七仰八歪。 说笑间,禾薇与两位资深的老牌演员拉近了距离。 保姆车驶到剧组大本营。 “哟,小禾。你这手机链真漂亮,该不会是你自己绣的吧?” 下车时。赵英霞看到禾薇手机上的挂坠,眼前一亮,精巧的刺绣小葫芦,让她爱不释手。 禾薇点点头,笑着说:“赵老师如果喜欢,回头我给您做一个。” “那敢情好!”赵英霞爽朗地笑着,拍拍禾薇的肩:“那我就不客气了,时间上不用赶的,我和老李要在这儿待两三个月呢。” “小禾别忘了给我也搞一个。”李明龙听到她俩的对话,笑着插嘴道。 赵英霞笑骂道:“你一个老男人,要这个干嘛?” “你一个老女人能要,我为啥不能要?我送我闺女挂手机不行啊?” “嘿!我说……” 得!两人又斗起嘴来了。 蒋佑铭失笑地摇摇头,落后几步,走在禾薇身边说:“我知道你曾在老顾的店里兼职过,要是你学业忙,不必特地给他们绣的,我让老顾帮我从店里调拨几个绣品过来。” “没关系的,这么大小的香囊做起来很快,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蒋佑铭听她这么说,心里自然很高兴,觉得顾绪说的没错,这小姑娘确实很识大体,可惜已经名花有主了,要不然…… 要不然啥? 光一想到禾薇那个魁硕、冷峻的男朋友,蒋佑铭就不自禁地打哆嗦,甩甩头,赶紧抛开脑袋里多余的想法。 …… 蒋佑铭的这个剧本,取名《绣春》,一则点出了女主的名字,另一则,寓意华夏刺绣的春天到来。 剧本的背景是那场损失惨重的文化浩|劫,古朝遗留的绣品遭到最大程度的破坏,有关古绣的文字资料在动|乱中失传。 女主演穆秀春身为刺绣世家穆派的传人,不忍心祖辈的心血遭践踏,偷偷将几幅家传古绣画和一些古绣相关的书籍藏在了家中隐秘的地道里,用泥石封锁住地道口后,随着大波逃难的灾民,离开了故乡。几经波折后,在一座小山村落了脚,嫁给了患难时救过她的魏诚,过起了男耕女织、相夫教子的平静生活,心里却始终记挂着祖宅,以及被她藏在地道里的家族传承。 当动乱平息、浩劫过去的消息传到小山村,穆秀春心里的惦念更强烈了。魏诚看出她的心事,主动陪她回家乡看看。可当她回到祖宅,发现一切已经物是人非,宅子被推平,地道被挖成了地下车库,十年前藏于地道内的绣品和古绣资料,被挖土机碾成了废墟。 穆秀春失声痛哭,华夏古绣自此失传。 魏诚鼓励她,让她振作,古绣资料失传,不代表这门技艺后继无人,穆秀春一人的力量是薄弱,但可以收徒弟、扩门派,终有一日,穆派发扬光大,古绣重振风华。 影片采取的是倒叙风格,赵英霞饰演的穆秀春,便是从三十岁浩|劫结束开始,重拾绣花针,把刺绣中遇到的、考虑到的问题,一一记录到本子里,几经春夏,终于整理出了一份完整的价值无法估量的古绣资料。穆派弟子,也从最初的一个、两个,扩充成了一支精湛的刺绣队伍,影片最后,穆秀春率领二十名亲传弟子,登上国际舞台,合力完成了一副令人震撼的传世名作。 禾薇演的正是少年时期的穆秀春,因为是回忆的方式,所以没有台词,只需坐在绣墩上,捧着绣架安安静静地刺绣就好。 正如蒋佑铭说的,这个角色的确可以找演员来演,就连女主演都是不谙刺绣的演员,何况是穿插在镜头中的少年穆秀春,在镜头前,捧着绣架装模作样就行了,需要近镜头时,完全可以让替身操作。 可自从蒋佑铭看了日国刺绣交流会上的那部专题片,始终觉得少年穆秀春,就该是禾薇这样的,其他任何人,包括演员、包括绣工,都演不出他要的那种感觉。 要不是影片围绕的是十年动|乱以后的穆秀春,是从三十岁以后展开的,人物形象饱经风霜、历经沧桑,他都想让禾薇来当主角了。 禾薇来之前看过蒋佑铭发给她的剧本,戏份不多,且多半是在室内进行,拍摄时,除了需要换装、上妆,再就是多了几个“观众”,和她平时做绣品没多少区别,所以并不紧张。 考虑到她平时要上课,不像专职演员长驻剧组,所以蒋佑铭和几位主演、配角商量过后,开工第一天,安排的就是禾薇的戏。 已经换好戏服、化完妆的禾薇,拿出随身带来的绣棚,坐在角落穿针引线,为一会儿的拍戏做准备。 赵英霞好奇地走过去问:“这是你自己带来的?剧组不是准备了道具吗?” 禾薇腼腆地笑笑:“绣了能用,就不浪费剧组资源了。” “你的意思是,拍戏时你打算来真的?” 语气因为惊讶显得有些大声,让禾薇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不能来真的?” “哈哈!当然可以!”赵英霞被她的表情逗笑,拍拍她的头说:“我是没想到,所以多嘴问了句。诶,这么说,你可以边拍戏边做绣品了?可现场这么吵,能静下心绣吗?我看书里都说,做绣活必须沉心静气,嘈杂的环境不利于刺绣。” 禾薇微笑着说:“是这样没错,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也没什么压力,绣好绣坏都当练手了。” “唔,你这小姑娘心态好!”赵英霞朝禾薇竖了竖大拇指。原本还想再聊会儿的,那边李明龙喊她,估计是拉她对戏,拍拍禾薇的肩走开了。 禾薇做好准备工作,往蒋佑铭交代的绣墩上一坐,开没开拍或是啥时候开拍她也不催,安静地坐在绣墩上,兀自做起刺绣。 剧组的工作人员起初只觉得这个来客串的小姑娘很乖很懂事,不像其他同龄的小演员,不是到处乱窜、就是叽叽喳喳,第一印象分就打到了九分以上。末了发现禾薇坐在绣墩上并非是在琢磨角色,而是在正儿八经的做绣活,不禁都有些呆滞。(未完待续) ps:说好的二更来啦! 第229章 放眼皮子底下最安心 贺大少咬牙切齿:“禾小薇你别在这个时候故意挑战我意志。” 禾薇:“……” 她哪儿挑战他意志了? 再说了,他的意志啥时候这么弱了。 系统君:【男人的意志力在某件事时最弱。】 禾薇赫然黑了脸,可眼却不受控制地往某人的双腿间瞄了一瞄 贺擎东被她盯得菊花一紧,两腿一夹,俊脸羞恼得不得了,恐吓道:“信不信我当场办了你!管你成年没成年……” 禾薇迅速转头望窗外,耳根火烫得有如碳在烧:“有月亮哎……” 系统君:【噗哈哈哈哈……你转移话题的功力有待加强啊,月亮这种东西,一直都存在的啊……】 禾薇:…… 心塞。 队友太不合格,申请换队友! …… 到家都快七点了,禾母和许惠香合作,整出了一圆台面的丰盛菜肴,其他人坐客厅里,边聊天边等禾薇和贺擎东两人。 贺擎东去接禾薇回家这个事,许惠香三天前就和禾母说了。说是他们家大侄子这两天正好来清市出差,顺道过便把干闺女捎回家。要不然得让老贺请假了,她一个人至今不敢开车上高速。可让干闺女一个人坐大巴,两家大人都不放心。 于是禾母前一天晚上给女儿打电话,让她军训散场后别急着回家,在宿舍等贺擎东电话,还说:“……人好歹是士官,总归是部队的事要紧,忙完了就会去接你的,你别太着急了。也别打电话过去催,家里会等你开饭的,晚点就晚点……” 禾薇在电话这头直吐舌。 她娘压根不知道贺擎东前一天就和她约好了,短信发的清清楚楚:“你们三点半结束吧?我在那之前到你们校门口等,慢慢来,不用着急,路上小心。别和人撞了。” 所以说。她娘至今都不知道她闺女已被某只腹黑的大尾巴狼拖到嘴边了,心里不免虚哒哒。 此时,腹黑大尾巴狼和狼嘴边的小白兔到家了。俩人一进门,气氛立马活跃了不止一星半点。 两家人一致围拢禾薇。 这个说:“瘦了!” 那个说:“黑了!” 就连禾父和贺迟风也说她半个月没见消瘦了。 禾薇无语。 她三餐吃的不要太正常,半点没有委屈自己好吗。 “妈,我们宿舍买了电饭锅和电压力锅。军训开始,我们都是在宿舍开火的。每天都煲营养汤,怎么可能会瘦啦。” 黑倒是有可能,毕竟军训期间基本上都是大晴天,除了两天蹲宿舍学习内务整理。其他时候都在大操场上站军姿、踢正步,不黑才不正常。 说到内务整理,还发生了一则小插曲。 因为事先不知道那天要进行内务检查。禾薇她们的宿舍虽说一向都收拾的挺干净,从不会出现床铺凌乱、地面肮脏的现象。但因为一直都在宿舍开火,所以墙角煲汤的电压力锅、卫生间盥洗台上煮饭蒸鱼的电饭锅,天天都在孜孜不倦地工作着,被前来检查内务的总教官逮了个正着。 接着发现她们宿舍居然还有个全速冻冰箱,冰箱的三个抽屉全被塞满了海鲜和肉类,看向她和梅子的眼神,别提多古怪了。 幸而来双人公寓检查内务的就总教官和他带出来的两名营长,三人貌似都知道她是贺擎东的小女友,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后就放过她们了,倒是对那副挂墙上的毛笔字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是以,军训结束之前,她拿出文房四宝写了几幅字送给几位教官,当是谢别礼。 禾母听女儿说宿舍买了锅子煲汤煮饭,赞同道:“这法子不错,这趟回学校,妈给你整些咸鸭蛋、醉蟹、泥螺啥的,带去学校下粥吃,再给你买些红枣红豆米仁啥的,煮粥时放进去……” 说着说着禾母想到女儿的宿舍里貌似没有能放饭锅的台子啊,于是问:“你说梅子自己做馒头,搁哪儿和面啊?还有电压力锅,有搁的地方吗?我看你们宿舍没什么可以摆东西的柜子啊。” 禾薇囧囧有神地回答她娘:“和面在卫生间的盥洗台,梅子拿洗洁精刷洗干净后,再用热开水淋了一遍消毒,挺好用的。锅子摆地上,反正是大理石的地面,拖干净了和厨房流理台差不多……” “这哪成啊。”禾母听得直抽嘴。 其他人也都张着“o”型嘴,卫生间的盥洗台和面、煮饭……这这这…… 贺擎东皱眉睇了她一眼,这种事居然不和他说,当他这个男朋友是假的么。看来,日后还得继续强化,务必要让她养成什么事都找他说的习惯。 “明后天让你爸赶两张折叠桌出来,一张搁墙边放锅子、碗筷啥的,另一张用来和面、吃饭,不用的时候还能折叠起来、省些空间……”禾母拍板道。 禾父在一旁一个劲点头:“中。” 店里的活有老林,他这两天就埋头赶饭桌了,必须把闺女吃饭的桌子打造得结结实实的。 除了饭桌,店里有一口当样品的杂物柜,小小巧巧的,也送闺女学校去,用来装零零碎碎的东西挺好使。 许惠香这个做干妈的,当天吃过晚饭回去后,也张罗开了。 干闺女喜欢煲汤是吧?新鲜海味不好使,买点耐放的干海味,像什么干海螺、干鲍鱼、干海参、大虾干、干虾仁、瑶柱干贝…… 前三种是煲汤良品,后三种适宜煮一般的汤或是做汤面,适当放一点吊鲜提味。 另外,她还托同事买了几箱航空包装的腌萝卜、酱黄瓜、倒笃菜。 两个娘都在忙过两天让闺女带去学校的吃食用品,禾薇则在书房里抓紧时间做试卷。 不是还得抽出半天去初中母校做迎新生的演讲嘛,得赶紧把作业完成了。 海城一高可不是明江中学,校长老师都由着她。作业爱做不做、考试爱考不考,虽然初中那会儿,她也是一样的完成,不会因为有道特赦令就自我放松,但感觉不一样啊。 没有特赦令,做什么就都束手束脚的了。 从中可以预见,未来三年的高中生涯确实是苦逼的。哪怕是特招生也免不了。 这不还没正式开课呢。就一发二十张卷子,还说返校要测评,明显是不给她们在家放松的节奏啊。 禾薇勤奋地锁书房做卷子。贺擎东心疼了。 妈了个蛋的什么破学校!刚结束半个月封闭式军训,回家休息两天居然还布置作业,布置就布置吧,还布置这么多。到底还让不让人好好放松、好好休息了?开学才半个月就瘦两斤,三年里包含多少个半个月啊? 照这样的消瘦速度。三年后,还不得瘦成竹竿啊。小妮子本就不胖,这么一路瘦下去还了得啊。 贺大爷恨不得让禾薇别读劳什子高中了,直接跳读大学吧。国内大学读不了。去国外兜一圈,现在不都流行海归派么,挑个好点的私立大学。读它个五年、八年的,回来绝壁不比国内大学毕业的差。 不过一想到出去读个五年、八年。意味着他得和小妮子分开五年、八年,贺大爷活泛的心思立马平息了。 单光分开还是次要的,这要是回头带个洋鬼子回来宣称是她爱人,而自己这个正牌男友,因被嫌弃太土鳖给揣了怎么破? 不怪他多想啊,小妮子还没长开呢,就有那么多男生觊觎着了,再过几年长开了,还了得。 所以还是歇菜吧,守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大不了时时刻刻提醒她休息,营养啥的不能缺了,锻炼也不能断。 于是,禾薇在家的第二天早上,贺擎东早早来喊她去公园晨跑了。 跑完送她回家冲澡换衣服,然后带她去吃丰盛的早餐,吃过早餐,送她去明江中学演讲。 禾母买菜回来,发现女儿已经走了,纳闷地问正吃早饭的禾父:“薇薇这么早就去学校了啊?不是说九点才开始么?” “嗯,阿擎和她一个方向,顺道过来送她去学校,省得坐公交了。这不,赶时间,两人早饭出去吃了。不过你做的叉烧包和小笼包,你闺女提走了一袋,多半是觉得味道好,要不再做点?下午让你闺女带去学校当点心……”禾父配着小米粥,嚼了口禾母自制的叉烧包,味道确实不错,满意地点着头附议。 禾母笑啐了他一眼:“什么我闺女我闺女的,难道不是你闺女哦?” 禾父“嘿嘿”笑了两声,一口气吃了三个叉烧包,喝完一大碗小米粥,去店里继续给闺女做桌子了。 禾母吃过早饭、搞干净卫生,洗手和面,既然喜欢吃,那就再做点,送点给闺女干妈、儿子师傅两家尝尝,其余的让闺女打包带去学校,饭锅上蒸蒸热,再熬锅绿豆粥,当今晚的晚饭也挺好的。 禾母那是不知道闺女宿舍有冷冻冰箱,要不然,怕是蒸上几大锅,让女儿带去学校。 禾薇就是怕这点,所以忍着没说冷冻冰箱的事。 那厢,贺擎东把禾薇送到明江中学的校门口。 “下午准备几点返校?”贺擎东拉住正欲下车的小妮子,看了眼腕表说:“三点半光景出发来得及么?” 禾薇诧异地扭头看他:“不是说老吴送我去学校么?” 贺擎东俊脸漆黑,从牙齿缝间挤出一句话:“老吴那是货车,让他送的是桌子柜子,你确定想跟他的车返校?” 禾薇囧,半晌,弱弱地说:“副驾驶不有座位嘛,跟他的车去其实也没关系……” 最终,弱弱的语调消失在他幽幽的眸光里。 “好嘛,我是怕打扰你做事,你不是有事要忙么,一再配合我的时间,这样不好吧?” 听她这么说,贺大爷的脸色才阴转多云,虽说还没完全晴吧,但总体来说好不少了,松开她的手腕,说:“那就这么定了,三点半我到你家楼下接你。演讲完坐小叔的车回家,圆圆也说要来旁听,等下会和你联系。” 禾薇:“……” 哪定了啊,谁和他定了啊,她说的唯二那么两句话,都是被他黑漆漆的脸色镇压的吧? “薇薇!” “薇薇!” 禾薇一跨进明江中学的校门,就看到昔日的同桌钱多多和后桌徐小青,眉开眼笑地朝她跑来。 “你们怎么也来了?” “嘿嘿,你不知道吧?我们学校从今年开始,要向海城一高看齐了,军训一个时间、开学一个时间……”钱多多说到这里,双肩一垮,“可惜周末放假不是一个时间,不能经常碰面,伐开心。” 徐小青好笑地推她:“行了,我们三人中,数你最幸福了。离家近,天天回家都不是难事,而且每个礼拜都能休息一天半,你要是都伐开心,是不是想我哭一场啊。” “这倒是。”钱多多嘻嘻笑道,挽着禾薇的胳膊晃了几下,说:“不过我还是申请住校了,学校有晚自习,像我这么差的自律能力,在家哪静得下心学习啊,净和我妈抢电视了,所以我一说要住校,我妈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帮我准备住校的家当不要太积极哦,生怕我反悔似的,气死我了……” “哈哈哈……” “嗯哼,愉悦了两位,是小女子的荣幸。” 禾薇和徐小青笑得双肩耸动。 三人说说笑笑地结伴往礼堂走。 说到各自学校的消费水平,禾薇一拍脑门,想起了股票的事,笑盈盈地问:“你俩让我打理的股票账户,猜猜现在赚多少了?” 钱多多一翻白眼:“这才多久啊,半个月呢亲,一千块赚三十块钱有伐?事实上,你要说亏了三十块,我都信,因为我爸说了,炒股是个技术活,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徐小青半懂不懂地跟着点头说:“是啊薇薇,这才半个月呢,放银行估计连几块钱都瞅不见,你是在宽慰我俩的吧?算啦,我们能理解的啦,不用太有压力。” 禾薇秀眉一挑,居然不信她。成吧,这次就不说了,等过年的时候,当红包发给她俩吧,也算是给她们一个惊喜。(未完待续) 第231章 自己作死该怪谁 “来来来,我们包书壳吧。” 夏清把买来的塑料书壳分给另两人,兴致勃勃地边包边说着她在文具用品店看到的。 “对了,清清,你回家没挨骂吧?”梅子还惦记着夏清吃处分的事。 夏清得意地咧嘴笑笑:“哪能呢!” 事实上,她妈得知她开学半个月就交到了两个好朋友,还和她们搭伙吃饭,高兴得眉开眼笑,即便得知因和同学掐架受学校警告处分了,也只是象征性地数落了她几句,第二天还特地买来芝麻核桃,磨成粉让她天天吃。掐架的时候不是被揪下了好多头发么,吃这个据说能促进头发生长。 “……总之,我妈一点都没骂我,我爸就更不会骂我了,当然,要是被学校退学了,估计还是会骂的……” “这就好。”梅子姑娘总算放心了。 “老班来了。”一直安静地听她们三个女生叽叽喳喳的乔宇梁,也就是夏清的同桌,看到铁面班主任走到了教室门口,忙提醒三人。 三人吐吐舌,暂停了阔别两日的女生“交流会”。 有铁面老班镇场,整个晚自习非常安静。 就连课间休息,都没人敢大声说话,顶多就窃窃私语几句。 除了上厕所或是倒水,很少有人离开自己的座位。 大部分同学都在赶两天假日里没做完的卷子。 少部分完成卷子、并对初中知识测评考胸有成竹的,则在翻阅新书、为高一的第一堂课做预习。 直到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铁面老班满意撤离岗位,教室里才恢复上课前的闹腾。 禾薇三人理好书包,锁好课桌。结伴往宿舍走。 “薇薇,我爸和我一道来了,住在店里,傍晚我推他去附近的农贸市场兜了一圈,和肉摊老板谈好鲜猪肉每天早上送货上门,又问卖葱花的要了十斤小葱,米面油盐啥的也都买好了。我爸说明天就能试着开张了……” 禾薇替她高兴:“真的呀?那我们明天早上去店里吧。看看叔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顺便给他带点吃的,我妈知道我们在宿舍开火。做了好多吃的让我带来。” “我妈也让我带了好多吃的。”夏清雀跃地接道:“酱鸭、腊肠、熏火腿,都是我妈前几个月腌的,这会儿吃味道正好。还有来之前现做的卤猪蹄、酱牛肉,我明天带去你们宿舍一起吃……” “哼!”梅开艳几个刚好走在她们三人身后。听到夏清的话,梅开艳重重哼了一声。 吃里扒外的东西。有好吃的居然不分给同宿舍的吃,偏带去什么九号楼,遂以众人皆可闻的声调,阴阳怪气地说:“你妈对你那么好。怎么不掏钱让你搬去九号楼啊?” 夏清气得噎了噎,扭头回道:“我说我的,干你什么事!” 梅开艳继续“哼”。“我也说我的,关你什么事!” “你!” 禾薇见势不对。拉着夏清快步往前走:“宿舍关门还早,先去我们宿舍坐会儿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还带了礼物送你和梅子呢。” 她把早先在家做的驱蚊香囊和装零钱的小荷包带来了。 这个时节蚊子还是很多的,特别是一楼,教室四周又多绿化,晚自习简直是在给蚊子开宴会。 夏清被她拉走后,梅开艳想对同路的黄芳云几个说点什么,冷战这么久,是该和好了吧?她这趟回来,从她妈那儿讨了不少搁店里卖的手串,上回的不是退回来了吗?这回的比上回更好,不相信黄芳云几个会拒绝。 谁知等她回头,身后哪还有人啊。再定睛一看,前方五六米开外,和隔壁宿舍几个女生说说笑笑走一块儿的,不是黄芳云几个还有谁?! 梅开艳顿时气得不轻,她都自降身段了,她们还想咋地嘛。 “咦?这不艳子吗?怎么一个人回宿舍啊?” 卢丽丽假装刚看到她,和一同走的几个女生说了几句,亲热地走过来,挽起梅开艳的胳膊,说:“我陪你一道走吧,这大晚上的,一个人走回宿舍怪害怕的。” 梅开艳感动得不得了,决定从此只和卢丽丽好,其他人女生全都靠边站。 殊不知,她这个决定,恰恰把她自己推上了作死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了。 梅开艳和卢丽丽成了形影不离(除了上课和睡觉)的好朋友,禾薇三人也是几天后从其他女生口里听说的。 不过即便知道了,也和她们没什么关系。 这世上,多的是性格不合的,她们和梅开艳合不来,自然不会管她和谁交朋友。 她们忙着上课、做作业、研究美食、有空就出校门去对面的“梅记小笼”包子店帮忙。 梅子的爹梅荣新裹的小笼包确实很受欢迎,开张不过一个礼拜,就吸引了无数的回头客。 正对校门的海城一高的学生们不必说了,不少到附近乘车点坐车、转车的路人,都知道这里有一家卖小笼包的早餐店,而且味道很不错,比其他店的小笼包都好吃,是以,出门没吃早饭也不着急,到了乘车点买上一笼、两笼小笼包带去公司或是等车的时候吃。 还有附近的居民,偶尔经过买了一次之后觉得味道不错,隔三差五就过来买。一买就是好几笼,为啥,家里人多啊,一笼给谁吃啊,光是小孙子,一口气都能吃上一笼呢。 这么一来,“梅记小笼”的生意可以说火到爆了。梅荣新三十个小蒸笼来回换,有时都不够用,一个人一双手,裹裹都来不及。 对此,梅子是既开心又忧心。 开心毋庸置疑,哪家开门做生意的铺子,会嫌自家的生意太好啊;忧心则是怕她爹太累了。带残疾的腿受不了。 梅荣新笑露一口白牙,说:“爸没事,爸除了腿脚不便,身体强壮着呢,缺什么店家都给送货上门,我就坐店堂口跺馅儿、裹小笼就行了,大多数顾客。照顾我腿脚不便。还会自己拿小笼、付钱找零,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每天起早出来帮。会不会太累了?不是说还申请了一个勤工助学的岗位么?以后别赶早了,多睡会儿,早饭时间到了再来爸这儿吃小笼……” 梅子当然不会同意了,依旧五点不到起床。蹑手蹑脚地洗漱完,跑店里帮她爹干活。 梅记的小笼包。四块钱一笼,一笼十只,一早上卖出两三百笼都不带停歇的。 为了方便顾客,梅荣新还让附近超市送来了盒装的牛奶、酸奶、饮料。除非超市给他折扣价,不然他卖的价格和超市一样,不打算靠这个赚钱。 禾薇知道这个事后。提议梅子休息天跑趟食品批发市场,饮料啥的。问批发市场直接拿货,要比超市便宜七八毛呢,而且买的多,市场那边也会送货上门。只要开头跑一趟,之后要货只需打个电话就行了。 这么一来,梅荣新还能从饮品上挣一点,虽说挣的不如小笼包多,但生意好的时候,一天下来也有几十块的进账。 梅子和她爹别提多高兴了,休息天晚上特地炖了一锅老鸭汤,邀请禾薇和夏清一起上店里吃去。 老鸭是梅子回老家带上来的,爷俩都来了海城,家里的鸡鸭没人喂了,分了几只给隔壁邻居,感谢他们多年来的关照,余下的宰杀了,提来了海城,放在店里的冷柜里,每周炖一次,给梅子还有她同学补身子。 于是乎,开学第一个月,周周都有家养的老鸭、土鸡汤喝,天天都有新鲜蔬果、土鸡蛋吃,隔几天还煲个海参汤啥的调理身体,禾薇三人的肌肤,和吃食堂的同学一比,那叫一个水灵白嫩。 特别是禾薇,凑近了都找不出丁点瑕疵,天**美的女生们,纷纷凑过来问她们用什么洗面奶、润肤露。 夏清一向不喜欢用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梅子家经济条件不允许,只有禾薇确实有在用。 她用的护肤套装,是许惠香送的,大商场里一套大概卖三四百,但一套能用很久,一个学期都未必用得完,所以那些女生跃跃欲试地打电话回家找爹妈要钱去了。 梅开艳间接听说这个事后,摸着粉刺冒头的脸,咬咬牙,也跑去海城的百货大楼买了套禾薇用的那个牌子。 结果不知是皮肤过敏、还是适应不良,总之,没用几天,她脸上的粉刺化脓了。 刚开始,她不死心,以为化脓后继续用,能让脓包脱落、新颜焕发,于是天天照三餐地拿新买的护肤用品清洁肌肤。 谁知事实不是她想的那样,而是越演越烈。 不到十天,她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粉刺,又称“青春痘”。 新的痘痘春风吹又生地发,老的痘痘转成了黄绿相间的大脓包,简直惨不忍睹。 同宿舍的几人,面上虽然没说,但日常用的脸盆、毛巾、面皂盒啥的,都小心翼翼地挪离了梅开艳的物品周边,好像是把她的生活用品给隔离起来了。 梅开艳不是傻子,这么明显能看不出来么? 想到自己这么个大活人被孤立不算,连死物都被隔离,心中那个气,宿舍门一摔,跑卢丽丽那儿诉苦去了。 卢丽丽对着这么一张千疮百孔、唾沫横飞的脸,说实话也吃不下饭。可梅开艳送的漂亮手串那么漂亮,她不想有机会还回去。 身体稍稍避开了梅开艳一点,嘴上佯装惊诧地说:“哎呀你买之前怎么不问问我呢,我小姨和我说过那个牌子的洗面奶的,说是含有一种杀菌药物,皮肤有破损的千万不能用,要不然会感染的,比不用还严重,如果你一开始就来问我,我肯定不赞成你用的……” “我脸上没破损啊。”梅开艳摸摸满疙瘩的脸,万分后悔跟风跑去买这款护肤用品,花了她半个月的生活费不说,结果用了比不用还糟糕。 “怎么没破损啊,你长痘痘没抠过啊?抠过不就破皮了?不是我说别人的坏话,你们班那个禾薇真不安好心,明知你脸上发了痘痘,还大肆宣扬这款洗面奶,不是明摆着让你买来用嘛,你的脸现在变成这样,她从夏清那儿会没听说吗?听说了都没反应,可见是故意的了,说不定还和夏清、梅子她们在背后偷偷笑话你呢。” 梅开艳经卢丽丽这么一激,火气上头,怒气冲冲地出了一号女舍,直奔九号楼找禾薇算账去了。 适逢休息天上午,梅子要去图书馆上工。她勤工助学的点有两个,一个是图书馆,每个休息天上午去给书架掸尘、把同学们还进来的图书整理后上架;每周一三五放学后,清理女生宿舍区的绿化带四十分钟。 所以吃过早饭,她就带上作业去图书馆了。任务完成的早,还能在图书馆把作业给完成了。 夏清要回宿舍洗衣服、做作业,约好中午再来一起吃饭。 禾薇等两人走后,洗了个头,坐书桌前做作业。每到周末,各科老师都会布置一大堆的作业,唯恐她们太闲、跑出校门去玩,这能理解,但亲爱的老师们,能不能在布置作业之前,你们开个讨论会啥的,别谁一上来都布置一大堆,加起来数量实在太吓人臣妾完不成啊…… 禾薇边腹诽边做作业,手机响了。 不用看来电就知道是谁了。因为这来电铃音是某人自己设置的,用柳叶吹出来的音乐,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两人腻歪地聊了一通,想到老吴送菜的事儿,禾薇顺便找贺士官提了: “……梅子如今早晚都在她爸那边吃,每周五还邀我和夏清去店里喝汤吃锅仔,冰箱里那么多菜,一个礼拜根本吃不完的,不如你和吴叔说说,甭再给我送了,吃完我自己也能买,学校超市的不新鲜,这不还有农贸市场么,我和梅子去过一趟,挺近的……” 这事她和老吴提过不止一次了,可老吴坚持要送,说是贺擎东拜托他的,做人要守信。这不,只好找当事人磨嘴皮子了。(未完待续) 第242章 好运来了挡不住 梅荣新回来时提了两只鲜活的家养小母鸡,请禾薇和夏清休息天了去店里喝鸡汤。 因为是活鸡,又杀又炖的,得费不少工夫,梅荣新又腿脚不便,所以就放到了休息天,小笼包生意相对淡点,而且还有梅子帮忙。 禾薇刚要答应,接到了蒋佑铭的电话,得!要去影视城“还债”了,只好对梅子姑娘说抱歉,休息天她要出校门,没法去店里喝鸡汤了。 梅子便让她爹把鸡汤提前到了周六晚上。 三个女生放学后结伴去了店里,杀鸡褪毛、上锅烹煮,没让梅荣新插手。 金黄油亮的母鸡煲热气腾腾地出炉,才把梅荣新请到桌边,一碗汤下肚,人人都出了一身薄汗,直呼过瘾。 周日早上六点,禾薇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 对面的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勤劳孝顺的梅子姑娘已经离开宿舍至少半小时了。 禾薇下到地面,拉开阳台上的落地窗帘,太阳虽然还没升起,但看天气今天应该是个晴天。 迎着晨间的微风,在阳台踢踢腿、扭扭腰,做了一套伸展运动,完了回到室内,开电脑,点开常看的新闻视频,任它播放着进卫生间洗漱。 洗完脸出来吃早饭。 睡前焖的血糯米粥,配着家里带来的咸鸭蛋、榨菜丝,耳边听着晨间新闻,一不留神吃了两碗,很不雅观地打了个饱嗝。 系统君逮着机会调侃她:【彻底融入这个时代了哟。】 言外之意,是说她越来越没有上辈子做相府千金时的气质了吧,当她听不出来哦。 禾薇翻了个白眼,起身收拾饭桌。 【聊个天嘛。别板着个脸啦,不是说想看股票账户多少资金了吗?不好奇吗?我以为你今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看这个……】 禾薇捧着碗碟的手顿了顿,对哦,昨晚睡前和系统君聊天,被它夸张的语气勾得心痒痒的,好几天没登陆股票账户了。莫非真如他说的赚了很大一票?可惜手机在充电。要不然当场就查询了。 这么想着,麻溜儿地把碗筷锅子洗了,擦干净桌面。又回洗手间洗了个手,抹上护手霜,香喷喷地坐回书桌前。 蒋佑铭和她约好上午九点在海城影视城大门口见,原本要来接她的。被她拒绝了,海城一高到影视城有直达地铁的。耗时三十五分钟,她准备八点出发,这会儿才七点一刻,还有大半个小时可以偷闲。老师布置的作业昨晚就完成了。所以今天的出行很轻松。 哼着歌,点开笔记本桌面的炒股软件,先登录的是钱多多和徐小青的账户。她们俩交给她的资金的是一样的,每一次操作也是一样的。所以账户里的资金数额一模一样,都是5730元。 钱多多和徐小青当初给她的本金都是一千块,不到三个月,即将涨到六千块,照这个速度,放寒假可以给两人包个万把块的大红包了。 这还是在有涨有跌的情况下,如果没约束系统,任它放开手脚高调行事,这会儿就可能突破万元大关了。 看完两个好友的,禾薇登陆了自己的账户,乍一看,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系统!!! 为什么会这么多!!! 军训期间,因为梅开艳的事,她曾奖励过系统两千块,补到了股票账户。 那个时候,她留意过账户资金,约莫是二十三万,如今居然突破六十万大关了,这才多久啊,两个月都没到吧?会不会太高调了? 禾薇顿时感觉脑仁疼。 【别慌,运气好遇到了派股而已。湘乡制药10派10,原本持股1000,如今翻了一番,2000股了;明轮地产10派5,比之前多了800股。派股结束,这两支股票还都涨了,真是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禾薇:…… 这语气,真是太欠揍了。 不过听是派股,而不是系统君高调所致,禾薇紧蹙的眉宇舒展了开来。 不过还是叮嘱了系统几句,免得它得瑟过头太高调了。 炒股是个技术活,同时也是个风险活,她并不希望一口气吃成大胖子,横竖家里如今一切安好,没有急需用钱的地方,循序渐进最稳妥。 看完股票账户,禾薇见还有点时间,把三立方空间整理了一番,末了挑了些中等偏上的布料和绣线出来,又选了个大小适中的简易绣棚,装在背包里。 既然是演年轻时的刺绣大师,做绣活肯定免不了的吧?与其拿着个道具装模作样,倒不如绣点真实有用的,不至于浪费了时间。 理好要带的东西,确定没落下什么了,禾薇打开衣柜换衣服。 时值初秋,单衣外出嫌冷了,可大太阳下,穿厚了也容易出汗,于是挑了件立领的淑女款白衬衫,领口、袖口缀着精致的绣花。 衬衫外头搭了件浅粉红的薄羊绒开衫,下身是浅灰色的休闲裤,脚蹬黑色的圆头小皮鞋,清雅的淑女装,非常适合面试。而她今天第一次上剧组报到,可不就是面试么? 换好衣服,拿上手机,提上背包正准备出门,贺擎东的电话进来了。 贺擎东这趟外出,归期不定,任务的危险系数虽然不高,但耗时比较长,这也就意味着休息天不能过来陪她了,但有空经常发来短信,提醒她吃好、睡点、外出当心。 禾薇怕他分心,没主动和他说蒋佑铭联系她去影视城拍戏的事,不过既然他来电话了,而且听他声音,应该是在休息,就说了这个事。 贺擎东正是料到她有可能会去影视城,而他接下来会有几天没法接触手机,所以趁着还没关机之前,特地打过来叮咛:“……路上小心点,开拍之前先和蒋佑铭说好,拍到下午三四点就结束,别耗到太晚,哪怕不用上晚自习,也要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学校……我和老吴说好了,他会在下午四点光景给你电话,我接下来约莫四五天不能和你联系,但你还是可以给我短信的,语音留言也行,我开机后会检查。” 这是他布置给她的作业,以前也不是没有,所以禾薇都习惯了,乖乖应道:“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点,别因为我的事分心了,上回给你的平安符记得随身携带……” 虽然她没细问过他的任务性质,但做为军人,又要经常性外出执行任务,很难不让人多想。 贺擎东在电话那头无声地咧嘴大笑,小媳妇关心他呢,这是很大的进步。 …… 地铁这项交通工具,最大的优点便是准时。 禾薇出了地铁站,走到影视城外大门,离约好的时间还差十分钟,便选了个背阴处玩手机。 同样坐地铁来影视城的禾美美,老远看到禾薇,一阵诧异,心道她来干什么? 转念想到,影视城除了供剧组付费拍摄外,还是个对外开放的旅游景区,节假日前来参观的游客并不少,她这个堂妹,估计就是和人约好来玩的。 这么一想,自觉比禾薇高一档、已经是个演员的禾美美,挺起胸脯,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过去显摆了。 禾薇感觉到一片阴影罩在她跟前,还以为是蒋佑铭到了,抬头见是禾美美,眼露微讶。 “美琴姐?” “别喊我那个名字!”禾美美一脸的嫌弃,“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我改了名、再不用那个老土的名字了,你怎么老记不住?这点记性,怎么让你混上海城一高的?” 禾薇淡淡笑了笑,没接禾美美的话,而是问:“美美姐怎么也在这儿?”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禾美美傲慢地抬抬下巴,斜着眼从上到下地打量了禾薇一遍,心说死丫头很舍得花钱嘛,这身衣裳看着土里土气的,居然还是名牌货,别不是把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全花衣服上了吧?打死她都不信是三叔三婶主动掏钱给百看不顺眼的堂妹买的。 禾薇低头看了眼腕表,离九点还差三四分钟,蒋佑铭应该快到了吧,她实在不想和斜眼看人的堂姐说话了。 “怎么?等人啊?约了去逛影视城?”禾美美挺了挺傲人的胸脯,一脸假笑地说:“要不要堂姐我带你进去逛逛啊?里头好些地方,不是剧组的人员进不去呢。遇上我算你运气,我那个剧组今天在紫竹林拍戏,那一片除了紫竹林,还有个迷你小镇,什么叫迷你小镇你知道吧?就是好多个有名城市的缩小版……” 禾薇点点头:“原来美美姐在里头拍戏,是电视剧还是电影?” 禾薇纯属闲聊的一问,把禾美美给问住了。 妈蛋!她忘记自己的角色被人抢了!目前的她,虽说还是这个剧组的,可已经谈不上演员了,充其量就是个临时演员、跑龙套的。每一集结束后的演员表,她禾美美的名字能不能上去都未可知。要是把这个死丫头带进去,被她看到自己的戏份就那么一秒钟,而且连句台词都没有,岂不是被笑死?再回老家一宣扬,她的脸面往哪儿搁啊?(未完待续) ps:晚点还有一更。月底了,求月票~(づ ̄3 ̄)づ 第244章 禾美美的撕逼戏 蒋佑铭正给身边的两名助手布置任务,发现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下意识地转过头,乍一看,愣了几秒,赶紧催副手:“快快快!机子到位!赶紧起拍!” 场记、灯光几个才回过神,赶紧各就各位。 蒋佑铭见一切就绪,朝场记点了下头,轻声喊道:“!” 场记“啪”地合上手里的打板,今天的第一场镜头正式开拍。 禾薇直到听见蒋佑铭略带兴奋地喊了声“卡——”,抬起头茫然四望。 “小禾好样儿的!这一场一条就过了,给我省钱了啊!哈哈哈……”蒋佑铭回看了一遍镜头,确认不需要再做补拍,笑眯眯地朝禾薇打了个响指。 禾薇眨眨眼,这就拍好了?她貌似没做什么呀。 大伙儿都笑了。 蒋佑铭首战告捷,心情不是一般的愉悦,征求禾薇的意见:“上午的任务完成了,离中饭还有点时间,你是想接着拍,还是下午再拍?” 禾薇压根就不懂:“我随蒋导安排。” 蒋佑铭还用说嘛,当然是接着拍咯,拍了拍手,通知现场工作人员:“该换装换装,该布置布置,半个小时后开拍。”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下一条要是也这么顺利,中午我请!” 导演请客,当然不会是盒饭了。 剧组工作人员“哇哦——”的一声欢呼,麻溜儿地忙去了。 禾薇被服装师拉进更衣室,三两下脱掉她身上这件春秋天穿的少女旗袍,换上了下雪天才穿的白狐领夹棉旗袍。 “这个天穿夹棉的肯定热,你忍忍。” 服装师给她穿戴妥当。检查了一遍没出差错,领着她边走边说。 禾薇表示明白。 幸好是在室内,空调温度可以所以调动,倘若是在户外,十月上旬的大晴天,穿的这么厚厚实实的,才叫痛苦啊。 化妆师的动作也很快。主要归功于禾薇的皮肤好。几乎不用怎么化妆,就足够“清水出芙蓉”了。 头发也是,乌黑亮泽的三千青丝。根本不需要电板拉烫。又因饰演的是十五六岁的穆秀春,不需要做很复杂的发型,只需编两条柔顺的麻花辫,自然地垂在胸前就成了。 服装师和化妆师都很喜欢她。换好戏服、上完妆,见半个小时还没到。拉着禾薇坐在边上聊天,问她几岁了、在哪个学校读书、老家哪里的……巴拉巴拉。都是女同志嘛,八卦是天性。 禾薇一一做了回答。 听是海城一高的学生,两个都已迈入人母行列的工作人员。眼神赫然晶亮: “海城一高?全国重点啊!小姑娘有前途!” “唉哟我们家小子日后要是能进海城一高这一级的中学,让我天天烧高香都乐意。” “可不是嘛,我们家小鬼上三年级了。考个数学才59分,说出来都嫌丢人……” “……” 禾薇囧囧有神地听两名已婚妇女数落各自的娃。 等蒋佑铭那边准备妥当。喊她过去像刚刚那样,坐绣架前刺绣。 没错,这回她的道具不是绣棚而是绣架了。 禾薇熟悉了一下,发现这绣架还挺好使的,底下铺了层深色的缎面,把之前绣到一半的绣品压上去,坐下来认真开工了。 待她进入状况,蒋佑铭盯着镜头,朝场记打了个手势,“!” 场记合上打板。 二十分钟后,蒋佑铭满意地喊“卡”,又是一条过。 别看拍了这么久,可到时真正能用的,说不定就一两分钟。不过蒋佑铭对今天的成果很满意,大掌一挥:“中午紫竹苑中餐厅!” 大伙儿欢呼一声,纷纷跑到禾薇身边。 刚刚就看到了,她拍戏时不是在装样子,而是真的在绣东西,只是不知道绣的是什么,凑近了看,原来是朵秋海棠。 众人“哇”啊“哦”地围观的可起劲了。 “哟!这么热闹?都围着干什么呀?” 赵英霞和李明龙两个在隔壁房间认真对完戏,估摸着上午这场戏应该拍好了,带着各自的助理走过来看情况。见大伙儿围在一起,不知在瞧什么热闹,好奇地问。 蒋佑铭把后续工作丢给助手,走过来笑着解释:“小禾的效率出奇高,一个上午拍完一天的戏,完了还绣了一朵海棠花,这不,大伙儿正眼馋呢。” “行啊小禾!”赵英霞见大伙儿给她让出一条道,走到禾薇身边,打趣道:“不仅给小蒋省钱了,还能给自己挣钱啊,咋样?卖给我呗,回头装裱了搁我闺女书桌上去,给她励志用。” 禾薇哭笑不得:“赵老师,您若喜欢,只管拿去,我也是闲着无聊绣的,这尺寸有点小,不符合市面上卖的规格,况且也算不上精致。” 她原本是想填充了棉絮做钥匙扣挂坠的,不过既然赵英霞喜欢,送她又何妨。 “够精致了,这么精致你还想怎样啊!”赵英霞接过禾薇递上的绣画,开心的不得了,连说要请她吃饭,又说:“那手机挂坠甭送了,免得小蒋骂我黑心,有这个就够了。” 蒋佑铭:“……”真是躺着也中枪。 李明龙在一旁吃味:“小禾,咱们好歹都是一个剧组的同事,做人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啊。” 禾薇抿唇笑着说:“李老师,下周我过来给您绣,你喜欢咋样的?” “那敢情好!”李明龙高高兴兴地例举了一堆自己喜欢的花鸟鱼虫,例举到一半发现众人的脸都黑了,挠挠头:“咳,那个小禾,你挑着绣吧,我说的这些我都喜欢。随便哪样都成。” 禾薇弯弯眉眼:“好。” 两名主演一个拿到了实货,一个得到了承诺,高兴地拉着禾薇坐下来喝茶聊天,其他人就没这么好待遇了,过够了眼瘾,继续手头的活。 被丢下的蒋佑铭心里直叹气。回头要是被老顾知道,他店里的高级绣工在自己剧组做倒贴钱的免费工。不知会不会削死他。寻思着要不给禾薇多打点钱吧。当是问她买的绣画。嗯,就这么办!总不能让小姑娘吃亏了。好在李明龙和赵英霞都是有分寸的,而且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日后小禾真想进娱乐圈,有他们引导,这条路也能走的轻松点。 这么一想,蒋佑铭双掌一击。招呼大伙儿:“走!紫竹苑!我请客!” …… “方小雨!你给我站住!” 禾美美追着方小雨跑到紫竹苑餐厅门口,气喘吁吁地指着对方恨恨道:“是你。是你抢了我角色对不对?亏我把你当姐妹看,你就是这么待我的?” 方小雨被指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拨开禾美美指着她骂的食指,没好气地哼道:“是我拿了小女佣的角色那又怎样?谁说是我抢的?明明是导演相中了我。临时调换的,以我的资质,用得着抢吗?也不看看我读的是什么院校。你又是什么学校,下三滥的职技校。也好意思跳出来和我争……” “你!”禾美美气得胸口抽疼,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花了妆容也顾不得了,扑上去扯住方小雨的头发边哭边骂:“我打死你,打死你个绿茶婊!说什么我俩年岁差不多,要当好闺蜜,往后有什么资源彼此共享,草泥马全是骗人的!看我竞到了角色你没份,你就跑去找导演又是送礼又是献身了是吧?表面装得一派清纯,底子里其实早烂了吧?死八婆,抢我的戏……看我不打死你……” “放手!你放手!”方小雨个子没禾美美高,力气也没禾美美大,又因头发被扯住,想反抗也施展不了,只得抓着禾美美的手,涨红着脸娇叱:“禾美美你疯啦!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报啊!你报啊!你要敢报警我就把你的丑事说出来!” 禾美美气得哪里还有理智,揪着方小雨,想往她脸上招呼几巴掌,可双手被方小雨压着,挣脱不了,只得嘴巴上骂:“狼心狗肺的贱东西!我拿你当闺蜜,带你回我老家吃香的喝辣的,走了还送你大包小包的土特产,你倒好,心思龌龊地竟然背着我煽动导演抢我的戏……” 禾美美见多了她妈骂人的架势,骂人的词汇可谓信手拈来。 而方小雨也确实如她所骂,人前娇娇弱弱、楚楚可怜,瞧着人畜无害、清纯脱俗,实则工于心计、野心比谁都大,私生活也没表面那么干净,甚至可以说糜烂。 和禾美美不相上下的年纪,交往过的男人已经没法用十个手指头数了,还不包括抢人角色时的“献身”对象。 可事实是一回事,被人揪着头发骂是另一回事了,方小雨对禾美美的撕扯挠打恼羞成怒,无奈力气没她大,只能从言语上占便宜:“你还好意思说带我回你老家吃香的喝辣的?大过年的,你妈拿什么东西招待的我?都是做祭祀剩下的吧?还有你侄女,脏兮兮的手捏过的糕点递我嘴巴边,说实话,我没当场发飙那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就算是我妈做祭祀剩下的,那也是新鲜的、不便宜的,你上我家玩那趟,回头我妈算过,比平常多花了好几千呢,你倒好,居然嫌这个嫌那个的,这是身为朋友该做的事吗?方小雨你要不要脸!” “我当然要脸,正因为我要脸,所以才远离你,你也别装了,你家的条件根本没你吹的那么好,我那次听见你妈说了,你们家那房子都不是你们自己的,就凭这样的条件,也想和我争,妄想吧你!” “你!”禾美美气得脸色煞白,最避讳的事,被一直以来当成闺蜜的人捅了出来,犹如心窝被狠狠插了一刀。 方小雨本来还想再刺她几句的,远远瞧见剧组同事往这个方向走来,立马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娇弱地喊着:“美美,你冷静一点!真不是我抢你的角色,如果事先知道这个角色是你演的,说什么都不会来剧组的……” 禾美美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愣了一下,就听见剧组同事赶过来劝架:“怎么了这是?美美你赶紧放开小雨,没见小雨痛的都哭了吗?” 第一个跑来劝架的是暗恋方小雨的姜晨,在戏里演的男二号。 “我……”禾美美正想解释,被方小雨抢了过去:“姜晨,你别怪美美了,她心情不好,我能理解的,但我真的不是故意抢她戏的,请你们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姜晨没等她说完,就点头接道,同时把方小雨从禾美美的手里解救了出来,护在怀里。 禾美美气笑了:“好你个方小雨,是我眼瞎了才把你当朋友。” “美美,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这么夹枪带棍的干什么!大家在一个剧组拍戏,也算是同事一场,你如今跑龙套,我们不也没嫌弃、笑话你?你何必和小雨过不去?还冲着我们大呼小叫,真当你自己是大牌名角儿了?”姜晨板着脸,呵斥道。 方小雨低头抹着眼泪,嘴角却翘起一个弧度。 偏偏,所有人都没瞧见,就禾美美瞧见了,气得想冲上去撕烂她的嘴,被姜晨拦住了。 “禾美美!给你脸你别自个儿不要脸!做人做事留点分寸!” “我哪儿不要脸了!我哪儿不要脸了!不要脸的是她才对!谁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抢我的角色,反正现在我能演的也就一个跑龙套的,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总之我非撕了她不可!贱女人!绿茶婊!……” “够了!”剧组的副导演脸色铁青地走过来,抬手就朝禾美美扇了一巴掌,后者没堤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 “导、导演……”禾美美不敢置信地瞪着打她的副导演。 从小打到,她在家挨打的次数寥寥无几,仅有的几次挨打,都是因为欺负了堂妹。在外头何曾被人扇过巴掌?何况还是这么平白无故的。哪怕是剧组导演,凭什么打人呀。而且没理的又不是她,明明是方小雨那个贱人绿茶婊。(未完待续) ps:二合一大章先奉上,晚上来得及再加更。八月最后一天,亲们的月票别浪费了哦!ps:推荐雪妖精01的《重生之极品农家媳》简介:重生一次,她选择做个彪悍肆意的农家媳妇。 第245章 禾母来电 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委屈,禾美美眼一闭,索性豁出去了,哪怕自己不要这张脸面,也要把方小雨这个贱人拖下水。txt电子书下载/ 可还没开口呢,只听副导演当着众人的面宣布:“禾美美,你在剧组闹事,从今天起,被剧组开除了,反正剧组也没你什么东西,从现在起,不用再去了。” 说完,看也不看禾美美,带头进了紫竹苑。 身后跟着的一干众人,没一个伸出援手拉她起来的,相反还刻意绕道,离她远远的夹带着嘲笑窃窃私语。 禾美美哪怕脸皮很厚,这会儿也承受不住了,何况她还是个死要面子的,ww∞w.w⊕ans▼≦m,羞愤地从地上爬起,嘤嘤嘤地掩面跑开了。 禾薇跟着蒋佑铭等人走在去餐厅的路上,途中看到禾美美边哭边跌跌撞撞地经过身边,不由感到纳闷。 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可她那个堂姐,不是一向只有她欺负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欺负了不仅没还回去,还委屈地跑开的?这可真是稀罕事。 走到紫竹院门口,听到有人在传某某剧组的一个新人,说好的角色跑了,气得和人大吵大闹,结果被导演扇了巴掌又踢出了剧组,这会儿不知上哪儿哭去了……不禁联想到禾美美,多半是她了。同时又感慨,这演艺圈的水果然挺深的啊,一般人想淌都淌不过来。[ 超多好看小说] 吃完饭,蒋佑铭问禾薇:“小禾。你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下午是李老师和赵老师的戏,你想留下观摩也行。想四处逛逛也行,要是想回学校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禾薇笑着说:“不用的蒋导,您忙您的,我自己随便逛逛,一会儿还是坐地铁回去,影视城到我们学校门口有直达站。挺方便的。” 蒋佑铭听她这么说,也不客气了,开工第一天。琐碎的事情还是挺多的,人手确实有些不够。何况,海城一高离影视城并不近,开车往返一趟。至少得两三个小时。还不如乘地铁快。于是头一点:“成,那我就不管你了,不过到了学校,记得给我发个短信报个平安。” 禾薇连连点头称是,跟着他们出了紫竹苑。 下午开工要两点,吃过中饭,大伙儿都会回各自的房间午休,禾薇就不打扰他们了。一一和蒋佑铭、赵英霞、李明龙等人道过别,沿着紫竹林的清幽小道慢慢逛着。打算拍几张照做留念,然后回学校去。 紫竹林名副其实,青石铺就的小径两侧,栽种着清一色的紫竹,成熟的紫竹,竹杆呈紫黑色,柔和而发亮,在绿叶和斑驳碎阳的映衬下,很是绮丽。 此刻正值午后一点,来紫竹林拍戏的剧组,不是在紫竹苑用餐,就是回旅馆休息,紫竹林里安静的看不到一个人。 禾薇慢步走着,想起三立方空间还有个相机,意兴盎然地拿出来拍照,远景近景拍了不少,末了听到竹林间还有此起彼伏的鸟语声,悦耳动听,便把功能调到摄影,同时又怕录下来的鸟鸣声太轻,把音频栏调到了最响那一档。 刚调好,背包里的手机响了。 禾薇见小径拐角有块一人高的大青石,伸手把相机搁在上头,打开背包拿手机。 看到是家里的来电,忙按键接听。 “薇薇,你奶被你大伯气病了,上医院一查,说是有可能患了癌症……”禾母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禾薇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惊了一跳,哪还有心思赏景,握着手机边讲边往外走,以至于忘了被她留在大青石上的相机。相机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显然还在工作中…… “妈,到底咋回事啊?奶现在情况如何?” “还能咋回事,还不是你大伯,死性不改、又滥赌了,赌输了不敢回家,还和隔壁县一个小寡|妇搞上了,小寡|妇的娘家兄弟提着你大伯找上门,把你爷奶气出了病……” 原来,和禾老大一起做山货生意的人,私底下还开了个赌庄,专门借着生意合伙的由头,拉一些兜里有钱的主顾过去赌,他从中赚抽头。赌输了还给介绍放贷的,这么一来,两边都能抽头赚钱。 禾老大本来就嗜赌成性,上一回栽了个大跟头,被家里着实拘了好几个月,早就已经手痒心痒了,被合伙人撺掇着往赌庄跑了几回,输赢皆有,被强行压下的赌瘾又冒头了,三天两头借口收山货,不着家地往外跑,其实一直蹲在赌庄里,身上带去的钱输没了,搓着手想问合伙人借点,合伙人嘴上劝他悠着点,行动上一点都不慢,当天就给牵线找了个放贷的,同村一个有钱的小寡|妇。 小寡|妇的丈夫早年因公殉职,上头给了不少抚恤金,她膝下又没个半子一女,就靠这点抚恤金钱生钱,就和村里的赌庄攀上了生意。 经赌庄老板牵线,认识了禾老大,原本瞧着禾老大是个土豪,出手又大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没想到禾老大就一个花架子好看,兜里真心没几个钱,输光以后别说问家里拿了、连家都不敢回。从小寡|妇这里先借走了十万,没两下就输了个精光,红着眼睛又借了二十万,又输了个瓦塔精光,穷得连利息都付不起了,灰溜溜地躲在合伙人家里,几天不敢出门。 小寡|妇也是个精明的,借钱之前把禾老大家住哪儿都打听清楚了,就怕他到时候还不出,这不,见禾老大到了付息日不现身,打扮了一番,上禾家埠打探去了。 打听到禾家村最气派的那幢洋楼是禾老大家的,小寡|妇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回头找娘家兄弟一合计,又给赌庄老板塞了点钱,让他把禾老大灌醉了扶到她家,于是便有了禾母说的那一出。 只不过禾二伯娘人在医院,给禾母打电话的时候,还不知道禾老大是被讹的,只知道小寡|妇闹上门,禾家二老被气得一个吭哧吭哧喘不过气,一个当场晕厥进了医院。(未完待续……) ps:大伙儿猜猜被禾小薇童鞋遗忘的相机拍到了啥…… 第246章 圈叉那点事儿 “……这会儿你奶人倒是没事了,可医院一大堆检查做下来,说你奶胃里长了个东西,酒盅口那么大了,还说恶性肿瘤的可能性很大,劝我们上大医院检查的仔细些,这不,你二伯娘刚来电话,合计着想转到市一医院来,我和你爸一会儿上医院联系床位,要是你奶……你还得请几天假回来一趟……” “我晓得了妈,你赶紧和爸去医院吧,路上当心些,店里的事有林叔帮衬,让爸别挂心上了,少赚点就少赚点吧,总归是身体要紧。有什么消息给我电话,要是清市一院也无法确诊,就转到海城来……”禾薇细细叮嘱了禾母一番。 挂了电话,往背包放手机时,才猛然想起相机貌似被她搁在大青石上没拿回来,赶紧掉头沿着原路走回去。 拐入紫竹林时,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肩,禾薇心思在她娘打来的那通电话上,顺口说了声“对不起”,便匆匆走开了。 方小雨扭头看着禾薇的背影,眼底若有所思。 “怎么?那女生你认识?”走在她身后的郑克建,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瞥了禾薇一眼,懒洋洋地问。 紫竹林这一片是不对外开放的,所以,能进出紫竹林的,基本都是剧组成员,不是演员,就是工作人员,瞧着那丫头蛮眼生的,指不定是哪个剧组新招的助理。 “感觉在哪儿见过。”方小雨耸耸肩,随即想到什么,故意和郑克建错开几步,佯装羞涩地说:“郑导,我俩……一块儿进去会不会不大妥当?要不……我先去买瓶饮料。你有什么要喝的吗?” 郑克建打了个哈欠,压根没听出方小雨话里的深意,随口道:“好啊,给我带罐咖啡吧,下午还有两场戏要拍呢,先上去睡会儿。” 说完,径自回剧组下榻的旅馆了。 方小雨攥了攥拳。敛下眼底的嘲讽。转身去了小卖部。 那厢,禾薇循着记忆找到那块篆刻着猩红“竹”字的大青石,踮脚一看。相机还在,不由松了口气。 转念想到这大中午的,没几个人会来紫竹林闲逛,即便有路过的。也不会这么巧刚好走到这个角落。 况且大青石和她身高差不多,一般个儿的人。不踮起脚尖还真发现不了上头的相机。 倒不是这相机有多贵,而是里头存储着不少家人的照片,有和干娘一家聚餐时拍的,也有回禾家埠老家团圆时拍的。她自己的独照也不少,都是圆圆童鞋趁她不注意时偷拍的。要真搞丢了也是个麻烦事儿。 禾薇拿到相机,发现音频摄像竟然还开着。拍了一下额,赶紧保存关闭。 想着回去就把相机存储卡里的照片导出来。 这回是运气好。要是遗落在其他地方,十有八九是找不回来了,虽说不会构成什么艳照门,但家人的照片流传出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心里记挂着这个事,再加上她娘刚刚在电话里说的事,禾薇出了紫竹林就奔影视城大门,没多余的心思闲逛了,直接乘地铁返校。 回到宿舍,先灌了一壶花草茶,然后打开电脑。 趁着这会儿还记得,她打算把相机里的照片和视频文件都导到电脑里。 趁导出的工夫,拿了睡衣、浴巾,进卫生间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地出来,见还没导完,便从冰箱拿了串葡萄,装在竹编的淘箩里,去卫生间清洗。 葡萄是“黄玉”品种,上市比一般葡萄晚个把月,九月底十月初才是“黄玉”的采收旺季。 许惠香一家仨口十一没回京都,又嫌待在家无聊,约了朋友去邻城的葡萄庄园住了几天,回来时带了几大筐亲手采摘的黄玉葡萄,一部分送人、一部分酿酒。 禾家做为干亲,收到的自然是最多的。 禾母留了一部分新鲜吃,余下的都酿成了葡萄酒。 禾薇以前没吃过这个品种的葡萄,觉得好吃,禾母便在她返校时,拿冰袋枕着给她装了一泡沫箱,让她带来学校当零嘴吃。 黄玉葡萄色泽剔透,颗粒饱满,又因皮薄无核,洗干净了直接丢嘴里吃即可。牙齿轻轻一咬,汁水便在嘴里溅开,清甜又可口。 禾薇洗的时候没忍住,欢快地往嘴里丢了几颗,吃完再丢,到最后索性边洗边吃了。 洗到一半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 禾薇以为是谁在敲门,水龙头一关,正要出去,奇怪的声响更清晰了,哪里是从门外传进来的,分明就在外间,而且仔细分辨,似乎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夹杂着女人痛苦的呻|吟。 禾薇惊了一跳,忙从三立方空间取出傍身用的防狼棒,悄悄探头往外张了张,没人啊,那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 举着防狼棒、蹑手蹑脚地从卫生间出来,循着声音的来源,终于找到了吓她不轻的罪魁祸首。 原来是笔记本电脑发出来的,想必是照片、视频文件传输完成后,自动播放了。 只是,她什么时候录过这么一段音频了?听着像是…… 禾薇耳根一红,把防狼棒收回空间,疑惑地坐到书桌前正欲仔细查看,被正在播放的视频惊呆了。 视频的画面不是很清晰,抑或说,对焦不准,没有拍全,大多数时候就拍到两双四条黑白分明的腿,交叠在一起,有节奏的晃动着,再配以粗噶的喘息、妩|媚的娇|吟,禾薇哪怕再迟钝,也意识到自己的相机无意中摄录了什么。 黑线加脸红,忙握住鼠标想点叉,听到白花花大腿的主人娇喘连连地说了句:“郑、郑导,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帮我出气……要不是你,禾美美还不知要怎么羞辱我呢……” 紧接着传来男人粗重的嗓音:“知道我的好了?嗯?那准备怎么谢我?” “……现在这样……嗯……还不够吗?” “不够……当然不够……我可是冒着被罗导训斥的风险,替你出气的,不仅把她的角色给了你,还帮你扇了她巴掌,只是这样,怎么够……” “那郑导你说想怎么样嘛……” “来,我教你,这样……” “讨厌……唔……” 禾薇握着鼠标的手一顿,秀眉蹙拢。 这么说来,禾美美还真被人抢了角色?被踢出剧组也是这两人有意为之的? 走神间,扩音器再一次传来女人压抑又满足的呻|吟,两条高举的白花大腿陡然僵直,几秒钟后颓然落在竹林地上。 “讨厌!大白天的就……你的火气是有多旺啊……” 男人貌似也得到了满足,嗓音沙哑地笑着反问:“谁让你个小骚|货有事没事就勾|引我。” 女人娇滴滴地说:“谁勾|引你了!你当是个女的看你几眼就是在勾|引你哪!照这么说,禾美美也曾勾|引过你了?你说,要是禾美美宽衣解带地站在你跟前,你会选择帮她呢还是帮我?” “自然是……帮你了!那丫头瞧着就不是个会伺候人的,哪有你贴心……吧唧……” “唔……等、等等……我还没说完哪……” “想说什么?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咯咯咯……好痒……不过说真的,郑导,你看我这都接第三个剧本了,每次都是排不上名的配角,什么时候才推荐我演主角嘛?” 男人慵懒地笑了一声:“想演主角了?” “进了这个圈子,谁不想主角呀。” “那得看你表现咯。你表现好,下个剧本我找罗导推荐你。” 女的状似扑到了男人怀里,白花花的大腿再一次缠住男人,悠长地呻|吟了一声:“你就不怕你老婆知道啊?” “怕啥,老子又不靠她吃饭。况且,你会说出去?” “当然不会。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还想……” “想什么?嗯?想一直和我这样吗?” “啊……嗯……” 得!两人又搞上了。 禾薇无语地望了望天花板,果断点了左上角的叉。 之后几天,禾薇始终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把这个视频文件传给禾美美。 那丫头吃了瘪、受了委屈不假,但和自己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友好,万一前脚把东西给她,后脚就被她出卖了怎么破? 纠结期间,倒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禾奶奶的血检报告出来了,初步排除了恶性肿瘤的可能,良性的话,手术即可摘除,大伙儿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禾母在电话里对女儿说:“抽个休息天回来一趟咋样?上医院看看你奶。因为你大伯的事,你爷奶心情一直都不好,你回来开导开导他们,继续这么下去,没等做手术呢,你奶的身子先垮了……” 禾薇想了想,说:“成!这个礼拜天要没什么事,我回去看爷奶。” 主要是顾虑蒋佑铭的戏。 前头不是答应他逢休息天就过去的吗?这才去了一趟就告假,总觉得不是那么好。 可爷奶生病是事实,况且,禾奶奶没几天就要手术了,做孙囡的,怎么滴都得回去看看吧。(未完待续) ps:晚点还有一更~新的一月开始鸟,求月票~ 第247章 全都来了 于是,禾薇给蒋佑铭发了条请假短信。txt小说下载/ 之所以不打电话,是怕他万一在拍戏,可不就打扰他了。 蒋佑铭感觉到手机在外套兜里震动的时候,确实在拍戏。 拍完一场,中途休息,才拿出手机翻看。 看到禾薇的短信,二话不说允了假,让她安心回家,有需要帮忙的,只管给他电话,拍戏的事不急,其他还有那么多场次呢,大不了先把其他人的拍完了,最后再拍她的。 禾薇感慨了一番“朝中有人”的好处,趁着午休,出校门买了点探望病人的营养保健品,水果啥的打算到了清市再买。 然后通过手机,订了一张海城到清市的大巴票,星期天一早,背着书包、提着探病的礼物,搭乘早班车回清市去了。 再说老禾家,禾老太太被禾老大的事气得昏迷不醒后,被禾二伯连夜送至县医院抢救。 人倒是很快苏醒了,可鸡飞狗跳地做完一系列检查,说是胃里长了颗东西,约莫酒盅口那么大,以县医院的医疗技术,无法确诊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建议他们转去地市一级的大医院做个更细致的检查。 禾二伯私底下问医生,良性和恶性哪个可能性更大,医生也不好说,但根据往年送进来的医患比例,恶性肿瘤占据的比例更大一些。 医生这么说,本意是希望家属引起重视,之前医院里有过一起,家属听是良性的,又见老头子吃的好、睡的香,遂没在第一时间转去地市一级的医院做细致检查,而是出院回了家,结果不到半年,老头子突然倒下了,送到医院一查,癌细胞扩散。已经到中晚期了。如果搁在半年前,癌细胞尚未扩散之前,兴许还能做个摘除手术,延长病患生命。 禾二伯不知医生深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一听恶性肿瘤的可能性很大,又惊又急,正好,禾老大听媳妇说老娘被他的事气晕送进了医院,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老娘要是被气出个好歹。他这一辈子愧疚地抬不起头不说,被村里人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也够了。 结果刚到医院就撞枪口上了,被禾二伯抡起拳头就是一阵胖揍。 禾老大前一晚不是被合伙人灌醉了酒吗?早上人还没清醒呢,就被小寡|妇的娘家兄弟揪着衣领一顿揍,说他吃了小寡|妇,打算是私了还是公了,整个人云里雾里的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回到家又听媳妇说老太太被他滥赌又和小寡|妇扯上的事给气晕了,宿醉的酒意彻底醒了。 禾老大毕竟是生意人,除了嗜赌。其他时候,脑子还是很灵光的,前后左右一联想,立马发现合伙人有问题,撺掇他上赌庄、三言两语激得他借钱大赌,回头还给他介绍放贷人……这些事儿串联起来,可不就是为他禾老大量身定做的大圈套么? 禾老大咬牙切齿了一通,拿出手机报警,把合伙人的赌庄给捅了,然后向小寡|妇撂狠话。让她找合伙人要债去,这三十万他是坚决不会还的。小寡|妇要是觉得吃亏,就上法院告去吧,反正他怎么样都要把合伙人拖下水。 处理完这事儿。想到医院里情况不明的老太太,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孰料,还没问病情呢,就被禾老二揍得眼冒金星,扑腾一下倒地儿起不来了。 “老二你干啥!” 随后赶到的禾大伯娘见丈夫被揍,又气又急。 气的是丈夫确实该揍。要不是老太太气病了。所有人的精力全奔医院来了,她都想捋袖子打上一架呢。挥着拖把满院子追打已经无济于事了,应该拿着铁锹,直接往人头上拍。吃屎的混账东西!说好不赌的转头又赌上了,赌钱赌输了不说,居然还和个小寡|妇牵扯上了,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吗,哪怕没发生实质关系,这村连村的,传出去也够让人嚼舌根的了。 急的是这禾老二出手也忒重了吧,都把人打趴下了,要是打出个好歹,她和女儿怎么办啊。 “你大哥也是被人讹的,和那小寡|妇真没什么关系,这不正想和阿姆说呢。”禾大伯娘嚎啕道。 “讹不讹的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你把阿姆气病倒了,要是阿姆有个三长两短,禾建平我饶不了你!” 禾二伯指着老大一通骂,见老大没用地趴在地上,气呼呼地啐了一声,甩手进病房照看老太太去了。还得催媳妇赶紧给老三一家去电话,让他们帮忙联系清市一院,自己这边也好早做转院准备。 禾二伯娘这会儿也无心去管老大家的事,急急和三妯娌通了个电话,敲定了大致出发的时间,然后宽慰了老太太几句,回老宅给老太太收拾衣服等行李物品去了。 原本,禾二伯娘不准备去清市的,清市反正有老三一家在,她还得留下照顾老爷子呢,结果老爷子也要跟去,禾二伯没辙,只得关门落锁一大家子都出发。 老太太坐禾二伯的车,老爷子坐禾老大的车。 当然,老大家开车的是禾刚,而不是禾老大。 禾二伯已经不相信这个兄长了,虽然小寡|妇那事儿是遭人陷害的,往细里究,禾老大可以说自己也是个受害者,可克制不住赌瘾、滥赌输钱总归是事实,把阿爹阿姆气得一个躺床上、一个进医院也是事实。 这才多久啊?先前当着众人的面立下的誓言全喂狗了吗?真是太不能让人相信了。 所以这几天,禾二伯进出医院和家门,丁点不理禾老大。 禾老大第一次尝到被兄弟排挤的滋味,心头是又苦又涩,愧不敢言。 为今之计,是赶紧送老太太去清市一院、盼着她好起来,要不然,他真要成老禾家的罪人了。 禾家两兄弟,一前一后两部车,载着二老呼啸着往清市奔去。 清市这边,禾母接到禾二伯娘打来的电话后,赶紧给禾薇打了个电话,然后又和老林交代了几句。 禾曦冬代表学校参加市一级的学科竞赛去了,中午没回家,禾母让老林带了个话,让儿子晚上回来了自个儿做饭吃,甭等他们。等安顿好老太太,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儿子明儿还得上学呢,高三的课程可不能随便落下。 收拾妥当后,俩口子揣上钱、身份证件,还有住院必需的生活用品和一些老太太喜欢吃的新鲜水果,打车赶去了清市一院。 因为有禾家埠县级医院开出的转院介绍信,所以不必再去门诊挂号,直接到住院部,报上介绍信的编码,预先申请床位、办住院手续,二十四小时内再把介绍信带来交给住院部就行了。 禾父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住院、交了押金,禾母把提来的脸盆、水杯、拖鞋、厕纸等一干物品,分门别类地放到住院部分派下来的床位旁的柜子里,到医院门口望穿秋水地等老太太去了。 直等到天擦黑,俩口子才看到禾二伯那辆银灰色的轿车缓缓驶入医院大门。 “怎么才来啊?不是说一点钟就出发了吗?”禾母小跑着来到车边,见禾二伯娘摇下车窗朝她打招呼,担心地问:“是不是阿姆在路上晕车了?” “没有没有,主要是有段路在修,通行比较慢。而且老大家的车子跟在后头,怕他们跟丢,高速上开的也不快。”禾二伯娘赶紧解释。 “大哥大嫂也来了?” “可不是,连阿爹都跟来了,不放心阿姆,说什么都不肯留下。”禾二伯娘探出头,朝后头指了指。 禾母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老大家的那辆车。(未完待续。) ps:二更到~xh211 第248章 老三真的发达了 禾母还想说什么,被禾父打断了:“这儿不能长时间停车,要不直接开去住院部吧,到住院部门口把阿爹阿姆放下,二哥再去找停车位。” “行!你俩也上来挤一挤,开车总比走路快。”禾二伯招呼禾父禾母上车。 禾父想了想,让禾母坐上了老二家的车,自己往后跑了一截,坐上了老大家的车。 禾二伯笑着摇摇头,说了句“老三就是想的多”,方向盘一打,顺着路标开到了住院大楼门前。 因为住院手续都办好了,禾父接过禾二伯带来的转院介绍信,交进了住院部,一行人直接上到九楼的消化科住院部。 老太太一躺上病床,医生护士就进来了,检查的检查、记录的记录,吸氧机和心电图监测仪全都用上了,末了对围在边上的禾母等人说:“明天一早先空腹抽血,主要是测个cea和肝功能,九点光景先去放射部拍x片,然后到住院部六楼做腹部加强彩超,期间有大便的话,拿去护士站做化验,胃镜的话,先等几个血检指标出来再说……” 众人听得一阵抽搐,禾二伯娘心直口快地插嘴问:“这些检查,大部分县医院都做过了,还得重做一遍啊?” 医生看了她一眼,说:“这是规定,你要不愿做,这院也甭转了,直接回县医院去吧。” 禾二伯娘急了,她不就顺嘴问了一句嘛,这医生怎么说话的啊。 禾母扯扯她的胳膊,示意她别说了,重复的检查费心疼归心疼,可既然住进来了。不听医生的话,吃苦的还不是阿姆么。 禾二伯这方面比禾二伯娘看得通透,客客气气地和医生唠了几句,问清楚注意事项后,和禾父一起送医生出了病房,顺便想再多打听打听后续的治疗方案。 禾大伯因为自责,一直垂着脑袋、闷声不吭地倚在墙旮旯。 禾大伯娘则拉了个马脸。心里翻来覆去地盘算着带来的那点钱够不够均摊。家里的经济早就不如早几年那个时候了。经不起大开支啊。 禾刚扶着老爷子在陪客床上坐下后,拿出随带的水杯,给二老倒水喝。 禾母去护士站领来病号服。看到禾刚在倒水,忙说:“阿刚,床头柜的水壶里有热水,还有你爷奶喜欢吃的早桔、秋梨和葡萄。你都拿出来洗洗,淘箩、刨刀啥的都在水果袋里。我给你奶擦个身。护士要求换病号服。” “我来打热水吧!”禾二伯娘积极地起身要帮忙,忽地一拍脑门:“啊呀,走的太急,忘带洗脸盆儿了。县医院那个洗过脚。再用来洗脸擦身不大好吧?算了,我看我还是下去再买一个吧。”说着,就要去楼下小卖部买。 禾母忙说:“我带来了。在上头柜子里,毛巾带了两条。都是新的。” “还是你想的周到。”禾二伯娘笑赞了她几句。 俩妯娌分工合作,一个泡毛巾、打热水,一个拉上床帘、扶起老太太,给她脱衣服。 禾大伯娘杵在墙角,有些不自在,心里觉得纳闷,这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以前没觉得,如今仔细回想,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原本和自己站在一国的二妯娌,竟然和老三家的组队去了,自己倒反被她们排斥在外了,这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可病房那么小,又住着三个病患,想插把手都嫌挤,心高气傲的禾大伯娘便没刻意去老太太跟前刷好感,默默地站在一旁,边看二妯娌、三妯娌说说笑笑地给老太太洗脸、擦身、洗脚、换衣服边走神。 等回神时,正好听到三妯娌在说:“……二嫂,一会儿我去食堂给阿姆买点她爱吃的,回来你们跟着建顺去吃饭,吃完上我家歇着去,医院不用来了,今晚我来陪夜,阿姆在县医院住了两天,都是你们在忙前忙后,再不好好歇歇,会累上火的。” 禾二伯娘想了想,摇头说:“算了,还是我陪夜吧,你们搬了家之后,我们还没去过呢,光建顺一个男人怎么安排啊?” 禾母手上动作一顿,也是,原本以为就老二俩口子送老太太来清市,结果不想,老大家来了三口人,老爷子也跟着来了,这不,人一多,光闺女那个房间显然不够住,还得多收拾几床被铺出来,除了在书房搭个临时床,店铺阁楼的床铺怕是也要利用起来。可自个儿丈夫平时都不知道床褥被子哪床配哪床,这人一多,更搞不灵清了,确实得自己去弄。要不,回去弄好了再来陪夜? “今晚我陪夜吧。”这时,禾大伯娘讪讪地搭话道:“前两天都是明华在陪阿姆,今晚我来吧,总该让我也出点力是吧?” “那就老大媳妇来吧。”沉默了一路的老爷子,这会儿突然开口:“这么多人都留在这儿闹哄哄地也不像个事儿,今晚都上建顺家住一宿,明天吃过早饭,阿刚和老二俩口子都回去吧,该干啥干啥,总不能因为老婆子,把家里的事都丢下了。明华回去后,老屋那块菜地也帮我照看着点。我在老三家住几天,等你们阿姆康复了再回去。老三明天也甭来了,不是说店里挺忙的吗?婉芬要顾一日三餐,这医院里的事,就让老大俩口子看顾着吧,陪夜也有你们俩口子轮流来,其他人得空来一趟就成了。这样安排没意见吧?” 有意见也不敢提啊。 众人当中意见最大的非禾大伯娘莫属了,撇撇嘴心里直嘀咕:凭什么自己俩口子得齐全地留在医院啊,其他两家不是管自己的活,就是回禾家埠去。凭什么啊! 正想朝丈夫使眼色,却见禾老大头一点,乖顺地应道:“成!就这么安排吧,听阿爹的。” 禾大伯娘一口气噎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真叫一个难受。 “至于你阿姆住院期间的开销,我这儿有一万块,要是还不够,余下的,得由你们三兄弟均摊了……” “阿爹,开销我们几兄弟会来的,你那个钱就甭拿出来了。” 禾父和禾二伯从医生办公室回来。正好听到自家老爹像是在安排后事似地说这个事。都皱起了眉,没见阿姆的脸都拉长了么。过年过节给几个孩子分点压岁钱,都心疼着咧。何况是病着的时候,万一刺激得她又晕过去了呢,赶紧劝老爹别说这种话了。 回头又宽慰了老太太几句,按老爷子分派的。先去食堂给老太太打了碗清淡的粥,买了两碟还算让人开胃的菜。然后给禾大伯娘也打了一份饭。 饭打回来后,看老太太吃得挺香,禾母对禾大伯娘说:“大嫂,明儿的早饭我会带来的。你就安心陪着阿姆,有啥事往我家打电话,电话号码我贴床头柜上了。” 禾大伯娘还在为老爷子的分派生闷气呢。听禾母这么说,冷淡地“嗯”了一下。起身提上热水壶,头也不回地去水房打热水了。 “说好了就行了,管她那么多干啥。”禾二伯娘拉了禾母一把,转头对老太太说:“阿姆,那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明儿回家之前,我和建康会再来一趟的,给你买点新鲜水果和点心过来。” “好好好,你们回去吧。”老太太只要不让她拿钱出来,什么都好说。 禾父禾母遂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回文欣苑去了。 横竖是下馆子,医院边上吃一顿,文欣苑附近的小饭馆里能吃两三顿了。 禾记斜对面有家专做酸菜鱼的馆子,禾家四口在刚开张那会儿去光顾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于是,到了文欣苑,禾父领着老二和老大爷俩去停车,禾母俩妯娌扶着老爷子,去店里点菜。 禾母做主点了份酸菜鱼,又整了几个家常菜。等禾父几个一到,上饭开吃了。 之所以没叫酒,一方面时间晚了,另一方面老太太的病情还不知怎么个情况,谁都没那个心情,菜一上来,就埋头吃饭。 吃的差不多了,禾母安顿起晚上的住宿:“我们家住四楼,阿爹要是嫌爬楼梯麻烦,让建顺陪着睡店里也成,阁楼里的两张床铺,是建顺他们午休用的,平常我都有翻晒,一点都不潮的,就是层高有点矮,阿爹要是不想睡,我们搀扶着你上楼……” “就店里吧。”老爷子显然不想爬四楼,直截了当地说。 “那成,就让建顺陪您老睡店里。”禾母说着,给老爷子倒了杯茶,酸菜鱼吃了味儿重,喝点茶润润口。 禾老大抽了口闷烟,接过话:“我陪阿爹住店里吧。” “那咋成!”禾父皱着眉反对:“原本都该住家里去的,可阿爹爬楼梯不方便,要是不小心拐个脚,那就罪过大了,这才让他睡阁楼的,大哥你就甭掺和了,我会陪阿爹睡的,你和禾刚睡冬子那屋,我们家的床铺都我自己打的,不仅结实,宽度也够。” “不用再说了,我陪阿爹。”禾老大执意如此。 老爷子看了大儿子一眼,说:“那就老大陪我吧。” 老爷子都拍板了,众人只好听他的。 老爷子的住宿搞定了,其他人的就好办了。 禾母让老二俩口子睡大房间,自己睡闺女的房间,禾父被她踢去了儿子房间,爷俩挤一个床。禾刚睡书房,临时搭的钢丝床,也挺结实的。 等明天老二俩口子和禾刚走后,禾老大要是仍执意睡阁楼,禾母打算让大妯娌睡女儿的房间,其他人就能回归原位了。 晚饭吃完,先去店里安顿老爷子。 一进铺子,禾二伯娘“哇”的一声惊叹。 这是继禾薇家买房开店以后,老禾家的人第一次上门,吃惊自不必说。 虽说禾父开木器店的事,老禾家的人早几年前就知道了,逢年过节聚一块儿唠闲嗑时,也常听他说店里生意不错、来定做木器的人很多,但谁都没想到一间纯手工的木器店,能开成这么好,瞧瞧这门面、瞧瞧这装潢,啧! 这哪里还像个普通的木器店啊,简直能和大城市里那些个高档专柜相媲美了。 事实上也如此。要不是没有自己的工厂,禾父带着老林只能在店里做活,给整洁的店面带来了那么一丝凌乱和违和感,单光从木器本身的品质、包装,还有就是铺面的装潢来说,真不比大专柜差。 这一点,禾父自己心里也有数。是以,当兄弟、嫂子以无比惊艳的目光打量着禾记每一个角落,发自他们口里的赞叹声此起彼伏,他是自豪的、骄傲的。 除了最初那笔创业资金,是闺女中彩票得的奖金支持的,后续的一切,全部是他脚踏实地、埋头苦干挣出来的,不参杂任何虚假。 “好家伙!”禾二伯新奇又欣羡地楼上楼下兜了一圈,走回禾父身边,猛力地一拍后者肩膀,失笑地直摇头:“不声不响的,居然把家业挣这么大了。” “老三这才叫真正的踏实苦干,你们两兄弟都得学着他一点。” 老爷子拄着拐杖也溜达了一圈,满心欣慰。 整个人的精神气比刚到医院时好多了。 可见,心情对一个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禾二伯边点头边赞同,笑着说:“得!回去我也照着老三的设计,把咱家的门面改头换面一番,争取吸引更多的顾客,年前多回笼资金,等明年开春,把隔壁铺子吃下来,学老三把两个铺子打通,把生意做大……” 禾二伯娘见丈夫能有这个冲劲,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嘴上却调侃:“你行吗?人家老三那是真金白银的手艺,做好了那是想学都学不来的,你那倒卖的生意,说白了没半点技术含量,别搞亏本就不错了。” “嘿!我还没大干呢,你就扯我后腿,你是不是我媳妇啊?” “哈哈哈……” 大伙儿被俩口子逗乐了。 老太太的病情带来的阴霾总算吹散了一些。 唯独禾老大,心里五味杂陈。(未完待续) ps:二合一大章奉上~下午要出去开会,顺便饭局,只能明天再加更了。谢谢亲们的打赏和月票,么么哒(づ ̄3 ̄)づ~~ 第249章 风水轮流转 禾老大想他在镇上开钢材店的时候,老三俩口子还在家具厂里挣死工资呢,一年的家庭收入,顶了天也就万把块。800【..】 而自己的钢材店,当时因为是全镇独一家,生意红火得不得了,第一年的毛收入就上百万,利润也相当可观。不出三年,他家就盖起了洋楼、开起了轿车,过上全村人人向往的富足生活了。 和老三家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更别说老三俩口子下岗以后,手头拮据地连儿子的读书都供不起。 那时候的自己,心里的优越感不言而喻,私底下曾不止一次笑话过老三,不是城里人吗?不是捧铁饭碗、吃国家饭的吗?到头来不还是下岗。 说到底,禾老大对当年老堂叔选中老三、带去城里学手艺,而不是选他,终究是带了点怨恨的。 所以在他家发达、老三家落魄后,压根就没想过要帮扶一把。 不仅没有,反而还在逢年过节时,当着老三的面,一个劲地显摆、炫耀,拉着老二大侃特侃今年赚多少、明年预计赚多少…… 看到老三浑身不自在地蹲在角落抽闷烟,禾老大心里就说不出的高兴。 如今呢,可以说掉了个个儿。 老三一家的木器店生意红火,他家却陷入了落魄的境地——钢材店成了老婆舅家的,花钱花心思造的洋楼也成了老婆舅的不动产,就连开的车子,也转到了老婆舅名下。 要不是这一次,他一口咬牢合伙人联合小寡|妇讹他,他还得背负三十万的欠债,每个月利息滚利息的,哪年还清都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禾老大痛苦地抹了把脸。 “看清了也好,回去以后,别再沾赌了。日子还是能好起来的。”老爷子坐在小儿子打造的摇椅上,闭着眼劝道。 “嗯。”禾老大应了一声,嗓音沙哑地承诺:“以后不碰赌这个玩意儿了,再碰我就不是人。阿爹你就把我赶出家门去。” “不赶也够你落魄的了,我早就同老二、老三说过了,他们两家赚的辛苦钱,是不会帮你投那个无底洞的。” 禾老三用力地抹了把脸,重重点了点头:“我晓得了阿爹。” “晓得就行了。上去睡吧,坐了几个钟头的车,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与此同时,禾二伯一行人跟着和父禾母回了家,进门一开灯,集体呆滞了。( ) 卧槽!这真是老三的家?没进错门儿吧? 禾二伯和媳妇对了个不敢置信的眼神。 其实在来的路上,禾父禾母已经婉转地和他们提过自己一家在这个小区买房而不是租房的事了。 只不过,说的是按揭买房,每个月贷款要还不少钱。 禾二伯俩口子当时没多想,反而点头表示理解。 铺子都开那么大了。买个房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了。 然而,他们以为老三家即使买房,也无非就是个毛坯房,充其量简单装修了一下,哪想到会是这么豪华:大理石的地面、真皮的沙发,卧室书房是价格昂贵的芸香木地板,家具除了老三自个儿打造的几件,都是商场上数得出名的品牌货…… 禾二伯俩口子的眼光毒着呢,大致转了一圈,就粗粗估算出装修价格了。这么一套百多平方的三居室,和禾老大家那幢三层洋楼的内部总装潢相比,只高不低。 再加上房子本身的价值还有小区外那两间旺铺,唉哟我滴娘唉。老三家真的发达了! 每个月几千块的按揭算什么呀,禾记生意那么好,要不了几年就能还清,那房产证是自己的就够了。不像老大家,房产证上早就不是他禾建平的大名了。 禾二伯娘啧叹有声地绕着房子兜了一圈,来到主卧。捅捅禾母的胳膊,羡慕嫉妒地问:“装修费了不少钱吧?看得我都眼馋了。啥时候咱家也能搞得你家这么舒适就好了。” 想曾经,她家比老三家条件好那么多,这才几年工夫啊,就被反超了。果真应验了那句老话:风水轮流转,今年我家、明年你家。 看来,显摆这种事,以后还是少做,免得被打脸。 禾母笑笑,继续忙着给几条秋被罩被套,感慨道:“你们家存款多,留着给鑫鑫创业、娶媳妇,我们家这是破罐子破摔,全投进去了,冬子和薇薇将来的好生活,得靠他们兄妹俩自个儿挣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冬子和薇薇读书那么好,你有啥好愁的。我还没愁我们家鑫鑫呢,年岁大、读书又不如冬子,本科毕业差不多到顶了,什么研究生、博士生的,我看是甭指望了,毕业后能不能找到个称心如意的工作还不一定呢……” 禾二伯娘边说边走过来帮禾母套被罩:“他爸一早就说过了,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让他回去子承父业。大学毕业这个年纪,在大城市里没对象还能说得过去,可回到禾家埠,就显得落伍了,必须得马上讨媳妇吧。这么一来,钱还没挣呢,就哗哗哗地流出去了……你们家冬子和薇薇就不一样了,读书那么好,大学指定也不会差,一路往上读它个博士后,招工单位还不得抢着要啊,你和老三就等着享清福吧!” 禾母笑弯了眉眼:“是嘛,那我可等着了,要是俩孩子读不到那个时候,急吼吼地都要结婚办大事,我可得找你筹钱了啊。” 要搁往年,禾母是绝对不会和妯娌开这种玩笑的,不过现在嘛,一则和二妯娌关系融洽,二则家里经济条件宽裕了,手里有钱心里踏实,开个玩笑无伤大雅。 同样的,换做早几年,禾母说这话,禾二伯娘哪怕不落井下石,也绝对会绕道走,而今却是阿沙力地一拍胸脯:“一句话!” 所以说,禾母一贯以来所持的观念还是非常正确的:有钱有底气,没钱啥都甭说。闷头干活吧。 第二天一早,禾母熬了一锅小米粥,蒸了一屉自己裹的灌汤包,又煎了几片香椿鸡蛋饼。裹上街口买来的现炸油条,众人的早餐新鲜出炉了。 想着老太太生病、不能吃油滋滋的,禾母便给她单独蒸了几只开口的红枣馒头,然后拿干净的玻璃小罐装了点自己炸的豆干肉末酱,拿食盒装了起来。小米粥和红枣馒头都是养胃的。最适合胃病患者吃。 等禾二伯娘起来时,禾母已经下楼一趟,把老爷子和禾大伯的早饭送去店里了。 夹了个馒头快速吃了两口,看到二妯娌哈欠连天、没睡饱的样子,禾母笑着说:“二嫂,你们慢慢吃,我吃完先给阿姆和大嫂送去。阿爹起得早,已经吃上了,你们吃完顺道去店里陪陪他,迟点去医院也不打紧。横竖有我和大嫂呢,阿姆那边只管放心。” “这么早就走啊?不若我们几个吃好了一起过去,省得你打车了。” 禾二伯娘暗叹三妯娌可真勤快,昨天忙到这么晚才睡,早上依旧起这么早,不仅把家里拾掇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连这么多人的早饭都做好了,想想真是自愧不如。 “我一个人就不打车了,小区门口有到市一院的直达公交,这会儿早。路上不会堵的,要不了一刻钟就能到,很方便的。” 禾母说完,又让禾二伯娘不要太拘谨。只管拿这里当自己家,然后三两下喝完放温的小米粥,提着食盒去医院了。 医院里,老太太正生闷气呢。 大儿媳昨晚上睡得像死猪一样,她想上个厕所,叫了好几遍。都没把人叫醒,反倒把隔壁的病患吵醒了,恶声恶气地说她扰人睡眠,气得老太太直喘粗气,最后还是按了床头铃,让护士进来喊醒大儿媳的。 然后是早饭的事。 她因为昨晚喝的是粥,年纪大了,睡眠时间又短,五点不到就醒了,醒过来就睡不着了。 醒着容易饿,好不容易熬到护士五点半过来抽完血,她就喊大儿媳去食堂买早饭。 结果大儿媳怎么说来着? “婉芬不是说会送来的么?我只管在病房里陪着你就好了,你再等等呗。” 老太太一口气堵在胸口,难受的不得了。 她自认三个儿媳妇里,和大儿媳的关系是最好的。 因为她打小最疼宠的便是大儿子,连带着对大儿媳也比其他两个媳妇更看重。 又因为大儿媳进门最早,生孩子也是最早,两个孙辈又是她一手带大的,所以对这个大儿媳,老太太自认一点都不曾亏待过她。 所以留大儿媳陪夜,老太太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相信老头子也是出于这个考量,才让大儿子、大儿媳轮流来医院陪她的。认定他们会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只是事实让人太寒心了。 老太太沉郁着脸,靠在床上,食之无味地嚼着抽屉里小儿媳预备的点心。 隔壁两床的家属,给病人洗好脸、梳好头,捧着饭盒去食堂打包了。 中间床的病人也是个老太太,咧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朝禾老太太努嘴问:“那是你儿媳妇啊?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来医院陪夜,怎么跟个上旅馆似的?医院里能睡这么踏实的可真少见,护士进来出去都好几趟了,也不见她动一下……” 禾老太太扭头,可不是,这都六点半了,大儿媳还躺在陪客床上呼呼大睡,不仅觉得丢脸,还觉得过去那么多年真是白疼她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ps:一更到~二更可能要晚点,姑妈查出癌症晚期,赶回去看看她。世事无常,健康才是本位。扔在一边的锻炼计划赶紧捡起来吧。xh211 第250章 蚊子腿再小也有肉 正气着呢,禾母提着食盒进来了,看到老太太手里捏着的饼干,忙说:“阿姆你饿了是伐?我带早饭来了,饼干是给你当点心的,大清早吃这个可不好。” 说着,利索地拉起床脚的餐板,把食盒里的粥啊馒头啊一样一样摆出来,最后拿出汤勺和筷子,递给老太太,“阿姆你饿了就先吃,我去给你打水洗脸。” 拿上脸盆、毛巾去卫生间,看到睡的正香的大妯娌,禾母顺嘴问了句:“阿姆昨晚睡得好吗?没有哪里不舒服吧?大嫂很晚才睡吗?……”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不想提大儿媳这个没良心的,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兀自喝起粥、啃起馒头来。 禾母见她吃的那么欢,就没再多问,进卫生间打来一盆温水,回到病房后,给老太太仔细擦了个脸,然后坐在边上看她吃。 老太太吃到一半,不知想到什么,拿着汤勺的手顿了顿,不甚自然地问了句:“侬吃过伐?” 禾母受宠若惊:“吃过了,吃饱了出门的。” 老太太“嗯”了声,继续埋头喝米粥。 等禾大伯娘醒来时,老太太已经吃到尾声了。 要不是禾母准备了很多,老太太实在吃不下那么多,真不想给大儿媳留下一丁半点,真该让她饿一顿,没良心的混账东西! 禾大伯娘要是知道老太太心里这么想,指定跳脚。 她平时哪会这么嗜睡啊,这不前几天,被丈夫惹出来的幺蛾子气得两晚上没睡好,昨晚在医院。累得躺下就困,连老太太起夜都没听见。 早上老太太说想吃早饭的时候,她瞌睡正浓呢,眼皮子都撑不开,哪里起得来啊。老太太真想骂人,该骂她那个满脑子塞屎的大儿子,骂自己做啥! 老太太骂是没骂。但脸色却真叫难看。特别是对大儿媳时,绷着个脸、抿着个嘴。 禾大伯娘再后知后觉,也瞧出来了。心里直骂:死老太婆!亏老娘在医院陪了你一夜。陪客床窄的翻身都翻不转,一晚上躺下来,真叫一个腰酸背痛。老太婆不给点好脸色,还板着个脸。给谁看哪!有本事让另两个儿媳妇来照料你啊,看她们乐不乐意。 婆媳俩心里都有怨气。只是没发作出来而已,但病房里的气氛,特别是老太太这一床跟前,着实压抑的很。 禾母不由诧异。怎么大妯娌这一趟见面,话语少了那么多? 想以前回去,大妯娌哪一次不是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的?如今不说哄吧。连起码的招呼都省了,这是闹哪样啊。 转念想到禾老大几天前刚闹出来的事。禾母心里悟了。 心情不好话语自然就少,譬如早几年,自己一家背负着沉重的生活负担回禾家埠过年时,见两个妯娌在二老跟前喜鹊报喜般地叽叽喳喳,自己却苦涩地一句话都不想说,不是一个道理吗? 这么一想,禾母决定当不知情,免得被大妯娌误会自己在幸灾乐祸。把吃干净的食盒拿进卫生间清洗,洗干净后晾在窗台上,擦干手坐在病床边,等医生来查房。 她去护士站问过了,医生八点左右开始查房,轮到老太太这一间,估摸着要八点半了,查完房要推去放射科拍片,拍完x片还得去住院部六楼做b超…… 仔细回想着昨天医生、护士的交代,禾母顺口问:“阿姆,你昨晚、今早大便有拉伐?拉了要交去护士站化验的,别忘了啊。” 老太太一撇嘴:“昨晚、今早统共就吃了这么点东西,谁拉的出来?你倒是给我拉拉看。” 禾母无语。 不过老人嘛,又生病了,嘴勥可以理解,于是宽慰道:“拉不出就拉不出,顺其自然就好了。” 老太太这回倒是没再吭声。 隔壁床的老太太,见状插嘴:“这个也是你儿媳妇啊?你不是说你们是禾家埠上来的吗?怎么还给你熬粥蒸馒头送过来啊?莫不是家就在清市城里头?” 禾老太太骄傲地抬抬下巴:“可不是,我小儿子十四岁就离家来城里了,至今三十多个年头了。” “哦?那也算是老清市了,做什么行当啊?瞧你小儿媳穿金戴银的,条件很不错嘛。” 老太太这才注意到禾母脖子上挂的金项链、手上戴着金手链,微微蹙了蹙眉,心不在焉地回答隔壁老太太:“我小儿子做木工的,前几年从家具厂出来,开了个木器店,听他说生意还算过得去啦。” 心里老大不高兴:木器店的生意再好,那也是小儿子的功劳,做儿媳妇的,自己穿金戴银,居然不给婆婆买条戴戴。 禾母看出老太太神色不悦,连忙解释:“阿姆,这手链项链是薇薇给我买的啦,要我自己,我是绝对不会浪费这个钱的。” “薇薇?”禾大伯娘巴不得三妯娌和婆婆关系不睦,听禾母这么说,笑了一声:“她才几岁?高中都没毕业呢,哪来的钱给你买金首饰?我看都是过年收拢来的压岁钱吧。” 禾母忙说:“她初一的时候,在一家刺绣馆打工学刺绣,绣出来的成品能卖钱,如今家里宽裕了,她自己赚的钱我让她自己保管了,可这丫头有钱放不住,上回去京都的时候,说那边的金饰便宜,愣是给我买了一套。” “唉哟你闺女可真孝顺,我那个闺女,只有伸手往娘家要钱讨东西的份,从来没给我这个老太婆买过礼物,更不用说这么贵的金首饰了……” 隔壁床的老太太一个劲地夸赞禾母把女儿教养得好,孝顺又懂事,才上初中呢,就开始打工了,赚来的钱还给做娘的买首饰,以后有的福享了……巴拉巴拉…… 禾老太太越听脸色拉得越长,封着个嘴,心里骂道:没心肝的臭丫头!宁肯给你这个做娘的买一套,也不给我这个做奶的买一条。 禾母脸上挂着笑,心里苦哈哈,暗责自己不会说话,这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呢,情急之下,想到老太太正儿八经的七十大寿就在下个月,虽然三年前已经办过了,可依老太太的心思,十有八九还会再办一次,于是说:“阿姆,薇薇给你也买了,这不,之前没机会碰见,打算等你做寿了送你呢。” 禾母宁可自己少带条金链子,也不想女儿被人说不孝。 老太太这一听,立马阴转晴,高兴地笑咧着嘴说:“是吗?难为那丫头还惦记着我的生日。” 禾母抽了抽嘴角,心说你要不板脸色,我还真忘了这个事。 “对了阿姆,薇薇电话里说了,这个礼拜天学校要是不补课,她就过来看你。” 老太太心情好,嘴上也客气:“看啥啊,不是说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吗?大老远的,甭费那个精力专程来看我了,我这不没事嘛。” “阿姆当然没事,可薇薇她也是孝顺,想来就让她来吧。”禾母打从和许惠香还有水果店的老板娘处一块儿后,说话的艺术学了不少,不说把老太太逗得笑容满面吧,也八九不离十了。 一旁的禾大伯娘看得心里直咯噔。 要是侄女真从海城特地跑来看老太太,还要送老太太金链子做寿,老太太心里指定高兴,一高兴,说不定手一松,就给侄女塞私房钱了。 以往自个儿闺女能说会道地逗老太太开心,不就经常拿到零花钱吗?早几年前,几十块、几百块的零花钱,搁她眼里不算什么,可今时不比往日了,蚊子腿再小也有肉。再退一步讲,老太太胃里的那颗东西,要真是恶性的,老头子看孙女孝顺,回头分家产的时候,多给自家分一点,那也是好的……(未完待续) 第251章 高低显见 禾大伯娘心里盘算了一通,趁着三妯娌陪老太太说话,借口尿遁,下楼找公用电话给女儿打电话了。 禾美美被人抢了角色、又被踢出了剧组,情绪正低落呢,这边她娘打来电话,说她奶病重住院,搞不好还要开刀,让她赶紧去清市一趟,心里挺不乐意的,撅着嘴说:“妈,你们那么多人在呢,还缺我一个吗,我这边正烦着呢,没心情回去。” “不回也得回!”禾大伯娘板起脸训道:“要是你奶真得了癌症,往后半年精神状态肯定一日比一日差,你现在不来看她,想等她老糊涂了才来吗?赶紧的请假过来,最好抢在你堂妹之前来医院……” 禾美美嘟哝:“关那死丫头什么事啊……” “总之,你按妈说的做准没错。” 禾美美拗不过她娘,倒真来医院看老太太了,而且也的确抢在禾薇之前来了。 禾薇周日才来,她周六就到了。 主要是她们学校抓的不紧,每个礼拜都双休,所以并不存在请假不请假的问题。 可禾大伯娘在老太太跟前就不是这么说的了,愣说自个儿闺女是特地请假过来的,本来周六是要上课的。 老太太听了当然高兴,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大孙囡,疼爱着呢。 可等到次日,小孙囡吃力地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鲜花、果篮来看她,老太太心中对几个孙子孙女的评价,高低立马显见了。 禾薇买来的都是适合老年人吃的营养品,除了两盒市面上极为推崇的“脑黄金”,还买了一箱纯正的核桃露、一箱低糖的芝麻酥饼。让老太太三餐之间垫肚子。 鲜花是自带营养泥的,摆窗台上,能放十天半个月。 水果篮搁在床头的矮柜上,让老太太想吃什么只管拿,吃完了她要是回学校了,就让她哥买。 禾曦冬白天要上课,连休息天都要补课。但晚上总会过来看看。隔天就提点水果过来,都是耐放型的,像红肉柚、苹果、梨啥的。老太太也喜欢吃。 禾薇挑的则都是老太太平常不怎么吃到的进口水果,哪怕不吃,看着也赏心悦目。 老太太听小孙女有条有理地说着什么时候吃什么水果好、什么水果里头含了什么营养成分,高兴地合不拢嘴。 禾大伯娘和禾美美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趁人不注意。禾大伯娘恨铁不成钢地拧了女儿一把:“你看看你,来了也不给你奶买点吃的。还没人家懂事。” 禾美美胳膊吃痛,瞪了她娘一眼:“你又没交代我。” 禾大伯娘气结,这么大个人了,再过一年就满十八了。上医院探病,居然不知道要买点东西。 “去!一会儿给你奶买身衣裳去。”禾大伯娘推着女儿出了病房,嘀咕道:“买的时髦点。你奶喜欢颜色靓丽的,别买老气横秋、气死沉沉的。你堂妹要送你奶金链子做寿,你先买件新衣服哄哄你奶……” “我没钱了。”禾美美踢着过道上的墙面,低着头说。 “什么!”禾大伯娘一下拉高了嗓门,意识到还在病房门口,赶紧揪着女儿的耳朵离开,压着嗓门骂道:“你个死丫头到底是怎么花的啊?我上个月底不才刚给你转了五千块过去吗?这才几号?半个月不到五千块花光了?你是在吃吗?啊?” “你揪我耳朵干啥啊!痛死了!”禾美美一把挥开她娘的手,气呼呼地辩解:“五千块花半个月,又不算大手大脚,我们宿舍有个女生,一个月花两万五,她妈都没骂她……” “你!”禾大伯娘真要气死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碍于在医院不好闹大,要是在家里,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算了,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你知道你爸又出事了,欠的那三十万不用还还好,要是被人告到法院,判下来还是得还,每个月利息都没着落呢。你那两个舅舅,上回那次事一出,就撂话了,以后是再也不会管我们家的了,我也没那个脸回去借钱……家里这么一摊烂帐,你倒好,在学校读个书,还这么大手大脚的,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禾美美梗着脖子,死不承认是自己的错:“我这哪里是乱花钱啊,还不是想让导演注意我,然后给我个好角色,所以买了几套衣服。都怪方小雨那个贱人,抢了我的角色,要不然这个戏拍下来,我能有十几万的进账呢。” “什么方小雨抢了你的角色?就你之前去南城拍的那个戏?不是拍好了回来的?到底咋回事啊?你老老实实告诉妈。” 禾美美便把角色被抢一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原以为会得到她娘的同情,能好好发泄一下心头的委屈,结果被她娘拧了一记耳朵不够,还点着她的额大骂: “你死人啊!到手的角色都能被人抢走,你以前的机灵劲都跑哪儿去了?怎么越长越笨啊?” 禾美美委屈极了,抽抽噎噎地哭道:“我怎么知道那个女人那么阴险狡诈啊,上我家里又是吃又是拿的,转身竟然抢我的角色,我防不胜防有什么办法……” 禾大伯娘被她这一哭,心头也软了下来,毕竟是自己闺女,在外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回来还挨自己的骂,脸色讪讪地劝道:“算了算了,吃一堑长一智,下回把人看清楚点,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你当人好朋友,人家当你傻子呢,吃你的拿你的,回头还抢你东西……” 见女儿还在吸着鼻子抹眼泪,禾大伯娘叹了口气,说:“不还有一年半才毕业吗?要真拍不上戏,让你爸托人找个工作吧,总不至于找不到活干。” “我不!”禾美美倔强地一抬下巴,抹了把眼泪说:“我就要拍戏,不在娱乐圈里出人头地,我就不回家!” “说什么傻话呢!” “反正工作的事儿,妈你别管了,我自己会努力的。” “妈想管也管不了。说实话,让你爸托人找,还不得送钱送礼,你以为白找的啊,如今家里这种情况,你要是再大手大脚的,妈真养不起你了……” “大不了我学禾薇去打工嘛,你不是说她打工赚了不少钱,给三婶买金项链、金手链了?” “你得了吧,你的性子妈还不知道,能吃得起苦才怪……”(未完待续) ps:晚点还有一更~亲们周末快乐! 第252章 匿名也不给! 禾美美没接她娘的话,心里琢磨起海城附近有什么地方好让学生打工、而且工钱还不低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想到娱乐会所,听说那里边的小费很高,要不上那儿问问去?如果每个月能有大几千的进项,零花钱不就不用愁了吗? 谁知刚转过这个念头,就被她娘一句话浇灭了心头火: “我警告你啊禾美美,打工不打工,妈不强求,你别起歪脑筋去一些个不三不四的场所,上回去镇里唱歌,村里就传出不好听的话来了。你别以为妈年纪大了不知道,海城那种大地方,乱七八糟的事多着呢,管不好自己容易掉泥坑的,你找不到工作没啥要紧的,要是惹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妈宁可不要你这个女儿,听到没?” “听到了。”禾美美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应道。 …… 禾薇插好鲜花,给老太太洗了一捧车厘子。 “奶,你慢慢吃。我有点事下去一趟。” “好好好,去吧去吧。”老太太心情极好地挥挥手。 禾薇洗干净手后,去楼下接她干娘一家了。 两天前,老太太全身检查的结果陆续出来了,其他都好,就血检里有两个指标呈阴性,医生也说不准一定是恶性肿瘤,建议做个胃镜,说胃镜是一项能最快排除恶性肿瘤的检查,不做无法确诊。 老禾家的人心里都嘀咕开了。既然胃镜最快,干啥一开始不做?开出厚厚一沓的单子,做这个检查、那个检查的,完了还被抽去十几针筒的血,搞到最后,都没啥用,还得由胃镜来确诊,这不是劳民伤财嘛。 禾大伯娘本就心情不好,医生这么轻飘飘一句话,把之前几天的劳动成果全推倒了。不禁有些恼怒,冲着来查房的医生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 这好了,有职称在身、自觉高人一等的医生们个个撂担子不肯做老太太的胃镜了,派来个转正没多久的年轻医生来操作。 禾大伯娘更来气了。拍着桌板子要求医院给解释。 可医院哪管你那么多啊,又没说不给你做,年轻医生不是医生啊?他们这些有职称的老牌医生,不都是从年轻的时候熬过来的嘛。你们家属再怎么闹,医院都站得住脚。 这么闹了一下。老禾家的人发现情况不对了,这胃镜肯定是要做的,不做没法确诊胃里那东西到底是不是恶性的。哪怕是良性的,不还得通过胃镜来确定大小、位置、然后好开刀摘除啊。 可和医院闹了不愉快之后,来查房的医生对他们一家都没好脸色,基本就是走走过场,这要是真做胃镜了,也是这么个态度,可咋整啊。 一家人都没辙了,赶紧想办法找人托关系吧。希望能在胃镜手术之前,托个靠谱的医生。 可禾父禾母在清市这么多年,一向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耕耘劳作,哪认识什么医疗系统的人啊,况且还得是说得上话的人。 直到礼拜天早上,许惠香打电话到禾家,原意是听说禾薇奶奶来清市看病、想去探望一番。 毕竟是干闺女的奶奶,多少沾了点亲戚关系,没来清市住院也就算了,来了清市。不去未免说不过去。 结果听禾母说,干闺女今天早上的大巴回清市,又听禾母说了老太太胃镜的事,二话不说。拖着丈夫去汽车北站接人了。 接上车后,把干闺女送到医院,俩口子没跟着上去,而是拐去了副院长的办公室。 副院长的妻妹和许惠香一个办公室,许惠香在电话里一说这个事,对方考虑都没有就答应帮忙。双方约好在副院长的办公室碰头。 禾薇刚刚给老太太洗车厘子的时候,接到她干娘发来的短信,说已经搞定这个事了,这会儿去车上提给老太太的探病礼,于是下去接他们。 走到电梯等候区的时候,正好看到大伯娘揪着堂姐的耳朵在骂她蠢。 禾美美显然也看到禾薇了,凶巴巴地瞪眼道:“看什么看!提了点东西来看奶,就以为了不起了!” 禾薇默默转头,那段带录音的视频,还是封存在自己的电脑里吧,匿名也不给! …… 禾美美被她娘数落了一顿,然后被拉着去商场给老太太买了大红大紫的夹里外套。 回来的路上,禾大伯娘一个劲地叮嘱女儿机灵点:“……你看看你三叔家的,以前多木讷的一个人啊,现在都知道买这个送那个地讨好你奶了,你怎么反而越大越不上心啊……” 禾美美听得不耐烦,撇着嘴打断她娘的唠叨:“你不是说她打工赚了不少钱吗?有钱当然想买什么买什么了,我要有钱,肯定也给奶买东西……” 禾大伯娘没好气地白了女儿一眼:“得了吧,你哪个寒暑假回家给你爷奶带东西的?还说什么有钱没钱,你手里的零花钱难道少过吗?你三婶可是说了,冬子和薇薇,从初中开始就没问她要过零花钱了。” “嘁——” “嘁什么嘁!让你听着点你又不听,这趟回去,别再大手大脚乱花了,妈身上的钱真不多了。你爸那个事,要是处理不好,咱家还得背负三十万债呢,愁死个人了……” 禾美美撅撅嘴,不服气地说:“三叔家不是发达了吗?问他们借钱还债呗。” 想到以前穷得叮当响、素来被她瞧不起的堂妹家,一个不察竟然变得那么有钱了,一间由两个门面打通的大旺铺不够,竟然还在重点高中所在的区块,买下了一套一百多方的精装修豪华公寓,禾美美的心头就禁不住妒火直烧。 她不是昨天来的清市吗?昨晚跟着她娘去三叔家睡觉,一路上听她娘嘀嘀咕咕了一大通,说什么三叔家发达了,有房有铺,而且房铺不是禾家埠那边的大路货,加起来能值几百万呢。 她起初不怎么相信。再怎么发达,不就是个木匠嘛,可到了三叔家,才惊觉三叔家真的变了,变得超乎她想象。 晚上睡在堂妹房间,看到衣橱里挂着的衣服,都是上好的品牌,好几件连商标都还在。再回想前个礼拜天,在影视城门口碰到堂妹,死丫头那身漂亮的名牌,想来还真不是花光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置办的,而是如今的她家,真有这个条件供她吃好的、穿好的。 禾美美越想越不是滋味,以至于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哈欠连天地被她娘从被窝里挖出来,说是给她奶送早饭去。 结果才到医院,堂妹也来了,两手提满了东西,把她奶逗得可开心了,害她被她娘数落了一通。 禾美美感觉自己在爷奶心中的地位,已经随着自家的落魄、三叔家的发达,逐渐被堂妹取代了,由此对堂妹更加厌恨,巴不得把三叔家的钱全都弄出来供自家花销。 禾大伯娘听女儿这么提议,顿了顿,叹了口气说:“你三叔他们……早几年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我们家啥也没表示过,就连冬子辍学,都没吱一声,如今你爸的赌债,你三叔三婶肯借才怪。” 禾大伯娘心里也挺后悔的,当初自家条件那么好的时候,怎么不出手帮扶老三家一把呢,其他的不说,侄子辍学那会儿,找三妯娌宽慰几句,哪怕不说给,不要利息的借也行啊,那会儿怎么就没想到呢,以至于如今自家落到这个地步,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只希望你爸那个事,警方能查清。我让你哥托人问过了,只要警方查清你爸是被合伙人撺掇的,事后还灌醉他、联手小寡|妇讹诈他,这债就不用还……” 一路上,母女俩一个唠叨不断,一个心不在焉,提着给老太太买的衣服,回了医院。 原本以为老太太拿到这么艳色的衣裳,心情肯定好,心情一好,塞点零花钱还不是小事一桩。 母女俩越想越高兴,足下生风、脚步轻快,可一走到病房门前,被里头的景象愣住了。 老太太手里捧着一条流光溢彩的薄羊绒披肩,笑得老脸开成菊花,连声说着:“那怎么好意思,你们是薇薇的干爹干妈,能来看我这个老太婆我就很高兴了,干啥还提东西来,还是这么贵的东西……” 许惠香人际能力顶呱呱,一进病房,就哄得老太太笑不拢嘴,这会儿听老太太这么说,含笑道:“这个时节忽冷忽热的,衣服比较难穿,穿多了嫌热、穿少了有容易受凉,这不,我就想着给您老带条披肩过来,坐着能当外套披,躺下能当薄被盖,方便又保暖。这披肩也说不上多贵,但是正宗的百分百羊绒,是我一个朋友去澳洲出国公办帮我带的,我听薇薇说您喜欢艳色,就挑了这个颜色,您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当即披到肩上,还让禾薇搀扶着起来去卫生间照镜子。 禾大伯娘低头看了眼提在手里的衣服袋子,心情跌到了谷底。(未完待续。)xh211 第253章 禾老太那点钱 不过,老太太对她们娘俩买去的衣服还是满意的,拉过禾美美,向许惠香介绍:“这是我大孙囡,老大家的闺女,比薇薇大一岁,两堂姐妹都在海城读书,美美读的还是明星学校呢,日后毕业是做明星、拍戏演戏的……” 老太太说话时的语气,不要太骄傲。 禾大伯娘却被老太太这神来的一出,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老太太只知道大孙囡在海城读书,而且读的是表演专业,但不知道这个学校只是名头好听,其实就一所三流职技校,里头的学生也都是一帮考不上高中、家里又舍不得这么小年纪放出去工作的孩子,纯粹是去混文凭的,运气好才能接个一两部戏。 而且上这个学校招聘的剧组,基本也都是中下流的。 真正有名望、有口碑的导演、剧组,怎么可能会上这个学校去招牌,京都那边正规的影视学院多得是。 可老太太不知情啊,真以为进了这个学校有多么出息呢。 但禾大伯娘从许惠香脸上读出几许玩味的笑意,就知道侄女这个家境不错的干妈,肯定是知晓这所学校的,以至于更加尴尬了。 不过,许惠香知道归知道,并没给老禾家难堪,而是顺着老太太的心意赞道:“可不是,我一早就和婉芬姐说过,薇薇的爷奶家基因可真出色,几个孩子个个都这么争气,你看到现在为止,马上就要出两个大学生了,冬子明年高考,不出意外。京都那边的高校随他挑……” “基因”是啥个意思,老太太不懂,但许惠香夸赞他们老禾家教养出来的孩子争气,这么直白的话老太太能听不懂吗?立马笑眯了眼接道:“可不是,前年是鑫鑫,明年是冬子,后年就轮到薇薇了。美美这孩子还没毕业呢就已经在拍戏了。日后跑不了是个大明星……哎呀呀。这么一数,我们老禾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许惠香差点呛到口水。 这老太太还真是……都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了。 禾大伯娘的脸皮再厚,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直抽嘴角。干笑了两声,说:“阿姆,护士马上要来打针了,你要不先上个厕所。省得一会儿吊着瓶不方便。” 许惠香顺势接道:“那您打针,我们该回去了。看过就放心了。您的气色好着呢,不会有事的。胃镜时间安排在周三,还有两天,您该吃吃、该睡睡。把精神养得好点儿,好配合医生做胃镜。” “胃镜时间安排好了?”禾大伯娘惊讶地看禾薇:“刚医生来过了?还是那个小年轻做吗?” 禾薇摇头说:“不是的大伯娘,我干妈来之前托了副院长。副院长出面找主任医生谈了,主任医生会给奶做胃镜的。不过时间上要等礼拜三了,明后天的手术他都约出去了。” “是吗?”禾大伯娘松了口气,忙向许惠香表示谢意,心里不免有些酸涩,老三家真的发达了啊,连侄女认的干妈,都这么有能耐。副院长啊,医院里一人之上、千人之下的权威存在,一来就把胃镜的事给搞定了,可见双方的关系有多硬朗。 是以,在禾薇送走干娘一家后,禾大伯娘追着她问东问西开始探八卦,十句里八句围着许惠香转,譬如是怎么认识的呀、对方是做什么的呀、和副院长什么关系……巴拉巴拉。 禾薇总不能不理她吧,可又不想凭白顺了她的意,于是组织了一番说辞,回道:“干爹是我初中的体育老师,我初一时,家里条件不是不好吗,营养跟不上,导致身子骨很差,上体育课晕倒了,干爹送我去的医院,因为抢救及时,所以没出什么大状况。爸妈念着他的好,年前买了点小海鲜送过去,谁知第二天,干妈就回礼来了,而且比我家送的多了好几倍,我妈的性子,大伯娘你也是知道的,素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于是把自酿的梅子酒送了一坛过去,没想到干妈和我妈一样,都不喜欢沾人便宜,这么一来一往的,两家就熟了,干妈家就一个儿子,没闺女,就认了我做干闺女……” 禾薇说的既慢又清晰,特别是说到“人敬我一尺、我惊人一丈”时,还特地加重了语气,让坐在陪客床上的禾大伯娘和躺着挂吊针的禾老太太听的一清二楚,两人的表情都有些讪讪。 老太太索性眼一闭,假装睡着了。 可禾大伯娘做为挑起话题的人,总不能有开头没下文吧,于是干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她对你这么关心,还说要送你回学校,对了,你美美姐也是今儿个返校,不如搭个顺风车,和你一道回海城咋样?” 禾大伯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既逃开了先前那个话题带来的尴尬,又为自己的女儿争取到了便宜。 清市到海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大巴加公交,起码得三个小时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何况这便宜还是自动送上门的。 正暗自高兴,却听侄女说:“我没让他们送,我来的时候买好返程票了,而且时间挺宽裕的,就不劳烦他们送了。” 禾大伯娘:“……”你个猪啊,有白乘的车干啥还不要啊?大巴票买好了不能退吗?退一半也是钱啊。 禾大伯娘如今已经钻进钱眼出不来了。 见禾薇这里占不到便宜,改而进攻老太太,“阿姆”长、“阿姆”短地把假装睡着的老太太“唤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起女儿在学校受的欺负,倒是真博得了老太太的心疼。 老太太小心翼翼地从衬衣内袋摸出一卷钞票,用橡皮筋卷着的,大概刚好有八张,分成两卷,塞到了两个孙囡手里。 “奶!我不要。”禾薇立马塞了回去。 禾美美“唰”的一记眼刀射向她:“……”你猪啊!送上门的钱干啥推掉啊!你推了我还能收吗? 老太太笑眯眯地把钱推回去:“收着吧收着吧。奶身上统共就带了这么点钱,如今三餐都是你妈烧了来的,奶也没地方可花销的,就分给你俩买点好吃的吧,啊?” 禾薇摇头,坚持不要。 她不收,禾美美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回去。 禾老太太对钱一向看重。要不然也不会对小儿子一家那么挑剔。说到底,不就是穷惹的嘛。 如今见小儿子一家发达了,小孙囡又这么乖巧明事理。自然对她和对大孙囡一样疼爱了,咬咬牙把身上带的钱分给了两人,结果两个竟然一个都不肯收。 虽然瞧得出来,小孙囡是真心不要她的钱。大孙囡是随着小孙囡客套几句,再塞回去。她保准会收下。但老太太心里想,一碗水总得端平吧,于是就把钱卷起来塞回了衬衣内兜,笑眯眯地赞俩孩子有出息。 禾美美心里简直要把禾薇往死里咒了。 要知道。她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回去的车费还得问她娘讨呢。以她娘如今的拮据状况,断不会给她很多。于是盼着她奶能掏点零花钱给她。 结果,她奶掏是掏了。可作死的臭丫头竟然不收、还回去了,害得她也不得不跟着客套一番,本以为她奶会像以往一样再塞回来,客套几下就能收下了,哪晓得这回料错了,她奶依从了那死丫头说的“奶你身上也要搁点钱傍身”的话,真收回去了,气得禾美美心里扎了个小人,把禾薇戳了千百遍。 要是得知,老太太心里想的是“一碗水端平”,指定跳脚大骂,平你妹啊平!三叔家如今的条件,比自家好的多多了,没见堂妹身上穿的,随便哪件都是大几百的吗,还以为是早几年哪,就算早几年,也没见奶你端平过啊,这会儿倒是要端平了,真是气死个人! 可老太太没挑明,禾美美也就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以至于一整个中午,都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老太太奇了,问:“美美,你这是咋地啦?这么没精打采的?你三婶做的饭菜不是挺好吃的?怎么不多吃点?你奶我虽然住院了,可每餐饭都能吃两碗呢……” 禾美美没好气地回了句:“我减肥。” 老太太当真了,皱着眉道:“干啥减肥啊?不挺苗条的嘛,当心越减越难看……你看看薇薇,脸蛋肉嘟嘟的多好看、多有福相,瞧瞧你,现在都瘦的没型了,再瘦下去还了得,当心得病。你不知道,咱们村好多个瘦不拉几的闺女,嫁到男方家以后,都说怀不上娃子,就是太瘦惹的祸,所以你千万别再瘦下去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话指定没错,不吃饭还哪来的力气读书、干活啊……” 来给老太太送午饭的禾母,见自家闺女被老太太拿来当榜样反而一脸“整个人都不好了”的尬色,心下好笑,开口接道:“阿姆,薇薇下午要坐大巴返校,我先带她回去了,你吃过饭稍微坐会儿,等下歇个午觉,午觉起来又得挂水了。晚上我炖了笋干火腿老鸭汤,老时间我给你送来。” “哦,薇薇下午返校啦?那美美你咧?同薇薇一道走么好了。”老太太想到明儿就是礼拜一了,两个孙囡都要回学校读书。 禾美美撇撇嘴,坐大巴干嘛还要一道走啊,她还没蹭到足够的生活费呢,摇头说:“我等下还有事呢,得晚点走。她不是已经买好票了吗?等不了我的,各走各的吧。” 禾美美这么说正和禾母心意,她还想给闺女捯饬点吃的呢,于是拉着女儿别过老太太,赶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到了家,禾薇见她娘忙这忙那像个陀螺似地没停过,心疼地说:“妈,你歇会儿,我自己来收拾吧。我票买在三点半,干妈会来送我去北站的,还有俩小时空闲呢。” 别看她娘晚上没在医院陪夜,可一日三餐要做这么多人的量,也是个体力活,而且还是个费脑子的体力活。总不能天天吃一样的菜吧,特别是老太太,生病住院的人,嘴巴更是来得个挑剔。一个星期下来,光是买什么菜,就够她娘头疼的了。 别说还有家里的卫生,这进进出出的人一多,脏乱的也快,一天不收拾,禾母就看不下去。 另外还有上高三的儿子要照顾,总之,从早上五点光景起来做早饭、忙到睡前几乎都不带停歇的。 禾母见闺女体贴她,心里熨帖,但手上动作没停,“做点家务能累到哪里去,倒反是你,你奶说你脸蛋肉嘟嘟的,我看倒是比开学那会儿瘦了,是不是吃食上苛待自己了?” 禾薇忙摆手:“怎么可能啦,我现在三餐基本都在宿舍吃,早上熬粥、晚上煲汤,营养着呢。” “那就好,高中三年都说很苦,营养必须得跟上,这一点还是你哥好,晚上在学校吃,中午好歹还能回家补补,你比他小一岁呢,却要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哥哥没我会照顾自己啊,当然得靠妈顾着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妈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娘俩说了会儿体己话,禾母给她打包好了一袋子吃食:五香牛腱子是她早上炖的,这会儿起锅正当时;盐水鸡是她昨晚卤的,冰箱里放一天了,足够入味;再就是能当早饭的红豆馅米糕和雪菜豆干米饺,虽然凉了,但没进过冰箱,到学校晚了不想做饭,直接拿这个当饭吃都成。 “提得动吗?”禾母掂了掂分量,貌似有些重。 “没问题。”禾薇弯弯手臂,安抚她娘:“干妈会送我上车,到了海城,我打个车到学校就好了。” “打车的话,要不再带些水果回去?”禾母把打好包的袋子放到进户门边上,免得忘记,回到厨房看冰箱里还有什么新鲜水果。 禾薇连忙扯住她娘的衣角,“妈,水果我宿舍多着呢,再带哪吃得完啊。” “不是有冰箱嘛。” “那么小个冰箱光菜都塞满了,放不下的啦。” “……那成吧,吃完了买吧。”禾母总算被说服了,但还是不忘叮嘱女儿:“水果每天都要吃,你哥说了,一天一个苹果,那啥都不用找医生了。” 禾薇笑得直抖肩。(未完待续) 第254章 开厂做老板的节奏 两点半的时候,贺家三口过来送禾薇去汽车站。热门小说(шщш.щuruo.網首发) “照我说,直接送去学校么好嘞,干啥坐大巴呢,票买了就买了嘛,干妈给你报销。” 许惠香总觉得禾薇一个小姑娘,坐大巴忒不安全,何况两手还提着重物,拎伤胳膊了可咋整。 可干闺女执意不让送,他们也没辙,只得再三叮咛,要禾薇注意安全。 “我晓得了,到了学校就给你们打电话报平安。” 禾薇见时间差不多了,背上书包,提上禾母要她带去学校的吃食,不想,刚提起来就被一旁的圆圆童鞋抢了去。 “姐,我来吧。” 禾薇看着个子已经超过自己一个头的贺许诺,感慨道:“圆圆都比我高了啊。” 贺许诺白了她一眼:“我去年就超过你几公分了好伐?太不关心我了!” 禾薇忙说:“哪能呢!我就感慨一下嘛,你看你这一年长了十公分都不止吧,我初二的时候,长一公分都操心的要死要活的。” 几个大人听到俩姐弟的对话,都笑得乐不可支。 禾母笑骂女儿:“什么要死要活的,就不能形容的好听点?那会儿可没少给你喝牛奶,你哥一天一瓶个头嗖嗖嗖地往上窜,和圆圆一样,一年里拔高十公分都不止,你倒好,一天俩瓶,还一直在原地踏步……” 禾薇捏捏脸颊肉,嘟哝道:“本该往上窜的,结果横着长了,我有什么办法。” “哈哈哈……” 大伙儿笑了一通,边说边下楼了。 出发之前,禾薇还得去店里和老爷子等人说一声。 老爷子在店里住了一个礼拜,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节奏。早上起来,绕着市政公园溜达一圈,回到店里,禾母差不多把早饭送过去了。吃过早饭,背着手到小区里散会儿步,等九、十点钟,太阳大起来了。回到店里和林水根唠嗑。 禾父话语不多,和老爷子两个人,对面对坐着都唠不了几句。但林水根和老爷子挺有话聊,两人一个刨着木花,一个坐在接待区的摇椅上喝茶。时不时地唠上几句。 斜对面的水果店老板生意不忙的时候也会踱到店里来,这人一多,话题就多,老爷子唠都唠不过来。 吃过中饭,就上阁楼睡个午觉。午觉起来,喝碗绿豆汤或是红豆薏米汤,坐在店里接着唠。 偶尔碰到老吴上店里送货,老爷子唠嗑的劲头就更大了。到下午四点左右,太阳差不多快落山,要么在小区里兜一圈。要么去市政公园的凉亭里看别个老头下棋。 作息有规律、三餐丰富又营养、老太太胃里长着的不是恶性肿瘤而是手术摘除后能康复的良性肿瘤,使得老爷子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比刚来那几天好了不知几倍。 禾老大自那晚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说他消沉么,大伙儿说笑时,他也能插几句,说他不消沉么,这段时间话语明显少了很多,闷声不吭的次数,简直和禾父有的一拼了。 可禾父那是性格使然,从小到大都那样。如今经济条件好了,脸上笑容多了,但话语依旧那么点,但禾老大以前多开朗一个人啊。如今被打击的,老爷子都不忍直视。 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一次的打击,对老禾家来说,何尝不是个好事? 禾老大的赌瘾一日不戒,被人下套的事迟早会发生。晚发生不如早发生。早发生不如巧发生。把老太太气进医院是他不孝,可因此查出老太太胃里有个东西,而且是良性的,手术能摘除,也得说是他的功劳了。要是迟个几年才发现,良心转化成恶性,甚至到中晚期,那不得悲剧了。 所以,想通了这一点,老禾家的人,并没给禾老大脸色看。 而禾二伯在县医院揍了老大一顿之后,也消气儿了,一回到禾家埠,帮着老大探听他合伙人的下场,得知赌庄被围那天,参赌的人员全被抓了,合伙人也进了拘留所。 另外,有人揭发合伙人四处行骗,借口炒卖山货,其实是给赌庄拉生意。网上销量那么大的订单大部分都是假的,是合伙人自己找人刷的。起初分的红利,是拿出了几成赌庄的抽头。见诱饵给的差不多了,继续给下去要蚀本了,开始想方设法收网了,拉禾老大这样的人去赌庄豪赌,赌输了借机放贷。 也就是说,禾老大不是第一个受害人,这样的事,也不是头一遭发生。 禾二伯探听到这些消息,气得直骂老大蠢,甚至在电话里当着禾老大的面,毫不客气地指责他:“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做事难道不知道长个心眼吗?有哪家的生意,从开卖就那么红火的?你当网店是金山银山啊,随便谁上去,就能赚它个几成几的利润……” 禾老大被老二骂得满腹委屈。 他不就是看老三家的网店红火,才一门心思想在网上博点收益、逢年过节唠嗑时不至于被老三一家比下去嘛。哪里晓得会被人钻空子、下了圈套让他跳啊。 还好曝光出来不止他一个受害人,人证多了,警方心里有数着呢,再加上赌债本就不受法律保护,禾老大的三十万借款,有小寡|妇讹诈辅证,视同无效。 这么一来,禾老大心口的大石落了地。 陪老爷子住在老三家,也没一开始鸭梨山大了。 如今就盼着老太太手术成功,大伙儿好高高兴兴地回去。 在老三家的这一个礼拜,禾老大反省了好几桩事,主要是两件:一是赌博必须戒;二是管店必须勤。 看着老三那股子恨不得一人分成两人来做活的干劲,禾老大真当自愧不如。 要是他当年有老三一半的勤快度,就不会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想赌博的事了。不去想就不会心痒难耐,不心痒就不会不着家地在外头赌,不赌就不会不管店…… 往坏了说,这是个恶性循环。而往好了看,也能成为一个良性循环。 可惜他醒悟的太迟,如今钢材店已经不是自己的产业了,就算回去脚踏实地地干,也是给两个老婆舅打工。赚到手的无非就是那么点死工资。 “对了,你们禾家埠那边的县城不是挺发达的吗?有没有禾记这一类的纯手工木器定制店啊?要是没有,去那儿开家分店挺不错啊。” 水果店老板抓了一把瓜子儿,边嗑边唠闲话。 禾老大眼前一亮。“唰”地转头看老三,想听他怎么说。 禾父黝黑的脸浮起一抹腼腆的笑意,赶着手里的活,说:“算了吧,就我这点抱负。这边的生意过得去,我就心满意足了,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开什么分店。” “老三,你没精力,我有啊。你只管给我供货,我回头就去县里注册个门店,专卖你禾记的产品咋样?” 禾老大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禾父愣了愣,“啊?” 老爷子原本躺摇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这里。倏地睁开眼,瞪禾老大:“你那钢材店不管了?” “那不是有美美她妈看着么,做好做差就那么点死工资,一个人看着还不够啊?” 禾老大一提钢材店就郁闷,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了。如今这把年纪,想要从头再辟一个江山,有生之年不知还来不来得及把失去的弥补回来。 不过有老三给他提供货源,货品质量及进货价格方面他肯定不用担心,自己只要投点本钱,然后放开手脚管销售就行了。 禾老大越想越心潮澎湃。仿佛又回到了初下海时的年轻时代。 老爷子泼他冷水:“到时候别钱没赚到、家业倒是先败出去了。依我说,安安分分给你两个老婆舅管好钢材店就行了,转什么行啊……” 禾老大挠着头向老爷子保证:“我戒赌了还不行么。而且这哪里是转行,做生意又没规定必须只能卖一种货。卖钢材和卖木器有啥子区别嘛。” 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前者是给人打工,后者是自己做老板。 这两者性质上完全是两码事,对禾老大而言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没下过海的人是无法体会他的感受的啦。 老爷子闻言,“哼”了一声:“戒赌戒赌。不知说多少次了,都成放羊的了。” 扭头提醒禾父:“建顺,阿大要是真想开店问你拿货,你供给他也成,但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给他赊欠的机会,要赊欠就不给供货,免得他又出烂屎,你这边也跟着牵连……” 禾父怔愣地点了几下头,待回过神,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貌似拉到了一笔大业务。 虽说给老大的货,利润上肯定要薄不少,但薄利多销嘛,做的多了也是有赚头的。横竖开着店,忙总比不忙好吧。 于是,爷仨头碰头凑一块儿商量禾老大在禾家埠县城开分店的事了。 老吴拉来一车木料,依次叠上阁楼后,没忙着走,灌了壶店里供应的清凉茶,坐到三个大老爷们旁边凑热闹,顺嘴提议:“建顺哥,你既然生意介好,干啥不租个厂子,专门做家具,然后发到各个门店销售。这么两大间崭新的铺子也不必既当车间又当仓库的了,弄成专卖店不是更好?” “租厂子?不用了吧。”禾父挠挠头说:“就我和老林两个,还单独去租个厂子,这不浪费嘛。” “咳,建顺,你要人不够用,我倒是有个法子,咱们那家具厂不是下岗了一大批老师傅吗?有几个还是雕花方面的老手艺,如今都闲在家里没活干,前阵子碰到老刘头,得知我如今跟着你在干,而且工资待遇都不低,挺想过来的,老刘头的儿子儿媳前几年车祸去世,留下一对念高中的双胞胎孙子,今年好像都考上大学了,正为每年的学费发愁呢,市里需要雕花的厂子都搬迁了,一时间也没地儿去。不过我见你没扩大门面的意向,就没告诉他地址。你要真打算开厂,人手方面不用愁,老刘头他们肯定愿意来。”林水根停下手里的活,抹了把汗,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说。 禾父听得嘴巴张成一个大圆。 这节奏,怎么像是他马上就要开家具厂了似的?而且还是个产销一体化的家具厂。会不会太瞧得起他了? 这时,许惠香一家三口陪禾薇来给老爷子道别,见店里这么热闹,顺嘴问了句:“聊什么哪?” 大伙儿就七嘴八舌地把刚刚在聊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禾老大问禾母:“婉芬,我也不同你客气,我是真心想开个店卖你家的手工家什,禾家埠那边木器店不少,但都是从厂家批发来的机器货,像你们这样的手工制品,而且还能单件定制的市面上都找不到,你和老三合计合计,要是本钱够,租个厂子雇几个人做活,这么一来,你们家网店还有实体店的生意,不都能供应上了吗?禾家埠那边的市场就由我来开拓咋样?货款方面你们只管放心,阿爹刚刚也讲过了,我会一笔结算一笔现款付清的,不会压你们款的。” 禾母吃惊地和禾父对了个眼神,半晌,说:“这事儿我也不是很懂,这租厂子雇工人,得投不少本钱吧?要是……再说了大哥,这事儿你和大嫂商量过没?要是大嫂不同意……” “她有什么好不同意的。”禾老大咕哝。 禾父顺势接道:“那都回去商量商量再说呗,反正这事儿也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 禾老大心里憋闷地想。 可老三俩口子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先压下心头的激动。 禾薇跑到老爷子跟前,说了返校的事。 老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卷钞票。 老俩口收钱的法子还真像,都喜欢用橡皮筋捆成卷。 数了六张递给禾薇:“你进了重点高中,我和你奶也没送你点啥,这钱你拿去,想吃什么买点吃吃,在外头读书也别太节省,不然会被人瞧不起的……” 禾薇怎么可能会收,当即就推回去了,说:“爷我不要,我有钱的,你和奶留着日后买水果吃,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说完不等老爷子反应,轮番和大伙儿说了再见,背着书包跟着许惠香一家上车去北站了。 老爷子看着手里被推回来的钱,再抬头看看已经迈出店门的小孙囡,心头淌过一阵异样的暖流。 以前给大孙囡塞钱,哪里得过大孙囡一句体贴的话啊,好像是专程跑去问他们二老讨钱花似的,拿到钱了就闪人,想喊她帮忙做点事老早跑得不见踪影了。以前不觉得,如今和小孙囡一比,大孙囡的表现,真是差太多了。(未完待续。) ps:俺是亲妈,说了要让女主家里发达起来,就一定做到!^_^爱情和面包都会有滴,而且还要肥的流油滴~xh211 第255章 闺女长本事了 禾薇回到学校,恢复了往日两点一线的生活:教学楼——宿舍。 食堂很少去。 因为宿舍冰箱塞满了各类食材,眼见着就快少下去了,老吴又给她送来了。 秉着不吃浪费、而且老吴送来的食材明显比食堂高几个档次,上课期间,禾薇和梅子的三餐基本都是在宿舍解决的。 麻烦是麻烦了点,不过和梅子姑娘分工合作,时间上不会比去食堂排队慢多少。 除非是和其他宿舍联谊,或是班委之间请客,才去食堂包个圆桌、炒几个热菜,不然真的很少迈进食堂的大门。 说到宿舍联谊,打从梅开艳退学后,夏清和同宿舍的四个室友关系恢复了和睦状态。 吃腻了食堂窗口卖的大锅菜,偶尔会喊上禾薇和梅子,两个宿舍七个人,一道去小食堂点菜调口味。 一开始是轮着请客,到后来索性aa制了。 梅子如今手头也宽裕了。她爹的小笼包卖得好,不需要再靠她补贴家用,于是她在学校的这份勤工助学金,成了她自己的生活费,加上她爹偶尔塞给她的零花钱,小日子也挺殷实。偶尔被夏清她们拉着去食堂吃个小炒,不会像初中时找借口推辞了。 高中生活必然是枯燥的,好在还有个图书馆。 不过因为是高中,每一届学生面前都横亘着一座全国统一的高考大山。所以图书馆一周才开放一次,开放时间也很有限,仅供学生挑书、借书,不会长时间让你逗留在里头。 禾薇其实还好,宿舍里还有台电脑。学习累了上去浏览浏览网页,听听歌,偶尔看部喜剧电影啥的,倒也没觉得有多乏味。 再不然还有手机呢。虽然学校规定上课期间,手机一律不能带入教室,可下了课,回到宿舍。总还是能用的嘛。 可学校有个强制性规定。为丰富学生的课余生活,要求每个班的学生,每个月都必须去图书馆借阅一次。学期终了。借阅卡要是没有符合规定,德育考核的其中一项“爱学习、爱上进”就要打折扣了。 禾薇随大流去校内图书馆溜达了一圈,发现系统君要求的金融时事类刊物是不能借出去的,只能留在阅读室里看。而且阅读时间很有限。 这么一来,她没法把书刊扔进空间给系统君了。只好挑了几本坐在阅读室里翻看。 等图书馆快要关门了,火速还回去,然后挑几本她感兴趣的工具书回去,放在床头的小书架上。兴致来了翻几页,基本上一借就是一个月。 梅子不是每个休息天上午都要去图书馆勤工助学吗,图书馆进新书。也都是那会儿推进来、然后由她贴标签上架的。所以看到有禾薇喜欢的工具书,都会留出来帮她借回去。譬如华夏茶经、设计大全、古韵实录等等。 这类书平常很少有学生借阅的,运进图书馆多半也是用于充实书库,偶尔会被教职工借出去。如今见高一年级的两名学生每个月都挑这一类书借,图书馆老师心里那个感慨:这年头学霸都升级了啊,借书不借故事小说、习题解析或是英语词典了,而是借这类专业性很强的行业工具书了,这人还在高一教室坐着呢,心已经飞去各大高校了…… 被图书馆老师定位为“心太高”的禾薇和梅子,每天照旧按部就班地上课、下课、赶作业。 休息天的时候,梅子去店里帮她爹干活,禾薇则去影视城拍戏。 期间,接到了几通禾母打来的电话。 第一通是说禾奶奶胃镜顺利,切片化验结果出来,确诊是未恶变的良性肿瘤。 第二通也是报喜电话,说是由主任医生操刀的肿瘤摘除手术相当顺利,术后在医院观察了七天,没有术后发炎,血检等各方面检查结果也显示良好,已于两天前出院了。 碍于禾家住四楼,上下很不方便,而且房间不多也不大,老俩口要求回家去将养身子,所以,出院当天,在禾家附近吃了顿团圆饭,由老大、老二俩口子接回禾家埠去了。 这次住院的花销,是三兄弟分摊的,没让二老出钱。因住院期间大伙儿吃住在老三家,所以老爷子发话,老大、老二多摊一千块,老三少出了两千块。 禾母见大妯娌脸色难看,没收下这两千块,反而当着两个妯娌的面,又添了三千,统共塞了五千块给二老,让他们回去补身子。 大妯娌的脸,拉得更长了。 禾母想不通了,回头在电话里跟女儿说:“你说你大伯娘这是咋回事?我们家少摊了两千,可我又没收,还贴了三千给你爷奶,她干啥还不乐意?” 禾薇一想就通,笑着提点她娘:“妈,大伯娘恐怕是觉得,你拿他们两家的钱做人情,而且还当着她的面,以为你是在故意显摆呢。” “我显摆啥啊,这钱是你爸起早摸黑做木工赚来的,显摆什么都不会显摆钱啊,这人真是病的不轻……” 找女儿抱怨了几句,禾母心里的郁气疏散不少,末了想起这次打电话来是找闺女商量大事的,于是抓紧时间说正事:“薇薇,你说你爸这个年纪,再租厂子、雇工人,把木器店搞大,会不会太折腾了?” 禾薇认真想了想,说:“得看爸自己怎么想了,他要喜欢,让他试试也无妨,先期也没必要租大的,就一个偏郊的院落,雇几个退休老匠师,即便生意没起色,蚀的也就这点开销,要是做好了,再考虑换大厂、多雇人。但我爸要是不怎么感兴趣,那还是别折腾了。如今这个铺子,供我们一家吃穿用度总够了。” “问题就是,你爸他还挺感兴趣的。”禾母叹了口气,“说什么老吴讲得对。我们家铺子又做工厂、又做仓库的,那些眼界高的顾客,未必肯上门,那生意不就流失了吗,还说产销产销,确实分开的好,分开以后。铺子就成专柜了。清清爽爽的,看着也赏心悦目,上门生意没准儿会多点……不过有一点。你爸倒是没说错,如今网店生意越来越好,每天的订单,一个礼拜内都难完成。积压久了,难免造成买家退货。退货一多,可不就影响网店信誉了。而且每次发货,店里那个乱啊,这么看来。还真该有个场地专门给你爸和你林叔他们做活……” 禾薇见父母都有租厂子、雇工人的意向,便没再多说,通过手机银行直接给她娘转了二十万。 “妈。这是我之前炒股赚的,你和爸先拿去用。” 禾母惊呆了。拿手指抠了抠耳朵洞,生怕自己听岔了:“你说给妈转了多少?” “二十万。” 禾母:“……” 半晌,话筒还捏在手上,扭头冲丈夫喊:“老禾——老禾——禾建顺!你赶紧过来!唉哟我滴娘喂,你闺女长大本事了……哈哈哈……” 电话这头的禾薇:“……” …… 禾薇把钱转给了家里,就没过问了。 反正她爹妈都是精打细算的主,不会比她浪费就是了。 至于她为啥没多给,她倒是想啊,可四千块的本钱投进股市,和家里说她赚了六十万,家人能信吗?即便信,怕也是惊大过喜吧。 何况,家里的账户上,也不是一点积蓄都没了。哪怕是把过去两年赚的钱都拿出来扩铺子了,另外不还有两间铺子的租金收益吗?还有她哥捡漏赚的钱,都被她娘好好的存着呢。 于是禾薇铁放心地在学校读书、休息天去影视城拍戏了。 整个十月份,除却第二个礼拜天,她回了趟清市,其他三个都去影视城拍戏了。 原本,十月份最后一个周末是双休,她计划是回家的,可既然接了蒋佑铭的戏,而且中途已经请了一次假了,没好意思再请。于是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也没找其他借口,直接推到了顾绪和周悦乐两人的头上。 顾绪是谁,她爹妈当然知道,毓绣阁的大老板嘛,曾对自家闺女帮助良多。 而周悦乐的大名,在许惠香的介绍下,她爹妈也已经不陌生了:华大刺绣研究室的主任、华夏刺绣总协会的副会长。如今又多了一重身份——毓绣阁的老板娘。 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找自家闺女帮忙,那是多大的脸面呀,做爹妈的能不放行么。必须放啊。 只是,禾母担心女儿这趟不回家,下一趟得等十一月底了,盖的被子、垫的褥子会不会不够厚? “要不我和你爸来一趟吧,给你把冬被厚褥送过去。” “不用的妈,我们宿舍有空调呢,冷了打热空调不就行了。” “倒也是。” 想起女儿宿舍还有空调,禾母总算不再担心了。 这么一来,禾薇能连着两天去影视城了,总算能把欠了的“债”还清了。 因为蒋佑铭说过,再有个一天半工夫,她的戏就能完美收工了。 既然是最后一趟,剧组里的那些同事,又对她很关照,于是周六这天,禾薇起了个大早,熬了锅美容养颜的水果羹,装在保温桶里。然后和梅子一起出门,到她家的小笼包店买了二十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装在耐高温的塑料打包盒里。以防热气化水,特地在打包盒底垫了张防潮的气孔纸。然后一手一个大袋子,去了片场。 梅子不知道她是去拍片,还以为她是去看望哪个亲戚呢,执意不肯收她的包子钱,最后被禾薇悄悄塞在店里那张吃饭桌的饭罩下。 梅子等到晌午才发现,跺着脚嘟哝:“薇薇这人真是的……” 梅荣新含笑说:“明天晚上回学校,你把下个季度的房租送去,如今咱们店生意好了,就不一个月一个月付了,我看周边的铺子,都是按季或是半年付的,年前就剩三个月了,就按季付吧,等明年开春上来,咱们也按半年付。” 梅子听懂她爹的意思了,三个月或是半年的房租,让禾薇存银行里,能多生些利息,忙点头:“我晓得了。” 那厢,禾薇吃力地提着两袋吃食,走出地铁站,还没到影视城大门口,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小禾!” 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明龙。 “李老师?您这么早出去呀?” “小王给我买早饭去了,我闲着没事,出来走走。餐厅早饭连着吃二十多天,都腻味了。” 李明龙笑眯眯地走到禾薇身边,看到她手里的袋子,好奇地问:“你呢?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手里提着什么好东西?” “也是早饭。我自己煮的水果羹,还有学校对面买的小笼包,是梅县特产,我带足了大伙儿的量,李老师一会儿也尝尝。”禾薇弯着眉眼邀请。 “那还等什么呀!我早就饿了。”李明龙自己动手,从禾薇提着的大袋子里拿了盒打包的小笼,三下五除二拆开方便筷,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只,鼓着腮帮子赞不绝口:“唔,好吃!好吃!这小笼包好吃。我和你说啊小禾,我吃遍京都王府井和城隍庙的美食摊,都没吃到过比这还好吃的小笼包,这味道绝了……” 禾薇抿唇直乐,人前优雅的中年美大叔,竟然还有这么馋嘴的时候。 等李明龙的助理小王提着两袋开口笑的包子和两盒黑豆牛奶匆匆回来时,李明龙已经吃完半盒小笼了,吩咐小王帮禾薇提袋子,边吃边聊往片场走。 禾薇不好意思都让小王提,只给了他一个袋子,装保温桶的袋子依旧自己提着,慢悠悠地跟在李明龙身后。 三人快到片场时,正巧碰到剧组的场务提着两个热水壶从餐厅方向走来,看到禾薇,一脸兴奋地迎上来:“小禾,我把你送我的那个小香囊发微博了,结果这几天的粉丝蹭蹭蹭地往上涨,比过去一年涨的还要多,哈哈哈,开心死我了……” “说到这个事,”李明龙吞下最后一只小笼包,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美食当前狼吞虎咽的影视剧一哥,转瞬恢复一贯的优雅从容,含笑对禾薇说:“你送我们的绣品,还真派上大用场了。起初觉得好玩,拍照传上了微博,没想到一夜间粉丝数大涨,很多粉丝还纷纷留言问这么精致的绣花、香囊谁做的,老赵在绣画隔壁贴了张少年穆秀春的剧照,这下好了,官方微博被疯转,喜得小蒋导戏都带着笑,几天没听他河东狮吼了……”(未完待续) 第256章 她也有粉丝了 赵英霞和李明龙把她绣的画发上微博这个事,禾薇上个礼拜天就知道了。【..】 不止两个主演,剧组里其他成员,拿到她送的手机挂坠或是迷你香囊后,也纷纷学一哥一姐,中场休息时,把绣品摆在仿古茶几上、琴架旁,或者是垫了古色古香的桌巾,拍了许多清新唯美的静物图,然后挑出自认为最美腻的,放上了各自的微博。 当时,无论是赠送伴手礼的她,还是把美照发上微博的赵英霞、李明龙等人,都没想到心情好时、顺手发上微博的一张显摆照片,竟会引来那么多粉丝的关注。 “小禾,你不是也有微博吗?赶紧拿出来瞧瞧,没准儿涨的比我都多。”场务走在禾薇身边,笑眯眯地说。 禾薇眨眨眼,她是有个微博,当初圆圆童鞋拉着她一块儿注册的。 注册那会儿正好是暑假前夕,所以那个暑假,她在圆圆童鞋的影响下,经常登录微博、发一些身边的所听所见。 譬如她觉得好听的古风歌曲,譬如自家阳台上长势喜人的花花草草,再譬如信手写的簪花小楷、画的水墨风景,以及她娘做的美味冰淇淋、红豆米糕、黄金薄饼等,更多的是她练手时绣的防虫香囊、梅兰竹菊…… 总之,那个暑假,她隔三差五都有更新微博,不是音乐链接,就是现拍照片,抒发心情之类的文字倒反很少。 一开始,和她相互关注的id就只有圆圆,不过圆圆的粉丝已经好几百个了,自己的微博经他转发后,总会零星增长几个粉丝。 直到暑假结束,她关注的好友从可怜巴巴的一人,增至六、七十人,基本都是圆圆的同学。 被关注粉丝数,也从一人增至一百多个,除了圆圆的同学。余下的多是推销打广告的。 只是暑假结束以后,她登陆微博的次数就少了。特别是初中毕业的暑假,换了个新手机以后,愣是没想起还有微博这茬事儿。 以至于上个礼拜天。被赵英霞、李明龙他们问及微博账号时,差点连登录密码都记不起来。 见禾薇愣愣的样子,场务失笑:“你该不会一个礼拜都没登陆微博吧?” 禾薇点了点头。还真是。上个礼拜天,和剧组同事交换了微博id、相互关注后,回到学校就没管这个事了。 “嘿。我说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心可真定啊。要换做我,和李哥赵姐互关后,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挂网上刷新呢。” 禾薇连忙解释:“学校有规定,上课不能带手机,放了学作业多,没什么机会用。” “这倒是。800”场务点点头,这才看到禾薇手里提着的东西:“咦?这是保温桶吧?装了什么好吃的?” “水果羹,小禾自己做的。”李明龙接话。扭头吩咐小王:“你去拿个碗和勺子,哦,顺便知会老赵还有小蒋一声,吱一声就成了啊,用不着催,他们不来是他们没口福,我一个人全包了都成。” 场务一听有吃的,乐呵呵地说:“李哥,有好东西要分享嘛,你看我们几个。早饭都没吃呢。” 李明龙踹了他一脚,顾及到他手上提着热水壶,倒没用多大劲,笑骂道:“你肚子都能生孩子了。还惦记着吃。喏,小王手里那袋是小禾买来的小笼包,拿去按人头分了吧,有的多再给我留一盒啊。” “您刚不是吃过了吗?”场务疑惑地看李明龙。 刚碰到他们几个时,李哥在吃的不就是小笼包吗?他还看到他把打包盒丢路边的垃圾桶了呢。 “没吃饱不行啊?” “……行。” 场务哧溜一下跑去找小王要小笼了。 至于水果羹,唉。算了吧,这保温桶瞧着也不大,三个老大分分,八成是剩不下多少了,还是别惦记了。 禾薇等大伙儿都吃上了,找了个角落位置,拿出手机刷微博。 看到9999+的粉丝新增数,吓了她一大跳。 偶滴乖乖!才一个礼拜,关注她的新粉丝竟然超两万了。 不少粉丝还在她最近更新的微博下方评论,有说是从某某明星那儿找过来的;有问她是不是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还有问她怎么不更新微博了、还发了个动态的抠鼻图,说po主好懒…… 禾薇忙把视线移到最近那条微博,看清日期,是去年年前发的,照片上是禾家埠白雪皑皑的冷冬。 又往前翻了几条,几乎每条微博下都有千人点赞、百人评论。 评论最多的是刚注册微博那几天发的音乐链接和照片: {哇!是星空的古风曲耶!po主也喜欢星空的歌吗?} {星空的古风曲大爱啊大爱!} {不爱古风曲,爱古绣品。po主照片上的绣作好美腻!好心水!要是po主真的是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上映那天我一定去看!} {楼上+身份证号。冲着po主的好手艺,蒋导的新片必须捧场!} {po主家的阳台好漂亮!看得我好想养一盆旱生金莲。} {难道就只有我心水po主麻麻做的美味冰淇淋吗?好有爱的麻麻,好巧的手艺。口水。} {po主和po主麻麻都是巧手,特别是po主,书法绘画刺绣样样精通,这年头如此多才多艺的才女不多见啊,莫非po主其实是反穿人士?} 层主你真相了! 禾薇暗叹了一声。粉丝们的热情劲让她招架无力。 除了粉丝,还有圆圆那干同学,纷纷发来私信问她是不是真是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是的话,想要她的签名;也有拜托她在片场索要其他明星的签名的…… 总之,五花八门的评论、私信,让禾薇无从下手去回复。 “怎样?粉丝数大涨了吧?”蒋佑铭捧着打包盒、拿方便筷夹着小笼边吃边坐到禾薇身边,笑着说:“本来我还挺担心的,怕把你扯出来,不过看了那些粉丝在你微博下面的评论,发现你那些粉丝还挺有爱的,至少目前还没出现黑粉和喷子。你要嫌麻烦。不去理会也成,反正你最近那条微博是去年年前更新的,粉丝们见你一直不露面,顶多以为你没再用这个号了。不过要是想善加利用。和早期一样,隔几天放张照片上去,微博打理的好,对人气凝聚非常有帮助……” 禾薇认真考虑了一番,抬头对蒋佑铭说:“蒋导。我以后可能会往刺绣领域发展,演艺圈……我觉得自己不是很合适,您觉得我需要换个微博吗?” “没必要啊。”蒋佑铭摇头笑道:“你现在又没申v,也没有发布和演艺圈相关的内容,这微博仍然是你私人所有,虽然不能小瞧微博的力量,但也没必要看得太重,照你以前那样维护就成了。再说了,无论你今后从事什么行业,有个粉丝量大的微博。也是一项无形的财富啊……” 禾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嫣然一笑:“我明白了,谢谢蒋导。” “谢啥,真想谢我,明天再给我带点小笼来呗。还有那个水果羹也很好喝,可惜我来迟了,李老师他们居然只给我留了那么一点吊人胃口的量,不过瘾啊不过瘾……” “……”原来也是个吃货。 …… 被蒋佑铭开导了一番,禾薇把微博的事抛到了脑后,静下心来用一个上午的时间把当天的戏拍完了。 这么一来。属于她的戏份就剩最后一个镜头了,不过因为缺几样道具,得明天才送来,所以吃过午饭。她和前两次一样,告辞剧组同事,回学校去了。 第二天仍然起了个大早,把宿舍里的水果存货炖成水果羹,装了满满一保温桶,又跟着梅子去她家的店里买了二十屉小笼。正要赶去地铁站,接到了李明龙助理小王的电话:“小禾,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认识我的车吗?我车牌号是……” 禾薇抬眼往学校方向望去,可不是,一辆纯黑色的保姆车,此刻正安静地停靠在校门一角。 原来是蒋佑铭几个怕她一个小姑娘提这么多吃食太重,特地派助理过来接她。 小王以前在海城待过,对道路比较熟悉,所以自告奋勇来接她。 “谢谢你啊王哥。”禾薇上了车,从袋里取出一盒小笼,递给小王:“王哥,你先吃点垫垫肚子,饿着开车对胃不好。” “好嘞!”小王也不客气,拆了方便筷,两口干掉半盒小笼,然后发动车子,满足地喟叹:“这小笼包确实好吃。难怪蒋导他们要我们几个轮流。” “轮流?” “是啊,你不是说梅县的小笼数你们学校对门的最正宗吗?你今天收工了,可李哥他们还没吃过瘾咧,就让我和小猪、罗松他们轮流来这儿买咯。” 小猪是赵英霞的助理,罗松则是蒋佑铭的副手之一。 禾薇失笑,顺口打趣:“那我是不是应该通知小笼店的老板,专程给你们派个外送员,每天早上给你们送小笼和热豆浆呀?” “这提议好哇!”小王眼前一亮,拍着方向盘,敲定道:“今天下午回来你就找老板说说嘛,我们剧组在影视城还得待两个月呢,拍完估计要除夕了,这期间,你让老板隔一天就给我们送一趟,听说今天又要来两个剧组,回头我给你统计一下其他剧组有没有人要吃的,送得多,老板也能高兴点……” 禾薇:“……”天啦噜,来真的呀? “这个事,我得问问人家老板,毕竟店里就老板一个人,忙不过来未必肯接这单生意的。不过无论成不成,我都会给王哥你去电话的。” “成!那我就等你消息啦。” 有专车接送,禾薇不用提着重物走老长一段路了,下车就是片场外围。 她提保温桶,小王提小笼包,两人说说笑笑地跨进片场。 前一天得知今天早上还有小笼包吃,剧组同事都没去餐厅,提前到了片场后,喝牛奶的喝牛奶、冲咖啡的冲咖啡,总之,都在等禾薇送小笼包来。 蒋佑铭身边坐着一名眼生的年轻男子,清俊儒雅,和蒋佑铭说话的时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禾薇提着保温桶走过去的时候,多看了对方几眼,确定之前没见过,心猜莫非是哪个配角的扮演者? 没想到对方看到她,眼底的笑意加深,起身朝禾薇伸出手:“你就是禾薇吧?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她的? 禾薇像看蛇精病似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人没搞错吧? “哈哈!”蒋佑铭乐不可支地拍了拍大腿,起身接过禾薇手里的保温桶,递给一旁的助理去分装,随后拍拍禾薇的肩,笑着说:“这家伙就喜欢假正经,其实逗比着呢,不过你应该知道他的大名的,邵宁,艺名星空,多首古风曲的演唱者,你微博上发的那些歌曲链接,都是他唱的。” 禾薇吃惊得杏眸圆睁、小嘴张成字母“o”。 “哈哈哈……”邵宁被她的表情逗笑,回头对蒋佑铭说:“确实挺有趣一丫头。” 禾薇:“……” 等坐下来,拿出手机,禾薇发现微博上又添了很多粉丝,其中一个就是邵宁,id是“星空仰望者邵宁”。 她想了想,也关注了对方。 关注后一刷新,主页上跳出99+条好友新微博,其中一条便是星空转发她的音乐链接,评论了一句:“谢谢小禾推荐”,还发了个“么么哒”的动态图。 禾薇默默地甩了把汗。 想她当初推荐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演唱者是谁好吗,纯粹是觉得这几首古风曲听着挺舒服的,要是能找到纯音乐版的,她兴许不会发演唱版的链接。 禾薇刷完微博,回神听到邵宁正在和蒋佑铭聊高中同学准备聚会的事:“……我其实就借读了一年,会考结束就回老家参加高考了,难为他们还记得我……” 蒋佑铭这会儿已经吃完早餐了,抚着吃撑的肚子,打着饱嗝问:“哦?这么说来,你也是华一中的毕业生了?校友啊!别说,我身边华一中的校友真不少,改天介绍你认识……喏!小禾她男朋友也是华一中毕业的,不过我听老顾说,毕业那年他家出了点事儿,没参加高考,直接进部队去了……是不是啊小禾?” 禾薇愣了一下。 邵宁“哦”了一声,扬起眉梢,含笑问禾薇:“你男朋友,该不会是贺擎东吧?”(未完待续。)xh211 第257章 媳妇拍戏爷探班 贺擎东捏着沾了碘伏的棉棒正给手臂上的伤口消毒,诊疗室的门开了,值班的小护士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向他汇报:“先生,陆医生让我来知会您一声,您送来的伤员无大碍了,过会儿就转去病房。txt电子书下载/” 贺擎东肃着脸,点了下头:“知道了。” 他加快了伤口的处理,两支棉棒滚一圈伤口,半个手臂长的刀口拉伤,没两下就被他消了一遍毒。 丢掉手里的棉棒,拉下迷彩的衬衣袖子,起身出了诊疗室。 “阿擎!” 闻讯赶来接洽的队友,匆匆奔进海边这座小村镇的医疗所。 “来得正好,钟鸣已经脱离危险了,等下转去病房,你守着他,我回队里汇报。” “阿擎,来之前队长有交代,让你先养伤,伤好了再回去汇报也不迟。”队友说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这次任务,得亏有你,要不然,花这么久的埋伏又要泡汤了,所以队长特地给你拨了五天假,留这儿养伤也成,回家休息一阵子也成……” 有假不用就不是贺大爷了。 和队友做完交接,贺擎东就拎上迷彩外套出了门诊大楼,从裤兜里摸出关机了好一阵的手机,开机后拨出一串熟悉到闭着眼都能准确无误拨出去的号码。 拨到一半,才想起今天是礼拜天,小妮子该不会在睡懒觉吧? 犹豫着要不要挂断、等下再拨,那厢已经接起了。 “喂?”禾薇知道是他,笑眉弯弯:“已经完成任务回驻地了吗?” 软哝细语瞬间柔和了贺大少冷硬的脸部线条,将外套甩上肩,懒洋洋地倚在医疗所门口的大槐树干上,眯眼望着湛蓝的天际,低柔道:“嗯,完成了,不过还没回海城。你呢?今天礼拜天,打算做什么?” “我在蒋导的片场。”禾薇笑着说:“你忘啦?我答应蒋导客串少年穆秀春的。不过今天上午就能完工了。” 贺擎东才想起,小妮子每个礼拜天都在影视城拍戏,扶着额低声轻笑:“差点忘了,我们家小禾苗马上要成大明星了。” “别乱说。”禾薇被他打趣地红了脸。嗔道:“你以为大明星有这么好当呀,而且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这一行。” “哦?那小禾苗以后想从事哪一行?”贺擎东嘴角噙着笑,逗小媳妇说话。 远离尘嚣的海边小镇,晴空万里、蓝天碧海,却敌不过小妮子几句软哝细语让他心情松快。 “具体的没想过。不过上回去日国,悦乐姐邀我本科毕业读她的研究生。” 周悦乐年纪轻轻,就已身兼数职,要不是年龄受限,以她在国外攻读硕士期间取得的专业成就,副高职称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她说了,等禾薇本科毕业,她的副高职称肯定能评下来了,到时带研究生的话,希望禾薇做她的首届弟子。 如果真读周悦乐的研究生。那么她以后的道路基本已经选定。 贺擎东不在乎小妮子以后读什么,只要是她喜欢的、感兴趣的,他都无条件支持。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何况,他仔细想了想,研究生拜在周悦乐名下,也没什么不好,一则确定在京都,二则知根知底,不怕起什么幺蛾子。 他虽然没读过大学、更不知道研究生到底是用来干嘛的,但身边读研读博的朋友不少。经常听他们发牢骚说导师的各种不好,次数多了,贺大爷对什么研究生导师、博士生导师没啥好感。 可小妮子的成绩这么好,日后不读研的可能性委实很小。与其拜个根底不知、品性不明的导师,倒不如就周悦乐。多好的现成人选啊,就她了! 若干年后的问题解决了,贺大爷不要太高兴,语气轻快地问禾薇:“这会儿在干嘛呢?” “刚和蒋导他们聊天呢。对了,”禾薇想起刚刚那个邵宁说的话。好奇地向贺士官求证:“你上回带我去ktv,不是还给我唱了首古风歌曲吗?那个演唱者今天也来片场了,好像是隔壁剧组的,刚在我们这儿聊天,说和你一个高中毕业……” “那人叫什么名字?”贺大少倏地站直身子,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拉响一道警报。 “艺名叫星空,本名叫邵宁。”禾薇刚说完,就听蒋佑铭喊她各就各位了,忙对贺擎东说:“蒋导喊我过去了,先不和你聊了,回学校再联络。” 贺擎东“喂”了两声,发现小妮子已经挂了,俊脸黑得不行。 邵宁哪根葱啊?哦,就那个借读生吧?印象里长得倒是挺帅气的,貌似还曾被那帮肤浅的女生评为什么校草。 照他说,把他比喻为草还抬举他了。有这么弱的草嘛,把他喻成草真侮辱坚韧的草了,跑个一千米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就这样的弱鸡,居然进娱乐圈了?还成歌星了?那些追他的歌迷是脑壳坏掉了吧?难怪那古风歌曲那么难听,唱一句喘三喘的,原来是这只“弱鸡”唱的…… 贺大爷在脑子里把印象中的转学生拉出来狠狠批斗了一番,可批斗到最后,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小妮子喜欢“弱鸡”唱的歌。 贺大爷立马不淡定了,转身奔回病房问队友借了车,跳上驾驶座即刻发动了引擎。 “哎!阿擎你不是手臂伤了吗?开车会不会太危险了?你想上哪儿,我送你……” 队友追出门诊大楼,“你”字没说完,就看到那辆细心呵护如女朋友的爱车已经跑出了他的视线,扯开嗓门喊:“哎——我说悠着点啊,别嗑了碰了,不然老子和你没完……” …… 贺擎东一路疾驰往海城赶,足足需要半天的车程愣是被他压缩在三个小时之内。 路上接到几通来自驻地和特行队的电话,不过都是来慰问的。 特行队队长转达了上级的意思:“……这趟回来,可能会给你提一提,到时会喊你去问话,你做好心理准备。” “谢了。”贺擎东看了眼腕表,九点差一刻,照这个速度,到海城估计要十一点了。小妮子上午不知会拍到几点。 对方见他回答的心不在焉,好奇问了句:“听着像是在车上,没在海边静养吗?赶着去哪儿哪?” “探班。” “探班?探谁的班?”特行队队长更好奇了。 “女朋友拍戏,我去探班。” “……”小子你要不要这么得瑟。向一个大龄剩男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贺擎东没空搭理大队长的伤春悲秋。挂了电话继续疾驰,抵达海城影视城大门时,正好十一点半,足需半天车程的路,愣是被他压缩在了三个小时之内。 他把车停到停车场。买了张门票,边走边发短信。 知道她在紫竹林一带拍戏,但这一带他没证件进不去,于是坐在紫竹林外围的石椅上,晒着秋日的暖阳等她回消息。 闲着无聊,把关机期间收到的短信和语音留言一一翻出来看了听了,然后捡紧要的做了回复。 给老爷子打电话时,对方正好闲着没事,拉着他多唠了几句。 “回来就好,人没事吧?” 有过上回的事。老爷子每次在他出任务时就悬着个心,安全回来了才放下心头大石。 “有事还能活蹦乱跳地给您打电话?”贺擎东仰头靠在石椅背上,神情一派轻松。 贺老爷子听出大孙子此刻心情不错,笑骂道:“兔崽子!是不是趁着休假跑去看你媳妇了?” 贺擎东笑而不语。 老爷子见状,更加肯定自己猜中了,躺在摇椅上直乐呵,末了想起一个事,问大孙子:“对了,你知道你媳妇有个什么微博吧?就是拍个照放上去、写段话发上去、然后被人圈着转啊转的那玩意儿……” 贺擎东俊眉高挑,这个他还真不知道。因为他从没碰过这玩意儿。 “我是听圆圆说的,说你媳妇的微博啊,已经粉丝好几万了,一开始他说什么粉丝。我还道是能吃的那种,搞半天是人,现在这社会,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名称都有……” 贺擎东越听,眉头皱的越拢,等通完电话。立刻下载微博。 下载好了才想起自己压根不知道小妮子的微博名叫什么,想了想,给小堂弟发了条短信。 “你大嫂有微博这事儿,居然不向你哥汇报。” 贺许诺童鞋收到信息,立马喊冤:“老大!我老早就告诉过你的,是你自己没当回事,现在又来怪我。” “什么时候?” “小学毕业那个暑假。” 贺大少:“……” 见鬼了!辣么久远的事,他想得起来才怪。 “你把她微博名告诉我,还有,咳,这玩意儿怎么注册的?” 贺许诺忍着仰天大笑的冲动,乖乖把注册程序发了过来,结尾添了一句:“老大,我看嫂子那些粉丝都还蛮不错的,你看看就行了,别给嫂子添乱啊……” 贺大少看到这句话,俊脸都龟裂了。 什么叫添乱?老子看自个儿媳妇的微博,能叫添乱?滚你丫的! 可怜催的圆圆童鞋,用完被彻底抛到了一边。 埋头捣鼓了半天,贺大少总算把自己的微博注册好了,抹了把脸,心忖这玩意儿果真不是闲人干不来。 微博名是配合小媳妇取的,小媳妇叫“禾家小囡”,他就叫“贺家大少”。 嗯,越看越般配。 贺大爷心情倍儿爽地点开小媳妇的微博首页,再点开那将近三万的粉丝,挨个儿往下排查。 看到“星空仰望者邵宁”时,感觉真的好碍眼啊好碍眼。贺大少恨不得代替小媳妇把他给取关了。 …… 禾薇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得到蒋佑铭“ok”的手势,大松了口气。 离她比较近的赵英霞“噗嗤”乐了:“看你镜头前挺淡定的样子,怎么?瞧着压力也挺大啊?” “这说明小禾责任心重啊。”李明龙踩着饭点跨进片场,笑着接道:“今儿个我做东,依旧是紫竹苑中餐厅,大伙儿想吃啥自个儿点,甭给我省钱。” 禾薇换回自己的衣服,开机看到贺擎东的短信,为难地走到李明龙身边说:“李老师,我恐怕不能和你们一道吃饭了,我朋友来接我了。” “那就让你朋友一起来嘛。”李明龙阿沙力地说:“人多热闹,反正你和大伙儿都熟了,怕啥。” 赵英霞瞧出端倪,促狭笑道:“该不会是男朋友吧?最后一天来探你班?” 禾薇囧着个小脸,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还真给我猜对了呀?哈哈!那就让人进来嘛,正好,大伙儿坐一桌,还能帮你把把关。” 赵英霞揽着禾薇的肩,推她出了片场,笑眯眯地朝她挥手:“去吧去吧,赶紧把人带进来。紫竹苑中餐厅,依旧是上次的包厢。” 禾薇没辙,只得先去和贺士官会合,问问他意见再说。 于是小跑着出了紫竹林,正四下看呢,被岔路口走来的邵宁喊住了:“小禾?你收工了?怎么不去吃饭?我听说中午李哥请客,这不,赶去蹭饭呢,一块儿走?” “我……”禾薇启口正要解释,忽觉腰部一紧,然后落入了一个温热又熟悉的怀抱。 “邵宁?”贺擎东左手放在小妮子的腰上,将她揽在自己怀里,犀利的黑眸锁住对面很难不让人提起警觉的年轻男子,挑眉打招呼:“好久不见。” “你是……贺擎东?”邵宁也认出了他。 再说了,能把人搂着抱着却没被踹的,除了蒋佑铭口里那个男朋友,恐怕也没其他人选了吧。 “何止是好久不见,是毕业后就没见过吧?” 邵宁看着贺擎东一脸戒备的神色,不由好笑地摸摸鼻子。 这是……把他当情敌了? 禾薇皱皱鼻子,嗅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液味道,扭头问搂着她的男人:“你受伤了?” “没有。” 禾薇看了他一眼,谁信呢,都嗅到碘酒一类的味道了。直接伸手在他身上轻轻摸索,碰到他右胳膊时,察觉到手臂肌肉一瞬间的僵硬,赶忙捋高袖子,一道狰狞的狭长伤口显露于眼前。(未完待续。)xh211 第258章 等着你给爷生娃 “都这样了,还说没有!” 禾薇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回头对邵宁说:“邵大哥,麻烦你帮我和蒋导他们说一声,我有事先回去了,休息天我会再来看他们的。” “成!”邵宁看到贺擎东手臂上的伤,也知道这两人断不会留下吃饭了,忙朝禾薇挥挥手:“去吧,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走了几步,想起一个事,邵宁忙转头喊住贺擎东:“对了,老贺,华一中的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老贺? 贺大少的脸瞬间黑了,谁准这只弱鸡喊他老贺的?小妮子都没这么喊过他呢,居然被一只弱鸡抢去了。 “不去!” 邵宁完全无视了他黑漆漆的俊脸,欢快地挥挥手:“行,那我也不去了。” 他本来就挺犹豫的,毕竟,以他现今的知名度,去参加一场同学会,前期少不得做准备,中途也要防范不出意外,所以这种麻烦事,他平时是宁不碰就不碰的。 可老班长都找上门来了,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太好吧,这要是全班同学都参加了,唯独他没去,日后少不得冒酸话,而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处理这类人际关系了。 如今贺擎东说不去,那意味着江宜舟几个校篮球队的也不会去。自己蹭个缺席不会那么显眼了吧?唉,这日子过的,小歌星也不容易啊。 邵宁同志仰头望天地伤春悲秋了一番,摸摸空了半天咕咕叫的肚子,赶紧去紫竹苑餐厅吃大户了,还得替小禾同志解释呢。 这厢,贺大少咬牙切齿地问小妮子:“还电话联系?嗯?你和他很熟?” “不算很熟。这不今天刚认识嘛。” 禾薇的心思全在他手臂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捋高另一只袖子,蹙着秀眉问:“其他地方还有伤吗?怎么没去医院?” “没了。去过了,消了毒出来的。”贺大少心不在焉地答了几句,他的心思全在小妮子和那只邵弱鸡的关系上,问:“今天才刚认识,你俩就这么熟了?还交换电话号码?哎!我说禾小薇。你胆儿肥了啊?以前的警惕心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随便和个陌生男人交换电话号码是很危险的事?” 禾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放下他的袖子,拉着他往影视城大门走。 对付贺士官的碎碎念,她采取的方式是——岔开话题: “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伤怎么不回家休息?打车来的还是乘的地铁?……” 得知是开车来的。禾薇的脸色不好看了,虎着脸说:“你当自己超人啊?右手臂受伤了还开车!伤口裂了怎么办?” “这不没裂嘛。” 贺大少见小媳妇生气了,心里反而高兴,这说明啥?她关心他、把他放在心上啊。弱鸡神马的。暂且放一边不管了,还是哄媳妇要紧。 用没受伤的左手臂揽着小妮子的肩。趁四下无人,飞快地在她嘴角啄了一口,个把月没见面,想死他了。 禾薇俏脸红扑扑地瞪他一眼:“别闹。碰到伤口了怎么办?” “碰到就碰到了,又不疼。” “不疼?”禾薇斜睨着他,轻轻在他右手臂上点了点。还没戳呢,就看到他变了脸色。心疼地立马收了手,嘴上没好气地哼哼:“不是不疼吗?” “狠心的丫头!”贺擎东轻笑着搂紧她,低头在她耳垂啃了一口,哑声道:“枉我一回来就想着见你,你倒好,和其他男人说说笑笑……” “什么呀!”禾薇被他啃的满脸臊红,尽量小心地推了他一把,娇嗔道:“要不是他说和你一个高中毕业的,我也不会和他多聊。” “这么说来,是因为我咯?”贺大少心情豁然开朗,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以后没事离那家伙远一点,瞧着就不是个老实的,最好别再联络了,能有什么事找他啊,乖,有事就找我……” 禾薇早就习惯他不按常理的碎碎念了,对此只觉得好笑。 本想拉着他坐地铁回去的,因为影视城门口不好打车,休息天来这儿参观的游客还是不少的,基本是来一辆出租车就被人抢走了,最终还是被他连哄带骗地拐上了他开来的车。 别的倒是还好,就怕他伤口开裂。 到了悦城公寓,禾薇直奔书房找医药箱。 她记得上回在这儿看到过一个,应该是这家伙准备的,要真记岔了,她打算把三立方空间里的医药箱拿出来,借口早先买了留在这儿的。 结果真没记岔,书柜的最下面一格,的确有个便携式的医药箱,外伤药基本齐全。 想到这个男人老早就给自己备好了养伤药品,禾薇心里就一阵酸楚。 之前觉得他顾虑挺周到的,不常来的公寓都会备个医药箱,搞半天是给他自己备的。 贺大爷起初挺开心,小妮子一回来就直奔书房拿医药箱,提到客厅后,让他坐在沙发上,她挨着他坐着,给他消毒上药。 意识在和系统君沟通:系统,上回梅开艳想挠我,你强化过的血珀能自动开启护主功能,那他怎么还能受伤? 【护主功能开启的前提是突袭状况,如果原本就在近身搏斗,伤亡自然就难免了。】 贺擎东见小妮子绷着个俏脸,感觉不妙了,这是在生气?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问。 禾薇没吭声。 贺大少眼眸一闪,隐约猜到她生气的原因了,可任务的事,没法和她细说,只能简单解释了句:“本来真没危险,快收尾了出了点意外,同组队友比我伤的还重呢,我这已经是轻伤中的轻伤了……” 还好意思说!禾薇瞅了他一眼。闷声不吭地处理完伤口,把医药箱提回书房。进厨房煮面疙瘩去了。 这会儿都快一点了,煮饭神马的太费工夫,想着厨房里还有颗青南瓜,冰箱速冻格里有上个礼拜带来的鸡胸脯肉和南极大虾,原本是怕他临时回来找不到东西吃,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拆开面粉袋,在大汤碗里加水搅拌。和成面糊。搁一边待用。 把鸡胸脯肉放清水里解冻,大虾清洗干净减掉虾须放在浅口盘里,然后着手处理口感很粉的青南瓜。 南瓜是老吴从清市农郊买来的。她吃过一顿觉得好吃,而且耐放,特地让老吴多送了几个,在宿舍里常用来煲排骨汤。不过现在嘛,煲汤太慢了。她打算处理好了放微波炉里打几分钟,然后做面疙瘩。 可越粉的南瓜,越不容易切开。她特地把砧板放在地上,生怕敲坏了流理台面。 “别动!我来!” 贺擎东原本倚在厨房移门上看她忙碌。见她拿了把明晃晃的砍刀准备砍南瓜,吓得忙冲进去夺她手里的刀。 “不行,你胳膊受伤了不能用力。”禾薇虎着脸不让他碰。 贺大少吓得心肝儿都颤了。伸出手一个劲地哄道:“乖!我没事的,这点伤不算什么。你把刀给我,你想切成什么样的我就给你切成什么样的,绝不乱切,交给我好不好?” 禾薇坚决不答应,边料理手上的南瓜,边说:“我在宿舍都这么处理的,什么时候受过伤了?倒反是你,哼哼,伤员没资格说我,一边去。” 贺大少不敢硬抢,生怕误伤她,可看着她这么个小人儿,捧着一把沉重的砍刀,在砧板上“咚咚咚”地砍南瓜,总感觉她切的不是南瓜,而是敌人的头。 而现下,她生气的对象貌似是自己吧?虽然还没问出她究竟在恼什么,但做为被气恼的对象,贺大少虚哒哒地抹了把汗,蹲在边上小心翼翼地哄媳妇,虽然此刻的小媳妇看起来更像彪悍的姑奶奶。 “咱们就两个人,随便整几块就行了,小心伤到手……要不先蒸熟了再切怎样?口感差点就差点嘛,我不挑食……” 禾薇看了他一眼,见他这个样子,着实好笑,可心火还没泻够呢,让他不爱惜自己!让他受了伤不好好养还开车!她不问他还不准备交代……越想越生气,手起刀落,继续“咚咚咚”、“咔咔咔”…… 贺大少一张俊脸精彩得哟,没法形容。 南瓜丁、鸡胸脯肉、南极大虾仁为佐料组成的三鲜面疙瘩,可以说是一锅乱炖。 但贺大少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中饭两点多,禾薇赶他去睡午觉,伤病员就该有伤病员的自觉。 贺大少原本还想逮着机会得寸进尺一下、说服小妮子陪他一块儿睡的,可一想到她刚刚切南瓜那架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个来回,最终没敢提,顶多进卧室之前,埋首在她颈窝,拿冒着青胡髭的下巴亲昵地蹭了蹭。 禾薇痒得边躲边咯咯笑,“别闹……好刺人……” 贺擎东见她总算不再朝自己绷着个俏脸生闷气了,心头一松,顺势含上她的唇,边一个劲地保证自己以后一定注意安全、不让她担心,边深入浅出地吮吸着甜美的娇唇,直到下腹传来急欲纾解的胀痛,才强忍着放开她,哑声说了句“那我去睡了,你也睡会儿,晚上不还有晚自习吗?别累着了”,说完,狼狈地逃进卧室、关上了门。 禾薇捂着发烫的脸,原地站了会儿,随即失笑地拍拍两颊,回厨房收拾去了。 洗好碗筷锅子,擦干净流理台、拖干净地面,厨房恢复洁净。 既然收拾了,她顺便把餐厅、客厅以及书房、客卧的卫生也拾掇了一遍。 公寓里安装着空气净化装置,人不在的时候,关闭门窗,空气净化装置超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开启,所以长时间没通风也不会觉得憋闷,但既然来了,她还是习惯性地把所有窗户都打开通风,除了某人正在午睡的卧室。 公寓不大,所以打扫起来很快,不到一小时,就把里里外外都清洁一遍了。 最后来到阳台,给十分耐旱的非洲堇、沙漠玫瑰、蟹爪仙人掌等盆栽浇足了水。然后把躺椅挪到阳台,回卫生间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地靠在躺椅上享受星期天宁静的午后。 整个十月,都在忙碌中度过,许久没有享过如此惬意的时光了。 起初只是想打个盹、然后去农贸市场买点新鲜菜蔬回来做饭的,结果一眯睡过头了。 一觉醒来日头都偏西了,一看时间,得,都快五点了。晚自习六点半就要开始的,买了菜回来做怕是来不及了,关键是某人还在睡呢。 禾薇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爬起。幸好朝南阳台午后挺暖和,要不然什么都没盖的这么睡一下午,指定感冒。她在阳台里简单舒展了一番四肢,然后回屋悄悄推开了主卧的房间门。 见人果真还在睡,心知他真的是累坏了,不然不会睡这么沉。 禾薇不忍心唤醒他,坐在床沿,侧头打量他沉谧的睡颜。 好像比上次见面黑了,也瘦了,不知是不是没在外头吃好睡好的缘故,这几天要不给他补补?可一想到自个儿还要上学呢,而且马上就得回学校参加晚自习去了,不由叹了口气。 贺擎东这一觉睡得实在够沉,醒来时房间里都照进夕阳了。 餍足地睁开眼,对上小妮子出神的杏眸,伸手一拉,将人扯到怀里,在她白嫩的颈边蹭了蹭,哑声问:“我睡多久了?” 禾薇回过神,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的右手臂,回答道:“五点差一刻了,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冰箱里没什么吃的了,本来想去菜场买条筒骨来煲汤的,结果我在阳台睡着了,刚刚才醒。” “不急,先让我抱会儿。”他蹭着她肩窝,鼻息嗅着她洗过澡后清新的体香,不时亲吻几下,没敢深吻,怕情难自禁。特别是在床上,只是浅啄几口,下腹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聊表慰藉地啄了几下,浅尝辄止。 不过怀里软香温玉的也挺好的,真想就这么抱着她赖到地老天荒,可现实不允许啊,遗憾地喟叹一声,搂着她从床上坐起。 “晚饭出去吃吧。就算冰箱里有东西也别吃了,再吃你要瘦成豆芽菜了。” “哪有!我奶上回见到我,还说我肉嘟嘟的有福相呢。” “福相?”贺擎东停下穿衣的动作,偏着头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轻笑了一声,说:“确实挺有福相的,我等着你日后给我多生几个娃。” 禾薇:“……”贺士官泥垢了!(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ps:这么甜腻腻的二人世界,各位看倌不给点赏支持下么? 第259章 人果然是不能惯的 顾及到他胳膊有伤,禾薇选了小区门口一家农家菜馆,两人点了三菜一汤。 明明是让他选他喜欢吃的菜的,结果他点的全都是她喜欢的。 不过贺大少在吃的方面还是比较好养活的,不挑食。 两人饱餐了一顿,见饭馆里食客不多,就坐着喝了会儿茶。 禾薇让他回去歇着,反正就这么点路,走走十分钟都要不了,她一个人回学校就行了。 可贺大少能肯吗?即便是没女朋友的时候,这点伤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何况如今女朋友就在身边,要是放她自个儿去学校,而他掉头回家,简直不是大丈夫所为。 二话不说,搁下茶杯,起身拉着她往海城一高的正大门走。 “这几天我都会在公寓,放学了一块儿吃饭?” 路上的时候,贺大少可着劲地给两人制造见面机会。 禾薇还能听不懂么,笑睨了他一眼,倒是没为难他。 事实上,她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趁他在的这几天,煲点养身汤,多少给他补补,于是回道:“好,也别出去吃了,等我放学回去煲汤给你喝。明天礼拜一,下午就两节课,四点不到就放学了。” “嗯。”贺擎东揉了揉她的头,“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去买点菜。” “我都可以,选你喜欢吃的吧。我宿舍还有点干海参,今晚回去发好了明天带去公寓煲汤。” 贺擎东闻言,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禾薇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好奇。 “没什么。”贺大少眼含笑意地深看了她一眼,伸手揉揉她的发顶。 禾薇笑着拍开他的爪子:“好不容易扎好的头发。别揉乱了。” 早上刚洗的头,这会儿正滑顺呢,很难扎得一丝不苟,总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滑出发圈。而被他这一揉,散出来的头发就更多了。 她以手为梳扒了扒长发,低头看路灯下的两道影子。 忽长、忽短、忽胖、忽瘦、忽前、忽后,但无论是何种状态。两道影子始终肩并肩挨在一起。 她看着看着。莞尔一笑,趁影子在前方、并且显得有些矮胖的时候,伸手在他的头顶摆了个胜利v的手势。与此同时,属于他的那道影子头上赫然长出了一双兔耳朵,随着她的手势,一晃一晃的。呆萌的不要不要的。只可惜很快迎来另一盏路灯,将两人的影子移到了身后。 “很好玩?嗯?”贺擎东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眼里含着宠溺的笑,低头看她。 禾薇吐了吐舌,咧着嘴无声笑得很欢。 贺擎东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幽。考虑要不要在进校门之前,拉她到附近的绿化区来一场缠绵悱恻的热吻再说。 可惜,还没来得及确定方案并付诸实施。只见小妮子拍了一下额,说:“突然想起还有个事要找梅叔商量。得走快些了。” 贺大少万分遗憾地叹了口气,趁小妮子茫然地与他四目相对时,顺利窃得香吻一个,然后心满意足地牵起她的小手,穿过马路去梅记小笼店了。 到店里的时候,梅子正和她爹在吃晚饭,看到禾薇进来,脸上绽出甜甜的笑:“薇薇,晚饭吃了吗?” 话音刚落,才发现禾薇身后还跟了个人,忙起身要去里间搬凳子,被禾薇按下了: “别忙了,我们自己来就好,你赶紧吃饭吧,我吃过了来的,等下一块儿去学校。” 她和夏清隔三差五就来店里蹭晚饭,早就熟门熟路了,麻溜儿地进里间搬出两把塑料凳,一条给贺擎东,一条自己坐,挨着他坐下后,直奔主题地问梅荣新:“梅叔,我有几个朋友,吃了你家的小笼包,喜欢的不得了,希望能隔天订一次,每次的量不会少于二十笼的,你看你这儿方不方便外送?对方愿意加二十元外送费……” “这事儿还真赶巧了!”梅荣新没等禾薇说完,就高兴地一拍大腿,说:“要是今天之前,我是宁可不挣这点外送费,也没法答应的,你是知道我店里的情况的,早上那会儿,真是忙得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梅子到了点就要去学校,外送掌握不好时间,万一迟到影响了学习可就得不偿失了。不过今天嘛,我能拍胸脯接你这个活。” 梅子见禾薇听得一头雾水,知道她爹说半天没把话说到点子上,笑着接过道:“是这样的,我爸以前一个工友的儿子,中午来我们店里坐了会儿,说是换了个送快递的活,包吃包住,每个月一千五工资,年终多发一个月工资算是奖金。这待遇吧,说低不低,可对于养家糊口的劳动力来说还是紧了点,加上他媳妇刚生了个闺女,老家那边没人能来帮忙照顾,只好辞了三班倒的活,换了个相对轻松的,可一家三口全靠他做活过日子,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这不,想问问我爸有没有兼职的活儿,最好是早上九点之前、晚上六以后的,这样就不影响他上工了。你说的外送可不正适合他干么,隔天也成啊,二十元外送费,我们店再贴补他个五元一趟,也是一笔很不错的进项了,毕竟就占了早上那么点时间……” 禾薇一听,还真的很赶巧,当即拿出手机和小王通气。 小王得知明早开始不用出门就有热腾腾的小笼包吃了,开心地电话都没挂,就跑去统计人数了,回头报给禾薇:“明早小笼二十八屉、豆浆二十杯……” 禾薇这边还没记下来呢,那边又添份数了:“哎等等,小笼再加两份、豆浆加一杯。” 禾薇刚要落笔,那头又喊停了。说是新来的一个剧组听说有梅县正宗的小笼包预订,特地跑来要了几份,最后统计出来的总数是:“小笼四十三屉,豆浆三十六杯。” “这回不会再改了吧?”禾薇好笑地打趣。 “不会了不会了。再改让他们自个儿买!老子不伺候了。” 小王也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统计的活还真不是人干的,特别是新来那个剧组,一歇歇说要小笼不要豆浆、一歇歇又说豆浆也来一杯吧,真当是大餐厅里点酒水饮料呢,可谁让都是大牌名角的助理,和他可谓是平起平坐的辈分。不存在谁差遣谁。只能说是帮忙。反正就这一遭,后续的收餐、订餐他准备交给场务这边的实习助理负责了。 “成!那明天七点半光景会送到哒。” 禾薇挂了电话,抬头看到梅子和她爹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想想也是。四十三份小笼、三十六杯豆浆,对店里来说,算得上一笔大订单了。 “呀!”梅子笑到一半,猛一拍额头。“地址还没问呢,还有联系电话。到时找谁收货哇?” “我抄给你。”禾薇也差点忘了。忙从背包里掏出纸笔,唰唰几下抄下影视城的地址,以及小王预留的联系电话。不过她有感觉,蒋导的剧组撤离影视城后。依旧会有其他剧组打梅记小笼的外卖电话的。 “幸好咱店里的固定电话没拆除。”梅子庆幸地说着,接过禾薇写好的纸条。 起初没留意,等看清外送地址。下巴都快惊掉了:“影、影视城?这么多人的份,该不会是拍戏的演员订的吧?哇哇哇!老爸!我们店的生意。做到娱乐圈去了喂……” 倒反是梅荣新比较淡定:“演员不是人啊?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眼睛一双眉,你以为不用吃喝拉撒啊?” “倒也是。”梅子立马冷静下来了,不过还是挺开心的,一方面自家多了笔订单,另一方面,自家的小笼包打入了影视城的拍摄基地,日后传开了,可不就是在给她家免费打广告嘛。 至于禾薇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梅子见禾薇没说,也就没主动问,但心里已经把禾薇从他们家大救星升级为大福星了,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她,哪怕自个儿不够吃,也是先紧着禾薇的份,看得夏清能喝一大缸子醋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俩前世不是母女就是姐妹,瞧瞧梅子对你的热乎劲,看得我心里好酸哪!” 每当这个时候,禾薇和梅子都是相视一笑,然后默契地朝夏清发动挠痒功,笑得后者眼泪出来、连声讨饶才罢手。 不过夏清也就说说罢了,反正跟着禾薇,吃啥都落不下她,不吃亏。 贺擎东在海城养伤期间,晚饭都是和小妮子一道吃的。 不过说是等她放学了来煲汤,可贺大少那么疼媳妇一个人,怎么可能真听话地伸着两腿、靠躺椅上摇啊摇的坐等小妮子放学回来给他做饭吃?哪怕断手断脚了都坐不住。 这不,每天等禾薇放学回到悦城公寓,屋里已经飘起饭菜香了。 不过现在贺大爷不显摆自己的厨艺了,哪个手熟就做哪个,反正有煲汤神器——电炖锅在,只要把准备好的食材放进去,然后调好时间,就不用搭理它了。 另外再炒个蔬菜、蒸条鱼就行了。 淡水鱼、海水鱼轮换着吃,腻味了就换螃蟹。 这时节的大闸蟹开始肥了,眼光精准的话,还能挑到肥的流油的。 禾薇吃过一次,直呼过瘾,贺大爷就想着走之前再给她蒸一次。 可天天吃也不好,这玩意儿凉性,所以隔了两天,贺大少才又去水产品超市挑了六只个大流油的,两只当晚开蒸,余下四只装在网兜里、枕着冰袋,让小妮子提去梅记小笼,等周末了和梅家爷俩还有她另一个要好的女生一块儿吃。 “说好了我会做的,反正放学也不算太迟,你干啥那么积极啊,不怕手上的伤口又裂开啊?”明明是想给他补的,结果全补她身上来了。真是…… “做饭又不是打架,哪那么容易开裂啊。” 贺擎东每次听她这么念叨,心情就格外舒畅。 这让他产生一种两人已经结婚,一个下班归家、另一个洗手羹汤……呃,肿么有种掉了个个儿的错觉?不管了,掉个儿就掉个儿吧,彼此恩爱就行。 禾薇拿他没办法,到家第一件事不是洗手吃饭,而是拿出医药箱,撩起他的衣袖检查伤口,看有没有发炎、有没有掉痂。 要是发现有一丝丝开裂,她就心疼得不行,嘴上不说,但行动上,总会尽量依顺他。 贺士官喜欢饭后牵着她的小手在小区里溜达一圈,然后再送她去学校上晚自习,她就算好了时间,提醒他该下楼了,迟了没法陪他散步了。 贺士官喜欢出门之前搂着她亲几下小嘴,她就主动踮起脚尖,在他颊上送上一记香波,然后飞快地跑去按电梯。 贺士官喜欢…… 贺大少是真的喜欢呀,可惜恩爱日子不长,还没等到礼拜天、她休息呢,他就被更年期的队长喊回驻地去了,说是晋升有望,让他赶紧回去汇报工作、递交任务小结。 好吧,唯有快速晋升才有机会和小妮子同步去京都发展。不然等小妮子考上大学,他俩就得两地分居了。为了两人美好的将来,短时间的寂寞空虚冷,他忍了。 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礼拜天,贺擎东回驻地,梅子去店里,夏清上个月报了个跳操班,每个礼拜天上下午都有课,就剩禾薇一个人在宿舍,搞定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后,拿出食材煲汤做饭,可等到开吃时,发现一个人好冷清啊,以前肿么没发觉呢?人果然是不能惯的,被某人养了不到一个礼拜,就感觉离不开他了,唉…… 被念了不止一次的贺大少,在驻地连打了三个响嚏。 坐他对面听取汇报的特行队队长促狭地朝他挤挤眼,打趣说:“不会是你媳妇在想你吧?” 贺大爷表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手头的工作。 至于心里,早乐坏了好么,一出大队长办公室,就拿出手机迫不及待地给小媳妇发短信:“你刚想我了?” 饭桌前坐到一半觉得太冷清从而转战书桌并随机选了部影片边看边吃的禾薇,差点把饭粒喷上笔记本显示屏。(未完待续) 第260章 校园日常的意外 十一月,对莘莘学子来说,就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月份。( ) 金秋十月的小长假已经过去一个月,寒假还得等两三个月。 为了不让学生们陷入学习复学习、苦逼更苦逼的恶性循环,各所学校基本都会选在十一月举行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 海城一高也不例外。 禾薇的体育课成绩虽然不算渣到家,但和班上一些体育特招生、运动健将一比,就成了垫底的,加上她被校广播站选去播音,运动会期间的班级活动就轮不到她了。 运动会进行了三天,禾薇在广播站待了三天。 除了第一天中午,她和夏清、梅子一块儿回宿舍吃饭、饭后还歇了个小觉,后面两天就没这么舒坦了,吃过饭揣了个水果就匆匆赶回广播站值班去了。 先是播几首催人奋进的流行曲,一到点就得准时播放入场式进行曲和运动员进行曲,总之,站里离不了人,她也没敢趴桌上打盹,为了赶走午时的困倦,索性拿出手机刷微博玩。 这一刷,才发现自己的粉丝群里添了个id相当熟悉的新成员——“贺家大少”,就是不知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了。 但从他干净又冷冽的主页信息上感觉,大概、应该、八成是贺士官没错了。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添加的?怎么没告诉她? 还是说,其实是他无意中添加的,并且不知道“禾家小囡”就是她? 这么一想,禾薇不淡定了。 正纠结着要不要戳私信给他,广播站的门开了,与她一道播音的一年9班的方小曼,笑语盈盈地挽着一位比她稍年长几岁的年轻女人跨进来。 “姐你进来坐会儿,外头太阳太大,会把你晒黑的。” 方小曼热情地拉着年轻女人进了广播站,看到禾薇坐在窗边愣神。抬着下巴一脸骄傲地说:“禾薇,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姐方小雨,你应该听过她大名吧?她还没毕业就已经演过好几部电视剧了。去年播出的《拐角遇见你》里就有她哦,这几天也在海城影视城拍片,特地抽空来看我的……” “哦。”禾薇点点头,慢吞吞地从椅子上起身,朝对方打了个招呼:“你好。” 心里却在最短的时间内罗列出了一个等式: 方小雨+演员+最近在影视城拍戏=咳。那段尘封在她电脑一角、该通篇打上马赛克的音频+视频女猪脚…… 囧的已经装不了淡定了。 方小雨也一眼认出了禾薇。 而且这一次,她还想起自己应该不止在影视城的紫竹林见过禾薇,早在去年,那部偶像剧开拍之前,随副导演等人送禾美美回家,她就在禾美美家见过这名女生了。 当时,有个师姐还笑赞这个女生很适合拍偶像剧,比她、比禾美美都适合,幸亏当时副导演没在外面,要不然怕是真会选上…… 只不过…… 方小雨想到不久前曾在影视城的紫竹林碰到过禾薇。( 800)紫竹林那一带可是剧组成员凭通行证方能进出的地方,普通游客是禁止入内的。莫非,这个叫禾薇的高一女生,真的入这一行了?而且已经开拍了? 但也不应该啊,自己从没在公众场合碰见过她,也不曾听其他艺人提过…… 方小雨摇摇头,压下了心头的疑惑。 正想试探禾薇几句,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广播站的门被推开。一大群学生涌了进来,顷刻间就把不算宽敞的广播站挤了个水泄不通。 来的基本都是和方小曼相熟的,应该是听方小曼说了她那明星姐姐来广播站参观的事于是跟过来的。 “哇哇哇!小曼!这真的是你亲姐姐吗?长得好漂亮耶!” “别这么说嘛,当心小曼生气。” “嘿嘿嘿。我是太激动了,长这么大,还没在现实中见过屏幕上的明星……” “女神女神!来个合影呗!” “……” 不算宽敞的广播站顷刻间被挤得水泄不通,闹哄哄的学生们,兴奋地喊着“女神”、“偶像”、“新一代玉女掌门”,还拿出随带的纸笔让方小雨签名。 看得禾薇直咂舌。粉丝的力量好大啊。 再看方小雨。被一层又一层热情的学生围着,有火发不出,生怕影响她对外的形象,只得保持着温柔的微笑、给离她最近的几个学生签名。 笑到面部肌肉僵硬、脸上妆容几乎要融化,还不见学生潮退散,相反有种越演越烈的趋势,方小雨不由有些慌了。 这要是闹出什么新闻,她好不容易拿到的角色,会不会被导演砍下来啊?毕竟,今天的出行,是她私底下偷摸出来的,除了在影视城闷久了想出来逛逛,虚荣心作祟也是一方面原因。可真的被年轻气盛的粉丝们围住了,还是有些着慌的。 这时,她眼角瞟到被排队讨签名的学生挤到角落、却依旧神闲气定的禾薇,眸光一闪,心里有了个主意。 “其实,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来和师妹打招呼的。你们都不知道吧?你们学校的禾薇同学,也在影视城拍戏呢。” 方小雨见现场赫然静了下来,微笑地转向禾薇,俏皮地眨眨眼,说:“小师妹,你不会怪我把真相说出来吧?你看你也真是的,被导演选中拍偶像剧,那是多好的事儿呀,干嘛不和同学们说呢,这么好的宣传机会,你不好意思说,师姐我替你说。” 方小雨转头看着学生,甜笑着说:“同学们,过不多久,禾薇参演的电视剧就要开播了,你们肯定会捧场的对不对?” 底下没一个人回答,因为全都圆睁着眼睛或是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禾薇。 禾薇起初以为方小雨真的知道自己在蒋佑铭的新片里出演少年穆秀春的事了,微蹙着眉,正寻思着该怎么破这个局呢,听到后面几句,疑惑了,她明明拍的是电影好吧。怎么变成偶像剧了? 认错人了?不像! 在诈她?这倒是有可能。 于是往方小雨身边靠了靠,两人的胳膊轻贴了几秒钟,让系统君赶紧听心音。 【她蒙的,前不久在影视城紫竹林碰见过你。怀疑你在那里拍片,但又没听到什么风声,所以试探你呢。顺便还能帮她自己转移目标,免得拖久了出意外。好个一箭双雕啊,小薇薇。赶紧奋起反击呀,别被人傻傻利用了。】 有数了! 禾薇握爪。 佯装懵懂地看着方小雨,说:“小曼的姐姐,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我是去过影视城没错,但我是去看我堂姐的,我堂姐在那儿拍戏,而且那天发生了好多事,我堂姐原本演的好好的角色,被人给抢了,去找导演理论。结果被导演扇了巴掌、还被踢出了剧组,我堂姐脸皮薄,被人这么轻贱了一场躲学校不肯出来了,也不肯说到底是哪个黑心肠的坏女人抢了她的角色还设计踢她出剧组,姐姐你知道吗?哦,我堂姐原本要演的是《欧巴疼我》这部偶像剧里的小女佣角色,姐姐你知道现在接这个角色的女人是谁吗?” 【干得漂亮!小薇薇。】 系统君冒泡点赞。 禾薇:必须的! 好歹也经历过十几年的宅斗生涯,这点战斗力还是有的。 “啊?”方小曼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经大脑思考地脱口而出:“姐,那角色不是你演的吗?怎么变成禾薇她堂姐的了?” “咦?原来接我堂姐角色的是小曼你的姐姐啊。可是不应该吧,你姐和我堂姐的关系那么好,去年小年那会儿,你姐还跟着我堂姐回我们老家玩呢。走时还提了不少年货,我堂姐一直都把你姐当闺蜜的……” 禾薇赶紧顺着方小曼的话往下接,差点绷不住要笑了,方小曼可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这年头闺蜜已经不靠谱了,没听过防火防盗防闺蜜吗?禾薇你堂姐真是太单纯了。”学生群里有女生跳出来说。 有一个打头的,底下窃窃私语的人就多了。看向方小雨的眼神逐渐褪去了激动、崇拜,多了几分探究和怀疑。 特别是一些女生,原本就是跟来凑热闹的,对方小雨的热情远没有男生那么强烈,此刻更是不屑和鄙夷。 “真是太不要脸了!亏她还是什么新一代玉女掌门,连闺蜜的角色都抢,可见这名头十有八九也是假的了,啧,我就说娱乐圈里很黑,你们还不信……” “何止是不要脸啊,我看八成还有内幕,不然凭空怎么抢角色啊,诶你们说会不会是……” 角落有几个女生不知聊到什么,悉悉索索地闷笑不止,还故意放大声音,不知是“玉女”还是“欲|女”地喊了几声。 方小雨的笑容彻底保持不住了,僵着个脸,有心想挽回:“我怎么会抢好朋友的角色,我看禾薇和我妹妹都误会了,大家请听我解释,我在这部戏里演的并不是小女佣,虽说这个角色,一开始导演的确找过我,但我没有接,不信的话,等电视剧开播了,大家可以亲眼见证。” “那就拭目以待了。”禾薇翘起唇角,深看了方小雨一眼。 方小雨被她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心里把禾美美往死里咒了一遍又一遍,一定是禾美美那个小婊砸嚼的舌根,要不然这个女生怎么会知道! 也怪自己,试探个毛线球啊试探!这下好了吧,把自己绕进死胡同了。现在可怎么办?当着学生的面这么做了解释,回头怎么说服导演给自己换角色啊?脑仁都疼了。 要知道,这部戏里余下的那些女演员,都是人精,不像禾美美那么好对付。 可要她就此放弃,不接小女佣这个角色,她又咽不下这口气。天知道费了她多少工夫、花了多少代价才得来的这个角色啊。 而且不接这个角色,短时间就没戏拍了。再一年就大学毕业了,她可不想一毕业就失业。身边那么多同学都已经接上片子了,她要是蹲在宿舍没地儿去,多没面子啊。 越想越烦躁,顾不得一贯以来维持的玉女形象,狼狈地挤出学生群,踉踉跄跄地逃回影视城去了。 身后,一大群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知谁开的头,“呵呵”了两声,所有人都呵呵哒了一场。 手上有手机的,还暗搓搓地匿名登陆口水论坛,发布了第一手资料。 于是,关于方小雨抢人角色、而且抢的还是闺蜜角色的八卦消息,在网上传开了。 等广播站里没剩几个人时,几个和禾薇认识的女生,闪着八卦的眸光,嘻嘻哈哈地凑过来求证: “禾薇禾薇,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是呀。”禾薇含笑点头,手里理着下午第一批要播报的新闻稿。 “卧槽!好可怕的心机婊!娱乐圈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说吧,娱乐圈的水深着呢,我们还是好好念书,以后读个正经专业吧,别选什么表演系、声乐系了……”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其中一个女生看到方小曼的脸色,忙跳起来说:“哎呀!到点了,赶紧闪吧,不然会挨老班骂的……” “这么快就到点啦?难怪禾薇在放进行曲了,那我们先走了啊禾薇!” “拜拜。”禾薇朝她们挥挥手,低头继续理稿子。 方小曼咬着唇瓣,犹豫再三,最终挪到禾薇身边,低声问:“禾薇你老实说,你堂姐的角色真是我姐抢的?” “我没这么说。”禾薇看了她一眼,“但是,我堂姐的角色被抢、去找导演理论然后挨了一巴掌、又被踢出剧组是真的,我堂姐原本要演的是小女佣角色也是真的,和你姐是闺蜜更不用我多说,你姐自己都承认了。至于那个小女佣角色究竟是不是你姐抢的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堂姐这阵子一直躲学校里,谁去看她都不见,多半是伤心透了。” 才怪!她堂姐依旧吃好的穿好的、还缠着她奶讨零花钱。 当然,对着外人,她还是要给禾美美几分面子的。(未完待续。)xh211 第260章 马赛克视频女猪脚 十一月,对莘莘学子来说,就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月份。(шщш.щuruo.網首发) 金秋十月的小长假已经过去一个月,寒假还得等两三个月。 为了不让学生们陷入学习复学习、苦逼更苦逼的恶性循环,各所学校基本都会选在十一月举行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 海城一高也不例外。 禾薇的体育课成绩虽然不算渣到家,但和班上一些体育特招生、运动健将一比,就成了垫底的,加上她被校广播站选去播音,运动会期间的班级活动就轮不到她了。 运动会进行了三天,禾薇在广播站待了三天。 除了第一天中午,她和夏清、梅子一块儿回宿舍吃饭、饭后还歇了个小觉,后面两天就没这么舒坦了,吃过饭揣了个水果就匆匆赶回广播站值班去了。 先是播几首催人奋进的流行曲,一到点就得准时播放入场式进行曲和运动员进行曲,总之,站里离不了人,她也没敢趴桌上打盹,为了赶走午时的困倦,索性拿出手机刷微博玩。 这一刷,才发现自己的粉丝群里添了个id相当熟悉的新成员——“贺家大少”,就是不知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了。 但从他干净又冷冽的主页信息上感觉,大概、应该、八成是贺士官没错了。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添加的?怎么没告诉她? 还是说,其实是他无意中添加的,并且不知道“禾家小囡”就是她? 这么一想,禾薇不淡定了。 正纠结着要不要戳私信给他,广播站的门开了,与她一道播音的一年9班的方小曼,笑语盈盈地挽着一位比她稍年长几岁的年轻女人跨进来。 “姐你进来坐会儿,外头太阳太大,会把你晒黑的。” 方小曼热情地拉着年轻女人进了广播站,看到禾薇坐在窗边愣神。抬着下巴一脸骄傲地说:“禾薇,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姐方小雨,你应该听过她大名吧?她还没毕业就已经演过好几部电视剧了。去年播出的《拐角遇见你》里就有她哦,这几天也在海城影视城拍片,特地抽空来看我的……” “哦。”禾薇点点头,慢吞吞地从椅子上起身,朝对方打了个招呼:“你好。” 心里却在最短的时间内罗列出了一个等式: 方小雨+演员+最近在影视城拍戏=咳。那段尘封在她电脑一角、该通篇打上马赛克的音频+视频女猪脚…… 囧的已经装不了淡定了。 方小雨也一眼认出了禾薇。 而且这一次,她还想起自己应该不止在影视城的紫竹林见过禾薇,早在去年,那部偶像剧开拍之前,随副导演等人送禾美美回家,她就在禾美美家见过这名女生了。 当时,有个师姐还笑赞这个女生很适合拍偶像剧,比她、比禾美美都适合,幸亏当时副导演没在外面,要不然怕是真会选上…… 只不过…… 方小雨想到不久前曾在影视城的紫竹林碰到过禾薇。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紫竹林那一带可是剧组成员凭通行证方能进出的地方,普通游客是禁止入内的。莫非,这个叫禾薇的高一女生,真的入这一行了?而且已经开拍了? 但也不应该啊,自己从没在公众场合碰见过她,也不曾听其他艺人提过…… 方小雨摇摇头,压下了心头的疑惑。 正想试探禾薇几句,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广播站的门被推开。一大群学生涌了进来,顷刻间就把不算宽敞的广播站挤了个水泄不通。 来的基本都是和方小曼相熟的,应该是听方小曼说了她那明星姐姐来广播站参观的事于是跟过来的。 “哇哇哇!小曼!这真的是你亲姐姐吗?长得好漂亮耶!” “别这么说嘛,当心小曼生气。” “嘿嘿嘿。我是太激动了,长这么大,还没在现实中见过屏幕上的明星……” “女神女神!来个合影呗!” “……” 不算宽敞的广播站顷刻间被挤得水泄不通,闹哄哄的学生们,兴奋地喊着“女神”、“偶像”、“新一代玉女掌门”,还拿出随带的纸笔让方小雨签名。 看得禾薇直咂舌。粉丝的力量好大啊。 再看方小雨。被一层又一层热情的学生围着,有火发不出,生怕影响她对外的形象,只得保持着温柔的微笑、给离她最近的几个学生签名。 笑到面部肌肉僵硬、脸上妆容几乎要融化,还不见学生潮退散,相反有种越演越烈的趋势,方小雨不由有些慌了。 这要是闹出什么新闻,她好不容易拿到的角色,会不会被导演砍下来啊?毕竟,今天的出行,是她私底下偷摸出来的,除了在影视城闷久了想出来逛逛,虚荣心作祟也是一方面原因。可真的被年轻气盛的粉丝们围住了,还是有些着慌的。 这时,她眼角瞟到被排队讨签名的学生挤到角落、却依旧神闲气定的禾薇,眸光一闪,心里有了个主意。 “其实,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来和师妹打招呼的。你们都不知道吧?你们学校的禾薇同学,也在影视城拍戏呢。” 方小雨见现场赫然静了下来,微笑地转向禾薇,俏皮地眨眨眼,说:“小师妹,你不会怪我把真相说出来吧?你看你也真是的,被导演选中拍偶像剧,那是多好的事儿呀,干嘛不和同学们说呢,这么好的宣传机会,你不好意思说,师姐我替你说。” 方小雨转头看着学生,甜笑着说:“同学们,过不多久,禾薇参演的电视剧就要开播了,你们肯定会捧场的对不对?” 底下没一个人回答,因为全都圆睁着眼睛或是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禾薇。 禾薇起初以为方小雨真的知道自己在蒋佑铭的新片里出演少年穆秀春的事了,微蹙着眉,正寻思着该怎么破这个局呢,听到后面几句,疑惑了,她明明拍的是电影好吧。怎么变成偶像剧了? 认错人了?不像! 在诈她?这倒是有可能。 于是往方小雨身边靠了靠,两人的胳膊轻贴了几秒钟,让系统君赶紧听心音。 【她蒙的,前不久在影视城紫竹林碰见过你。怀疑你在那里拍片,但又没听到什么风声,所以试探你呢。顺便还能帮她自己转移目标,免得拖久了出意外。好个一箭双雕啊,小薇薇。赶紧奋起反击呀,别被人傻傻利用了。】 有数了! 禾薇握爪。 佯装懵懂地看着方小雨,说:“小曼的姐姐,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我是去过影视城没错,但我是去看我堂姐的,我堂姐在那儿拍戏,而且那天发生了好多事,我堂姐原本演的好好的角色,被人给抢了,去找导演理论。结果被导演扇了巴掌、还被踢出了剧组,我堂姐脸皮薄,被人这么轻贱了一场躲学校不肯出来了,也不肯说到底是哪个黑心肠的坏女人抢了她的角色还设计踢她出剧组,姐姐你知道吗?哦,我堂姐原本要演的是《欧巴疼我》这部偶像剧里的小女佣角色,姐姐你知道现在接这个角色的女人是谁吗?” 【干得漂亮!小薇薇。】 系统君冒泡点赞。 禾薇:必须的! 好歹也经历过十几年的宅斗生涯,这点战斗力还是有的。 “啊?”方小曼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经大脑思考地脱口而出:“姐,那角色不是你演的吗?怎么变成禾薇她堂姐的了?” “咦?原来接我堂姐角色的是小曼你的姐姐啊。可是不应该吧,你姐和我堂姐的关系那么好,去年小年那会儿,你姐还跟着我堂姐回我们老家玩呢。走时还提了不少年货,我堂姐一直都把你姐当闺蜜的……” 禾薇赶紧顺着方小曼的话往下接,差点绷不住要笑了,方小曼可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这年头闺蜜已经不靠谱了,没听过防火防盗防闺蜜吗?禾薇你堂姐真是太单纯了。”学生群里有女生跳出来说。 有一个打头的,底下窃窃私语的人就多了。看向方小雨的眼神逐渐褪去了激动、崇拜,多了几分探究和怀疑。 特别是一些女生,原本就是跟来凑热闹的,对方小雨的热情远没有男生那么强烈,此刻更是不屑和鄙夷。 “真是太不要脸了!亏她还是什么新一代玉女掌门,连闺蜜的角色都抢,可见这名头十有八九也是假的了,啧,我就说娱乐圈里很黑,你们还不信……” “何止是不要脸啊,我看八成还有内幕,不然凭空怎么抢角色啊,诶你们说会不会是……” 角落有几个女生不知聊到什么,悉悉索索地闷笑不止,还故意放大声音,不知是“玉女”还是“欲|女”地喊了几声。 方小雨的笑容彻底保持不住了,僵着个脸,有心想挽回:“我怎么会抢好朋友的角色,我看禾薇和我妹妹都误会了,大家请听我解释,我在这部戏里演的并不是小女佣,虽说这个角色,一开始导演的确找过我,但我没有接,不信的话,等电视剧开播了,大家可以亲眼见证。” “那就拭目以待了。”禾薇翘起唇角,深看了方小雨一眼。 方小雨被她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心里把禾美美往死里咒了一遍又一遍,一定是禾美美那个小婊砸嚼的舌根,要不然这个女生怎么会知道! 也怪自己,试探个毛线球啊试探!这下好了吧,把自己绕进死胡同了。现在可怎么办?当着学生的面这么做了解释,回头怎么说服导演给自己换角色啊?脑仁都疼了。 要知道,这部戏里余下的那些女演员,都是人精,不像禾美美那么好对付。 可要她就此放弃,不接小女佣这个角色,她又咽不下这口气。天知道费了她多少工夫、花了多少代价才得来的这个角色啊。 而且不接这个角色,短时间就没戏拍了。再一年就大学毕业了,她可不想一毕业就失业。身边那么多同学都已经接上片子了,她要是蹲在宿舍没地儿去,多没面子啊。 越想越烦躁,顾不得一贯以来维持的玉女形象,狼狈地挤出学生群,踉踉跄跄地逃回影视城去了。 身后,一大群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知谁开的头,“呵呵”了两声,所有人都呵呵哒了一场。 手上有手机的,还暗搓搓地匿名登陆口水论坛,发布了第一手资料。 于是,关于方小雨抢人角色、而且抢的还是闺蜜角色的八卦消息,在网上传开了。 等广播站里没剩几个人时,几个和禾薇认识的女生,闪着八卦的眸光,嘻嘻哈哈地凑过来求证: “禾薇禾薇,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是呀。”禾薇含笑点头,手里理着下午第一批要播报的新闻稿。 “卧槽!好可怕的心机婊!娱乐圈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说吧,娱乐圈的水深着呢,我们还是好好念书,以后读个正经专业吧,别选什么表演系、声乐系了……”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其中一个女生看到方小曼的脸色,忙跳起来说:“哎呀!到点了,赶紧闪吧,不然会挨老班骂的……” “这么快就到点啦?难怪禾薇在放进行曲了,那我们先走了啊禾薇!” “拜拜。”禾薇朝她们挥挥手,低头继续理稿子。 方小曼咬着唇瓣,犹豫再三,最终挪到禾薇身边,低声问:“禾薇你老实说,你堂姐的角色真是我姐抢的?” “我没这么说。”禾薇看了她一眼,“但是,我堂姐的角色被抢、去找导演理论然后挨了一巴掌、又被踢出剧组是真的,我堂姐原本要演的是小女佣角色也是真的,和你姐是闺蜜更不用我多说,你姐自己都承认了。至于那个小女佣角色究竟是不是你姐抢的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堂姐这阵子一直躲学校里,谁去看她都不见,多半是伤心透了。” 才怪!她堂姐依旧吃好的穿好的、还缠着她奶讨零花钱。 当然,对着外人,她还是要给禾美美几分面子的。(未完待续。)xh211 第261章 贺大少奶奶 方小曼“啪嗒”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灰了几度。 她姐刚刚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强调演的不是小女佣,这话别人或许会信,她却是不信的。 因为那个剧本,她之前不止听她姐讲过,还亲眼看过,当时她姐说什么来着? ——“……我其实更看好另一个角色,可惜已经有人演了,我现在的名气还没那个人大,所以只好先屈就一下咯,小女佣就小女佣吧,演红了下部戏就能担纲主演了……” 想到这里,方小曼蓦地抬头,问禾薇:“你堂姐被人抢角色又被踢出剧组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一假期回来的第一个礼拜天。”禾薇看了她一眼,如实回道。 方小曼双手攥成了拳。 她姐告诉她拿到了个新剧本的角色,也是那一天。 可见禾薇说的是真的了。 那为什么她姐要当着她同学的面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她演的不是小女佣? 难道她就不怕电视剧播出以后遭同学们笑话吗? 是了,她姐又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丢脸被耻笑也轮不到她,是自己才对。 方小曼自觉脸上无光,心思重重地坐了片刻,然后捂着脸嘤嘤地冲出广播站,语音模糊地丢下一句:“今天都你值班,明天你休息,我一个人。” 禾薇只来得及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再低头看看话筒边那么厚一沓稿子,再想到等下还会有各班小记者陆续送来的新稿件,不由哀嚎一声,瞧给自己揽了个什么事儿啊。等着嗓子读哑吧。 …… 那厢,方小雨回到片场,心急火燎地找郑副导演求换角色。 “你疯啦!都开拍了还想换角色?方小雨,你脑壳坏了吧?真当以为这部戏是你家筹拍的啊?” 方小雨被郑导一通斥,红着眼眶差点落泪,哀求道:“我求你了郑导,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演不了现在这个角色……” “不得已的苦衷?你麻痹耍老子啊!都这个时候了来和老子说演不了这个角色!以前难道是死人啊!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拍的那几集耗了多少胶片?每次都ng。最多那次连着ng了十八次,连累我挨罗导骂……你麻痹的不争气点好好拍,还跑来说什么不拍了。哈!你以为你谁啊,想拍就拍、想不拍就不拍?” 方小雨有苦说不出,只能眼泪汪汪地追着郑导哀求:“我是真拍不了,要是拍了。我的演艺生涯会毁了的……郑导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吧……” “你蛇精病吧?”郑导气笑了。“什么拍了这个角色、演艺生涯会毁了的?你倒是给我说说看,那个角色哪里就能把人给毁了?再说了,你要这么不喜欢这个角色,先前一个劲地蹦跶蹦跶个屁啊!那角色本来就不是你的。你自己硬抢了过来的,这会儿又说不拍了,成啊!你把之前浪费的胶片、工时全给我赔了。我这就让罗导换人演!” 方小雨脸色失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要是拿得出那么多钱来赔。至于抢这么个小角色嘛。 胶片还能算得清,可工时怎么算啊?那么多一线演员呢,都让她来开工资吗? 说实话,这部戏演完了她能拿到十五万就不错了,可她这不是不演了嘛,不演还得赔钱,这算哪门子事啊。 “呜呜呜……” 方小雨趴在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郑导手里的烟头一丢,直接进片场去了,理都懒得理她。让她作去吧,作死也不干他的事。 不想演还不好办?先安排其他演员的戏,小女佣的戏份先空着,那么多毕业、没毕业的表演专业学生呢,还愁找不到人演么,麻痹玩意儿…… 这么一闹,方小雨日后即便能在剧组待下去,也不要想有什么出头的好机会了。也甭怨谁,都是她自己作的。 …… 老天爷还是很给脸的。入秋后第一场雨,直到运动会结束才开始淅淅沥沥地下。 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着下了一个星期,气温从白天的二十四五度,一下降到十八九度。 禾母担心女儿被子不够厚、晚上睡觉时着凉,等不到月底的双休日再换了,也等不到休息天由贺迟风开车过来了,直接喊上老吴,开着他那辆厢式货车跑了趟海城。 老吴对海城一高可谓是熟门熟路了,和值班门卫打了声招呼,换了临时的校内通行证,直接将货车开到女生公寓区的九号楼宿舍门前,货厢门朝屋檐一开,开始往下卸货。 两个大被包里装着的是冬被、冬衣。 三个纸箱装着冬枣、青橘、苹果等时令水果,还有两提盒装的纯牛奶。 泡沫箱里的则是老吴一早从农郊拉来的新鲜蔬菜,另外还有几箱枕着冰块的海产品。 至于许惠香要他们带来的那些包装精美的进口零食,都被禾母提在手上,怕被雨淋湿了。 宿管阿姨认出老吴,笑着走出来寒暄:“哟,这么大雨都过来啊?学生们还没下课呢。” 老吴笑笑:“可不,天凉了,把厚被、冬衣先给送过来,免得孩子受凉。没下课我们就在大厅等会儿吧,她中午肯定会回来一趟的吧?” “干啥在大厅等啊,这么多东西,学生们一涌进来恐怕会被挤坏,走!我带你们上去吧,直接把东西送宿舍去。”宿管阿姨提上钥匙,朝老吴招了招手。 “那麻烦大姐了!”老吴乐呵地提上行李跟了上去。 一趟搬不完,他让禾母在宿舍歇着,自己又上下往返了两趟,总算把所有东西都扛上了303宿舍。 禾母从袋子里拿出两罐自己做的蟹酱递给宿管阿姨:“自己做的下饭菜,您拿两罐尝尝。” “唉哟这可怎么好意思。” “甭不好意思,不值几个钱。您别嫌弃就好。” “瞧着就很好吃,怎么会嫌弃呢,那我就不客气啦。”宿管阿姨象征性地推拒了几下收下后,笑容满面地对禾母说:“应该快下课了,你们在宿舍等着,我得下去守门了。” 宿管阿姨走后,禾母啧叹着感慨:“这省重点就是不一样啊。连宿管员的素质都这么高。” 老吴笑了笑。没接话。心说要是从头到尾都没给人送礼,看她的素质高不高。这人哪,都是一样的。和是不是省重点其实没多大关系。 禾母是个坐不住的人,看宿舍里总体还算整洁,就窗户有点脏,二话不说。脱了外套、捋高袖子,垫了把小板凳给俩孩子擦起窗户来。 这板凳还是禾父打的。这趟送来让闺女天冷时坐着泡脚用的。泡脚桶当然也带来了,被禾母清洗干净后、倒扣在阳台上阴晾。 擦完窗顺便把卫生间和阳台也都刷洗了一遍。 禾薇和梅子、夏清一起回宿舍吃中饭,听宿管阿姨说她娘来了,欣喜地往楼上跑。 “妈?吴叔?你们怎么来了?” 禾母摘掉搞卫生时戴的皮手套。拉着闺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心疼地说:“好像又瘦了。” 禾薇亲昵地蹭了蹭她娘:“没有,不信你看我称体重。和上次回家一样,没胖没瘦。” “怎么没瘦?你个儿抽条了。体重没轻,可不就是瘦了吗?不信你问你吴叔,是不是比之前高了点?” 老吴跟着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点头道:“看着是比上一趟高了点。” 禾薇俏皮地吐吐舌:“才高了一公分,就被你们看出来了啊?妈,你和吴叔不会是火眼金睛吧?” 禾母笑骂了她两句,转身招呼梅子和夏清。 梅子不用说,报到那趟就见过了,夏清是第一次见。得知也是闺女的好朋友,禾母热情地拿出水果、零食招待她们。 多了两个大人,宿舍里煮的饭自然不够吃了。 老吴大手一挥,请所有人去食堂吃小炒。 禾母争着和他结账,最后以“老板娘”的身份碾压了他,成功地付了小炒的钱。 禾薇笑眯眯地凑到她娘耳边,说:“妈,你现在越来越有范儿了。” “什么饭?” “就是老板娘的气势。” “去!什么乱七八糟的。”禾母笑骂。 因为不是休息天,禾母没多待,把带来的行李物品全部归整好之后,叮嘱了闺女几句,就跟老吴回去了。走之前,提醒女儿冰箱里还有三个五香的大牛腱、一大包卤鸭翅、一坛糟凤爪,都是新鲜的,别不记得吃。 可这么多东西,短时间哪吃得完呀。可放置时间长了,又怕变质。 于是,第二天早上,禾薇分出了一半,又挑了些卖相很好的水果、两罐她娘自己做的蟹酱,让梅子提去店里,托去影视城送外卖的快递员,顺便过道带给蒋佑铭的剧组。 剧组成员都分享到了禾薇送去的吃食,有她号码的,都发来短信表示感谢,没她号码的,在微博上圈了她,然后发了张照片,附言:{小囡把她麻麻送来的爱心零嘴儿,送来给我们解馋,好贴心的闺女,囡囡谢谢,么么哒!} 打从剧组里某几个活宝同事拿她的微博id打趣,玩笑似地喊她“小囡”、“囡囡”之后,原本一直都喊她小禾的蒋佑铭、李明龙、赵英霞他们,也都纷纷这么喊了。 微博上圈转的次数一多,连粉丝都不再正经地喊她po主了,一口一个“我们家囡囡”,看得她真是醉了。 贺擎东自从下载了微博并关注了小妮子以后,每天完成手头的工作,总会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刷刷微博。 看到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称他家的小禾苗“小囡”、“囡囡”,俊脸绷不住了,趁午休给小妮子打电话:“小囡?囡囡?嗯?什么时候你成别人家的了?” 禾薇抽了抽嘴角,她哪儿知道呀,粉丝那么自来熟她有什么办法呀。 “那要不,我把id改了?可改成什么好呢?” “贺大少奶奶。” 贺擎东一本正经地吐出五个字。 “噗——” 这会儿要是在喝水,禾薇指定呛到。心说贺士官你别来添乱行不行。 “不行吗?那‘贺氏小薇’怎样?” 贺大少觉得真有必要给小媳妇取个能贴上他家标签的微博名,苦思冥想半天,又想出来了一个。 禾薇握着手机翻了个白眼,泥垢了贺士官!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怕嫁了你我也不需要冠你的姓氏好吗。 “算啦,别改了,改了也不见得他们就不喊了。” 禾薇放弃了,要是真改成他说的那两个,还不如就保持现状呢。 贺大少俊眉一挑,不改了?也成,那就算另一笔账:“你给蒋佑铭送吃的了。” 妈蛋丈母娘做的美食,都便宜那群无关紧要的人了,自己这个未来女婿却连一块都没尝到。 听他满含幽怨地控诉,禾薇心觉好笑,不过想想也是,贺士官每次来都给她带好吃的,而她虽然不能去驻地看他,但给他寄点清市或是海城这边的特产,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地址,她通讯录里还存着呢,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改过,于是翻出通讯录,和贺擎东核对了一遍,确定无误,问他喜欢吃什么。 “只要是你寄的我都喜欢。” 贺大少心里当然希望是丈母娘或是小媳妇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了,但考虑到她人在学校读书,而且没两个月就要期末考了,还是不给她制造压力了,随便她寄什么都行。 “那行,我看着给你寄啦。” “嗯。” 别看贺大少嘴上应地轻描淡写,心里窃喜着呢,接下来几天抽空就往门房跑。 门房那几个执勤警卫员好奇死了,私底下猜个不停,贺副队到底在等谁的信件啊?居然能让他这么急不可耐。 等了几天,终于等来答案了。 看到特快专递邮来的一个足有半米高的正方形大纸箱,执勤警卫员屁颠屁颠地扛到肩上,主动给贺副队送去了,远远看到包裹的收件人,咧着嘴高喊:“贺副队!贺副队!您等的东西到了!” 贺擎东正和大队长商讨下一期的实训计划,看到执勤警卫员扛着一个大纸箱兴冲冲地朝自己奔过来,愣了两秒,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总算是等到了,不知小妮子给他寄了啥。(未完待续) 第262章 老婆么么哒 看到素来冷脸没表情的贺副队,此刻竟然对着大箱子笑,哪怕笑容很浅,那也是了不得的发现。 执勤警卫员飞快地跑回门房,和几个休息没上岗的队友唠八卦: “哎!你们说贺副队刚收到的那个大箱子,装着的该不会是那什么吧?” “那什么?” “就那个啊……嘿嘿嘿,大家都是男人,你懂的!” “懂什么啊!你小子满脑子都在想啥啊?贺副队有女朋友的好不好,而且关系好着呢,没见他一有假就去看女朋友啊,哪还需要那种东西……” “我就随便猜猜嘛,谁让那个箱子那么大,说沉不沉,除了充气……咳那玩意儿,实在想不出会是啥……” “噗……哈哈哈哈……”刚进门房的大队长,听到这番对话,放声大笑。 聚一块儿唠嗑的警卫员们扎扎实实被吓了一跳,腾地从椅子上跳起:“队、队长!” “喏,阿擎让我送来的,他媳妇给他寄来了一箱特产,给你们也尝尝,免得你们这帮兔崽子成天胡思乱想。” 大队长把手里的塑料袋往桌上一丢,背着手哈哈笑着出去了。 充气娃娃?噗!亏他们想得出来,哈哈哈哈……笑得停不下来怎么办。 贺擎东这会儿已经扛着纸箱回宿舍了。 偌大的纸箱里,三分之一装着海城特产,三分之一是用软泡沫裹紧的蟹酱罐头、肉末豆瓣酱罐头、咸鸭蛋、晒干的腊肠等。一看就知道是未来丈母娘自己做的。 还有三分之一的空间,用好几层塑料袋套着小妮子打的围巾、手套、护膝、袜套。 贺擎东看咧了嘴,大方地拿出两大包特产,让队长拿去分了。 至于其他的。当然是藏起来慢慢享用了。 开玩笑!小媳妇和丈母娘的劳动成果,怎可以便宜他人。哪怕是亲兄弟都不行。 当晚,禾薇晚自习下课回到宿舍,收到了贺擎东发来的短信:“老婆么么哒。” 禾薇:“……” 这货是抽了吧?还是谁冒充的? 贺大少发出这一句,耳根也红着呢,可见小妮子半天没反应,坐立不安了。 这该死的校规。谈个恋爱都要管。不然他早打电话过去了,如今却只能偷偷摸摸发短信。对方收没收到短信、收到了为什么不回他一概不知,只能坐着干等。 等得不耐烦了。总算看到手机屏亮了一下,有短消息进来了。 他飞快地点开,结果是徐太子发来的,白高兴一场。 徐太子是来问他转让那辆改装过的出租车的。 说是元月一号订婚。可未婚妻的面至今没见过几次。倒不是没机会约会,而是每次约会。都会受到狗仔队跟踪。被人监控着约会,任谁都受不了吧。 听顾绪说贺擎东花大价钱改装的出租车,如今闲置在车库里,便起了心思:装成出租车司机和乘客出去约会。总不会被跟踪偷拍了吧? 贺擎东直想骂娘,狐狸顾那个长舌公!那出租车他本来还想留着做纪念的,和小妮子确定关系全靠那车呢。 可徐太子都开口来问他讨了。他要还不愿意割舍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徐太子主动说:“阿擎,我在海城那边有架私人直升机。你要喜欢,我拿它和你换。” 贺大少俊眉高挑:“那不是你心头宝吗?肯割舍?” “哈哈,心头宝再不割舍没有用武之地也浪费啊。而且你那车,我听老顾说改装价不菲,不是拿得出手的宝贝和你换,我也不好意思拿去用啊。” 拿私人直升机换改装出租车,这生意怎么谈怎么划算啊,不换的是脑瓜子磕坏了吧。贺大少二话不说应允了。 徐太子把停放直升机的地址和取用钥匙的保险箱密码发短信告知了他,贺擎东直接给了他老吴的电话,两人友好地达成了以物易物的协议。 有了这么一出,贺大少的耳根不烫了,给小妮子发短信:“这个星期天有空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禾薇刚去洗漱了,因为到点了不熄灯会被宿管处断电处罚的。 如今她们宿舍有两台冰箱,而且都塞满了食材,断电伤不起,所以每天都很自觉地熄灯睡觉。 听到手机传来新短信提示音时,她正好洗漱完,爬到床上看手机。 “去哪儿?”她回复。 “暂时保密。”贺大少心情愉悦地勾勾唇角,末了又补充一句:“不早了,睡吧,老婆晚安。” 禾薇:“……”又抽上了。 …… 禾美美最终还是把老太太那八百块钱蹭到了手,无奈大手大脚惯了,回学校没几天又捉襟见肘了。 可她妈说了,有她奶的这八百块,接下来直到十一月底之前都不给她打生活费了,让她省着点花。 这可愁煞她了。 八百块哪够花一个半月的啊,半个月不到就被她花得差不多了,她妈这是想饿死她的节奏啊。 禾美美翻遍所有口袋,只翻出一张大人头,而离十一月底还有半个月呢,心底长叹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趴课桌上了。 讲台上班主任正在给他们上课,她也不管,直接埋头睡觉。 坐她后桌的室友,拿水笔帽戳她的背:“诶!禾美美,你快看,这上头说的是不是你?” 禾美美不耐烦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别吵我。” “我是说真的,论坛上有人爆尿,说方小雨抢了她闺蜜的角色,说的该不会是你吧?……” 禾美美腾地坐直身,扭头夺过对方手里的手机。 口水论坛的娱乐八卦板块,有一条关于“心机婊方小雨抢闺蜜角色”的热门精华帖,如今已被置顶头条。 禾美美一目十行地浏览完帖子,拍着课桌板哈哈大笑。 唉哟我去!何方神圣这么强大啊。竟然把方小雨那个绿茶婊的虚伪面具撕下来了,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 “禾美美!影响同学们上课,给我站教室外面去!” “是!”禾美美很干脆地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出教室罚站去了。 全班同学连同班主任老师都一副看蛇精病的惊愕表情,目送她一蹦一跳出了教室。 禾美美真会乖乖罚站? 当然不,她裤兜里揣着手机呢。 靠墙站在教室门外。从头到尾把刚才那帖又看了一遍。再一次乐咧了嘴,解气解气真解气! 手头拮据的忧桑,顿时被这个帖子冲散了十万八千里。 下课铃一拉响。不明觉厉的同学们冲出来:“禾美美你刚刚在笑什么?居然赶在老班的课堂上叉腰大笑。” “我哪儿叉腰了?” “但你大笑了。” “……好吧,走!中午我请客,咱们外头吃去。” “你请客?你不是说没生活费了吗?难道又接到新片了?禾美美你丫走的什么狗屎运!姑奶奶我等两年了,一个剧组都没找上门……” “嘿嘿嘿。比接到新片还开心。” 禾美美头脑发热,喊上同宿舍的几个同学。一窝蜂地冲出校门去打牙祭了。 吃饱喝足,才想起兜里只剩一张大人头了,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只得忍着心头痛,摸出钱埋单。 四个人吃了九十三块,捏着找回来的七个硬币。禾美美酸爽地欲哭无泪。 不过想到那个解气万分的帖子,禾美美又舒坦了。钱没了就没了吧,大不了回宿舍给她妈打电话,真没钱吃饭了,她妈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她饿肚子不成。 正想着,手机响了,居然是方小雨打来的。 “禾美美,我在你们学校东侧门的咖啡厅等你,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嘁!都成落水狗了,还一副伪白莲的做作姿态,恶心死个人了。 话虽这么说,禾美美还是去了,有白喝的咖啡为毛不去? 方小雨显然是乔装了出来的,生怕狗仔队跟踪吧。 刘海遮着眼,鼻梁上架着一副宽边的黑框眼镜。 不知是哭的还是故意化妆的,总之,双眼皮肿的能和单眼皮有的一拼。 衣服更是奇葩,居然穿了套中学校服。 “啧啧啧!怎么打扮成这副德行啊?没钱买衣服了吗?居然穿着校服就跑出来了?还是说,剧组拖欠你工资,拍完片准备赖账了?要不要我帮你去讨薪啊?” 两人都撕破脸了,禾美美才不会给人好脸色看,拉开方小雨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后,就开启了冷嘲热讽的模式。 方小雨拿着咖啡勺,慢慢搅拌着面前这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雾气扑上玻璃镜片,模糊了她的视线。 “禾美美你很得意吧?你堂妹给你出了气,我的名声,一夜间臭到了下水沟。”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禾美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有一句她倒是听懂了,乐不可支地说:“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啊,名声臭到下水沟,呵呵!可不,为了庆贺这个事,中午我还破费了一场,请室友喝啤酒吃小炒呢。” “你够了禾美美!”方小雨咬着下唇瓣,伸手抹去镜片上的水雾,瞪着禾美美,压着沙哑的嗓音控诉:“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要不是有你教唆,你堂妹会把我的事捅出去?禾美美!你以前不是说你和你那个堂妹水火不容吗?原来都是骗我的,其实私底下你俩好着吧?你带她去片场、她帮你对付我,这就是你说的水火不容?你当我傻子呢!可见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说什么闺蜜不闺蜜的,全都是骗人的,如今却拿这一点在网上攻击我,还说我是心机婊,我看真正的心机婊是你才对!” “什么什么啊!”禾美美听糊涂了,“你说了半天我堂妹,我哪个堂妹啊?啊不对,我就一个堂妹,但那个死丫头确实和我水火不容啊,我哪儿骗过你了?倒反是你,从头到尾就没把我当朋友吧?你这是想反咬我一口了?你当我傻逼是吧?” “呵!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骗我?可见你的心机有多重,真该让网上那些人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方小雨咬牙切齿地丢开手里的咖啡勺,撑着桌面,靠近禾美美说:“你别以为我不演那个角色,你就能回剧组了,做梦吧你!” 禾美美抠抠耳朵洞。回剧组这种事,老实说,她真没想过。一开始当然怨恨过了,但想开了,不就是个小配角嘛,能借此认清身边人的真面目,也不算太亏。 不过方小雨都这么说了,不顺着她的话刺激几句,就不是禾美美了。 “我不就是这么盼着的嘛,你滚蛋了,导演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可不就来找我咯。” “你!” “我什么我啊,这个角色本来就是我的,当是你良心发现还给我咯。对了,你刚刚说我堂妹怎么怎么滴,我堂妹可是海城一高的保送生,日后要考华大、京大的,怎么可能和你这样的烂人绿茶婊同流合污。” 只要能刺激到方小雨,禾美美不介意把那个死丫头夸上几遍。 方小雨果然被刺激到了,红着眼,把那日在海城一高广播站发生的事,以骂的方式回放了一遍。 禾美美听得一愣一愣的,还真有这回事? “所以你还想推脱当不知道吗?她一个普通游客,没你的带领能进得去紫竹林?没你的教唆,会来和我过不去?” “呃……” 禾美美怔愣地看着发飙的方小雨,身子后仰,以免对方的长指甲抓到自己的脸。 “哎,你们看那个是不是被顶上微博头条的方小雨?据说她抢了闺蜜的角色……” “真的?我看看我看看……好像是耶……” 咖啡厅里有人认出了方小雨,聚在一块儿朝这边指指点点。 方小雨慌了,捋了捋头发,盖住两颊,捞起手提包起身就要走,被禾美美拉住了。 “别忘了埋单啊。”她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了。 方小雨气绝,愤愤甩出一张百元大钞,赶在被人围堵之前,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咖啡厅。 禾美美摩挲着下巴,盯着桌上的钞票,半晌,勾手唤来服务员:“埋单。” 一杯咖啡二十八,找回来七十二块钱,被禾美美心安理得地揣入裤兜。 出了咖啡厅,她望着公交站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坐上了经过海城一高的11路,决定去找那个死丫头问个仔细。(未完待续) ps:4k加更奉上。第260章和261章都已经修改好了,订了的亲们重新刷新一下就能看了。手机客户端的估计要删掉本书然后重新收藏下载,那就是全新的。真是对不起,让亲们麻烦了,我滚走了~还得继续跑医院。 第263章 去约会鸟~ 可到了海城一高的校门口,禾美美踌躇了。 只知道死丫头今年读高一,但不知道分在哪个班,就算知道,今天不是礼拜天嘛,谁会待在教室里啊。 可直接去宿舍找吧,禾美美就更晕菜了。海城一高的宿舍楼据说好几栋呢,光女生宿舍就围了一个区,每栋又都是四五层楼高的,这要是挨栋挨层地找,还不得找到猴年马月去啊。 禾美美在校门口徘徊的这一幕,落到了值班门卫的眼里。 今儿值班的刚巧是部队里刚退役的年轻小伙子,见禾美美人长得漂亮,主动走出来问询:“同学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来找人?” “是啊是啊。”禾美美挤出一抹笑,“我找我堂妹呢。” “那干啥不进去?” “呃……我不知道她住哪个宿舍楼……” 禾美美讷讷地解释了一句,心里暗骂自己:真是见了鬼了!过来干啥啊,凭白被人看笑话。肯定是方小雨搞错了,那死丫头会那么好心帮自己说话? “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年轻门卫热心肠地问。 禾美美支吾了两下,说:“不知道分在哪个班,名字叫禾薇。” 听她这么说,小伙子神色古怪地往她脸上瞟了几眼,心忖:到底是真堂妹还是假堂妹啊?连人是哪个班、住哪栋宿舍楼都不知道,该不会是骗子吧? 这么一忖,小伙子的热心劲淡了不少,公事公办地朝禾美美挥挥手:“你等着啊,我帮你问问。” 不一会儿,探出头来说:“抱歉啊同学,都说不知道住哪栋楼呢。我看你还是回去吧,等联系好了再过来,不然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 禾美美讪讪地说了声“谢谢”,踢着石子儿慢吞吞地往公交站走。 心里呕死了,刚才是哪根筋搭错了啊居然跑来那死丫头的学校。真够丢人现眼的! 正窝火地暗骂着,手机响了。 “禾美美,上回那角色你还要不要?要的话赶紧给我来片场。” 打电话来的是郑副导演。 按理说,他曾当众扇了禾美美一巴掌。是决计不愿来电话邀请的,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方小雨那臭**不知抽了什么风,说什么都不肯继续演,最后被罗导踢出了剧组。害他也跟着挨了一顿训。 这几天好不容易劝服罗导,先把其他人的戏都拍了,小女佣的戏放到最后,但他也向罗导保证了,一定不会拖太久,否则损失由他来承担。 可临时上哪儿找合适的人选去啊,最后思来想去,还是禾美美最适合,当初指名要她演这个角色,不就是看中她那份能收能放的演戏天赋嘛。于是舔着脸,主动打电话来邀人了。心里想自己都放下姿态了,你禾美美总该知足了吧? 哪知,禾美美也是个倔脾气,心心念念的角色失而复得,反倒火气上头了,宁可不要那个角色,也要把场子找回来,当下,不客气地回敬道:“哟!我还道谁呢。原来是郑副导呀,您不说我还真记不起我曾经在您那个剧组待过。怎么?我那角色不是早给别人了吗?还给我留着哪。” 郑副导心里骂了句“给脸不要脸”,嘴上带着几分讨好,笑着说:“可不是。拍来拍去,还是美美你的戏最深入人心,这不,我亲自来邀请你回去,你总该给我个面子吧?” 禾美美正愁下半个月的生活费没着落呢,抓住机会赶紧给自己争取:“唉。我倒是很想接这个角色,可我上回挨了您一巴掌,脸颊上的静脉血管破裂了,去医院看了老多钱,这不,连车费都掏不出了……” 郑副导咬牙切齿,心里把禾美美骂了个狗血淋头,可为了不挨罗导训、并不用承担剧组损失,只得大方地说:“你看我!当时火急了下手没轻没重的,成,我这就让小李给你打点钱过去,你先花着,不够再和我说。过阵子我和罗导说说,先把一半的片酬结算给你们……” 禾美美佯装受宠若惊地说:“那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那就说定了,一会儿我让小李给你打钱,你最好明天就过来,先把剧本熟悉熟悉,等女主的戏拍完了,就上你的。” 手机一挂,禾美美捶着海城一高的围墙一顿狂笑。 笑够了撑着膝盖解气大骂:“吃屎的郑克建!让你扇老娘巴掌!让你踢老娘出来!现在还不是要回头来求老娘!哼!要不是老娘手头紧,真该好好晾晾你,让你跪舔着哭求一番才解气……不过也无所谓了,能让方小雨交出抢去的角色,还在网上出了这么大一个丑闻,老娘就已经赢了,如今,角色又回到老娘手里,可不就是双赢了嘛,啊哈哈哈……真是太解气了有木有!” 骂着骂着,猛然想到方小雨那番话,笑声戛然而止,要真是那个死丫头帮的自己,这个人情该怎么还啊? 一想到帮忙的是三叔家那个最讨人厌的死丫头,禾美美的笑脸立马拉长成了臭脸,没好气地踢踢墙根边的石子儿,转念一想,那个死丫头要是不提,自己干啥要舔着个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啊,当不知道么好嘞。 这么一想,禾美美屁股一扭,坐车回学校请假去了。 门房里的年轻门卫,啧叹了好几声,末了说:“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哈,这么个漂亮小姑娘,竟然是个疯子……” “说谁哪?”和禾薇相熟的年长门卫看完报纸,抬头问。 “喏,刚有个外校女生,在我们校门口蹲了老半天,我问她找谁,她只报得出名字,不知道班级和宿舍,我怕她是个骗子,就没给她找人,随便敷衍了几句,让她自己联系好了再来,这不,回头就看到她蹲在校门外又是笑又是骂的,还拿我们学校的围墙出气。捶打了好几下,完了还踹了好几脚,要是围墙是个大活人,现在指不定都重伤了……” 年长的门卫失笑道:“有这么夸张嘛?” “可不!我观察她老半天了。真是可惜了,你说那么漂亮一个人……” “嘿!我说你这小子,该不会动春心了吧?” “哪儿啊,我就觉着这么漂亮一个人,居然是个疯子。这不替她可惜呢嘛。”年轻门卫抹了把略有些骚红的脸,忙岔开话题:“对了,我得把她刚来找人的事记录下来,要是哪回进来出点啥事,还能留个底……” “她找哪个啊?” “说是叫禾薇,但不知道哪个班的……” “禾薇啊?就算知道了也碰不上,大清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啊?你认识啊?” “你不也认识?每次进出校门,哪次不和我们打招呼的?上回从家里回来,还提了袋葡萄给我们吃呢。你小子当时还吃的最多,搞半天连人名字都没记住,出息!” “嘿嘿。”年轻门卫忙讨好地笑笑:“我那不是一向如此嘛,只记脸、记不住名儿,你要和我说是我们学校最漂亮、最懂礼貌的,我没准儿想都不用想就记起来了。” 年长的门卫笑骂了他几句,倒是没再说什么。 禾薇今儿确实起得很早,因为贺擎东说要带她去个地方,没个一天回不来,可晚上要晚自习不能迟到。只好牺牲懒觉时间了。 贺擎东开车接上她之后,先带她去海城最大的连锁粥铺吃了早饭,然后一路西驰,瞧着像是去西山。 “是去爬山还是农家乐?” 至于看日出。貌似迟了点吧。在粥铺吃了碗热气腾腾的海鲜什锦粥,这会儿已经七点多了,日头早已经跃出海平面了。 贺擎东笑着说:“到了就知道了。” “还保密呀。”禾薇失笑。不说就算了,反正总不会被他卖了。 看了会儿窗外的景致,上了城郊高速路后,风景就千篇一律了。于是转头摸索起车上的听歌设备。 “用我的手机听吧,我下载了不少歌曲。”贺擎东递给她自己的手机。 两人的手机是同一个牌子,说白了,就是情侣款。只不过颜色不一样,贺擎东的是黑色,禾薇的是白色。 但功能一样,根本不需要上手摸索,和用自己的手机没啥分别。 禾薇的手机里原本是有几首歌的,但上次见面的时候贺擎东说给她升级,升级完了她也没注意,直到刚刚在粥铺,等服务员上粥时随手翻了翻,发现存在本地的歌曲都不见了。 贺擎东眼光的余角一直在观察小妮子,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暗暗松了口气。 手机升级是一码事,但存在本地的文件,怎么可能说丢就丢呢,根本就是他偷摸删掉的,理由嘛,他就是见不得小妮子的手机里,收着其他男人唱的歌。 这么一想,他琢磨着啥时候去练练歌,无论是男的唱的还是女的唱的,只要是她喜欢听的,全都练会了,然后让徐海洋安排个录音棚,把他翻唱的歌都录下来,小妮子想听了随时能翻出来听。唔,这主意好,回头就找徐海洋安排。 …… 徐太子在西山有套别墅,他那架价格不菲的私人爱机,就停在别墅的楼顶花园。 禾薇看到别墅时,一愣,还道是贺擎东的产业,神色不由有些古怪。 “想什么哪!这别墅不是我的,更没打算金屋藏娇,脑袋瓜子里净想些有的没的。”贺大少抬手弹了弹她的额,没好气地道。 禾薇下了车,跟着他跨进别墅大门,沿途打量着无人打理依旧枝繁叶茂的花草果木,嘟着嘴咕哝:“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贺擎东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长臂一勾,把人拉到怀里,“可不就是你肚子里的蛔充么,怎样?宿主,**我一辈子呗。” 禾薇端起架子,清清嗓子说:“容本宫考虑一下。” 贺擎东没想到她会出其不意来这么一句,忍不住大笑,边笑还边揉她的头,差点把她的丸子头揉散。 禾薇幽怨地瞪他一眼,笑就笑,揉她头干啥啊,揉乱了又得把发圈取下来重梳一遍,老麻烦了。 “好好好,不闹你了,咱们上楼顶。” 禾薇这才想起来问他:“既然这别墅不是你的,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真的没关系么?” “知会过主人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哪来的钥匙?”贺擎东朝她晃晃手里的一串钥匙,笑着牵起她的手,直奔三楼平台。 三楼平台一跨出去,禾薇就看到了那架黑白相间的小型私人直升机,吃惊不小。 “走!我载你去兜兜风。” 贺擎东用遥控锁开启直升机的门,转头朝禾薇伸出手。 “你、你会驾驶直升机?” “嗯哼。上来吧,要去的地方有点路,争取早去早回。”贺擎东一把将禾薇拉上直升机。 机舱内不大,连驾驶舱一并就四个座位,但布置得相当奢华。 贺擎东将禾薇安置在身旁边的副驾座上,给她系紧安全带,并教她学会如何佩戴风镜和防震厚帽。 “怕吗?” 一切准备妥当,贺擎东含笑凝望着禾薇,柔声问。 “不怕。”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要说一点紧张都没有,肯定是骗人的。 贺擎东显然也瞧出来了,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 谁让两人头上都戴着厚帽,脸上又带着风镜,想亲上一口都不容易。 “别担心,有我在。” 禾薇弯弯眉眼:“我不担心。” 璀璨的笑容差点亮瞎贺大少的钛合金眼,勾得他心神都恍惚了,好想说不去算了,直接在别墅里腻歪吧,省得路上还要浪费那么多时间。 可一想到那个地方,小妮子指定喜欢,这趟不去,谁知道下趟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马上要忙起来了,小妮子也要迎战期末考了,所以这个礼拜天,可以说是两人在年底之前的最后一次悠闲约会,可不能搞砸了。 贺大少压下心头的火热,转头朝小妮子比了个“ok”的手势,熟练地操作起驾驶台。 没一会儿,直升机在震耳的轰鸣声中缓缓升上中空,迎着日出的方向平稳地驶去。(未完待续。) 第264章 胖点好,生娃负担小 蓝天,碧海,金色的沙滩,沙滩上边还有一大片野生的椰子林,黑棕色的椰果在随风摇曳的叶片间隐约可见。 禾薇还没下直升机,就被眼前这座童话般的孤岛迷住了。 贺擎东见她看傻了眼,好笑地捏捏她的脸颊,摘掉头上的厚帽和风镜,然后替小妮子也去除了装备,打开直升机的舱门,一跃而下,然后绕到另一边,伸手把小妮子抱了下来。 顺便给她戴上宽边的遮阳帽,这会儿的海风虽然不大,但还是给她把帽绳系住了。 “喜欢这里吗?” 这问题根本就是多余的。 禾薇开心地撒开脚丫子朝着碧波荡漾的海岸线跑去,跑了一段路,回头朝贺擎东挥舞着胳膊,然后双手合成喇叭状,放在嘴边高声喊:“好喜欢!” 后面再加个“你”字就更好了。贺大少暗戳戳地想。 不过本来就是带她来这儿玩的,她喜欢就对了。 贺擎东双臂抱胸,倚在直升机旁,远远望着跑远的小人儿脱掉鞋子、卷起裤管、弯着腰不知在海滩上捡什么,勾唇一笑,转身从直升机上拿下随带的野营背包,往椰子林走去。 椰子林离海滩不远,但有点坡度,可以说是居高临下。 贺擎东挑了个视野开阔、最主要是抬眼就能看到小妮子的空地,从四周捡了几块礁石,原地垒了个简易的石灶。然后快速地进林子晃了一圈,捡了不少耐烧的干枯树枝和树根,又挖了几串长相比较丑陋的野生木薯。 回到石灶边,见小妮子仍旧兴致勃勃地蹲在海边捡东西,失笑地摇摇头,倒是没喊她,径自到礁石边挖了些海淤泥,把木薯一个个地裹了一遍,然后扔进了石灶。 从背包里拿出打火机,把埋在木薯上的枯枝、树根点燃了。任它噼里啪啦地燃着。 选了根比较粗的树枝做拨火棍,把火势控制在不大不小、也不会被海风熄灭的程度,然后把拨火棍往边上一丢,不去管它了。 从背包里拿出折叠鱼竿和一小罐鱼饵。单手撑着身子,利落地攀上林边的礁石,鱼钩装上诱惑海鱼的鱼饵,鱼竿一甩,鱼钩落入了几米开外的海面。 禾薇赤着脚在沙滩上捡了好多形状不一的贝壳。还幸运地找到一颗巴掌大的干海星、两个空海螺,幸好双肩包里有个不用时可折成草莓状的环保袋,打开来后,把捡到的成果全都装了进去,然后继续埋头捡。 这一片海域显然是未开发的,沙滩上能捡到好多宝贝,都是被海浪冲上来的。 就这么一歇歇工夫,环保袋就已经沉甸甸的了。 禾薇盘算了下,捡到的大小贝壳,能做好几串项链、手链。甚至还能做一幅贝壳贴画了。 大小不一的干海星也捡到了五六颗,海螺十一个。 而且这些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几乎没有瑕疵。要是不计瑕疵的话,还能捡到更多。 但光是这些就够她开心的了。要知道,如今那些已开发成旅游景区的沙滩,想要到找一颗小海星都是奢想。 禾薇提着沉甸甸的环保袋直起弯久了有些发酸的腰,欣喜地想要找贺士官分享,抬头看到他身姿笔挺地坐在礁石上垂钓,不禁无语。这家伙准备得还真充分,连鱼竿都带来了。 贺擎东见小妮子提着袋子笑眯眯地走回来了。把鱼竿一收,提起三条钓到的黑鮶鱼和海鲫鱼,跃下了大礁石。 “钓到了什么?”禾薇把袋子放在直升机脚边,跑到贺擎东身边。好奇地问。 “一条黑头鱼、两条海鲫鱼。黑鱼炖汤、鲫鱼烤烤怎么样?” 禾薇傻眼:“炖汤?你难道还带了锅子?” “直升机上有,我一会儿去拿。” 贺擎东陪她回到石灶边,从背包里取出两瓶矿泉水,一人一瓶先喝了点水,然后举着拨火棍攀上椰子树打下了两颗棕褐色的大椰子,拿锋利的匕首削了其中一个的口子。插入盒装牛奶的吸管,让她捧着喝。 “你也喝。”禾薇尝了一口,觉得比水果店里买的新鲜椰子好喝多了,踮起脚尖,递到贺擎东嘴边。 别误会,吸管有两根呢。 不过贺大少没用那根新插进去的吸管,直接就着她啜过的那根吸管喝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好喝。” 禾薇倏地红了脸。扭头不理他了。 贺擎东笑笑,开始料理那几条海鱼。 打从在未来丈母娘家惊心动魄地下了一回厨之后,他就发誓要学好厨艺了,至少不能让丈母娘听到他下厨就皱眉。是以,这么长时间练习下来,菜肴方面虽然精进不多,但说到杀鱼,已经练到闭着眼都能把鱼剖洗干净的程度了。 麻利地去鳞、剖肚、洗净,然后拿出来之前配好的由盐巴、孜然、花椒、胡椒等组成的调料,抹上鱼身。稍腌片刻后,将那两条海鲫鱼串上了树枝,抹上橄榄油,架在石灶上烤了起来。 “你看着火,要是焦了就翻一面,当心点,别被火星溅到了,我去拿锅子。” “好。” 椰子都被分享完了,还有啥好害羞的。 禾薇盘腿坐在石灶边,照看着逐渐变得焦黄的烤鱼。 屁股下垫着他的外套,说是沙子里可能会有虫,让她别直接坐,她自己的外套则被他塞进了背包。 禾薇认真地翻烤着越来越浓香扑鼻的海鲫鱼,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要不是刚刚才喝了大半个椰子汁,这会儿指定饿的馋虫都出来了,真是太香了。 贺擎东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个不锈钢奶锅,还有两个纯白色的陶瓷碗、两个配套的汤勺。 正好,鲫鱼烤的差不多了,他把临时搭建的烤鱼架——其实就是几根韧度比较强的树枝撑起来的三脚架,挪到了旁边,把奶锅搁上石灶,开了瓶矿泉水倒进去,又往里丢了几片老姜。等水开后,把切成小段的黑头鱼放了进去。 黑头鱼比较大,虽然丢掉了头尾,只留了肉质饱满的中间段。还是把中等的奶锅装的满满的。 撒上盐、盖上锅盖,等鱼汤烧开后,他把火堆里埋着的木薯拨了出来,又灭掉了几个燃得最旺的树根,就这么让鱼汤慢慢炖着。 禾薇蹲在那几颗黑不溜秋的木薯旁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番薯的一种,想不想尝尝?” 贺擎东利索地拿起一颗木薯,剥掉烤干的淤泥,先前那层丑陋的表皮,也随着淤泥的剥落而自动剥落,露出喷香的白肉。 “来,尝一口。”贺擎东用勺子挖了一块粉粉的木薯肉,吹了几下,递到禾薇嘴边,“慢点儿。小心烫嘴。” 禾薇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杏眸一亮。 “怎样?好吃吗?” “好吃,比番薯好吃多了。” “这里日晒充足,雨水虽然不少,但因为是沙质土壤,渗透很快,不容易积水,所以比较甜,生吃的味道也不错,又脆又甜。”贺擎东见她喜欢。把剥好的那个放到她碗里,让她用汤勺挖着吃。 然后自己也剥了一个。 两人挨坐在一起开始了今日的午餐。 木薯是野生的,所以个头不大,一个吃完。两人分享起烤好的海鲫鱼。 海鲫鱼烤得表皮金黄酥脆、表皮里的肉却很嫩,一咬,酥软两重天,鲜香得不得了。 “好吃!你撒了什么调料?感觉比街上卖的烤鱼还好吃。” “自己随便配的。”贺擎东见她喜欢,用匕首的尖头把两条鲫鱼的肚子肉都剔下来给了她,“慢慢吃。骨头当心。” “你也吃。”禾薇却执意要分一半的肚子肉给他,“我能吃鱼的,而且尾巴部位烤的酥酥脆脆的更好吃。” “太焦的就别吃了。要是喜欢,等下再去钓几条。” “够吃了,不是还有鱼汤吗,我还担心吃不完呢。” 而且野外钓鱼哪那么精准呀,想钓什么就来什么,他还真能想。 “牡蛎喜不喜欢吃?礁石那边有不少,等下带你去挖?” “这是宝地吗?怎么什么都有。”禾薇开心地边吃边笑,“你是怎么发现的?” “……任务时无意中发现的。” 肯定没说实话。 因为他耳根红了。 禾薇看了他一眼,笑着收回视线,没再多问。 贺擎东见她没再追问,心里松了口气。 发现这个孤岛的过程,咳,说出去有点丢脸。 那是他考进特行队的第一年,参加队里组织的强化特训,其中跳伞一项是他的弱项,起跳时因为过分紧张,导致估错了风向、偏离了降落点,最终飘降在这片孤岛上。 当时参加跳伞特训的共十二名队员,唯独他降落出错,而且还飘到了孤岛上,这么丢脸的事怎么能说呢? 于是贺大少硬邦邦地转移了话题:“我再去打些椰子,这东西放几天也坏不了,你带回学校吃去。” 他说完就拿起拨火棍,去林子里打椰子了。 【好蹩脚的岔话题方式。】系统君都看不下去了。 禾薇忍着笑,将注意力放到汤锅上,贺士官一定忘了这儿还有一锅鲜美的鱼汤等着他俩解决。 贺擎东爬了三棵老龄椰子树,一共打下二十来个成熟椰子,然后去直升机拿来了个结实的编织袋,把椰子都丢进去之后,又去木薯生长地挖了几串木薯,也一并塞进了编织袋,这才回到石灶边,见禾薇已经在盛鱼汤了,走过去亲了她一口,“老婆。” 这没头没脑的。 喝完鱼汤,禾薇揉着小肚子靠在椰子树干上满足地喟叹:“吃好饱啊,要是天天这么吃,不出一个礼拜就能胖十斤。” 贺擎东笑接道:“嗯,胖点好,生娃负担小。” 禾薇:“……” 本宫同意给你生娃了吗? 午后时光过得很快。两人相拥地坐在椰子树下打了个盹,醒来后,卷高裤管去礁石边挖牡蛎去了。 禾薇起初不敢挖,可看贺士官一会儿一只,心痒痒地也上去挖了一个,亲手挖到一只,成就感上来了,也不怕这些小东西了。 贺擎东见她挖得挺欢,转而在礁石缝里逮起“石夹红”,海蟹的一种。 等禾薇挖牡蛎挖过瘾了,他也已抓到二三十只“石夹红”。 “走!烤了当点心。” 贺擎东拉起她的手,提着两网兜成果,回到石灶,烤牡蛎吃去了。 至于螃蟹,因为较牡蛎容易存活,贺擎东让禾薇带去学校吃,明儿中午煲个豆腐汤或是粉丝汤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禾薇看着满满一网兜的螃蟹,直发愁:“这么多我一个人哪吃得完啊,你也带点回去吧。” “不用,我明天开始有新任务,带去了也没工夫吃。” 这样啊,禾薇想了想,说:“那要不分几只给梅叔,还有门卫大伯和宿管阿姨那边也送几只吧?他们平时挺关照我的。” “随你。”贺擎东揉揉她的头,说:“要是喜欢这里,下次休息了再带你来。” “还能再来吗?” 禾薇还真些恋恋不舍了。 “当然,只要我俩有空,你想天天来都成。” 虽然知道这不现实,也知道他是在哄她,但还是很窝心。 窝心的结果就是,被他搂着腻歪了一阵。 直到下午三点,两人才满载渔获地登机返航。 贺擎东把禾薇送到学校大门时,正好五点半,送了八只“石夹红”给门卫,直接把车开到了禾薇的宿舍楼下,把装着椰子和木薯的编织袋提上宿舍后,带她去食堂吃了顿小炒。 食堂四点开门,到六点光景几乎没什么人了,特别是整个小炒食堂,就他们两个吃饭,反倒自在。 “最近没人欺负你吧?”贺擎东边给她盛汤边问。 “没有。”禾薇摇摇头,咬了咬下唇,犹犹豫豫地说:“对外,我称你是我哥呢。” 贺擎东略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把汤递到她手里,“吃吧。” 哥就哥吧,迟早有一天让她改口。 禾薇偷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像是在生气,轻呼了口气,捧着汤碗,小口小口喝起热腾腾的西红柿牛腩汤。 吃过晚饭,两人分道扬镳。一个去教室上晚自习,一个驱车回驻地,短暂而又浪漫的约会愉快地结束了。(未完待续。) 第265章 这是我堂哥 十一月底的双休日之前,禾薇迎来了升入高中后的第一次期中考。 期中考有别于普通月考,期中考成绩是要排名次、挂红榜、入档案的,完了还要和省内其他高中比赛。高一年级说不定还要召开一次家长会。 为了不挨爹妈训、不让爹妈在家长会上出糗、不让自己在班上甚至年级上掉车尾,所有学生几乎拼了老命在复习备考。 这或许就是重点高中和普通高中的最大区别了。 何况海城一高还是全省盛名、乃至全国都小有名气的重点高中,更得把严了。 各班班主任和各科任课老师,轮值盯梢,不容学生出丁点差错。 一批靠赞助费进来的“差生”,这个时候最苦逼了,被班主任盯得死紧死紧的,他们自己不要好没事,但要影响班上其他同学,就等着挨训、叫家长吧。 于是,一个班里,总有那么几名,是备受老师“关爱”的,“待遇”堪比好学生。 “我知道为什么学校抓这么严了,据说三年前出过一桩大事,学校纠察队抓到了一对,咳咳,偷|情的高二学生,公然在学校小树林……咳,那啥,你们懂的。据说当时闹得可大了,两个学生都被勒令退学了,校长也换人做了,新校长接手后,还没率领海城一高拿到过全国高考状元,所以不甘心呢……” “我也听说过这个事,据说那两个学生还不是情侣,那个女的怀了别个男人的孩子,去打胎找不到男人签字,就拉了这个男生。然后为了感谢他还不知怎么地,两人就搅到一块儿去了,被纠察队抓了个现行,啧啧,那女滴真是太不自爱了!我猜日后八成就是个……咳,总之,高中没读完就退学。又出过这种事。能找的工作也多半是那一类的了,你们懂的……” “你们几个在聊啥啊?怎么动不动就来一句‘你们懂的’,我怎么一点都不懂。就不能说清楚点?” 夏清做为体育课代表,被体育委员拉去做壮丁,去体育活动室领室内器材。 今天下雨,体育课改室内活动。其实器材领来了也是白搭,大部分学生依旧坐在位子上赶作业、做卷子。很少会下棋、玩牌。 回来时走的是教室后门,听到后排几个高个子女生围在一块儿唠嗑,顺嘴问了句。 “嘿,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和夏清隔壁宿舍的女生。促狭地朝她挤挤眼,“真不懂姐就不带坏你了,假不懂么。嘻嘻,让姐好好调|教调|教你!” “喂!我怕痒啊!哈哈哈……别挠了!你们怎么都这样啊……啊哈哈哈……” 夏清被挠了一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逃回自己座位,朝禾薇和梅子直发牢骚:“可算是见识到豁牙妹的挠痒功了,瘦得像竹竿似的,我看她一个能顶你们俩……” 梅子笑着问:“你怎么得罪她啦?我和薇薇都听到你惨烈的尖叫了。” “好哇!你俩听到了居然不来解救我出火海,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夏清灌了口水,朝梅子伸出五爪。 梅子根本不怕痒,夏清挠了一会儿觉得没劲,改而说起刚刚听来的八卦。 说完摇头道:“最悲催的莫过于那个男生了,陪着女生去堕|胎,结果被传出那女生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那绿帽带的,瓦亮瓦亮的,然后又被女生拖下海,闹得两人同时被退学……啧,要我是他啊,非打上女生家门去不可。” “你也说了是男生,好男不跟女斗嘛,况且,他要真是洁身自好的,怎么会和那个女生做什么而被纠察队逮到呢?”梅子咬着笔杆发表意见。 夏清见拿笔戳戳禾薇的背:“薇薇你怎么看这个事?” 禾薇没回头,继续做着手里的物理卷,淡笑着道:“我们都不是当事人,不好妄加评论这个事。” “倒也是。”夏清收回笔,也翻出作业,边做边说:“算了,不管这个事了,被老班听到,又要逮着我们训了,还是做作业吧……唉,我现在最大的希望是,期中考别考得太惨了。守不住进来时的名次也就算了,可别给我挤到最后几名去啊,不然回家指定被我爸妈修理……” 禾薇听着身后的夏清碎碎念,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那些女生在聊的八卦,她当然知道当事人是谁。 只是这件事都过去三年多了,新高一迎来了一届又一届,怎么还会被人提起? 更奇怪的是,这些消息不是开学以后就有的,而是最近几天才陆续传开的,莫非是谁在故意散布这个本该已经尘封的消息? 禾薇咬着笔杆,想了半天没想出到底是谁在恶意传播,摇摇头,继续埋头攻克相对弱项的物理题。 “禾薇!禾薇!有帅哥找哦,就在教室外面。” 快下课时,体育委员收齐棋子、纸牌,正要送回体育室,在教室门口碰到有人找禾薇,兴奋地探头进来大声喊,搞得全班同学都听到了,纷纷抬头朝门口看。 坐后排的几个长腿男生,人在位子上,头探出后门,还起哄说:“嗯,经鉴定,确实是个帅哥。” 禾薇起初有些紧张,生怕是贺擎东,可转念一想,那家伙不会这么无缘无故跑来找她的,即便真来找她,打不通她电话,多半也会留言然后在校门口等的。 那会是谁? 她打着满头的问号,顶着全班同学的视线,走出了教室。 “鑫鑫哥?” 来人居然是禾鑫。 难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囧。 “薇薇,我听说你们班这节体育课,下雨了我想应该会在教室,就找来了,没打扰你吧?我下午没课。和同学出来逛逛,路过你们学校门口,就进来看看你,顺便送个小玩意儿给你。” 禾鑫挠挠头,把手里的礼品袋递给禾薇。 禾薇一看是掌上电脑,而且还是最新款。 “我月初去京都参加比赛,这是奖品。我自己有一个了。多也没用,我听冬子说抽奖得来的那个一直都他在用,你手上没有。就拿来给你玩。” 禾鑫顿了顿,又说:“里头的学习资料我都更新过了,高中题库也全部都下载了,你大可当习题集来做。” “谢谢鑫鑫哥。那我就不客气啦。”禾薇笑着收下了这个礼物,“对了。你刚说去京都比赛,是电子类的吗?” “嗯,是软体开发,我和几个同学组了个队。从年初就开始筹备了,总算没辜负我们大半年的努力。” 禾鑫显然也很高兴,一聊到专业。就有停不下来的节奏。 “咳咳咳。”走廊拐角传来几声咳嗽,还伴着几声轻笑。 禾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我两个同学。陪我一块儿来的,那行,你进去吧,我听门卫说你们后天要开始期中考了,好好考,加油!我回去了。” 说着,朝禾薇挥挥手,转身就要走。 禾薇喊住了他:“鑫鑫哥,我宿舍有不少吃的,我期中考后要回家,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消耗不了,你带些回去和你同学一块儿吃吧。” 不容禾鑫婉拒,禾薇回头和班长说了一声,领着他去了宿舍楼。 “这是我干妈家的哥哥送来的,现摘的新鲜椰子,数量有不少,我留了几个,这些你们拿去分。这些水果是我妈上趟来带来的,我一直放在冰箱冷藏,还比较新鲜的,你拿去补维c。这两罐是茶叶,鑫鑫哥你拿去喝。整天对着电脑,喝点绿茶对视力有帮助的。” 禾薇拖着一大袋水果下来,然后又把贺迟风给她喝的龙井和碧螺春,分了两罐给禾鑫。 禾鑫起初不肯收,直说他寝室里有的。 禾薇不由分说塞到了他手里,朝他摆摆手,跑回教室去了。 反正三个大男生呢,不怕搞不掂那一袋水果。 待禾薇跑远,和禾鑫一道来的两个男生,一左一右搭上他的肩,羡慕嫉妒地叹道: “为毛你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妹妹,我就没有呢。我家那个表妹,脾气糟糕的哟,啧,我每次看到她就想代表月亮灭了她……” “你好歹还有个妹,尼玛我下面一堆的弟,堂弟表弟,加起来快能组成足球队了,太闹猛了,每次来我家,我都被他们烦的不行……” 禾鑫笑着拍掉他们的爪子,说:“行了,先把水果扛回去吧。” 不过说到他这个堂妹,他也挺有话说:“我三叔家两个孩子确实都很懂事,大的堂弟明年高考,成绩在年级段名列前茅,听我妈说还跟了师傅在学考古。小的这个你们也瞧见了,海城一高的特招生,前途广着呢。” “啧,是你堂妹又不是你闺女,瞧你这得瑟劲……” 禾鑫嘿嘿笑道:“我就觉得她厉害嘛,与有荣焉你懂不!” “懂懂懂!赶紧的,扛着水果回去吧,再迟要被海城一高的学生堵在校门口了。我听到下课铃了,估摸着大部队要涌出来了……” 禾鑫三个大男生,扛着一大袋水果出了一高校门,直接打车回了海城大学。 这厢,禾薇回到教室,被好几拨人围着问刚刚那个大帅哥是谁。 “是我二伯家的哥哥。” “哦……” 一听是堂哥,全都鸟兽散。 梅子朝散去的人撇撇嘴:“别人家的事关她们什么事啊,这都能唠上半天,这副精神劲要是放到学习上,能往前考好几名呢。” 夏清假装捋着胡子,故意严肃地说:“梅子姑娘说的好有道理,老夫我竟然无言以对。” “去你的!”梅子回头朝她虚拍了一下。 三个女生又笑做一团。 …… 期中考最后一天正好是礼拜五,接下来两天是本月最后一个周末,也是海城一高的双休日,所以一考完,教室里热闹得像是菜市场,个个都在理书包,都准备回家呢。 “禾薇你是坐大巴回去吗?我这次也坐大巴,一起去汽车站啊。” 大巴方向不同路,但去大巴站可以同路啊,胆子比较小的女生四处拉帮结派,问到了禾薇这边。 禾薇摇摇头:“我家人来接我了。” 许惠香昨晚就和她通过电话了,说是这次回去,不让她坐大巴了。贺老师下午没课,会过来接她的,让她安心在学校等。所以她并不着急,考完试开了手机,坐位子上慢悠悠地理书包。 因为刚考完期中考,各科老师难得没给布置大堆的作业,只发了几张自测卷,和平时的周末相比,作业量少太多了。 梅子和她爹这个周末也要回老家一趟。老家有人亡故,他们要回去奔丧,这会儿去店里收拾了。 至于夏清,一考完就和她说了再见,急吼吼地奔去火车站赶火车去了。 禾薇理好书包,拖上考试前就带来教室的小行李箱,随着人流不紧不慢地往校门口走。 “你看到没?就前面那个一年11班的,她堂哥就是三年前被海城一高勒令退学的那个男生……” “真的?你没搞错吧?前面那个是特招生呢,好像叫禾薇,是清市上来的,家里貌似挺有背景的,前阵子不是和班上一个女生撕逼吗?最后迫得那女生退学了耶……” “可不!那女生和我同宿舍的是老乡,说是往校园论坛传了几张照片,而且还是她自己的照片,就被闹到退学了。我觉得没啥啊,莫非真是被逼的?” “谁知道呢,有钱有势人的世界我不懂……” “唉哟你们都歪楼了啦,我想说的是她那个堂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被他混进了海城大学,还和我大表姐的男朋友一个专业……” 说话的人也不怕禾薇听见,故意说的很大声:“贱人到哪儿都贱,她那个堂哥啊,抢走了我大表姐男朋友的机会,跟去京都参加电子类竞技赛,然后得了个小组第二,如今好多家大型网络公司向参赛选手发出邀请,为他们保留职位。你说我大表姐要不要生气?明明该是她男朋友的机会,就这么被那个贱男人抢了去……” 禾薇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说话的女生,嗓音虽柔却掷地有声:“‘三人成虎’这个词,我以前不是很懂,今天算是参悟了,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不过,你确定不是你大表姐的男朋友太过无能才被淘汰出局的?”(未完待续) 第266章 圆圆童鞋发飙 “禾薇!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依玲见禾薇转过头,以为激怒她了,心里窃喜了一下,哪知听到的竟是这样,这和她预期的完全不一样嘛,顿时气急败坏地跳脚道:“你肯定是心虚!怕大伙儿都知道你有那么个不光彩的堂哥恼羞成怒,所以才故意转移话题。” 禾薇笑眯眯地道:“我这不是顺着你的话在说吗?你说我堂哥抢了你大表姐的男朋友的机会,但我听到的怎么不是这样?我听说‘赛欧杯’的筛选一向很严格,眼高手低的参赛选手是注定要被淘汰的。而且今年实行的是小组制,即便我堂哥想挤掉你大表姐的男朋友,还得有其他选手愿意与他组队才行。你大表姐的男朋友若真有实力,怎会单独被我堂哥挤下来?还有,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在我们学校肆意传播谣言,到底是你大表姐授意的呢,还是她男朋友教你这么做的?如果是前者,我只能说你们家的基因真像,两表姐妹一模一样的脑回路。而若是后者,我更想拍手称赞了,你好伟大,人还不是你大表姐夫呢,你就掏心掏肺地站在他那边、替他说假话、帮他做假证了。” “你、你胡说!我哪儿说假话了?哪儿做假证了?你别血口喷人!” 乔依玲闻言,姣好的脸蛋扭曲成一团,指着禾薇恼羞成怒地不行。 禾薇淡淡一笑,随即沉了沉脸,严肃道:“你说我血口喷人,请拿出证据。而你说我堂哥抢了你大表姐夫,哦,不对。是你大表姐的男朋友的参赛机会,也请拿出证据。否则,我不介意和你法庭上对峙。” 禾薇这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如果说前面只是两个女生互不相让、打口水仗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赤果果地打脸了。 对在校生来说,上法庭可是不得了的事。禾薇既然肯这么说。说明她堂哥是无辜的。倒反是乔依玲,被禾薇这么一激,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刷白、浑身发抖,像是被吓得不轻。 可她之前说的那些要真是事实,何惧之有呢?不是应该要比禾薇更加不怕上法庭才对嘛。 海城一高的学生都不是傻子。相反,能被保送、能凭真本事考进来的资优生们。脑子都好使得很,禾薇这么一说。在场众人大致能分清孰是孰非了,看向乔依玲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恍悟,个别还夹带着明晃晃的鄙夷。 你说你一介高中生,卷到人家海城大学里头去干啥?嫌日子太平淡、给考试添点料吗? 你那大表姐的男朋友。咳,这拗口的,总之。那人要真是被禾薇堂哥恶意挤下来的,还能不找老师哭诉?需要你一个高一女生。替他鸣不平、抱不公? 乔依玲倒不是被吓的,而是气的。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扇禾薇两巴掌。 但她不能,她可是乔家千金,她爸是永光织造的总经理,一人之下的高管领导,她才不和禾薇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的小家碧玉计较,这太有损她千金小姐的形象了,但要让她就此服软,她又不甘心。 可看到众人的反应,她不由慌了,着急地想拉住几个平时比较要好的女生:“你们听她在胡说,我怎么可能骗你们,我大表姐的男朋友……” “你大表姐的男朋友就是个懦夫,没本事被淘汰也就罢了,想报复还要借你这个八字都没一撇的表妹的手,真够极品的!” 一道发育期特征明显的男生嗓音从禾薇背后传来。 禾薇欣喜地转身:“圆圆?你怎么来了?” 贺许诺翻了个白眼:“说了别喊我圆圆,我都跳念初三了。” 禾薇无视他的抗议,四下扫了一圈:“你一个人来的?” “我爸在校门口碰到了个熟人,聊得正欢,我就进来看看。你怎么这么慢啊,像个乌龟似的,再拖拉下去,大姨做的八宝鸭要冷掉了……” 禾薇失笑。 真是个吃货,三句话不离吃。 “那走吧。我以为你们还没到,就走的慢了些。”然后又听到有人话里有话地说她和禾鑫的坏话,忍不住顶了回去。 贺许诺接过她手里的旅行袋,没好气地说:“那些嘴巴长疮、说出来的话也熏得要死的人,你理她作甚?” 好毒啊!众人心里异口同声。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长相如此俊美、气质如此高雅的翩翩少年,竟然是个毒舌。 乔依玲气得要晕倒了,居然拐着弯骂她嘴臭,真是岂有此理。 “禾—薇!”她腾腾地跑到禾薇前面,张开双臂拦住她:“你不能走!不把话说清楚,我不许你走!” “不能?不许?你算哪根葱啊?”贺许诺气笑了,上下打量了乔依玲一眼,冷声道:“我们贺家的人,还从没被人拦着说不许。我数一、二、三,你要是还不滚蛋,我不介意帮你一把。一!” “什么贺家不贺家的,我还是乔家的大小姐呢,我怕你不成……” “二!” “禾薇!你赶快当着同学们的面向我道歉,我就原谅你刚刚的无理,不拦着你……” “三!” 贺许诺话音一落,抬脚朝乔依玲的膝盖轻轻踹了一下,劲道看上去很小,其实施的是巧劲,乔依玲吃痛地软倒在地。 贺许诺说了句:“啧!居然还假摔,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讹诈我呀?姐,甭理这种小人,咱们走!”拉过禾薇施施然地离开了。 “报警,我要报警,有人打了人还想逃……”乔依玲伸手拉住离她最近的一个女生:“你帮我打个报警电话吧,我膝盖痛地站不起来了……” 女生躲开了:“对不起啊,我要赶着回家,我找保安来帮你吧。”说完,匆匆跑了。 其他人的反应大都和她差不多。好比是看完戏散场了。 走时还窃窃私语的,都是在讨论乔依玲到底是真摔还是假摔。 瞧那一脚的力道那么轻,哪怕真踢到了,也不至于痛的站不住吧? 可要说假摔吧,看她那痛苦样,又不像是装的。 最后,不知谁说了句:“女人就是会装”。于是得出结论:多半是假摔。 既是假摔。谁还理她呀,看完热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而且这么一来,乔依玲的形象在这群围观者心中轰然塌台了。 无论是认识她的还是不认识她的。总之日后看到她,跳出的一个印象是:这女的不仅爱嚼舌根,还爱装模作样,还是少惹为妙。 乔依玲自然不知道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形象犹如惨烈时候的股市——分分钟跌破千点。她这会儿疼地是浑身无力、满头大汗。嘴里哭着要报警。 原先和乔依玲走一块儿的两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终究是没忍心一走了之,上前扶起了乔依玲。 可乔依玲人是被扶起来了,却怎么都站不稳。最后,还是靠两个女生吃力地搀扶着,小步小步地往校门口挪。 挪到半路。碰上了闻讯前来的执勤保安,听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完事情经过。心忖该不会是膝盖骨被踢骨裂了吧,要真是这样,这事儿麻烦了。举起对讲机,让门卫那边帮忙叫了辆出租车,背起乔依玲送去医院检查了。 骨科医生拿了个小锤子,在乔依玲的膝盖上来回轻敲了一遍,听到乔依玲像杀猪似地嚎叫,皱眉开了个单子:“先去拍个片再说。” 乔依玲白着脸色,由两个同学搀扶进放射科。心里恨恨不已,想着回头一定要把禾薇告上法庭。她不是很横嘛,不是想在法庭上对峙么,成啊,这回看她怎么说! 就在众人以为乔依玲的膝盖不是骨折就是骨裂的时候,x片出来了,说是膝盖骨完好无损。 “你们耍我哪!”骨科医生怒了。 妈蛋临近下班接了个病人,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拿小锤子一碰她的膝盖,又叫得鬼哭狼嚎的,还道伤得有多严重呢,好心推迟了半个小时下班,期间还主动打电话给放射科,催她的片子先出来,他这边好尽快确诊。孰料片子是出来了,可显示的结果他妈居然是:膝关节关系正常。 也就是说她的膝盖压根就没事。别说骨折骨裂了,连咪咪小的瘀伤都没有。 一高的保安小心翼翼地询问:“医生,你确定真没事?” “没事!没准儿你去拍个片,还没她的膝关节正常。”骨科医生没好气地冲他说道。 随即起身换下白大褂,拿上私人物品,皱眉催道:“没事还不快走?我这儿按理说早下班了,看你疼地要死要活的,才好心推迟下班来帮你看诊,结果却是在耍我玩,片子都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赶紧地走吧!” “不是啊医生,我没耍你,我真的疼啊,钻心地疼,疼地站都站不直……”乔依玲还坐在那儿嘤嘤嘤地哭。 骨科医生不耐烦地指指她:“行行行,你继续坐着吧,啊,我是没空陪你做戏了,一会儿我让保安上来请你们走。真是大佛啊,还得人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高保安也琢磨出什么来了,转头对那两个同学说:“既然没事,你们送她回家吧,出来这么久,我得回学校汇报去。反正今天这事儿你们两个都在场,到时要有什么,你俩解释一下。” 见保安也撤了,陪乔依玲来的两个女生不淡定了。彼此对了个眼神,其中一人对乔依玲说:“依玲啊,要不先回家吧,有什么事,你回家和你爸妈说说,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俩也得回家呢,晚了爸妈该着急了……” “好好好,你们都走!都走!都别管我!我不要你们管!”乔依玲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要不是手机落在课桌里了,她至于这么落魄么,早让她爸派人来接了。 两个女生又气又急地站在那儿束手无策。 直接撂手不管吧,好歹是同学,平时又比较谈得来,乔依玲此时哭得这么惨,一走了之总觉得说不过去。可要她们继续陪下去吧,这医生都走了,而且还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继续留在医院能干嘛呢。 正犯愁呢,医院的保安陪着乔依玲的家人找上来了。 原来,一高保安回到学校后,把情况向保安队长说了,保安队长正要找校领导汇报,乔依玲她娘开车来学校接女儿,一听宝贝女儿在医院,火急火燎地寻了过来。 “妈——”乔依玲一下扑到她妈怀里,哇哇大哭:“我膝盖疼……可他们都说……都说没事,不给我看……妈,我真没耍人,真疼……疼得我快晕了……” “好好好,这里不给看,咱们换个医院,不信大医院也查不出你的伤。”叶如珍心疼地抱抱女儿,看她这个样子,根本没自己下楼,就让医院保安帮忙背下去。 医院保安没办法,只得背人下楼。一路上听着娘俩的对话,忍不住直抽嘴角。 心说这海城中医院可是全国有名的三级甲等医院,骨科尤其厉害,要是连这儿都看不好,基本是不用看了。别的病患都是听中医院说了没办法却不甘心这才赖着不肯走的,这俩父女倒好,医生都说没病了,还硬说自己有病,依他看,不是膝盖有病,而是脑子有病吧……啧啧啧,小的作,以为大的总是个拎得清的吧,结果也跟着作,真是够了…… 且不说乔依玲被她妈带去海城其他大医院挂急诊、做检查,仍旧没查出任何毛病,可膝盖还是钻心刺骨地疼,双休日这两天痛苦地她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禾薇这边,和贺许诺一起出了校门,坐上了贺迟风的车。 “怎么了?脸都这么臭,俩姐弟吵架了?”贺迟风边发动车子,边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俩人。 “遇到个疯婆子。”贺许诺鼻息哼哼:“臭嘴冲着姐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反过来还要姐向她道歉,我气不过,踹了她一脚。” “踹了她一脚?”贺迟风打了个方向盘,将车子驶上校门口的大马路,嘴里问道:“踹哪儿了?严重不?要是让你妈接到人家长打来的告状电话,今年这个年,你甭想好过了。” “不严重,顶多疼个三五天。”贺许诺朝他爹说完,转头对禾薇说:“姐,下回碰到那样的人,直接冲上去扇她几巴掌,打伤打残了算我的,别光站着任人欺负啊。”言语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禾薇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我没光站着任人欺负,我言语反击了。” 而且她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还是挺不错的啊,至少系统君夸她了。 “这种人,和她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水,就该武力恫吓,省得下回碰到了又唧唧歪歪个不停。” “你行了,你姐的学校,你这么瞎逞一通,回头不是让你姐难做人么?” “也是。”贺许诺听他爹这一说,皱着眉缓缓点了几下头,就在车上另两人以为他在反省时,忽听他说:“那我再跳一级,直接升高一陪姐去!” 绝倒。(未完待续) 第267章 羞啥,迟早要嫁人 禾薇以为圆圆童鞋只是开玩笑说说,结果到了家,两家人开席吃晚饭,贺小少爷当众表明要跳级,而且要去海城一高插班读高一。 许惠香头疼地捏捏太阳穴,拉着儿子劝道:“圆圆啊,你开学刚跳初三,这一个学期都没念完呢,直接跳高一会不会太累了?” “累啥?”贺许诺童鞋头也不抬地扒着碗里的饭,啃着禾母做的八宝鸭,囫囵道:“我不觉得累啊。” 你不累你娘累啊,心累! 许惠香朝丈夫使了个眼色,意即换他上场来劝,她吃不消和高智商的儿子对话。 “圆圆,你妈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你看你刚上初三,就算跟得上初三的进程,可还有一个多学期呢,那么多知识没学完,直接跳读高一,就算老爸把你送进去了,你跟不上也会很吃力的……” “谁说我初三的知识没学完?老师没教,不代表我没自学啊,说实话,初三那些知识点,我两个月不到就掌握了,留在初中也是玩。如今姐在学校受人欺负了,我当然要过去保护她的嘛……” “初三的内容都学完了?” “你姐在学校受欺负了?” 贺迟风和许惠香俩口子同时发问。 听到女儿在学校受欺负,禾家其他三人也都抬起了头,齐齐看向禾薇: “薇薇,圆圆说的是真的?” “你受欺负了?” “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 禾薇心里哀嚎一声,她哪有受欺负啊,不是回敬了么?圆圆这家伙,真是嘴巴不带门。 可贺许诺才不认为禾薇那样就是回敬了,他啃完手里的鸭大腿,擦干净嘴和手,把看到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两家人。 禾曦冬一听怒了,拍桌道:“哪家长歪了的臭丫头,竟敢这么说薇薇和鑫鑫!” 禾母没好气地拍他:“说就说,拍桌板子干啥。都还在吃饭呢。” “没事没事,孩子也是气坏了,我们边吃边说吧。”许惠香给禾薇夹了个鸭翅膀,问:“薇薇。那女生以前有和你起过嫌隙吗?” 禾薇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我和她不同班,也不在一个宿舍楼,平时几乎碰不到面。” “那多半是鑫鑫的事引起的了。”禾母给几个孩子每人舀了一勺自己跺的香菇肉丸。说:“二嫂确实说过,鑫鑫去京都参加比赛得了奖,学校还给他发奖励了,这孩子考上大学以后反倒比高一、高二时还要上进了,除了参加比赛,每个学期还都领到了奖学金,这都是努力得来的成果,连我这个没念过书的都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见不得人好啊……” “不止见不得人好,还四处造谣诽谤呢。说的跟真的一样,幸好姐回敬了,要不然,听到的那些人再口耳相传、四处八卦的,假的都能变成真的了。”贺许诺嚼着禾母夹到他碗里的鸭肉,愤愤不平地道:“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海城一高的学生也不见得人人都是高素质的。” “那你还要跳级去?”许惠香往儿子脑门拍了一下。 “我去保护姐啊。”贺许诺躲开他娘的爪子,“妈你别总拍我脑门啊,会被拍傻的。” “拍傻了才好啊,傻了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哪像现在啊,你妈我反过来还得听你这个小祖宗的……” 众人大笑。 方才那个严肃的话题,以笑声收尾。 吃过晚饭,禾薇朝圆圆童鞋勾勾手指头。把他喊道阳台,柔声劝道:“圆圆,你犯不着因为我跳级的,初三一年的知识点要吃透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她担心他硬跳,上了高中掉队,那不是反而在害他嘛。毕竟。对时下的学生来说,高考才是最关键的。 贺许诺摆摆手:“姐你别担心啦,我心里有数的。初中的知识点我真吃透了,本来就在玩了。”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要是高一学得吃力了我再回来不就成了。” 禾薇哭笑不得。 这家伙,以为学校大门随时为他敞开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过他既然这么自信,就让他试试呗。要是真跟得上高一的进程,早一年参加高考也挺好的,为以后节省时间了。 想通这一点,禾薇释然了,转而问起乔依玲的事:“你真踢到她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贺许诺趴在栏杆上看夜景,闻言,转过头咧嘴笑笑:“不算踢到,但她会疼个几天倒是真的。” “怎么说?” “穴位呗,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老爸把我丢去他以前的部队锻炼了几个寒暑假,带我的那个教官精通华夏武术,我其他的没怎么学,把人体几个重要穴位认准了,一踢一个准,普通西医想查都查不出来。” 禾薇恍悟。难怪她初二那年被绑架,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每次出门干爹干妈都让圆圆跟着,不然不放心。 她当时只道圆圆是个男生,多少能护着她一点,没想到中间还有这层关系。 不由笑弯了眉眼夸道:“瞧不出来我们圆圆还是个武学家啊。” “承让承让!” 禾薇失笑。 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 俩姐弟在阳台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到许惠香来喊儿子回家了。 “时间不早了,让你姐他们早点休息。” 许惠香拽走儿子,并和禾薇约好周日下午,过来接她回学校。 禾父因为店里还有活要赶,和贺家三口一块儿下楼,送他们上车后,直接去了店里。 禾曦冬升上高三后,便没有所谓的休息天了。周六全天补课、周日上午测验,下午放半天,说是给他们休息,但作业并不少,每天晚上都要复习到十点、十一点。 禾母洗好碗出来,见他还围着妹妹在打转。赶他回房做作业:“早点做完早点睡觉,别天天搞那么晚。” 禾曦冬朝妹妹挤挤眼:“明天早上一块儿跑步?” “跑啥啊跑!你妹难得回家住两天,你让她睡个安生觉吧。”禾母抢先答道。 禾曦冬叹气:“妈你太重女轻男了,我一个礼拜放半天。睡个午觉你还要说我。妹妹却连晨跑都不让了。” “你那哪儿是午觉啊,有谁一个午觉是从中饭吃完一直睡到傍晚四五点的?”禾母抬手往儿子头上赏了个手栗子,没好气地把他撵回了房间:“去去去,赶紧做作业去,再累再苦也就半年了。考上了大学随便你睡多久。” 赶走了儿子,禾母总算能和闺女好好说会儿话了。 娘俩没坐客厅,而是去了禾薇的房间。 禾母替她把衣柜里的衣服理了理,天气转凉了,这趟回去该把厚衣服都带去了。 “夏天的衣服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禾薇乖乖把行李袋拉链拉开,一件一件往外拿,除了几件容易褶皱的需要挂起来,其他的t恤、热裤啥的,叠好后直接放衣柜大抽屉里去,明年春夏天了再拿出来。 禾母见连衣裙有点起褶。回房拿来挂烫机,把裙子熨直了再挂衣柜里去。 娘俩分工合作,边干活边唠嗑。 禾母想到天冷了单裤不够穿了,说:“前阵子我去明珠商场拿支票,看到秋衣专柜在搞促销,想着你今年个儿抽高了不少,就给你买了两套。前年买的那两套凑合着倒是还能再穿一阵子,但天要真冷了就别穿了,脚脖子那儿短一截容易着凉……还有,你可别学那些爱漂亮的。说什么穿秋裤太俗,净瞎说,这秋裤穿里头又不穿外头,什么俗不俗的。到底是身体要紧还是漂亮要紧?年轻的时候一个劲地要风度不要温度,年纪大了落下一堆的毛病,就像你舅妈,才四十出头就得了个什么类风湿性关节炎,发作起来疼得颠死颠活的,可到了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总之你听妈的。该穿啥穿啥,别为了漂亮就折腾自己……” 禾薇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你回过外婆家了?” “是啊,你奶他们回去后没几天,你舅打来电话,说是你舅妈关节疼,要我帮他挂个号。这种风湿性关节炎,据说没法根治,只能经年累月地吃药。这不,看完配了药,我和他们一道回了趟梅龙桥,反正是老吴的车,顺道给你外公外婆送了点自己做的吃食。” “我舅他们没在我们家住几天啊?” “他们倒是想,我没让。你舅那个大嗓门,在医院还和医生吵呢,来了咱家谁知道会怎么样,你哥正是关键时候,可不能让人打扰了。而且上回燕燕的事,你舅他们还怨我呢,我能让他过来住?想得美!” 禾薇噗嗤乐了,收好衣服,拉直床单,挽着禾母在床沿坐了下来,娘俩很久没这么聊了。 上趟回家因为她奶的病,娘俩几乎没什么时间说体己话,这趟回来总算是清闲不少。 但她爹就忙了,听她娘说,她爹在郊外租了个厂子,这阵子在翻修。工人也招好了,月底就能上工,争取在年前赶出一批货,除了供网店和专柜,其余的都要拉去禾家埠。 禾老大在县里租了个门面,这阵子正热火朝天地忙装修。听二伯娘的意思,禾大伯这回好像是真的改邪归正了。 只不过大伯娘好似不同意,为这事儿俩口子吵了好几回嘴了。 禾老大因为得了二老的支持,说什么都不肯让步。大伯娘一气之下把他关出了家门,说是除非他不开木器店、老老实实在镇上管钢材店,才让他回家。 禾老大也硬气,坚决不服软,索性让长子给他拿来了一床被褥,直接住进了县里新租的铺子,正好,装修还能看顾着点,省得装修工偷工减料。 这么一来,大伯娘更气了,连带着把气撒到了禾父禾母头上,说肯定是他们俩口子整出来的幺蛾子,好端端的,撺掇着老大开什么店,不安好心。 禾二伯娘还没把话传到禾母耳里,老爷子发话了,让大儿媳谁都别怨,要怨就怨他,因为是他支持老大这么干的,与其守着一间死工资的钢材店,还不如让老大放开手脚搏一搏,总比他窝在镇上啥心事都没有的去滥赌强吧? 老爷子发话了,禾大伯娘总算不再乱骂了,可心里总归还有气,这不,俩口子到现在都还没和好呢。 “……你二伯娘听说了这个事,气得不行,我倒是还好,早就知道你大伯娘是咋样的人了,被牵连着骂几句就生气,那过去这么多年都能气出大病来了。横竖不需要我们家掏钱,她爱骂就骂去呗。” “大伯做生意还是挺精明的,就败在赌上了。”禾薇听了,不由唏嘘。 “是啊,他就败在一个赌字上,也难怪你大伯娘不放心。这回开店的本钱,据说还是你爷奶出面筹的,签字的除了你大伯,你爷爷也签了,不然村里哪个还敢借他钱?” “他倒是没来问我们家借啊?”禾薇笑着问。 “借啥啊,我们家自个儿不要花啊。老吴介绍的那个厂子,租金虽然实惠,但一年下来也要好几万呢。还得付工人的工资、其他杂七杂八的开支,总之,也要投入不少。你爸和我商量后,暂时先租三年。三年里,要是厂子有起色,你爸再和厂老板好好谈谈,吃得下咱们就把整个厂子盘下来。要是没起色,白干也就这三年。不这么试一试,你爸被你大伯挑起的心,短时间怕是安耽不了……” 禾薇劝她娘:“爸有上进心是好事儿啊,而且和大伯不也谈好了么,现款现货不赊欠,所以就算没赚头,亏是不会亏的,让他放开手脚试试吧。就是别太累了,妈你自己也是,平时吃什么用什么别太省,赚了钱不就是花的么,何况还有我和哥呢,我俩会赚钱了,你和爸不需要有压力的。” “你俩赚钱是你俩的事,你给妈转的二十万,你爸也说了,记在账上,当是问你借的,日后就算你不要我们还,也要放到你嫁妆上去。” “妈!”禾薇被她娘左一句嫁妆、右一句嫁妆说得脸红了。 禾母开怀大笑:“傻丫头,这有什么好羞的,迟早要嫁人的。”(未完待续。) 第268章 谁娶谁大发 禾薇在家休息了两天,基本没闲着。 周六上午和她娘去了一趟超市。 离过年就两个月了,超市、商场陆续推出年货大放送。 禾母趁女儿在家,娘俩一起往家扛了不少年货。 今年除了要送两边的老人、女儿的干亲、儿子的师傅,还得给许惠香的娘家以及贺老爷子送点年礼。收了人家的礼要是不回,禾母整个年都要过不好了。 超市回来,娘俩趁着日头好,把家里的厚被冬衣拿出来翻晒了一遍。 还有一箱已经晒瘪的冬枣,继续拿出来晒。 这是许惠香问一个老家在枣乡的同事买的。据说是不打农药、不施化肥的有机大冬枣,味甜脆爽,吃不完晒成干枣能放一年以上。 这年头,吃水果最怕的就是激素和农药了,一听有放心冬枣吃,买的人很多,但大都是二三十斤、撑足了五十斤,像许惠香这样一口气买一百五十斤的着实不多,但饶是如此,凑起来总量也能拉一卡车了。 卡车起早去、傍晚回,于是许惠香下班的时候,让贺迟风去接她,扛回了十公斤装的十五个泡沫防震箱。 自家留四箱,禾家送四箱,余下的她用特快专递寄去了京都,让两边长辈都尝尝。 枣子丰收采摘期间,没沾过雨水,所以能放几天,但也只能放几天,哪怕搁冰箱里冷藏,放久了也容易烂。 禾母让儿子往他师傅家送了一箱,拿了一箱放到店里让大伙儿一起吃。余下两箱,若是离得近,还能分些给两边的老人尝尝,可往返一趟得费一天工夫,最近店里事又多,禾母便二妯娌打了个电话,问问老家有枣子没,没的话快递一箱过去。 巧的是。二妯娌一个闺中时的小姐妹,前两天刚找她推销自家产的冬枣,她不好意思不买,就要了二十斤。婆家、娘家都给了几斤,所以二老这几天的水果没断过枣子。 这么一来,禾母就不用往禾家埠寄了。 毕竟这鲜大枣不能多吃,吃多了不利消化,还不如晒成干。过年的时候带些回去煮粥或是煲汤用。 至于娘家那边,禾母本来也是想寄一箱过去的,可打电话的时候,听周老太的意思,是让她多寄点,给她大姐、弟弟、妹妹三家都分个十斤,说是枣子分量重,十斤枣子其实也没多少。还问她上回带去的蟹酱还有没有,有的话也再寄一点,大孙女、小孙子都爱吃…… 禾母气得差点摔电话。 且不说自家留下的枣子没这么多。就算数量够,她干啥要给那三家寄啊。哪家曾给她捎过吃的喝的了? 去年外甥女在自家一住那么多天,大姐有往自家捎过东西吗?本来就没啥人情往来,去年发生那个事后,更加借口不来往了。自己是有多犯贱,还要捧着枣子往人跟前送? 弟媳妇也是,这趟来市里看病,自己跑前跑后、帮忙挂号取药,累了一整天,完了没得俩口子一句“谢谢”。连挂号费、中午饭还都是自己掏的钱。 就这样,还让自己捎这捎那?当自己家这些吃食不是钱买来的啊。冬枣是闺女干妈送来的没错,但那不是人情啊,事后不要还啊…… 禾母越想越生气。索性一斤都不给寄了。推说问了快递、寄到梅龙桥,枣子多半要烂,还是等年节时候,再一起捎点吧。 周老太听后,嘀嘀咕咕地表示不满意,说:“寄了要烂。那就直接送过来呗,你和建顺都不上班,就自己家里做做活,还能抽不出时间啊,跑一趟梅龙桥能花多少工夫……” 禾母假装没听见,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一鼓作气挑出一箱冬枣,放日头下晒了。余下的用保鲜袋小袋小袋地密封了,放冷藏柜里能多储几天。这不,禾薇来了还能吃到几袋呢。 娘俩翻晒好枣子,禾母就把女儿赶回了房间,看书也好、休息也好,总之,余下的事,不需要她操心了。结果等她清扫完阳台回到屋里,发现女儿左手拖把、右手鸡毛掸的,把家里角角落落都拾掇一遍了,不禁感慨:果然还是闺女贴心啊。要是换做儿子,哪怕高考完了放大假了,也不会主动想要收拾家里。 周日上午,老吴起早去木材厂拉了一车新木料,拉到店里正好晌午。 林水根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好像是给女儿说亲的媒人,所以头一天就说好今天不过来了。 禾父去找雕工出色的老木匠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昨天晚饭桌上,一家人聊起今后的打算,禾父说想在禾记的每一款木器上添加一种雕花,这雕花日后将代表禾记,但凡禾记出品,都会有这么一款雕花,花样最好不要太复杂,但也不能太简单,要让客户一眼认出是禾记产品,而别家想仿冒还得费点工夫。不像“禾记”两个字,仿冒起来太简单。 禾薇觉得这个法子好,相当于一个店的标志。于是吃过晚饭,她跑书房给她爹描了几张图样。她爹一眼相中了其中一款,是一朵镂空状的蔷薇花,底下有个翘边儿的h,代表禾记。 “这个好!”禾曦冬跑来凑热闹,指着禾父相中的蔷薇花说:“蔷薇花,还有薇薇的薇字,多有意义啊。” 禾父一拍大腿:“成!就这个了。” 禾薇无语。她画蔷薇花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啊喂! 但爷俩都觉得这款好,随后跟进来的禾母也说这个漂亮,三比一就这么敲定了禾记的店标。 这不,今天一吃过早饭,禾父就夹着紫薇花的图样,喜滋滋地跑去找老木匠试刻了。 禾父和林水根两个主力军不在,光老吴一个人得卸到什么时候啊,于是禾母放下手里的活,出去帮忙,又担心午饭赶不及做,一时间忙得脑袋发胀,忍不住抱怨:“你爸也真是的!明知道今天进货,这个点了还不回来,店标那玩意儿又不急。干啥非得凑今天去啊……” 禾薇主动揽下做饭的活,安抚道:“爸也是性急嘛,早定早放心。我猜他多半在回来的路上了,兴许堵车了所以才没到。妈你别急。午饭我来做,你安心帮吴叔吧,保准在你们卸完货之前把饭菜端上桌。吃完饭,吴叔也好回去补个眠。” 去木材厂拉货,必须得早起。去迟了,好料子要被人挑走的。哪怕是一个价、同品种的木料,也有好差之分。矮子群里挑高个儿,就是这个理儿。 以前禾父进货,凌晨四五点就得出门了。如今换了老吴,因为自己有车,所以稍微好点,但也迟不到哪里去,再加上装货、卸货,往返一趟跑。说不累那绝对是骗人的。 禾母不放心,还想说什么,被禾薇推出了小厨房,“啊呀妈!你就信我一次吧,要是做的不好,下回都不让我下厨咋样?你看我在学校不都是自力更生煲汤做菜的么。” “那咋一样,家里人这么多呢,就算会做,这么多人的份做下来也累啊,你下午就要返校了。晚上还得晚自习,这要是……” “不会的啦,就做一顿饭而已,你放心啦。” 禾薇把她娘推出厨房后。索性把小厨房的门给关了,反正要料理的食材都在厨房,外头这会儿也不会有生意,即便来了不还有她娘么。 话说回来,这的确是她头一次在家里独立下厨。 以往都是她娘当主厨、她充其量打打下手,所以她娘才会那么担心。但事实上。她除了煲汤,还在贺擎东那套公寓里,独立下过好几回厨了,整几个家常菜还是不在话下的。 翻了翻她娘早上买来的食材:荤菜有鱼和鸭,素菜买了很多,有冬瓜、南瓜、茄子、豆角等,都是当下的时令鲜蔬。她盘算了一下,豆角可以用家里腌好的咸肉干煸,茄子拿来酱爆,南瓜用咸鸭蛋黄来炸,最后用冬瓜做个冬瓜盅。 正好,小冰箱里有包瑶柱,再切点咸肉丁、香菇丁、胡萝卜丁、笋干丁,放到冬瓜里,味道肯定鲜美。 至于两个荤菜,她也想好怎么料理了。 鱼是黑鱼,买完就让市场那边片好了,剔出了主骨和鱼头、鱼尾。正好,两个菜有了,黑鱼二吃嘛,鱼片滑溜,鱼头鱼骨烧豆腐煲。 鱼片里她剥了半个大蒜,豆腐汤里搁点香菇,干香菇得先用水发,滑溜的鱼片也要用料酒、盐和淀粉腌一下。 鱼的准备工作完成,接着开始料理鸭子。 鸭子买好就让摊上开膛剖肚洗干净了,禾薇需要做的就是清洗,洗干净后,用清水焯了一道,然后往鸭肚子里填塞了一把葱和香菇,放到锅里,撒入料酒、盐、酱油,然后倒了两瓶啤酒,大火煮开后,转文火慢慢炖着,就是所谓的啤酒鸭了。 禾薇在小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店门外正和老吴一块儿卸货的禾母,却有些着急,唯恐女儿把厨房烧了。是以,一看到禾父踩着自行车回来了,顾不得问他怎么回来的这么迟,摘下身上挡木屑的蓝大褂,往禾父怀里一丢,匆匆跑进店直奔厨房。 “薇薇!薇薇你爸回来了,妈来做饭吧。”禾母一把推开厨房门,一股夹着辣乎乎的热气迎面扑上她的脸,本就热出一身汗的禾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妈你先歇会儿喝口水,看你热的,等汗收起来了再说,我能搞定的。” 禾薇正在干煸豆角,稍微搁了点辣椒,难怪禾母会打喷嚏,但也怕她感冒。 这个时节,动起来出汗、静下来又感觉到凉,最容易感冒了。 禾母视察了一圈,见女儿果真有几把刷子,电压力锅里不知炖着什么,香味已经出来了。铁锅里貌似在烤啤酒鸭,因为她看到墙角的两个空啤酒瓶了,掀开锅盖看了看,唔,已经开始收汁了,卖相挺不错。心里的着急感随之平复,欣慰地说:“那行,妈先去洗把脸,一会儿来帮你。” 既然女儿能搞得定,禾母乐得享会儿清福,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灌了杯凉白开,又给店外下货的两个男人添了点茶水,这才转回厨房。 “饭没忘记煮吧?” “已经煮上了,差不多再一刻钟就好了。”禾薇看了眼电饭煲,回道。 “成!那余下来还有什么要做的?你说,妈来做。”禾母笑着捋捋袖子,给女儿打下手的感觉很不赖。 禾薇体贴地说:“妈我真的能行,你去外面歇会儿吧,好了我喊你上菜啊。” 禾母哪坐得住啊,自然是留在小厨房里帮忙了,哪怕是看着女儿拿着锅铲翻炒也好。 禾薇估算得挺准,等几个菜都陆续出锅,禾父他们刚好把木料全都从货厢里卸下。 禾曦冬踩着饭点放学了,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菜,深吸了一口气,问禾母:“妈你烤鸭里放什么料了?这么香!” 禾母拍掉他正欲掰鸭爪的手:“先去洗手!这鸭子是你妹妹烤的,什么料都没添,就搁了两瓶啤酒。” “薇薇会做菜了啊?还做得这么好,色香味俱全啊!”老吴洗好手出来,笑呵呵地接道。 禾母听到有人夸自个儿闺女,心头别提多舒服了,但嘴上仍然客套道:“哪里,说起来今天是她第一次下厨,以往都是帮我择择菜、剥剥豆子,要是不合口味,老吴你可别介意。” “哪能呢!看着就很有食欲啊!” “别说!妹妹还挺有做饭天分的。这啤酒鸭的味道,绝了!” 禾曦冬洗干净手,给老爹和老吴斟了酒,把两个鸭大腿撕给他们下酒,自己顺势扯了个鸭爪啃了起来,朝端着冬瓜盅出来的禾薇竖大拇指。 禾母笑骂了他一句,招呼众人上桌开吃。 禾曦冬连扒了三碗饭,打着饱嗝对禾薇说:“薇薇,你怎么能这么贤惠呢,日后谁娶你谁赚大发……” 禾母差点被口里的饭粒噎到,没好气地往儿子头上招呼了一巴掌:“浑说什么哪!你妹妹才高一,日后要读研、读博,还有那什么博士后,这么早说嫁不嫁的干啥,吃都塞不住你的嘴。” 禾薇:“……”娘喂!前儿你自己还在那儿说嫁不嫁的呢。(未完待续。) 第269章 变着花样显摆神马的 吃过午饭,禾母开始清点木料。 卸下来的木料还堆在店门呢,得赶紧处理了,要不然物业会派人来说的。 因为得把不同材质、品质都分开来登记,禾母喊了儿子打下手。 老吴因为起早出了趟车,吃过中饭被禾母赶回家休息去了。 禾薇收拾好碗筷,又把店里清扫了一遍,然后把新煮的茶水端出来,招呼忙碌的几人歇会儿力、喝口茶。 街对面水果店的老板娘吃过午饭,抱着六个月大的孙子晃过来唠嗑。 禾薇看到还不会说话的小芽儿,觉得有趣,逗他玩了一会儿,看到他手背上有个蚊子包,便从书包里翻出一个驱蚊的迷你小香囊,又从笔袋里找出一个安全别针,把香囊别在了小芽儿的衣服上,说:“付阿姨,这香囊是我自己做的,里头塞的是一些驱虫防蚊的中草药,孕妇孩子都能用,给小宝戴上,就不容易招虫咬了。” 水果店老板娘欣喜地道:“这东西好!我们家小宝啊,真的很招蚊子。你家店里干净,你妈天天收拾,所以他醒着的时候,我总爱抱他上这儿来玩。我们自己家还有隔壁几家,可能是水果味比较重,搞的再干净,也总会有个把苍蝇蚊子嗡嗡嗡地飞来飞去,最爱往我们小宝身上叮了,真是防不胜防。看得小宝他妈心疼死了,都不愿让我抱下楼了,可孩子慢慢大了,总不能老躲在家里不见阳光吧……” “嗯,所以身上戴个防蚊的小香包,就不会被蚊子咬了,是不是呀小宝?” 禾薇握着小芽儿肉嘟嘟的手,逗他说话。 可六个月大的孩子哪会说话呀,顶多发几个“嗯”、“哦”的单音节词。倒是口水,一歇歇就把饭兜淌湿了。 水果店老板娘也不恼,抱着孙子哈哈笑。 小家伙见奶奶笑了,也开心地挥着粗短的胖胳膊。“嗯”“哦”地越发起劲了,口水也淌得更起劲。 禾薇帮他擦口水擦得来不及。 陪着水果店老板娘坐了一会儿,禾薇见她娘清点的差不多了,起身过去帮忙。一家四口合力把木料堆进店堂角落。短时间不会用到的,则由爷俩扛上了阁楼。 这些料作,是禾父存放在店里的,以备不时之需。 厂子那边需要的木料,都让老吴直接下到厂里去的。 卸货的时候。禾父或禾母跟去一个清点入库就成。 禾曦冬帮他爹把木料扛上阁楼后,拿上书包喊妹妹回家。 谁让他就今天下午放假呢。 可他是放假了,妹妹不到三点就要出发回学校了,当然得抓紧时间联络兄妹感情了,免得贺老师家的小子越过他,和妹妹的关系比他都要好了。 可惜说曹操曹操到,兄妹俩刚回到家,贺许诺就催着爹妈赶来禾家和禾薇汇合了。 看到他肩上背着的书包,禾母脱口问:“圆圆,你真去海城一高读书了呀?” “是啊大姨。我爸已经帮我搞定了,我和薇薇姐一个班哦。” 众人集体石化:“……” 这节奏是不是太快了? 礼拜五回来刚说要跳级,礼拜天就搞定了? “昨天去学校做了份今年的中考卷,校长亲自监考,成绩一出来,他比我还开心呢。” 这倒是。 明江中学几十年才出一个跳级生,而且是准备跳读高中的,多不容易啊。校长大人指定笑得见眉不见眼。 许惠香一巴掌拍开儿子,好气又好笑地说:“你们不知道,前天晚上回去。我和老贺被他烦了一晚上,实在没办法,昨天上午找校长,给他做了份中考卷。成绩出来后,校长比我们还激动,立马和海城一高的学生处联系,说了这么个情况后,海城一高倒是同意接收了,但我和老贺担心临时插班。班级、宿舍不好安排,就主动掏了五万块赞助费。” 所以才能在短短两天都不到的时间内同时办妥跳级和转学两桩事。 事实上,贺家哪怕不主动掏赞助费,海城一高的校长也真心想招揽贺许诺这样的学生。 多好的苗子啊,十三岁就跳读高一,而且还是轻轻松松的跳读。 今年初升高的卷子,他一个刚升初二没两个月的学生,竟然考出了个连中考状元都要羡慕嫉妒的高分。 这么好的苗子,哪怕他家长不拿出临时插班的赞助费,校长大人都要把他拉到自己的学校里来。 他甚至已经预见三年后这届高一的全国状元归属地了——妥妥滴海城一高不解释啊。 海城一高的校长大人高兴地合不拢嘴,大掌一挥,给贺许诺童鞋大开绿灯:听说他不要抓阄,而是点名要去一年11班,那就去一年11班嘛;又听说他想和一年11班的特招生做同桌,也随他。不就是个位子嘛,让班主任随便调一下就行了。 一年11班的班主任刘怡君头都大了,心说校长大人您能不能别添乱了。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开什么绿灯啊。别以为这个跳级生才十三岁,就肯定是个矮个儿,按他的个头,坐倒数第二排都有的余,却非要来正数第二排和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挤一块儿。这让后面几排的学生怎么上课嘛。 别说班主任头大,禾薇也头大啊,扯过圆圆童鞋的书包,愣是把他送到了倒数第二排:“乖!就坐这儿上课,不然我告诉你老大去!” 贺许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他老大。 再加上刚刚那么一会儿的考核,确定他干姐兼未来大嫂的同桌,是个还算靠谱的小姑娘,暂不和她争位子了,施施然地在倒数第二排落座,并朝同桌的男生扯出了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 禾薇松了口气。 梅子松了口气。 刘怡君更是松了口气。 尼玛这哪里是跳级生啊,根本就像迎来了个太子爷。 不过话是这么说,刘怡君对这个新转来的跳级插班生还是非常喜欢的。 倒不是因为成绩,而是自从他来了之后,最后两排的男生老实了许多。 这两排男生里,有两个是靠赞助费进来的。许是家里有点钱,平时上课很不认真,自己不认真就算了,还拉着边上的男生一块儿不认真。一会儿侃大山,一会儿丢纸团,总之,把个满分的课堂纪律,硬生生拉低了二三十分。 刘怡君找他们不止一次了。这俩家伙在老师跟前还算老实,每次刘怡君喊他们谈话,他们都耷拉着脑袋,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可一回到班级,又如鱼得水、生龙活虎了。 刘怡君的头胀完了痛、痛完了胀,真拿他们没辙了。 结果贺许诺一来,这俩家伙突然转性了:上课安静,即使没有认真听讲,但至少不会打扰其他同学听课。下课也不再乱吵乱闹。顶多围一块儿侃大山。 刘怡君奇了,莫非十三岁的跳级生给他们带来了压力,所以决定奋发图强、好学上进了? 俩男生若是知道班主任心里这么想,绝壁要哭了。 老班!哪里是我们自愿的啊,根本是这家伙强迫的。可对方的武力值太恐怖,我俩联手都被完爆,这不,只好屈打成招、呃,不不不,是改邪归正。决定不再霍霍班级同学了。 不管真相是什么,结果是好的就行。 刘怡君觉得,目前的班风状态,值得庆祝一下。 再加上期中考成绩出来了。高一年级十六个班,一年11班有九人冲进级段前一百名,有三人冲进级段前十名,并且年级第一也在自己班上。 于是,这周的班队活动课,刘怡君让文娱委员组织了一场击鼓传花的班级游戏。还让班长和团支书用班费买了不少这个年纪的学生们喜欢吃的零嘴儿,打算好好犒赏一下自个儿班的学生。 有别于一年11班的开心,一年9班此刻却笼罩在愁云惨雾里。 这一次期中考,9班的综合成绩是最差的。 更让9班班主任头疼的是,班上一个女生家长,莫名其妙跑来学校吵,说是自个儿闺女在学校受欺负了,非得要求学校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不管!我女儿在学校受了欺负,不找你们学校找谁?!你看看我女儿,这几天在家里疼得死去活来,人都消瘦了一大圈,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找派出所来处理。媒体那边我有认识的人,大不了找他们曝光,到时候学校的名声好不好听我可管不着了……” 乔依玲的娘叉着腰,站在班主任办公室里威胁加恐吓。 一年9班的班主任头疼地拧拧眉心,好言劝道:“依玲妈妈,我刚也说了,不是学校不给你交代,而是没凭没据的……” “哪儿没凭没据了,我女儿被人踢的时候,好多学生都看到了,你随便找几个人过来问问,肯定能证明这事儿。” “我已经找学生问过了,周五那件事,那两个学生从头到尾都在场,陪依玲去医院的也是她们,整个经过她俩和我详细说了。我认为依玲本身也有不对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她主动挑衅的,对方抬脚踹了她当然也有错,可毕竟没给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学校……” “什么没造成任何伤害?我女儿她膝盖疼啊,疼了足足疼到昨天啊,这几天我和她爸听她哭得心都要碎了,而且我女儿打小就乖巧,绝对不可能撒这种谎的,肯定是你找的那两个学生做了伪证……” 9班班主任顿觉这对话没法再进行下去了。 特么其他学生说的就是伪证,医院出具的“膝关节关系正常”的x片报告是假的,就你女儿喊膝盖疼是真的?谁信哪! “依玲妈妈,学校不可能单凭你说的这些就开除那个学生的,要真这样的话,对方家长也会来找我们学校讨说法的,到时闹大了双方都不好看,我觉得你还是和依玲再好好说说,别……” “别什么别!我们家依玲不会说谎的!她说膝盖疼,那一定是被对方踢伤了,至于为什么拍片看不出来,应该找那个学生好好查查他的底,没准儿会什么邪门妖术……” “噗……” 其他班的班主任听得都喷茶了。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这年头懂自保工夫的学生不少,但要是真动手了,医院方面不可能检查不出来。所以在他们看来,乔依玲和她妈,就是故意在作、在闹,目的就是让学校开除对方。 但这可能吗? 期中考年级第一的特招生、三连跳一般高分插进来的天才跳级生,就为了乔依玲母女的哭哭啼啼而被学校开除,学校是在自毁长城吧? 哪怕x片出来真有伤,学校也不可能做出开除决定,根据伤重伤轻,给个警告或是记过处分。 学生间相处不和闹架很正常,放在其他学校,通常也是批评教育加处分。并且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给一方警告或是记过了,乔依玲这边也休想逃过去,何况她还是始作俑者。说难听点,她真被踹了也是她自个儿找的。 更何况,x片出来压根没伤好伐。这对母女竟然还狮子大开口地想让学校开除那俩孩子。真当他们这些老师没脑子吗? “总之,没有证据,我们学校是没法按照你们的要求处理的,就算你们去报警起诉,或是找媒体曝光,也是一样的结果。” 乔依玲母女俩气得哼哼唧唧,最终还是被几位班主任请出了办公室。 “走!找你爸去!让他雇个金牌律师,花多少钱无所谓,总之,妈一定要搞掉那两个伤你的人!” 娘俩在学校一刻都没多待,跳上出租车,直奔永光织造的办公大楼。 9班的班主任目送她们离开后,摇头叹道:“有这样的妈,难怪女儿会被养歪。” 刘怡君端着茶杯走进来。刚刚那一幕她正好不在场,在教室里看学生击鼓传花呢,于是问:“怎么了?气压这么低?何方神圣来视察了?” 9班班主任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还不是你们班那两个宝,人家长电话里骂一通还不出气,亲自上门来讨公道了。” 刘怡君耸耸肩:“你就由着她说?拿不出证据还妄想污蔑我班两个宝,当心我告她诽谤!” “你行了。”9班班主任头疼地扶额:“还嫌我班上不够安生啊。” 刘怡君喝了口茶说:“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就该再凶点,学生要是不怕你,很容易出事的。像我,班上学生私底下喊我什么来着?灭绝师太?黑面神?啧,我都不生气,由着他们喊去吧,至少怕我了就不会像你们班那个乔依玲一样,当着你面还乱撒谎……” 9班班主任古怪地瞅她一眼,半晌,幽幽道:“莫非你忘了?你那两个宝,也是当事人之一,一个巴掌拍不响,哼哼。” 刘怡君不以为然:“那让你们班乔依玲也学我班两个宝啊,哭哭啼啼吵着要学校开除谁谁谁干啥?学校她家开的啊?德性!”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该我俩吵起来了。我回班上去了,你们班今天班会课在干啥?你不去坐镇,不怕他们闹腾啊?” “击鼓传花。不怕闹腾,就怕不闹腾。” 9班班主任:“……” 变着花样显摆神马的,真是太讨厌了!(未完待续。) 第270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贺许诺坐在位子上,堂而皇之地拿着手机在给他老大发短信:老大,有人欺负嫂子,被我修理了。 贺擎东回复:干得好! 贺许诺翘起嘴角,谦虚道:保护嫂子是我的荣幸。 完了又补充:老大,我跳级了,现在和嫂子一个班,同进同出哟! 刚发完这一句,击鼓传花的“花”——一个由五颜六色的皱纸纸撕成条扎成的球随着鼓声骤停,稳稳落到了他的怀里。 “哇喔——” “跳级生来首歌!” “小诺诺来个舞!” “……” 贺许诺抓起怀里的球,转头看身边的同桌。 同桌就是那两个炒鸡爱捣蛋的学生之一,见状,讨好地笑笑:“呵呵呵,传到你身上正好鼓声停了,别紧张别紧张,随便来一首就行了,实在不会唱,国歌也行。” 国歌泥煤! 不过少爷我心情好,来一首就来一首呗。 贺许诺眯眯一笑,响应了全班同学拍着桌板“来一首”、“来一首”地起哄,单手撑着课桌板,从位子里跳了出来,大大方方往教室中央一站,说:“那就随便来一首了,唱得不好请多包涵。” 等他张嘴唱完流行金曲网络排行月榜第一的古风歌曲,底下一片安静。 “唱的不好?” “哗——”一大片掌声应声而起。 刘怡君站在教室门口,看到这个新来的插班生如此多才多艺,向来不苟言笑的脸,漾起几丝淡淡的笑意。 贺许诺鞠了一躬,回到座位上,拿出手机一看,怪哉,老大居然没回复,也没打电话,难道他一点都不好奇吗?怎么不来问问自己为什么突然跳级、为什么要和嫂子一个班? 贺擎东哪没打电话啊。他直接打给了校长,开门见山地问:“周五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校长大人经论坛事件,已经认识他了,也知道他身家背景不简单。自然没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后,说:“贺少校,您放心,这事儿我们学校会把好关的。眼下最麻烦的是。乔家那边似乎去找律师起诉了,要是……” “外面的事交给我,我只要求我的人在学校安全无虞。”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校长大人一边应声一边抹汗。艾玛这人的气势实在太强了,隔着电话都让人不寒而栗。 贺擎东绷着俊脸和校长大人结束通话,眯眼想了想,给老吴拨了个电话:“老吴,帮我查个人。” 老吴出手,向来雷厉风行,很快,就给贺擎东回复了:“乔志达任职的永光织造。是毓绣阁的供应商之一。” “有数了。” 贺擎东又交代了他几句,然后转手和顾绪联系:“永光织造的董事长和你交情如何?” 顾绪正伺候怀孕的老婆吃水果,闻言,细长的眉梢微微一挑:“怎么?他得罪你了?需要我做什么?” “不是他,是他下面的员工,养歪的女儿欺负我媳妇。” “我回头让采购停了和他们的合作。” “谢了!” “客气!” …… 乔依玲请了一周的假,这会儿抱着靠枕窝在沙发上,听她妈和律师讲电话。 视线时不时地绕着茶几上的手机打转。 可惜手机屏一直黑乎乎的,代表没有任何电话或是短信进来,心情随之变得好差。 大表姐和她男朋友明明知道自己这几天都请假在家养伤。而且是为了他们的事才受伤,为什么不来个电话关心她? 早知道就不帮他们了,求人帮忙的时候说的那么好听,结果咧。害得自己又出糗、又受伤,他们倒反什么事都没有。 越想越生气,乔依玲猛地把手里的抱枕往地上一摔。 “唉哟我的宝贝囡囡,你当心撞到茶几。”叶如珍打完电话,挨着女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捡起地上的抱枕掸了掸灰。对女儿说:“杨律师说再去和法院碰个头,下午给我回电话。这事儿啊,只要他肯出马,就铁定能好办,人可是全省排名前十的金牌律师呢……” 说到这里,叶如珍不知道想到了啥,鄙夷地撇撇嘴,哼道:“不就两个清市上来的穷学生嘛,什么特招生、跳级生,我管它那么多。读书再好,伤了人赔不出钱,照样让他们蹲牢房!” 乔依玲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妈,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禾薇家里,应该是有点背景的,刚开学时,有个和她一个班的女生,据说……” 乔依玲把梅开艳那个事儿当例子说给了她妈听。 叶如珍没当回事地摆摆手:“你说的那个同学,明显是自己蠢。往学校论坛上发照片,就不怕懂电脑的反将她一军啊。你忘了你堂哥是学什么专业的,计算机啊,听你大伯说,你堂哥也会这一招。所以你说的那个事,和家里有背景没背景没啥关系,顶多是花几个钱,雇个懂电脑的,帮忙把照片替换了而已。” 叶如珍越说越笃定,最后,劝了女儿几句,拿上包包,去美容院做面膜了。 乔依玲被她妈开解了一通,心情开朗不少。 就是她大表姐和那个准大表姐夫,迟迟不来慰问她,让她难免有些耿耿于怀。 她妈出门后,她歪在沙发上,思绪围绕着她那个气质忧郁的准大表姐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直到一声“嘭”的巨响,把她从美梦中唤醒。 “爸?你下班啦?”乔依玲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刚刚摔门进来的乔志达。 乔志达神色沉郁,扬手把公文包“啪”地丢上餐桌,扯着领带闷声问:“你妈呢?” “妈她去美容了还没回来。爸你……” “美容?她倒是有闲情逸致!”乔志达冷哼一声,猛地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往地上一甩,愠怒道:“敢情我在外头忙的晕头转向,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她就是这样在家晃荡的?拿着我赚的辛苦钱,成天不是逛街买衣服,就是去什么美容院!” “爸!你这是怎么了?”乔依玲惶惑不安地往沙发上缩了缩,“妈又不是今天才去美容院。她一直……” “对!她一直都是这样!拿我的钱肆意挥霍,花多少、买什么,从来不和我打招呼,当我是她叶家的牛马还是赚钱机器啊?啊?” 眼前的父亲。让乔依玲感到害怕,颤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解释:“爸!你、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哈!何止是心情不好啊,我他妈被你们娘俩搞死了!” 乔志达像只困兽一般,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不知想到了啥。突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乔依玲说:“你说你读书读的好好的,作它干什么!看你作出来的这事儿,害得你老子工作都丢了!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永光织造的总经理了,我被董事长开除了,就是因为你们娘俩惹出来的幺蛾子,把我作死了你就开心了是吧?” 乔依玲一听她爹被公司开除了,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怎么会开除啊?总经理怎么能被随便开除?” 乔志达伸出食指点点她:“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好事儿!前两天你腿不疼了我让你回学校读书去,你不听。非和你妈一块儿上学校闹,回头还让我给介绍名牌律师。你俩有没有好好了解过对方的底细?啊?说打官司就打官司,法院我家开的啊?随便我说什么就判什么啊?我把杨律师的电话给你们,是让你们把情况和他说说,向他咨询咨询,能打就打,不能打就算了,你们娘俩倒好,证据都没的事,非得逼着人家接你这个案子。你妈没脑子。你这个重点高中的优秀学生难道也没脑子吗?啊?” 乔依玲被她爸的凶相吓哭了,边哭边说:“我们没逼杨律师啊,是杨律师自己说试试的,不信你问妈……” “我要找得到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乔志达不耐烦地吼道。 “扇谁啊?”叶如珍开门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在美容院待了一个下午,开背、按摩、面膜,几乎全套做了一遍,心情愉快地回家了。 乔志达见妻子回来。几个大步冲上去,抬手就是“啪啪”两巴掌。 叶如珍被打得猝不及防,惊愕半天回过神,尖叫着拿起手提包挥打丈夫:“你发什么疯啊!二话不说就打我!我做错什么了?让你这么糟践我……” “做错什么了?”乔志达毕竟是男人,一个手提包顶什么用啊,一把被他夺下丢到了角落,双手扣住妻子的手腕,用力一扯,将人甩到沙发上,龇牙裂目地瞪着她怒骂:“看你干的好事!我被公司开除了,家里以后没进项了,你倒好,还美容美发……我告诉你叶如珍,以后家里的钱归我管,每个月给你两千块菜金,你负责三餐和你女儿的生活,其他啥都别想了。” 这简直比要她命还难受。 叶如珍歇斯底里地哭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啊,为什么要嫁给你!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为你乔家生儿育女……” “生儿?”乔志达冷笑着打断她的哭嚎:“儿子呢?你要真生出了儿子,再来和我哭吧。” 叶如珍一口气噎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 见乔志达转身欲要出门,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他砸去:“你给我死回来!今天到底发什么疯啊!你被公司开除、你丢了工作怪我干啥?要怪也该怪你自己没本事……” 乔志达反应还算快,险险躲过砸来的烟灰缸,顺手抄起玄关处的假花花瓶,朝妻子砸去:“你说我怪你干啥?要不是你执意要杨律师去起诉,对方会来咬我吗?你不知道人家底细,就放话要他们好看,你倒是胆子很大啊……” “什、什么底细?”叶如珍被花瓶砸到大腿,疼地想反砸回去,听丈夫这么说,一时有些发懵:“不就是清市上来的吗?一个据说是教师家庭出身,一个家里开了个小本经营的木器店,就这样而已,能有什么底细……”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还不服气,你事先有认真打听过吗?那个姓贺的,也就是玲玲说踹她的这个男生,老家是京都的,京都贺家,那是皇城脚下的大官儿,你说什么底细?那个女生,拜的刺绣师傅是毓绣阁的老板娘,毓绣阁是我们公司最大的金客户这你总知道的吧?公司七八成生意都靠它支撑,现在好了,毓绣阁从下一季度开始,停掉了和我们公司的合作,七八成营业额说没就没了,你说董事长要不要发飙?这两家据说还是干亲,我真被你们娘俩搞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叶如珍失神地跌坐在沙发上,喃喃自问。 乔依玲整个脑子一片空白,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不会的……” 乔志达“嘭”地摔上门,出去了。 “你干什么去!”叶如珍听到关门声,倏地回过神,冲到玄关,一把拉开门,冲着还没进电梯的丈夫质问:“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去哪里?” “还能干什么去?工作没了不要找吗?难道真等着喝西北风啊!我现在看着你娘俩就烦,让我静一静。” 静一静?哈! 叶如珍甩上门,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又哭又笑:“我早就知道他外面有人了,发这么大脾气,还不是因为没钱给外面那女的送这个送那个了,要不然,凭家里攒下的钱,还能过不了日子?以前好歹能拿钱回来、供我们娘俩安适生活,所以我忍着,为了女儿,心里再苦我都能忍着,可以后,怕是难了……难了……” “妈——”乔依玲跑到她妈身边,失声痛哭:“那现在怎么办啊?妈……”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爸要收了家里的经济大权,摆明了存着外心,玲玲你要好好读书啊,妈全靠你了……” “妈——呜呜呜……” 娘俩扑在一起,抱头痛哭。(未完待续。) 第271章 公开道歉 乔志达坐在车里,猛吸了一口烟,朝摇下的车窗缓缓吐出和心情一样灰沉沉的烟圈。 他外头有女人不假,但这个时候,还真没那个心思去找女人求安慰。 男人和女人相反。女人在外头受委屈了,能跑回家找男人哭诉。男人事业受了挫,反而最不愿让女人看到自己失意的一面。 一根烟抽完,还想接着抽第二根,手机响了。 原本不想接的,眼角瞅到打进来的是永光织造的董事长,赶紧地将烟掐灭了,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接听:“董事长,您找我是……” “那个老乔啊,有个事和你打个商量啊,我和毓绣阁的老总通了一个下午的电话,他总算松口了,答应和我们续签下季度及明年一整年的供货合同,但有个条件,必须要你闺女在周一升国旗的早操会上,公开向她那两名同学道歉……” 这有啥啊,乔志达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没问题,我回头就让我闺女照办。” “好好好,那等合同签到手了,你还是回来帮我吧,你这人一向靠谱,这回是后院着火,连累了你我……不过,总经理这个职务既然已经许出去了,再反悔总是不好,你要是愿意,来帮我管销售怎样?” 乔志达心里骂了句“老奸巨猾”。 一天之内,他从总经理跌到平民,再从平民升任销售经理,看着是劫后余生,实际上最大的赢家是电话那头的老家伙。 他早就知道老家伙想让海归派的亲侄儿来当总经理,只是苦无机会降他的职,这回毓绣阁的变故事件,可谓是称了老家伙的心。 哪怕自己现在反悔,不让女儿道歉、破罐子破摔退出永光织造,老家伙也未必会担心。 因为这起事件,追根溯源是自己的妻女惹出来的,自己一旦离开。毓绣阁就没必要斩断和永光织造的业务往来了。 反过来,自己离开了永光织造,还能做什么?以京都贺家和毓绣阁的势力和影响力,会放任自己四处谋职而不出手打压吗?恐怕很难。 前后这么一串联。乔志达深吸了一口气,说:“好,明天我去销售部报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你闺女的事……” “我明天一早送她去学校,亲眼盯着她道歉。” “那就再好不过了。”那头满意地挂了电话。 乔志达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出神地想了会儿,直到烟头烫到手指。才惊醒般的回神,丢掉烟头,摇上车窗,下车走回了自家所在的单元楼。 乔依玲一听要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那两个害她不轻的人道歉,头摇成了拨浪鼓:“爸!我不要!我不要向他们道歉!凭什么呀!受欺负的是我,凭什么得我向他们道歉呀!我死也不去!” “那你就去死好了!”乔志达也火了,铁青着脸怒道:“因为你这个事,害老子丢了总经理的职务,现在好不容易改口让我回去。虽说降了一级,但好歹没丢工作,你要不道歉,老子这辈子甭想找到工作了,你和你妈上街乞讨去吧!” “妈——”乔依玲委屈地扑入她娘的怀抱,刚停没多久的眼泪又滚滚而落。 叶如珍搂着她,陪她一起抹眼泪,半晌,哽咽地劝道:“玲玲,那要不。你去道个歉吧。反正就动动嘴皮子的事,至少,你爸的工作是保住了……” “妈,为什么连你都……错的又不是我……呜呜呜……” 乔依玲哭得更伤心了。 她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既没撒谎、也没打人,反倒是禾薇和她那个弟弟,骂了自己还踹了自己,结果反而要自己道歉,而且还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他们道歉,凭什么!凭什么呀! “玲玲啊……”叶如珍拉起女儿在沙发上坐好。替她抹掉脸上的泪痕后,复杂地看着她说:“你反正还小,做错事道个歉,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会有人放在心上的。但你爸的工作要是丢了,咱家怕是真要散了。你爸他本就有外心,要是把这个事推到你头上,说不定就不回这个家了……” 乔依玲一边抽噎,一边听她妈细劝,心里百感交集。 心里想这事儿明明不严重,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初如果没答应表姐,没帮着她男朋友四处说禾薇堂哥的坏话,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和禾薇结怨;不结怨,她爸依旧是永光织造的总经理,她依然是师长眼中的得意学生、同学眼中的千金小姐,这一切糟糕的事都不会发生…… 乔依玲这一刻无比怨艾,怨那个娇滴滴的大表姐,都是她引出来的幺蛾子。 可再怨都没用,事已至此,唯一的补救就是公开道歉。 哭了一晚上,乔依玲拿着她爹给她起草的道歉信,登上了学校的领操台。 “……我是一年9班的乔依玲,我要郑重向一年11班的禾薇和贺许诺两名同学,致以最诚挚的歉意。上个月周五,我当着其他同学的面,对禾薇同学说了许多难听、与事实截然不符的话,用言语中伤了她和她的家人,给她造成了困扰和负面影响……除此之外,我还当着众多同学的面故意假摔,并在事后恶意控告贺许诺同学踹伤了我,给他带来许多麻烦……在此,我向两位同学公开道歉、澄清事实,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 扩音喇叭回声萦绕,但凡出操的师生们都听到了。 刘怡君冲着9班的班主任摊摊手,似是在说:看吧,折腾这么久,还是得道歉。 9班班主任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以为她自愿的?是她父母盯着她这么说的,心里指不定多不乐意呢。我就怕日后再起什么幺蛾子……” “怕啥!”刘怡君抬头检查自个儿班的学生队伍有无歪斜,见两支队伍依旧整齐不乱地聆听着广播里的内容,满意地收回视线,说:“你把她列为重点对象,有事没事盯着她,这样要是还能起幺蛾子,好让她父母领回去了。这么不省心的孩子,留着也是祸害其他学生……” 9班班主任拿眼角觑她:“你班那个学习委员或是新来的插班生肯调来我班上。我二话不说送走她。” 刘怡君笑骂着踹她一脚:“想得美!” …… 不止教职工们在说这个事,学生们之间,也都在窃窃私语。 但不管怎么说,禾薇和贺许诺在这件事上受到的影响。总算是降到了最低。 特别是贺许诺,经过这次事件后,几乎人人都认识他了。 打那以后,全校上下讨论最多的,不是尘封三年的那桩往事的当事人。也不是期中考摘下年级第一的禾薇,而是年仅十三岁就跳读高一、并且还是以今年这届中考状元都望尘莫及的高分跳进来的贺许诺。 成绩好的学生,总会受到全校师生的关注。 更何况,贺许诺童鞋长得很不赖。俊美的五官、高挑的身材,简直成了众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男生心目中的人生赢家。 再看此次事件的另一方当事人乔依玲,那日在红旗下做了公开道歉后,学校还把她那封道歉书张贴在了进校门的公告栏上。 原本说好贴一周的,结果不知是负责张贴的老师忘记了还是怎么地,总之,直到海城一高迎来新高一家长会时。这份公开道歉信还贴在那儿没被撤下来。 乔依玲看到后,急的快哭了,这是要丢光她的脸呀。满校园地找持有公告栏钥匙的老师,可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据说是有事离校,今天下午不会来了,有事明天再找。 可等到明天哪还来得及啊。 家长会下午一点半召开,中午十二点刚过,就有家长陆陆续续地进校门了。 一进来首先就是这块布告栏,是以。不出半天,几乎所有的高一学生的家长都知道这个事了。 找各自的孩子一了解,纷纷摇头,说这个学生不行。虽然道歉了,但谁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品质这东西,可不是三言两语的嘴上道歉就能改变的。 俗话说“三岁知八十”、“三岁看到老”,可见人的品质想要彻头彻尾地改变,不是个容易事儿。 家长们越想越担心,转身对各自的孩子耳提面命: “这种学生。日后离远点儿,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缠上你了。高中三年可是关键期,朋友是要交,但得睁大眼睛,别交个烂朋友,那还不如没朋友……” “你给妈记牢咯!高中不许交什么女朋友,特别是这种女生,听着就不是个好的,你要是敢背着我和你爸做什么偷摸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还读啥书啊……” “你们学校也真是的,不搞赞助费不就没这些事了嘛。这种花花心思多过肠的女生,肯定是家里砸钱进来的,儿子你给我思想摆正点,别像道歉信上那两个无辜学生一样,着了人家的道……” “……” 禾母是和许惠香俩口子一道来参加闺女的家长会的。 原本禾父也想跟来,女儿进高中后的第一次家长会,又考了个年级第一,说什么都要来长长脸,可临时接到厂子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人上门闹事,和老吴一起匆匆赶过去了。 禾薇听后,担心不已:“爸不会有事吧?” “不会,老吴他们那么多人在呢,大不了就报警。我和你干妈猜测多半是同行,见我们家生意好了眼红,上门找茬的呗。上个月底你回家那两天,就老吴下货那一趟,你爸不是回家迟了吗,事后他说,不是堵车,而是被几个找茬的堵路上了,得亏碰到你哥他师傅几个,那些人也是窝里横,见你爸这边人多就灰溜溜地跑了。所以厂子里人多,妈不担心。倒是你,你干妈给我念了布告栏上贴的那封道歉信了,那个学生真心认错了?私底下没再找你和圆圆麻烦吧?” 禾薇摇摇头:“没呢。妈你放心吧,我和圆圆知道怎么做的。” “那就好。幸好那次圆圆看到了,要不然真不晓得会闹成啥样……”禾母庆幸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恨铁不成钢地戳戳女儿的额:“你呀,就是性子太软了……” 禾薇知道她娘一念叨就会停不下来,赶紧推她进了阶梯教室:“妈,到点了,校长要讲话,我在外头等你啊。” 许惠香俩口子刚刚见她们娘俩在说悄悄话,先一步进去了,这会儿坐在阶梯教室的第三排,朝禾母招手。 禾薇等到她娘挨着干娘坐下,才放心地离开。 “姐,你和大姨聊什么哪聊那么久?” 贺许诺已经跑了一趟小卖部回来了,嘴里咬着根棒棒糖,手上抓着两瓶果汁,把其中一瓶递给禾薇。 禾薇接到手上,心不在焉地说:“我妈说,我爸的厂子有人闹事,之前还在路上堵过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这还不好办,问问老吴呗,老吴肯定在现场。” 也对! 禾薇拿出手机,和老吴联系起来。 老吴刚把几个闹事的人扭送派出所,正和禾父几个坐一块儿讨论。 接到禾薇电话,老吴避到门外吐露实情:“也不是什么地痞混混,而是你爸家具厂时候的老领导派来的,听说是家具厂近几年效益不好,职工宿舍房改房以后,好多人离职下海,主事者有心想把厂子卖给房地产商,但价格一直谈不拢,至今都没卖出去,生意寡淡得像清汤,可能是听说被裁的个别员工被你家招来做事,眼红嫉妒了呗。” 听是这么回事,禾薇蹙着秀眉问:“吴叔,问出是谁指使的了吗?要是那些人咬死不说幕后指使者,回头再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办?” “放心,有我在,还能让你爸吃亏不成?我早就派人去查了。不过另外有个事,我倒是有个想法。” “吴叔你说。” “家具厂那一带,日后迟早会拆迁,我估摸着不会超过三年。如今之所以卖不出去,是那几个主事者狮子大开口,和房地产商谈崩了。今儿这事一出,我看倒是个契机,咱们也不狠压,低于市场价一两成,就给盘下来,放个三五年,坐等那一片升值,你觉得咋样?”(未完待续。) 第272章 四方联手赚大钱 “吴叔的意思是,盘下家具厂?” “对!趁着如今的地价还没上去,赶紧盘下来,日后一拆迁,那一带的地皮,涨个三倍那都是少的。” 禾薇被老吴说的心动了,但毕竟不是小事,于是和老吴说,自己得先和父母商量。 老吴也是临时想到的提议,主要是他不认为禾家缺资金,再不济还有贺大少呢。要是真把家具厂吃下来了,三五年后,禾家就是一方土豪啊。 老吴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棒棒哒,和禾薇说完,转手给贺大少发了条短信,汇报了今天这个事。 贺擎东看到短信时差不多晚饭时间了,叩着手指想了想,给小妮子拨了个电话,开门见山问:“咱妈回去了?” 禾薇:“……”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傻了?” 禾薇咳了两声,说:“你怎么来电话了?不是说出任务去了吗?” “是啊,离你远着呢,想不想我?” 这人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禾薇感觉两边的耳廓子,腾地升起一股燥意。 “好了,不逗你了。”贺擎东看了眼时间,晚点还有事儿,还是长话短说吧,等回去了再抱着她好好腻歪,于是言归正传:“老吴和我说了家里发生的事,那几个不长眼的,老吴会负责搞定的,你别担心,就是家具厂的事,你怎么看?” 关于这个事,禾薇送禾母上车回清市前,就探过她口风了,禾母显然没有盘下家具厂的意思,其实很好理解,家具厂那么大,以她家的资金实力,真心吃不下啊。 “那要是再拉几个合伙人,咱爸咱妈会同意吗?”贺擎东听她说了顾虑,沉吟几秒后。问。 “合伙人?”禾薇眨眨眼,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嗯,就是添个我、小叔小婶、还有老吴。老吴这些年也攒了点钱,而且有在清市安家的打算。带上他,算是给咱爸咱妈找了个永久性保镖。咱们四方联手把家具厂吃下来,你看怎样?” 怎样?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最稳妥没有了。 她之前犹豫,担心的主要就是资金。如今资金有着落了,合伙人又是靠谱可信的,换谁谁不乐意啊,不乐意的那必定是脑袋被门夹了。 “好!那我负责去说服爸妈。” “不用,你知道这个事就好,其他的不必操心,小叔闲着呢,让他去做领头羊。” 禾薇想到眉头能夹死苍蝇的贺老师,提着个公文包和家具厂那边谈买卖,就不由直乐。 “乖。事情谈妥了,给老公亲一个……” 禾薇红着脸,“咔嚓”把电话挂了。 贺擎东失笑地看了眼手机,然后给他小叔打了个电话,赶着时间三言两语交代了一番。 于是,第二天一早,贺迟风给禾父打电话了。 禾父接完电话,整个人还晕乎晕乎的,感觉像是要飘起来。 禾母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大清早谁来的电话啊。接这么久……老禾?你傻站在那儿干啥?” 禾父这才回过神,忙把贺迟风刚在电话里说的事转述给了禾母听。 禾母吃惊得锅铲都掉了,赶紧捡起来,问:“啥?合伙吃下家具厂?” 禾父点点头:“薇薇她干爹是这么说的没错。” 禾母顿时想起昨天去闺女学校开家长会。闺女也提过这个事,她当时觉得吧,凭自家手里这点钱,去盘那么大一个家具厂,无异于石子儿丢入池塘,顶多起个水花。所以笑过就没当回事了,没想到干亲家这么有心,提议四方联手一起干,这么一来,资金方面的压力的确小了许多。 只是—— “你说除了阿香俩口子,还有谁?” “老吴和阿擎。” “老吴他肯吗?”禾母怀疑地问。 老吴以前开出租车,如今跑货车,起早贪黑的,好不容易攒下点钱,这么投进去不怕折损啊? “薇薇她干爹昨儿晚上就问过老吴了,老吴同意了,说投四十万。”禾父点头说。 事实上,老吴何止同意啊,接到贺迟风的电话时,高兴地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 盘下家具厂这个提议是他最先想出来的没错,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也有机会成为其中的一份子。禾、贺两家摆明了是在照顾他,四十万存在银行,一塌刮子就那点利息,可入股了家具厂,短期是看不出什么收益,但再过两三年,翻一番那都是保守估值,搞不好能翻两番。 老吴一激动,睡意全无,索性翻身覆上身边的婆娘,手脚并用地求起欢来。 范丽雅原本已经睡过去了,被他这一折腾,自然被吵醒,睡眼惺忪地哑声问:“干啥啊,都半夜了还来,有完没完啊……” “没完。”老吴压在她身上,从头到脚吻了一通,喜滋滋地说:“年底结婚,先委屈你住这儿,等过几年,咱买别墅去!” “做梦还没醒呢吧……”范丽雅被他挑逗得哭笑不得,最后自然是臣服于健硕有力的身体下了…… 老吴的激动,禾家俩口子自然是不知道的,反过来还在为他担心,这不年底都要准备结婚了,还拿出四十万入股家具厂,不知道女方知不知道这个事。要是没打商量,事后知道了闹起来了可咋整。 老吴有对象这事儿,在禾家不是什么秘密了。相反,禾母经常让老吴带人上家里吃便饭。虽说是离过婚的,但人不错,心直口快,做事爽利,每次来都积极主动地进厨房给禾母打下手。所以老吴一说年底结婚,大伙儿都鼓掌祝贺。 “……你说小范知不知道这个事儿?要是老吴没有和她商量,日后小范知道了会不会怨我们啊?四十万可不是小数目。”禾母忧心忡忡地说。 “你们女人就爱东忖西忖,既然肯了,还拿出钱来了,说明已经考虑透彻了。没见阿擎还投八十万呢。” “啥?”原本准备回厨房的禾母,惊讶地转过身,“你说阿擎投多少?” “八十万。” 禾父挠挠头。 他也觉得自己是听岔了,那孩子不是在部队当士官吗?哦,据说这几年连升了几级。如今已是少校了。可少校的收入有那么高吗?能拿得出那么大一笔资金? “我知道了!”禾母惊讶过后,一拍大腿,笑眯眯地说:“阿擎那孩子肯定是想多攒点老婆本!你看他年纪不小了,今年二十五了吧?要是在农村。这个年纪早该结婚生娃了。城市里结婚成本高,他这么做,肯定是掏光积蓄,想赶在结婚之前再多攒点了……” 禾父黑线:“你都说是全部积蓄了,干啥还拿出来投资啊。既不知道啥时候拆迁、又不知道拆迁补偿到底能得多少。万一还得等五六年,他这几年难道就不结婚啦?” “呃……” 禾母一想,也是,关掉燃气灶上的火,捞起围裙揩干了手,去客厅给许惠香打电话了。 许惠香听禾母说完心里的担忧,不由好笑,心说阿姐啊,我们家大侄子攒的那是老婆本不假,但三五年内结婚。还是挺玄的,因为等你们家囡囡大学毕业至少就得六年半。这期间,他想结婚也没辙啊。 当然,对着禾母,许惠香必不敢说这个话的,顺嘴找了个借口:“大姐你放心吧,他手头宽裕着呢。主要是考虑到,部队里的岗位未必是长久之计,就想着合适的机会找条退路,万一哪天退下来了。临时找不到工作,拖家带口的,也不至于压力太大。这不,他小叔昨天电话里和他一说家具厂的事。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所以大姐啊,你和大哥千万别有压力,我们既然提出了这个方案,那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赚钱谁不想呢你说是不是?” 禾母一听深觉有道理,于是挂了电话。开心地朝丈夫喊:“老禾!阿香说了,阿擎那笔钱不是老婆本,原本就是打算用来投资的。那咱们就这么说定啦,咱家也出一份子,和阿香、阿擎还有老吴他们联手把家具厂盘下来!” …… 虽说是四方联手,但出面去谈的就贺迟风和老吴两个,且对外一律宣称是贺家想盘下这个家具厂,免得家具厂那边老冲着禾家唧歪个没完。 贺迟风这些年虽然一直都在学校任体育老师,但贺家人霸气的风范始终没有磨灭。 再添个气势冷冽的老吴,两人往跟前一站,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家具厂几个微微颤颤的老骨干,吓得魂儿都没了,谁敢说半个“不”字啊,贺迟风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很快,双方在转让协议上签了名。 家具厂以低于市场价两成的价格盘了出去。 “那啥,先前说好的……”有儿子还在派出所蹲着的老骨干们,小心翼翼地提醒贺迟风。 贺迟风朝老吴使了个眼色。 老吴拿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给派出所拨了个电话,意即不控告那几个找茬的人了,双方决定私了。 派出所巴不得他们私了。 这种民间纠纷最吃力不讨好了,要不是贺家出面盯着,他们连人都不想抓,随便和稀泥几句拉倒。 如今还是贺家出面,一说私了,那边立马屁颠屁颠地办手续放人。 贺迟风弹了弹几页转让协议,等签名的字迹干了,收到了公文包里,朝协议另一方的几人点点头:“那就这样谈定了。给你们半个月时间搬迁,半个月后我来收厂。” 他话语一顿,犀利的眸光,朝几个骨干状似随意地一扫,强调道:“禾家是我干亲,可以说一家子,要是再发生类似情况,你们拿不出第二个家具厂,我也不会再息事宁人。” 说完,喊上老吴,大踏步地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家具厂的现任厂长,一屁股跌坐在办公椅上,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又活过来了。 一活过来,就开始冲着几个出主意要找禾家麻烦的手下发飙:“瞧你们捅出来的臭娄子!要不是你们几个瞎出主意,阿军他们怎么可能被派出所抓去!家具厂也不会这么廉价地转让……” 想他迎来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房地产商,为的不就是盼着厂子能卖个好价钱么。 要是事先知道会以这么低的价格转让,说什么都不会留到现在。 要知道,最早那一拨房地产商,曾出过高于市场价一倍的价格收购呢。他那时想着应该快拆迁了,一拆迁少说能涨三四倍,硬是忍着没卖,哪知后续找上来的房地产,出的价格是一家比一家低。就像家里嫁闺女,一心想嫁个好的,结果越留越年长、越留越没行情,最后居然连市场价都拿不到,还折了两成。 “唉哟哟——” 厂长越想越肉痛,捂着胸口哼哼唧唧。 副厂长讨好地笑道:“王厂,咱们几个当时哪知道禾建顺认识贺家的人啊,想他以前多穷啊,要家世没家世、背景没背景的。要是一早就有这么个大靠山,何至于被第一批裁员时都没站出来闹呢。” “是啊王厂,我们也是看你成天愁眉不展的,这才聚一块儿想了个法子,禾建顺生意那么红火,分点给我们也好啊,要是能把厂子盘活了,转让价上还能再多要点不是,谁晓得会搞成这样啊……” “王厂,其实现在这样对我们也没不利啊,你看这一带迟迟不拆迁,开发商开出的收购价也一个比一个低,我们守着个没效益的厂子一年年的也是在浪费时间,趁早了卖了还能分点钱,下海做小买卖也好,在家享清福也好,总之,没这个压力了是不?” “对对对!是这么个理!” “所以王厂,现在厂子已经卖了,钱也快到手了,拖欠的工钱和股利,是不是可以分了?” 厂长没好气地一拍桌:“分分分!就知道分,等那几个进局子的人回来了再说吧。” 唉哟真是气死他了!这么大个厂子,总价折掉两成,简直是剜他心啊。 要是一开始就卖掉,这一来一回就是十二成啊,这才多久辰光啊,一倍多的钱说没就没了……(未完待续。) 第273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家具厂这边有人欢喜有人愁,禾家那边就都是欢喜没有愁了。 禾母把菜端上桌,招呼大伙儿上桌。 贺迟风今儿上午没课,和老吴去了趟家具厂,搞定了这个事后,绕了趟老婆单位,带上许惠香一起来了禾家。 四方筹资者,以贺迟风俩口子出资最多,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挑明了:能出多少是多少,不够的,他们想办法筹齐。 所以,禾家俩口子商讨之后,决定筹资一百万。 贺擎东虽然出了份子,但仅限于出份子,涉及细节讨论,他是不可能参与到当中来的。 贺迟风说了,等这边都商讨好了,电话知会大侄子一声,然后回清市时,让他补签个字就行了。 所以讨论的就成了三方。 而这三方中,老吴早早就摆明了态度:掏钱凑份子行,具体事务就甭问他意见了。两家怎么商定,他就怎么跟。反正是个小股东,啥事儿都不必征求他的意见,需要他做什么只管吩咐。 这么一来,真正商量的主,其实就只剩禾家俩口子和贺家俩口子了。 照禾父禾母的意思,贺家俩口子出资占大头,凡事都听他们的就行了,自己又不懂文化,要他们做什么还行,要他们决策哪吃得消啊。 最后,还是贺迟风拍板:在家具厂这个事上,禾家“主内”、贺家“主外”。 也就是说,需要出面的事,一律由贺迟风负责。内部事宜,均由禾父敲定。 禾父禾母受宠若惊,这样未免也太占便宜了。 搞半天,其他三方是在帮衬自家吧。 后来听贺迟风说,家具厂里的设备啥的,都还能用,与其干等着拆迁,倒不如利用起来。而这一块。他是陌生的,理所当然要由禾父领头了。 “可是这么一来,原先那厂子,是不是白租了?”禾母心疼那笔租金啊。早知道会把家具厂整个儿地盘下来。就不掏那个钱租厂子了。 许惠香拍拍她的手安抚道:“不白租。家具厂只是临时过渡的,我今早上刚打听过,那一片儿两年内肯定动工,所以不准备租出去了,毕竟里头的设备都是做家具用的。租给别家也用不着,闲置着也是浪费。何况,建顺哥现在租的那地方,做活是够了,但仓库太小,稍微多几件存货,就显得逼仄了,所以我和老贺琢磨着,让建顺哥把做活的摊子铺家具厂里头去,如今租的那地方就暂时充当仓库。毕竟离高速口近,交通方便。要是把它退了,到时想要再找个这么便利又实惠的厂子,怕是难了。而且家具厂那边一动,拆迁费到了手,不是立马就能把现在租的那厂子吃下来了吗?那一片我也找人打听过,十年内保准不会有变动。这么一来,你们看,钱有了,厂子有了。生意也扩大了,是不是一箭三雕?顶多就费点租金嘛。但至少心里踏实了是不?” 禾母被她劝得笑不拢嘴:“听着像是要大发了似的。” “可不就是要大发了嘛。”许惠香也笑。 禾父见众人都是这么个意思,后牙槽一咬,拍板道:“那就这么办!” 两三年的租金。算下来也要十多万,不过要是禾记的生意好,这点钱,半年就能挣回来了。拼一把就拼一把! 当晚,禾母给女儿打电话,说了家具厂已经盘下来的事。 禾薇耳边夹着手机。十指敲着笔记本电脑,查看自己的股票账户。 “妈,家里筹得出这么多钱吗?我再给你转点吧。” 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家里存款肯定没这么多。该不会是打算把那两套出租的商铺卖了吧? 她这儿倒是还有五十五万,其中包括蒋佑铭近期刚给她打的十万,说是友情客串的薪酬。只是,一下子转过去那么多,她娘会不会受惊吓? 结果没等她想好说辞,禾母说:“不用,你哥前几天把暑假时淘来的鼻烟壶卖出去了,入股的钱足够了,还有余呢,你那点钱自己留着,别给妈转了。” 禾曦冬暑假的时候,跟着他师傅南下转了一圈,除了看展览,再就是逛各地的鬼市。 说学习也好、捡漏也罢,总之,经他掌眼,还真给淘到了一件前朝古物——料胎珐琅彩山水鼻烟壶。 禾曦冬原本想当场转手的。 毕竟这类鼻烟壶,近几年市场交易价已经明朗化了,三十万到顶,但毕竟是千把钱块淘来的小件,转手能赚上个三十万也很了不起了。 所以,他见边上有人感兴趣,倒是想立马转手,但被他师傅拦下了,说是别急着卖,他一个朋友的儿子,刚在京都成立了一家拍卖行,目前正需要这类古物,禾曦冬若是不急,放那儿拍卖去,横竖不会比市价低。 禾曦冬的师傅,平时很少在捡漏过程中提意见,顶多帮忙掌个眼,更多的,是让徒弟自己去看、去辨、去鉴定,以及事后如何处理,否则很难有广阔的进步空间。 这次也是受朋友所托,需要不少古物充实新开的拍卖行,这才有这么一说。 师傅既然发话了,做徒弟的当然不会不给面子了。 二话不说,禾曦冬把淘得的鼻烟壶交给他师傅去办了。 暑假过后升高三,可没那个闲工夫继续跟着他师傅跑进跑出了,哪怕他想,他娘也不会肯的。 在禾母看来,这个年纪的孩子,学业比什么都重要。赚钱这种事,完全可以放到学有所成之后再去专心攻克。 所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什么都想干好,是不现实的,主次必须得分明。 鼻烟壶送去京都拍卖行的第三个月,也就是禾家正犹豫要不要筹钱参股吃下家具厂的当口,禾曦冬的师傅找上门了,说是徒弟交给他的那件小玩意儿,已经被人拍走了,成交价是一百八十万。扣掉所得税和佣金,禾曦冬最后能拿到一百四十一万。 “哇喔!” 突如其来的好运,让禾曦冬惊喜得一蹦三尺高。 这成交价。他是怎么都想不到的。 “师傅万岁!” 杨老哈哈大笑:“开心吧?要是没听师傅的话,是不是白亏一百多万?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有你悔的。” “没错没错。”禾曦冬高兴地双眼眯成一条缝。 当天中午,禾曦冬兴奋地陪着他师傅喝了满满一海碗米酒。喝完好了,倒头睡死在床上,礼拜天下午大好的光阴,就这么在呼呼酣睡中浪费了。真是让禾母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不过,有儿子拍卖所得的一百四十一万。禾家这次的关卡,可算是神清气爽地迈出去了。 不仅不需要卖铺子,而且还余了六十多万,被禾母一分不少地存入儿子户头,时不时叮咛禾父:“这钱无论如何不能动了,有它在,你厂子亏也好、损也好,我都不害怕,至少儿子的老婆本还在……” 禾父无语了:“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呀,我这厂子刚办起来。日后可是要红红火火的,你说啥子亏啊损的,乌鸦嘴!” 禾母也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太不吉利了,“呸呸”了几下,讨好地朝禾父笑笑,主动给他按摩:“你累一天了,我给你捏捏。” 捏着捏着就变调了。 打从十一月以来,俩口子还没好好亲热过。 先是为闺女在学校被人欺负的事担心,接着为家具厂的老领导派人上厂子找茬焦心,这事儿还没完呢。又在贺迟风的提议下,起了合伙盘下家具厂的心思。 每晚一挨上枕头,俩口子围绕的都是上述三个话题,聊着聊着睡意上头。就呼呼睡去了。夫妻间的那档子事,还真没怎么惦记。 如今,最大的关卡顺利度过,户头上还盈余六十来万,攒在手里的铺子一个没动,每个月依旧在为家里稳定地添进项。俩口子心头的大石安然落地,自然而然就热乎起来了。 那天晚上,禾家主卧的棕绷床“吱呀”了很久…… …… 禾薇听说兄长的鼻烟壶卖了一百四十万,蓦地想起自己的三立方空间里,不也收藏着此类小古玩吗?差点给忘了。 于是趁着宿舍里就她一人时,把“遗忘”好久的宝贝拿了出来,在书桌上呈一字摆开,托着腮帮子来回数了好几遍,心定了不少。 往后家里要是再差钱,她就学兄长,挑一件拿去拍卖。 禾薇正高兴呢,系统君冒泡了: 【这些小玩意儿能值几个钱啊,全部加起来顶了天也就值个大几百万,至于这么开心么。】 禾薇才不会被它的话打击到,边把玩着手里的珐琅彩小铜镜,边说:几百万也不少了,我爹妈手里要是攥着这么多钱,做梦都能笑醒。 系统君虽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还是忍不住要逗她,说她穿来这个世界以后,整个人都钻到钱眼子里去了。 禾薇因为家里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心里高兴,随便它说,倒是想起一个事,兴致勃勃地提议:海城的古玩市场还没去逛过呢,等考完期末考,放寒假回家之前,去逛逛?没准儿还能捡个漏啥的,回家送哥哥去。 【行啊,本尊没意见。】 你有意见也不能咋地,脚长我腿上,我想上哪儿玩还用得着你批准呀。 【嘤嘤嘤……小薇薇越来越不好玩了……】 禾薇:…… 斗嘴就斗嘴,动不动“嘤嘤嘤”,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还有,系统你到底是男滴还是女滴?“嘤嘤嘤”这种词,是你用的吗? 【……友尽!】 禾薇宅在宿舍和系统君唠了半天嗑,眼见着日头偏西,去校外跳健美操的夏清该回来了,于是把桌上的小古玩一个不落扫回空间,起身到阳台做了套站立式瑜伽,就等夏清一回来,两人结伴去梅子家的小笼包店吃晚饭。 梅子前个礼拜从老家回来就和她们约好了:这个礼拜天一块儿吃羊肉火锅。 她爸从老家买到了一只小尾寒羊的后羊腿,上个礼拜天宰了一半炖萝卜,吃得他们几个满口流油,直呼过瘾。 只是羊肉是热性的,连着吃怕上火,所以余下半只后羊腿被梅荣新冻了起来,今天中午拿出来片成适合下火锅的肥羊卷,再拾掇些蔬菜、豆制品、年糕粉丝啥的,晚上聚一块儿吃火锅。 梅子上午去店里的时候,禾薇就让她提走了一袋老吴运来的海鲜。 等夏清的工夫,又理出一袋水果、一袋蔬菜、一罐辣酱。 蔬菜是耐放的洋芋、山薯、老南瓜。 洋芋去皮削片,放火锅里也能吃。山薯和老南瓜则是给梅叔平时熬粥吃的。 水果带的是石榴。 这玩意儿平时吃太磨时间,老吴上趟来给她送了一箱,她送了几颗给隔壁宿舍,余下的还没怎么消耗过。 辣酱是禾母自己做的。 之所以不带豆瓣酱和蟹酱,是因为梅子家自己也做了。 收拾好蹭饭去带的伴手礼,禾薇给圆圆发了条短息,问他回宿舍没有,回来了一块儿上梅记吃火锅去。 这小子的脑袋瓜子也不知咋长的,起先还担心他这么跳升高一会吃力,结果随堂测验一出来,完全是白担心了。而且看他平时都不怎么学习,特别是体育活动课,大多数同学都在座位上奋笔疾书,他则是窜没了影,不是篮球场、就是足球场,跑的次数勤了,和几个高三生成了朋友。这不,精力旺盛的圆圆童鞋,周日和新交的朋友们结伴去攀岩了。 手机传来短信音,圆圆童鞋回复了:在回来的路上了,姐你先去店里吧,我到了直接过去。 搞定了圆圆童鞋,禾薇开始担心夏清,都这个点了,夏姑娘咋还没来? 正想往夏清宿舍打电话,手机有电话进来了。 “薇薇,我出了点麻烦……”夏清沮丧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禾薇急急问:“我正想找你呢,你怎么还没回来?发生啥事儿了?这会儿人在哪里?” “我、我在派出所……” “在哪里?”禾薇以为自己听错了。 跳个健美操还能跳去派出所?(未完待续。) 第274章 夏家舅甥 “薇薇你别担心,我没事啦,有事的是别人……” 夏清难为情地清清嗓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原来,她在跳完操回学校的路上,看到有人抢包,冲上去帮忙抓抢包贼,结果冲得太狠了,把抢包贼的命根子给伤了,疼地对方蜷缩在地,没力气逃了。 等警方赶到后,发现被抢的妇女趁乱溜了,抢包贼反过来控告夏清故意伤人,还找她索赔。 好在有路人提供的间接证词,这事儿总算没有搞得太复杂,但警方还是要求她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禾薇听得好气又好笑:“你行啊夏清,见义勇为啊,要是没踹中对方命根子,反被人家抓了怎么办?你就没想过后果啊?” 夏清自知理亏,嘿嘿笑着说:“我那不是一时情急嘛,而且哪晓得被抢的人那么不讲义气啊,拿到包就溜,唉哟气死我了,下回打死我都不见义勇为了……” 禾薇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末了问:“既然都搞清楚了,为什么还不让你回来?难道还打算留你吃饭哪。” 夏清弱弱地说:“我就是为这个事找你的,那啥,薇薇,警|察蜀黍要我找家长来签字,说我未成年,必须得签了字才能走,可我哪敢给我爸妈打电话啊,不说见义勇为吧,他们会把我骂死,说了见义勇为吧,估计能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下回还能让我自由出校门啊。可找梅叔吧,一来他行动不便,二来,家长会的时候。我老爸和他交换过电话号码,回头要是和我爸一说,我爸能饶得了我才怪……” 禾薇叹气:“好吧,那我问问我堂哥有没有空,找他帮忙去给你签个字。” 夏清眼前一亮:“对耶,我这儿离海城大学挺近的,他过来的话。走走几分钟就到了……” 禾薇忍不住打断她:“我不晓得他这会儿在不在学校。万一没在……” “没在就另外再想办法嘛,我先把这儿的电话、地址告诉你,你等一下我哈……” 夏清搁下话筒。跑到隔壁问一个老警员:“那个,大叔,这儿的具体地址和电话给我一个呗,我家人不相信我在派出所。非要去114查一下耶。” 老警员翻了个白眼,报了串号码给她。 夏清呵呵呵地笑着谢过他。赶紧折回原来的房间,把地址和电话报给禾薇:“那个,薇薇,你哥要是没在学校。就只好麻烦梅叔了,大不了求他别告诉我爸妈,梅叔他应该会帮我的吧?我可不想在这儿过夜啊。” “见义勇为是好事儿啊。干啥还怕被人知道?”禾薇故意糗她。 “哎呀,你别笑话我了。赶紧来救我离开这个坑爹的地方吧。我发誓下回再也不头脑发热去见义勇为了,太心塞了……” “行了,人没事就好,我这就和我堂哥联系,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到。” 可等挂了电话,禾薇才想起来,这去派出所签字,应该是要出示身份证的吧?哪有自称是某某的哥哥,派出所就信了?就肯放人了?这不瞎掰么。 可夏清姓夏,找她堂哥会穿帮,找梅叔也不行啊,总不能说梅叔是夏清的干爹吧?派出所能信?这事儿整的…… 禾薇提着几个袋子,边下楼边皱着眉想对策。把身边能想到的人全都罗列了一遍,居然连一个夏姓的都没有。 这好了! 她头疼地拍拍脑门。 刚出宿舍楼,手机又响了,她以为还是夏清,接起就说:“清清,我刚想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你姓夏,可我哥他姓禾啊,这你怎么蒙混过关啊……” 手机那头传来陶德福好笑又纳闷的问询:“小禾,遇到什么麻烦了?” “咦?陶叔?”禾薇连忙拿下手机,看清上头的来电显示,正是毓绣阁那边的分机号。 “可不就是我嘛。”陶德福在电话那头爽朗笑道:“你这丫头,从京都回来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来,别不是把陶叔给忘了吧?” “哪能呢!”禾薇听是陶德福,开心地说:“这不是毓绣阁生意红火,怕您太忙了没工夫听我瞎唠呗。” “少来!我昨天碰到你爹了,说你上个月底回来过两天,你看看你,在家歇两天,都不来店里看看我,准是把我给忘了……” “真没忘真没忘。”禾薇连声保证。 陶德福笑呵呵地说:“成,那放寒假了过来看我啊,陶叔给你留了好茶。” 禾薇眼眸一亮。 连陶德福都说是好茶,那一定是好茶,忙不迭应道:“我放假就去看您,我也给您备了点小礼,就是不值几个钱。” 是她拿贝壳做的贝壳画,装裱后挂办公室还是蛮不错的。 “只要是你做的,陶叔都喜欢。”陶德福哈哈笑道,随后问:“对了,小禾,刚刚听你在唠什么夏不夏的,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哦,对。”禾薇想到正事还没处理,脑仁又胀疼了,挑紧要内容和陶德福说了,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陶叔,那我先不和您聊了,您放心,一放假我就去店里看您。” “哎哎哎你别急,你不是想找个姓夏的吗?你忘啦,恒城的毓绣阁分店掌柜老夏不就姓夏嘛,我上午和他联系,听他说这两天就在海城,你赶紧把派出所地址给我,我让他跑一趟。” “那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他知道是你找他帮忙,高兴都来不及咧。”陶德福从她口里问到派出所地址和电话,就去找夏礼堂了。 禾薇心里其实挺忐忑的,生怕夏礼堂不愿跑这一趟。 毕竟只在她初一那年去京都参加刺绣pk赛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并没什么交集。何况又是去派出所这种平时没事绝不可能光顾的地方。 可迟迟没等来陶德福的电话,只好先去了梅记。 把手里沉甸甸的袋子交给梅子,又拉过她交代了几句。让她暂时别和她爸说,免得她爸给夏清父母打电话、然后夏清父母急吼吼地从老家杀过来。人急容易出事故,索性等这事了了,再让夏清自己同她父母解释去。 梅子心领神会,提着袋子回到店里,听她爹问起禾薇两个咋还没来,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了。 禾薇从梅记出来。打了个车直奔派出所。 半路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是夏礼堂打来的。 “小禾啊,老陶和我说了。明春派出所是吧?我这就过来。除了签字,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禾薇受宠若惊,正襟危坐地回道:“签字就可以了,谢谢夏掌柜。” “诶。说啥谢不谢的,能帮上忙就行。”夏礼堂说着。瞧了开车的外甥一眼,笑眯眯地说:“我和老陶同年进毓绣阁,年岁上差不多,你喊他一声叔。干啥喊我掌柜呢,这不见外嘛。” “夏叔!”禾薇立马改口。 “这就对了嘛!”夏礼堂哈哈一笑,说:“那成。有什么事咱到了再聊。” “好。”禾薇连道了几声谢,松气地挂了电话。 那厢。夏礼堂收起手机,笑着对开车的外甥说:“这小姑娘真叫灵光,可惜年岁小了点,今年才上高一,你要不急,等她考上大学了老舅给你牵线咋样?” “噗……咳咳咳……”夏铮呛得俊脸通红,无奈地说:“老舅,你别遇到什么姑娘都要介绍给我好吗,我才二十三,不是三十二,更不是老光棍一条,你急啥呀。” “正是因为二十三了才急呀。真等你老光棍了,你想找这么好条件的小姑娘,我还没脸做介绍人呢。”夏礼堂斜眼瞪了外甥一眼,哼道。 想到病故的亡姐,夏礼堂又忍不住叹气:“你也别嫌老舅啰嗦,你妈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依老舅说,趁着年轻,好好相看个姑娘,差不多了组建个家庭、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别让你妈在地下挂心。至于你渣爹那边,你还有什么可企盼的?还没和你妈离婚,他就在外头有女人了。你妈还病着,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办手续赶人,要不是你制止,我当时就想削了他,什么东西……” “老舅。”夏铮头疼地捏捏额角,“即使你想削他,也削不着了。” 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啥用。况且以他娘那么软的性子,没准儿在地下又被他那个渣爹钳制住了。 “这就是老天开眼啊。”夏礼堂没好气地哼哼。 “对了,老舅,你刚说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儿来着?”夏铮总觉得他刚刚说的那名儿挺耳熟。 “禾薇,清市上来的。哦,对了,听老陶说,她老家和你渣爹是同一个地方的。” “禾家埠?” “是啊,不过她爹妈很早就出来打工了,她是在清市出生的。” “啊!”夏铮想起来了,猛一拍方向盘。 “叭”的一声喇叭响,吓了夏礼堂一跳。 “你小子干啥呢?有事不能好好说啊,差点被你吓出病……” 夏铮歉意地朝他老舅笑笑:“这就专心开车。” 实则心潮翻腾。 禾薇啊…… …… 禾薇此刻已经在派出所门口了。 海城一高到明春派出所不远,但因为路上堵车,耽搁了不少时间,估摸着夏礼堂快到了,便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等。 这不,没几分钟,就等到了。 “小禾!” “夏叔!” 两方在派出所大门口碰了头。 等人的时候,禾薇就想通了: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人情肯定是欠下了。 好在夏礼堂是毓绣阁恒城分店的掌柜,双方日后总有机会碰面,到时再还他这个人情吧。 所以碰了面,她反倒没电话里时那么拘谨难为情了。 夏铮把他舅放下车,然后开去外来人员停车场,停好车回来,在大厅门口和禾薇两人汇合。 夏礼堂正式介绍道:“小禾,这是我外甥夏铮,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一年多了,大三时在海城大学附近开了家户外用品店,毕业后把网店也搞起来了,生意着实不错,你要有什么想买的,可以去他店里看看,一定给你最惠价。” 夏铮在禾薇看过来时,朝她微微一笑。 这笑容怎么说呢,总感觉怪怪的。 可禾薇没工夫多想,夏清还在里头等着他们呢,于是领着夏礼堂舅甥俩边往报案大厅走,边歉意地说:“夏叔,今儿真是麻烦您了,让您百忙之中还得往这儿跑一趟……” 夏礼堂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跑哪里不是跑啊,当是来散心呗。” 跟在后头的夏铮差点喷笑。 上派出所散心?亏他老舅想得出来。 禾薇也忍不住笑了,对夏礼堂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这就对了嘛,小事而已,那么大压力干啥,你瞧好了,我立刻把人给你领出来。”夏礼堂爽朗一笑,拍拍禾薇的小肩膀,率先跨进了派出所大厅。 不愧是一店之长,夏礼堂拿出随带的香烟,几下周旋,就和大厅里几个值班警员混熟了。 趁着夏礼堂和警员东拉西扯的时候,夏清扯扯禾薇的袖子,凑到她耳边问:“我以为你找的是你堂哥……” “本来是想找堂哥帮忙的,可他姓禾,你姓夏,你俩的身份证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你说那些警|察蜀黍会信么?” 夏清恍悟,随即后怕地拍拍胸脯:“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人挨坐在一块儿,悄声商讨怎么感谢夏礼堂舅甥俩。 夏清说:“不如请他们吃顿饭?我卡里还有两千多,够吃一顿好的了吧?这之后等哪天我老妈心情好了,和她说说,她骂我几句,肯定会给我转生活费的。” 禾薇觉得不是很妥。 倒不是请吃饭不妥,而是一出派出所就请人吃饭,感觉像是在拿这一顿饭打发他先前的帮忙。 再说了,梅子和她爹为今晚的火锅足足准备了一个礼拜,要是她和夏清都不回去吃,父女两个,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倒不如邀夏礼堂舅甥俩一块儿去,反正火锅嘛,人多更热闹。(未完待续) ps:猜猜舅甥俩和禾小薇她们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274章 夏家舅甥 “薇薇你别担心,我没事啦,有事的是别人……” 夏清难为情地清清嗓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原来,她在跳完操回学校的路上,看到有人抢包,冲上去帮忙抓抢包贼,结果冲得太狠了,把抢包贼的命根子给伤了,疼地对方蜷缩在地,没力气逃了。 等警方赶到后,发现被抢的妇女趁乱溜了,抢包贼反过来控告夏清故意伤人,还找她索赔。 好在有路人提供的间接证词,这事儿总算没有搞得太复杂,但警方还是要求她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禾薇听得好气又好笑:“你行啊夏清,见义勇为啊,要是没踹中对方命根子,反被人家抓了怎么办?你就没想过后果啊?” 夏清自知理亏,嘿嘿笑着说:“我那不是一时情急嘛,而且哪晓得被抢的人那么不讲义气啊,拿到包就溜,唉哟气死我了,下回打死我都不见义勇为了……” 禾薇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末了问:“既然都搞清楚了,为什么还不让你回来?难道还打算留你吃饭哪。” 夏清弱弱地说:“我就是为这个事找你的,那啥,薇薇,警|察蜀黍要我找家长来签字,说我未成年,必须得签了字才能走,可我哪敢给我爸妈打电话啊,不说见义勇为吧,他们会把我骂死,说了见义勇为吧,估计能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下回还能让我自由出校门啊。可找梅叔吧,一来他行动不便,二来,家长会的时候。我老爸和他交换过电话号码,回头要是和我爸一说,我爸能饶得了我才怪……” 禾薇叹气:“好吧,那我问问我堂哥有没有空,找他帮忙去给你签个字。” 夏清眼前一亮:“对耶,我这儿离海城大学挺近的,他过来的话。走走几分钟就到了……” 禾薇忍不住打断她:“我不晓得他这会儿在不在学校。万一没在……” “没在就另外再想办法嘛,我先把这儿的电话、地址告诉你,你等一下我哈……” 夏清搁下话筒。跑到隔壁问一个老警员:“那个,大叔,这儿的具体地址和电话给我一个呗,我家人不相信我在派出所。非要去114查一下耶。” 老警员翻了个白眼,报了串号码给她。 夏清呵呵呵地笑着谢过他。赶紧折回原来的房间,把地址和电话报给禾薇:“那个,薇薇,你哥要是没在学校。就只好麻烦梅叔了,大不了求他别告诉我爸妈,梅叔他应该会帮我的吧?我可不想在这儿过夜啊。” “见义勇为是好事儿啊。干啥还怕被人知道?”禾薇故意糗她。 “哎呀,你别笑话我了。赶紧来救我离开这个坑爹的地方吧。我发誓下回再也不头脑发热去见义勇为了,太心塞了……” “行了,人没事就好,我这就和我堂哥联系,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到。” 可等挂了电话,禾薇才想起来,这去派出所签字,应该是要出示身份证的吧?哪有自称是某某的哥哥,派出所就信了?就肯放人了?这不瞎掰么。 可夏清姓夏,找她堂哥会穿帮,找梅叔也不行啊,总不能说梅叔是夏清的干爹吧?派出所能信?这事儿整的…… 禾薇提着几个袋子,边下楼边皱着眉想对策。把身边能想到的人全都罗列了一遍,居然连一个夏姓的都没有。 这好了! 她头疼地拍拍脑门。 刚出宿舍楼,手机又响了,她以为还是夏清,接起就说:“清清,我刚想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你姓夏,可我哥他姓禾啊,这你怎么蒙混过关啊……” 手机那头传来陶德福好笑又纳闷的问询:“小禾,遇到什么麻烦了?” “咦?陶叔?”禾薇连忙拿下手机,看清上头的来电显示,正是毓绣阁那边的分机号。 “可不就是我嘛。”陶德福在电话那头爽朗笑道:“你这丫头,从京都回来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来,别不是把陶叔给忘了吧?” “哪能呢!”禾薇听是陶德福,开心地说:“这不是毓绣阁生意红火,怕您太忙了没工夫听我瞎唠呗。” “少来!我昨天碰到你爹了,说你上个月底回来过两天,你看看你,在家歇两天,都不来店里看看我,准是把我给忘了……” “真没忘真没忘。”禾薇连声保证。 陶德福笑呵呵地说:“成,那放寒假了过来看我啊,陶叔给你留了好茶。” 禾薇眼眸一亮。 连陶德福都说是好茶,那一定是好茶,忙不迭应道:“我放假就去看您,我也给您备了点小礼,就是不值几个钱。” 是她拿贝壳做的贝壳画,装裱后挂办公室还是蛮不错的。 “只要是你做的,陶叔都喜欢。”陶德福哈哈笑道,随后问:“对了,小禾,刚刚听你在唠什么夏不夏的,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哦,对。”禾薇想到正事还没处理,脑仁又胀疼了,挑紧要内容和陶德福说了,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陶叔,那我先不和您聊了,您放心,一放假我就去店里看您。” “哎哎哎你别急,你不是想找个姓夏的吗?你忘啦,恒城的毓绣阁分店掌柜老夏不就姓夏嘛,我上午和他联系,听他说这两天就在海城,你赶紧把派出所地址给我,我让他跑一趟。” “那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他知道是你找他帮忙,高兴都来不及咧。”陶德福从她口里问到派出所地址和电话,就去找夏礼堂了。 禾薇心里其实挺忐忑的,生怕夏礼堂不愿跑这一趟。 毕竟只在她初一那年去京都参加刺绣pk赛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并没什么交集。何况又是去派出所这种平时没事绝不可能光顾的地方。 可迟迟没等来陶德福的电话,只好先去了梅记。 把手里沉甸甸的袋子交给梅子,又拉过她交代了几句。让她暂时别和她爸说,免得她爸给夏清父母打电话、然后夏清父母急吼吼地从老家杀过来。人急容易出事故,索性等这事了了,再让夏清自己同她父母解释去。 梅子心领神会,提着袋子回到店里,听她爹问起禾薇两个咋还没来,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了。 禾薇从梅记出来。打了个车直奔派出所。 半路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是夏礼堂打来的。 “小禾啊,老陶和我说了。明春派出所是吧?我这就过来。除了签字,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禾薇受宠若惊,正襟危坐地回道:“签字就可以了,谢谢夏掌柜。” “诶。说啥谢不谢的,能帮上忙就行。”夏礼堂说着。瞧了开车的外甥一眼,笑眯眯地说:“我和老陶同年进毓绣阁,年岁上差不多,你喊他一声叔。干啥喊我掌柜呢,这不见外嘛。” “夏叔!”禾薇立马改口。 “这就对了嘛!”夏礼堂哈哈一笑,说:“那成。有什么事咱到了再聊。” “好。”禾薇连道了几声谢,松气地挂了电话。 那厢。夏礼堂收起手机,笑着对开车的外甥说:“这小姑娘真叫灵光,可惜年岁小了点,今年才上高一,你要不急,等她考上大学了老舅给你牵线咋样?” “噗……咳咳咳……”夏铮呛得俊脸通红,无奈地说:“老舅,你别遇到什么姑娘都要介绍给我好吗,我才二十三,不是三十二,更不是老光棍一条,你急啥呀。” “正是因为二十三了才急呀。真等你老光棍了,你想找这么好条件的小姑娘,我还没脸做介绍人呢。”夏礼堂斜眼瞪了外甥一眼,哼道。 想到病故的亡姐,夏礼堂又忍不住叹气:“你也别嫌老舅啰嗦,你妈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依老舅说,趁着年轻,好好相看个姑娘,差不多了组建个家庭、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别让你妈在地下挂心。至于你渣爹那边,你还有什么可企盼的?还没和你妈离婚,他就在外头有女人了。你妈还病着,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办手续赶人,要不是你制止,我当时就想削了他,什么东西……” “老舅。”夏铮头疼地捏捏额角,“即使你想削他,也削不着了。” 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啥用。况且以他娘那么软的性子,没准儿在地下又被他那个渣爹钳制住了。 “这就是老天开眼啊。”夏礼堂没好气地哼哼。 “对了,老舅,你刚说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儿来着?”夏铮总觉得他刚刚说的那名儿挺耳熟。 “禾薇,清市上来的。哦,对了,听老陶说,她老家和你渣爹是同一个地方的。” “禾家埠?” “是啊,不过她爹妈很早就出来打工了,她是在清市出生的。” “啊!”夏铮想起来了,猛一拍方向盘。 “叭”的一声喇叭响,吓了夏礼堂一跳。 “你小子干啥呢?有事不能好好说啊,差点被你吓出病……” 夏铮歉意地朝他老舅笑笑:“这就专心开车。” 实则心潮翻腾。 禾薇啊…… …… 禾薇此刻已经在派出所门口了。 海城一高到明春派出所不远,但因为路上堵车,耽搁了不少时间,估摸着夏礼堂快到了,便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等。 这不,没几分钟,就等到了。 “小禾!” “夏叔!” 两方在派出所大门口碰了头。 等人的时候,禾薇就想通了: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人情肯定是欠下了。 好在夏礼堂是毓绣阁恒城分店的掌柜,双方日后总有机会碰面,到时再还他这个人情吧。 所以碰了面,她反倒没电话里时那么拘谨难为情了。 夏铮把他舅放下车,然后开去外来人员停车场,停好车回来,在大厅门口和禾薇两人汇合。 夏礼堂正式介绍道:“小禾,这是我外甥夏铮,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一年多了,大三时在海城大学附近开了家户外用品店,毕业后把网店也搞起来了,生意着实不错,你要有什么想买的,可以去他店里看看,一定给你最惠价。” 夏铮在禾薇看过来时,朝她微微一笑。 这笑容怎么说呢,总感觉怪怪的。 可禾薇没工夫多想,夏清还在里头等着他们呢,于是领着夏礼堂舅甥俩边往报案大厅走,边歉意地说:“夏叔,今儿真是麻烦您了,让您百忙之中还得往这儿跑一趟……” 夏礼堂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跑哪里不是跑啊,当是来散心呗。” 跟在后头的夏铮差点喷笑。 上派出所散心?亏他老舅想得出来。 禾薇也忍不住笑了,对夏礼堂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这就对了嘛,小事而已,那么大压力干啥,你瞧好了,我立刻把人给你领出来。”夏礼堂爽朗一笑,拍拍禾薇的小肩膀,率先跨进了派出所大厅。 不愧是一店之长,夏礼堂拿出随带的香烟,几下周旋,就和大厅里几个值班警员混熟了。 趁着夏礼堂和警员东拉西扯的时候,夏清扯扯禾薇的袖子,凑到她耳边问:“我以为你找的是你堂哥……” “本来是想找堂哥帮忙的,可他姓禾,你姓夏,你俩的身份证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你说那些警|察蜀黍会信么?” 夏清恍悟,随即后怕地拍拍胸脯:“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人挨坐在一块儿,悄声商讨怎么感谢夏礼堂舅甥俩。 夏清说:“不如请他们吃顿饭?我卡里还有两千多,够吃一顿好的了吧?这之后等哪天我老妈心情好了,和她说说,她骂我几句,肯定会给我转生活费的。” 禾薇觉得不是很妥。 倒不是请吃饭不妥,而是一出派出所就请人吃饭,感觉像是在拿这一顿饭打发他先前的帮忙。 再说了,梅子和她爹为今晚的火锅足足准备了一个礼拜,要是她和夏清都不回去吃,父女两个,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倒不如邀夏礼堂舅甥俩一块儿去,反正火锅嘛,人多更热闹。(未完待续) ps:猜猜舅甥俩和禾小薇她们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275章 渊源还是冤家 于是,等夏礼堂办好手续,轻轻松松把夏清领出派出所后,禾薇开口邀请:“夏叔,夏大哥,已经到饭点了,不介意的话,和我们一块儿去吃火锅怎样?不是外面卖的那种,是我室友和她爸自己做的,羊腿、鸡肉都是农家自产自销的,蘸酱也是自己配的。你们要是吃不惯火锅,我给你们炒几个家常菜也成,食材保证新鲜……” 她刚刚和梅子通过电话了,说是要邀两个朋友一块儿回去,梅子听说夏清的事搞定得亏了这两个人,二话不说就忙活开了。 火锅嘛,浓浓的大骨汤底早就备好了,半只羊腿片成的肥羊卷装了好几盘,家养的小母鸡做的白切鸡,也是扎扎实实的两大盘。还有老吴这个月送来的冷冻牛腱子,让梅子带去煮成了五香味的,切片后当冷盘再好吃不过。还有各种适合下火锅的蔬菜、海鲜……总之,食材只多不少。多两个人,无非是添两副碗筷的事。 夏礼堂正愁没机会让外甥和禾薇多处处,一听这话,哪能不乐意啊,没等禾薇说完就爽快地点头:“那我俩就不客气了。” 夏铮正要去开车,听到他老舅状似垂涎的应答,脚下一个踉跄。他这个老舅哟。 …… 车上的时候,夏礼堂问禾薇还有没有在陶德福那儿兼职,禾薇摇摇头:“高中功课紧,没精力绣,就没再接活了。” 夏礼堂点头表示理解:“高考确实不容易,是该下点工夫。横竖你有那个底子,等上了大学再好好练手,早晚能拿下高级证书。对了,我听老陶说,老板娘要收你做徒弟?那日后多半要留在京都发展了吧?”那要不要让他外甥转去京都开拓事业呢? 禾薇抿唇笑笑,没多做解释。 这个消息,她也是从圆圆口里听说的。 起因是乔依玲的爹乔志达私底下在查她和圆圆的家世背景。为了震慑对方,贺迟风和顾绪商量后,对外透露了这层关系。 她师从周悦乐。周悦乐又是毓绣阁的老板娘,意味着整个毓绣阁成了她坚实的后盾。 再加上禾、贺两家的干亲关系,乔志达想要动她,得先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够不够重。 可这一点。禾薇心里清楚,夏礼堂不知道啊,以为她是真的被毓绣阁老板娘收做徒弟了。且以禾薇的手艺,日后足以堪当老板俩口子心目中的“爱徒”,这么一来。自家外甥和她的距离,还没缩短呢这又拉远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 可这么有才华又懂事的丫头,实在舍不得肥水外流啊…… 夏礼堂越想越郁闷,恨铁不成钢地朝开车的外甥瞪了一眼。 夏铮接收到他老舅投来的目光,无辜地摸摸鼻子。 好在前面就是梅记小笼,他把车子靠边停稳,一行人还没下车,梅子欣喜地从店里跑出来相迎:“是不是堵车了呀?我往外张看好几次了。” 跟着梅子出来的贺许诺,一看到禾薇,屁颠屁颠迎上来:“姐。你没事吧?” 他刚到店里,听梅子背着她爹偷偷和他说禾薇去派出所了,差点没把他吓死。等梅子说完来龙去脉,才松了口气。可人没回来,总归还是有些担心,为此犹豫了老半天,到底要不要向老大汇报啊。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倒是你,说好室内攀岩的,怎么跑户外去了?”禾薇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止的少年。想拍他的肩还得踮脚尖。 贺许诺咧着嘴,讨好地笑着说:“室内的多没意思啊,听说新开的度假村有攀岩,就上那儿玩去了。我和你说哦姐,那个度假村建设得真不错,除了攀岩,还有好多户外的娱乐设施呢,下回我带你去玩啊。” 梅子和夏清对俩姐弟的互动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对贺许诺口里的那个新开发的度假村挺好奇的。凑过去问在哪儿、离学校远不远、里头都有什么好玩的设施。 “都进来聊吧,起风了,外头冷。”梅荣新转着轮椅,娴熟地滑出店门,朝众人含笑招呼。 禾薇忙把夏礼堂舅甥俩介绍给梅荣新,又对夏礼堂说:“夏叔,梅叔是梅子的爸爸,为了照顾女儿,特地来我们学校对门开了这家小笼包店,他做的小笼包味道好极了,连影视城那边拍戏的演员都来电话订外卖呢,待会儿你和夏大哥一定要尝尝。” “是吗?那我一定要多吃几个。”夏礼堂热情地和梅荣新握了握手,说:“老大哥,不怪我们来蹭吃蹭喝吧?” 梅荣新打从小笼包店的生意蒸蒸日上后,整个人开朗不少,闻言,爽朗笑道:“欢迎都来不及。只是店里挤了些,还请两位别介意。” 一旁的夏铮,听说梅子和她爹是从梅县上来的,又看到梅荣新坐着轮椅,店里就父女俩忙里忙外地张罗,不由联想到某些事,面色有些古怪。 夏礼堂和他想到块儿去了,凑到外甥耳边嘀咕:“我怎么记得,你渣爹续娶的那个女人,也是梅县出来的?” 夏铮点点头。 不止如此,他那个名义上的后妈,十有**就是梅子的亲妈,不然不会这么巧。 可即便如此,他没打算挑明。 他娘和渣爹都死了,再翻这些十几年前的老黄历有什么意思。何况,人家父女也是受害者,和他、和他娘一样,都是被抛弃的可怜人。 只是想到这些,夏铮不禁脑仁胀疼。 今儿遇到的几个人,怎么都和他那个渣爹有关啊…… 可夏铮没打算说,不代表夏礼堂不叨念。 热腾腾地火锅开席,家酿的高粱酒你一杯我一杯地落肚,夏礼堂的话匣子打开了: “……老梅啊,说起来咱们还挺有渊源的哈……你看你是梅县人,我那个混账姐夫续娶的婆娘也是梅县上来的,没准儿你认识……阿铮,那不要脸的臭、臭婆娘叫、叫什么名字来着?” 不等夏铮使眼色,夏礼堂猛一拍额头,想起来了,继续往下说:“哦对!梅兰翠!梅兰翠嘛!这名字倒是挺文绉绉的。骨子里十足十的贱货哪……十年前……呃!带了个拖油瓶住进了我外甥的家……呃!” 夏礼堂连打了两个酒嗝,见外甥一个劲地扯他袖子,困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继续拉着梅荣新吐槽:“……老梅你不知道啊。我起初没那么生气的,因为我阿姐同我那个混账姐夫前一年就离婚了,离婚后再娶,心里不爽归不爽,但还不至于恨到咬牙切齿吧……可没想到啊没想到……呃!那贱婆娘带来的拖油瓶。居然是阿铮那个渣爹的种,和阿铮算是同父异母,那会儿都一岁多了,可我阿姐离婚都没满一年哪,你们说这都是啥子事儿啊,渣男贱女他妈的早在我阿姐离婚前就搞到一块儿去了……” 夏铮见梅家父女倏地僵住身子,脸色难看,忙用力地扯了他老舅一把:“咳,舅,喝酒就喝酒。提这些干啥,都过去那么久了……” “也对!”夏礼堂醉醺醺地嘿笑道,随即仰头长叹了一声,继续吐槽:“是过去的事了,老天开眼啊,你那个渣爹被判了刑,死刑,‘咔嚓’没了……我当时着实吓了一跳。老梅你应该听说过这个案子吧?妙音百货,禾家埠那边的妙音百货……呃!就是我那个混账姐夫开的,可惜行不正坐不端。人品差的不行不行,最后被群众举报,查出行贿……呃!照道理,请托送钱惹出来的罪。不至于死刑,结果那个混账东西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雇凶绑架,据说要是警|察慢一步,要多出好几条人命了,夭寿哦……啧!真是嫌他那点臭名声还不够臭啦……” 这下。不止梅家父女脸色难看,禾薇也僵直了背脊,“咚”地掉了手中的筷子。 夏铮头疼地扶额。 真要朝他老舅给跪了。一喝高,把两个事全给曝了。 这火锅蹭的…… 早知道就不来了,不来就啥事都没有了,如今他老舅这么一吐槽,两桩事势必得解释一下了。 夏铮揉了揉眉心,看着舌头打结到一个字都吐不出、最后趴倒在饭桌上呼呼大睡的老舅,真恨不得把他塞墙洞里去。 其他几人,除了夏清一头雾水、完全不在状况,其他人都若有所思。 “咳。”夏铮清了清嗓子,主动说:“我舅他……” “这么趴着睡会着凉的,要不,扶他到我床上去吧。等他酒醒了吃点热汤面,再回去也不迟。”梅荣新看了夏铮一眼,提议道。 夏铮想了想,也成,横竖要解释,就让他老舅睡得舒坦点吧。 于是,他和贺许诺两个,一人一边,架起酩酊大醉的夏礼堂,送到了里间的床上。 回到外间,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瞧,夏铮反倒想笑了,坐下来捞了块快煮烂的肥羊卷,蘸酱送入嘴里,嚼了几口,说:“嗯,很香,不愧是小尾寒羊的肉,大家也吃,再不吃要烂了,咱们边吃边说吧。” 事实上,即使他不说,梅子和她爹也已经猜得**不离十了:夏铮父亲续娶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梅子的生母。 毕竟,同名同姓、又出自同一个地方,还带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娃再嫁,这天底下的巧合哪怕再多,也没有这么巧的事。 夏铮的渣爹叶志海就是已经宣告破产倒闭的妙音百货的前老总。 十二年前,叶志海还在国企里跑销售,出差途中遭遇抢劫,身上的钱财全被抢光了,失魂落魄之际,遇上了来市里探亲结果搞丢了地址躲在公园里嘤嘤嘤哭的梅兰翠。 于是,一个出力帮忙拿行李,一个出资开房间。结果梅兰翠身上带的钱不够开两个房间,天色又晚了,出去找未必能找到价钱便宜又合适的旅馆,于是就开了一个房,两人约定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 但毕竟是盛年男女,又怀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惆怅之情,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总之,那一晚,**熊熊燃烧了一夜。 半个月之后,梅兰翠发现自己怀上了,不禁又惊又怕。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市里把孩子打掉,她丈夫出事了,严重车祸,双腿下半肢都截了肢,哪怕日后安装了假肢,也一辈子离不开轮椅了。 更难熬的是,家里的积蓄为丈夫看病花得瓦塔精光,一家三口,再加上肚子里的孩子,连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梅兰翠要崩溃了,好想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投奔那个男人。 可循着叶志海留下的单位地址,一连寄出十几封信都石沉大海,梅兰翠不得不死了这条心,安胎、生产、坐月子,然后一心照顾宝贝儿子,旁的事一概不管。哪怕知道女儿好几次累到高烧,她也不管。她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个穷困的牢笼。 再说叶志海,回到禾家埠后,倒不是故意不给梅兰翠回信,而是没收到。 他那趟回去后,因为预借差旅费被抢一事,和财务大闹了一场,又被底下的人穿小鞋,在国企里越做越不顺心,索性办了离职下海了。 梅兰翠寄去的信,起初还留在门房,时间一长,就被夹在废报纸里卖掉了。 叶志海下海初期很不顺,几乎是做什么行当都亏。夏芸眼见着家里的积蓄快见底,儿子升初中择校还得掏不少钱,好声好气地劝丈夫要不先找个稳定的单位跑业务吧,有合适机会了再下海也不迟,可叶志海哪里听得进去啊,他离职之前就想好了要大干一场的,做妻子的这么说,岂不是在扯他后腿吗,当即和妻子大吵了一场。 夏芸性子软弱,吵归吵,吵完了依旧给丈夫做早饭、洗衣服,尽职地演绎着贤妻良母的角色。可叶志海却变了,事业不顺时,脾气暴躁,事业逐渐顺起来时,也天天不着家,说是要应酬。有一次,夏芸在他的衬衫领子上看到了一个疑似口红的印痕,找他质问,他抬手就扇了夏芸一巴掌,还说什么“老子的事,用不着你个婆娘管!” 那一刻,夏芸寒了心,当晚,在叶志海摔门离家后,她在客厅呆坐了一夜,第二天高烧发到41°,被儿子叫救护车送进医院。这一病,查出了淋巴癌中晚期。(未完待续。) 第276章 又多了个大哥 偏偏,叶志海在那个时候提出了离婚。 他和夏芸吵架后,想到了那一晚的缠绵悱恻,突然间很想念两年前那个晚上、一往无前献身于他的女人。 记忆总会让人美化几分。何况是在和妻子大吵一架之后,更衬托了梅兰翠的温柔、体贴。 于是一时冲动,叶志海凭着记忆,循着梅兰翠当初告诉过他的地址,连夜坐车赶到了梅县,说巧还真是巧,梅兰翠那会儿抱着儿子去镇上喝豆浆,就这么和叶志海遇上了。 梅兰翠抱高怀里的儿子,对叶志海说:“海哥,这是我和你生的儿子。” 叶志海刹那理智尽失,搂着梅兰翠和她怀里的儿子,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带着娘俩就这么离开了梅县,回到禾家埠安置好之后,找夏芸提出了离婚。 夏芸还不知道自己患了癌症,娘家人都瞒着她呢,就连叶铮一开始也被他们瞒着,生怕影响他念书。 但病没好、还在天天挂水总是实情,可饶是如此,叶志海还是坚持要离婚。 夏芸心灰意冷,草草签完离婚协议,搬回了娘家。 叶铮当时是判给叶志海的,平时也还住在家里,每个周末才去夏家看望母亲,直到夏芸病逝。 叶志海听说夏芸癌症过世,说不动容是假的,但转念想到,自己的事业是在和夏芸离婚之后才红火起来的,又觉得那个女人必定和他命理相克,于是连夏芸的丧礼都没去参加。 叶铮从那一刻起,对他那个渣爹失望到了极点,但还不至于闹到父子决裂。 直到高考结束,他估完分从学校回来,在书房门口听到了叶志海和梅兰翠的对话。 梅兰翠问叶志海:“海哥,我听庞太太她们说,你打算让阿铮大学念企业管理?是想让他日后继承你的位子吗?” 叶志海低笑了一声,好似在逗弄梅兰翠。只听到后者传出一声娇呼。 “傻子!念个大学而已,你以为毕业就能当董事长、总经理了?我今儿就把话讲清楚了,妙音百货,我是一定会留给舟舟的。虽然阿铮是长子。但舟舟才是我看着长大的,除了刚出生那一年多,我没能把你们母子早早接回来,但那个时候孩子不也没记事嘛,你看他现在和我多亲啊。可阿铮不一样。他初中之前一直都住在他外婆家,和我这个爸并不怎么亲近,我和他妈离婚后,他还对我带着一股子敌意。倒反是他那几个舅舅,成天把他当儿子养,你说我得多蠢哪,才会把一手打下来的江山交给那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 梅兰翠满意地笑了:“海哥,你对我们娘俩真好。” “你是我老婆,舟舟是我如假包换的儿子,不对你俩好。你还想让我对谁好?嗯?” 书房里,对话声渐弱,喘息声转重。 书房外,叶铮攥着掌心的拳头,青白得筋骨分明。 他一直以为,小他十一岁的叶舟,是后娘带进来的拖油瓶、是叶家的外人。 直到这一刻,才赫然明白:叶志海、梅兰翠、叶舟,他们三个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自己这个前妻所生的儿子。在他们眼里才是外人,还没展开独立的生活,就已被亲生父亲贴上了“胳膊肘往外拐”的标签。 再一算叶舟的年纪,梅兰翠怀上他时。渣爹和他娘根本还没离婚,可见渣爹老早就已经出轨了,可怜他娘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叶铮回到自己的房间,撕掉了预填的志愿表,毅然而然报了海城大学的国际贸易,又趁着换领身份证的当口。偷出了家里的户口本,给自己改了母姓。 叶志海得知后,气得勃然大怒。 已改名的夏铮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说:“我妈生前错看了你,死后托梦给我,让我不要再重蹈她的覆辙,为你们叶家做牛做马最后落不得一分好。所以,我决定听她的。” 叶志海又惊又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一个快要读大学的人,还信迷信?读书读到屁眼里去啦?” 梅兰翠牵着放学回来的叶舟,佯装急急地劝道:“是啊阿铮,你不想读企管专业,好好和你爸商量就是了,干啥改姓呢,这么大个事,你爸能不生气吗?还是说,你是在怨我这个后妈,对你不够好……” 梅兰翠委屈的哭诉,让叶志海更加光火,冲着儿子大吼:“好好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改了姓是不打算回家了是吧?行啊!从今往后,你甭想从家里拿一分钱,学费、住宿费、生活费,你都自己想办法去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梅兰翠听了不由一阵窃喜,心想总算把这颗最大的眼中钉除去了,往后,叶家也好、妙音百货也好,统统都是自己儿子的了。但面上依旧拦着叶志海劝夏铮:“你看你,把你爸气的,赶紧对你爸说几句好话呀,专业想读什么读什么,但姓氏还是去改回来吧,相信你爸也会收回刚刚那些话的。” 夏铮无视梅兰翠的存在,回房整理了一个简洁的行李箱,带上重要的私人物品,下楼对叶志海说:“以前我对你是失望,但还不至于恨。但自从知道,他——”手一指叶舟:“是你亲生儿子,在你和妈没离婚之前就已经存在的非婚生子,我就开始恨你,恨不得身上没有流你叶家的血。国贸专业是我自己选的,改姓也是我自己决定的,和任何人都无关,你也别想着去我外婆家大吵大闹,免得我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撕开了两家都难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叶家别墅,从此没再回去过一次。 叶志海气得不轻,一个劲地骂“孽子”、“孽子”,自然不可能主动打电话给大儿子,从不过问他在学校里是怎么过的,学费、住宿费、生活费是怎么个来源,过年过节、其他学生都放假回家了,他是在哪儿过的。 父子关系彻底决裂。 “说起来,禾薇算是给我报了个大仇。” 夏铮心平气和地讲到这里,端起碗里的酒酿喝了一口。转头看向禾薇。 禾薇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这话又是怎么说?” 梅荣新平复心神,见女儿眼眶虽然有些微红,但并不显哀伤,可见她已经从“妈妈跟人跑了”的不堪往事中走出来了。心头豁然开朗。以前还会时常挂念被梅兰翠抱走的儿子,如今得知,那并非他的儿子,而是梅兰翠给自己戴的绿帽。承受了十年煎熬的心,赫然得到了解脱。 从此以后。他和梅兰翠之间真的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了,梅子不会认这么个无|耻下|贱的女人做母亲。她也别想再回来打扰他们父子俩平静的生活。 这么一想通,梅荣新犹如换了个人,精神气比店里生意最好的那几天都好。 听夏铮说禾薇帮他报了仇,好奇是怎么个报仇法。 “这事儿我清楚,我来给大伙儿讲吧。”贺许诺趁夏铮讲的时候,埋头吃了不少好东西,这会儿正觉得撑呢,兴致勃勃地代替夏铮说起妙音百货从辉煌到倒闭的原因和过程。 “……我姐手气好,一抽就抽了个特等奖。结果有个不长脑子的女人冲出来说,那个特等奖说好了要留给她的,这么一来,围观群众都知道妙音百货的抽奖有猫腻了……媒体曝光以后,妙音百货的高管都被请去喝茶,一查二查,牵扯出了一大拨,总之就是官|商勾|结神马的,你们懂的……其中一个芝麻小官的妻女,认出我姐就是那个抽走特等奖、从而让妙音百货的抽奖黑幕大曝光的人。想找我姐报复,却又没那个能力,于是偷偷把我姐的事告诉了妙音老总,还添油加醋地说这一切都是我姐害的。妙音老总就派人绑架了我姐……可他没想到我老大的能力啊,单枪匹马赶赴现场救了我姐,还把绑匪的老窝给踹了……” 禾薇听到后面,都双手捂脸了。 夏清更是呆得不能再呆。 夏铮讲的时候,她以为他是在讲自己的故事,搞半天。故事里那个破坏人家庭的坏女人、第三者,除了是夏铮的后妈,还是梅子她亲妈…… 贺许诺讲的时候,她以为是在讲夏铮他渣爹是怎么得到报应的,结果,那一场由抽奖引发的血案,当事人之一此刻就坐在她边上。 嘶!谁掐我大腿,怎么这么疼? 扭头见是贺许诺,后者正朝她龇牙:“我姐问你呢。” “啊?什么?”夏清愣愣地看禾薇。 禾薇也不问了,直接拿过夏清跟前的碗,给她捞了一碗快煮烂的肥羊卷,然后又给梅子添了点蘸酱。 夏铮可怜兮兮地看着禾薇问:“怎么不给我舀一碗?我也还没吃饱。” 贺许诺拿过漏勺,朝夏铮晃晃:“夏大哥,你想吃什么,我来给你舀。我姐已经名花有主了,你还是离她远点儿吧。” “噗……” “噗……” “咳咳咳……” 除了贺许诺和梅荣新,其他几人全都呛得不轻。 禾薇止住咳嗽,俏脸红扑扑地朝圆圆瞪了一眼,“吃你的吧。” 夏清和梅子对视一眼,贼兮兮地笑问:“不会就是小诺诺口里的老大吧?啥时候带来给我们瞧瞧呗。放心!我俩一定不和其他人说,谁说谁遭雷劈。”梅子也一个劲地点头。 梅荣新这时候不好插话,女儿和同学说悄悄话呢,于是起身去里间,看看夏礼堂酒醒了没。 夏铮好笑地摇摇头,举起斟满酒酿的碗,说:“来,咱们干一杯,也算是不醉不相识。” 得亏他老舅醉了一把,不然这两个事儿,也不知哪天才说开。 如今说开了,他也像了却了一桩心事,整个人舒坦不少。 五个大小孩端着酒碗碰了碰,说说笑笑地继续吃喝起来。 贺许诺随口问了句:“咦,夏清,你和夏大哥一个姓,该不会是亲戚吧?” “我倒是想有个夏大哥这样的哥哥,但我爸妈两边的亲戚我都见过,而且和夏大哥的老家离得那么远,没这个可能的啦。”夏清抿了口酒酿,陶醉地眯了眯眼。 夏铮和她对面而坐,抬头看到她因摄入低度数的酒酿而显得娇憨无比的神态,有刹那失神,不过很快就镇定自若,捞了勺火锅菜送到夏清碗里,含笑说:“是不是亲戚无所谓,反正你年纪比我小,喊我一声哥也不吃亏。” …… “所以说,你趁我喝醉了睡得人事不省,拐到了三个妹妹?” 夏礼堂惊愕地下巴都要掉了。 “说拐多难听啊,但我认了她们三个做妹妹是真的。反正我也没妹妹,不如老舅你和舅妈再努力努力,给我生个妹妹出来?” 夏铮的心情显然很愉悦,哼着小曲儿开车送夏礼堂回下榻的宾馆。 夏礼堂抹了把脸,真拿这个外甥没办法,他要他去拐个媳妇,他倒好,拐了三个妹妹。 “话说回来,小禾回学校之前,你拉着她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她一个堂哥和我是校友,我不是有同学留校当辅导员吗,她就问了几句。” 他几个舅舅还不知道禾薇就是被他渣爹绑架过的人,反正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他不打算再提。正好,禾薇也是这么个意思,两人算是达成了友好协议。 “那你和她交换联系方式没有啊?”夏礼堂依旧没放弃撮合他们两个。 夏铮敲着方向盘,气定神闲地说:“老舅,人小姑娘已经有对象了,只是因为学校管得严,所以还没在家中过明路,但私底下已经非常要好了,你就别再乱点鸳鸯谱了,传出去对她、对我都不好。” “啊?有对象了?哪家的?” “不清楚,但应该是真的,所以你以后别瞎牵红线了。还是说,你外甥在你眼里,就这么的窝囊没出息?连个心仪的女朋友都追不到?” “嘿!我说小子哎,要不是你推三阻四的老说不想谈、不想找,你舅我至于这么着急么,过了年你可二十六了……” “二十四。” “老子说虚岁!” “……” 得!老子都出来了,可见是有多么气急败坏了。 “那你撮合我和小禾也没用啊,她至少还得六年才毕业,到那时我虚岁可不得三十出头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有意中人了?” “……没有。” “那你和老子说屁啊说!” “素质啊老舅!” “……滚!”(未完待续。) 第277章 情商和智商成反比? 禾薇几个晚自习迟到了。 不过因为是礼拜天,一个班有近半个班的人迟到,在铁面无私的班主任没到班级之前,纪律委员只是让他们赶紧就座,其他的就睁眼闭眼当没看到了。 夏清在位子上坐稳后,一边往外掏作业,一边庆幸不已:“幸好老班也迟到了啊,要是她守在教室门口,我们几个铁定挨训。迟到了三十五分钟啊,大半堂晚自习去了。” 梅子转过头正要和夏清说话,看到一挨上椅子就趴课桌上埋头大睡的贺许诺,扑哧笑道:“小诺诺有喝酒吗?我记得他和我们一样,只喝了甜酒酿啊,那玩意儿又不醉人,怎么就醉趴下了呢?” 贺许诺同学有个坚持,他家人喊他“圆圆”可以,其他人一律不行。 于是夏清和梅子就给他取了个昵称:小诺诺。 如今,这个昵称几乎已经传遍了整个海城一高。 贺许诺抗议n遍,同学们照喊不误。谁让他的年纪最小呢。 成绩上拼不过,称呼上碾压一下也是好的。 禾薇听梅子这么说,也朝后看了眼,弯着笑眉说:“圆圆的酒量很小,稍微沾点酒,就会嗜睡。” “甜酒酿唉,能有什么酒精度啊。”夏清笑得不行,总算抓到天才跳级生的弱项了——不善饮酒。 倒是梅子,不甚赞同夏清的话:“我爸做的酒酿,还是有点度数的,我们仨喝得少,所以感觉不出来。可小诺诺和大哥光碰杯就干掉了三碗,量多了能不醉么。可别被老班逮住了才好。” 夏铮认她们三个做妹妹,梅子是最开心的一个。 因为她家就她一个,堂表兄弟不是没有,但因为她家的特殊情况,几乎和她家老死不相往来。如今有这么个高大帅气的大男生自荐做她哥哥,高兴都来不及。当即就一口一个“大哥”地喊开了。 禾薇和夏清两个家里都有哥哥,特别是禾薇。亲哥、堂哥都对她疼爱有加。但见梅子这么开心,也就随着喊了。反正多一个哥不嫌多嘛。 “老班来了。”一直作壁上观的乔宇梁扶了扶眼镜,提醒三个女生。 梅子和禾薇赶紧转头。 夏清低嚎了一声。她的作业啊。明天早上就要交的,可到现在还有五分之四没完成。难不成,晚上还得开夜工?苦恼地咬着笔杆子直发愁。 刘怡君习惯每个晚自习都来教室兜一圈,看看有没有迟到早退的、旷课不来的。有则惩之无则加勉。况且她也觉得,自己在教室坐镇。或多或少能提高学生们的学习效率。威严镇压嘛。虽然她本身一点都不想,人家还只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好吗,连半老徐娘都称不上,却被一群熊孩子戏称为“灭绝师太”。那滋味,啧,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在安静的除了“沙沙”的翻书或是写字声。再找不出其他杂声的满堂教室里,刘怡君背着手。慢悠悠地从第一排溜达到最后一排,蓦地,发现了一道竖起的书本背后、埋头睡得正香的大宝贝。 咳,这是她给自己班上的学生取的绰号,天才跳级生贺许诺是大宝,期中考年级第一的禾薇是二宝,勤工助学还能考班级第二的梅子是三宝,后面还有四宝、五宝、六宝…… 如今,被她排名为宝中宝的大宝童鞋,竟然在晚自习上呼呼大睡,这、这、这让她怎么处置嘛。 当即,沉着脸让同桌男生把他摇醒,低喝道:“到我办公室来。” 贺许诺童鞋揉了揉睡意懵懂的眼睛,乖乖跟去班主任办公室了。 禾薇几个不免有些担心,生怕班主任发现他喝酒了,虽然甜酒酿委实称不上酒,但喝多了睡死在晚自习上,总归是事实吧。 其他同学也担心,以为班主任开始逮迟到的同学了,贺许诺最后一个进来,被最先一个逮去办公室,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一个一个往办公室拎啊?艾玛啊,到时该找什么借口好呢。 大半班的学生都开始心不在焉。 反倒是被请进办公室的贺许诺,捧着老班给他倒的温水,坐在没人的办公椅上,闲适地和老班唠嗑。没错,在他看来就是唠嗑。 当然,照班主任的定义,这叫谈心。 “来海城一高有半个月了吧?还适应吗?” “挺好的。” “今天是在这儿的第一个礼拜天吧?白天有出校门玩吗?” “嗯,和几个高山生去新开发的度假村攀岩了。” “哦?你还会攀岩?” “马马虎虎啦,闲着也是闲着。” 刘怡君黑线:“……作业呢?都完成了?” “昨天就完成了,不然今天也不会出去玩啊。刘老师,我不会没完成作业到处跑的。” 这个她信。刘怡君满意地点点头,但还是不忘叮嘱:“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了,你也可以做点其他的自测题,别以为才刚结束期中考,下半个学期还长着呢,其实两个月光阴也就眼睛一眨的工夫,很快就到期末考了。你是跳级上来的,几次随堂测验的成绩虽然非常不错,但不能骄傲知道吗?要比别的同学花更多的工夫在学习上……” 贺许诺一副乖宝宝模样,刘怡君说一句,他点一下头。 刘怡君见他态度良好,和蔼地找了个话题,以期拉近师生之间的距离:“你说今天上哪儿玩去了?” “城西新开发的度假村。里头的玩乐项目多着咧,我今天就玩了个攀岩,下个礼拜天如果也是晴天,带我姐一块儿上那儿玩玩其他的。” 刘怡君:“……” 妈蛋!合着老娘刚刚那些话纯属是在浪费口水?不是让你抓紧时间好好复习、预习吗?怎么逮着个礼拜天就要出校门玩?自己去也就算了,还要勾搭我班上的二宝一块儿去,真是…… 刘怡君当然知道禾薇就是贺许诺口里的“姐”了。家长会的时候,她和两家的父母都面对面聊过,从他们口里听说了两家是干亲的事。 刘怡君不由怀疑高智商的学生。是不是情商方面相对比较弱,否则怎么就领会不了谈话的精神呢?和他说了半天,真当两人是在唠闲嗑啊,一点作用都不起…… 挫败地挥挥手:“行,回去吧,下堂课别再睡了,好好预习明天的课。” “好的。刘老师。” 贺许诺乖巧地搁下茶杯。起身回教室去了。 一进教室就看到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其中当然有他未来大嫂了。 朝禾薇比了个“ok”的手势,贺许诺童鞋笑眯眯地回了座位。 班主任的谈话精神。他怎么可能没领会,正是因为领会了,所以才装傻啊。 在他看来,学习固然要紧。放松也同样重要,所谓“劳逸结合”嘛。世界那么美好。他可不想变成个书呆子。 9班班主任视察完教室回到办公室,看到刘怡君无比挫败地呆坐在位子上,好笑道:“哟,不是去看几个宝贝疙瘩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比我还早。” “别提了!”刘怡君无力地摆摆手。把刚刚和她班上大宝对话的内容大致复述了一遍,末了叹道:“你说,这智商和情商真是成反比的吗?我嘴巴说到发干。他倒好,一点都没理解我的意思……” “还小嘛。不是说实岁才十三?我算了下,我儿子要是十三岁,才刚上初一呢,足足差了三年,理解能力自然不一样了。” “可语文的阅读理解照样得满分啊,这难道不是同一个理解力?” “……”9班班主任也没话讲了,最后,眼前一亮,说:“对呀!那个新开发的度假村我嫂子也推荐过,还说很适合初高中组织秋游之类的,要不咱两个班,一块儿上那儿搞个一日游?回来么好让学生们静心备战期末考了。” 刘怡君:“……” 她是想方设法地希望能劝服大宝别去什么度假村了,礼拜天也最好留在学校里埋头苦读,可这位姐倒好,还提议全班学生都上那儿秋游。嫌她的脑仁还不够胀么。 9班班主任见她一副“你别闹了”的头疼表情,“扑哧”笑道:“我是说真的,这个月天还不算太冷,如果天气好,真可以组织他们出去玩玩,我听我嫂子说,那边开辟了个烧烤区,可以同时容纳一百三四十人,咱两个班的学生要是都去,索性包个场子烧烤。反正你我两个班挨得也近,班上学生来来往往的多半都认识了,聚一块儿还能交流交流学习心得,有时间,让你们班几个学霸,站出来给大伙儿传授传授高分秘笈呗。” “校长那边……” “交给我!”9班班主见刘怡君松口,开心地一拍胸脯,“这届高一总体上来说,素质挺不错的了,偶尔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地激发他们的学习积极性嘛,你说是不是?” 刘怡君很想答“不是”,可一想到班上的大宝童鞋,又觉得这个说法没准儿真有一定道理,没见大宝童鞋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尽情玩耍,不像班上其他同学,上课下课屁股始终黏在板凳上,除非是上厕所,其他时候几乎不带挪一下的,可到了考试期间,也不见得发挥的有多好。 成吧!那就组织一次试试吧。 要是期末考下来效果好,明年的春游秋游,即使学生不提,她也会主动找校长申请的。 于是,十一月份的第三个礼拜天,海城一高一年11班和一年9班,联合组织了一次秋季采风活动——城西度假村烧烤一日游。 夏铮听说禾薇她们要去烧烤,给她们送来了一套方便又快捷的烧烤工具。这是他给店里进货时顺便买的,一直没机会用,都还是簇簇新的。 另外,让禾薇三人不用准备食材,他住的地方不远有个生鲜超市,不仅能买到最新鲜的食材,像鱼这种还给剖杀、腌制。 那可是他新认的妹妹,虽然不是正儿八经地认干亲,礼节上没那么郑重,但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做哥哥的怎么能推辞呢。 于是,新出炉的好大哥,在周日这天早上,载着满满一后备箱的烧烤用品,心情爽朗地去度假村送货了。 “大哥,烧烤区提供工具的,你这套是全新的吧?那还是别拆了,拆了只用一次多浪费啊。”梅子在后备箱看到一堆簇簇新的烧烤工具,咂舌不已。 “嗯,那烤架、烤板这些别拿了,省得你们收拾麻烦,钳子、刷子这些小件还是带去用吧。烧烤区那些都是重复又重复的,谁知道干不干净。” 夏铮这话一出,被贺许诺喊来做苦力的乔宇梁和周明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会儿进去要是被人问起,来烧烤干啥还自带工具,回答“不干净”,不知会不会被人揍成猪头。 …… 两个班报名参加烧烤活动的刚好有九十人,烧烤区共设十五只大型烤架,所以分配下来,正好六人一组。至于带队的两名班主任,不归属任何一组,走到哪儿尝到哪儿,还能趁机和学生们谈谈心。 由于是自由组合,禾薇、夏清、梅子、贺许诺四人毋庸置疑凑成一个组,另外还缺两人,夏清和贺许诺便把各自的同桌给拉上了。 这不,拎东西这种体力活哪还能让女生干呢,自然是由他们男生包圆了。 夏铮挑挑拣拣,把烧烤必需的辅助小工具,像食品钳、刷子、小刀、烤针、竹签、镊子、锡纸、薄砧板、一次性手套、调味罐之类的,统统丢进一个又大又结实的环保袋,掂了掂分量不算重,又往里多塞了几包孜然粉、烧烤料,随手递给一旁的贺许诺。 “圆圆,重不重?要不要我和你一起拎?” “这点分量还能难倒我?别说只是走了,拿着跑我都没问题。”贺许诺提着袋子原地蹦了几下。 乔宇梁和周明则主动负责一大袋的烧烤食材,没让其他两个女生分担。这点男士风度还是有的。 “谢谢夏大哥!大哥,你要没事,不如和我们一块儿进去烧烤吧。” “是啊大哥,我们和老班说一声,她一定会通融的。” 禾薇几个觉得他特地送来这么多东西,没能多聊几句就送别,挺难为情的,纷纷邀请夏铮一起进去烧烤。 “不了。”夏铮顺势揉了揉近旁夏清的脑袋,含笑说:“我一会儿还有事,你们好好玩,下次还有机会的。” 不等夏清脸红,夏铮就松开了手,朝几人挥了挥手,转身钻进车内,帅气地驱车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278章 打白工了 烧烤区离度假村大门不远,穿过一片草坪就到了。 因为是户外烧烤,所以除了注意安全隐患,还得防晒。不然太热的话,谁还有那个心思烧烤啊。 所以,烧烤区四周栽种了不少树木,而且这些树木并非新苗栽种,而是从其他地方移植来的成年大树。 时下正值秋天,大部分树的叶子都枯败了,阳光透过稀疏的枝条洒下来,光影斑驳,温暖但不闷热,可以说是一年当中最适合烧烤的时节了。 六人回到烧烤区时,其他各组早就忙活开了,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 禾薇几个也赶紧分工。 女生负责洗、切、串;男生负责生火、添炭。等差不多了,把女生串好的食材拿上烤架开烤。 “我听9班的说,那个乔依玲没来。” 夏清和禾薇、梅子一块儿围坐在石桌边剥鹌鹑蛋、串蔬菜,嘴里闲着就唠起了八卦。 “估计是怕难为情吧,毕竟两个班一块儿玩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梅子麻利地串着切好的藕片说。 禾薇点点头,赞同梅子的说法。 “要是我啊,肯定和梅开艳一样,转去其他学校了,多没脸啊,又不是下学期就高考了,还得两年呢。”夏清说着,往男生那边送了一盘串好的鹌鹑蛋,回来继续剥蛋壳。 “那不一样,梅开艳那事儿闹得多大啊,而且是被学校勒令退学的,乔依玲吃了个警告,但没被退学,就这么转离海城一高多可惜啊。换我我也不走,赖着也要在这儿读完高中。 禾薇见两人唠得越来越起劲,都快把其他组的目光吸来了,忙岔开话题:“你们快看!大哥帮我们把鸡翅都腌好了。” 夏清和梅子齐齐看过来:“哪里?哪里?” 禾薇从食材袋里拿出两个白色透明的保鲜盒,每一盒里都躺着十来块大小匀称的鸡翅中,用料酒、酱油、番茄酱拌匀了腌制着。看上去不像是早上刚腌的,又见保鲜盒外表有些凉凉的水气。想必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也就是说昨晚就腌上了。 “大哥对我们真好。”梅子和夏清开心地击掌。鸡翅这东西确实得腌上一晚才入味。 “我猜还挤了柠檬汁,唔,还加了蜂蜜、黑胡椒……”禾薇打开保鲜盒。梅子凑上来用鼻子嗅了嗅。 “我怎么闻不出来?柠檬味倒是有一点儿……”夏清也凑过来闻。 禾薇好笑道:“行了,你们两个!还要不要烤着吃啊,要不就这么生啃吧。” 夏清和梅子这才放下保鲜盒,拿出崭新的不锈钢钢针。开始串鸡翅,串好一串递给负责烧烤的三个男生。不忘叮嘱一句:“一人一串,别偷吃啊。” 贺许诺朝她们龇牙:“不偷吃,光明正大地吃。” 大半个月相处下来,还能不知道他是个吃货啊。夏清忍不住逗他:“小诺诺,你要是喊我一声姐,我就把我的那一串送给你吃。” “姐。她们欺负我。”傲娇的贺小少爷立马化生萌宠,跑到禾薇身边求安慰。 禾薇把刚刚串好的鸡翅塞到他手里。拍不到他的头,改而拍了拍他的胳膊:“乖!烤了去吃吧。不过这东西吃多了不易消化,吃完一串吃点蔬菜,隔上一会儿再吃第二串。” 完全是拿他当小孩哄啊。 其他人听得喷笑,贺许诺却习以为常,长嫂如母嘛,他懂。 吃到一半还拿出相机,给每个人都来了几张烧烤时的特写,末了又让隔壁组的给他们六人来了个合影,发上微博显摆去了。当然,没忘记给他老大发了几张福利,都是禾薇认真串串、或是吃着烧烤和人说话时的笑颜了。 夏铮不止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烧烤食材,还备了一盒三合一咖啡、一袋400g的果汁粉、数十个一次性纸杯。 贺许诺头脑灵活,用一盘满当当的烧烤问管理员借来了插电烧水壶,烧开水后冲泡出咖啡和橙汁,分给大伙儿享用。 所以他们这一组,聚集的人气是最旺的。 两个班主任挨个组地品尝了一圈后,最后,驻扎在禾薇他们组不走了。 刘怡君不用说,班上的大宝、二宝、三宝都在这个组呢。另外,周明这孩子成绩是差了点,但烤出来的东西真不赖。要是来个“最佳烧烤手”评选,她指定推举周明。 9班班主任见刘怡君不走,她也不走了。 一圈兜下来,就数这一组食材最多,而且除了烧烤,还有饮料、水果和其他零嘴儿。 倒不是说没吃饱,烧烤这东西吧,东一串、西一串,几串下来也差不多了,又喝了一杯咖啡、分享了几瓣柚子肉,感觉挺饱了。主要是个别组带来的食材确实少了点,而且还是按人头分好的,做老师的,就不好意思凑上去了。 但她们都能理解,学生嘛,买东西的时候,基本都是aa,这样好清算,不像禾薇这一组,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连烧烤区提供的工具,都带来了一大包,9班班主任不由好奇:“这些东西,你们都是凑钱买的?” “不是,我一个哥哥拿来的,他在海城大学附近开户外用品店,说是用着好,下回店里进货来卖。” 接话的是贺许诺。 他虽然年纪小,但脑袋瓜子灵着呢,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海城一高对早|恋管得严,他当然不会傻傻地主动撞上去,说是禾薇三个女生新认的大哥送来的。 旁人哪管你认的是单纯的大哥,还是衍伸意义上的大哥啊,一律给你贴张“早|恋”罚单,还不得哭死。 禾薇几个自然也知道,该吃吃、该喝喝,没有插嘴。 好在两个班主任都没多想。纯属聊天地问了几句,就把话题岔到“学习心得交流”上去了。 吃饱喝足,总得干点正事儿吧,不然回去没法向校长交代啊。 于是,两个班主任让学生们搬着塑料凳围坐成一个大圆圈,先是让各班几个成绩好的学生站出来谈谈自己的学习心得,然后采取问答方式。让学生们轮流向心目中的学霸、学神提问。当然,问题仅限于学习方面。 这么一来,两个班的学生更熟悉了。起初还有些拘谨。几个问答下来,大家的兴趣都被提上来了。被问的最多的是贺许诺和禾薇,然后是两个班成绩排名前十的同学。个别问题很刁钻,但都被回答的同学以切身的学习经验一一化解了。赢得了全体同学的掌声。 见一问一答的内容越来越精彩,两个班主任相视一笑。 幸而她们早有准备。一人一个本子,一个负责记问题,一个负责记答案,等回到学校后。把问和答的内容整合到一起,然后印出来下发给每一个参与此次活动的学生,做为参与的奖励。 至于没来的学生。自己都放弃了这场活动,当然不会给了。至于学生间会不会互相传阅,那就不是她们的事了。 …… 乔依玲在海城大学的女生宿舍楼下等她大表姐,收到了来自同桌的短信:“今天的烧烤活动挺有意思的,你没来可惜了。” 乔依玲撇撇嘴,把手机揣入背包。 和11班联合搞活动,再有意思她都不去。 虽然好几次在走廊上碰到禾薇,并没有她料想中的嘲讽或是鄙视,好似对方已经把那个事忘了一样。但她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要不是她爹妈死活不准她转校、说是海城一高的高考升学率高,她一天都待不下去。 今天班级搞活动,她在家里呆坐半天,怎么也静不下心,借口说去图书馆,巴巴跑来了海城大学找大表姐。私心里,多少希望那个人和大表姐在一起。 “玲玲,等很久啦?” 走神间,乔依玲听到她大表姐的声音,欣喜地转过头,却不见那个人,心头失落不已。 “姐。” 压下心底的酸涩,乔依玲走上前,这才发现大表姐比上一次见面憔悴了许多,不由问:“姐,你生病啦?” 叶娜摇摇头,面色哀戚:“玲玲,他和我分手了。” 乔依玲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以前她们每次见面,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他。在没有认识他之前,每回大表姐手舞足蹈地细数他的各种好,乔依玲就在想:到底是怎样的男生,竟然让多才多艺的大表姐如此深陷。 直到见到本尊、和本尊同桌共餐、听本尊柔声细语,乔依玲发现自己也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了他。也许这个人真的是很出色,让她一见钟情;也或许是听大表姐说的多了,内心已经存在了这么一个人,所以看到本尊,自然而然就套了上去。 可无论是哪种喜欢,她都没有机会争取了,因为那个人已经和大表姐出双入队了。 于是她把好不容易理清楚的情愫深压心底,决定当做此生最美好的回忆。可看到他皱眉,依然会忍不住心疼,恨不得掏心掏肺、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他,只求他别再忧郁。知道他受了委屈,被人抢走了比赛名额,就和大表姐想方设法地替他报仇找场子。 正好,抢走他名额的那个大二男生,曾经在海城一高借读过一年,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自动转学了。她就委托征信社做了调查,这一查发现了一桩大丑闻,于是,俩表姐妹凑在一块儿商定了方案:她在海城一高泄露这则丑闻,大表姐在海城大学里散布。反正又不是故意捏造的,只不过是让当年的丑闻重现而已。 谁知道会惹出那么多事,害她爸失去了总经理的职位,如今说是率领着一个营销团队,但始终没有拿到实权,被底下两名销售副总联手架空,在公司无处发泄,就跑去酒吧喝酒,喝醉了回家骂她们娘俩出气。 如今,大表姐居然告诉她:那个人,她们为之心疼、为之出谋划策想替他找回场子的人,竟然和大表姐分手了。 这意味着什么?她们之前努力的一切全都是白工吗? 亏她在学校闹出了那么大的事、丢了那么大的脸,害她爸从志得意满的总经理、掉到毫无实权的销售经理,最终却被告知:这一切全都毫无意义可言? 不!她不相信! “姐,你是不是搞错了?魏明哥和你感情那么好,都说毕业后要结婚的,怎么说分就分?你是不是搞错了?” 乔依玲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焦虑地摇着叶娜的胳膊,拼命让她去找肖魏明问清楚,别不是乌龙大玩笑吧? 叶娜苦笑地摇摇头:“没用的,玲玲。我已经找过他很多次了,这个月以来,他连见都不见我了,成天和他那个新女友窝在一块儿,我……我……” “新女友?”乔依玲犹如遭了个晴天霹雳,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可能……他不是说和你在一起最舒服吗?姐,你是不是误会他什么了?所以他找了个女人故意气你……又或者是,他生了什么病,对!像小说电影里的那种绝症,怕耽误你所以才狠心和你分手……”乔依玲说的语无伦次,就是不肯正视她大表姐说的这个事。 “玲玲,你别替我伤心了,这些我早想过了,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他找到了更好的,不要我了……呜呜呜……” 叶娜说着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乔依玲扶着她大表姐,心里始终不愿相信。等把她大表姐送到宿舍,借口说要回家,咬牙冲去了肖魏明所在的男生宿舍楼,想当面找他求证。 可她只知道他住哪一栋,却不知道住哪一间,只好吞吞吐吐地哀求宿管员帮她查一查。 宿管员见多了这样的女生,八成又是喜欢哪个男生,想偷溜到他的宿舍去做点什么小动作,能放行才怪,板着脸理也不理。 乔依玲想不出其他办法,可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咬着下唇,站在宿舍楼门前,看到有人进来,就抬眼辨认是不是肖魏明,一直站了大半个钟头,进进出出的男生都朝她投来古怪的眼神了,她心里也不由打起退堂鼓了,要不还是撤吧,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可大表姐伤心地不愿再多说和这个人有关的一个字,她没办法从其他途径获知他的下落,守株待兔是唯一的办法…… “咦?这不是那谁?……乔依玲?”(未完待续) 第279章 来“视察”的不是妈是堂妹 烧烤活动结束前,禾薇见食材剩的不多了,零零碎碎的带回去也麻烦,特别是腌制好的羊肉、里脊肉,带回去也做不了什么,索性用钢针串着全烤熟了,装在保鲜盒里。 保鲜盒装不下的,问管理处讨了些保鲜薄膜,裹紧了装在袋子里,打算带给夏铮尝尝。 横竖还不到傍晚,就决定不跟其他同学一起返校了,直接在度假村门口打个车去海城大学。 刘怡君怕她们晚自习迟到,皱着眉说:“非得今天去还吗?不急用,下个礼拜天也成啊。” “下周双休日,我们几个都想回家。” 这么一说,刘怡君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这会儿才只下午三点,只要晚自习不迟到,她做老师的也没权利管学生做什么,便叮咛她们路上当心,就放她们几个先走了。其他学生还得等大巴车来接。 贺许诺原本也想跟着去,可交流活动结束时,被班上几个酷爱打篮球的男生拉走了,说是晚自习之前和9班赛一场。 他当时跑来和禾薇说,禾薇愉快地朝他挥挥手:“去吧去吧,男孩子老跟着我们三个女生干啥。” 贺许诺也不生气,朝禾薇扬了扬手机,意即有事情电话联络,就兴冲冲地跑去和其他男生侃大山了。 禾薇三人打车到了夏铮所开的户外用品店,见店里生意很不错,夏铮和另外一个合伙人都在忙着招呼客人,就没多打扰,把东西放下后,和夏铮说去海城大学看看禾薇堂哥,等他忙完了再电话联系。 夏铮见这会儿确实走不开,便随她们去了,送她们出店门时,歉意地说:“真是不凑巧,你们难得过来,都没空招呼你们。” “没事的大哥。我们就是过来把东西还给你,因为下个周末是月底,我们休息两天,都想回家一趟。对了。塑料袋还有些烤好的串串,不过怕是冷了,最好微波一下再吃。既然来了,我顺道去看看我堂哥。你赶紧忙去吧,不用管我们的。” “好的。那你们先去海城大学逛一圈,等我这边好了,我们一块儿吃饭。” “不用的大哥。”禾薇三个忙摆手:“我们晚上还要晚自习的。” “是啊大哥,你不用管我们,我们跟薇薇去看看她堂哥,然后就回去了。” 夏铮执意要请她们吃饭,保证说:“不会让你们迟到的,就一顿饭的工夫,吃完我开车送你们回去,要不了多少时间。薇薇你让你堂哥也一块儿来。好歹是校友,彼此认识认识。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快去吧,一会儿电话联系。” 夏铮不由分说敲定了晚饭之约,然后朝她们摆摆手,转身回店里去了。 “这样吧,我们先去我哥那边,要是晚于五点,夏大哥还是没忙完,我们就和他打声招呼先回学校去了。要是在那之前他忙完了,就一块儿吃饭。也别去其他地方了,就在我哥的学校里吃咋样?”禾薇想了想,提议说。 梅子和夏清都点头同意:“这主意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看我哥去!” 既然是去看望亲戚。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禾薇在校门口的水果超市里,挑了几样时令水果,三个人一块儿提着去禾鑫的宿舍楼了。 挑水果的时候,禾薇就和禾鑫联系过了。 她是这么想的,要是禾鑫人不在学校,她就把水果寄放在他宿舍楼的管理员那里。让他回去了别忘记拿。要是人在学校就最好了,还能见面聊几句。 上回他去她学校,她因为人在上课,急匆匆的也没多聊。主要是乔依玲那事儿,让她多少有些不放心。禾鑫打从那件事以后,变得比以前内向了许多,真有什么流言蜚语,也不见得会和家里说,所以想去看看情况。 禾鑫这还是第一次接到小堂妹打来的电话,而且说是人在校门口了,方便的话想进来看看他,顿时受宠若惊,愣了片刻后脱口说:“方便的,方便的,我就在宿舍呢,3幢305,你直接上来好了。” 挂了电话才想起,自己宿舍除了周一那天应付抽查收拾了一下,接下来都没搞过卫生,到明天就整整一个礼拜了,脏乱可想而知。赶紧地冲去水房打水、洗拖把,手忙脚乱地拖地抹桌子。 同宿舍的三个男生看着奇了,从电脑显示屏前转过头,纷纷问: “‘三金’你妈要来啊?” “他妈来哪会这么积极啊,我看八成是女朋友,嘿嘿,还不给哥老实交代!” “女朋友?‘三金’你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 禾鑫拖地正起劲,没空搭理他们,只说:“让让!让让!把脚抬起来……还有,你们床上那被子能不能叠一下啊,看着也太乱了……” “嘿嘿,你先告诉我们到底谁要来,要是答案满意,我们自然会收拾。” 禾鑫翻了个白眼:“是我堂妹啦,‘菠菜’上回和我一块儿去她学校,带来的椰子、芒果、柳橙,你们几个吃的少吗?” ‘菠菜’本名赵波,三个男生中的一个,长得高高瘦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因为喜欢吃菠菜,正好名字里也有个波字,就被大伙儿喊做“菠菜”了。 三人听禾鑫这么说,面面相觑了几秒,下一刻,腾地从椅子上跳起,堪比猴子爬树的速度,攀到床上叠被子、理床单,然后再回到下面整书桌、倒垃圾。总之,干得比卫生临检还起劲。 其他两人可是听赵波说了,禾鑫这个妹妹,长得可漂亮了,成绩好、脾气也好,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没见禾鑫去看她,反过来还提来那么多水果吗? 他们系男多女少,一层楼有半层是他们系的,平时进进出出窜门,只听过哪个人分出一半生活费给家里妹妹当零花钱,还没听过做妹妹的主动给哥哥送吃的,然后还特地跑过来探望。 如此稀有的好妹妹,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不止禾鑫一个宿舍的,对门宿舍的看他们拖地、擦桌子忙得这么起劲。好奇地问了句,得知是禾鑫的小堂妹要来,起初是笑嘻嘻地看他们忙活,一想不对。总不能禾鑫他们宿舍窗明几净、地面光亮,自己宿舍这么邋遢吧?这门对门的,差别也忒大了。 除非是把宿舍门关上,可这些男生好奇心重,哪个肯关门啊。还反过来叮嘱禾鑫不准关宿舍门,转身也拖地的拖地、收拾桌板的收拾桌板,跟着收拾开了。 这么一来,三楼水房呈现了一个奇异景象:进进出出的不停有人接水、倒水、洗拖把、洗抹布,偶有上厕所或是冲澡的,看到问一句:“有检查?” 禾鑫几个也懒得和他们解释,随口“嗯”一声,这下好了,整层三楼都开始传了: “我听说校领导要来视察我们楼……” “谁说的,我听说是院里的卫生组来抽查。查到不合格的要通报批评……” “我怎么听说是……” 总之,各种谣言都有。 水房也因此迎来比开学季还要热闹的光辉时刻。 禾鑫及对门宿舍的室友听说后,都笑趴了。 就在禾鑫他们在宿舍大搞卫生时,禾薇三人提着水果穿过大半座校园,来到了禾鑫所在的宿舍楼下。 夏清眼最尖,老远就看到了乔依玲,惊呼一声后,皱着鼻子嘀咕:“她怎么也在这儿?” 乔依玲也看到了她们,不由站直身子,犹豫着继续守在门口装没看到呢。还是现在就离开? 正纠结,眼角瞅到一等半天的人,顾不上禾薇几个了,匆匆跑上去。拦住正要往宿舍楼走肖魏明:“魏明哥哥!” 肖魏明认出是她,略微有些慌乱,随即脸一肃,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魏明哥哥,你真的和我姐分手了?” 肖魏明冷声道:“是分手了,但和你没关系吧。” 怎么会没关系呢。她…… 乔依玲甩甩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我姐对你那么好,为了你,宁可自己省吃省喝,都要给你买昂贵的礼物……” “那是她的事,不是我求她的。” “魏明哥哥……”乔依玲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以前……” “既然都说是以前了,和现在有什么关系?”肖魏明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表,嘴里说道:“我都和她分手快一个月了,是她自己哭哭啼啼地纠缠不休,你来了正好,回去劝劝她吧,别再这么执拗,我和她没可能了……” 一个月? 乔依玲惊地眼珠子差点瞪掉。 她上次和大表姐碰面,离现在也才一个月。 而那一次,她还和大表姐商定了如何给肖魏明出气。 难道说,那次碰面后没几天,他俩就分手了? 难怪大表姐这段时间以来都对她不闻不问的,连她请了病假都没来个电话关心,搞半天她自己都在水深火热中。 再想到自己,为了给眼前这个人出气,在学校里又是吃苦、又是丢脸的,最后却被告知:一切都是她在剃头担子一头热,人家连她大表姐的男朋友都不是了…… “魏明,你不是说要上去拿东西吗?怎么还在这儿?这是谁啊?” 一道带着敌意的女声,打断了乔依玲的走神,她循声望去,是一个长相普通、却打扮得很时髦的女生。 不等乔依玲反应,肖魏明绕过了她,走向那个女生:“走吧,一块儿上去。” “魏明哥哥……” 乔依玲下唇一咬,跑上去拽住肖魏明的衣摆:“就是为了她,你才不要我姐的吗?她到底好在哪里?让你这么毅然决然地抛弃了我姐……” “和你没关系。”肖魏明挣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跨进宿舍。 和她没关系?怎么没关系! 她为了他,害她爸丢了总经理的职务、害她自己在全校师生面前丢尽颜面,怎么能说没关系! 乔依玲在心里嘶吼。 正想追上去,被那个女生一把扯住了。 “魏明哥哥?喊得倒是挺亲热。”对方揪着她的胳膊,朝她轻蔑地笑了一声,也不管周边有没有人听到,傲慢地说:“我能供魏明出国读书,你姐能吗?我能让魏明穿名牌、坐豪车,你姐能吗?要怪,就怪她家太穷,给不起魏明追求的理想生活。” 说完,用力地推了她一把,扬长而去。 乔依玲踉跄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水泥地上,连身体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宿舍大门的方向,脑中一片空白。 她无法相信,一直以来被自己视作完美男神的人,竟是这么的……渣。 不说自己,单说她大表姐吧,这几年来,明里暗里为他付出了多少啊,最终却换来这么个结局。 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值得托付和企盼的? 这一刻,乔依玲打从老早就对肖魏明产生的孺慕之情,被残酷的现实彻底击碎。 禾薇三人看到这一幕,彼此看了一眼。 虽然很不待见乔依玲,可毕竟是一个学校的,看她被海城大学的女生欺负得这么失魂落魄,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喂!你没事吧?”夏清隔着距离,喊了一声。 乔依玲却像没有看到她们一样,依旧苍白着脸、目无焦距。 “乔依玲?你要不要紧?” 禾薇往前走了几步,蹙着秀眉问。 这一跌想必很疼吧?她记得上上辈子就这么跌过,疼了她好几天,连走路都没法走。 乔依玲缓缓地抬起头,定定地看了禾薇几秒,蓦地,双眼一红,两行热泪顺着脸颊缓缓滚落。 禾薇吓了一跳:“喂!乔依玲?” 乔依玲索性抱住她的腿,放声大哭。 哭声几乎惊动整幢宿舍楼。 禾薇更惊吓了,用力地掰着乔依玲的手,边劝:“你别哭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刚刚那个事,我们都看到了,不会误会你的,哎你先松手……” 乔依玲被她这一劝,哭得越发大声了,边哭边囫囵地说着“对不起”。 禾鑫在三楼也听到哭声了,还道是哪个女生向他们这栋宿舍的某个大能表白不成、然后伤心地在楼下嚎啕大哭呢,于是好奇地从窗口探出头,结果看到自己的小堂妹,被哭成花脸的女生抱着大腿,不禁咂舌:“薇、薇薇?” 禾薇循声抬头,见是禾鑫,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鑫鑫哥……”(未完待续。) ps:九月最后一天,有票的赶紧投哦!明天就国庆了,提前祝亲们节日快乐!么么哒(づ ̄ 3 ̄)づ 第280章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冒出一个抱着她大腿哇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乔依玲,禾薇也没法上禾鑫的宿舍了。 把手里的水果递给匆匆下楼来的禾鑫,无奈地说:“鑫鑫哥,那我就不上去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禾鑫抓抓头,不知该说什么好,末了说:“你等下啊。” 提着水果迅速跑上楼,两分钟不到又下来了,气喘吁吁地把一个纸袋子塞到禾薇怀里,有些腼腆地说:“上个礼拜去逛庙街,看到有这个,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本想过年碰到了给你的,来了正好带回去。” 禾薇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罐七彩玻璃球状的水果味硬糖,原主小时候的确是很喜欢吃,为了一颗玻璃球糖还被禾美美欺负,遂弯了弯笑眉说:“谢谢鑫鑫哥,那我就不客气啦。” 禾鑫红着耳朵根,不自在地别开视线:“不值什么钱,你喜欢就行。” 末了想起刚刚跑上楼时室友们的提议,问:“你们是不是要赶着回去上晚自习?” 见禾薇几个点头,便说:“那我就不请你们出去吃了,一起去我们学校的小食堂吃点咋样?小食堂的炒菜味道还是不错的,关键是上菜速度快,不会耽误你们上晚自习的。” 禾薇原= 本是有这个打算,可多了个乔依玲,不由有些为难。 乔依玲放声发泄了一通,这会儿已经恢复冷静了。但还是抽抽噎噎地止不住泪,闻言,忙说:“你们去吧……呃!我、我去找我表姐。她不知道我来这儿了,找不到我会担心……呃!刚、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我……” 禾薇摆摆手:“没事没事,那你赶紧去吧。” 乔依玲往她大表姐的宿舍方向挪了几步,转过身,看着禾薇几人欲言又止,最后。鼓足勇气朝禾鑫深鞠了一躬,说了声“对不起”,红着脸忍着臀部的生疼踉踉跄跄地跑了。 禾鑫却被她这一鞠躬搞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地看向自己堂妹,愣愣地问:“她干啥和我说‘对不起’啊?” 禾薇当然知道原因,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只说:“估计是觉得耽误我们上你宿舍参观了吧。” 听是这么个原因。禾鑫便不再多想了。领着禾薇三人往食堂走。 禾薇给夏铮发了个短信,问他忙完没,忙完了邀他一块儿来学校食堂吃。 夏铮手头还有点事要赶,得知她们三个已经在学校食堂了,便没过来,让她们慢慢吃,吃完和他说一声,他送她们去学校。 夏清和梅子第一次来大学参观。新奇不用说了,一路上叽叽喳喳个没完。 禾薇虽然也是第一次来海城大学。但各所高校虽有各自的特色,却也万变不离其宗,所以不像夏清两个那么兴奋,而是在和禾鑫聊天。 “鑫鑫哥,你认识乔依玲大表姐的前男友吗?好像叫什么肖魏明的……” 禾鑫点点头:“肖魏明和我一个系,宿舍也离得很近,刚下楼的时候还碰到他呢。” “他为人怎样?乔依玲说她大表姐无缘无故被甩了,所以跑来找这个男的质问,反过来被他的现女友嘲讽了一顿。” “为人啊,怎么说呢……”禾鑫抓抓头,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和他挺不对盘的。上个学期,因为预赛申报时他填错了报名表,被我拿到了最后一个名额,本来也没什么,可偏偏,我们小组冲进了决赛,还夺得了全国二等奖,那之后他就一直对我没什么好脸色了,我也懒得热脸贴他冷屁股,一般有他的场合,我都避开的……不过你说的前女友、现女友的事,我倒是知道一点,他那个现任是金融系的,据说家里挺有钱,十一长假的时候,还追他追去了老家。起初我们挺佩服他的,被人这么追都没和女朋友分手,结果不到一个月,就传出两人分手的消息,前任往我们宿舍楼跑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哭着鼻子走的,啧……” “这么渣!”夏清和梅子欣赏够了海大的校园风景,跟上禾薇和她堂哥的步子,正好听到这段话,都嫌恶地直撇嘴。 禾鑫失笑:“其实这种事在大学里很常见啦,大一、大二牵手有多快,大三、大四分手就有多快。” “那鑫鑫哥你有没有谈女朋友?”禾薇睁着亮晶晶的杏眸好奇地问。 禾鑫立马红了脸:“没有。” 他打从那件事以后,就觉得女人这种动物委实太恐怖,前一刻还在说喜欢你,下一刻就能出卖你,还是电脑更吸引他。 禾薇也只是顺口一问,见他红了脸,就转开了话题。 到了小炒食堂,正好碰上禾鑫同宿舍的三个男生也来吃饭。禾鑫征询了三个女生的意见,见她们不反对,就合坐一桌吃了。 吃过饭,见天色不早了,禾鑫送禾薇三人出了校门,夏铮已经在车上等了。 得知那人是梅子的大哥,禾鑫才放心地目送小堂妹上车。 回宿舍的时候,他被室友狠狠拍了一下背。 “‘三金’哪,啥时候把你堂妹介绍给我吧。” “干啥要介绍给你?喜欢就公平竞争啊!” “就是!‘三金’,把你妹妹的手机号给我呗,放心!我一定不骚扰她,顶多偶尔发个短信关心一下。” 禾鑫白了他们一眼,双手插在裤兜里,心情愉快地往宿舍走,同时不忘打击身后的三个:“等她高考完了再说吧。照她现在的成绩,京大、华大随她挑,你们要是能接受远距离恋爱,到时再给你们机会。” 三个大男生“嗷嗷”地追上去,接二连三地扑上他的背:“你个妹控!等高考还得两年半呢。到时老子都毕业了……” “‘三金’你不能因为自己对女人失望,就害得我们兄弟仨也谈不成纯纯的恋爱吧……” “快说!给不给手机号!不说老子今晚不洗脚,熏死你!” 禾鑫得瑟地龇牙:“行啊。一会儿回去,别想吃薇薇送我的水果。” “哇哇哇!还是不是兄弟……” “……” …… 那天之后,乔依玲在校园里碰到禾薇,不再带着敌意瞪她了,通常都是尴尬地避开,实在避无可避,就小声打个招呼。然后匆匆跑开。 禾薇对此也不在意。能不结怨就行,她没想过要和每个人都交好。 十一月底的双休日,她和贺许诺一块儿回了趟家。 禾母因为女儿回来。宰了两只土鸡,一只炖汤,一只卤做盐水鸡,半只在家吃。半只让她带回学校去。 这边炖鸡汤。那边禾母料理起禾父和林水根几个从家具厂旁边的小河钓来的草鱼。 草鱼红烧、炖汤都不怎么好吃,最好吃的做法是腌制后炸成熏鱼块。 禾薇见自己一回来,她娘就绕着炉灶忙个没停,劝道:“妈,你别忙了,这些我在学校都能吃到的,小食堂能点菜你忘啦?” “学校里就算有,味道哪能和家里的比啊。你看我买到的这鸡。绝对的家养小鸡娘,肉质可坚实了。剖开来都没什么肥油的,鸡汤黄灿黄灿的,闻着可香了……这鱼是你爸自己钓来的,别说,家具厂后面那条河,鱼虾还挺多的,你爸昨儿说今天抽空编个网兜,下午去兜点虾回来,给你补补……” 中旬的时候,禾记的工厂迁去了家具厂。租来的厂子,目前充做了仓库。 家具厂那边暂时由老林负责,开始年前的大囤货。免得过年期间,买的人多、发货不及时。 禾父这个月依旧在店里干活,等之前接的一些零碎订单都完成后再去厂里。但隔三差五会去家具厂那边看情况。 入了秋,老林几个吃过午饭不午睡了,四处溜达时发现厂子后面的小河里有鱼,于是来劲了,每天饭后都抽一小时垂钓,钓到了下班提回家加餐。 禾父跟去钓了几回,一回钓到了几尾小鲫鱼,一回钓到了一条青鱼。 鲫鱼当天就下油锅煎了,青鱼被禾母腌起来了,打算让闺女带去学校清蒸了下饭。 这回钓到的草鱼,料理了炸成熏鱼块,家里尝几块,余下的也让禾薇带去学校。 “你爸以后还会钓到,你这趟回来得等寒假了,这些给你带回去加餐。” 禾母说着,将第一锅炸好的熏鱼装到盘子里,递了双筷子给女儿:“喏,先拿去吃吧,当心烫。” 禾薇接过筷子夹起一块炸得金黄酥脆的熏鱼,吹了几下,送到嘴巴咬了一口,幸福地眯起了双眼,鲜香酥脆,真好吃! “妈你也来一块。”禾薇夹了一块大小适中的,稍微凉了一下送到她娘嘴巴。 娘俩边炸边吃边唠嗑。 “大伯生意咋样?大伯娘后来没反对了?” 禾老大不是在禾家埠县城开了家禾记木器的专营店吗,十一月八号这天开张了,这之后每个礼拜都要来清市拉一次货,迄今为止,已经放车来拉过两趟了。 “还过得去。”禾母利索地往锅里放下生鱼块,调小灶火,说:“开张那天你爸去了,说是你大伯娘连脸都没露,两人还绷着呢。” “那大伯就一直住在店里啊?”禾薇随口问道。 “可不是。好在铺子带个阁楼,虽然没我们家的大,但收拾收拾总归能住人。”禾母说着,叹了口气:“都说家和万事兴,你大伯俩口子再这么闹下去,家都不像个家了。” 禾薇也叹了口气。不过她并不同情大伯俩口子,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大伯家落到眼下这个地步,完全是大伯咎由自取。赌博这玩意儿一沾上,那真的是赚多少败多少。但愿这一次,大伯是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娘俩正聊着,禾父提着一水桶河虾回来了。 禾薇惊喜地趴在水桶上看:“爸你刚去兜来的?好多虾啊!” 禾父笑呵呵地说:“是不少,就是个头小了点。” 禾母探头过来看了眼,说:“小有小的好,葱爆了连虾壳一块儿吃,补钙。” “还能用梅干菜煮汤。”禾薇看着水桶里不同于养殖的干净小河虾,吞了吞口水。 禾母见女儿两眼亮晶晶地盯着河虾吞口水,好笑不已,说:“成!那就一道葱爆、一道煮汤。要是还有的剩,明儿中午煮盐水虾给你吃。” 禾父冲了个澡出来,见女儿还趴在水桶跟前乐呵,笑着说:“就这么点小虾米,就让你高兴成这样。你要喜欢,明天再去捞一桶。可惜这东西不耐放,做成虾干还不如海虾好吃。” “爸我就看看,没馋嘴。”禾薇默默滴汗。她的样子,看上去真的有这么馋吗? …… 当天的饭桌上,一家人吃到了纯野生的鱼和虾,鲜的舌头都快掉了。 禾父啜了口小酒,感慨道:“如今想吃点野生的不容易,哪像我们小时候,遍地都是野生的。你奶屋后那个小河塘,那会儿可风光了,鱼、虾、蟹,几乎什么都有,有一回我和你二伯还合力捉到了一只老鳖,不过自己没吃,让你爷爷拿去镇上卖了,换了点肉回来……” 老禾家的屋后的确有个河塘,只不过如今快干涸了。 禾薇满足地吃了两浅碗饭,打着饱嗝问禾父:“爸,那个河塘是属于村里的吗?怎么不整饬整饬,养点鱼虾也好啊,任它干在那里多可惜。” “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不过老早就在传,那一带要造高铁,到时房子都要拆迁,谁还敢承包鱼塘啊。这养鱼可不是短期的,起码得投进去两三年……” 禾曦冬美美地喝了一碗虾汤,顺嘴接道:“不是已经在造了吗,我估摸着爷奶那边明年开春就会接到通知了。” “是吗?你哪儿听来的消息?”禾父讶然,“你二伯他们都没听到什么风声咧。” “报纸上啊。”禾曦冬看着葱爆虾的虾汁,觉得用来拌饭一定很好吃,于是去厨房添了碗米饭,边倒虾汁边得瑟地说:“这个学期以来,我们要求天天看时事、评时事,这点消息还能难倒我呀。”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禾母嗔笑道。 不过嘴上这么说,脸上满是骄傲。她这对儿女啊,真让她扬眉吐气。(未完待续……) ps:国庆快乐!今天回老家,接下来几天更新时间可能没法固定,但保证不断更。(づ ̄3 ̄)づ 第281章 拆迁和汇演 禾家埠北面要通高铁的消息,其实老早就有传闻了。 只不过红|头文件迟迟不见下发,村民们也只能半信半疑。 一些家境困难的,从年初盼到年尾,恨不得马上迎来拆迁,好让他们的生活来个大逆转——从守着老宅熬日子一跃成为拥有两三套房产的城镇包租公或是包租婆。 而一些家里小日子原本就过得红红火火的村户,就不那么希望田地被征用、宅子被拆迁了。日子过得好好的,一拆全乱套了。 范围缩小到老禾家,也是这么两种情况。 禾大伯娘一心盼着拆迁,在她看来,唯有拆迁方能拯救自家。虽然最值钱的田地早没了,可好在房子大啊,三阔间的三层洋楼外加前后两个大院子呢,少说能换三套大房型。 可禾二伯俩口子却不是很企盼。 他们那栋自建洋房才住了不到五年,屋里的装潢当初也是花了老本精心布置的。 禾二伯的店虽说开在镇上,但开车往返要不了半小时,更何况,住在农村,吃到肚子里的米粮、蔬菜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纯天然。 虽说他们家的田地老早被村里收去造公路、建公房了,但村里每年都会补贴他们点粮食,不够吃再问左邻右舍买点,总归比外头买来吃的方便、安心。 城里头卖的那些大米,谁知道是放了几年的,这米可不像老酒、越陈越香,所以禾二伯娘是万般不乐意拆迁。 她在屋后开出来的菜园子整饬得多好啊,天天都有新鲜蔬菜吃,吃不完腌了做酸菜、梅干菜。到时候用来拌凉菜、炖鱼汤、焐五花肉,那香味,啧,哪是外头卖的那些个包装菜能比的? 于是,在听说征用、拆迁规划的红|头文件已经下发到镇上了,过不多久就要召开这一片的动员大会,禾二伯娘坐在村里的超市门口。边嗑瓜子边发牢骚:“拆拆拆、搬搬搬。也不问问我们老百姓的意见,谁爱搬来迁去的……” 老板娘附和道:“可不是,这一迁走。日后想要再坐一块儿唠嗑怕是难了,我听说,安置的房子,分了好几处呢。县里有一处,镇上有两处。也不知道会是怎么个分法……” 个别几个盼着拆迁的,则说:“其实也挺好啊,乡下的老房子住腻了,搬到城里去住公房。芽儿们还能上城里头的小学,多好的事啊。我是巴不得马上就搬。”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拆迁好。没见其他几个村子羡慕得要死呢。说是轮到拆迁就发了。就说我们家那老房子吧,拿出去卖。能卖上十万算烧了高香了,可城里的公房,你们猜多少一平方?我打听过了,最差的都得要三四千呢,哪怕是镇上最旮旯的位置,都要一千八、两千……” 禾二伯娘眉梢一挑,打断道:“房子再贵,不也是拿来住的?真要住城里,得买大别墅,那才叫真的好。可要拿我们家那么舒服的洋楼换屁点大的公房,我就不乐意。要是分到个五楼、六楼的,上下爬楼梯就得爬死个人,想种点菜都没地儿……” “你乐不乐意关拆迁什么事!那都是上头定好的,上头怎么说,我们做老百姓的就怎么做,发屁个牢骚!” 禾大伯娘挽着个手提袋,准备去趟娘家,自己家很快要面临拆迁了,契证啥的都还被两个兄弟捏在手里,可不得拿回来啊。 这不,路过村口的超市,就听到二妯娌扯着嗓门在说拆迁的不好,忍不住冲口接了几句。 禾二伯娘“呸”地吐掉嘴里的瓜子壳,皮笑肉不笑地说:“哟!大嫂可算是出门了?我还道大哥太勇猛,害你又怀上了,一直在家安胎呢。” “哈哈哈……”其他人都笑了,跟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了禾大伯娘几句。 禾大伯娘被她们说的面红耳臊,强撑着笑说:“二弟妹和我开玩笑呢,你们也跟着她瞎起哄,不和你们说了,我回趟娘家。”说完匆匆走了。 超市老板娘拿胳膊肘捅捅禾二伯娘:“哎,你们家老大还没回家住哪?俩口子真绷了?” “绷没绷我不晓得,不过老大没回家住倒是真的,他在城里开了个门市店,暂时还没找着合适的看店人,就自个儿守着呢。” “禾老大又开店啦?”村里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这个事。 禾二伯娘就把老大问老三进货、然后在县城开禾记专营店的事说了,末了感慨:“如今看来,还是我们最小的妯娌最有福气。” “看不出来啊,老三俩口子闷声不吭的,倒是发大财了。”众人闻言,纷纷表示羡慕。 “可不是,他们才是真正做上城里人了,听说他们家两个孩子都很会读书,一个考上了重点高中,一个保送到了海城一高,啧啧啧,鱼跃龙门啊……” 禾二伯娘唠完闲嗑回到家,见做午饭还早,就歪在椅子上给禾母打电话,把刚刚在超市门口听到的说给了禾母听,末了半真半假地打趣:“婉芬,他们都说老三走大运了,你们家日后还要大发,到时可别忘了挑发我和你二哥啊。” 禾母哭笑不得:“二嫂,你别糗我了,走运倒是真的,这几年来,我们家确实挺顺当,不过以后会不会大发就不好说了。不过冲着你这句话,咱家要真大发了,绝对不落下你和二哥。” “哈哈,那我可记下啦。” 俩妯娌隔着电话筒,唠了会儿彼此的近况。 禾母听说拆迁的红|头文件真下来了,不知该喜还是该愁:“前几天我们还在说这个事,冬子还说,拆迁通知来年开春多半会出来,没想到已经下来了啊。八成是想赶在年前让村子里的人都晓得这桩事吧?” “可不是,好几户都长年在外地做生意。也就过年才回来,要是不赶在年前把通知发下来,谁晓得啥时候拆啊,总不能那厢来拆了,这厢还没搬走吧。” 禾二伯娘想到大妯娌匆匆忙忙回娘家的事,忍不住和禾母八卦:“我是不怎么乐意拆迁,动土动屋的。要多麻烦有多麻烦。阿爹阿姆也是这样的想法。我们老禾家,估计也就大嫂一门心思盼着拆迁。” 禾母听后讶然道:“他们家那房子不是说抵押给她两个兄弟了吗?” “是啊,房产证啥的都押在她两个兄弟那里。这会儿许是想着拆迁要用了,总会把房产证还给她的吧。” 禾母顺嘴问:“她两个兄弟肯还给她?老大家那房子楼上楼下加起来少说有个六七百方吧?装潢的又那么好,拆迁补偿肯定不会少,这补贴下来的钱或是分得的公房。该算谁家的?” 禾二伯娘一怔,随即拍腿大笑:“还是婉芬你考虑得周到。我都没想那么长远,估计大嫂也没想到,不然不会没准备地去娘家讨契证。这下有好戏看了,瞧着吧。她那两个精明的兄弟,肯这么轻松地把房产证还给她才怪。要是肯还,当时也不会要他们拿房子、铺子做抵押才肯借钱给禾老大还债了……” 禾母可没二妯娌想的那么轻松。看好戏?拉倒吧。到时吵起来,老禾家三兄弟怕是一个都没得安生。幸好自己一家如今已在清市安定下来了。不像早几年,兴许还会眼巴巴地指望着靠老宅拆迁换来的收益熬日子。 “……对了,阿爹阿姆那边,西厢房那三间屋是你和建顺的,到时上面来登记,阿爹他们要是忘了,我会帮你们提出来的。换不了一套公房,补贴点钱也是好的……”禾二伯娘得了禾母的启发,投桃报李地承诺。 禾母笑着道了谢,并没有推辞二妯娌的好意。 不指望归不指望,但本该属于自家的利益,她不会傻乎乎地往外推。 何况,西厢那三间屋,加起来面积有八、九十方呢,置换的话,能换得一套中等面积的公房了。 要真有了这么一套房,往后回禾家埠过年过节,就不需要住谁家里了。 这么一想,禾母的心情大好,去厨房熬浓香补身的牛仔骨汤了。 …… 禾薇十一月底回了趟家,接下来就得等寒假再回了。 期末考的时间表于十二月初就出来了,一月十七、十八号两天考试,考完高一年级就放寒假了,家离学校远的,还能申请报告单邮寄。 考试表一出来,海城一高无论是仅剩半年就要迎战高考的高三生,还是进校半年、压力不算重、也不算轻的高一生,都投入到了紧张又忙碌的复习中。 可在此之前,高一、高二还有场庆元旦、迎新年的文艺汇演需要各班配合,第一名还将代表学校参加十二月三十一日举行的海城中学生文艺汇演。 学校把通知下发到班主任办公室,班主任又把通知传达给了各班文娱委员。 这么一来,文娱委员头大了。 因为几乎没人愿意报名,一个个都卯足劲了在备战期末考呢。 除了和文娱委员相交甚好的几个,其他人,哪个肯放学后留下来排演节目啊。 得了第一名也无非是代表学校参加一次文艺汇演,又不会给高考加分,谁那么傻呀,浪费时间应付和考试完全无关的事。 一年11班的文娱委员求祖宗告菩萨地找到禾薇时,已经大半个班级问下来了,愿意报名的人数实在寥寥,仅有的几个还是和她一个宿舍、被她软硬皆施拉来的。 是以,问到禾薇这一组时,她都不抱什么希望了,纯粹是完成任务。 她想好了,要是问完全班还是没人愿意报名,她就自己上场。她小学时练过三年竖笛,虽然独奏的曲目很简单,但总比弃赛好吧。 禾薇正和梅子坐在位子上讨论一道数学题,察觉有人靠近,抬头见是身材高挑的文娱委员李静,正想问,却见李静没什么精神地朝两人递来一张报名表,有气无力地说:“愿意报名就填,不愿意就算了。” 禾薇和梅子面面相觑。 昨天下午的班会课,站台上向全班同学传达校方关于庆元旦的汇演精神时,还挺积极的,这会儿怎么这么颓靡了? “报的人不多吗?”禾薇好奇地拿过报名表,看了起来。 李静拉过一把椅子,在禾薇对面坐了下来,沮丧地说:“何止是不多啊,根本就没有好伐。好不容易凑了几个我们宿舍的,可其他人没人愿意参加,光我们几个也顶不了作用啊,排舞、排小品,都需要人手的……” “八成是怕耽误复习吧。”梅子一针见血,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也没准儿是不擅长,像我,跳舞都不会,演小品就更渗人了,往台上一站就吓得双腿打哆嗦……” “合唱总不会打哆嗦吧?那么多人呢,可连合唱,都没人愿意报名。”李静无力地叹了一声,趴在禾薇对面,把玩着禾薇的笔袋,说:“禾薇,你给我出个主意呗,我实在没招了。要实在不行,我只能献丑给大家吹个竖笛了,可我昨晚回去想了半宿,独奏的曲目我只会一首,而且只有四十秒。你说底下看的那些人,都还没集中精神呢,我这就吹完了……” “噗嗤……” 梅子被她哀怨的表情逗乐了。 “你还笑!”李静故意曲起兰花指,朝梅子一点:“坏人!” “哈哈哈……”梅子笑倒在禾薇身上,边笑边说:“李静你还挺逗,不如再找个人搭配你演相声吧,那一定很好玩。” 李静撇撇嘴:“不要!哪有女生演相声的。” 禾薇想了想,问:“我们班懂乐器的人应该不少吧?独奏嫌单调,不如合起来演奏一首耳熟能详的曲目,可以算我一个。” 李静圆睁着嘴,“哦”了一声,随即激动地跳起来,拍着手说:“哎呀,我想到了!咱们可以组个队接曲目啊,像流行歌曲接唱那样,咱们来个曲目接龙,我吹完一曲你接上,你弹完一曲另一个接上……最后,所有人来个合奏,合奏不需要长,推到高潮就戛然而止,还能让听的人意犹未尽……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去问问谁懂乐器,反正也不需要花多少时间排练,吹奏自己熟悉的就成了……” 李静兴奋地跑开了,没一会儿,又折回来:“那那那,禾薇,算你一个啦!对了,你学的是什么乐器?我得记下来。” “古琴。”禾薇含笑回道。 “耶!”李静朝她晃了晃剪刀手,这下是真走了。(未完待续) ps:一会儿要出去玩,五点不到爬起来码的。昨天白天净耗高速路上了,呜呜呜~~~~(>_国庆出门真是累死个人。 第282章 秀一秀古琴艺 夏清从厕所回来,正好看到李静从她们位子离开,扭头问:“她是来问节目报名的?” “是呀。”梅子边低头赶作业,边说:“薇薇报名了。可惜我不懂乐器,要不然也跟着参加了。听李静说的那什么曲目接龙,挺好玩的。” “曲目接龙?”夏清也被勾起了兴趣,朝着倒数几排的李静喊:“李静,我会吹口琴,你收不收?” 说完,没等李静回答,又立马接道:“不过好久没吹了,不知道有没有生疏。” “没事没事,练练就熟了。那我记下了啊。”李静一听,眼睛都亮了,找上门的报名者,绝壁要留下啊,哪容人退缩。赶紧拿出报名表,用黑色水笔嗖嗖地记下了夏清的名字和擅长乐器。 夏清这一问,又逼出了三个懂乐器的,一个是自学的吉他、一个是钢琴,还有一个是古箫。学古箫的还通过了专业八级。 这下李静发愁了。 中西合璧听着是不错,可演奏起来,会不会显得太不伦不类了? 转念一想,中西合璧就中西合璧呗,说不定还让人耳目一新呢。当务之急,是找个懂编曲的,帮忙将他们擅长的曲目用婉转的衔接音给连起来。 于是,当天放学后,抢在大伙儿往食堂冲之前,李静召集了报名的同学,在教室里开了个碰头会,先让大伙儿把擅长的曲目摘抄个三五首出来,看有没有重合的,若是有的话,合奏曲目也有着落了。 完了问:“你们中有谁认识懂编曲的亲戚朋友吗?如果有,能不能找来帮个忙啊?你们看这么多曲目。每首之间是不是添个衔接音比较好?像流行歌曲接唱一样。直接你一首我一首地演奏,听上去感觉怪突兀的……” 禾薇想了想,举手说:“我可以试试。” 李静张了张嘴,半晌,眨巴着眼睛问:“你、你懂编曲?” 禾薇笑笑:“说不上精通,但简单的会一点。” “啊啊啊!那太好了!”李静这才回过神,激动地一拍手。让大伙儿赶紧地把擅长曲目摘下来。交给禾薇。 加上李静自己,报名的一共就七个人。 禾薇翻了翻其他几人摘出来的曲目,提议说:“我觉得。七个人每人弹奏一曲,最后再来个合奏,感觉上有点拖沓。不如,俩俩合作。譬如我的古琴和许勉的古箫合奏一曲《梅花三弄》,赵茜的钢琴和李静的竖笛合奏《茉|莉花》。清清的口琴、冯叶琪的吉他,还有董唯的电子琴,合奏《布拉格广场》,从古曲过度到流行曲。最后,再集体合奏一曲脍炙人口的曲目。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好好!就照禾薇说的办!你们几个没意见吧?” 李静第一个拍手称赞。因为她会从头到尾吹奏的就只有一首《茉莉花》。 除了她,其他几人都没意见。 反正禾薇说的曲目。他们都会弹奏,只不过有一阵子没练了。手法有些生疏而已,接下来几天每天抽个半小时练一把就能找回巅峰时期的状态了。 “那合奏曲目定什么呢?我们七个人,找不出完全重合的,总不至于再奏一遍《茉|莉花》吧?”董唯看着禾薇问。她和李静一个宿舍,对方在竖笛上的造诣有几斤几两她还能不知道么。 禾薇偏头想了想,莞尔一笑:“有何不可?把李静和赵茜的《茉|莉花》放到第三顺位,她俩合奏完之后,我们接着再合奏一遍,用《茉|莉花》当谢幕曲目,不也挺好?” “那就这么定了吧。我没意见!”董唯和李静相视一笑,表示赞同。 “我也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赞成。 冯叶琪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下能放我们去吃饭了吧?李大文委!” “噗!冯叶琪你个吃货!去吧去吧!” 李静解决掉这么个大难题,开心地不得了,本想请禾薇她们吃饭,结果听禾薇说“还没胜利呢就请客,太招风了,还是等汇演结束了再说吧”,想想有道理,就朝禾薇、夏清挥挥手,和董唯、赵茜一块儿去食堂吃饭了。 走了几步又转头叮咛禾薇:“别忘了衔接音的事啊!” 禾薇失笑道:“放心,不会忘的。” …… 不过编曲得有个道具,何况文艺汇演时也需要用,禾薇就找了个礼拜天,打算找个靠谱的琴行去挑古琴。 夏清让家里给她把口琴寄过来了,礼拜天的时候,破天荒地没去跳健美操,陪禾薇一块儿去琴行了。 同行的还有李静,她的竖笛就在宿舍。 至于赵茜和董唯,一个家就在海城,一个乘早班大巴回家去取电子琴了。 结果三人还没到琴行,禾薇接到了蒋佑铭打来的电话,邀她去影视城。 赵英霞和李明龙两个主角的戏份还有两天就拍完了,剧组同仁得知今天是赵英霞的农历生日,临时起意提前给他俩设了个饯行宴。 禾薇看了眼李静和夏清,这两人可说是特地陪她出来挑古琴的,就此抛下她们未免说不过去。可李英霞对她照顾颇多,适逢生日理该过去庆贺,何况蒋导还特地打电话来邀请。 一时间,禾薇有些左右为难。 蒋佑铭听出她的迟疑,问:“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哎呀你看我,就想着今儿是礼拜天,你不用上课,没考虑你或许会有其他事……” “不是啦。”禾薇连忙解释:“我们班庆元旦要表演个乐器合奏,我得去买架古琴,这不,正和两个同学刚上出租车……” “古琴?那玩意儿去买它干啥,我这儿有啊。你只管拿去用。”蒋佑铭爽快地说,“除了古琴没其他事了吧?” “……没了。” “那就行了呗,别下车换地铁那么麻烦了,直接让出租车司机开来影视城,车费回头我给你报销。” “主要是我还有两个同学……” “没事没事,一块儿来呗,就吃顿饭嘛。” 蒋佑铭催禾薇赶紧通知出租车司机改目的地。又安排人去影视城门口接她们。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那个……”禾薇抓抓头,问夏清和李静:“你们想不想去影视城参观?” …… 她真是错估了偶像的魅力。 夏清和李静两个,听她说了之后。根本就是高兴坏了。 禾薇唯恐她们太兴奋,到了目的地下车后,不厌其烦地提醒两人:“一会儿看到人可别这样啊,不然被赶出来了我可不负责。” “放心吧。保证不给你丢脸!” “是啊薇薇,我们只是有点激动。但是不会惹事的。” 夏清和李静异口同声地保证,继而又乐上了。艾玛啊,明星啊,她们居然有机会近距离地接触明星。并且还能和明星一块儿吃饭……激动地心脏都要扑腾出胸膛了。 禾薇见两人又开始傻笑,无语地扶额,好在有人来接她们了。赶紧扯过两人,跟着进了影视城大门。 离开席尚有点时间。剧组同事聚在紫竹阁茶室聊天,看到禾薇她们进来,都纷纷转过头招呼: “小禾来啦?快过来坐。” “小禾来,我们给你留了花生牛轧,这是李哥的夫人来探班时送我们吃的,你要再不来,就被几个大老爷们抢光了。” “哎哎哎,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伐。” 做为大老爷们共推的头儿,蒋佑铭搭上禾薇的肩,笑容痞痞地说:“小禾才不会和我们计较,就算你们留给了她,她也会分我一点的,是不是啊小禾?” “你要不要脸,和个小姑娘抢吃食。”邵宁不知何时进来的,这会儿站在他们身后,抬脚朝蒋佑铭的屁股踹了一下。 蒋佑铭龇着牙和邵宁斗起了嘴。 禾薇则被赵英霞她们拉了过去。 “赵老师,事先不知道今天是您生日,没来得及准备礼物,这是我老早之前淘得的小东西,希望您会喜欢。” 禾薇把收在三立方空间里的一块天然阴沉木雕的招财貔貅送给了赵英霞。 阴沉木又称乌木,这东西吧,识货的人当成宝,不识货的人看不上眼。 不过禾薇手里的这件阴沉木雕,有些年份了,虽然小,但胜在雕工罕见,拿去鉴定,应该值个五位数。 赵英霞恰属于“不识货”的一类人,只觉得巴掌大的貔貅雕得这么惟妙惟肖,很是难得,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可李明龙却是此中爱好者,讨到手上看了几眼,惊艳道:“这东西值不少钱吧?恐怕还有价无市。” “是吗?”他这一说,赵英霞也慎重了,忙想还给禾薇,要真如李明龙说的那么贵重,她可不敢收了。从事演艺行业这么多年,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的。 “别!”禾薇忙不迭摆手,实话实说:“当初花了不到一百块淘来的,没有李老师说的那么贵重。” “那是你运气好,捡大漏了!”李明龙拍着腿艳羡不已,“这东西,拿到拍卖会上,五位数都不一定拍得到。” “这么贵!”赵英霞等人皆咂舌。 禾薇不好意思被他们这么盯着看,把东西塞到赵英霞手里,借口要找蒋导借古琴,带着李静和夏清转身跑了。 “这孩子!”赵英霞失笑,随即看向手里这尊温润又有几分重感的乌木貔貅,想了想,说:“既是她的心意,我就不推辞了。一会儿问问蒋导,小姑娘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赶明给她邮点咱们那边的特产过来。” 李明龙跟着点点头:“我同你一块儿去。” 言外之意,禾薇这个朋友,他们打算继续交下去,不会因《绣春》的剧组解散而消散。 …… 蒋佑铭这边是有个古琴,原先是从他一个开琴行的朋友那儿拿来充道具的,只不过《绣春》剧组一直没用上,他也懒得去退,就一直留在道具组了。 如今听说禾薇会弹,二话不说让道具组的负责人去把古琴找了来,其他人移步预订的包厢,打算开席前让禾薇给大伙儿弹一首古琴曲助兴。 禾薇许久没碰琴,怕手生弹错了。 蒋佑铭浑不在意地挥挥手:“木事木事,反正我们也不是很懂。那家伙我会拿棉花球塞实他耳朵的。” 那家伙指的是邵宁。 禾薇只好赶鸭子上架,坐到了古琴前,拨了几下琴弦后,灵光一闪,给大伙儿弹了《绣春》的插曲之一。 这首插曲已在《绣春》官网公开了,禾薇就是从官网听来的。这会儿一弹出来,众人都愣了,随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蒋佑铭更是开心地让助手拿来香槟开酒庆祝,说是提前庆功会得了。 大伙儿当即起哄:“紫竹苑餐厅不够档次,得换更好的。” 蒋佑铭也不生气,拉出了赵姐做挡箭牌,说:“嘿嘿!庆功宴和庆生会哪个重要?咱们赵姐都不觉得委屈,你们几个瞎嚷什么呀!” 众人心说:这还用说嘛,论重要,必须是庆功宴重要啊,可当着赵英霞的面,谁敢这么说啊。 于是嘻嘻哈哈地举着香槟对蒋佑铭灌起酒来。 禾薇事先哪会想到自己弹的如此生涩的一首曲子,竟能把众人的情绪吊得这么高啊,惊愕得都傻眼了,最后被邵宁喊下了台。 趁着蒋佑铭被底下一群人凶残地灌酒,禾薇拉着夏清和李静,坐到了角落和邵宁聊天。 “邵大哥,你这两个月不会一直都待这儿吧?” 邵宁哈哈笑道:“哪能啊,我也是前天刚到的,新专辑有几个镜头要在这儿取景。” 李静做为音乐发烧友,早在邵宁出场时就认出他了,听完禾薇的介绍,更是心痒痒地好想和他合影。没机会合影给张签名照也好啊。 夏清则是因为“这个男人好帅”,能合影固然好,合不了影多看几眼也不吃亏。 唯独禾薇半点没有往那方面想,还是邵宁先看出来了,朝两人温和地笑笑,主动说:“一会儿我让助理给你们带些签名照和签名海报过来。” 李静和夏清兴奋地差点没晕过去。 禾薇无语。刚想说什么,蓦地想起邵宁可是编曲方面的专家,每张专辑里总有两三首是他亲自操刀作的曲,便从背包里找出那几张修了又修的乐谱,向邵宁讨教:“邵大哥,你帮我看看这几首乐曲,这么衔接可以么?”(未完待续) 第283章 差点闹出人命 邵宁不愧是科班出身,三两下就帮禾薇修润好了,指着上头的几个音符,说:“你改编的几个音,独奏还行,可要中西合璧的乐器放一块儿合奏,就有点乱了,我帮你改成了重奏格式,你要不放心,一会儿我找找看,有没有钢琴或是吉他,陪你练练……” 禾薇一看,果真找对人了,笑得眉眼弯弯:“不用不用,我相信邵大哥的水准。” 邵宁谦虚地笑道:“你别打趣我了,我编曲的水准,也就半壶水,晃荡不起多少浪的。倒是你,怎么突然编合奏曲了?是要参加什么演出吗?” 禾薇点点头:“嗯,学校的文艺汇演,想不出表演什么,再加上马上要期末考了,大伙儿不想分心太多。” “文艺汇演?表演什么?需要我提供演出服吗?”蒋佑铭被灌了一肚子酒水,借口尿遁,回来后索性躲到禾薇这边来了。 演出服? 禾薇三人眼前一亮,对呀!剧组里最不缺什么?表演用的服装和道具呀! 她们的节目是乐器合奏,看着没什么可布置的,可真要用心,还是能出点花样的。 譬如,古典乐器的演奏者背后,可以添个古色古香的屏风,表演者身穿清雅飘逸的古朝服饰;同样,西方乐器的演奏者背后,可以拉一道西方宫廷画面的幕布,表演者身穿正式礼服。一中一西、同台汇演,让观众既饱耳福、又饱眼福,相信没人会说他们一年11班只是随便找几个懂乐器的敷衍了事。 蒋佑铭一看禾薇几个的表情,就知道她们起先并没有往演出服上考虑,笑得一脸恣意:“说吧。想要什么样的演出服和道具,无论我这里有没有,我都负责帮你借到。” “会不会太麻烦了?”禾薇开心之后,想到蒋佑铭的剧组还要赶在除夕前杀青呢,总不能因为自己这点小事,耽误了整个剧组的进度吧。 “诶!这有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蒋佑铭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当即喊来助理。让他记下禾薇几个的要求后。回头给她们准备去了。 禾薇委实没想到今儿的收获这么大,高兴地脸蛋红扑扑,生日宴开席后。以果汁代酒,挨个儿敬了剧组同事一圈,完了还被赵英霞、李明龙几个拉着小啜了几口红葡萄酒。 邵宁隔着圆桌,坐在禾薇的对面。看她脸蛋红扑扑地和左手边的赵英霞小声说话,不时弯眉浅笑。心里一动,拿起手机,给对面的几人来了个合影,主角当然是赵英霞。禾薇顶多给了个侧脸。 刚拍完,就听到包厢外响起“哐”的一声响,随即是碗碟落地的“哗啦”声。 “搞什么!不知道我们在里面聚餐吗?!” 蒋佑铭眉头一皱。“啪”地一拍桌板道。 “小猪你出去看看。” 赵英霞朝自己助理使了个眼色。 紫竹苑餐厅的负责人知道今天是她生日,也知道《绣春》剧组在这儿给她和李明龙饯行。这么闹也太不像话了,明显是打他们脸嘛。 事实上,赵英霞误会餐厅负责人了。 他这会儿也头疼呢。 影视城里专供剧组消费的酒楼、茶室,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开得起的。要说后头没点背景,谁信呢。 可有背景也不能随意挥霍不是?万一无意中得罪的艺人,和哪个大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呢,等到那时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所以喜欢被人喊做“杜爷”的杜大富,一向都是和气生财,能不得罪人尽量不得罪人。这也是他的紫竹苑餐厅和紫竹阁茶楼在影视城垄断多年都没被人挖墙脚、打压的原因。 可他不愿和人起冲突,偏有一些混不拎清、不开眼的凑上来自讨没趣。 “杜爷,我真不是闹事,我就找人。您让我上去看一眼,要是罗导、郑导真不在,我立马走人,绝不影响你做生意。” 方小雨吞了吞口水,心里不是不害怕杜爷发飙。毕竟,她把服务员手里端着的菜肴给撞飞了,可谁让杜爷拦着她不让她上楼呢,她无非是想上去找罗导他们,又不是故意砸场、撞人的。 罗荣升、郑克建那俩老货可真行,一个收了她的名烟名酒、一个“吃”了她的身子,到头来竟想把她踢出剧组。说什么是她自己不要小女佣这个角色的,她呸!她是不高兴演这个角色,但没说不演其他的,哪怕让她跑个龙套也行啊,凭什么把她踢走?当她和禾美美那个小贱货一样没本事吗,让来就来、让走就走。她偏不!大不了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她也要找那俩老货问问清楚。 可剧组那些人像是串通好了似的,先是把她手上的出入证给骗了去,接着又让人把她的行李丢出了紫竹林,要不是她舍了点血本找人帮忙,连紫竹林都别想进来。 “我不管你找谁,没人给我留话,你就不能上包厢。想吃饭可以,楼下的空桌随你挑。” 方小雨急了,见杜爷说完就走,牙一咬,低头就往楼上冲。她知道剧组在楼上有个长期包厢,此前跟着郑克建来过不下十次,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杜大富一时没防范,被她真冲了上去,当即黑了脸。 没想到这人这么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敢硬闯。随即又怨起罗荣升那帮人,踢人就踢人,每次都来自己餐厅闹算什么事!连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事不过三,再有下回,他不介意拿罗荣升那个剧组开刀。正他妈当他杜大富是软柿子啊,想捏就捏…… 边想边跟着往上冲。要是敢给他把包厢里装饰用的名贵字给破坏,有他们赔的! 可还是慢了一步。 杜大富人还在楼梯拐角,就听到罗荣升那个包厢,乱哄哄地闹起来了。 方小雨猛一下推门进去,看到禾美美笑意盈盈地正和罗导几个碰杯。嫉妒地差点发狂。 这些本该是她的!她的!禾美美凭什么享受这样的待遇! 包厢里的人还道是服务员进来送菜,结果见是方小雨,气氛一下冷了许多。 特别是郑克建,唯恐两人之间发生的那点破事儿被方小雨捅出来,他再不顾及家里的糟糠妻,也不愿被剧组同事看笑话。何况,这里还是公众场合。包厢门就这么大敞着。谁知道左右包厢里的人是不是竖着耳朵听着。要是被谁传出去,他郑克建的羽毛,要被这个贱女人泼脏了。 当即沉着脸质问:“你来干什么!不是已经和你了清了吗?” 了清? 方小雨冷笑。心说你说了清就了清?有没有问问我的意见。 再看禾美美抬着下巴趾高气扬的嚣张样,心里大为光火,几大步窜上前,抬手就朝禾美美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啊!”禾美美吃痛尖叫。反手揪住方小雨的衣领,红着眼要打回来。 方小雨也不甘示弱。扯住禾美美的披肩发。 两个女人当着诸多一二三线的艺人和剧组工作人员,扭打到了一起。 追上来的杜大富看得下巴都掉了。看上去那么弱柳扶风的女人,打起架来竟然如此凶残。 “够了!”罗荣升气得脸型都扭曲了,一拍桌子。厉喝道:“都给我住手!都不是小孩子了,这么缠着打像什么样!” “罗导,是她无缘无故先打我。看把我的脸都打肿了。”禾美美见导演发话,挣脱了方小雨。揉着脸颊委屈地告状。 罗荣升脑仁都疼了。妈蛋一线的大姐大、大哥大都没她们俩事情多。回头朝郑克建狠狠瞪了一眼,“你惹出来的,你来摆平。” 郑克建心里唾骂:娘希匹怎么是我惹出来的了?当初收人家名烟名酒的时候,咋不这么说?现在又推给我了,老子特么既没收她钱、又没收她礼,就睡了那么几次,又不是处,有啥好稀罕的。 可再怎么不情愿,罗荣升总归压了他一头,冷着脸请疯婆子一般的方小雨出去:“有什么话外头说去。” “不!就当着大伙儿的面说,我就是想问个明白,罗导为什么把我踢出剧组。” 方小雨喘着粗气,往罗荣升跟前一站。既然不要这张脸地豁出去了,干啥还退让。非要罗荣升给个理由不可。 几个外聘的一线艺人此时都低了个头偷笑。 而由剧组选拔上来的二、三线演员们却不敢,反而见机拍起导演马屁,纷纷指责方小雨: “我说方小雨,你不看看你惹出来的那些破事,罗导没把你骂出剧组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滴?!” “就是!而且你打禾美美干嘛啊,她那角色不是你不要的吗?这会儿怎么又跑来惦记了?出尔反尔有意思?” 方小雨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得面红耳赤,辩解道:“我不是,我只是……” “对了,方小雨,你上次来,不是说差点被人抢包吗?我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则视频,说是春波弄那边发生一起抢夺事件,有高中女生见义勇为,帮助警方逮到了抢包贼,可惜受害人拿到包后偷溜了。要不是那一带有监控可调,见义勇为的高中女生要被抢包贼反过来控告故意伤人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 “方小雨那个被抢包的真是你?你良心被狗吃啦!别人那么帮你,你竟然偷溜……啧!” “所以说,罗导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这么坏心肠的女人,千万不能留!” 方小雨傻眼了,那次抢包事件还有后文?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当时只是害怕被认出来,做为演员、做为公众人物,警|察、警局这些人或地方,是能不沾就不沾的。万一被媒体发现,他们才不管你什么原因,随便诌篇报道说她进局子了,事后想澄清都难。 禾美美不知是故意落井下石还是真的懵懂不知,低“呀”了一声,问:“那则视频现在还在网上传播吗?那万一被人认出来了,岂不是……” “人倒是认不出来,因为是从高往低拍的,距离又比较远,只能大致看出捡回了被抢的包后偷偷溜了。” “幸好认不出来,不然还得进局子喝茶。毕竟,这算得上是扰乱公务了吧?” 这下,方小雨可算是听出来了,禾美美丫的根本就是在幸灾乐祸。 她气得脸色发白,刚刚被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眼角瞅到桌上的烤羊排盘里有把切羊排的刀,抓起就刺向禾美美的腹部。 “你去死吧!” 方小雨瞬间失去理智,捅一刀不够,拔出来再捅一刀。 禾美美痛苦地蜷缩起腹部,身下鲜血直淌。 在场众人这才清醒过来,个个脸色发白。 “快!报警啊!还愣着干什么!” 郑克建一把扣住方小雨,免得她逃掉,大声吼着让其他人赶紧报警叫救护车。 杜大富看到这一幕,后悔刚刚没有上前阻拦。 天哪天哪天哪!人命都闹出来了。 罗荣升那个破剧组,以后绝壁要把他拦在外面。太特么糟心了。 …… 被赵英霞派出去看情况的小猪助理,没一会儿回来说:“是罗荣升那个剧组,前阵子不是踢了一个人么,那人不服气,找上门闹事,把补了她缺的那人给捅了。这会儿已经报警叫救护车了。” 众人听了,唏嘘不已。 不过因为不熟,这个事听过就算。都是聪明人,八卦归八卦,这个时候可不会傻傻地探出头去看戏。万一被跟着警方前来的媒体抓到镜头了,又有的麻烦了。 以至于禾薇压根不知道,和她所在的包厢几步之遥,被捅得大出血的禾美美,被抬上了救护车、加急送往医院抢救;捅了人的方小雨,事后吓得神志不清,两眼呆滞地被警方拷上了警车。 两个人的演艺生涯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折损。 一个因养伤,好不容易抢回手上的角色被别人替代。剧组可不会因为她受伤就在原地等她。多少表演专业的毕业生虎视眈眈地盯着呢。之前不外找,是不想浪费剧组有限的财力和精力,如今嘛,横竖要浪费,干啥还等禾美美啊。何况,重新物色人选,比干等浪费的少多了。以罗荣升那么爱贪便宜的性子,会选择等禾美美才怪。 就这样,禾美美成了弃子,人还躺病床上插着输氧管呢,就已经被剧组解聘了。 同样悲催的还有方小雨。不过她是咎由自取,故意伤人致人重伤,接下来五年都将在牢中度过了。(未完待续) ps:全订了俺书的童鞋,别忘了领取大神之光哦。(づ ̄3 ̄)づps:国庆期间月票一张顶俩,求投票~~ 第284章 黑心钉和首映礼门票 曲目有了邵宁的修润,服装和道具又是专业级别的,禾薇参与演奏的《中西合璧迎新年》,在今年的庆元旦文艺汇演中惊艳了全场,最终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将代表海城一高,前往星光大剧院参加海城各中学联名举办的迎新年汇演。 刘怡君做为一年11班的班主任,对此是既激动又担心。 激动不用说。 她迎来送往带出三届学生,十年来,还是头一次在文艺汇演中夺得第一的名次。 接收到其他班主任投来的羡慕嫉妒的目光,心里的得意不言而喻。这届高一可真给力啊,期中考给她大大争了口气不说,连不在她考虑内的文艺汇演,都拿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还将代表学校去星光大剧院表演,能不让她骄傲么。 可骄傲之余,也不是没有担心。 至于担心什么,还用说嘛,当然是半个月之后的期末考了。 “能拿下第一名、代表学校去参加校际汇演是好事儿、是光荣的事儿,但也不能太放松了。接下来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你们七人中,禾薇和许勉我不担心,但其他人,你们自个儿心里也有数,我在这儿不多说,就是提醒你们一句:心里必须要有根弦,别放松过头了……” 刘怡君在禾薇几人出发去星光大剧院之前,逮着他们就碎碎念,恨不得把他们的心和脑袋留下,身体跟着学校委派的带队老师去出赛。 “刘老师您放心吧,我们记着呢。” “是啊刘老师,就半天嘛,表演完就回来了。接下来几天我们一定抓紧时间复习。” “……” 刘怡君得到七人的连番保证,才满意地放人:“记得就好,去吧,好好表演啊,争取得个奖项回来,别给学校丢脸了啊。” 带队老师听得哭笑不得,在学生们鱼贯上车时。朝刘怡君直翻白眼:“够操心的啊你。不就出去半天嘛,搞得我都有罪恶感了,回头期末考要是降了名次。是不是还得找我拼命啊?” “那还用说!”刘怡君笑着道:“出去多盯着点啊,都还是孩子呢,细皮嫩肉的,别被外校的高年级欺负了。期末考降不降的不说。回头要是出点什么岔子,哪怕是少根头发丝。我都要找你算账啊。”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放心!怎么带出去的,我就给怎么带回来。”带队老师朝她挥挥手,吩咐司机开车。 刘怡君等车子驶出视线范围了才快步返回教学楼。 “雯雯。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大好啊,毕竟,他们是代表我们学校去参赛的呢……” 刘怡君走后。从一棵至少需要三人拉手合抱的大榕树背后走出两名身穿校服的女生,说话的正是禾薇的老乡卢丽丽。另一个是她同班同学庄雅雯。 “有什么好担心的。”庄雅雯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在车胎上戳了几枚钉子么,又不一定爆胎。就算真的爆胎了,大马路上到处都是出租车,打个车过去不就行了。” “可万一迟到……” “就是希望他们迟到!”庄雅雯愤愤地吐了口唾沫,随即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卢丽丽的额说:“你就是太善良了,想我们花了那么久排练的舞蹈,耗费我们多少心血啊,仅仅因为他们的节目新颖,就全盘否定了我们的努力,哈!也不看看他们那节目的质量,根本就是胡乱交差的……我听11班的同学说,他们那些人,每天排练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道具、服装也都是从外面白借来的,不像我们,从接到通知起,每天从放学练到晚自习,连晚饭都顾不上吃,晚自习下课还要抓紧时间练到熄灯。这不是一天、两天啊,是足足一个月。演出服还是我们自己掏钱做的,可结果呢……” 庄雅雯越说越生气,狠狠踹了榕树干一脚,忿忿骂道:“我看那些评委简直是被鸡屎糊了眼!太不负责任了!” 卢丽丽佯装担心地拉住庄雅雯,嘴上大度地劝道:“算啦,犯不着和他们计较。我们的努力,同学们都看在眼里呢,他们要是拿不来奖项,回头指定被同学们骂死。” 心里却幸灾乐祸:气吧气吧,越生气越好,只是在轮胎上戳几颗钉子怎么够啊,得把禾薇拉下来才成! 卢丽丽回头朝校门口眺了一眼,心想:明天可是元旦,今天的路况应该不怎么好,爆胎了临时想找辆出租车不会容易,更何况,他们有九个人呢,还有做道具的屏风、幕布,演奏用的电子琴、古琴、吉他等,即使拦到了出租车,以出租车后备箱的空间,要放下屏风还是很有难度的。要是连钢琴都得自己准备该多好啊,看他们一时半会找什么车去拉…… 这么一想,卢丽丽心情大好,挽起庄雅雯的胳膊,说:“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吧?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庄雅雯听了表示感动:“丽丽还是你最好了,哪像她们几个,我一说报复,她们几个就躲得老远的,也不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给谁出气,又不光是为我自己,瞧她们胆小的,真不成大器……” 卢丽丽甜笑着没有接话。心说你成大器,你成大器怎么不做点大动静的?光戳几颗钉子算个毛啊,爆不爆胎还是个未知数呢,这就算报复了?真让人失望。 转念一想,庄雅雯这性子,回去了也不知会不会和其他人说,要是泄露了怎么办?自己虽然没有动手,但毕竟和她在一块儿呢,于是凑到庄雅雯耳边,悄声叮嘱了她一番,得到庄雅雯的点头保证,才略略有些放心。 不过还是想好了退路,要是真被庄雅雯供出去了,就推说是被她威胁的,反正这事儿就她们俩知道。而且庄雅雯在此之前还找过其他人,拉她们作证,不信老师不站到自己这边。 前前后后考虑了一遍,卢丽丽才放宽心地拉着庄雅雯回教室去了。 一路上尽在想禾薇一行人在半路爆胎、然后错过汇演,害学校在全城各所中学面前丢脸,校长铁青着脸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训斥禾薇几个……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两侧翘起。 然而事实结果和她的臆想截然相反。 车子爆胎了没错,却是在抵达星光大剧院之后。 司机师傅刚停稳。就听到右侧前轮漏气的声音。庆幸地直拍额:“真是万幸啊,要是在路上爆胎,以今天的路况。能不能准时到都是个问题。” 带队老师蹲在司机师傅边上看了看轮胎,问:“不会是黑心钉吧?” “可不是,不然大马路上哪来的这种钉子啊。” 司机师傅从工具箱里拿出钳子,用力拔出了一颗还没完全嵌进去的钉子。摇摇头。 好在他车上有个备用轮,学生们进去表演。他就蹲在外头换轮子。 带队老师拍拍禾薇几人的肩,鼓励道:“看到没?连车轮子都这么给力,撑到这里才瘪气,要不然多半要迟到了。所以你们无论如何要争气点啊。” 禾薇几个都笑开了。 …… 不得不说,中西合璧的接龙式乐器演奏,在此之前。还没哪个学校的学生在文艺汇演上尝试过,所以禾薇她们这次。可以说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新颖分一栏占了很大的便宜。 另外,夺人眼球的服装、美感十足的道具,也助她们在舞台布置、服装道具几栏中拿到了高分。至于乐器演奏的水平,因为舞台效果太晃眼,反被评委们忽略了。视觉上的享受,很容易带动听觉享受。即使演奏的水准一般般,搁在他们眼里,也足够完美了。 是以,林林总总的分数打下来,海城一高推送的这个节目,竟然在本届汇演中,摘得了桂冠。 带队老师笑得没合拢过嘴。 “朱老师,我们还算争气吧?”散场时,李静笑眯眯地凑到带队老师身边问。 “争气争气,简直太争气没有了。”带队老师爽朗笑道。 全市第一啊,自他带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简直就是横空出世的黑马,太特么扬眉吐气了。 人还没走出大剧院呢,先给校长大人打电话报了喜讯。 校长大人收到消息,高兴地眉开眼笑,立马通知了广播站。 于是,不出五分钟,全校师生都知道了:今年的海城市中学生汇演,自己学校的节目夺得了冠军。 坐在教室里做习题的庄雅雯,听到广播,气得差点吐血。 什么狗屎运啊!轮胎上被戳了七八颗钉子,都能赶上比赛?赶上了还能不影响心境地发挥? 卢丽丽也挠心挠肺地难受,握在手里作图的圆规,差点被掰成两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禾薇每次都那么好运!为什么自己的运气这么差!为什么就不能狠狠打击她一次! “丽丽,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卢丽丽的同桌转过头问她借橡皮,看到她近乎扭曲的脸,被吓了一跳,“还是那个来了肚子痛?要不我帮你向老班请假吧,反正快放学了,你先回宿舍去……” “……哦,我是真的痛的受不了了,那麻烦你和老师说一声啊,我回去换条裤子就回来。”卢丽丽立即恢复神色,顺杆子说道。受不了班上同学都在议论得奖的禾薇她们,心里的小人尖嚣着,跑出教室去透气了。 …… 禾薇几人圆满完成任务,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和带队老师说了一声,让司机师傅绕了趟海城影视城,把古琴、道具还有服装送还了蒋佑铭剧组。 原本服装穿过了,是需要清洗干净再还的,可蒋佑铭一开始就叮嘱了,说是无论古装还是礼服,都需要特殊方法清洗,让她用好了直接还回去就成了。 来接应的是蒋佑铭的助理,看到禾薇就说:“蒋导一时走不开,派了我过来。听说你们的表演很成功啊,恭喜恭喜。” “谢谢。”禾薇露齿笑道:“得亏了剧组借我们的道具和服装,给我们加了不少分。” “那也得你们演奏得好才行啊。”助理笑说着,递给禾薇一个信封:“这是蒋导让我转交你的,说是不够的话,再问他拿。” 禾薇打开一看,竟是《绣春》的首映礼门票兑换券。 影片还没有杀青,后期制作也需要时间,所以上映时间尚未确定,于是蒋佑铭给了她几张兑换券,何时首映,何时兑换。 “首映礼大概会在什么时候?”禾薇问。 首映礼肯定放在京都,可要是放完寒假了还没举行,她恐怕是去不了了。 “暂定是正月初六。不过具体还得看后期制作的进度,赶得及,蒋导还想放在年前呢。不过多半是不可能啦,正月初六都很赶了。” 助理说着,见带来的几个工人已经扛着道具、服装走远了,忙朝禾薇挥挥手,“我得走了,还有很多活要赶。顺利的话,下个礼拜能杀青,有空来参加杀青宴啊。” 禾薇应了一声。如果和期末考不冲突,她应该会过来,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呢。 回到车上,带队老师好奇地问:“禾薇,你影视城里有熟人啊?” “嗯,我一个亲戚的朋友,在里头上班,帮我借来的道具。” 周悦乐名义上是她师傅,可不就是亲戚么。蒋佑铭是周悦乐和顾绪的朋友,可不就是亲戚的朋友么。她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带队老师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便没再多问。 倒是枫叶琪,激动地问禾薇她那个亲戚的朋友能不能帮忙拿到明星的签名,当然了,若是签名照或是签名海报那就更好了。 夏清和李静笑嘻嘻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贴身小包里拿出珍藏的签名照,朝枫叶琪晃了晃。 “啊啊啊,这是什么?签名照?谁的签名照?” 下一秒,枫叶琪哇哇喊道:“星空?啊啊啊!竟然是星空的签名照,星空可是我偶像啊,你们哪儿来的?禾薇帮你们讨来的吗?啊啊啊,禾薇,禾小薇,小薇薇,我也想要……” 禾薇哭笑不得,不过幸好上次去影视城,邵宁送了她一套已出专辑的cd,还有一箱签好名的海报和照片,于是爽快地说:“成,明天我拿去教室,你自己挑。” “自己挑?那就是有不少了?啊啊啊,那禾薇我也想要……” “还有我……” “好好好,都有都有。”(未完待续) 第284章 黑心钉和首映礼门票 曲目有了邵宁的修润,服装和道具又是专业级别的,禾薇参与演奏的《中西合璧迎新年》,在今年的庆元旦文艺汇演中惊艳了全场,最终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将代表海城一高,前往星光大剧院参加海城各中学联名举办的迎新年汇演。 刘怡君做为一年11班的班主任,对此是既激动又担心。 激动不用说。 她迎来送往带出三届学生,十年来,还是头一次在文艺汇演中夺得第一的名次。 接收到其他班主任投来的羡慕嫉妒的目光,心里的得意不言而喻。这届高一可真给力啊,期中考给她大大争了口气不说,连不在她考虑内的文艺汇演,都拿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还将代表学校去星光大剧院表演,能不让她骄傲么。 可骄傲之余,也不是没有担心。 至于担心什么,还用说嘛,当然是半个月之后的期末考了。 “能拿下第一名、代表学校去参加校际汇演是好事儿、是光荣的事儿,但也不能太放松了。接下来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你们七人中,禾薇和许勉我不担心,但其他人,你们自个儿心里也有数,我在这儿不多说,就是提醒你们一句:心里必须要有根弦,别放松过头了……” 刘怡君在禾薇几人出发去星光大剧院之前,逮着他们就碎碎念,恨不得把他们的心和脑袋留下,身体跟着学校委派的带队老师去出赛。 “刘老师您放心吧,我们记着呢。” “是啊刘老师,就半天嘛,表演完就回来了,接下来几天我们一定抓紧时间复习。” “……” 刘怡君得到七人的连番保证,才满意地放人:“记得就好,去吧,好好表演啊,争取得个奖项回来。别给学校丢脸了啊。” 带队老师听得哭笑不得,在学生们鱼贯上车时,朝刘怡君直翻白眼:“够操心的啊你,不就出去半天嘛。搞得我都有罪恶感了,回头期末考要是降了名次,是不是还得找我拼命啊?” “那还用说!”刘怡君笑着道:“出去多盯着点啊,都还是孩子呢,细皮嫩肉的。别被外校的高年级欺负了。期末考降不降的不说,回头要是出点什么岔子,哪怕是少根头发丝,我都要找你算账啊。”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放心!怎么带出去的,我就给怎么带回来。”带队老师朝她挥挥手,吩咐司机开车。 刘怡君等车子驶出视线范围了才快步返回教学楼。 “雯雯,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大好啊,毕竟,他们是代表我们学校去参赛的呢……” 刘怡君走后。从一棵至少需要三人拉手合抱的大榕树背后走出两名身穿校服的女生,说话的正是禾薇的老乡卢丽丽,另一个是她同班同学庄雅雯。 “有什么好担心的。”庄雅雯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在车胎上戳了几枚钉子么,又不一定爆胎。就算真的爆胎了,大马路上到处都是出租车,打个车过去不就行了。” “可万一迟到……” “就是希望他们迟到!”庄雅雯愤愤地吐了口唾沫,随即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卢丽丽的额说:“你就是太善良了,想我们花了那么久排练的舞蹈,耗费我们多少心血啊,仅仅因为他们的节目新颖。就全盘否定了我们的努力,哈!也不看看他们那节目的质量,根本就是胡乱交差的……我听11班的同学说,他们那些人。每天排练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道具、服装也都是从外面白借来的,不像我们,从接到通知起,每天从放学练到晚自习,连晚饭都顾不上吃。晚自习下课还要抓紧时间练到熄灯。这不是一天、两天啊,是足足一个月。演出服还是我们自己掏钱做的,可结果呢……” 庄雅雯越说越生气,狠狠踹了榕树干一脚,忿忿骂道:“我看那些评委简直是被鸡屎糊了眼!太不负责任了!” 卢丽丽佯装担心地拉住庄雅雯,嘴上大度地劝道:“算啦,犯不着和他们计较。我们的努力,同学们都看在眼里呢,他们要是拿不来奖项,回头指定被同学们骂死。” 心里却幸灾乐祸:气吧气吧,越生气越好,只是在轮胎上戳几颗钉子怎么够啊,得把禾薇拉下来才成! 卢丽丽回头朝校门口眺了一眼,心想:明天可是元旦,今天的路况应该不怎么好,爆胎了临时想找辆出租车不会容易,更何况,他们有九个人呢,还有做道具的屏风、幕布,演奏用的电子琴、古琴、吉他等,即使拦到了出租车,以出租车后备箱的空间,要放下屏风还是很有难度的。要是连钢琴都得自己准备该多好啊,看他们一时半会找什么车去拉…… 这么一想,卢丽丽心情大好,挽起庄雅雯的胳膊,说:“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吧?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庄雅雯听了表示感动:“丽丽还是你最好了,哪像她们几个,我一说报复,她们几个就躲得老远的,也不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给谁出气,又不光是为我自己,瞧她们胆小的,真不成大器……” 卢丽丽甜笑着没有接话。心说你成大器,你成大器怎么不做点大动静的?光戳几颗钉子算个毛啊,爆不爆胎还是个未知数呢,这就算报复了?真让人失望。 转念一想,庄雅雯这性子,回去了也不知会不会和其他人说,要是泄露了怎么办?自己虽然没有动手,但毕竟和她在一块儿呢,于是凑到庄雅雯耳边,悄声叮嘱了她一番,得到庄雅雯的点头保证,才略略有些放心。 不过还是想好了退路,要是真被庄雅雯供出去了,就推说是被她威胁的,反正这事儿就她们俩知道,而且庄雅雯在此之前还找过其他人,拉她们作证,不信老师不站到自己这边。 前前后后考虑了一遍,卢丽丽才放宽心地拉着庄雅雯回教室去了。 一路上尽在想禾薇一行人在半路爆胎、然后错过汇演,害学校在全城各所中学面前丢脸。校长铁青着脸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训斥禾薇几个……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两侧翘起。 然而事实结果和她的臆想截然相反。 车子爆胎了没错,却是在抵达星光大剧院之后。 司机师傅刚停稳,就听到右侧前轮漏气的声音,庆幸地直拍额:“真是万幸啊。要是在路上爆胎,以今天的路况,能不能准时到都是个问题。” 带队老师蹲在司机师傅边上看了看轮胎,问:“不会是黑心钉吧?” “可不是,不然大马路上哪来的这种钉子啊。” 司机师傅从工具箱里拿出钳子。用力拔出了一颗还没完全嵌进去的钉子,摇摇头。 好在他车上有个备用轮,学生们进去表演,他就蹲在外头换轮子。 带队老师拍拍禾薇几人的肩,鼓励道:“看到没?连车轮子都这么给力,撑到这里才瘪气,要不然多半要迟到了,所以你们无论如何要争气点啊。” 禾薇几个都笑开了。 …… 不得不说,中西合璧的接龙式乐器演奏,在此之前。还没哪个学校的学生在文艺汇演上尝试过,所以禾薇她们这次,可以说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新颖分一栏占了很大的便宜。 另外,夺人眼球的服装、美感十足的道具,也助她们在舞台布置、服装道具几栏中拿到了高分。至于乐器演奏的水平,因为舞台效果太晃眼,反被评委们忽略了。视觉上的享受,很容易带动听觉享受。即使演奏的水准一般般,搁在他们眼里。也足够完美了。 是以,林林总总的分数打下来,海城一高推送的这个节目,竟然在本届汇演中。摘得了桂冠。 带队老师笑得没合拢过嘴。 “朱老师,我们还算争气吧?”散场时,李静笑眯眯地凑到带队老师身边问。 “争气争气,简直太争气没有了。”带队老师爽朗笑道。 全市第一啊,自他带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简直就是横空出世的黑马,太特么扬眉吐气了。 人还没走出大剧院呢,先给校长大人打电话报了喜讯。 校长大人收到消息,高兴地眉开眼笑,立马通知了广播站。 于是,不出五分钟,全校师生都知道了:今年的海城市中学生汇演,自己学校的节目夺得了冠军。 坐在教室里做习题的庄雅雯,听到广播,气得差点吐血。 什么狗屎运啊!轮胎上被戳了七八颗钉子,都能赶上比赛?赶上了还能不影响心境地发挥? 卢丽丽也挠心挠肺地难受,握在手里作图的圆规,差点被掰成两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禾薇每次都那么好运!为什么自己的运气这么差!为什么就不能狠狠打击她一次! “丽丽,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卢丽丽的同桌转过头问她借橡皮,看到她近乎扭曲的脸,被吓了一跳,“还是那个来了肚子痛?要不我帮你向老班请假吧,反正快放学了,你先回宿舍去……” “……哦,我是真的痛的受不了了,那麻烦你和老师说一声啊,我回去换条裤子就回来。”卢丽丽立即恢复神色,顺杆子说道。受不了班上同学都在议论得奖的禾薇她们,心里的小人尖嚣着,跑出教室去透气了。 …… 禾薇几人圆满完成任务,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和带队老师说了一声,让司机师傅绕了趟海城影视城,把古琴、道具还有服装送还了蒋佑铭剧组。 原本服装穿过了,是需要清洗干净再还的,可蒋佑铭一开始就叮嘱了,说是无论古装还是礼服,都需要特殊方法清洗,让她用好了直接还回去就成了。 来接应的是蒋佑铭的助理,看到禾薇就说:“蒋导一时走不开,派了我过来。听说你们的表演很成功啊,恭喜恭喜。” “谢谢。”禾薇露齿笑道:“得亏了剧组借我们的道具和服装,给我们加了不少分。” “那也得你们演奏得好才行啊。”助理笑说着,递给禾薇一个信封:“这是蒋导让我转交你的,说是不够的话,再问他拿。” 禾薇打开一看,竟是《绣春》的首映礼门票兑换券。 影片还没有杀青,后期制作也需要时间,所以上映时间尚未确定,于是蒋佑铭给了她几张兑换券,何时首映,何时兑换。 “首映礼大概会在什么时候?”禾薇问。 首映礼肯定放在京都,可要是放完寒假了还没举行,她恐怕是去不了了。 “暂定是正月初六。不过具体还得看后期制作的进度,赶得及,蒋导还想放在年前呢。不过多半是不可能啦,正月初六都很赶了。” 助理说着,见带来的几个工人已经扛着道具、服装走远了,忙朝禾薇挥挥手,“我得走了,还有很多活要赶。顺利的话,下个礼拜能杀青,有空来参加杀青宴啊。” 禾薇应了一声。如果和期末考不冲突,她应该会过来,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呢。 回到车上,带队老师好奇地问:“禾薇,你影视城里有熟人啊?” “嗯,我一个亲戚的朋友,在里头上班,帮我借来的道具。” 周悦乐名义上是她师傅,可不就是亲戚么。蒋佑铭是周悦乐和顾绪的朋友,可不就是亲戚的朋友么。她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带队老师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便没再多问。 倒是枫叶琪,激动地问禾薇她那个亲戚的朋友能不能帮忙拿到明星的签名,当然了,若是签名照或是签名海报那就更好了。 夏清和李静笑嘻嘻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贴身小包里拿出珍藏的签名照,朝枫叶琪晃了晃。 “啊啊啊,这是什么?签名照?谁的签名照?” 下一秒,枫叶琪哇哇喊道:“星空?啊啊啊!竟然是星空的签名照,星空可是我偶像啊,你们哪儿来的?禾薇帮你们讨来的吗?啊啊啊,禾薇,禾小薇,小薇薇,我也想要……” 禾薇哭笑不得,不过幸好上次去影视城,邵宁送了她一套已出专辑的cd,还有一箱签好名的海报和照片,于是爽快地说:“成,明天我拿去教室,你自己挑。” “自己挑?那就是有不少了?啊啊啊,那禾薇我也想要……” “还有我……” “好好好,都有都有。”(未完待续。) 第285章 你家二宝深藏不露 回到学校早过放学时间了,不过因为元旦不回家,禾薇并不着急。 下车后,李静几个不是回宿舍就是去食堂,和禾薇、夏清在教学楼前分道扬镳。 “禾薇禾薇,你答应我的千万别忘记啊,我明天会早点去教室的。” 冯叶琪走了几步,回头提醒她。 禾薇失笑地朝他挥挥手:“知道了,明天见!” 她和夏清先去了教室。 果然,圆圆和梅子还在座位上等她们。 看到她俩回来了,梅子赶紧收拾书包:“走走走!吃饭去!我爸中午说晚上炖猪脚汤,我快饿死了。” 夏清喜滋滋地叉着腰显摆:“咋样?我们厉害吧?双连冠哟,连带队老师都说我们牛叉。” “你得了吧!”贺许诺泼她冷水:“要不是我姐借到了那么牛叉的道具和服装,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吹奏水平,不拉后腿得倒数就不错了,真以为能拿第一?别逗了好吗。” “哎呀,小诺诺你别拆我台,让我高兴高兴嘛。”夏清也不生气,谁让贺许诺说的是事实呢,“不管怎么说,拿到冠军总是事实啊,就算是运气,那也是我们班的运气。” “对对对,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所以,咱们赶紧去庆祝吧!”梅子笑着打圆场。 禾薇拿出蒋佑铭送她的首映式门票兑换券,笑眯眯地问三人:“有谁正月里想去京都玩的?我这儿有场电影的首映礼,大概在正月初六。” “就你……说的那个《绣春》?”夏清差点说漏嘴,朝禾薇吐吐舌,说:“可是去的话,一张哪够啊,至少得两张,我爸妈不会放我一个人去京都的,我得找我表姐或是堂姐一块儿去。” “成!那就给你两张。”禾薇抽了两张给她。 “姐我也要两张,京都的我一定去啊。”贺许诺跳着脚喊道,生怕不够分。首映礼诶。没后门没关系,花大钱都未必买得到。 “成成成,喏,两张。” “薇薇我就不要了。”梅子摆摆手。 她家一共爷女两个。她爹的腿脚又不便利,这过年过节的,有钱也不会跑那么远。 这么一来,禾薇手上还剩四张。唔,要不干脆喊上爹妈、兄长。正月里一块儿上京都玩得了?不过依她爹妈的性子,多半不会答应。 禾薇想了想,最终还是把票塞进了书包。 大伙儿约好明天都要来教室复习,所以禾薇没带书包,拿上钱包和手机,和其他三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了教室。 教室外的长廊上,逃了一节自习课的卢丽丽盯着禾薇几个的背影,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哼!什么古琴,不就是坐在琴架前那么拨几下么,装模作样谁不会啊。 还有夏清的口琴。吹得还没自己好呢,就这都能拿第一名?那些评委到底是怎么打分的!八成是有什么猫腻吧…… 卢丽丽忿忿地想着,走到了一年11班的教室门口,见教室里此刻空无一人,眼珠子一转,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她记得禾薇的座位在第二排靠窗。刚刚看到她没背书包,应该是留在教室里了吧。 卢丽丽咽了咽口水,摸到了禾薇的课桌。 禾薇的书包很好认,因为是吉姆大叔的牌子,而且还是开学季时的最新款。专柜价要四位数呢。她暑假里去商场挑书包,无意中瞟见过。当时还想,这么贵的书包谁买呀。结果正式开学第一天在禾薇背上看到了。上个月又看到11班新来的转学生也背着这款书包,后来才得知他和禾薇是干姐弟。难怪会背同一个牌子的书包,想来是家里给买的了。 想到自己买个两三百的书包,都要被她妈念叨无数遍,卢丽丽就忍不住嫉妒。 在禾薇的座位坐下后,羡慕地摸了摸书包的拉链。想着这若是自己的书包该多好啊,一定在上头挂满可爱的挂饰。可跟了禾薇。多可怜啊,除了一个还算精美的香囊,就啥也没有了。 卢丽丽看着看着,鬼使神差地把书包整个儿地从课桌里拉了出来。结果听到“哐当”一声,原本塞在书包斜插袋里的水杯掉到了地上。 她慌忙弯腰去捡,发现这水杯还真够重的,自己那个不锈钢保温杯都没这么重。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没看出什么不同,便没在意地丢回了课桌,转而翻起书包里面。 看到那个喜庆色的信封时,卢丽丽以为是谁给禾薇写的情书,心里一阵窃喜,要是报告给老师,禾薇是不是要受处分了?早|恋耶,海城一高管制最严的就是这个了。 可拆开一看,哪是什么情书啊,就几张电影券……咦,不对!也不是电影券,而是首映礼兑换券,地点还是京都的华星剧院。不禁皱眉,禾薇哪来的这种票啊?难道她认识娱乐圈那方面的人? 连带想到那架用做背景的古色古香的屏风,还有那两套清雅飘逸的古装。男生就算了,女生哪个不爱这类只在电视、电影中才得以看到的漂亮衣裳啊,真希望穿着它的是自己。 这么说,禾薇还真认识这方面的人了?不然怎么解释这些东西都是打哪儿来的呢。 卢丽丽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攥紧了手里的兑换券。 “你在这儿干什么?” 教室门口忽然传来的质问声,吓得卢丽丽差点飞了魂。 抬头见是蒋云杰,暗松了一口气,尽量镇定地将兑换券装进信封,然后原封不动地塞回禾薇的书包,边飞快地转动着脑子,找借口搪塞:“刚刚碰到禾薇,她和几个同学去外面吃饭,让我帮她放个东西……喏,就她的水杯啦,让我帮她带过来。” 卢丽丽摸到课桌里的水杯,急中生智地拿它做了挡箭牌。 蒋云杰见她如此镇定,还道误会她了。 刚刚有那么一刹,他以为她是在人家教室偷东西呢。 只不过,“你什么时候和禾薇走得这么近了?” “没走多近啊。就路上碰到了嘛,她赶时间,所以才拜托我。”卢丽丽笑得脸皮都僵了,忙岔开话题:“啊对了。我有几道题要问你,我去拿笔记,一会儿去你教室找你啊。” 蒋云杰皱皱眉,他可不想和卢丽丽走太近。 好多同学都在传什么卢丽丽在追他,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之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他可不想被老师误会早|恋。表哥说过,高中里谈对象风险太大,一个不好,还会被扯下高考大军。 何况卢丽丽压根就不是他喜欢的菜。长得不够漂亮、成绩也不算顶好,就笑容甜甜的还算顺眼,可若为了这么点闪光点就冒风险实在不太值。 这么一想,他转身掉头往生活区走:“我想起物理习题册落在宿舍了。你先走吧,有什么问题找自己班同学解答一下也一样,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 卢丽丽看着匆匆离去的的背影,握紧拳心。懊恼跺了跺脚。 …… 禾薇看到那四张皱巴巴的首映礼兑换券时,已经考完期末考了。 心里虽然一团狐疑,但实在想不出会是谁故意从信封里拿出兑换券揉作一团,又见夏清和梅子要放寒假了那么开心,就没有小题大做和她俩说这个事。 倒是在校门口等贺迟风来接的时候,和圆圆说了。 禾薇只是因为想不通所以随口说说,贺许诺却放到了心上,回头和他老大联系时,特地汇报了这个事。 贺擎东二话不说,托人搞到了一个军用式隐形监视器。让圆圆过完年开学时装到了教室的隐蔽处,终端接在班主任的台式机里。 刘怡君一听大宝童鞋说班上出了小偷,担心得不得了,得空就守在监控终端查看教室情况。别说。还真被她逮出了一只小老鼠,不过不是自己班的,而是高二年级的一个女生,还是班上的生活委员。因为动用了班费,怕被老师和同学发现,就把脑筋动到了其他班级的学生头上。 揪出这么个害群之马后。刘怡君对大宝童鞋赞助的隐形监视器越发器重了,不过那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 《绣春》杀青时,禾薇被蒋佑铭派来的车接去了影视城。 虽然还没到期末考,可因为不是礼拜天,禾薇硬着头皮去办公室找老班请假。 要换做成绩平平的学生来请假,刘怡君百分百不会批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请假,还一请半天,三四堂复习课呢,你能保证期末考不会考砸了? 可跑来请假的是班上的二宝童鞋,任课老师眼里自律性相当好、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请假的学习委员,刘怡君叹了口气,“成吧,你要请我可以给你批,但你能否告诉老师请假的原因?” 禾薇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了那四张首映礼兑换券,小声说:“这部戏的导演是我一个亲戚的朋友,今天这部戏杀青,他派人来接我去参加。我想着之前文艺汇演问他借过不少东西,付他租金又不肯收,便打算在杀青宴时送份贺礼给他。” 刘怡君虽然称不上是追星族,但年少时,对喜爱的演员和歌手还是如数家珍的。成年以后,更是经常性地光顾电影院,结婚前是和男朋友,结婚后是和丈夫,如今有了孩子,特别是孩子懂事以后,经常拖家带口地上影院看首映。 是以,待她看清手里那几张首映礼的门票兑换券,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想她看了那么多年的电影首映,还没参加过一次首映礼呢。《绣春》这部贺岁片她早有耳闻,男女主演都是她高中时代的偶像,能在有生之年近距离瞻仰一番偶像容颜,再远都值得啊。何况,现今的交通那么发达,当天去、隔天就能回了。 于是,迫不及待地问禾薇:“首映礼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官网上迟迟没见公布,我还以为要等到明年下半年了。” 禾薇没料到一向刻板严肃的老班竟是《绣春》的忠实粉丝,愣了愣,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说暂时定在正月初六,具体以官网发布的消息为准。” “正月初六好啊!”刘怡君开心地笑道:“只要不是年前就好,年前事情那么多,哪里走得开啊。正月里的话,还能在京都多待几天,大部分单位初七、八都上班了,那时游客指定少,玩起来也更爽……” 禾薇眨眨眼,老班这是神马意思?是要收下这几张兑换券、然后飞去京都观首映礼吗? “四张有点多了,我们家顶多去三口,没准儿就我和我老公两个,所以我三张足够了,你可以问问其他老师有没有想去的。” 刘怡君喜滋滋地收妥三张兑换券,把余下的那张还给了禾薇,不过看到后者怔愣的表情,心里一记咯噔,试探性地问:“你不会只是给我看看的吧?” 原本的确是这个意思,可现在嘛,禾薇摇摇头:“刘老师您喜欢就收着,我是没想到您会这么激动。” 刘怡君闻言大松了口气,爽朗笑道:“这两个主演可是我最喜欢的偶像,没有之一,以前是没那个机会能去参加首映礼,既然有这个机会,怎么地都得去啊……咳咳,看我,一激动就把你的正事儿给忘了,你不是要去参加杀青宴吗?赶紧去吧,假我批了,回来和我说说宴席上的情况啊……啊呀搞得我也好想去……” “去哪里啊?”9班的班主任凑过来,看到刘怡君手上的兑换券,惊喜道:“《绣春》的首映礼?你哪儿来的入场券?” 禾薇见势不对,把最后一张兑换券塞到了9班班主任的手里:“王老师,我手头就剩这最后一张了,您喜欢的话,送给您。” 说完,逃也似地奔出了班主任办公室。 9班班主任这才知道,这几张宝贝原来都是禾薇拿来的,看向刘怡君的眼神别提多羡慕了:“你那个二宝,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连娱乐圈都有熟人。” “那可不!”刘怡君得瑟地扭了扭腰,随即朝9班班主任勾勾手指:“喂,这事儿你知我知就行了,其他人跟前就别显摆了,免得二宝难做人。” “这还用你说!”9班班主任斜眼睨她,随即嫉妒地哼哼:“拜托你那表情收敛一下吧,实在是太欠揍了。”(未完待续。) 第286章 被认出来了 禾薇准备的贺礼是一幅绣字匾额,“绣春”两字再配上高雅大气的牡丹盎然盛开的春景。 这是她花了好几个礼拜天的成果,能深获蒋佑铭和剧组其他成员们的喜爱,禾薇自己也很高兴。 酷爱玩微博并且已经玩得很溜的化妆师,第一个拍照上传,还特地圈了禾薇的微博id,附言:我们家囡囡手绣的杀青贺礼,美到爆有木有! 其他人一见“处|女拍”被化妆师抢先了,哇哇叫着笑闹了一阵,等回过神,发现短短几分钟内,化妆师发布的那条微博,竟然被粉丝圈转999+次了,评论也有了上百条,纷纷惊叹,火了火了火了!!! 《绣春》的杀青宴看来要被这幅绣字转火了。 杀青宴火了,首映还能远么?必须得火啊! 横竖化妆师这照片拍得传神又富韵味,其他人也不拍了,直接转发了化妆师的这条微博。 这下好了,“禾家小囡”的微博id被圈了n次。 原本就关注着禾薇微博的粉丝圈,彻底沸腾了。 {啊啊啊!这是小囡绣的吗?好漂酿!} {求官网发布杀青剧照!求小囡美照!} {……} 蒋佑铭无意中刷到禾薇的微博,看到这么多粉丝要求“禾家小囡”上美照,摩挲着下巴笑眯眯地问负责官网的助理:“怎么办?要不要顺应民意?” 助理翻了个白眼。 老大你想爆少年穆秀春的剧照,那就直说嘛,拐弯抹角滴干什么,小的太笨,听不懂。 不过最终。蒋佑铭还是没让助理往官网上发布少年穆秀春的剧照,不怕别的,就怕贺擎东找他算账。 不过单人剧照不能爆,集体的总能来一发吧? 于是,朝到场的演员和剧组人员们招招手:“来来来,拍张集体照留个念先。” 领悟他深意的助理,眼明手快地取来单反相机和三角固定架。“咔嚓”、“咔嚓”地给众人来了几张杀青合影。 新鲜出炉的合影一传上官网微博。就有n多的粉丝留评问哪个是少年穆秀春。 同样有n多的粉丝追着“禾家小囡”问怎么不上传少年穆秀春的剧照。官网发布的那些照片,除了那张人员混杂的杀青合影外,竟然没有一张是少年穆秀春的单人剧照。这让铁粉们如何满足嘛。 {求美照!求美照!求美照!} {来一发!来一发!来一发!} {小囡求上美照!} {我等着换屏保。} {好几天没舔屏了,坐等……} {不美不要紧,我就爱小囡的心灵手巧!} {楼上开玩笑的吧?穆秀春那么美,少年版的怎么可能会差嘛。说不准导演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 {难道全世界就只有我把杀青合影分析了一遍又一遍?你们难道就没发现,年纪在十八岁以下的小姑娘。就那么一个吗吗吗……} {啊啊啊啊啊!楼上大能!我也发现了!好可耐的小姑娘!难道说她就是我们家囡囡?} {求小囡公布答案!} {……} 面对如此热情的粉丝,禾薇束手无策,真不知该答些什么好了。 浏览这些热血沸腾的粉丝们的微博主页,发现大部分人明明都是年龄介于二、三十岁的白领、粉领。抑或是闲赋在家、相夫教子的全职太太,为啥留的评论却个个都那么的劲爆。 蒋佑铭这几天的心情格外好,一来剧组杀青。他总算能睡个饱觉了;二来嘛,从目前的宣传来看。这部戏的票房成绩不会比前一部戏差。 这就够了。 他走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流行风,而是略带技术含量的文艺风,不指望票房高过同档期的那些科幻片、警匪片,只要能给他保持住前一部戏那样的人气指数,就足够让他满意了。 “蒋导,《欧巴疼我》的剧组导演派助理送来两箱红酒,说是恭喜我们杀青。” 蒋佑铭正坐在禾薇身边指导她如何应付微博上的评论,助理跑来说了这么个事。 蒋佑铭的眉头皱得能夹起苍蝇:“什么欧巴疼我、欧巴桑虐我的,这种乱七八糟的剧组你搭理它干啥。退了退了!就说我们自己有酒,多了喝不掉。” 助理笑得一脸贼兮兮,说:“就上回一个残了、一个进局子的那个剧组。” 蒋佑铭抬脚踹他:“你知道还来问我!这种下三滥的剧组,问都不需要问,直接回了!” 得了蒋佑铭的指示,助理笑嘻嘻地跑出去回绝了。 禾薇总觉得那部叫《欧巴疼我》的戏挺耳熟的,貌似在哪儿听过,可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又逢蒋佑铭喊她坐同一部车去五星大酒店,便抛开不去想了。 与此同时,被助理挡在外头的《欧巴疼我》的剧组成员,脸色难看地扛着那两箱红酒,回到了自己的片场,忍不住向一正一副俩导演抱怨:“罗导、郑导,你们瞧,你们好心让我送两箱好酒过去,他们压根就不领情。” 两个导演的脸骤然拉长成了驴脸。 “罗导,干啥要送他们礼啊,平时又不见他们和我们往来。这都要走了,何必拿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 “你懂什么!”罗荣升沉声喝了句。 即便是贴,也不是贴《绣春》剧组,而是那个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 “酒没送出去,难道连到场的人都没瞧见吗?就没看到一个年龄不超过十八岁的小姑娘?” “没有。”被派去送红酒兼探查消息的助理摇摇头,“蒋佑铭身边的助理,一直挡着我的视线,进去问蒋佑铭时,还将大门给关上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我连一面都没照上……” “场务、道具、服装、化妆师……那些人里,难道就没一个和你们熟的?”罗荣升突然发难,见副导和助理都摇头表示不熟,罗荣升发飙了:“在这儿都待了这么多月了,连个人都问不出来?说你们没用还不承认!!!” 郑克建绷着个脸没吭声,心里却不服气地腹诽:我们没用你有用!你有用怎么不自己去混个脸熟?还要我们去通融找熟人,什么德性! “去!把那人的微博再深入分析分析。看到底是哪里人、被蒋佑铭从哪儿挖来的……” “都分析n遍了。根本找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助理神情蔫蔫地咕哝:“不过看其他那些人对她的态度,倒像是哪一块负责人的亲戚……” “那就从其他那些人的微博着手,动作快点!趁着还没大红起来。先拉来我们剧组亮个相,等《绣春》上映,兴许能带动我们这部戏……” 妈了个蛋的!要是没有方小雨那俩货搞出来的糟心事,投资方何至于强行找他撤资。他又何至于低声下气地找个还没红起来的艺人来客串。 每次想到这个事,罗荣升的心情就糟的不行。 当初真是瞎了他的钛合金眼了。怎么就选了那么两个女人。瞧把他的剧组搞得乌烟瘴气的,自己的演艺事业受损也就算了,害得剧组也跟着遭劫。 投资方以此为由,撤回了一部分资金。要不是当初合同写明了“无论何种原因。皆不得撤回既定投资额三分之一以上的的资金”,这部戏怕是要整个儿地夭折了。 于是,《欧巴疼我》的剧组。开始挖空心思地打听禾薇。 但因为禾薇甚少发微博,也很少和其他人互动。仅有的几条微博,很难挖出她的生平和具体信息。 最后,罗荣升牙一咬,让财务挤出了一笔钱,委托专人彻查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 也不知被人盯没盯上的禾薇,参加完《绣春》的杀青宴,提着剧组同仁们送的伴手礼,被蒋佑铭的助理开车送回了学校。 班主任不是喜欢李明龙和赵英霞两位主演吗,可这两位视帝级人物没来海城参加杀青宴,不过宴席开席前,和大伙儿通了视频,相互恭喜。 禾薇也和他俩通了几分钟的视频对话,提及自己的班主任是他们的粉丝,两位视帝级人物笑声爽朗地各自送了她一套签名礼包,有签名海报、签名照片、签了名的活动t恤,以及有他们参与合唱的签名cd。 禾薇一回到学校,就先去了班主任办公室,把两套签名礼包送了出去。 刘怡君收到这份礼物时,当真是激动坏了,差点没抱着禾薇啃上两口,年少时的偶像啊,竟然离自己这么近,可谓是圆了大梦了。 直等禾薇回了教室,才猛然想起二宝童鞋回来的比预期晚得多多了,晚自习都快结束了才回来,何止是半天啊,足头足脑九小时了。 可低头看到手里的这份大礼,刘怡君又不好意思把二宝追回来训她几句,捶捶脑门,嘀咕道:“算了算了,这次就饶过她吧,看她出去了大半天挺累的份上,就不逮着她碎碎念了。” 坐她对面的9班班主任,受不了地嗷叫一声:“别装了!心里开心就叉腰大笑吧,什么这次饶过、下次坚决不饶的……我看你根本就想抱着她亲上几口了,这么好的学生,你还想怎样啦?知足吧!要真不想要,赶紧说!我们几个班都盯着呢,恨不得抢过来当自己的孩子……” “滚吧你!不管是大宝、二宝还是一草、二草,全都是我的孩子,你们想要就自己养去,别成天惦记我班上的……” 刘怡君笑骂着和9班班主任斗起了嘴。 当然,最终的胜利者必定是她,谁让她怀里抱着偶像们送的签名礼包呢。 卢丽丽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脸色有点古怪。 同桌纳闷地问她:“丽丽你不是攒了一本子的题去找老班解答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卢丽丽回过神,随口敷衍道:“老班没在,其他老师都在忙,我就回来了。” 事实上,她根本没进班主任办公室的门,因为在门口听到了9班和11班的两个班主任的对话,好似禾薇去参加了一场新戏的杀青宴,回来时给11班班主任带了一份明星的签名礼物,那两个班的班主任便拿她当宝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卢丽丽愤愤地扭了扭桌上的橡皮。不就是仗着自己在娱乐圈有认识的人,然后四处讨好老师、同学吗?有本事自己去当个明星试试啊!什么签名海报、签名t恤的,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是随便找人冒充的。这年头什么都能造假,明星的签名也不例外。 “喂你帮我看看这个到底是不是11班那个禾薇?可她怎么会在影视城啊,你有听说她在拍戏吗?还是蒋佑铭导演的新戏呢,虽然这部戏的主演都是爸妈辈的,但架不住导演年轻啊,还有主题曲,听说是星空演唱的呢……” 蓦地,卢丽丽听到后排两个女生小声讨论的话题,佯装不经意地回头,看到后桌俩女生头碰头地在看手机。 “你们在说什么禾薇、影视城?我咋不知道?我和她还是同一个市上来的呢。”卢丽丽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插嘴问。 后桌女生见班主任没来,给卢丽丽看手机:“喏,这是我刚刚在热门话题上看到的照片,好多人都在猜即将上映的这部新片里、那个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到底是哪个,我对着这张照片都研究两堂课了,越研究越觉得这个女生很像11班那个禾薇,你们看看像不像……” 卢丽丽心里存着狐疑,潜意识里觉得禾薇应该是和娱乐圈沾着点什么关系,可私心里又很不想承认。就这么矛盾又纠结地辨认起杀青合影上的人,很快就认出蹲在第一排左手边的那个笑容清丽的少女,十有八九是禾薇。 因为她曾经见禾薇穿过照片上的那件奶白色的娃娃款羊绒大衣,还有一侧刘海上的粉晶发夹。 虽然在学校里,禾薇穿得一向都很低调,特别是天冷下来以后,基本都是校服+羽绒服的组合。但卢丽丽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凑巧的事,人长得相像也就算了,没道理连衣服和发饰都是一样的。(未完待续) ps:长假最后一天,月票一张顶俩的最后一天,嗷呜~求票票~~~ 第287章 小样!又通风报信 这么想着,卢丽丽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听说,禾薇她认识这个剧组的某个人,对方送过她很多东西,什么首映礼门票、签名海报签名照样啥的,平时穿的衣服,也有好多是那个人送的。上回文艺汇演,你们还记得11班借来了很多像是拍戏用的道具吗?就是她问那个人借的,你们说会是谁呢?和她关系这么好……” “真的?”后桌俩女生吃惊地张大嘴,“不、不会是那个啥,金、金|主吧?” 卢丽丽巴不得她们这么猜,舆论导向起到作用了,心里笑开了花,嘴上依旧说:“你们想的也太多了,我本想说是她哥哥之类的。” “嘁!是你自己想得太纯洁了吧,这种事在娱乐圈很正常的好伐,就算对外称是哥哥,说不定也是情|哥哥……” “真看不出来啊。瞧着那么文静,有时候看她像是在看古代闺秀,要是连她都这么乱,啊啊啊,我对这个世界不抱希望了……” 卢丽丽听着后桌俩女生略显夸张的感慨,心里嗤笑,什么古代闺秀,还不都是装出来的。等大家识破伪装,看她还怎么装! 好在正值考试季,除了个别胆大的学生,没谁敢这么堂而皇之的玩手机、刷微博。 坐卢丽丽后排的俩女生,即便猜到被顶上娱乐圈热门的《绣春》杀青合影兴许真有禾薇的存在,也没敢大肆宣传,生怕连累自己挨训受处分。 班主任一句话就能让她们发蔫:谁让你们玩手机的? 至于卢丽丽,一方面恨不得同学们都知道禾薇抱上了一只混迹娱乐圈的金大腿,另一方面又不愿同学们知道。 无论是正面形象还是反面形象,运作好了都能成为一种宣传手段,她才不要白白给禾薇打广告咧。 再者,梅开艳当初是如何被学校逼退的,大多数同学都是道听途说、半懂不懂,卢丽丽却是最清楚的一个,说起来。她还是当事人之一呢,只不过撇清的及时,没被梅开艳拖下水而已。 所以现在,她哪怕心里再想扳倒禾薇。也会细雨筹谋,尽量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慢慢来吧,总有一天她要让禾薇哭着退出海城一高。 没参加过严格筛选的夏令营就被保送进来,本就是违规的,她这么做也是替同学们抱不平。 不得不说。卢丽丽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了。 或者说,她的心胸太狭隘,反复记着“禾薇不是通过正规夏令营筛选才被保送进海城一高”这个事,又因为禾薇免费住进了昂贵、舒适的9号女生公寓楼,自己和蒋云杰同样被保送、同样来自清市,却享受不到这个待遇,从而耿耿于怀,左看右看都看禾薇不顺眼。 更让卢丽丽气郁不畅的是,她暗中给禾薇使了那么多绊,竟然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反倒是她自己。因为始终惦记着这个事,上课无法集中精神、经常走神开小差,课后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复习预习,月考、随堂课接二连三出状况,成绩可以说是每况日下。 最让她元气大伤的是期中考,竟然从九月初入学摸底考的排名班级第二、一下子滑到了班级第九,年级前一百名的红榜都没挤上去。她妈来开家长会,简直把她骂惨了。 偏偏禾薇做为年级第一,被年级组长拿来当榜样,在全年级的学生家长面前出尽了风头。 她妈羡慕地直揪她耳朵。还怎么说来着? “你看看你,和她一样都是清市初中上来的,一样都是保送生,我打听过了。她念的初中是明江中学,哪能和你的实验中学比,可看看你俩现在的成绩,都差了一百名不止了,你说你上了高中在干啥?怎么倒退了这么多?妈还指望着你考名牌大学、日后跟着你出去见世面呢,年级百多名的成绩。怎么上名牌大学?何况这才高一第一个学期……果然你舅舅他们没说错,女娃儿上了高中,智力就是不如男娃,初中拔尖,高中跌惨……可也不对啊,那个谁,禾薇是吧?人家怎么就那么争气?摸底考年级第一,期中考还是年级第一,你怎么就不能向她学学,给妈争口气成吗……” 卢丽丽因此更恨禾薇了。 都是禾薇,害自己被家人骂,还被几个舅舅瞧不起。 如果清市保送上来的就只有她和蒋云杰该多好啊。没有了禾薇,她肯定能安心静气地学习、不会老是思想开小差、初中时的好成绩到了高中一退千里…… 所以,卢丽丽心里是一千一万个希望禾薇能出点状况,最好是出个大丑,然后在海城一高待不下去,那她就圆满了。 可惜心理活动再强烈,终究无法否定客观事实的存在。 禾薇要是知道卢丽丽如此扭曲、可怕的心里,怕是要笑了:真是抱歉,这次期末考又发挥出色,拿不到年级第一,第二、第三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薇薇薇薇,明年见啦!” 考完当天,梅子和他爹关了店门回老家过年了。 夏清也提着大包小包,坐上了她爸的车,笑眯眯地和同样在校门口等家人来接的禾薇和贺许诺道别。 “薇薇,到了家我给你打电话啊,你也赶紧问问你爸妈,正月里去不去京都,去的话,我们订同一个酒店嘛。” “好。”禾薇弯着嘴角,朝她挥手。 杀青宴那天,她和蒋佑铭坐一桌吃饭,问他首映礼门票兑换券还有没有,有的话再送她几张,要是正月里没其他事,她就带爹妈、兄长上京都玩去。 结果蒋佑铭让助理拿来了一沓,足有四五十张。禾薇都傻眼了,她哪用得了这么多呀,喊上干妈一家也不需要这么多,最后她拿了八张。多了不用也是浪费啊。 送走梅子和夏清,她和圆圆两个在校门口没等多久,就看到贺迟风的车了。 “等很久了?”贺迟风把俩孩子的行李塞进后备箱后,绕回驾驶座,边掉车头边解释:“今天路上特别堵,进市区后比走快不了多少。” 禾薇点头接道:“这次期末考是全市统考。考完大都放假了。市里这么多所学校呢,指定堵了。” “考得怎么样?”贺迟风顺嘴问。 禾薇谦虚地说:“还行吧。” 圆圆趁势向他爹讨起赏:“老爸你答应我的,期末考年级前三,就给我买掌上电脑。你看姐也有一个了。我也想要。” “等看到成绩再说吧。”贺迟风凉凉道:“别自我感觉良好,结果考不进前三。这么早说了也没用。” “哼哼,你就看着吧,没有前三我过年不要压岁钱。” 贺迟风笑骂了他一句,转而问:“报告单什么时候领?到时还得来一趟啊。” “不用了。我和圆圆都申请了邮寄。”禾薇捧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接道。 这是海城一高今年新推出的服务项目。家不在海城市区的学生,可以提前向学校递交报告单邮寄申请。没有递交或是延时递交的就得自个儿回学校领取。 贺迟风听了显然很高兴:“这法子倒是挺人性化。” “那是因为去年领报告单的时候,高三一个学生摔断了腿,差点耽误高考,学校怕担风险,只好自掏腰包提供了这项便利服务。要是没这个代价,学校才不会对我们这么好。”贺许诺不以为然。 “改革都是一步一步来的嘛。哪座高楼大厦是朝夕间建成的?”贺迟风趁着等红灯,侧过身往儿子头上招呼了一掌:“贺许诺童鞋,你人是上高一了没错。可心态不是很正啊。” “唉哟老爸!我正在给老大发信息呢,那么多字都白打了……” 贺许诺一看自己编辑了半天的短信被他爹一记铁砂掌给打没了,哀嚎了一声歪在座椅上。 禾薇偏着头看他,小样!肯定又在向贺士官通风报信了。 贺许诺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说:“姐,老大说给你寄了礼物,收到了能给我看看不?我求他好久,他非说得你同意才允许我看。” 禾薇的脸颊轰得爆红,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说什么哪!” “啊哈哈哈。别挠我痒啊,我最怕痒了……老爸救命……” 贺迟风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这对笑闹不止的小儿女,失笑地摇摇头。随即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到了前方的道路上。 …… 贺擎东尚无法确定年前能不能赶回来,于是赶在小年前,往禾家寄了一大箱南国那边的特产,都是清市这边极难买到的种类。 至于给老爷子和小叔小婶的年货,直接寄去了京都。 禾薇回到家的第三天。特产也跟着到了。 因为听圆圆提过,所以没有感到意外,但还是被箱子的体积吓了一跳。 四四方方的大箱子,都快赶超她的三立方空间了。 她爹妈就不淡定了。 “阿擎那孩子干啥给我们寄这么多年货啊?而且还都是不便宜的,这么多东西哪好意思收啊,要不让你干妈带去京都给他爷爷吧。” 禾母绕着年礼箱兜看了一圈,起身去给许惠香打电话了。 结果还用说嘛,肯定被许惠香推拒啊,还说:“大姐你别和他客气,寄来了就收下嘛,就当是小辈孝敬您的。要不是今年过年不一定回来,他也不会在那么旮旯头的小国家给咱们寄年货。不过我听他说买的都是当地盛名的好东西,国内市场兴许能买到,但品质肯定及不上他在当地挑的。哎呀我们也是蹭蹭他的风头嘛,要不是任务外派,谁会去那么偏、那么小的国家旅游啊你说是不是?” 被许惠香劝了一通,禾母也松动了,回头对女儿说:“既然你干妈都这么说了,那就收下吧。阿擎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给他包个红包。” 小辈往长辈家送年礼,长辈不得给红包啊。回多少礼另说,只收不回总归不是禾母的风格。 这么一敲定,禾母才把这箱年礼视作了自家的,分派起来底气也倍儿足了。 一件一件地把箱子里的特产都拿了出来。 洋酒一组有十二瓶,每一瓶都用泡沫纸包扎得结结实实的,穿|越国境又飞过大半个华国寄到家里,都不见半点破损。 “这洋酒看着很不错,送你杨伯伯两瓶,再提两瓶回禾家埠,其他的都留着,日后家里有事了可以用……” 禾母口里的杨伯伯就是禾曦冬的师傅。 两家关系也算亲厚,过年过节都有往来。 禾薇考完试回家那天,对方先她家一步送来了丰厚的年礼:一箱红酒、两条名烟、一坛醉蟹、一条火腿、一个包装精美、时令新鲜的水果篮,另外还有一副杨老亲手写的对联。 禾母正为回什么年礼发愁,回得轻了显得不够尊重,可往重了回,也挑不出可心的节礼啊。这不,贺擎东寄来的这一大箱特产可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这是什么?呀!是茶叶啊!”禾母带着讶色,打开手里一个呈八边形的包锡点彩彩釉罐子,才发现里头装着的原来是小苦丁茶,据说这类苦丁茶,只有南国那边盛产。 禾母翻来覆去欣赏了好几遍,失笑叹道:“这包装,也忒高级了吧,都舍不得拿去回礼了。” 禾薇也觉得这罐子很漂亮,爱不释手地拿在手上把玩了一阵,末了蹭到禾父身边说:“爸,你喝完茶叶了,记得把这个茶叶罐子留给我啊。” 禾父憨笑着点头:“中!我喝之前就把茶叶转到你送我的那个储茶罐里,这罐子你喜欢就拿去。” 禾薇当年给她爹买紫砂壶时,还配套买了个同材质的铜环拉扣紫砂储茶罐。 可禾父一直没养成用储茶罐的习惯。 再加上近几年贺迟风经常给他送茶叶。上好的茶叶,往往都配有茶叶罐。而且喝完茶叶,那茶叶罐也不是就丢了,还是可以旧物再利用的。于是,闺女送他的那只漂亮的紫砂储茶罐一直都被他锁在储物柜里,没什么用武之地。(未完待续。) 第288章 禾家买车记 禾薇听她爹说那个储茶罐到现在都还没用,都无语了。 “爸你早该用啦,紫砂材质的容器装茶叶,肯定比普通罐子好。” “中!爸一会儿去店里就把它拿出来,接下来都用它。” 禾母没好气地打断爷俩的对话:“你俩行了啊,我还没说这茶叶是留着自家吃呢,还是拿去送人。你俩倒好,一个惦记茶叶、一个惦记罐子,还分配上了……” 禾薇扑哧乐了:“妈,这么多罐呢,我数数,喏,有六罐呢,你拿一半送人还不够啊,总得给老爸留几罐的嘛。贺大哥大老远地给咱家寄过来,肯定是盼着我们自家吃吃喝喝,而不是都拿去送人……” 禾母一想,也对。 “都拿去送人,阿擎知道了该不高兴了。毕竟是他花了心思去买的。那就送你杨伯伯一罐、你外公外婆一罐、你爷奶一罐。其他的都给你爸留着。” 这还差不多。父女俩高兴地咧了咧嘴。 一家三口围在一块儿,边看边分,花了两个小时,总算把贺擎东寄来的一大箱特产分成了数堆:送禾曦冬师傅的、送禾母娘家的、带回禾家埠老家的、留着自家日后用的…… 其实送娘家的礼,禾母早就备好了。不过今年家里形势好,又得了这么大一箱来自热带国家的盛名特产,在原备的六件礼上,多添几样只好不差。 于是,禾母琢磨着往两边二老的六件礼上,又各添了两瓶洋酒、一罐茶叶、还有一组由酸枣糕、椰汁饼、咖啡糖之类的零嘴组成的什锦礼盒。 总之,禾家今年送出去的年节礼,比以往任何一年都丰盛。 至于那些国内未必能买到、即使买到也贵的要死的热带水果,因为数量不是很多,禾母决定不往娘家送了。家里留一部分年后吃,余下的提去禾家埠。毕竟在那儿过年,除夕也好,正月里也好。大伙儿聚一块儿分分吃,滋味一定很好。 趁着这两天天好,禾母催着禾父把娘家那边的年礼先送了过去。 想着今年的节礼这么丰盛,娘家那边没道理不留女婿吃饭。于是十一点不到,禾母系上围裙,进厨房做饭去了。 “你哥中午要补课,不回来吃,就咱们娘俩。要不别煮饭了,做面疙瘩汤咋样?” “行啊,我没意见。”禾薇把不送的年货都搬进小储藏间,然后去阳台给花草浇了水,跟进厨房帮她娘打下手。 禾母让她洗了把小白菜,然后用笊篱舀了勺养在桶里的河虾,煮了锅鲜香又营养的河虾面疙瘩。 面疙瘩起锅,禾薇刚把隔热垫铺上餐桌,门外响起叮叮当当的钥匙声,禾父回来了。 “爸你回来啦?”禾薇忙上前给她爹拿室内穿的棉拖鞋。 禾母端着面疙瘩出来。纳闷地问:“咋这么早回来了?是没留你吃呢还是那边吃得早?” 禾父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闷闷说了句:“没吃呢,放下礼就回来了。” “怎么了?阿爹他们没在家?” “不是。”禾父摇摇头,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半晌,说:“阿姐他们都在,我想着家里活多,没等吃饭就回来了。” 其实是,禾父被禾母的大姐、小妹还有弟媳妇三人阴阳怪气的话语挤兑地坐不下去了。 禾母追着禾父问了几句,就明白了。当即气得眼眶发红:“那些人的心眼都小成针了,那件事碰面就提、碰面就提,从年尾说到年初、又从年初说到年尾,真当我们家好欺负哪……” 随即后悔不已。恨恨道:“早知就不送那么好了,送了也是白送。那洋酒还不如送你二伯喝呢,人家好歹还帮我们搞定了一大坛子蛇酒。你外公外婆耳根子那么软,你大姨说什么就什么,完全不记咱家对他们的好,我看就该跟前几年一样。老式的六件礼,爱要不要……” 禾薇被她娘孩子般的赌气话逗乐了,顺着她娘的背,说:“妈,我们送我们的,起码心里不虚。至于外公外婆是自己留着吃呢还是分给大姨他们,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薇薇说的对。送了就行了,你想那么多干啥?”禾父经女儿一劝,心里豁然开朗,催着禾母赶紧盛面疙瘩,他都饿死了。 “爸你饿了先吃,我再去蒸个八宝饭。” 三人分两人份的面疙瘩汤肯定不够吃,禾薇便从贺擎东寄来的那箱南国特产里,找了盒土八宝出来。 禾母看到女儿手里的土八宝,有感而发:“连人家一个外人,上我们家吃几顿饭,都念着我们家的好,大老远的还给寄礼物,你大姨他们真是连个外人都不如。” 禾薇忍着笑,心说娘喂,那家伙可不当自个儿是外人。 远在南国出任务的贺大少,此时打了个无比响亮的大喷嚏,吸吸鼻子,是感冒了呢还是小妮子在千里之外想他? 这次事之后,禾母往娘家送年礼不再随着自家的生活水准上涨而上涨了,连脑子都不用动,直接就普通标准的六件礼,爱要不要、爱说不说。 …… 禾曦冬和前两年一样,说是考完试了,可还是要补课,不到腊月廿七不放假。 于是,回禾家埠的日子暂定在腊月廿八。 禾母一直咕哝着家里没车不方便,买年货都是喊的老吴,拉这运那的麻烦了人家好几趟,可回老家过年也总不能让人家送吧。 若是老吴一个人,索性邀他一块儿回禾家埠得了,可人家今年要陪女朋友回娘家过年,腊月廿五下午的飞机。 禾母送了他一条自己腌的十五六斤重的青鱼、五斤重的自灌腊肠、八只红膏咸呛蟹,还有一组贺擎东寄来的什锦礼盒。 送完人回来,禾母开始咕哝:“看样子家里真离不开车啊,天气好就算了,遇上个雨雪天,大包小包的可咋整啊,早知道就不买这么多东西了……” 禾父正在预算来年开春上来的木料,听到禾母的嘀咕,一时兴起,说:“那就去买一部呗。反正我已经拿到驾照了。” 禾母:“……” 她是盼着家里买部车没错,但不是很指望刚领出驾照、还没实地演练过的禾父好伐。 从清市到禾家埠,路程不能说远,可有一段是高速路。农村那边的国道线又是人车合一的。他吃得消开吗? 可禾父起了这个心,预算也做不下去了,催着禾母去拿银行卡,说现在就去车行看车去。 禾母傻眼了,不甚肯定地追着禾父问:“老禾。你来真的啊?买了车你确定能开啊?别到时候开到半路熄火哦,再便宜都要五位数呢,可不是两三百块的自行车,换了随时都能换一辆……” 可男人嘛,对车子总有那么一种难言的情怀。 没学会开车之前还好,一旦学会了,恨不得分分钟就上手开一开。 禾母的怀疑,更加激发了禾父的雄心万丈,拍着胸脯连声保证:“放心,我学车的时候。教练就说我的实战能力很强,你看我连老吴的货车都练过一把,那种矮墩墩的小轿车更不在话下啦。走走走!反正这会儿也没其他事做,就当是出去逛逛嘛,万一有看中的,咱就买一部,没中意就不买了嘛,又不是去了车行就非得买……” 禾母嘴上说太贵了还是别买了、没怎么开过万一擦了碰了该多疼心疼啊,可心里也被禾父勾得蠢蠢欲动了,最后牙一咬。说:“那我把薇薇喊上,薇薇的眼光比我俩都精准。” 禾薇这天上午去了趟毓绣阁。 老早就答应陶德福去看他了,结果放假回来,陪着禾母备年货、送年货啥的。一直忙到腊月廿五、六才得闲。 一闲下来就带着自己做的贝壳贴画当拜年礼去看陶德福了,同时还提了一条她娘自己腌的青鱼干和一坛咸呛蟹。 到了毓绣阁,和外堂值班的周安唠了会儿磕,被陶德福喊去办公室喝茶了。 陶德福上次去京都总店开会,从总店掌柜那儿蹭到了两小罐好茶,一罐说好了要留给禾薇。另一罐当然是自己品尝了。 连赵世荣俩口子过来,都舍不得奉上这么好的茶,这会儿禾薇来了,倒是屁颠屁颠地冲泡了一壶。 “赵叔他们不是去环球旅行了吗?怎么已经回来了?”禾薇坐在沙发上,问正在展现茶道之美的陶德福。 陶德福边泡茶边说:“他老婆怀上了还怎么环球旅行啊。何况还是高龄产妇,当然得悠着点了,一回来就听他说去疗养院养胎了。” “啊?黎姨怀孕了?” 黎明月和前一任丈夫离婚,正是因为她不会生,没想到和赵世荣结婚没满一年,就怀上了,能不让人惊讶么。 陶德福不知想到什么,嘿嘿笑了两声,说:“老赵可得瑟了,一回来就向我显摆,还说他老婆的前夫得知这个消息后,脸色可难看了。你也知道他老婆资产丰厚,当初离婚因为是对方先提的,而且在离婚之前就冒出了个怀了孕的第三者,所以黎明月愣是一分钱都没让他捞着,哪知两人离婚后,那方新娶的老婆流产了,至今都没怀上,倒是老赵俩口子,结婚才一年就有了,能不让人怀疑问题出在男方身上么,说不定那个第三者,当初怀的也不是那个前夫的种……” 禾薇:“……” 陶叔你对着个未婚小姑娘说这些话,还笑得那么猥琐,真的好么。 不过黎明月怀孕了禾薇也替他们开心,疗养院有点路赶过去不方便,就给赵世荣打了个电话贺喜。 赵世荣一听是禾薇,笑得可开心了:“小禾啊,结婚时你送我的那幅《枣生桂子》可真灵验啊,挂睡房不到一年,明月就怀上了……” 禾薇哭笑不得:“赵叔,那可不是我的功劳。” “嘿嘿,肯定有你的功劳,‘枣生桂子’等于早生贵子嘛。当然,最大的功臣肯定是我啦,老婆你说是不是?” 赵世荣正陪着黎明月在海滨疗养院安胎,怕手机辐射太大,接电话的时候隔的远远的,所以后面这句话,几乎和喊的一样,很大声,不仅禾薇听见了,连陶德福都听得一清二楚。 陶德福很不厚道地喷笑,凑过来喊了句“不要脸啊不要脸”。 赵世荣隔着手机和他对骂起来。 禾薇都无语了。这两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快满百岁了,怎么还这么幼稚,无奈地朝手机那头说道:“赵叔,我得回家去了,等开春上来我去看你和黎姨,你让黎姨好好安胎,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弟弟或妹妹啊。” “好好好!”禾薇的最后几句话简直说到了赵世荣的心坎上,笑得见眉不见眼,“这天瞧着阴沉沉的,说不定会下雪,你赶紧回家吧。学习忙就不用特地赶过来了,等宝宝满月了我一定邀你来喝满月酒,到时可一定要来赏光啊。” 禾薇自是笑着应允。 挂了电话,她起身和陶德福告辞。 陶德福见禾薇执意不肯吃了午饭再走,就把那罐蹭来的好茶包起来,连同店里员工人手一份的年货,塞到了禾薇怀里:“这是每个员工都有的,你不能不收,不然大老板要怪我办事不利的。” 禾薇笑着谢过后,大方地收下了。 “对了,我听老王说,你答应参加明年七月份的pk赛了?” 参赛名单还没有正式公布,陶德福是去总店开会时听说的。 禾薇点了点头:“嗯,反正暑假里也没事,参加比赛还能涨点实践经验,挺好的。” 陶德福听后开心地笑咧了嘴:“那敢情好!你可是代表咱们分店参赛的,有你出马,我就放心了。不过……” 他记起前阵子听说的一则消息,蹙着眉心说:“之前还以为锦绣庄放聪明了,前不久听说原来是易主了,新老板是日国人,带来的一帮日国绣娘,会一种我们这边从来没见过的绣技,声称比古绣还精美,摆明了是冲着明年的pk赛来的。” 禾薇听了很惊讶:“我们这边连见都没见过?” 那是什么绣法? “难道比古绣都难得一见?” “谁知道呢。没准儿是瞎传,心里战术嘛。你听了也别太有压力,照自己的实力去参赛就行了,大老板说了,输赢咱不在乎,重在切磋,要真是没见过的绣法,能学得一针半针也是好的。” 禾薇点点头,表示有数了。(未完待续。) 第289章 碰到熟人了 回家之前,禾薇问周安买了几团金银丝的绣线。 三立方空间里囤的货快见底了,既然要去参赛,抽空得抓紧时间练手才是。 至于布料,陶德福把店里新到的几幅样品布送她了,说是搁着也是积灰,不如送她练手用。 禾薇挥别陶德福和周安,骑着自行车载着大包小包回到了自家的单元楼下,正好碰到从店里回来征询女儿意见的禾母。 “薇薇,你爸说趁现在有空去车行看车,你觉得咋样?” “买车?好呀!”禾薇本来没想到,听她娘一提,才想起她爹已经拿到驾照了,高兴地说:“妈你等我一下,我陪你们一块儿去。” 见女儿比她还激动,禾母都无语了。 成吧,反正户头上还有点周转的存款,挑辆实惠点的买就买吧。 于是,娘俩匆匆地把自行车上的东西提回了家。顾不上看毓绣阁发的年货到底是些什么,带上银行卡,回店里和禾父一块儿简单地吃了碗面。 打发了无法后,一家人叫了部出租车去车行了。 临近除夕,车行里的生意很清淡,销售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嗑瓜子唠嗑。 禾家三口进去时,就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起身招呼他们:“买车呀?随便看啊。” 然后掸掸手,去给上门的客户倒茶了。 几个年纪稍大点的销售员,压着嗓门嗤笑:“来个人就招呼买车,也不看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像是买得起车的人么,没准儿是进来避风雪的。” 这个时候,天空的确飘起了雪花,西北风呼呼的,听上去挺渗人。 车行里因为开着暖气,即使只穿一件羊毛衫都不觉得冷。 小姑娘被说得耳根有些红,但还是起身去泡了三杯茶。送到禾家仨口手里:“来,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外头降温了吧?” “谢谢。”禾薇看到对方胸口挂着个临时的名牌,心猜要么是临时工、要么就是还未转正的试用工。微笑着朝她点点头,喊爹妈坐下来歇会儿:“爸、妈,先喝口水吧,等身子暖和了再看车也不迟。” 禾母感觉想上厕所,脱掉外套对女儿说:“你帮妈看着包。我去上趟厕所。” 小姑娘顺手指了指方向:“厕所就在那边。” 禾母点点头,接过女儿递来的纸巾,匆匆去了卫生间。 聚一块儿唠嗑的几个销售员,挤眉弄眼地开始窃窃私语: “噗,敢情是来蹭厕所的。” “嘘——小声点!不怕被听到啊。” “怕啥!你们瞧着好了,蹭完茶蹭厕所,蹭完厕所蹭暖气,没准儿要等风雪停了才走。我赌一百块,这一家子绝对不是来买车的。” “我赌两百块!等他们走了你们谁去数数桌上的糖,我早上刚添满的。他们这一坐,估计半盘子要没了。” “噗!不是吧!这也太夸张了!” “夸张什么呀!上回就有人把我添得满满的薄荷糖整盘兜走了。要真是来买车的也就算了,结果是来蹭吃蹭喝的,太浪费人感情了。” “这话也不对,就算是来买车,可买辆几万块的破车,这么连吃带拿的,也实在让人提不起精神接待。” “可不是,就那个傻丫头,无论谁来都赶着上前。” “那是因为还在试用期嘛。不积极主动点,谁给她转正啊。” “倒也是……” 唠到这里,一伙人又悉悉索索地笑开了。 “嘭!” 禾母气得浑身直打哆嗦,重重甩上卫生间的门。朝正在喝茶的爷女俩走过去,“不买了不买了!咱们回家!” 那几个销售员瞬间变了脸色。 倒不是被禾母听见了难堪,而是,一个钟头前离开车行、说是去办年货的经理大人这会儿竟迎着风雪折回来了。 要是被他逮到自己几个上班摸鱼,完了还对上门的客人(虽然他们到现在为止都还不认为这一家子是来买车的)冷嘲热讽,即将到手的年终奖岂不是要打折扣了?离除夕就三天了。无异于临门一脚出了状况,能不着急么。 彼此对了个眼神,赶紧掸干净手奔过来善后。 “哎呀这位大姐,您看中了哪部车?我帮您介绍。” “大姐我觉得您和您先生看的那部车很合适,而且那部车最近在搞促销,现款付讫还赠送礼包,您要不考虑考虑?” “大姐……” 几个销售员你一言我一语地挤开了接待禾薇一家的小姑娘,热情地拥着禾母推销起各自负责的车型来。 前后不一的态度,看得禾母一愣一愣的。 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不悦地挣开他们的手,皱着朝禾父努嘴:“回家吧,还买啥车啊,钱多得没地方花了是伐……” 爷女俩个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刚不是还好好的嘛……” “好啥好啊,留在这儿看人眼色吗?都被人说成蹭吃蹭喝蹭暖气的了,我是有多贱哪要把钱扔给这些人……” 禾母愤愤地拿起外套和手提包,一把拽过女儿,说:“走!宁可大包小包去挤大巴,也不买车了。要买也去别家买!” 禾薇眼底一沉,拉住禾母:“妈?谁说咱们是来蹭吃蹭喝蹭暖气的?” “对!我也想听听,到底哪个碎嘴的在这么说?”车行经理绷着脸大步走到禾家人跟前,眼底是风雨欲来的阴郁。 “经理,我们……” 除小姑娘以外的销售员集体白了脸色。 “禾薇?” 和车行经理一块儿进来的还有两名年轻男子,其中一人认出了禾薇。 禾薇循声望去,咦,那不是…… “……赵赫?”想半天终于想起了对方的名儿。 赵赫笑若灿阳,朝她一颔首:“是我。好巧!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怎么?陪叔叔阿姨来买车?” 赵赫委实没想到会在年关之际碰到禾薇,笑得唇角的梨涡都显出来了。 再一打听,原来是陪她爹妈来买车的,当即发挥了他的优势——车行经理可是他亲舅,问禾薇看中了哪部车。让他舅直接给最惠价。 “不用了,我们打算去其他车行看看。”禾母面色不愉,硬邦邦地回绝了赵赫的好意。 赵赫见势不对,转头看禾薇。见禾薇亦是一脸闷闷的表情,不用猜就知道,必定是在车行受了什么委屈,忙邀道:“你看这大风大雪的,没事先通气都能在这儿碰上。说明咱们有缘,若是叔叔阿姨不赶时间,喝杯茶再走吧。” 禾母这一次着实气得不轻,带着钱来买车,居然被人说成是来蹭吃蹭喝的,连上个厕所都说是来蹭的,还有暖气……简直叔能忍婶不能忍。 可是见赵赫说得这么诚心,他当初帮过自家宝贝女儿不小的忙,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最终点点头。跟着赵赫去了他舅的办公室。 秦睿霖还没见外甥对哪个小姑娘如此体贴关心,因此,被外甥踢去调查这个事时,一边摩挲着下巴、暗戳戳地想是否好事将成,一边喊过方才接待禾家三口的小姑娘: “小袁,你给我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客户那么生气。要是被我知道问题出在我们店的员工身上,我绝不轻饶。” 叫小袁的小姑娘起初犹犹豫豫的不敢开口。 毕竟她一旦转正、就得和那几个上班摸鱼、对客户冷嘲热讽的销售员结成同事。对经理实话实说,意味着同事那边给彻底得罪了。往后的日子能好过吗? 是以,秦睿霖一问,她纠结的话语都支吾了。 秦睿霖拨开财务室的百叶窗,瞥了车展大厅里那几个不老实的员工一眼。转头继续劝:“谁该奖、谁该罚,我心里有数着呢,你只管把你听到的、看到的如实告诉我。” “经理,是这样的……” 小袁嘴唇一抿、腰杆子一挺,一五一十地把禾家三口从进门、到气得要离开的全过程原音原像地重现了一遍。 秦睿霖的脸色随着小袁的阐述越来越黑,最后。腾地一把抓起财务桌上的烟灰缸,扬手扔出了财务室,透明玻璃的烟灰缸砸在了大厅的瓷砖地上,只听“哐啷”一声,摔了个粉碎。 “当自己什么!啊?我教你们狗仗人势了吗?累计业绩都没跑上百万的区区售车员,好意思说人家蹭吃蹭喝?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秦睿霖冲着大厅里那几根老油条破口大骂。 他是真的生气,不全是给外甥的朋友面子。因为类似的事件,他初下海时也曾受过,所以感触特别深。 但禾父禾母不知情啊,听到外头传来的动静,还道是车行经理在帮自己一家子出气呢,忙对赵赫说:“小赵啊,赶紧让你舅消消气,啊,其实不是多大的事,这大过年的,闹大了不好看,大家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得了……” 赵赫摆摆手:“没事儿,那帮人早该整饬了,上回我带同学来,喏,就是来提车的这位,也被人在私底下说过难听的话,我舅早就想料理他们了。要是这样的员工都不整饬,那车行也没必要开下去了。” 这话倒是真的,来买车的又不全是有钱有势的,要是个个都趋炎附势、奔着豪车高档车推销,你店里干什么还卖十来万的代步车呀。 禾母听得心里舒坦,开心地拉着赵赫聊了起来。问他毕业了在哪儿发展啊、过年不打算回京都么……巴拉巴拉…… 赵赫眼含深意地看了禾薇一眼,笑着说:“我和吴跃毕业后合伙开了个小公司,一开始的几个大单都是海城这边的。为方便和客户交流,我们就把工作室设在了海城。吴跃前阵子被他父母召回去相亲,这不,年前这几天都我一个人坐镇公司……” “吴跃那孩子相亲去啦?” 禾母一听这话题,来兴致了,刚刚被人恶意嘲笑的不高兴暂时抛到了脑后,拍着大腿乐呵道:“也是啊,大学毕业虚龄都二十三、四了,工作稳定确实可以谈对象了。那小赵你咧?有对象了没?” “咳,还没有。” 赵赫没想到禾母会问得这么直白,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眼角的余光扫到禾薇秀眉弯弯、嘴角噙笑,心里舒了口气,能逗她笑也算值了。 禾家三口和赵赫他们在办公室聊天、喝茶,秦睿霖在外头大杀四方,咳,是借着这次机会,把前任经理遗留下来的蛀虫、米虫,彻底清出了车行。 “小袁啊,年前这几天的销售,就归你负责了,你放心!待遇方面我不会亏待你的,这期间的提成、福利全按正式员工给你核算,年后我将扩招一批新的销售员,除了小唐他们,你也是我们店里的元老了……” 小袁听得都傻眼了。哈?前一秒还是试用期菜鸟员工,下一秒就是待遇从优的元老级人物了?这过山车,坐得也忒爽了点吧。 回神后连忙表忠心:“放心吧经理,我一定兢兢业业、做好分内事。” “成!那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秦睿霖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 搞定了外头的事,他噙着笑进来给外甥撑场面了。 难得出现一个让外甥小心讨好的姑娘,他这个做舅舅的,怎么滴都得给力点是吧,至少不能扯外甥后腿。 于是,阿沙力地报了个最惠价给禾家。 禾父一听,脑子一瞬间拐不过弯了。 标价十三万的说是只要九万八,标价二十一万的打折之后,十三万都不到了。那辆他一眼中意、却因价格小贵所以完全不做考虑的suv,这么一来,直接能优惠十八万,优惠的价格都能买一部不错的中档车了。 “哈哈,这可是我们公司高管一级的员工才有资格享受的内部价,你们既是赫赫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再困难都要帮你们争取的。你们慢慢看,看中了哪部我都给你们打六折。” “那怎么好意思……” 一听是高管员工方能享受的折扣,禾父禾母不淡定了,这么大个人情,日后可怎么还啊,忙摆手说要不得。 秦睿霖爽朗地笑着拍拍禾父的肩,心说有啥不好意思的,没准儿以后还是一家人呢。(未完待续。) 第290章 禾小薇,我吃醋 赵赫一看他舅的架势,就知道这误会大了。 不过能帮禾薇多争取一点是一点,便没马上拉着他舅解释,反而劝禾家俩口子:“没事的叔叔阿姨,我舅不止一次帮他熟人、朋友争取内部折扣了,而且他这么做也不全是因为熟人的缘故,这不员工犯错、做领导的赔罪嘛,所以你们尽管放心去选,选好了我舅会帮你们搞定的。” “臭小子!”秦睿霖等禾家三口去展厅选车,踹了赵赫一脚,笑骂道:“要不是看在你喜欢人家的份上,你舅我能牺牲这么大?” 赵赫笑着躲开了,拉过他同学当挡箭牌:“难道我说错了?罗刚帮他姐来提的那车,不就是给的内部价?” 秦睿霖立马没话讲了,谁让他在追外甥同学的大姐呢,得,一个是内部价、两个也是内部价,扛就扛吧。 …… 大厅里,禾家三口挨部车子地看过去,接待他们的依旧是小袁。 禾母见那几个碎嘴嚼舌根的销售员不见了,问小袁:“那几人吃你们经理的批评了?” 小袁笑着点点头。 心说何止吃批评啊,都收拾包袱回家了,没两天就要到手的年终奖都被扣了一半。 原先只道新上任的经理好说话,谁料他要么不发作、发作起来就是大动作,那几个老牌销售员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可为时已晚。谁让他们倚老卖老、成天在车行充老大,经理要是一直容忍他们,才叫憋屈呢。 禾家三口哪里想到中间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象征性地唠了几句,就把注意力放车上了。 照禾母的意思。选部十来万的车足够了,打个六折,添上琐碎的税费,差不多十万出头。 禾父嘴上应着,眼角不由自主地往那辆通体漆黑、威风霸气的suv上跑,禾薇见状有数了,悄悄拉过小袁。去财务办手续了。 一刻钟之后。小袁将财务开出来的发票,递到了禾父禾母跟前。 “二、二十七万?”禾父禾母惊得嘴巴能塞进鸭蛋,“这是谁家的发票啊?我们家还没选好车呢。” “妈。这就是我们家的,我已经付好钱了。”禾薇笑眯眯地跟在小袁身后。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禾母一听,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知道女儿手头应该还有点钱,上回和她说过是炒股赚的。可不是已经往家里转过二十万了吗?炒什么股能赚这么多啊?别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吧? 禾父惊讶地看着发票上的车型:“闺女你咋知道爸想买这车的?”他可是一句话都没提过呢。 禾母没好气地瞪他:“你看车的时候,盯着它半天挪不开眼。哪个还能不晓得你喜欢哪辆啊?” “是吗。”禾父憨笑着摸摸鼻子,随即和禾母想到了一块儿,转头问闺女:“你别不是问人借的吧?回头让你妈取了钱,赶紧给人还了。” 虽说这车的价格超出了俩口子的预期。可买都买了,总不能反悔吧。 人舅甥俩帮着自家砍价又打折的,出了这么多力。回头要是还麻烦人家退车,这口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的。 孰料。他见闺女笑着拍拍口袋:“放心啦,是我炒股赚的,一早就说我来买,可妈不答应,只好偷偷把账结了。” 禾父眼冒蚊香圈地看禾母:“闺女说的是真的?” “是说过,可我哪儿知道她炒股能赚这么多啊……”禾母松了口气之余,没好气地嘀咕。 赵赫倚在他舅的办公室门口,远远看着正和家人笑语连连的人儿,心头的蠢动越发明朗。 原以为时间久了能放下,事实却是——越想忘记牵念越深。 这可如何是好…… “想不到你喜欢这类型的啊。” 他同学兼未来的舅母弟弟罗刚,凑过来打趣,被他一巴掌挥开了:“别瞎说!” “是不是我瞎说你心里清楚,都这么明显了,谁看不出来啊。” 罗刚笑嘻嘻地又靠过来,手肘支着他肩,朝他挤眼。 “那就是你看错了!”赵赫抑制着心底的萌动,佯装不在意地说:“我拿她当妹妹。” “嘁——谁信!” “爱信不信!” …… 原价四十五万的车,最终以二十七万成交,到哪儿都碰不上这么好的事。 于是,禾父禾母想着请赵赫他们吃顿饭。 这么个大人情一时半会儿还不了,但家常便饭啥时都能请。 又得知赵赫明天上午的飞机回京都,择日不如撞日,决定当晚就请他们上家里做客。 罗刚不好意思凑这个热闹,帮他大姐提完车就溜了,走之前朝赵赫眨了眨眼,意即让他把握机会,被赵赫拍开了。 相比还是秦睿霖,受邀上人家里做客,显得比外甥还激动:“那敢情好!有人送了我两瓶茅台,正愁没伴一块儿喝,这下好了,晚上能和老大哥喝一杯了。赫赫你赶紧去把我办公桌边门里的那两瓶酒带上。” 禾父禾母忙摆手:“别别别,家里有酒的,就是味道差点,是自己酿的。” 秦睿霖客气地笑道:“那这酒就算我们舅甥两个的入伙费,晚上咱们还是喝家酿的,家酿的酒香,我就爱喝家酿的。” “喜欢晚上就多喝点,但真的别带,上家里吃顿便饭还带酒,太难为情了……” “带上带上!”秦睿霖指挥外甥拿酒,并祭出杀手锏:“啥也别说了,再说不让带,我可不去了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禾父禾母只好随他,不过心里想着一会儿还是备点回礼吧,不然哪有请人上家里吃便饭、反过来收的礼比请的客还贵重的? 禾家新买的车因为还差点手续,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提。于是都坐上了秦睿霖的车。 雪下得比刚才更大了,禾母担心晚上会积起来,那明天还怎么提车啊。 “不要紧,等证照办妥、保险上好了,我让人给你们送过来。” 秦睿霖坐在副驾座,笑瞥了外甥一眼,转过头对禾家三口说。 还用说嘛。最好的人选自然就是外甥了。瞧给他制造的机会。不好好把握都对不起自己这个舅舅。 可惜禾父禾母神经粗,到现在都没察觉自家闺女一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禾薇则低着个头在和圆圆发短信,也没听出秦睿霖话里的深意。 贺许诺和他父母后天上午的飞机回京都。这两天正在家里收拾行李,收拾完了歪在沙发上和亲戚朋友玩互发,得知他干姐家下午去买车了,二话不说。拉上父母兴冲冲地来禾家看新车了。 结果新车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他老大的情敌。趁众人在小区门口互相介绍时,他拿出手机偷偷给他老大发了条预警短信:不好了老大!有敌情!!! …… 贺擎东等忙完手头的事情,才得空给小妮子打电话。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小堂弟只说有敌情,没说是谁。他心里琢磨着兴许是禾家那边的亲戚。 禾薇刚把两家客人送出门,帮着禾母把餐厅、厨房拾掇干净,回到卧室拿睡衣准备洗澡。恰巧听到手机响,一看是贺擎东。探出头喊兄长先洗。 禾曦冬还在客厅和他爹侃新车呢,明天开始学校总算放假了,他要求跟着一块儿去提车。 “薇薇薇薇,明天我俩和爸一块儿去呗。” “好!明天一早就去,所以你赶紧洗澡睡觉吧,你洗完我洗,热水让它再烧会儿,别马上关。”禾薇叮嘱完兄长,缩回房间和贺士官煲电话粥。 贺擎东隔着话筒听到兄妹俩的对话了,挑眉问:“怎么?咱家买车了?” 禾薇:“……” 谁和你咱家啊。 贺擎东逸出一串低笑,顺嘴问:“谁陪去买车的?小叔小婶吗?” “不是,就我陪了爸妈去的。干妈之前还上班呢,下午开始又下雪了,而且雪花片挺大的,怕夜里积起来出行困难,干妈单位提前放假了,干爹把机票改签到了明天。他们明天回京都,你呢?过年真不能回来了吗?” 觉察出小妮子的关心,贺擎东眉眼含笑,问:“怎么?想我了?” 禾薇的脸颊一下就红了,“谁想你了。” “我想你了。”贺擎东脸不红气不喘地接得很快。 心里闪过她恼羞时瞪他的样子,明明是在生气,落在他眼里却说不出的妩媚。 两人自确立关系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他想她,毋庸置疑。 只是,光是想念怎么够,他真想把人搂在怀里,这样那样可着劲地腻歪。 禾薇见话筒那头突然没了声音,纳闷地看了眼屏幕,通讯没断啊,试探地喂了声。 贺擎东发现自己竟然在和小妮子通话时走神,难得地红了脸,咳了两声,岔开话题说:“圆圆说除了他们家还有别的客人,是你老家那边的亲戚吗?” “不是,是赵赫和他舅舅。”禾薇如实把下午发生在车行的事说了,闷声道:“别说我妈听了生气,我都生气,要不是赵赫和他舅舅进来了,我们都想走了,有钱哪儿不好买车呀,偏受那个冤枉气……” 就应该走! 贺擎东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便宜赵赫那小子在自己未来的丈母娘家蹭饭了。 可为了不让小妮子听出自己酸不溜丢的语气,佯装淡定地说:“走它干嘛,他舅惯出来的员工,就该由他舅负责埋单,别说只是打个六折,要是我在,非得让他出血本不可,竟敢纵容底下的员工这么说咱爸咱妈……” 禾薇听得咯咯直笑:“六折还不够出血本啊,说不准心里都滴血了。” “滴血算个啥,哗哗淌血才够得上是出血本嘛。”贺擎东见小妮子笑了,心头因赵赫的出现而陡然浮现的紧张感消了大半。松了松领口,神情柔和地靠在床头,继续哄道:“老婆,来,说说咱爸咱妈最后挑了款咋样的车?” 禾薇的脸忍不住又红了:“你别乱喊,被人听到多不好……” “好,那就换一个,媳妇儿!来,和老公说说,咱爸咱妈挑了款什么车?要不要我找人改装一下?” 这哪里是换呀,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 禾薇被他一口一声的“媳妇儿”喊得彻底没了脾气,只得跺着脚娇嗔道:“下回当着我家人的面,你要是喊敢漏嘴,我就再也不搭理你了。” “好!” 这算是间接应允了吧? 贺擎东笑得像一只成功偷了腥的猫。 不过该叮咛的还是得叮咛,谁让小妮子年纪小,一个不小心被人拐了可咋整。 “禾小薇,除了我,不许和其他男人亲近。” “我爸和我哥也不许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想他一介铮铮男儿,竟还有支吾着无从解释的时候,真是……拿她没办法! “总之,不该亲近的人,统统都别亲近,不然,哼哼……” “不然什么?”禾薇忍着笑,促狭地逗弄手机那头的男人。 贺擎东咬咬牙,从牙缝间艰难地挤出四个字:“我会吃醋。” 禾薇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承认,一时间有些愣到了。 恰逢禾曦冬洗好澡,过来敲她的门:“薇薇,该你了。” “哦,我马上来!”禾薇未免兄长看到,匆匆挂了电话。 贺擎东盯着黑下去的手机屏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神色肃然地翻出赵赫的联络号码,给他发了条信息,语气里满是傲娇:她是我的。 赵赫这会儿刚把他舅送到住处。 舅甥两个没忙着下车,而是坐在车里,吹着暖烘烘的热空调,看漫天雪花,在静谧的夜里纷纷扬扬地落下。 短信音响起之前,舅甥俩正在说今天下午的事。 主要是秦睿霖一个劲地撺掇外甥放开胆子去追人家,赵赫扛不住了,老实交代了自己和禾薇的关系——那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的男女之谊: “她还在上高中呢。”得到他舅“那又怎样”的眼神挑衅,赵赫捏捏眉心,继续道:“而且已经有对象了,男朋友还是我死党呢,貌似前年开始就在一块儿了,除了女方家长还不知情,其他的和正式交往没啥两样了,所以舅你以后别提这个事了,我怕搞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蓝莲君子’的新书《清穿奋斗日常》:皇子福晋奋斗成为皇太后的日常生活。 第291章 冷清萧条的卢家 秦睿霖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字里行间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你说你怎么就不能自信点啊?不就是个小姑娘嘛,没见人结婚了都能离婚呢,对象谈一半儿分开怎么就不行了?还有,你说你挺早就认识她了,那认识她的时候她总没和人确立恋爱关系吧?那时候咋就不知道积极主动地去争取呢?你说你长得也不差,走大马路上,回头率没有百分百么,百分之九十五总有的吧?还有家世,咱不和天子脚下的那些军|政世家比,但好歹也是一方富贾吧,这么好的优势,你说你咋就不知道好好利用呢,真是气死我了……” 更气人的是,他下午还送了全车行最低的优惠价给人家。 六折的高管内部价啊,光申请报告就得写上三大页。 平常他最不耐做这些事了,今儿要不是误以为那是外甥想要追求的人,哪里肯给这么实惠的价格啊,打个八折都嫌多。 也就是说,今儿一整天做成的一笔生意,他不仅没赚到什么钱,还凭白赔出去了写申请、编报告的工夫,想想就让人心疼加头疼。 “舅,你别忘了他们也帮了你大忙,你店里那几颗毒瘤,要是没今天这茬事,你以为能在年底之前清干净?六折的最惠价,就当是给人家的报酬呗。想开点啦,小钱不去、大钱不来,你自己不也说今年不打算赚多少,主要是为明年铺好路……” “兔崽子!吃里扒外的本事见长啊!”秦睿霖没好气地抬脚踹外甥,“谁说我是心疼那点钱?我心疼的是忙活一下午、功劳白辛苦!亏我全心全意为你撑腰,你倒好,联合外人算计自个儿的亲舅舅!出息!” “也不能说是外人……” “那难道是内人?” “……” 赵赫无语地别开头。扶着额头疼道:“舅,你喝多了是吧?越说越没道理,你忘了我爹妈是怎么离婚的?第三者这种事,打死我都不会去做的。别以为破坏人家庭的才是第三者,舅你别欺负我没经验……” 秦睿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想的都被外甥拿话堵死了,气得直翻白眼。 贺擎东的短信就在这时候进来了。赵赫看后。苦笑地摇摇头,朝他舅晃了晃手机,说:“喏。人家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找上门示威来了。” 秦睿霖抬眼一瞥手机屏,撇嘴道:“什么我的你的,有本事就守一辈子。” “这话对头!他要是守不到一辈子,我会接上的。”赵赫嘴上说着。手里还真的噼里啪啦敲了一通,然点了发送。 “哎哎哎!”秦睿霖见状急了。扯着外甥的胳膊直问:“你该不会来真的吧?人家谈恋爱结婚,你打算傻蹲一旁长看?哪天他们要是过不下去了分道扬镳,你就上赶着去接手?你缺心眼啊!” “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我到现在为止也没遇见比她更合意的女人,闲着也是闲着……”赵赫半真半假地笑答。 “这种事也能闲着没事做?你你你……” 秦睿霖真要被他气死了。 他姐就这么个儿子。即便他姐的婚姻一直都不顺遂,连带着和娘家这边也老是纷争不断。离婚后又因为情绪原因、对儿子不闻不问,导致外甥和他们外家也打小不亲厚。直到今年以来,两方的关系才有所好转。 他这个做舅舅的。无比希望外甥能收获自己的幸福、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庭,以至于得知外甥有喜欢的人,管她几岁,恨不得打包当成礼物送给外甥。哪晓得对方已经有男朋友了,而外甥竟然思定了这么个惊世骇俗的想法。 这算什么?自己的碗里没菜,就盯着别人碗里的菜,随时等着对方摔破碗、掉出菜好去接过来下饭?真要给跪了! “哎哎哎,你给我把话说清楚!”秦睿霖见外甥推开车门下去查看轮胎,追上去耳提面命:“赫赫我同你说,老婆必须趁早娶,越迟越挑不到好的。人小姑娘既然有对象了,而且对象还是你朋友,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你给我趁早歇了这个心思!外头多少好条件的姑娘,干啥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这都什么年代了,谁兴痴情这一套啊……你要愿意,舅舅我这就给你安排相亲,保管让你挑到个合意的……” 赵赫无语地翻了白眼,可惜雪夜里黑漆漆的,他舅压根看不到,只好无奈地说:“舅,我的事我自己有数,你就别管了。” 秦睿霖能不管么。要说在不知道外甥的小心思之前,他或许还能做到不管,可眼下,除非外甥找到个单身姑娘谈恋爱,否则他是管定了! “年前这几天就算了,年后回来,你每天中午都给我抽两个小时出来,和人约会吃饭我会提前给你电话,你只要给我打扮得帅帅的、精神饱满的去赴约就成了。” 秦睿霖唯恐外甥抗议,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赵赫哀嚎了一声,郁闷地踹了踹脚旁的车轮。 回到车上,见搁在方向盘旁的手机一闪一闪的亮着指示灯,说明有短消息进来了。 拿起一看,气乐了。 贺大少对于他刚刚发去的一长串牢骚,只回复了两个字:做梦。 赵赫戴上蓝牙,打着方向盘,边打电话边驶离了他舅舅住的小区。 贺擎东没想到赵赫会特地打电话过来,略微有些惊讶。 “很难得嘛。” “这句话该我说才对。”赵赫面含浅笑,“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出任务去了?” “嗯。”贺擎东也放松下来,隔着窗户,望着夜幕下静谧的海面,嘴角噙着笑问:“生意怎么样?说起来,我还欠你一个开业花篮呢。” 赵赫的工作室开张之际。沈之砚和江宜舟都去了,他那天因为实地演习抽不开身,所以只在电话里恭喜了一番,人没去。但后面其实是有机会的,只不过都被他拿来陪小妮子了。为数不多的假期,拿来陪兄弟还是陪媳妇,压根就不用考虑。 至于带着小妮子一块儿去赵赫的工作室。虽然他是挺想秀恩爱神马的。可明知赵赫对小妮子存着那方面的心思,他带着她躲都来不及呢,哪里肯让他俩见面。 这么一迟二迟的。拖到年尾了都还没和赵赫碰上面。 “放心,我记在账上呢。” 赵赫鼻息哼哼,还能不知道贺大少的心思,这是想方设法地阻挠他和禾薇见面呢。 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这家伙心眼儿这么小呢。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生意嘛。马马虎虎,不及你赚的多。但养活我自己足够了。” “你应该学我,抽点本钱出来,让宜舟帮你投资,他那‘金手指王者’的名号倒真不是喊着好听的。敛财挺有一套。” 提到江宜舟的敛财本事,贺擎东难得地多了不少话。同时,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要是没有早早地委托江宜舟帮忙投资理财。哪拿得出那么多钱在未来丈母娘家对门买房、陪未来岳父大人买地置产呢。 “成!赶明我找他讨教几招。” 不能说一笑泯恩仇吧,但好歹也说开了。两人的心情都挺轻松。 可一想到他舅给他布置的任务,赵赫忍不住又头疼了,脱口抱怨了一通。 贺擎东在手机那头爽朗笑出了声:“赵赫,你也有今天。” “……还能不能愉快地做兄弟了?” “哈哈哈……” …… 卢丽丽打从升上高中以后,就不让她妈陪买新衣服了。嫌她妈眼光老土,挑中的衣服不是太幼稚就是太成熟,总之都不是她喜欢的菜。 于是今年过年,她一早就和她妈说好了,给她五百块,由她自己去买过年的新衣裳。 这不,从放假到现在,天天和初中同学泡一块儿,几乎把清市叫得出名的百货商场逛遍了。 可惜专柜的价格都好贵,她妈给的五百块,根本不够买一套。有时单光一件外套,就要超过五百块。 可让她去服装市场淘没什么名气的仿牌货,又不甘心。 每次一想到禾薇那件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的羊绒大衣,卢丽丽就忍不住妒火中烧,咬着后牙槽说什么都不肯去服装市场淘便宜货,搞得那帮初中同学都有意见了。 要不是她惯会做人,下午茶时间请每人喝了杯奶茶、吃了份炸鸡,晚上又请她们吃了顿披萨,估计都不愿陪她在商场挑衣服、试衣服了。 可这么一来,她衣服是买好了,钱也花了个精光。 不止她妈给的五百块,连她平日里省吃俭用攒起来的零花钱,也在这几天里花没了。 好在挑到了一身合她心意的新衣裳。 上衣的款式和禾薇那件羊绒大衣很相似,都是娃娃款,就材质上略有不同。 听售货员说,这种衣料的保暖性比羊绒还要好,之所以定价不高,是因为还在推广期,知道的人不多。等市场成熟了,说不定卖的比羊绒还贵呢。 卢丽丽听从售货员的建议,挑了款洋红的,穿上后对着穿衣镜前后左右照了又照,果然很衬她肤色,二话不说让售货员开单,喜滋滋地买下了。 为了配这件大衣,之后又特地花了一百二十元买了条黑色的羊毛连裤袜。 记得禾薇穿那件羊绒大衣时,下面配的是浅蓝色的牛仔裤和翻毛的雪地短靴。 卢丽丽原本也想这样搭配的,但看到价格不由怯步了,无论是牛仔裤还是翻毛短靴都好贵。 想想还是算了,去年过年不是央着她妈给买了一双高帮的黑色皮靴吗?正好拿来配今年的新衣裳。反正还挺新的,骗说是今年的新款不就行了。 于是,卢丽丽提着战利品,心情舒畅地回家去了。 兜里的钱是花光了,但架不住买到了称心如意的新衣裳。一想到开学以后就要穿着这一身漂亮合身又衬肤色的新衣裳去学校,她就忍不住洋洋得意。 到了家发现气氛不对,她妈哭丧着脸坐在沙发上,她爸则在阳台上抽闷烟。 大过年的,屋子里竟然有一种冷冷清清的萧条感。 “妈,出什么事了?爸不是说戒烟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丽丽啊,你妈被店里解雇了,今年的年终奖领到手才两千块,明年的工作还没着落,你爸他生我的气,说是不回云城看你姥姥了……” 卢母总算找到了发泄口,对着女儿嘤嘤嘤地哭诉起来。 卢丽丽一听傻眼了,不可置信地问:“妈你没开玩笑吧?你做这行都有十几个年头了吧,哪能说解雇就解雇的?而且还挑年关这时候,还让不让人过年啊。” “你妈那张嘴不管牢,日后还有的苦头吃。”卢父掐灭了燃到指头的烟蒂,从阳台进来,“祸从口出、祸从口出,我提醒她多少遍了,别动不动就碎嘴,她偏不听,这下开心了?好好的工作被她这张嘴给碎没了,还有七八年的房贷,是打算让我一个人供吗?还回什么娘家送什么礼啊,省点钱吧!” “我哪儿碎嘴了?我哪儿碎嘴了?不就和同事聊了几句嘛,姓秦的明显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即使没有今天这个事,他也迟早会解雇我们的。打从劳经理走后,他一直都看我们几个老员工不顺眼,挖空心思想解雇我们……” 卢母觉得委屈,边哭边替自己辩解。 卢父冷笑:“得了吧,和你谈得来的几个,哪个是上班勤奋、业绩亮眼的?别说你们领导了,连我一个外人看了都嫌。上班的时候嗑瓜子、唠闲嗑,完了还对上门的客户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我同你说过很多遍了,如今大部分企业都改制了,没有领导喜欢混日子的员工,你要想继续待下去,一直待到退休,就得做出点成绩来……” 卢母被丈夫指责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抽抽噎噎地说:“那个姓秦的,看我们几个不顺眼是事实,要不是他的态度让人不爽,谁会故意和他对着干啊,我又不是蠢的……” “你就是个蠢的!你咋就不动脑子呢?领导层更新换代,底下的员工也肯定跟着换血洗牌,这是搁哪儿都一样的道理。你倒好,看领导不顺眼、说领导坏话、和领导作对,要我说,他没在上任第一天就炒你鱿鱼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卢永强你够了!干嘛处处针对我啊,我又不是木头人,他那个态度,我还能陪着笑帮他做事?” “对呀,所以他解雇你也没错呀,谁没事养个不做事的员工啊?脑袋被驴踢了吗?” “你才被驴踢了!现在被解雇、被扣奖金的是我!是你老婆!你有没有良心啊?帮着个外人骂自己老婆……” “我是实话实说,你改不了碎嘴和死不悔改的毛病,没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迟早的事!” “你!” “你俩都别吵了!大过年的,难不难听啊!烦死人了!” 卢丽丽捂着耳朵大吼了一声,打断了她爹妈的争吵,提着购物袋,腾腾腾地回了自己房间,摔上门扑到了床上。 买到合意新衣裳的雀跃和欢喜,被她妈丢工作又扣奖金的糟心事搅得丁点不剩。(未完待续) 第292章 大惊喜 有别于卢家的低气压,禾家这两天可谓是笼罩在过年的喜庆氛围里。 提到刚买的车、送别回京过年的贺家三口,腊月廿八这天,禾薇家也关了店门,锁好门窗,准备提上大包小包的节礼、年货,回禾家埠过年。 临出门前,禾薇接到了钱多多打来的电话。 “薇薇,你还没走吧?我和小青这会儿在你家小区门口呢,前几天我跟着我爸去我外婆家送年礼,我外婆家那边不是盛产纸皮核桃吗?我给你和小青都带了……” “还有我还有我。”徐小青在公用电话边上笑喊道:“我舅给我寄来了一大箱的麻花,我妈让我提来和你们分享……” 刚放寒假那几天,她们仨就碰过头了。 禾薇这半年,不,应该说是系统君,这半年在股市上赚了不少钱。 钱多多和徐小青的账户,本金因为只有一千块,交易不能太频繁,不然交割手续太贵不划算,但架不住选的股票选的好,从九月份入市,到年底这几天收盘,一千块涨到了三千七八。 禾薇从中各取出了两千块,给两人包了个大红包。余下的钱,继续留在股市里,等开年后继续钱生钱。除外,她又送了两人一人一串自己做的贝壳手链,贝壳就是上回去孤岛捡的,挑了小巧光滑的做成手链,带手腕上不会硌得慌。 钱多多和徐小青当时都乐坏了,抱着禾薇亲了又亲。 两人事先约好了,禾薇要是不说股票的事,她们决计不提。炒没了就炒没了嘛,那一千块就当她们这个学期买衣服买零嘴花掉了。这么一想,也不心疼。 哪知,禾薇竟然给了她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禾薇怕她们一激动,跑回去和家长说。炒股这事吧,毕竟不是百分百有把握的,有可能今年赚、明年赔。引来家长们太多的关注就不好了。 于是拉着两人嘀咕了一阵。总之,有零花钱存点到股票账户可以,但别和家里人说这么明白,只说没亏就行了。具体赚了多少。是她们仨之间的小秘密。 钱多多第一个会过意,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不和他们说,我还要跟着薇薇赚大钱咧。” 徐小青刮刮她的鼻子,糗她:“赚大钱就算了吧,以咱俩那点零花钱。攒点私房自己花倒是不错的。” 钱多多把贝壳手链套到手腕上后,兴奋地直蹦:“哎呀,突然多出两千块,感觉没地方花了。” “要不还是留薇薇这儿?”徐小青提议。 禾薇想了想,说:“这样吧,一千本金你们拿回去,余下的要是暂时用不到,我继续帮你们留意,每个月赚点百来块也是好的,怎么说都比存银行强。”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嘛。 于是。两人乐呵呵地揣着一千块本金回家去了。 其余的一股脑儿交给了禾薇。 反正是外快,接下来是盈是亏都不担心。 这次碰头之后,钱多多被她妈打包带去了宁县,徐小青也跟着她爹妈各处奔波送年礼,禾薇在家也没怎么闲,三人忙得没时间再碰头。 倒是没想到,今儿回禾家埠的日子,她俩会结伴过来,还提来了各自外祖家那边的特产。 禾薇挂了电话,拿上贴身小包。帮忙提了两件年货,匆匆换鞋出门了,同时对禾母说:“妈,多多和小青在下面等我。我先下去了,一会儿不上来了,直接到车库等你们。” 禾母催着爷俩在做最后的检查:窗户有没有锁紧、燃气阀门有没有关、电闸有没有拉下、水龙头总阀有没有旋紧,闻言接道:“行,你先下去吧,我们也马上下去了。” 禾薇下楼的同时。钱多多和徐小青也从小区门口进来了,双方在单元楼下碰了面。 钱多多笑嘻嘻地给她看手里的一个大麻袋,里头分开装了一尼龙袋的纸皮核桃和一尼龙袋的宁县金枣,说:“喏,我外婆家的特产,生吃熟吃都可以哒。全都是我挨个儿拣过的,保准颗颗既大又饱满。” 徐小青送她的是两提箱装的大麻花,里头是独立包装的,咸甜都有,是她舅舅家那边的特产。 “要是喜欢吃,开了年我让舅舅再寄些过来。” “够了,这已经很多了。”禾薇开心地收下了两人特地送来的年礼。原本手里就提着年货,这么一来,得一个手提两件了。 最后,还是钱多多和徐小青送她去了车库。 陪她稍等了一会儿,就看到禾家其他三口也大包小包地下来了。 “薇薇,你们学校啥时候开学?我们要过了正月十五。”分别前,钱多多挽着禾薇的胳膊,摇来晃去地说:“要不,正月里回来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好呀。”禾薇当然没意见,“到时我给你们带些我老家那边的野笋干,炖汤味道可好了。” 她们也是正月十五报道,十六正式开学。不过仅限于高一、高二生。高三生就没这么好运了,正月十一就得返校补课。她哥所在的清市一中也是这样。所以,无论怎么折腾,正月十一之前,一家子肯定回清市的家。 三个小姑娘约定之后,挥手道了别。 钱多多和徐小青沿原路出小区,坐公交回家。 禾薇一家从车库的出口出来,直接驶上了通往城郊高速路的主干道。 一路上,禾母坐得背脊笔挺,一刻不放松地叮咛丈夫:“开慢点儿,雪天路滑,有些道口还结了冰,要是滑一跤就麻烦了。” 坐副驾驶位的禾曦冬,听了他娘的话笑喷了:“妈,你以为车子和人一样呢,踩冰上要滑倒。打滑倒是有可能,但只要爸别开太快,不会有事的啦。” 禾母闻言瞪儿子:“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你爸拿到驾照后,就摸过老吴的车,而且就绕着市政公园兜了几圈,连正经大马路都没跑过呢就直接上高速了,能不让人担心嘛。全家四口的性命全系在你爸的裤腰带上呢。” 禾父跟着笑了,边小心翼翼地驾着车,边安抚妻子:“放心吧,我小心着呢。早上听新闻。说是这两天出城的车走的差不多了,绕城高速上已经没啥流量了,我慢点开,出不了意外的。” “呸呸呸!谁说出意外了,张口净说晦气话!接下来就我们娘仨聊天。你别动不动接话了,就给我专心开车。平时都不见你这么多话的……”禾母没好气地说道,转而朝女儿抱怨:“你爸这几天兴奋得哟,简直成话唠子了,接连俩晚上被他吵得没睡好觉。” 禾父嘿嘿笑了两声,倒是真不接话了。 禾薇把开着导航地图的手机递给她哥,侧过身给她娘松肩膀、按揉太阳穴,并劝道:“妈你要不睡一觉吧,到禾家埠还得好一会儿呢,这么干坐着也无聊。” “这倒不用。还是说说话时间过得快。哎呀,还是闺女贴心,瞧你哥,那双眼打从看到车以后,就没我这个老娘了。” “妈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为我们一家四口的安全着想嘛。凡是做监工的,不得先了解手头的标的物啊。你说我要是对车一窍不通,老爸在途中需要我帮点什么忙,岂不是成了睁眼瞎一个、白白耽误大家伙的时间啊。”禾曦冬忙不迭举手喊冤。 禾母笑啐了他一句:“你就贫吧,欺负你妈我不懂这些东西。尽管瞎掰吧。” 不过提到车,禾母想到一个事,特地叮咛丈夫:“老禾,薇薇掏钱买车的事。就我们自家四口心里有数就成了。回去以后,和谁都别说这个事。阿爹阿姆那里也别说。” 闺女还小呢,要是被人知道炒股赚了这么多,还不得踏破他们家门槛啊,这年怕是都要过不好了。 禾父头一点:“你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做。” “冬子也一样,别在你鑫鑫哥跟前提这个事。”禾母同样不放心地叮咛儿子。 “晓得了。”禾曦冬认真记下了。随即笑嘻嘻地对他娘说:“妈,我跟着薇薇也赚了不少,照这个速度,咱家明后年能买别墅了。” 这话显然有些夸张了。 清市的房价这两年虽然涨得不多,但独立别墅的价格,对禾家目前的收入水平来说还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所以禾曦冬这话纯属逗他娘开心,不是真的盼着换别墅。 果然,禾母一听,拍着大腿乐不可支地说:“成啊!薇薇给咱家买了一部车,别墅就靠你啦。” 禾曦冬配合地拍着胸脯,说:“成!给我几年时间,一定给你们挣幢别墅回来。你和爸就等着享清福吧。”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啊。” 一家人乐得哈哈笑。 笑声传出车厢,回荡在四车道的绕城高速上,给冷清的年关,增添了几许暖意。 …… 高速上车不多,但下了高速,特别是进了镇子以后,马路上的情况就复杂起来了。 虽说临近年关,大部分家庭都备好了年货等着过年,但还是有不少人,趁着年前的最后几天,活跃地蹦跶在各路市场。 于是,禾父这一路都开的很小心,驶到老禾家所在的村子口时,都过中午的饭点了。 自从腊月廿三的小年日这天开过太阳,之后这几天,不是阴天就是雪天,直到今天总算又开起了太阳。村子里的人吃过午饭后,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唠嗑晒太阳,看到禾薇家的车,人群里沸腾开了。 “这不是禾老三吗?老三你买车啦?” “哟!真是禾老三啊!看样子真发财啦,这车看上去不便宜嘛。” “明叔你连车子都认识啊?真牛!” “别说,明叔我虽然不懂啥牌子,但咱们这一辈人眼光准啊,不信你去问问建顺,这车花了他多少钱,再去问问你老堂,他那车子多少钱,指定建顺这车贵,至少得贵个三五万以上。” “真的假的啊?我老堂那车得三十六万出头呢,照明叔这么说,建顺阿哥这车,至少得要个四十万?嘶——” “不信你去问问。”明叔捋着花白的胡子,摇头晃脑地眯笑着。 原本在和他对弈的中年男人,还真跑去探情况了。 禾父一路驶进村子以后,开得更小心了。 村子里可不比大马路,除了车流、人流,还会时不时地窜出散养的鸡鸭羊狗等家禽、牲畜。 虽不会用“人命关天”这词来形容吧,但好歹也是各家养的,死了伤了也心疼啊。何况又是大过年的,见血总归是不吉利。 于是,禾母在后头坐直身子,一路指挥着禾父:“开慢点!再慢点!你老是提速干啥!横竖都到家了,就这么几分钟的路,你急啥子急嘛!我看你不是肚子饿,而是想找你爹显摆吧……” 禾父哭笑不得:“显摆啥啊,买都买了,想开天天都能开。这不是被人盯着看难为情嘛。” 禾母噗嗤乐了:“瞧你这出息!” “建顺阿哥!”说话间,有人追过来,跟在车边,大步流星地边走边和禾父寒暄:“今天才回来啊?今年回来地比往年晚嘛。” “可不是。”禾父腼腆地笑着,回道:“冬子的学校补课到昨天才放假,这不,草草收拾了一下,赶着来过年了。” 来人可不是真来问早晚的,话锋一转,直入主题:“这车看上去很新啊,刚买的?” “对!买了还没几天,年前车行在打折,不然我也狠不下心买。” 一听打折,对方眼睛一亮:“花了不少钱吧?前阵子我老堂也买了一部新车,全部搞好要三十六万八呢,也说打了折的。我看建顺阿哥你这车比我老堂那辆更气魄,至少要四十万以上了吧?” 对外报多少价,禾家四口事先已经统一了口径。 直说拿到了车行高管方能享受的六折内部价,显然是不明智的。万一村里有谁起了心思要买,拉他们家介绍哪家车行可咋整? 所以,六折的优惠价是万万不能说的。 至于其他优惠,禾薇事后问过那个叫小袁的销售员,说是车行今年搞过的促销活动,力度最大的当属十一那一次,现款付讫、裸车价享有八八折优惠。 于是,禾家买的这部suv,统一了对外的口径,即八八折买来的。这么算下来,的确也要个四十万了。(未完待续。) 第293章 好好的翻身机会没了 见禾父点头,中年男人不禁羡慕不已,跟着唠了几句,折回大槐树下,朝方才估价的老翁竖竖大拇指:“明叔你猜得实在是太准确了!折后价四十万,啧!建顺阿哥在城里真的发家了。” 听他一说,出来晒太阳的其他村民,全都惊呼开了。 “四十万?还是打过折以后的?要命了!” “要啥命啊,城里人都这样,一有钱就折腾车和房子。” “可不,我娘家几个兄弟也都这样,生意上赚点钱,就换车、换房。你们说这车子能开、房子能住人不就行了么,有钱攒着给芽儿日后读书、结婚不好么,非要花个精光才舒坦。关键是自己那点钱花完了还不够,还问银行贷款。啧!也不知这城里人到底都咋想的,一辈子净和车子、房子拧巴上了……” “这你就不懂了,人现在这么做不叫败家了,叫提前消费。报纸上都在提倡,说什么‘有生之年、提前消费’,免得辛苦一辈子、等到能享受了却半只脚跨进棺材了。” “哦哟,担着贷款还能叫享受?拉倒吧!要是换做我,估计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这说明你不会享福啊。” “这种福给我我也不要享啊。” “哈哈哈……” 村口的大槐树下,晒太阳的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唠着闲嗑。一路从禾家的车子说到城里头的消费观念,又从车、房的更新换代,说到贷款买房,然后不知谁带头提了一句“等咱们这里拆迁了,我们也都是城里人了”,轰得一下,话题全数奔到了拆迁一事上。 禾薇一家这时候已经来到了老禾家的院子门口。 禾父停稳车,让儿子先下去开院门。 这么簇簇新的车子,可不舍得丢院门口。 反正院子里的空间够大,别说只是停一部车了。依次停上五部都不嫌挤。 禾家二老在听到汽车声时就坐不住了,尤其是裹过小脚的老太太,走起路来那叫一个足下生风,哪还看得出来几个月前还曾住过院、开过刀啊。 禾二伯娘跟在后头。看着抢她一步奔出堂屋的二老,忍不住嘴角抽搐。 她就是过来向二老报喜讯的。 今早起来,见天气不错,禾二伯接到了一个大客户的电话,邀他一块儿上清市码头扫海货。禾二伯娘琢磨着老三一家差不多也该回禾家埠过年了。就给三妯娌去了个电话,让禾二伯回来时,捎他们一道回来得了,冰天雪地的省得去赶大巴了。 结果听三妯娌说,老三买车了,接完电话就准备出门回禾家埠了。 禾二伯娘收拾完家里,就来二老这边唠嗑兼报喜讯了。 二老一听,激动坏了。因老大家那点破事儿带来的坏情绪,也随之一扫而光。忙完厨房的事、准备好中午的菜色后,三人剥着盐炒花生边填肚子边坐堂屋等了。 终于听到了车子的马达声。谁还坐得住啊,平日里腿脚稍嫌不便的老太太,这会儿走得比谁都松快,刚出堂屋,就看到小孙子从院门外跨进来,老脸笑起了褶子,喊道:“冬子!你家真买车啦?你爸开来的?老三啥时去学开车了?都没听他说起过嘛,唉哟,可乐坏我和你爷爷了。” 禾曦冬自动过滤了老太太乐不可支的吹捧,回道:“是啊奶奶。爸说把车子停院里,我把院门打开。” “让你爷爷来!这门一到冬天就吃紧,你细胳膊细腿的,当心扯疼了。” 禾曦冬闻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他细胳膊细腿?奶奶您没搞错吧?还是误把我当小妹了? 可老太太执意不让孙子动手,回头催老头子:“哎呀你快点儿呀,这么点路还磨蹭这么久,老三他们还在车上呢,肚子怕是要饿坏了。” 老太太打从上回生病住院后,对小儿子一家的态度着实改进了不少。 特别是在老大媳妇拿不回自家过户给娘家兄弟的房子、从而把主意打上老宅并上门闹了一回之后。老太太内心,更偏向于无欲无求的小儿媳了。 禾二伯娘还能看不出来嘛。等老三家的车子驶入院子,上前帮三妯娌从后备箱拎大包小包,压着嗓门戏谑道:“阿姆最近可想你们了,几乎天天都在念叨你们。都不用我开口,她和阿爹两个就把三间西厢房挂了你们的名报上去了。” “已经申报了?这么快?”禾母讶然地顿住拿行李的手。 “还快啊,最迟到五月底就要动土拆房了。今年是最后一个在这儿过的年了,一出正月就要准备搬家了。”禾二伯娘眺望了一眼村子里林林总总的楼房、平屋,免不了一阵感慨。 禾母四下看了看,没看到大妯娌,低声问禾二伯娘:“老大他们那房子不会是还没搞定吧?没瞧见大嫂嘛。” “老大家啊,最近事情多了去了。” 一提到大妯娌家,禾二伯娘就忍不住直摇头。 “房子的事,不用说了,你一早也猜到了,大嫂娘家那两个兄弟可能把房子还给她吗,开了春至少能换三套商品房呢。连我们都想得到,那些生意场上的人精怎么可能想不到?那天从她娘家回来就嚎上了,大抵是要房子没有,真没地方住、等房子分下来了租一套给他们……” “大嫂能同意?”禾母边问边把车上的行李递给女儿,让她先提去西厢房。 禾薇点点头,乖巧地照着她娘的吩咐做了。 反正她娘在二伯娘这边听来了什么八卦,回头指定告诉她。 禾二伯娘赞了句“薇薇真是越来越乖巧了”,随后继续道:“大嫂怎么可能同意?当初还债时,答应过户,不就是因为这么一幢房吗,又是在村子里,早几年的装潢再精美,如今转让的话,六七十万也顶天了,可等办下了拆迁、房子分下来,三套房是笃笃定的。要是户型小一点的话,没准儿能拿四套、五套,那可都是镇上、县里的房子,一套毛坯就值几十万了。这么简单的算术,谁不会做啊,换谁都不肯同意的。” “是啊,这么好一个翻身机会呢。”禾母跟着唏嘘道。 想当年,老大家那房子刚造好的时候。可以说是村里独树一帜,多少风光啊。如今却……唉…… “有啥办法,现在那边的说法是,要么老大家一次性拿出三百万现金,那他们就把房子过户回来,要么就这样拉倒。可要老大家拿出三百万现金去赎房,简直比登天还难嘛,那边也是瞅准了这一点,所以肆无忌惮哪。这不,大嫂在娘家那边讨不到好。回来把主意打到了阿爹、阿姆住的这套老屋头上。” 提到这个事,禾二伯娘就一脸愤懑。要不是二老此刻坐在堂屋檐下听禾父说车子的事,她都想叉腰大骂了。 “当初分家的时候,明明讲好的,你和老三因为去了市里,宅基地不另给了,老屋这边的西面三间归你们。我们家和老大家,各得一块宅基地,起房的钱不用二老负担。至于老屋另外几间,等二老住过边。再按三兄弟的人头分,一家约莫能分到一间半。” “……讲好的事,她如今却想反悔了。说是拆迁后,二老跟他们住。由他们家养老送终,换得的房子自然也记到他们家名下。婉芬你说她是不是拿我们几个当傻子?红口白牙说好的事,想反悔就反悔,还把借口推到了养老送终的事上,说什么咱们村子历来都是老大赡养,这么做也是为我们两家好。我呸!要是真心想赡养阿爹阿姆,当初造好村里头一栋气派洋楼的时候,就该把他们接去享福了,那会儿咋不接了去一道住?摆明了是冲着阿爹阿姆这几间屋子来的……” 禾二伯娘越说越气:“我当时就冲她顶回去了,想拿赡养的事换阿爹阿姆这几间老屋,门儿都没有!要么就一家一份清清爽爽地分了得了,要么就照当初说好的,在阿爹阿姆住过边之前,谁都不许动这几间屋子的脑筋。” 禾母听后也气得不轻。 大妯娌这么做的确是太过分了,自己家的房子没了,不想办法拿回来,竟然打起公婆这几间老屋的主意。 且不说这几间老屋能分几套,即便能分到两套,也没那个道理一定要给老大家一套的吧。 “那阿姆他们自己是什么个意思?” 禾母想到婆婆,打从她嫁进老禾家以来,婆媳关系向来都是有偏有倚的。 也许是大妯娌的娘家条件最好,老大家又是三兄弟中发家最早的,所以她这个婆婆和大妯娌的婆媳关系是最好的;二妯娌次之;自己不用说,娘家靠不住、小家又困难,儿女刚上小学那几年,婆媳关系一度降到冰点,真要说缓和,也就最近几年才有的事。 禾二伯娘朝堂屋檐下眺了一眼,翘着嘴角说:“阿姆这次放聪明了,愣是把皮球踢给了我们两家,说是我们两家要同意,他们没意见,我们不同意,他们也没办法,劝大嫂还是照当初分家时说好的办……” “那大嫂肯定气坏了。”禾母光是想想都能猜到大妯娌的脾气。那么火爆,还能不炸锅? “可不。”禾二伯娘撇撇嘴,语气里透着那么几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我听隔壁菜花娘说,那天晚上她不知给谁打电话,一直哭闹到半夜,好像还把什么东西给砸了,动静大的哟,小半个村子都听见了。” “估计是给老大打的吧。”提到禾老大,禾母探头往老大家的院子瞧了瞧,没看到老大常开的那辆车,回头问二妯娌:“老大还在县里看店啊?” “没呢,跑海城看娘俩去了。美琴被人捅了一刀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吧?唉哟当时可严重了,差点抢救不回来……”这是禾二伯娘想找她唠的第二个八卦。 “什么?”禾母惊得失声低呼。 察觉到二老往这边望过来,赶紧压低嗓门,问二妯娌:“谁捅的啊?美琴不是去拍戏了吗?怎么会被人捅刀子?是碰到抢劫了?” 禾二伯娘也压低嗓门,拣着自己知道的说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建康送老大俩口子去海城,回来和我说的,好像是美琴自个儿惹出来的事,和剧组里的同事言语不和掐上了架,最后对方一怒之下拿了切羊排的刀把她的五脏六腑给捅了,听说流了一地的血,啧!老大俩口子接到电话时人都懵了,那种样子开车上路和寻死有啥两样啊,阿刚那会儿又不在家,我就让建康送他们去了。你也别多心,这事儿不止你们,连阿爹、阿姆都还不知道,老大俩口子要我们瞒着大家伙呢,多半是觉得这个事丢脸吧,拍个戏都能被人捅刀子,看来那个圈子真不好混……” “这么严重啊。”禾母傻眼地呢喃。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种事儿,她原本只在电视上见过,哪想到老大家的闺女竟然切身体验了一把。想到刀入五脏、血流一地的场景,禾母就忍不住双腿哆嗦、眼冒金星,这事儿要搁在自己闺女身上,何止是懵啊,怕是要晕过去了。 “……就因为这个事,大嫂才没再继续闹下去,不然你以为她会这么快熄火啊,肯定还有的闹。”禾二伯娘同情侄女是一码事,对大妯娌做出来的事厌恶至极是另一码事。一码归一码,她心里清楚着哩。 “那现在老大俩口子都在医院里陪美琴啊?没有说啥时候出院吗?”禾母问。 禾二伯娘撇撇嘴,说:“我听建康说,要出院也能出了,可大嫂心里有气,不肯回呢,这不,老大昨天关了店门,跑去接她们了,毕竟阿爹阿姆那里还瞒着这个事,要是年三十都不回来,指不定会怎么想呢。阿姆他们到现在还以为美琴在拍戏,老大俩口子是去接她的,这阵子动不动就问我,老大他们有没有来电话、有没有说啥时候回来,唉哟,我都被问得招架无力了。” 刚说到这里,老太太在屋檐下喊人了:“这都啥辰光了,都准备饿肚子不吃饭了是伐?” 禾二伯娘龇了龇牙,挽上禾母的胳膊,去厨房端菜、摆碗筷了。(未完待续。) 第294章 想起来了 吃过午饭快两点了,禾母让女儿把送二老的年礼拿去堂屋,自己回到西屋收拾东西。 难得好天气,把晚上睡的盖被、褥子拿出来翻晒翻晒。 “奶奶说下雪之前给我们晒过几个日头。”禾薇从堂屋回来,告诉正在院子里搭马凳、蒲席的禾母。 禾母点点头:“看出来了,要是没晒过,哪里有这么干燥。” 不过横竖有太阳,院子里除了禾爷爷割来的笤帚草,也没晒其他东西,捧出来晒个半天也是好的。见过太阳的被子,晚上睡起来总归舒服点。 禾薇也是这么想的,于是等禾母搭好架子,不用她娘吩咐,已经进屋把被子一床一床抱出来了,四个人三床被子,一条一条地在蒲苇杆子编就的席子上铺了开来。 忙完这些,禾母回西屋理行李,禾薇见老爹和兄长都没了影子,跟在她娘身后好奇地问:“妈,爸和哥咧?吃过饭就不见他们了。” “你哥去你二伯家找鑫鑫玩了,你爸被你阿皋叔喊去西山坳的水库钓鱼了。” 西山坳的水库已经不做储水用了,前几年听说有人承包了养鱼。只是,这有主的鱼还能随便钓? “没人管吗?” “谁管呀,这一带马上就要拆迁了,西山那一片怎么个处置还没定论,水库到期了暂时没人敢承包。听阿皋说天天有人上那儿钓鱼,钓到了就是谁的。你爸这几个月钓鱼钓出滋味来了,一听有地方钓鱼,还能不跟去凑热闹啊。” 一听是这么个回事,禾薇笑着说:“爸喜欢就让他去呗,反正也没啥事。” “咋没啥事了,后天就过年了,好多准备工作没做呢。” 禾薇讨好地笑道:“这不还有我嘛,我会帮妈搞定这些活儿的。爸前阵子赶木活赶那么辛苦,过年这几天就当放他假呗。” “那你妈我咧?一年忙到头。咋就不见你们给我放大假?” “放!当然得放了。”禾薇笑嘻嘻搂着她娘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说:“妈,我正想和你说个事呢。正月里要是没事,我们一家四口上京都玩咋样?我手里有几张电影首映礼的门票,到了京都再喊上干妈一家,难得有实地观看的机会,我们一块儿去看呗。” “啥叫首映礼?必须去京都才能看吗?”禾母压根就不懂。 禾薇就把何谓首映礼给她娘做了解释。末了说:“对吧妈?这种机会是不是很难得?过了这个村,这辈子都不一定有那个店了呢。” 禾母被女儿的馋样逗笑了,可去京都旅游顺便观看那什么礼的,还是觉得太突然了,都没做什么准备,难道真要学那电视节目里说的“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也太随便了。 再说了,这正月里的物价可是一年当中最贵的时候,出去玩和烧钱没两样。一大家子跑去辣么远的地方,吃住行各方面都得花钱吧?想想就心疼。 年前刚“出血”买了一部车,禾母恨不得接下来的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窝家里孵鸡蛋。最好哪里都别去。 对于不会上网购物的禾母来说,不出门就代表着不花钱,一出门,特别是出远门,那绝对是烧钱的事。 可见女儿雀跃的小样子,禾母又不忍打击她,于是说:“这事儿等过完年再看吧,天气好不好的还不知道呢,总不能大风大雪地也出远门吧?” 这倒也是。 没什么心眼的禾薇童鞋,就这么被她娘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禾母唯恐女儿再提这么烧钱的事。改而说起老大家的近况。 禾美琴(禾美美)被人捅了一刀、腹部大出血送进医院抢救、至今还没出院的事,自然也说了。 禾薇听后,第一反应和她娘一样,也是吓了一跳。随即觉得这个事儿好耳熟啊。像是在哪里听过。 仔细一回想,是了! 《绣春》剧组给李明龙和赵英霞设宴饯别的那一次,他们隔壁包厢不就发生了一起血案吗?还惊动了派出所。 事后听说,那个包厢里聚餐的人是《欧巴疼我》剧组的成员。 她当时死活没想起来,如今总算记起来了——禾美美接的戏不就是《欧巴疼我》么,她当时拉着自己显摆这部戏时。自己还吐槽过这个剧名来着。 没想到那天被捅的剧组演员,竟是自己的堂姐。 照这么说来,捅人的那方就是方小曼的胞姐方小雨了? 这么一联想,禾薇顿时无语了。 不愧是娱乐圈啊,演员之间的恩怨情仇,狗血地都能拍一部戏了。 幸好自己坚定地选好了将来的发展道路——继续上上辈子的设计专业,当然,学校不会再是专科,肯定得一本以上,她还想着读研读博呢。至于未来的主职方向,她也想好了,就刺绣吧。反正也有一定的兴趣。 虽说在永庆皇朝的十六年,学得的手艺不单刺绣这一种,但就时下而言,还是刺绣最有发展前景。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娱乐圈是断不会去发展的。 “……要真是拍戏的同事捅的,那可真是太可怕了……所以说,还是脚踏实地念书、考个好大学、找个安稳工作最放心。千万别学禾美琴,拍什么戏啊,差点连小命都拍丢了……” 禾母继续碎碎念,禾薇听得心里咯噔:她娘对拍戏这么反感,那要是去京都观首映礼,被她娘认出了自己演的客串角色,可如何是好啊,挠头! …… 海城二院的住院大楼。 禾老大在自助机前查询完女儿住院期间的费用,乘电梯回到外科病房区,正巧碰到他媳妇提着个热水壶从水房出来,忙上前说:“我查过了,不用垫付,还有结余,出院时还能退点。那我等主治医生一上班就让他开出院小结,中饭还能赶回家吃去……” “我有说今天出院吗?”禾大伯娘拉长脸,口气很冲地道:“你来了两天,除了催女儿出院。还能干点啥啊。” 禾老大被顶的一头雾水:“咋了这是?都住这么久了,医生也说要出可以出了,干啥还不走啊,明天就年三十了。医生放假,你找谁开出院小结去啊?我来不就是接你们来的么,不然我干啥来啊,年关这几天生意不知多好……” “我就是要过了年再出,谁爱赶着年前回去了。”禾大伯娘提着热水壶扭头往病房走。 她其实是拉不下这张老脸。来海城之前不是和二老、二妯娌谈崩了嘛。没人搭台阶给她下,她心里能好受? 再者,今年家里几乎没办什么年货。原本想趁着年前这几天大削价,去农贸市场转一圈的,结果女儿受伤住院了。 将来要做大明星的女儿被人捅了刀子,这是多大的事啊,其他事当然先放两边,专心致志来医院照看女儿了。 早几年,家里还有客户送上门的节礼,可自从他们家失了钢材店的话语权后。连这个待遇都享受不到了。今年除了儿媳妇提来的六件礼,其他啥都没了。反过来却往婆家娘家蚀出了四份:公婆一份、爹娘一份,两个娘家兄弟各一份。 之所以往兄弟家送年礼,一方面是谢谢他们当初在紧要关头拉了自家一把,另一方面,当然是盼着他们能把自家的房子先给还回来。大不了写张借条,等拆迁办下来,看能拿到几套房子,多的话,卖掉两套。尽量把兄弟那边的欠债给还了。 可没想到,两个兄弟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的,谁都不提这个事。 她主动提了,反过来说什么“阿姐啊。不是我们不还你,这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啊,不然我丈母家那边咋个交代?你也知道我们两家的底,给姐夫还了介许多债,元气大伤啊,你不帮着我们劝劝姐夫。反过来还想把过了户的房子收回去,这算啥意思?当我们两兄弟冤大头啊?需要借钱还债了把用不着的东西拿过来,哦,有用处了又拿回去,空手套白狼也不是你这样的啊。” 她当时都急了,红着眼保证:“不是不打算还,是想把拆迁先给办下来,你们也晓得的,这事拖得越久越不利,户型好坏,还有房价,都差很多呢。总归是早点落实早点放心,我等拿到了房,就筹钱还你们,你们要不相信,我出张借条也行……” 两兄弟不吭声,两个弟媳妇昂着下巴接过了话。 一个说:“大姐,不是我们不信你,是你没搞清楚状况,当初我们都说的很明白了,要想把房子赎回去,就得先把垫付的债款还清了。你这一分没还、就想把房子过户回去,算几个意思?” 另一个也说:“是啊大姐,当初都说好了的,而且我们也没委屈你们吧?房子虽然过户给了我们,但我们也没把你们赶出去,自问没有亏待你们的地方。换做心狠点的,那时候坐视不管我想也没人会说我们半个不字。看看姐夫那边两个兄弟,谁掏钱帮他还债了?大姐,做人要讲良心啊。” 两个弟媳妇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她驳的哑口无言。 她猛地想到,她这两个兄弟,该不会一早就知道这一带要拆迁、所以想着法子收她家的房子吧? 想到这些,她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兄弟什么的,原来也不是都可靠的。早知当初就不找爹妈、兄弟帮忙了,拿房子、店面去银行办抵押,也好过如今这样吧。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听村里几个长舌妇在聊每家每户的拆迁,八卦到自家公婆住的那座小四合院时,说是大抵能换三套,大户型的话,两套肯定不在话下。 她一个冲动,跑到了二老跟前,说是由老大给他们养老送终,拆迁换到的房子,归他们老大家。 结果,公婆还没发话,二妯娌咋咋呼呼地吵开了。还没吵出个结论,女儿这边给她打电话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如今回去,面临的很有可能是老二、老三两家的横眉竖目。 禾大伯娘越想越心虚,更不想这个时候出院了。 医院里头过年怎么了?不照样有那么多人没回家么。反正回去了也没啥年货,家里既没打扫、也没添置,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再一想到这么大一幢洋房,被她那两个兄弟捏在了手里,哪里还有过年的心思。 于是恨恨道:“反正你家那些人,也不见得欢迎我们回去,要是真关心我们家美美,咋就没个人过来看看?你看看病房里左右两床,几乎天天都有人上门探望,送来的鲜花、果篮多的都摆不下了,就我们美美的床头空荡荡的……” 禾老大在后头听到她这话,气笑了:“你瞎说个啥呢,不是你让老二回去别告诉任何人的吗?这会儿又说没人来看美美了,什么话都是你在说……” “我在说又怎么了?!”禾大伯娘气红了脸,要不是手里提着个热水壶,八成要叉腰跳脚了,“哦!我不让老二说,他就真不和家里说?你信啊?反正我是不信!他会不会和阿爹阿姆说我不晓得,但肯定会和徐明华说,徐明华这两年和周婉芬站一个队,没事都要嘚吧半天,有事还能不互通?就你这个榆木疙瘩,不仅赌桌上没脑子,其他事上也这么蠢,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选了你……” 男人最恨女人什么?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巴拉巴拉说尽了自己的弱点、丢光了自己的老脸。 何况,禾老大的脾气又是三兄弟里最冲的,稍不如意,就火力全开、起爆了。 俩口子的怒火都一触即发,就这么在病房门口吵上了。 禾美美在病房里听到她爹妈的吵架声,懊恼死了,丢不丢人啊,病房斜对面就是护士站,护士站过去是医生办,这会儿虽然还没到八点,大多数医生还没上班,可她喜欢的那个模特身材的帅医生已经到了,她刚刚听到他和值班护士打招呼的声音了,要是被他看到她爹妈在病房门口没素质的丑样,不知会怎么想她呢。 禾美美越想越烦躁,猛地拉高被子,遮住了头。 可禾大伯娘显然不给女儿逃避的机会,人还在病房外站着呢,冲着病床上躺尸的她喊:“美美!你快来给妈评评理,你爸个混蛋,居然说我不讲道理,我哪里不讲道理了,你敢说你那两个兄弟,没蹲在家里看我们家的好戏?要真关心,怎么连通电话都不来?你也说了,明天年三十了,谁盼我们娘俩回去了?……” 禾老大怒道:“这还用盼吗?那里难道不是你家啊?哦!是了,我们家早没了,被你两个兄弟合伙讹去了,回去也是住人家家里……” 禾老大嘴上没提过这个事,但不代表心里没气,这一次总算是借着吵嘴发作出来了。 禾大伯娘听到一半,歇斯底里地嚎开了:“好哇!你个没良心的!这一切还不是你作出来的?要是没你惹的那些债,我们家会败到这副田地吗?你还怨起我娘家那边来了,当初……” 禾美美觉得再待下去真要没脸了,猛地掀开被子,一边起身穿鞋,一边冲门口喊:“你们烦不烦啊,要吵回去吵!我要出院!出院!出院!!!”(未完待续。) 第295章 “争宠”神马的 禾薇坐在大灶后面,帮她娘烧火,顺便暖暖手脚。^^^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两口大灶都开了火,左边的锅里炖着鸡鸭,右边的锅里蒸着肉丸。 禾母打开锅盖看了眼鸡鸭的熟度,吩咐女儿再添把火,然后在旁边的燃气灶上架起锅子,准备炸熏鱼和豆腐皮肉卷。 禾二伯娘端着一茶盘卤好的猪蹄进来,见烧火的是小侄女,笑着说:“小姑娘家家的,蹲在灶火底下干啥啊,太阳底下也很暖和,你鑫鑫哥他们在打羽毛球呢,你也去吧,这里有我和你妈就够了。” 禾薇觉得对着个灶膛挺暖挺舒服的,懒得起身,说:“二伯娘,我还是在这儿帮你们烧火得了。” 禾母拉女儿来烧火,也是忙不过来了没办法,这会儿二妯娌来了,自然不需要闺女坐灶膛口了,边炸熏鱼边说:“听你二伯娘的,出去玩会儿活动活动身子,妈把这些炸好了就做午饭。下午你帮妈包蛋饺,我和你二伯娘还得熬两锅糖,你爸说下午就把冻米糖做好得了,省得晚上熬夜,另外还得熬明天晚上的火锅汤底……”总之排满了活啊。 好在花生、瓜子之类的,禾家二老在他们回来之前有一点是一点地炒好了,不然更忙。 禾薇偏着头想了想,也成,出去活动活动吧,老蹲在灶膛口,柴火烧得人暖洋洋的,越发不想动了。 起身正要出去,听二伯娘顺嘴说了句“可惜村里的豆腐坊关门了,要不然让两个小子跑去买一壶,这个时候喝一碗,热乎乎的想必一定很舒坦”,倏地眼眸一亮,对禾母说:“妈,我去磨豆浆给你们喝。” 说完,兴冲冲地跑出了灶间。 禾二伯娘惊奇地问:“怎么?你家带豆浆机来了?” 禾母张了张嘴,不知要怎么解释。 豆浆机还有搭配好的五谷杂粮。是毓绣阁送闺女的年货,出门时没留意,把它给提上了,昨天下午收拾行李时才发现。想着家里有一个了。这个让闺女拆了留老家用也行。 于是“嗯”了一声,说:“别人送薇薇的,想着家里有一个了,就把这个提来了这里。” 若是禾薇在场,指定朝她娘竖大拇指。场面话说的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哎呀我原本也想买一个的,可是听阿文家新过门的小媳妇说,这东西清洗太麻烦,新鲜劲一过就不想用了,大多数时候都搁家里积灰尘,索性就没买,平时想喝了上豆腐坊提一壶也挺方便的。” 禾二伯娘笑说着,把大锅里的鸡鸭翻了个面,拿筷子戳了戳,觉得差不多了。便不再给灶膛添柴禾了,任余火再焖上一会儿。起身把碗橱里的碗筷碟子拿出来,用热滚滚的灶头水,浸泡清洗。 “离豆腐坊近当然不用自己磨了,这东西买来吃反正也不贵。”禾母笑吟吟地说,末了想到拆迁的事,问二妯娌:“这以后搬走了,老冯家的还做豆腐吗?我记得镇上有家豆腐店了吧?” “还没定,听她的口吻,兴许会搬去山前的王家村。她小姑子嫁去了那里,说是还没谁家开豆腐坊,平时都是去镇上买的。” “那倒也挺好的,分下来的房子租出去。每个月能有两笔进项了。” 妯娌俩个边唠边赶活。 那厢,禾薇跑到西屋,拿出了毓绣阁送她的那份员工年货——一个豆浆机、一盒搭配好的五谷杂粮,兴致勃勃地打算磨壶红豆米浆给大伙儿喝。 一刻钟后,准备工作就绪,禾薇把洗干净的豆浆机抱上堂屋的八仙桌。照说明书加入合适比例的红豆和大米,按下豆浆机上的“五谷杂粮”键,机子就“嗡嗡嗡”地启动了。 等候的时候,她托着腮帮子坐在堂屋檐下,看禾曦冬和禾鑫你来我往地在院子里打羽毛球。 禾曦冬边打边招呼她:“薇薇,干坐着多没意思啊,来!哥让给你打会儿。” 禾薇赖在小板凳上不肯起:“不要,我就喜欢这么坐着晒太阳。” “你才几岁啊,怎么和个小老太婆没两样了……” “小老太婆哪里不好啦?” 老太太守着豆浆机瞧了会儿稀奇,也踱出来晒太阳,刚出堂屋就听到小孙子这一句,还不算耳背的老太太炸毛了。 禾曦冬吐吐舌,边接球边安抚老太太:“没有没有,奶!我就打个比方,比方而已,比方你懂不?” “不懂!” “……” “噗哈哈哈……” 禾鑫、禾薇两个被一老一少的对话给逗乐了。 “哟!都很开心吗?午饭吃过了伐?” 笑声中,一道略显尖酸的嗓音格格不入地横插进来,引得众人齐齐转头。 禾大伯娘皮笑肉不笑地拉着伤愈出院的女儿,抬脚跨进了院子。 一进门还没继续往下说,眼尖地看到了停在院子一角簇簇新的车子,锃亮的黑漆在阳光下显得越加耀目,差没闪瞎人眼睛。 “哟?这谁家的车子?怎么停阿姆家的院子里来了?” 即便心里隐约猜到这车极有可能是老三家买的,可不知何故,禾大伯娘就是不愿承认。不愿承认老三家的生活条件,这几年间不止追上了自家,还大大赶超了自家。 可她不愿承认的事,不代表就不存在。 老太太兴高采烈的一句,即刻打碎了她的自欺欺人:“这车是老三家的,年前刚买的。” “不就是辆揽胜么,有啥好得意的,说不定是低配置的,还没我家那车贵呢。”禾美美撅着嘴咕哝。 老太太离得远,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理所当然地以为她们娘俩是在夸老三家的车好,跟着笑道:“别说,这车看着古里古怪的,坐着可真舒服,我和你爷爷都上去坐过了,腿脚不用屈着,想怎么伸怎么伸,比你们两家的车都舒服……” 老太太的“牛头不对马嘴”。让禾美美倍没面子,哼了一声,考虑到还没完全愈合的腹伤,慢吞吞地挪进堂屋。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禾薇几个因为既听清了禾美美的话、又听清了老太太的话,个个忍俊不禁、憋不住想笑。等极品娘俩离开视线后,耸着肩膀着实乐呵了一阵。 禾老大一家回来后,老屋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诡异。 禾曦冬和禾鑫也不打羽毛球了,笑过之后回到堂屋。啜着妹妹给倒的红豆米浆,有意无意地护在她周边,生怕禾美琴又像往年一样地欺负她。 以往大伯一家意气风发的时候,都要逮着机会欺负人呢,何况是现在。 瞧那张远超年龄的老气横秋的脸,还没惹她呢,就横眉竖目、一脸凶相了,这要是宝贝妹妹说错个字、还不得被欺负死呀。 禾曦冬索性一屁股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边喝米浆边朝妹妹招手:“薇薇,来哥这边坐。忙一上午了,歇会儿歇会儿。” 禾大伯娘正想撇嘴,小丫头片子能忙什么呀,肯定是守着豆浆机磨蹭了半天,这玩意儿和过年根本搭不上边,忙了也是瞎忙。 可没等她张嘴开刺,老太太笑眯眯地发话了:“可不是,大清早起来帮你爷爷扎扫把,然后帮阿姆做早饭,吃过早饭又下灶间烧火。一忙忙到了晌午,得了空也没闲着,给爷奶煮什么米浆喝,别说。这红豆米浆确实比豆腐坊买来的豆浆好喝多了,甜甜香香的,明天要是有空,再煮给爷奶喝咋样?” 禾薇笑着点点头:“爷奶喜欢喝,我就天天煮,五谷杂粮的搭配包有好大一盒呢。” “那敢情好!”老太太高兴地脸上笑出菊花。不忘给大孙囡递去一杯米浆,“美美你也喝呀,你妹妹花工夫煮的,可好喝了,奶不骗你……” 禾美美郁闷地说不出话。 不就是红豆米浆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爷奶如今怎么偏疼起那个臭丫头了?不知道自己大病初愈、需要悉心呵护吗?都怪老妈,干啥要瞒着爷奶这桩事啊,让他们知晓自己前些日子是在住院而不是在拍戏,不是更好吗?这样就会更关心自己、疼爱自己。不像现在,搞得出了院没人关心、剧组那边也没了自己的戏份,日后要是被人问起拍的戏咋还不开播,该怎么说呢…… 禾美美刚想到这一茬,老太太就开始关心了:“美美啊,前阵子听你妈说你为了拍戏累得嘴角上火发燎泡,肠胃也不好,你妈搁下了家里的事,特地跑去海城陪你,现在没事了吧?戏拍完了吗?啥时候开播啊?” 禾美美被老太太一连串的“吗”、“吧”、“啊”问住了,偷偷瞪了她妈一眼,都是她妈惹的祸!不瞒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心里一股子气实在憋不下去了,不由得脱口道:“奶奶,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哪是在拍戏啊,我是在医院里受罪呢。” “哎你这丫头——” 禾大伯娘见状,恨不得跳起来捂住女儿的嘴,死丫头的嘴巴也太松了,一路上明明说好了,住院这事儿权当不存在。 倒不是真的怕公婆发急、担心,而是怕他们得知女儿是在拍戏的时候被人捅刀子的,不肯让女儿继续拍戏,说不定一毕业就把她喊回来说亲、嫁人。那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出路啊。她读的那所学校,对找工作根本不实用。 以前家里条件好,对读什么专业不关心,找不着合适的工作就在自家的钢材店里蹲着呗,收收银、记记账,遇到合适的人家,早点结婚生子。反正有娘家当靠山,不怕嫁过去受欺负。可如今这幅样子,别说当靠山了,嫁妆都办不起上档次的。除了找个好工作、来个鱼跃龙门,不然,这辈子注定没出山之日了。 可禾美美不晓得她妈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见她妈发急,抢先一步挪到她奶身边,娇滴滴地倚着老人,说起自己受伤的经过,还撩起衣摆,给老太太看腹部那道狰狞的伤口。 当然了,她都是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说的,至于另一方当事人方小雨、听到这些话会不会气得失心疯发作、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她才管不着呢。 反正剧组答应她了,只要她不对外泄露,警方那边查到什么是什么,绝对会照实审判、概不偏帮。所以在家里面,她自然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了。 看到老太太又惊又吓又心疼地搂着她上下打量,还一个劲地问她“伤口还疼不疼”、“医生有说啥时候康复”、“有什么忌口没有”等等,禾美美得意地朝禾薇抬了抬下巴,好似在说:瞧见没?爷奶最疼的还是我,什么豆浆、米浆的,还是你自个儿去喝吧,谁稀罕这种东西哟。 禾薇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别人兴许会听信禾美美胡编乱造的这一堆说辞,而自己因为老早听过那个原始版本,这会儿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好笑。 禾曦冬挖了挖耳朵,真心听不下去了,凑到妹妹耳边直嘀咕:“被人捅了一刀还当成光荣事宣传,这什么德性啊。” 禾二伯娘在灶间听到大侄女的声音,端着中午要吃的煲汤走出来,意有所指地瞥了大妯娌一眼,说:“哟,大嫂还一再叮咛我和建康不要对任何人说,怎么美美自己竹筒倒豆子的全说出来了?这会儿倒是不怕阿爹阿姆急坏身子了?” 禾大伯娘自知理亏,心里把女儿骂了个半死,讪笑着解释:“这不是出院了嘛,阿爹阿姆看到了人,应该没那么急了。毕竟这么大的事呢,想想还是要和他们说一声的。” 禾二伯娘笑笑,回到灶间拉着禾母发牢骚:“瞧瞧!好话都由她说了算。一来还光顾着说闲话,都不进来帮把手,一会儿开饭了还不是坐一桌吃。” “算了,毕竟美琴刚出院,换做你我的孩子,短时间也放不下这颗心,我们就别管了。开始蒸饭吧,我把海蜇皮拌一下,早点开饭,下午还有的忙呢。阿爹他们也该回来了。” 说话间,老禾家的几个男人确实都陆续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296章 好个蛋! 禾老大把车停到了家里,出来了碰上老爷子和禾父,见两人手里各拖着几根长毛竹,笑着迎上去帮忙:“老三跟着爸去砍毛竹了?” 老爷子喜欢编篾竹是众所周知的事,早年还会拿编好的箩筐、簸箕出去卖。不过近几年,随着乡村城市化,用箩筐、簸箕的人家越来越少,靠这个吃饭是不现实了。 更何况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可能再挑着箩筐走街窜乡地卖。顶多闲来无事当消遣,编个几只家用的,偶尔卖几只给问上门的种田大户。 这一次,主要是考虑到拆迁马上要办下来了,开了春很可能说搬就搬,搬到哪儿还是个未知数。如果是县里的房子,那离村子就远了,日后想砍棵毛竹、劈些篾条也不大可能了,趁着过年这几天,孩子们都在,帮着多砍几棵毛竹,空下来多编一些,攒着日后用。这才让老三跟着他上山,拖了几棵老毛竹下来。 看到老大回来了,老爷子眼底浮现笑意:“回来啦?差不多能开饭了。问问阿刚回来没有,他一早打电话到老二家,说是佳佳今天还要挂水,中午就不回村子了,下午要是回来早,会过来一趟的。” 禾老大知道孙囡生病一事,去海城接娘俩之前,他还去看过她,天气刚转凉时感冒了一场,没有根治,结果转成了支气管炎,接着又深入到肺里,这不都折腾了两个月了,要不是碰上过年,肯定选择住院了,天天医院、家里来回跑的,小孩受罪、大人也不轻松。 男人们回来了,午饭也就开席了。 禾薇喊两个兄长,抬出平常不怎么用到的圆台面,架上小饭桌,她端来热水,把圆台面擦了两遍。然后铺上一次性桌布,一大家子挤了一桌。 除了去海城扫海鲜要下午才回的禾老二,以及还在医院的禾刚一家,其他人都到齐了。 从大灶锅里提出了一只鸡。鲜香的小母鸡,又是刚煮好的,做白切鸡味道最美了。 鸡鸭的内脏并鸡汤一早就在特大号的电火锅上文火档煮着了,还加入了火腿片、笋干、香菇、黑木耳,还没上桌呢就香味四溢。 这会儿人到齐了。禾母按人头放入蒸熟的肉圆、炸好的豆腐皮肉卷以及洗干净切成条的白菜帮子,最后再加入一把粉丝,就这么一边煮一边端到了圆台面的正中央。 另外,禾二伯娘负责炒了几个热菜,像什么尖椒牛柳、地三鲜、锅包肉等,都是很下饭的。 禾母负责拌了几道凉菜。凉菜的主食材是她从清市带来的,什么蒜蓉海蜇丝、豆腐松花蛋、干捞虾仁拌黄瓜、酸溜黑木耳。 另外还有三盘鱼。过年嘛,鱼是最不可少的,不然怎么说“年年有余”咧。 做熏鱼的草鱼,是禾老二从水库钓上来的。清蒸的米鱼和做糖醋鱼的黄花鱼。则都是禾薇家提来的年货之一。 忙了一上午的佳肴陆续端上桌,老大家三口不约而同地吸了吸鼻子。 医院里的饭菜太特么刮油了,禾老大还好一些,毕竟医院、店里两头跑,回来时下个馆子打个牙祭也是常有的事。可在医院一待一个多月快两个月的娘俩就苦逼了,一则医院附近的消费实在有点高,二则医生要求禾美美饮食清淡,所以到最后,禾大伯娘也跟着女儿三餐清汤寡淡,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出院第一顿就这么丰盛。口水分泌哪还控制得了啊。禾老大俩口子还能忍一忍,禾美美仗着二老疼她,没等所有人全都落座,就捞起筷子直接夹来一只白切鸡的鸡腿开吃了。 禾大伯娘端着最后一盘刚出锅的热菜从灶间出来。看到大侄女这副饿死鬼投胎的丑样,心里鄙夷地啧叹了几声,故意说道:“美琴啊,你亲侄女咳嗽时间不比你住院短了,如今还支气管转肺炎,差点要住院。你妈去海城陪你,嫡亲的孙囡是一天都没照顾上,你哥嫂两个白天黑夜地轮班跑医院,如今你这个做姑姑的回来了,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给她买点好吃的好玩的?这样你阿哥也总算没白疼你。” 禾二伯娘这话说错吧,一点都没错,句句在理。可关键就是禾美美听不进去呀。 她觉得自个儿才是老禾家最该受宠的孩子,小侄女那屁点大的孩子,和自己争什么宠呀,而且不就是个咳嗽感冒么,再严重也无非就是个肺炎,哪能和自己的伤痛比啊,当时可是半边身子踏入鬼门关了。 于是,吃完鸡腿开始嚼熏鱼的禾美美当即顶撞道:“我自己都还没痊愈呢,那么点小毛病,哪用得着特地赶过去看啊,他们过来了不一样能见着?” 说完,想起她阿哥在镇上不是有套房子吗,张口问:“我哥镇上的那套房子会不会轮到拆迁呀?拆到了能换几套呀?” 见她爹妈一个眉头皱成了山字,一个低着头没吭声,转头问二老:“爷奶,你们这老屋肯定能分三套吧,到时咱们直接换成大户型的,最好是楼上楼下跃层式的,你们住楼下,我们住楼上,是不是很好?” 好个蛋! 禾二伯娘不客气地开训:“禾美琴!你读书读屁眼去啦?这种事是你能开口的伐?你该好好学学你几个哥哥、妹妹。大人的事,不需要你插嘴。” 禾美美气得差点噎到,吐出了嘴里的鱼骨头,回嘴道:“二婶,这话什么意思啊,我都这么大了,家里的事为什么不能管了?” “是哦,你大了,你大了怎么吃个饭不知道要等长辈都坐下了才能举筷子?” “那是因为我饿死了,你们天天在家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能感受我的痛苦啊。”禾美美说着说着委屈上了,转而求助她奶:“奶奶!你看二婶,提前吃几筷子菜都要说!” 被点到名的禾二伯娘冷笑了一声。 老爷子看了大孙囡一眼,心觉这个孙囡真的不如小时候乖巧了,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幼稚、可笑啊,要么实在没脑子,要么就是她爹妈教唆的。 想到这里,老爷子不悦地瞥了老大俩口子一眼。 禾老大气得脸色发青。可当着众人的面,又是在饭桌上,终究忍住了没朝女儿动手。心里忖道:回家再收拾她!真是越大越不像话! 禾大伯娘心头那个郁卒。老屋那事儿她在陪院的时候,的确和女儿嘀咕过。可从没说过要她帮忙在公婆跟前说什么啊,无非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泻泻心头的火气而已。谁知道女儿会自说自话地来这么一出,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哪里是嘴巴松啊,根本就是不带门儿! “那个,阿爹阿姆。美美她不懂事……” 禾大伯娘支吾着开口,想在公婆跟前再挣回点脸面,却被老爷子摆着手制止了。 “美琴啊,这老屋可不光是我和你奶的,西首三间那是你三叔家的。分到的肯定要给他们。至于我和你奶,上回登记的时候,就和村里说过了,无论面积多少,我们就想要一套一楼带庭院的房子。以我们这样的年纪,天天爬楼梯是吃不消的。就算有电梯也不想往高处住,还是带庭院的一楼最适合我们。” 老爷子这话一说,禾大伯娘倏地变了脸色。 这是想要杜绝他们家住进去呢。死老头!不就是一套房嘛,过个十几二十年,迟早是他们的,守这么牢干啥!要是自家的房子还在,别说一套房了,两套房都瞧不上…… 禾家二老不是没瞧见大儿媳的脸色,可他们不止一个儿子,三个呢。一碗水总该端平吧。哦,你老大家自己的房子被两个老婆舅拿了去,没地方住就打起他们老俩口的主意来了,要不要更无耻一点? 老爷子说完。拍了拍大孙囡的手背、象征性地安抚了她几下的老太太也接着道:“对头!既然当初分家的时候都分好了,现在干啥又提起?我和你们阿爹一向喜欢自由自在,还是不跟你们任何一家住了。等我们住过边、那房子你们三家怎么分,是卖了分钱,还是一家买下、另两家分钱,等那时再商定吧。反正同我们不搭界了。至于老大家的房子……” 老太太话语一顿,瞥了老大俩口子一眼,不怎么客气地说:“既然当初只说是把房子押在亲家兄弟那边,那就让他们陪着一块儿去把拆迁办下来嘛,办完了再押他们那儿不也一样?又不是真的把房子给了他们了,怎么能由着他们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呢?这不是打我们老禾家的脸吗?” 禾大伯娘听了,心里一阵发苦,艰涩地开口道:“阿姆,那事儿不是你说的这样,而是……他们帮我们家还清了债务,我们家的房子、车子、店面相当于都归他们处置了,只不过当时我们家没地方去,这才仍然住在家里、车子也仍由我们家开,愿意去看店,每个月还给我们工资……如果真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话,房子过户了给了他们,那的确就是他们的了,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这才去试试的,他们实在不同意我们也没话可说。这事儿理不在我们这边,即使上法院打官司,也是我们站不住脚……” 老太太看向三个儿子,见三人都不一而同地点头,倒抽一口凉气,抚着胸口肉痛地说:“这么说,老大家那房子,真的拿不回来了?拆迁办下来,无论分得几套,都没老大家的份了?哎哟喂!我们老禾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哟!花大价钱造起来的房子还有那么大一块地皮咋就成人家的了……” 禾大伯娘被老太太哭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不是变相地在骂她么,毕竟,房子是被她娘家兄弟收了去的,日后拆迁办下来,也是两个兄弟得益。 可这一切难道是她愿意的吗?要不是禾建平欠下了那么大一堆烂债,自家那么大一幢洋楼至于被逼着过户给娘家兄弟么。 当初三百万巨债爆出来的时候,除了娘家兄弟肯伸手拉自家一把,哪个吭声了?哦,这会儿又一个个地站出来充好人、说场面话了。 禾美美不知哪根筋搭错,瞪着禾薇骂道:“都怪你!要不是你那次赢了我爸,把我爸的牌运给赢走了,我家哪会变成这样!” “禾美琴!”禾老大朝着女儿怒喝一声,扬手挥了她一巴掌。 禾美美愣了一下,随即摔掉手里的碗筷,吃痛地捂着脸,哇哇地哭开了。 “禾建平你说话不能好好说啊,打人干啥!不知道她刚出院啊,这要是被你打的伤口开裂,我和你拼命!” 禾大伯娘心疼女儿,这才刚出院,伤处还没有完全好呢,就被老禾家这一帮子人欺负到哭,无疑是打她的脸啊,气得当场跳起来和禾老大对骂。 好好的一顿中午饭,被老大一家三口搅得乱七八糟。 禾家二老气得差点晕过去。这大过年的,是要把家闹得鸡飞狗跳的节奏哇。 禾老大自觉在两个兄弟面前丢尽了脸,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吃饭,抓起婆娘和女儿,回家去了。 “老大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不好等吃完了饭再说啊?” 老太太担心大孙囡,嘴巴不带门的胡说八道这一点确实让她失望,可终究是从小疼到的孙囡,受了那么大的伤,又是才刚出院,不吃饭哪成啊,亲自往干净的大碗里夹了点她爱吃的,迈着小脚送过去了。 老爷子被刚才那一幕气得胸口抽疼,大手一挥,闷声道:“别管他们了,我们吃饭!” 话是这么说,但众人还是等老太太回来了才开动筷子。 闹了这么一出,任谁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大伙儿谁都没吭声,埋头扒完了这顿食之无味的饭。 饭后,妯娌两个负责收拾碗筷,禾父拉着禾曦冬、禾鑫准备做冻米糖的家什。禾薇被大伙儿推出去陪心情巨差的二老。 禾薇好想跑啊,二老的脸色那么黑,而她也不是禾美美,三言两语就哄得老人眉开眼笑。可看看其他人,都是手头有活、离了谁还真不行的。除了她——哎!不对,她娘不是还给她派了包蛋饺的活吗? “我在包了,你只管陪你爷奶去吧。”禾二伯娘体贴地从灶间探出头。 禾薇没辙,只好硬着头皮“身先士卒”去了。(未完待续。) 第297章 为新技能点赞 老太太倒是还好,打从出院以后,每天下午都习惯性地睡上一小觉。 禾薇旁的也没多说,端了盆温热水过来,细心地给老太太洗脸擦手,完了觉得有点干,还给抹了点防冻防裂的老式雪花膏,然后劝扶着送她去了睡房。 “奶,你歇个午觉,醒来我再给你煮米浆,这回咱不喝红豆大米了,喝黑豆黑米黑芝麻的,喝了能让人头发乌黑。” “好好好。”老太太被她哄得心里熨帖,午饭时的糟心事暂时也散了个七七八八,由小孙囡伺候着脱掉棉服棉裤,躺到被窝里,闭眼打起了盹。 禾薇细心地帮她掖紧了被角。 怕老人起来时冷,她把捂被窝的汤婆子裹进了棉服里头,叠放在枕头旁边,又见日头照进窗户太亮,轻轻地将窗帘拉拢了。 做完这些,回头见老人已经闭眼睡了,蹑手蹑脚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一等她离开,老太太睁开了眼,混沌的眼里,含着湿润。望着被拉拢的窗帘,定定地看了半晌,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这下是真的睡了。 禾薇离开老人的睡房,松神地呼了口气,一个搞定了,还有一个呢。余下的这个还要难办。曾听她爹在饭桌上唠过,老禾家脾气最拗的不是禾老大、也不是禾老二,而是老爷子。他要光起火来,不仅说明事情大条了,也说明短时间别想好过了。 禾薇磨蹭磨蹭地来到堂屋檐下,老爷子正坐那儿抽着旱烟生闷气呢。 禾薇四下一瞅,看到了院子里躺着的几株午饭前从山上拖下来的毛竹,倒也不是全然扯开话题,而是真的好奇:“爷爷,这几根毛竹你打算做什么呀?” 老爷子被小孙囡打断了愁思,抬头接道:“王家村的种田大户来托我编几个米筐,我想着家里的米筛漏洞了。索性一道编了。” 说到这个事,老爷子也不浪费时间抽旱烟了,拍了拍大腿从板凳上起身,拿来砍刀。去院子劈篾条了。 禾薇蹲在一旁看着,不时帮点小忙。 譬如把老人砍下来的旁支杂条还有竹根丢到院角晾晒,晒干了拿来烧火、生炉子,丁点都不浪费。 再譬如给老人呢泡了一壶茶,搁在屋檐下的方凳上。隔上半小时给老人奉上一杯热呼呼的茶水。 老爷子喝第一杯时和老太太先前的心理感受一样,觉得熨帖,大孙囡不懂事,小孙囡乖着呢。可喝完第二杯、喝第三杯时,忍不住笑了,看着小孙囡说:“爷爷不渴,你用不着跑来跑去的倒茶放杯子,要真渴了爷爷会和你说的。你要真没事,帮爷爷把这些拿带屋檐底下去,一会儿要用。” 禾薇一阵脸红。她不过是怕老人渴了。大过年的,虽然开着太阳,可北风吹到人身上还是挺冷的,不时喝几口热水能让人暖和点,没想到会被老人嫌弃。不过看到已经劈好的篾条,她捋了捋袖子,麻利地捧到了屋檐下。 老爷子把手里头余下的这根毛竹也全都劈成了篾条,然后洗了把手,主要是想上趟厕所,被小孙囡喂了那么多茶水。憋到这会儿已经是膀胱功能很强大了。 结果没等他坐下,小孙囡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又黑不溜秋的东西出来了。 “爷爷,这是我刚煮好的三黑米浆,黑豆黑米黑芝麻。都是健康的五谷杂粮,您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他不冷啊,哪里需要暖身子。这么几大根毛竹劈下来,还能冷到哪儿去?可眼角扫到屋里头的另外几人,都捧着小孙囡孝敬的米浆边喝边唠嗑。抽了抽嘴角,也接过了一杯,在小孙囡满怀期望的眼神里,呡了一口,唔,味道还真不错,于是高兴地喝了起来。喝到见底时,想起还在屋里午睡的老婆子,问小孙囡:“你奶还没醒?” “嗯,我刚去看过,还睡着呢,爷爷你放心,我给奶奶留了两杯,保温着呢。”禾薇飞快地接道。 老爷子一噎,谁说这个了。好吧,他就是没话找话。可惜不擅长,还是闷头干活儿吧。三两口把见底的米浆喝完,杯子递给小孙囡,埋头编起种田大户问他买的米筐来。 禾薇进去把众人喝完了的杯子都清洗干净后,在灶间和北堂屋溜达了一圈,见二伯娘和她娘分工有序,一个包完了蛋饺在搓麻花,炸了正月里当零嘴儿;她娘在帮她爹打下手。 这不,大灶锅里的麦芽糖熬热了,准备开始做冻米糖了。这活看着简单,却非常耗体力,不是成年男子还真吃不消干。 灶间角落的煤饼炉子上炖了一口大锅,锅里炖着洗净去浮沫的猪大骨,是明天晚上的火锅底汤。 北堂屋里,禾曦冬和禾鑫把小饭桌收拾干净了,并搭好了垒冻米糖的木条子,随时等候她爹的吩咐。 既然没她什么事,禾薇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堂屋檐下,看老爷子编篾条也挺好玩的。 “爷爷,我能试着编编不?” 看了一会儿,禾薇手痒了,看几根篾条在老人手里翩翩飞舞的样子,好想上手试试啊。 老爷子见她喜欢,倒也没反对,拿过一旁几根剔出来的材质相对偏薄偏软的篾条,给她起了个底,让她照着他教的法子,依样画葫芦地编了起来。 起初几个来回,禾薇编的很生涩,渐渐的,手里的篾条舞得越来越快了,当然,老爷子的速度还是赶不上的,可对个新手来说,仅仅个把小时就编得有模有样也委实不错了。 老爷子不时抬头,欣慰地看着她笑笑,顺嘴说了句:“你这孩子,学东西倒是挺快的。” 禾薇开心地笑咧了嘴:“这说明我们老禾家基因好啊,都是手工能人。” “基因”是啥玩意儿,老爷子不懂,但提到手工能人,老爷子与有荣焉地点点头。 他这门手艺并不是跟师傅学来的,当时家里穷,谁出的起钱拜师学艺啊。纯粹靠自己瞎琢磨摸索出来的野路子,仔细看,编法和市面上的箩筐还是有些区别的,但好用又结实。谁还管这个? 自己如是,小儿子当初跟着堂兄弟进城学木活,也是没几天就入了门道,这么看来,老禾家在手艺活上的天份还是挺强的。 禾薇不解地问:“爷爷。既然你懂这个,当初为啥还让爸去城里……咳,学木活?跟着您学这个不好吗?” 对于她话语中不自然的停顿,老人似乎也没太在意,毕竟那事儿过去太久了,径自忙着手里的活,摇摇头说:“那会儿田地改革,包干田大都被征用造集资房、乡镇企业啥的了,种地的人越来越少,这不值钱的东西编出来卖给谁去?再者。窝村子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怎么也及不上城里头好啊,赚的也没城里头多。不像现在,城里头住久了,反而觉得还是村里好,空气新鲜、院子够大……” 这倒是大实话。 禾薇了悟地点点头。 爷孙俩继续你一句我一句地温馨对答。 待老爷子手里的米筐编到一半时,禾薇先他一步完成了。 主要是老人给她起的底不大,是个十二寸口盘差不多大小的浅底笸箩。 老爷子帮她收了口,笑赞着点点头:“还不错!” “谢谢爷爷!”禾薇喜滋滋地接回手里,蹲一边欣赏去了。 因为是生篾条编的。还没有磨砂抛光过,所以摸上去有些粗糙。 禾薇也不介意,问老爷子要了一张磨砂纸,蹲在廊下认真地抛起光。 磨去边边角角的糙意。又从三立方空间里翻出一块田园味十足的碎花布头,贴着笸箩的边缝了一圈,看上去漂亮了许多。 禾薇满意地拿出手机,给笸箩来了几张特写,从中挑了张角度最佳、光线最合适的,发给贺士官显摆去了。完了还喜滋滋地问:好看吗?我自己编的哦,下午刚跟爷爷学的。 可惜,发出去之后迟迟不见反应,禾薇嘟嘟嘴,略感到心塞。 不过转念想到自己在老家等着过大年,他却还在外头奔波,一日三餐正不正常都两说,顿时涌起几丝愧疚,刚刚那股子小情绪也立马不翼而飞。 见老人还在专注地编着米筐,禾薇把手机揣回衣兜,和她爷爷说了声,进屋去看她爹垒冻米糖了。当然,没忘记将下午新学的处|女作品——笸箩带进去。 屋里的几个人,自然惊喜地褒赞了她一顿,禾薇听得脸都红了,真成孩子了,学会点东西就到处求表扬。 大伙儿正说得起劲,老太太也起身了,出来听说小孙囡现学现编了一个笸箩,开心地拿过来打量,嘴里一个劲地赞道:“不错不错!第一次能编成这样,很不错了。” 老太太早年也曾跟着老伴学过一阵子,无奈家里琐事多,静不下心长坐那儿编各种农用家什,但基础的还是懂一些的,于是拉过小孙囡,这里紧了些、那里松了些、边部垮了点……总之,兴致上头,拦也拦不住,逮着禾薇巴拉巴拉了好一阵。 末了还让禾二伯娘拿了块热水烫过的洗碗布过来,把抛光过的笸箩擦了又擦,然后往里装了几块禾父刚垒好、切好的冻米糖,笑眯眯地让大伙儿看:“瞧瞧,薇薇做的这东西,装吃食正好。” “奶奶等等,我给你拍张照。”禾曦冬不知何时跑去西屋拿来了相机,给捧着笸箩的老太太拍了张照片,完了又对着笸箩单独拍了几张,说是要留念。 说到留念,禾薇一时脑门发热,跟着拍了张放了几块冻米糖的笸箩,传上了自己久未更新的微博,标题直接就是:瞧俺新学的手艺。ps:冻米糖是老爸做的,底下的笸箩才是新技能。附带一个狗头图标。 不出三秒,后台传来一连串被圈、被评的提示信息,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貌似捅了马蜂窝了。 没想到这个点,还有这么多粉丝在线。 她前一秒刚发,下一秒就被n号人圈转兼点评了,什么“嗷嗷嗷——po主粗线了!!!”、“嗷嗷嗷!以为po主放弃这个微博号了,正考虑要不要取关呢,po主竟然更新了!!!”、“po主大能!求赐一二!”、“po主在哪儿过年?俺在大青山,离的近咱来个面基怎样?”、“不求面基、但求舔屏”等等等…… 这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啊? 禾薇捧着手机,看着上头五花八门的评论,真叫一个酸爽无比。 半晌,给蒋佑铭去了个信息,汇报了这么个情况。 很快,蒋佑铭的回复进来了,劝她不用太在意,原先怎样就继续怎样,不必为了迎合粉丝群而太过刻意。只要上传的文字图片别太偏激就行了,像她发的这类图,不仅无伤大雅,反而还能起到凝聚粉丝的作用,多多益善。 听蒋佑铭这么说,禾薇松了口气。 艾玛粉丝太多了也好头疼啊,做什么都伸展不开手脚了。也怪自己太得意了,初学篾竹就编出了个处女作,高兴过头了。 正寻思着下次还是不往上发了,太考验人心志了,蒋佑铭又发来一条,说:“我刚上去看过了,很不错啊,底下的评论也都是正能量满满,所以,再接再厉哦,不定期地往上发几条,稳住粉丝们的心,别轻易冷了这个号……” 回复之前,还圈转了这条微博。 蒋导都圈转了,关注他的那些演员、工作人员,特别是认识禾薇的那帮人,能不圈转么,一时间,禾薇的“处|女作笸箩”,又被圈转了n遍。 看着微博上的那几串数字变化,禾薇静下心想了想,一个运营的好的微博号,也是一笔财富。 再说了,反正蒋导也说了是不定期的嘛,也没说非得是她的自拍照,她手头积攒的小玩意儿那么多,依先前的频率轮流给它们爆张照,一、两年都撑得下去。于是爽快地回了个“ok”的表情给蒋佑铭。(未完待续。) 第298章 馊主意神马的 禾美美被禾老大提回家后,狠狠训了一顿。到底是念了她身上的伤没痊愈,要不然肯定挨一顿打。 可饶是这样,禾美美也觉得受了委屈。而且她的脾气属于你越凶、我越不服的类型,哪能乖乖听禾老大训,根本就是禾老大训一句、她回吼一句,气得禾老大捋着袖子转身找家伙,“骂也骂不听,看来是非打一顿不可了!” 禾大伯娘生怕女儿真挨打,推着她上楼回房,转身夺过禾老大手里洗衣服的棒槌骂道:“好哇!就为了这点破事儿,你还真想打你女儿啊?你到底还当不当这是你家、当我和美美是你媳妇、女儿啊!再这么下去,我看这个家还是散了拉倒!” 禾老大额上青筋暴胀,一把扯开妻子,指着她怒道:“得了吧!我看现在这家就像盘散沙了,哪家到了年关像我们家这样的?孙囡生病上医院,你这个做奶奶的,连影子都没瞧见过,说你几句就推到女儿身上,女儿落得现在这副样子,还不是你给惯出来的?!好好的书不读,演什么戏!这次被人捅刀子,下次呢?是不是要去火葬场收她的骨灰了?都几岁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经大脑,我看她被人捅刀子肯定也是嘴巴皮太松,把人给得罪了。老二媳妇一点都没说错,她比不上冬子、鑫鑫还有薇薇……” 禾大伯娘的心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可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妯娌家怎么怎么好、侄子侄女怎么怎么出息,旁人说几句她都要嘀咕半天,遑论是自己丈夫,没等禾老大说完,就歇斯底里地嚎上了:“你嫌弃我也就算了,还这么嫌弃女儿,你个没良心的,她也是你生的啊,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娘俩好?你是不是有异心了?啊?难怪不肯管钢材店了。非要去县里开什么木器店,合着是在外头养女人了?禾建平我告诉你,你要真在外头养女人、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死也要拉着你!……” 禾老大觉得这家真心没法待了。再待下去,要么是控制不住怒意,把女人给打死了,要么就是自己被逼疯了,双眼气得通红地狠瞪了媳妇一眼。摔门出去了。 禾大伯娘嚎得更大声了,这会儿也不怕丢脸不丢脸了,丈夫要是在外头真养了不三不四的女人,保住了脸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就此发泄出来,让老屋那边的人好生瞧瞧,他们家老大做了什么好事! 禾美美听到楼下的动静,心情郁卒地倒在席梦思床上,用力地捶了几下,触摸到了裤兜里的手机,顺手拿了出来。 家里的无线装置上回来就出故障了。本来想过年回来买个新的,结果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哪还记得这个事啊。 没精打采地开启了流量联网。最近这段时间生活费压缩,她能不用流量尽量不用流量,总算没再大手大脚了,可今天不是心情不好么,她权当是泄愤了。 登上微博一刷新,首页弹出的关注动态,十条里居然有三条圈转的都是同一张照片,瞧着土里土气的。想不通这有啥好转的,再看原微博的发布人——“禾家小囡”,哟,还和自己一个姓的。 不过禾美美对这种土里土气的乡下玩意儿没兴趣。边包的再漂亮,不还是个破笸箩,瞟了几眼就刷下去了。 随后被《欧巴疼我》的官方微博给吸引了,不知罗荣升是怕再出意外还是其他原因,在她住院的这一个多月间,30集的电视连续剧居然已经拍完了。后期制作虽然还要不少时间,但不管怎样,过了年开了春,应该是能开播了。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角色被方小雨那个贱|女人搅合没了,禾美美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手里的枕头就是方小雨的头,可着劲地肆虐她一顿。可再一想到,自己如今伤好了出院了过段时间又能有机会接戏拍戏了,方小雨却要蹲大牢,无论判几年,对那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式的打击,禾美美的心顷刻间又舒坦了不少。 “美美!妈有话和你说。” 就在她东想一阵、西想一阵的时候,禾大伯娘推开了女儿房间的门,“妈有个主意,让你爷奶把他们那套回迁房给我们家住。” …… 这天晚上,老大家就禾老大一人来老屋吃晚饭。 禾刚傍晚十分带着妻女过来了一趟,听说了自己妹妹中午惹的事,无语地直摇头。 既然老屋氛围不怎么好,他和二老说了一声,今儿就不留下吃晚饭了,带着妻女回家泡澡除尘去,明儿早些过来帮忙。 前阵子天天跑医院,还没怎么收拾家里呢。明天就年三十了,总不能这么邋里邋遢地过年吧。 “阿刚,这柚子叶给你,洗澡时放水里泡泡,除旧岁霉气、迎新年运气。” 禾二伯娘从自家后院的柚子树上摘来一袋柚子叶,拿出了一半给禾薇家,其余的让禾刚带回家泡澡。 “谢谢二婶,那我们走了,明天佳佳不挂水,我会早点过来的。” 禾刚见时候不早了,再逗留下去该到饭点了,到时是走好呢还是留好呢,于是回屋辞别了二老,又和几个叔婶聊了几句,喊上抱着女儿围观三叔家新车的媳妇,上车回镇上的家去了。 “呀!”行到半途,禾刚媳妇王醉醉低讶了一声。 “怎么了?”禾刚飞快地转头看了媳妇一眼,语气里满是担心:“是佳佳又怎么了吗?” “不是不是,是这个……”王醉醉指指女儿手里攥着把玩的东西,惊奇地说:“刚刚薇薇给佳佳戴着玩的,里头说是塞了些安神助眠的中草药,还说等天气转热了,再换成驱蚊的,我以为就市面上卖的那种简易香包,这会儿近距离一瞧,竟是手绣的,上头还有牌子呢。” “薇薇还送佳佳香包了?”禾刚讶道,“她在屋里时不是已经送了佳佳一个发夹了吗?” 说着,禾刚往女儿佳佳头上瞟了一眼。想到刚刚在老屋,佳佳被小堂妹抱手上的时候,出于好奇扯下了小堂妹头上的发夹,小堂妹见她喜欢。就直接把发夹戴上了佳佳的头,姑侄俩笑得都很开心。他虽然不懂这些小饰品,但瞧着这发夹应该不是什么便宜货。没想到小堂妹另外还送了礼物给佳佳…… “是呀,你去和爷奶打招呼说要走的那会儿,她和三婶又提了一袋东西过来。说是给佳佳的过年礼物。三婶给佳佳买了件斗篷,说风雪天出门,给佳佳披上不容易灌风。薇薇给了她一个就刚刚我说的香包,哦,另外还有一袋零嘴儿,瞧着挺上档次的……” 说到这里,王醉醉不知想到什么,自嘲地笑了一声,说:“你是不是也觉得,三婶一家比爸妈对我们佳佳都关心?看看妈。还有美美,再看看三婶和薇薇,同样的母女,怎么差别那么大呀……我真不是贪图什么,可这样的反差比实在太大,妈和美美可是佳佳的亲奶奶和亲姑姑,可你看看她们,哪里有点奶奶和姑姑的样子。你那宝贝妹妹住院头几天,我们还把佳佳丢我娘家那边,火急火燎地赶去海城探望她。可她呢?出了院回了家,明知我们佳佳在医院挂水,就没听她说要来看看,哪怕刚出院不能见风。拨个电话关心几句总成吧?可事实上,从我们佳佳生病到现在,我是一通电话都没接到过,你有接到过她的慰问电话吗禾刚?” 禾刚很想点头说:我有。可事实却不容他点这个头。 他那个妹妹确实没心没肺,嫡亲的侄女生病挂水,甚至严重到要住院治疗。她这个做姑姑的连一通电话都没有,莫说送礼物探望了。 可又能怎样呢,摊上这么个老娘和妹妹,日子照旧得过。 禾刚空出右手,摸了摸媳妇的头,又揉了揉闺女的小脑袋,安慰道:“反正小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我爹妈那性子,不给咱家仨口扯后腿就不错了,其他的,我也不奢望了。开了年,我们送佳佳上春季班,早半年入园也好,你脱了手帮妈看着钢材店,我去应聘点其他活计……” “那店……真没机会收回来了?”王醉醉真替禾家心疼,那么大一栋洋楼、那么红火的店面,就这么没了。难怪婆婆的脸色那么难看,换做自己,心情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经过这一回,我想爸总该收手了吧,他想跟着三叔家捣鼓木器也成,让他自个儿忙去,人就是这样,越忙越充实,没活干了反倒容易滋生惰性。” “就数你心宽,要是房子、店铺还在,照理说,那日后该是你得的……”王醉醉斜睨了丈夫一眼,没好气地道。 “行了。”禾刚知道她也不是爱计较的人,笑着再一次摸了摸她的头,“这话咱以后别说了,反正咱这个小家,我会把牢的,绝不出现我爸那样的情况,我会让你和佳佳过上好日子的。” …… 第二天,禾刚一大早来老屋帮忙了。 一进院门就听二伯娘说他爹昨晚没回家,而是蹭了二老的侧间,呼呼睡到早上,这会儿被三叔叫起来去河塘帮老爷子砍笤帚草了。 老爷子嘴上不说,行动上早就再为搬迁做准备了。 搬家后第一件事肯定是打扫啊,住这儿笤帚从来都不用买,砍来野生野长的笤帚草自己扎了就能用,可到了镇上或是县里,这玩意儿想自己扎都没地方砍,买来用又觉得浪费,在村里可以说是随地捡捡的东西,到了城镇就得掏钱买了,虽说价格不贵,十块钱两把或是三把,但那也是钱啊,能省干啥不省?于是趁着河塘边的笤帚草还没人砍,老爷子得空就去砍几捧,然后扎成笤帚堆在杂货间里,等搬家了带过去。 禾刚想了想,没急着回家,而是坐院子里劈了几个树根子,拿进灶间給两个婶婶烧火用。见屋里屋外的活,早已被三叔三婶拾掇干净了,于是洗了手,打算去隔壁劝劝老娘。这大过年的,和他爹置气干啥。 谁知还没等他去,禾大伯娘先过来了,看到他,心不在焉地打了声招呼,也没问他媳妇闺女来了没有,径自进了二老的东屋,张口就说:“阿爹阿姆,我和建平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家里的房子、铺子被他荡了个精光,他倒好,在县里租铺子卖老三家的木器,进项一分都没往家里带,都说男人有钱了就花心,要是任他这么继续下去,咱俩指定好不了,反正拆迁下来之后,我和美美也没地方住,阿爹阿姆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和禾建平现在就离婚……” 轰—— 这消息对二老来说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啊。 大过年的,大儿子俩口子竟然闹离婚,这要传出去,他们两张老脸还往哪儿搁呀。 老禾家还从没出过这等糟心事,要是在他们老俩口手上出了,日后到了地下,也没脸见列祖列宗了。 于是,老俩口一个气得抽闷烟,一个急急慌慌劝儿媳: “老大媳妇你别这么冲动,离婚可不是小事体,有什么事摊出来大伙儿想办法解决,别图嘴巴皮痛快、日后后悔。老大以前是很混账,这我们都知道,但这半年的变化你也看到了,他真心戒赌了,以后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再说美琴马上就要毕业了,年纪差不多要说婆家,这要是……” 可无论老太太怎么劝,禾大伯娘就是不松口,末了说:“阿爹阿姆,不是我逼你们,可任谁手头没点保障,还能踏实过下去?禾建平戒赌了,但他赚的钱,我一分都没瞧见,这以后怎么让人安心?” “你个疯婆娘!你是想逼死我爹妈是吧?”禾建平一回来就听到媳妇在爹妈跟前说三道四,气急攻心地踹门进去,怒吼一声:“想离婚?成啊!这就去办手续!”(未完待续。) 第299章 “禾家小囡”是不是你 禾大伯娘想了一晚上,算准了二老不会答应她和禾建平离婚,所以肯定会拿出点诚意劝服她。 至于什么诚意,就目前来说,当然是老屋换得的拆迁安置房了。 可她还是漏算了一个——禾建平。 禾建平这混账东西,竟然当场嚷嚷开了,说什么“离婚就离婚”、“现在就去办”。 她当时菊花一紧,赶紧向紧随其来的儿子递眼色。 心说我容易么我,这么大费周章地搞来房子,日后占便宜的还不是你们几个熊孩子。 是以,禾大伯娘笃定儿子会帮她。 禾刚全程见证了这个事,这会儿心里是五味杂陈。 他这个老娘真是一点都不顾虑他这个儿子,但凡有半点是在为他和妹妹着想,就不会提出离婚这么昏头的事。 他爹以前混归混,但对家里是绝对好的,有点钱就给家里添这个添那个的,妹妹伸手要什么,只要他兜里有钱,也肯定给买。 唯一的劣性就是好赌。可之前最大的坎都迈过去了,如今他爹在爷奶跟前发誓说戒毒了,还和三叔家合作、在县里开了个木器店,生意据说还可以,短时间买不起房子,但要养活他娘却是不成问题的。可他这个没脑子的老娘竟赶着大年三十的吉庆日提出了离婚。这真的是在为孩子们考虑?呵呵! 再者,如果只是单纯愁住处,他两个舅舅一早也发话了,等拆迁办下来,肯定挪出一套房子来给他爹妈落脚。 哪怕两个舅舅出尔反尔、不管这个事,禾刚也想好了,到时就在自家小区找个中套租下来,离自己家近点,互相还能搭把手。 反正妹妹长大了,毕业后找工作肯定不会长住家里,没必要租的多大。一家子能对付过去就行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后要在镇上置套产业并不算天方夜谭的事。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娘竟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拿她自己的婚姻下注。赌爷奶肯不肯把房子让出来。 这下好了吧,搬石头砸自己脚背了吧,他爹当真了,执意扯着他娘去民政局办离婚。 禾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哪是为人父母啊。简直就是还在过家家酒的小芽儿,连他女儿都没这么爱闹的。 禾大伯娘见儿子不吭声,唯恐禾建平真的拽她去办离婚,虽然印象里,年三十这天公务机关是放假的,但保不齐有值班人员受理啊,于是拼命地扒着二老家的房门门框不撒手,嘴里喊着:“阿爹阿姆你们看,禾建平这是要逼死我啊……” 禾家二老:“……” 这不是你提出来的要离婚么,怎么如你意了反而嚎上了? 这么一转。心里也有数了,敢情是拿离婚这事儿讹他们老俩口呢。 当即黑了脸。 大儿媳不肯走是伐?成!他们俩走! “刚子,帮奶奶生火起炉子去!” “薇薇!陪爷爷编篾竹去!” 禾刚被老太太带去灶间生炉子。 禾薇早起绕着村子晨跑了一圈,刚回来就被她娘派来喊二老开早饭,对此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看扒着门框和禾老大对骂的大伯娘,再看看脸色铁青的二老,最后,果断听从老爷子的号召,转身出去了。反正连大堂哥都绷着个脸封着个嘴转身就走。她照做就是了。 直到一大家子围坐圆台面吃早饭时,禾薇才得知大伯娘又犯了什么混事。 大年三十提离婚,啧!还真是能作啊。 瞥了眼坐老太太身边、大口吃鸡蛋饼、喝鸡丝粥的禾美美,想她爹妈还在那儿吵个没停呢。她居然能吃得下去。 禾美美要是知道禾薇心里在这么想她,指定翻白眼。 她肚子饿能怪她么,还不得怪她妈,昨晚愣不让她来老屋吃晚饭,说是要晾晾她爷奶。 可家里没备什么年货,除了她哥嫂提来的那些。可除了酒水,就是做食材的干货,哪能当晚饭啊。最后,娘俩个一人两条白水煮年糕蘸糖,简单对付了事。早上哈欠连天地被她娘拽到老屋,闻到浓郁的鸡汤香,真馋死她了。 再说了,她娘那是闹假的,策略而已,所以自己有啥好着急的呀。 砸吧砸吧饱餐了一顿,禾美美揉着肚腹起身,连自己的饭碗都不收拾,禾二伯娘话里有话地说:“美美,你是去劝你妈的吧?是该劝,这大过年的,吵这个干啥呢。” 禾美美足下一滞,干笑了两身,面无表情地溜去了前堂屋。路过供着祭品的八仙桌时,看到上头摆了个包着碎布花边儿的浅口笸箩,笸箩里躺着两个新鲜诱人的柳橙。 左看右看觉得这笸箩挺眼熟,正想问问她奶,却听来吃早饭的禾鑫接了句:“这个呀,是薇薇做的,昨儿下午刚跟着爷爷学会的,咋样?她手艺不赖吧?” 禾鑫说完,就钻进后堂屋吃早饭去了,留下禾美美瞪着这笸箩愣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把笸箩里的两颗橙子拿到一边,从供品盘里抓了几块冻米糖,放到了笸箩里。 这一看,她惊得差点跳脚。 禾家小囡、禾家小囡,禾薇该不会就是那个微博号的博主吧? 猛然转身,看到禾薇这会儿也已吃好早饭、正捧着几副吃好的碗筷进灶间洗碗,禾美美克制住了冲过去质问的冲动。 她不傻,要是禾薇真是那个微博的主人,意味着禾薇认识不少娱乐圈的人,没见她的粉丝群和关注群里有不少都是圈子里的人么。 甚至连她都要仰望的导演、导演、歌手,都关注了这个微博号,还不止一次圈转了上头的内容。 她昨天随意浏览那个微博号时,还羡慕嫉妒过,这个不知从哪个旮旯角冒出来的新人,竟然让那么多圈子里的前辈关注她。如今却告诉她,这个让她羡慕嫉妒的博主,十有**是她的堂妹,这让她情何以堪哪! 可让她憋着她又憋不住。 于是在禾薇洗好碗从灶间出来时,禾美美一把拽住了她。拉她来到了院子里。 开门见山地问:“‘禾家小囡’就是你对不对?” 禾薇愣了愣,没想到禾美美会发现她这个微博号,不过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又没犯法。有啥好怕的呀。干脆地点头:“是我。” 两个字就完了? 禾美美噎了一口气,呛了两声,说:“那你认识你关注的那些演员、歌手?” 禾薇噗笑道:“我不信你关注的微博号,都是你认识的人。” “但他们也都关注你了,要不是认识你。凭你这副样子,会值得他们主动关注吗?”禾美美见禾薇转身要回屋,气急败坏地追着她质问。 “凭我这副样子?我哪样子了?”禾薇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她在禾美美眼里,到底是有多差劲呀。 “总之,你肯定认识他们对不对?或者说,你认识其中一个,所以其他人也都关注你了……” 别说,这方面的禾美美脑子还挺灵光的。 禾薇腹诽了一句,绕开她往屋里走:“名人关注我,我当然得回关啊。换你难道会无视?” 今儿个过年,她娘给她派了好多任务,她可没那个闲工夫陪禾美美唠些没营养的话。 “禾薇!!!”禾美美气得直跺脚。 但又不敢嚷得很大声。这事儿一旦传开,家里人只会觉得堂妹厉害。 她才没那么傻,凭白给堂妹造势。特别是爷奶那边,如今就有隐隐超越自己、偏疼堂妹的趋势了。 禾薇回到屋里,怕禾美美还要追着她问东问西,索性钻入灶间不出来了。 她娘和二伯娘,因为禾二伯昨天傍晚的回归,蹲在后院处理他提来的几大箱子海货。今天吃的马上要洗干净、暂时不吃的要装袋子冰冻起来、还有一些不适合新鲜吃的要腌起来或是酱起来。等天热了再拿来下饭…… 总之,妯娌两个的事一多,禾薇也被派了不少任务,不过多数都是厨房里的活。譬如洗碟子、擦酒盅、装冷盘、包饺子等等,其他出灶间的事,她让二十四孝好兄长代劳去了。 就这么一躲一上午,等忙到中午开饭时,发现禾大伯娘和禾美美又不见了。不过这次不是回家闹情绪去了,而是去找村长做见证了。 “见证啥?”听她哥这么说。禾薇茫然不解。 禾曦冬食指往妹妹脑门一点,打趣道:“你一上午躲灶间,还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二伯娘进进出出好几趟,你咋就不问她打听打听啊。” 禾薇失笑地挥开她哥的爪子:“二伯娘和妈在后院忙海鲜,进进出出倒是好几趟,可我哪知道她是出来灵消息的呀。哥你快说嘛,到底咋回事?” “你猜!” “我猜不着。” 禾鑫看不下去了:“冬子你别欺负薇薇了,薇薇我来告诉你……” 禾鑫便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原来,在禾薇躲进灶间后,二老把三兄弟喊进了东屋。 当年三兄弟分家时,确实说好了除三间西厢房外的老屋暂先不分,等二老住过了边再一家一份子。可如今老大家的实际情况的确令人着急,经大儿媳妇这么一闹,二老心里再不痛快,也不得不把这个问题搬上台面做了断。 “我和你们阿姆商量了一下,老二家的房子,照面积贴补,也能分到个两三套,不差这点住的地方;老三家安在清市了,这里留一套落脚的也仅够了,所以,我和你们阿姆分到的房子,划给老大家……” “阿爹……”禾老大急急开口,倒不是他不想要房子,而是怕和两兄弟闹僵,这大过年的,提这个事不是给人添堵么。怨来怨去又想把媳妇抓来扁一顿了。 “你先听我说。”老爷子摆摆手,不让老大插嘴,“房子划给你们,但也不是白得的,你多少要补贴点给你两个兄弟,而且日后我和你阿姆要随你们住,像你媳妇说的,我俩的养老送终归你们负责,老二、老三只需逢年过节意思一下就行了。你们仨要觉得这个法子合适,今天就去找村长把这个事给办了。” 三兄弟都没意见。能有什么意见呢,老大缺房子,老二不缺房子,老三不在禾家埠。 于是,三兄弟陪同老爷子去村长家做见证了。三个儿媳,也就禾大伯娘不放心,拉着女儿巴巴地跟了过去。 村长见老禾家这阵仗,都无语了,年三十来分家?啧!这滋味,不要太酸爽哦。 他略表同情地拍拍老爷子的肩,喟叹了句:“老大哥啊……” 一切尽在不言中。 起草分家协议时,其他的都挺顺利,唯独写到老大拿了这房子之后、该补贴两个兄弟多少钱时,禾大伯娘有意见了。 “阿爹,既然说好了你和阿姆日后归我们养,这补贴还要给啊?那我家岂不是太吃亏了?” 一句话,气得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你嫌太亏,那就别要这房子嘛,归老二家也成,我和你阿姆跟老二住。” “别别别!”禾大伯娘见公爹光火了,忙不迭赔笑道:“阿爹你别生气,我也就顺嘴一说,补贴确实该给,毕竟这么大房子呢,阿爹你说是不是?可给多了我们家也负担不了啊,你看我们家美美过了年实岁都十八了,很快要找婆家的,嫁妆一分都还没备呢……” “十万吧!”禾老大和两个兄弟交头接耳之后,给出了这个数:“一家补贴十万。就是得分几年还,我和老二、老三商量过了,他们都没意见。” 禾二伯翻了个白眼,他能有意见么。有意见岂不是又要闹起来了,这一闹二闹的,估计会把二老气进棺材。大年三十的,消停点吧。反正说实话,他真不在乎二老的这套房子,给谁还不是老禾家的人,反正自己有手有脚,自家分得的房子足够一家三口住了,儿子日后的婚房也有着落了,就给老大一点面子呗。 禾父和他一样的想法,不怕别的,就怕二老被气出病。 唯一不乐意的就数禾大伯娘了,白白赔出去二十万,这和买的有啥两样?可一想到公婆那房子,应该能换得一套大户型或是两套中小型,即使不乐意,也被她压了下来。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禾家一行人,千谢万谢地辞别村长,揣上村长见证的分家协议,心里都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回家过年了。(未完待续。) 第300章 对门有人搬进来了 然而今年这个年,老禾家的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禾二伯娘和禾母听各自的男人说了这个事后,心里要说半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可二老说的没错,如今家里头最缺房的是老大,要是硬扛着不给分,老禾家真要闹得不得安生了。 至于一家十万的补贴,是由各自男人点过头的,做女人的也没多嘴的理儿,可心里总归有些不痛快。以至于除夕晚的年夜饭,吃的不腥不臊、憋闷的难受。 于是,过了年初一,禾薇拉着兄长耳语了一番。 禾曦冬听妹妹提议带爹妈一块儿上京都玩,眼前一亮,二话不说应允道:“好啊好啊!明后天出发、初**回来,五六天时间应该够我们玩遍了吧?” 禾薇就知道他会同意,露齿笑道:“选几个紧要景点玩一圈应该够了,不够玩的,下次总还有机会的。” “那就赶紧定下来吧!迟一天就少玩一天。”他可是正月十一就要返校补课的啊。 说干就干,禾曦冬打开掌上电脑开始查询航班。 因为还在禾家埠,爹妈的身份证一向又不习惯带在身上,所以他们得先回一趟清市的家,然后再去机场,这么一来,登机时间不能太早。 “下午两三点的咋样?到京都大概五点左右,正好赶上吃晚饭……对了,酒店定哪里?离景区近点的还是离机场近点的?市中心的会不会太贵哦?” 禾曦冬一边翻看网页一边问妹妹。 禾薇正给圆圆童鞋发短信,说了自己一家打算明后天去京都旅游的事,听她哥问及住宿的事,想了想,说:“订到朱雀大街一带吧,那儿离圆圆姥姥家近,既然去了,不好不去探望他们的。” “成!”禾曦冬缩小范围,比较起朱雀大街附近、星级在挂牌三、四星的酒店。虽然有些小贵,可想想这是爹妈第一次出远门。做儿子的不能太抠了。 “哥你订酒店,机票我来订。”禾薇见兄长选好几家酒店在比较,也点开手机购票网说道。 “不用不用,都哥来。”禾曦冬笑咧着嘴说:“哥还没和你说过吧?跟着你炒股。今年赚了这个数。” 他朝禾薇伸出手掌晃了晃。 “五万?” 依她哥的尿性,只赚五千不至于这么得意。 “yes——”禾曦冬拖长了音朝妹妹丢了个得意洋洋的眼神,“这下你放心了吧?你哥我存的私房钱阔着咧。” 刚说完,就想起自家小妹还用她炒股赚得的钱,为家里买了辆车呢。立马又垮下了肩。 赚五万的向赚了五十万的显摆?要不要脸! 兄妹俩商定好航班和酒店,拍拍屁股分头找爹妈汇报这个事去了。 之所以先斩后奏,是为了杜绝爹妈反对。 你看钱都花了,退票、退房是要扣手续费的,反正正月里没旁的事,一天下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唠唠闲嗑,尤其是今年,年三十闹了那么一出,心情都压抑着呢,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果然。俩口子一听钱都花了,机票买好了、酒店订好了,肉疼归肉疼,总归还是答应去玩这一趟了。 禾二伯娘听说禾薇一家要上京都去玩,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还是你们想的通,我要是不用去我娘那边吃饭,也想跟着你们去了。可我那几个弟媳都不是省心的,说好了初四、初五去她们那边吃饭结果不去,回头不知会把我们家说成啥样呢……” 禾母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这么一看,还是自家好。娘家那边,从来不会在正月里来邀请自己一家过去吃饭。 其实不止正月,平常也很少来邀请,除非是二老做寿。或是哪个兄弟姐妹家里办喜事。说到底还是变相来催礼金的。要是礼金没送到,人先去了,会给她好脸色才怪。 不过禾母现在已经看开了,娘家不亲有不亲的好处,譬如眼下,小家庭出趟远门。不必顾忌太多。 禾鑫也羡慕嫉妒地看禾曦冬打包行李,顺嘴叮咛:“冬子,回头给我带点京都那边的特产呗,像稻香村的糕点,我上回去比赛时吃过,味道很不错……” 禾曦冬听了翻翻白眼:“你爱吃那玩意儿?” 糕点神马的,不是只有小女生才喜欢吗? 禾鑫白皙的俊脸被他揶揄得通红,挥拳暴打:“让你带你就带,啰嗦个什么劲……” …… 年初二早上,禾薇一家起早喝了碗热气腾腾的豆茶粥,出发回清市了。 别看出门早,到了清市收拾一下,还得赶去机场,下午两点四十分的机票,说起来也有些赶了。禾母喝豆茶粥之前,在灶王跟前上了三柱香,祈祷一家四口出门顺利、一路平安。 结果禾曦冬好奇地问了句:“妈,不是说灶王要等年初四才下凡吗?你这会儿给他上香有用?” 禾母被问住了。 半晌,恼羞成怒地拍开儿子:“一边去!” 禾薇家的车驶出院门,禾大伯母娘冒着酸气在二老耳边嘀咕开了:“老三也真是的,平时不来看阿爹阿姆,过年难得回来一趟,初二就走了,要真是家里头有事或是初三开店门倒也罢了,可是去京都玩……” “你晓得什么!”老太太不高兴地打断大儿媳的嘀咕,“人家薇薇的干娘特地打电话来邀请的,不该上门去谢谢人家啊。” 老太太说的谢指的是上回住院时,得亏许惠香出面,才说服了主任来给她主刀。要不然,她这会儿还不定怎么样呢。 禾大伯娘撇撇嘴,倒是没再说什么。 二老都这个态度了,她说再多也是自讨没趣。谁让自家闺女没傍个好干娘呢。不过今年这个年也没算白过,二老的房子到手了,可算是了了心头一桩大事。可惜要赔出去二十万,嘶——一想到这个就肉痛。 禾美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哈欠连天地去老屋吃早饭,听说禾薇一家回清市了,下午的飞机去京都。气得都结巴了。 “啥?三、三叔一家去京都玩了?” “可不是。”老太太眉开眼笑地说:“薇薇干娘来电话邀请他们去的,唉哟你三叔家的这门干亲认的可真好啊,还托你三婶来邀请我和你爷爷一块儿去呢,可惜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要不然还真想出去见见世面……” 禾美美愤愤地直跺脚。 她还没从禾薇口里问出她和哪个演员交好呢,这就被她给溜了,下回碰面又不知啥时候了。 原本还想趁着这次机会,让禾薇介绍她多认识几个人的,新学期一开学。好有剧组找她拍戏,结果被她给溜了,死丫头!臭丫头! 禾美美掰着手里松脆的麻花咬牙切齿,一天的好心情又没了。 心情一差,身上也不得劲了,就感觉哪里都痒,最痒的是伤口。 禾美美嚼着麻花,心不在焉地隔着衣服挠腹部的伤处。 出院前,医生是说过伤口彻底愈合之前兴许会痒一阵,她也浑不在意。可挠着挠着感觉不对了,怎么还有点刺疼啊。 把麻花塞到嘴里,手伸到秋衣里面,这一摸惊了她一大跳,忙低头去看。 “唉呀妈呀!妈——奶奶——我要死了——呜呜呜……” 伤口又肿又烫,显然是发炎了。 被女儿的鬼哭狼嚎喊过来的禾大伯娘一看,也傻了眼,“怎么会这样啊,昨天你洗完澡不是还好好的?是不是沾到水了?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伤口还没完全好。毛巾沾水擦一擦就行了,还拿蓬蓬头淋,这下好了吧,伤口发炎了吧……” “我注意了。没沾到水……哎呀妈你别念了,我好难受啊,又养又疼的,我受不了了……这样下去伤口会不会开裂啊……” 禾美美又惊又怕,伤处痒得她想使劲挠,可看到伤口的样子。也知道再挠下去,只会更严重,难受得她就差满地打滚儿了。 “赶紧送去医院挂急诊啊,还愣着干啥。”这时候还是老太太脑袋清明,瞪着大儿媳妇催促道。 “对对对!挂急诊去!你爸呢,我去找你爸开车……” 一家子兵荒马乱地把禾美美送至县医院,经值班医生确诊后的确是伤口发炎。 “咋会发炎呢?出院的时候还好好的……”禾大伯娘急急问医生:“医生啊,这到底咋回事啊,动完手术到出院,都没这么严重过……” 值班医生很想翻白眼,出院时好好的,血检出来是炎症,难不成还是自己的原因? “诱发炎症的原因很多,你确定出院后都遵医嘱了?有没有做到伤处不碰水?伤口处尽量避免运动?还有,吃食上注意忌口了吗?”值班医生边写病历边问了一堆,听得禾美美都傻眼了。 哈?还忌口?忌什么口? 好半晌想起出院时,主治医生貌似确实和她说过一堆注意事项,完了还给了她一张单子,可她当时心里烦燥,哪听得进医生的话啊。至于那张医嘱单,回来后被她随手丢哪儿了都不知道。 在医院里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的熬了一个多月,回到家,看到大鱼大肉、鸡鸭海鲜,哪样熬得住啊,直觉以为出了院就万事大吉了,哪里还管能不能吃,满足了口腹之欲再说,谁能想到就这么放开肚皮地吃了几天竟然引起伤口发炎了。真是有口难辩、有苦难言。之前几天大吃大喝的悠闲日子简直成了笑话。 配了药、挂了针,蔫搭搭地回了家。 接下来几天又得恢复住院期间的清淡饮食了。 这也就罢了,怕只怕伤口炎症迟迟不消下去,腹腔内都要引起反脓了。 心情巨差的禾美美,接下来几天哪还有心情出来晃悠啊,反正也吃不到想吃的美食,除了去镇上的卫生院挂水,其余时间都窝在家里刷手机,三餐都是禾大伯娘给端到房里去吃的。 结果正月到头时,禾大伯娘无意间瞅到女儿的手机账单,气不打一处来,尖声吼道:“你个死丫头!还以为你成器了,结果成天窝房里败钱!这一个月的手机话费一千仨,你个败家精,还让不让人省心啊……” 禾二伯娘听说这个事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转身捞起电话,说给了同一阵营的禾母听,禾母也噗笑了,有这么个闺女,大妯娌的确够不省心的。 不过那是后话了,言归正传,年初三这天,禾薇一家,一路顺畅地开回清市的家,禾父去地下车库停车,禾母和兄妹俩拖着行李箱和老家那边带来的土特产上楼。 禾母回房拿证件。 禾薇把洗了没干的衣服一一晾到阳台,然后又给每人添了两套**裤和毛衫。 禾曦冬洗了些水果,拣了些方便又耐饥的零嘴儿,以防航班延误饿肚子。 等洗好带好了才想起,飞机上也是有点心的,不过都准备好了,也懒得放回去了,一股脑儿全塞到了他的双肩包里。 “薇薇,掌上电脑和手机的充电器可别忘了。”出门在外,这两样东西可不能缺。 “一直在我包里,没拿出来。”禾薇拍拍自己的双肩包,看了眼手表,差不多了,回头喊禾母:“妈,你身份证带好了没?该出发了。” “来了来了!”禾母喜气洋洋地从房里出来,她除了拿证件,还换了件外套,这不闺女给她买的羊绒大衣,回禾家埠舍不得穿,去京都旅游总算可以拿出来穿了。 又听女儿说京都那边比清市冷,她把今年新买的羽绒服也塞进了行李箱。除了她自己的,还有老禾同志的。 “这件拿去给你爸换上。他身上那件就留在车上得了,袖口都磨边了,在家穿穿还行,出远门总不能这么邋遢……” 还要上许家拜访呢,怎么都不能落了闺女的面子。 禾薇没她娘想的那么多,本来嘛,衣服就是买来穿的,老藏在衣柜里干什么呀。干脆地应了一声,接过她娘手里的男士羽绒大衣,和她哥一块儿先下去了。禾母跟在后头关门落锁。 下楼时,听到对门好似有动静,禾母狐疑地回头看了眼,追上已经下到一楼的儿女,猜测地说:“我们家对门好像搬进来了。但愿这一次的邻居,别像上回那样的了。”(未完待续。) 第301章 贺士官哪儿去了 “再像上回那样的,咱们就搬家,换个环境更好、面积更大的。”禾薇笑着安抚她娘。 禾母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道我们家钱多的没地方花啊,想搬家就搬家……我和你们两兄妹说啊,余下的那点存款,无论如何都不能瞎用了。冬子六月份高考了,上大学得花不少钱,薇薇也是,虽然高中三年免了学杂费,可上大学就没那么好了,我打听过了,即使是保送,也是要自己出学杂费的……” 一提到钱,禾母又肉疼上了,走了几步,犹豫地说:“要不还是别去了,一家子跑那么远的路就为玩几天,得花多少钱啊……” “唉哟妈——” 兄妹俩无语了,都这时候了还反悔?不由分说拖上禾母往外走。 “妈,不止今年,以后咱家每年都出去玩一趟,争取在有生之年把国内有名的景点全玩遍,完了还去国外玩……” 禾曦冬头一点,赞同妹妹的观点:“对!” “对你个头啊!”禾母哭笑不得地赏了儿子一记手栗子,“有你们这么大手大脚的么……行行行,妈不罗嗦了,今年就去玩一趟,以后要出门,必须先和我们大人说。” “yesmadam!” …… 年初三这天,贺迟风一家三口没出门,在贺宅陪老爷子吃过午饭,落地钟刚敲响一点报时,许惠香就催着老公发动车子,准备出发去机场接人了。 贺老爷子捧着茶碗好奇地问:“去接谁啊?我听小李说你昨儿个下午借来了一辆小面包,是清市那边的朋友来京都玩要你作陪?” “是她干闺女一家。”贺迟风朝妻子努努嘴。 贺老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随意地点了几下头:“哦……不对!惠香的干闺女不就是你阿擎的小媳妇吗?你说她和她家人上京都玩?哎呀呀这么要紧的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让你热情地邀请人上门来做客?用什么理由?直接说是招待大孙子的未来丈母娘家?确定不会把人吓跑? 贺迟风在心里暗翻了个白眼,掸掸裤腿上的尘屑,起身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旅游的,顺便看场首映礼,你想请人家吃饭也不是不行。我做东,在他们下榻的酒店附近,但想邀人上门就算了,省得他们还得花心思给您备礼。” “外头的饭菜哪有家里做的好吃啊……”老爷子不服气地咕哝。 他一听大孙子的未来丈母一家来京都玩。第一反应就是请人上门吃顿饭,好好招待招待他们。顺便问问上回那蛇酒还有没有,有的话再帮他搞一坛,钱他出,他们只需提供路子就行。 他自从喝了那蛇酒。浑身有劲多了。家庭医生上门来给他做例行检查,都说他今年的气血比往年旺好多。这么好的东西,哪舍得分给隔壁那几个老不死的,宁可掏钱帮他们买一坛。 哪知还未出口就被小儿子驳回了,气得直吹胡子,不死心地提议:“事先叮嘱他们别备礼不就成了?既然来了,怎么好不上门坐坐?” “坐坐?坐的时候老二、老三家上门了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两个嫂子的嘴巴有多厉害,别到时把人吓跑了,看你怎么向你大孙子交代……” “成成成,外头请就外头请。总之要安排见上一面。不然传出去,会说我们老贺家没家教、没礼数……” 贺迟风似笑非笑地睇了老爷子一眼。 啧!倒是越活越长心眼了。搁以往,哪管那么多啊。别人要真碎嘴说他们老贺家没家教、没礼数,他绝对第一个跳出来辩驳“咋地了?老子泥腿子出身,就这点家教、礼数,你有意见?”好吗。 …… 下午五点半,禾薇一家坐上了贺迟风开来的十一座金杯商务车,宽敞的车内空间,让众人舒了口气。 “车里暖和,帽子、围巾拿下来。免得一会儿下车了着凉。”许惠香和禾母坐一排,转头提醒后排的禾薇。 “不会着凉的,姐他们订的文华大酒店我去过,是挂牌四星的。车子可以直接开到大堂门口,可方便了,而且一下车就是大堂,吹不着冷风。”圆圆举起手机,给他老妈看文华大酒店的介绍。 许惠香不感兴趣地拍开儿子的手,扭头拉着禾母说:“依我说。干啥订酒店呢,我妈那边的空房间多的是,哪怕一人一间都够住,白白浪费这个钱……” 禾母笑笑。 许家邀请那是许家客气,自己可不能真的舔着脸照做。要是就闺女一个,住了也就住了,不管怎样都比住外头安全。可现在是一家四口,难不成这么多天都吃住在人家里啊。禾母宁可回家后省吃俭用,也不会在这个事上抠门。 于是对许惠香说:“我和老禾年轻的时候没住过招待所,如今也没住过什么高档酒店,这趟出来玩,冬子和薇薇说了,让我俩好好感受一下什么酒店文化,嘿,你说我们两个大老粗,还感受什么文化,说出去还不笑死人……” 许惠香也笑道:“这话也没错,现在的酒店,设计的的确是越来越具人性化了,就那么一幢楼里,餐饮、购物、休闲,统统都具备,哪怕你几天不出门,窝酒店里也绝不会嫌无聊……” “是吗?那我一定好好瞧瞧,回去了好和左邻右舍说说……哎呀我这心啊,激动一天了还没缓下来,在飞机上的时候,我是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是做梦呢,窗外的白云厚厚实实的,简直就像家里新弹的棉絮……老禾同志居然在睡觉,你说他这人心大不大?第一次坐飞机,竟然能睡得着……” 被点到名的禾父,羞赧地挠了挠头,对正在开车的贺迟风说:“咳,今天起太早了,没上飞机前是挺激动的,上去之后,还没起飞呢就犯困了……” “哈哈哈……” …… 到了预先订好的文华大酒店,许惠香晓得禾家四口今天是累坏了。一大清早的从禾家埠赶到清市、再从清市赶到机场,然后又坐了两个半小时的飞机,中间几乎都不带停歇的,所以没有安排别的行程。晚饭也没出去吃,就在酒店二楼的中餐厅,要了个中包厢,点了几道京都这边的特色菜,简单地为禾家接了风。 反正接下来几天。天天都要聚一块儿吃,哪天精神好了订一桌好酒好菜,畅怀喝一盅,犯不着非得今天。两家都这么熟了,没人介意这个。 吃过晚饭,贺家仨口送禾薇一家上楼进了房间,没待多久就告辞了,嘱咐禾薇他们早点睡。因为禾曦冬订的是含早餐的标间,约好明日早上九点来接他们出去玩。 等贺家仨口离开后,禾家也开始了晚间的洗漱。 两个双标间。母女俩住一间,父子俩住一间,两间挨一块儿,贴隔壁,有什么事窜个门很方便。 禾家四口里里外外检查兼欣赏了一通,道过晚安,满意地关上门歇下了。 禾薇原以为凭她娘今天的激动劲,兴许会失眠,谁料等她洗好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先洗好澡的禾母已经抱着松软的羽绒被呼呼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着了。 禾薇失笑地替她娘掖了掖被角。然后将空调室温调到最适合睡眠的23c,关掉了明亮的房间大灯、改开了她床边的小夜灯以及梳妆台前的照明灯,然后坐在梳妆台前边擦头发边刷手机。 先是给她干妈发短信,告知自己一家已经歇下了。让干妈也早点睡,明儿还要一块儿出去玩呢,可不能累倒了。 然后是和圆圆童鞋通口风,问他有没有贺士官的消息。那家伙打从她回禾家埠过年之后,就没联络上过了,给他发短信他也没回。也不知回来没有。 结果圆圆也说没他的消息,禾薇不禁有些担心了。 一想他还在外面执行任务,不止流汗还可能流血,自己却好吃好喝地过了个安康大年完了还来京都旅游,禾薇就感到胸口有些惴惴的疼。 “姐,你别担心啦,老大肯定是身边不能带手机,他以前和我说过哒,有些任务比较特殊,到了目的地得把手机寄存起来,任务期间,即使闲得发霉,也不得和外界联络……” 圆圆童鞋很信任他老大,而且自认第六感很准,继续十指翻飞地给禾薇发短信说:“我有预感,老大很快就要回来了,所以姐你别想太多啦,快点睡吧,女人不是要睡美容觉才能保持肌肤水嫩的吗?我老妈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禾薇:“……” 不省人事这个成语,用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不过圆圆说的也没错,出任务的时候,谁还时时关注手机啊,多半是在忙吧,要不然也不会过年都回不了家了。 这么一想,禾薇提到嗓子口的心总算又落回了原处。 等头发干了,她关掉照明灯,只留了一盏走廊上的小夜灯,躺到了床上,左手握着胸口那枚串着铂金戒指的血珀吊坠,右手握着左手腕上的黑珍珠手链,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早上,贺迟风一家如约来到文华大酒店。 “昨晚上睡得好吗?”许惠香摸摸干闺女的丸子头,笑着对禾母说:“我爸妈知道你们来了京都,连怪我不邀你们上家里住,说是浪费钱,吃住还未必舒服。我和他们说了,你们想感受一下酒店文化,结果你猜我妈说了什么?” “什么?”禾母好奇地问。 禾薇也歪着脑袋,想听听她干姥姥到底说了什么,让她干娘这么忍俊不禁。 “我妈说宣传那什么酒店文化的,肯定是酒店自己,为了赚钱想出来的吸金大招,恨不得你们个个都上酒店去住才好……” 禾母听得也笑了,说:“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我们这些大老粗,哪懂什么文化呀,听着诱人就照做了,没准儿就是人家搞的噱头,吸引我们来住呢。不过以前没住过,这回住了回去还能和人吹吹牛皮……” 言外之意,是不打算退房搬去许家住了。 许惠香叹了口气,佯嗔地睨了禾母一眼:“你呀!就是这么见外!” 禾母笑笑,说:“要是一晚两晚的,我们也就不推辞了,可冬子订了初九的机票,连住七个晚上呢,你娘家那边正月里来来往往的客人指定不会少,我们这么住着着实不合适,倒是来之前想好了要去看看薇薇的干姥爷、干姥姥的,你看哪天合适,我们一块儿过去?” “这不用你发愁,我爸妈早就说了,今晚请你们上家里吃顿便饭,我寻思着咱们上午去玩个景点,中午我带你们去吃烤鸭,下午不去景点了,省得赶来赶去累人,直接上我妈那儿唠嗑喝茶,吃过晚饭再送你们回酒店。不过事先声明啊,不许带东西,光人去就行了,带东西我不放你进门啊。” 禾母敷衍笑道:“行行行,这安排挺好。” 只是,上人家里吃饭怎好不备伴手礼呢。上车时,她把事先备的礼物放在了最后一排的座椅下方。 一部分是她自己做的干货,有梅干菜、野笋干、青鱼干、杂鱼干,做好后问水果店老板娘借了她家的真空包装机,一一抽成了真空,方便携带,又能多放一些时日。 还有一部分是拉着女儿在下榻酒店附近的百货商场选购的适合老人服用的营养保健品。 许惠香没瞧见,不然肯定碎碎念着不许她提上车。 禾薇自己也给许家二老备了份新年礼,每人一双保暖手套、一副保暖耳罩、一副保暖护膝。 今年寒假她不织围巾了,改做了保暖系列的手套、护膝和耳罩。外层是上等绒面,贴肉层是棉布,中间夹了点棉絮,戴着可暖和了。 除了许家二老,她给贺老爷子也做了。 本想让贺擎东过年回家时带去的,结果到现在人都还没回来,反倒是自己一家来了京都,就是不知有没有机会碰上贺老爷子。反正塞在三立方空间里了,碰上了就送,没碰上就等明年呗。这东西横竖没保质期,今年不用、明年用也是一样的。(未完待续。) 第302章 睁眼说瞎话的贺大少 许惠香一家怎么说都是老京都了,儿子虽然出生在清市,但每年暑假基本都会回京都住一阵子,当个地陪导游还能难倒他们? 这不,禾薇一家还没到,贺家仨口就把六天的行程给安排妥当了。 第一天上午考虑都不带有的,直奔禾父禾母最感兴趣的古朝宫殿和天坛。 禾薇一家负责玩,贺家仨口负责介绍、拍照。 禾薇初一暑假时已把京都各大有名的景点玩过一趟了,但临时组成的团队和家庭式旅游属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所以她依旧玩得很尽兴,也拍了很多照。 全家福就拍了好几张,打算回去后洗一张出来放大几寸摆客厅的电话机柜上。 当然,和干娘一家也合了好多影。 除了全家福,还俩俩合拍、仨仨合拍的,总之,半天光景下来,许惠香的相机存储卡就满了。 “哎呀,早知就把备用存储卡带来了,我还想就半天工夫,应该拍不了这么多……”许惠香懊恼地直拍额。 贺许诺晃着手机,调侃道:“这么看来,还是我这手机的内存大咧,嘿嘿……不过话说回来,老妈你就是太懒了,就那么小一片儿存储卡能占你包里多少位置啊,带着不用总比要用了没在手边强吧……哎哎哎这是我的——老妈!老妈我错了……” 许惠香把儿子的手机夺到手里,哼了一声,说:“谁让你这么说你妈?没收没收!接下来全程都归我用!” “啊啊啊!不行啦!我这还有任务……要用的啦!”贺许诺嗷嗷叫着,差点说漏嘴,连忙改了口,随即一个劲地在他娘四周上蹿下跳地讨手机。 许惠香没注意儿子咿哩乌噜的抱怨,喜滋滋地拿着手机,跑去继续给干闺女一家拍照了。 贺许诺没辙。心说老大啊,不是我不给你发嫂子的照片了,而是手机被母上大人收走了。等中午吃饭时,看能不能拿回来吧。 他也是在出发来景区的路上才刚联系上他老大的,本想和禾薇说的,结果还没张嘴呢。他老大先一步来了短信,意即他会自己和未来嫂子联系,不消他多嘴。 得!他还懒得当传声筒咧。贺许诺童鞋暗暗翻了个白眼。 嘴不能多,但得将她游玩时的美照发给他老大欣赏,贺许诺童鞋这一路可谓是任务重重。 哪成想半天没逛完。手机被他老妈给收走了。万一老大欣赏的正起劲,结果左等右等不见新照片进来,发信息过来问他了肿么破? 老大说暂时别让家里人知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肯定是有事绊住了脚,要是被母上大人看到了短信,岂不意味着自己变相多嘴了? 嗷呜——他能预见自己的下场有多凄惨了。 好在半天下来,贺许诺担心的事迟迟没有发生,吃完京都的名特产烤鸭,前往他姥姥家的路上。好说歹说总算从他老妈手里拿回了手机,一到手就给他老大发信息:“老大!刚刚手机被我妈拿去用了,我这就把后续的照片发给你啊。” 半天,那厢回了:“嗯。” 嗯? 要不要再简洁一点? 贺许诺童鞋摸不准了,这是生气了呢还是没生气? 正揣摩那位的心思,耳边传来他干姐关切的问询:“圆圆,你在干嘛?一路上心不在焉的……” 好险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忙在对话框上点叉,然后收起手机,干笑了两声回道:“没啦,我就是感觉有点犯困……” “你是猪啊!吃饱了想着睡、睡饱了想着吃……”许惠香从前排回过头。没好气地睨了儿子一眼。 贺许诺扯扯嘴角,心说老妈看在你替我解围的份上,今儿个就不和你斗嘴了,不然你肯定说不过我。 …… 到许家时。二老已经在客厅等了。 为了招待禾薇一家,今天特地没让亲朋好友上门拜年,所以家里头除了掌厨的老厨娘莲姐,就他们二老。 让莲姐沏来一壶好茶,呈上京都有名的点心,大部分还是莲姐自己做的。比外头买的少油少脂多健康。 “人来我们老俩口就很开心了,干什么还带东西啊。”许家二老把客人迎进屋内,看到禾家递上的伴手礼,客气道。 “妈我可是把您的精神传达到了,他们啥时背着我偷带上车的我都没注意。”许惠香忙不迭澄清。刚下车的时候,看到禾家俩口子提着大包小包下来,她都吓了一跳。 禾薇忙打圆场:“姥姥,姥爷,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家里现有的,我妈年前自己做的,吃得放心,不是刻意去买的。这个袋里的是我自己做的保暖品,天气冷的时候出门,戴上能保护要紧部位……” “好好好,既是家里自己做的,那我们就收下了,买的这些一会儿回去了带走,姥姥姥爷用不着,你妈还能拿去送送人,唉哟老头子,你看薇薇给我们做的,暖呼呼的很好用啊……” 许老太太说着,已经把耳罩戴上了,既暖和又不会掉下来,笑得一脸开心:“这东西好,比帽子方便,出去散步,不怕耳朵受冻了。” “嗯,确实不错。”许老爷子瞧着手里的护膝,赞同地点点头。 “哎呀看我!净顾着说话了,赶紧坐,咱们坐着再说话。阿香你赶紧招呼客人啊,光杵着干啥,怎么过了个年人都傻乎乎的了……” 许惠香好笑地看了眼老母,招呼起禾家四口。 因为没有其他客人,许家二老又热情好说话,禾父禾母渐渐没了来之前的拘谨。 大伙儿坐一块儿品茶、吃点心、聊天。 说到大孙子的时候,许老太太拉过禾薇,笑眯眯地说:“你大表哥和女方那边商定好了,今年的三月初九订婚,六月初六结婚,因为是找的算命先生挑的日子,所以不好更改,不过我翻过老黄历了,六月六你肯定放暑假了。到时和你哥一块儿来参加,订婚的日子实在请不出假来不了也不打紧,回头我让你干妈把喜糖喜烟啥的给你们带去,大家伙都尝尝。沾个喜庆。” 说到许家大孙子许孟阳的未婚妻林素月,禾薇还是非常有印象的。 两人私底下虽然没有单独联系过,但在许家住的那几天,几乎天天碰面、吃饭,所以一听他俩的婚事真的定下来了。禾薇也替他们感到高兴,想着回头准备什么礼物好呢?要不和当初送赵世荣的一样——一幅“枣生桂子”的绣画? 不管送什么,许老太太的邀请她肯定得应下了。 “好的姥姥。” 她不是还要代表毓绣阁清市分店出赛刺绣pk赛吗?正好,俩个事一块儿办了。 许老太太高兴地说:“好好好,记得你哥也一块儿来啊,房间姥姥会提前给你们准备好的,放了假早点过来。哦对了,听说冬子今年高考,我年前让阳阳问他一个在华大附中教书的同学讨了些他们学校的历年高考模拟卷,回去了别忘记带上。争取考个高分啊,要是能来京都读书,天天上姥姥家吃饭。” 禾曦冬受宠若惊。 华大附中的高考模拟卷啊,对清市一中的高三生来说可是十分难得的,市面上想买都买不到。忙向许老太太道谢,至于称呼,自然是跟着妹妹喊姥姥了:“谢谢姥姥,我一定努力!” “好好好!”许老太太眉开眼笑,之后让几个小的去园子里晒太阳打羽毛球,或是去书房看书玩电脑。她则和老头子一块儿,在客厅招呼禾家俩口子,热情劲同样让禾父禾母受宠若惊。 当晚,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餐。被许惠香一家送回酒店后,禾母揉着吃多了的肚子感慨:“别说,圆圆姥姥家那个厨娘还真不赖,做出来的菜好看又好吃,以前觉得自己的厨艺还算过得去,家里来几个客人。也不嫌臊地下厨捣鼓,吃了这一顿,才发现距离不是一般的大……” 禾薇放好洗澡水出来,听到她娘的嘀咕,好笑道:“妈,人家莲姐那是专业级别的,来许家之前曾在京都一家排得上名的大饭店里任大厨,要不是许家对她有恩,也不会放下大饭店的优渥待遇,来许家做厨子了……” “这倒是。”禾母也不是爱钻牛角尖的,经女儿几句开解,立马就想开了,转而说起许家二老的热情,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发起牢骚:“你说这人与人之间,到底是咋个回事?血亲的,还没人干亲的来的亲呢……” 禾母指的是梅陇镇的娘家。 对一双儿女来说,那里才该是真真正正的外婆家啊,可瞧瞧这么些年来,那边邀过几次让自家过去吃饭的?基本都是年前收了节礼然后就没下文了。 刚结婚以及孩子们还小的时候,她还会催着丈夫带着孩子倒来倒去地坐车赶过去拜年,可每次去,不是坐冷板凳、喝隔夜茶,就是看爹妈的脸色、挨弟媳的白眼,渐渐的,只要爹妈没在送节礼的时候提出要他们一家正月里过去吃饭,她索性就不去了。那边居然也真的一次都没提过。想多了她心里头也清明了,说来说去,还不是怕蚀出红包。可拜年给小辈红包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哦,就因为自己家有两个孩子,她大姐、小妹以及阿弟都只有一个孩子,怕蚀本,所以宁可他们一家不上门? 禾母越想越难受,随即想到只是干亲的许家二老,这么远的关系,今儿吃过晚饭还硬塞了两个红包给一双儿女呢。女儿是干亲,拜年收个红包尚且说得过去,可儿子照道理是不用给的,他们也硬塞了一个给他,还说退回去的话他们要不高兴了,日后还想走动的话,就不许退回去。 瞧瞧人家姥姥、姥爷的作风,再瞧瞧自己的娘家,禾母心头是又酸又涩。 “妈,给!”禾薇把许家二老塞给她的红包交给禾母:“我听圆圆提过,姥爷明年七十大寿,到时咱家包个大红包,再备点礼。” 禾母一想,也是,既然结成了干亲,许家二老又这么热情好客,今后的来往肯定不会少,今儿个就高高兴兴地收下,等重要日子了再添点送还回去也是一样的。 “那成,妈帮你保管了,到时生日到了,你提前和妈说,妈再备点东西添做寿礼。” 禾薇见她娘想通了,笑着推她去泡澡:“妈我给你放好洗澡水了,你好好泡个热水澡,明天还要去其他景点玩呢。” “说起这个,你干妈家总不能天天陪着我们玩吧?要不你让他们忙自己的事去,你哥不是说买了份京都地图吗?我们自己玩也行啊,你俩都是识字的,总知道哪儿是哪儿吧?” “这话我一来就和干妈讲了,可她说正月里没事,喜欢陪我们玩,有事了会和我们说的。” 听是这样,禾母也不再多说,接过女儿递来的睡衣,进卫生间泡澡去了。 别说,大冬天的,在家都没能泡这么痛快,既然付了钱,而且也住不了几晚,听女儿的,好好泡个澡舒络舒络筋骨,当是提前享福了,于是不忘提醒女儿:“去隔壁和你爸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也好好泡一个,回了家可没这么好的享受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禾薇好笑地打断她娘的唠叨,替她娘带上门,用内线电话和他哥说了一下,挂了电话把一会儿洗澡要用的衣物备好,然后拿出手机翻看今天拍的照片。 正看着,有短信进来了,她随手一点,才看清信息的发送者,是好一阵子没音讯的贺士官。 信息很简短,就寥寥几个字:“我回来了,勿牵挂。” 谁牵挂他呀。 禾薇嘟嘟嘴,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回了一条:“现在哪儿呢?晚饭吃了吗?没受伤吧?” 贺擎东送走了来探望的队友,此刻右胳膊固定着夹板,不是很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左手不甚熟练地给小妮子回信息:“在很安全的地方,吃了,放心。” 禾薇见他没正面回答她最后一个问题,不禁有些担心,追问道:“有没受伤?” “没有。” 贺大少睁眼说瞎话,十分淡定地发了两个字过去。(未完待续。) 第303章 贺大少的果照 虽然身在千里之外,可还是感觉到了来自小妮子的浓浓的关心。 贺大少的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心情大好地正想噼里啪啦编辑一段甜言蜜语哄媳妇儿,独臂大侠怎么了?右手动不了怎么了?本少爷单光左手,也能啪啪啪打出一长段字好伐。 正要付诸行动,小妮子的信息又进来了,贺大少顺势点开,这一看,傻眼。 “拍个照片给我看。全身照,打赤膊。” 这是什么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收到一条:“正面、背面都要。长裤也要脱。” “……” 贺大少难得红了脸,随即头疼地扶额,这关卡可怎么过?女人太聪明有时也让人好犯难啊。 一面虚与委蛇地回了条:“好嘞!容老公洗个澡,喷喷香地给你来一张。” 一面发动左右脑想哪里有现成的果身照。 全果的是用不着抱希望了,从小到大还没拍过这么大尺度的。 至于半果的,贺大少犀眼一眯,想起去年秋天的时候,队里组织篮球赛,他上去打了半场,下来后因为出了一身汗,索性把t恤给脱了,军裤裤腿卷到了膝盖处,瞧着像是刚下田回来,被负责写通讯稿的王宁波前后左右拍了好几张…… 贺擎东“啪”的一拍大腿,拿起对公的手机,翻找起王宁波的联络号,找到后,懒得发信息了,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开门见山地说:“把去年秋天拍的那几张照片统统发到我邮箱。” “贺、贺少校?”对方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试探性地问:“您指的是篮球赛时拍的那几张哦?” “知道还那么多废话!”贺大少心急如焚地催道:“快点发,我有急用!”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光有照片还不行啊,背景对不上啊。哪有人大正月地果着个上身、走在落叶飘飘的篮球场边上的? “你有啥法子,能让照片的背景换成室内的?还有这裤子,最好也给弄没了。” 自己没这方面的能耐。只好找人帮忙。至于找谁,现成的人选不是摆着么? 王宁波可是他们队里最出色的电脑应用专家,相信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王宁波虽不知贺少校打算拿这几张照片做什么用,但既然人问了。肯定得尽心尽力帮忙啊。 贺少校谁啊,平时想套点近乎人还不稀搭理你呢,如今主动打来电话求帮忙,故作矜持装为难那绝壁是脑子秀逗了。别说这真的只是费点工夫的小忙,要他大冬天的到室外打赤膊他都不带考虑一下的。二话不说拍胸脯应承:“没问题!” 于是。没几分钟之后,贺擎东收到了王宁波发来的经过ps之后的照片。 照片上的室外背景换成了室内的,卷到膝盖的军裤p成了洁白的浴巾。 “您看这样可以吗?还需不需要再修改?” 王宁波把p好的照片发到贺擎东的私人邮箱后,屁颠屁颠打来电话提供后续服务。 贺擎东耳边夹了个手机,唯一好用的左手略显僵硬地挪动鼠标点开邮箱里刚收到的照片,正面、背面、甚至连侧面照都有,觉得挺满意,回道:“这就行了,这次麻烦你了,等我归队了请你吃饭。” 王宁波受宠若惊地忙摆手。随即想到摆手人家哪看得见呀,忙说:“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能帮到少校是我的荣幸。” “你的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很重要,这顿饭一定要请。”贺擎东不由分说,敲定了归队后请吃饭的事,就结束了通话。 主要是还惦记着小妮子的要求,得赶紧把照片给人发过去不是。 于是把邮箱里的照片拖到手机本地,再用手机发送照片成功,这才吁了口气。伸手一抹。脸上都是个汗,紧张热出来的。 禾薇洗好澡出来,她娘和昨晚一样,已经打着轻呼睡着了。她把灯光调暗后,坐在梳妆台前,边擦湿发边看手机。 “噗——咳咳咳——” 新收到的彩信一点开,被口水呛得差点停不下来。 “薇薇?”禾母睡得正迷糊,听到闺女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强撑着睁开眼。“咋了这是?喝水呛到了?” “吵醒你了妈?咳,我没事啦,你赶紧睡吧。”禾薇不知是呛的,还是被照片羞的,总之,整个人这会儿从脸到脚底心,都像火在烧一样,既红又烫,生怕她娘瞧出端倪,忙压着喉咙口痒得还想再咳几声的臊意,柔声安抚道。 “妈困得不行,先睡了,你也赶紧睡,睡前别喝太多水……” 禾母见女儿停止咳嗽了,眼皮也真的撑不住了,挥挥手,抱着被子继续呼呼睡了起来。 等床上传来她娘绵长的呼吸音,禾薇长呼出一口气,开始找某人算账了。 “干嘛发这种照片来啦?” 你说打赤膊就打赤膊吧,身上干啥还沾着水汽?再加上腰间围着的白色浴巾,明显是刚洗完澡出来的,这比她要求的正面照、背面照让人浮想联翩多了。 说到背面照,禾薇狐疑地盯着照片多看了几眼,当然,看的时候羞涩地避开男人的身体,而是看他所处的背景,这到底是在哪儿啊? 贺擎东从她发来的问句里放佛听出小妮子嘟着嘴唇肉的娇嗔,莞尔一笑,回复道:“电话聊?” 禾薇考虑了一下,拒绝了这个要求。 “我妈睡下了,我怕吵醒她。” “嗯,那就这样聊。” 贺大少换了个姿势,可毕竟上着夹板,怎么换都不舒坦,最后,只好将两条长腿搁在茶几上,手机搁在膝盖上,费力地用左手码字。 “你这是在海城的公寓?还是在部队?谁给你拍的背面照啊?” 禾薇盯着照片看了半天,也没认出他这到底是在哪儿拍的,索性不猜了,直接发短信问。 贺大少看得心里一咯噔。大漏洞啊有木有! 天知道王宁波给他p的背景到底是哪家的室内。 幸好她直接问了,没有拐弯抹角地问自己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要不然自己为了表忠心,指定回答一个人。到时可怎么圆这个谎啊。 这么一想,贺大少心里别提多熨帖了。瞧他媳妇儿多信任自己,有什么事直接发问、绝不东忖西想兼怀疑。这么好的姑娘,绝对是他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换来的。 禾薇听他说是队友拍的,这会儿还在驻地招待所。过两天就能回海城休假了,总算放下了心头大石。 他回来了,没受伤,很快就会有休假,等她回去就能见上面…… 这天晚上,她几乎是带着微笑甜甜入睡的。 贺擎东平安归来,让禾薇接下来几天都心情愉快,玩什么都很开心,也因此,被圆圆童鞋偷拍了不少笑意盈盈的照片。通过彩信发到了贺大少的手机里。 一个玩得愉快满足,一个看得心满意足。 一晃,到年初六了。 首映礼要晚上才举行,所以白天还是安排了游玩项目。 因为前一天去爬了八达岭,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腿酸,剩下初七、八两天,还打算选一天去游香山呢,所以初六这天权当休息了,不想逛太累人的景点,于是许惠香安排了上午参观前朝王府和京大、华大两所高等学府。 对其他人来说。这两所学府或许是京都的景点之一,可对禾父禾母来说具有不同的意义:自家儿女这么出色,保不齐日后要来这里读书的,所以提前参观一下很有必要。 参观完也到中午了。贺迟风做东设宴。请客地点不是普通的饭馆、酒店,而是一家走高端线路的私房菜馆。 据说这家私菜馆在京都一带的吃货圈、饕餮圈那是相当滴有名,请人吃饭上这里,比上京都最顶级的五星大饭店还要有面子。当然,价格也贵的离谱就是了。 贺老爷子也总算熬到出场了。 他在家等的都快发霉了。 自从退休后,每年正月都是千篇一律的活动。要不是他担心体力不济、拖人后腿,都想跟着小儿子一家出来陪未来亲家游京都了。 “爸,吃饭就吃饭,别的就不要多说了,你也不想把薇薇她父母吓回清市去吧?” 贺迟风安顿好众人、点好菜,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出来接老爷子,顺道提醒他几句,免得他口没遮拦的,当着禾家人的面,大侃特侃起两个小辈的婚事来了。 要真被老爷子说漏嘴,对现在的禾家来说,可不是个高兴事,说不定日后会躲着他们贺家。这不是给大侄子制造难题嘛。 贺老爷子没好气地吹吹胡子,酸不溜丢地说:“我可是听圆圆说你丈人老头请他们上门吃饭了,他们能请,我为啥不能请?” 因为他们不会动不动就跑左邻右舍瞎显摆。 贺迟风摸摸鼻子,跟着老爷子往里走。 耳边继续忍受老爷子的牢骚荼毒:“……要不是许家那个大个儿有对象了,我都要怀疑许老头想撬我们老贺家的墙角了,明明是我大孙子相中的姑娘,他倒好,巴巴地请去家里献殷勤,他凭啥呀……” 贺迟风见老头儿越说越不像话,轻咳了一声,说:“爸,差不多点就行了。快到包厢了,你收收火气吧,没得吓坏了我干闺女。” 贺老爷子朝他直瞪眼,大有一副还没完的架势。可真到了包厢门前,他自动自发地把火给熄了。 其实吧,老爷子瞧着脾气火爆,却也不是没心眼的人。老战友那里之所以什么话都说,那是因为信得过。若是连过命的交情跟前,说句话都要考虑再三,那人活着还有啥意思? 可到了不熟悉的人跟前,老爷子绝对的高贵冷艳。 嫌老子不会说话是吧?行!那老子就不说,老子态度如何,让你们猜去!回头谁的话要是听着不顺耳,嘴上不说,暗地里绝对给你穿小鞋。 是以,贺老爷子从权位上退下来的这些年,依旧没人敢小瞧他,更不敢得罪他。谁都害怕不知不觉间被人穿小鞋啊。 这么一来,老爷子的脾气随着年龄越发见长,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个孩子,一不如意就耍性子、一高兴就嘴上跑马,想说什么说什么。 贺迟风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这要是被禾家人晓得自家大侄子对他们家宝贝闺女有不纯洁的想法,甚至已经付诸行动,别说老贺家从此不受待见,自己一家还能不能愉快地做干亲那都是个未知数。 任谁家的爹妈,都不舍得闺女还在读高中、还没成年,就被男人猎到怀里当媳妇儿的吧? 别看禾家俩口子,一个少言寡语、一个温顺腼腆,可一旦犯起倔,这类人最容易和你拼命了。 可拦着老爷子不让见面也说不过去。 毕竟过去两年,两家都有节礼往来,去年养秋膘那会儿,禾家还给老爷子送过一坛蛇酒,于情于理,都该请他们吃顿饭。这也是变相为大侄子日后求娶人家闺女打基础不是? 所以贺迟风提前一天通知警卫员小李,让他按时送老爷子过来吃饭。 还真的就是让他吃饭,稍微多唠几句,贺老爷子就能接收到来自小儿子的眼色,怕他说多了一不小心漏嘴。真是……气得肝儿疼。 禾薇一家倒是吃得很嗨皮。 都是以前没吃过的美食料理。个别佳肴,甚至连食材原本长什么样儿的都不知道。 “这一顿吃下来不便宜吧?”禾母悄声问身旁的许惠香,语气里满是肉痛。 虽说点菜单上没有明码标价,可禾母也不是傻子,好多食材她虽然很少买来给家人吃,但价格还是知道的,都是贵的要死的。 所以这一桌子叫什么满汉全席的,吃的是痛快,可兜里的钞票流失的也相当痛快。 “干啥点这么多菜呢?还都是这么贵的,点个一两道让我们开开眼界、尝尝鲜就够知足的了,不带这么浪费钱的……” 许惠香笑着安抚道:“我们家老贺托你们家的福,投资成功,过两年家具厂一拆迁,咱家也能捞个土豪家庭当当了。所以老早就想着请你们吃顿饭了,可年前两家都忙,好不容易来了京都,当然要好好招待了。你就别瞎想了,反正带的钱够付,只管放心大胆地吃吧,啊!”(未完待续。) ps:俺很荣幸,这个月30日晚上7点30上名家访谈,但好怕到时冷场,所以在这里先弱弱地预订点人气~下周五晚上七点半,有空的亲们能来捧个场吗?(づ ̄ 3 ̄)づ 第304章 坦白从宽 禾薇也吃得满心感慨。 满汉全席啊,上上辈子只听过、没见过;上辈子跟着便宜爹赴宫宴时倒是见过几回,可惜那会儿没胆子放开肚皮猛吃,每上一道菜,都只能象征性地尝一点儿,然后就由着宫女撤下去换另一道菜了。 今儿托她干爹干妈的福,可算是把前朝的宫廷盛宴饱食了一顿。 佛跳墙上来后,禾薇握着勺子小心烫嘴地喝了口几乎能鲜掉舌头的汤汁,满足地眯起眼。 贺老爷子见她似乎很喜欢这道菜,乐呵呵地说:“满汉全席想经常吃有点犯难,佛跳墙还不容易?家里食材齐全着呢,你要喜欢,晚上回家住去,明儿中午就让厨子给你整这道菜咋样?别说,咱家那厨子的手艺,真不比大饭店做出来的差……” “嗯哼!” 贺迟风清了两下嗓子提醒老爷子。 都吃到最后关头了,可别一时抽风出什么岔子啊。 老爷子见状,只觉得肝儿又疼了。 妈蛋老子说几句话都要打断,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 饭后,贺老爷子被警卫员接回贺宅休息去了。 禾薇一家也被贺迟风开车送回了酒店。 “晚上要去看首映礼,下午就不安排活动了。”许惠香跟着下车,把禾家四口送进酒店大堂,“好好歇个午觉,养足精神,四点光景我们过来,晚饭不跑外面吃了,就在楼下的自助餐厅吃一点,吃完出发去华星剧院。” “成成成!”禾母一个劲地点头,见贺迟风和圆圆还在车上等着,不让许惠香送了,说:“你们一家跟着我们玩这玩那的,这两天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歇。晚饭哪里吃都行,不过今晚无论如何得我们请。总不能老让你们破费。” 说完,不由分说推着许惠香上了车,摆手催他们回去了。 一家四口等电梯的时候,禾薇接到了蒋佑铭的电话。问她有没有来京都。 禾薇弯了弯笑眉,开心地说:“来了,我和爸妈还有哥哥一块儿来的,已经玩好几天了,还和干妈一家约好晚上去看《绣春》的首映礼。” “来了都不和我说一声。当不当我是朋友啊。”蒋佑铭佯装恼怒道:“害我纠结半天要不要给你打这通电话。打了怕你没来京都,觉得我是来催的,没打又不甘心。” 禾薇嘿嘿笑了两声,讨好地说:“我这不是怕蒋导您在忙嘛。今晚就要首映礼了,年初这几天肯定有很多事要准备。” 这话听着像是借口,却也戳中了事实。 蒋佑铭这几天确实很忙,忙到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 “算你有理。”蒋佑铭说着,扫了眼腕上的手表,午休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下午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得去取礼服、做造型,回来还要再开个碰头会,强调一番首映礼上的公关事宜,实在拖不起,于是对禾薇说:“我先去忙了,一会儿剧院见。对了,我听罗松说你拿的兑换券都是观众席的,干嘛不坐嘉宾席来?又不是席位不够……” “别!”禾薇忙拒绝:“我觉得观众席挺好的,我这边好几个家人朋友呢,还是不分开了。不过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嘉宾席看你们哒。” 蒋佑铭见她执意如此。也就不提换席位的事了。 挂了电话,禾曦冬拿胳膊肘碰碰妹妹:“薇薇,这人谁啊?什么导演、嘉宾的?你认识娱乐圈的人啊?对了,你还没说谁给你的首映礼入场券呢……” 对哦。她还没和家人说这个事呢。 可一想到她娘对那个圈子的反感,担心说了之后她娘会不会闹情绪说不去首映礼了啊。 见妹妹表情古怪,禾曦冬更好奇了。 一出电梯,揽着妹妹将她带到楼层的公用露台,避开爹妈问:“来来来,告诉哥。到底认识了何方大能,竟送你这么难得的入场券,还一送这么多……” 除了好奇,还有担心,宝贝妹妹性子单纯,万一被人骗了可咋整? 禾薇想了想,决定对兄长和盘托出,于是从毓绣阁学刺绣说起,一路说到周悦乐、说到日国刺绣交流会、说到刺绣专题,最后,说到了被蒋佑铭发掘、邀她客串出演少年穆秀春一事。 总之,除了在日国遭遇绑架的那段以及贺士官从中所起的作用没提,其他都如实交代了。 禾曦冬听得整个人都晕乎了。 神马!她妹妹不声不响的,竟然跟着人去日国参加了一场国际性的刺绣交流会?还被拍成了一部专题片? 神马!那部近期在微博上热得不能再热的新春大片《绣春》,里头的少年穆秀春竟是她妹妹演的? 神马!刚刚给他妹妹打电话的正是《绣春》的导演蒋佑铭? 神马!…… “哥?”禾薇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兄长的胳膊,“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 禾曦冬拍了拍后脑勺,回过神问妹妹:“这些事爸妈知道不?” “还没和他们说呢。”禾薇担心的就是这个,“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其实都是偶然啦,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你胆子可真大!”禾曦冬睨了妹妹一眼,说:“那个周什么的,邀你一块儿去日国,你就真的跟了去了?那个姓蒋的,邀你去客串,你也真的去拍戏了,就不怕半途出状况啊,你都还没成年呢……” 禾薇干笑了两声。 可不是么,胆子大到都去绑匪窝溜一圈了。 禾曦冬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对了!你出国护照谁给办的?都不用拿户口本去的哦?” 禾薇小声回道:“周家好像挺有权势的,说了一声,没两天就给办下来了……” “啧!” 禾曦冬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了,用力地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踩着狗屎运都不见得有她这么顺当的,从毓绣阁的小学徒,到新春大片的客串演员,这才多久?换做其他同龄女生,怕是早在家里宣传一遍又一遍了吧?就连自己,听说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是她,都兴奋地想嗷叫几声以示激动呢。可身为当事人的妹妹,竟然淡定如斯。 “啧!” 禾曦冬忍不住又啧叹了一声。 “哎呀哥,你别这么看着我了,赶紧给出个主意呗。到底要不要告诉爸妈啦。” “告诉我们啥?” 禾母见闺女半天不进来,出来寻她,不是说要睡个午觉吗?再不睡要来不及了。 结果在露台门口听到儿子闺女背着她和老禾在说什么悄悄话,瞧俩人的模样还挺严肃,不由担心地问:“你俩出啥事了?还是说。背着我和你们爸做什么坏事儿了?” 兄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得!坦白从宽吧! 回到房间,禾曦冬跑去隔壁喊来了老爹,横竖要说,让爹妈一并听得了。 “什么!!!” 不出兄妹俩所料,爹妈两个大致听完,惊愕地下巴都要掉了。 “到底咋回事儿啊?我怎么听到后面都糊涂了?老禾,你听懂了吗?”禾母眨巴了几下眼,茫然地扭头问老伴。 禾父挠挠头:“像是听懂了,是不是说。今晚要去看的那什么礼的电影,里头有咱闺女的戏份?” “对!”禾曦冬拍拍他爹的肩,笑眯眯地说:“就是爸理解的这样。” 他已经从起初的震惊、忧心中彻底回神了,余下的感受是与有荣焉,她妹妹竟然拍上电影了,而且还曾去日国亮过相、以她为主角的专题片都播遍七大洲五大洋了…… 禾母却没儿子想的那么乐观,一把扯过女儿,拽着她在床沿坐下,严肃地问:“薇薇,你老实告诉妈。你真的决定以后走这条路了?你别不是学禾美琴吧?看她拍戏很羡慕?可你看看她现在那样儿,被人捅了刀子,差点连小命都不保了……” “哎呀妈!”禾薇哭笑不得,却也知道她娘是在担心她。于是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我不是说了吗,纯粹是帮忙,要不是师傅出面拜托我,我肯定不会拍的。” “真的不是你自己想拍?”禾母不甚放心地追问,接着皱皱眉说:“我知道禾美琴拍戏的事,让你们这些年纪的小姑娘都心动了一把。你二伯娘和我说,村里、镇上好多姑娘都跑去读禾美琴那个专业,都不知道这些丫头片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妈我保证不是你想的那样。”禾薇竖起右手掌,向她娘保证:“我真的只是帮忙,绝对没有往娱乐圈发展的念头,你和爸只管放心好了。” “真的?” “真的啦!” 得到女儿的保证,禾母松了口气,然后和禾父两个一块儿围着禾曦冬从隔壁房间拿过来的掌上电脑,看起刚刚从网上下载的那部刺绣专题片以及《绣春》的预告片。 “哟,我们家薇薇还挺上镜。” “那是!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闺女!” “难怪那个导演会找她拍戏了,我瞧着都喜欢,唉哟你看,这少年穆秀春拍的真好,连我不看电影的,都想奔去电影院看了……” “那你还反对她拍戏?” “你懂什么!那什么娱乐圈的,乱着呢,你闺女那性子进去了只有挨欺负的份。瞧着好看我在家天天看不就得了,干啥要让外人看去呀……” “……” 禾薇伸手抚了抚胸。艾玛她娘的画风转变得太快,让她的小心脏都有点接受不能了。 几分钟前还在严肃认真地反对她拍戏,这会儿就已经一边倒地赞扬她拍的好、拍得妙、拍得呱呱叫了。难不成更年期的妇女都这样? …… 专题片和预告片,加起来就一个小时,看完还能再歇个午觉。 于是,禾母撵走了父子俩,拉着洗完脸的女儿,和衣躺在床上,趁瞌睡还没来之前,逮着女儿又唠叨起来: “说真的,妈就希望你这一辈子稳稳当当的,反正咱家现在条件也好了,找个稳妥的工作,然后找个好对象结婚生孩子,犯不着进那个圈子……妈倒不是瞧不起那些做演员的,可你这性子,妈实在不放心……” 禾薇面朝她娘侧躺着,嗓音柔柔地说:“妈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肯定不做这一行。” “那你想过做哪行了?其实像毓绣阁老板娘那样,在大学里当个老师最好了,不过你也说了,她是从国外读了研究生回来的,估计只有出国深造过的才能留在大学里当教授。哎呀当不了大学老师,去中学里教书也成啊,小学老师吧,你付姨说现在的小学老师也挺吃香,可惜刚进去那几年都得从一年级开始带,七八岁的熊孩子,你这性子估计吃不消……” 禾薇噗嗤笑道:“妈你想得也太远了,我这才高一呢。” 禾母瞪她一眼,道:“高一咋了?离高考也就一晃眼的工夫,高考完了填志愿不得考虑日后的从业方向啊。再说了,高中不好好努力,你以为想从事哪行都能由着你选啊,还不是想督促你好好学习,好点儿的师范大学,分数也不低呢。你们班主任开家长会时说过,高中三年最关键的不是高三,而是高一、高二,你现在要是不重视,等上了高三,想再努力还得看时间来不来得及……” “是是是,我这就考虑从业方向,考虑好了我就奔着这方向努力。妈你别操心了,反正我保证不读美琴姐那个专业,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妈身边,上班了也回家住,天天不离妈的视线……” 禾母被逗笑了,想板着个脸孔都不行,最后,摆摆手说:“行了,再唠下去,午觉甭睡了。妈信你还不成么。” 娘俩这才不再说话,也不管睡不睡得着,闭上眼养会儿精神也好,免得在首映礼上犯困。 自从得知闺女在今晚首映的这部电影里也有几个镜头之后,禾家人,除禾薇之外,对即将到来的首映礼有着远胜于之前的勃勃兴致。 如果说之前只是单纯好奇,是抱着从没参加过、所以想趁此机会见见世面的心态,那么现在,则是完全站在演员家属一方、骄傲且与有荣焉的出席了。(未完待续。) 第305章 新时代好男人的标准 “薇薇——” 夏清拉着她堂姐,眉开眼笑地一路挤到禾薇一行人跟前,“薇薇我就知道你也会来的!叔叔阿姨你们也来啦?还记得我不?我是夏清,和薇薇一个班的。” “记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咋不记得咧。”禾母笑呵呵地朝她点头,然后对禾父介绍了一下。 禾父不是没去参加家长会嘛,所以闺女在高中结识的朋友,目前还只认得一个梅子,不过今天又多了个夏清。 “清清。”禾薇看到夏清也很开心,拉着夏清的手问:“你什么时候到的呀?里头很热吗?怎么满头都是汗?” “她呀,看到个眼熟的,就冲上去讨签名,还让我给她拍合照,忙得我也是一头汗。”夏清的堂姐笑着回答了禾薇的问题,不过嘴上听着像是抱怨,神情却掩饰不住的激动。 “嘿嘿,让叔叔阿姨见笑啦。”夏清俏皮地吐了吐舌。 “咦?夏清也来啦?” 贺许诺被他爹妈拉去做苦力——拿着兑换券挨个儿选座位,选完后回来发现多了个盟友。 “小诺诺,新年快乐啊!”夏清笑嘻嘻地朝他打招呼。 对绰号接受不能的贺许诺童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拉过禾薇往里走,说:“姐我们别理她,走,一会儿人多该挤了,先去找位子。” 因为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所以兑换到的座位还算靠前又靠中。 禾薇被圆圆和夏清围坐在观众席第三排正中央;夏清的另一边是她堂姐,圆圆的另一边是贺迟风。 许惠香、禾母、禾父以及禾曦冬坐第四排中间偏右。这么一来,许惠香和禾母正好坐禾薇后头。 其实还有三张票多的,可许家二老和贺老爷子年纪大了,晚上睡得早,而且对这类典礼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就把票转给了许孟阳小俩口。只不过现在还没看到人,也不知会不会来。 就座后,夏清拿出刚刚索到的签名向禾薇显摆。 签名本子是她过年前就准备好的。精致漂亮的记事本,只入场前的那二十来分钟,就已经被她用掉了三分之一,最后几页则夹了几张签名照。 “薇薇我和你说哦。这几个演员特别和善,见我要签名,主动送我签名照,买一送一赚翻了啊哈哈……” 禾薇也忍不住笑:“收到个签名照就把你激动成这样啊?” “那当然!”夏清得意地扭腰,正要把宝贝签名本收到背包里。蓦地一顿,然后贼笑着看向禾薇,“嘿嘿嘿,差点忘了!你也得给我签个名。” “我也要啊?”禾薇讶然。 “必须要!快快快!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赶紧签,我得把本子收起来,要是趁黑掉了可就心疼死我了。” 说着,夏清把本子和笔塞到了禾薇手里,边兴奋地说:“哎呀我迫不及待想看电影了,你那个角色。我找遍官网只依稀看到一个侧面,真的好期待啊……哎你说梅子她们要是日后去电影院看,会不会认出你呀?” “认出什么?”正听几个小的聊天的许惠香,一头雾水地问。 这时,携着未婚妻刚刚赶到的许孟阳,笑吟吟地接道:“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就是薇薇吧?难怪会有首映礼的入场券。托你的福,我俩也来现场感受一把。” “许大哥!月月姐!你们来啦?”禾薇回头看到猫着腰在空位坐下的小情侣,笑眯眯地打招呼。 “啊?阳阳你刚说啥来着?薇薇就是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真的假的啊?” 许惠香俩口子面面相觑,看身边的禾母一脸淡定,又见自家儿子也浑然不见惊讶。不禁恍悟道:“原来你们都知道呀?”合着就他们俩口子不知道? “妈你别瞪我!姐可没和我说过,是我自己猜到的啦。”贺许诺内心喊冤,跳起来申明:“我是在姐的微博上,看到好多娱乐圈的名人圈她。完了还在《绣春》官网的杀青宴合影里发现有姐,这才猜到的……不过姐没说,我也没好意思问,怕她生气嘛……” 不过,没问不代表没求证。他偷偷问过他老大,老大的默认。让他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许惠香惊讶地嘴里都能塞进大鸡蛋了,好半晌,朝干闺女竖竖大拇指,“好家伙!要是知道你就是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我就能通杀了。哎呀你们不知道,我们单位那帮小年轻,年前那几天没事做凑一块儿下注呢。我瞧他们玩得起劲,也跟了一百块,可惜没猜准……好在没一个人猜准,年后回去,那一百块估计还能收回来……” 众人:“……” 画风跳得要不要再快一点? 估计也就禾薇例外了,其他人的心态和禾父禾母一样,不知道这个事之前,来观看首映礼纯属凑趣,知道以后,就当正事儿了。一个个全都坐得身姿笔挺,不时拍几张照、录几段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不知情的,还道他们是哪个主演的家属呢。 说是两个小时的首映礼,其实有一个小时是嘉宾入场和主持人登场介绍。 等正式拉开帷幕时,已经快要八点半了,可以说是晚上的黄金时间。 “据说是现场直播耶,你们说我们坐在这儿,会不会被电视机跟前的观众看到啊?哎呀想想就好激动……” 夏清捧着脸又激动上了。 贺许诺关心的才不是这些,而是—— “姐,我之前看其他电影的首映式,导演都会介绍几个相对特殊的演员,譬如主演啦、新秀啦,你说今晚会不会要你上去呀?” 禾薇眨巴着眼:“不会吧,我就是个客串,统共也没几个镜头,干嘛要我上去呀?” “因为你特别呀,既不是专业出身,又是第一次出演,没看微博热猜上,‘少年穆秀春扮演者’的竞猜指数,已经赶超‘郭大明星婚礼耗资多少’的话题了……” 禾薇囧。 “我觉得应该不会要薇薇上去。你想啊,这首映式的每一道程序都要预先彩排过的,嘉宾们上台这个环节,就算没彩排。也肯定会视线通知,薇薇你要是没接到通知,那肯定是不用上去的,不过被导演点到个名,然后享受一下聚光灯倒是有可能……” 夏清摩挲着下巴。眉飞色舞地猜道。 “也对。”贺许诺挠挠头,一想到很可能会受到聚光灯的宠幸,小正太立马端正坐姿,还让禾薇给他检查身上、头上有没有凌乱的地方。 夏清也在一边折腾开了。 禾薇哭笑不得:“你俩想太多了啦,蒋导没和我提过这个事,想来是不会的。” “唉哟聊胜于无嘛,万一呢万一!” 禾薇失笑地摇摇头,随他们折腾去了。哪里想到还真被他俩给料中了。 在访谈环节,主持人闪着狡黠的眸光,问上台的蒋佑铭:“我们都知道。最近微博热猜排行榜上异军突起般地飚来一匹黑马,一路赶超数个天王级人物的热门话题,那就是‘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之前我私底下曾偷偷问过我们蒋导,可惜蒋导始终不给我个确切答案,让我自己去猜,我要能猜得到还需要问他吗,大伙儿说是不是?” 底下笑着起哄:“是——” 西装笔挺、英俊潇洒的蒋佑铭,无奈地摊了摊手,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题,笑着解释:“不是我故意不透露。是答应了朋友,不给小姑娘添乱的。因为她不是圈内人士,而且还是个在校生,暂时没有往这个圈子发展的想法。所以只好对不住各位的好奇心了。” 蒋佑铭这话一出,禾薇呼了口气,放下了悬着的心。 贺许诺和夏清也双双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惋惜:有生之年很有可能就这么一次的聚光灯临幸机会,就这么失之交臂了,嘤嘤嘤…… 主持人当然也惋惜了:“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好为难蒋导了,最后再问个小问题,小姑娘今天在现场吗?” 主持人话音刚落,头顶的聚光灯开始四面八方地扫射。 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禾薇几人,又忍不住紧张起来。 夏清昂首挺胸地坐着,嘴里一个劲地叮咛禾薇:“坐正了没有?微笑了没有?刘海没乱吧?” 禾薇:“……” 蒋佑铭还在台上回答主持人:“她不是京都这边的人,前几天联络还在老家过年,今天到底有没有来说真的我也不是很确定,我这几天忙的,真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仅有的几小时睡眠时间,还因为太兴奋、太激动,而睡不着……” “哈哈哈……” 底下发出一片善意的笑声。 主持人也笑得花枝乱颤,总算放过了他。随后迎上台的是两位主演。 聊及他俩对剧组同事的印象时,主持人问:“您二位在剧组待的时间可以说是所有演员里最长的了,能和我们谈谈对其他演员的看法吗?譬如说——客串少年穆秀春的小姑娘?” 赵英霞噗嗤笑出了声,打趣主持人:“您还没放弃呀?” “可不是,蒋导越保护,我这心呀,就越痒。”主持人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赵英霞爽朗地笑着道:“别说,我对这小姑娘的印象真的很不错,只是刚刚蒋导都那么说了,我要是多说几句回头会不会被穿小鞋呀?” “您只管说!”主持人拍着胸脯接道:“蒋导要真这么小气,下回咱不和他合作了。” “哈哈哈……” 底下又是一阵哄笑。 回到座位上的蒋佑铭,只一个劲地摇头失笑。 不过赵英霞也没说别的,就说了禾薇拍戏时、手底下的绣架不是道具,而是真的绣了不少好东西,事后都被剧组同事瓜分光了。 “……一开始我不知道还有这么好的事儿,所以没抢到,后面嘛,我让小猪一早就候在片场,直接守株待兔了。所以要说收获最大的吧,我觉得该我了,是吧老李?” 李明龙应景地点点头:“没错,小姑娘送你的饯行礼,都是独一份的。” “这么好呀?哎呀你们越说我越想会会这个小姑娘了,可惜都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来。” 聚光灯随着主持人的话,再一次在嘉宾席以及观众席上方扫射而过。 “哇!姐你快看!” 典礼进行到尾声时,贺许诺拿着手机凑到禾薇跟前,小声说:“快看你的微博粉丝。” 禾薇凑过去看,“咦?”又涨了? 吃过晚饭来华星剧院的路上,她还刷过一会儿微博的,犹记得那会儿的粉丝数,依然还是10万+,就一场首映礼的工夫,竟然已经变成5打头了,而且看数字,还在一刻不停地继续往上涨。 “如果是股票该多好啊……”禾曦冬顺嘴接了句。 所有人都爆笑。 “看来,已经有不少人猜到是你了……呃,不对!应该说是猜到‘禾家小囡’就是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了。”贺许诺摇头晃脑地说。 夏清皱着鼻子,有些担心:“你们说会不会被人|肉搜索神马的啊?” “搜索就搜索,又没做坏事,怕他们呀!” 贺许诺嘴上如是说,十指翻飞地在手机上码了一条信息,把这事儿告诉了他老大。 隔了一会儿,手机震动,回复:“让老爷子安排两个人,跟你们回海城。” 贺许诺收到指示,安心不少,回了个“保证完成任务”,收起了手机。 这时,首映礼结束,灯光暗下来,马上就是影片欣赏了。 …… 贺擎东扶着受伤的右手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绣春》首映礼,微微有些走神。 虽然让小堂弟去找老爷子要人了,可还是有些担心。 小妮子看着娇气,却是个喜欢独立的,要是知道有两个人在前脚跟后脚的保护她,没准儿会不乐意。要不转去京都念书得了,天子脚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他们贺家的人。 可随即想到小妮子多半不会同意,又只好歇菜,最后还是决定,等她回来了问问她意见再定。恋爱宝典上不是有说吗?媳妇要求什么,男人配合什么,这才是新时代好男人的标准。(未完待续。) ps:有亲问名家访谈在哪儿,就在起点女生网哦,首页能看到哒。希望有空的朋友能来哟, 么么哒!ps:月底了,大伙儿别忘了把月票用掉哦。爱你们! 第306章 彻底黑化的节奏 “丹丹,妈妈来看你了,正月这几天事情特别多,没办法一直拖到今天才有空过来,你不怪妈妈吧?” 赵雪兰看到女儿低垂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会见室,忙从栅栏这头站起身,朝女儿招手。 母女俩隔着钢管浇筑的栅栏面对面坐下。 “丹丹?你是在怪妈妈对么?”赵雪兰见女儿依旧低着个头不理她,眼眶一红,小声抽噎起来。 “你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都是在新婆家那边吃饭的吧?” 楼琼丹猛地抬起头,冷着脸盯着赵雪兰,咬牙切齿地质问:“我爸只是坐牢而已,又不是死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第二春?没男人满足你你就这么过不下去?” “丹丹!”赵雪兰被女儿斥责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压着嗓子低喝道:“说这么大声干什么!有话不能和妈妈好好说?” 此刻的会见室,除了角落还有对夫妻在窃窃私语,就她们母女俩了。可正因为整个会见室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女儿的声音方显得愈加清晰,甚至还有回音荡响。 “呵!做了还怕人说啊?真是做婊|子还要立牌坊!” “丹丹!”赵雪兰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刷白地指了指栅栏那头的女儿,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是你能说的话吗?我是你妈!我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到底哪个教的你?让你这么……这么……” “正因为你是我妈,我才这么恨你!换做别人,我管人家去死!”楼琼丹目露凶光地瞪着她妈道。 “丹丹,妈知道你在里头过得不好,妈也希望能把你尽早救出来,可你也知道,我们手上没钱了,而且因为你爸的事,没人肯帮我们……” 赵雪兰抽抽噎噎地历数起她在外头的苦:“你外婆她们嘴上不说,但心里并不乐意我一直在娘家待着……你舅舅舅妈他们。更巴不得我搬出去……那个人……他答应我会将你早点保出来,也答应给我们娘俩提供一处安全的住处,生活嚼用也不用担心,他都会替我们铺排好的……丹丹。妈只有你了,妈只想你好好的,其他妈都不在乎了,不管你外公外婆还是爷奶怎么想、怎么说,妈都无所谓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坚强的女人。突然间爆发这么多事,我真的差点崩溃……要不是他……在你进去之后妈妈说不定已经自杀了……丹丹……呜呜呜……原谅妈妈吧……呜呜呜……” 楼琼丹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扶了扶压得她脊背发酸的巨|乳,冷哼道:“别拿我当借口,说到底还不是吃不起苦……” 见她妈哭得更大声了,不耐烦地踢了踢挡板,粗声粗气地说:“哭什么哭!没得把狱警招过来。反正爸都签了离婚协议了,我说的再多有什么屁用!” 赵雪兰这才渐渐收了哭声,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对女儿说:“丹丹。相信妈妈,妈妈真的是为你好。还有,他一直在找人疏通,过年前总算有回音了,说是不出意外的话,能提前半年出来……里头什么样儿妈想想就知道,恨不得一天都不让你在里头多待……” 楼琼丹不知听进去了哪一句,倒是没再给她妈脸色看了,娘俩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地度过初六下午的光阴。 会见结束时,赵雪兰扶着栅栏。神色哀戚地劝女儿:“丹丹,你再坚持几天,很快的,妈很快就让人救你出来……” 楼琼丹“嗯”了一声。拖着沉重的步子转身进去了。 “哟!我道是谁呢,走个路这么拖拖拉拉,原来是楼巨|乳啊!” “哈哈哈哈……” 回到狱房,一进门就被同室狱友讽刺了一把,楼琼丹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我说巨|乳同志,你这毛病到底咋得的呀?是不是为了男朋友去丰胸。然后失败了?” “琴姐你问她这个干什么?” “闲着无聊随便问问呗。我进来之前倒是想过去丰|胸的,可惜那价钱实在太特么贵了,不然老娘也不会去做那一行……不过看到楼巨|乳这样,半年后出去打死老娘都不敢去丰|胸了,要是也变成这样,还不如一辈子蹲号子咧……” “琴姐,你这话就错了,丰|胸失败只会掉下来,不像楼巨|乳,想让它掉几两肉下来都不肯,死死坠着,压得人背都驼了,瞧着就沉甸甸的。唉哟你们不知道,她晚上翻个身啊,床架子能晃得咯吱响,老纸睡她下面,心惊那个胆战哟……” “哈哈哈哈……” “你们说够了没?” 楼琼丹到底年轻气盛,哪里忍得下这么多嘲言讽语,没当场扑过去撕逼就不错了。 岂料她一声吼,胸前那两颗巨|乳随着胸|脯的起伏很给力地颠了两下,看得狱房内的一干人笑得直拍大腿,个别甚至还夸张地倒在床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唉哟我的妈呀,像不像胸前吊了两颗大西瓜?还滚来滚去的,噗哈哈哈……” 楼琼丹闭了闭眼,双手狠狠抠住自己的掌心肉,很想把充斥耳边的肆无忌惮的笑声压下去,可显然没什么效果。各种各样的嘲笑和讽刺,一直在她耳边嗡嗡嗡地回荡,最终,她忍无可忍地冲上去,朝带头讽刺她、笑得最夸张的于琴狠狠挥去一巴掌。 “啊!我的脸!……死丫头!竟敢打我!看姑奶奶饶不饶得了你……”于琴抹了把嘴角,泼辣地打了回去。 楼琼丹哪里是她的对手。即便是没患巨|乳症之前,都没什么战斗力,何况是现在,因为身负巨|乳,所以整个人笨重地要死,和于琴一比,完全就是个战五渣。 唯一还算利索的嘴皮子,这会儿因为气得七窍生烟,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想狠狠地把于琴打倒在地,看她还敢不敢这么说自己。 可惜。最终被打倒的是她自己。 要不是狱警吹着哨子赶到,她没准儿要破相了。 “于琴、楼琼丹,各记名一次!晚饭后把检讨交上来,明天晨间运动前做公开检讨!” 狱警架开两人后。跟着赶来的教导员向两人宣布了处罚措施。 楼琼丹手背抹去唇角的血渍,狠狠瞪了于琴一眼。 “楼琼丹,你这样沉不住气,减刑就不要想了。”教导员离开前,眼神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她减刑?开什么玩笑!她哪里有减刑的资格。有也轮不到她!”于琴听到后,跳着脚吼道。 “于琴,你他娘的别以为还差半年就能出去了就嚣张跋扈地不把这些规矩放眼里了,减刑轮不轮得到她我不知道,但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给你加个刑我还是有办法的。” 于琴再嚣张,也不敢当着教导员的面嚣张,这可是眼下的衣食父母,至少没出去之前,是万不能得罪的。只好收了气焰。闷声不吭地退回自己的床铺。 没了她的挑头,其他人也不敢大声嘲笑、谩骂楼琼丹了。 楼琼丹扶着一双沉得要命的巨|乳,按部就班地洗漱、拿碗筷、上食堂吃饭。 吃过晚饭,咬着笔杆写起检讨。 教导员说的没错,她要沉得住气,要争取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虽然统共也就判了她两年,可熬了这么久才过去一年,她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特别是胸前还吊着两颗连她自己看了都恨不得去死一死的大物件,这日子真他妈叫难熬。 楼琼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还是语文课代表。文笔还是不错的,于琴还在那厢咬着笔头瞪着桌上的方格纸横眉竖目,她已经把八百字的检讨洋洋洒洒地写完了。 把方格纸对叠又对叠之后,揣到了灰蓝色的囚服口袋里。斜睨了于琴一眼,起身走出了狱房。 “德性!” 于琴“啪”地摔掉手里的水笔,趴在桌上哀嚎。 这活儿真不是她擅长的呀,每次一写这东西,她宁可先去死一死。 “老规矩,谁帮我写。我给谁捏背。” 于琴以前是个小姐,开背捏肩之类的小手艺没少学。 当然了,以前伺候的是男人,现在嘛,管它公的母的,能帮她搞定头疼的检讨,她贡献一把自己的长处也无所谓。反正再撑半年就能出去了。 楼琼丹在门口听到于琴的话,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眸底闪过一丝讽意。自以为是的东西,也就这点能耐。 “进去吧,教导员在里面。”值勤狱警粗粗看了遍楼琼丹手里的检讨书,然后拿检测棒围着楼琼丹上下左右地扫了一遍,头一撇,示意她进去。 管辖楼琼丹这一组的教导员今天正好轮到值班,这会儿在办公室里看电视打发时间。 看到楼琼丹进来,就知道她已经写好检讨了,心说这姑娘要是不犯浑,脑子还是灵光的,但愿两年的牢狱生涯,能让她学会沉淀自我……寻思间,视线触及楼琼丹胸前那对大的离谱的乳|房,抽了抽嘴角,这东西倒是沉淀的够彻底的,都碰到小腹了。 摇摇头,接过楼琼丹手里的检讨,随手一指边上的沙发:“坐吧。” 楼琼丹见教导员认真地在看自己写的检讨,转头看起电视。 对囚犯来说,看电视也是一种享受,每周就一个晚上才开放视听室,开放时间也不会超过两小时,其他晚上都是要上工的。 这几天晚上不需要上工,是因为还没出正月,监狱算是给她们放了大假,只需要白天去六个小时。免费的劳工,监|狱是能利用就利用。 为此,楼琼丹的双手手掌已经起了一层很厚的茧子了。刚起茧那会儿,疼得她每天晚上睡都睡不着,这边累得想睡,那边疼得睡不着,简直就是煎熬。如今倒是不疼了,只是摸起来很不舒服,粗糙的要命。 “……来!让我们看看备受蒋导保护的小姑娘,今晚到底在不在我们典礼现场,聚光灯准备!” 电视上传来主持人激动的声音,楼琼丹拉回思绪,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电视屏幕上。 蓦地,她身子一僵。 瞧她看到了谁,禾薇?那是禾薇吧? 楼琼丹攥紧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甲抠住了厚厚的茧子,盯着电视机的目光说不出的愤恨。 禾—薇!你这个贱人!凭什么你能在外头潇洒滋润,我却要在这里饱受折磨。凭什么!凭什么!!! 要不是你,我爸不会坐牢,我妈不会改嫁,我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所以,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 “楼琼丹?” 教导员看完检讨书,抬头正要说什么,被楼琼丹此刻的模样吓了一跳。 “楼琼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教导员,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我才能获得减刑,提前出狱?”楼琼丹幽幽地转过头,眼也不眨地盯着教导员问。 教导员被她盯得心头发毛,皱皱眉,问:“不是让你们学习减刑制度了吗?怎么?上课没专心听?” 楼琼丹低下头,幽幽道:“我就是想知道,有没有比这更快一点的办法?” “没有。”教导员摇摇头,“我知道你家人在外头替你想办法,但一切必须是在制度范畴内,歪门邪道的心思,还是不要想的好,免得减刑不成还加刑了。” “嗯,谢谢教导员。检讨书这样可以吗?可以的话,我先回去了。” “去吧,检讨书放我这儿,明天晨运前公开宣读。”教导员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劝道:“下回别犯浑了,再发生这样的事,哪怕你家人在外头替你铺好了路子,我们这儿也是不予放行的……于琴那人其实也就嘴巴坏,你和她处不来,就少和她对上,安安耽耽地把余下的日子过完……” “知道了。”楼琼丹不想听她说什么“安安耽耽坐牢”之类的话,佯装低眉顺眼地告了辞,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地往狱房走去,心头是压也压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她发誓,只要离开了这里,绝对要禾薇好看。 等着吧禾薇,就算没办法让你体验我曾经受过的煎熬,我也会让你好好感受一把从人间坠落到地狱的痛苦。(未完待续。) 第307章 喜人的收获 初九这天,因为是下午两点的飞机,所以上午没有安排景点。 反正京都最富盛名的七大必游景点,这五天里他们都去玩过了,余下的景点虽说也挺诱人的,但一来时间不够充裕,二来禾家俩口子盼着下回送孩子来上大学时还能再玩,于是初九上午便没有再安排游玩项目,而是安排了自由活动。 禾母想去京都最大的百货大楼逛逛,正好,许惠香也想给老公、孩子买两身春装,于是两个家庭主妇一拍即合,手挽手逛街去了。 禾父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便跟着三个孩子上古玩街见世面去了。 贺迟风做为两家最靠谱的司机,先是把两位女士送至百货大楼门口,再把禾父四人拉到古玩街,叮嘱了他们几句,并约好十点半光景打车回酒店,就先回去了。他还有不少事要忙呢,先要还借来的商务车,再开自己的车去贺、许两家拉行李。 他们一家子也是下午的飞机回清市,虽然他和圆圆还有几天寒假,可老婆大人要上班了呀,索性就和禾家一道走了。 除了一家人的行李,还有两家的长辈给禾家备下的特产。 笃定禾家不肯收,所以他得去把特产拉到酒店,当做自己一家的行李带上飞机,等回了清市、直接送到人家里,他们不肯收也得收了。 结果到了贺家,除了那一堆看着吓人的京都特产外,还有两个人也要跟去清市。 “爸,圆圆他们胡来,你怎么也跟着胡来了?小姑娘身边跟着两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贺迟风扶额。 “你的脑袋瓜子怎么还没你儿子灵光?”贺老爷子慢悠悠地啜了口茶,鄙夷地瞥了儿子一眼,说:“那丫头不是成名人了吗?要是被人跟踪上了怎么办?” 贺迟风顿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老爷子的考量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可还是觉得这个法子不是很妥当。 “海城不比京都。上学的孩子鲜少有身带保镖的,海城一高据我所知也没有开过这样的先例,你让薇薇带着两个大男人去学校,回头怎么和人解释?” “干啥要和人解释?”贺老爷子鼻息哼哼。不就是带两个保镖吗,既不违法又不犯罪,碍着谁的眼了? “爸,你别老是自己想着怎么好就怎么做,既然是给薇薇带的。那就得站在她的立场上替她考虑,你觉得她能同意?” “攸关安全的事,有啥不能同意的?” “那也不能影响人正常的生活、学习啊。” “那你说怎么办嘛!”贺老爷子大眼一瞪,凶巴巴地问。 贺迟风想了想,说:“这么着吧,这人我先带走,不过跟不跟薇薇去学校,回头我问了薇薇的意思再做决定。她不是孩子了,而且你也看得出来,她是个有主见的。无论有什么想法,还是别瞒着她直接定主意的好。” 贺老爷子见他肯把人带走,管它什么理由,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行行行,反正这事儿交给你了,回头别害我大孙媳妇出什么岔子就好,其他的我不管了。” 于是,贺迟风拉着一车的特产还有两个骁勇善战的退役特种兵,去文华大酒店了。 到酒店的时候。差不多十点半,禾薇四人倒是逛了一圈古玩街回来了,禾母和许惠香血拼得太厉害,直到贺迟风打电话过去催。才猛然记起吃过午饭还要赶飞机呢,这才提起一上午的战利品,叫了部出租车,火急火燎地赶回了酒店。 “这两位是我一个朋友的同事,去清市办点事,和我们一道走。”贺迟风还没想好怎么和干闺女说这个事。只好找了这么个由头。 除了知情的贺迟风爷俩外,其他人都没怎么在意,客气地和两人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分头忙开了:禾薇跟着她哥去办退房,其他人坐在大堂看守行李,顺便唠一上午的收获。 “圆圆,妈给你买了一件棒球服,你大姨给冬子、薇薇也买了,到时上体育课可以穿,质料可软了。你们仨要是穿着一块儿出门,就像兄妹装……” 许惠香边说边翻出那件给儿子买的新款春装,打开来乐呵呵地问:“咋样?漂亮不?” 贺许诺一听禾曦冬兄妹俩也有,点点头:“还行。” “那是!我和你大姨都觉得好看,你们还能觉得不好看啊。” 许惠香喜滋滋地把衣服重又塞回行李箱,收拾起另外几件新衣裳,顺嘴问:“你们去古玩街有没有买什么东西啊?过了初八,古玩街应该很热闹了。” “有啊,冬子哥和薇薇姐都买了,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就买了点吃的,一会儿在机场等的时候可以吃。” 古玩街上除了卖旧货古玩,还有很多美食小铺,京都盛名的糕饼铺——稻香村在那儿也设有分店。正好,禾曦冬想起还要给禾鑫带些稻香村的糕点回去,圆圆童鞋便自告奋勇地担当起了美食采购员。 等禾薇和她哥一圈逛下来,等在稻香村门口的禾父和圆圆两个,手里已经提满大盒小盒的美食了。 “你个吃货!都几岁的人了,还成天想着吃,不知道青春期吃多了容易发胖啊,这胖起来容易想减下来可就困难了,到时胖的真成个圆球、没女生喜欢你可别哭鼻子啊……” 许惠香一听自家儿子去古玩街不好好陪着干闺女两兄妹逛,又去扒拉什么美食了,不由得好气又好笑,用力捏了一把儿子软乎乎的面颊,恨铁不成钢地说:“多少给妈节制点成不?” 贺许诺羞红着耳根躲开他娘的辣手摧草:“妈,你别老是捏我的脸,再捏下去,才真要圆了。我哪里胖啦?我们体育老师说了,像我这样的身高体重比,才最健康,薇薇姐那是偏瘦啦……” “你们体育老师哪个?赶明我和他沟通沟通。”许惠香佯装严肃地说。 “不用找体育老师,我也能拿证据给你看。”贺许诺鼻息哼哼地打开手机上的一个小软件,输入自己的身高、体重,看到上头跳出了一个健康指数的评价。得意洋洋地指该给他老妈看:“喏,就是这个啦,我没说错吧老妈,我这可是黄金比的身材。健康中的健康……” “我还飞机中的战斗机呢。”许惠香好笑地拍了一下他的头,回头见干闺女兄妹俩回来了,提起大包小包催道:“十一点零了,该出发了吧。” 贺迟风从大堂经理那边走过来,说:“酒店提供了一辆中巴车。除了我们,还有两家游客也要赶去机场。” “那正好,省得我们打车了。” 一行人七手八脚地把行李搬上酒店的中巴车,每人手里都提了两三件,就连话语很少的两名特种兵同志,也主动拎了几个行李袋。 上车后,禾薇被圆圆拉到三人座的中间,左边是她哥,右边是圆圆。隔着过道的两人座坐着她娘和干娘。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找位子坐下。 “姐,快给我看看你和冬子哥在古玩街淘到的宝呗。刚我妈问我你们买了啥。我都回答不出来。” 禾薇笑睨他一眼:“刚在出租车上的时候给你看,你还说不用了。” “那不是在吃芒果蛋挞嘛,怕弄脏了你们淘到的宝贝。” 禾薇笑笑,没再打趣他,从斜挎包里拿出上午在古玩街淘到的小物件——一枚象牙雕的知了蝉和一枚据说是菩提果为材质的扳指。 “我淘了两个鼻烟壶,瞧着有些年份,不过也可能是卖家做旧了的,带回去给我师傅掌掌眼。”禾曦冬也从背包里取出一上午的成果。 打从上回那个鼻烟壶拍了个高价以后,他对这类物件的兴趣远超了其他古玩。 捡漏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他师傅说的。古玩这一行水很深,多少人扑进去,连个水花都不响。要想出彩,光凭运气。在这条道上是走不长的,最终还得靠实力。譬如下回谁遇到个鼻烟壶,想找人鉴定是哪朝哪代的产物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那才叫成功。 “咦?小兄弟,你这核桃鼻烟壶能给我看看不?” 后排一个乘客看到禾曦冬手里的鼻烟壶。惊疑地站起身,趴在椅背上要求近距离鉴赏鉴赏。 禾曦冬见车上这么多自己人,不怕对方耍赖,就连着手帕递给了他。 “瞧着这雕工像是永庆年间的,而且这盖子,不像是普通的红玛瑙,像是红玉珊瑚……” 禾曦冬一听对方是专业级的,反趴在椅背上兴致勃勃地问:“大叔,您觉得这鼻烟壶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了?” “我是这么估摸的,你看啊,这上头雕的是仕女图,图上仕女的穿着打扮很符合永庆王朝时的风俗。当然了,后世仿造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可你想啊,要真是仿造,谁会在一个桃核上雕这么费工夫的图啊,要雕也是在翡翠玉石上雕,那才更值钱啊你说是不是?” 后座的乘客拿出随带的放大镜,一点一点地指给禾曦冬看。 禾曦冬也越看越惊喜:“大叔说的是,我刚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就觉得这东西雕工精湛,而且能有这么圆润的手感,想必年份不短……” “你能想到这一点也很不错了,我像你这个年纪时,连什么叫鼻烟壶都不懂呢,哈哈。”后排这位秃顶的中年大叔爽朗笑道。 禾曦冬也高兴地直笑,又拿出另一个鼻烟壶,是个白色透明的,壶体用藏银绕饰了一圈,盖子都是藏银打造的。 “这个就不好说了,运气好,没准儿也是永庆年间的,叫一种变色料的材质做的;运气不好,可能就是后现代的透明塑料仿造的了。”大叔拿放大镜仔细瞧了瞧,得出这么个结论。 “大叔的猜想和我一样,我也是不确定,这才买了下来。” 禾曦冬和妹妹相视一笑。 其实挑这两个鼻烟壶,他妹妹起了很大的功劳,说是手感好、瞧着独特,这才买下的。要是他一个人,兴许会选那些珐琅彩的、唐三彩的或是白玉、翡翠类的。不过价钱也不算贵,两个一共八十八,就算不是前朝流传下来的,这点钱买这么两件也很值了。 大叔欣赏完他手里的鼻烟壶,又把禾薇的那两件讨去看了看,也说有大半的希望是前朝古物,直朝兄妹俩竖大拇指。 车上其他人听说兄妹俩一上午淘到的还真有可能是宝贝,都羡慕得不得了。 至于兄妹俩的爹妈——禾家俩口子,则是开心地笑不拢嘴。儿子上回淘来的宝贝,给家里挣了笔大进项,不然也没有那个机会凑份子买家具厂了。 由此一来,车上原本三五成群、五花八门的话题,渐渐集中到了古玩鉴赏上。 大叔也乐得给大伙儿普及鉴宝知识,于是,一路上,听的人津津有味,讲的人滔滔不绝。 要不是怕误了飞机,到机场之后,都还不想下车咧。 大叔下车后,拖着行李箱,塞了张名片给兄妹俩,还说有什么需要出手的只管和他联系,确定不了真伪的也可以找他,他手下有相当专业的首席鉴定师负责鉴定和估价,保证能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禾曦冬这才知道,这位秃了顶、五官普通、笑容略显猥琐的中年大叔,竟是国内拍卖界成交率最高、信誉最好的伯乐拍卖公司董事长于光辉。 激动得他一蹦三尺高,抱着妹妹哈哈笑了一通。 没想到出来旅游一趟,还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禾薇好笑地拉开他:“哥,别笑了,怪渗人的。” 她还能不知道淘到的这几件是正宗的前朝古物呀,有系统君在,一切古玩都是纸老虎。 不过能在酒店巴士上认识国内拍卖行的龙头老大的大当家,倒确实挺出人意料的。这么一来,无论是她还是她哥,日后淘到了什么宝贝,就不怕没销路了。而且通过拍卖行出去的,安全方面也比较有保障。总体来说,这一趟出行,收获可真喜人呀!(未完待续。) ps:上一章发布的时候被审了,也不知亲们后来订阅了没有。有亲说上一章的存在有点突兀,我自己顺着前面几章看了两遍,觉得挺连贯呀,因为不这么交代一下,后续的事件不好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剧情君,喵呜~ 第308章 节哀吧,贺少校! 因为海城这边下雨,航班延误了一个多小时,下机时都快七点了。 天寒地冻的,谁都想早点回家,于是贺迟风打电话租了一辆商务专车,迎着淅沥沥的雨幕,踏着夜色回了清市。 “今儿晚了,我们就不多逗留了,改天找时间再聚聚,俩孩子开学前总要再碰个头的。” 把干闺女一家送到家后,许惠香裹着羽绒服催禾母赶紧进去。 都正月初九了,照道理不该这么冷了,许是下雨的缘故,晚上的气温骤然又降回到过年前最冷的那几天。 “行,你们也累了,赶紧回家歇去吧。有啥事电话也好联系的。对了,放假时圆圆的被子有没带回来?没的话,你得给他晒一床,开学了好带去学校,把宿舍那床换过来。一整个寒假都没晒过的被子可不能直接睡。”禾母边说边送许惠香下楼。 刚下了几个台阶,就见贺迟风领着两个特种兵,人手两三个大旅行袋三步并作两步上到四楼。 禾母愣了一下,随即朝跟出来的女儿说:“薇薇,你赶紧让你爸收拾两张床出来,被褥啥的妈一会儿来铺。” 贺迟风知道她误会了,忙说:“大姐,他们不住这儿。” “不住这儿?”禾母纳闷地瞥了眼他们仨手里的大包小包,“那这些……” “这些是我爸还有岳父、岳母的一点心意。” 说完,贺迟风率先提着东西进了禾家门,身后两个男人也迅速把东西提了进去。不到一分钟,三人先后折了出来,这下是真的要走了。 禾母看他们下楼。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要追下去:“那啥,阿香,阿风,这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家都没送什么,怎么能反过来让你们这么破费……” 许惠香制止了她:“哎呀大姐,你外套都脱了。就别往楼下送了。赶紧进去……薇薇,带你妈进去吧,不然该感冒了。这又不是什么老值钱的东西。看着吓人,其实就是些土特产,你们要是吃不完,分点给左邻右舍。好让他们知道你们去京都玩过了……唉哟老贺在楼下催了,再唠下去他估计要把我丢这儿了。那就先这样,我走了,你们也赶紧进去,拜拜……” 许惠香飞快地说完。朝娘俩挥挥手,奔下楼去了。 “这……这也太难为情了。” 回到屋里,禾母望着一堆突然间冒出来的京都土特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禾薇把她娘推进主卧,劝道:“妈。时间不早了,再磨蹭下去,洗漱完八成要十二点了,有什么明天再想也来得及啊。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干姥姥不是邀请了我和哥暑假去京都参加孟阳大哥的婚礼吗?到时带点我们这儿的土特产去看望他们,不也一样的嘛。既然是人情往来,肯定有来有往啊,除非你不想和干姥姥还有贺爷爷他们来往下去了……” “当然不是。”禾母急忙摆手。 “那不就结了?”禾薇笑着摊摊手。 “闺女说得对!”禾父听娘俩磨叽老半天,忍不住插嘴道:“他们也是好意,见我们第一次去京都,给我们送点那边的特产。回头我找二哥问问,看能不能再搞到上回那样的蛇酒,有的话多整几坛,你也备点咱们这儿的土特产,等天气暖和点了让老吴跑一趟京都……” 禾母听着有道理,这才搁下了这桩心事。 “成吧,那就照你爸说的做。行了,你和你哥也早点睡去吧,别再玩电脑、手机了,当心眼睛近视,特别是你哥……他人咧?别不是又蹲在电脑前起不了身了?禾曦冬!禾曦冬!你听见没有?后天就要开学了,你赶紧给我把心收一收!要是开学后成绩退步了,下回甭想再去哪里哪里玩了……” 禾曦冬赶紧从书房探出头:“知道了老妈,我看会儿股票就睡。薇薇,热水烧好了你先去洗,洗完喊我啊……” 兄长如此“孔融让梨”,做妹妹的怎好推却? 于是,禾薇拿上睡衣浴巾,去卫生间洗漱了。 禾母见兄妹俩分好了工,也不再多说了。合上卧室门,走到里头的卫生间,见禾父已经洗漱好了,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倒是动作快,外头那么大一堆的礼,也不见你着急。” “这有啥好着急的呀,闺女不是说了吗?人情往来人情往来,有往有来才叫人情嘛。” 禾父嘿嘿笑道,随即舒展着手臂有感而发:“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屋,还真的是,你看那大酒店,布置的多好啊,二十四小时的空调,只穿一件羊毛衫有时还嫌热;想泡多久的热水澡都成;那沙发比咱家的漂亮、床的弹力比咱家的好、被子也松软,可再怎么好还是不如自家住着舒服啊……” 禾母洗漱完出来,禾父还在那儿嘀咕,噗嗤笑道:“我看你就是个享不了福的,儿子掏那么多钱让你住那么好的酒店,你还嫌七嫌八……” “嘿嘿……”禾父憨笑了两声,突然一个翻身,把刚**的禾母压到了身下,“我还漏了一句,住家里还能搂着媳妇一块儿睡,住酒店就只能干听儿子的打呼声了……” 禾母哭笑不得,在丈夫的腰间拧了一把,难得娇嗔地说:“好歹把灯关掉呀!” “这就关……” 随着“啪”的轻响,主卧的灯熄了,没一会儿,漆黑的房里响起吱呀吱呀的床板晃荡声,在静谧的雨夜,显得尤为和谐又激烈…… …… 禾薇洗漱完,披上棉睡衣,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走到书房门口敲敲门,“哥,我好了,你赶紧去洗吧。热水器我已经关掉了。” “这就去。”禾曦冬趁妹妹洗澡的工夫已经浏览完股票论坛几个新近置顶的精华帖了,伸了个懒腰从电脑前起身,去睡房拿换洗衣物之前,笑眯眯地捏捏妹妹粉嫩的脸,说:“和你之前说的一样,开年后煤炭股开始走下坡了,幸好我动作快。年前换成了地产股。这会儿形势一片大好。” 禾薇被她哥吃了一记嫩豆腐,囧囧有神地问:“哥你想好填报什么志愿了吗?金融还是考古?” 禾曦冬摩挲着下巴,表情挺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说:“抓阄呗,抓到哪个算哪个。” 绝倒! 这样的答案还要考虑这么久是闹哪样啊! 禾薇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厨房倒水喝,懒得理他了。 禾曦冬笑着跟到厨房。倚在门口看妹妹从橱柜拿出快烧壶接水烧水,说:“多半会选择金融吧。考古反正有师傅。日后就业了,像师傅这样当个业务爱好者也挺好的。薇薇你呢?大学打算读什么专业?” 这可以说是兄妹俩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探讨未来的就业方向。 禾薇假装考虑了一番,说:“抓阄吧,设计或是古汉语。随便哪个都行。” 说完,自己先“噗”的一声笑了。 “好哇!你是故意学哥的吧。” 禾曦冬用力地揉了揉妹妹的头,见她头发还没全干。皱眉道:“怎么不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这么冷的天,头皮受凉很容易感冒的。要不要哥去拿吹风机过来给你吹?” “不用啦,我喜欢用毛巾慢慢擦干,哥你去洗澡吧,洗完澡早点睡,我倒点水也回房了。” “那行,我去把门锁了。” “我去锁吧,顺便把垃圾丢门口去。” 禾薇见厨余垃圾桶里有点垃圾,也不知是今天回来后制造的,还是初三那天走的太匆忙忘记的,总之还是先丢出去的好。 于是顺了顺半干的头发,把垃圾袋从垃圾桶里拎出来提到门口。 禾母爱干净,在门口放了个淘汰下来的垃圾桶,专门用来装隔夜垃圾,第二天谁先下楼谁顺手带下去投到小区垃圾房。 禾薇把垃圾丢进门口的垃圾桶,正要缩回身子锁门,听到对门传来轻微的响动,接着门开了,又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贺、贺士官?” 贺擎东蹙着眉边接电话边从屋里出来,没料到门外有人,不,确切的说,是对门有人,看到披着头发、裹着棉睡衣一脸呆滞的禾薇,他惊地差点把手机摔出去。回过神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把上着夹板的右胳膊藏起来,可整个人都暴露在昏暗的楼梯灯下了,还怎么藏呀。 禾薇已经注意到他白乎乎的右胳膊了,定睛一看,竟然是用来固定手臂的石膏夹板,整个人都懵了,“你、你不是说没受伤的吗?你在骗我哦!” 完了!媳妇儿生气了。 贺大少的心肝儿颤了颤,当机立断地和手机那头说道:“今儿不碰头了,改到明天,到时我联系你们。” 然后把手机揣到裤兜,完好无损的左胳膊一捞,准确无误地把小妮子拉到怀里,赶在她抗议之前退后两步闪进屋,“啪”的一声用脚踢上了门。 “听我解释。”贺擎东揽着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唯恐她生气,忙要解释。 禾薇确实有些生气,枉她这么信任他,真以为他是在驻地招待所、过两天回海城,等她开学了两人还能在海城碰个头,她甚至连新年礼物都准备好了。可他咧,明明受着伤、明明就在她家对门,却不告诉她。 虽然心里清楚,他这么做是不想让她担心,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挣了几下想逃开他的怀抱,却听他“嘶”的一声倒抽气,僵着身子不敢再动了。 “小禾苗、媳妇儿、老婆……” 贺大少一口一声亲昵的不能更亲昵的称呼,吻了吻她的额,嘴角逸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见小妮子鼓着腮帮子瞪他,贺大少弯了弯嘴角,然后低头在她鼻尖啄了一口,然后把她按在胸膛上,柔声说:“我不是故意想瞒你什么,就是怕你担心。其实没啥事儿,就轻微性骨折,养几天就没事了,其他地方都是完好无损的……不信你摸摸……” 禾薇哪可能真的去摸啊,之前让他发果照,也纯粹是开玩笑的好吗,信息发出去她就脸红了,哪晓得他会真的发来前后左右多方位的全身照啊,想到这里,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问:“既然受着伤,那些照片又是怎么来的?” “咳,找人ps的。”贺擎东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禾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贺擎东沉沉低笑了两声。右胳膊不能用力,只好用左胳膊搂她,独臂大侠不美好的滋味在这一刻体现出来了。 “怎么会受伤的?” 禾薇挣不开他的铁臂,主要是不敢用力,怕扯到他受伤的胳膊,只好由着他。 和系统君沟通了几句,觉得他身上佩戴着“加强版”的平安符,照道理是不容易受伤的,可瞧瞧他,每次出去,哪次不是带着这样那样的“英雄勋章”回来的?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不过系统君也说了,经它改良后的平安香囊,加诸在上头的能量虽然能循环往复的使用不至于耗竭,但间隔太短了也是没效果的。 这么说来,他这次的任务和上回一样凶险了,要不然也不会搞到胳膊都断了。这还是在平安香囊的佑护下呢,要是没它,岂不是更严重? 而被问及这个问题的贺大少,耳朵根升起一抹红晕。 本想回避不答的,可又怕小妮子生气。之前那笔帐她还留着没清算呢,要是再记一笔,数罪并罚给他判个重刑,譬如罚他几个月不许抱她、亲她之类的,他可受不了,只好老老实实答道:“其实已经完成任务做好交接了,去取私人物品的时候,被当地一个惯偷撞了一下,把我那支手机给撞飞到了海里,气得我和他打了一架。要不是手机丢了,我也不至于那么久都不和你联系……” “那人很厉害?”禾薇转过头看他,怎么看都不像是连个小偷都打不过的人啊。 “没有。”贺擎东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我那胳膊是擒住他之后,不小心撞上椰子树才……” 禾薇扶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拍拍他的左胳膊,节哀吧,同志!(未完待续) 第309章 我们家禾苗长高了 “既然受伤了应该有休养假的吧?为什么不回家?干嘛租在这里啊?” 禾薇四下看了看,对门这套房子打从上次那一家三口退租之后,就没人搬进来了,她还以为房东不打算再出租了呢。 室内的装修还是老的,不过身下这沙发看起来像是新的。 “谁说是我租的?”贺擎东下巴抵着她馨香的肩窝,侧过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略显得意地说:“我买的!下回咱俩结了婚,回清市就住这里,既有**空间,你回娘家也方便。” 禾薇被他闹了个大红脸。 “你、你说什么呀!”她娇嗔地推他。 有他这样子的嘛。她连高中都还没毕业咧,说结婚、回娘家啥的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我实话实说啊。”贺擎东见小妮子脸红红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很好,用唯一灵活的手,轻柔地捏了几下她的脸颊,说:“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么,早晚要考虑的。这格局和你家的一样,就是还没来得及装修,这次住进来,只是把床和沙发换成了新的。到时你想装修成什么样的都行……”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禾薇拿他没辙,白了他一眼,想起身回家了。 她哥要是洗完澡,发现她不在家,指不定多担心呢。 “洗个澡哪那么快啊,再陪我说会儿话吧。”抱上手了哪里还舍得松开,软磨硬泡地想让她多待会儿。 禾薇好笑不已,可孤男寡女的这么晚了还共处一室,总归不大好吧,于是劝道:“真不早了。你受了伤也要好好休息,要不然伤口复原的慢。我明天会再来看你哒。” 说完,见某人依旧不肯撒手,只好割地赔款:“要不,你明天上我家来吃饭吧。我爸妈见你这样子,肯定会让你三餐都过去吃的。对了,你一个人住这儿。之前几天的三餐都是怎么解决的?” “不用。你过来就好了。” 换做平时,贺大少早偷笑着答应了,可现在不是胳膊有伤嘛。去了人家里也帮不了什么活,总不能真的坐在沙发上,吃吃喝喝当大爷吧。回头让未来丈母娘对他心生不满了可咋整?还是忍忍吧,小妮子愿意过来陪他就行。 “我年初三到的。刚安顿好就听见你们出门了,只好天天叫外卖咯。” “你队友呢?怎么没留下个人来陪你?”禾薇听得直心疼。 “这么久没回家。个个归心似箭着呢,把我丢下就跑了,好在他们还有点良心,把屋里收拾干净了、又把冰箱填满了才走。可问题是我现在好用的就一个手,怎么下厨做饭,只好顿顿外卖了。”贺大少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瞧着特无辜。 其实他那几个队友挺良心的了。原本想轮流照顾他的,是他自己不让。 当时考虑到他们仨的家离清市都比较远,年三十没法回去和家人团圆吃年夜饭,回来了还让他们留这儿照顾个伤患?貌似有些残忍了,于是直接把仨给撵走了。 不过现在嘛,看到小妮子一脸心疼的模样,腹黑的贺大爷觉得这仨队友卖得实在是忒值了。 “听说小叔请你们吃满汉全席了?”贺大少见她不提回家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把玩着她柔滑的发丝问。 “是呀,这趟让干爹干妈破费不少,几乎每顿中饭都是他们请的,今天回来,还在京都机场请我们吃牛排呢,我妈开心了一路,上飞机了还在和我说牛排好吃,就是太贵,还说得空了要研究淋在牛排上的那黑胡椒酱汁,研究出来了想吃也不用去店里消费了,直接在家自己做……对了,满汉全席那天,贺爷爷也来了,看上去气色还不错,席间还骂你来着。” 禾薇说的时候,尽量不往他身上靠,生怕扯到他伤处,可这货倒好,不靠还不高兴,愣是要她靠着他胸膛说话。 “爷爷就是爷爷,什么贺爷爷!该罚!” 贺擎东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禾薇圆睁着杏眸瞪他,可惜红扑扑的俏脸蛋,把她的气势减弱了几分,落在某人眼里,无疑是打情骂俏。 腻歪够了才喑哑地开口:“骂我什么了?” “骂你过年也不回去陪他,不孝!” 想起那天中午贺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骂他不孝孙的一幕,禾薇憋不住笑了,还把老爷子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别说,学得还挺有模有样。 贺擎东无奈地耸耸肩:“这话他骂过我不少次了,我都习惯了。” “他嘴上骂你,其实心疼着呢,看你过年都回不了家,难怪黑了又瘦了。” “有吗?”贺擎东笑着用鼻尖轻扫她的脸,“我黑了瘦了你是心疼呢还是嫌弃?” 禾薇倏地又脸红了,趁他一个不注意,跳起来说:“太晚了,我要回家!” 话音刚落,她随手揣在睡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禾曦冬打来的。 “薇薇,我看你没在房啊,厨房亮着灯但是也没人,在哪儿呢?” “啊我下楼丢垃圾,这就上来了。哥你洗好了先睡吧,灯我会关的。” 先前还控诉某人说谎来着,转身她也向亲亲大哥编起了谎话,真是无颜见兄长,嘤嘤嘤…… 禾薇暗暗唾弃了自己一把,低头理了理凌乱的睡衣,手忙脚乱地跑去开门。 贺擎东送她到门口,看到她家门口的垃圾,说:“你进去吧,垃圾我拿下去丢。” “不用不用,放着吧,我明天早点起来拿下去就成了,你伤着胳膊,万一淋到雨就不好了,还穿得这么单薄,快进去啦。明天早上我熬点骨头粥给你带过来,伤筋动骨要多补钙……” 禾薇边说边把他推回屋里,拦着他坚决不许他再出来了。然后飞快地闪进自家的大门,见她哥还在浴室吹头发,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背靠着门板狠狠舒了口气。 …… 第二天,禾薇特意起了个早,却发现门口的垃圾袋不见了,转身进屋。问差不多同时起来的娘:“妈。你已经下过楼啦?” “没有啊。”禾母打着哈欠说:“我这不刚起来么。” “那我爸已经下楼了?” “还睡着呢。” 禾母的脸色不禁有些发烫。 早几年还在家具厂讨生活那会儿,她和老禾同志的夜生活都没最近几年这么频繁。 许是隔三差五的海参起了神效,也或许是家里条件一年比一年好。心情舒畅,身体也跟着比以前强健了。除非店里有活要赶,老禾同志要加夜班,否则一个礼拜两次那都是少的。 所以这一次去京都。初三出门初九才回,俩口子连着分房了六晚上。昨晚一回到家,得!涝了!涝得一塌糊涂。幸好隔壁没住人,要不然,都没脸出去了。 禾母借口做早饭。说完就躲进了厨房,脸烧得那么厉害,肯定红了。被闺女看到了要是问起真要羞死个人。 可禾薇因为惦记着门口那袋不翼而飞的垃圾,没注意到她娘的异常。见她娘进厨房做早饭,想起昨晚答应贺士官给他熬骨头粥的,忙说:“妈,早饭熬粥吧,我记得速冻格里还有条筒骨,熬个骨头粥吧,我再蒸些米糕。” 米糕也是她娘自己做的,好几个口味呢,有小米绿豆的、黑米核桃的、红枣芝麻的,都是他们家喜欢吃的。小年祭灶神那天,她娘一次性做了好多,借水果店的真空机抽成真空密封放在冰箱冷藏室里,什么时候想吃了拆开来铺蒸锅上隔水蒸热,口感和现做的相比差不到哪儿去,关键是省事,省得每次吃都得忙活老半天。 “成!那就骨头粥吧,米糕每种都蒸几块。” 娘俩分工合作,在厨房忙活开了。 …… 禾曦冬赖了今年寒假最后一个床、揉着惺忪的睡眼起来时,家里已经没人了。 爹妈去店里了他是知道的,往年他们家都是初七、八开店门的,今年已经迟了,再不去店里他爹妈该着急了。可小妹呢?小妹跑哪儿去了? 禾曦冬挨个屋的溜达了一圈,没看到他家宝贝妹妹的身影,推开阳台门往下望了望,单元楼前面的小花园里倒是有人在锻炼,下了两三天的雨,一放晴都出来透气了,但这些人当中,也没有他家薇薇,不由抓了抓头发。 想着或许奉他老妈的命上超市或是去农贸市场买菜去了吧,禾曦冬也不再多想,迎着暖融融的晨阳,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回屋洗漱去了。 洗漱完毕盛了碗温在锅里的骨头粥,又抓了两块黑米糕,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校篮球队的几个同学打电话来邀他一块儿去学校打篮球。 “我还有几张卷子没完成呢,前几天去京都玩了,昨天才回来。”禾曦冬呼呼地喝着温热鲜香的骨头粥,趁机和同学显摆了一把。 果然,听说他去京都玩了,电话那头起哄地嗷嗷叫,问他有没有带特产啥的。 “当然有了,你们等着,我一会儿带点给你们尝尝。” 立马把作业抛到了脑后。 这个年纪的少年,对篮球的喜爱还是蛮执着的。 何况高中生涯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玩的比较好的同学朋友,半年后会不会考入同一个大学谁也不知道,而大学毕业更是意味着各奔东西,所以,抓紧一时是一时啊。 禾曦冬囫囵扒完碗里的粥,抓起外套换了鞋,不忘提上两包京都特产,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禾薇在隔壁听到她家大门打开又关上,好奇地透过猫眼瞧了瞧,原来是她哥下楼了,看他脚上的那双珍爱的不要不要的篮球鞋,十有*是去打球的,没有一两个小时回不来,于是转身朝着埋头喝粥的某人说:“你慢慢吃,我先回家了。” 贺大少搁下手里的勺子,抬头问:“咱爸咱妈不是一早就出去了吗?这会儿出门的应该是冬子吧?家里都没人了你这会儿回去干嘛?” 禾薇没好气地道:“我去搞卫生!大清早的过来给你洗衣拖地,自己家都还没收拾呢。” 贺大少听是这个事,弯弯嘴角,一副“我很好商量”的样子,道:“那成,你去吧,收拾完了就过来,太重太累的活就不要干了,等你哥回来,让他帮你干……算了!还是我和你一块儿去吧,不盯着你我不放心。” “这下你又不怕被人看到了?”禾薇走过去收拾饭桌上的碗碟勺子,促狭地打趣他。 谁一大清早的帮她家丢垃圾,结果回来的时候被开门出去的禾母撞见,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了?嗯?我那不是顾及你的感受嘛。你要是不介意,我这就找咱爸咱妈说明咱俩的关系。” 贺擎东左臂一勾,圈住身边的小女人。新的一天还没亲过呢,不亲一口不给放。 禾薇被他孩子气的一面逗得哭笑不得,拍开他那只行动自如的爪子,“别闹了,打破了碗碟你赔哦。” “嗯,我赔!回头就让店家送一箱过来。” “……” …… 多少解了点馋,贺擎东才放开她,陪她来到对门她家,真叫亦步亦趋地看着她打扫、洗刷。 禾薇只好把家里那张躺椅搬到了阳台,又给他拿了件坐床上看书时披的棉睡袍,让他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玩掌上电脑。 “你就坐这儿,别走来走去的了,不然我没法收拾了。” 贺擎东被小妮子照顾得心里熨帖,就顺了她的意,坐阳台不挪步了。 禾薇握着拖把从浴室出来,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贺擎东低着个头像是在玩电脑,实则不然,他在用手机和昨晚那两个老爷子派来的退役特种兵约时间。 原本昨晚就想趁热打铁碰个面、商讨一番具体的保护措施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只好改到了今天。 不过今天也好,一扫前几天的湿冷,阳光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要不带小妮子一块儿去得了?反正约在小区附近的茶楼,回来还能顺便在市政公园散个步神马的…… 禾薇拖好地板、整理好房间,又把她父母的被褥捧出来翻晒,末了给阳台的花草浇水时,想起某人饭后的药片貌似还没吃,问他讨来对门的钥匙,跑去把饭后吃的药丸、药片拿了过来,然后倒来一杯温开水,递到他跟前:“来,吃药。” 贺擎东勾着唇偏头看她。 “怎么了?”禾薇不解地挑高秀眉,“别告诉我你害怕吃药啊。” “不是。”贺擎东接过她手里的药片和水,咕咚一口就搞定了,完了含着笑说:“突然发现,我们家小禾苗长高了。” 禾薇:“……”(未完待续) ps:今晚七点半,名家访谈,不见不散哦!(其实我是怕没人捧场,现场冷的像这时候的北方)所以,亲们要是有时间,一定要来哟!么么哒!(づ ̄3 ̄)づ 第310章 什么东西! 禾母在店里搞完卫生、请好财神,挎上菜篮子去农贸市场买菜了。 闺女早上说想吃筒煲黄豆、红烧酱猪蹄,也不知咋想的,以前家里做了这两道菜,也看不出来她有多喜欢,今天突然点菜说想吃这些了。 禾母摇摇头,想不通就不想了,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早几年想吃猪蹄啥的,或许还要咬咬牙,现在嘛,只要儿女喜欢吃,天天买她都乐意。 于是一进农贸市场,禾母就直奔认牢的那家猪肉摊。 这家摊子的猪据说是摊主的老婆舅自己养的,而且是山沟里放养的,因为人手少,所以养的不多,平均每天只够宰杀一头的,不怕卖不光,就怕去迟了买不到。 果然,禾母到的时候,摊子上已经所剩无几了,猪蹄是不要想了,筒骨倒是还有一根,禾母边嘀咕边要了这根猪筒骨。 摊主也认识她了,笑着说:“婶子你今儿个来迟了。好多人家里还在办新年饭,来买蹄髈的人不少,我今天还特地让我老婆舅开了两只,都卖的只剩这些了。” 禾母笑着说:“可不是么,我们也才刚回来,还不是家里那丫头,突然说想吃猪脚,偏巧今儿请财神,买菜迟了,没有就没有吧,反正离她开学还要几天,明后天要是有老板你得给我留着啊。” “成!”摊主爽快地应道。 隔壁摊见禾母想买猪蹄没买到,一个劲地向她推销起自己摊上的猪蹄:“这位大姐,你看我这儿还有个连蹄子的,带的肉不多,三斤到顶了,你要的话我便宜卖给你啊。” 禾母顺眼看过去,只一眼,就在心里驳掉了,那带着猪脚的蹄髈瞧着就像是注过水的,要不然就是在冰箱里冻过的。说是鲜肉都没什么血色了,白乎乎、水涂涂的,看着就没啥胃口。而且这种肉她以前也不是没买过,摊主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家养的、现杀的、没注过水的,买回家一烧,都没啥香味儿。吃过一次亏,傻子才会再上当呢。 正想摇头说不要,边上挤过来一个妇人。张嘴就说:“这蹄髈归我了,老板你赶紧给我称一称多少钱,最后一个了便宜点卖啊。” 摊主见生意上门,管它谁买,有人肯要就是赚了,当即打包票:“好嘞!绝对给你最实惠的价格,下次生意再来啊。”说着,眉开眼笑地把那只猪蹄髈甩上电子称。 禾母本就没打算买,所以见有人要,她无所谓地笑笑。和常光顾的猪肉摊主约好明天再来,直接上二楼选水产去了。 这让抢走猪蹄髈的卢母很不高兴。原本还想借着这个由头狠狠骂一顿那个女人出气的,谁让她害的自己丢了工作。 “妈,你抢到了最后一个蹄髈,不是该高兴吗?干嘛反而板着个脸啊?” 卢丽丽在一旁皱着眉问,不等卢母回答,又说道:“你说表姨她真的会帮你安排工作吗?要是收了蹄髈不帮忙,岂不是白花这个钱了?” “能高兴得起来吗,就是刚刚那个女人害我丢了饭碗,上回买车的就是她家三口。” 一提到这个事。卢母的心情就奇差无比。 今年这个年可以说是她嫁到卢家以后过得最凄惨的一个大年了。 俩口子年前狠闹了一场,最后竟是各走各的亲戚。 卢丽丽因为和几个堂姐妹不对盘,选择跟着她妈去外婆家过年。 正月里吃新年饭的时候,听她外婆提起一个远房表姨。如今跟着丈夫在清市开水果超市,生意据说很不错,心里有点蠢蠢欲动。 回家后,见她妈四处请托找工作都没什么下文,于是鼓动她去找找这个表姨。做生意的人路子活,何况又沾着点亲戚关系。相信她一定会帮自家的。 卢丽丽还想着开学之前去明珠商场买套新款春装穿穿,要是她妈一直找不着工作,家里的收入全靠她爸一个人,日后肯定会缩减自己的生活费的。本来就没没多少,再缩减哪还存得下私房钱买衣服包包啥的啊,所以恨不得她妈今天找、明天就能上工,管它什么岗位,先进去了再说,大不了日后找到了更好更合适的再换就是了。 可上门求人,总不能两手空空吧?于是娘俩来到了附近的农贸市场,想选点既实惠又拿得出手的东西,正四下看呢,卢母眼尖地发现了禾母,仇人啊!害她丢了饭碗、失了工作、连好好的年都过不安生的可不就是仇人么,还是个大仇人! 常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卢母恨不得冲上去扇人两耳刮,可总得找个由头不是?正好,摊主拿着那只带猪脚的蹄髈在向禾母介绍,她就冲过去抢到了自己手里,以为禾母会和她争,那她就能顺势骂人、打人狠狠发泄一通了,结果对方连个眼角都没给她,见摊主拿了蹄髈称重,居然掉头转身走了。 走了?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走了? 卢母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又听摊主说:“三斤八两,给你便宜点,零头不收你了,给个整数一百块吧。” “怎么这么贵?”卢母惊呼。 “哪里贵了?这刚出年,什么东西都贵,我这还是年前的价格呢。赶紧的给钱!” 卢家母女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摊主目露凶光,害怕他动粗,只得扯了扯嘴角、万分心疼地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摊主,然后提上那只压根不是诚心想买的猪蹄髈垂头丧气地出了农贸市场。 那厢,禾母在菜场二楼买了条黑鱼,让摊主片成鱼片,中午用黑木耳、山药片、小尖椒快炒个滑溜鱼。鱼骨鱼头这些用开水焯一道之后放到冰箱里,晚上用来炖豆腐。 想起冰箱速冻格里好像还有些年前吃剩的海鱼、海虾,是闺女她干妈单位发的年货,当时拿了半箱过来,说是两家分分吃,不然他们一家三口吃不了这么多。可饶是隔三差五的吃,到回老家之前仍然还有剩。虽然一直冷冻着,可放久了总归不如新鲜的好吃。 这么一想,禾母不打算买其他菜了,回家把冰箱里的存货理一理。趁着女儿还在家,都拿出来蒸了煮了。 于是,她提着一条猪筒骨、一条片好的黑鱼,在蔬菜摊前拣了一斤嫩豌豆、一颗芥蓝、两把小油菜。兴冲冲地回家去了。 快到小区门口时,碰到水果店老板娘,抱着孙子和人在路边聊天,高兴地走过去打招呼:“大姐,带小宝出来晒太阳啊?” “呀!是婉芬啊。”付玉竹转头见是禾母。欣喜地说:“老付是说你们回来了,一大早看到你们俩口子在那儿拖地擦门的忙活,正想带着小宝上你那儿玩去呢。今年怎么上来这么迟啊?初八那天我还在和老付说,你们该不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没啥事儿,就带着俩孩子上京都玩了一圈,昨晚刚回来的。对了,我还给小宝买了双学步鞋,一会儿拿下来……要不你带着小宝上我们家玩去?反正还不到做饭时间,薇薇在家里,让她带着小宝玩。我俩好好说说话。” “不了,我这还有点事呢,这是我娘家那边的表亲,托我帮忙找个活,对了婉芬,你们那家具厂还招人吗?” 付玉竹这话一出,站在旁边的卢母赫然变了脸色。 仇人提供工作岗位?这也太讽刺了! 张张嘴,正要找借口拒绝呢,又听付玉竹含着笑容说:“说起来,我这外甥女居然和薇薇是一个学校的。而且都是去年的保送生,婉芬你说巧不巧?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对了丽丽,你是哪个班的?认不认识一个叫禾薇的小姑娘?这家的闺女和你一样。也是去年保送海城一高的,不过我听她说你们学校一个年级有十几个班,不认识也正常……” 卢丽丽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呀,合着导致她妈丢饭碗的罪魁祸首原来就是禾薇他们家啊。再回想刚刚禾母说的“带俩孩子上京都玩了一圈”,心里嫉妒的不行。想到曾在禾薇书包看到过那张电影首映礼的兑换券。想着禾薇一家寒假里去京都该不会是去看首映礼的吧?自己这个年过得捉襟见肘,除了外婆家,其他哪儿都没得去,禾薇倒好,不仅去京都玩,还有机会和电影明星面对面,两相一比,能不嫉妒得牙痒痒么。 和她妈一样,此刻的卢丽丽全然把禾薇一家视作了仇人,害她妈失业待岗的元凶! 抑制着心头的恼恨攥紧了拳头。赤果果的新仇旧恨啊,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所有好事儿全让禾薇给占了,凭什么自家就该这么狼狈,凭什么…… 付玉竹抱着孙子还在和禾母唠家具厂招工的事,禾母说:“年前那阵子倒是听老禾提过想雇个人给几个师傅做饭,要不我回去问问?就是不知你这亲戚,愿不愿意去?活倒是不累,就是每天做一顿中饭兼买菜洗菜,吃的人不多的,顶多十二、三个,一张圆台面的事……” 禾母还没说完,就听卢丽丽硬邦邦地插嘴道:“我妈不会去做这个活的,你另外找人吧。” 让她妈去禾家工厂烧火做饭?这要是被禾薇知道了,自己日后在学校还怎么见人啊,丢脸都能丢死人! 卢母也是这么个意思,要她给仇人做饭,还不如要她去死呢。去工厂给一些个老头子、臭汉子烧火做饭,她宁肯在家被孩子她爹骂几顿。 好歹她也是个初中毕业生,坐办公室的惬意工作一时半会不好找,跑业务之类的活儿难道还怕找不到? 当即接着女儿的话道:“嗯,那我还是回去等另外一个答复吧,那家让我去一个新开的车行管销售,我主要是不想离家太远,这才来托表姐帮忙的。要是事先知道表姐帮的这么随便,我也就不跑这一趟了……” 付玉竹听得火冒三丈,什么叫帮的这么随便?刚刚又是哪个说的?要实在没路子,先找个过得去的对付对付也成,总比蹲在家里没进项的强。她这才找婉芬问问,想着两家关系好,就算日后有什么事,也容易开的了口。 主要是她瞧着夫家这个远房表妹不是个安分的,给她介绍了工作,回头要是干不长,婉芬这里还能说说,其他不熟悉的人,她哪有脸去说啊。果真吧,这活儿还没开始干呢,就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什么初中毕业,这年头,初中毕业早就不吃香了,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的还一攥一大把呢,矫什么情啊!还说自己帮的随便,真是什么话都她们娘俩在说。自己家是卖水果的,又不是开大公司的,哪来那么多既好又空着的岗位给你挑啊。爱去不去! 付玉竹心头窝火,可当着禾母的面,终究还是压着没发作出来。 毕竟是娘家那边的亲戚,虽说这亲戚关系吧,已经隔了好几重了,挥着竿子都未必打得到一块儿,可还是要给娘家留点面子的。于是对禾母说:“既然她不愿去,就当我没说过。你问问老禾,要真想寻个人做饭,回头我去我们小区问问,那边的老大妈、老大嫂都很喜欢做兼职。” “好!”禾母也瞧出这对母女不是个善茬,乐得不接这个包袱。 摸了摸小宝的头,嘱咐了付玉竹几句,让她有空带小宝上家里坐,迈开腿回家去了。 卢丽丽看着禾母步履轻快地迈进文欣苑,抬眼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比自家所在社区高档不少的大型小区,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原以为禾薇家里的条件也就普普通通,她爹不就是个木匠吗,还是个被家具厂裁掉的木匠,怎么一眨眼变成家具厂的老板了?还住在这么高档的小区里?且不说户型大小,光是正规的物业管理,一年下来也要不少钱吧? “也许是租的吧。”卢丽丽自言自语。 付玉竹隐约听到这个隔了好几房的外甥女明显不善的嘀咕,对卢家母女越发的不喜了。(未完待续。) ps:非常感谢昨天来参加访谈的亲们,么么哒!(づ ̄ 3 ̄)づ ps:推书——宝宝可心的《异兽进化史》,书号3477930,简介:妹纸重生远古、从人类进化成土著。喜欢兽人文的亲们千万别错过哦。 第311章 贺少求投喂 先前想着自家在清市没其他亲戚,多门亲走动走动也好,瞧禾、贺两家相处得多好啊,她看在眼里别提多羡慕了,真希望自家也有这样的一门亲戚。 可没想到这对母女这么难相与,而且还是个又贪又小心眼的,日后真往来走动了,吃亏的绝对是自家,还是快刀斩乱麻趁早断了的好。 付玉竹想到就做,坚决不肯收卢家母女提来的蹄髈,说:“你看我认识的人也不多,能找的都是和老禾家差不多档次的,就算有活,多半也是烧火做饭、管仓库这一类的,恐怕是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不等卢母开口,付玉竹抱起小宝又说道:“时间不早了,丽丽你爸一个人在家没人烧饭也不是个事儿,我就不留你们了。” “哎这……”卢母提着猪蹄髈,懊恼地直跺脚。 “妈!算了!回家吧!烧火做饭管仓库这种活,哪儿不能找啊?干啥要在这儿丢人现眼!”卢丽丽拉起她妈就往公交站跑。 “可是钱都花了,就这么回去啊?”卢母不甘心,低头看着手里的蹄髈,提回家指定又要被老卢说几句了。这活还没找到呢,钱又大手大脚地花出去了。 “那还能怎么办?那家害的你丢了工作,你还真想去给他们家做佣人啊?你想我还不想呢!丢脸死了!那个表姨也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就这么丢下我们不管了,回头我一定要找外婆说说,屁个亲戚啊,有她这样的亲戚的吗……” 还有禾薇,在学校抢自己风头也就算了,还把自己家害的这么惨,要是她家不去买车,她妈就不会失业。 卢丽丽愤愤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儿,把家里的一切不顺遂,全都归咎在了禾薇头上。 …… 那厢。贺擎东正想和禾薇说说保镖的事,禾母回来了。 看到家里多了个人,禾母先是一愣,等看清是贺擎东。而且还身负重伤(废话!都断胳膊了还不叫重伤?),赶紧请他坐下,见女儿傻愣愣的,不悦地催道:“你也真是的,阿擎来了也不往店里打个电话。连茶水都不给人倒一杯,怎么有你这么招呼客人的啊?真是越长越不懂事了……” 禾薇低头看看手里的玻璃杯,里头还有小半杯白开水在晃荡,是刚刚拿来给他服药用的。想想确实有些招呼不周,让他在阳台一坐半天没工夫陪他说话也就算了,连杯茶都没泡。可转念一想,受伤了能喝绿茶、红茶吗?还是白开水最安全。 正想着,贺擎东抢先给她解围道:“不用的伯母,我受伤了在吃药,医生交代不能喝茶的。刚薇薇给我倒过水了,这会儿还不渴,真渴了我不会客气的。伯母您忙您的,不用招呼我,今天少不了打扰您家了,我这胳膊伤了不打算去我小叔那儿,免得他知道了告诉我爷爷,惹得他老人家伤心……” “你肯来我们还开心呢,别说什么打不打扰的话。骨折可不是个小事,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这几个月里必须得小心,不然落下了后遗症可就麻烦了。” 禾母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客气来客气去了,邀他在客厅坐下。留女儿陪他说话,自己转身进厨房忙活去了。 这多了个人,菜色就得多几样了,而且受了伤不能沾海鲜,不然容易引发伤口过敏或发炎,所以速冻格里那些食材今天就不拿出来用了。好在闺女说要喝骨头汤。禾母麻利地把猪筒骨焯了一道水,然后和早上出门前浸泡着的黄豆一并倒入电炖锅,添入适量的水,定时焖炖起来。反正到了时间会自动转到保温档,不怕炖过了头烂得没样子。 黑鱼依旧准备二吃:鱼片滑溜,鱼骨鱼头炖豆腐。只不过鱼头本来打算留到晚上吃的,这会儿也放到中午炖了。 晚上的菜下午上超市买去,要是有土鸡,买只回来煲汤,看阿擎那孩子胳膊伤成那样,可不得好好补补啊。正好,鸡蛋和牛奶也该买了,俩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省什么都不能省这些。 鱼片洗干净用淀粉上了浆,禾母开始料理一颗老南瓜,打算做个八宝南瓜盅,受了伤海鲜啥的不能吃,这甜品总能尝尝吧?对这道去年下半年新学的甜品料理,禾母可是信心十足,她学会之后已经做过两次了,儿子闺女都说好,今儿家里来了客人少不得也想露一手。 八宝南瓜盅,顾名思义要八种食材,除了做盅的老南瓜,其余七种,禾母习惯用血糯米、红枣、莲子、白果干、核桃仁、金桔干以及芸豆。 该泡发的泡发、该蒸熟的蒸熟,然后放在边上备用。 荤菜和点心有了,素菜就简单了,菜场买来的小油菜炒个香菇,嫩豌豆做个水煮,再用厨房窗台上种着的圆茄子,和土豆、青椒一起炒个地三鲜,每道菜分量足一点,五个人七道菜应该也够吃了。 禾母原本还想找女儿发发牢骚,唠唠在小区门口碰到的那事儿,可一进门看到家里有客人,接着再一忙活,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直到煎鱼骨、鱼头的时候才想起,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要不是看在那对母女是付大姐亲戚的份上,她早顶回去了。烧火做饭的怎么了?烧火做饭的难道就不是人了?人大酒店里的厨子那收入是普通人的好几倍呢。居然敢瞧不起厨娘伙夫这活儿! 再说了,你觉得不好可以推掉,这么咄咄逼人的干啥?又没得罪过你,是欺负自己没文化、说不出那么多道道还是咋地?还什么初中文凭呢!初中文凭不还是要托人找工作…… “妈你在嘀咕啥呢?”禾薇边往袖子上戴袖套,边走进厨房,听到她娘一个人在那儿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外头那位爷。 “没啥,就刚刚买菜回来在小区门口遇到你付姨,问我有没有什么轻松点的活计介绍给她一个远房的表亲,我看那人年纪和我差不多,哦,她女儿和你一个学校呢,也是去年保送进去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你一样是全免的,如果不是,这费用是有点高了,难怪到处托人找活干。我想着你爸提过,想给厂子里做活的师傅们找个做饭的,就问她要不要去,只要管中午一顿饭,再加上买买洗洗什么的。到下午两三点钟就能收工走人,挺轻松一活儿,结果你猜人家怎么说?说她初中毕业,有单位要她去管销售她都不愿去,才不干烧火做饭这么低下的活咧,气得我扭头就走,什么态度呀真是!” 禾薇一听她娘说那人的女儿和自己一个学校,而且也是去年保送进去的,就猜到是谁了。 其实都不需要猜,因为去年这届。从清市初中保送海城一高的连自己在内一共就三个人,一男两女,刚开学那会儿还一度被同学们戏称为“清市铁三角”,男的叫蒋云杰,女的除了她还有就是分到8班的卢丽丽。 可她印象里,卢丽丽家里的经济条件貌似挺好的呀。和夏清一个宿舍的蒋姗姗,和卢丽丽是一个初中毕业的,经常说卢丽丽花钱大手大脚,这个礼拜买了个新包包、那个礼拜买了双新鞋子,只要是不回家的礼拜天。总能听她在那儿说卢丽丽又添新东西了,还说卢丽丽喜欢她哥,也就是蒋云杰,经常买马卡龙、巧克力之类的讨好她哥。 其他的不说。单光马卡龙这类吃食,经常买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禾薇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她家条件挺好的,不过今天看来未必如此。 不过卢家的条件好不好,和自家没关系。禾薇顺着她娘的背,说:“妈你也甭气了,付姨心里肯定是灵清的,不是我们不愿意帮,是人家不愿接这个活。” 禾母发泄似地嘀咕了一通,也已经想开了,听女儿这么说,赞同地点头道:“可不是这个理么,要不是看在你付姨的面上,我还不要这么不知根底的人来我们厂子做活呢。” 禾薇见她娘又满血复活了,忍着笑说:“妈中午打算做什么?我帮忙洗菜。” “不用!”禾母这才想起自家客厅还坐着个伤员呢,可不能怠慢了,连忙把女儿赶出厨房:“让阿擎光坐在那儿哪成啊?赶紧陪人家说说话去!茶水不能喝,水果总成的吧?你把那个红肉柚给剖了,再洗点小番茄,我看阳台上那几盆黄番茄成熟的有不少了,趁新鲜摘下来给阿擎尝尝,这里妈一个人能行的,你就别进来添乱了……对了,给你爸去个电话,让他早点回来,别忙起来就忘了时间,回来时顺便带点水果上来,下午你们在家也能吃……哎你哥上哪儿去了?” “应该是去打球了,我看他穿着他那双宝贝篮球鞋出门的。” “臭小子,最后一天假了都不知道要做作业……”禾母嘀咕了几句,继续料理手头的食材。 而被禾母打发剖柚子、洗番茄的禾薇,朝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某人嘟嘟嘴。 贺擎东莞尔一笑:“怎么了?咱妈让你做什么了?”看她那小嘴儿噘的,真想咬一口。 “小声些!”禾薇急了,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再大声点就要被电话那头的禾父听到了。挂了电话,鼓着腮帮子瞪他:“别再乱喊了!不然我不理你。” “好好好,那和我说说,伯母派你什么任务了?” “问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家里就只剩柚子了,还有阳台上种的小番茄,你要都不喜欢,我让我爸去买点其他的上来。你说说你喜欢吃什么?” “只要是你备的,我都喜欢。”贺擎东含笑睇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禾薇脸颊红彤彤的,给她爹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跑去阳台摘番茄了。 贺擎东当然也跟着去了,媳妇都跑了,他还坐在沙发上干啥啊。 禾薇家的阳台被拾掇的相当干净。十五平方左右的面积,一半都用来摆盆栽了。 最早是禾薇陆陆续续从超市或是花木店搬来的花花草草,自去年开始,禾母学着水果店老板娘种起了盆栽蔬菜,有番茄、蘑菇、茄子、辣椒以及葱姜蒜。 要不是阳台是封闭式的,禾母都想种黄瓜、豆角之类的需要搭架子的蔬菜了。到了夏天,绿色的藤条爬满整个阳台,凉快又好看。 关于这个,禾母不止一次说过了,论种菜种花啥的,还是老家方便,走出去就是大院子,想种什么都行。所以禾薇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多攒钱,争取早点给爹妈买幢别墅,大小无所谓,带院子的就行。 禾家的阳台上,种的最多的是樱桃番茄,因为既能当水果又能当蔬菜,而且自家种的吃到嘴里放心,所以禾母一口气种了六个陶瓷花盆,入冬以后照着水果店老板娘家的番茄棚,让禾父搭了个周正的木架子,把三盆黄种的樱桃番茄罩在里头,外头盖上塑料膜,相当于一个简易的小暖棚。有了这个棚,六盆番茄的成熟周期就错开了。 禾薇拿了个竹编果盘来到阳台,取下罩在木架子上的塑料棚,蹲在花盆前挑拣着摘起小番茄。很快,竹编果盘就被黄澄澄的小番茄装满了。 她直接在阳台的水槽里捞了两遍,然后递给一旁的贺擎东:“尝尝,是不是比外头买的好吃?” 贺擎东挑眉看了她一眼,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抬了抬下巴,微张嘴,显然要求投喂。 禾薇无语,塞了一颗到他嘴里,然后从室内端了把小板凳出来,把果盘搁在上头,让贺擎东靠在躺椅上,边晒太阳边吃。 “我去帮妈洗菜啦。我爸一会儿就上来了,让他陪你聊天。” 贺擎东心里咆哮,谁说他想和未来岳父大人聊天了,他想要的明明是她。 “别急,我有个事和你说。”他长腿一跨,拦住了她的去路。 “啥事儿?” 贺擎东拉她在躺椅坐了下来。(未完待续。) ps:嘿嘿,断在这儿貌似有点不人道,顶着锅盖爬开。新的一月开始了,让我们一起加油!吼吼~~~ 推书——水墨卿颜的《墨染卿颜》,书号3576384,简介:三世情劫,三世独宠。 第312章 媳妇儿心疼他呢 禾父放在家里的这把躺椅是长款型的,两人并排坐倒也不会觉得拥挤。 贺擎东和她说了那两名特种兵的事。 禾薇直接傻眼。上学带两个保镖,要不要这么威风凛凛? 回过神,她一个劲地摇头说不要。老爷子的心意她领了,但出入带保镖神马的,还是太夸张了。 贺擎东就猜到她会拒绝,所以换了个法子说:“你不想带去学校也行,我把人安排在悦城公寓,出校门了给他们打个电话,他们会在暗中保护你。你别忙着拒绝,好好考虑一下,你看你现在在微博上也挺出名的了,回头要是哪个心思不正的,找到你学校不说,出门还跟踪你,出点什么事你让伯父伯母怎么办?” “真有这么严重?”禾薇皱起了鼻尖。 “没有当然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贺擎东替她把一缕发丝捋到耳后,柔声道:“我保证那两人不会干涉你的日常生活,顶多在你出门的时候当个尾巴,他们会把握好距离,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你要实在不喜欢,就这几个月,等那部电影下架了,我就把他们撤回来。这段时间你乖乖听我的,当是安我的心成吗?” 禾薇仔细想了想,他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道理。何况她也不是上上辈子: 的禾薇了,在永庆皇朝经历了十六年,身后带着保镖出门也不是多么难接受的事,于是点点头说:“那好吧。就照你说的。可两个会不会多了?我平时都在学校,顶多一个礼拜出去一趟,一个还不够么?” “两个。”贺擎东肯定地道:“对他们来说。每一天都在岗位上,所以需要轮班。” 这是对她的解释。 而事实上,他打算派其他任务给他们。譬如排查小妮子身边有没有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筛查那些和她接触较多的男女生有没有异常之处。总之,他要将一切隐患统统切除在没有发生之前。 见小妮子有松动的迹象,贺大少趁热打铁,殷勤提议:“下午跟我一块儿去和他们碰个头怎么样?顺便陪我去医院换药。” 禾薇白了他一眼:“先去医院换药!其他的等医生复查完了再说。主次要分明。” “行!” 贺擎东一口应允。 媳妇儿心疼他呢,他哪敢有意见。 看她被太阳晒得脸蛋红扑扑的,心里一动。正想窃个香、偷个吻神马的,客厅的门那边传来动静,探头一看,原来是未来的岳丈大人回来了。只得按捺下心头的蠢蠢欲动。屁颠屁颠跑去岳丈跟前刷好感了。 禾薇看着就想笑。以前没看出来啊,这家伙原来这么腹黑。 把板凳上的番茄端进室内,太阳晒久了吃起来就没那么爽口了。而且她有预感,接下来属于男人的“战场”将会是在客厅。 给俩男人倒了茶,拆了包年货箱里的葵花籽,倒在干燥的果盘里,让两人边唠边嗑。这才叫真正的唠嗑嘛。 “爸你陪贺大哥聊,我去灶间帮妈做饭了。” “行行行。你去吧。把这几个瓜提进去,一会儿切了吃。” 禾父把顺道买上来的哈密瓜递给闺女。负责地尽起主人的义务,陪贺擎东唠起嗑。 “阿擎你咋胳膊受伤了啊?严重不?” 贺擎东喉口一滞,真相说出来嫌丢人,于是回道:“不严重,养几天就好了。伯父看着气色不错,我这趟回来的急,最后也没去免税店看看,不然给伯父带几瓶酒回来。” “诶,破那个费干啥啊!你年前寄来的那些酒,我都还没喝完呢。胳膊受伤了能喝点不?不如咱们俩个今儿中午喝一杯?” “不了,伯父自己喝,我陪你吃菜就行了。”贺擎东看到小妮子从厨房探出头,以眼神警告他,哪还敢喝啊,岳父和媳妇哪个大,这还用选么。 禾父担心他这伤恐怕沾不得酒,喝了万一严重了怎么办,于是也没再坚持,就说以后伤好了来家里多喝几杯,然后又问他年前寄来的那一大箱子东西,花了他不少钱吧,下回别这么买了,挣点钱不容易啊巴拉巴拉…… 别说,禾父在人前话不多,可混熟了发现他其实还是挺能侃的。 当然了,侃的话题得是他熟悉的,要不然他也没话往下接不是? 贺大少既想着要攻克人家爹妈,这一点当然也是做足了功课的,和禾父坐一块儿,专挑禾父擅长的话题聊,聊到哪儿算哪儿,聊不下去了再换个禾父擅长的。 禾母在厨房听到老禾同志时不时哈哈大笑的聒噪声,心说奇了,这俩爷们啥时候混这么熟了?竟然聊得这么投机。 禾薇在水槽前洗小油菜,听到她娘百思不解的嘀咕,顿时恍悟。那家伙以前老问她爹妈的兴趣爱好,原来目的在这儿呢,真是太……狡诈了! …… 对贺擎东来说,这顿午饭是自他受伤以来最丰盛的一顿了。 之前几天,的确像他说的,一天三餐,除了早餐是水煮蛋或是真空包装的蛋糕、面包配牛奶,中午晚上基本都是叫的外卖。 虽说点的菜里不缺鸡鸭鱼肉,可终究不如家里做的好吃又丰盛啊。 更何况,这可是丈母娘的手艺,唔,其间还有自己媳妇洗菜择菜的功劳。 贺擎东大口大口地吃得欢,使得他平日里人前那张冷峻的脸,此刻也柔和了许多。 哪怕吃到嘴里的其实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黑鱼肉,可看他那满足样,好似嚼的是鹿肉、熊掌一样。 再看他左手握筷、夹菜的动作略微有些僵硬,每个人心头都涌起一股淡淡的心酸。 特别是禾母。眼眶都红了。 眼下是什么时候?正月初十,刚出年,连元宵都没过呢。竟然有人能为一顿没什么大菜的家常便饭吃得这么心满意足,到底遭了什么罪啊。 再一想,这孩子连年三十都没能回家吃顿好的,完了还带着这么重的伤回来,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还不敢回京都养伤。想想就可怜。 想那外头的饭馆儿过年期间大都关门落锁着。很多要等元宵节以后才开张,即使有全年无休开门营业的,刚过完年的这几天也不会有什么新鲜食材。谁会在正月初上头就去进货啊。难怪这孩子看到一桌普普通通的家常便饭就这么满足,合着整个年都没吃什么好东西吧。 禾母兀自脑补了一番,越想越觉得贺擎东可怜,于是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怕他右手不能动、左手不熟练。特地给他拿来了一个汤碗,盛了满满一碗骨头汤,连着汤勺搁到他跟前。 “趁热多喝点,要是知道你来,我一定买对猪脚回来,那东西最补筋骨了。早上薇薇倒是和我说过想吃猪脚,可我常光顾的那个摊子,除了猪大骨其他的全卖完了。隔壁那家摊子上的肉我瞧着像是注过水的,没敢放心买。不过我和老摊主说好了。明后天他一定会给我留对猪脚的,阿擎你这几天住哪儿呢?要不住到咱家来,让伯母给你好好补补。” “不用这么麻烦的伯母。” 贺擎东噎了一下,随即迅速咽下嘴里的菜,忙说道。 虽然挺想应下未来丈母娘如此热情的邀请,可一想到,要是真住进了禾家,反倒没那么多机会和小妮子独处了。 瞧瞧她,打从丈母娘回家以后,和自己说过几句话?更别说亲亲、抱抱、捏捏脸之类的吃豆腐机会了。 所以,为了在有限的时间里(再过五天她就要去学校了,可不是有限的紧啊),争取尽可能多的独处机会,贺大少万分不舍地婉拒了未来丈母娘的这个提议。 禾母见他是真的有地方住,也就不勉强了,不过邀他有空就来家里吃,反正多个人多副碗筷的事。 “那就这么说好了,今儿晚饭也在家里吃,一会儿我上超市看看那绿色健康的鸡鸭摊子有没有开张,那柜台卖的土鸡是正宗的,家里还有点党参、枸杞,搁里头一块儿炖,补身子最好了。阿擎你下午要没事儿,去冬子的房间睡个午觉,这受了伤除了吃药打针,关键还得靠养,我同你说,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没养上三个月,你这受伤的胳膊可千万别使力……” “行了,有什么吃过饭再讲也不迟,你这么一直说说说的,害的阿擎都没法子好好吃饭了。”禾父从旁打断了禾母的唠叨,给贺擎东的饭碗里夹了几筷子黑鱼片,一个劲地劝他多吃点。 禾母一拍脑门,笑着说:“看我!光顾着说话了,这天气菜凉了可不好吃了,吃饭吃饭!吃完再聊。阿擎你多吃点,千万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我们家这小子吃起来没个分寸,你要是客气,都吃不到啥子菜了。” 被点到名的禾曦冬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捧着饭碗抗议:“妈,你别在客人跟前揭我的底成不?而且那也是偶尔好吧,连着上四节课、完了又打半小时篮球,可不得饿死了啊。平常时候我哪有那样子嘛。” “一个礼拜两三天都这样,还叫偶尔啊?”禾母促狭地挤兑儿子,不过说归说,手上也不马虎,利索地给儿子盛了碗骨头汤,“喏,多喝点汤。今儿的大骨是整根的,两头还连着拳头骨,炖酥了才敲开来的,里头的骨髓丁点没有浪费,全在汤里了,营养好着呢。” 说完,给女儿也盛了一碗。 贺擎东侧头瞥了小妮子一眼,见她握着汤勺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气腾腾的骨头汤,眉眼不自禁地舒展开来。 家长里短、温馨和睦说的可不就是眼下这样的氛围么,他甚至开始畅想,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会有这么一个家,温柔体贴的媳妇,乖巧懂事的孩子,一家人围坐饭桌旁,边吃边说着各自的琐事,和乐融融。 “贺大哥你吃呀!我老妈这黑鱼已经溜炒出水平了,外头的饭店都没我妈烧的好吃。” 禾曦冬吃完一碗饭,起身又盛了一碗。正值发育期高峰的他,一餐能吃两大碗米饭,这还是在克制的情况下,要是让他放开肚皮尽情吃,以他老妈吵的这些很开胃的下饭菜,吃上三大碗都不会撑。 贺擎东朝他回了个浅笑,点头说:“伯母要是开饭馆儿,生意指定火爆。” 禾母笑得眼睛眯成了线:“哎呀你们别打趣我了,就我这水平还开饭馆哪,没得亏了本。” 嘴上这么说,心里高兴着呢。 虽然老禾同志的木器店生意挺稳定的,但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清淡了,没见家具厂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嘛,在他们刚结婚那会儿还是个铁饭碗呢,如今说倒就倒、说下岗就下岗,所以这世事无常,做什么行当都得担风险。不过要是有个退路,那就会安心很多啊。 以前没往这方面考虑那是因为没本钱,如今家里宽裕了,不仅有了存款,还有几个店面,哪天老禾同志的木器店要是真的经营不下去了,换成其他生意也方便,譬如开个食铺什么的。她的厨艺既然能得到家里人的肯定,再提高提高,不怕招不来客户。 禾母越想越乐呵,吃过饭洗完碗,和禾父一块儿去店里时,忍不住说了这个事。 禾父听得都无语了,合着一直在想他这生意做不长啊,他可是雄心壮志地还想把厂子扩大呢。妇人就是眼光浅,看来还需要好好地给她灌输灌输,别老想着木器店开不下去。 于是当晚的禾家主卧,继前一晚的涝情之后,又一次泄了山洪。俩口子之间的感情也随之更和谐了。 当然,那是后话了。 当天中午吃完饭,禾曦冬揣着从京都古玩街淘来的两个鼻烟壶、禾母装好的京都特产做伴手礼,屁颠屁颠地找他师傅显摆去了。 原本还说下午要查漏补缺赶作业的,一听他师傅走亲戚回来了,哪还坐得住啊,不说那两个鼻烟壶有可能是真的前朝古件,单光是在酒店巴士上遇到拍卖行业龙头级人物于光辉这个事儿,也够他显摆半天的了。于是,把作业挪到了晚上,和妹妹说了声,哧溜一下窜出门去了。(未完待续……) ps:月初求月票~嗷嗷~~~推书——冰肌雪骨的《末世重生之男配归来》,书号3566042,简介:唐雪漫穿到一个以万能玛丽苏为主角的世界,还是个被黑化男配哔——死的可怜女配。更糟心的是,男配重生归来,女配我该往哪里躲? 第313章 赚多少都交给你 “我们也走吧。”贺擎东朝禾薇努努嘴,示意她跟上。 禾薇见他两手空空的就打算出门了,忍不住提醒:“你的病历、片子都不拿了?光双手去复查,医生肯的?” 贺擎东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找的是复查的由头,事实上根本还不到换药的日子,可撒了谎不圆下去,只怕会遭到小妮子的反弹,只好开了对面的门,带上了军医院的病历和前一次的放射片。 禾薇把东西接到手上,片子太大了包里塞不下,索性就提在手上,病历本里因为夹着全国各大医药系统均可通用的军人专享病历卡,拿在手里怕丢了,放到了包包的侧袋里。 “这么出去会冷的吧?”转身见他披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就打算下楼了,禾薇忍不住问,“你的围巾呢?” 要知道他里面就一件贴肉穿的羊绒衫,还是v字领的,虽说今天太阳好,正午的气温都爬上十七八度了,可毕竟还是正月,太阳一落山,风吹到人身上肯定冷。又因为胳膊上了夹板穿不进袖子,只能这么披着,扣子自然也无法扣起来,敞着个脖子也不怕冻着。 “围巾在驻地宿舍。”贺擎东淡淡地笑望着她。 她送了他两条围巾,每一条都被他好好地保存在驻地宿舍的衣橱里,出任务时哪舍得系啊,这可是她亲手织的。 禾薇拿他没辙,只好去她哥的房间找来了一条浅灰色的围巾,是她前年冬天织了送给她哥的,反正她哥这会儿去他师傅那儿了,估计不会很早回来。 她将围巾挂上他脖子绕了两圈,然后垂在胸前,正好给胸膛挡点风,这才带上门说:“走吧!早去早回。你穿的这么少,到了晚上肯定冷。” 贺擎东摸摸鼻子,其实这样的穿着对他来说不少了。往年的冬天他基本也是这么过的,何况现在都出了年了。 可小妮子关心他,他偷笑都来不及,哪会反驳她的好意。嘴角扬起一抹笑,跟在她后头下楼了。 两人先去了医院。 因为有病历和放射片,挂了号之后医生问了几句就直接给开了个单子让贺擎东重又拍了张片子,片子出来后医生拿在手里看了几眼,也没说什么。直接给开了药,然后让禾薇去付款取药,贺擎东则被护士叫到治疗室取夹板,等禾薇把药取来,不到五分钟,医生就给他换好药然后又重新把夹板上好了。 见医生坐那儿写病历,禾薇想着应该没其他事了,就帮贺擎东把大衣披上了,随后正要给他戴围巾,只听医生说:“你老公这伤啊。愈合得还可以,接下来多补充点含钙食物,多注意别使力就行了。” 禾薇拿着围巾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接过医生的话道:“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医生了。” 医生点点头,把病历卡还给他,然后喊了下一个号。 贺擎东见小妮子呆呆的,兀自把病历卡塞进她的斜跨包,捞起装着放射片的袋子。揽着小妮子的肩出了门诊办公室。 等他俩离开后,方才打下手的护士忍不住问坐班医生:“江主任,你怎么亲自给他换药?朱医生不是在吗?让他来就好了。” “这可不是普通病人。”低头翻看下一个骨伤患者病历的主任医生,笑着说:“你以为那样的病历卡是谁都能用的?不是有军衔在身。就是有特殊身份,也可能两者都是,总之,小心伺候着总没错。” “原来如此……”小护士恍然大悟,随即又狐疑地问:“刚刚陪来的那个女孩子,瞧着年纪不大。说不定都没满二十,江主任怎么就那么确定他们是俩口子?万一是兄妹或是其他关系呢?” 坐班医生呵呵笑着说:“这个嘛,等你谈对象了估计就能瞧出来了。靠的可不仅是眼力,还得有阅历。” 小护士被打趣得脸蛋通红,倒是没敢在上班时间插科打诨了。 禾薇同样脸红红地被某人带离医院,经冷风一吹,脸上的臊意消减不少,怕某个厚脸皮的还要揪着刚刚的事不放,忙岔开话题问:“接下来去哪儿?” 贺擎东见她这一路上眼神左闪右躲地就是不敢和他正视,无奈地捏捏她的脸颊,然后顺着她的话接道:“我和他们约在你家小区对面的沁春茶楼,你知道的吧?” 禾薇点点头,当然知道,她家附近就那么一家茶楼,生意好到爆,她娘羡慕嫉妒地念叨过好几遍了。 “认个脸、交代几句,然后我们去逛公园。”贺大少佯装淡定地看了下手机,说:“你要是觉得市政公园太小了没意思,咱们就去中心公园。” 禾薇:“……” “你要是嫌逛公园太冷,咱们就去……电影院还是别去了,这个时间点,恐怕没什么好电影。” 前两次的阴影还没消散呢,不如—— “室内游戏厅怎么样?” 禾薇真是被他打败了,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拉他回家去了。 沁春茶楼就在家附近,约了三点半见面,这会儿还早呢,还不如回家歇息去。 到了小区门口,禾薇利索地掏钱给司机师傅,贺擎东瞥了她一眼,等到下车后,绷着个脸酷酷地问:“怎么用你自己的钱?” 出门前,他借口身上没口袋,把钱包塞到了她包里,说好一切开支都他来的,结果连车资都是她在付,别不是连医院里的花销都是她掏的钱吧? 不过还没等禾薇开口,又兀自说道:“也行,以后我赚多少都交给你,每个月你给我点零花就行了。原先那两张卡里的钱,都拿出来投资家具厂了,不过你别着急,我在江宜舟那边还有点钱,每隔三个月结算一次,密码都告诉你了,随便你怎么安排……哦,我记得你想买别墅的,那咱们先攒着买别墅……” 禾薇越听越无语。最后踮脚伸手捂住他的嘴,制止道:“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你要是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存放,我可以帮你保管的,但别说这样的话了……” 贺擎东拉下她的手。顺势亲了一口,眸底盛满笑意:“好!不说!咱只管做。” 禾薇翻了个白眼,唯恐站久了被熟人发现,只得扯了一把他的衣袖,说:“先回去吧。要不我把片子啥的放回家去,你去茶楼等人?反正在家也是坐着喝茶,省得你跑来跑去爬楼梯了……” 贺擎东哭笑不得,他是胳膊受伤,不是脚受伤好不好,可小妮子执意如此,只得揉揉她的头说:“那行,我直接去茶楼了,你到了家喝点水吃点东西,累了躺会儿再出来也不打紧。反正就认个脸,没其他事。” “好。”禾薇提着片子和药片袋,朝他挥挥手,先回家去了。 贺擎东则转身去了沁春茶楼,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但出于对特种兵的了解,相信那俩人应该已经到了。 禾薇把东西提回家,看到她娘已经在厨房里忙了。 “妈我回来了,你去过超市啦?” 看到客厅的茶几上堆着几个环保购物袋,里头是一些散装的水果和糕点。禾薇不用猜就知道她娘肯定去过超市了。 果然,禾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是啊,我去买了只土鸡,晚上炖鸡汤喝。你把那袋金桔洗了,还有冬枣,洗好了放桌上,肚子饿了先吃点垫垫。对了,阿擎怎么走了?晚饭还来吃的吧?我淘了好多米呢,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老吃外卖哪成啊……还有你哥,他又跑哪儿去了?书桌上摊着一堆的试卷,明天就要开学了,居然还有没做完的,我看他这个寒假过的是太舒服了,心都野了……” 禾薇依言把她娘交代的两样水果拿出来,其他的都放进了茶几旁的小型水果筐里。 至于糕点,茶几上好几个以前装饼干的盒子、罐子呢,分门别类地装好,盖实盖子,免得受潮。 然后端起两个果盘进厨房去洗,边回答她娘的问题:“贺大哥说是和人约了谈事,就在我们小区对面的茶楼,一会儿我去叫他过来吃饭。哥去他师傅家了,多半是显摆他那两件宝贝去了,晚饭前肯定回来了。” 说到儿子在京都新淘得的两件宝贝,禾母小心翼翼地问女儿:“你哥买的那两件叫什么壶的,真和上回那个一样,都是古董?” “有这个可能,但也说不准啦,等哥回来问问他呗,说不定杨伯伯能看出来。” “要真的和上回那个一样,那实在是太好了。虽然有点投机倒把,可钱这东西哪家不喜欢啊,别看咱家比以前宽裕多了,可开销也大了,除了家里的日常开支,你爸那个厂子需要时不时地投点钱进去,叫什么扩大经营;你兄妹俩接下来上大学、找工作,然后你哥讨媳妇、你结婚……哎呀,一大堆用钱的地方。要是有了这笔进项,咱家近几年里总归是不用愁了……” 禾母既高兴又紧张,说话的时候,握着菜刀的手都隐隐发抖了。 禾薇瞧着危险,忙说:“妈,你当心些,要不我来切吧。” 禾母这才恢复了冷静,挥挥手说:“不用,你洗你的,洗完了把被子、衣服收进来,然后去把阿擎接回来,就说家里炖了鸡汤,要他一定来喝。你说这胳膊挂着伤还跑来跑去,要我是他妈呀,直接押他在家里坐月子得了……” 禾薇忍不住“噗嗤”笑了,结果挨了她娘一记白眼,一个劲地催她快点洗,洗完了去收被子,再拖下去太阳要落山了。 虽然贺擎东是让她慢慢来,但那事儿说起来也是因为她,总不好真的踩着点、磨磨蹭蹭地拖到最后才露面吧。 于是禾薇收了被子、叠好一家人的衣服,和她娘说了一声,去沁春茶楼了。 在单元门口碰到满头大汗跑回来的禾曦冬。 “薇薇!”禾曦冬一脸兴奋地刚想和她说什么,看到有人出来,忙收了口,可又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拉着禾薇避到旁边,压在嗓门雀跃地说:“我师傅也说有戏,他老人家刚刚和于光辉联系过了,说亲自把东西送去于光辉的拍卖行,由那边的首席鉴定师鉴定看看,要真是古董,直接在那儿拍卖掉,这么一来,咱家又有一笔大进项了。” 饶是禾薇知道那两个鼻烟壶是正宗的前朝古物,这会儿也替他高兴。 家里有进项就好啊,爹妈高兴、兄长高兴,一家人都高兴,小日子红红火火、和和乐乐的。 “那赶紧去和妈说吧,她刚刚还提到这个事呢,你好好和她说说,哄她高兴了就不会念叨你了。不然你的耳朵又有的忙了,明天开学你那卷子还有好几处空白呢,妈都看到了。”禾薇笑眯眯地打趣她哥。 禾曦冬脚下一滑,差点踉跄,幽怨地瞪了妹妹一眼,硬着头皮回家去了,甚至忘了问妹妹这会儿出门是要去哪里。 他兴冲冲地一路奔上四楼,告诉老妈这个好消息去了。 禾母听说后激动地连水龙头都忘了关,湿漉漉的手搭在围裙上,追着儿子出了厨房:“真的?你师傅鉴定出来,两个真的都是古董?” “师傅是这么说的,不过拍卖之前不是还要由专人鉴定吗,他老人家决定亲自去看看,哎呀要不是我明天就要开学了,我肯定跟着师傅一块儿去。” “这么大的事,你不到场没关系吗?”禾母听他这么说,担忧地问:“那边会不会来个弄虚作假,把明明是真的东西硬说成是假的呀?” “哎哟老妈,你这完全是瞎操心,人家可是全国鼎鼎大名的拍卖行,经手的古董总价不知有多少个亿了,我这两个小东西,顶了天也就拍个一两百万,这点钱搁他们眼里根本就是个零头。而且连师傅都竖大拇指夸他们,要不是路远,和师傅熟稔的拍卖行又在京都,他都想托伯乐拍卖行出手了……”(未完待续。) 第314章 喜事一桩接一桩 “行行行,妈不懂,这事儿你自己做主就是了,不过赚钱归赚钱,你那学习也不能给我落下了。离高考就那么几个月了,不能再这么野下去了,我看你摊在书桌上的那些卷子,还有好多没做完呢,赶紧的洗了手做作业去!” 禾母放下了古董的事,转身揪着儿子的耳朵开始碎碎念。 “哎哟哟,妈你轻点轻点,我这就去,晚上十点钟之前保证完成任务!” 禾母这才松了手,转身回厨房去了,一看水龙头居然没关,哗哗哗地至少流了五六分钟,心疼得不得了,都是钱啊。 关了水龙头寻思着要不先把泡发开的黑木耳焯熟了,开饭前搁点蒜蓉、米醋、鲜酱油凉拌,也是一道开胃菜。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禾母见儿子回房做作业去了,撩起围裙擦了擦手,跑过去接起电话。 打来的是禾二伯娘,接通第一句话便是:“婉芬,我来给你报喜讯了。” 原来,老禾家那边这几天正式进入拆迁程序了。 补贴安置房也划下来了,不过因为房源都分散在县里、镇上好几处,所以出于公平起见,打算采取摇号方式,按摇到的顺序挑选,譬如摇到了一号,那么你就是第一个选房的,楼上楼下、带院子、不带院子的随便你选,要是摇到了最末一个,得等其他人全部挑完了,剩下的才是你的。 “村长带着人挨家挨户地通知了,阿爹阿姆特地过来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让你和建顺这几天回来一趟,除了摇号,老屋的东西也得打包了,正月底就要把老房子交上去了……我打听过了,除了有一处小区还没建好,其他的全部都是现房。所以我现在啊,就盼着手气好点儿,摇到前面点的号。选套带院子的现房,立马办了手续搬进去……老大俩口子明天一早就过来接阿爹阿姆去镇上挑房,他们倒是运气好,蹭着阿爹阿姆的光……我和建康就等你们到了再一起去吧。反正是摇号,全靠运气……” 这果然是个大喜讯啊,禾母高兴得眉开眼笑。这下好了,日后回禾家埠过年,自家也有独立的一套房了。 “对了。阿爹阿姆既然跟老大他们家住,有没有说选大套的还是小套的?” “阿爹阿姆的意思是大小无所谓,但要求有院子,这点和我想的一样,婉芬,我也想要一套有院子的,在这里种惯了蔬菜,出门就是院子,进出多方便,虽说现在住的也是楼房。可白天下了楼,就不需要动不动往楼上跑了,要是让我像你们现在住的那样,买个菜要爬楼、丢个垃圾要爬楼,只要是出门就得爬楼,而且还一爬就是四楼,唯一能跨出去的阳台还是包牢的,想晒个被子都铺展不开,这一天天地住着,还不得憋死人啊……” 禾二伯娘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发现跑题了,赶紧把话题扯回来:“大嫂的意思是,看放出来的房型结构如何,要是有好结构的大房型。像两百来方的那一种,他们是希望直接拿一套,就不考虑带不带院子的了。要是没有特别入眼的好房型,就顺了二老的心,让他们选套带院子的小套,老大家另外选套三房两厅的。反正阿爹阿姆这会儿还做的动,分开住也不打紧。” 禾母听了暗自点头,她私心里也是希望二老和禾老大一家分开住的,这样过年了团聚,提着年货去看二老,和老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搭界。 “听村长的意思,明天上午八点半就正式开启摇号了,下午四点半结束,中午也有值班的人,不休息的。连着要摇到正月十五,尽量不耽搁那些要去外地打工的拆迁户。所以你和建顺尽快回来一趟吧,早点把这事儿了了早点放心。” 禾二伯娘照着禾家二老的意思细细叮嘱了禾母几句,挂了电话也做饭去了。 禾母搓着手激动地想找个人分享这个好消息,禾父赶着这个当口回来了,为了不打扰儿子做作业,把人拉到了厨房,压着嗓子把这个事儿说了。 禾父听了也很高兴:“有眉目了就好,总比这么吊着强。这样的话,咱家明后天就得回去一趟了,正月十五薇薇报到,得赶在那之前回来。可我们俩个要是都走了,孩子们吃饭咋办?要是冬子还没开学,咱一家四口索性都回去得了。” “问题是冬子明天就要开学了。”禾母睨了他一眼,手上麻利地洗菜、切菜,然后等着下油锅快炒。鸡汤煲得差不多了,随时都能端出去开吃,她探头看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嘀咕道:“薇薇去叫阿擎吃饭,怎么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急啥,又没到吃饭的时候,到了再给她打电话吧。”禾父偷了片凉拌好的黑木耳,丢到嘴里松脆地嚼着,说:“那光留兄妹俩个在家妥当吗?” 不妥当也只能这样了。开车需要禾父、收拾老屋需要禾母,关键是摇了号还要挑房,俩口子一块儿去还能有个商量。 可要是把女儿也带去,留儿子一个人在家,放学回来怎么对付三餐?没人督促说不定餐餐泡面了事。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别家的家长,可着劲地给孩子加强营养呢,自家虽说没特意去给他补,可也不能由着他吃泡面这些啊。 这么一想,禾母拍板道:“让薇薇留在家吧,简单的饭菜她都会做了。反正就两天工夫嘛,宿一个晚上我们就回来。” 于是吃晚饭的时候,这个事就提上了饭桌。 禾薇和贺擎东两个是回家是最晚的。其实从沁春茶楼出来还没到四点呢,可某个胳膊上了夹板的家伙,愣是牵着她去家附近的市政小公园晃悠了一圈。要不是天色暗下来、风吹得人脸蛋冷冰冰了,他还舍不得回来呢,因为这会儿的公园除了她俩几乎没别人,吃起豆腐来不要太方便。 这么一耽搁,两人跨进家门都五点多了,禾薇心里有点七上八下,担心她娘问东问西,没成想家里头这么热闹。爹妈还有兄长三个全都站在客厅里高声说着老屋拆迁的事,当然了,还有兄长那两件刚淘得的宝贝初步鉴定是真货的事。 双喜临门,激动得一家子坐都坐不住。直到闺女回家了,禾母才想起时候不早了,该开饭了啊。 赶紧招呼着贺擎东坐下,这厢把煲汤的砂锅、炒好的小菜陆陆续续端上桌,那厢饭桌上已经又展开新一轮的热烈讨论了。这不是闺女还不知道么。当然得告诉她了。 禾薇听父兄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两桩喜事,也高兴地笑弯了眉眼。 “你俩兄妹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和你们爸回老家,家里的事可全都归你们自己做了。” 禾母边给各人盛鸡汤,边给兴奋的儿子泼冷水。 禾曦冬拍着胸脯保证:“爸妈你们只管放心去,家里我会管牢的。” “你管好你自己的读书就行了。”禾母没好气地说:“要不是你明天就要开学了,你妹妹也用不着特地留下来给你做饭。” “没关系啊,就让妹妹跟着你们去好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饿着自己啊。” “也不光是你。” 禾母想了想。以老屋那边现下的状况,不比留在家里安耽,要收拾、要归整、挑到的要是现房,得搬家,一堆的事情,还是算了,家里虽然要自己动手,到底没那么多事,于是给女儿夹了个鸡腿,细细叮咛道:“薇薇。爸妈这趟回去主要是摇号挑房还有准备搬家,事情肯定多,你还是留在家里歇着,没几天就要开学了。作业啥的好好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漏了没做的,免得像你哥这样,明天要补课了今晚上还得赶作业,临时抱佛脚都没他这么赶的。再则,你留在家里。你哥还有阿擎总归有个地方吃饭,家里干货冰鲜都还有不少,明天走之前,妈去菜场再补点新鲜小菜,反正就两天工夫,我和你爸寻思着住一晚上就回来了。” 禾薇点点头:“知道了妈,家里我会管牢的,你和爸只管放心回老家,明天的菜我会去买的,爸开车还不是很熟练,宁可早点出发,路上慢慢开,到了那边赶上吃中饭就行,摇号就下午去好了,不差这点时间,休息好了说不定手气才好呢。对了妈,如果房子的选择余地大,咱家和爷奶他们就选一个小区吧,要是能一个单元。楼上楼下的那就更好了,反正我们家也就过年过节才回去,离得老远的也不方便。” “对!我和你爸也是这么个意思,你爷奶喜欢带院子的,那就只能是一楼,我们家平时不住人,带个院子也没啥用,低楼层的梅雨季节还容易返潮,所以选你爷奶他们楼上得了。听你二伯娘说,划下来的房子,都是没电梯的,这样的话,三四层楼最好了,不过逢年过节的,回去时肯定都是大包小包,四楼也高了,最好能抢到三楼,实在不行,二楼也马马虎虎……” “那万一爷奶挑不到带院子的咋办?摇到的号顺序很靠后了,都是被挑剩的顶楼或是旮旯角的房子也不是没可能啊。” 禾曦冬顺嘴插话道。他觉得这摇号挑房也很考验人的运气啊,而他们家目前看来,当属妹妹的运气最好,他次之,为了老家的房子,要不要向老师请个假回去一趟呢? 结果没等他开这个口,禾母就说:“不会,你二伯娘说了,村里把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名单都列出来了,这些人做户主的,都不需要参与摇号,让优先选房的。这也是你大伯娘没催你爷奶在房子拿下来之前就去做变更的原因。他们是想靠着你爷奶优先挑套好的呢。所以等轮到我们的时候,你爷奶的房子肯定挑好了。哎呀,总之这事不用你们俩孩子管,我和你爸会搞定的,先吃饭吧,一顿饭净是围着房子的事在说,没得让阿擎看笑话。阿擎啊,你多吃点,这鸡汤好,正宗的放养鸡,加了点药材,对骨伤有帮助的。” 禾母见贺擎东的汤碗快见底了,顺手给他添了碗鸡汤,转而对女儿说:“你明天去菜场,记得去最东头的那家猪肉摊问问,老板答应给我留个蹄子的,你知道怎么炖的伐?” 禾薇偏头想了想,问贺擎东:“你喜欢红烧还是清炖?” 贺擎东含笑瞥了她一眼,说:“都可以的。” 禾曦冬埋头啃着鸡爪,顺嘴接道:“红烧吧,红烧入味,猪脚清炖有啥吃头啊,当然是红烧的吃起来有嚼劲了。” 禾薇看了贺擎东一眼,倒不是担心他挑嘴儿,而是担心他的伤能不能沾酱油。 贺擎东扬了扬眉梢,说:“我都可以的,随你们决定。反正我就是个蹭饭的,有的吃就知足了。” 一句话把禾家四口都逗笑了。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对禾家人来说,今天绝壁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啊,鼻烟壶经禾曦冬师傅初步鉴定是古董;老家拆迁,他们家将拥有第二套商品房。 特别是禾父禾母,高兴得都见牙不见眼了,要不是贺擎东胳膊带了伤,禾父肯定拉着他来个一醉方休。 贺擎东也高兴,未来丈母娘和丈人要离开两天,未来大舅子要上学,家里就剩他和小妮子两人了,多么光明正大的独处机会啊,再幸福木有了。 而且这时候把高兴挂脸上都没人怀疑,禾家俩口子以为他是在为他们家高兴呢,劝他吃这个吃那个的别提多热情了。 一顿饭从六点光景吃到八点出头,因为高兴,禾父独饮独酌的把自己给喝高了,最后被哭笑不得的禾母叨絮不断地扶进卧室。第二天还得开车呢,赶紧的洗洗睡吧,别折腾了。 禾曦冬因为第二天要早起上学,也早早被禾母赶回了房间。 于是,禾薇送贺擎东出门时,后者很是光明正大地搂着她亲了一口。未来丈母娘在厨房洗碗收拾,其他两个醉的醉、赶作业的赶作业,哪有工夫出来啊。天时地利人和,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简直对不起自己。(未完待续。) 第315章 有的等啊有的等 禾薇哭笑不得,催着他赶紧拿钥匙开门,楼梯口站久了被上下楼的邻居碰到,谁知道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呢。 偏贺擎东借着胳膊的伤,非要她帮忙从裤兜拿钥匙。 禾薇真是被他打败了,可看着他那条上着夹板的胳膊,只好帮忙帮到底,不仅拿了钥匙开了门,还进去把客厅的灯打开,然后帮他挤牙膏、搓毛巾,看着他刷了牙、擦了脸,又给接了桶热水提进卧室,让他坐在床沿泡脚。 “泡完就直接睡吧,水桶挪边上就行了,明天我会过来收拾哒,你伤着胳膊别提进提出的了。还有啊,我看你空调温度设在二十六度,我给调低了,外头那么冷,你开这么高,早上起床容易着凉的,反正被子也不薄,二十二度仅够了……” 贺擎东听她说完一件接着说另一件,好笑之余,又感觉心头暖融融的,猛地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来了记绵长的热吻。 满嘴的清凉薄荷味,吻的禾薇差点忘了他还有伤,直到一声隐忍的闷哼传来,才让她清醒,捂住红肿的嘴,羞赧地逃了:“我回去了,你早点睡。” 贺擎东听到外头传来关门声,再低头看看裤头下昂立的老二,苦笑地摇摇头。要是再腻歪下去,他还真不敢保证能不能把持住。 …… 第二天,禾父禾母吃过早饭启程去禾家埠了,禾曦冬开学了,贺大少估摸着禾家就剩小妮子一个人时,敲门去对面蹭早饭了。 其实他就算不来,禾薇也打算给他送过去。 吃了早饭,又盯着他吃了药,然后让他留在自家阳台晒太阳,自己捋袖子开工了。 对门既是他买下的,那就是他家了,无论今后会不会长住。收拾得干净点看着总归舒服。 贺擎东起初不同意,搞卫生叫两个钟点工上门不就行了?瞧她细胳膊细腿、小手白又软的,做这种粗活不是平白惹他心疼么。 禾薇笑着举起手示意他看:“我戴着防水手套呢,伤不到手的。而且钟点工干活哪有自己来得尽心啊。上回我妈找了两个人一块儿去家具厂大扫除,结果工钱付了一大把,那两人干的活还没我妈一个人干的多呢,还不见得有多精细。你这边就拖个地、掸个尘,太阳好把被褥晒一晒。累不到我的。倒是你,别杵这儿了,去我家晒会儿太阳吧,一会儿掸尘的时候很脏的,我戴着口罩,你这样很容易吸入鼻子然后诱发鼻炎的,快走快走……” 贺擎东听她这么说,只好由她去了。 说实话,看她全副武装地系着围裙,戴着袖套、手套和口罩。像个田螺姑娘似地在他屋子里哼着歌儿忙前忙后,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媳妇儿啊……” 他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听她的话折回禾家阳台,刚坐下,手机响了。 “阿擎你怎么一直不上群?小爷我有喜讯通报,告诉你啊,我媳妇有了,我要做爹了,哈哈哈哈……” 刚接通,顾绪兴奋的嗓音就从手机那头传过来。 贺擎东哼了声。酸不溜丢地回道:“你媳妇再不怀上就高龄产妇了。” 顾绪在打给他之前,已经在a群里显摆过一遍了,被徐海洋几个单身汉围着炮轰了一通,才想起贺家大少许久没露面了。听说去南边出任务了连除夕都没回来。 而自己这个周家的新女婿,今年这个大年过得可谓是忙碌又充实,陪着媳妇儿到处拜年,不像往年的除夕,因为孤家寡人没人爱,被家里长辈轮着训。今年总算摆脱凄惨的单身生涯了,可不得上a群向单身兄弟们显摆一把啊,这还没显摆完呢,她媳妇诊出怀孕五十天,喜上加喜、福上添福,乐得他差点找不着北。 “嘿嘿嘿,随你说,随你说,我知道你心里妒忌,我媳妇说嫁我就嫁我,想怀孕就怀孕,你媳妇咧……哦呵呵呵……还得等几年啊我算算,四年?五年?估计够呛,不过不管几年,我儿子到时肯定能给你媳妇当花童了……哦呵呵呵……” “哼哼。”贺擎东懒得理他,孩子还在娘肚子里没成型呢,就想当我们家小禾苗的花童了,想得美! 被顾绪这么刺激了一下,贺擎东的心又开始痒了。 “顾绪刚刚来电话,说他媳妇怀孕了。” 禾薇打扫完,提着水桶、毛巾、鸡毛掸以及身上的全副武装从对门回到家,就听到他闷闷的声音。 “悦乐姐怀孕了?那是好事儿啊。你愁眉苦脸的干啥?哦,是不是想不出送什么好?这个交给我,我以前……” 禾薇差点漏嘴说她上辈子辅助嫡母筹备过大大小小的节礼,知道洗三、满月该送哪些礼,幸好刹车及时,立马改口:“我会做简单的婴儿衣,回头扯点不上浆的细棉布,给宝宝做几身月子里穿的和尚衣吧,再买几套保护婴儿手脚的手套、脚套。这会儿怀孕,到待产差不多夏末秋初了,正是蚊子最毒的时候,另外再做几个没副作用的驱虫香囊……” 贺擎东被她逗笑了,他家的小禾苗怎么这么可爱啊,他只是发个牢骚而已,想说顾绪那厮运气怎么那么好,结婚才几个月啊媳妇就怀上了,顺便搂着小妮子趁机揩个油、得她几句安慰,结果小妮子脑子转得快,已经体贴地帮他筹办起新生礼了,听上去还是以他俩的名义一块儿送的。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俩已经不分彼此了?闷闷的情绪立马一扫而空。 “你也说了待产要到夏末秋初,所以早着呢。而且费那个力气自己做干嘛,商场的婴儿专柜里什么买不到?到时咱俩一块儿去挑。你要真喜欢做小衣,留着下回给咱们自己孩子穿,干啥要便宜狐狸顾啊……” 禾薇无语,这货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看看时候不早了,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提回卫生间,下午还想把家里卫生搞搞呢,不过现在嘛,得赶紧做饭了,她哥这几天中午都要回家吃。就高三一个年级提前补课,学校食堂没开门。 早上的时候,她去菜场把她娘说好的猪蹄买回来了,洗干净了焯了一道水。打算和黄豆一起焖炖。医嘱里有说,要多补充钙质和蛋白质。黄豆、猪蹄都是好东西,而且也不相冲,于是潜心做起这道菜。 贺擎东被小妮子嫌碍手碍脚赶出了厨房,摸摸鼻子来到阳台。晒着太阳登陆了许久不曾上去过的a群。 他刚一冒泡,就被一群死党调侃了。 “哟哟哟,好难得啊,擎哥竟然冒泡了。” “擎哥听说你今年过年又没回家,部队里的任务真这么重啊?我家老头子也想把我丢那儿去,说是让我锻炼锻炼,可看到擎哥这样子,我死活不敢吭声。” “你家老头子也太温油了,这事儿还和你商量?我家老头子二话不说就把我丢进去了,半年下来。晒脱一层皮,黑得能和非洲赤佬有的一拼,回家就把我六岁的妹妹给吓哭了……” “那是你本身就长得丑,看我们家擎哥,去了多少年了,回头率照样那么高。” “这倒是,阿擎当年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可惜没参加高考就走了,哭瞎多少美眉的眼,她们可都等着高考结束找阿擎表白呢。” “咳咳咳。说到这个,你们还记得刘晗不?当年追着阿擎跑的那个小丫头。阿擎去部队那年,她没参加高考就出国了,年前我听说回来了。还带回个金发碧眼的男朋友,唉哟把她爹妈给气的,扬言要把她赶出家门……” “金发碧眼算什么啊,我姑妈家的大表姐,出国留学,结果带回个黑人。咧嘴一笑,就那牙是白的。” “找什么样的男朋友都不算个事儿,我们家隔壁那小妞转变才叫大呢,小时候不知多乖巧,文文静静的,什么坏习惯都不沾,我妈天天在我耳边唠叨,长大了把她追来做我媳妇儿,结果大学毕业留了两年洋回来,打扮得像夜|场里坐台的小姐,抽烟、喝酒、玩色子,据说还换过好几个男朋友,啧,把我妈吓得够呛,再也不提让我去追人家的话了……” 跑题跑到这种程度也真是够了,贺擎东失笑地摇摇头,正想下线,被徐海洋给叫住了。 “擎哥,小嫂子有没有说以后出国啥的啊?我那女朋友离毕业还有两年呢,天天把留学挂嘴上,我本来还想由她的,去就去呗,又不是没钱供她出去,可听阿宝他们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算了,咱们又用不着靠媳妇撑场面你说是不是?读那么高干啥呢,我就打算等她满了婚龄,拐去民政局先把证扯了再说……” 扯证? 贺擎东心里一动,可随即想到小妮子的实际年龄,立马又熄了心火。 徐海洋的女朋友只差几个月就满婚龄了,可小妮子还差三年零几个月呢,有的等啊有的等。 顾绪陪着亲亲老婆吃水果,不时瞅几眼手机,看到群里的讨论话题,笑喷了,这什么神展开啊,从他家老婆怀孕这事儿,一路说说说,直说到国家干啥不把婚龄提前点,这都多少年了,还停留在男二十二岁、女二十岁。照他们说,目前国内人口增长的这么缓,应该把婚龄提前至少两年,成年就允许结婚……噗,这绝壁是贺大少第一个带头抱怨的话题。 贺擎东借着这个话题发了几句牢骚,下线后走到厨房,见小妮子正在水槽前洗菠菜,走过去用左手搂了搂她,又低头在她颊边蹭了蹭,柔声问:“中午吃什么?” “黄豆焖猪蹄、上汤菠菜、肉末豆腐、干锅包菜,另外再加个凉拌木耳,够吃了吧?” 都是家常菜,但绝对的高蛋白,有助于骨伤恢复。 禾薇被他蹭得脸颊羞红,挪了挪身子,说:“你退开点啦,撞到胳膊就不好了,还上着夹板呢。”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倒是听话地往旁边挪了挪,侧头看她洗菜,顺便倚着流理台,把刚刚和死党唠的话题挑了几则有趣的说给她听。 至于那些出国留洋一趟就变得不再洁身自好的女生,他略去没提。要变的始终会变,和大环境如何没关系。什么留学太苦、有人在身边分担会轻松很多之类的理由,说到底都是借口。他相信小妮子不是这种说变就变的人,而且有他看护,不会让她有变的机会。 禾薇边听边笑,说:“你们也太逗了,还想投诉计生委婚龄定的太迟?” 贺擎东见她笑那么开心,也跟着笑:“难道不是吗?瞧我多可怜,等你满婚龄还得等三年多近四年,要是提前到十八岁,咱俩后年就能扯证了。” 禾薇囧。 可她越羞,贺擎东就越想逗她,不时还捏捏她红扑扑的脸颊。 这感觉,真像新婚夫妻还在蜜月期啊。当然了,未来大舅子中午要是不回来那就更棒了。 …… 禾曦冬在饭桌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抬头看看左边的妹妹和右边来蹭饭的客人,又觉得挺正常呀,想不通只好埋头吃饭。 “薇薇你这猪蹄炖的太好吃了,比妈烧的都好吃,以后咱家要是吃猪蹄,都你来做呗。” 贺擎东闻言,不着痕迹地瞥了未来大舅子一眼,心说这是我媳妇,我宝贝疙瘩,是任由你差遣的小丫鬟吗,做这个做那个的,想的美!想吃自己去找一个啊。 无奈人是他媳妇的哥、他未来的大舅子,平时讨好都来不及呢,哪敢真刀真枪地说这种话,心里腹诽几句也就算了,不过惦记着要给小妮子多买几支润手膏,下了半天水,手该粗糙了。 “好吃就多吃几块,我把整只蹄子都炖了,就算爸妈在,也够咱们吃的。也不知爸妈这会儿到了爷奶家没有。你回来之前我打过电话的,说是才下高速,今天绕城上堵了两个多小时……” 禾薇边说边拿勺子,给贺擎东的碗里添了几勺连汤的黄豆。豆子随猪蹄焖了半天,又软又粉,好吃又营养。(未完待续。) 第316章 摇号摇号 “吃完往二伯娘家打个电话问问吧,爸那个小灵通到了乡下信号总是时好时不好的。”禾曦冬嚼着猪蹄抱怨。 “现在有个套餐,宽带包年送手机,手机和小灵通比还不需要座机费,你家的宽带啥时候到期?要不考虑换个套餐?伯父如今生意打开了,电话肯定比以前多,小灵通信号不好,万一漏了哪个要紧客户的电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主意好!咱家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禾曦冬兴奋地说:“待会儿我去学校,顺路去附近的营业厅问问,要是有包年送手机的活动,给爸妈来个鸟枪换大炮,他们指定高兴。” 此刻正在禾二伯娘家吃午饭的禾父禾母,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这是咋地了?俩口子都感冒啦?不会是昨天太高兴,一宿没睡吧?”禾二伯娘促狭地朝禾母挤挤眼。 禾母被打趣的老脸都红了,不过高兴倒是真的,午饭前赶到村里时,正好碰到村长在大槐树那儿和人唠嗑,说到禾家二老的这块地基,说是统共能补偿三百五十左右个平方,三间西厢房能置换一套七、八十方的房子,这比禾母预计的要大不少,自然高兴了。 “说什么呢,赶紧吃吧,吃完就去镇上,先去看看阿爹阿姆他们选的房子,然后再去摇号选房。希望运气好点儿,挑套位置好、房型好的。” “那还用说,我起早拜过菩萨了,今天出门一定顺利。” 听禾二伯娘这么说,禾母也抿唇直乐。她也供奉了,早上出门前忙了一个多小时,又是请观音,又是请灶神的,总之把所有能在家供奉的神全都请了一遍,就盼着摇号摇个吉利数。 …… 禾薇打来电话问情况的时候,禾父禾母已经在排队摇号了。 “爸。你和妈午饭吃了吗?” “吃了吃了。”一听是闺女打来的电话,禾母抢过来说:“我和你爸在你二伯娘家吃的,你爷奶被你大伯接去看房子了,你二伯他们和我们一道来摇号的。这会儿都在排队呢。” “这么快?” “当然快了,吃口饭能费多少工夫啊,上午赶不及,下午不得早点过来啊。” “不是一直要摇到元宵节吗?”禾薇担心她爹妈为着摇号赶时间,路上出状况。劝道:“你和爸既然回去了,多住几天也不打紧的,家里有我和哥呢,宁可慢一拍也别太赶,安全第一。” “我和你爸有数的。” 禾母说话的工夫,就轮到了,她看着丈夫摇出一个13号,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对着小灵通那头的闺女说:“哎呀薇薇,你爸摇了个13。用不着排队就能选房了,哈哈哈……” 13这个本不算吉利的数字,在禾母这会儿的眼里,再顺眼没有了。 禾薇也跟着高兴:“那好的,爸妈你们赶紧去选房,选好了给我回个电话。” “行行行!”禾母一连应了三个行,收起小灵通,兴高采烈地跟着禾父去边上看房源分布图去了。 工作人员的喇叭里,已经在喊“13”号了。 没办法,排在禾家之前的那几个人。摇到的全都是靠后的顺序。禾家的“13”号倒反成了下午第一个选房的。 现场倒是还有不少人是上午摇了号的,可因为摇到的号子比较靠后,暂时还轮不到他们选房,可回家去等又不放心。宁可在现场买个快餐边看边等。看到禾家才来就摇到个立刻能选房的号子,投向禾家俩口子的眼神既羡慕又嫉妒。 禾老二俩口子继禾父之后也摇好了,顺序不算靠前,但也不错了,39号。 禾家埠这一次轮到拆迁的总户数统共也就两百来户,照比例来看。39也算靠前了。所以禾老二俩口子也很高兴。 “老三,刚和老大通了个电话,他们刚刚陪着阿爹阿姆去看了城东的那处房子,觉得不错,让咱们两家也尽量选到那边去,说是论发展,镇上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城里,而且镇北这一片拆迁造高铁,谁知道要乱几年,噪音、粉尘啥的肯定不会少,你看……” 禾老二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把禾父拉到边上咬耳朵。 禾父仔细想了想,也是,横竖老屋拆迁了,住镇上和住城里没什么分别了,反过来还是城里更方便,房子的升值空间也更大。 不过他们能想到,其他村民照样也能想到,端看谁的运气好了,摇到前面的自然就能抢到城里的房子。 “这一次,城里就提供了城东那一处楼盘,而且只拿出了三十套,余下的都分布在镇上几个新开盘的小区。老三你们家顺序这么靠前,肯定有机会,我们家就要靠运气了,不过我也想开了,能抢到最好,实在抢不到也没啥,我那铺子还在镇上呢,要是真住到了城东,往返看店还是个麻烦事,总不能为了生活方便,把铺子也迁去城里吧。老大这次倒是放聪明了,木器店开在城里,这回蹭着阿爹阿姆的光,家也搬到了城里,整一城里人了……” 禾老二还在碎碎念,禾父的心思早就飞到城东那处楼盘放出来的几套房子里去了。 果然,人都是聪明的,镇上和城里一比较,只要有机会,全都选城里。 禾父摇到的不是13号吗,排他前面的十二户,全都选了城里,再是像禾家二老这样上了七十岁、拥有优先选房权的老人,除了个别子女家在镇上或是邻村、最终选了镇上的房子,大部分也都选了城东。 于是轮到禾父选的时候,其实已经不能说选了,因为放出来的三十套房子,就剩下那么两套了,一套底楼,且是没有院子的底楼;一套七楼顶楼,也不送露台什么的。而且这两套离禾家二老选的房子都挺远,如果说二老的房子在小区正中间,那么这两套就是一套东、一套西,而且都比较靠角落。 禾母想哭的心都有了。选之前最先淘汰的位置,偏偏轮到了自家。 工作人员还算好心,趁这会儿选房处还算空,临跟着13号后面的顺位还没摇出来。就让俩口子考虑周全了,一旦选定是不能反悔更改的。 禾母纠结在三,往家拨了个电话,找女儿商量这个事。 禾薇也没辙,捂住话筒问黏着她挨坐在沙发上的贺擎东有没有对策。 贺擎东挑眉想了想。让俩口子试着问问楼盘的开发商,如果自己贴钱,能不能置换一套中间楼层的,甚或是换成大房型、和二老做楼上楼下的邻居去。 他这边和蒋佑铭联系了一下。 蒋家不是专做房地产生意的吗,同行相通,托蒋佑铭的大哥或是老爹帮个忙,找这个楼盘的负责人通融通融。 蒋佑铭很快给了答复,说是他大哥已经和对方打过招呼了,让禾家人随便选一套该楼盘的房子,然后去售楼部找一位姓方的经理。他会安排妥当的。如果只是同面积置换,那就不需要贴钱;若是超面积置换,那么,超出面积的单价,对方表示,一定给个优惠的价格。 禾父禾母听女儿转述后,高兴地都懵了。原本是让闺女看看选城东好还是选镇上好,因为两边各有利弊,俩口子实在决定不下。没想到这一问居然问出了第三个方案:贴点钱换一套各方面都舒心的房子,关键是贴的钱也不多。比市价要低两三成呢。 这么一来,俩口子也用不着费神选了,直接挑了二老楼上的单层套。 禾家二老虽说是优先第一批选房的,可城东的这个楼盘。说实话,本来是不参与拆迁安置的,开发商为了能顺利拿下县西郊的一块商业地皮,这才主动响应政府的号召,放出了三十套商品房给政府做拆迁安置用。 当然了,既是廉价提供的。放出来的房子位置、户型也都不会很好就是了。三十套里,二十套是无电梯的多层小户型,八套是无电梯的多层中大套,最后意思意思地放出了两套电梯公寓的底跃,附赠一个十来平方的小花园。 电梯公寓一共四幢四个单元,每单元两户人家,也就是说,一层有八户人家。顶楼和底楼都是跃层,中间的都是单层套。因为有电梯,楼层又高,共有十二层,所以底跃的销售相对顶跃来说,难度要大不少,开发商乐得给政府面子,放出了两套。 禾家二老在多层公寓那边兜了几圈实在没挑到中意的,又听大孙囡一个劲地说要住跃层的房子,于是禾老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就选套电梯公寓的底跃了。楼上楼下各一百二十八方,装修好了搬进来,二老住楼下,老大一家三口住楼上,厨房、餐厅、客厅也都设在楼下,这么一来,还是挺宽敞的。关键是带着一个向阳的小花园,面积和老屋院子相比小了真不止一星半点,但怎么说也能满足二老种菜的心愿了。 总体来说,二老对这套房子表示满意。 老大一家对此也很满意,除了是楼上楼下的跃层,面积差还能拿到三五万块钱的补贴。 禾老大午饭前就扶着老爷子去办妥了手续,午饭后,开车载着二老来实地看房了。 得知城东这个楼盘放出来的置换房到下午只剩最后两套了,而且房型和位置都不怎么好,禾大伯娘心里一阵暗爽,老二、老三两家运气再好,也挑不到自家这么好朝向和户型的房子了。 没成想他们前脚刚来到新房子参观,老三俩口子后脚也跟来了,还说什么选在他们楼上,以后就是邻居了。 禾大伯娘听得眼睛都直了:“婉芬,你在说什么呀?我们楼上?那可是大套,一层有一百二十八方呢,顶楼和我们一样是跃层,你是盼房子盼得说胡话了吧?” 禾母弯着眉眼笑眯眯地说:“谁说胡话呀,这不,我和建顺手续都办好了,钥匙都留给我们用了。照理说,这么大的房子原是轮不到我们的,好在运气不错,托了个熟人找开发商走了个后门,对方真的答应给我们置换,超出的面积补了点钱。对了,我们选的是七楼的西边套,边套剩的不多了,我看西边套送个大露台,就选了七楼,你们这是中间套吧?不过怎么说都在一个楼里,有什么事窜个门多方便……” 禾大伯娘心里那个气啊,带电梯的小高层,一楼好还是七楼好?这还用说嘛!四单元的楼房,中间套好还是边套好,这还用说嘛! 何况西边套望出去还是条河,说是禾家埠县城的护城河,早些年是飘满了垃圾,不过现任这届政府领导班子一直致力于五水共治建设,重点整治的对象就是这条“母亲河”之称的护城河。 经过三年的整治,昔日脏乱臭的护城河已然成了禾家埠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河道两岸栽种着柳树、桃花,隔一段路铺着石凳,离河道不远还有一条专为健身人士打造的慢跑道。越来越美的护城河,带动了附近大大小小新开楼盘的销售。 离城中心远怎么了?城中心有美丽的护城河吗?城中心有令人心旷神怡的新鲜空气吗?城中心有如此空旷自在的慢跑道吗?咳咳咳,扯远了。 总之,禾大伯娘一心想找两个妯娌好好显摆一番自家得到的好房子,却不想老三一家竟然抢到了。不仅抢到了,还挑到了一套比她家的跃层还要舒适的房型:电梯公寓的七楼、望出去就是美丽的护城河的西边套,完了还送一个和她家院子差不多大的露台,说不嫉妒怎么可能? “婉芬,那你家超出的面积,怎么算啊?这房子对外的价格可不便宜哦。” 禾大伯娘心里算了一下,老三家能置换的面积最多八十个平方,而这套房子有一百二十八方呢,超出了将近五十方。办手续的时候,他们就了解过了,这个小区的开盘价平均要三千出头,这么一算,乖乖,得贴出去十五六万,这还是往少了估的,谁不知道这几幢电梯公寓的售价要比均价高不少。 依她看,没个十七八万怕是拿不下来。这么看来老三家真的发了,为了一套逢年过节才来住的房子,眼也不眨就拿出来这么多,还不包括装修呢。禾大伯娘越想越嫉妒。(未完待续。) 第317章 闺女说的很有道理 禾母笑着说:“是不便宜,不过我们不是托了熟人嘛,好说歹说给我们在原价的基础上打了个九五折,省下个几千、一万也是好的。” 禾母留了个心眼,没有照实说。 事实上,开发商给他们的折扣是均价的八八折,而不是原价的九五折,可禾母心里清楚,要是照实说了,大妯娌嫉妒得跳脚不说,回头指不定还让自家帮忙,给她的什么亲戚朋友也搞一套。毕竟是阿擎那孩子介绍的关系,用一次都腆着个老脸了,哪好意思接二连三地用啊。别说自己难为情,人家开发商也未必会乐意。 可禾母没料到的是,禾大伯娘嫉妒的不止她家有关系这一点,还嫉妒她家能一口气拿出十五六万的现款来买房。 尤其是,这十五六万里头,大半还是她家老大给的。 越想越不甘心,酸溜溜地说:“这么说来,我们家贴你们的十万,你们都用完了啊?那接下来的装修可咋弄啊?这么大一套房子呢,简单装一下也要个七八万吧?还是说,老三你现在的生意火的不得了,攒了不少钱了?那要不借点给我们咋样啊?你看我们家这套跃层,装修一下没个二十万怕是搞不掂……” “行了!” 老爷子听不下去了,小儿子有钱是小儿子的事,当初他家没钱的时候,也没见你老大家拿点出来贴补他啊。 于是绷着个脸说:“这房子不是都隔好的吗?买点涂料粉刷一遍,安个煤气灶,再买个水槽、马桶,不是和老屋差不多了?你还想怎么装修?没钱就低调点,有个落脚的地儿了还嫌不够?” “就这样子住进来?”禾美美不干了,撒娇道:“爷爷!这还是毛坯房呢,哪能直接住人的,好歹铺个地板、打点墙柜什么的啊,还有这楼梯,开发商是贪图省事。直接垒了几块砖,别人家装修了都要换成实木的旋转楼梯的呢。这样子就搬进来,我才不要住!” “没人求着你住!”老爷子光火了,指着禾美美的鼻子骂道:“你家还剩几个铜钿你难道不知道?铺地板、打墙柜哪个不要钱?没钱又想装修。谁出这个钱?难不成是想逼着我和你奶把我们老俩口的棺材本掏出来给你家装修啊?没良心的小赤佬!” 老爷子说完,老太太也摇头叹了口气,跟着指责起大孙囡的不是:“美琴啊,你也不小了,虚岁都十八了。要是我们那个年代,早该说亲了,成亲早的,这会儿孩子都能爬了,可你看看你,说话做事还这么不懂事。你家要是像前两年那副光景,想怎么装修我和你爷爷都不会管,可眼下这副样子,你怎么还净想着花这个花那个的享受呢?” 禾美美的玻璃心哪受得了二老轮番的指责啊,哇的一声。放声哭着跑出去了。 禾大伯娘起先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二老不是最疼大孙囡吗,房子是有了,可总不能搬来住毛坯吧,哪怕是简单装修,这么大的上下两层楼弄一弄,最起码要个十几万,让美美围在二老身边多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会掏点钱出来贴补他们家装修用,可万万没想到两个老不死的说话居然这么难听。老三俩口子还在呢,就这么驳他们家的面子。 禾大伯娘越想越恨,跺跺脚追了出去:“美美,美美你慢点跑。你那伤还没完全好透呢美美……” 禾老大自觉没脸,蹲在角落抽起了闷烟。 禾家二老一个黑着脸生闷气,一个红着眼直叹气。 “美琴那孩子真是被她妈惯的不成样子了。” 老太太痛心疾首。禾母心里却想:禾美琴变成这副样子,可不光是大妯娌一个人惯出来的,不然也不会朝着您二老撒娇了。 不过心里可以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要是说了,可就真捅了马蜂窝、燃了火药炮了。 “阿爹阿姆你们也别往心里去,毕竟还是个孩子,还不知道赚钱的难处,等出了学校、进了社会,自己体会到赚钱的辛苦了,就会知道节省了。” 话是这么说,可老太太还是觉得大孙囡最近的表现越来越不像话,心里嘀咕着肯定是大儿媳在私底下撺掇,说到底不就是想从自己老俩口的户头上骗点钱出来装修吗。 想到这儿,老太太皱着眉,忧心忡忡地问大儿子:“老大,你们家现在真的一个子儿都发不出了?那这房子可介个办?老屋那边可是正月落台就要搬干净的。” 禾老大猛抽了一口烟,倚着新房子的毛坯弓着腰半蹲着,闷声说:“没到拆迁核算的面积,那边贴了我们四万二,我店里周转的也有几万块,拿来置办点家什,多少总要装修一下的。不过墙柜确实不用打了,老屋那点家具搬进来足够用了。地板我想过了,实木的贵了点,房里铺层复合板,卫生间、厨房间以及客堂、饭堂,挑便宜点的地砖铺一铺,过得去就行了,等以后手头宽裕了再换好的也不迟。” 二老听大儿子这么一说,心定了不少。 老太太看了小儿子一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三个儿子里,如今还是老三最出息。可老三一家以前最困难的时候,自己老俩口以及老大、老二两家都没出手扶一把,这会儿有心想让他帮扶帮扶老大家,也实在有些开不了口。 何况老头子一早就说了,关系到钱的事,他们老俩口还是闭紧嘴巴不说的好,免得吃力不讨好,让几个儿子媳妇都生怨气。 这么一想,老太太把心里的想法生生压了下去,改而问:“老三那你家咧?打算装修伐?过年回来要住的话,还是得装修一下啊。” 禾母见二老没有提让自家借钱给老大家装修的事,不禁松了口气,忙道:“装修是要装修的,不过不急,反正就打算简单装一下,花不了多少时间,赶在年底前搞好就行了,清明上坟反正现在有车了,当天来回也不打紧。” 主要是这么大一套房。还不知要怎么装修呢,总得回去和儿子闺女商量商量吧。 俩口子可以说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接触房屋装修,以前不是没机会么,这回有机会了。开心归开心,也免不了一个头两个大啊。 虽说这栋楼的户型面积差的不多,楼上楼下的,格局也不会有很大的差别,可禾母还是想上去看看。怎么说都是自家的新房子。钥匙都拿到手了,来了还能不上去? 可二老嫌屋里头闷,又惦记着跑出去的大孙囡,没跟着一块儿上去,而是喊上禾老大,出去找禾美琴去了。 禾母乐得他们不上去,省得说几句话还要瞻前顾后的避讳,等二老他们走出单元楼,兴奋地催着禾父赶紧乘电梯上去看新房子。 俩口子这还是第一次摸进崭新的毛坯房。从结婚到现在,托闺女、儿子的福。房子也换过好几处了,而且是一处比一处大。但真正的新房子,这是真真正正第一套。 禾母喜得合不拢嘴,拉着禾父挨间挨户地参观了一圈,说:“咱家现在住的那套房原本也是三房两厅的格局,前头那户人家把一个大房间隔成了俩小房间,又从客厅那儿拦出了个储藏间,我觉得挺好的,你说我们这儿要不要也照那样隔一下?” 禾父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说:“你隔它干嘛?本来就是逢年过节回来住一下的。平时又不长住,隔出来有啥用?还不如就照现在这样的格局,孩子们做作业就在自己房里,多打几口书桌好了。既省钱。看上去还宽敞不少……” “也是哈。”禾母经禾父这一提点,立马想通了,冲着丈夫竖竖大拇指:“你行啊老禾,看问题越来越通透了啊。” 禾父被打趣得老脸微红,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去露台看风景了。 禾母无声地笑咧了嘴。然后拿出小灵通,往家拨了个电话,这会儿也不心疼电话费了,实在忍不住想和闺女报这个喜讯了。 禾薇这天都没出门。本来钱多多和徐小青约好下午要上她家来的,她还把某人赶回了对面睡午觉。结果吃过午饭后没多久,钱多多打来电话说她小舅一家来清市送节礼,下高速时和人追尾了,虽然人没事,可车子处理起来也挺麻烦的,她妈上班了走不开,她被她小舅喊去照顾小表弟了。而徐小青则是因为家里来了客人,一听钱多多来不了,她也不出门了,省得被父母念叨没礼貌,家里来客人了还撒丫子往外跑。于是三人索性把开学前的碰头会改到了明后天,约了一块儿去逛书店,买点参考书啥的。 这么一来,禾薇在家闲着没事做了,把屋里屋外收拾干净后,坐在阳台上做起了刺绣。 周悦乐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她这个名义上的“师姐”,可不得做点精致些的婴儿用品当新生礼啊。外头买的哪有自己亲手做的放心又贴心? 禾母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刚完成一个婴儿佩戴的迷你小香囊,就差往里头填塞些安神助眠或是驱虫避蚁的中草药了。可惜家里没多余的药材了,反正离宝宝诞生还早,开学后抽一天去海城最大的中药铺补点货吧。 收起香囊,在阳台做简单的伸展运动,她娘打来电话,兴致勃勃地介绍了一通新房子的格局,禾薇也跟着参谋了几句:“妈,就像爸说的,房间的格局就不用动了,反正咱家又不长住,倒是装修上,可以考虑一下地暖啊。你看过年那几天多冷,与其每个房间装空调,卫生间、厨房间装热水器,还不如直接装个地暖,什么都解决了……” “啥?啥叫地暖啊?”禾母不懂这个,转身走到露台,把小灵通塞到丈夫耳边,说:“你闺女说什么地暖来着,我搞不懂,让她跟你说吧。” 禾父虽然没接触过地暖,但听还是听说过的,就是在几个主要房间的墙壁、地板下嵌进去一片由精细的热水管组成的毛细管网。安装在阳台的锅炉烧开之后,炉子里的热水顺着水管流动,房间的温度不就给带上来了么,地板踩上去都是暖呼呼的。 要是一年到头住的房子,搞这么个东西倒真的挺好的,可问题是他们这房子就过年那会儿来住几天,清明、冬至顶多宿个一晚,搞这么大的工程,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 “不会的爸,你想啊,安装是一次性的,装好了年年都受益。而且后续花销主要就是烧锅炉的那点电费和循环使用的那点水费,说不定比空调、热水器的电费还省呢。要不是咱家这里是精装修的,敲敲打打的不好弄,不然我都想换成地暖了。冬天的时候多冷啊,客厅里开了空调,房间里没开,内外温差两个季节,可如果每个房间都开,妈又得心疼死,装了这地暖,所有房间都暖和得像春天一样,过年的时候杀鸡杀鸭、剖鱼洗菜,也不用穿得那么臃肿了,做活多爽利呀……” 好吧,闺女说的很有道理,禾父不自禁地被说服了。 挂了电话才想起,这水地暖安装一下,不知要多少钱。之前挑这套房,已经贴出去十七万了,后续还得简装一下,总不好把家里的那点存款全贴上吧? 正犯难,闺女的电话又进来了。 “爸,我问过了,‘锦绣名苑’里头就有专门的水地暖工程队,你就甭到外头去找了,直接托小区内部的装修队给咱家装吧,连同地暖一起,整个儿地包给他们得了,我一会儿往妈的卡里打点钱,装修费我来出。” 禾母溜达了一圈回到露台,发现丈夫傻愣愣地呆在那儿,不禁纳闷地问:“咋了这是?闺女和你说什么了?要是那地暖装起来太贵,就算了嘛,反正也住不了几天,装修完了给每个睡房安个空调也一样能取暖……” “不、不是。” 禾父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生的俩个娃都太会赚钱,让他这个做老子的既欣慰又倍感惆怅,总感觉家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未完待续。) 第318章 女人,你名字叫“说风就是雨” “不是什么啊?说话说一半,你倒是快说啊!闺女说什么了?” “闺女说,她往你的卡里打钱了,房子的装修她包了,连同地暖一起。我上回听老付说过,这水地暖好是好,可价格贵的有点吃不消,一百平方以下的面积,光是铺装费就得要毛五万呢。” 也就是说,闺女打过来的钱,最起码得有十万,否则不会说装修由她包了之类的话了。 结果,禾母打电话往银行一问,说是新到账了二十五万。 俩口子面面相觑,都有点傻眼。 别人家的闺女这个年纪还在伸手向家里要钱呢,远的不说,就说老大家的闺女吧,过年时听二妯娌说,去海城念个职高,还没毕业呢,单光生活费就花出去近两万了。 额滴个天,这哪里还是读书啊,是专门去败家的吧? 反过来再看看自家闺女,比起禾美琴,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生活费不用家里操心不说,还一次次地净往家里补钱。 “你说我是不是要发傻了?赚钱养家这唯一的一点价值都体现不出来了。”禾父连声啧叹。 当然了,听上去更多的是得瑟。 禾母忍不住笑骂:“得了吧你!真是占了便宜还卖乖!要是被老大他们几个知道,该揍你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倒是。” 俩口子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欣慰和欢喜。 既然闺女说小区物管处有内部的施工队,俩口子看完房后,就去物管处问了。 正好,售楼部的方经理也在那儿坐着,俩口子一说找人装修铺地暖的事,方经理立马客气地表示:一定会督促施工队好好做活,收费上也会尽量优惠的。 这儿正说着呢,工程部的经理回来了,身后跟着的可不就是装修队的负责人么。听是蒋氏集团的老总介绍过来的客人,两人都二话不说拍板:“成!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了,一定让你们满意。” 装修这事儿吧,让雇主满意无非就那么两点:一是做活精细、不偷工减料;二是价格公道。 如今。第一点有装修队的负责人连番拍胸脯保证,禾家俩口子心里也灵清,肯定是和背后的关系户有关,自觉欠了阿擎一个大人情,对装修队会不会偷工减料反倒不怎么担心了。 至于第二点。水地暖的铺装,装修队负责人直接给禾家打了个八折,因为这一块内容本就是他一手承办的,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其余装修项目,由他做主也都打了个九折。 这么算下来,水地暖的安装费,三万五六就能搞定了。 这价钱可比外头找人做便宜多了,而且有关系在,质量上也有保证啊。 于是禾父仔细一考虑,拉过禾母商量。说要不让老大家也安装一套吧,钱不够的话,自家借他们五万。老大家那房子面积大,楼上楼下加起来五房两厅,粗粗估算了一下,要比单层套多出四五十方的地暖面积,但五万怎么滴都能扛住了。 毕竟二老跟老大家一块儿住呢,这一搬进来,肯定要住到边了。装修简单点倒是无所谓,可这保暖措施还是很要紧的。 老屋那里好歹还有口大灶。天一冷二老就习惯性地把大灶开起来,烧点木炭做个炭盆、暖手炉什么的。可城镇小区里的这种房子,取暖全靠空调、取暖器,想要烤个火做个炭盆啥的那是想都不要想了。这对老人来说肯定不怎么习惯。 唯恐媳妇不乐意,禾父挠了挠头,小声说:“你看阿爹阿姆住的舒心了,我们的压力也轻些不是?” 禾母嗔怪地睨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同意了丈夫这个提议。 倒不是说孝顺什么的,她自认对阿公阿婆够孝顺的了。主要是考虑,日后回老家过年,自家的地暖一旦开起来,室内温暖如春,老大家要是没装地暖,肯定不如自家暖和,不邀他们上楼坐吧难为情,邀他们上楼坐吧,这整一个年恐怕都要在自家过了。没准儿还不止一个年,往后那么多年呢,难不成年年都蹭上门啊。 这么一想,禾母觉得宁可借五万出去来得安耽。反正老大那人吧,账目还是很拎得清的,要真为了五万块赖账,这兄弟也做到头了。 俩口子一合计,敲定了这个决议。当然了,去找老大说这个事之前,没忘记先问装修队负责人,只说自己父母也住这个小区,家里若是想搞地暖的话,价格上是不是也能优惠点。 装修队负责人很爽快地说:“成!既是你父母的房子,一起优惠了。” 俩口子闻言,欢喜地道了谢,从物管处一出来就找禾老大商量这个事去了。 禾老大这会儿正陪着二老在小区的喷水池旁边晒太阳。 禾大伯娘追着闺女跑了一路,最后答应送她开学时,去海城最大的百货大楼给她买套进口的护肤品,这才好说歹说地把她给劝回来了。 禾美美远远看到禾父禾母,立马嘴一撇,对她娘说:“妈,我不过去了,你去听听三叔三婶在和爷奶说什么吧。别不是要装修了问爷奶借钱吧?” 禾大伯娘一听有道理,忙朝喷水池跑去,想听听老三俩口子到底在和二老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呀,不就是地暖的事么。 总之,禾父禾母是万分希望老大家装个地暖的。 结果禾老大还没开口,匆匆赶到的禾大伯娘尖酸地接道:“啥?装地暖?你们是想坑我们家呢。那东西可不是便宜货,我上回听镇上一个小姐妹说,很小一套房子就得要好几万块呢,我们这还是跃层,老三你们俩口子是嫌我们家有钱没地儿花还是咋地?装修费都还在发愁呢,装什么地暖啊,不装不装!” 禾母皱起眉,说:“大嫂,这东西安装费是贵了点,可一次性装好之后,后续的开支我们算过了。要比开空调省钱,而且效果好,开起来之后整一套房子里都暖烘烘的。如今安装公司愿意给我们八折优惠,能装还是装一个吧。阿爹阿姆年纪大了。住一楼湿气重,冬天很难熬的。知道你们家装修困难,所以我和建顺商量了一下,愿意借五万给你们,放心。肯定不催着你们还,啥时候周转灵了啥时候还都行……” “不用!”禾大伯娘猛地扬高嗓子,尖吼道:“打八折又不是全免费,八折下来不还是要好几万?借了不得还啊?又不是不用还,说得倒是好听,好人全让你们家做了,哼!况且是要动墙动地的,禾建平你不是说不做墙、不铺实木地板的吗?那还装什么地暖啊。不装!坚决不装!” 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啥好劝的呀,爱装不装! 禾母翻了个白眼。拉过禾父转身走了,老大家不要装,自家还是要装的,签完了装修合同,还得回老屋收拾东西去,哪有那个闲工夫陪大妯娌吵啊。吵翻了天也不会来钱。 禾家二老叹了口气。 他们倒是被老三俩口子说的蠢蠢欲动了,可惜房子已经不是他们的了,没这个发言权。 禾大伯娘见老三俩口子说走就走,气得差没背过气去。 本想着阿公阿婆在,多说几遍。保不齐能念得老三俩口子心软,然后主动说地暖费由他们出。实在不行,多借点钱给自家装修也好啊。要是铺地暖的话,上下两层楼。十五万都嫌抠七抠八,五万真是塞牙缝都不够。 可老三俩口子倒好,说走就走了。刚不是还说要借五万给他们吗?一说不装地暖,这钱也不给借了? 禾大伯娘气得脸都红了,只得冲着禾老大发脾气。 禾美美远远瞧着这边的动静,见势不对忙跑过来。一听是装地暖的事,也埋怨起她妈来:“妈,这不是好事儿嘛,地暖好啊,我有同学家里装着地暖,说是寒假在家,棉衣都不用穿,就像春秋天一样,做什么都不会缩手缩脚,我们家就装一个呗。” 禾大伯娘气得倒抽一口凉气,“你这死丫头浑说什么哪!你知道装个地暖要多少钱啊,我们家装修费都还差一大截呢。” 禾美美撅着嘴咕哝:“三叔三婶不是说会借我们的吗?” 心里不禁责怪她妈自己傻,干啥把这么好的机会推掉啊,人三婶不是说了吗,不会催着自家还钱的,那就一直欠着呗,反正债多了不愁。 于是转而晃着老太太的胳膊,娇滴滴地求道:“奶!你看三叔介绍的地暖比外头便宜那么多,咱家就装一个吧,以后到了冬天,你和爷爷也不会冻着了……” 老太太最吃不消大孙囡撒娇了。当然,主要也是因为其他孙辈从来不向她撒娇,以至于大孙囡一撒娇,她就觉得满心受用。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也是这么个道理。 “好好好,咱装!老大——”老太太转头喊大儿子:“你快去找老三,他们这会儿应该是去谈地暖的事了,咱们也赶紧装一个得了。老三不是主动说借你五万吗?日后周转开了再还他也不迟……” 禾老大看了老爷子一眼,见老爷子也是这么个意思,于是重重地点了几下头,掐灭了手里的烟头,起身去物管处找禾父俩口子去了。 禾大伯娘张了张嘴,很想叫住他,骨气十足地说“不装”,可闺女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摇来晃去地死活要装,心想说不定把老太太哄高兴了,还能主动吐点钱出来给他们装修。实在是这么大一套房子装修起来太费钱了,真是哪哪都要钱。如果还是三四年前、家里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她哪会有那么多顾虑啊,二话不说就找装修队上工了,什么贵不贵的,兜里有钱还愁什么愁呀。可如今兜里拮据啊,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份来花,装修又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事儿,能不犯愁么。 这么一想,禾大伯娘索性装聋作哑当没听到了,由着丈夫去折腾吧,最好能多借点回来。以女儿现在这个成绩,考大学就不要想了,高中毕业嫁人来得更实际。就算是为了找个好婆家,也得把家里装修得好点儿。 禾父俩口子刚和装修队负责人谈妥地暖和全包的事,就见禾老大面色赧然地过来了。 禾母心里腹诽:不是说坚决不装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算大妯娌聪明,把禾老大推出来说事,自己躲着不见人,让禾母有心想酸她几句都没机会。 不过既然禾老大都开口了,还主动写了五万块的借条,俩口子对视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趁着地暖安装合同还没签完,顺便又添了老大家一份。 地暖搞定,开始商量装修细节,禾老大主动说他们家不找装修队了,他在镇上有认识的泥水匠、水电工,打算材料都自己买,然后雇人来做,这样比包给装修队要省点钱。 “老三要不你家也这样操作得了,横竖我会天天过来盯进度的,木器店你嫂子说了她会看着的,所以装修跑腿的事儿我打算自己来管了。” 禾老大借到钱又拿到了八折的地暖安装价,多少有些难为情,于是主动想要承揽老三家的装修事宜,被禾父婉拒了。 “不用的大哥,我们家我还是打算包出去,自己买材料少不得也要费些人情、工夫的,还是不担这个心了。” 禾老大见他执意要全包给装修队,便不再多说了。 禾母急着要回老屋收拾,大致谈妥了装修事宜,就拉着禾父上车走了。 刚上车,接到了禾二伯娘的电话。 老二家轮到选房时,城东这套小区房已经一套不剩了,就直接去了镇上,在离他们家塑料店不远的新小区里,挑了三套面积都在一百平方以上的三居室。一套留给儿子结婚办喜事,一套自家住,另一套不是卖就是考虑出租。 至于老屋上交、新房还没装修完的这几个月住哪儿,禾二伯娘倒是不担心:“鑫鑫读书反正不常回来,我和他爸就在店里窝一窝得了。倒是阿爹阿姆还有老大他们,是不是还得租个房子过渡啊?”那自家那套房到底是租好呢还是卖好呢? 禾母还能听不出来她的担心么,忍着笑说:“阿爹阿姆的住处已经解决了,新房子没装修好之前先住阿刚家,老大俩口子和你们一样,这几个月就在店里搭个铺子将就一下了。” 至于禾美琴还用说么,马上就要开学了,以她的性子,新家装修完毕之前,多半是不会回来的了。 禾二伯娘松了口气,这会儿真是羡慕死老三家的无事一身轻了,又听禾母说新家还打算装地暖,顿时来了兴致,电话还没挂呢,就在那头喊禾老二说地暖的事了:“他爸,要不咱家也去老三那个小区买一套得了……” 禾老二都无语了。 女人啊,你的名字应该叫“说风就是雨”。(未完待续。) ps:  难得偷个懒觉的周末,更新迟了,嘤嘤嘤~~~ 第319章 “好日子”到头了 禾二伯娘叨叨絮絮地念了一通,说什么反正儿子的婚房有着落了,存款搁银行除了一点利息,又不能升值,还不如去买房。 “……你看城里那房价,一年涨三涨的,要是早几年狠狠心买一套,如今光是那差价都能买二套房了……” “还有阿爹阿姆,他们跟着老大住上了城里的房子,老三又运气好到爆地挑到了城里的房子,就我们家还留在镇上。平时也就算了,过年过节聚一块儿吃顿饭,你还不能喝酒,喝了回头怎么开回家啊?” “还有……” “打住打住!”禾二伯实在受不了媳妇的碎碎念了,不就是买房吗,反正家里又不是没存款,再不济镇上还有三套房呢,留一套卖两套,还怕不够付房款啊?买一套买一套! 就这样,禾老二也在城东的“锦绣名苑”安家了。挑的也是底、顶跃层的电梯公寓,格局和禾薇家的一模一样,不过是前后幢的关系:禾薇家是8幢1单元702室,禾二伯家是12幢1单元502室。至于禾老大家,是8幢2单元101室。 如此一来,老禾家的三个儿子,在禾家埠县城都拥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大房子。 禾大伯娘听说老二家也在“锦绣名苑”买房了,而且还是自掏腰包买的,地暖、装修啥的全都照着老三家的来,嫉妒的肝火嘭嘭旺。 想当初,她家要是没被禾建平赌博败光,如今肯定也是这般光景,甚至只会比两个妯娌家更好。 禾大伯娘越想越不甘,使得心情越加糟糕,看哪哪不顺眼。 禾老大的脾气也不是温吞的,俩口子一触即发,光为了装修、铺地暖的事儿,就吵了不下七八次。 最后,还是二老看不下去、从长年累月积攒起来的棺材本里取出了一部分。贴补老大家装修,禾大伯娘的脸色才不至于那么难看。 老太太拿体己贴补老大家这个事儿传到禾母耳里时,她和禾父两个已经回清市了。 老屋的行李当天傍晚拉去了禾老二家那套留着日后给儿子做婚房的毛坯房里,打算等新家装好了再搬去归整。 禾二伯娘也是无意间听禾美美说漏了嘴。才知道这个事的,当即气呼呼地打来电话和禾母通气:“我就说,大嫂能那么好心?主动要求和阿爹、阿姆一道住?合着是想一点一点地蚕食老俩口那点棺材本呢。” 禾母表示理解:“毕竟阿爹阿姆跟了老大了,养老送终都归他们家负责了,兜里有多少钱。贴点给老大家也正常。用完了日后需要什么了,不还是得由老大家出?咱们两家不去争那个钱,但也不需要掏钱是吧?说到底其实是一样的……” “哪一样啊。”禾二伯娘不赞同地咕哝:“老俩口兜里富着呢,当初那十多亩水田、山地的征收补偿款,都他们拿着呢……” 禾母叹了口气,劝道:“算啦,你我两家日子还过得去,就别去计较那些了,说多了又有啥用呢?反而给自己心头添堵不是?” “这倒是。”禾二伯娘有一点好,凡事一旦说开很快就能放下了。转而说起装修的事。 他们三家的装修进度,一开始其实是差不多的,但到了后面,差距就日渐显现了。 禾老大因为找的是私人,活和活之间的衔接难免脱节,完了还得一遍遍地去催。期间还得满城地选购材料、讨价还价,累得嘴角发满燎泡,装修进度却依然慢的像乌龟。 禾薇一家把装修这事儿包给小区装修队后,就轻松地当起了甩手掌柜。从一开始的泥水工敲墙、铲墙灰,到后续的水电进场、木工油漆。俩口子基本都是在验收时过去一趟,顺便支付下一阶段的装修费。 而木工活,禾父只让装修队承揽了吊顶、地板、嵌入式墙体、连天花板的橱柜等一类活,其他的。譬如床、床头柜、书桌、梳妆台、饭桌、餐边柜、食品柜等能搬动的大小件,禾父都打算自己打。 尺寸量准确之后,禾父回到清市就埋头苦做起来。其他的活都放给厂里的师傅,总归是要先紧着自家的活。 几年的木器店开下来,上好的木料,禾父也是攒了一点的。个别还是比较稀罕的料作。像是有点年份的楠木、黑胡桃木、香红木等。数量不多,但凑合着打一套家用家什还是够的。 可俩口子上阁楼兜了一圈之后,最终还是决定选次一等的红杉和水曲柳。 好木料难寻啊。 要知道,同等的木料里,也是有好次之分的。 难得攒了这么几棵好料作,还是继续藏着日后给闺女打嫁妆用吧。 想禾家埠的新家,一年到头加起来去住的日子也不会超过十天半个月,用那么好的料作干啥。 决定了料作,禾父就热火朝地忙活起来了。 禾老二本来就是个很想得通的人,何况还有个门面在镇上需要照看,所以学禾父,把新家的装修甩手承包给了装修队。 至于家具,直接去禾老大的店里订做了一套,当是照拂两个兄弟的生意。 这一点,禾二伯娘也没啥好说的,反正要订做,谁家做不是做啊。 何况,禾老大还给他们打了点折,潮流点的说法,这叫“三赢”。 “对了婉芬,我这边有几个朋友家,也想定做一套全面家具,我是找你呢,还是让他们直接去老大那店里下单?” 禾二伯娘自觉为老三家招揽到了几笔不小的生意,声音听上去有些雀跃。 禾母讶然道:“都是全套的?” “是啊,我给她们看了我家的装修风格和家具、家什的样图,她们都说好看,都想照着我家的来,可不就是全套么……” 禾母听二妯娌说着,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弧度。 说起来,店里那份家具、家什的图册,还是闺女给设计的。 里头那些家具比寻常木器店卖的要来得雅致且更富新意一些。 譬如硬角的改成了圆角、直线的改成了曲线,边角位置做点小花纹。 花纹图案也是女儿设计的,外头想找还不容易找到。 这么一来。工序上自然要繁复不少,但随着古韵十足的实物呈现在人眼前,这点工序也值得了。 这也是他们禾记家什,无论是在专柜还是在网上。都销的异常红火的主因。次因当然是价格公道了。价廉物美,从古至今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消费理念。 “我们放给老大的货,一直都是保本价,所以你从我们这儿拿也好,直接上老大哪儿订也好。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禾二伯娘顿时了悟,忙说:“那我还是带她们上老大那店里去订做得了,她们看到实物还能放心些,老大么也能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多少赚一点。” “是这么个理。”禾母笑着说。 俩妯娌说完这事儿,又互通有无地唠了会儿闲嗑,这才挂了电话。 …… 禾家俩口子从老家回来,贺大少光明正大蹭媳妇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不过没两天,正月十五,小妮子就开学了。他也无需再遮遮掩掩地继续逗留在清市养伤了。 组织派人来接他回驻地述职。顺利的话,这趟任命下来,他就是中校了,而特行队这边,也早就打算给他升副队。 升副队以后,除非是s级以上的紧要任务,一般是不需要他亲自去执行的了。他早就想好了,接下来两年,他就在海城驻地带兵、带副手,遇到疑难任务了出去一趟。等小妮子考取了京都那边的大学,就打报告申调京都总部。 禾薇听说他要回部队,而且是挂着伤、上着夹板回部队,秀眉蹙成了结。“不能等胳膊好全了再回去吗?这样子怎么上班啊?” 贺擎东这几天下来已经习惯用左手搂她了,把人搂在怀里响亮地亲了一口,含笑说:“只是回去做个报告,不会带伤出任务的。” 话是这么说,可禾薇终归还是不放心啊。 这人瞧着吧是挺沉稳的,可接二连三几次伤受下来。她算是看透现象深入本质了——这人就是个爱招祸的,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贵为“龙体”带来的后遗症。 于是又添了道平安符给他。如今他身上,带着一枚经系统改良过的铂金对戒和两道加固过的平安符,三重保障,这下总不会再出岔子了吧? 贺擎东隔着羊绒衫摸了摸被她塞进领口的平安锦囊,低头给了她一记热吻,而后带着喘息叮咛道:“老丁、大武我让他们先一步去海城落脚了,他们就住在悦城公寓靠西侧门的那个单元,去你们学校相当方便,有什么事就给他们打电话,号码都记牢了?” 禾薇点点头,脸贴着他胸口轻轻蹭了蹭。 贺擎东失笑,拍了拍她的头,说:“别担心,要不了几天我就回海城看你。这几个月可得好好养伤呢,吃不到你给我做的猪蹄,我就浑身不得劲。” 禾薇“噗嗤”笑了:“行了,你走你的,我得回去收拾行李了,我妈理出了一大堆东西要我带走,我得去删减点,不然宿舍哪放得下啊。” 送走了这位爷,禾薇回到自己家里,收拾起新学期开学要带的行李物品。 京都回来,禾、贺两家就说好了,这一趟由禾父开车送俩孩子报到去,贺迟风没开车,但坐在副驾驶上跟了去,有个熟悉路的老驾驶员跟着,禾父心里也放心。 两个家庭主妇这趟就不跟了去了,把各自娃儿的行李收拾妥当、一件一件挤上车后,就挥挥手送走了两对爷们。 新学期开学,着实忙了一阵子,等到闲下来打算出校门逛逛时,已是第二个礼拜天了。 她不是学习委员么,中学里的班干部一般都这样,要没什么特殊状况,担任之后不会再更改。 新学期一开学,班委的着重任务就是完成各班教室后面以及学校划分的包干区的黑板报。这不,上个礼拜天净在忙这个事了。 除礼拜天外的日子,放学后还得忙着开这个会、那个会的,而班主任怕他们过了个寒假心散了,这阵子布置的作业简直多到令人发指,天天晚自习都在赶,连梅子都很少回店里帮忙。好在她爹开年后又雇了个帮工,也是梅县上来的老工友,主要也是考虑到梅子的学习压力越到后面越重,要是天天惦记着店里的活,多多少少总会影响学习。雇了个人,父女两个都轻松。 好不容易挨到一个相对轻松点的周日,天气又不错,禾薇便打算出校门松乏一下紧张的脑袋。 “姐!等很久了吧?这就走!我叫了出租车了。复春堂离这儿有点路,坐公交兜来兜去的太慢了,不是还要逛仿古街吗?早到早玩啊!” 贺许诺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匆匆跑下公寓楼和禾薇汇合。 禾薇一早就想好去海城最大的中药房——复春堂补给点中药材的,结果昨天放学时,和梅子几个一说,全都要跟着去。 圆圆童鞋手快地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复春堂附近的景点,发现复春堂所在的街巷,就是海城有名的仿古街,仿的正是永庆朝那时候的建筑,因为离校区有点路,打车来回都要一个多小时,坐公交不用说了,晃晃荡荡地怕是得要个半天,所以不是休息天,谁也不会跑那么远,休息天没个伴,也不敢跑那么远。 禾薇这个提议,可算是合了大伙儿的心意,“周日仿古街一日游”的行程就这么愉快地定下来了。 “洗头了?怎么不把头发吹干了再下来?”禾薇皱眉瞪了圆圆童鞋一眼,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让他把湿发吸干了,虽说出正月了,可春寒料峭,湿发遇风,最容易患偏头疼了。 “还是姐对我最好了。”果然是长嫂如母啊。圆圆童鞋笑嘻嘻地接过手帕。 “别贫嘴了,赶紧地把头发擦干了。你叫的出租车什么时候到?要不慢慢走去校门口等?” “嗯,预约了九点半,这会儿走出去差不多正好。”(未完待续。) 第320章 今儿个吃大户 “那就走吧。梅子,你还要去店里和梅叔说一声吗?”禾薇转而问梅子。 梅子笑着摇摇头,说:“昨天吃晚饭时就说好了,今天我爸他自己也放假,和几个梅县上来的工友聚会去了。” 梅荣新以前做工头时,对底下那帮工友的交情都很不错,出车祸后待在家的那几年,那帮工友也经常提着鸡鸭蛋去看望他。但在工地讨生活的人,家庭条件一般都不如意,如今他在海城小有成就,自然是能帮扶一把是一把。 得益于《绣春》剧组的宣传,梅记小笼去年在影视城着实火了一把,《绣春》剧组离开后,这把火也没熄灭,不过不再和之前一样每天折腾地往那儿送外卖了,而是将小笼包里的肉馅儿配方卖给了紫竹林餐厅,一次性到手三万块。 梅荣新拿这三万块,在海城人气比较旺的商业街区租了个小门面,雇了两个工友专门在那儿裹小笼、蒸小笼、卖小笼。 除小笼之外,店里又新添了一道小馄饨,也是梅县那边的特产。 当然了,无论是小笼包还是小馄饨的馅料,都是他亲手拌好了让人一早送过去的。 皮薄、肉实的小馄饨一面市,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波的顾客。附近小区的家庭主妇们尤其高兴,家里的早餐桌上又多一样物美价廉的美食了,而且还是适合孩童吃的健康美食。 这么运作了半个月,“梅记”的生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等于三、等于四,个别几天甚至等于五。 这可把梅荣新乐坏了,他当初决议扩店。主要是想帮忙安顿几个家里困难的工友,如今这样的局面,可以说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所以今天的工友聚会,说白了是“梅记小笼”分店开张顺利的庆功会。 “我爸这几天高兴坏了,说起来还是薇薇你帮的忙。我爸说了,今儿个他在外头请工友吃饭,我就在仿古街请你们吃一顿好的。” 梅子咧嘴笑着拍拍口袋。她爹昨天晚饭时塞了一把钱给她。足有五六百呢。中午必须她请。 禾薇也替她高兴,一口应道:“成!那今天中午咱们就吃大户了。” 圆圆和夏清也跟着笑了。 四人出了校门,坐上了圆圆事先预约的出租车。 禾薇透过后车窗看了一眼。果然,一辆隐入车流间很容易被人忽略的银灰色休旅车,低调地跟着出租车驶上学校门前的主干道,不禁抽了抽嘴角。 卢丽丽和同宿舍的女生结伴出校门吃了顿丰盛的早餐。回来看到禾薇几个坐上出租车走了,眼珠转了转。不知想到什么,回头对室友说:“我想起英语卷子落在教室了,你们先回宿舍吧,我去趟教室就回来。” “要不我陪你一块儿去啊。顺便去趟小超市,带个菠萝包上去,省得中午下楼了。”其中一个提议。 “我自己去就成了。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带啊。”卢丽丽心里把这个室友骂了无数遍,真是个拎不清的。 “真的啊?丽丽你请客?” 卢丽丽吐血。老娘哪有说请客啊,只说给你们带好不好。这么点小便宜都要占,将来生儿子没屁眼! 可为了早点把室友支开,只好忍着心疼点了点头:“我请客就我请客。” 不就是波萝包嘛,四个人每人一个也就十几块钱。 卢丽丽在心里做了一番思想建设,佯作大方地朝室友挥挥手,转身去教室了。 事实上,她回自己教室拿英语卷是假,去11班教室才是真。 新学期换了个新同桌,用的保温杯内胆竟是纯银的,这让她想起去年在禾薇课桌里发现的那个杯子,难怪总觉得哪里不一样,明明那杯子的外壳和普通保温杯没多大分别,顶多就是图案比较新颖,如今见识了同桌用的纯银内胆保温杯,才猛然想通禾薇那个保温杯到底怪在哪里了,就是分量!拿在手上的分量要比普通保温杯重的多。 也是,纯银的内胆呢,哪能是不锈钢能比的? 听她那个新同桌的口气,这纯银内胆还分好几个档次,通常是越重的含银量越高,价格自然也越贵。她同桌那个杯子,分量和普通不锈钢杯差不多,打完折要一千多呢。 卢丽丽印象里,禾薇那个杯子比同桌的重多了,该不会整个内胆儿都是纯银打造的吧?估摸着五百克都不止,折换成钱得值多少啊?起码要个四五千吧? 越想越不淡定,恨不得找没人的时候,把禾薇那个杯子偷出来好生瞧上一瞧,要真有那么重,打折卖给金店换个两三千也好啊。 她这个学期可惨了,生活费直线下降,开学报到,她爹就给了她六百块,还让她用到五一放假了再回家拿。 往年还有不少压岁钱,今年一则没回爷奶家,进项少了大半;二则外婆、舅舅给的压岁钱,事后都被她老妈以补贴家用、给她买日常用品的名义给收走了。原想着开学了她爹总该给她点生活费吧,结果给是给了,可六百块要她用两个半月,哪怕是新衣服不买也很拮据啊。 卢丽丽气得报到那天理都不想理她爹妈。不过刚开学那几天,因为年前新买的漂亮大衣很受班里班外女生们的瞩目,下课时都凑到她身边问哪儿买的、多少钱买的,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生活费短缺带来的郁闷,总算消散了不少。 可好景不长,没几天,她最宝贝的大衣竟然起球了!起的还不是细颗粒的小球,而是一团一团的大球,扯掉一团很快又能冒出一团,咯吱窝和下摆尤其厉害。 做操的时候,站她后面的女生,经常扯大衣上的毛球玩儿,还话里有话地说她这件大衣是西贝货。不像11班的禾薇穿的那件,是真真正正的正宗羊绒,话里行间分明是在笑话她没钱还想装大款,气得她肺都要炸了。 更郁闷的是,开学才穿的连裤袜居然也起球了。 起球部位主要集中在膝盖和大腿内侧,细颗粒的黑球球,同样摘不完、消不除。 除起球外。膝盖头那片不知是摩擦的缘故还是咋地。总之黑亮亮的,看着别提多刺眼了。 网上一查,说起球多半是因为羊毛羊绒不纯或是天鹅绒的质量太差引起的。有心想再去买身好的,可一想到兜里那可怜巴巴的六百块,心火陡然被浇熄。 不敢乱花钱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上学期的期末考实在是太差了。班级名次一路滑到三十名以外,级段名次更不用说了。百名红榜早就没她的位子了,能不能挤进三百名都难说。 为这事儿。她爹妈整个寒假都在对她进行思想教育,报到那天更是念叨个没完,还撂话说这个学期的几次大考要是再这么点成绩,别说新衣服了。生活费都不准备给她了,要她自己想办法挣奖学金去。 新衣服还没影儿,旧衣服又起球起亮光。气得卢丽丽把年前买的那堆衣服团吧团吧全塞进了衣柜,哪还有心情穿啊。天天校服得了,再丑再没型,好歹不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这不,大好的周日时光,一身灰不溜秋又没型的校服和室友出校门吃早饭,心情好得起来才怪。一心想着从哪儿赚点钱才好呢,要不然在同学们跟前真没法抬头了,以前可是饮料、零嘴儿想买就买的,这个学期连吃顿五块钱的营养早餐都要算计。 钱钱钱啊,哪哪都要钱。 于是,一颗心钻到钱眼里的卢丽丽,把脑筋动到了禾薇那个纯银内胆的保温杯头上。 可惜,11班教室里通常都有人,上个礼拜天她还看到禾薇几个班委在出黑板报,越是找不着机会,她心头就越是蠢蠢欲动,此刻亲眼看着禾薇几个出了校门,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立马把几个室友打发回宿舍,只身一人去教室偷保温杯了。 禾薇的课桌收拾的很干净,昨晚虽说是周六,但几个同学约好了在教室晚自习,又因为今天打算出去逛,晚自习结束就把水杯、作业啥的都给背宿舍去了,就留了一摞副科的教科书,连新添的参考书、工具书之类的,也都还在宿舍没搬过来。 看着近乎空荡荡的课桌板,卢丽丽气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地骂禾薇小气。 报到那天,她看到禾薇家人开着车送她来学校,那车一看就知道是新买没多久的,想必就是害得她妈为之丢了工作的那辆了。 呸!不就是个破暴发户么!有啥好炫耀的! 卢丽丽愤愤地起身,本想走了,想起上学期期末前转来11班的那个跳级生,据说是禾薇的干弟弟,穿的用的貌似也挺高级,背的书包和禾薇是一个牌子的,那用的水杯会不会也一样都是纯银内胆的? 这么一想,卢丽丽凭着依稀的印象,摸到了贺许诺的座位。 谁让禾薇得罪她的!谁让禾薇家里买个车却连累她妈丢工作的!既然可以爱屋及乌,为什么就不能恨乌及乌? 卢丽丽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坐在贺许诺的座位上翻起他的课桌来。 可惜,翻遍了课桌板,也没看到保温杯的影子。其实是因为圆圆童鞋不喜欢喝热茶,他是个好动的人,下课十分钟都喜欢室内室外的窜,别说体育课了,整堂课都能看到他在那里疯,所以喝的最多的是矿泉水,教室后头有他买的整箱的矿泉水,渴了就捞一瓶,无论冬夏都习惯喝凉水。 是以,家里带来的保温杯,从头到尾就没带来过教室,一直被他冷落在宿舍,偶尔充当一下水杯或是刷牙杯。 卢丽丽没找到保温杯,倒是翻出了一个带电子词典的mp5,一支录音笔,书包内袋里居然还有三百多块现金,顿时抑制不住地翘起嘴角,也不管这些东西怎么使用,一股脑儿揣进宽松的校服裤兜,然后蹑手蹑脚地逃离了11班教室。 也不敢继续在教学楼区域逗留,很大方地在小超市买了一堆吃的,逃回宿舍去了。 “咦?那个是哪个班的学生?怎么跑我们班来了?看她那模样不会是干了什么坏事儿吧?偷偷摸摸的……” 刘怡君皱着眉站在走廊尽头和9班班主任嘀咕。 她手机充电器忘办公室了,吃过早饭回学校拿,碰到9班班主任在门卫室收挂号信,见时间还早,就顺道陪她上来了。两家的小区离的很近,两人又是自行车来的,想着一会儿结伴回去。 哪成想刚走到教学楼,就看到有人从自己班级贼头贼脑地跑出来,能不让她起疑么。 9班班主任眯着眼望着那道跑远的背影,不是很肯定地说:“瞧着像是周丽红那个班的。” “8班?那跑我班上来干嘛?这会儿教室都未必有人……” 刘怡君越想越不放心,赶紧去办公室开电脑查监控。 “嘿,你这儿居然还有这玩意儿?自己花钱装的?”9班班主任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看刘怡君操作。 刘怡君得瑟地笑道:“哪能呢,是我们班大宝赞助的,之前怀疑教室里有小偷,就给了我这么个东西,说是军工厂出来的,电脑不需要全天候开着就能记录。你忘了上个礼拜揪出来的那只老鼠?要不是靠这个,哪能那么快查清……” 她说的是高二年级生活委员的偷窃事件,不过因为及时在监控面前制止了对方,只是把人带到校长办公室里进行了一番教育,其他学生并不知道这个事,算是为那个女生把住了面子,希望她能引以为戒。要不然,高中档案留下这么一笔,哪怕将来考上名牌大学,也不一定有学校肯收她了。 “也是!”9班班主任点点头,随即叹道:“如今的孩子就是兜里的零花钱太多了,招人眼热,要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事……” “话不能这么说,如今还是在学校呢,眼馋人兜里那点生活费就能小偷小摸,那日后出了学校、进了社会,看到更多更有钱的例子,还不得大偷大摸啊?” 刘怡君说到这里,蓦地一顿,随着监控记录出现的某个画面,整张脸都黑了:“咦?还真是来我们教室偷东西的?”(未完待续) 第321章 踹呢还是踹呢 有军用监控器提供的清晰画面佐证,卢丽丽偷窃事件马上就被捅到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头都大了,难得遇上个天暖晴爽的休息天都这么不安生,他还想陪着老太太去公园打拳呢。 可这事儿吧,还真不好拖。 学生偷窃啊,传出去让海城一高的面子往哪儿搁?真要被底下那些次一等的高中看笑话了,喏,还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省重点呢,哪里“德”了?这都构成犯罪了。 何况,本学期他还想率领海城一高冲一冲全国十佳重点的荣誉称号,这么个关键时刻,居然冒出这种事,而且还不是第一起,刚开学那几天已经有过一起了。这说明啥?心术不正的学生不止一个,必须尽快妥善地处理,拖久了只会对学校造成不良影响。 于是,校长大人放弃了休息,驱车赶来了学校。 同时赶来的还有8班的班主任。 她接到刘怡君打去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她班上的学生偷东西?偷的还是其他班教室的东西?这可比在自己班里作案严重多了。在自己班偷东西,还能辩解说是“顺手”,可去其他班偷东西,那就是蓄意为之了。 而且偷的还不止一样,如果单光只是电子词典或是录音笔,还能推到“好奇”头上,借口说想要学习的好点儿,可自己没条件拥有,看到某某同学有,就萌生了想“借”来研究一下的冲动。 可关键是还偷了现金。这也是借来研究的?研究完了再还回去?哪个会信呀!恐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吧。 8班班主任急上了火,冲到学校看到刘怡君和9班班主任,气喘吁吁地问:“那个没脑子的到底是谁?我真要被他给气死了!路上差点出车祸……” 刘怡君赶紧劝她消消火,然后领着她去办公室看监控录像,校长大人已经坐在里头散冷气了,看到8班班主任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8班班主任敢怒不敢言,谁让她运气差。摊上这么个学生,关键时刻拖她后腿,等看清监控录像里的人影,更来气儿了。 “清市上来的保送生!一个学期从级段前三十掉出三百名以后。正想找她家长谈谈呢,居然还偷东西,真是气死我了……校长!甭说了,直接把人叫来吧,要是达到了刑事标准。直接送派出所去!我不怕挨批评,这种学生多留一天在我班上我都心惊胆战……” 校长大人气笑了:“你不怕挨批评,我还怕受责难呢,这种事捅出去丢脸的可不止你这个班主任,整个学校都要被抹黑了。” “那您说怎么办吧?” 8班班主任豁出去了,这么不省心的学生真心不想要了。海城一高的高考队伍那么大,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况且,能在一个学年不到的时间里,就出这么多状况,谁能担保日后两年不会再起幺蛾子?自己学坏也就算了。万一把班上其他学生也带坏了怎么办?她是真怕了。 “反正我班上是不敢留她了。” …… 卢丽丽提着一袋超市买的零嘴儿回到宿舍,紧张地捂了捂胸口,一路上真是慌死她了,就怕被人瞧见。 好在今儿个礼拜天,住校的学生大部分都还赖在床上,像她们几个还算起得早的,可出去吃了顿早饭,依旧窝回宿舍来了。教室里阴冷冷的,谁愿意去挨冻啊,就算背课文、抄单词。也是宿舍里舒服。 她把装着零食的袋子递给室友,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左裤兜里的mp5,又摸了摸右裤兜里的录音笔和现金,心里吁了口气。没被发现就好,等到了月底回了家,找以前的同学问问,看谁要**成新的电子词典和录音笔,便宜点转让给他们得了,换成现金既保险又实用。 “丽丽你发什么呆啊?这都是你买的?今儿发财啦?怎么买这么多零食?我一个菠萝包就够了。谢谢啊!” 室友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卢丽丽蓦地慌了神,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慢条斯理地爬到自己床上,趁人不重要把裤兜里的东西转移到了枕头底下,这才接道:“不是中午不下楼吃饭了吗?我怕肚子饿就多买了些,你们可别给我吃完,接下来几天的零嘴全在这儿了。” 她自觉表现得还算镇定冷静,再想到贺许诺家里条件那么好,少了几件东西不至于四处宣扬吧,只要挨到月底她就彻底安全了。 mp5和录音笔,卖个千把块应该不成问题,那她这个学期的生活费就不用那么拮据了。 然而,美梦还没实现,楼下的宿管员通过广播喊人了:“503卢丽丽!楼下有人找!503卢丽丽!楼下有人找!” 找她的是8班班主任,见她下楼,二话没说,冰封着脸直接将她带进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里有个可容纳十来人的小会议室,一侧的墙面挂着投影幕布,等卢丽丽到了之后,投影自动播放了一段录像,是她从溜入一年11班开始、直到揣着几样东西悄悄离开的全过程,整段录像的画面清晰,边角处还标着事发时间,根本不容她抵赖。 卢丽丽还没看完,就一下瘫倒在了地上。 “卢丽丽,你有什么话说?” 校长大人坐在会议桌主位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问她。 这都证据确凿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卢丽丽垂下了头,只感觉脸上烧得慌。 不是没想过被人发现,但没想到会有监控记录着整个过程,而且画面清晰得让她连丁点的辩解机会都没有。 “拿了什么东西?出于什么目的拿的?现在东西在哪儿?你都一五一十写到纸上。完了我们几个老师会讨论,到底怎么处理你这个事。” 刘怡君走进校长办公室,发现卢丽丽已经到了,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对校长说:“我们班那个学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不——” 卢丽丽一听贺许诺他们也会来,也会看到这段录像,将知道偷东西的是自己,哇的一声哭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道:“老师。别告诉其他同学,求求你们!我知道错了,我把东西退回来,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们别说出去,别告诉其他同学……要不我退学,我离开海城一高,就是别告诉其他同学,求求你们……呜呜呜……” 在场几个老师都面面相觑。 刘怡君摊摊手。她就料到会这样。女生的眼泪,关键时候可是利器。 校长头疼地拧拧眉心,摆手道:“就按刚刚讨论的那个方案吧。”意即退学加记入档案。 不过在此之前,学校肯定要通知卢丽丽的家长。 卢父是在单位接到的学校电话,一听是闺女被退学的消息,大为丢脸,回家接上卢母,急吼吼地赶来了学校,对着女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娘希匹你个小赤佬!让你读书你是在干嘛?偷东西?啊?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毛病?家里缺你吃的了还是缺你穿的了?开学刚给你六百块,这么几天工夫难道就花完了?不够还要去偷人家的?到底谁教的你!啊?” 这下好了。原本还瞒着的,被卢父大嗓门地一吼,倒是嚷得全校师生都知道了。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围观群一阵哗然。 虽说是周日,可卢家俩口子赶到学校时,正好是中午,住校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去校外小饭馆点菜吃饭。食堂吃一礼拜了,好不容易挨到休息天,可不得好好补补啊,所以还是有不少学生看到这一幕的,偷东西耶、退学耶。多么劲道的八卦啊,这不,津津有味地围一起旁观,完了再四下一传。还有谁不知道的? 卢母又气又急,恨不得捂住卢父的嘴。 没看到四周学生都拿异样眼光看他们一家了,这让女儿今后怎么办啊?还没定婆家呢,闹出这么个糟心事,下半辈子还能抬得起头来伐? 卢丽丽更是羞愤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狠狠瞪着她爹吼了一声:“你还是不是我爸啊?你是巴不得我出丑是吧?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吼完推开围观的人群,趁保安来不及阻拦,冲出了校门。 卢母怕她出事儿,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回过神的卢父,脸色难看地被校长请去了办公室。 退学通知已让校长助理加班加点地打出来了,本想着不公开张贴的,不过如今看来,这事儿已闹得全校皆知了,不贴反而惹人嫌疑。于是让卢父看了那段监控录像以及卢丽丽的坦白笔录,直截了当地宣布了这起退学事件。 卢父陪着小心和校长沟通:“您看能不能原谅她这一次?东西我们都还回去,另外我愿意再赔点钱,能不能给我们家丽丽一个机会?” 校长摇摇头:“这事儿没有通融的余地,如果金额小,学校也会努力给她机会的,可她偷窃的金额累加起来,已经达到刑事立案的标准了,我们也是看在她年纪尚小,捅去派出所不利于她今后的发展,这才由老师出面,说服了受害方学生,不打算起诉她,但退学是必须的了。再者,你今天当着不少学生的面,把这事儿捅了出来,卢丽丽同学继续留在我们学校,对她来说,未必是个好事……” 卢父深深叹了口气。倒是怪自己了,气兴上头,口无遮拦地把这事儿给捅大了。可最终怨的还是自己闺女,实在是太不争气了。海城一高啊,多好的学校啊,全省升学率排名第一的重点中学呢。想当初为了保送名额,他不知跑了多少单位、托了多少人情,可那死丫头倒好,升上高中不仅成绩退步,还偷起了东西,白瞎了他花出去的那么多钱和工夫。和她娘真是一模一样,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卢父垂头丧气地领着那份退学通知和调档函离开了学校。 卢丽丽被卢母拉着等在校门口,头垂得低低的,生怕被进出校门的同学认出来。 禾薇几个这会儿也回来了。 其实他们刚到仿古街没多久就接到班主任电话了,可圆圆童鞋坚持逛一圈再回来,难得跑那么远去玩,被这么个糟心事败坏了好心情不说,还得配合另一方当事人乖乖回来,凭什么啊! 于是,圆圆童鞋发挥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老师尽量赶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回来。实在不行,迟到个半小时也不能怪他。 刘怡君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再一想卢丽丽的父母从清市赶来学校也要两三个小时,喊大宝童鞋回来倒也没那么急了,于是叮嘱了几句便同意了。 于是,四人在仿古街走了一圈,又陪着禾薇在复春堂配了一大包药材,各人挑了些喜欢的点心和手工制品,边吃边打了个车回来了。 要是没这个事,他们还打算去状元馆里吃面,然后去看场经典的皮影戏的,可惜了。 “算了,正事要紧,下回天气好,咱们再来就是了。”禾薇安抚梅子几个。 “也只好这样了。”梅子神情恹恹地说:“本来还想中午请你们搓一顿的,这下吃不成了。” “没事没事,中午不成就晚上嘛,学校旁边也有好吃的面馆的。”夏清拍拍梅子的肩,促狭笑道:“状元馆的面据说很贵,给你省点钱啦。” 梅子闻言忍不住笑了。 贺许诺双臂抱胸,气哼哼地骂道:“等下看到那个杀千刀的,看爷不踹死他,敢偷小爷的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禾薇哭笑不得:“别一口一个爷的,你以为是在古代啊!” 贺许诺鼻息哼哼:“本来就是嘛。” 他怎么说也是京都贺家的小少爷,自称个爷还是给人面子呢。 谁知,到了学校一看那个打断他们一日游的杀千刀的混账东西,竟是个女的。 班主任没在电话里说是谁,只说监控抓到有人偷了他课桌里的东西,贺许诺一度以为是个男生,结果是个女的,这一脚到底是踹呢还是踹呢还是踹呢?(未完待续。) 第322章 贺大少归来 卢丽丽在校门躲躲闪闪地一等半天,没等到她爹,反倒先等到了打车回来的禾薇一行人,理智再度丧失,冲着禾薇尖叫:“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家买车,害我妈丢了工作,我的生活费也不会一减这么少……” 越吼越崩溃,最后,张牙舞爪地朝禾薇扑了过来。 禾薇正听得目瞪口呆,哪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啊,顿时一惊,还没做出反应,身边刮过一阵风,一道黑影抢在她之前扣住卢丽丽的手腕,然后一甩,干脆利落地将人甩出四五米远。 “大武哥!” 贺许诺惊喜地喊道。 大武朝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双脚开立、双手背在身后,站到了禾薇身后,俨然是个尽职的保镖。 “酷哦!” “好帅!” 围观的学生、门卫全都被刚才那一幕震得双眼冒星星。堪比动作片里的练家子啊有木有! 禾薇忙向大武道谢:“谢谢大武哥。” 人家视她为雇主,她却不好真的只拿人当保镖看。 大武安抚地朝她点头道:“安心,老丁也在附近。” 这么个小角色,说实话,还真轮不到他们担心。 卢丽丽被摔了个狗啃屎,刚想爬起来,发现脖子貌似扭到了,侧背也疼得不得了,顿时又羞又怒。 再看现场,除了她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其他那么多围观的人,竟没一个站出来替她打抱不平,反而围着禾薇那几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心里越发愤愤不平。 “怎么了这是?” 这时,卢父走出校门,看到被妻子扶坐在地上的鼻青脸肿的女儿,纳闷地走过去问:“摔了还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什么摔了!是被人打的!你怎么到现在才出来?你闺女被人打了你知不知道啊?” 卢母刚刚也被大武的那一招给震住了,有心想发作可身边没个男人怕吃亏,只好咬牙忍着。如今见丈夫出来了,心里有了仰仗,食指朝禾薇和她身后侧的大武一点,咬牙切齿道:“就那两个!欺负我们家丽丽。你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报警啊……” 卢父闻言,往四周扫了一圈,只见围观的学生都在对着地上的女儿指指点点,悉悉索索的低笑间。还能听出明显的幸灾乐祸,心猜这八成又是女儿惹的幺蛾子,恼怒道:“没事报什么警!还嫌不够丢人啊!没什么事赶紧回家,我去开车。” “哪儿没事了?你闺女都被人踹开五米远了,脖子扭伤都没法动了你没看见啊!”卢母急得破口大骂:“都怪那个小畜生,害我丢工作不说,还想害我们家丽丽……” “这位女士,请你嘴巴放干净点!” 停好车赶到现场的老丁,此刻气场大开,卷在手里的纸张一抖。再一弹,纸张飘落到卢丽丽的身上,冷声问:“卢丽丽是吧?可都看清楚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在贺老首长曾对他们两兄弟有过救命大恩的份上,他和大武决计不会来海城接这么个任务。 家世普通、本身又是个高中小丫头,犯得着让他们两兄弟来保驾护航? 老丁一度觉得贺老首长大惊小怪了,可直到和贺大少碰头、受命调查小丫头身边的人和事,才发现她身边竟然发生过或是潜伏着这么多腌臜事,真当是小瞧了如今的高中生。 想到这里,老丁眯了眯眼。神色愈加冷冽:“想报警?我们随时奉陪!” 卢丽丽一目十行地浏览完纸张上的内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上头、这上头记录的竟然全都是她暗地里曾给禾薇使过的绊子,什么唆使梅开艳在校园论坛上抹黑禾薇、伙同班上文娱委员在禾薇等人前往大剧院参加市级文艺汇演的车轮上扎钉子,背地里散步禾薇的谣言。还有找方小曼、乔依玲等人说禾薇的各种坏话……总之,只要是纸上罗列的,就没有不是她做过的。 卢丽丽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浑身冷汗直冒,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又冷又湿。止不住地打哆嗦。 如果,如果这些东西都呈到警方面前,她会怎样?再加上今天的偷窃事件,她能从警局全身而退地回家去吗? 怕是不能! 何况,对方连过去那么久的事,有些甚至是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能查得这么清楚,要说没点来头她是不相信的。 只是,禾薇家里不就是开了个木器店吗?普普通通的暴发户而已,怎么会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卢丽丽满脑子都在想对策,卢母却以为她是受到了威胁心里害怕,于是狠瞪了老丁一眼,催着想要去开车的卢父说:“怕他们干啥!这么多人看到丽丽被欺负了,我就不信报了警,警察能不管这个事儿。” “你少点事行不行?报警你以为很好听?”卢父心里还在恼怒女儿被学校退学的事,听妻子张嘴闭嘴就是“报警”,火气上头,拽起地上的女儿就往车上走:“老脸都被你丢光了,还不赶紧回家去!” 见卢母还想说什么,把手里的退学通知书塞到了她手里,低喝道:“走吧!你闺女都被学校退学了,你还想怎么丢脸啊?报警报警,你以为报了警,警察就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不想想你闺女是什么原因被退学的……” 卢母张了张嘴,“什、什么?被退学了?那怎么行!丽丽可是被保送进来的,犯这么点小错误就被退学?我找学校领导去!” “小错误?呵呵!”卢父不禁冷笑,“人家校领导说了,你闺女偷的东西加起来价值毛两千,已经构成盗窃罪可以在警局立案了。你还想报警?是巴不得你闺女去蹲大牢吧?” 卢母顿时没话讲了,可就这么白白被人欺负啊?视线移向泫然欲泣的女儿,那个恨铁不成钢啊,恼怒地拍着卢丽丽的头,痛心骂道:“你呀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把我和你爸的老脸都丢光了……” 卢丽丽死死咬着唇瓣,任由她妈又是打又是骂。心里一个劲地自我安慰:离开这里就好了,离开这里。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她依然是师长、同学眼中长相好、学习好、人见人爱的好学生。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学籍档案上一旦有了偷窃这样一项记录。没有一家普通高中肯接收她的转学。 不得已,最后只好进了清市一所风评据说很糟糕的第三职业高中。不然的话,她就要带着初中文凭去找工作了。这让一贯骄傲的卢丽丽怎么受得了! 一年8班的卢丽丽偷东西被开除、一年11班的禾薇和贺许诺身后有两个身手了得的保镖这俩消息,几乎同一时间传遍了校园。 学校趁着这次机会,索性组织全校三个年级将近五十个班的学生展开了一系列的思想教育。多番进行校规学习和不定期的抽查考试。 这么一来,海城一高的学生又多了项任务,每天放学,除了赶课堂作业,还得苦逼地背诵校规,倒是让新学期开学略显松散的学风得到了良好的整治。 渐渐的,没人再把精力花在关注禾薇身上了。 带保镖上学威风不?威风! 可除了威风,对他们来说貌似也没啥用啊,又不能帮忙上课、考试、背校规。 于是乎,一、两个礼拜之后。就没人再提起那天的事了,顶多和外校同学唠嗑时,显摆上那么一句:“我们学校还有学生带着保镖上学呢……” 禾薇的耳根总算恢复了清静。 三月份的第三个礼拜天,贺擎东从驻地回来,和禾薇约好中午在悦城公寓开小灶,下午一块儿去百货大楼的婴童专柜挑新生礼。 禾薇和梅子说了一声,提上一网兜老吴送来的冰鲜和水果,又拐到公寓附近的小菜场买了斤土猪肋排和绿叶蔬菜,哼着歌,来到公寓。 没等她掏钥匙呢。门就开了,贺大少一身闲适的家居服,扬着唇角接过她手里的蔬菜袋子,同时递给她一双室内拖鞋。 禾薇这才发现他胳膊上的夹板已经去掉了。欣喜道:“恭喜康复啊。不过夹板虽然拿掉了,没满三个月还是别用力的好,还是我来提吧。” 贺擎东挑眉看了她一眼,把手上的袋子集中由左手提着,右手虚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唇上狠吮了一记。低哑地问:“想不想我?” 门都没关,就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禾薇娇俏地睨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袋子,换上拖鞋往厨房走:“我先去把排骨炖起来,你赶紧关门啦。” 不用问也知道小妮子害羞了,贺大少轻笑了一声,伸手把门关了,跟在她后头踱进厨房。 “买什么菜了?” “鸡蛋、墨鱼、虾还有海胆是吴叔前两天送来的,排骨、冬瓜、芦笋、豆腐这些是在小菜场买的。”禾薇一样一样拿出来,然后问某人:“中午煲个排骨冬瓜汤、再炒个芦笋怎么样?” 她记得公寓里还有块真空包装的火腿肉,香菇、木耳、竹荪之类的干货也还有一点,香菇、竹荪煲汤最好了,木耳浸泡了一会儿来个凉拌。 “海胆留到晚上蒸鸡蛋,再泡发点海参,和豆腐炖煲吃。”禾薇想了想,把几样菜分作两堆,留到晚上吃的装进保鲜袋放入冰箱。 至于墨鱼和虾,她打算烤成干当零嘴儿。 “夹板去掉了,药还有在吃吗?吃药的话,墨鱼和虾还是别吃了。” 贺擎东倚着流理台,看她忙前忙后地准备两人的中餐,闻言,嘴角微弯,说:“还有两种药得再吃上半个月,不过医生没说要忌口。” 他不是贪口腹之欲的人,可小妮子亲手烤的美食,说什么也要尝一尝。 禾薇低头忙着料理冬瓜,没注意他脸上的表情,顺嘴接道:“那还是再忌一阵子吧,反正这东西常见的很,下回我再烤给你吃。” “相比墨鱼、烤虾,我其实更喜欢这个……” 贺擎东倾身,瞅准她露出秀发的耳朵尖吮了一口。白嫩的耳朵尖,立马红成熟虾色。 禾薇又痒又羞,躲开他温热的薄唇,佯嗔道:“别闹!” 贺擎东怕她碰到菜刀伤者手,只好遗憾地直起身,不再闹她了。 禾薇让他去客厅看电视,他不肯,可待在厨房没事做多无趣啊,想起水果袋里还有两盒新鲜的车厘子,赶紧拿出来,洗干净了让他吃。 贺擎东见她像打发孩子似地拿水果打发自己,不禁感到好笑,不过尝了一颗觉得味道不错,捻了一颗送到她嘴边:“乖,张嘴。” 禾薇吃了一颗,摇头说:“你吃吧,我在宿舍吃过不少了。” “嗯。” 嗯归嗯,喂照喂。 “今年有时间,我们再去摘樱桃。” 贺擎东挖空心思地想带小妮子出去玩几天。以往是没时间,这两个月不是带伤休假么,大把大把的时间随便花,“摘草莓也不错,听说城西那个度假村里有草莓园,就你们上回烧烤那里,什么时候咱们去住一晚。” 禾薇翻了个白眼:“在你胳膊好透之前就别想了,想吃草莓超市里买点不就行了。” 贺擎东搂着她哄道:“你看咱俩平时都没时间出去玩,好不容易有假,窝在屋里多无聊啊,大好春光不能浪费不是?我保证不开车,让老丁他们开。到了那里,你摘,我给你提篮子,绝不让胳膊用力……” 哄着哄着,嘴唇就碰到她脸了,亲一口,说一句,再亲,再说,说的禾薇不得不投降。 “那好吧,打电话问问下个礼拜天草莓园开不开放,下周我们双休,我爸妈要回禾家埠,水电验收不去不行,我和他们说过不回家了……” “乖女孩!”贺擎东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笑着说:“联系的事交给我,你就等着去摘草莓。” “那圆圆怎么办?他听说我不回去,也不准备回家耶。要是我俩顾自己去玩,把他丢学校,会不会不太好?” “他不是喜欢攀岩吗?给他买张攀岩票,让他自个儿玩去,有老丁和大武陪着,不会有事的。” 贺大少越想越觉得这主意正,亲了小妮子一口,出去给度假村打电话预约住宿和餐饮了。 他记得上回门卫给过他一张名片的,当时想着哪天应该会带小妮子过去玩,于是收了起来,就是不知道放哪儿了…… 禾薇见他嘀咕着去书房找名片,失笑地摇摇头,专心料理起中午的两菜一汤……(未完待续。) 第323章 一不留神中校了 吃过午饭,两人在阳台坐了会儿,喝了杯许惠香送禾薇、禾薇在宿舍来不及喝于是拿了半罐来公寓的花果茶,这才动身去逛百货大楼了。 禾薇原想打车的,结果到了小区门口,看到老丁和大武已经在车上等了。 两人齐齐下车朝贺擎东行了个军礼:“中校好!” 中校? 禾薇傻眼,不是士官吗?怎么升中校了?再一想,不对啊,士官到中校,中间不是还隔着好几档吗?这家伙啥时候升的职? 贺擎东含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朝老丁两人点了一下头,说:“两位辛苦,一会儿我和薇薇去买东西,你们自便,记得六点光景来接我们就成了。” 老丁和大武欣喜地道了谢。 他们有兄弟退役之后在海城合伙开了个保全公司,早就想去看看他们了,可任务在身,这点纪律性还是有的。哪怕是天天蹲在公寓里没接到禾薇要出校门的电话,也不敢擅离职守。这回得了贺擎东的获准,能不高兴么。 两人一个开车、一个坐副驾驶警戒,把贺擎东和禾薇送到百货大楼正门口,目送着两人进入商场,才调转车头,兴高采烈地去找退役兄弟碰头了。 禾薇歪着头看了贺擎东一眼,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后者好笑。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升的职?我怎么都不知道?” 害她今天早上在电话里还喊他“贺士官”呢,真是糗大了。 贺擎东抬手触了触她嘟起的嘴唇肉,笑着说:“这一趟回去才升的中校。至于之前几次嘛,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干我们这行的,长年累月不升那才叫不正常。” 当然,升的太快了也不正常,譬如他,短短几年就从士官升尉官、尉官升校官,不知情的只知道一味羡慕。殊不知那都是拼了老命挣回来的荣誉,这话自然不好和小妮子说,免得她担心。 可禾薇谁呀,永庆皇朝一待十六年。还能不知道武将升职的艰辛度?哪怕朝中有人,短短几年就想从士兵升至将领,中间没有血泪史那也是妄想,反正她是不信的。 所以贺擎东轻描淡写的说辞,听在她耳里。只觉得辛酸心疼。 堂堂贺家大少爷、开国将军的嫡长孙,即便不靠这些军职,也不是不能在军部占一席之地,他二叔家的堂弟不就是这样进去的吗? 说起来,贺擎东还是贺家长孙呢,除非犯什么大错,不然,想进军部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他愣是不要家族的荫庇,自个儿从底层摸爬打滚地拼起,以真凭实力拿下中校军衔。这样的男人,如何不让她心疼?如何不让她仰慕? 禾薇越想越心潮翻腾,被握在大掌心里的小手,用力握了回去,握得贺大少心里一阵悸动,要不是大庭广众的不想被人围观看戏,他真想抱着她狠吻一通。 “升中校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出任务了?” 虽说他身上带着三件防护法宝,可架不住他接的任务危险性大啊。 贺擎东被她乌溜溜的杏眼望得心头酥软,极快地在她唇边窃了个香,柔声说:“一般是不出去了。在驻地带兵。不过我从今年开始,部队里只挂虚职,主要精力放特行队这边了,等你大学考去了京都。我就申调去总部,省得咱俩两地分居。” 总之,他已经把婚前婚后的工作细节都考虑清楚了。他才不要向队里的前辈们学习——年头到年尾回不了几次家,回去了也是传宗接代。他既和小妮子在一起,就不会让她一个人承担家庭的责任、面临婚后的孤寂,他要和她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 禾薇被他的柔声细语说的满脸羞红。举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什么两地分居,扯得也太远了吧?真是不能太同情他。 贺擎东愉悦地低笑,然后牵起她的手,“走!逛逛去!想买什么只管说。” “你埋单吗?”禾薇想到他那几张银行卡都在自己空间里躺着呢,狡黠地瞅着他笑。 贺擎东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失笑地搂过她,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媳妇,要不我再去找个兼职咋样?像老丁他们这样,给哪家的千金小姐当保镖,一个月收她个十万八万,拿来给你当零花?” 禾薇瞪了他一眼,啥时候学的这么不正经了?故意想让她吃醋的是吧?可为什么心里还真的涌起了一股酸酸涩涩的滋味乜? 鼻息哼哼两声,再瞪他一眼。 贺擎东被她可爱到爆的表情逗笑,愉悦地搂过她,边往里走,边开启哄媳妇模式。 《365招追爱秘笈》上说了,让心爱的女人适当地吃点小醋可以增进感情,但要谨记适可而止,要不然就等着自己难受吧。 禾薇拉着他先去了婴童专柜,此行出来逛的目的可是给周悦乐肚子里的宝宝买新生礼。 海城百货大楼的地下一楼,整层都是婴童区,禾薇兴致勃勃地逛了几个相对有名的婴童专柜,发现新生礼大都千篇一律,送人比较好看的基本都是套装,什么婴儿衣套装、呵护洗护套装、奶瓶套装、早教益智玩具套装等等。 禾薇想不好买哪种,也不知道哪个牌子会更得周悦乐喜欢,正犯愁,贺擎东朝她招手,“这个怎么样?” 他挑了个宝宝手脚印纪念的模印礼盒,礼盒的表面是透明的玻璃纸,能让人一目了然看清礼盒里的东西——两块奶油色的手脚模印泥,印泥四周是同色的沙滩图案,上头印着粉色的贝壳、橘色的海星、苹果绿的海藻,看着就让人爱不释手;印泥旁边是一副相框,同样是奶油色的边框,用来放宝宝的照片。 “好漂亮!也很有纪念意义!就这个了!”禾薇开心地拍板。 贺擎东笑了笑,递给营业员开票。 心想等自己有了孩子,这样的手脚模印泥一次性买它个十几二十套,没出周岁前一个月印它一次,出了周岁就一年印一次,多好的成长见证啊! 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凑到小妮子耳边。把心里的想法说给了她听。 禾薇都无语了,自己都还没成年呢,就想着要孩子了?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还是先买东西吧。”禾薇抬手在他腰上拧了一下。俏脸红扑扑地岔开了话题,“再去银饰品店买个长命锁怎么样?小芽儿带这个据说能避灾驱邪保平安哒……” “成!”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做为跟班的贺大少完全没意见。 于是,两人提着买好的婴儿手脚模印上到了一层的珠宝专区,正头碰头地挑着,贺许诺的电话进来了。 “姐你跑哪儿去了?梅子说你早上就出门了。中饭在哪儿解决的呀?” 圆圆童鞋跟着高三的几个学长去攀了一次户外岩,回到学校想找人分享一番成功的喜悦,发现未来大嫂兼干姐居然不在宿舍,这不担心么,就打来电话问问了。 “你管牢自己就行了,你嫂子和我在一起,还能丢了不成?”贺擎东没好气地接过手机回道。以前不觉得,现在想想,小堂弟也不小了,虽然比小妮子小三岁。但架不住两人成天混一块儿啊,青梅竹马青梅竹马可不就是这么来的么?自己是不是太放心他了?何况还是个机灵鬼,要撬起墙角来更让人防不胜防啊。 “老、老大?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和我说啊?” “和你说干嘛?让你来当电灯泡啊?”贺大少不爽地哼道。 “噗……” 圆圆童鞋喷笑,笑完又觉得好心酸啊,一个两个的,一点兄弟爱、姐弟爱都没有,撇下自己跑出去约会,欺负自己孤家寡人没人爱怎么地?哼哼! 禾薇看不下去了,大一轮年纪呢,欺负小堂弟好玩么?笑睇了他一眼。接过手机说:“圆圆,我们这会儿在百货大楼呢,给悦乐姐的宝宝挑新生礼,你作业完成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出来一块儿吃晚饭?” 垂头耷脑的圆圆童鞋立马满血复活:“好啊好啊!我这就过来啊。听周明说。百大七楼新开出来的旋转自助餐厅很不错,要不就在那儿吃得了?” 吃货本性暴露无遗啊。 禾薇笑着应允:“成!那就去五楼吃自助餐。” 等她挂了电话,贺擎东忍不住咕哝:“吃什么自助餐啊,他吃食堂,我俩吃请情侣套餐岂不是更好?” 禾薇忍俊不禁,戳戳他硬邦邦的胸膛。说:“别闹了,圆圆还小呢。依他一次又怎么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和他也不会跑这儿来吃啊。再说了,就当是给我俩的奖励呗,新学期第一场月考妥妥滴开门红!” 贺擎东被她杏眸亮晶晶,一副“我棒不棒?”、“快快表扬我”的表情逗得扑哧笑,捏捏她粉扑扑的脸颊,笑着说:“照这么说,自助餐都显得低级了,要不直接来个法国大餐吧?” “不用不用,自助餐仅够了。”禾薇羞红了耳根。几十岁灵魂年龄的人了,为一顿自助餐卖萌,简直没法看啊。 圆圆童鞋打车来到百货大楼时,禾薇已经下单了一副千足金的长命锁和一对纯银的铃铛手镯,正拉着贺擎东在四楼的男装区看春装。 “正月里去京都的时候,干妈给圆圆买了件棒球服,我妈觉得好看,给我和我哥也买了,要不你也去看看棒球服?”禾薇促狭地问他。 贺擎东挑眉看了她一眼,莞尔一笑:“好啊,你陪我去试试。” 禾薇没料到他会答应,不由看了他好几眼,“你要真不喜欢那种款式,不用勉强的。” 谁勉强了,贺擎东心里发笑。有机会和小妮子穿情侣装,他开心都来不及。何况,他也没说自己不喜欢那种款型啊,只不过驻地里穿的最多的不是军装就是迷彩训练服,出任务时又要按照任务性质着装,其他时候对置装也就不那么上心了。 “你是哪个颜色?”到了棒球服名品专柜,贺大少拉着媳妇挑款式。 禾薇指着其中一款说:“就那个牌子,款式也一样,就颜色不同。我的是粉红衣身、浅灰袖子,我哥的是灰色衣身、黑色袖子,圆圆的是蓝色衣身、白色袖子。” 贺擎东一听犯难了,女朋友穿粉红衣身、浅灰袖子,身为情侣的他应该穿什么色?浅灰衣身、粉红袖子? “要不你挑这款怎么样?” 不等他开口,禾薇拿了其中一款,走到他跟前比了比,“这个色你穿很合适啊,而且面料是防水防紫外线的,野外训练时也能穿。” 军绿色衣身、迷彩色袖子,面料是防水型的。 贺擎东哭笑不得,说好的情侣款呢? 扯下同款的女装,塞到她手里:“咱俩一块儿买。” “小姑娘穿这款肯定漂亮,不信你换上试试。”柜台人员赶紧过来招呼。 贺擎东顺势推着小妮子进试衣间,“乖,进去试试。” “那你也试试。”禾薇把男款的塞到他手里,两人都进去试穿了。 出来的时候差点亮瞎柜台人员的眼。 “我说吧,这款颜色非常适合皮肤白皙的女生穿,看着土,其实上身效果非常好,又靓又时尚。这位先生的上身效果也很不赖,衬得人更酷更有精神,哎呀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个品牌因为价格有点小贵,所以一天下来,都未必有客人来光顾,难得有人买,柜台人员乐得多说几句漂亮话。再者,这款春装穿在这对小情侣身上,真的很衬两人的气质,也不算说谎了。 于是,圆圆童鞋找到四楼时,两人手里已经多出了两个衣裳袋,一看是两件军绿色的棒球服,而且还是防水防紫外线的新款,顿时心痒痒地也想买了。 贺擎东举高手里的购物袋,笑骂道:“一边去!我和你嫂子的情侣装你别想凑一脚。” 贺许诺:“……”卧槽!又秀恩爱?敢不敢更无耻一点? “下个周末带你上城西度假村玩,要不要去看看攀岩装备?” “要要要!” 道行低一等的圆圆童鞋,很快就被他老大的提议吸引了注意力。 禾薇忍着笑,朝某人竖了竖大拇指。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未完待续。) 第324章 钱不嫌多啊 当晚,禾薇洗漱完坐在床铺上理私产。 咳,贺擎东把他的全副家当给了她,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她用手机登陆了股票软件,扫了眼上头的资金,唔,抽出二十五万装修费给爹妈后,股票账户如今还余有四十来万,要不从贺擎东的银行卡里调拨些资金进去,趁着开春股票行情好、小赚它一笔? 【好啊好啊!】 系统君最喜欢看她转钱进股票账户了。股票账户里资金多,意味着它施展起拳脚来更有成就感。小打小闹神马的,真是太屈才了有木有。 禾薇打趣它:你现在除了炒股,还会做什么啊? 【会做的多咧,可你不让我做,有什么用啊。】 彩票大奖分分钟搞定、赌石古玩也是小菜一碟,可宿主轻易不让它碰这些,而它自己又没长脚,只好靠炒股打发时间了。 禾薇叹气地摊手。 它例举的这些,一次就够让人震撼的了,次次中奖还不得被人当小白鼠解剖研究啊。为了小命着想,这些身外之物还是放过吧。 【其实像你哥那样,淘点小古玩还是不错的,留着将来升值也好啊。】 这个她也想过,所以每次出门,只要有机会,都会去古玩街走走,偶尔淘点前朝古件,时间久了,次数多了,累计起来的数量也会很可观。积少成多嘛。 这么一琢磨,今后的礼拜天貌似有地方去了,海城古玩一条街啊,没事去转转,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薇薇你还没睡呀?大灯要关了吗?” 梅子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发现禾薇还裹着睡袍盘腿坐在床上玩手机,小声问。 禾薇点点头:“关吧,我开了台灯了。” 她已经通过手机银行,把贺擎东那张貌似工资卡里的二十七万,转到了股票账户。就等明天早上一开盘、买几支系统君提议的业绩股。末了趴在台灯下,把这一笔资金走向记在了软抄本上。 打从她炒股以来,每一次资金进出,她都有记载。一方面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另一方面么,有什么事需要回溯查起账也方便。 何况,如今又多了贺擎东的资金,更得记清楚了。譬如投进去多少、最后收益多少。免得日后有什么纠葛了说不清。 倒不是对他没信心,而是连古话都说“亲兄弟明算账”,何况两人还不是真正的一家人咧,未来的日子那么远,谁都无法保证将来如何。 记好账之后顺手把软抄本收进空间,然后脱掉睡袍钻进了被窝。 总感觉今晚上梅子的情绪有些不对,禾薇面朝梅子侧躺着,小声问:“梅子,你家分店最近生意都好吧?” “还行。”梅子也面朝她躺着,生怕查房老师听到。压着嗓门说:“我爸说了,照目前这个形势,做上两年咱家应该能在海城置办一套五六十方的小区房了。” “那很好啊。”禾薇也替她高兴,“哪怕日后不常住,当投资也好啊,我觉着这一带的房子三五年内肯定还会继续往上涨。” 梅子“嗯”了一声,沉默了几秒,缓缓说道:“薇薇,我其实更想给我爸安副假肢,也想给他再找个媳妇。我之前想着。大学考海大,还能和爸住一块儿,可今天和大哥通了个电话,听他说海大的大一新生。是必须住校的,到了大二才能申请搬出来……可让我爸一个人留在家,我是真的不放心,别看我现在也住校,可我早晚都会去店里晃一圈,有事没事我都一目了然。可去了海大肯定没现在这么方便了,那附近的铺子租金都好贵,房价更贵……而且越有压力,我越怕考不上海大,万一只能去外省大学读呢?就更顾不到我爸了,总不能关了铺子陪我去上大学吧?” 禾薇听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问:“那你有合适的人选吗?要知道,那人一旦成为你爸的媳妇,就是你后妈了,你得有这个思想准备。” “嗯,其实我爸认识一个人,家就在我们学校斜对面的物华小区,今年三十六岁,好像是因为不会生才和前夫离婚的,如今在小区托班里当保育员,每个礼拜三都会上我爸那儿买小笼给托班的孩子当下午点心,看我爸做事不利索,经常会帮上一把,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了,但还没到那种程度……另外,我爸那些工友也给他介绍了一个,年纪比我爸大两岁,也是梅县人,前夫十年前患癌症死了,唯一的女儿去年子出嫁了,她一个人在家闲不住,就出来打工了……我爸那些工友倒是很热心地想撮合她和我爸,说她贤惠、家里家外一把手,我却不是很满意,虽然我爸腿有毛病,可除了腿,相貌、品性都很好,如今家里条件也慢慢好起来了,找个年纪比他还要大两岁的寡妇,总觉得委屈了他……” 禾薇表示理解,自己爸嘛,再不济也希望能给他找个好的。何况梅子也没夸张,她家的条件确实一日比一日好,那些主动上门愿意做续弦的,难保没存其他心思。 如果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伴搭伙过日子也就罢了,怕就怕被人惦记上了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家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这种事,光是做子女的担心没用啊,关键还是得看当事人。梅父自己若是不愿,没人逼得了他,而他若是愿意,梅子的反对只会造成梅父的压力和难过。 “要不这样,哪天我陪你私底下观察观察那两人吧,看哪个更适合梅叔,再问问梅叔的想法,他若也有这方面意思,再撮合他们也不迟。” 除了私下观察,禾薇还想到了暗中调查,她曾听贺擎东说过老吴精通这方面,于是发了条短信问贺擎东方不方便委托老吴办这个事。 贺擎东很快回复道:哪用得着拜托老吴啊,老丁和大武随便哪个牵出来都是调查取证的好手。 禾薇见状大喜,立刻就把梅子刚刚说的那两人的基本信息发了过去,委托老丁或大武帮忙做个尽可能详尽的调查。 梅子见禾薇不再说话,还以为她累了想睡了,便不再开口。再则。觉得禾薇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这事儿光着急没用,还不如抽空找个时间多方面打听打听,尽量给她爸找个可心的人。这么一想。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没一会儿,就响起了轻微的鼻鼾声。 禾薇把信息发过去之后,又被贺大少拉着你侬我侬了几句,等互道了晚安。抬头发现梅子姑娘已经睡着了,微微一笑,也抱着松软的蚕丝被进入了梦乡。 …… 老丁和大武的动作很快,不到一个礼拜,就把调查报告发她电子邮箱了。 大武还特地给她发了条信息,意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禾薇一想不对了,肯定是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什么问题,要不然大武不会如此委婉地想要提供帮助。 她趁着上厕所,上网登录了手机邮箱。把大武发来的那份调查报告下载到本地,然后通过阅读器一条一条看了下来。 梅子说的那两个女滴,第一个倒是没什么问题,老家是南城丽都的,十年前那场特大洪灾,导致家里一贫如洗,她跟着亲戚来北方打工,经人介绍认识了前夫。前夫家当时的经济条件是很差的,要不然也不会娶个外地女人。直到婚后第二年,男人下海做起生意。女人又是个善于持家的,家里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可因为膝下一直无所出,最终还是被男方家嫌弃了,离婚时分了一套物华小区四十方的小公寓给她。她也没回老家,就在小区托儿所里当保育员。 有问题的是第二个女滴,也就是梅子他们的老乡,叫邹红杏,这女人可真不简单,还没嫁给梅子她爸呢。就已经和几个工友商量着打起梅家产业的主意了,说什么事成之后、闹市区那家分店归这几个出谋划策的工友打理,反正梅荣新腿有问题,嫁过去了要拿捏他还不简单。 这几个工友私底下一直在抱怨梅荣新不公平,他们和阿达、阿峰还有林子(阿达是第一个来梅记帮工的,阿峰和林子负责分店生意)同是老乡、又是一个工地出来的,到海城的时间也差不多,以前在梅县时也没少照顾梅荣新,如今梅记在海城立稳了脚跟,跟着梅荣新发达的却只有阿达他们三个。 这次撮合邹红杏和梅荣新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他们口里说的替梅荣新着想、想替他张罗个媳妇。而那个邹红杏也不像他们说的那么能干、贤惠,在家懒得一塌糊涂,前夫死后,家里的活,几乎都落在她女儿头上,女儿出嫁后甚至都不想和她这个娘来往,这才跑来海城找出路的…… 禾薇越看越惊心,趁着上课铃还没拉响,赶紧跑去学校文印室打印了一份。 周五下午最后两堂课是体育活动,因为和9班有场足球友谊赛,大部分同学都跑去操场加油助威了,梅子本来也想去的,被禾薇拉住了,“给你看样东西。” 她把调查报告递到了梅子跟前。 梅子起初还有些云里雾里,几眼扫下来,脸色不对了。 “王八蛋!”梅子看到一半就上火了,“枉我爸对他们那么好,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主动留他们在店里帮工,聚餐喝酒哪次落下他们了?还四处托人打听工作,可这帮黑心肝的东西就是这么回报我爸的?竟敢对我爸打这样的主意!” “你也别急,这不还没发生么,放学回去提醒一下梅叔,梅叔知道怎么做的。”禾薇还是第一次见梅子这么光火,赶紧拉她坐下来,教室里还有零星几个人呢,听到了谁知道会怎么传。 梅子经她这一说,也冷静下来了,深吸了一口气,把调查报告叠成几叠装进书包,扭头问禾薇:“薇薇,你这是找谁弄的?肯定花不少钱吧?多少我给你……” “给什么!”禾薇娇嗔地睨了她一眼:“对你有用就行了,我也是找人帮忙的,没花钱。” “真没花钱?”梅子不怎么相信地追问。 这东西看着就是专业人士搞出来的,普通人就算有心、也查不到这么仔细。可如果真是私家侦探一类的专业人士出手查得的,这费用能低吗? “薇薇你别骗我啊,如果真花了钱,多少你都告诉我,一时还不清,分期还也行啊,你别傻乎乎地独自揽下来啊……” “谁傻乎乎啊。”禾薇哭笑不得,如实道:“真没花钱,老丁和大武你还记得吧?你上回和我说了之后,我觉着这事儿还是调查一下比较好,就找他们帮的忙。你不怪我没经你同意就自作主张找人调查吧?” “怪什么啊!你不说我还想不到这法子呢,你简直是我们家的大救星!”梅子乐呵呵地抱住禾薇,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哇,我在外面喊‘加油’喊得喉咙破天,你俩倒好,躲在教室里侃大山……”夏清在田径场左等右等不见两个死党出来,忍不住跑回教室喊她们,进来就看到两人在座位上嘻嘻哈哈,没好气地叉腰道。 “刚刚跑那么快的是谁呀?我俩想追也追不上啊。”禾薇笑着起身,拉过梅子和夏清一块儿去操场看足球赛了。要不是圆圆童鞋一会儿也要上场,她真想躲在教室偷懒算了。 “少找理由了,我看你是懒吧?梅子都被你带坏了,你还是小诺诺的干姐呢,他的比赛你好意思不去看?”夏清一路戳着禾薇的胳膊,替圆圆童鞋抱起不平。 梅子忙打圆场:“薇薇是在帮我忙呢,这才迟了,你这是看了半场回来的?你来的时候小诺诺上场了吗?” “何止啊。”夏清拉着两人边跑边说:“都大半场了,说不定快结束了,我来的时候小诺诺已经上场了,所以赶紧跑啊,别磨蹭了……”(未完待续。) 第325章 聚小会喝小酒 可惜还是慢了一拍,三人赶到田径场,两班间的足球友谊赛刚好结束,11班以多进两颗球的成绩赢了9班。 圆圆童鞋正满头热汗地弓着腰在那儿喘气,看到禾薇几个这会儿才过来,磨牙霍霍地跑来控诉:“姐你居然错过我的处|女赛!!!” 禾薇仨女生集体笑喷。 只不过小帅哥发飙,她们哪扛得住啊。 最后还是梅子出场,把那份调查报告舀出来给他看,并且歉意地说:“小诺诺你别怪薇薇了,都是我的错,一上火把你首次上场这么重要的事给错过了。一会儿上我家去,我炖鸽子汤给你喝好不好?那鸽子和野鸭是同时买的,我爸说是野生的,味道肯定鲜美……” 梅荣新前个礼拜天和几个工友聚餐喝酒,回来时遇到一个乡下上来卖野鸭、野鸽的老汉,看天色晚了老汉手里还有一只野鸭、两只野鸽没卖出去,可怜兮兮的有心想帮扶一把,又想着闺女读书辛苦,以前没那个条件,如今手头宽裕了是该给她补补,于是就把老汉手里的那一只野鸭、两只野鸽都买了下来。 野鸭当晚就用生姜葱蒜还有辣椒红烧了,鲜美又开胃。爷俩一顿吃掉了半只,余下半只让闺女带去学校,第二天中午下饭吃。 两只野鸽子剖洗干净了冻在冷柜里,就等这个周末给闺女炖汤喝。 野鸭的鲜美,禾薇几个周一中午也有幸尝到过了,所以此刻一提野鸽汤,几人都感到有些肚子饿。 特别是贺许诺,踢了半小时的球,体能早就消耗光了,乍一听鸽子汤,口水分泌过度,肚子也咕噜噜地唱起空城计,可怜巴巴地望向禾薇:“姐我肚子好饿……” “噗嗤……” 禾薇一时没绷住。笑出了声。 “走走走!上我家吃去!饿了先吃几个小笼包垫垫肚子,等我煲好鸽子汤,咱们以汤代酒,喝它个饱!”梅子豪爽地一挥手。领着三人先回教室拿书包,再结伴去她家开小灶。 禾薇在路上的时候给贺擎东打了个电话。 这位爷今天去大采购了,说是给明后天的度假村两日游做准备。 禾薇上回不是和同学老师一块儿上城西的度假村烧烤了吗?回来和贺擎东说了。 贺大少听她说的那么开心,又听说认识不久的夏铮送了他们一套全新的烧烤工具,心里没少吃味。莫名其妙冒出个大哥。危机感陡然上升。所以这次听说度假村b区的湖边度假小屋也对外开放了,门前的草地还提供烧烤,参加钓鱼活动的话,钓起来的鱼随便怎么吃,他就起了心思,特地跑去买齐了烧烤用的家当,誓要把那个夏某人赶紧从他家小禾苗的脑海里驱除出去。 亲哥、堂哥神马的他也就认了,这半途冒出来的挂名大哥算什么呀?赶紧滴给他滚滚滚! 禾薇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刚回到悦城公寓,一堆吃的用的除非需要放冰箱冷藏。其他的仍然留在老丁那辆休旅车的后备箱里。反正明儿老丁和大武也要去,省得搬上搬下了。 “你和圆圆都要去梅记吃晚饭?”贺大少一听小媳妇晚饭撇下他和同学一块儿吃去,不乐意了。贺许诺那家伙是猪啊,嗅到点吃的,就拱着鼻子凑上去了,害得他小媳妇也跟着跑了。 禾薇也没辙啊,因为错过了圆圆童鞋的“处|女踢”,不得不应承他陪他在梅记喝野鸽汤。 “要不你和丁哥他们一块儿吃?” 禾薇知道他一个人待在悦城公寓也挺无聊,尤其是胳膊的伤还没好透,所以偶尔会和老丁、大武两个轮流出去打牙祭。有一天被大武载着跑了趟海城最有名的羊锅村吃羊汤火锅,回来时还给老丁和她分别打包了一只白切羊腿,吃得圆圆童鞋一个劲地喊美味,哪怕第二天。鼻翼处冒出一颗红得发亮的痘痘,也没消减他对美食的热情劲。 所以禾薇才会有此一问。 可贺少爷不这么想啊。平时小妮子要上晚自习,两人各吃各的他也就忍了,今晚可是周末,还把他丢老丁那两个单身汉窝里去,狠心的丫头! “你问问你同学。添我一个介不介意?我会外带几个熟菜。”贺大少瞅了眼还没提进餐厅的熟食,当机立断地问。 禾薇扶额,大少爷,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还敢说“介意”啊。 行吧,反正就添附碗筷的事,何况人还带了熟菜来。 “你买熟食了?” “嗯,醉香楼的香酥鸭、酱猪蹄、糯米藕,还顺便买了你爱吃的百滋特甜甜圈和彩虹布丁。” 醉香楼和百滋特,前者位于悦城公寓南边,后者却是在悦城公寓北面,分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说顺便太牵强了。禾薇还能不知道他是特地跑去给她买的啊。 “你个傻瓜,胳膊受伤了还到处跑,回头要是发炎了我可不管你了啊。” 口是心非的丫头! 贺大少愉悦地翘起嘴角,轻咳了一声,说:“行了,我这就过来。电话挂了吧,穿马路当心点。” 禾薇依言收起手机,扭头看到圆圆几个正朝她挤眉弄眼,不由闹了个脸红耳烫。 好在几人笑归笑,还算知道分寸,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恋爱神马的,不然被来来往往的同学、老师听见,也是个麻烦事。 贺擎东的到来,让梅荣新着实高兴了一把。 为啥?能喝酒了呗。 不然一个老爷们对着一帮半大孩子,喝酒多不自在啊,喝多了不好当榜样,喝少了没劲,最后还是跟着喝点汤得了。 如今来了个成年人,两个大老爷们杯碰杯地酌点小酒,唠几句家常,喝多喝少随意,重在过程嘛。 梅子见她爹高兴成那样,无语地直扶额。 其实夏铮做了她干哥哥之后,也没少来店里,每次来都会陪着她爹喝几杯。可因为她娘的事,当爹的心里总归还是有点小疙瘩,和夏铮杯碰杯地喝酒,一个不小心喝高了乱说胡话可咋整。所以夏铮来的时候,梅子是坚决不让老爹喝酒的,一人一杯王老吉,不喝拉倒。 今儿做为禾薇和圆圆的家属——贺大少出席店里,又想起书包里那一沓调查报告,梅子难得没阻止她爹喝酒。 倒是禾薇,扯扯贺擎东的袖子,小声问:“你胳膊还没好全呢,喝酒没关系吗?医生不是说需要戒烟戒酒的吗?” 烟他是戒了,而且都不知道是啥时候戒的。印象里,好像除了最先几次的接触、能从他身上嗅到淡淡的烟草味,之后就再没闻到过了。可见这人的意志力还是很不错的。像她爹就没做到,感冒咳嗽了被她娘念叨地说要戒烟,等身体康复了又忍不住抽上了。好在近几年,家里的好烟没断过,有她娘管着一天抽一支也就随他去了。 可这酒,只要不是嗜酒成性,偶尔小酌几杯她是不反对的。她爹在家里也会三不五时地酌几口。只要不是劣质酒,适当地饮用对身体不但没坏处、反而还有好处,通风散寒、活血通络嘛。 “不要紧。”贺擎东揉揉她的头,朝桌上的袋子努努嘴,说:“我带了瓶百利甜酒过来,度数不高的,咱们就喝那个。” 这酒是顾绪俩口子去国外度蜜月时买的,无奈买的太多托运那边耽搁了,抵达京都时都年底了,贺擎东过年又没回去,顾绪就托人给他带去了驻地。这趟回去,留了两瓶给队长、队友,其它的都被他提来了公寓。 除了百利甜酒,还有一大包的可可制品,什么可可粉、咖啡糖、各种味道的巧克力,总之,电话里开玩笑,说是让他拿来哄媳妇用。 贺擎东当时脸都黑了,老子哄媳妇用得着你出招?可挂了电话一想,不收白不收,何况小妮子的确很喜欢这类零嘴儿,就带来给她了。 圆圆几个听说他们也有酒喝,而且是可可味的甜酒,国际上有名的大牌子,都兴奋上了,野鸽汤还在锅里焖炖有啥关系?喝酒啃卤味那才是绝配啊。当然了,野鸽汤配饭那也是绝配。 于是不客气地相互拉扯着坐下来开吃了。 梅荣新和贺擎东并排坐一块儿,憨实的脸上满是笑意,搓着手难为情地说:“吃顿便饭而已,还让你这么破费,真是太伐好意思了……” “大家开心就好。”贺擎东给他面前的酒杯斟满了百利甜酒,然后挨个儿给圆圆几个小的也斟了半杯,“你们还没成年,喝半杯意思意思就行了。” 圆圆几个笑嘻嘻地端起酒杯啜了一口,谁都没意见。 什么叫百利甜酒,梅子和夏清在此之前连听都没听过,还是圆圆童鞋掏出手机,念了遍网上搜出来的有关百利甜酒的介绍,才有些半懂不懂,并被里头那句“新鲜奶油和上等威士忌的美妙融合”馋得心痒难耐,好想来一杯尝尝啊,无奈没成年,这酒又是圆圆的大堂兄提来的,自然没好意思说。这会儿见人人都有份,还能不知足啊。(未完待续。) ps:这周我会努力更新,就是加更时间不固定,争取晚上九点之前奉上,但求大伙儿别跳订,呜呜呜~~ 第326章 说到底还是得攒钱啊 禾薇喝酒之前被贺擎东喂了个甜甜圈,然后才捧着酒杯,一口酒、一口菜的吃了起来,表情惬意地让贺大少可耻地硬了老二。 好在灯光是橘色的,又喝了点酒,俊脸潮红搁其他人眼里也属正常。 梅荣新第一次喝到这种酒,砸吧了几下嘴,有感而发:“如今这生活真是幸福啊,想梅子上初中那会儿,家里穷得连顿肉都吃不起,那会儿一心盼着闺女出人头地、找个好工作,将来赚钱吃大肉,哪里想过会有现在这么舒逸的日子,不但天天能吃上肉,还喝上了这国外来的酒……” 梅子听她爹提起过往,不禁红了眼眶。 禾薇抽了张纸巾给她,笑着说:“梅叔这是在忆苦思甜呢。” “对对对!就是忆苦思甜。”梅荣新见闺女被他几句话给说哭了,哪里还有伤春悲秋的心思,赶紧地给闺女夹了块梅菜焐肉,讨好地说:“你不是说爸做的梅菜焐肉好吃吗?现在天天做给你吃都没问题。” 梅子眼泪还没擦干净,忍不住先笑了:“天天大肉还不得吃腻啊,到时胖的连路都走不动了,别人问这是谁家的闺女啊、胖的都成猪了,爸你别不会扭头不认我吧?” 众人都哈哈大笑,梅荣新眉头一挑,认真道:“干啥不认?要我说还是胖点好,瞧你瘦的,你们几个也是,看你们吃的那点量,小鸡啄米似的,难怪没到饭点就喊饿,照我说……” 得!家长同志巴拉巴拉地开始大批判。 贺擎东好整以暇地吃着菜,不时帮小妮子剥剥虾、剔剔骨。投喂的相当愉快。 梅荣新好久没喝的这么畅快了,连带着话语也多了不少,从家长里短一路唠到闺女的将来,最后拍着贺擎东的肩膀豪气冲天地说:“下回等几个孩子考上大学,咱再好好喝它一顿。到时我出酒,我老家屋后的大杏树下埋了两大坛女儿红,原本是想等梅子出嫁了再喝的。不过如今这年头。考大学不比嫁人容易,反正有两坛子,等梅子考上大学。先取一坛子出来,咱喝它个不醉不归……” 幸而他拍的是贺擎东的左肩膀,要换成右肩膀,因为连着尚未痊愈的右胳膊。还不得给拍疼了。 要知道,梅荣新的手臂力量还是相当惊人的。许是因为腿脚不便的缘故,做活全靠一双手,久而久之,两只胳膊被他操练的肱二头肌鼓得老高。体弱的人要是被他这么一拍。被拍散架了都有可能。 禾薇歪着头看着贺擎东吃吃直乐。 贺擎东宠溺地瞅准她脑门轻轻弹了一下,然后转头对梅荣新说:“那就先谢过梅叔了,到时梅叔赞助女儿红。我来提供场地,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让他们好好松快松快。” “那敢情好!来!最后一杯,咱一块儿干了!” 圆圆几个听说高考完了还有一场美酒宴等着他们,都笑咧着嘴举起酒杯:“干!” …… 一顿饭吃到星子满天。 梅子见她爹喝高了,决定留下照顾他。 本来还想和他说说那份调查报告的,可如今这副醉态,还是算了吧,等明儿酒醒了再说。 “薇薇,你们几个结伴一块儿走,穿马路小心点哦。”梅子把老爹搀扶上里间的床,转回来送禾薇几个。 禾薇朝她挥挥手:“行了,你甭管我们了,关了店门早点休息吧。对了,明天我和圆圆要出去玩,晚上不回来睡了,你要是回宿舍,记得锁门啊。” 梅子点点头:“知道,你和我说过一遍了。那我不送你们了,路上小心。” 送走禾薇等人后,梅子折回店里,拉下卷闸门上好锁,然后合上门板,把大灯关了,只留了盏昏暗的小灯,轻手轻脚地洗了把脸、泡了个脚,然后走到里间搭地铺。 说是地铺,其实就是一床榻榻米啦,是禾薇帮她在网上买的。 一米宽、十公分厚的软垫榻榻米,铺在她爹那张单人床边的地上,把整个里间撑得满满当当。 梅子洗漱完换好睡衣钻进被窝里,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灰扑扑的天花板,想着到底是攒钱买房好呢,还是先给她爹安装假肢好。 如果真要给她爹找个媳妇照顾的话,还是安双假肢更好些。不管怎么说,直立行走总归比长年累月地坐轮椅上行动方便吧。 可安了假肢,买房计划就得延后了。虽然便宜的假肢万把块一副的也有,可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不希望她爹装了假肢之后,成天还要为这里不舒服、那里不痛快的烦恼搅得生活作息紊乱。 她曾向医生打听过,她爹这样的情况,最好安个六、七万一副的假肢,再加上林林总总的检查、调试费,两副假肢装下来,少说得要个十五、六万。这在海城偏离城中心的住宅区,够给一套五、六十方的小区房付首付了。 说到底还是得攒钱啊。 梅子翻了个身,逸出一声轻叹。 “闺女?” 梅荣新不知啥时候醒了,茫然地从床上坐起,问:“怎么在床上了?他们都走了?很晚了吗?” 梅子被她爹这副傻兮兮的样子给逗笑了,捞过外套披在身上,从被窝里爬出来扶着她爹坐好,然后跑到外间用温水调泡了杯蜂蜜水,端到里间喂给他爹喝。 这还是禾薇教她的法子,说是酒后喝点蜂蜜水能解毒,免得酒精在肝脏里沉积,时日久了容易患酒精肝什么的。 她听后就记住了,过年回家时,问蜂农买了不少纯正的土蜂蜜,给禾薇、夏清也带了,好东西要分享嘛。何况蜂蜜这东西,她们女孩子平时泡点来喝喝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老爸,我看你是喝高了糊涂了吧?薇薇他们早走了,我都躺下好一会儿了。” “是吗?”梅荣新一口气喝完闺女特地给他冲泡的爱心蜂蜜水,赧然地挠挠头,小心翼翼地问:“没在你同学跟前出丑吧?早知就不喝那么多了。” “这会儿才想到这个是不是太晚啦?”梅子把杯子放回外间,钻回被窝忍俊不禁地说:“不过老爸,你喝高之后唱的那段京剧,薇薇他们都说挺有专业范儿的,圆圆还帮你录下来了,等我下到自己的mp3里,回头放给你听啊……” 梅荣新囧地老脸都红了,可怜兮兮地问:“又唱啦?” 他一喝高就爱唱京剧里那段《霸王别姬》,这几乎已是身边一干亲朋好友众所周知的事了。 “嗯哼。”梅子忍笑忍得好辛苦。 “咳,除了唱,没出其他丑了吧?” 梅子眨巴了几下眼,说:“嚷着要媳妇伺候算不算啊?” 梅荣新惊愕地嘴巴张成了圆。 “哈哈哈哈……” 梅子见她爹一副恨不得扶墙撞一撞的后悔状,再也憋不住了,拍着身体两侧的榻榻米放声大笑。 梅荣新这才反应过来,好哇!他这是被自己闺女给调侃了。 顿时老脸涨得通通红,吭哧半天,才指了指闺女,没好气地说:“你一个姑娘家,说这样的话羞不羞啊?” 梅子笑得眼角沁出泪花,边抹边说:“唉哟老爸,你逗死我了!不过说真的,你要真有了意中人,我是不会反对哒。所以你不用担心,也甭东躲西藏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大男人做事必须干脆利落嘛!” 梅荣新一脸严肃地道:“什么有不有的!小孩子家家的管这些做什么!管好你自己的学习就行了。” 可惜,脸上的红晕和带颤的音调,生生让他凶巴巴的语气打了个大折扣。 梅子嘿嘿笑了两声,倒是没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什么,主要是记起了另一桩事,敛起笑意,从枕头边的书包里拿出那份调查报告。 “爸,我和你说个正事儿啊。不过在说之前,你得答应我,不论你多生气,都不许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啥事儿让你这么严肃?”梅荣新纳罕地看了她一眼,上半身往闺女方向挪了挪,“大半夜的,你拿作业出来干啥?” “哎呀总之你先答应我!” “行行行!答应你答应你!说吧,到底啥事儿啊?” 梅子见她爹应允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地将调查报告上关于邹红杏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梅荣新听后的第一反应和他闺女一样,又惊又怒。 邹红杏居然存了那样的心思?这还了得! 还有那些个工友,说到底自己根本没那个义务帮他们落实工作、安顿住处,无非是看在他们当年结伴去看望过自己,这才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可梅记的生意虽然红旺,可毕竟是薄利多销的小本经营,哪用得了那么多人啊。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能帮一分是一分,一直都有替他们留意合适的工作,还隔三差五地邀请他们聚餐喝酒。 店里空间小,人多挤着不舒服,他就花钱请他们到外面吃。总想着大家都是老乡,又曾在一个工地里干过活,他出事那几年,他们也曾上门探望过几次,所以宁肯自己省着吃、省着穿,也不会在他们跟前小气。(未完待续) ps:二更到~不算太晚吧?(*^__^*) 5201小说高速首发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326章 说到底还是得攒钱啊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327章 灯泡太大他牙疼 梅荣新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二缺傻货,完全被人当冤大头对待了嘛。隔几天来一场吃吃喝喝,完了还想瓜分自己辛辛苦苦开出来的分店。 再说了,把阿达留在总店、分店交给阿峰和林子看管,而不是雇其他人,是有原因的。 阿达他们三人,曾在自家最困难的时候,多次拿来鸡鸭蛋、小母鸡让自己补身子,还提来过上百斤米粮,这份人情他一直记在心上呢。原以为没机会还了,自家条件那么差,连给闺女吃顿好的都吃不起,哪里还得了欠下的恩惠。 没想到跟着闺女来了海城,在闺女同学的帮衬下,咬着牙硬是被他谋成功了一条出路。加上店里也的确需要帮手,于是就考虑了他们仨。 就因为这样,那几个人就心存芥蒂了?不仅想拉下阿达他们仨,还想搅合得自己家里不安生? 梅荣新整个肺都要气炸了。 “爸,你别气,犯不着和这种人置气,没得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薇薇说得对,幸好咱们发现的及时,要是真如了他们的意,才叫悲催呢。如今咱们心里有底,该做什么做什么,你也用不着再顾及他们的颜面,那样的人,实在不够格当朋友。” “这还用你说!”梅荣新浓眉一挑,气呼呼地道:“从明儿开始,不!就从现在开始,那些人别想再踏进咱家一步!真当我们爷女俩个是任他们捏扁搓圆好欺负的……” “还有那个邹红杏!”梅子也气呼呼接道:“长得不咋地,心肠还这么坏,还没进我家门呢,就妄想做主处置咱家的分店了,这样的人别说当我后妈了,免费送给我做嫫嫫我都不要,保不齐哪天就对我们下黑手、使绊子……” 梅荣新被闺女这番话说的面红耳赤,憋着一股气,说:“瞎说什么呢!谁和你说过她要做你后妈的?影子都没的事!别自己瞎琢磨了。” “爸你真的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哦?” “没有。” “那你对哪个有想法?要不要闺女我去给你把把关?” “……睡你的觉吧!这都几点了,还嘚吧个没完……” 梅子埋在被窝里吃吃笑。她爹这是害羞了啊。莫非,真对物华小区那个保育员起了心思? …… 第二天早上不到八点,贺擎东就催着老丁和大武开车来接禾薇和圆圆去城西度假村过周末了。 当然了,小妮子才是主要角色。小堂弟纯属顺道过便。 要不是有他在,昨晚上压根不需要送小妮子回学校宿舍,两人直接回公寓就好了,早上还能坐一块儿吃早餐。 风和日丽的阳春三月,多么浪漫的约会时光。偏生冒出那么多电灯泡,还是高瓦数的。 贺擎东一脸郁色地瞪着笑嘻嘻挤上车来的小堂弟,忍无可忍地问:“说好八点校门口等的,怎么磨蹭这么久?” 这都迟到一刻多钟了,他还想上午和小妮子去摘草莓,摘完草莓边钓鱼边烧烤,摘得的草莓当水果,吃完了还想吃,第二天回来之前再去摘几篮带回学校。 中午就在度假小屋门前的草坪上烧烤,边烤边垂钓。钓到的小鱼当场烤了吃,大鱼能养的话留到晚上,让度假村厨房帮忙清蒸或是炖汤,给晚上加餐。 烧烤完差不多下午两三点,日头开始西斜,牵着小妮子沿大湖溜达一圈,既能欣赏春景又能散布消食,还能增进两人感情,一箭三雕,多好的事儿。 至于第二天。他想计划好了,新开发的度假会里有个陶艺吧,小妮子不是对手工一类的挺感兴趣吗,他打算带她上陶艺吧玩半天。若是有制成品,还能带回来当纪念。 贺大少越想越觉得接下来两天的行程安排很充实,恨不得早早就带着小妮子展开温馨又浪漫的度假村两日游,结果还没牵上小妮子的手,就被小堂弟拖延了一刻多钟,能有好脸色么。 “嘻嘻。老大,这可不能怪我,是姐为了给你们做早餐,才迟了几分钟出门的。”贺许诺献宝似地把手里的大号保温食盒打开来,两层食屉分别躺着六份玉米粒鸡蛋饼和六卷肉松糯米饭团。另外还有一保温壶的现磨豆浆并几个透明的塑料果汁杯。豆浆是黑米黑豆黑芝麻口味的,灌进保温壶之前搁了点梅子送她的土蜂蜜,闻上去香香甜甜的。 这时,从另一侧车门上车的禾薇,笑着接过话:“我也不知道你和丁哥、大武哥有没有吃过早饭,反正我自己也要做,圆圆也喜欢吃,就多做了几份。吃过了也不打紧的,你不是说今天中午烧烤吗?一会儿饿了可以用这个先垫垫肚子。” “不说还好,说了还真感觉到饿了,老丁你慢慢开,我边吃边喂你啊。” 大武比老丁小几岁,和贺擎东差不多年纪,相比老丁要外向不少,有什么事,一般都是由他出面和禾薇联络的,所以在禾薇面前,他也没客气,笑眯眯地戴上禾薇递给他的一次性手套,先抓了两个饭团,一个自己吃、一个喂老丁,边吃边赞味道好,完了还让圆圆给他们留两份鸡蛋饼。 贺擎东看着前排两个吃得那么欢,那颗智齿不由得发酸发疼,那可是他家宝贝小禾苗做的早餐,真是便宜这两人了。 “你吃了没?”禾薇侧头问某人。 “没呢,本想带你去外面吃的,不过这样也很不错。” 贺擎东收回思绪,接过小妮子递来的竹筷,夹起鸡蛋饼先喂禾薇吃了一口,见她鼓着腮帮子慢慢嚼着,心情总算阴转晴了,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把一份鸡蛋饼吃完,然后开始进攻饭团。 圆圆童鞋也吃得很欢,一边吃一边停不下嘴地念道:“老大你不知道,自从姐在宿舍里买了个无烟电磁平底锅,经常和梅子一块儿在宿舍开小灶,还做过一次蛋卷,可惜我那会儿跑去攀岩了,回到学校时,蛋卷都被瓜分完了,本来上个礼拜姐说要做给我吃的,结果你来了她也没做成……” 贺擎东瞥了他一眼,心说小子你知足吧,你住在学校,吃到嘴的指定比我多,你还想咋地?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好不容易把小堂弟甩给老丁和大武两个,神清气爽地搂着小媳妇去草莓园摘草莓,边摘边投喂,摘到晌午光景,提着两篮成果回到度假小屋,洗洗吃吃,准备捋袖子开始烧烤,赵赫这盏瓦亮瓦亮的大灯泡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了。 “咦?阿擎?禾薇?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贺擎东顿感自己那颗智齿又开始疼了。 “赵大哥。”禾薇笑吟吟地和他打了个招呼,顺手递上洗好的草莓,好奇地问:“赵大哥也来这儿过周末?” “过周末?”赵赫挑眉看了眼面色漆黑的贺大少,再看看禾薇,抽抽嘴角,说:“我可没你们这么好命,我是来工作的,度假村的安保系统是我们工作室全权负责的,今天过来主要是调试c区的监控系统。” “c区都有?这度假村到底有多大啊?”禾薇讶然地吐舌。 赵赫身边的年轻男子笑了,主动和贺擎东握手,边自我介绍:“秦展锋,度假村设计总监,大阿赫两届的校友。” 贺擎东头一点:“贺擎东,阿赫的高中同学,这是我女朋友。” 至于女朋友的名字,恕他小心眼发作,就是不想介绍给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陌生男人。 秦展锋倒是没在意这一点。身在他这个职位,莺莺燕燕的接触可不少,眼前这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颜值是高,让人眼前一亮,可既是有主的,撬人墙角这种事他还不屑去做。 于是,露出招牌式微笑,朝禾薇点点头,算是认识了,然后把注意力放在了贺擎东的姓氏上。 姓贺? 曾听赵赫提过的秦展锋,立马就猜到了贺擎东的身份,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倒是赵赫,心里闷笑了几声,一手一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拜托你俩赶紧恢复正常吧,这么文绉绉的介绍,听得我都别扭死了。” 秦展锋爽朗笑道:“说的也是。” 继而转头看贺擎东:“贺少看来已经玩了一会儿了,怎样?咱们这草莓园的草莓还不错吧?回头我让服务员多摘点过来,大家只管痛快玩,今儿的消费全算我头上。” “秦总监客气了,我是趁着天好,带女朋友出来透透气,还有几个朋友在攀岩区,一会儿也会过来,秦总监既然有事要忙,我就不招呼了,忙完再和阿赫一道过来坐坐?” 贺大少面上不显,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坐啥坐啊,赶紧地拒绝了滚蛋吧,老子要和媳妇儿钓鱼、烧烤秀恩爱了。 “一定一定!” 秦展锋也是个自来熟,何况又有赵赫这么个中间人,既有机会和京都贺家的大少爷交好,岂会拒绝贺大少的邀请,哪怕这个邀请听上去实在是有够敷衍的。 贺擎东闻言,暗地里咬牙切齿地把自己骂了一通,邀请个屁啊,这下好了,凭白冒出两盏超级无敌大灯泡,其中一盏还是随时随地可能放电的那种,简直防不胜防,真是太失策了!(未完待续。) 第328章 谁是弱鸡? 禾薇等两人走后,蹙着眉轻抚了抚贺擎东那受伤的胳膊,担忧地问:“刚没拍痛你吧我看赵大哥那力道还是蛮重的。◎,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贺擎东愣了一下,继而失笑。得白担心了。小妮子根本没在状况,净在担心自己的伤了。没受伤的胳膊一勾,把人扯到了怀里,低头在她米分扑扑的脸颊上猛亲了一口,得意地笑道:“他那点力道算个啥,弱鸡一只。” 禾薇斜睨了他一眼:“你倒是让小母鸡扑腾到你身上试试,看你胳膊会不会疼。” 贺擎东笑趴在她肩上,差点笑岔气,“媳妇儿你太逗了,我决定了,以后看到他,我就喊他小母鸡。” 禾薇白了他一眼:“别闹了不是说要钓鱼吗还不赶紧去准备啦” “咱们一块儿去反正时间还早,洗好的草莓都带去,咱们边吃边钓。” “那烧烤会不会来不及” 禾薇看了眼被他放在烧烤架旁的两个大泡沫箱。 一个箱子里装着的是洗干净的新鲜蔬菜,带叶子的不带叶子的都有,能当主食的玉米、土豆、洋芋、番薯也不少。 另一个箱子里的是腌制好的牛羊肉、鸡鸭翅膀以及冰鲜海鲜和菌菇。因为来之前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又有冰袋枕着,这么点时间,倒也不怕变质。 “急啥等圆圆他们回来了一块儿烤吧,人多烤起来很快的。你要是饿了,那边的袋子里有吃的,想吃啥自己挑。乖,我先去下饵了,你拿好吃的过来陪我” 于是。当圆圆和老丁、大武三人结束攀岩、回到度假小屋准备大快朵颐一番时,发现烧烤架居然还没开起来,照道理此刻应该在烤架翻烤香喷喷的烤肉、烤虾、烤牡蛎、焗扇贝等各种烤食的某两人,正依偎在湖边优哉游哉地投喂着草莓钓鱼。 “老大,你们钓多久了怎么桶里一条鱼都没有啊”圆圆跑到水桶边一看,好家伙,桶里除了水。啥都没有。 禾薇吐吐舌。两人说说笑笑的,不把鱼吓跑就怪了。拿胳膊肘捅了捅某个大言不惭的,还说钓到小的当场烧烤。钓到大的晚上加餐,依她看,能不能钓到都难说,还是开烤带来的那些食材吧。 “圆圆你要不要钓会儿我去烧烤了。你要不先吃点草莓吧,我和贺大哥上午摘的。当时还沾着露水呢,可新鲜了。” 圆圆童鞋玩了半天的确渴了,擦了擦手,就捧着草莓盘吃了起来。汁水流了他一嘴儿,“唔,这草莓好甜啊。水分也足,丁哥、大武哥你们也快来吃。”接着又囫囵问禾薇:“姐你下午还要去摘不这么点吃不过瘾啊。” “下午还去摘吗”禾薇偏头问安排行程的某人。 她也觉得这草莓不错。不像反季节的草莓,看着又大又红,吃起来却清淡寡味。这草莓个儿不大,味道酸酸甜甜,汁水也多,再去摘的话,她打算多摘几篮,明天回学校带点给梅子他们尝尝。 贺擎东见小妮子不钓了,也没心思了,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对堂弟说:“你想摘就让老丁他们陪你去。”然后对禾薇说:“带学校去的明天让人现摘,下午我带你四处逛逛,你上回来这里应该还没开放吧咱们沿湖兜一圈,然后去会所看看还有其他什么好玩的,我就知道有个diy陶艺吧,明天吃了早饭带你去玩。” “我知道我知道,会所里有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还有射击房、搏击室,我也好想去玩啊,可草莓我也想吃,鱼和熊掌放弃哪个好” “噗嗤”禾薇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用力揉揉他的头,说:“成那你慢慢考虑,反正要吃完烧烤才去呢,我先去烧烤了,这盘草莓都归你,丁哥他们的我再去洗点儿,小屋里还有一篮,够你下午吃的了吧” 圆圆童鞋一听还有,便不客气了,一口一颗欢快地吃了起来。 “别吃太快了,当心闹肚子,吃几颗歇一会儿。”禾薇怕他一下子吃多了肚子不舒服,反复叮咛了几句,才去烧烤那边。 “知道了,我这不玩得热了,吃这个感觉好爽啊,就像大夏天喝冰镇酸梅汤一样,痛快”圆圆嘿笑着摸摸肚子,然后拉过小马扎准备钓鱼,无意中又看到马扎边那个里头就只有半桶水在晃荡的空鱼桶,忍不住调侃起他老大:“老大你好没用啊,一会儿看我的”说完还振臂三下,以示决心。 “看你个头啊”被堂弟小瞧的贺大少,没好气地赏了他一颗手栗子,转身陪媳妇儿玩烧烤去了。 看来,钓鱼这活儿不看技术看缘分啊。想他以前没恋爱的时候,那叫一钓一个准,今儿个有媳妇在身边,居然一条都不上钩,太不给他面子了,哼哼 许是度假小屋的租金比较贵,来度假村烧烤的大都去a区的小树林,以至于这个春光明媚的周六中午,在这片草坪上烧烤的居然就他们五人。 简直像包场一样。 兴奋地圆圆童鞋在草坪上连翻几个跟斗,嚷嚷着吃饱喝足了要和大武比试比试。 禾薇忍着笑佯装一本正经地问:“圆圆,你钓的鱼呢不是说要烤来吃的吗我连烤鱼料都调好了。” 圆圆童鞋立马耷下脑袋,不过很快又雀跃起来,因为老丁提着几尾巴掌大的鲫鱼回来了。 “哈哈还是丁哥最厉害我们谁都比不过老大你说是不是” 臭小子拍人马屁也就算了,还不忘拖自己下水。 贺擎东往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说:“烧烤和剖鱼自己挑一样,别万事不做、就等吃喝。” “好嘛,那我帮姐烧烤吧,剖鱼的难度系数实在太大,我怕一个手滑让它们给溜了,那岂不是让丁哥白忙活一场” 贺擎东早料到他会选烧烤,没等他说完,就和老丁一块儿去水槽那边剖鱼了。 禾薇朝圆圆招招手:“饿不饿要不要先来棵玉米” 被老大鄙夷的眼神打击的不轻的圆圆童鞋,立马被治愈了,蹭到禾薇身边吃烤玉米,边吃边帮忙翻烧烤架上的烤食。 他们五个人开了两个烧烤架。左右没人来,贺擎东便和管理人员说了一声。许是秦展锋事先打过招呼了,听贺擎东说想再开一个烧烤架,管理人员不仅没为难他们,反而还主动过来帮忙,那股热情劲让禾薇大感吃不消。 开了两个烧烤架,烤起来的速度就快了。禾薇负责一个,专烤各种蔬菜。大武负责另一个,腌制品、荤腥海鲜啥的都在他那里。 禾薇起初还会凑过去帮一下,她不是已经烤过一次有经验了么,怕大武手忙脚乱。谁料大武烤起来比她更像一回事,问了才知道,原来他们特种兵期间进行野外生存训练,闲下来没事做,常干这种事。 “那会儿哪里有这么现成的烧烤器材,吃的也没这么丰富,可只要谁带了盐罐,就能架起火堆烤出美味” 大武一边翻烤着架子上的吃食,一边回忆没退役之前的训练生涯。见禾薇和圆圆两人听得津津有味,咧嘴一笑,嘴边漾起一个梨涡,侃的越发起劲了,只要不是保密协定里规定的内容,想到什么都拿来说了,尤其是说到某次野训、遇到一头山猪,被大家伙围起来猎做了野味,听得圆圆双目圆睁,好奇宝宝一样一个劲地问:“山猪肉好吃吗山猪肚据说很养胃,外头的收购价很高的,你们是怎么围猎的有人受伤吗哎呀说的我都想去打猎了,可惜现在的山都没野物了,大武哥你们是在哪座山头猎到的呀”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让大武都来不及回答。 幸好,贺擎东和老丁剖洗好鱼,提来腌制烧烤了,圆圆童鞋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烤鱼上。 贺擎东擦干净手,凑到禾薇身边捞了几串烤得已经够入味的香菇和花菜,分了一半给老丁,边吃边说:“年糕怎么不烤” “正打算烤呢,先吃点蔬菜垫垫肚子,主食放到后面嘛。”禾薇把余下那些已经烤好的蔬菜依次夹到不锈钢盘里,一人一盘地分好,然后拿出土豆片、年糕片烤起来,见众人对头一批的甜玉米赞不绝口,又拿出几节甜玉米放了上去。 大武那边的羊肉串、鱿鱼、扇贝、大明虾也相继出炉了,分到每人的不锈钢盘里,然后添上鸡翅、牡蛎和新腌好的鲫鱼,拨了拨炭火,一边吃一边翻,不时抹些油和调料上去,看着它们在烤架上滋滋地冒着烟气、散着浓香,胃口也好不少。等盘子里的吃完,这厢又有不少能出炉了。 “不错嘛,大老远都闻到香味儿了” 赵赫笑眯眯地从草坪那头踱过来,无视贺大少的黑脸,凑到禾薇跟前的烤架上看了看,说:“这玉米看着不错啊,给我也来一个呗。” 禾薇还能说不吗,赵赫除了是贺擎东的朋友,还帮她家省了一大笔买车款呢,那钱要用来买玉米,能把一溜的度假小屋都给填满咯。未完待续 p:二更到求票求赏~喵呜p:推荐基友月下四时的新书失物招领铺,简介:一脚横跨人仙妖三界的女主,在都市生活中,吃吃喝喝当熊孩子的欢乐故事。 第329章 冷面神宠女人 赵赫看到贺擎东黑脸更加高兴了。 心说做为兄弟,没法子撬你墙角、抢你媳妇,可时不时地给你添点堵老子心里也平衡了,要不然怎么说有难同当、有福共享呢? 所以往禾薇这儿凑得更殷勤了: “唔!这烤玉米好吃,是度假村里买的还是自己带来的?甜甜糯糯的,一点渣都没有。” “这焦黄酥脆的是土豆片吧?卖相很不错!再给我来几串咋样?早饭没吃,这会儿真饿得慌……”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贺大少哐哐哐地把烤架上那几串已经可以吃的土豆片、年糕串一股脑儿夹到不锈钢盘里,猛力地往赵赫手上一塞,下逐客令了:“荤菜都在大武那儿,你自个儿舀去!” 言外之意,拿了就滚吧!少在这儿碍眼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可小禾苗既然已经是我认准的媳妇儿了,哪怕是兄弟,也别想插一腿。 赵赫还真没见过贺大少如此幼稚的一面,心里笑憋得都快得内伤了。 说实话,他是喜欢禾薇不假,谁让初见她的时候,自己正钻在爹娘离婚、谁也不爱他的死胡同里出不来呢。 动物有依恋情节,人也有。 倘若换个环境,他对她的印象或许不会那么深,可偏偏那时候的他,整颗心正处在最脆弱的敏感期,觉得自己生在那个家里,简直就是多余的,爹娘不疼、爷奶不爱,虽然不是孤儿,却和孤儿没什么两样,大过年的除了寄居朋友家,竟然无处可去…… 这么一来,他对禾薇的好感,从普通的欣赏,嗖嗖嗖地上涨到八十分、九十分。乃至一路闯到一百高分。那样的当口,偏偏听说自己发掘的这个可人儿,竟然是交情甚好的兄弟预定下的小媳妇,心里的不舍感自然不言而喻。 谁让“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呢。抢不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适时地给兄弟添把堵总行的吧? 赵赫想到这里,举高手里的不锈钢盘,朝禾薇露出一个牲畜无害的灿烂笑容,又朝贺擎东挑挑眉,退到一边吃了起来。 差不多就行了。反正一会儿还有时间,不是要宿夜么?唔,一会儿给秦展锋发个短信,让他给自己留间小屋,最好和禾薇近点。 赵赫吃得越开心,贺大少的脸就越黑几分。 禾薇因为有系统君的帮助,对赵赫的那点小心思也是知悉的,但她只能当做不知道,尽量避嫌呗。 瞅了眼脸上明显挂着“我很不高兴”、“赶紧安慰我”的某人,想笑又不敢笑。讨好地拉过他,巧笑倩兮地问:“还想吃什么?我给你烤。” 贺大少被她这一拉一笑,立马春风化雨,柔和着表情说:“再烤几串香菇吧,玉米也再来两根,还有茄子、藕片,你不是很喜欢吃的吗?都来点儿……” 然后趁着小妮子从整理箱里拿串串,抛了个得意的眼神给赵赫,明晃晃地表示:瞧见没?瞧见没?媳妇儿最关心的还是我,你那是自己上赶着来讨的。和个乞丐没两样。对了,你不知道我媳妇儿怎么形容你的吧?小鸡娘啊,哈哈哈…… 贺大少在心里痛快地笑了一场。 赵赫隔着几米远看到他那古怪得难以形容的神色,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算了。别刺激他了,要不然烧烤要没自己的份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想添堵还怕没机会? 中午的烧烤总算是和睦融融地结束了。 吃饱喝足,贺擎东改变主意让禾薇去会所的陶艺吧玩。游湖逛园神马的,还是改到明天吧,看赵赫那厮还想继续黏着他们。一路逛一路聊的他能放心么?还是把小妮子搁远点儿比较安全。 于是拉过小堂弟,嘀嘀咕咕吩咐了一通,又对老丁和大武说:“会所里好玩的不少,你们俩也去放松放松,六点钟到会所二楼的中餐厅集合,晚饭咱们就在那儿解决了。” 老丁两个彼此对视了一眼,心里疑惑:他们两个都管自己玩去了,小禾姑娘的安危谁负责?接着又想,这不有中校大人在么,前头送他们去百货大楼,不也没近身保护?想来,这次也一样。 于是,两个退役特种兵,难掩兴奋地去会所顶楼玩射击、射箭了。 自从离开特种部队后,两人就没摸过枪了,再不练练,手法都生疏了,也不知眼力有没有退化、臂力有没有减弱,可惜悦城公寓那一带好似没有正规的射击俱乐部,要不然,他们俩还能轮流上那儿练练。 再一想,算了,还是拉倒吧,正规射击俱乐部的收费一向都很高,在京都,那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才消费得起的地方。十个人里,八、九个不是官二、官三,就是富二、富三。这次托贺中校的福,痛快地玩它半天也好啊,攒着的钱还是继续攒着吧,哪天回老家了娶房媳妇过日子。 然而,有赵赫在,贺擎东并没有陪禾薇留在陶艺吧里。因为他留下了,赵赫这货指定也会黏着不走,那岂不是白搞一场? 所以他把小妮子和圆圆送到陶艺吧后,看她在陶艺老师的指导下熟悉了陶艺的玩法就出来了,朝赵赫勾勾手指,让他带去了主控整幢度假会所的监控中心。 赵赫虽不是度假村的管理人士,可整套安保系统都出自他的工作室,迄今为止,zbc三个区,每个一区的安装和调试,都是他亲自负责的,所以,监控中心的执勤保安早就和他混得很熟了,再加秦展锋的点头,监控中心朝两位爷开了绿灯。 于是,接下来小半天,贺大少就在监控室里长坐了,翘着二郎腿、喝着碧螺春,优哉游哉地和赵赫唠家常,视线却始终不离陶艺吧所在楼层的监控画面。 要不是赵赫就坐在他旁边,他甚至想把陶艺吧的监控画面放大放大再放大,好看清小妮子手上捏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看她那满足又开心的小模样,贺大少心头一阵柔软。那些看上去脏兮兮的陶土也额外地顺眼了。可眼角扫到同样瞟着监控画面的某人,顿时又不乐意了。要不是中途冒出这货,此刻哪会坐在无聊透顶的监控室里给膀胱增加负担啊,肯定陪着小妮子玩陶艺、或是牵着她柔软无骨的小手游湖赏美景了。 心里直叹运气差,好不容易挑个春光明媚的周末,带小妮子来踏春,偏碰上这么个添堵的货。你说碰上谁不好啊,偏碰上他。冲他对小妮子存着的那点心思,自己会让他和小妮子相处才怪。兄弟是重要,可老婆同样重要啊。不!老婆比兄弟更重要。兄弟他有很多,老婆却只有这么一个,跑了谁都不能跑老婆啊。 这么想着,贺大少甚是不悦地朝赵赫瞪了一眼。 赵赫捧着茶杯的手抖了抖。不是吓的,是憋笑憋的。 艾玛呀,他可算是见识到了,堂堂贺家的大少爷,竟是个老婆奴。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不知道老江、老沈他们知不知道,要不要和他们说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赵赫见自己低头玩手机,隔壁座的大爷反而不再朝自己施放冷气、丢眼刀了,挑挑眉,越发觉得好笑,于是更加迫切地想找人分享了,把江宜舟和沈之砚拉到临时对话群里,绝对客观地把贺大少上述表现阐述了一遍,果不其然,江宜舟和沈之砚都吃惊不小。冷面神宠女人宠到这个份上?真的假的?没烧坏脑子吧?还是赵赫你会错意了? 然后,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向贺大少表达关心来了。 过年不是没回京都么,那肯定是出任务去了,所以打个电话过来慰问慰问很正常吧? 贺擎东接电话的时候瞥了赵赫一眼,不用说,肯定是这货通的风报的信,不然哪那么凑巧?半天之内和三个死党都联系上了,而且还是赶在他和小妮子约会的当口,说凑巧谁信? 赵赫见状,摸摸鼻子装无辜,反正没说不让和老江、老沈联系,那就不是他的错。 禾薇在陶艺吧里玩得很尽兴。她和圆圆坐在相邻的diy陶艺桌前,先选模具,接着选陶土颜色,想到做出来的成品可以带回去,她就格外激动。 圆圆也玩得很开心,以前虽然听说过有这样的diy吧,但接触还是第一次,亲手做出来的陶艺,要是能带回家给爹妈看,那多有成就感啊。 “姐,你打算做什么?” “先做个简单的花瓶练练手,也不知能不能成。” “你肯定能成,我就不一定了。”圆圆童鞋沮丧地瞪着不小心塌掉大半个边的残次品,得,白忙活了,想要只好从头再来。 禾薇安慰他:“没事儿,反正是练手嘛,又不赶时间,慢慢来吧。” 正说着,吧里又进来几个人,从说笑声里听出有男有女,而且人数还不少。 禾薇也没抬头,反正空位多的是,在陶艺老师的指点下,她的手法已经从生疏到娴熟,不需要她们再手把手地教了,来不来人和自己没关系。 可偏偏,来的人当中,有她熟悉的。 “禾薇?贺许诺?”(未完待续。) ps:晚上还有哒 第330章 他很大方? 方小曼一进门就看到禾薇两人了,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话说她和禾薇的关系,一开始其实还是蛮好的,两人都是校广播站的主持人,又比较谈得来,不能和同进同出的闺蜜比吧,但和普通的室友、校友相比,总是熟稔不少。 可自从她姐出事,又听她姐说,害她蹲号子的人是禾薇堂姐,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和禾薇相处了。每回去监狱里探望,看着昔日笑颜明媚的大姐,因为禾薇的堂姐变成如今这副歇斯底里的疯婆样,方小曼就无法说服自己继续和禾薇友好相处下去,可心里又异常明清:大姐的事,怪不到禾薇头上。所以两人碰面后,通常都是她不声不响地主动别过头,当没看到禾薇这个人。 今天在这里遇上,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禾薇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方小曼。说实话,每次看到方小曼,她就忍不住想到方小雨,再然后想到她那个拎不清的堂姐。 听二伯娘说,禾美美自从被捅了一刀以后,对娱乐圈产生了恐惧,往后不准备接拍任何影视作品了,就打算安安耽耽地混到毕业,然后捧着职高的毕业证,由她爹妈帮忙找个安稳工作、再相个门当户对的亲,就准备嫁人事宜了。 禾薇觉着这样也挺好,虽然大伯娘一直希望家里出个大明星,可明星是那么好当的吗,看看禾美美,进这个圈子才多久,也就拍成功了一部内陆偶像剧吧,而且也不是什么主角、主要配角,就和人吵架吵到腹部大出血,并把对方送进了监狱。这要是方小雨记点仇,出来之后说不定还会找她报仇,所以还是趁早远离这个是非圈比较好。 可禾薇不知道的是,禾二伯娘转述的其实只是禾大伯娘和女儿统一口径的对外说辞,事实上。禾美美是被剧组踢除的,以后也多半不会再有哪个剧组找她拍戏了。 这么丢脸的事,好面子的禾大伯娘哪好意思照实说啊。思来想去只好用“恐惧拍戏”这个理由向亲朋好友解释了。不管怎么说,禾美美的娱乐圈之梦算是彻底破灭了。 禾薇见方小曼身后还有其他人。男男女女的一串,有同龄的,也有年纪比她们大几岁的,便微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继续手中的陶艺。那么多人呢。她去凑什么热闹啊,还是和圆圆一块儿自娱自乐吧。 方小曼也没再多说,选了个离禾薇不远的位子,也安静地玩了起来。 原本吧,两人以为这次偶遇就这么了了,结果快到傍晚的时候,又拥进来一帮人,是方小曼那一队的,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帅男生,看到禾薇双眸晶亮。惊喜地喊:“是你!” 禾薇起初只是觉得他眼熟,半晌,终于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曾经和楼琼丹一起算计过自己的男生吗,那会儿还差点酿成大祸呢,怎么滴?又想来蒙骗自己了? 这丫头已经养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敏感性子了。 “我是杨逸啊,你还记得吧?” 杨逸哪里知道禾薇的腹诽,只顾自己激动,当然,激动中也有对当年那件事的懊恼和后悔。多好的姑娘啊。自己鬼迷了心窍才会答应胡洁莹两表姐妹联手朝人下黑手。 “上次的事,真是对不住啊,不过我也吃到教训了,你后来还好吧?”杨逸挠挠头。说话间已经走到禾薇跟前。 “大表哥,你认识禾薇呀?”方小曼诧异地从位子上站起来。 “啊,是认识。”杨逸看了禾薇一眼,生怕她说出那件事,那件事迄今为止还瞒着亲朋好友呢。 监控室里的贺擎东看到这里哪还坐得住啊,拔腿就往陶艺吧走。 说走还是委婉的。那步频快得和跑没什么区别了。 赵赫挑眉,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不就是遇到几个熟人么,这也要管?果真是妻奴啊。扶了扶额,也搁下茶杯,跟了上去。 原以为会闹出点什么动静来,结果到了陶艺吧,人大少爷只是沉着个脸,不发一言地朝禾薇招招手。 禾薇下意识地喊上圆圆就想往外走,随即想起花了老半天工夫完成的初成品,就这么丢下走了好舍不得啊,可四周一圈围观的人,其中还包括曾经算计过自己的大男生,实在不想继续待下去,不由有些踌躇。 还是吧里的指导老师主动说:“你如果想带走,我让人拿去烧制,不过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拿。” 禾薇杏眸一亮,忙朝指导老师致谢:“那就麻烦老师了,明天大概什么时候烧好?在哪里取?需要什么手续吗?” 指导老师笑着说:“我这就填个单子,副联你收着,明天凭它去会所一楼的前台取。具体什么时候么,如果师傅晚上加班的话,明天早上前台上班就能取了。要是明天上午烧,得要下午了。” 这个时间不影响她和圆圆返校,禾薇很高兴明天就能拿到自己亲手做的陶艺成品,她做的是个宽口圆肚瓶,烧出来漂亮的话,打算摆到悦城公寓里当插花瓶。下次有机会再多烧几个,如果能上色题字那就更好了,过年时带回禾家埠新家当摆件布置,省钱又美观。 越想越美,嘴角止不住上扬,收好副联后,喊上圆圆走人了。 “哎、哎——”杨逸见禾薇话没说一句就走了,急急追上来问:“你是不是也要在这儿住一晚?我请你吃饭怎样?你看天色不早了,我们已经订好包厢了,一块儿去啊,吃完晚饭我们去泡温泉吧,听说……” 这话一出,不仅贺擎东脸色漆黑,禾薇的脸也黑了。 圆圆童鞋更是不耐烦地挡在禾薇跟前,朝杨逸瞪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姐和你很熟吗?莫名其妙就请我姐吃饭、泡温泉,要吃饭、要泡温泉我们自己不会去啊,用得着你请……” 杨逸被个少年训得瞠目结舌,他不是这个意思啊喂,他就是、就是想那个啥,追她嘛。 以前是他的错,所以想努力扭转在她心目中的坏印象,然后好奋起直追做女朋友啊。 高中生有什么关系,高中生谈恋爱的要多要少啊,等她高中毕业考大学,自己正好大学毕业进入社会,这样的年龄差不是顶好的吗?都不用担心恋爱约会缺钱神马的…… 贺擎东一个移步,站到了禾薇身边,对上杨逸傻愣愣的眼,浑身散发的寒气,冻得杨逸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你、你想说什么?” 不止杨逸,其他人都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人大少爷只是轻轻拉起媳妇的手,转身走了。 现场气氛沉默的诡异,偏那头还飘来一句:“晚上想吃什么?” “……”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杨逸身上,都在心里骂他二货,连人家有没有男朋友都没搞清楚,就在那儿剃头担子一头热地大献殷勤,什么请吃饭啦、泡温泉啦,这下糗大了吧,好在人男朋友是个大方的,没和你计较,换成老子(老娘),直接赏你一拳(一巴掌),看你还敢不敢乱撬人墙角。 贺大少真是个大方的?开什么玩笑! 人只是没当场发泄出来而已,怕吓着小妮子呢,心里早就暗搓搓地给杨逸贴上了“该死”的标签。 那二货不是晚上要去泡温泉吗?正好,温泉所在的c区,监控系统尚未完全开通,即使开通了不还有赵赫么,整个系统都是他调试的,调试中来个“因故障暂停运行”不就成了。反正c区还没正式对外开放呢,谁让你们偷溜进去泡温泉的?出了事当然得自己负责了。 于是,当天晚上因受了点打击而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杨逸,在独自前往温泉池的路上,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攻击——被人蒙着麻袋狠揍了一顿。 等他那些同伴发现时,他已经在喂了夜露的鹅卵石小径上躺了大半晚了,整个人软绵无力,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偏还看不出哪里有伤,脸上完好、身上完好,但就是浑身酸痛,个别部位还奇麻无比。这下温泉泡不成了,连夜送医院急救去吧。 禾薇听说这个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早上起来先是被贺擎东拉着爬了一会儿山。那山上栽种的主要都是茶叶,但也被她采到了一大把映山红。 这个时间点,盛开的映山红并不多,大部分都还是花苞,但这更和她心意,带回公寓插起来,每天都能看到花儿绽放,总比盛放的花儿带回去看着它们一天天败谢好吧。 下山后,听说圆圆拉着老丁、大武去射击房挑战了,而她对这个没兴趣,就和贺擎东一起坐在湖边晒太阳,腻歪到吃午饭,小俩口甜甜蜜蜜地牵着手去会所餐厅,顺便在一楼前台拿烧制好的陶件,听前台两个服务员在那儿窃窃私语,才知晓昨晚的事。 禾薇当时忍不住看了贺擎东一眼。 某人却像没事人一样,眉头都不带挑一下的,径自接过她手里那尊茶褐色的diy陶土花瓶,带着她往楼上的中餐厅走,也不知是不是在故意岔开话题:“你也想泡温泉?不是不带你去,只是这里的池子一点都不正宗,全都是人工砌的,说是温泉池,其实就是个热水池,和家里的浴缸没什么分别,顶多就是池子大了点。你要是喜欢,下回带你去泡正宗的天然温泉,那才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禾薇:“……” 她看上去真那么好骗吗?(未完待续。) 第331章 典型的老婆奴 回头又担心他的胳膊,揍人可不得力气啊。 贺擎东见她愣神之后没再多问,反倒是有意无意地问他受伤的胳膊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之类的感觉,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不过这事儿吧,禾薇白担心了,他还不至于和自己过不去、扛着伤臂亲自下场。 何况老丁和大武也不是吃白饭的,那么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白面书生,随便几下就能搞定。所以当时他连脸都没露,陪小妮子打了会儿扑克,就回自己的小屋了。 敢觊觎他的女人,就要做好挨揍的准备。那个叫杨逸的,该庆幸当时只是口头上吃他媳妇儿的豆腐,要是敢动手动脚,绝不只是鬼哭狼嚎地喊这里疼、那里酸了,绝壁让他疼都喊不了。 可贺擎东没把实情告诉禾薇,禾薇心里揪着呀,毕竟是在度假村里面,温泉池虽然还没正式开放,但对内的免费试营业的确是有的,和杨逸一起的那群人里,有和管理层认识的,要不然也不会知道温泉池能泡了,所以真要追究起来,度假村第一个讨不了好,给度假村装安保系统的赵赫也逃不了连带责任。若是再从赵赫的关系,盘根究底地查到贺擎东,那岂不是反而害了他,要知道军人违纪违法,责罚比普通人还要严重。 不过后来听圆圆说,杨逸被送到医院后没检查出任何问题,酸痛发麻状也有所缓解,度假村方面又派来了能说会道的律师,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就有那么个意思:你这是得罪人了吧,对方特地寻上门报仇的,要不然昨晚跑去温泉池的男男女女那么多,怎么不揍别人单揍你呢? 杨逸被律师滔滔不绝的辩辞绕得晕头转向,到后来,连他自己心里都七上八下地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得罪了什么人? 冒出脑海的第一个怀疑对象是昨天在陶艺吧碰到的禾薇几人,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说什么出格的话,无非是想请对方吃顿饭而已,拒绝就拒绝嘛,连自己都没恼羞成怒。他们凭什么这么揍自己啊。再说那个男人,有意见昨天在现场就该有反应了啊,没道理特地留到晚上才发作…… 这么思来想去的,也没给他想出什么可疑人物。直接报警吧,单凭他一个人的说辞警方连立案都未必会立。即使托关系立了案,找不出证据也白搭。而且有了前一次的事,他在警方那边是有案底在身的,所以杨逸现在对警局是又怕又恨,能不去打死他都不想去。所以这事儿,到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可怜杨逸这个沉寂两年的炮灰男,出场没半天又一次被ko了。 见这事儿没闹大,禾薇不禁松了口长气。 被贺擎东瞧见,后者好笑地在她额上弹了一下,“想太多。” 禾薇鼓着腮帮子瞪他。这人真是好心没好报,自己为了谁提心吊胆啊,不感动就算了,居然还嘲笑自己。 贺擎东好笑地捏捏她的脸颊,“好了,不是还要去上晚自习吗,再不走该迟到了。” 禾薇被他几句话就引开了注意力。可不是,还得赶着去上晚自习呢,放松了两天,今晚的晚自习。班主任肯定会来视察的,迟到可没好果子吃。 于是和赵赫道了再见,拖着贺擎东往停车场走了。 圆圆和老丁他们吃过中饭去草莓园和蔬菜棚扫荡了一圈,这会儿提着几大篮草莓、扛着装满黄瓜和小番茄的泡沫箱已经在车上等了。 赵赫送他们离开后。坐进自己的车,手肘靠在方向盘上,好一阵沉默。 这两天他的心情真叫复杂,一方面高兴看到禾薇,听她说话、和她聊天,心情就说不出的放松和愉悦。可另一方面。看到她和阿擎之间那容不下第三人的亲昵劲,又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没机会了。 沉默了足有一刻钟,才“嗤”地轻笑出声,继而苦笑地摇摇头,几岁的人了,矫情个什么劲啊。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没戏,早几年前就该认清了。如果那丫头真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人,自己还会对她念念不忘吗?恐怕不会。既如此,还有啥好期盼的呢? 正自嘲着,手机响了,是江宜舟打来灵八卦的。 “我说赵少爷,你昨晚怎么话说一半?阿擎到底让你做什么了?对了,那混蛋呢?前阵子让我每三个月结算一次,好给他卡里定期打点钱,他这是想干嘛?娶媳妇不是还早吗?这么急筹钱干什么?我手上那些投资,哪那么凑巧都三个月一结啊,时间长投资回报率才高啊……” 赵赫眉头一挑,想到昨晚吃晚饭埋单,他掏出的居然是一沓现金,钱夹里居然一张卡都没有,他随口问了句怎么不刷卡,那位爷怎么回答他来着?说他的卡都交给媳妇儿保管了。 他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会儿想想,那厮该不会真的把所有银行卡都上缴了吧? 啧!还真是老婆奴啊,这一点,赵赫承认自己恐怕做不到他这样,做为男人,身上咋能不多带点钱呢。没银行卡傍身,遇到现金不够付的时候,得多囧啊。 “你问那么多干嘛,或许他是有什么急用。”赵赫心里八卦归八卦,可这事儿吧,和江宜舟说了没好处,那厮嘴上不带门儿,很可能一个转身就把自己给卖了,一想到某人浑身散发的冷气,扛不住啊,赶紧岔开话题:“最近有什么好股介绍啊?我年前被套牢了,前阵子才出来,短线不想炒了,忒累人,介绍几支稳妥点的呗,放进去我就不想管它了……” 说到股票,江宜舟的话就多了,巴拉巴拉一大通,要是赵赫不喊停,还要一直说下去。 赵赫头都大了,忙说:“你直说哪几支适合长线就行了,我又不像你,成天泡在电脑前看股票,我今年在外面的时间比较多……” 两人抱着手机探讨起股市行情。 那厢,禾薇一行人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吃完就分道扬镳了。 回学校前,她把贺擎东的那张工资卡还给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只带现金也不行,工资卡还是你自己留着,不过里头的钱,我上个礼拜转到股票账户了,一个礼拜下来涨势不错,我把盈利转回了卡里,你先用着。要是不够,你再和我说……” 禾薇越说越难为情,自己都在说什么呀,这卡里的钱本来就是他的,搞的好像成自己的了。她的本意是想给他多生点钱出来,这几年下来,无论是她、还是她家,受他不知多少帮助了,这些虽然没法用金钱衡量,但多少也是她的心意。 贺擎东看她说到后面,又羞又急,忙搂过她,轻轻顺着她的背,柔声应道:“好好好,听你的,不够问你拿。” 至于卡里到底还剩了多少钱,他并不在意。上趟回驻地,后勤办把他因任务而漏领的元旦福利、春节福利、元宵福利以及报销补贴都一并发给了他。 除了烟酒和一些吃食,另外还有三千块油卡充值券、六千块超市商场通行购物卡和五六千的现金。 他把油卡充值券给了老丁他们,购物卡自己留了两千,三千块给了小妮子,现金被他丢进了书房的大抽屉。 那抽屉从搬来那天就和禾薇说过,只要抽屉里有钱,让她只管拿去花,基本是他报销领回的现钞,懒得拿去存银行卡,平时嚼用又不费,所以每次回来都会留一沓现钞在抽屉里,时间一长,都攒了好几万了。 所以禾薇即使不给他留工资卡,他也不会真的没钱花。度假村时说的要她养之类的话,纯粹逗她呢。何况每次碰面,她都会往他的钱夹里补充现金,积极得他都哭笑不得。人家媳妇更多的是担心男人花钱大手大脚吧,他家小禾苗倒好,生怕他不够花。 所以禾薇虽然留了工资卡给他,但他这段时间根本用不着,也就不知道卡里到底有多少钱。直到驻地给他们打工资的第二天,接到战友电话,说是去年问他借的两万块已经打到他工资卡里了,让他查收一下,看到没到账。 贺擎东这才登陆手机银行查了下余额,这一查惊讶地发现,他家小禾苗的炒股水平很高啊,不是说留在卡里的是盈利吗?那除掉战友打过来的两万块借款,卡里还余两万八啊,二十七万本金,短短五天赚两万八?都超过百分之十了。 当即不淡定了,媳妇儿太会赚钱了,显得自己好没用啊。 于是,挖空心思地开始想其他赚钱法子。可他对投资这行了解的实在不多,而且都交给江宜舟打理了,几年下来,林林总总的收益也着实不差,便没打算换行当。 可除此之外,还有啥路子能赚钱?当然了,必须得是正当路子,黑色、灰色收入他是一概不沾的。正发愁呢,太子爷打来电话找他凑份子了。说是和顾绪几个商量着想搞个生态农庄出来,山丘种果树、地里种蔬菜粮食,挖个大湖养殖水产,再围块草坪设牧场……总之,只要是饭桌上有的,他们都想尝试一把。搞成功了不仅能赚钱,平时小聚也多了个固定去处。(未完待续。) 第332章 一朝回到解放前 主要是他们这帮人身份都比较特殊,往徐海洋那个娱乐会所跑多了容易招人眼。 哪怕他们啥事儿都没干,被有心人运作一下也能生出不少事。 但换成生态农庄就不一样了,和民生大业挂钩的好事儿啊。再从农科院挖几个科技型的农植专家过来,安个生态基地的名目,再有个什么发明那就更好了,业绩上也好看不是? 贺擎东觉得这点子不错,反正凑份子嘛,太子爷和顾绪占大头,他和其他a群联络人意思意思拿出个百八十万,占点干股坐等日后领农产品、分红利。 电话一挂就找小妮子商量。 禾薇听了,虽然觉得以太子爷的名头集结开农庄感觉挺怪异的,但的确是个好事儿,百八十万凑一凑,也不是不能筹齐,便二话不说应允了。 就这样,小俩口成了京都第一大生态农庄的十大股东之一。 可一百万也不是小数目,从账户上一转出,禾薇又开始为钱发愁了。 虽说股票账户里还有几万块在进进出出,不至于捉襟见肘,可手里有钱、心里不慌的日子过久了,一下子流出去那么多,犹如一朝回到了解放前,感觉好穷啊。 握拳振臂,决定之后的周日,只要没其他事,就上古玩街淘宝去。 梅子这几天都忙着给她爹找媳妇儿。她爹坦诚交代了,他对那个女人还是蛮有好感的,性子温和没什么脾气,手脚利落做事干练,关键是对方对他似乎也有那方面意思,不然不会每次来店里买小笼。都那么积极主动地帮他拾掇店里的卫生。 既如此,梅子也不拖了,赶紧托人上门去探口风。果然,女方脸红红地点头同意了。 姜彩凤认识梅荣新很久了,在他认识她之前,她就在注意他了。不是因为他会赚钱,她现在有房有工作。上没老人下没孩子。过日子没啥压力,她相中他的是那份坚韧的责任心。两腿都成这样了,还每天转着轮椅风雨无阻地开门做生意。好几次她站在街对面的拐角观察他。见他忙上半天都没工夫喝口水,轮椅来来回回地在台板和蒸笼之间转来转去,汗珠在冬日的阳光下,从他刚毅的脸上一颗接着一颗滚落。心里隐隐泛起一股酸意。时间久了,她明白这酸酸涩涩的感觉原来叫心疼。 这样的男人。要是家里有个女人帮他分担,想必会轻松很多吧。 可因为不育的阴影笼罩着自己,她有这个心也万万不敢主动。哪怕梅家托人来说亲了,她都没忘这个事。主动说明了自己不育的事。 但梅荣新不在乎她会不会生,能生固然好,多给梅家留个后谁还会嫌多?不能生他也不失望。左右有个闺女在了,何况这个闺女还这么出色。他足够满意了。 男女双方既然都没问题,那这门亲事就算说定了。 梅家要办喜事了。可店面这么小,婚房没地儿设啊。住女方的房子吧,梅荣新又觉得浑身臊得慌。买房吧,账户上那点存款,还不够首付。即便够了首付,之后还不得装修买家具家电啥的啊。 最后,还是姜彩凤提议:把她那套小公寓卖了,再添点钱买套两室两厅的。这样婚房有了,一家人的房间也够了。 梅荣新觉得这主意不错,反正是扯了结婚证再去买房,房产证冠上两人的名字,对谁都有保障。 可梅子踌躇了,房子一买,她爹的假肢岂不是又要往后延了? “我还道你在愁什么呢,这事儿有啥好愁的呀?这么多年都过下来了,还怕这几年?况且彩凤并不计较我的腿,要计较也不会愿意嫁给我了。” 梅荣新笑着安抚闺女。 梅子一想,也是,先把老爹和继母的房子落实了,日后好好经营梅记,赚回来的钱再安假肢,无非是迟个几年,总归还是有希望的不是? 于是一家三口齐心协力地开始奔波房子的事了。也没往别地儿找,就在物华小区,离梅记、海城一高都近,而且这一带,姜彩凤这么些年住下来,左邻右舍的混得不要太熟,托人打听起房源那叫一个便利。 不出三天,就找到了一套六十来方的二手房,两室两厅一厨一卫,客厅出去是个朝南的阳台。所有房间都是明的,格局方方正正,很是亮堂。唯一的缺憾,恐怕就是次卧太小了点儿,只够放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书桌的。衣橱打了都没地方放,除非是吊起来。 不过这一点,梅子倒是毫不介意。反正她高中、大学都住校,住家里的时间不会多,房间小点就小点呗,其他方面舒适就行了。 梅荣新让姜彩凤推着又去看了另外两套,都没有前面那套好,于是就敲定了第一套。因为是二手房,前任户主装修的也不差,只不过年头多了,个别地方有点破损,于是请工人修修补补了一番,墙面、天花板粉刷一新。家具和电器,姜彩凤那套房里的就够他们用了,只不过考虑到新婚,梅荣新嘱咐闺女去买了套全新的锅碗瓢盆,旧的那套搬去了店里。 梅子还买了两床新的被套床单,都是大红大紫的喜庆色。 禾薇听梅子说在给她爹布置婚房,专程抽了一个休息天,上午陪她跑布艺市场,走的脚快断了总算把桌布巾、沙发巾、窗帘、布艺沙发罩等家里需要的布艺制品给搞定了。下午又陪她去了趟小商品市场,除了日用品,还有门窗上贴的喜字、玄关的墙上垂挂的中国结、墙上钉的相框、装饰画……只要是婚房布置的,又是价廉物美的,统统都给背了回来。 梅荣新和姜彩凤看到这些时,都惊喜地看直了眼。尤其是姜彩凤,感动地热泪盈眶了。 两人的头婚那是什么年代啊,而且因为条件不足,办的并不隆重。如今这二婚,因为两家都没什么近亲,也没打算大办,证一扯,饭一吃,这事儿就算成了,没想到闺女会这么尽心尽力地布置家里,让两个中年人,想不感动都难。 那一刻起,姜彩凤是真真正正把梅子视作亲闺女了,比梅荣新还要尽心尽责,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紧着她,把梅子也感动了一场。那是后话了。 再说梅荣新那帮心怀鬼胎的工友,因为上次来邀梅荣新一块儿去喝酒被拒绝,人人心里都很不爽,是以这一阵子故意没来,想着冷上他一阵,看他还摆不摆谱。这次因为邹红杏的生日快到了,所以又集体过来了,还特地挑了个高档饭店,都认为梅荣新会埋单,不吃白不吃。 谁知道来到梅记总店,只看到阿达一个人在忙,行走不便的梅荣新竟然不在,都感到奇怪了。 “阿达怎么就你一个人啊?老梅人呢?他那样子能上哪儿去啊?” “老梅这几天都在家呢。”阿达麻利地裹着小笼,笑着说。 小笼包要做的好吃,主要就两点:面皮揉的好,馅料儿拌的好。裹的好不好看是其次。梅荣新这阵子为了新房子的事,真是累坏了,所以姜彩凤和梅子让他在家里歇着,馅料儿由他说、姜彩凤拌,拌好了提来店里由阿达负责裹。好在天气还不是很热,这么点路提过来也不至于变质。 至于分店所需的馅料儿,以前都是由阿达负责送过去的,如今阿达要管店,就由阿峰或是林子自己过来取了。 这么一来,阿峰和林子的任务也重了不少,加上分店一天天地做出来了,像是打出了广告,生意越来越好,两人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也就没那个闲工夫和那帮高不成低不就的工友扯嘴皮子了。 “在家?他家不就店里吗?另外哪里还有家?” 阿达这一说,拥来蹭饭的一堆人全都纳闷了。 “他和人扯了证了,打算过阵子请大伙儿吃饭。”阿达做为总店的唯一帮工,当然是知道梅荣新二婚的事的,但他不是个爱说东道西的人,工友们不来,他这边又忙,这个消息就一直瞒到了现在。 这时候一说,简直像捅了马蜂窝。 “扯证?扯啥证?和谁扯的证?” “是啊,咱红杏姐还在这儿呢,老梅和谁扯证去?” 阿达讶然地看了眼邹红杏,他是真不知道邹红杏对梅荣新有想法,被你一句我一句的问地烦了,皱眉说:“你们问我干啥啊?这是老梅自个儿的事,他想和谁扯证难不成还要征得你们的同意?” 别说,这些人还真有这么个意思,所以被阿达一驳,都表情讪讪,不知接什么好了。 尤其是邹红杏,脸色白的像上了一层浆,整个人像是倍受创伤地晃了晃。 “红杏姐,你别急,这不只是阿达在说,老梅人都不在,说不定是假的呢。”有工友见邹红杏摇摇欲坠,赶忙劝道。 阿达一听不乐意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什么不好骗拿这种事骗你们?我有啥好处啊?老梅是真的结婚了,和女方合买了一套房,搬出去住了,如今店里我住着,你们爱信不信……” 工友们见多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搀着邹红杏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未完待续) ps:二更到~~~上一章的标题换成“媳妇儿比我会赚钱”是不是更贴切?哦呵呵…… 5201小说高速首发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332章 一朝回到解放前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333章 三垒以上本垒未满 梅子放学后来店里帮忙,听阿达说了这个事,笑笑说:“达叔,我爸说了,等他身体好些了就请大伙儿出来吃饭,这阵子就劳烦你了,我早上会过来帮你的。” 阿达摆摆手:“诶,你学习要紧,我一个人忙得过来的。你爸这人啊就是太要强了,如今家里有了嫂子,他总算可以好好歇歇了……” “可不就是这个理么。”梅子笑点头。 和阿达唠了几句闲嗑,手脚利落地把店里收拾了一番,然后清点了一番存货,有需要补货的,当即打电话让人送货上门。之后统计了一下当日的营业额,忙完这些,和阿达说了一声,让他晚上关好店门早点睡,就回家去了。 路过小菜场,买了些家人都爱吃的菜,回去后烧烧弄弄的,吃完了再回学校晚自习。 梅子这几天都回新家吃饭,禾薇则是去悦城公寓。 圆圆自从知道他老大在这儿有套房子后,三不五时就上门打秋风。不过他不喜欢平时放学来蹭晚饭,因为舍不得放学后的那一两个小时的撒野时间,打篮球啦、踢足球啦,总要玩出一身汗才觉得神清气爽,回宿舍冲了澡然后和篮球队或是足球队的队友一块儿上小食堂点菜。 圆圆不来,贺擎东更高兴,他的疗伤假期很快就到头了,这几天巴不得分分秒秒都和小妮子腻一块儿,小堂弟不来简直太称他心意了。 “明天又是礼拜天了,想上哪儿玩?还是说再去古玩街逛逛?” 虽然上上个礼拜天去过一次古玩街了,可没逛一半,被突如其来的春雷雨给打断了,小妮子肯定没逛尽心。而上个礼拜他回了趟本宅。被老爷子盯着念叨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脱身回来,因飞机延误,大好的周末春光白瞎了。 对他来说,只要有她在身边,逛哪儿不是逛啊,再者古玩街也不错。餐饮、茶楼、咖啡店之类的挺多。逛累了找个安静的地儿吃点东西唠唠嗑,想到明天就要走了,贺大少就忍不住叹气。 以前没休过这么长的假没觉得。这回托了骨折的福,养了近三个月的伤,可以说是两人相处最长的一段日子了,而且几乎天天都有机会碰面、腻歪。乍一接到“复工”通知,都不想走了。 “怎么了?”禾薇把晚餐桌收拾干净。洗了一盘早春樱桃出来,见某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在为明天去哪儿逛的事发愁,走过去笑着说:“上哪儿玩都能让你这么愁啊?” 贺擎东长臂一捞。把人拉到了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上,一手护着她小腹。一手捻着她洗好头后梳成松松麻花辫的辫稍,闷闷地说:“上哪儿玩有啥好愁的。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就行了。我愁的是,明天就要回驻地了,放了我这么久的假,这趟回去,还不得可着劲奴役我啊,下回啥时候见没个半年我看是悬。” “不是说不用再出任务了吗?在驻地里带兵训练,周休没有,月休难道也不给吗?那也太过分了……” 贺擎东被她气鼓鼓的小模样逗笑,“周休名义上是有的,但真要忙起来,休息天自然就赔进去了。” “反正我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吧,总归是身体第一,其他都是其次。”禾薇说着,侧头往他嘴里喂了颗樱桃。 早春樱桃是那种个儿小小的、核也小小的,色泽呈淡朱红,味道甜中带酸。禾薇放学回来看到小菜场门口有人卖,就称了两斤。 贺擎东尝了一颗,觉得味道确实不错,酸中带甜、甜中有酸,很适合晚饭后消食,于是你一颗、我一颗地互相投喂起来。 喂到后头,不用手了,干脆用嘴。 禾薇顾及他的胳膊,抵着他胸膛不让他多亲,贺大少邪火上涌,哪儿停得下来啊,双臂扣住她肩,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沙发上。 全垒打还不到时候,三垒总该让他上一次吧。 打从胳膊骨折至今,他都是亲亲她的脸颊、啄啄她的嘴角、偶尔吮吮她的唇瓣聊表慰藉,“深入探访”神马的,只能在梦里头体验。 如今他胳膊好全了,明儿又要分开了,再不让他好好解解馋,他真要憋出病来了。 禾薇叹了口气,知道他是憋坏了,二十六高龄了,难为他顾及自己没成年,亲个嘴有时都要保持点距离,就怕引火上身,今天就当是给点奖励吧。 贺擎东没想到小妮子这么配合,激动之下,拥着她来了好几次法式热吻,再握着她小手,手把手地教她帮自己释放了积蓄已久的火力。 第二天早上,禾薇在卫生间门口看到他,羞得不敢和他视线相对。还是圆圆跑来说要和他们一块儿逛古玩街,才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贺大少看到冒出来的大灯泡,心里不是没有怨念,二人世界过不成了,可看到小妮子因为圆圆童鞋的到来、神色自然了许多,也不再对他躲躲闪闪了,又觉得小堂弟来的还真是时候,要不然今天肯定玩不好了。 这么一想,他对小堂弟的态度和悦了许多,惊的圆圆童鞋以为自己眼花了,前一秒还在横眉竖目地施放冷气,下一秒就突然和风细雨、和颜悦色了,变脸之快堪称神速啊。 禾薇起初还真挺不自在的,不过到了古玩街,琳琅满目的商品一跃入眼帘,什么不自在啦、尴尬啦,都不由抛在了脑后,兴致勃勃地淘起宝来。 圆圆童鞋这回倒是没只顾着买美食、吃美食,跟在禾薇后头挑了几样中意的小物件。他可是听说了,干姐家的大哥,年初时在京都买的两个鼻烟壶,经权威机构鉴定,乃前朝古物,上个月底在南方的伯乐拍卖行分别以九十八万和一百三十二万的成交价,被当地一名鼻烟壶收藏专家拍走了。 他老妈为此在他耳边叨念了好久,说什么不求他给家里挣这么多钱,但也别只顾着吃啊,吃吃不仅淘不了宝、还会把身体吃走样…… 这不,这趟乖多了,路过五花八门的美食小铺,不再随时随地地凑上去买了,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物件,也会起心买来把玩了。 反正价钱不贵,平日里买盒马卡龙或是甜甜圈都要几十、上百呢,一些个小物件,差不多这个价、甚至比这个还便宜就能带回家了,譬如各种材质的笔筒、笔洗、砚台,摆书桌上不仅能充场面,作业写到无趣了还能拿在手上玩会儿。要是运气好,像干姐大哥那样,一淘淘到个真品,卖了大钱想吃啥没有啊。 于是,圆圆童鞋无比热情地一个猛子扎进了禾薇领头的淘宝队伍。 两人边逛边买,小半天下来,收获斐然。 贺大少则成了陪衬。不过他倒是没介意,小妮子脸上笑容多灿烂啊,光看着这笑容就能下好几碗饭了。 专注淘宝的两人,随着手里淘到的宝贝越来越多,索性把亦步亦趋的大少爷当成了移动储物柜,有什么好东西,买下来后就往他怀里塞。再加上贺擎东主动给他们买的吃的喝的,半条街逛下来,挂在他胳膊上的袋子要是展开来,都有好几十个了。 “饿了没?要不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喜欢的话吃过饭再接着逛。” 贺擎东抬手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一点半了,俩姐弟逛的够起劲啊,九点半不到开始逛,连着俩小时都没说要找地方歇歇脚。 “累不累?这天气都能走出汗,早就应该坐下来歇脚了。”看到小妮子鼻尖冒着细微的汗珠,贺大少心疼地说。完全无视另一个小的,不止鼻尖冒汗,额头上也都是个汗。 “老大,冒点汗才健康啊,你看我……” 话没说完,被他老大打断了:“你是男的,能和你姐比么?去!给你姐买杯果汁去,要鲜榨的。” 圆圆童鞋无比哀怨地被赶去跑腿了。 禾薇偷笑着看他,结果被他逮了个正着,赶紧移开视线,不然又该脸红耳赤了。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牵起她手慢慢往附近一家牛排馆走,“中午吃牛排吧,怎么样?” “我随便,看圆圆喜不喜欢吃。” “他有啥不喜欢的呀,我看他一路上吃了那么多甜食,不吃都撑着了。” 正说着,圆圆童鞋提着三杯鲜榨橙汁回来了,“姐!果汁店旁边那家玉石店围了好多人,说是赌石神马的,五十块钱随便挑,运气好能挑到开出翡翠的石头哦,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赌石? 禾薇下意识地摇头。 不靠系统君,买毛料的钱九成九是白瞎,可依靠系统君,五十块钱开出翡翠?太出风头了吧。 贺擎东对这个也没兴趣,提了提小堂弟的衣领,不悦地皱眉:“让你买果汁,你管什么闲事!” “哎呀老大,好玩嘛,反正下午也没事,不如吃过饭去碰碰运气啊,五十块嘛,就当买吃的进肚子了。” “圆圆,你要喜欢,等下我们一块儿去试试也行,但你要答应我,无论能不能开出翡翠,尝试一次就够了,别陷进去。赌石沾着赌字,其实就是变相的赌博,只不过它赌的是石头。不信的话,你去打听打听,那些赌石赌输了的,倾家荡产的要多少……”(未完待续) ps:咳,鉴于严那个打,有些情节木法展开写,咱还是以情节为重吧,捂脸。晚上还有哒,这周一定加更到底~ 5201小说高速首发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333章 三垒以上本垒未满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334章 对大嫂要敬重 禾薇自己倒是不怕,有系统君在,怎么也亏不了。 她担心的是圆圆,半大不小的孩子,一旦尝到赌石的甜头停不下来了肿么破?只是拿零花钱出来赌还好,回头要是拿家里的钱来赌,那可真要哭死了,干爹干妈还不得愁掉头发啊。 圆圆童鞋闻言翻了个白眼:“姐,你说什么呢,我对赌石又不敢兴趣,我是看到好多人围在那儿开翡翠,觉得好玩,这才想去看看的。反正出来了,就当是见见世面呗,回去还能多个谈资,下回写作文也有素材啦……” 听他这么说,禾薇松了口气,点点头:“那行,吃过午饭,咱们去看翡翠是怎样诞生的。” “哦也!” 贺擎东无语地看着俩孩子当他不存在似地商定了下午的行程,郁闷的不行。 走进牛排馆后,趁着小堂弟去洗手间,管不了会不会被媳妇笑,拉过她小手轻柔地摩挲着抱怨道:“你怎么老跟着圆圆打转啊?我明天就要走了,你都不陪陪我。你是我女朋友,不是那混小子的,可我看你净在搭理他,完全忽略我了……” 禾薇被他一番话说的脸都红了,大庭广众的,说这些也不怕人笑话!虽说不是什么情话,但听在耳里也让人禁不住面红耳赤啊。 连忙捂住他嘴,讨好地笑笑,说:“这不陪着你嘛。还是说,你吃过午饭想一个人先回去了?” “想都别想。”贺大少拉下她柔软无骨的小手,咬牙哼哼,随即拍板:“看完一场解石,让圆圆先回去。” “剩我们俩继续逛吗?” “你有意见?” “……没。”看在你明天就要回驻地、下次见面也不知猴年马月的份上,下午就陪你了。不过。贺校官傲娇起来好可爱啊。 “不过六点半之前必须送我回学校啊。” 被贺校官的俊脸蛊惑得一时失神的禾薇,回过神立马补充。礼拜天的晚自习,老班查得最严了,她可不想被班主任拎去办公室教育。 “放心。”贺擎东飞快地在她唇角啄了一口,然后拉着她去吃情侣牛扒了。 圆圆在席间听说看完解石就得跟着前来接他的老丁回学校,要不然就别看,继续逛没逛完的半条街。黑黝黝的眼珠子滴流一转。笑嘻嘻地说:“成!我不打扰老大约会。” 禾薇一口汤含在嘴里,悲催地呛到了。 贺擎东一边顺她的背,一边瞪罪魁祸首:“说话也不看场合。害你姐呛到气管了。” 见老大光火了,圆圆童鞋嘿嘿地干笑了两声,问禾薇:“姐你还好吧?要不点杯黄瓜汁润润喉?” 不等禾薇开口,举手召来了服务生。让他上一杯清热解毒、美容养颜的黄瓜汁,接着继续嘀咕:“不是我说你啊姐。你和老大都处这么久对象了,怎么还这么不经逗啊?……” 禾薇:“……” 贺大少瞟了某女一眼,点头附和:“确实不经逗,所以你下回别再说这种不着调的话了。她是你大嫂,对大嫂要敬重知道吧?” 话里没说完的深意是:要逗也是我逗,你瞎掺和个什么劲! 禾薇真是被他俩打败了。扶额。吃饭。 …… 圆圆童鞋之前说的那家玉石店离牛排馆并不远,而且就在他们吃饭的当口。连续几拨人涌进来,言谈间,貌似是刚看完一场解石。 那家玉石店今儿上午一共解出了三十五块毛料,开出翡翠的就那么一块,不过质地倒是非常不错,老坑玻璃种,而且是比较少见的墨翠,虽然有点飘花,但还是很受欢迎,两个手掌那么大的籽料,最终被抬到五十万成交。 花五十块钱,转手赚五十万,这生意,怎么做都是赚大发啊,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去碰运气。 许是上午开出老坑玻璃种墨翠的消息传遍了整条古玩街,连带着牛排馆里人声鼎沸,无论是正在吃的、还是等着吃的,全都在讨论这个事。 贺擎东的眉头拧成了结,简直能和他小叔相媲美了。原本相中西餐厅就是看中它的雅致、安静、就餐环境舒服。结果刚坐下,牛扒还没端上桌呢,就涌进来这么多闹哄哄的食客,这哪里还是西餐馆啊,比在中餐馆堂食还闹腾,心情好得起来才怪。 “要不换个地方吃吧。” 耳边嗡嗡嗡闹得他头都大了。早知还不如去茶楼,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订到个包厢。 “算啦,这都上来了。”禾薇看到服务生端着烤好的牛排已经朝他们这桌走来了,忙拍了拍他的手背说:“这时候正是饭点,估计哪家店都一样,我们来得早好歹还有个座,你看门口那些人,站那儿还不知要等多久呢……” 贺擎东顺着她努嘴的方向看去,这好了,一看看到了个熟人。 “擎哥?呀!真是擎哥啊!” 石渊挤过人群走过来,意外之余很是欣喜:“真是好巧啊,在这儿遇到你。” 贺擎东朝他点点头,四下没瞧见其他熟人,扬眉问:“就你一个?” “哪能呢,海洋也来了,那家伙运气好到爆,花了五十块钱,开出个老坑玻璃种的飘花墨翠。” “……” 贺擎东好想拿桌上的果蔬沙拉糊他一脸。搞半天,这么闹哄哄的就餐环境是这两人搞出来的。 石渊也不客气,挨着圆圆坐了下来,实在是累死他了。解石等了半天,解完倒是刺激了一把,可也差点引起“群众暴|动”,全都涌去店里哄抢毛料要解石,害他俩想歇个脚都找不到地儿。 想着这都饭点了,吃饭的地方总能让自己坐下来喝口茶吧,结果附近的餐馆愣是一个空桌都没有,花钱吃饭还得等至少三四十分钟,气得他差点抡胳膊把徐海洋那厮揍一顿。都是那货想出来的馊主意,什么古玩街淘宝,他倒是淘到宝了,自己咧,半天没得坐、没水喝,完了吃顿饭还得等。正郁闷呢,一抬眼,猜他看到了谁? 贺擎东贺大少呀!他心目中的偶像不解释,立马甩了徐海洋那厮,屁颠屁颠挤过来了。 “……擎哥你不知道,海洋这阵子真是踩着狗屎运了,做啥都顺风顺水,同样买的那地产股,他买的那会儿连续三个涨停,我买就连续五天跌停,气得我!……这回也是,我俩花一千块挑了二十块毛料,一开始是切着好玩的,结果他切出个玻璃种墨翠,唉哟!那铺子里的毛料不到十分钟就被抢了个精光,老板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吩咐小二去搬囤货,可也没人开出带翡的了,你说他是不是踩到狗屎运了?那一千块还是我掏的钱呢,结果我那十块全是废料,别说翠了,连个藓都没瞧见……呕不死我……” “你说我什么坏话呢!”徐海洋提着一袋子饮料、啤酒满头大汗地挤过来,抛给两个男人一人一罐啤酒,然后把袋子里的饮料发给禾薇和圆圆,顺嘴打趣禾薇:“小嫂子别来无恙啊,呵呵呵……” 禾薇:“……” 贺擎东瞥了他一眼:“一上午进账五十万,就这些个东西打发我们?” “嘿嘿嘿!”提起飞来财运,徐海洋笑得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虽然对他来说,一天赚五十万真心不算多,他和江宜舟合开的娱乐城,生意好的时候,一天下来挣的还不止这个数。但架不住投入成本小啊,投入五十块产出五十万啊,妥妥滴暴利。而娱乐城一天下来的营业额,得扣掉多少成本啊,没法比,真心没法比,能不让他开心么。 “海城有啥好吃的呀,海鲜一吃就拉肚子,要不是石渊有个地儿没跑,我前几天就回京都去了。” 说到海城的海鲜,这位少爷要哭了。他真是一吃就腹泻,搞得后来都不敢碰了。好在正事儿昨晚搞定了,今天就能收拾行李回家了,只是这两天京都百花节,各地有钱有闲的人士全飞那儿去凑热闹了,搞得头等舱天天满座,俩少爷又是坐惯了头等舱的,哪怕经济舱再有空位,他们俩都不坐,于是只好订了今儿个下午四点半的航班,也还好,到了京都还能赶上晚饭。把狐朋狗友约出来还能再续个夜场。 机票是搞定了,可两个大男人,总不能一天都窝酒店吧,就出来溜达了,顺便给各自的女朋友、未婚妻带点海城的特产去。出租车路过古玩街的时候,徐海洋提议来淘宝,这才有了上午这一出。 “……所以今儿个只好让大伙儿见谅啦,这顿先欠着,不过我想欠不了多久,我们石少要做新郎倌儿了,你们去参加婚礼,所有开销都我来啊。” 石渊抬脚踹他:“你有病啊!参加我的婚礼,用得着你负责开销?我警告你啊,你别想蹭我的由头还你的债!” 在座几人都笑了。 贺擎东挑眉问石渊:“就那个救命恩人?” 禾薇也想起来了,好像是叫罗琳琅。 石渊被他们戏谑的眼神激地脸一下红了,“说什么哪,什么救命恩人,不就个嫁不出去的小丫头,我都没嫌弃她年纪大,什么恩不恩的……” 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未完待续) ps:推荐基友刺嫩芽的《素女寻仙》,简介:若有人问,修仙一开始什么最重要,张潇晗会告诉你:夺宝,夺宝,夺宝! 5201小说高速首发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334章 对大嫂要敬重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335章 碍眼的灯泡们 众人会心一笑,纷纷说“恭喜”,然后问了具体时间。 婚礼暂定六月十八,折算成阳历还在暑假里,倒是比较凑巧。 因为禾薇和圆圆本来就要上京都参加许孟阳的婚礼,而且因为刺绣pk赛的事,肯定会在京都待几天,所以石渊的婚礼,只要他邀请,他们自然是有时间去的。 “必须邀请啊,到时会给你们寄请帖的。擎哥就拜托你了小嫂子!”石渊说着,朝禾薇双掌合并拜了拜,羞得禾薇俏脸绯红。 贺擎东笑骂了他一句:“行了,有时间我肯定去。” 徐海洋和石渊见贺擎东三人吃的都是牛扒,也招来服务生一人要了一份,见圆圆童鞋对解石挺感兴趣,顺嘴提议吃过饭了要不要再去玩一把,反正“五十元随便挑”,便宜的很。 圆圆高兴得眉开眼笑,“好啊好啊,你们只管挑,解石都我来怎样?” 石渊笑着摇头说:“那得看有没有切出绿,像海洋那块,一切出绿就必须得擦了,不然就报废了。” 圆圆一听,还有这么多学问哪,于是拉着石渊追问起来,怎么样的叫切、怎么样的叫擦、应该怎么控制手上力度。 石渊便洋洋得意地卖弄起他那点为数不多的赌石知识来,徐海洋则是大口地吃,忙了一上午,饿死他了。 等一行人吃过饭再回到徐海洋开出翡翠的那家玉石店时,发现门口那个挤啊,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形容了。 “乖乖!”石渊忍不住咂舌:“刚开出绿的那会儿都没这么多人啊,怎么吃了顿饭的工夫,冒出这么多了?” “海洋哥的活广告打的好啊。”圆圆笑眯眯地接道。 贺擎东见这么多人,小妮子这身板,还不得被挤变形,遂皱眉提议:“左右是玩,换一家吧。” “对对对,又不是就这家才有毛料。喏!对面那家也挂了‘五十元随便挑’,上那儿去吧。”石渊拉过圆圆,率先掉头,其他人也都跟上。 对面的玉石店的确也有便宜毛料出售。只不过受刚才家店的影响,此刻的生意可以用门可罗雀形容,清淡地很。 不过对禾薇他们来说,这样反而好,耳根清净。原就不打算再开出个翡翠来,不过是满足一下圆圆童鞋的好奇心,顺便让他体验一把解石的乐趣。 要不然你以为店家真这么蠢啊,批发价的毛料堆里动辄老坑玻璃种,狗屎运要是人人都能碰上,也不叫狗屎运了。 玉品斋的老板到这会儿足足头疼一上午了。 隔壁那家店从那堆“五十块随便挑”的起底毛料里开出一块老坑玻璃种墨翠,他店里的客人几乎全都涌去了隔壁。 “你们说那些人是不是太没脑子了?老坑玻璃种的翡翠是这么好得的吗?而且是从起底毛料里开出来的,那批毛料和我们家的不是一个厂子出来的吗?一万吨毛料都未必开出个玻璃种,他们还想接二连三地开吗?……” 做老板的在店铺里团团转,做小二的只好在一旁陪着笑:“老板。你也说了一万吨毛料未必开出一个,他们店上午开出了一个,下午指定没戏唱了。” “不管有没有戏唱,他们店里那堆起底毛料至少都能卖出去了,我们店库存还有好几百吨呢,谁说的今年流行赌石?特别是批发价的全赌?要是这个月一直囤积着卖不出去,我看你下个月奖金就甭指望了,出的什么馊主意……” 老板牢骚满腹,没注意禾薇三人进来,倒是一旁的小二。眼前一亮,赶紧上前招呼:“三位想看什么?我们店别的不敢保证,玉石的质量绝对是正宗的,而且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看到生意上门的老板。踹了他一脚:“还不赶紧去给客人倒茶。” 圆圆童鞋一进店门,就开始东摸西看,完了好奇地问老板:“我看你们店门口也挂着‘五十块随便挑’毛料,在哪儿呢?我买一块能让我自己解吗?” 老板见是冲着那堆卖不出去的起底货的,当即脸上乐开了花,一个劲地点头:“有有有。因为个别体积比较大,搁店里不像样子,都堆在后院了,你们几个都是想挑五十块的吗?那我带你们去。” 反正店里这会儿没生意,老板留了个人看店,跟着禾薇几人一道去后院挑毛料了。 院子里的毛料果然很多,东一堆、西一堆的,摆放也没个章法,反正价格都一样,五十块随便挑。 圆圆积极地甩出三张大人头,说:“来六块。”然后对禾薇挤挤眼:“姐啊,我们一人三块,看谁运气好。” 禾薇哭笑不得:“圆圆,你当挑西瓜呢,不能等看中了再买啊。” “哎呀,反正又不贵,拿去买吃的没两天也进我肚子了……” 圆圆笑说着,跑去选毛料了,没一会儿工夫,就相中了一块圆不溜丢的毛料,像西瓜似地捧在手里掂了掂,笑嘻嘻地说:“我先去解啦,姐你慢慢挑啊,等我解完了给你解。” 老板笑得乐不可支:“小帅哥会解石啊?要不要我找个人帮你扶着?” 心说这样的财神爷再多给我来几个啊,挥挥手就甩出几张大人头,搬上解石机开出来的全是白花花废料,那咱家库房里的毛料才能尽快消耗啊。 禾薇见圆圆兴冲冲地跑去解石,也四下看了起来。 贺擎东这方面既不懂也不敢兴趣,石渊、徐海洋两个挑了一上午,这会儿也没那个劲道,三人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边聊天边看禾薇姐弟俩一个挑、一个解。 店老板见他们这么多人,最后就两个小的买了三百块钱的毛料,失望不已,让小二奉上茶后在一旁看着,自己回前堂守铺子去了。 “五十元随便挑”的毛料,还真是废的不能再废。 圆圆一连开出三个,都是不带任何翠意的石头渣。 禾薇挑的三个,头两个也没什么花头。 最后一个是从一大堆不起眼的毛料底下翻出来的,形状像葫芦,因表皮是栗黄色,远远看倒真像个熟透了的老葫芦。 “圆圆,这个不解了,反正解半天也是石头,带回去还能当个摆件。” “那行。”圆圆童鞋其实也累坏了,解石也是个体力活啊,亏得两人挑的还是小体积的毛料,要是那种大块头,恐怕一个解下来,就累得他抬不起胳膊了。 所以一听禾薇说不解了,立马从解石机前窜下来,捧起茶杯,咕噜咕噜豪饮了一通。 石渊哈哈笑着打趣:“怎样?解石好玩吗?” 圆圆苦着脸说:“看别人解是很好玩,自己一上阵才发现好坑爹啊,太累人了,还是我姐体谅我,最后一个不让我解了,不然我胳膊怕是要废了。” 禾薇这才知道他小胳膊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担心地问:“没事儿吧?累了怎么不说呢?歇会儿,或是让工作人员来解也行啊。” 都怪她,以为圆圆想解石,就让他去解了,没想过这活到底累不累人。而她因为听系统君说,这院子里有块磁场感应很强的毛料,一门心思在找呢,以至于圆圆不说,都没发现他的异常。 贺擎东看出她脸上的自责,揽过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看了圆圆一眼,轻哼道:“这么点事就累得受不了了?升上高中小叔不再拘着你,我看你是荒废了,明儿起,每天早上晨跑十圈,再做三十个引体向上,下回碰面要是没长进,整个暑假也甭玩了,跟我去部队吧。” “啊?不能少点儿啊?”圆圆要哭了。 “讨价还价?成!二十圈,四十个引体向上。” “呃……那还是十圈三十个吧。” 圆圆童鞋嘴上服了软,心里却直喊苦,暗骂自己神经,好好的古玩街不逛、小物件不淘,跑来买什么毛料、解什么石,白瞎了三百块,除了一地儿的石头渣,啥都没有,反而还多了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呜呜呜。下回再不来赌石了。 转而投奔禾薇诉苦,老大太狠了,四百米操场,十圈那就是四千米,再加三十个引体向上,这是在剥夺他早上的睡眠时间啊,嘤嘤嘤…… 禾薇滴汗,只得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这不还有姐吗,我陪你一块儿跑啊。” 她天天都有晨跑,下雨天就在宿舍练瑜伽。 至于那个引体向上,贺校官又没说马上要求三十下,下回碰面还不知啥时候呢,慢慢练总能达标的。这个事吧,在她看来也不算惩罚,锻炼身体嘛,受益的终归是自己。 金童玉女站一块儿,一个眼神濡慕求安慰、一个软哝细语地安慰,画面感还挺和谐。 可落到贺大少眼里,太碍眼了有木有,幸好老丁到了,黑着脸直接将人撵上车,让老丁送他回学校去了。 徐海洋和石渊因为要赶四点半的飞机,从玉石店出来也没再逛了,邀请两人六月十八一定要去参加婚礼,然后拦了个出租车回酒店去了。 碍眼的灯泡们终于退干净了,贺大少总算圆满了,搂着媳妇儿继续上午没逛完的行程。(未完待续。) 第336章 欺负他媳妇的代价 第二天,贺擎东就回驻地“复工”去了。 既然打算两年后申调总部,这段时间还是得好好干活。 不仅活要好好干,各级各层的关系也需要疏通疏通。要不然日后递上去的报告被上头驳回,不得不和小妮子来个两地分居,那可真要郁闷死了。 贺擎东走后,禾薇也恢复了宅校的日子。 梅子有了新家、家里有了新妈,倒是不止一次地邀她和圆圆、夏清一块儿上家里吃饭。 三人在梅子搬家那天集体去了一次,之后一个月说什么都不去了。 虽说是二婚,那也是结婚吧,头一个月理所当然是蜜月啊,他们叽叽喳喳地凑人俩口子中间像什么样子。 不去梅子家,禾薇就更不需要出校门了,日常用品什么的,学校超市和小卖部随时都能买到,菜蔬水果老吴每隔两个礼拜会给她送一趟,压根不需要她操心。 她只管安心地读书、刺绣。 读书忙,刺绣任务也很重。不仅要给周悦乐家的宝宝缝小衣,还要给许孟阳和石渊备贺礼。 结婚贺礼她真心想不出送啥,最后还是决定绣幅《早生贵子》。熟能生巧嘛,短短两三年,算上这两幅,她都绣四副《早生贵子》了,别人会不会看腻不知道,反正她是快绣腻了。 当然,别听名称一样,绣样还是有所不同的,并且结合了古代和现代的两种婚庆文化,相信在她拿出来之前,这个世界上找不出一模一样的第二幅。 相对于小衣,结婚贺礼的绣图要显得压力重一些。如此一来,她所有的课余都被刺绣占据了。 等小衣做得差不多时,她从网上订购了一台简易绣架,开始绣不同的两幅《早生贵子》。 绣架不用时就放在阳台里,用了搬进室内。好在是简易型,分量不重,搬进搬出的倒也不觉得麻烦。 她不出校门。老丁和大武也着实松了口气。 随着《绣春》上映的火热。剧中演员但凡是顺眼的都被观众以各种方式扒了出来。 禾薇也不例外。且因为她不是圈内人士却把少年穆秀春这个角色演得如此成功,更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 这些人主要是圈中一些个不算出名的导演、星探,想着要是把禾薇拉到自己旗下。好好培养,凭借着日后这颗冉冉升起的耀星好带动他们的事业。 其次就是一些有钱有闲的官二、富二们了。容貌清丽、气质出众这两点,就足够成为他们**的理由了。 针对上述两类人群,老丁和大武经贺大少提点后。抛出了“施压”的解决方案,而且是快刀斩乱麻的施压。 京都贺家内定的大孙少奶奶、京都许家的干外孙女、京都顾家孙少奶奶的徒弟、蒋氏集团三公子交好的女性朋友…… 最后。这些人还嗅到了一丝和太子爷、京都徐家、石家等一系列军政世家不浅的交情。 官二、富二们消息灵通,调动人脉仔细一查,很快就证实了这些消息都是真的,不由倒抽冷气。不管本尊是怎么个家世背景。单凭上述这些交情,一旦出事,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再者。长得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不止这么一个。可小命就一条啊,这些都是在圈子里混久了的人精,人是骄奢、糜烂了点,但脑子不笨,这么简单的选择题要是还分不清选哪个,就真的好去撞墙了。根本不用老丁和大武继续施压,转瞬间就退了个干干净净。 官二、富二们都认清了,那些不算出名的导演、星探就更不敢随便出手了。 事实上,他们也不是没出手过,不到黄河心不死嘛,想着要是小姑娘自己想出人头地,他们游说几句,说不定也能成功。可惜每次才出手就被老丁和大武给挡了回去,一次两次下来,这些人再傻也知道背后有高人坐镇了,虽心有不甘,也只能作罢。 除了上述两类人,余下的就是所谓的“粉丝”了。 海城一高里就有不少人认出了禾薇。一传十、十传百,几经口耳相传,外校学生也都知道了。不过打从出了卢丽丽那档子事,一高的学生又有亲眼目睹老丁和大武的本事的,知道他们是禾薇的保镖,是以,看向禾薇的眼神,比以往的羡慕嫉妒又多了分敬畏,总算没给禾薇的校园生活带来额外的烦恼。 日子就在充实又忙碌的两点一线中一天天过去了。 那厢,石渊回京都后,和顾绪几个喝茶聊天,当然不会漏聊在海城碰到贺大少的事,顺便也提到了禾薇。 石渊听顾绪说他结婚那会儿禾薇送了一幅“早生贵子”的刺绣图给他,也许正是因为这幅图,他媳妇不到半年就怀上了,据有经验的老人说多半是男娃…… 顾绪这话,可算把石渊的心给勾起来了。儿子啊,他最喜欢的儿子,长大了能陪老子喝酒泡妞的儿子,于是转身撺掇着徐海洋给贺擎东打电话,说什么大家都是兄弟,不好厚此薄彼的啊,你媳妇送狐狸顾那么好的礼,回头要是送我俩的差了,我俩和你没完啊…… 原话当然没这么赤果果了,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贺大少头疼地直揉太阳穴,回头火冒三丈地把狐狸顾喷了一顿,接着又把徐海洋腹诽了千八百遍,你说石渊来讨也说得过去,毕竟人家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婚房布置得也差不多了,可你凑什么热闹啊,别告诉老子你现在追着玩的女朋友就是你未来的媳妇儿?就算是,你爹妈同意了?女方家的门认了?日子敲定了?啥都没定你好意思来问我媳妇讨结婚礼? 两个都不想搭理,直接让顾绪从他的毓绣阁随便挑了两幅“早生贵子”的刺绣图送去做贺礼,账当然记在他头上。 顾绪原本还想再看会儿好戏的,结果听贺擎东说禾薇在给他肚子里的儿子做小衣,这事儿不搞定。手工缝制的纯棉小衣别想了,还不赶紧地拍马奉承说好话啊,并依着贺少爷的意思把两副“早生贵子”的刺绣图分别送去了石家和徐家。 石家不用说,如此寓意好、绣工好的贺礼,哪能不喜欢。 徐家那边集体懵了。 啥?儿子要结婚了?贺礼都送上门了,可他们做爹妈的咋不知道这个事啊? 回过神拧着儿子的耳朵河东狮吼:徐海洋!你给老子讲清楚,你在外头惹什么幺蛾子了?是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女方变相地催婚来了? 徐海洋有苦说不出。 这事儿吧。真不怪贺大少。是他主动讨来的,可他没想到擎哥那小媳妇的手脚那么快,这才几天工夫啊。就绣好了裱好了送上他家了。挠头表示不懂啊,难道这玩意儿很容易绣?所以这么快就绣好了?可是不能吧,他曾在狐狸顾的店里看过绣娘绣东西,老半天才绣出那么一丢丢…… 徐家人哪管他心里嘀咕什么。追着问他是不是真要结婚了,尤其是他老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骂了他一顿,说他不孝,被人逼婚逼到这个地步竟然不和家里透露…… 徐母年轻时可是京都出了名的美人,哪怕是哭也是一番别样风情。于是拿着帕子那么一抹泪,徐父心疼了,板着脸开始训儿子。数落了他一堆的毛病,要是再不制止。大有将他五岁还要尿床的事迹都要披露出来了。 吓得徐海洋赶紧摆手:“不是啊老爸,要结婚的不是我,是石渊那小子啦,我就是和他一起找擎哥讨了份礼物而已……那啥,就是您和妈收到的那幅‘早生贵子’图。您不知道,擎哥的媳妇儿绣工很了得,就连狐狸顾……咳,绪哥都对她赞不绝口,还说托那副‘早生贵子’的福,绪哥媳妇嫁进门不到半年就怀上了,医生透口风说是个小子,石渊一听可不就心痒了,拉着我找擎哥讨‘早生贵子’去了……” 徐父听到这里,气得想抓点什么东西砸他,可徐母早料到他会来这一手,抹泪管抹泪,不忘把老头子身边的琐碎摆件全让下人给收起来了。 徐父没东西砸,只好重重哼了一声:“合着你就是凑个热闹的?你个混不吝的!想气死你老子啊!” 徐母一把推开老头子,拉着儿子不死心地问:“真是凑热闹玩的?真没打算结婚?我怎么听说你有个要好的姑娘,正打算让你带家里来吃顿饭。那姑娘几岁了?家住哪儿的?家里有什么人?你这孩子!我和你爸不问你你就一句都不说?到底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要不是听石太太提起,我都不知道你身边已经有相好的姑娘了……” 说着说着眼眶又开始红了。 徐海洋一看不对,赶紧安抚:“唉哟妈啊,我才几岁啊,结婚还早着呢,你看擎哥都二十六了他家都没急,你和爸急个啥呀!” 还辩解几句,只听“砰”的一声,他老子捶桌板儿了,只好见风使舵:“好好好,赶明我就带她回家,给您二老好好相看相看,要看不中意咱就换一个……” “赶什么明啊,就今天吧,你去把人接来,我和你爸收拾收拾……” 这下,徐海洋真的头痛了,“我说老妈啊,我和她真的才刚开始相处,见面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相亲都没这么快结婚的吧?你这就让我把人接来,还不得把人吓跑啊。” “哦?才刚认识不久的?那你和妈说说,你俩咋认识的?那姑娘长得怎么样?性子怎么样?平时喜欢做什么?……” “……” 他真要崩溃了,后悔跟着石渊凑热闹了,呜呜呜…… 徐海洋在家过得水深火热。 贺擎东从顾绪口里得知这个情形,邪魅地勾了勾嘴角。想欺负他媳妇儿,这就是代价。 不过这个事,他没告诉禾薇,就怕打扰她安静的校园生活,反正贺礼已经搞定,就等七月份京都碰面了。(未完待续) ps:早上发布时没注意“似水的人生”童鞋打赏的“财神钱罐”,是表扬我这周加更吗?哈哈!谢谢谢谢!也谢谢其他亲们的打赏和月票!么么哒!来!小禾苗发财,我们也一起发财!(づ ̄3 ̄)づ 5201小说高速首发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336章 欺负他媳妇的代价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337章 跟风赚一笔 这期间,圆圆童鞋在古玩街淘得的一帧怀表绣像,经权威机构鉴定是前朝真迹,最终以五万三千的成交价被钟爱袖珍绣品的收藏家拍去了。 喜得许惠香搂着儿子迭声赞不停:“哎哟喂,我们家圆圆成器了啊,不买美食改买古董了,老妈终于享受到儿子的孝敬了……” 禾薇也顺势出了个永庆年间的青花百子嬉戏图笔筒。 她这几年下来,淘得的宝贝也有不少了,但出于低调原则,一直都没怎么动,这回也是逼急了,手里有粮方才不慌嘛,所以想了想,跟在圆圆的屁股后头捡了个便宜,委托伯乐拍卖行出货,赚了二十六万。 不出所料,这笔钱爹妈让她自己保管,她便留了六万应急,其余二十万如数投进了股票账户,总算是把挪出去的缺口填回了一部分。 至于那块葫芦状的翡翠毛料,从古玩街回来就被她收进了三立方空间。 系统君肯定这里头有好料,不说价值连城吧,但肯定比徐海洋捡漏的那个玻璃种飘花好的多。但她现在暂时用不到啊,便没打算开出来。等以后有机会,自己试着解石,即便开出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珍贵翡翠,也不怕招人眼了。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 五一放假三天,禾薇要跟着爹妈回禾家埠验收新装修的房子,顺便大扫除。 刚装修完,至少要大搞个三次,禾母早就想好了,这趟回去搞一次、冬至时再搞一次,之后就等过年回去除尘除旧岁了。这么三次搞下来,应该够干净了吧? 禾曦冬此刻处在高考前最后的冲刺阶段,马虎不得,被禾母留在家里专心复习。 “放心吧,这三天,冬子吃住都在我家。我会督促他好好复习的,你们只管放心去吧。”禾曦冬的师傅杨老,在禾家三口临行前如是宽慰。 杨老是越看这个小徒弟越满意,不说学习成绩出类拔萃。就连鉴古技术也一日日地不断增进。看他入这行才几年,就陆陆续续地从四面八方淘来那么多宝贝了。 关键是,不止他一个人淘,还带动底下的弟弟妹妹开始淘,这说明啥。他的眼光已经很精准了,没准儿已经超过自个儿了。同样的年纪,自己十**岁那会儿可远远达不到小徒弟这番成就…… 不知道“真相”的杨老,默默地把小徒弟想成了鉴宝界的天才。 虽说这样的天才型人物,放眼整个社会,还是能找出不少的,但胜在他年轻啊,这才刚成年呢,考上大学后再好好雕琢雕琢,大师级别指日可待。 这么一想。杨老对小徒弟更加关心了,加上几个儿子早就分出去单过了,家里就他们老俩口,平时也实在寂寞地紧,所以隔三差五地就喊小徒弟上门吃饭,特别是高考临近这几个月,杨师母更是发挥其高超的厨艺,变着法子给禾曦冬加强营养,比禾母这个亲妈都上心。 该庆幸杨老家的那些儿孙辈没人对这门专业感兴趣,要不然该吃醋了。哪有对外来徒弟比对嫡亲儿孙还关心的? 事实上,杨家人对禾曦冬的出现还是很感激涕零的,为嘛?因为在他之前,杨老一直逮着小儿子和大孙子殷切希望地教导他们继承他的衣钵。可小儿子和大孙子谁都不爱这一行啊,每次被拎进书房就开始挖空心思地想理由、找借口,一有机会就脚底抹油、能溜则溜,所以有个人冒出来说想拜他们爹(爷爷)为师,学习那些个枯燥又深奥的知识,还不赶紧撺掇老爹(爷爷)答应。 对他们来说。禾曦冬俨然就是救他们脱离无尽苦海的恩人,要不是他的出现,自己还不知要被老爹(爷爷)“荼毒”多少年。所以每次看到禾曦冬,杨家那帮爷们就笑哈哈地拍着他热情地话家常,老俩口关心他甚于他们,他们也不吃醋,反过来还送上一堆好吃的好玩的,生怕小徒弟受不了他们老爹的折磨跑了,回过头又来逮他们。 是以,禾曦冬在杨家过得那叫如鱼得水,比在家还随意自在。在家时看会儿电视,都要被禾母“问候”作业,而在杨家,书房蹲久了即使他自己不出来,二老也会喊他出来吃水果、喝牛奶。 禾父禾母见儿子有人管,而且是疼爱他的师傅师母,还有啥好担心的,叮嘱了儿子几句,就提着五一前大采购的家居清洁用品,包袱款款地上车去禾家埠了。 一路上,禾父专心开车,娘俩坐在后排说话。 聊的最多的自然是锦绣名苑那套新房子了。 “……别说,小区装修队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前后搭脚不到三个月,比我预计的快多了,我原本还想,你们兄妹俩暑假之前能完工就不错了……” 禾母边说,边拿出包里的一份装修清单让女儿看,“你仔细看看,一会儿验收要对比的,你爸看是看过了,可他识的字能有几个啊,别给漏掉了紧要材料才好……” 禾父在前排听不下去了,不悦地插嘴道:“我都让儿子一项一项地念给我听过了,不用看清单我都知道家里用了哪些材料,不信你考我一个?” 禾母一听乐了,说:“哟!照你这么说,你记性是越老越好了?来,薇薇,给你爸出一题考考他,就问那啥,墙面乳胶漆,咱家用的什么牌子、规格是什么、单价多少、一共用了几桶吧。” 禾薇哭笑不得:“妈,爸在开车呢,不能走神的,有什么事到了再说吧。” 禾母立马正襟危坐,严肃地提醒禾父:“没错!你开车当心点,这才开几次啊,就以为是老油条了,出了事我饶不了你啊禾建顺……” 几句话打发了禾父,娘俩继续埋头研究装修清单。 其实禾薇对这一行也不是很懂啊,当初包给装修队之后,她无非就是蹲在电脑前、查了不少装修期间的资料,然后打电话给爹妈指定了一些材料的牌子和型号,譬如乳胶漆用哪个牌子的;实木地板哪种更实惠;水电管道尽量用最好的;电器插孔每隔一米就布一个,尤其是客厅、尽量多布些;厨房橱柜别自己打了,直接问品牌专柜订购一组、既美观又契合…… 总之,她所有的装修知识都来自网上,实战经验可以说完全木有。可在禾父禾母看来,这就够了,至少比他们懂的多多了。 所以一有什么问题,禾母不找其他人,就找闺女,一忽儿找她商量卫生间和阳台的瓷砖用小块的好还是大块的好、确定了大小又问平面的好还是凹凸的好;一忽儿征求墙纸铺不铺、铺的话是光铺卧室呢还是连客厅一块儿铺…… 每当这个时候,禾母就无比庆幸闺女还在读高一,要是和儿子一样已经处在高三这么个极为关键的倒计时关卡,还不得纠结死啊,都找不到可心的人商量了。 “大伯、二伯家装修的怎么样了?” 禾薇拿着计算器,把清单上的数据加加减减地核算了一遍,确保没出错,然后开始关心其他两家的装修进度。 禾二伯家请的也是装修队,又有俩口子轮番盯着,愣是一天都没耽搁,别看装修的要比禾薇家来得精细,进度上慢不了几天,也差不多就在这几天能验收了。 倒反是禾老大家的跃层还一塌糊涂着。 一方面雇的是私人,一方唱罢、另一方才登场,彼此间没个合作章程,才不管进度来不来得及、时间搭配的是否合理,好几次,被禾老大逮到自家才做两天的工、丢下烂摊子溜去别家做了,这么一来,两百五六十方的跃层,装修到年底能不能顺利收工都是个问号。 不过如果只是简单装修,也就水电管道和地热设施铺起来慢些,等这些搞定了,后面也没啥要操心的,但据说大伯娘为了给女儿出嫁撑场面,愣是回娘家借了十万块,打算想把新家往精装修靠拢,这么一来,装修进度想快也快不了了。 果然,禾母就说了:“你二伯家就差个灯还没装了,听你二伯娘说,最迟这个月中旬就能搞定。你大伯家就慢了,瓷砖都还没铺呢,前几天刚做完防水,结果查出有问题,正催着让人返工呢。唉,还说是认识的呢,认识的做个活都需要三催四请,还不如全包出去更干脆……” “这话到了老大俩口子面前就不要说了。”禾父听到这里,忍不住接了一句。 禾母飞了个白眼给他:“这还用你教,我现在看到大嫂都是当木头人的。” 禾父透过后视镜深深地瞅了媳妇一眼。心说这变化真是越来越大了啊,连这话都敢说,想以前一提到老大家,不是愁眉不展就是有苦难言,哪像现在,想到一茬是一茬,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都没个顾忌。 随即发现,这样的媳妇更吸引他的目光、让他心头怦然啊,想着今晚落脚的地儿不知够不够他和媳妇独立一间的,要是不行就把闺女哄她爷奶那边住去…… 想半天,转头发现车子还在高速公路上跑呢,离禾家埠还远着咧,离天黑更远,立马泄气……(未完待续。) 第337章 跟风赚一笔 这期间,圆圆童鞋在古玩街淘得的一帧怀表绣像,经权威机构鉴定是前朝真迹,最终以五万三千的成交价被钟爱袖珍绣品的收藏家拍去了。 喜得许惠香搂着儿子迭声赞不停:“哎哟喂,我们家圆圆成器了啊,不买美食改买古董了,老妈终于享受到儿子的孝敬了……” 禾薇也顺势出了个永庆年间的青花百子嬉戏图笔筒。 她这几年下来,淘得的宝贝也有不少了,但出于低调原则,一直都没怎么动,这回也是逼急了,手里有粮方才不慌嘛,所以想了想,跟在圆圆的屁股后头捡了个便宜,委托伯乐拍卖行出货,赚了二十六万。 不出所料,这笔钱爹妈让她自己保管,她便留了六万应急,其余二十万如数投进了股票账户,总算是把挪出去的缺口填回了一部分。 至于那块葫芦状的翡翠毛料,从古玩街回来就被她收进了三立方空间。 系统君肯定这里头有好料,不说价值连城吧,但肯定比徐海洋捡漏的那个玻璃种飘花好的多。但她现在暂时用不到啊,便没打算开出来。等以后有机会,自己试着解石,即便开出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珍贵翡翠,也不怕招人眼了。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 五一放假三天,禾薇要跟着爹妈回禾家埠验收新装修的房子,顺便大扫除。 刚装修完,至少要大搞个三次,禾母早就想好了,这趟回去搞一次、冬至时再搞一次,之后就等过年回去除尘除旧岁了。这么三次搞下来,应该够干净了吧? 禾曦冬此刻处在高考前最后的冲刺阶段,马虎不得,被禾母留在家里专心复习。 “放心吧,这三天,冬子吃住都在我家。我会督促他好好复习的,你们只管放心去吧。”禾曦冬的师傅杨老,在禾家三口临行前如是宽慰。 杨老是越看这个小徒弟越满意,不说学习成绩出类拔萃。就连鉴古技术也一日日地不断增进。看他入这行才几年,就陆陆续续地从四面八方淘来那么多宝贝了。 关键是,不止他一个人淘,还带动底下的弟弟妹妹开始淘,这说明啥。他的眼光已经很精准了,没准儿已经超过自个儿了。同样的年纪,自己十**岁那会儿可远远达不到小徒弟这番成就…… 不知道“真相”的杨老,默默地把小徒弟想成了鉴宝界的天才。 虽说这样的天才型人物,放眼整个社会,还是能找出不少的,但胜在他年轻啊,这才刚成年呢,考上大学后再好好雕琢雕琢,大师级别指日可待。 这么一想。杨老对小徒弟更加关心了,加上几个儿子早就分出去单过了,家里就他们老俩口,平时也实在寂寞地紧,所以隔三差五地就喊小徒弟上门吃饭,特别是高考临近这几个月,杨师母更是发挥其高超的厨艺,变着法子给禾曦冬加强营养,比禾母这个亲妈都上心。 该庆幸杨老家的那些儿孙辈没人对这门专业感兴趣,要不然该吃醋了。哪有对外来徒弟比对嫡亲儿孙还关心的? 事实上,杨家人对禾曦冬的出现还是很感激涕零的,为嘛?因为在他之前,杨老一直逮着小儿子和大孙子殷切希望地教导他们继承他的衣钵。可小儿子和大孙子谁都不爱这一行啊,每次被拎进书房就开始挖空心思地想理由、找借口,一有机会就脚底抹油、能溜则溜,所以有个人冒出来说想拜他们爹(爷爷)为师,学习那些个枯燥又深奥的知识,还不赶紧撺掇老爹(爷爷)答应。 对他们来说。禾曦冬俨然就是救他们脱离无尽苦海的恩人,要不是他的出现,自己还不知要被老爹(爷爷)“荼毒”多少年。所以每次看到禾曦冬,杨家那帮爷们就笑哈哈地拍着他热情地话家常,老俩口关心他甚于他们,他们也不吃醋,反过来还送上一堆好吃的好玩的,生怕小徒弟受不了他们老爹的折磨跑了,回过头又来逮他们。 是以,禾曦冬在杨家过得那叫如鱼得水,比在家还随意自在。在家时看会儿电视,都要被禾母“问候”作业,而在杨家,书房蹲久了即使他自己不出来,二老也会喊他出来吃水果、喝牛奶。 禾父禾母见儿子有人管,而且是疼爱他的师傅师母,还有啥好担心的,叮嘱了儿子几句,就提着五一前大采购的家居清洁用品,包袱款款地上车去禾家埠了。 一路上,禾父专心开车,娘俩坐在后排说话。 聊的最多的自然是锦绣名苑那套新房子了。 “……别说,小区装修队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前后搭脚不到三个月,比我预计的快多了,我原本还想,你们兄妹俩暑假之前能完工就不错了……” 禾母边说,边拿出包里的一份装修清单让女儿看,“你仔细看看,一会儿验收要对比的,你爸看是看过了,可他识的字能有几个啊,别给漏掉了紧要材料才好……” 禾父在前排听不下去了,不悦地插嘴道:“我都让儿子一项一项地念给我听过了,不用看清单我都知道家里用了哪些材料,不信你考我一个?” 禾母一听乐了,说:“哟!照你这么说,你记性是越老越好了?来,薇薇,给你爸出一题考考他,就问那啥,墙面**胶漆,咱家用的什么牌子、规格是什么、单价多少、一共用了几桶吧。” 禾薇哭笑不得:“妈,爸在开车呢,不能走神的,有什么事到了再说吧。” 禾母立马正襟危坐,严肃地提醒禾父:“没错!你开车当心点,这才开几次啊,就以为是老油条了,出了事我饶不了你啊禾建顺……” 几句话打发了禾父,娘俩继续埋头研究装修清单。 其实禾薇对这一行也不是很懂啊,当初包给装修队之后,她无非就是蹲在电脑前、查了不少装修期间的资料,然后打电话给爹妈指定了一些材料的牌子和型号,譬如**胶漆用哪个牌子的;实木地板哪种更实惠;水电管道尽量用最好的;电器插孔每隔一米就布一个,尤其是客厅、尽量多布些;厨房橱柜别自己打了,直接问品牌专柜订购一组、既美观又契合…… 总之,她所有的装修知识都来自网上,实战经验可以说完全木有。可在禾父禾母看来,这就够了,至少比他们懂的多多了。 所以一有什么问题,禾母不找其他人,就找闺女,一忽儿找她商量卫生间和阳台的瓷砖用小块的好还是大块的好、确定了大小又问平面的好还是凹凸的好;一忽儿征求墙纸铺不铺、铺的话是光铺卧室呢还是连客厅一块儿铺…… 每当这个时候,禾母就无比庆幸闺女还在读高一,要是和儿子一样已经处在高三这么个极为关键的倒计时关卡,还不得纠结死啊,都找不到可心的人商量了。 “大伯、二伯家装修的怎么样了?” 禾薇拿着计算器,把清单上的数据加加减减地核算了一遍,确保没出错,然后开始关心其他两家的装修进度。 禾二伯家请的也是装修队,又有俩口子轮番盯着,愣是一天都没耽搁,别看装修的要比禾薇家来得精细,进度上慢不了几天,也差不多就在这几天能验收了。 倒反是禾老大家的跃层还一塌糊涂着。 一方面雇的是私人,一方唱罢、另一方才登场,彼此间没个合作章程,才不管进度来不来得及、时间搭配的是否合理,好几次,被禾老大逮到自家才做两天的工、丢下烂摊子溜去别家做了,这么一来,两百五六十方的跃层,装修到年底能不能顺利收工都是个问号。 不过如果只是简单装修,也就水电管道和地热设施铺起来慢些,等这些搞定了,后面也没啥要操心的,但据说大伯娘为了给女儿出嫁撑场面,愣是回娘家借了十万块,打算想把新家往精装修靠拢,这么一来,装修进度想快也快不了了。 果然,禾母就说了:“你二伯家就差个灯还没装了,听你二伯娘说,最迟这个月中旬就能搞定。你大伯家就慢了,瓷砖都还没铺呢,前几天刚做完防水,结果查出有问题,正催着让人返工呢。唉,还说是认识的呢,认识的做个活都需要三催四请,还不如全包出去更干脆……” “这话到了老大俩口子面前就不要说了。”禾父听到这里,忍不住接了一句。 禾母飞了个白眼给他:“这还用你教,我现在看到大嫂都是当木头人的。” 禾父透过后视镜深深地瞅了媳妇一眼。心说这变化真是越来越大了啊,连这话都敢说,想以前一提到老大家,不是愁眉不展就是有苦难言,哪像现在,想到一茬是一茬,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都没个顾忌。 随即发现,这样的媳妇更吸引他的目光、让他心头怦然啊,想着今晚落脚的地儿不知够不够他和媳妇**一间的,要是不行就把闺女哄她爷奶那边住去…… 想半天,转头发现车子还在高速公路上跑呢,离禾家埠还远着咧,离天黑更远,立马泄气……(未完待续。) 第338章 钱都用在暗处 到锦绣名苑的的时候,禾老大一家三口也在新房子里视察。 禾薇老远就听到禾美美娇滴滴的声音在屋里挑刺儿: “……妈,我听说三婶家都装修好了,二婶家也差不多了,怎么我们家这么慢啊?这都多久了,怎么还这么一塌糊涂的……哎呀,楼梯怎么做成这样啊?我想要的是旋转楼梯,不要这么直木木的啦……” 禾老大脸黑了,女儿这么说,岂不是变相讽刺他办事不利?毕竟那些装修工人都是他找的。心里顿时不痛快了,心说你个赔钱货,要不是你娘死要面子想给你撑场面,用得着问丈人老头借钱?借了不得还啊,还不出说不准又把主意打房子上来了。上趟赔了一幢房子、一处铺子他认了,谁让他赌钱输那么多呢。这回要是连这套房子的主意也敢打,这门亲也不要认了。这可是他爹妈的养老房。 哼,岳家那些人的嘴脸,他可算是瞧清楚了,表面看着大方,实则抠着呢,一个个全是精明狡诈的狐狸,一分亏都不肯吃。 这么想来,还是自家两个兄弟好啊,要么不帮、帮起来那绝对是诚心实意,不像两个老婆舅,张口闭口“生意不划算”,合着他们家闺女嫁到自家,就是冲着自家的经济条件来的?哦,如今家境不如以前好了,就开始唉声叹气了? 禾老大越想越生气,再听到女儿从楼上抱怨到楼下、一路这不好、那不好的,黑着脸斥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屁!少在这儿指手画脚!有那工夫还不赶紧把学习搞好了,别每次考试都带个不及格回家,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这话妥妥滴戳中禾美美的心窝啊,考试可以说是目前她心里最大的痛了。 五一前的月考,她得了班上最差的名次。虽然说她那个学校吧,对文化课成绩并不注重,而且也不和其他学校争升学率等各种荣誉,但班级之间还是有比较的。 以前拍戏的时候,班主任对她一年到头的“倒数第一”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这个学期不是被剧组退回来了么,收到消息的班主任,立马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月考得了个倒数第一,也第一时间往她家打电话告状了。害得她因此被爹妈教训了一通,说什么要找个好人家,好歹拿到那张毕业证,要不然传出去多丢脸啊,混了三年高中。连个文凭都没捞到,长得再漂亮有啥用,脑子那么蠢,难保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蠢的…… 这年头哪怕是农村泥腿子,也想娶个聪明点的媳妇儿,那样生出来的后代才有希望啊,总不能代代都是泥腿子吧。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放到这里同样适用:不想娶聪明媳妇的庄稼汉不是聪明庄稼汉。 更何况,禾大伯娘想让她嫁的还不是庄稼汉,至少得是门当户对过的去的。 于是。禾美美一回家就被禾大伯娘拧着耳朵碎碎念了一宿。 这不看到新房子、心情才刚好了点儿,又被禾老大老调重弹地揪出来训了,禾美美立即红了眼眶,羞恼地直跺脚:“妈!你看爸啦!说了我会努力的,他还这么凶我……” 禾大伯娘自己骂女儿可以,其他人就不行了,哪怕是丈夫,指着女儿鼻子大声斥责,和指着她鼻子骂她没教好女儿没两样,脸上自然挂不住了。炸毛道:“禾建平你这是啥意思?美美都这么大了,又是咱家自己的房子,装修的事上多说几句怎么了?你这人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最后一句如果不说,禾老大还不会光火。一说就燃了爆竹了,俩口子你来我往地打起了口水仗。 还是禾美美先瞧见了走到门口的禾薇一家,羞恼地制止吵得正凶的父母:“别吵了!三叔他们来了。” 一听这话,禾大伯娘立马闭了嘴、还整了整衣裳,挂上笑脸转过头:“哟,老三你们来挺早哈。很早就出门了吧?” 禾母笑笑,接道:“是啊,这不约了今天验收,七点不到就出来了。那大嫂你们接着忙,我们先上去了,约了十点验收,估摸着包工头也该到了。” 禾大伯娘的笑容僵硬得近似狰狞了。什么叫接着忙?忙着吵架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就知道你这个妯娌不安好心,巴不得我们家吵翻天、然后你们好蹲在一旁看好戏吧?我偏不如你意。 于是,禾大伯娘笑得极其温柔地拉过丈夫和女儿,对禾母说:“倒是不知道你们家今天验收,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好干看着,一起上去吧,也好帮你们检查检查……” 禾母娘俩对视了一眼。没搞懂禾大伯娘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温柔好说话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不成想在她们家搞什么破坏? 禾父倒是没娘俩想的那么多,兄弟家想上自家新房子看看很正常啊,于是按了电梯,两家人一块儿坐电梯上了七楼。 因为家具家电都还没进场,房子里很是空荡荡,再者,禾父禾母想着这里不会长住,便没往精细了布置,一切以舒适为主。 不像禾老二家,壁橱、酒柜打了一组又一组,卫生间做成了干湿分区,客厅做了电视机背景墙,总之看着很上档次。 禾薇家,除了厨房、卫生间还有露台铺的都是防水防滑的高级瓷砖,其他房间清一色的实木复合地板。卧室和客厅、餐厅的墙体都是花纹素雅的环保型墙纸。天花板是干净清爽的石膏吊顶。灯具没有繁复耀目的水晶灯,但都是造型别致的高品质灯具…… 禾大伯娘原本还想借机刺三妯娌几句的,因为她知道,老三家没怎么大搞,不像老二家,安这个、装那个的,听说光基础装修就投进去了二十多万,还不包括家具、电器。老三家只说铺了个地板、粉刷了一下墙面,然后买了点厨卫设施。所以她笃定没啥看头。 这会儿是一点想法都没了。这哪是没钱啊,根本是把钱花在了暗处。瞧这地板、瞧这墙纸,全都是不便宜货。再看厨房、卫生间,橱柜的牌子她上回在商场见过,最便宜的都要一万多,像老三家这套,搞不好要两万起底。马桶、水槽、淋浴房也都是名牌货,光这几样就足够把自家比下去了,还刺什么刺啊,不被三妯娌反刺几句就不错了。 禾大伯娘转了一圈之后回到客厅,僵着脸色说:“啊呀我想起家里门没关,先下去了。” 禾美美不知道她娘心里的想法,站在露台上望着正对面的那条护城河,心说早知住西边套能看到这么漂亮的风景,她家当初不该挑中间套,如果买的是西边套的一楼,既有露台,又有院子,望出去又是风景秀丽的河景,多惬意啊。 浑然忘了开发商拿出来供拆迁办摇号抽奖的房型,就一楼中间两套,想要其他房型,可以,自己掏钱买呗。 禾美美趴在露台上y|y了一会儿,直到听到“咚”的一声,才回过神,懊丧地垮下肩膀,买都买好了,而且已经装修到一半了,想换也没机会了。撇撇嘴,扭头望向传来声音的方向,是禾薇蹲在客厅组装新买的平板拖把,想了想,凑过去问:“你现在还拍戏吗?上回那部戏赚了不少吧?” 禾薇浑不在意地说:“我那是帮人忙,友情客串。” “友情客串?也就是没钱拿的了?”禾美美怔了怔,脱口而出:“你傻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居然……你知不知道《绣春》的首映票房刷新了内陆影片的记录啊?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人啊……” 禾薇却依旧文文静静地笑。 《绣春》的首映成绩,蒋佑铭没等她回清市就告诉她了,本来还想约她去参加庆功宴的,是她自己不愿去,蒋佑铭怕贺擎东事后找他算账,也就没勉强她,不过约了再来京都、一定要和他联络,生意不成友谊在嘛。 拖把安装好了,她起身往地板上试了试,然后偏过头问禾美美:“美美姐你要帮我一块儿搞卫生吗?” “开什么玩笑!”禾美美躲闪地跳开几步,“你、你穿着围裙不怕脏,我可没穿,而且我这可是新衣服。” 没错,她这趟回家,央着她妈买到了“灰姑娘”专柜的新品春装,可在看到禾薇身上那件粉嫩的棒球服时,又忍不住嫉妒上了,再看自己的新衣服,横看竖看不顺眼了,原就灰色的料作,这会儿更显得灰不溜秋了,“灰姑娘”、“灰姑娘”,早知就不买这个牌子了,还那么贵,真是晦气! 禾薇就没指望她会帮忙,一看她那样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要真让她帮忙,不说大伯娘回头会不会给自己脸色看,说不定还添乱,所以,见禾美美杵在那儿也不知在生什么气,兀自提上水桶忙活去了。(未完待续。) 第339章 阿擎的胳膊好全了没 验收完,装修工头结算了最后一笔装修费离场,禾薇家开始大扫除了。 新房子每一处都需要打扫,禾薇从卫生间接了两桶清水,一桶提到了厨房,她娘和刚刚上门的二伯娘在那里清洁,然后提上另一桶清水,拿上拖把、百洁布、鸡毛掸之类的清洁工具,先去了主卧。 “薇薇可真贴心啊,每次看到她,我就忍不住想要个闺女。”禾二伯娘一脸羡慕地说,手上倒是利索地擦着橱柜。 闺女被表扬,做娘的能不高兴么,禾母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嘴上依旧谦虚道:“她就那样的性子,什么事都要帮我打点好,要不是你在,估计还要叮嘱我几句咧。” “你就得意吧。”禾二伯娘岂会看不出来,笑骂了她一句,接着感慨道:“还是你们家快啊,枉我和建康天天蹲点般地监督他们,还是慢你们家一拍。” 禾母拖了一遍地,直起腰笑着说:“这有啥好比的呀,你们家做进去的东西多,要是我们家也像你家那样装修,我看过到下个月都完不成。” “这倒是。”禾二伯娘得意地抬抬下巴,一脸骄傲地说:“那设计图还是鑫鑫找人帮忙画的呢,别说,角角落落考虑得可真周到,其实你们家也大可照着这图纸来装的,反正两家的格局都一样。” “你们是要长住的,我们就过年过节回来小住几天,哪用得着这么复杂啊。”禾母边拖地边说:“我看现在这样也挺好,老禾那边的家具打的差不多了,等十一的时候,把冰箱、洗衣机、电视机这些电器办齐了。争取冬至那天搬进来,这样过年回来就能直接入住了。” “嗯,我看这样安排挺妥,到时要搬了说一声,我和建康都去帮忙。”禾二伯娘说完,无意间扫到橱柜一角的标牌,笑了一声。说:“你们家这装修。看着是简单,其实花的钱不比我们家少,瞧这橱柜。你还真舍得买。” 禾母失笑:“还不是薇薇坚持要买,她说海城那房子将来有条件了说不定会换,这边的房子没意外是不会动的了,其他装修能省则省。唯独这厨房、卫生间里的东西,必须牢靠。要是用个几年就坏了,修起来不仅麻烦还费钱,倒不如一次性用好的。” “那也是薇薇孝顺,换做别家的孩子。股票里赚了钱,给自己买衣服、化妆品都来不及,还给家里装修贴钱……毕竟是闺女。以后要出嫁的,回娘家住的日子能有几天……” 杵在客厅刚回过神的禾美美。听到禾二伯娘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出嫁了的闺女没资格分房子?那自家那套花了许多心思和钱装修的跃层,岂不是都是哥哥的了?那怎么行!!! 也顾不得和其他人打招呼,兀自腾腾腾地跑了。 听到脚步声的禾二伯娘探头看了眼,回头不屑地撇嘴:“老大家那个闺女,我看是养残了,见了人招呼都不打,这走了也不说一声……” 禾母无奈地笑了笑,说:“算了,和个小辈置什么气,还是继续聊我们的吧,刚听二哥说,你家买了盏水晶灯?” 一提到新买的灯具,禾二伯娘又来劲了,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禾薇哼着常听的古风曲,把窗玻璃擦得光洁锃亮,决定回学校好好犒赏梅子一顿,她介绍的魔术刷简直太神奇了,既可拉伸、又可转向,不用爬梯子也不用探出头,就能窗玻璃擦得干干净净。 擦完玻璃窗,她拿着鸡毛掸开始给贴了壁纸的墙壁掸尘,掸完尘接着就是拖地了。 她搞卫生有个习惯,喜欢一间房、一间房的打扫,虽然效率慢一点,但总觉得更有成就感。 打扫干净主卧,提上水桶去卫生间换水,发现她娘和二伯娘还在厨房里磨叽,声音压得挺低的,也不知道在说啥,不时抖着肩在那儿悉悉索索的笑,不禁无语,家庭主妇遇到八卦,干活效率大打折扣啊。 换了桶干净的水,接着打扫她和兄长的房间。 禾曦冬的卧室也是朝南的,窗户望出去,能看到小区的喷水池。 而她的房间和露台一个朝向,虽不向阳,但望出去风景极好。等家具运来了,窗户下摆一张书桌,做作业或是看书累了,抬眼便是绿意盎然的河景。 禾薇边打扫边琢磨家具搬来后怎么个摆法,书桌位置定了,那床呢?怎么个朝向?还有衣橱和五斗柜…… 正比划得出神,禾母找来了,看到她那个样子,失笑道:“我还以为你也下去了呢,怎么?在想家具怎么摆呀?不用想,你爸早考虑好了,喏,窗户下摆书桌,书桌这头摆个小书架,那头依次是床头柜和床,衣橱和五斗柜挨这面墙,这样既不挡视线,床前位置也宽敞……” 禾薇弯了弯笑眉,说:“和我想的一样呢。” “本来就这样摆最妥帖。”禾母见闺女开心,也跟着高兴,末了说:“你爸跟你二伯去看他们家的新房子了,今天他们家送灯具来,我让你二伯娘也回去了,一会儿人多眼杂的,不看牢一点万一有个小擦碰,还不麻烦死,他们家客厅要装水晶灯,听你二伯娘说光这一盏灯就花了一万多……” “水晶灯也没啥好的,瞧着是漂亮,可时间久了容易积灰,清洁起来可麻烦了。” 禾薇见卧室都搞干净了,跟着她娘来到客厅,一个掸尘、一个拖地,娘俩还能说说话。 “可不是这个理么。不过你二伯他们以后长住这边,生意上的朋友进进出出的,确实需要点像样的东西撑场面……” 禾母说着,想起自家昂贵的橱柜和卫浴设施,忍不住笑睨了闺女一眼,说:“这下好了,你二伯娘是个识货的。一看牌子就知道这些东西不便宜,还说要低调呢。” “知道就知道呗。”禾薇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又不是偷来、抢来的,都是自家辛苦挣的钱,用到装修上怎么啦,大伯他们还借钱装修呢……” 正说着,门外响起禾二伯娘的声音。禾母纳闷地走出去:“不是说灯具送来了要去验收吗?怎么又上来了?是忘了啥东西?” “没有没有。”禾二伯娘好似憋着笑。等进了屋,顺手把门一关,“噗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唉哟喂,可真是乐死我了。” 原来,她电梯下到一楼的时候,听到老大家的房子里有说话声。下意识地听了会儿壁角,听到大侄女缠着她爹妈说不要嫁人、要找上门女婿。大妯娌起初不同意,被女儿缠得没办法,貌似有松口的迹象,可禾老大觉得这事儿不妥。 不说招女婿上门容易被人指指点点说嫌话。最主要的一点:开销太大了啊。嫁女儿和娶女婿那是完全两码事,有钱人才搞这一套呢,自家的经济状况你们娘俩又不是不晓得。这么拮据的情况下,还招上门女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于是俩口子为了这事儿又吵起来了。 禾二伯娘听得差点绷不住笑。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不又折回电梯上来了。 “……你们说是不是太好笑了?美琴才几岁?明天这个时候才毕业吧?考不上大学也用不着这么急吼吼地结婚啊,八字没一撇的事儿,都能吵成这样,上门女婿……噗哈哈哈……” 禾二伯娘说着说着又笑开了。 娘俩听了也觉得好笑。 这老大俩口子真是什么话题都吵得起来啊,好在还算有点分寸,没动手动脚地上演全武行,要不然真是够了,一天几大吵,她们做妯娌的,劝架都劝不过来。 禾二伯娘笑得差不多了,接过禾薇递给她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这才彻底地止住笑,想起家里的灯具该到了,匆匆说了句:“中午一块儿吃饭啊,建康已经订好包厢了,等下我来喊你们。你们要是收拾好了,就上我家看去,薇薇还没去过二婶家吧?让你妈带去认认门……哎呀这都十一点了,灯具肯定送到了,我得走了,婉芬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话没说完,就风风火火地下楼去了。 娘俩对视了一眼,噗嗤又笑了。 “你大伯娘可真是……” 禾母真不知道说大妯娌什么好了,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大侄女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怎么就不动脑子好好想想呢。 一般上门女婿都是什么个情形呀,且不说男方家肯乐意入赘的多半是家里经济不如意的,家境好、小伙子又是出息的,几乎就没有乐意上门的。 再说了,别个人家招上门女婿,那是因为家里没儿子,想让闺女传宗接代,可老大家那么大个儿子摆在那里呢,禾刚要是听说了这个事,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禾母想着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禾薇一边拖地一边劝道:“妈,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既然爷奶都没插手管大伯家的事,咱们还是当不知道的好,反正依大伯娘的性子,也不会来找你商量。” 禾母点点头,这还用闺女提醒,她本来就没打算管老大家的事,自己家的事都忙不过来呢,儿子下个月就要高考了,虽然几次模考成绩都不错,可毕竟不是真正的高考,临场发挥才是最要紧的,她这心呀,始终七上八下的,哪还有精力管别家的事啊。 “只是替你阿刚哥不值罢了,摊上那么个爹妈……” “我看阿刚哥现在这样也挺好,以前帮家里看钢材店,做好做坏都没人管,每个月工钱也是大伯俩口子说了算,时间一长难免懈怠。没见好多爹妈当老板的,养出来的孩子都被娇惯成二世祖了,阿刚哥还算成器啦,如今自己做了老板,辛苦是辛苦,但做的好收入多,积极性也高啊……” 禾母听到一半,戏谑地看了闺女一眼,说:“你爸现在出去,也被人称‘老板’了,我看你两兄妹适应得很好嘛,哪有被惯成二世祖?” “那怎么一样嘛,我和哥可是吃过贫穷的苦的。”禾薇翻了个白眼,惹来禾母一声轻笑。 “是是是,你俩都是乖孩子。哎呀,我和你爸现在算不算是苦尽甘来了?现在就盼你兄妹两个考个好大学、然后找份好工作了。” “我看是悬,等我俩真考上了大学、找到了工作,你又该念叨个没完了,什么谈对象啦、结婚啦、生娃啦……”一辈子都有事啊,唉。 禾母噗嗤乐了:“知道的还挺多!咋地?妈多念几句你就嫌烦啦?” “哪能呢!”禾薇赶紧地顺毛:“我就爱听妈唠叨,妈念我说明关心我,哪天不念了我才浑身不舒坦呢。” 禾母果然被逗得笑不拢嘴,“行了,赶紧干活吧,客厅归你,我去收拾露台和卫生间,都十一点了,你二伯娘既然约好中午一块儿吃饭,还是早点下去,总不能让他们等吧……” 娘俩利索地打扫起来。 其实装修队在离场之前,找钟点工清洁过一次了,要不然,打扫起来怕是更累。 “说起来,这事还得亏了阿擎帮忙,要不然,装修队也不会这么尽心,回头记得好好谢谢他,也不知他那胳膊好全了没……” 娘俩合力打扫完,收好手扶梯、鸡毛掸、拖把一类的清洁工具,打量了一遍屋里屋外,洗了把脸准备下楼。 禾薇把禾母喝过几口的矿泉水递给她,自己也喝了口水,囫囵接道:“应该是好全了吧,这都过去三个月了。” 想到那家伙临走前,用他那双强有力的臂膀搂得她喘不过气,就忍不住两颊犹如火在烧,赶忙岔开话题:“要不要我给老爸打个电话问问啊,二伯那边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禾母正给厨房、卫生间还有阳台的窗户留缝透气,没注意闺女的异常,顺嘴接道:“问啥呀,直接过去吧,你二伯娘不是说了,让你去认认门。” “那就走吧。”禾薇欢快地转身跑去按电梯,生怕慢一拍就被她娘看到了脸上的红晕。 等电梯的时候,不由拍了拍烫意难消的脸,忍不住咕哝:都是那家伙害的…… 远在驻地的贺大少,冷不丁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响嚏。(未完待续) ps:二合一大章 5201小说高速首发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339章 阿擎的胳膊好全了没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340章 那可是我闺女 这天中午,禾家兄弟三家在锦绣名苑附近的海鲜酒楼聚了餐还算和乐融融的午饭,席间,老大俩口子也没提是不是要给闺女招上门女婿的事,禾二伯娘趁着给禾母添茶,朝她眨了眨眼,两人心知肚明地笑了。 饭后,禾薇跟着爹妈去镇上探望二老,晚上宿在二伯家,第二天上午禾父被老大接去了木器店,说是店里来了个大客户,想定做一套仿前朝的家私,材料全部由客户提供,禾父只要能看懂图纸,照着打就是了。 禾老大当时兴奋地搓着手说:“老三,这一笔生意要是能谈成,咱店这个月的收入指定创新高。十倍的定做费啊,打得好回头还给10%的奖金,哪里找得到比这还划算的生意?” 禾父却没有禾老大那么乐观,平时听闺女念的多了,知道这世上没有白捡的便宜,对方出这么高的定做价格,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要么是图纸艰涩难看懂、找不到敢接的木匠,要么是准备做旧、充古董卖高价。前一种还好理解,看图纸再说,能接接、不能接拉倒,可要是后一种,那就是违法犯罪啊。 禾父都能想到,禾薇能想不到吗,拉过禾父悉心劝道:“爸,你跟大伯去看看图纸也不打紧,要没什么问题,对方肯定不介意咱在家具上添商标,如果不让添商标,我看这笔生意还是回了比较好。” 禾父也是这么个打算,于是跟着禾大伯去了。 禾薇则和她娘去百货大楼逛了一圈,趁着搞活动,采买齐了厨房用具,看到一些个漂亮的装饰摆件,也心痒痒地添了几样价廉物美的。 回到锦绣名苑,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禾父他们也从店里回来了。 禾父的脸色有些凝重,禾老大跟在他后头,一刻不停地劝:“老三。真不接啊?这么大一笔生意呢,光这单就抵得过我半年营业额呢……添不添商标有啥关系啊,反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又有合同在手。他们想赖账也不成啊……” 禾薇一听就明白了,给两人递上矿泉水,关心地问她爹:“爸,是不是不让咱店添商标?” 禾父喝了口水,点点头:“嗯。说是要裸的,油漆也不让上。我琢磨着风险太大,没敢接。” “什么风险啊,让你打套家具能有什么风险啊……”禾老大见利润这么丰厚的生意要跑了,急得团团转。 禾薇正色道:“大伯,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方如果只是定做一套他自己设计的家具不要商标也就算了,可他定做的是仿前朝的宫廷家私,这就有问题了,为什么不肯添商标?为什么连油漆都不让上?要知道。古玩界时常爆出来的那些作假古董家私,成本只要一两万、做旧之后你猜抬到多少?” “多、多少?”禾老大被问住了。 “一、两百万。”禾薇摇了摇食指:“而且不是一套,是一件。你说这种事要是查出来,那些黑心肝的把责任一推,我爸岂不是要被推出去当替罪羊了?” “啊?”禾老大惊得两眼铜铃大:“这、这么严重?” “是啊,就有这么严重。”禾薇点点头:“所以,还是避开风险吧,这种钱,赚了也不安心。” 禾老大在客厅里来回踱了几圈,最后叹了口气。说:“看来我这人还是没财运啊,本以为接了笔大生意,结果还是……”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禾父的肩。说:“行!这事儿我记着了,下回接订单之前,一定问清楚,要是不肯添商标的,一律不接。钱要赚,但还是小命最要紧。你说对吧老三?” 禾父憨憨一笑:“就这个理!” 禾薇也松了口气,她就怕大伯犯倔、一门心思要接这笔生意,那禾记真要毁在他手里了,如今能想通是最好不过。 不过,这事儿也给她带来了灵感,忙对她爹说:“爸,其实咱店里也可以推出仿前朝的家私订做啊,只要带着咱店的商标,卖的价格又合理,仿的再像也不会有问题哒。” “这我也想过,厂里那些老师傅,雕工都很好,再繁复的花纹只要时间充裕,都能琢磨着做出来,可没个成型的图纸犯难啊,那些上门订做的客户,都希望我们提供图纸,可我们哪有那么多前朝家私的图纸啊。” “这事儿交给我啊。”禾薇一拍胸脯,笑眯眯地说:“我来负责搜罗前朝的家私图纸。” 她在永庆朝生活了十六年,上上辈子又是设计专业出身,这点事还难不倒她。 禾老大见大生意跑了、小生意不久就要来到,多少弥补了他受伤的心灵,感慨地说:“老三啊,如今看来,还是你最有福气了,俩孩子不仅读书好,而且还这么听话,不像我家那个……” 禾父得瑟地昂了昂下巴,一点都不谦虚地说:“那是!” “嘿!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禾父嘿嘿地干笑。 这时,禾老大的手机响了,是他店里的伙计打来的,说是上午那单大生意被隔壁一家木器行抢去了。 “那家店以前是卖木料的,见我们店生意好、又从来不问他们店进料作,眼红了呗。上个月听说和人合伙换了种经营模式,关起门装修了好几天,重新开张居然学我们店改卖木器成品了,还接受订做,只不过生意没我家好,我也就懒得理他……” 禾老大挂了电话,和禾父说了说隔壁那家新开没多久的木器店的情形,末了贼兮兮地笑道:“你说,这要是真拿去造假用的,他们店还开得长吗?哎呀我迫不及待地想看他们关门大吉了,搞不好还要蹲号子……” 禾薇失笑道:“大伯,无论这笔生意究竟是哪样性质,咱们既然推了那就别多想了,横竖咱们店生意还算稳定,日后出了新花样,业绩肯定会更好,至于别家的事,好坏都和咱没关系。” “薇薇啊,你要是大伯的闺女该多好啊。”禾老大听了这番话。不禁长吁短叹。 禾父抽了抽嘴角。 当晚在禾二伯家宿夜时,忍不住朝禾母发牢骚:“他想得美!那可是我闺女!他自己不也有闺女吗?我瞧着也挺孝顺的,这么点年纪就在给他张罗上门女婿了……” 禾母听后,笑倒在床上直不起身。 …… 与此同时。禾家埠位于城西的一座民居里,一名年约四十、**还算得当的中年妇女脸色十分不愉,望着坐她对面、剥着石榴吃得正欢的女人,忍着心头的火气,说:“不是说好找禾记的吗?怎么改让别家的木器店接这个单子了?” 吃石榴的女人看上去年岁要比她小一些。闻言,不以为然地说:“你选禾记不就是因为他们的木器工艺好吗?可人家不接我有什么办法,你放心,我看过隔壁那家店的手艺,也是老木匠打出来的,不会有差错的,你只管等着送货上门吧。” 中年妇女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可又不能明着说她之所以找禾记,不光为了赚钱。主要是想报仇。 谁让禾记老板的闺女害她老公判了死刑,家里的房屋财产也被法院封的封、罚的罚,剩下几个钱供儿子读书、生活都不够。城里虽然还有落脚的小公寓,可住在那里,动不动就被人戳脊梁骨,只得搬来了鸟不拉屎、做什么都不方便的郊区。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禾薇的贱蹄子害的。这回听说上家要一套做旧的仿前朝宫廷家私送去京都拍卖,风险是大,但利润也相当可观,一旦拍卖成功。她和儿子的下半辈子不用愁了。何况还能趁此机会为死去的老公报仇,自己若是谨慎点、计划得周全点,还是能摘除干净的,到时。就能亲眼看着禾家倒灶了。 这么一想,她神清气爽地接下了这个单子,让上家派来接洽的人跑腿去了,自己在家坐等好消息。 孰料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跑腿的是个蠢的,把她好好的计划全给搞砸了。偏又不能发作。因为人是上家拨下来的,说是跑腿,其实就是半个合伙人。且抛开她夹在里头的小心思不说,对方这么做也的确没错。可越是挑不出错,她越心塞。这么好一个计划啊,白白被禾家人逃过去了,下回机会又不知要等多久之后了。 梅兰翠压下心头的火气,深吸了一口气,佯若无事地挥挥手:“算了,别家就别家吧,我也是担心工艺,既然你说没区别,那就这么定了,时间上怎么说的?” “给了一个月时间,十倍的价钱呢,对方拼劲吃奶的力也会赶出来的,不然就等着赔百倍吧。六月初拿到货,两个月时间上漆、做旧,交货肯定来得及。” 梅兰翠听她说得这么笃定,撇撇嘴,眼珠子一转,坏心眼地说:“那这一个月你打算做什么?不准备回娘家看看?还有你前夫那边……不是我说你啊,当年的事确实是你不对,夫妻感情再不和睦,也不能把儿子带走呀,不然也会害得他……你看现在苦的还不是你?你前夫咧,新开的古玩店生意红火,新讨的老婆肚子争气,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更加把你们娘俩忘脑后了,说不定连你儿子叫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赵家今后累积的家产也彻底成别人家的了……” 梅兰翠见女人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异常难看,心里一阵痛快,可算是出气了。哼!没脑子的蠢货!白瞎了我那么周密的计划,让我心塞,我就给你添堵。 “说我就说我,说我儿子干什么?他哪里得罪你了?你个死八婆!我警告你!下回再听到你说我儿子的不是,看我不打死你!” 赵艺红不知被哪句话戳中了伤疤,石榴也不吃了,猛地桌上的茶杯、果盘扫到了地上,在“哗啦啦”的瓷器碎裂声中,尖厉地吼道:“……你是什么玩意儿?不就是农村跑出来的臭婆娘吗?不要脸的东西!我前夫好歹还能东山再起,你呢?克得前夫残废、后夫判刑,就这,也好意思嘚吧个没完?” 这话无疑扎中了梅兰翠的肺管子。 抛弃断腿的前夫、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又眼睁睁看着后夫被判死刑,这两桩事可以说是她此生心中最大的伤痛了。自己无人时可以悔、可以恨、可以追忆,但别人这么说就不行了。 于是,两个同样抛弃前夫和家庭、最终也没落得怎么好的女人,歇斯底里地掐到了一起…… …… 禾薇五一回来,又恢复了宿舍——教学楼两点一线、念书——刺绣——画图纸三手都要抓、三手都要硬的校园生活。 期间当然少不了和贺校官通电话了。 贺擎东这趟回去,和上头透露了最近两年、准备申请调往京都总部的想法,问其原因,竟然是不想和未来媳妇儿两地分居。 知悉的人就没有一个不露讶色的,特行队里最当之无愧的铁血硬汉、平日里素有“冷面巨”戏称的贺大少,原来是甘为绕指柔的老婆奴?太震撼了有木有啊。 消息传到贺老爷子耳朵,他老人家倒没那么惊讶,相反,哪怕大孙子没和他提过,他也有这个预感,只要大孙媳妇留在京都,大孙子迟早会跟过来。 贼兮兮地笑了半天,大手一挥,召集家里的警卫和下人,一连串的吩咐好比没退休时给部下传达的指令:“你,去学府街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公寓,再找个靠谱点的装修公司,大少爷喜欢什么装修风格,不用我多说吧?你,把大少爷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两间打通,再好好布置一下;你,不要光顾着京都菜,江南菜也给我练起来,还有南城那边的名小吃,做不好就别想要年终奖;还有你,前后院那么大的空地,别只顾着种花菜啊,只能看不吃的东西,种那么多有毛用!回头好好规划一下,姑娘家喜欢吃的水果都种上一点,不要说你不会……” 贺擎东还是从双胞胎堂弟那儿听说贺宅最近在大兴土木的,挑了挑眉,打了个电话给老爷子,明里暗里套问出个中缘由后,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当然,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有老爷子如此不遗余力的支持,他就不信拐不了媳妇回家。(未完待续。) 第341章 探孕妇 五月底的双休日,禾薇回了趟家,去毓绣阁补货,听陶德福说赵世荣俩口子已经从疗养所回来了,黎明月胎像稳定,回家安胎了。于是抽了一天去赵家看望怀孕已满六个月的黎明月。 赵世荣打从媳妇怀孕起,就雇了钟点工把城南玫瑰园的别墅收拾出来了,疗养所安胎回来,并没去市中心的公寓,而是直接搬来了这里。 禾薇家所在的小区,也属城南片区,相距不到一刻钟的车程。 事先通过电话的黎明月,一早起来就让保姆把水果洗好、点心备好,她吃过了早饭,在前院踱来踱去,只当饭后消食,来回踱了两大圈,才看到禾薇提着早就备好的待产礼到了。 “是不是睡懒觉了啊?这会儿才来,看我,早饭都快消化得差不多了。” 禾薇笑着说:“我也是听我妈说,孕妇通常都比较嗜睡,所以没敢来得太早。” 她虽然要喊黎明月一声姨,但黎明月从来都不拿她当晚辈看待,两人相处得极为融洽。 就这会儿工夫,黎明月已经挽着她进到屋里了,嘴里说道:“来就来,提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啊,下次再这么见外我可要生气了。” 禾薇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搁到茶几上,一样一样拿出来给她看:“你瞧,都是很实用的,不是什么滋补品,盒子里是两罐我妈自己炒的五谷杂粮代餐粉,是用核桃仁、黑芝麻、黑豆、红豆、燕麦、枣干这些孕妇能吃的干果磨成粉炒熟了拌在一起的,你想喝了用开水冲一冲,冰糖放的不多,要是嫌淡,就加勺蜂蜜……” “这可怎么好意思啊。”黎明月听了显然很喜欢,可又感到难为情。她和禾薇的关系是不错,但没想到人妈妈也这么照顾自己。 “我妈平时没事做,就老喜欢捣鼓这些,特别是我哥上高中以后。几乎每个月都要磨粉炒一次,我和你都是顺带的啦。”禾薇朝她眨眨眼眼。 黎明月愉快地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去替我谢谢阿姨啊。” “成。”禾薇笑点着头。又往外掏出了一瓶玻璃罐装着的蜂蜜,说:“这是托我同学买的农家土蜂蜜,是放养在山里的蜂采的野花蜜,绝对的纯天然,我同学一开始送了我一瓶。我妈喝了觉得好,又托她多买了几瓶,咱们一块儿喝,常喝蜂蜜水对女人有好处。” “你才多大呀,还对女人有好处……”黎明月见她说的这么一板一眼,忍不住打趣。 禾薇嘿嘿笑了两声,然后继续给她看自己带来的东西,抖开一件月子里的小宝宝穿的和尚小衣和肚兜,展示给黎明月看:“看!还行不?我不确定是男宝还是女宝,所以做成了中式的。” “哎呀。真是太漂亮了!”黎明月不敢置信地上手摸了摸,再看禾薇拿出来的,不止有绣工精致、面料柔软的小衣和肚兜,还有两对迷你的香囊挂件呢,听她说这里头装着的是安神助眠、驱虫避蚊的中药材,惊喜地问:“这也是你做的?真的好漂亮!好精致!哎呀这么多东西做起来费了不少工夫吧?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谢谢两字太苍白了……虽然我已经买了不少宝宝衣服了,可看到你做的这些,我还是舍不得放手怎么办……” 禾薇听了笑着说:“本来就是送宝宝的呀,有啥怎么办的。只管收起来,下回给宝宝换换穿。驱蚊香囊以后我有空了再做一些。夏天到了,这东西不嫌多,屋里屋外以及小床上都挂一些。不用蚊帐也不会有蚊子来叮,睡起来安慰……” “嗯嗯嗯!”黎明月一个劲地点头,就差没把禾薇当神人膜拜了。 尽管知道禾薇会做衣服、会刺绣,但不知道她还懂这么多,边欣赏,边听她普及。可算是开了眼界。 说话间,赵世荣特地给媳妇请的保姆端来了上午的点心。 怕黎明月吃腻,每天两顿的点心都是不带重样的,今天上午的是血糯蜜豆沙莲子羹,另外还配了一碟略带咸味的蝴蝶酥。 “快来!我们一块儿吃,看看喜不喜欢吃?不喜欢的话,给你换成芒果酸奶怎样?那个你肯定喜欢吧,我还记得上回在电影院,你男朋友给你点的那份你全吃完了。” 禾薇被她说得俏脸通红,接过保姆盛给她的莲子羹,埋头猛吃。 黎明月见状哈哈笑:“不是在一起好多年了吗?怎么还害羞啊,哈哈哈……” 吃过点心,黎明月照例在院子里散步消食。五月的晌午,在太阳底下已有隐隐的暑意了,可在树荫下还是挺凉快的。 禾薇小心地扶着她,唯恐她摔倒。 “有六个多月了吧?” “刚好六个半月,怎样?肚子大小还正常吧?我刚到疗养所那会儿,被你赵叔压着天天躺床上,说什么高龄产妇出不得半点状况,结果不到三个月,体重飙涨了二十斤,肚子还没显怀呢,人倒是胖了整整一圈,连疗养所的医生都说这样不行,你赵叔才同意我每天走几圈。” 黎明月扶着腰,低头望着自己的小腹,神态说不出的柔和。 禾薇赞同地点头:“是听说孕妇需要适当走动,一味躺着只会增加生产时的难度。” “可不是嘛,幸好医生也这么说,要不然啊,你赵叔还嫌我不够重视呢,老在那儿嚷嚷说我太随便。” “赵叔也是关心你,只不过有时候,关心则乱。” “还是你说得通。”黎明月愉悦地舒了口气,“可惜你在海城读书,一个月才回来一趟,要是在清市,我都想让你每个礼拜都来陪我说说话了。” “你得了,人家薇薇还要考大学,哪难么多空闲陪你说话,你可别影响她读书啊。” 接话的是赵世荣,手里提着个鱼桶和钓竿从大门外进来。 “赵叔好,这是钓鱼去了?这附近有鱼塘可以钓鱼吗?” 禾薇扶着黎明月走过去,看到桶里有五六条鱼在活蹦乱跳。 “是玫瑰园里面的池塘,建成时放了不少鱼苗进去。今年开放垂钓了,不过每天限了人数。我今儿个咬牙起了个大早,总算给排进去了。喏,这鱼不赖吧?野生的。中午炖个汤咋样?还是说你喜欢红烧?薇薇你难得来,一定要留下吃个便饭再走啊。” 禾薇也不矫情,爽快地点头:“成!那我今天就厚脸皮地在赵叔家蹭饭了。” “什么蹭不蹭的,你要是愿意,天天来吃我都高兴。是吧明月?” “这还用你说!”黎明月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赵世荣不仅不恼,反而还爽朗大笑,完了说:“那行,你俩继续散步,我进去把鱼处理了,累了就回屋啊,别硬撑。” 赵世荣不放心地叮咛了一通,才提着鱼桶回屋。 黎明月眼里含笑,刚说了句:“你瞧他啰不啰嗦……” 就听“砰”的一声,别墅的小门被推开。冲进来一个女人,直头直脑朝黎明月冲来,扬手像是要扇巴掌,嘴里尖酸地骂着:“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原来就是这么勾引老赵的,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禾薇一惊,把黎明月拉开显然来不及了,于是选择挡在黎明月跟前。 系统君不是说她胸前那枚加持过的血珀会在危急关头开启护主功能吗?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个了。 果然,那个女人在冲到禾薇跟前、高扬的手离禾薇的脸庞仅剩几公分时,不知何故摔倒了,一屁股跌坐在鹅卵石铺成的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暗中跟来的大武,等禾薇进了赵家别墅后,把车停在外面的车道上,人靠在椅背上和老丁通电话。看到这一幕,已经是最快的速度拉开车门追上去了,可还是感觉慢了一步,心想这下遭了,原以为人在别墅里头不会出意外,精神上难免松了几分。这要是出点什么事,老首长和中校那边可如何交代…… 幸好那女人跌倒了,大武一个箭步冲到跟前,提起对方的衣领,狠狠将人摔出威胁距离,厉声喝问:“哪个派你来的?” 赵艺红真要崩溃了,刚跌了一跤,屁股疼得还没能站起来,又被哪个杀千刀的提起来摔了出去,这下何止屁股啊,整个人都不好了,疼得她躺在地上哇哇地哀嚎不止。 听到哀嚎声,赵世荣以为是媳妇出了什么状况,火急火燎地奔了出来,连剖鱼刀都来不及放,就这么举在手里一路奔到院子,人未到,声先至:“咋了?咋了?老婆你别吓我啊……” 身后跟着吓白了脸的保姆:“先生!你先把刀子放下……” 黎明月忍着嘴角的抽搐,扶了扶额。 咋了?她也不知道哇,就知道一个疯婆子突然从门外冲进来,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回想起刚刚那幕险情,黎明月蓦地揪住赵世荣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说!是不是你的老相好?骂我狐狸精,骂我该死,还骂我……总之,是不是你招来的烂桃花?还有,进来怎么不关门的?是故意让人家冲进来扇我巴掌的是吧?要不是薇薇护住了我,说不定我已经被她推倒在地流产了……你个混蛋王八蛋!” 说着说着,一向强势的黎明月嘤嘤地哭了起来。确实是吓坏了,连禾薇都觉得刚刚那一幕骇人,即使现在都还感到后怕,更别说是大着肚子的黎明月了。 赵世荣被她哭得束手无策,“不哭不哭啊,医生不是说怀孕不能哭的吗?”说着,想要抱她,发现手里还举着剖鱼刀,赶紧丢给追出来的保姆,七手八脚地哄媳妇:“没关门是我不对,可能是看到薇薇在,一时忘了,但你说的……咦?怎么是你?” 赵世荣正想解释那莫名其妙跑进自家院门的疯婆子怎么可能和自己有关时,惊愕地发现,那人还真的和他有关,因为那不是别人,是他前妻。那个趁着他生意破产,不念夫妻感情、丢下离婚协议、席卷家产和儿子一起落跑得无影无踪的前妻!他没去找她算账,只当她和那个没心没肺的孽子都死了,她倒好,居然跑出来欺负他怀孕在身的媳妇。 “老赵,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枉我辛辛苦苦给你生儿子,还把儿子拉扯大,你倒好,找了个狐狸精躲这里享福……” 赵艺红见赵世荣沉着脸没吭声,恶人先告状地哭天抢地起来。 自从梅兰翠和她掐了一架之后,她就时常想起前夫。 如果当年她没有偷卖私藏的家产、没有唆使儿子跟着她一块儿远逃外地,儿子是不是就不会在途中车祸身亡,她也就不会为了逃避丧子之痛,出入那些个不入流的场所花天酒地从而被人骗光身上财产……那么,如今赵家的店铺、家业是不是还有她的份? 可一想到当时四面八方聚拢的压力,又觉得自己没做错,儿子是她的心肝肉肉,眼见着家里生意破产,跟着前夫也是穷困潦倒地吃苦,为什么不逃?为什么不离婚? 可没想到,在她偷偷回到这里后,竟然听说前夫熬过了那个坎东山再起了。据说新开的铺子生意比以前更兴隆,据说新娶的老婆是他学生时代的初恋如今还怀了孕…… 一个又一个的据说,让她整个人不对劲了,总觉得有股无名邪火在身体里乱窜。让她不由得想毁灭、想夺取。那本该是她的、属于她和儿子的一切,怎能便宜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狐狸精! 于是,她坐不住了,反正还没到交货时候,托人查到了赵世荣现在的住址,打车赶了过来。 结果瞧她看到了什么?赵世荣竟然对个狐狸精那么温柔,不仅钓鱼给她吃,还抚着她肚子说那么多关切的话,和自己怀孕时相比,不知关心了多少倍。 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她。正好,赵家院门没关,她果断地顺从了内心那股喷涌而出的邪火,只想狠狠撕了那个碍眼的狐狸精、狠狠地撕了她…… 赵艺红的脸随着臆想变得越来越狰狞、扭曲,最后放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你是我的!赵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这别墅、那店铺,统统都是我的,都是我赵艺红一个人的……啊哈哈哈……” 卧槽!这又是闹哪样啊! 在场众人瞠目结舌。(未完待续。) 第342章 贺大少心情不爽? 尤其是赵世荣,万万没想到大难临头只顾自己飞的前妻,竟然成了个疯子。 大武当机立断,打电话报了警。 以防人逃掉,大武让赵世荣拿来一捆尼龙绳,把赵艺红的手脚给捆住了,然后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人丢在角落。 赵艺红不知是没感觉到痛还是顾不上痛,总之,还在那儿哈哈哈地傻乐:“儿子喂,看妈妈又给你拿来了什么……哈哈哈……房子你喜欢吧?古董你喜欢吧?上回烧给你的钱用完了吗?用完了妈再烧给你,记得给妈带个女朋友回来啊……你也老大不小了……” 刚回过神的赵世荣很不幸地再一次僵了身子。 其他几人也嚼出了不对劲。 禾薇转头看大武。 大武朝她点点头:“我已经让老丁去查了。” 老丁的速度很快,警方前脚刚到,他的调查结果也跟着到了。 “……说是当时跑的时候,她在半途下车小解,儿子留在车上抽烟,因为停的位置有些死角,被一辆拐弯时重心不稳的水泥搅拌车压了上去,当场死了……” 禾薇把调查报告给赵世荣后,扶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黎明月回到屋里,挑重点说给她听。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一句都不说,才容易让人钻牛角尖。何况还怀着身孕呢,气闷到动了胎气可就罪过大了。 至于外面,有大武坐镇,她是一点都不担心。贺老爷子派来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黎明月听后,脸色虽然依旧不怎么好看,神态却比方才松了几分,默了几秒后,叹道:“以前的事,老赵和我说过一些,只是。他一直当离了婚儿子跟了母方,却没想到……” 禾薇也暗叹了一声,真是世事难料啊,如果当时。赵艺红没起那样的心思,没有唆使儿子跟着她落跑,以赵叔浸**生意场多年的手腕,想要东山再起并不是什么难事,艰苦也就那么几年。但至少一家三口健在,不至于如今这样死的死、疯的疯…… “所以说人啊,还是得知足。”黎明月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幽幽道出一句。 禾薇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胳膊。 赵世荣进来的时候,见媳妇脸色苍白,神色间满是疲惫,心头涌起一股疼惜,大步走过去,尽量以轻松的口吻说:“那个,一切都交给警方去处理了。” 禾薇知道俩口子有话说。识趣地起身:“黎姨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下个月高考,我们学校要做考场,高一、高二会放假,到时我再过来看你。” 赵世荣本来还想问问她大武的事的,转念一想,是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况,人家为了他家的事。毫不保留地出力帮忙,他反过来咄咄追问人家的底细,岂不是太不厚道了? 于是没提大武的事,留了禾薇几句。见她执意不肯吃了午饭就告辞,也不再坚持了。今儿个家里事情的确太多了,来日方长嘛,两家关系好,以后多的是机会请客吃饭。于是提了几盒亲戚朋友送的水果、点心以及通行的滋补品,亲自送他们上车。一直到看不见车影子了才回屋里,抱着媳妇求虎摸、求安慰。 “……我真不知道那婆娘胆子那么大,儿子死了不仅不替他讨公道,还偷偷收钱和人私了……说什么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还跑去那些个下三滥的场子?活该被人骗光财产……” 一想到被骗去的钱财里,还有从自己这儿席卷了的资产,赵世荣更没好气。 叨叨絮絮地骂了半天,委屈地埋入黎明月的颈窝,囫囵咕哝:“还是你对我最好……” “少来!”黎明月佯嗔地推了他一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想给大儿子办道场吗?我有说不肯吗?还是说你后悔和我结婚啦?其实还是前妻好?打算接她回来安慰她的丧子之痛?” “天地良心!”赵世荣见媳妇没他想象中的那么低落,立马狗腿地举掌立誓:“我真没想那么多,我就是觉得……” “觉得大儿子虽然让你失望,但死了也很痛心呗。” “老婆英明!” 黎明月翻了个白眼,不过他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至少没在这时候丢下她、跑去大儿子墓前哭坟,于是也松了口:“行了,死者为大,何况又是你儿子,我和个孩子较什么劲啊,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但那疯婆子绝对不许原谅啊,不然我饶不了你……” “都听老婆的!” …… 禾薇上车后,看了大武一眼。 大武摸摸鼻子,老实交代:“中校不放心,让我和老丁暗中护着你直到考完试。也幸好没走,要不然这一次……” 禾薇心下叹了口气,她就知道,那家伙在电话里答应得那么爽快,肯定有猫腻,搞半天是改明为暗了。 《绣春》从四月份开始陆续在各地影院下架,禾薇就跟贺擎东提过了,当初不是约好的吗,《绣春》下架了就结束老丁和大武的任务。 于是在贺擎东回驻地前提了这个事。在她看来,这几个月也没什么人注意她啊,留这么两员全能大将在她身边委实浪费又屈才。更何况,她也不是没有半点保护能力,抛开系统君加持过的血珀,不还有“改良”过的防狼棒、喷雾器吗?总不能一辈子让人跟在左右保护吧。又不是上辈子时候的相府千金。 禾薇不知道老丁和大武暗中解决的事,贺擎东知道啊,虽然最近两个月确实没什么鬼鬼祟祟的人继续打探小妮子的行踪和消息了,但毕竟电影才刚下架,万一那些个惦记过她的人,见风头不紧了又来骚扰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让老丁和大武改成暗中保护了。 不过,今天也得亏了大武,不然怕是没这么快解决,于是禾薇想了想,说:“既然这样,大武哥和丁哥还是按之前那样轮值吧。我出门会和你们联络的。” 至于贺校官,哼哼,等见了面,再和他算账吧。竟然说话不算话。 虽然知道他这是为她好,但两人既然牵手走到了一起,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得藏着掖着?哪怕是出于保护目的,她也不舒坦。 大武听后。松了口气,能过明路那是最好不过。只是小禾姑娘说这话的时候咋感觉怪怪的,他顺手抹了把额,艾玛都冒汗了,果然是被贺中校相中的媳妇儿,连生气都那么有夫妻相。 …… 老丁当时接到大武电话,觉得有事干了,摩拳擦掌地调查起来,有老首长给他开的绿灯,一条条指令发布下去。很快就搜集了一大堆有关赵艺红的身家背景和资料,要不是这女人疯了,送她进去蹲几年都不成问题。 继续往下看,蓦地,其中一条让他吃了一惊。 赵艺红于今年三月加入了一个以仿前朝古董从而牟取暴利的造假团伙,这个月受到了重用,和一个叫梅兰翠的女人联手,负责超a货的前期工序。让老丁吃惊的是,那个叫梅兰翠的女人,曾于五月一号当天。意图陷害禾记木器店。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老丁边让人搜集梅兰翠的资料,边向贺擎东汇报。 贺擎东接到老丁电话的时候,刚处于训练中场。 听完老丁的汇报,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梅兰翠是吧?当初妙音老总叶志海被判死刑。继娶的妻子带着小儿子偷偷转移了一些身边上的动产躲起来了,他当时因为不方便出面,又想着叶志海已经死了,这个案子也算了结了,便没特意调查这个女人的底细,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和小妮子的室友有关。 另外,她还是个心黑又好享受的。当年被她转移的那笔财产这几年下来被她挥霍得快空了,又不想放下身段和普通人一样去打工,于是加入了一个盘根错节的造假团伙,还意图将小妮子拖下水。 偷摸着赚违法的钱,你倒是低调点啊,居然敢打他家小禾苗的主意,幸而小妮子警觉,没被那十倍的定做费、10%的事后奖励吸引,要不然…… 贺擎东犀眼一眯,脸色又沉了几分。 上半场时还算和颜悦色的副队,休息了十分钟又变回昔日那个油盐不进的冷面神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受训的队员战战兢兢地熬过了下半场,幸好,副队没留他们加时,时间一到,就吹哨子解散了。 可为了下午的训练着想,推出深谙副队喜好的小李为代表,让他去副队跟前探探口风,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怒了这位爷,如果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一定拎出来让副队好好出气。即使探不出口风,多说几句好话也行啊,免得下午的特训太难熬。 小李哭丧着脸,一步三回头地挪近了贺擎东的身旁,“那、那个啥,副队……” 贺擎东边走边思考有什么人能用,最好是现成的,因为时间不等人,所以看到小李,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说:“小李,我记得你有个姐夫在清市禾家埠警局任职?” “啊?”小李茫然地眨眨眼,不明白副队问他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老实回道:“是啊,我二姐嫁去那年,我二姐夫进了当地的警局,现在是刑侦二队的队长。” “正好,我有个事想麻烦你姐夫,这事儿要是成了,不仅帮了我的大忙,也能让你姐夫更进一步。”说着,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你跟我来,先和你姐夫打个电话。” 小李呆了呆,回过神欣喜地追上贺擎东的步伐,顺嘴问:“副队,你中场之后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禾家埠那边有事烦你?” 心情不好? 贺擎东挑了挑眉,算是吧,攸关小妮子和她家人的安危,他的心情能好得起来才怪。但他也不是爱迁怒的人,只能说底下的队员承受力太弱了,他稍微变个脸,一群大小伙子就在那儿战战兢兢上了。 这么看来,小李倒是个不错的,敢在他脸色不好的时候主动跑过来慰问,还让他想到了此时最适合出场的人选。身为禾家埠警局的刑侦科长,不该率领部下扫清当地一切违反乱纪的现象吗?他这也算是为小李的姐夫创造了一笔业绩。 想到这里,贺擎东拍拍小李的肩,勉励了一句:“你很不错,再接再厉。” 小李的眼睛亮了,“啪”地站直军姿,行了个军礼:“一定不让副队失望!” “行了,快点给你姐夫打个电话,就说我有事和他商量。” “商量”两字又让小李激动了老半天,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贺擎东去了办公室,积极主动地给他二姐夫牵线搭桥去了。 小李的二姐夫叫吕成龙,在禾家埠警局当值十五年之久了,却也才在年前担任分队队长,所以,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就在禾家埠混到退休了,十年前还能盼着出一番成就、然后调去清市、海城啥的,如今看来是没希望了。 近几年新进的警员,大都是有一定来头和背景的,下基层无非是走个过场,顶多三年,就会被上头调去更好的位置。而像他这样一没背景、二没关系、只靠一年年累积起来的经验摸索到如今这个位置,不说成功,但也绝对不算差了,没见还有很多同期进队的还只是普通科员嘛。 所以他在过了四十岁生日之后,就不再起心竞争了,争了也轮不到他,还不如安安耽耽地做自己的事,上头怎么安排他怎么带队。至少退休后还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总比在私营企业里计时、计件地劳作强吧。 再者,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没事的时候,和同样不出警的同事聚在会议室里喝喝茶、唠唠嗑,领导不在还能打会儿扑克,领导来了也就口头训几句,不像清市、海城局里当值的,个个压力老大、一出任务更是满嘴燎泡。 老话不是说“有得必有失”吗?他现在就是失去了上爬的机会、收获了小日子的悠闲。 只是偶尔想起当年报考警校时的志向,依然会在心头泛起酸楚的涟漪。 就在吕成龙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在禾家埠混到老死时,小舅子的一通电话给他带来了莫大的转机。(未完待续。) ps:月底了,弱弱求个月票~ 第343章 自作孽不可活 且不说吕成龙接到贺擎东提供的线索后,是怎么样一番热火朝天的干劲,单说梅兰翠这边,得知赵艺红因患间歇性精神病被送入清市六院强制治疗,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艺红一走,那批货的接洽人不是成了她了? 原本计划的多好啊,让赵艺红这个挡箭牌出面接洽,日后即使被查出来,她也能一口咬定“不知道”、“不清楚”,反正接洽的是赵艺红,经手的也是赵艺红,哪怕被一网打尽,也能求个从犯、胁从犯的轻判。 当然了,这是最坏最坏的打算。听一个已在组织干了三年的“同事”说,组织做这行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从未出过错,但必要的小心还是要的,毕竟,大钱哪是那么好赚的,但同样的,风险大、赚的也多。 她身上已经没多少积蓄了。当初从叶家偷偷夹带出来的值钱货,卖了一部分买了个落脚的地儿。余下的那些,儿子转学要花销,娘俩吃喝拉撒要开支,在叶家几年、已然过惯精致生活的她,可不想在生活上头委屈自个儿或儿子。 于是只出不进了两年,日子就拮据起来。 她也不是没想过再嫁人,可但凡有点身家的,不喜她带着个油瓶改嫁。不介意这一点的,嫁过去了也是吃苦。横竖遇不到合适的,索性不如现在这样。 好在她运气不错,搭上了组织这条线,被考察了两个月,然后交给了她这一项任务,完成了据说会奖励她起码二十万。 听说有这么多,梅兰翠激动地接下了,二十万诶,一年干一票也够了。运气好干个两票,就有四十万了,到时再把儿子转回县城去,不读贵族学校。普通中学那也是城里比乡下的好。 但梅兰翠也不是傻子,知道任务背后的风险性,好在组织还派了个人过来和她搭档,几句话聊下来。就琢磨出了赵艺红的脾气,不要钱的马屁拍了几句,把人哄出去打头阵了。 在前期调查时,她就发现禾记木器店了,想到叶志海的死。她就怒气难抑。别以为她一个妇人不知道个中的圈圈绕绕,要不是禾家那个小贱蹄子,叶氏的妙音百货不会倒闭、她老公叶志海也不会出事,她和儿子依旧是风光无限的叶太太和叶少爷,哪会落到眼下这个地步。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怪禾家那个小贱蹄子。 所以禾家欠她家的仇,有机会她一定要报。这不机会来了吗?组织要她和赵艺红出面联系一套仿前朝的宫廷家私,不上漆、不要任何店家标识,完了还要做旧。参与的人又能分到这么多奖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拿去冒充前朝古董的,所以她想到了禾记木器店,等拿到钱了漏点小口风,黑禾记一把,不信他们逃得掉警方的查处。 谁知赵艺红那个蠢女人,把她完美的报复计划搁浅了,真是便宜了那个小贱蹄子。不过不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儿子长大了再给他老子报仇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总不能为了报仇害得自己娘俩日子不好过吧。毕竟,死人哪有活人重要。还是先把钱赚到了再说。 结果还没到交易时候,连这么个退而求其次的愿望都要落空了。赵艺红那个蠢女人,竟是个蛇精病。 想到这里,梅兰翠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难怪每次说到她儿子的死,就激动得什么似的,想来那时候就有发病征兆了。 幸好幸好……梅兰翠拍拍胸脯。吐出一口浊气,要是当时就发病,自己还不得被掐个半死啊,她可算是领教到赵艺红那身蛮力了。 可一想到组织交代的任务,梅兰翠又急上火了,恨不得昏倒了事。什么时候不好发作,偏在这么个关键时候发作,这下好了,挡箭牌没了,交货期到了,组织那边又催得急…… 梅兰翠急地在屋子里团团转,恨不得把赵艺红从精神病院里揪出来,让她先去把货提了、把钱结了把后续的风险统统扛了然后再关回去。 想得正愣神,手机响了,是组织打来催她提货的。 “你在搞什么东西?拖到现在还没把货提出来?上家都等急了。油漆厂那边也都催了。我警告你啊梅兰翠,你要是把这次的事搞砸了,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儿、儿子?关我儿子什么事啊!”梅兰翠顾不得惊慌失色,一阵尖叫。 儿子可是她命根子。现在的她,可以说什么都没了,要是连儿子也没了,她真的不想活了。 “那就给我好好干!明天是最后一天了,你给我赶紧把货提出来,到时我会给你提示,按提示送去上漆、做旧。短信看完就删,记住没有?” “……记住了。”梅兰翠木讷地回道。 “很好!记住了你儿子就没事,要没记住,嗯哼……”对方“哼”完,就“啪”地把电话挂了。 梅兰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鬼。 好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给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出门去木器店提货了。 木器店早把家私做好了,这几日天天盼着对方上门,虽说十倍的定做费还只收了一半,但仅这一半也胜过之前半年的营业额。 哪怕对方不来提,也是稳赚不赔的。可相比一套仿前朝家私,余下的货款和10%的奖金才更吸引人。于是,过了约好的日子不见人来提,可不就着急了。如今见终于有人来了,赶紧乐呵呵地把人迎进门、请上座,各种瓜果各种好话,希望下次生意能再照拂他们。 梅兰翠听了心里止不住冷笑,如果知道这是断头生意,这些人还会不会这么殷勤? 不过她可没这么好心,五味杂陈地提笔签了赵艺红的名字,结清了尾款,然后跟车将清点好的家私,一件不落地搬上货车,自己也坐在副驾驶上,照着短信上的提示,让店家送去组织指定的地点。等送货的离开后。她摩挲着手臂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有人来接应了,她被蒙上眼,带上车。连同全套的裸漆家私,被带到了一座废弃工厂,那里有专门的师傅给家私上漆、做旧。而她的任务就是等在那里交付。 梅兰翠一心盼着这期间别出什么事,白天提心吊胆、晚上辗转难眠,如此反复折腾了两个月。等做旧家私确定可以交付上家,她已经消瘦了足有二十斤。昔日保养得当的叶太太,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不超过三十五六,如今却有五十好几可看了。 要说不心酸是不可能的,可为了儿子和那笔还没领到的丰厚奖金,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咬紧后牙槽继续往前冲。再者,这时候即使想反悔也来不及了,组织是不会放过她的。只能按着组织的意思进行。 想着再熬几天,等组织派人把货运走,她领到奖金接到儿子,就能解放了。 紧赶慢赶地总算到了交货期,梅兰翠的右眼皮跳了一个白天,越临近夜半越慌张,总觉得会出事。 果然,由远及近的警车鸣笛,惊得工厂里一干人全都慌了神。 “什、什么声音?” “听着像是警车……” “怎么办?怎么办?不是说从来没出过问题吗?” 搬货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确定这时候跑还来不来得急。就听到一个声音从扩音喇叭里传来:“里面的人听好了,你们已被包围、你们已被包围,有武器的放下武器,所有人举高双手依次从大门出来。若有反抗者。上头有令:当场击毙!” 梅兰翠听完最后一句,好悬没昏倒。真是天要亡她呀,最后关头出状况,有木有比这更悲催的。 吕成龙带领的突袭小队,成功捣毁了废弃工厂为盘踞点的造假窝,但凡在场的。就没有一个逃得出警方预先布下的天罗地网。没在场的,譬如那些团伙头头、上下家,也在一天之间陆续落网。 至此,一直以来有消息、无线索的江南特大造假团伙被海城旗下多个公安分局联手破获,最大的功臣当属禾家埠刑侦二队队长吕成龙。 “你小子行啊!帮了姐夫这么大一个帮!”已被上头提拔为副局的吕成功,看到休假来禾家埠探亲的小舅子,高兴地捶了捶他的肩。 小李挠挠头,嘿嘿地笑着说:“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姐夫自己争气。当然还有我们副队,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来找姐夫。” “是啊,这次得亏了你们副队,要不是他在背后相助,其他那些分局领导,可不会那么积极主动地提供援助,光靠我们分局的火力,别说整个团伙了,光是废弃工厂那边就不一定攻克得下来……” 吕成龙到现在为止都还像是在做梦。话说回来,这一次带队的只要是个懂临场指挥的人,破案就不是个事儿,因为一切证据都不需要他们费时费力地去找。而他因为托了小舅子的福,所以领了这个差事。 小舅子背后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也只是隐约知道一点,当初还跟着媳妇反对来着,谁让进了特行队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呢。如今看来,也就那里的人才有那么大的能耐,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把那么难啃的骨头给咬下来了,而且咬的粉碎。 …… 禾薇听说这起特大造假案时,暑假已经开始了。 考完期末考回家之前,她奉上事先准备的谢礼——一人一罐铁观音、两坛桂花酒还有一大盒海城和清市的特产组合,欢快地挥手送别了老丁和大武。 老丁忍着嘴角没抽搐,大武等看不到禾薇身影了,噗嗤笑出了声:“这丫头,当我们霉神呢,这么巴不得送我们走。” 老丁依旧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不过面部线条比平时柔和许多。 离机场还点距离,大武闲来无事,拆了包禾薇送的清市特产,边嚼边问:“这趟回去,老首长的人情也算是还了,双份功劳啊是吧?话说回来,那么大一个造假窝被捣毁,还真是大快人心……” 老丁显然没有聊天的**,大武眼珠子转了转,贼兮兮地问:“对了老丁,你接下来有啥打算没有?真准备回老家传宗接待啊?” 老丁:“……”这才是你小子的真面目吧?长舌妇?八卦婆? “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见贺中校这么早就把媳妇定下了,说起来老丁你还比他大几岁,是时候给家里留个后了……” “……”真是够了!我们家留不留后关你小子什么事啊。 “哎呀我怎么就遇不到一个可心的呢!像贺中校那样多好,趁人还在学校就早早地攻城略地,然后再慢慢培养感情,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养成!媳妇养成,多有成就感啊……” “……” 老丁顿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个脱跳性子、娃娃脸的师弟组合出任务,真特么累,心累…… …… 禾薇在家过了几天米虫的悠闲日子,打点好上京都的行李和贺礼,收到了大武发来的邮件,说是贺校官替她做了许多,怕她不知情,特来邮件告知。 特大造假案的破获,是最近几天的新闻头条,她想不知道也难,只是没想到,其中某个犯罪嫌疑人竟是梅子的生母,虽然审判还没下来,但根据警方手里掌握的证据,梅兰翠的罪名是迟早的事。 禾薇忽然感到一阵后怕。 五一那天,她家的木器店真的是和霉运擦肩而过啊。当时要是她爹轻了心,和大伯两个高高兴兴地把这个单子接了,怕是真要被梅兰翠拖下水了。 哪怕事后找律师辩护说无辜的、不知情的,但那么优厚的利润摆在眼前,很难让法庭采信,肯定会展开调查的。就像大伯家隔壁那间新开没多久的木器行,到现在还关门大吉着呢,说是在配合各个单位的调查。 哪怕最后查证是无辜的、不知情的,停业这么久损失也够大的了。事后恢复营业,附近的民众都知道你这店涉及造假,管你是不是悔过整改了,怕是都不会再上门的了。 这么一想,禾薇又觉得梅兰翠那种人完全不值得同情。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未完待续。) 第344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可想到梅兰翠的身份,禾薇又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梅子听说了这个事情没有,想了想,往梅子家拨了通电话。 梅子倒是比她镇定的多,可能是失望到了极致,再听到和生母有关的这些不好的事时,也乱不了她的心了。唯一让她郁闷的事,梅兰翠竟然托律师找到了她现在的住址,想让她照顾那个同母异父的儿子。 “薇薇你说,她是有多大的自信啊,以为我和我爸还会毫无怨言地替她养儿子?”梅子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我让律师转告她了,她的儿子姓叶,我姓梅。哦,她找不到人养了就寻我来了,当初干嘛去了?我才没那么傻呢,我把她儿子送她娘家去了……你不知道,她打从跑了之后,就没和娘家联系过了,外婆家那边向来都重男轻女,那件事之后除了上门打砸一通,就没见他们来看过我,如今闺女有消息了、外孙也回来了,不是正合他们意吗?反正我和爸是不会再和他们有搭界了……” 禾薇听出她语气里的哽咽,打断道:“这样挺好,我还怕你心太软,真的把人接家里去了。” “哼,我才不会呢,新妈对我很好。”梅子带着鼻音哼了哼,又说:“薇薇,说起来,我们家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和我爸不用说,当初要是没你的帮助,不可能有今天的梅记,现在连她都……幸好你家没事,要不然我……” “说这些干什么!又不关你和梅叔的事。” “我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梅子喉口一阵哽咽,差点就哭出来了。 禾薇隔着话筒安慰了她老半天,直到禾母开门进来,才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挂了电话。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你哥成绩出来了?考得不理想?” 禾母这段时间天天惦记着儿子的高考成绩。是以,见闺女抱着电话筒表情凝重,还道儿子考砸了,当即连拖鞋都顾不上换,站在玄关追着闺女问。 禾薇哭笑不得:“不是啦妈,我是在和梅子讲电话。” 禾母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狐疑地问:“和梅子讲电话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干啥?” 禾薇想了想。反正爹妈也知道梅子家的情况。便把梅兰翠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完了又说:“妈,这次的事也是我们家走运。当时如果掉以轻心,麻烦可真大发了,关门大吉还是小的,如果警方那边非要来个杀鸡儆猴。安个“从犯”的罪名,哪怕是初犯。损失肯定也会很惨重……” 禾母听得脸色煞白,这算不算是劫后余生?庆幸的同时又感到万分后怕,拍着胸脯压着惊,连续念了好几遍“祖宗保佑”。对禾薇说:“我得赶紧给祖宗大人上柱香,明儿早上去买点素菜,好好请请菩萨……还有你爸那里。你一会儿和他好好说说,他最听得进你的话了……” 禾薇点点头。 于是。这天晚饭桌上,禾薇给她爹洗脑灌输起来:“……爸,你说危不危险?咱家差点就陷进去了,别看利润大,风险更是捉摸不透,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人拖下水,那一切辛劳岂不是全白费了?所以我觉得,咱家以后别接这种看着利润很高的活了,你想啊,那些客户也不是笨的,平白无故地干啥要给我们这么高的赚头?肯定是有什么风险在里头。就像这回,咱家要是接了,就算最后调查出来是清白的,可调查期间的损失总归在了,一来一去,不仅这一笔没赚头,说不定还要赔进去更多,是不是得不偿失了?所以咱们还是别贪小失大的好,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钱还是脚踏实赚来的更安心嘛……” 禾父听闺女说的头头是道,啜着小酒一个劲地点头:“中!咱家现在也不缺那个钱花,都听你的,不接那些要求稀奇古怪、不肯添商标的活了……” “还有大伯,也要提醒他一声才行。”禾薇顺杆子上爬,趁着老爹酒劲上头、话语比平时多,让他给禾老大去电话。 她爹的谨慎她还是放心的,但禾老大以前赌惯了,而且赌性上头,输红眼睛都不肯下赌桌的,这要是有个赚大钱的机会摆在他眼前,没准儿真会陷进去。 禾父这时候可乖了,闺女说啥就啥,二话不说捞起话筒朝老大指点江山:“大哥啊,咱现在有了仿前朝的设计图,生意指定能好起来,那些利润高、但要求稀奇古怪的活就别接了,你出去的价也别定得太高,贴合实际点啊,一分价钱一分货嘛,适当地抬高点价客户会觉得我们这质量好,可太离谱了就容易被人钻了空子,万一设个坑给我们跳、说我们店做亏心生意,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禾老大在电话那头听得嘴角一抽一抽的。老三啥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难道说,生意做好了做大了,人也会变得越来越厉害? 禾父可不知道老大的纠结,打了个酒嗝,继续叨叨絮絮地念了一通生意经。 禾老大头痛地捏捏额角,忍不住打断道:“老三,你说的我都省得的,就算你不来说,我也正想和你说呢,我家隔壁那个店,前阵子关门了,说是被工商局和公安局先后喊去配合调查了,到这会儿都还没恢复营业呢,我去打听了一下,好像是上回接的那个暴利单子是犯罪团伙的,啧,这下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我算是想通了,这天下没有白吃的饭啊,捡便宜这种事儿还是别轻易相信的好,不然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禾父因为是用手机给禾老大打的电话,不小心开了免提,所以禾老大的这番话一家四口都听见了,禾薇朝禾父竖竖大拇指,意即“干得好”,大伯这下应该会谨小慎微地接订单。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看到有利可图就想着赚它一笔。 禾父接收到闺女赞赏的眼神,憨憨地笑了两声,接过老大的话:“你这么想就对咯。反正咱家现在也不缺钱,慢慢来,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禾老大再一次抽了抽嘴角,心说你家不缺钱。我家缺啊。 禾父还在那儿喋喋不休:“……新房子装修的咋样了?装修费都筹齐了吧?要真有困难。我来帮你想办法,你别动什么歪脑筋,尤其是那赌。千万别再沾了,哪怕不是为你自己着想,为阿爹阿姆也该戒干净了,再来一次。我看阿爹他们真要被你气死了……” “老三啊……”禾老大好想感慨一番,平日里寡言少语的禾老三在哪里? “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难得强势一把的禾父换了个舒适的坐姿。继续说:“五一那会儿我听说你家美琴想找个上门女婿啊?我同你讲啊大哥,你千万别在这个事上犯糊涂啊,你又不是没儿子,你让阿刚知道了咋想啊?还有外人怎么看?放着好好的儿子不管。给个闺女招上门女婿,还住一块儿?哎哟,这不是凭白给阿爹阿姆添堵吗?还和孙女、孙女婿住一屋。啧!先不说房子够不够宽敞,你说他们心里能舒坦得起来伐?依我说啊。你家美琴真的是越大越不像样了,不好好读书,净给家里添乱……” 这话要是搁在平时,禾父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禾老大说的,可这不是醉了嘛,酒意上头挡也挡不住啊,就是不知道清醒后若是还记得会是怎么个表情。 禾老大倒是受宠若惊了一把。老实本分的小弟竟然这么关心他,让他好生感动啊,即便有些话听了着实让人不痛快,可这不是亲兄弟嘛,说些体己话又怎么了?哪那么多忌讳! 于是长叹了一声,连声保证道:“放心吧老三,赌我真的戒了,如今店里多了仿前朝的家具定做,生意好得我忙都忙不过来,哪还有时间麻将、牌九啊,有时间也不会去赌,我在阿爹跟前发过誓的……家里的装修也搞得差不多了,就是还得通风几个月,阿爹阿姆还得在阿刚那住一阵子,打算入了秋再把他们接过来……至于上门女婿的事,美琴那死丫头开玩笑呢,我会当真?就算真的要招个上门女婿,我也会先和阿刚商量的……” 兄弟两个还在那儿抱着话筒嘚吧个没完,禾母好笑地戳戳闺女的额头:“你呀!幸好你爸还没醉得太离谱,要是把咱家有多少钱也嚷嚷出来,看你大伯心里怎么想……” 禾薇吐了吐舌,她也没想到喝了点酒的老爹会成话唠啊,还一唠不可收拾。不过好歹把梅兰翠那个事反复强调地转告大伯了,相信这次之后,大伯会更加爱惜自己的羽毛。 倒是上门女婿的事,她搂着娘撒起娇:“妈,你和爸也是这么想的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婿怎么滴也越不过儿子?” “说什么胡话哪!”禾母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爸担心的是上门女婿不好处,你也知道愿意做上门的往往都是家里经济困难的,但心里乐不乐意谁知道呢,上了门,听到一些个风言风语,对媳妇心存疙瘩了怎么办?而做丈人、丈母娘的,太迁就了不行、太强势又不行,所以要想日子过得好,女婿必须找得好,好女婿哪是愿意上门的?再说了,你日后嫁了人,不想离娘家远,同个小区里买套房,爸妈帮衬一把也方便,比上门住一个屋子强多了。你瞧着吧,要是你大伯娘硬是给禾美琴招上门女婿,以后三代同住一个屋檐下,有的闹腾了……” 禾薇哪是真的介意这个啊,不过是趁机撒个娇、卖个萌而已,当然了,见爹妈这么替自己打算,还是很开心的,笑眯眯地蹭了蹭她娘的脸,“爸妈对我真好。” 一句话就把禾母哄好了。 禾曦冬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家铺子差点被人拖下水,等吃过饭,拉着妹妹来到书房,皱着眉头不悦地问:“家里差点出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 禾薇笑嘻嘻地回道:“那时候哥要应付高考,我怕你分心嘛。对了,成绩差不多快出来了吧?哥有把握上第一志愿吗?妈今天又问起了耶。” “又转移话题!”禾曦冬拿她没办法,好在事情终归没发生,更多的担心也是多余,横竖家里已经重视起来了,权当是次教训吧,即使没有这一次,也迟早会有下一次的,于是也不再提梅兰翠的事了,改而说起高考志愿:“应该没问题,现在想也没用,等成绩出来再说吧。” “我相信哥一定能上。”禾薇握爪振臂。 禾曦冬笑着揉揉她的头,想到毕业聚会的事,说:“高三班想把聚会办到丽城去,你要是想去,我把名报上去,反正自掏腰包。” “我还是算了,还要去参加毓绣阁的团体pk赛呢,也不知要几天,哥你自己玩得开心点。” “那好吧,回来我给你带礼物,听说那边的翡翠很有名,你喜欢镯子还是玉佩?” 禾薇歪着头想了想,说:“我还是更喜欢民俗风情的手工制品,哥哥要是看到特别的,给我带几件。” “这个没问题,但好点的翡翠也要买一件,你看身上带的都是你自个儿淘的,戴几年了都没见你换过,女孩子不是都喜欢打扮的吗?”禾曦冬说的时候,指指禾薇腕上的黑珍珠手串以及脖子上的琥珀吊坠。 禾薇摸摸鼻子,这也不是她自个儿淘的,是贺校官送的,而且价值比寻常的翡翠玉石高的多,但这话她不能说,于是嘿嘿笑着转移话题:“看来,哥的小金库很富足哦,好点儿的翡翠可不便宜呀。” “再富也没你足。”禾曦冬含笑瞥了妹妹一眼,“这段时间股票行情不错吧?” 禾薇讨好地咧咧嘴,狗腿地说:“这就给哥哥看我的曲线图。” 贺擎东见她这副样子,活像只摇着毛茸茸的尾巴朝他讨好的小狐狸,噗嗤乐了,说:“今天就算了,早点睡,明天还要赶飞机呢,候机时再给我看吧。” “那好,哥哥晚安。” “晚安。”(未完待续) ps:感冒了,码字没精神,码完也没精力再扫一遍,不知道有没有错字啥的,亲帮忙捉虫,回头我会更正啊。(づ ̄3 ̄)づ 5201小说高速首发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344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345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梅兰翠从律师那儿听说死丫头要把她宝贝儿子送娘家去,气得破口大骂,什么“小婊砸”、“贱蹄子”、“早知这么不听话,生出来就该掐死她”等等,总之怎么难听怎么来。 可这是哪儿啊,看守所里头,哪容她发脾气啊,很快,就有人过来警告了:“安静点!再吵就结束会客。” 梅兰翠这才安静下来,瞪着对面揉眉心的律师问:“我这样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给我个准话。” 律师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神仙,这种问题谁答得出来?等开完庭就知道多久能出去了。” “哎我说你,你是不是律师啊,做律师的不是应该想尽办法让我出去的吗?我告诉你啊,你……” “这位大姐,” 律师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抽到这么个援助案子、分给这么个被告人,没钱赚也就算了,还要替她到处跑腿。 原本是看她可怜,家里还有个未成年儿子要靠她抚养,这次的案子虽然还没开庭,但现有证据已经确凿,进去是肯定的,无非是年份长短,难为她进去了儿子没人照顾,便好意地应下了这个忙,哪知找到她说的大女儿才晓得,哪是被迫分开的啊,根本就是她自己造的孽,而且俩孩子还不是一个爹生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实话和你说吧,你这个案子想无罪释放那是不要想了,还是想着怎么博取法官的同情、在里头少蹲几年吧。至于你儿子,你大女儿的提议我觉得倒是挺合理的,当然了,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你同意,我好人做到底,帮你把儿子送去他外婆家或是奶奶家,你不同意,像他这样的情况,就只好送孤儿院了!” “那怎么可以!”一听宝贝儿子要被送去孤儿院,梅兰翠又嚷起来了。“他又不是没爹没妈。凭啥要把他送去孤儿院!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死也不同意!” 律师摊摊手:“那就是送去外婆或是奶奶家了。” 梅兰翠一下子失了声,好半晌,才喃喃地说:“那就外婆家吧。” 叶家那边。早就看他们娘俩不顺眼了,送去也只会让儿子遭罪,相比而言,重男轻女的娘家应该会喜欢她的舟舟。 只是这么些年下来。娘家兄弟不知有没有添儿子,如果生的都是闺女那就好了。她的舟舟肯定会得到最妥善的照顾。她娘对男娃的喜欢,她在没出嫁之前就深有体会了。 出嫁后第一次怀孕,就一个劲地盼着自己肚子里的是男娃,说什么外孙金贵。一举得男注定发,得空就笑眯眯地往自家送鸡蛋,结果预产期来临生了个女娃。她娘一副嫌弃的模样至今都在她脑海里深刻地印着,生下后直到她离开梅县。娘家人统共就上门探望过两次,一次是满月、一次是周岁,三不五时的土鸡蛋就更不要想了。 所以她觉得,儿子要是送去他外婆家,应该是不会遭嫌弃的。只是,保不齐三个兄弟给她娘生了孙子,外孙在她娘心里就没那么重要了。所以在她看来,送去前夫那里是最好的,她知道儿子不是梅家的种,但前夫、闺女不知道啊,如今自己出了事,把儿子送去他们那儿,应该开心才是,怎么会反对呢? 梅兰翠不知道自己那点破事儿,早已被梅家父女知道得一清二楚,还在这儿苦苦不得其解。 “就这个法子了吗?那死丫头真的不肯养她弟弟?梅荣新那个死残废竟然也不帮忙劝几句,真是白生她了……” “探视时间到!”外头传来结束探视的提醒。 律师呼了口气,起身收拾台面上的文件资料,嘴里说道:“这事宜早不宜迟,你既然决定了那我明天就帮你去办掉。案子如今已经移交检察院,想必离开庭不远了,该做的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在里头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应对法官吧。” 有哪个援助律师能做到他这样啊,为自己善良的心灵点赞。 离开前,律师又看了梅兰翠一眼,见她面容苍白、眼神呆滞,摇了摇头,人啊,真是踏错一步就是深渊。 第二天,律师带上梅兰翠的儿子叶舟来找梅子了。 倒不是找不到梅兰翠娘家的地址,而是觉得有个同母异父的姐姐跟随,这事儿应该更容易办妥。 哪知叶小霸王一看到梅子,就给人来了个下马威,把喝了几口觉得不好喝的冰镇酸梅茶,砸到了梅子身上,把人浇了个透心凉,完了不仅不给人道歉,还双手叉着腰仰天长笑:“哈哈哈,看你那傻样儿,真是太逗了……” 律师的脸都黑了,忍不住训了他一句:“你几岁的人了?下学期不是要升初中了吗?怎么还这么幼稚啊?” “你算哪根葱啊?要你管!要你管!”叶小霸王朝律师做了一番鬼脸,然后又朝拿着餐巾纸吸衣服上水渍的梅子吐口水:“我知道你是谁,不就是个赔钱货嘛,我妈和我说了,我家的钱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你来了也别想要,就不给你!一分钱都不给你!” 梅子气笑了,把脏的纸巾扔到路边的垃圾桶,说:“我也知道你是谁,叶舟嘛,而我叫梅子,我俩没关系,所以我不会去你家,你也别上我家来。” “记住你说的话,外婆家你也不许去!” 叶舟再不懂事,也知道自己老妈出事了,他要被送去乡下外婆家了。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怕外婆更喜欢姐姐不喜欢他,先下手为强呗。 梅子莞尔一笑,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我不去。” 叶小霸王这才圆满,转而冲着律师凶巴巴地命令:“不是要送我去外婆家吗?还不走!没见太阳老大了,你想晒死我啊!” 律师深吸了一口气,他真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叶家的,这辈子来讨债了。 梅子见自己不用去外婆家看舅舅舅妈的脸色、挨外公外婆的训。心情舒畅,回家前先去店里溜达了一趟,帮着阿达忙了个把小时,然后绕去小菜场买了几条她爹喜欢吃的黄鳝,哼着歌儿回家去了。 要说没见到叶舟之前,她还有些放不下,到底是血亲。再不愿承认也是扯不掉、剪不断。 想着送去了外婆家。日后或多或少总还有机会见面,到时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然而,真正见到了阔别十年的异父弟弟。才恍然发觉,这样的心态根本存不住。同样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叶舟可以肆无忌惮地唾骂、大笑,她呢?她那时候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她和梅兰翠。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 姜彩凤从外头回来,看到厨房里开着隆隆响的抽油烟机。一道纤瘦的身影在水槽前认真地洗着什么,不由一阵纳闷,想了想,轻手轻脚来到主卧。见新婚不久的丈夫坐在轮椅上用热毛巾敷大腿,问:“丫头怎么在家?不是说今天要去趟梅县外婆家吗?” 梅荣新抬起头,眼里含着几许浅笑。“她不愿去就随她吧,反正我和她外婆那边也早断了亲了。倒是你。什么时候想回趟娘家?我不方便,让梅子陪你去吧。” 姜彩凤微微红了脸,利落地上前拿开已经不怎么烫了的毛巾,放到热水桶里绞了绞,重又热乎乎地敷上他的大腿,这才低声说:“我也没什么娘家了,就一个出嫁了的大姐,丫头要是不介意,暑假里带她上我老家玩几天,你也一道去吧,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梅荣新低低地笑,见新媳妇脖子都红了,才清了清嗓子,说:“嗯,那我们一家三口都去,就当是家庭旅游了,丫头知道了肯定开心。” 果然,梅子听她爹说过几天就带她去新妈的老家云城玩几天,高兴地一蹦三尺跳,“我这就收拾行李,列张单子看看需要带什么……” 梅荣新和姜彩凤相视一笑,握紧了彼此的手。 …… 叶舟到了梅县外婆家,并没有如梅子想的那么受欢迎,相反,因为这十年间,梅兰翠没往娘家送过一分钱,早就被娘家人撇一旁了,每每提起就是一顿痛骂。 当然了,别以为这家除了梅兰翠都是拎得清的,骂的不是梅兰翠抛家弃女,而是有了好去处不和娘家联系,没让娘家捞好处,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就在他们快忘记还有这么个“没良心”的女儿(大姐)时,对方却来了消息,只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送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回来,又不见抚养费、照顾费等好处费,能是好消息么?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是最会吃的发育期,送来了也不带点钱,是让娘家人替她白养儿子么,一大家子全都没好脸色。 律师前脚刚走,老俩口并三对儿子、儿媳妇把叶舟关进了一间破败得几乎不能住人的土窑房,然后聚在正堂里悉悉索索地商量起对策来。 三个儿子都说卖了算了,反正家里不缺男娃,正宗的孙子都好几个呢,缺他一个姓叶的不成?左右镇上多的是生不出儿子的有钱人家,卖给他们做儿子或是童养女婿,双赢的好事儿。 三个儿媳妇倒是反对卖人,说传出去自家名声不好听,家里的小子、闺女以后还要不要讨媳妇嫁人啊,总不能因为这么个小子,把传宗接代的大事给毁了吧。还不如留在家里干农活呢,反正今年多养了几头猪,让他看猪吧,这么大个人了帮家里做点活总成的吧?至于读书就算了,看他那样也不是读书的料,至于讨媳妇就更不用愁了,律师不是说大姑姐最多判七年、轻的话五年就能出来了吗,那时还不到讨媳妇的时候呢,让大姑姐自个儿发愁去吧。左右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多年对娘家不闻不问,完了娘家人还帮她养儿子,已经够慈悲的了。 二老一听有道理,虽说让外孙看猪传出去也不怎么好听,嫁出去的女儿再回来那就是客人了,哪有让客人做农活的,可再怎么不好听也比卖给有钱人家当童养女婿强,而且女儿出来了也有个交代不是? “那就这么定了!”二老齐齐拍了板。 然后一大家子就对叶舟展开了既简单又粗暴的养猪培训,什么上山砍猪草、回家煮猪食,隔天清扫猪圈一次顺便清扫院子,一日三次给猪喂食、三日一次给猪洗澡……叶小霸王自此展开了痛苦而茫然的猪倌生涯。 不是没想过逃,可是身无分文的,能逃去哪里?找他娘口里的赔钱货姐姐?一来不知道他姐住哪个小区,律师陪他们俩碰面时,可是在大马路上。二来外婆家看的严,哪怕是上山砍猪草,也是掐好了时间、地点,分配了适当的任务量才放他出去的。起心逃了三次,每次都是还没出镇子,就被他大舅、二舅、小舅轮番逮回来了,然后是一顿免不了的胖揍。 事不过三,第三次逃跑失败,他不乖也乖了。不再动出逃的脑筋,倒反而看开了,尤其是上山砍猪草,在他看来,不比在学校里读书痛苦,给猪喂食和洗澡,也挺好玩儿的,把小猪罗当成宠物猪,洗到尽心时来一首《洗刷刷》的流行曲,也算是自得其乐。 唯独清扫猪圈和院子累人了点,尤其是开头几次,也不知舅舅他们以前是多久清扫一次的,脏臭得要死,还是他三天一大扫、两天一小扫,才把脏臭控制在能接受的范围内。随着时间一日日地过去,叶小霸王竟也渐渐地习惯了农村里的劳动作息。 许是这就是“环境造人”了。 当几年以后,眼皮浮肿、老态龙钟的梅兰翠,刑满释放回到梅县,看到昔日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宝贝儿子,曾经蛮横霸道、目无尊长的叶小少爷,已然沦为了娘家的猪倌,成天不是和猪打交道、就是给娘家人做苦力。和他同龄的孩子都上高中、备战大学了,他却还是小学文凭,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差没喷一口老血,哭天抢地地喊“我的儿啊!都是妈造的孽啊……”不过那是后话了。(未完待续) ps:谢谢“似水的人生”童鞋赠送的香喷喷的火鸡,谢谢“吻你时我哭了”童鞋打赏的暖人心脾的热咖啡,原来是感恩节到了,谢谢亲们,感恩节快乐! 5201小说高速首发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345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346章 佛跳墙 今年因为有个闰三月,阳历日子要比农历晚得多,许孟阳六月初六的大喜日子,折成阳历已到七月底了。 许惠香请了一周的年休假,偕同老公带着仨孩子提前两天回了娘家。 许家二老早在一个礼拜之前就给几个孩子备好了房间,随着日子的临近,更是派人采买了一堆孩子们爱吃的零嘴,尤其是今天,吩咐厨娘赶紧把练习了小半年的佛跳墙整出来,好让闺女一家到就能吃上嘴。 “老头子你给我看看,这身衣裳挺括吗?背上没起褶吧?” 许老太太接到闺女电话,说是已经坐上接机的车了,路上不堵的话,再四五十分钟就能到家了,便坐不住了,在玄关的穿衣镜前左看右看,唯恐打扮得不够正式,回头见老伴儿还一派镇定地坐在摇椅上哼京剧,不由来气了,“你怎么还坐着啊?还不进去换件能见客的衣裳,身上这件都是去年的了……” 许老爷子呵呵笑道:“又不是外人,自个儿闺女、女婿上门有啥好打扮的。再说了,这身衣裳还挺好啊,一点褪色都没有,拉一拉就挺括了,你不说没人知道是去年的衣服,咱们虽然日子好了但也不能太浪费不是?” 许老太太听了一头黑线,这是变相在说老太婆我浪费吗? 老爷子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不够艺术,赶紧弥补:“不过在孩子们跟前,也确实需要穿戴得体点,要不然还以为我们不欢迎他们咧。走走走,老太婆你给我挑件合适的去……” 这还差不多。 老太太哼了一声,说:“挑啥呀,早就给你放床头柜上了,你自己进去换,赶紧的!别磨蹭了,我还得去厨房看看,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先摆桌。这都十二点了,飞机上的点心顶不了什么用,等他们到了就开饭……” 于是,当许惠香俩口子带着仨个娃大包小包地抵达娘家时。老俩口各一身挺括又崭新的唐装站门口等了。 “唉哟!总算到了,再不来我又要打电话了。”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搂过宝贝外孙先赏了几个亲亲,然后拉过禾薇两兄妹,笑眯眯地说:“肚子饿了吧?姥姥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赶紧洗手上桌,东西放着,有人会拿进去的,你们吃饱饭了再慢慢理,横竖你大表哥的婚礼在后天,不着急。” 二老都是这么个意思:吃饭皇帝大,一切等吃过饭再说,也就不客气了,让警卫员帮忙把行李物品提进客房,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坐下来开饭了。 可容纳十二三人的旋转圆台面上。已经摆了八道凉菜,待众人坐下,热菜也陆陆续续上来了。 “姥姥,你昨天电话里说莲姨学了一道新菜式要做给我们吃,是哪道呀?我怎么瞧不出来?感觉都是吃过的。”圆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把桌上的菜色全都看了一遍,没找出新颖的菜色,不由好奇地问。 许惠香没好气地赏了他一个头栗子:“急什么!这么多菜还不够你吃啊,你姥姥忙了一上午,你不说谢谢还问她讨其他菜。真是越大越不像话。” 圆圆心里直喊冤,他哪是嫌桌上的菜不好吃,这不是好奇呢吗,谁让姥姥在电话里故意馋他。说是莲姐研究出了一道新菜,保准他胃口大开。 许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有的有的,莲姐这就端上来了。不急啊,一会儿多吃点。” 说话间,许家的厨娘莲姐端着一个带盖的大瓦罐从厨房出来了,把瓦罐摆到圆桌中央。轻轻掀起了盖子,浓郁的鲜香扑鼻而来,没等老太太开口介绍,就被几个孩子猜出来了:“佛跳墙?” “对头!”老太太开心地抚掌,“就是佛跳墙!你们正月时候吃了一顿不是说好吃吗?姥姥特地让你们大表哥把这道菜的食谱找了来,然后让莲姐照着食谱练习,前两天我和你们姥爷尝了一次,觉得不比饭店做的差,就让莲姐炖给你们吃了,咋样?开心吧?” 这是原因之一,另外就是,她从女婿口里听说,贺老头今年开春聘了个新厨子,擅长做佛跳墙,还曾允诺只要薇薇住他们家去,他天天让厨子上这道菜给她吃。 老太太当然不乐意了,我们许家的干外孙女,用得着你贺家卖人情?再说了,聘礼都没下呢,好意思一口一个“大孙媳妇”地喊?就算干外孙女注定要在不久的将来投奔贺老头你那个大孙子的怀抱,适当时扯你几下后腿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于是坚决果断地抗议:不去!就住许家!想吃佛跳墙我们许家不会做啊。莲姐,上! 于是,万能的厨娘莲姐,在短短四个月间,被老太太训练成了佛跳墙专家。 许惠香等人的表情和禾薇如出一辙,皆是“囧”。 “妈,这菜好是好,既营养又美味,只是那啥,大夏天的吃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老太太两眼一瞪,差点脱口而出说贺老头还聘了个厨子专门候在家里等着给你们做呢,我这叫先下手为强,“这不开着空调么,你们哪个感觉到热了?再说了,人食谱上也没说这菜冬天才能吃呀,既然是菜,管它春夏秋冬,喜欢吃就炖来吃,哪那么多讲究……” “……” 许是听出老太太话里的幽怨之意,没人敢在这时候撸老虎尾巴,何况还是母的。想开了不就一道菜么,老人家忙了几个月,就为了整个席面替他们接风,该高兴才是啊。 于是,一家子围着大瓦罐,高高兴兴地尝了起来。 午后,艳阳高照,知了喳喳,许家二老被许惠香扶着回房午睡。三个孩子归置好行李物品,冲了个清爽的温水澡,倒是没了睡意,不过也没聚一块儿说话,而是在各自的房里休息。 禾曦冬在用手机炒股,禾薇被钱多多拖进初中的校友群,这会儿正和她们聊天,圆圆童鞋则趴在床上给贺老爷子打电话(通风报信)。 贺老爷子知道他们今天到。也知道许家肯定会派人去接,也没梗着脖子去抢这个活,倒是听小孙子说中午吃了佛跳墙,大嗓门压不住了:“什么?!你姥姥让人做佛跳墙给你们吃了?她打哪儿找来的厨子?这菜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做的。别以为凑齐了食材把坛子一封就能炖成功了,没点技巧是做不出大饭店那味儿的……” 圆圆童鞋在手机这头咧着嘴无声乐呵,“爷爷,我姥姥没聘新厨子,就是莲姐。她忙前忙后练了小半年了,前两天给姥姥、姥爷炖了一次,都说味道好,所以今天就炖给我们吃了。姥姥还说了,等大表哥的婚礼过了,再炖给我们吃……” “那哪儿成!”贺老爷子差点从躺椅上跳起来。 他还想着用这道菜把大孙媳妇骗……咳咳咳,哄到家里来,然后和大孙子恩恩爱爱住几天呢,许老头那俩口子横插一脚干什么!要说是想拦截他相中的大孙媳妇,可他们那个大孙子后天就结婚了。小的则还没毕业,凑啥子热闹啊。 拄着手杖来回踱了几圈,吩咐小孙子:“圆圆啊,你大哥明天就回来了,参加完你大表哥的婚礼,过几天还有石家那场喜酒要吃,所以这一趟有十来天假期,你想办法让薇薇住到咱们家来。”省得大孙子一天到晚心不着家地往外跑。 “爷爷,薇薇姐喝完大表哥的喜酒,要去华大参加刺绣比赛。期间要住到主办方安排的学校公寓去。” “这样啊……”老爷子摸了摸胡子,也行,总比住在许家好,于是说:“那等比赛完了住到咱家来啊。石家小子的婚礼,她肯定要陪阿擎出场。” 该是让外头那些人知道他大孙子已有对象的事了,省得动不动就来找他喝茶。 如果只是单纯的喝茶也就应了,偏偏都是有目的的,喝了还怕噎着呢。 当他不知道哦,阿擎这几年出的任务。每一个提溜出来都是大功一份,要不是念在他年纪委实轻了点,接二连三地提升太惹眼,别说只是个中校,大校、少将都当得起。说到底,还是委屈了他,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啊。 这么一来,个别位子上的某些人坐不住了,怕大孙子太出息了动摇他们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明里暗里地拉拢阿擎没成功,就挖空心思地想从他的终身大事上着手了。哼!幸好大孙子已经有中意的媳妇人选了,要不然,还真够头疼的。 同在天子脚下任职、各家在军部、政界的关系都很盘根错杂,撕破脸总归不恰当,可顺着他们心意给大孙子介绍他不喜欢的姑娘他这个做爷爷的也不乐意,好不容易讨个媳妇,总不能讨个不喜欢的吧?那日后天天相看还不得生厌啊。所以,趁着石家这场婚礼,让大孙子带小姑娘出去亮亮相是最妥的法子。省得那些人再来找他喝别有用意的茶。 和小孙子通完电话,贺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拄着手杖凝神思考了一番,捞起手边的电话机拨出一串号码,电话一接通就扯着嗓门吼道:“你小子啥时候回来啊?再不回来你媳妇要跑了。” 贺擎东偏头看了眼手机,忍住嘴角的抽搐,说:“爷爷,哪个不开眼的在你耳边说三道四了?我明明和你说过明天下午的飞机就回去。” “哼哼,你记得就好。”老爷子其实就是有事没事吼一嗓子,顺便给大孙子提个醒,得到孙子确定的回复,脸色好看不少,语调也软乎了:“你媳妇和她兄弟住到圆圆他姥姥家去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 “他姥姥还让厨子给他们整了顿佛跳墙,算是今儿中午接风洗尘你也知道?” “……这个倒不知道。” 贺擎东忍着笑回道。敢情是老爷子吃醋了,他花大价钱雇来的厨子,调教了小半年,结果还没大显身手呢,就被亲家母抢过去献宝了,噗嗤,难怪打电话过来,合着是来诉委屈的。 “爷爷,其实佛跳墙这么厚重的菜,夏天吃并不合适,天天吃更不合适,你请的新厨子不是还会港式点心吗?薇薇他们来了,就拿这个招待吧,我看她平时挺喜欢小点心的,你多备着点错不了。至于佛跳墙,等下回来京都读书,养秋膘了做给她吃也不急,横竖是你内定的孙媳妇儿,跑不了。” 有这句话他就放心咯。 贺老爷子眉开眼笑地嘿嘿几声,这才正色道:“许家那边倒是没什么,就是石家的婚礼,你有什么打算?” “石渊近两年和我关系不错,前阵子又谈妥了一笔生意上的合作,所以犯不着见外,比照着顾家来送礼就行了。” 贺老爷子挑高眉头:“哦?生意上的合作?和石渊?那小子懂什么生意啊!还有你,我记得你明明不喜欢这些的……” 贺擎东低低笑了一声,说:“爷爷,我好歹也是成年人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娶媳妇,赚钱这种事端看能不能做,哪能用喜不喜欢来评断,不然以后拿什么养家?” 老爷子气结,凭他校官、副队双工资还愁养不了家?哪家的媳妇儿啊那么金贵? 转念想到他那小媳妇还是自己相中的,默默咽回了心里的话。 贺擎东想到小妮子赚钱的麻溜劲,嘴角扬起宠溺的笑,不是他的双份工资养不了家,而是小妮子太会赚钱。然而他不会因为面子不面子这些外在的东西拘着她,相反,他会给她创造更稳的生活,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思绪飘飞间,又听老爷子问:“你和石家那小子联手做生意,徐家那边知情吗?” “不止知情,这次合作案就是他们挑的头,我和薇薇凑了一百万占了点小股,不过爷爷你放心,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西郊那边正在开建的生态农庄有听过吗?就是这个。” 一听是生态农庄,老爷子彻底安心了。这事儿他听老二、老三提过,的确是徐家小子挑的梁,老二还让曜南探过口风,可惜终究没能打入那个圈子。倒是没想到,长年不在京都的大孙子,竟是其中一份子。 老爷子心下大定,语气听上去比刚才更轻松几分:“回来后带你媳妇上家里吃饭。” 贺擎东莞尔。(未完待续。) 第347章 喜宴聚 隔一天便是许孟阳的大喜之日。 许老爷子虽已退休多年,但余威犹在,且两个儿子一个从军、一个从政,在各自圈里的人缘关系也都很不错,是以,即使许孟阳本身没有入这一行,而是成天窝在实验室里和各种数据打交道,大婚之日上门庆贺的各路勋贵并不比别家的高|干子弟结婚时来得少。 遑论还有贺家这门姻亲。 贺老爷子早在一周前,就着人往许家送了份丰厚的喜礼,还说结婚那天,会和大孙子一道前往婚礼现场观礼吃酒。 这个消息一出,各路勋贵吃惊不小。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贺家大少爷要回来了?还要和贺老爷子一起出席许家的结婚喜宴?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贺大少自十六岁离京入军营,回京的次数还没他出任务的次数多,出席各家婚宴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一掰手指,发现这十年间,贺家大少爷竟然只出席过顾老嫡孙的结婚宴,即便是徐太子的订婚,因任务在身,只提前邮来了一份贺礼,人并未出席。更不用说其他那些相交甚浅的圈内子弟了,想收到贺大少送的礼都没机会。 而今许家不入仕的第三代结婚,却人礼皆至,这其间到底蕴含了神马深意? 一些个身在高位、脑神经无时不刻高速运转着的一把手们、二把手们,心里头禁不住蠢蠢欲动起来。莫非,贺、许两家有心联姻?可许家那边没有适龄的姑娘啊。哪怕是另两门姻亲,也挑不出合眼的人选,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擅长阴谋论的各位大佬们。挠破头皮也没想通。 直到婚礼当天的喜宴上—— “哼!还有什么原因,不就是许惠香在乡旮旯收的干闺女,勾得他迷了心窍呗。” 新娘子还没接来,跟着丈夫出席喜宴的罗美萍拉了几个熟识的太太坐一桌喝茶嗑瓜子,嘴里鄙夷地啐道。 同桌共席的圈内贵妇们一听,这话里有文章啊,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笑呵呵地围拢过来问:“贺太太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我只知道许老家两年前收了个干外孙女,家是清市那边的,其他就不怎么清楚了。听你刚刚的意思,难不成和你家大侄子是一对儿?” “什么一对儿!不过是仗着脸蛋出挑,使了些手段想攀高枝呗。”罗美萍撇撇嘴,瓜子儿也不嗑了。还是唠八卦更有劲道。于是朝贵太太们勾勾手指,低头的同时压着嗓门说:“我那大侄子不是高中没念完就被老爷子送去部队历练了吗?这没读过大学的人呀,眼界就是比大学生狭隘,平时又没什么机会出来,见过的女人少、目光也短浅,遇到个稍微顺眼点儿的,就被人勾走魂了……” 说罢,表示遗憾地摇摇头:“可怜我那大妯娌。那么早就去了,没人替他把关。他又那么要强,我和老三家的苦口婆心地劝了他多少遍了,他不仅不听,还朝我俩发脾气,你说这事……”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说呢,你们家四兄弟关系一向亲睦,如今老大俩口子不在了,更没道理不管这个侄子,原来是不听你们的啊,唉,真难为你们几个妯娌了,有那么个不省心的侄子……” “贺太太你也别难过,有些话该说的还是得说,要不然外人还道我们这些做伯娘、婶婶的气量有多小呢,哪里晓得我们也有我们的苦处啊……” “是啊是啊,像我们家……” 底下一片恍悟的应和声,听得罗美萍浑身舒坦。借着喝茶,掩住了嘴角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不能拿老爷子怎么样,给大侄子制造点反向舆论也好啊。阿南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上头压着这么个军功卓越、光芒四射的堂哥,那些她中意的显贵人家,哪里肯把眼光放到贺家余下的孩子身上。 她势必要将贺擎东的光芒驱散,让外人注意到她的儿子——和那个只晓得打打杀杀、没什么文化见识的大侄子相比不知好多少倍的贺家二少。 流言蜚语传起来总是最快。 方婉茹上了个洗手间的工夫,转身就听说了这则不利于自家大侄子的流言,一想就知道是从谁的嘴里出来的了,不禁蹙拢了眉心。 这罗美萍怎么回事儿啊?在家怪声怪气地挤兑大侄子也就算了,出了门还要编排大侄子,不知道老爷子最讨厌这种事么。 家丑尚且不外扬,何况还是没影儿的事,这让老爷子或是大侄子听见,会怎么想?以后还要不要相处了?都是兄弟,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大侄子一人代表着大房,他的名声不好听,余下两家能讨好?真是个蠢的! 方婉茹自从娘家弟弟在贺擎东的鞭笞下越来越长进,连带着对大侄子的印象也越来越好,早两年还会有些不自在,今年开春回了趟娘家,看到她那个逐渐成器的弟弟得了个军功,说是得亏了大侄子的指点,心里那一丝仅存的不自在也不翼而飞了。 换个角度看人,就觉得以前的自己一叶障目了,抛开固有的成见,不得不说句良心话:大侄子真心是个好的。放眼天子脚下这群备受家族荫庇的高|干子弟们,哪个能做到大侄子这般——十六岁入营,仅十年就拿下中校军衔?罗美萍还一口一个她家阿南多么出色、老爷子多么偏心,哼哼,有本事让老爷子把她那宝贝儿子踢去部队试试,以贺曜南那个往好听了讲是“中规中矩”、说难听点就是“畏手畏脚”的性子,别说十年了,二十年爬到中校位置,她方婉茹的名字倒着写。 所以。哪怕罗美萍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她也不会接口帮传。更何况还都是编排出来的,事实并不存在。就更要反驳了。 她方婉茹素来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旦划入保护圈的人,可由不得别人说三道四,哪怕那个人是她妯娌。 于是,原本只是借着喜宴满足一番虚荣心的八卦阵仗,渐渐演变成了俩妯娌的对擂。 罗美萍见方婉茹左一句、右一句地替大侄子说话,心里恼火极了。和人换了个座位,挨着方婉茹坐下,咬着后牙槽低声质问:“你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过是和她们唠唠闲嗑。你和我对着干做什么?你能讨到什么好?” “我不想讨什么好,但也不想让贺家在这种场合丢面子。”方婉茹凉凉地睇了罗美萍一眼,冷笑道:“真不知道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阿擎的名声不好听了。难道你我两家就能好过?” 罗美萍深吸了一口气。四下看了看,见贵太太们没好意思往她们这边凑,转头继续说道:“我能想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我们两家好。你想啊,有他在前头顶着,我们家阿南、你们家小西、小北谁还能挑到好人家的闺女?我不信你不担心……” 方婉茹差点喷茶,呛了两声,道:“我担心什么呀!阿擎越出色,底下的弟弟们不是更好找对象吗?他再挑剔。也只能娶一个吧,而且娶哪个你到现在还没数吗?老爷子嘴上没明说。但这这几年的表现,尤其是今年,一忽儿改造庭院、一忽儿装修房间的,十有八九定了那一个了,哪怕事到临头换人,京都那么多显贵人家,还怕挑不到好的?还是说,你想给你家阿南找多房媳妇儿、三妻四妾的伺候啊?噗嗤……” 方婉茹越想越可乐,一时绷不住笑出了声。 罗美萍气得脸色发黑,可又不能当着大伙儿的面和妯娌吵,只好把心头的怒火强压了下去,闷闷不乐地坐回原位。 边上的贵太太们还想拉着她继续唠她大侄子的八卦,被她给推了。被三妯娌这么一顶,哪还有心情唠啊,烦都烦死了! 石家和徐家的两位太太,彼此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回头把这事儿告诉了各自的儿子。 …… “擎哥,这趟回来休息几天啊?抽一天咱几个兄弟好好聚聚呗。” 徐海洋几个听说贺擎东要出席许家婚宴,也都跟着各自的爹妈来了。 原本这类喜宴,都是家里老头子出来应酬的,他们这些做子女的,既不需要来也不乐意来,这一次跟风出席,着实让许家的亲朋好友惊艳了一把。 好家伙!居然是父子、母子乃至一家三口相携来赴宴的,许家的脸面果真大啊。 搞得筹办婚事的许民盛也一头雾水。 他家儿子貌似和这些少爷们没啥交情吧?眼下到底是咋个回事? 来闹场的?不像!个个脸上笑容可掬,叔叔伯伯一路喊得很是勤快。 抢新娘的?不是!新娘子和自家儿子一个实验室工作,没听说过和哪家的少爷交好。 来蹭饭的?更不可能!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含着金汤勺出生,什么场面没见过?会稀罕他家儿子的结婚宴? 许民盛真心想不通,直到二弟许强国跑来和他说,各家的少爷聚在一块儿,问酒店要了个安静的包厢,这会儿正在里头喝茶聊天,也不让其他人陪,倒是刚到没多久的贺家大侄子被他们拉进去了。 许民盛恍悟,合着是把他家的喜宴场当成碰头的聚会所了。 摆摆手,随他们去吧,让服务员殷勤着点,都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娇惯少爷,可别得罪了才好。 …… 贺擎东陪着老爷子在长辈圈里打了个转,就被徐海洋拉进包厢了。心里惦记着小妮子,摸出手机看了眼,没新短信,圆圆那小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该不会拉着小妮子混他那群表哥队伍里去了吧?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磕着瓜子的徐海洋见他没吭声,继续嘀咕:“我都快闷死了!你不知道,你往我家送了那副绣画后,我家老头子可来劲了,嘴上不说,天天晚上给我老妈吹枕头风,让我赶紧带个媳妇回家,还说不带就不放我出去玩儿……所以擎哥你要补偿我啊,我当时明明留的是公寓地址,你怎么净往我家送啊,我都快被烦死了……” 被打断思绪的贺大少幽幽睇了他一眼:“你好意思提这个?” 绣一副那么大尺寸的画,得耗小妮子多少心血啊。他疼都疼不过来,凭啥让你俩小子心愿得逞? 这事儿知情的不多,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就是顾绪和石渊。然而顾绪这段时间不是陪老婆待产就是忙pk赛的事,今天没来;石渊刚刚还在,这会儿不知跑哪儿去了。 其他人都不知情,所以见此情景,一个个都支着耳朵好奇不已。 徐海洋挠着头赔笑:“嘿嘿嘿,这不怪冤大头么,都是他想出来的馊主意,我是被他拉下水的……” “好哇!趁我不在,你小子又向擎哥告黑状了是吧?”去外头晃了一圈、顺便端了盘水果进来的石渊,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随即又说:“还不快滚!你家太后在外面等着呢。” “啊?我妈?”徐海洋诧异地停下抓水果的动作,“她不是坐外头和人聊天么?怎么跑这儿来了?有说啥事没有?” 石渊努努嘴:“估计和我妈一样吧。” 趁着徐海洋出去的当口,石渊把他老妈找他说的事儿告诉了贺擎东,末了同情地看了贺擎东一眼,唏嘘道:“擎哥啊,看来你家也不太平啊。你看你没待在京都都有人恶意中伤你,要是一直在家,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话来呢。” 在座的高|干子弟面面相觑,自家没这样糟心的婶娘,真是万幸。 得了母上大人提点的徐海洋,没一会儿也回来了,接话道:“没错!擎哥你二婶就是这个……”他比了比小拇指,义愤填膺道:“上回那事儿有她掺合还能理解,这回算几个意思?” “还能几个意思?”石渊冷笑:“怕擎哥光芒太耀,没人赏识她儿子了呗。可也不想想,就算擎哥不在京都,他儿子也闯不出啥名堂,凭他脑子里那点浆容量和软弱的性子,也就配跟在他爹的屁股后头捡捡现成。”(未完待续……) ps:可能有亲又要说贺家二婶极品了,其实,谁家没个极品亲戚,我真的只是实事实写,请看我认真的眼神!恶人自有恶人磨嘛,贺家二婶会有人来磨她的,我们且磕着瓜子看好戏。ps了,十一月最后一天,月票别忘投哟。(づ ̄3 ̄)づ 第348章 擎哥你见色忘友 “咳,说到贺曜南,我倒是知道他一点事儿,估计连他爹妈都不晓得。” 方家小少爷方湛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有些猥琐:“他暗地里交了个女朋友,是我们学校院的,那女生家境挺惨的,爹死得早,妈瞎了眼,去年子考上大学,不知是家里没人照顾还是怎么滴,带着她妈一起来报道了。本来大一新生是不能租房外宿的,她因为孝心可嘉,被学校特批了。另外,学校还组织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捐助活动,捐拢的钱都拿去给她妈治眼睛了,就是没啥效果。这个学期刚开学,听同学说她跑去信义街打工了,贺曜南就是在那儿认识她的。” 都说女人喜欢八卦,男人也不例外。 徐海洋听得眉头扬老高,双眼冒精光,挤到方湛旁边,又是添茶水、又是递水果,催道:“快说、快说,后面怎么样了?贺曜南对她一见钟情了?这不是脑残偶像剧里演演的么?现实中居然也能碰到这样的事儿?哎呀呀,这么有趣的事儿,小湛湛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方小少爷被徐海洋一声“小湛湛”喊得受宠若惊。 他在群里是年纪最小的一个,过了暑假才升大二,在学校还能呼风唤雨,可和群里这些大老爷们的成就一比,就排到末尾去了。 是以,见众人都一脸兴味地看着他,哪还藏得住话啊,胸脯一挺,巴拉巴拉地把贺家二少和“带着母亲一起求学”的女主角——杉菜牌胡慧——之间的那点情事儿事无巨细地和盘托出。 归拢一句话:两人的相识俗得像一盆狗血。 女主角在高消费的“红茶馆”咖啡厅打工,被一个职校纨绔调戏,义愤填膺地拒绝时,咖啡洒到了一名极其无辜的路人身上reads;。那个无辜路人就是贺曜南了。 贺曜南因从小被罗美萍管得严,大学读的又是军校,和女生接触的机会不多。高中时不乏有女生给他写情书、送礼物,但都被罗美萍截下了。军校时也不是没有女生向他表达倾慕之意,但考上军校的女生,怎么说呢,反正他是没瞧上眼。 如今。眼前蓦地出现这么一个柔美不失坚韧、刚强中又带着脆弱、仿似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幽莲花的女人。久未开启的心门骤然打开,汩汩而出的情流,电得他浑身酥麻。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女人。契合他心灵的女人。 于是,一场英雄救美就此引发,一见钟情顺理成章。 两人从简单的喝咖啡,到牵手游运河。再到相拥看电影,正式确立了情侣关系。 随着关系确定。横亘于两人之间的现实问题冒头了。 贺曜南虽然一向听父母话,但心里也不是没章程的人。他知道胡慧的家世,父母,尤其是他老妈绝对不会同意。所以在没想好对策之前,不敢贸然开口。可对胡慧,他是真心喜欢。看她每次打工到深夜、满脸疲惫却又在他面前故作轻松、看她应付完那些刁蛮的客人转身的刹那流露出的委屈脆弱,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可因为还没告知家里,能帮的极其有限。 知道她和她母亲租住在华师大附近的多层老小区里,房子老不说,而且是在顶楼又不带空调,一入夏就闷得人窒息。贺曜南去过一次,狭窄逼仄的小套房,闷热又潮湿,连他一个军校毕业的大男人都觉得时刻会中暑,关键是他去的那会儿才刚入夏,最热的时候还没到呢,等真正到了盛夏天、三伏天,身娇体弱的女朋友和她妈妈怎么熬? 当时他就考虑,不如给她们换个好点儿的住处,甚至还想买套公寓安在胡慧名下。身为她的男朋友,以后的老公,怎么能让她租房住呢。 无奈手头的资金实在有限,无论是往年的压岁钱还是工作后拿到的工资,都被他老妈缴去存银行了,说是给他攒的老婆本,户头开了他的没错,可每一张存单都被他老妈锁在保险箱里,典型的中看不中用。 所以,如今他能调度的资金,就每个月两千块的零用攒起来的。以前从来没有两千块零用不够花的时候,许是吃住都在家里、一应物品老妈都会帮他打理妥帖的缘故吧。另外就是他没什么朋友,军校单调的生活,教会他自律自洁,参加工作以后,同事们看在他爹的份上,会给他多重照顾,可到了私人时间,很少有人会邀他出去小聚什么的。不像大堂哥,十六岁离家,十年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却依然有很多熟面孔,在他休假回家的日子,大呼小叫地拥进来,嬉笑怒骂,抑或是邀他出去喝茶吃酒。仿似这十年间,他从未离开过家门,一直都是十六岁以前那个随性霸道、恣意风发的少年。 对于大堂哥的羡慕,贺曜南从小就有,特别是他老妈,每次一提起大堂哥,就是一种忿忿的语气,让他想不羡慕嫉妒都难。只不过随着年纪增大,渐渐地不再外露而已。 如今有了女朋友,有了女朋友的呵护关怀,看到女朋友眼里满满都是他这个人,治愈了他长久以来的自信心缺失。女朋友对他这么好,他能拿什么回报?于是,他开始满心满脑地关心起女朋友的生活环境、日常起居。 可哪哪都要钱啊,两千块零用对单身狗来说不仅宽裕还有结余,可对有了女朋友的热恋狗来说,就显得拮据了。出去约会要钱、给女朋友送花买衣服要钱、买礼物讨好未来丈母娘要钱……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reads;。贺曜南那个愁啊,莫说给女朋友买套新公寓,就连租一套环境幽雅带空调的精装修小公寓这个愿望短时间都难以实现,好在给她现下租的地方安个空调还是木问题的,单制冷空调两千块就能搞定。 思定后,贺曜南抽了个双休日,带着女朋友上家电市场她挑了台制冷空调。看到女朋友绽放的感动笑颜,心里呼了口气,她开心就好。随即又觉得心酸,两千块的东西,就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果然是个容易满足的,以后一定要加倍对她好。 于是。贺曜南积极地摸索起女朋友的喜好。然后投其所好地买来送她,每次看到她扬起灿烂的笑颜,勾着他的脖子柔声说“谢谢”。他就幸福地找不着北。 然而,和幸福成反比的是,他的荷包也在直线缩水。 每个月两千的零用攒起来的那点私房,转眼间就被他花了个底朝天。 可总不能问他老妈要吧。老妈要是问他用来干啥,他该怎么回答?追女朋友?丢人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老妈知道后肯定会刨根问底。这不又回到最初担忧的问题上了吗? 思来想去没理出头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贺二少,灵机一动,加入了女朋友的打工行列。 平时白天他要上班。能抽出时间打工的就只有双休日和晚上。一开始他还担心自己适应不良,结果试了几天,发现自己还是蛮有这方面天赋的。打工日子超乎他想象的顺利。而且这么一来,约会也不用另找地方了。店里没客时,两人选个角落亲亲我我,客人进门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贺曜南顿时觉得自己此前二十五年的人生浪费了,爹妈给他铺的路虽然一马平川、直达高点,但终究是空虚、乏味的,事后回想起来竟找不出闪光点和成就感。 不像现在,虽然每天过得很辛苦、回家几乎是倒头就睡,但累得充实、累得有意义,而且和女朋友在一起,携手共创人生路神马的,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噗——” 听到这里,石渊喷了茶。 “尼玛贺曜南那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我看他是脑残了吧?军部的本职工作不钻研,跑去‘红茶馆’打工,还觉得这样的人生才充实、有意义?卧槽……” 徐海洋几个也拍着大腿笑出了眼泪。 “艾玛啊,这绝壁是我有史以来听过的最‘冻人’的爱情故事了,冻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话说小湛湛啊,你该不会天天坐在‘红茶馆’里看两人作秀吧?不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方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偷瞥了贺擎东一眼,弱弱地说:“没有天天,偶尔……偶尔啦……” “噗……哈哈哈哈……”徐海洋见他还真的回答了,笑得直捶桌子。 贺擎东头疼地揉揉额角,忍住了嘴角的抽搐。毕竟笑料制造者之一是他堂弟,还是厚道点吧。 “话说回来,你们说那个女的是真的单纯还是富有心机?会不会是故意把咖啡洒到贺曜南身上的吧?贺曜南那人脑洞是开得大了点,但长得还算可以,唔,就比我差那么一截吧,又很爱装深沉,我家老头子好几次提过他,部里有不少女干事发花痴呢reads;。”坐方湛另一边的陆宇浩,支着脑袋,黝黑的眼瞳闪着“好想看戏”的眸光,不厚道地给剧情添加联想。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方湛想了想,摸着下巴一副“我是名侦探”地分析道:“其实我们学校勤工助学的岗位还是挺多的,工资开得也不低,要是家里真有困难,首选肯定是学校的助学岗位,既安全又不影响课时,胡慧却在这个学期推掉了学校留给她的名额,改去信义街打工,选的还是富家少爷都爱去的‘红茶馆’。而且她和贺曜南交往的消息,在我们学校根本不是什么秘密,都是她自己透露出去的。偏贺曜南以为这般低调委屈了她,变着花样讨她欢心……” “这么看来,那女的的确挺有心机啊,我还以为乡下妹子都很纯情咧。”石渊摸着下巴贼笑。 “这话就不对了,乡下妹子固然有纯情的,但城里头的姑娘也不全是彪悍的,咱们不能以偏概全、一棒子打死。”徐海洋摇头晃脑地说。 “嗤!徐海洋你啥时候说话这么文绉绉了?哦,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城里姑娘没搞定呢,怎么?上回从海城淘来的那些宝贝,都没能讨得佳人欢心?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不是一向都是合则聚、不合则散的么?人家不稀罕你你还上赶着自讨没趣?真是有够出息的啊!出去了别说我是你兄弟,老子嫌丢人!” 石渊最爱和徐海洋抬杠,见这么久了都没能把心仪姑娘攻克下来,幸灾乐祸地不行。 徐海洋摸摸鼻子,声音弱了半截:“不是在说贺曜南么,怎么又跑我身上来了。来来来,小湛湛,咱接着唠。” “叮咚——” 贺擎东的手机传来一声特意录制的泉水流淌音,他腾地坐直身子,捞过手机滑开屏幕,只一眼,就漾开了唇角的梨涡,起身去开门,边说:“我媳妇来了,你们回避一下。” 众人:“……” 卧槽!擎哥你这么见色忘友你爷爷知道么? 幽怨地对看一眼,再抬头,贺大少已经牵着笑容和煦的小媳妇进来了。 “嫂子好!” “嫂子好!” 再没眼力见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打完招呼就一个个贼笑兮兮地闪出去了,把包厢让给了小俩口。 石渊走在最后,顺手带上门之前,冲着禾薇眯眼笑:“谢谢嫂子送的《早生贵子》,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尤其是我妈,喜欢得不得了,还亲手挂到了新房墙上。” “咦?”禾薇愣了一下,刚想说她还没送呢,被知悉真相的贺大少黑着脸截下了。 “客套来客套去的有意思?”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石渊一眼。 石渊会意地龇牙笑:“嘿嘿,那我先撤了,不打扰你们啦。” 话音刚落,包厢门合上,隔绝了外头的一切嘈杂和喧哗。 贺擎东长臂一勾,把小妮子抱到自己大腿上,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埋头在她颈边深吸了一口气:“有没有想我?” 禾薇忍不住想笑,每次见面就是这句开场白,他就不腻呀。(未完待续) 第349章 抓紧时间腻歪一把 食指抚过他英挺的眉宇,柔笑着说:“好像黑了不少。” “男人黑怕什么!只要你是白白嫩嫩的就好。”贺擎东沉沉低笑,鼻尖嗅着独属她的馨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刚干什么去了?我给你电话你不接,发你短信又不回,不知道我会着急么。”他侧头,嘴唇正好碰到她脸颊,说一句,唇瓣就似有若无地摩擦一下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不自禁地轻颤了一下。不止被摩擦的部位羞得发烫,连耳朵、脖子也无不例外地晕染成粉色。 “姥姥让我们帮忙接待许家的一些小辈亲戚,手机落在包包里,刚刚才看到。”一看到她就来了。 “都是男孩子吧?”他鼻息哼哼。 禾薇失笑:“有哥哥、姐姐,也有弟弟、妹妹。大伙儿坐一块儿聊了几句,干妈找我说手机响过好几次,我一看是你就过来了。” “这还差不多。”他的脸色随着她的解释好了许多,说起正经事:“这次回来,明面上有半个月假,但中间要出去几天,我问过顾绪,比赛期间依旧和上次一样住留学生公寓,你凡事小心点,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石渊结婚前我肯定回来,到时你陪我出席婚宴。” “嗯。”禾薇勾着他脖子,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乖巧地点点头,想起石渊的谢辞,皱着小脸纳闷地问:“刚石渊说的我没听懂,我是绣了一副《早生贵子》的绣画贺他新婚没错,但还没送呢,他怎么知道的?还说已经挂新房墙上了……”越想越觉得惊悚。 “咳,我以为你要忙着考试,没精力准备这些,就让顾绪从毓绣阁挑了两副寓意好的绣画送了过去。除了石渊,海洋那里也送好了,所以下回他结婚,咱们只管去大吃大喝。礼就不用再备了。” 禾薇眨了眨眼,“这样也行?” “当然。”贺擎东才不管外人怎么看,反正他是不想让小妮子劳累,也不想让小妮子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成品挂在别人家的墙上。至于那副已经绣好的《早生贵子》,这不还有他们自己么,“你绣的那副好好收着,下回挂我们新房去。” 肥水不流外人田。贺大少傲娇地想。 问题解决,他捧起她笑意盈眼的脸。瞅准她晶莹玉润的樱唇,深深吻了上去。 “下回别抹这种东西了,难吃。”边吻不忘嫌弃阻着她唇瓣本色的唇膏,舔得一干二净之后,才开始享受般地攻城略地。 好在还知道节制,没有像以往独处时那样对着她唇瓣吮来啃去,长长的一吻结束时,除了不抹唇膏也照样红润饱满的唇瓣,倒是看不出有其他异样。 “这裙子不好看。”欲|求不满的某人咕哝了一声。 禾薇低头看看身上的连衣裙,奶白色纯棉镂花的高腰无袖连衣裙。领口是经典的淑女小圆领,下摆是微敞篷,腰身是束腰式的,她穿着正合身。可对他来说,平贴的领口不得而入,束腰处伸进去又怕崩坏,可不是要抱怨了。 禾薇忍着笑,佯装一本正经地偏头问:“真不好看?” 贺大少张了张嘴,“好看。”但不好用。 下回绝对不让她穿这种连衣裙,还是丈母娘给她挑的那些裙子好。穿上身宽松不显身材,免得被人盯着她那随着发育完善而越来越婀娜的身段看,又方便他……咳,打住。 “是干妈送的。你要说不好看,她该伤心了。”禾薇双手勾着他脖子,弯眉解释。 贺大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忍不住又捧着她的脸浅尝起来。 吻不够啊怎么办,要不别去参加劳什子婚礼了,别人结婚。关自己俩口子鸟事啊。 …… 徐海洋几个离开包厢,说说笑笑地往喜宴厅走,路过新娘换装的休息室时,听到一个慈祥的声音在问:“刚刚遇到的那个贺太太,就是你小姑婆家的嫂子?” 回答她的是一道略显年轻的嗓音:“是的妈,是小姑的二嫂。” “那她说的侄子就是她大嫂家的孩子了?哪有做婶娘的在背后说小辈坏话的?这也太不着调了。” “小姑这个嫂子确实……”说话的人顿了顿,貌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罗美萍这个人,只得劝道:“反正咱家和贺家也没什么人情往来,妈你听过就算了,别到处去说。这事儿我回头会和小姑讲,由她出面解决比较好。” “嗯,是该讲,这种话要是传开了对那孩子多不利啊……好在你这边的关系处得都不错,妈就放心了……” 徐海洋几人没再继续听下去。 “擎哥可真是……”石渊啧了一下,想说家门不幸,转而想到除了他二婶不着调,其他人貌似还行,及时收了口,问徐海洋:“就这么放任不管啊?虽然告诉了擎哥,但他那性子,我敢打赌肯定没放在心上,再和他媳妇两下一腻歪,早抛九霄云外去了。” “哪能不管呢。”徐海洋邪魅一笑,朝几人勾勾手指头,一伙五六个人头碰头悉悉索索一阵嘀咕,然后分头行动去了。 …… 新郎新娘入场,喜宴开席,罗美萍从洗手间回来,发现自己那一桌除了她都已入座,先前和她唠的最起劲的那几个太太,换到别桌去了,不过同桌也有她熟悉的,便没刻意去换位子。 新郎新娘敬过酒后,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聊开了。 大家互相做了一番介绍,听说她是贺爱国的爱人,其中一个面生的太太笑着说:“原来您就是贺太太呀,我刚还在说,过几天吃完石太太家的喜酒,该轮到贺太太家了,这么巧,就和您同一桌了,也算是种缘分,趁这机会,先和您道喜了,来,我敬您一杯!” “和我道喜?道什么喜?”罗美萍握着杯子被动和对方碰了碰。纳闷地问。 她家近期貌似没喜事呀,老公没升职,老房子没动迁,儿子的婚事更是没着落。喜从何来? “贺太太这是干什么,儿子要娶媳妇了不是好事儿吗?虽说女方家的条件确实差了点,但姑娘本身是个好的,孝顺又懂事,这么好的姑娘。如今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你可别因为这点原因就逼着不让人进门啊。” 底下传来一阵轻笑,方太太在桌下朝刚刚说话的陆太太竖了竖大拇指。 罗美萍越听越糊涂,“你搞错了吧?我儿子还没对象呢。” “咦?这不能吧,贺太太儿子是叫贺曜南吧?我记得是军校毕业,然后直接跟着贺中将去了军部。” 见罗美萍点头,陆太太呡了口葡萄酒,笑眯眯地道:“那就没错了。” 罗美萍的脸色“唰”的拉了下来,盯着陆太太一字一句地问:“你从哪儿听来的这种小道消息?我儿子有没有女朋友我会不知道?” “可我看你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你儿子有女朋友了。”陆太太说着。惊呼一声捂住嘴,对邻座的方太太说:“糟糕!她儿子不会还瞒着家里吧?结果被我说穿了?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呀贺太太,我以为这事儿你知道,所以才想道喜来着……” 罗美萍的脑子一片混乱,儿子有女朋友了?她这个做妈的却一点都不知道。这是她家曜南做出来的事吗?她家曜南从小就听话,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不和她说,没准儿只是道听途说,看到他和一个姑娘走得近,就以为是他女朋友。对!肯定是这样。 这么一想,罗美萍的脸色好看不少。胸脯一挺,傲娇地说:“我家曜南确实出色,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生数都数不清,小学到高中。被我拦截下的情书都烧掉了一大箱,还有各色各样的礼物……唉,也难怪你们看到有女生和他走得近就以为是他媳妇了,这孩子,我和他说过多少遍了,不是真心想要娶进门做媳妇的。千万别给人希望,要是被缠上了麻烦的不还是他……” 罗美萍说着,表示头疼地扶了扶额,看得陆太太几个恨不能大吐一场。 方太太忍不住讥笑道:“这回我看是动了心了,不然不会对人姑娘那么上心吧,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穿的,听说还给人的出租房装了个制冷空调,不过好像你儿子手头挺拮据的,约会了小半年,许是把积蓄花完了,跟着人姑娘一起打起了短工,信义街的‘红茶馆’你知道吧?那姑娘就是在那儿打工的,好像也是在那儿和你家曜南认识的,前阵子我看到你们家曜南在那儿当服务员,吓了我一跳,打听了一下,听说是陪女朋友来着,啧,可真体贴,不过你这个做妈的可真心宽,儿子早出晚归这么多天、双休日也不着家,居然没发现他的异常……” “曜南怎么可能会约会没钱?”邻桌的方婉茹竖着耳朵听了个大概,幸灾乐祸地插|进来说:“军部的工资可是所有部门最高的,曜南又是本硕连读,一进去就是上尉,怎么可能会没钱花?要是真的,那女的也不咋样啊,二嫂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啊?孩子大了不拘着他们是对的,但关键事情上也要替他把好关才行呀,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这年头为钱欺骗人感情的例子太多了,你可要好好劝劝曜南啊……” 陆太太瞅了眼脸色黑成锅底灰的罗美萍,忍着笑接道:“那女的应该不是你说的诈骗犯,相反,在学校里还是很受好评的。喏,她和方太太家的小子一个学校,而且还是同一届,听说连续两个学期都评上了一等奖学金,不过这点奖学金对她家来说就是杯水车薪啊,爹死得早,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去年子考上华师大,带着患眼疾的母亲来学校报道,学校表彰她的孝心,还组织捐款给她母亲治眼睛,生活开销全靠她业余打工,你家曜南估计也是心疼她,这才给她租房装空调、给她买衣服化妆品,给她母亲买营养保健品,就是觉得奇怪,好好的本职工作不钻研,跑去咖啡厅做服务员做什么……” 罗美萍扯了扯嘴角。还有什么,钱不够花了呗。三妯娌只知道她家曜南工资高,但不知道每个月工资到手要上交她大半,她这也是为儿子好,反正吃住都在家里,身上带这么多钱干什么,要是被同学、同事带坏了然后一股脑儿全花了可不得哭死。 但这事儿她清楚,别人不知道啊,于是都在那儿很嗨皮地猜: “也许这就是年轻一辈谈恋爱的情调吧。” “也不一定,许是怕家里反对,早做准备吧?” “这话就不对了。”方太太老神在在地说:“女方家的条件差点有什么要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家的闺女,有条件多备点嫁妆,嫁过去之后多帮衬。儿子娶媳妇,媳妇都进了自家门了,那就是自家人了,只要夫家显贵,媳妇自然也跟着金贵,这一点,贺太太不是最该深有体会吗?” 这话真绝! 在场这些太太们,哪个不知道罗美萍的娘家条件不咋地,也就贺老爷子不计较门当户对,贺二爱娶就让他娶了。换做别家,哪有那么好的事,当年两家间的差距,妥妥滴是女方高攀、高嫁啊。 罗美萍僵硬的脸色有如调色板,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情绪也随着诸位太太们含枪夹棍的话而上下起伏,最后,缓缓吐出一句:“陆太太刚刚也说了,那女生才上大一,许是这个原因,我们家曜南才没说吧,你也知道这年头小年轻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今天还黏糊在一块儿,明天就说分就分了,所以我也不着急,横竖曜南上头还有个哥哥没结婚呢……” 好家伙!又把矛头指向老大家的孩子去了。 在座的太太们心里冷笑,都暗忖:不着急?不着急你脸黑个什么劲?要是能聚众赌一把,我压她一回家就找儿子质问今天这事儿。(未完待续。) 第350章 引以为傲的儿子脱离掌控 罗美萍的确是一回家就找儿子。 今天这喜宴真是够了,饭没吃饱,气倒是气饱了。临散场又被那几个谈得来的贵太太拉着问家里是不是要办喜事了、女方是不是害喜了、今儿来不及明儿指定能抱上大孙子了……气得她肺都要炸了。 到底是谁传的消息?怎么几乎每桌女眷都知道了,连她老公,回家路上都问她,儿子是不是有对象了,怎么没见他带家里来? 带个毛啊带!罗美萍差点跳起来狂喷。 要真是外头传的那样,她死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爹早死、妈眼瞎,家里一贫如洗,全付担子压在唯一的女儿头上,结果这个女儿缠上了自家儿子,带着瞎眼的老母来京都读书,得的捐款给老母治眼睛结果没啥效果,租的房子要靠自家儿子给她们配空调,不去咖啡厅打工就念不起大学,尼玛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儿子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贫困生? 是!自己当年和贺爱国自由恋爱时,娘家条件也的确不如贺家,但不至于这么差啊。 自家爹妈手脚健全、身体健康,兄弟姐妹各有各的工作,口粮不用发愁。如果自己那样都算高攀的话,儿子找的这算什么对象啊,灰姑娘傍上白马王子? 那也只* 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现实可没这么浪漫。 总之她是绝对不会答应这样的女人嫁进自家大门的。大侄子找了个家里开木器行、本身还在读高中的小丫头,她都当着三妯娌的面一再嗤笑。如今儿子这么好的条件,偏生配了这么糟糕的对象,她要是同意进门。岂不是在自打嘴巴?绝-对-不-允-许!!! 没等车子停稳,罗美萍就以飞快的速度,一路狂飙进家门:“贺曜南!你给老娘滚下来!” 室内一片静寂。 意识到儿子很有可能是去那劳什子咖啡厅打工了,气得她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水果盘一扫而落,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莫名其妙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贺爱国停好车进门,看到这一幕,不悦地皱拢眉头。 “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赶紧给我死回来!我有话问他。” “要打电话你自己不会打?儿子这么大个人了,天天查行踪,他不烦我看着都烦。” “吼!贺爱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儿查他行踪了?我还不是怕他……怕他被骗了。你不知道,混账儿子他竟然……” 她把喜宴上听到的全都说了一遍,完了喘着粗气瞪眼问:“你说,这事儿要是真的。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贺爱国扯掉领带。松了两颗衬衫扣子,不以为然地说:“你也说了,那姑娘是个孝顺又懂事的,阿南要是真心喜欢人家,抽个时间先和对方家长见个面,等大三了再商谈两人婚事……” “你疯啦!这样的媳妇你要我可不要!什么孝顺懂事,那又不是我说的,谁知道真的假的。依我说。是故意接近阿南的……对!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那么凑巧?和人争执偏偏把咖啡洒到我家曜南身上,然后两人就一见钟情了?我呸!死都不信有这么巧的事。以为是电视剧哪……” 贺爱国头疼地揉揉额角,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媳妇这么粗鲁又暴力? “那你说怎么办?儿子不喜欢人家,一切都好说,喜欢了你棒打鸳鸯硬拆散他们吗?” “本来就不是什么鸳鸯……”罗美萍小声咕哝:“分明就是天鹅和野鸡……” “什么?”贺爱国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罗美萍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洗洗先睡吧,我等儿子回来。” …… 贺曜南今晚没在咖啡厅打工,轮到他休息,索性给女朋友请了个假,拉着她去看了场电影,然后沿着运河散了一圈步,少不了在路灯昏暗的阴影区上下其手吃一通豆腐,这才心满意足地送她回到出租屋,看到她房间的灯亮了,才启动车子、哼着歌儿回家。 谁知到家发现客厅灯还亮着,他老妈神色肃然地坐在沙发上走神,不禁诧异地问:“妈你怎么还没睡?爸呢?不是一块儿去喝喜酒了吗?没和你一起回来?” 不说喜酒还好,一说就把罗美萍激回神了。想起喜宴上,被诸位太太话里有话地挤兑、嘲笑,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儿子头上砸:“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贺曜南一怔,看出老妈隐忍的怒意,知道这事儿家里已经知道了,想了想,点头承认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他越发觉得胡慧是他寻找半生的女人,是这个世上最懂他、最配他的女人,所以无论家里赞同也好、反对也罢,他肯定要娶她。 “你对象什么情况?交往多久了?为什么不和家里说?” 罗美萍强忍着心头的怒意,一字一句地问儿子。想要听儿子亲口说:他的对象条件很好,不是外头传的那么糟糕,之所以瞒着家里,是因为两人刚开始交往,还不到火候…… “她家……条件不是很好,家里除了她就剩下患眼疾的母亲,所以平时除了上学,还要打工赚生活费和学费……我就是在她打工的咖啡厅遇见她的,她是个坚强又孝顺的姑娘,家里这副样子,她不仅不怨天尤人,反而是积极地面对忙碌又辛苦的每一天……我们交往四个多月了,足够我了解她这个人,只是考虑到她还还没毕业,就没和你们说……” “我不同意!” 罗美萍死死抓着手下的沙发巾,斩钉截铁地打断儿子。 看到儿子听到她这句话后、露出意料之中的失望眼神。心下不由一痛,可再痛也不及她对儿子的失望之痛。 她一直以为,贺家的几个孙子。就属自家的曜南最乖最听话。 老大家的太自我,行事独断,冷情霸道,有时连老爷子都管束不了。 老三家的双胞胎,一个跳脱不服管教、一个寡言不擅交际,而且读的专业和军政无关,今后的发展在她看来也就那样了。 老四家的脑袋瓜子是聪明。十三岁就跳读高中,可也就这点聪明劲罢了,看他那碰到美食就迈不开脚的谗样。出息! 所以,她一直都以儿子为傲。同是闯军部的,军校毕业的宝贝儿子,妥妥胜出大侄子数个台阶。别看眼下。大侄子已经中校。自家儿子才上尉,可也不看看两人在军部待的时间长短,一个已经十年,而且以他的基础,很难再进一步;一个进去才一年,可上升的空间还有很多,如此耀眼又出色的儿子,怎么能配家境如此糟糕的女人?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曜南。你听话,妈都是为了你好。你想啊。以你的条件,日后上升的空间还很大,你看你现在才刚毕业一年,就封了个上尉,等到了你爸的年纪,上将指定跑不掉,怎么能找个那么差条件的女人拖你后腿呢?哪怕只是玩玩的也不行,趁早和她分了。”罗美萍一脸嫌弃地摆手道,恨不得儿子连夜就去找女方说清楚。 “妈,你对胡慧了解多少,就逼我和他分手?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贺曜南摇头苦笑:“况且儿子是军人,国家对军婚的保护力度有多大,妈你应该最清楚……” “你不是一向都听妈的话吗?为什么这个事上不听我的?”罗美萍见儿子反驳,气急败坏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儿子大吼:“总之我不准!不准这样的货色进我家门,你赶紧和她分手,别再让她缠着你!” “妈你为什么只看对方家境,不看对方人呢?胡慧真的很好,乐观、坚强,对我温柔又体贴,我从没在其他女人身上看到这么多闪光点。年纪上虽然相差五岁,但她要比其他同龄女生成熟的多,我俩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从来没有冷场的时候。再说了,你看大哥二十六了,还找个比他小九岁的,爷爷都没反对,我和胡慧,爷爷肯定也会赞同……” “你爷爷赞同有屁用!结婚的是我儿子又不是他儿子!你大哥那是没爹妈了,你呢?你爹妈难道也死光了?贺曜南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只要我这个做妈的一天没同意,那什么狐的一天别想进贺家门!” “妈——”贺曜南也光火了,腾地从沙发上起身,冷声道:“你别忘了,你自己当年嫁来贺家,也是高攀,和胡慧哪点不同?爸不是照样对你呵护有加?爷爷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个事对你横眉冷眼过,你如今到了做婆婆的年纪,为什么这么见不得你儿子好?就不能让我自己选吗?” “你——你——” 罗美萍气了个倒仰。儿子这话简直在扎她肺管子呀。 一直以来被她深埋在心底的自卑,被疼宠有加的儿子硬生生刨开血肉、挖了出来,还让不让她活了? 而且她哪有说过不让他选,只是总得有个范围不是?就算家世不如自家,可好歹也要父母双全、家里有点小积蓄的小康之家吧?这时候,她突然觉得大侄子那个还在上高中的女朋友条件还不错:小康之家、父母健全、上头有个大两岁的兄长。嫁过来之后娘家要有点什么事,还有兄长担待,轮不到她操心……以前觉得这样的条件不够格,可和儿子挑的一比,尼玛好得她要哭了,呜呜呜……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好儿子怎么能这样对她?媳妇还没进门呢,就和他老子娘对着骂,这要是进了门还了得?还不得把她这个婆婆往死里逼呀!不许!坚决不许这样的媳妇进门! 就在她想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时,贺曜南又说了一句:“妈,不是我要拿这个事故意气你,无非是想让你明白,家世好差,和人品无关,反正胡慧还要三年才毕业,现在说结婚也还早,你先冷静冷静,改天我带她回家吃饭,你和爸都相看相看,了解多了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 吃饭?不!她绝不会在那天做饭的。了解?她也没有半点了解的**! 儿子要耗,她就陪着耗,看谁耗得过谁! 娘俩关于媳妇人选的初次谈判不欢而散。 第二天,贺老爷子听说这个事了,中午的时候喊二儿子过去问情况。 贺爱国头痛欲裂。 昨晚上媳妇先是把他从睡梦中嚎醒,然后对着他嘀嘀咕咕念了半宿,说来说去无非是一点:不同意儿子选的对象。搞得他一晚上没睡好,早上顶着一双青黑的熊猫眼去上班,中午回来想补个觉,被老爷子喊来问话了。 贺老爷子见他一秒一个哈欠,好似毒瘾发作一般,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杖拍他:“你个窝囊废!连个女人都搞不掂!丢尽我老贺家的脸……” “不是啊爸!”贺爱国左躲右闪地避着老爷子挥来的手杖,急急解释:“我就是觉得这事儿阿南自己能搞定,你不是说过,要是连讨媳妇都要爹妈帮忙,那这辈子就甭指望出息了,我这不是在执行你下达的命令嘛……” 老爷子气乐了:“那老子还说过:要是连自个儿的女人都管不住,男人也甭指望多出息,你咋就从来不执行?” 贺爱国干笑了两声,说:“其实美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大事情上还是拎得清的,阿南这事儿主要是得知的太突然,又是从外人口里听说的,难免气到了,让她冷静几天吧,总会想通的。阿南那边我会找他谈谈,要是他认定了对方,只要家世清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哼,你媳妇的嘴倒真像把刀子,但没看出来哪里有颗豆腐心,都把阿擎往墨里黑了。” “阿擎?这又关阿擎什么事?” 贺爱国是真不知情。他昨晚一直在听几个同僚侃股票,直到喜宴散场,才听老方促狭地问他是不是要抱孙子了,搞得他一头雾水,回家路上问了媳妇一句,就惹来她满腹牢骚。想起昨晚,脑仁又开始疼了。 老爷子抬起手杖,眼明手快地往他腿上一扫。 这回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棍子。事关大侄子,他做不到推脱逃避。 “回去转告你媳妇,从今往后管牢她的嘴,要不然贺家不介意换个儿媳妇。”(未完待续……) 第346章4 佛跳墙 今年因为有个闰三月,阳历日子要比农历晚得多,许孟阳六月初六的大喜日子,折成阳历已到七月底了。 许惠香请了一周的年休假,偕同老公带着仨孩子提前两天回了娘家。 许家二老早在一个礼拜之前就给几个孩子备好了房间,随着日子的临近,更是派人采买了一堆孩子们爱吃的零嘴,尤其是今天,吩咐厨娘赶紧把练习了小半年的佛跳墙整出来,好让闺女一家到就能吃上嘴。 “老头子你给我看看,这身衣裳挺括吗?背上没起褶吧?” 许老太太接到闺女电话,说是已经坐上接机的车了,路上不堵的话,再四五十分钟就能到家了,便坐不住了,在玄关的穿衣镜前左看右看,唯恐打扮得不够正式,回头见老伴儿还一派镇定地坐在摇椅上哼京剧,不由来气了,“你怎么还坐着啊?还不进去换件能见客的衣裳,身上这件都是去年的了……” 许老爷子呵呵笑道:“又不是外人,自个儿闺女、女婿上门有啥好打扮的。再说了,这身衣裳还挺好啊,一点褪色都没有,拉一拉就挺括了,你不说没人知道是去年的衣服,咱们虽然日子好了但也不能太浪费不是?” 许老太太听了一头黑线,这是变相在说老太婆我浪费吗? 老爷子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不够艺术,赶紧弥补:“不过在孩子们跟前,也确实需要穿戴得体点。要不然还以为我们不欢迎他们咧。走走走,老太婆你给我挑件合适的去……” 这还差不多。 老太太哼了一声,说:“挑啥呀。早就给你放床头柜上了,你自己进去换,赶紧的!别磨蹭了,我还得去厨房看看,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先摆桌,这都十二点了,飞机上的点心顶不了什么用。等他们到了就开饭……” 于是,当许惠香俩口子带着仨个娃大包小包地抵达娘家时,老俩口各一身挺括又崭新的唐装站门口等了。 “唉哟!总算到了。再不来我又要打电话了。”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搂过宝贝外孙先赏了几个亲亲,然后拉过禾薇两兄妹,笑眯眯地说:“肚子饿了吧?姥姥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赶紧洗手上桌。东西放着,有人会拿进去的,你们吃饱饭了再慢慢理,横竖你大表哥的婚礼在后天,不着急。” 二老都是这么个意思:吃饭皇帝大,一切等吃过饭再说,也就不客气了,让警卫员帮忙把行李物品提进客房。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坐下来开饭了。 可容纳十二三人的旋转圆台面上,已经摆了八道凉菜。待众人坐下,热菜也陆陆续续上来了。 “姥姥,你昨天电话里说莲姨学了一道新菜式要做给我们吃,是哪道呀?我怎么瞧不出来?感觉都是吃过的。”圆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把桌上的菜色全都看了一遍,没找出新颖的菜色,不由好奇地问。 许惠香没好气地赏了他一个头栗子:“急什么!这么多菜还不够你吃啊,你姥姥忙了一上午,你不说谢谢还问她讨其他菜,真是越大越不像话。” 圆圆心里直喊冤,他哪是嫌桌上的菜不好吃,这不是好奇呢吗,谁让姥姥在电话里故意馋他,说是莲姐研究出了一道新菜,保准他胃口大开。 许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有的有的,莲姐这就端上来了。不急啊,一会儿多吃点。” 说话间,许家的厨娘莲姐端着一个带盖的大瓦罐从厨房出来了,把瓦罐摆到圆桌中央,轻轻掀起了盖子,浓郁的鲜香扑鼻而来,没等老太太开口介绍,就被几个孩子猜出来了:“佛跳墙?” “对头!”老太太开心地抚掌,“就是佛跳墙!你们正月时候吃了一顿不是说好吃吗?姥姥特地让你们大表哥把这道菜的食谱找了来,然后让莲姐照着食谱练习,前两天我和你们姥爷尝了一次,觉得不比饭店做的差,就让莲姐炖给你们吃了,咋样?开心吧?” 这是原因之一,另外就是,她从女婿口里听说,贺老头今年开春聘了个新厨子,擅长做佛跳墙,还曾允诺只要薇薇住他们家去,他天天让厨子上这道菜给她吃。 老太太当然不乐意了,我们许家的干外孙女,用得着你贺家卖人情?再说了,聘礼都没下呢,好意思一口一个“大孙媳妇”地喊?就算干外孙女注定要在不久的将来投奔贺老头你那个大孙子的怀抱,适当时扯你几下后腿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于是坚决果断地抗议:不去!就住许家!想吃佛跳墙我们许家不会做啊。莲姐,上! 于是,万能的厨娘莲姐,在短短四个月间,被老太太训练成了佛跳墙专家。 许惠香等人的表情和禾薇如出一辙,皆是“囧”。 “妈,这菜好是好,既营养又美味,只是那啥,大夏天的吃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老太太两眼一瞪,差点脱口而出说贺老头还聘了个厨子专门候在家里等着给你们做呢,我这叫先下手为强,“这不开着空调么,你们哪个感觉到热了?再说了,人食谱上也没说这菜冬天才能吃呀,既然是菜,管它春夏秋冬,喜欢吃就炖来吃,哪那么多讲究……” “……” 许是听出老太太话里的幽怨之意,没人敢在这时候撸老虎尾巴,何况还是母的。想开了不就一道菜么,老人家忙了几个月,就为了整个席面替他们接风,该高兴才是啊。 于是,一家子围着大瓦罐,高高兴兴地尝了起来。 午后,艳阳高照,知了喳喳。许家二老被许惠香扶着回房午睡。三个孩子归置好行李物品,冲了个清爽的温水澡,倒是没了睡意。不过也没聚一块儿说话,而是在各自的房里休息。 禾曦冬在用手机炒股,禾薇被钱多多拖进初中的校友群,这会儿正和她们聊天,圆圆童鞋则趴在床上给贺老爷子打电话(通风报信)。 贺老爷子知道他们今天到,也知道许家肯定会派人去接,也没梗着脖子去抢这个活。倒是听小孙子说中午吃了佛跳墙,大嗓门压不住了:“什么?!你姥姥让人做佛跳墙给你们吃了?她打哪儿找来的厨子?这菜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做的,别以为凑齐了食材把坛子一封就能炖成功了。没点技巧是做不出大饭店那味儿的……” 圆圆童鞋在手机这头咧着嘴无声乐呵,“爷爷,我姥姥没聘新厨子,就是莲姐。她忙前忙后练了小半年了。前两天给姥姥、姥爷炖了一次,都说味道好,所以今天就炖给我们吃了。姥姥还说了,等大表哥的婚礼过了,再炖给我们吃……” “那哪儿成!”贺老爷子差点从躺椅上跳起来。 他还想着用这道菜把大孙媳妇骗……咳咳咳,哄到家里来,然后和大孙子恩恩爱爱住几天呢,许老头那俩口子横插一脚干什么!要说是想拦截他相中的大孙媳妇。可他们那个大孙子后天就结婚了,小的则还没毕业。凑啥子热闹啊。 拄着手杖来回踱了几圈,吩咐小孙子:“圆圆啊,你大哥明天就回来了,参加完你大表哥的婚礼,过几天还有石家那场喜酒要吃,所以这一趟有十来天假期,你想办法让薇薇住到咱们家来。”省得大孙子一天到晚心不着家地往外跑。 “爷爷,薇薇姐喝完大表哥的喜酒,要去华大参加刺绣比赛,期间要住到主办方安排的学校公寓去。” “这样啊……”老爷子摸了摸胡子,也行,总比住在许家好,于是说:“那等比赛完了住到咱家来啊,石家小子的婚礼,她肯定要陪阿擎出场。” 该是让外头那些人知道他大孙子已有对象的事了,省得动不动就来找他喝茶。 如果只是单纯的喝茶也就应了,偏偏都是有目的的,喝了还怕噎着呢。 当他不知道哦,阿擎这几年出的任务,每一个提溜出来都是大功一份,要不是念在他年纪委实轻了点,接二连三地提升太惹眼,别说只是个中校,大校、少将都当得起。说到底,还是委屈了他,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啊。 这么一来,个别位子上的某些人坐不住了,怕大孙子太出息了动摇他们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明里暗里地拉拢阿擎没成功,就挖空心思地想从他的终身大事上着手了。哼!幸好大孙子已经有中意的媳妇人选了,要不然,还真够头疼的。 同在天子脚下任职、各家在军部、政界的关系都很盘根错杂,撕破脸总归不恰当,可顺着他们心意给大孙子介绍他不喜欢的姑娘他这个做爷爷的也不乐意,好不容易讨个媳妇,总不能讨个不喜欢的吧?那日后天天相看还不得生厌啊。所以,趁着石家这场婚礼,让大孙子带小姑娘出去亮亮相是最妥的法子。省得那些人再来找他喝别有用意的茶。 和小孙子通完电话,贺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拄着手杖凝神思考了一番,捞起手边的电话机拨出一串号码,电话一接通就扯着嗓门吼道:“你小子啥时候回来啊?再不回来你媳妇要跑了。” 贺擎东偏头看了眼手机,忍住嘴角的抽搐,说:“爷爷,哪个不开眼的在你耳边说三道四了?我明明和你说过明天下午的飞机就回去。” “哼哼,你记得就好。”老爷子其实就是有事没事吼一嗓子,顺便给大孙子提个醒,得到孙子确定的回复,脸色好看不少,语调也软乎了:“你媳妇和她兄弟住到圆圆他姥姥家去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 “他姥姥还让厨子给他们整了顿佛跳墙,算是今儿中午接风洗尘你也知道?” “……这个倒不知道。” 贺擎东忍着笑回道。敢情是老爷子吃醋了,他花大价钱雇来的厨子,调教了小半年,结果还没大显身手呢,就被亲家母抢过去献宝了,噗嗤,难怪打电话过来,合着是来诉委屈的。 “爷爷,其实佛跳墙这么厚重的菜,夏天吃并不合适,天天吃更不合适,你请的新厨子不是还会港式点心吗?薇薇他们来了,就拿这个招待吧,我看她平时挺喜欢小点心的,你多备着点错不了。至于佛跳墙,等下回来京都读书,养秋膘了做给她吃也不急,横竖是你内定的孙媳妇儿,跑不了。” 有这句话他就放心咯。 贺老爷子眉开眼笑地嘿嘿几声,这才正色道:“许家那边倒是没什么,就是石家的婚礼,你有什么打算?” “石渊近两年和我关系不错,前阵子又谈妥了一笔生意上的合作,所以犯不着见外,比照着顾家来送礼就行了。” 贺老爷子挑高眉头:“哦?生意上的合作?和石渊?那小子懂什么生意啊!还有你,我记得你明明不喜欢这些的……” 贺擎东低低笑了一声,说:“爷爷,我好歹也是成年人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娶媳妇,赚钱这种事端看能不能做,哪能用喜不喜欢来评断,不然以后拿什么养家?” 老爷子气结,凭他校官、副队双工资还愁养不了家?哪家的媳妇儿啊那么金贵? 转念想到他那小媳妇还是自己相中的,默默咽回了心里的话。 贺擎东想到小妮子赚钱的麻溜劲,嘴角扬起宠溺的笑,不是他的双份工资养不了家,而是小妮子太会赚钱。然而他不会因为面子不面子这些外在的东西拘着她,相反,他会给她创造更稳的生活,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思绪飘飞间,又听老爷子问:“你和石家那小子联手做生意,徐家那边知情吗?” “不止知情,这次合作案就是他们挑的头,我和薇薇凑了一百万占了点小股,不过爷爷你放心,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西郊那边正在开建的生态农庄有听过吗?就是这个。” 一听是生态农庄,老爷子彻底安心了。这事儿他听老二、老三提过,的确是徐家小子挑的梁,老二还让曜南探过口风,可惜终究没能打入那个圈子。倒是没想到,长年不在京都的大孙子,竟是其中一份子。 老爷子心下大定,语气听上去比刚才更轻松几分:“回来后带你媳妇上家里吃饭。” 贺擎东莞尔。(未完待续。。) 第347章4 喜宴聚 隔一天便是许孟阳的大喜之日。 许老爷子虽已退休多年,但余威犹在,且两个儿子一个从军、一个从政,在各自圈里的人缘关系也都很不错,是以,即使许孟阳本身没有入这一行,而是成天窝在实验室里和各种数据打交道,大婚之日上门庆贺的各路勋贵并不比别家的高|干子弟结婚时来得少。 遑论还有贺家这门姻亲。 贺老爷子早在一周前,就着人往许家送了份丰厚的喜礼,还说结婚那天,会和大孙子一道前往婚礼现场观礼吃酒。 这个消息一出,各路勋贵吃惊不小。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贺家大少爷要回来了?还要和贺老爷子一起出席许家的结婚喜宴?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贺大少自十六岁离京入军营,回京的次数还没他出任务的次数多,出席各家婚宴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一掰手指,发现这十年间,贺家大少爷竟然只出席过顾老嫡孙的结婚宴,即便是徐太子的订婚,因任务在身,只提前邮来了一份贺礼,人并未出席。更不用说其他那些相交甚浅的圈内子弟了,想收到贺大少送的礼都没机会。 而今许家不入仕的第三代结婚,却人礼皆至,这其间到底蕴含了神马深意? 一些个身在高位、脑神经无时不刻高速运转着的一把手们、二把手们,心里头禁不住蠢蠢欲动起来。莫非,贺、许两家有心联姻?可许家那边没有适龄的姑娘啊。哪怕是另两门姻亲,也挑不出合眼的人选,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擅长阴谋论的各位大佬们。挠破头皮也没想通。 直到婚礼当天的喜宴上—— “哼!还有什么原因,不就是许惠香在乡旮旯收的干闺女,勾得他迷了心窍呗。” 新娘子还没接来,跟着丈夫出席喜宴的罗美萍拉了几个熟识的太太坐一桌喝茶嗑瓜子,嘴里鄙夷地啐道。 同桌共席的圈内贵妇们一听,这话里有文章啊,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笑呵呵地围拢过来问:“贺太太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我只知道许老家两年前收了个干外孙女,家是清市那边的,其他就不怎么清楚了。听你刚刚的意思,难不成和你家大侄子是一对儿?” “什么一对儿!不过是仗着脸蛋出挑,使了些手段想攀高枝呗。”罗美萍撇撇嘴,瓜子儿也不嗑了。还是唠八卦更有劲道。于是朝贵太太们勾勾手指,低头的同时压着嗓门说:“我那大侄子不是高中没念完就被老爷子送去部队历练了吗?这没读过大学的人呀,眼界就是比大学生狭隘,平时又没什么机会出来,见过的女人少、目光也短浅,遇到个稍微顺眼点儿的,就被人勾走魂了……” 说罢,表示遗憾地摇摇头:“可怜我那大妯娌。那么早就去了,没人替他把关。他又那么要强,我和老三家的苦口婆心地劝了他多少遍了,他不仅不听,还朝我俩发脾气,你说这事……”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说呢,你们家四兄弟关系一向亲睦,如今老大俩口子不在了,更没道理不管这个侄子,原来是不听你们的啊,唉,真难为你们几个妯娌了,有那么个不省心的侄子……” “贺太太你也别难过,有些话该说的还是得说,要不然外人还道我们这些做伯娘、婶婶的气量有多小呢,哪里晓得我们也有我们的苦处啊……” “是啊是啊,像我们家……” 底下一片恍悟的应和声,听得罗美萍浑身舒坦。借着喝茶,掩住了嘴角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不能拿老爷子怎么样,给大侄子制造点反向舆论也好啊。阿南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上头压着这么个军功卓越、光芒四射的堂哥,那些她中意的显贵人家,哪里肯把眼光放到贺家余下的孩子身上。 她势必要将贺擎东的光芒驱散,让外人注意到她的儿子——和那个只晓得打打杀杀、没什么文化见识的大侄子相比不知好多少倍的贺家二少。 流言蜚语传起来总是最快。 方婉茹上了个洗手间的工夫,转身就听说了这则不利于自家大侄子的流言,一想就知道是从谁的嘴里出来的了,不禁蹙拢了眉心。 这罗美萍怎么回事儿啊?在家怪声怪气地挤兑大侄子也就算了,出了门还要编排大侄子,不知道老爷子最讨厌这种事么。 家丑尚且不外扬,何况还是没影儿的事,这让老爷子或是大侄子听见,会怎么想?以后还要不要相处了?都是兄弟,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大侄子一人代表着大房,他的名声不好听,余下两家能讨好?真是个蠢的! 方婉茹自从娘家弟弟在贺擎东的鞭笞下越来越长进,连带着对大侄子的印象也越来越好,早两年还会有些不自在,今年开春回了趟娘家,看到她那个逐渐成器的弟弟得了个军功,说是得亏了大侄子的指点,心里那一丝仅存的不自在也不翼而飞了。 换个角度看人,就觉得以前的自己一叶障目了,抛开固有的成见,不得不说句良心话:大侄子真心是个好的。放眼天子脚下这群备受家族荫庇的高|干子弟们,哪个能做到大侄子这般——十六岁入营,仅十年就拿下中校军衔?罗美萍还一口一个她家阿南多么出色、老爷子多么偏心,哼哼,有本事让老爷子把她那宝贝儿子踢去部队试试,以贺曜南那个往好听了讲是“中规中矩”、说难听点就是“畏手畏脚”的性子,别说十年了,二十年爬到中校位置,她方婉茹的名字倒着写。 所以。哪怕罗美萍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她也不会接口帮传。更何况还都是编排出来的,事实并不存在。就更要反驳了。 她方婉茹素来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旦划入保护圈的人,可由不得别人说三道四,哪怕那个人是她妯娌。 于是,原本只是借着喜宴满足一番虚荣心的八卦阵仗,渐渐演变成了俩妯娌的对擂。 罗美萍见方婉茹左一句、右一句地替大侄子说话,心里恼火极了。和人换了个座位,挨着方婉茹坐下,咬着后牙槽低声质问:“你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过是和她们唠唠闲嗑。你和我对着干做什么?你能讨到什么好?” “我不想讨什么好,但也不想让贺家在这种场合丢面子。”方婉茹凉凉地睇了罗美萍一眼,冷笑道:“真不知道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阿擎的名声不好听了。难道你我两家就能好过?” 罗美萍深吸了一口气。四下看了看,见贵太太们没好意思往她们这边凑,转头继续说道:“我能想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我们两家好。你想啊,有他在前头顶着,我们家阿南、你们家小西、小北谁还能挑到好人家的闺女?我不信你不担心……” 方婉茹差点喷茶,呛了两声,道:“我担心什么呀!阿擎越出色,底下的弟弟们不是更好找对象吗?他再挑剔。也只能娶一个吧,而且娶哪个你到现在还没数吗?老爷子嘴上没明说。但这这几年的表现,尤其是今年,一忽儿改造庭院、一忽儿装修房间的,十有八九定了那一个了,哪怕事到临头换人,京都那么多显贵人家,还怕挑不到好的?还是说,你想给你家阿南找多房媳妇儿、三妻四妾的伺候啊?噗嗤……” 方婉茹越想越可乐,一时绷不住笑出了声。 罗美萍气得脸色发黑,可又不能当着大伙儿的面和妯娌吵,只好把心头的怒火强压了下去,闷闷不乐地坐回原位。 边上的贵太太们还想拉着她继续唠她大侄子的八卦,被她给推了。被三妯娌这么一顶,哪还有心情唠啊,烦都烦死了! 石家和徐家的两位太太,彼此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回头把这事儿告诉了各自的儿子。 …… “擎哥,这趟回来休息几天啊?抽一天咱几个兄弟好好聚聚呗。” 徐海洋几个听说贺擎东要出席许家婚宴,也都跟着各自的爹妈来了。 原本这类喜宴,都是家里老头子出来应酬的,他们这些做子女的,既不需要来也不乐意来,这一次跟风出席,着实让许家的亲朋好友惊艳了一把。 好家伙!居然是父子、母子乃至一家三口相携来赴宴的,许家的脸面果真大啊。 搞得筹办婚事的许民盛也一头雾水。 他家儿子貌似和这些少爷们没啥交情吧?眼下到底是咋个回事? 来闹场的?不像!个个脸上笑容可掬,叔叔伯伯一路喊得很是勤快。 抢新娘的?不是!新娘子和自家儿子一个实验室工作,没听说过和哪家的少爷交好。 来蹭饭的?更不可能!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含着金汤勺出生,什么场面没见过?会稀罕他家儿子的结婚宴? 许民盛真心想不通,直到二弟许强国跑来和他说,各家的少爷聚在一块儿,问酒店要了个安静的包厢,这会儿正在里头喝茶聊天,也不让其他人陪,倒是刚到没多久的贺家大侄子被他们拉进去了。 许民盛恍悟,合着是把他家的喜宴场当成碰头的聚会所了。 摆摆手,随他们去吧,让服务员殷勤着点,都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娇惯少爷,可别得罪了才好。 …… 贺擎东陪着老爷子在长辈圈里打了个转,就被徐海洋拉进包厢了。心里惦记着小妮子,摸出手机看了眼,没新短信,圆圆那小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该不会拉着小妮子混他那群表哥队伍里去了吧?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磕着瓜子的徐海洋见他没吭声,继续嘀咕:“我都快闷死了!你不知道,你往我家送了那副绣画后,我家老头子可来劲了,嘴上不说,天天晚上给我老妈吹枕头风,让我赶紧带个媳妇回家,还说不带就不放我出去玩儿……所以擎哥你要补偿我啊,我当时明明留的是公寓地址,你怎么净往我家送啊,我都快被烦死了……” 被打断思绪的贺大少幽幽睇了他一眼:“你好意思提这个?” 绣一副那么大尺寸的画,得耗小妮子多少心血啊。他疼都疼不过来,凭啥让你俩小子心愿得逞? 这事儿知情的不多,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就是顾绪和石渊。然而顾绪这段时间不是陪老婆待产就是忙pk赛的事,今天没来;石渊刚刚还在,这会儿不知跑哪儿去了。 其他人都不知情,所以见此情景,一个个都支着耳朵好奇不已。 徐海洋挠着头赔笑:“嘿嘿嘿,这不怪冤大头么,都是他想出来的馊主意,我是被他拉下水的……” “好哇!趁我不在,你小子又向擎哥告黑状了是吧?”去外头晃了一圈、顺便端了盘水果进来的石渊,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随即又说:“还不快滚!你家太后在外面等着呢。” “啊?我妈?”徐海洋诧异地停下抓水果的动作,“她不是坐外头和人聊天么?怎么跑这儿来了?有说啥事没有?” 石渊努努嘴:“估计和我妈一样吧。” 趁着徐海洋出去的当口,石渊把他老妈找他说的事儿告诉了贺擎东,末了同情地看了贺擎东一眼,唏嘘道:“擎哥啊,看来你家也不太平啊。你看你没待在京都都有人恶意中伤你,要是一直在家,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话来呢。” 在座的高|干子弟面面相觑,自家没这样糟心的婶娘,真是万幸。 得了母上大人提点的徐海洋,没一会儿也回来了,接话道:“没错!擎哥你二婶就是这个……”他比了比小拇指,义愤填膺道:“上回那事儿有她掺合还能理解,这回算几个意思?” “还能几个意思?”石渊冷笑:“怕擎哥光芒太耀,没人赏识她儿子了呗。可也不想想,就算擎哥不在京都,他儿子也闯不出啥名堂,凭他脑子里那点浆容量和软弱的性子,也就配跟在他爹的屁股后头捡捡现成。”(未完待续。。) ps:可能有亲又要说贺家二婶极品了,其实,谁家没个极品亲戚,我真的只是实事实写,请看我认真的眼神!恶人自有恶人磨嘛,贺家二婶会有人来磨她的,我们且磕着瓜子看好戏。ps了,十一月最后一天,月票别忘投哟。(づ ̄ 3 ̄)づ 第348章 擎哥8你见色忘友 “咳,说到贺曜南,我倒是知道他一点事儿,估计连他爹妈都不晓得。” 方家小少爷方湛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有些猥琐:“他暗地里交了个女朋友,是我们学校文学院的,那女生家境挺惨的,爹死得早,妈瞎了眼,去年子考上大学,不知是家里没人照顾还是怎么滴,带着她妈一起来报道了。本来大一新生是不能租房外宿的,她因为孝心可嘉,被学校特批了。另外,学校还组织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捐助活动,捐拢的钱都拿去给她妈治眼睛了,就是没啥效果。这个学期刚开学,听同学说她跑去信义街打工了,贺曜南就是在那儿认识她的。” 都说女人喜欢八卦,男人也不例外。 徐海洋听得眉头扬老高,双眼冒精光,挤到方湛旁边,又是添茶水、又是递水果,催道:“快说、快说,后面怎么样了?贺曜南对她一见钟情了?这不是脑残偶像剧里演演的么?现实中居然也能碰到这样的事儿?哎呀呀,这么有趣的事儿,小湛湛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方小少爷被徐海洋一声“小湛湛”喊得受宠若惊。 他在群里是年纪最小的一个,过了暑假才升大二,在学校还能呼风唤雨,可和群里这些大老爷们的成就一比,就排到末尾去了。 是以,见众人都一脸兴味地看着他,哪还藏得住话啊,胸脯一挺,巴拉巴拉地把贺家二少和“带着母亲一起求学”的女主角——杉菜牌胡慧——之间的那点情事儿事无巨细地和盘托出。 归拢一句话:两人的相识俗得像一盆狗血。 女主角在高消费的“红茶馆”咖啡厅打工。被一个职校纨绔调戏,义愤填膺地拒绝时,咖啡洒到了一名极其无辜的路人身上。那个无辜路人就是贺曜南了。 贺曜南因从小被罗美萍管得严,大学读的又是军校,和女生接触的机会不多。高中时不乏有女生给他写情书、送礼物,但都被罗美萍截下了。军校时也不是没有女生向他表达倾慕之意,但考上军校的女生,怎么说呢,反正他是没瞧上眼。 如今。眼前蓦地出现这么一个柔美不失坚韧、刚强中又带着脆弱、仿似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幽莲花的女人,久未开启的心门骤然打开,汩汩而出的情流。电得他浑身酥麻。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女人,契合他心灵的女人。 于是,一场英雄救美就此引发,一见钟情顺理成章。 两人从简单的喝咖啡。到牵手游运河。再到相拥看电影,正式确立了情侣关系。 随着关系确定,横亘于两人之间的现实问题冒头了。 贺曜南虽然一向听父母话,但心里也不是没章程的人。他知道胡慧的家世,父母,尤其是他老妈绝对不会同意,所以在没想好对策之前,不敢贸然开口。可对胡慧。他是真心喜欢,看她每次打工到深夜、满脸疲惫却又在他面前故作轻松、看她应付完那些刁蛮的客人转身的刹那流露出的委屈脆弱。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可因为还没告知家里,能帮的极其有限。 知道她和她母亲租住在华师大附近的多层老小区里,房子老不说,而且是在顶楼又不带空调,一入夏就闷得人窒息。贺曜南去过一次,狭窄逼仄的小套房,闷热又潮湿,连他一个军校毕业的大男人都觉得时刻会中暑,关键是他去的那会儿才刚入夏,最热的时候还没到呢,等真正到了盛夏天、三伏天,身娇体弱的女朋友和她妈妈怎么熬? 当时他就考虑,不如给她们换个好点儿的住处,甚至还想买套公寓安在胡慧名下。身为她的男朋友,以后的老公,怎么能让她租房住呢。 无奈手头的资金实在有限,无论是往年的压岁钱还是工作后拿到的工资,都被他老妈缴去存银行了,说是给他攒的老婆本,户头开了他的没错,可每一张存单都被他老妈锁在保险箱里,典型的中看不中用。 所以,如今他能调度的资金,就每个月两千块的零用攒起来的。以前从来没有两千块零用不够花的时候,许是吃住都在家里、一应物品老妈都会帮他打理妥帖的缘故吧。另外就是他没什么朋友,军校单调的生活,教会他自律自洁,参加工作以后,同事们看在他爹的份上,会给他多重照顾,可到了私人时间,很少有人会邀他出去小聚什么的。不像大堂哥,十六岁离家,十年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却依然有很多熟面孔,在他休假回家的日子,大呼小叫地拥进来,嬉笑怒骂,抑或是邀他出去喝茶吃酒。仿似这十年间,他从未离开过家门,一直都是十六岁以前那个随性霸道、恣意风发的少年。 对于大堂哥的羡慕,贺曜南从小就有,特别是他老妈,每次一提起大堂哥,就是一种忿忿的语气,让他想不羡慕嫉妒都难。只不过随着年纪增大,渐渐地不再外露而已。 如今有了女朋友,有了女朋友的呵护关怀,看到女朋友眼里满满都是他这个人,治愈了他长久以来的自信心缺失。女朋友对他这么好,他能拿什么回报?于是,他开始满心满脑地关心起女朋友的生活环境、日常起居。 可哪哪都要钱啊,两千块零用对单身狗来说不仅宽裕还有结余,可对有了女朋友的热恋狗来说,就显得拮据了。出去约会要钱、给女朋友送花买衣服要钱、买礼物讨好未来丈母娘要钱……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贺曜南那个愁啊,莫说给女朋友买套新公寓,就连租一套环境幽雅带空调的精装修小公寓这个愿望短时间都难以实现,好在给她现下租的地方安个空调还是木问题的。单制冷空调两千块就能搞定。 思定后,贺曜南抽了个双休日,带着女朋友上家电市场她挑了台制冷空调。看到女朋友绽放的感动笑颜,心里呼了口气,她开心就好。随即又觉得心酸,两千块的东西,就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果然是个容易满足的,以后一定要加倍对她好。 于是。贺曜南积极地摸索起女朋友的喜好,然后投其所好地买来送她,每次看到她扬起灿烂的笑颜。勾着他的脖子柔声说“谢谢”,他就幸福地找不着北。 然而,和幸福成反比的是,他的荷包也在直线缩水。 每个月两千的零用攒起来的那点私房。转眼间就被他花了个底朝天。 可总不能问他老妈要吧。老妈要是问他用来干啥,他该怎么回答?追女朋友?丢人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老妈知道后肯定会刨根问底。这不又回到最初担忧的问题上了吗? 思来想去没理出头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贺二少,灵机一动,加入了女朋友的打工行列。 平时白天他要上班,能抽出时间打工的就只有双休日和晚上。一开始他还担心自己适应不良,结果试了几天。发现自己还是蛮有这方面天赋的,打工日子超乎他想象的顺利。而且这么一来。约会也不用另找地方了,店里没客时,两人选个角落亲亲我我,客人进门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贺曜南顿时觉得自己此前二十五年的人生浪费了,爹妈给他铺的路虽然一马平川、直达高点,但终究是空虚、乏味的,事后回想起来竟找不出闪光点和成就感。 不像现在,虽然每天过得很辛苦、回家几乎是倒头就睡,但累得充实、累得有意义,而且和女朋友在一起,携手共创人生路神马的,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噗——” 听到这里,石渊喷了茶。 “尼玛贺曜南那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我看他是脑残了吧?军部的本职工作不钻研,跑去‘红茶馆’打工,还觉得这样的人生才充实、有意义?卧槽……” 徐海洋几个也拍着大腿笑出了眼泪。 “艾玛啊,这绝壁是我有史以来听过的最‘冻人’的爱情故事了,冻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话说小湛湛啊,你该不会天天坐在‘红茶馆’里看两人作秀吧?不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方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偷瞥了贺擎东一眼,弱弱地说:“没有天天,偶尔……偶尔啦……” “噗……哈哈哈哈……”徐海洋见他还真的回答了,笑得直捶桌子。 贺擎东头疼地揉揉额角,忍住了嘴角的抽搐。毕竟笑料制造者之一是他堂弟,还是厚道点吧。 “话说回来,你们说那个女的是真的单纯还是富有心机?会不会是故意把咖啡洒到贺曜南身上的吧?贺曜南那人脑洞是开得大了点,但长得还算可以,唔,就比我差那么一截吧,又很爱装深沉,我家老头子好几次提过他,部里有不少女干事发花痴呢。”坐方湛另一边的陆宇浩,支着脑袋,黝黑的眼瞳闪着“好想看戏”的眸光,不厚道地给剧情添加联想。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方湛想了想,摸着下巴一副“我是名侦探”地分析道:“其实我们学校勤工助学的岗位还是挺多的,工资开得也不低,要是家里真有困难,首选肯定是学校的助学岗位,既安全又不影响课时,胡慧却在这个学期推掉了学校留给她的名额,改去信义街打工,选的还是富家少爷都爱去的‘红茶馆’。而且她和贺曜南交往的消息,在我们学校根本不是什么秘密,都是她自己透露出去的。偏贺曜南以为这般低调委屈了她,变着花样讨她欢心……” “这么看来,那女的的确挺有心机啊,我还以为乡下妹子都很纯情咧。”石渊摸着下巴贼笑。 “这话就不对了,乡下妹子固然有纯情的,但城里头的姑娘也不全是彪悍的,咱们不能以偏概全、一棒子打死。”徐海洋摇头晃脑地说。 “嗤!徐海洋你啥时候说话这么文绉绉了?哦,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城里姑娘没搞定呢,怎么?上回从海城淘来的那些宝贝,都没能讨得佳人欢心?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不是一向都是合则聚、不合则散的么?人家不稀罕你你还上赶着自讨没趣?真是有够出息的啊!出去了别说我是你兄弟,老子嫌丢人!” 石渊最爱和徐海洋抬杠,见这么久了都没能把心仪姑娘攻克下来,幸灾乐祸地不行。 徐海洋摸摸鼻子,声音弱了半截:“不是在说贺曜南么,怎么又跑我身上来了。来来来,小湛湛,咱接着唠。” “叮咚——” 贺擎东的手机传来一声特意录制的泉水流淌音,他腾地坐直身子,捞过手机滑开屏幕,只一眼,就漾开了唇角的梨涡,起身去开门,边说:“我媳妇来了,你们回避一下。” 众人:“……” 卧槽!擎哥你这么见色忘友你爷爷知道么? 幽怨地对看一眼,再抬头,贺大少已经牵着笑容和煦的小媳妇进来了。 “嫂子好!” “嫂子好!” 再没眼力见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打完招呼就一个个贼笑兮兮地闪出去了,把包厢让给了小俩口。 石渊走在最后,顺手带上门之前,冲着禾薇眯眼笑:“谢谢嫂子送的《早生贵子》,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尤其是我妈,喜欢得不得了,还亲手挂到了新房墙上。” “咦?”禾薇愣了一下,刚想说她还没送呢,被知悉真相的贺大少黑着脸截下了。 “客套来客套去的有意思?”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石渊一眼。 石渊会意地龇牙笑:“嘿嘿,那我先撤了,不打扰你们啦。” 话音刚落,包厢门合上,隔绝了外头的一切嘈杂和喧哗。 贺擎东长臂一勾,把小妮子抱到自己大腿上,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埋头在她颈边深吸了一口气:“有没有想我?” 禾薇忍不住想笑,每次见面就是这句开场白,他就不腻呀。(未完待续。。) 第349章 抓紧9时间腻歪一把 食指抚过他英挺的眉宇,柔笑着说:“好像黑了不少。” “男人黑怕什么!只要你是白白嫩嫩的就好。”贺擎东沉沉低笑,鼻尖嗅着独属她的馨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刚干什么去了?我给你电话你不接,发你短信又不回,不知道我会着急么。”他侧头,嘴唇正好碰到她脸颊,说一句,唇瓣就似有若无地摩擦一下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不自禁地轻颤了一下。不止被摩擦的部位羞得发烫,连耳朵、脖子也无不例外地晕染成粉色。 “姥姥让我们帮忙接待许家的一些小辈亲戚,手机落在包包里,刚刚才看到。”一看到她就来了。 “都是男孩子吧?”他鼻息哼哼。 禾薇失笑:“有哥哥、姐姐,也有弟弟、妹妹。大伙儿坐一块儿聊了几句,干妈找我说手机响过好几次,我一看是你就过来了。” “这还差不多。”他的脸色随着她的解释好了许多,说起正经事:“这次回来,明面上有半个月假,但中间要出去几天,我问过顾绪,比赛期间依旧和上次一样住留学生公寓,你凡事小心点,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石渊结婚前我肯定回来,到时你陪我出席婚宴。” “嗯。”禾薇勾着他脖子,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乖巧地点点头,想起石渊的谢辞,皱着小脸纳闷地问:“刚石渊说的我没听懂,我是绣了一副《早生贵子》的绣画贺他新婚没错。但还没送呢,他怎么知道的?还说已经挂新房墙上了……”越想越觉得惊悚。 “咳,我以为你要忙着考试。没精力准备这些,就让顾绪从毓绣阁挑了两副寓意好的绣画送了过去。除了石渊,海洋那里也送好了,所以下回他结婚,咱们只管去大吃大喝,礼就不用再备了。” 禾薇眨了眨眼,“这样也行?” “当然。”贺擎东才不管外人怎么看。反正他是不想让小妮子劳累,也不想让小妮子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成品挂在别人家的墙上,至于那副已经绣好的《早生贵子》。这不还有他们自己么,“你绣的那副好好收着,下回挂我们新房去。” 肥水不流外人田。贺大少傲娇地想。 问题解决,他捧起她笑意盈眼的脸。瞅准她晶莹玉润的樱唇。深深吻了上去。 “下回别抹这种东西了,难吃。”边吻不忘嫌弃阻着她唇瓣本色的唇膏,舔得一干二净之后,才开始享受般地攻城略地。 好在还知道节制,没有像以往独处时那样对着她唇瓣吮来啃去,长长的一吻结束时,除了不抹唇膏也照样红润饱满的唇瓣,倒是看不出有其他异样。 “这裙子不好看。”欲|求不满的某人咕哝了一声。 禾薇低头看看身上的连衣裙。奶白色纯棉镂花的高腰无袖连衣裙,领口是经典的淑女小圆领。下摆是微敞篷,腰身是束腰式的,她穿着正合身。可对他来说,平贴的领口不得而入,束腰处伸进去又怕崩坏,可不是要抱怨了。 禾薇忍着笑,佯装一本正经地偏头问:“真不好看?” 贺大少张了张嘴,“好看。”但不好用。 下回绝对不让她穿这种连衣裙,还是丈母娘给她挑的那些裙子好,穿上身宽松不显身材,免得被人盯着她那随着发育完善而越来越婀娜的身段看,又方便他……咳,打住。 “是干妈送的,你要说不好看,她该伤心了。”禾薇双手勾着他脖子,弯眉解释。 贺大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忍不住又捧着她的脸浅尝起来。 吻不够啊怎么办,要不别去参加劳什子婚礼了,别人结婚,关自己俩口子鸟事啊。 …… 徐海洋几个离开包厢,说说笑笑地往喜宴厅走,路过新娘换装的休息室时,听到一个慈祥的声音在问:“刚刚遇到的那个贺太太,就是你小姑婆家的嫂子?” 回答她的是一道略显年轻的嗓音:“是的妈,是小姑的二嫂。” “那她说的侄子就是她大嫂家的孩子了?哪有做婶娘的在背后说小辈坏话的?这也太不着调了。” “小姑这个嫂子确实……”说话的人顿了顿,貌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罗美萍这个人,只得劝道:“反正咱家和贺家也没什么人情往来,妈你听过就算了,别到处去说。这事儿我回头会和小姑讲,由她出面解决比较好。” “嗯,是该讲,这种话要是传开了对那孩子多不利啊……好在你这边的关系处得都不错,妈就放心了……” 徐海洋几人没再继续听下去。 “擎哥可真是……”石渊啧了一下,想说家门不幸,转而想到除了他二婶不着调,其他人貌似还行,及时收了口,问徐海洋:“就这么放任不管啊?虽然告诉了擎哥,但他那性子,我敢打赌肯定没放在心上,再和他媳妇两下一腻歪,早抛九霄云外去了。” “哪能不管呢。”徐海洋邪魅一笑,朝几人勾勾手指头,一伙五六个人头碰头悉悉索索一阵嘀咕,然后分头行动去了。 …… 新郎新娘入场,喜宴开席,罗美萍从洗手间回来,发现自己那一桌除了她都已入座,先前和她唠的最起劲的那几个太太,换到别桌去了,不过同桌也有她熟悉的,便没刻意去换位子。 新郎新娘敬过酒后,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聊开了。 大家互相做了一番介绍,听说她是贺爱国的爱人,其中一个面生的太太笑着说:“原来您就是贺太太呀,我刚还在说,过几天吃完石太太家的喜酒。该轮到贺太太家了,这么巧,就和您同一桌了。也算是种缘分,趁这机会,先和您道喜了,来,我敬您一杯!” “和我道喜?道什么喜?”罗美萍握着杯子被动和对方碰了碰,纳闷地问。 她家近期貌似没喜事呀,老公没升职。老房子没动迁,儿子的婚事更是没着落,喜从何来? “贺太太这是干什么。儿子要娶媳妇了不是好事儿吗?虽说女方家的条件确实差了点,但姑娘本身是个好的,孝顺又懂事,这么好的姑娘。如今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你可别因为这点原因就逼着不让人进门啊。” 底下传来一阵轻笑,方太太在桌下朝刚刚说话的陆太太竖了竖大拇指。 罗美萍越听越糊涂,“你搞错了吧?我儿子还没对象呢。” “咦?这不能吧,贺太太儿子是叫贺曜南吧?我记得是军校毕业,然后直接跟着贺中将去了军部。” 见罗美萍点头,陆太太呡了口葡萄酒,笑眯眯地道:“那就没错了。” 罗美萍的脸色“唰”的拉了下来,盯着陆太太一字一句地问:“你从哪儿听来的这种小道消息?我儿子有没有女朋友我会不知道?” “可我看你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你儿子有女朋友了。”陆太太说着,惊呼一声捂住嘴。对邻座的方太太说:“糟糕!她儿子不会还瞒着家里吧?结果被我说穿了?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呀贺太太,我以为这事儿你知道,所以才想道喜来着……” 罗美萍的脑子一片混乱,儿子有女朋友了?她这个做妈的却一点都不知道。这是她家曜南做出来的事吗?她家曜南从小就听话,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不和她说,没准儿只是道听途说,看到他和一个姑娘走得近,就以为是他女朋友。对!肯定是这样。 这么一想,罗美萍的脸色好看不少,胸脯一挺,傲娇地说:“我家曜南确实出色,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生数都数不清,小学到高中,被我拦截下的情书都烧掉了一大箱,还有各色各样的礼物……唉,也难怪你们看到有女生和他走得近就以为是他媳妇了,这孩子,我和他说过多少遍了,不是真心想要娶进门做媳妇的,千万别给人希望,要是被缠上了麻烦的不还是他……” 罗美萍说着,表示头疼地扶了扶额,看得陆太太几个恨不能大吐一场。 方太太忍不住讥笑道:“这回我看是动了心了,不然不会对人姑娘那么上心吧,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穿的,听说还给人的出租房装了个制冷空调,不过好像你儿子手头挺拮据的,约会了小半年,许是把积蓄花完了,跟着人姑娘一起打起了短工,信义街的‘红茶馆’你知道吧?那姑娘就是在那儿打工的,好像也是在那儿和你家曜南认识的,前阵子我看到你们家曜南在那儿当服务员,吓了我一跳,打听了一下,听说是陪女朋友来着,啧,可真体贴,不过你这个做妈的可真心宽,儿子早出晚归这么多天、双休日也不着家,居然没发现他的异常……” “曜南怎么可能会约会没钱?”邻桌的方婉茹竖着耳朵听了个大概,幸灾乐祸地插|进来说:“军部的工资可是所有部门最高的,曜南又是本硕连读,一进去就是上尉,怎么可能会没钱花?要是真的,那女的也不咋样啊,二嫂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啊?孩子大了不拘着他们是对的,但关键事情上也要替他把好关才行呀,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这年头为钱欺骗人感情的例子太多了,你可要好好劝劝曜南啊……” 陆太太瞅了眼脸色黑成锅底灰的罗美萍,忍着笑接道:“那女的应该不是你说的诈骗犯,相反,在学校里还是很受好评的。喏,她和方太太家的小子一个学校,而且还是同一届,听说连续两个学期都评上了一等奖学金,不过这点奖学金对她家来说就是杯水车薪啊,爹死得早,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去年子考上华师大,带着患眼疾的母亲来学校报道,学校表彰她的孝心,还组织捐款给她母亲治眼睛,生活开销全靠她业余打工,你家曜南估计也是心疼她,这才给她租房装空调、给她买衣服化妆品,给她母亲买营养保健品,就是觉得奇怪,好好的本职工作不钻研,跑去咖啡厅做服务员做什么……” 罗美萍扯了扯嘴角。还有什么,钱不够花了呗。三妯娌只知道她家曜南工资高,但不知道每个月工资到手要上交她大半,她这也是为儿子好,反正吃住都在家里,身上带这么多钱干什么,要是被同学、同事带坏了然后一股脑儿全花了可不得哭死。 但这事儿她清楚,别人不知道啊,于是都在那儿很嗨皮地猜: “也许这就是年轻一辈谈恋爱的情调吧。” “也不一定,许是怕家里反对,早做准备吧?” “这话就不对了。”方太太老神在在地说:“女方家的条件差点有什么要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家的闺女,有条件多备点嫁妆,嫁过去之后多帮衬。儿子娶媳妇,媳妇都进了自家门了,那就是自家人了,只要夫家显贵,媳妇自然也跟着金贵,这一点,贺太太不是最该深有体会吗?” 这话真绝! 在场这些太太们,哪个不知道罗美萍的娘家条件不咋地,也就贺老爷子不计较门当户对,贺二爱娶就让他娶了。换做别家,哪有那么好的事,当年两家间的差距,妥妥滴是女方高攀、高嫁啊。 罗美萍僵硬的脸色有如调色板,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情绪也随着诸位太太们含枪夹棍的话而上下起伏,最后,缓缓吐出一句:“陆太太刚刚也说了,那女生才上大一,许是这个原因,我们家曜南才没说吧,你也知道这年头小年轻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今天还黏糊在一块儿,明天就说分就分了,所以我也不着急,横竖曜南上头还有个哥哥没结婚呢……” 好家伙!又把矛头指向老大家的孩子去了。 在座的太太们心里冷笑,都暗忖:不着急?不着急你脸黑个什么劲?要是能聚众赌一把,我压她一回家就找儿子质问今天这事儿。(未完待续。。) 第351章 谁是你宝贝儿! 话虽这么说,到底是气话的成分多,真要沦到换儿媳的地步,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于是叹了口气,说:“先让你媳妇冷静冷静,过两日让曜南把人带家里来,正好阿擎和他媳妇也在,一起吃顿便饭。既然认定人家了,哪怕日子还没定,也该带回来给你们做爹妈的相看相看,私底下偷偷摸摸的会面像什么样子!” “是,回去我就和阿南说。明后天正好休息,爸觉得哪天合适?” “就明天吧。”老爷子想了想,大孙媳妇这趟来京都,除了参加婚礼,还要代表毓绣阁参加刺绣pk赛,开幕式就在后天下午,所以还是明天吧,回头叮嘱大孙子一声,把他媳妇的行李都提过来,家里照着年轻一辈的喜好装修好了,不知那丫头可还满意。 贺爱国见老爷子的神色比方才好了许多,暗松了口气,说:“那爸我先回去了,美萍那里我会说她的,不会再让她惹出昨天那样的事。阿擎那边,是我这个做二叔的没尽到关护责任,我会亲自向他道歉。” 老爷子没什么表情地摆摆手。等儿子离开,转身捞起电话,和小孙子互换起最新情报: “圆圆,爷爷问过你二叔了,昨晚他们俩口子吵了一宿,的确是因为你二哥的事,咋样?想不想** 瞧瞧你未来二嫂长啥样?明天中午上爷爷这儿吃饭……那可不!不过能入你二哥眼的,相貌h指定差不到哪儿去。性子上嘛,横竖有你二婶在,凶悍的反而还能治治她。你大嫂那样的,爷爷倒反要心疼了……嘿嘿嘿,这话可别让你大哥听见,他那脾气,也就他媳妇能治了……是吗?那可惜了,本来还想拉他陪我喝一盅的,不过填志愿也是个大事儿。不能耽误了,左右这成绩能上华大,来了京都有的是时间上家里坐坐……行!那你赶紧去。明天中饭别忘了啊,回头我让你大哥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老爷子心情大好,拄着手杖正想上楼看看打通的两间卧室布置上头还缺点啥。隔壁老战友贼笑兮兮地捧着紫砂壶来唠嗑了:“哟!老贺。大中午的嗓门挺亮啊,咋地?家里又有啥好事了?” 面上不显,心里呵呵呵地笑。 贺二家的小子谈了个家境很差的对象,贺二媳妇不同意,昨晚在家狠闹了一场,这事儿已经传遍整个大院了。 贺老头因成器的大孙子和虽然还没过门却已不止一次入他们耳、羡慕得恨不能拐回家给自个儿宝贝孙子做媳妇的大孙媳妇,在他们这帮退休老儿跟前可是出尽了风头,早就想胖揍他一顿了。 尤其是一向和贺老头唱反调的几个。更是没好气,可人大孙子成器是事实。找的媳妇能干又孝顺也是事实,找不到胖揍的理由啊,只好憋在心里,羡慕嫉妒地看贺老头在那儿显摆得瑟。 这回好了,贺二家的小子谈的对象引发了家庭内战,一群退了休没事干、成天不是下棋就是喝茶的老头老太们有好戏看了,一拨拨地跑贺家“慰问”,心里笑得快得内伤。真是大快人心啊,贺老头也有如此憋屈的时候。 贺老爷子还能不知道这些老伙计心里想啥,搁以往,肯定扯着嗓子理论一通,不过今儿个心情好,小孙子说,大孙媳妇刚暑假那几天,给他做了件蚕丝料的唐装,三伏天出门穿正合适。明儿送来了就换上,穿去那群老家伙跟前亮亮相,哪个有他这么好的福气? 腹诽完,让下人奉茶上水果。茶是大孙子出任务时在当地淘的稀罕货,水果是老三媳妇送来给他消暑气的正宗麒麟瓜,佯装没听懂老战友的调侃,一本正经地说:“可不是有好事么,老二家的小子也有对象了,明儿带人来家里吃饭,阿擎和他媳妇也要来,这不正琢磨着上什么菜好,你来的正好,来来来,给我参考参考……” 正等着看贺老头吹胡子瞪眼兼跳脚的老战友惊讶地张大嘴、瞪大眼,半晌,一脸“你别骗我了”的表情,说:“老贺,你别不是气糊涂了吧,我听说贺二家的小子谈的对象条件不咋地啊?” “你听哪个说的?”护短的贺老爷子这下跳脚了:“人小姑娘的条件好着咧,连着两次期末考都是系里第一,特等奖学金跑不了。长得也漂亮,和我们家曜南站一块儿,那是天上地下都找不出第二对这么般配的,不止相貌好,品性也好,没听说是个大孝女么,放心不下有眼疾的老母,千里迢迢带来京都,一边读书一边照料。你说说,品貌都这么出色的姑娘,到底哪个没口德的在说她条件不好?” “呃……” 老战友傻眼,心说贺老头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老子说的条件不好明明不是你那个意思,还什么天上地下找不出第二对,有你这么自吹自擂给孙子长脸的么,要不要更无耻一点?梗着脖子补充:“咳,外头传的是她家的经济条件不好……” 贺老爷子继续扯着嗓门跳脚:“经济条件不好又咋地了?我们老贺家难道还缺个女流之辈来帮衬?传出去羞不羞人?我告诉你老李头,老子给儿子、孙子挑媳妇,从来都不看这些虚的!什么玩意儿……再说了,老子当年泥腿子出身,娶媳妇的时候穷得叮当响,差老胡他们几个一大截,如今不照样把他们甩开几条街?是个男人就自己闯,靠媳妇娘家立起来的不是蠢材就是孬种!” 好嘛,这都把话题跃到“是不是男人”的高度了。 被喷一脸口水的李老爷子,心里叫苦不迭。尼玛贺老头的战斗力要不要这么强,早知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在家躺摇椅上呷茶听京曲儿多好?跑贺家茶没喝一口,口水倒是被喷了一脸。偏偏贺老头说的每一句话都好有道理,竟然让他无言以对。 拱拱手。面含愧色地道:“老贺你说的有道理,回头我也这么劝儿子媳妇去。咱们这些人家,挑儿媳、孙媳哪用得着看女方家境,只要是小子们真心喜欢的,且家世清白、本身又品貌兼备的,就够般配了。” 完了又说:“哎呀,时间不早了。老太婆肯定在等我吃饭了,先走了啊,午觉起来咱哥俩个再好好杀一盘……” 见上门看好戏的老战友茶水没添就灰溜溜地败退。贺老爷子别提多神清气爽,惬意地呷了口茶,傲娇地吩咐厨子:“中午我要喝酒吃大肉。” “爷爷,你忘记医嘱了?血压这么高还敢吃肉喝酒?” 贺擎东双臂抱胸。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臭小子!也不早点下来给老子撑腰!”贺老爷子差点忘了大孙子还在家里。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没良心的小混蛋!害老子出丑也有你的份!” “有我什么份?”贺擎东挨着老爷子坐下,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半点不慌地说:“薇薇家世清白、品貌出众,哪个敢说她条件不好?真要说,也是我配不上她。” 老爷子的气势立马弱了几分,辩解道:“我说的又不是你媳妇儿,她的好我心里明着呢。我指的是昨儿喜宴上的风声,是不是你让人放出去的?” 贺擎东眼也没睁:“我要说不是爷爷信不信?” “信!你说的爷爷还能不信?” “那不就结了。管谁说的,横竖是事实。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我都没介意。” 老爷子一噎,半晌吹吹胡子,闷声道:“你的事我交代你二叔了,让他好生管管他媳妇,下回再有这种事,也甭给她面子了,直接休回娘家去……还有曜南的婚事,我和你奶奶当年都没嫌她出身不好,她倒是嫌弃上人家了,真是闹心……” 贺擎东听到这里,心里叹了口气,老爷子也不容易啊,于是睁开眼,坐直身子,拍了拍老爷子的背,认真劝道:“爷爷,曜南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二婶想要什么样的儿媳,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你急个啥劲?对方好也好、坏也好,将来都是他们自己受,你只管悠闲过你的退休日子,等我调来总部,天天回家陪你吃饭,休息天带你上农庄打球钓鱼,薇薇得空也会陪你。我爸虽然不在了,这不还有我吗,你只管安心。” 这是大孙子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对他说:不要怕!你的养老有我。 一辈子奉行“男儿有泪不轻弹”、“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老爷子,蓦然湿了眼角。 “你个臭小子……” 他鼻音浓重地往大孙子胸膛捶了一拳。 贺擎东轻轻松松接住老爷子刚硬不减当年的铁拳,笑着说:“您老悠着点,起了淤青回头让你大孙媳妇瞧见该心疼了。” 老爷子指着他鼻子笑骂:“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贺擎东也不恼,神色轻松地陪着老爷子说了会儿话,等厨子摆好午饭,陪老爷子用过后,把他赶去午睡,自己则去书房上网和小妮子聊天。 禾曦冬的高考分数出来了,清市一中第五,全省排名六十六,很吉利的数字。理想中的专业能不能如愿录取尚不确定,但华大是肯定能进了。后天开始返校填志愿,所以喝过许孟阳的喜酒,在许家休整了一天,订了明早的班机回清市。 爹妈在家接到班主任打去的报喜电话,高兴坏了,挨个儿给亲戚朋友打了一圈电话,然后催他尽早回去填志愿。要是因为志愿延误从而上不了大学,可就乐极生悲了。 一切还算在他预计的轨道之内,唯一遗憾的是没法参加妹妹的比赛。 禾薇替兄长收拾着行李,见他好几次欲言又止,好笑道:“哥,你别这样啦,总归是填志愿要紧,而且我那比赛是不公开的,即使留下也不见得能进去观看。” “圆圆不是说能搞到内部入场券吗?” “那也顶多两张,而且姥姥想去看,圆圆陪她一块儿去就好了,你又不喜欢缝缝绣绣那些,干啥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不是说填完志愿还要去丽城旅游吗?高中毕业的聚会,没准儿是出席人数最齐全的一次了,可不能错过哦,记得给我带特产就行。” “那是一定的。” 禾曦冬见妹妹临近比赛一点心事都没有,也就放心了,围着她叮咛了一通,无非是出入安全、身体当心,有事往家里打电话,没事也隔天打一通,总之不能让家里担心。 禾薇一一应下,收拾好行李以及许家给兄长准备的结婚回礼、高考贺礼以及一干土特产,正要陪午睡起来的老太太喝茶,贺擎东的消息进来了。 “听说大舅子明儿回家填志愿?几点的飞机?我开车送他,回来到爷爷这儿吃饭。” 禾薇看得耳根发烫。什么大舅子呀,这人真是…… 贺大少厚着脸皮继续对着聊天窗口敲键盘:“宝贝儿,你要向大舅子学习知道吗?一定要考到京都来,要不然我的申请白递交了。刚刚还向爷爷保证来着,等我俩都来了京都,天天陪他喝茶吃饭、周周带他去咱俩参股的农庄钓鱼。等咱俩结了婚,生个娃儿给他抱,省得他成天嚷嚷没事做忒无聊,你可不能让我做言而无信的人啊……” 禾薇红着脸憋出一句:“你上回还跟我说,婚房办我家隔壁,和我家做邻居,这么快就反悔了?” 贺擎东咧嘴笑了,小妮子记着他说过的话呢,真好。 忙不迭保证:“宝贝儿放心!到时咱们两边都置婚房、办喜酒,回头两边轮着住。上回不是说好了吗?蒋氏房产在建的壹号公馆一开盘,咱们就去抢两幢相邻别墅,一套给爸妈住,一套我们自己住,到时把爷爷也接去,这样就不算食言了。” 这下,禾薇不止脸红耳根烫了,而是直接从头烫到脚,支吾半天蹦出一句:“姥姥喊我喝茶呢,不和你聊了。还有,谁是你宝贝儿,羞不羞!” 贺大少心知她害羞了,也不戳破,心情极好地徐徐回道:“除了你还有谁?去吧,明天见。记得把行李都带上,明晚住爷爷这边,后天我送你去比赛现场。” 关了聊天窗口,贺大少双手枕在脑后,长腿往电脑桌上一架,惬意地靠着电脑椅背畅想起不久后的将来、他和小妮子的幸福生活。(未完待续……) ps:推荐基友啃萝卜的兔子仙侠力作,《路人丁的修仙生活》——我只是路人,求放过。已完结哦。ps:新的一月,求月票~~~ 第347宴章 喜宴聚 隔一天便是许孟阳的大喜之日。 许老爷子虽已退休多年,但余威犹在,且两个儿子一个从军、一个从政,在各自圈里的人缘关系也都很不错,是以,即使许孟阳本身没有入这一行,而是成天窝在实验室里和各种数据打交道,大婚之日上门庆贺的各路勋贵并不比别家的高|干子弟结婚时来得少。 遑论还有贺家这门姻亲。 贺老爷子早在一周前,就着人往许家送了份丰厚的喜礼,还说结婚那天,会和大孙子一道前往婚礼现场观礼吃酒。 这个消息一出,各路勋贵吃惊不小。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贺家大少爷要回来了?还要和贺老爷子一起出席许家的结婚喜宴?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贺大少自十六岁离京入军营,回京的次数还没他出任务的次数多,出席各家婚宴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一掰手指,发现这十年间,贺家大少爷竟然只出席过顾老嫡孙的结婚宴,即便是徐太子的订婚,因任务在身,只提前邮来了一份贺礼,人并未出席。更不用说其他那些相交甚浅的圈内子弟了,想收到贺大少送的礼都没机会。 而今许家不入仕的第三代结婚,却人礼皆至,这其间到底蕴含了神马深意? 一些个身在高位、脑神经无时不刻高速运转着的一把手们、二把手们,心里头禁不住蠢蠢欲动起来。莫非,贺、许两家有心联姻?可许家那边没有适龄的姑娘啊。哪怕是另两门姻亲,也挑不出合眼的人选,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擅长阴谋论的各位大佬们。挠破头皮也没想通。 直到婚礼当天的喜宴上—— “哼!还有什么原因,不就是许惠香在乡旮旯收的干闺女,勾得他迷了心窍呗。” 新娘子还没接来,跟着丈夫出席喜宴的罗美萍拉了几个熟识的太太坐一桌喝茶嗑瓜子,嘴里鄙夷地啐道。 同桌共席的圈内贵妇们一听,这话里有文章啊,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笑呵呵地围拢过来问:“贺太太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我只知道许老家两年前收了个干外孙女,家是清市那边的,其他就不怎么清楚了。听你刚刚的意思,难不成和你家大侄子是一对儿?” “什么一对儿!不过是仗着脸蛋出挑,使了些手段想攀高枝呗。”罗美萍撇撇嘴,瓜子儿也不嗑了。还是唠八卦更有劲道。于是朝贵太太们勾勾手指,低头的同时压着嗓门说:“我那大侄子不是高中没念完就被老爷子送去部队历练了吗?这没读过大学的人呀,眼界就是比大学生狭隘,平时又没什么机会出来,见过的女人少、目光也短浅,遇到个稍微顺眼点儿的,就被人勾走魂了……” 说罢,表示遗憾地摇摇头:“可怜我那大妯娌。那么早就去了,没人替他把关。他又那么要强,我和老三家的苦口婆心地劝了他多少遍了,他不仅不听,还朝我俩发脾气,你说这事……”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说呢,你们家四兄弟关系一向亲睦,如今老大俩口子不在了,更没道理不管这个侄子,原来是不听你们的啊,唉,真难为你们几个妯娌了,有那么个不省心的侄子……” “贺太太你也别难过,有些话该说的还是得说,要不然外人还道我们这些做伯娘、婶婶的气量有多小呢,哪里晓得我们也有我们的苦处啊……” “是啊是啊,像我们家……” 底下一片恍悟的应和声,听得罗美萍浑身舒坦。借着喝茶,掩住了嘴角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不能拿老爷子怎么样,给大侄子制造点反向舆论也好啊。阿南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上头压着这么个军功卓越、光芒四射的堂哥,那些她中意的显贵人家,哪里肯把眼光放到贺家余下的孩子身上。 她势必要将贺擎东的光芒驱散,让外人注意到她的儿子——和那个只晓得打打杀杀、没什么文化见识的大侄子相比不知好多少倍的贺家二少。 流言蜚语传起来总是最快。 方婉茹上了个洗手间的工夫,转身就听说了这则不利于自家大侄子的流言,一想就知道是从谁的嘴里出来的了,不禁蹙拢了眉心。 这罗美萍怎么回事儿啊?在家怪声怪气地挤兑大侄子也就算了,出了门还要编排大侄子,不知道老爷子最讨厌这种事么。 家丑尚且不外扬,何况还是没影儿的事,这让老爷子或是大侄子听见,会怎么想?以后还要不要相处了?都是兄弟,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大侄子一人代表着大房,他的名声不好听,余下两家能讨好?真是个蠢的! 方婉茹自从娘家弟弟在贺擎东的鞭笞下越来越长进,连带着对大侄子的印象也越来越好,早两年还会有些不自在,今年开春回了趟娘家,看到她那个逐渐成器的弟弟得了个军功,说是得亏了大侄子的指点,心里那一丝仅存的不自在也不翼而飞了。 换个角度看人,就觉得以前的自己一叶障目了,抛开固有的成见,不得不说句良心话:大侄子真心是个好的。放眼天子脚下这群备受家族荫庇的高|干子弟们,哪个能做到大侄子这般——十六岁入营,仅十年就拿下中校军衔?罗美萍还一口一个她家阿南多么出色、老爷子多么偏心,哼哼,有本事让老爷子把她那宝贝儿子踢去部队试试,以贺曜南那个往好听了讲是“中规中矩”、说难听点就是“畏手畏脚”的性子,别说十年了,二十年爬到中校位置,她方婉茹的名字倒着写。 所以。哪怕罗美萍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她也不会接口帮传。更何况还都是编排出来的,事实并不存在。就更要反驳了。 她方婉茹素来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旦划入保护圈的人,可由不得别人说三道四,哪怕那个人是她妯娌。 于是,原本只是借着喜宴满足一番虚荣心的八卦阵仗,渐渐演变成了俩妯娌的对擂。 罗美萍见方婉茹左一句、右一句地替大侄子说话,心里恼火极了。和人换了个座位,挨着方婉茹坐下,咬着后牙槽低声质问:“你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过是和她们唠唠闲嗑。你和我对着干做什么?你能讨到什么好?” “我不想讨什么好,但也不想让贺家在这种场合丢面子。”方婉茹凉凉地睇了罗美萍一眼,冷笑道:“真不知道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阿擎的名声不好听了。难道你我两家就能好过?” 罗美萍深吸了一口气。四下看了看,见贵太太们没好意思往她们这边凑,转头继续说道:“我能想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我们两家好。你想啊,有他在前头顶着,我们家阿南、你们家小西、小北谁还能挑到好人家的闺女?我不信你不担心……” 方婉茹差点喷茶,呛了两声,道:“我担心什么呀!阿擎越出色,底下的弟弟们不是更好找对象吗?他再挑剔。也只能娶一个吧,而且娶哪个你到现在还没数吗?老爷子嘴上没明说。但这这几年的表现,尤其是今年,一忽儿改造庭院、一忽儿装修房间的,十有八九定了那一个了,哪怕事到临头换人,京都那么多显贵人家,还怕挑不到好的?还是说,你想给你家阿南找多房媳妇儿、三妻四妾的伺候啊?噗嗤……” 方婉茹越想越可乐,一时绷不住笑出了声。 罗美萍气得脸色发黑,可又不能当着大伙儿的面和妯娌吵,只好把心头的怒火强压了下去,闷闷不乐地坐回原位。 边上的贵太太们还想拉着她继续唠她大侄子的八卦,被她给推了。被三妯娌这么一顶,哪还有心情唠啊,烦都烦死了! 石家和徐家的两位太太,彼此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回头把这事儿告诉了各自的儿子。 …… “擎哥,这趟回来休息几天啊?抽一天咱几个兄弟好好聚聚呗。” 徐海洋几个听说贺擎东要出席许家婚宴,也都跟着各自的爹妈来了。 原本这类喜宴,都是家里老头子出来应酬的,他们这些做子女的,既不需要来也不乐意来,这一次跟风出席,着实让许家的亲朋好友惊艳了一把。 好家伙!居然是父子、母子乃至一家三口相携来赴宴的,许家的脸面果真大啊。 搞得筹办婚事的许民盛也一头雾水。 他家儿子貌似和这些少爷们没啥交情吧?眼下到底是咋个回事? 来闹场的?不像!个个脸上笑容可掬,叔叔伯伯一路喊得很是勤快。 抢新娘的?不是!新娘子和自家儿子一个实验室工作,没听说过和哪家的少爷交好。 来蹭饭的?更不可能!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含着金汤勺出生,什么场面没见过?会稀罕他家儿子的结婚宴? 许民盛真心想不通,直到二弟许强国跑来和他说,各家的少爷聚在一块儿,问酒店要了个安静的包厢,这会儿正在里头喝茶聊天,也不让其他人陪,倒是刚到没多久的贺家大侄子被他们拉进去了。 许民盛恍悟,合着是把他家的喜宴场当成碰头的聚会所了。 摆摆手,随他们去吧,让服务员殷勤着点,都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娇惯少爷,可别得罪了才好。 …… 贺擎东陪着老爷子在长辈圈里打了个转,就被徐海洋拉进包厢了。心里惦记着小妮子,摸出手机看了眼,没新短信,圆圆那小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该不会拉着小妮子混他那群表哥队伍里去了吧?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磕着瓜子的徐海洋见他没吭声,继续嘀咕:“我都快闷死了!你不知道,你往我家送了那副绣画后,我家老头子可来劲了,嘴上不说,天天晚上给我老妈吹枕头风,让我赶紧带个媳妇回家,还说不带就不放我出去玩儿……所以擎哥你要补偿我啊,我当时明明留的是公寓地址,你怎么净往我家送啊,我都快被烦死了……” 被打断思绪的贺大少幽幽睇了他一眼:“你好意思提这个?” 绣一副那么大尺寸的画,得耗小妮子多少心血啊。他疼都疼不过来,凭啥让你俩小子心愿得逞? 这事儿知情的不多,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就是顾绪和石渊。然而顾绪这段时间不是陪老婆待产就是忙pk赛的事,今天没来;石渊刚刚还在,这会儿不知跑哪儿去了。 其他人都不知情,所以见此情景,一个个都支着耳朵好奇不已。 徐海洋挠着头赔笑:“嘿嘿嘿,这不怪冤大头么,都是他想出来的馊主意,我是被他拉下水的……” “好哇!趁我不在,你小子又向擎哥告黑状了是吧?”去外头晃了一圈、顺便端了盘水果进来的石渊,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随即又说:“还不快滚!你家太后在外面等着呢。” “啊?我妈?”徐海洋诧异地停下抓水果的动作,“她不是坐外头和人聊天么?怎么跑这儿来了?有说啥事没有?” 石渊努努嘴:“估计和我妈一样吧。” 趁着徐海洋出去的当口,石渊把他老妈找他说的事儿告诉了贺擎东,末了同情地看了贺擎东一眼,唏嘘道:“擎哥啊,看来你家也不太平啊。你看你没待在京都都有人恶意中伤你,要是一直在家,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话来呢。” 在座的高|干子弟面面相觑,自家没这样糟心的婶娘,真是万幸。 得了母上大人提点的徐海洋,没一会儿也回来了,接话道:“没错!擎哥你二婶就是这个……”他比了比小拇指,义愤填膺道:“上回那事儿有她掺合还能理解,这回算几个意思?” “还能几个意思?”石渊冷笑:“怕擎哥光芒太耀,没人赏识她儿子了呗。可也不想想,就算擎哥不在京都,他儿子也闯不出啥名堂,凭他脑子里那点浆容量和软弱的性子,也就配跟在他爹的屁股后头捡捡现成。”(未完待续。。) ps:可能有亲又要说贺家二婶极品了,其实,谁家没个极品亲戚,我真的只是实事实写,请看我认真的眼神!恶人自有恶人磨嘛,贺家二婶会有人来磨她的,我们且磕着瓜子看好戏。ps了,十一月最后一天,月票别忘投哟。(づ ̄ 3 ̄)づ 第348章 擎哥你见色忘你友 “咳,说到贺曜南,我倒是知道他一点事儿,估计连他爹妈都不晓得。” 方家小少爷方湛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有些猥琐:“他暗地里交了个女朋友,是我们学校文学院的,那女生家境挺惨的,爹死得早,妈瞎了眼,去年子考上大学,不知是家里没人照顾还是怎么滴,带着她妈一起来报道了。本来大一新生是不能租房外宿的,她因为孝心可嘉,被学校特批了。另外,学校还组织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捐助活动,捐拢的钱都拿去给她妈治眼睛了,就是没啥效果。这个学期刚开学,听同学说她跑去信义街打工了,贺曜南就是在那儿认识她的。” 都说女人喜欢八卦,男人也不例外。 徐海洋听得眉头扬老高,双眼冒精光,挤到方湛旁边,又是添茶水、又是递水果,催道:“快说、快说,后面怎么样了?贺曜南对她一见钟情了?这不是脑残偶像剧里演演的么?现实中居然也能碰到这样的事儿?哎呀呀,这么有趣的事儿,小湛湛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方小少爷被徐海洋一声“小湛湛”喊得受宠若惊。 他在群里是年纪最小的一个,过了暑假才升大二,在学校还能呼风唤雨,可和群里这些大老爷们的成就一比,就排到末尾去了。 是以,见众人都一脸兴味地看着他,哪还藏得住话啊,胸脯一挺,巴拉巴拉地把贺家二少和“带着母亲一起求学”的女主角——杉菜牌胡慧——之间的那点情事儿事无巨细地和盘托出。 归拢一句话:两人的相识俗得像一盆狗血。 女主角在高消费的“红茶馆”咖啡厅打工。被一个职校纨绔调戏,义愤填膺地拒绝时,咖啡洒到了一名极其无辜的路人身上。那个无辜路人就是贺曜南了。 贺曜南因从小被罗美萍管得严,大学读的又是军校,和女生接触的机会不多。高中时不乏有女生给他写情书、送礼物,但都被罗美萍截下了。军校时也不是没有女生向他表达倾慕之意,但考上军校的女生,怎么说呢,反正他是没瞧上眼。 如今。眼前蓦地出现这么一个柔美不失坚韧、刚强中又带着脆弱、仿似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幽莲花的女人,久未开启的心门骤然打开,汩汩而出的情流。电得他浑身酥麻。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女人,契合他心灵的女人。 于是,一场英雄救美就此引发,一见钟情顺理成章。 两人从简单的喝咖啡。到牵手游运河。再到相拥看电影,正式确立了情侣关系。 随着关系确定,横亘于两人之间的现实问题冒头了。 贺曜南虽然一向听父母话,但心里也不是没章程的人。他知道胡慧的家世,父母,尤其是他老妈绝对不会同意,所以在没想好对策之前,不敢贸然开口。可对胡慧。他是真心喜欢,看她每次打工到深夜、满脸疲惫却又在他面前故作轻松、看她应付完那些刁蛮的客人转身的刹那流露出的委屈脆弱。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可因为还没告知家里,能帮的极其有限。 知道她和她母亲租住在华师大附近的多层老小区里,房子老不说,而且是在顶楼又不带空调,一入夏就闷得人窒息。贺曜南去过一次,狭窄逼仄的小套房,闷热又潮湿,连他一个军校毕业的大男人都觉得时刻会中暑,关键是他去的那会儿才刚入夏,最热的时候还没到呢,等真正到了盛夏天、三伏天,身娇体弱的女朋友和她妈妈怎么熬? 当时他就考虑,不如给她们换个好点儿的住处,甚至还想买套公寓安在胡慧名下。身为她的男朋友,以后的老公,怎么能让她租房住呢。 无奈手头的资金实在有限,无论是往年的压岁钱还是工作后拿到的工资,都被他老妈缴去存银行了,说是给他攒的老婆本,户头开了他的没错,可每一张存单都被他老妈锁在保险箱里,典型的中看不中用。 所以,如今他能调度的资金,就每个月两千块的零用攒起来的。以前从来没有两千块零用不够花的时候,许是吃住都在家里、一应物品老妈都会帮他打理妥帖的缘故吧。另外就是他没什么朋友,军校单调的生活,教会他自律自洁,参加工作以后,同事们看在他爹的份上,会给他多重照顾,可到了私人时间,很少有人会邀他出去小聚什么的。不像大堂哥,十六岁离家,十年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却依然有很多熟面孔,在他休假回家的日子,大呼小叫地拥进来,嬉笑怒骂,抑或是邀他出去喝茶吃酒。仿似这十年间,他从未离开过家门,一直都是十六岁以前那个随性霸道、恣意风发的少年。 对于大堂哥的羡慕,贺曜南从小就有,特别是他老妈,每次一提起大堂哥,就是一种忿忿的语气,让他想不羡慕嫉妒都难。只不过随着年纪增大,渐渐地不再外露而已。 如今有了女朋友,有了女朋友的呵护关怀,看到女朋友眼里满满都是他这个人,治愈了他长久以来的自信心缺失。女朋友对他这么好,他能拿什么回报?于是,他开始满心满脑地关心起女朋友的生活环境、日常起居。 可哪哪都要钱啊,两千块零用对单身狗来说不仅宽裕还有结余,可对有了女朋友的热恋狗来说,就显得拮据了。出去约会要钱、给女朋友送花买衣服要钱、买礼物讨好未来丈母娘要钱……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贺曜南那个愁啊,莫说给女朋友买套新公寓,就连租一套环境幽雅带空调的精装修小公寓这个愿望短时间都难以实现,好在给她现下租的地方安个空调还是木问题的。单制冷空调两千块就能搞定。 思定后,贺曜南抽了个双休日,带着女朋友上家电市场她挑了台制冷空调。看到女朋友绽放的感动笑颜,心里呼了口气,她开心就好。随即又觉得心酸,两千块的东西,就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果然是个容易满足的,以后一定要加倍对她好。 于是。贺曜南积极地摸索起女朋友的喜好,然后投其所好地买来送她,每次看到她扬起灿烂的笑颜。勾着他的脖子柔声说“谢谢”,他就幸福地找不着北。 然而,和幸福成反比的是,他的荷包也在直线缩水。 每个月两千的零用攒起来的那点私房。转眼间就被他花了个底朝天。 可总不能问他老妈要吧。老妈要是问他用来干啥,他该怎么回答?追女朋友?丢人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老妈知道后肯定会刨根问底。这不又回到最初担忧的问题上了吗? 思来想去没理出头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贺二少,灵机一动,加入了女朋友的打工行列。 平时白天他要上班,能抽出时间打工的就只有双休日和晚上。一开始他还担心自己适应不良,结果试了几天。发现自己还是蛮有这方面天赋的,打工日子超乎他想象的顺利。而且这么一来。约会也不用另找地方了,店里没客时,两人选个角落亲亲我我,客人进门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贺曜南顿时觉得自己此前二十五年的人生浪费了,爹妈给他铺的路虽然一马平川、直达高点,但终究是空虚、乏味的,事后回想起来竟找不出闪光点和成就感。 不像现在,虽然每天过得很辛苦、回家几乎是倒头就睡,但累得充实、累得有意义,而且和女朋友在一起,携手共创人生路神马的,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噗——” 听到这里,石渊喷了茶。 “尼玛贺曜南那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我看他是脑残了吧?军部的本职工作不钻研,跑去‘红茶馆’打工,还觉得这样的人生才充实、有意义?卧槽……” 徐海洋几个也拍着大腿笑出了眼泪。 “艾玛啊,这绝壁是我有史以来听过的最‘冻人’的爱情故事了,冻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话说小湛湛啊,你该不会天天坐在‘红茶馆’里看两人作秀吧?不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方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偷瞥了贺擎东一眼,弱弱地说:“没有天天,偶尔……偶尔啦……” “噗……哈哈哈哈……”徐海洋见他还真的回答了,笑得直捶桌子。 贺擎东头疼地揉揉额角,忍住了嘴角的抽搐。毕竟笑料制造者之一是他堂弟,还是厚道点吧。 “话说回来,你们说那个女的是真的单纯还是富有心机?会不会是故意把咖啡洒到贺曜南身上的吧?贺曜南那人脑洞是开得大了点,但长得还算可以,唔,就比我差那么一截吧,又很爱装深沉,我家老头子好几次提过他,部里有不少女干事发花痴呢。”坐方湛另一边的陆宇浩,支着脑袋,黝黑的眼瞳闪着“好想看戏”的眸光,不厚道地给剧情添加联想。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方湛想了想,摸着下巴一副“我是名侦探”地分析道:“其实我们学校勤工助学的岗位还是挺多的,工资开得也不低,要是家里真有困难,首选肯定是学校的助学岗位,既安全又不影响课时,胡慧却在这个学期推掉了学校留给她的名额,改去信义街打工,选的还是富家少爷都爱去的‘红茶馆’。而且她和贺曜南交往的消息,在我们学校根本不是什么秘密,都是她自己透露出去的。偏贺曜南以为这般低调委屈了她,变着花样讨她欢心……” “这么看来,那女的的确挺有心机啊,我还以为乡下妹子都很纯情咧。”石渊摸着下巴贼笑。 “这话就不对了,乡下妹子固然有纯情的,但城里头的姑娘也不全是彪悍的,咱们不能以偏概全、一棒子打死。”徐海洋摇头晃脑地说。 “嗤!徐海洋你啥时候说话这么文绉绉了?哦,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城里姑娘没搞定呢,怎么?上回从海城淘来的那些宝贝,都没能讨得佳人欢心?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不是一向都是合则聚、不合则散的么?人家不稀罕你你还上赶着自讨没趣?真是有够出息的啊!出去了别说我是你兄弟,老子嫌丢人!” 石渊最爱和徐海洋抬杠,见这么久了都没能把心仪姑娘攻克下来,幸灾乐祸地不行。 徐海洋摸摸鼻子,声音弱了半截:“不是在说贺曜南么,怎么又跑我身上来了。来来来,小湛湛,咱接着唠。” “叮咚——” 贺擎东的手机传来一声特意录制的泉水流淌音,他腾地坐直身子,捞过手机滑开屏幕,只一眼,就漾开了唇角的梨涡,起身去开门,边说:“我媳妇来了,你们回避一下。” 众人:“……” 卧槽!擎哥你这么见色忘友你爷爷知道么? 幽怨地对看一眼,再抬头,贺大少已经牵着笑容和煦的小媳妇进来了。 “嫂子好!” “嫂子好!” 再没眼力见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打完招呼就一个个贼笑兮兮地闪出去了,把包厢让给了小俩口。 石渊走在最后,顺手带上门之前,冲着禾薇眯眼笑:“谢谢嫂子送的《早生贵子》,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尤其是我妈,喜欢得不得了,还亲手挂到了新房墙上。” “咦?”禾薇愣了一下,刚想说她还没送呢,被知悉真相的贺大少黑着脸截下了。 “客套来客套去的有意思?”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石渊一眼。 石渊会意地龇牙笑:“嘿嘿,那我先撤了,不打扰你们啦。” 话音刚落,包厢门合上,隔绝了外头的一切嘈杂和喧哗。 贺擎东长臂一勾,把小妮子抱到自己大腿上,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埋头在她颈边深吸了一口气:“有没有想我?” 禾薇忍不住想笑,每次见面就是这句开场白,他就不腻呀。(未完待续。。) 第349章 抓一紧时间腻歪一把 食指抚过他英挺的眉宇,柔笑着说:“好像黑了不少。” “男人黑怕什么!只要你是白白嫩嫩的就好。”贺擎东沉沉低笑,鼻尖嗅着独属她的馨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刚干什么去了?我给你电话你不接,发你短信又不回,不知道我会着急么。”他侧头,嘴唇正好碰到她脸颊,说一句,唇瓣就似有若无地摩擦一下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不自禁地轻颤了一下。不止被摩擦的部位羞得发烫,连耳朵、脖子也无不例外地晕染成粉色。 “姥姥让我们帮忙接待许家的一些小辈亲戚,手机落在包包里,刚刚才看到。”一看到她就来了。 “都是男孩子吧?”他鼻息哼哼。 禾薇失笑:“有哥哥、姐姐,也有弟弟、妹妹。大伙儿坐一块儿聊了几句,干妈找我说手机响过好几次,我一看是你就过来了。” “这还差不多。”他的脸色随着她的解释好了许多,说起正经事:“这次回来,明面上有半个月假,但中间要出去几天,我问过顾绪,比赛期间依旧和上次一样住留学生公寓,你凡事小心点,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石渊结婚前我肯定回来,到时你陪我出席婚宴。” “嗯。”禾薇勾着他脖子,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乖巧地点点头,想起石渊的谢辞,皱着小脸纳闷地问:“刚石渊说的我没听懂,我是绣了一副《早生贵子》的绣画贺他新婚没错。但还没送呢,他怎么知道的?还说已经挂新房墙上了……”越想越觉得惊悚。 “咳,我以为你要忙着考试。没精力准备这些,就让顾绪从毓绣阁挑了两副寓意好的绣画送了过去。除了石渊,海洋那里也送好了,所以下回他结婚,咱们只管去大吃大喝,礼就不用再备了。” 禾薇眨了眨眼,“这样也行?” “当然。”贺擎东才不管外人怎么看。反正他是不想让小妮子劳累,也不想让小妮子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成品挂在别人家的墙上,至于那副已经绣好的《早生贵子》。这不还有他们自己么,“你绣的那副好好收着,下回挂我们新房去。” 肥水不流外人田。贺大少傲娇地想。 问题解决,他捧起她笑意盈眼的脸。瞅准她晶莹玉润的樱唇。深深吻了上去。 “下回别抹这种东西了,难吃。”边吻不忘嫌弃阻着她唇瓣本色的唇膏,舔得一干二净之后,才开始享受般地攻城略地。 好在还知道节制,没有像以往独处时那样对着她唇瓣吮来啃去,长长的一吻结束时,除了不抹唇膏也照样红润饱满的唇瓣,倒是看不出有其他异样。 “这裙子不好看。”欲|求不满的某人咕哝了一声。 禾薇低头看看身上的连衣裙。奶白色纯棉镂花的高腰无袖连衣裙,领口是经典的淑女小圆领。下摆是微敞篷,腰身是束腰式的,她穿着正合身。可对他来说,平贴的领口不得而入,束腰处伸进去又怕崩坏,可不是要抱怨了。 禾薇忍着笑,佯装一本正经地偏头问:“真不好看?” 贺大少张了张嘴,“好看。”但不好用。 下回绝对不让她穿这种连衣裙,还是丈母娘给她挑的那些裙子好,穿上身宽松不显身材,免得被人盯着她那随着发育完善而越来越婀娜的身段看,又方便他……咳,打住。 “是干妈送的,你要说不好看,她该伤心了。”禾薇双手勾着他脖子,弯眉解释。 贺大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忍不住又捧着她的脸浅尝起来。 吻不够啊怎么办,要不别去参加劳什子婚礼了,别人结婚,关自己俩口子鸟事啊。 …… 徐海洋几个离开包厢,说说笑笑地往喜宴厅走,路过新娘换装的休息室时,听到一个慈祥的声音在问:“刚刚遇到的那个贺太太,就是你小姑婆家的嫂子?” 回答她的是一道略显年轻的嗓音:“是的妈,是小姑的二嫂。” “那她说的侄子就是她大嫂家的孩子了?哪有做婶娘的在背后说小辈坏话的?这也太不着调了。” “小姑这个嫂子确实……”说话的人顿了顿,貌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罗美萍这个人,只得劝道:“反正咱家和贺家也没什么人情往来,妈你听过就算了,别到处去说。这事儿我回头会和小姑讲,由她出面解决比较好。” “嗯,是该讲,这种话要是传开了对那孩子多不利啊……好在你这边的关系处得都不错,妈就放心了……” 徐海洋几人没再继续听下去。 “擎哥可真是……”石渊啧了一下,想说家门不幸,转而想到除了他二婶不着调,其他人貌似还行,及时收了口,问徐海洋:“就这么放任不管啊?虽然告诉了擎哥,但他那性子,我敢打赌肯定没放在心上,再和他媳妇两下一腻歪,早抛九霄云外去了。” “哪能不管呢。”徐海洋邪魅一笑,朝几人勾勾手指头,一伙五六个人头碰头悉悉索索一阵嘀咕,然后分头行动去了。 …… 新郎新娘入场,喜宴开席,罗美萍从洗手间回来,发现自己那一桌除了她都已入座,先前和她唠的最起劲的那几个太太,换到别桌去了,不过同桌也有她熟悉的,便没刻意去换位子。 新郎新娘敬过酒后,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聊开了。 大家互相做了一番介绍,听说她是贺爱国的爱人,其中一个面生的太太笑着说:“原来您就是贺太太呀,我刚还在说,过几天吃完石太太家的喜酒。该轮到贺太太家了,这么巧,就和您同一桌了。也算是种缘分,趁这机会,先和您道喜了,来,我敬您一杯!” “和我道喜?道什么喜?”罗美萍握着杯子被动和对方碰了碰,纳闷地问。 她家近期貌似没喜事呀,老公没升职。老房子没动迁,儿子的婚事更是没着落,喜从何来? “贺太太这是干什么。儿子要娶媳妇了不是好事儿吗?虽说女方家的条件确实差了点,但姑娘本身是个好的,孝顺又懂事,这么好的姑娘。如今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你可别因为这点原因就逼着不让人进门啊。” 底下传来一阵轻笑,方太太在桌下朝刚刚说话的陆太太竖了竖大拇指。 罗美萍越听越糊涂,“你搞错了吧?我儿子还没对象呢。” “咦?这不能吧,贺太太儿子是叫贺曜南吧?我记得是军校毕业,然后直接跟着贺中将去了军部。” 见罗美萍点头,陆太太呡了口葡萄酒,笑眯眯地道:“那就没错了。” 罗美萍的脸色“唰”的拉了下来,盯着陆太太一字一句地问:“你从哪儿听来的这种小道消息?我儿子有没有女朋友我会不知道?” “可我看你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你儿子有女朋友了。”陆太太说着,惊呼一声捂住嘴。对邻座的方太太说:“糟糕!她儿子不会还瞒着家里吧?结果被我说穿了?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呀贺太太,我以为这事儿你知道,所以才想道喜来着……” 罗美萍的脑子一片混乱,儿子有女朋友了?她这个做妈的却一点都不知道。这是她家曜南做出来的事吗?她家曜南从小就听话,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不和她说,没准儿只是道听途说,看到他和一个姑娘走得近,就以为是他女朋友。对!肯定是这样。 这么一想,罗美萍的脸色好看不少,胸脯一挺,傲娇地说:“我家曜南确实出色,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生数都数不清,小学到高中,被我拦截下的情书都烧掉了一大箱,还有各色各样的礼物……唉,也难怪你们看到有女生和他走得近就以为是他媳妇了,这孩子,我和他说过多少遍了,不是真心想要娶进门做媳妇的,千万别给人希望,要是被缠上了麻烦的不还是他……” 罗美萍说着,表示头疼地扶了扶额,看得陆太太几个恨不能大吐一场。 方太太忍不住讥笑道:“这回我看是动了心了,不然不会对人姑娘那么上心吧,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穿的,听说还给人的出租房装了个制冷空调,不过好像你儿子手头挺拮据的,约会了小半年,许是把积蓄花完了,跟着人姑娘一起打起了短工,信义街的‘红茶馆’你知道吧?那姑娘就是在那儿打工的,好像也是在那儿和你家曜南认识的,前阵子我看到你们家曜南在那儿当服务员,吓了我一跳,打听了一下,听说是陪女朋友来着,啧,可真体贴,不过你这个做妈的可真心宽,儿子早出晚归这么多天、双休日也不着家,居然没发现他的异常……” “曜南怎么可能会约会没钱?”邻桌的方婉茹竖着耳朵听了个大概,幸灾乐祸地插|进来说:“军部的工资可是所有部门最高的,曜南又是本硕连读,一进去就是上尉,怎么可能会没钱花?要是真的,那女的也不咋样啊,二嫂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啊?孩子大了不拘着他们是对的,但关键事情上也要替他把好关才行呀,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这年头为钱欺骗人感情的例子太多了,你可要好好劝劝曜南啊……” 陆太太瞅了眼脸色黑成锅底灰的罗美萍,忍着笑接道:“那女的应该不是你说的诈骗犯,相反,在学校里还是很受好评的。喏,她和方太太家的小子一个学校,而且还是同一届,听说连续两个学期都评上了一等奖学金,不过这点奖学金对她家来说就是杯水车薪啊,爹死得早,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去年子考上华师大,带着患眼疾的母亲来学校报道,学校表彰她的孝心,还组织捐款给她母亲治眼睛,生活开销全靠她业余打工,你家曜南估计也是心疼她,这才给她租房装空调、给她买衣服化妆品,给她母亲买营养保健品,就是觉得奇怪,好好的本职工作不钻研,跑去咖啡厅做服务员做什么……” 罗美萍扯了扯嘴角。还有什么,钱不够花了呗。三妯娌只知道她家曜南工资高,但不知道每个月工资到手要上交她大半,她这也是为儿子好,反正吃住都在家里,身上带这么多钱干什么,要是被同学、同事带坏了然后一股脑儿全花了可不得哭死。 但这事儿她清楚,别人不知道啊,于是都在那儿很嗨皮地猜: “也许这就是年轻一辈谈恋爱的情调吧。” “也不一定,许是怕家里反对,早做准备吧?” “这话就不对了。”方太太老神在在地说:“女方家的条件差点有什么要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家的闺女,有条件多备点嫁妆,嫁过去之后多帮衬。儿子娶媳妇,媳妇都进了自家门了,那就是自家人了,只要夫家显贵,媳妇自然也跟着金贵,这一点,贺太太不是最该深有体会吗?” 这话真绝! 在场这些太太们,哪个不知道罗美萍的娘家条件不咋地,也就贺老爷子不计较门当户对,贺二爱娶就让他娶了。换做别家,哪有那么好的事,当年两家间的差距,妥妥滴是女方高攀、高嫁啊。 罗美萍僵硬的脸色有如调色板,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情绪也随着诸位太太们含枪夹棍的话而上下起伏,最后,缓缓吐出一句:“陆太太刚刚也说了,那女生才上大一,许是这个原因,我们家曜南才没说吧,你也知道这年头小年轻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今天还黏糊在一块儿,明天就说分就分了,所以我也不着急,横竖曜南上头还有个哥哥没结婚呢……” 好家伙!又把矛头指向老大家的孩子去了。 在座的太太们心里冷笑,都暗忖:不着急?不着急你脸黑个什么劲?要是能聚众赌一把,我压她一回家就找儿子质问今天这事儿。(未完待续。。) 第350章 引以为傲的儿子脱离掌的控 罗美萍的确是一回家就找儿子。 今天这喜宴真是够了,饭没吃饱,气倒是气饱了。临散场又被那几个谈得来的贵太太拉着问家里是不是要办喜事了、女方是不是害喜了、今儿来不及明儿指定能抱上大孙子了……气得她肺都要炸了。 到底是谁传的消息?怎么几乎每桌女眷都知道了,连她老公,回家路上都问她,儿子是不是有对象了,怎么没见他带家里来? 带个毛啊带!罗美萍差点跳起来狂喷。 要真是外头传的那样,她死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爹早死、妈眼瞎,家里一贫如洗,全付担子压在唯一的女儿头上,结果这个女儿缠上了自家儿子,带着瞎眼的老母来京都读书,得的捐款给老母治眼睛结果没啥效果,租的房子要靠自家儿子给她们配空调,不去咖啡厅打工就念不起大学,尼玛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儿子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贫困生? 是!自己当年和贺爱国自由恋爱时,娘家条件也的确不如贺家,但不至于这么差啊。 自家爹妈手脚健全、身体健康,兄弟姐妹各有各的工作,口粮不用发愁。如果自己那样都算高攀的话,儿子找的这算什么对象啊,灰姑娘傍上白马王子? 那也只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现实可没这么浪漫。 总之她是绝对不会答应这样的女人嫁进自家大门的。大侄子找了个家里开木器行、本身还在读高中的小丫头,她都当着三妯娌的面一再嗤笑。如今儿子这么好的条件,偏生配了这么糟糕的对象,她要是同意进门。岂不是在自打嘴巴?绝-对-不-允-许!!! 没等车子停稳,罗美萍就以飞快的速度,一路狂飙进家门:“贺曜南!你给老娘滚下来!” 室内一片静寂。 意识到儿子很有可能是去那劳什子咖啡厅打工了,气得她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水果盘一扫而落,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莫名其妙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贺爱国停好车进门,看到这一幕,不悦地皱拢眉头。 “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赶紧给我死回来!我有话问他。” “要打电话你自己不会打?儿子这么大个人了,天天查行踪,他不烦我看着都烦。” “吼!贺爱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儿查他行踪了?我还不是怕他……怕他被骗了。你不知道,混账儿子他竟然……” 她把喜宴上听到的全都说了一遍,完了喘着粗气瞪眼问:“你说,这事儿要是真的。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贺爱国扯掉领带。松了两颗衬衫扣子,不以为然地说:“你也说了,那姑娘是个孝顺又懂事的,阿南要是真心喜欢人家,抽个时间先和对方家长见个面,等大三了再商谈两人婚事……” “你疯啦!这样的媳妇你要我可不要!什么孝顺懂事,那又不是我说的,谁知道真的假的。依我说。是故意接近阿南的……对!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那么凑巧?和人争执偏偏把咖啡洒到我家曜南身上,然后两人就一见钟情了?我呸!死都不信有这么巧的事。以为是电视剧哪……” 贺爱国头疼地揉揉额角,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媳妇这么粗鲁又暴力? “那你说怎么办?儿子不喜欢人家,一切都好说,喜欢了你棒打鸳鸯硬拆散他们吗?” “本来就不是什么鸳鸯……”罗美萍小声咕哝:“分明就是天鹅和野鸡……” “什么?”贺爱国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罗美萍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洗洗先睡吧,我等儿子回来。” …… 贺曜南今晚没在咖啡厅打工,轮到他休息,索性给女朋友请了个假,拉着她去看了场电影,然后沿着运河散了一圈步,少不了在路灯昏暗的阴影区上下其手吃一通豆腐,这才心满意足地送她回到出租屋,看到她房间的灯亮了,才启动车子、哼着歌儿回家。 谁知到家发现客厅灯还亮着,他老妈神色肃然地坐在沙发上走神,不禁诧异地问:“妈你怎么还没睡?爸呢?不是一块儿去喝喜酒了吗?没和你一起回来?” 不说喜酒还好,一说就把罗美萍激回神了。想起喜宴上,被诸位太太话里有话地挤兑、嘲笑,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儿子头上砸:“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贺曜南一怔,看出老妈隐忍的怒意,知道这事儿家里已经知道了,想了想,点头承认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他越发觉得胡慧是他寻找半生的女人,是这个世上最懂他、最配他的女人,所以无论家里赞同也好、反对也罢,他肯定要娶她。 “你对象什么情况?交往多久了?为什么不和家里说?” 罗美萍强忍着心头的怒意,一字一句地问儿子。想要听儿子亲口说:他的对象条件很好,不是外头传的那么糟糕,之所以瞒着家里,是因为两人刚开始交往,还不到火候…… “她家……条件不是很好,家里除了她就剩下患眼疾的母亲,所以平时除了上学,还要打工赚生活费和学费……我就是在她打工的咖啡厅遇见她的,她是个坚强又孝顺的姑娘,家里这副样子,她不仅不怨天尤人,反而是积极地面对忙碌又辛苦的每一天……我们交往四个多月了,足够我了解她这个人,只是考虑到她还还没毕业,就没和你们说……” “我不同意!” 罗美萍死死抓着手下的沙发巾,斩钉截铁地打断儿子。 看到儿子听到她这句话后、露出意料之中的失望眼神。心下不由一痛,可再痛也不及她对儿子的失望之痛。 她一直以为,贺家的几个孙子。就属自家的曜南最乖最听话。 老大家的太自我,行事独断,冷情霸道,有时连老爷子都管束不了。 老三家的双胞胎,一个跳脱不服管教、一个寡言不擅交际,而且读的专业和军政无关,今后的发展在她看来也就那样了。 老四家的脑袋瓜子是聪明。十三岁就跳读高中,可也就这点聪明劲罢了,看他那碰到美食就迈不开脚的谗样。出息! 所以,她一直都以儿子为傲。同是闯军部的,军校毕业的宝贝儿子,妥妥胜出大侄子数个台阶。别看眼下。大侄子已经中校。自家儿子才上尉,可也不看看两人在军部待的时间长短,一个已经十年,而且以他的基础,很难再进一步;一个进去才一年,可上升的空间还有很多,如此耀眼又出色的儿子,怎么能配家境如此糟糕的女人?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曜南。你听话,妈都是为了你好。你想啊。以你的条件,日后上升的空间还很大,你看你现在才刚毕业一年,就封了个上尉,等到了你爸的年纪,上将指定跑不掉,怎么能找个那么差条件的女人拖你后腿呢?哪怕只是玩玩的也不行,趁早和她分了。”罗美萍一脸嫌弃地摆手道,恨不得儿子连夜就去找女方说清楚。 “妈,你对胡慧了解多少,就逼我和他分手?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贺曜南摇头苦笑:“况且儿子是军人,国家对军婚的保护力度有多大,妈你应该最清楚……” “你不是一向都听妈的话吗?为什么这个事上不听我的?”罗美萍见儿子反驳,气急败坏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儿子大吼:“总之我不准!不准这样的货色进我家门,你赶紧和她分手,别再让她缠着你!” “妈你为什么只看对方家境,不看对方人呢?胡慧真的很好,乐观、坚强,对我温柔又体贴,我从没在其他女人身上看到这么多闪光点。年纪上虽然相差五岁,但她要比其他同龄女生成熟的多,我俩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从来没有冷场的时候。再说了,你看大哥二十六了,还找个比他小九岁的,爷爷都没反对,我和胡慧,爷爷肯定也会赞同……” “你爷爷赞同有屁用!结婚的是我儿子又不是他儿子!你大哥那是没爹妈了,你呢?你爹妈难道也死光了?贺曜南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只要我这个做妈的一天没同意,那什么狐的一天别想进贺家门!” “妈——”贺曜南也光火了,腾地从沙发上起身,冷声道:“你别忘了,你自己当年嫁来贺家,也是高攀,和胡慧哪点不同?爸不是照样对你呵护有加?爷爷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个事对你横眉冷眼过,你如今到了做婆婆的年纪,为什么这么见不得你儿子好?就不能让我自己选吗?” “你——你——” 罗美萍气了个倒仰。儿子这话简直在扎她肺管子呀。 一直以来被她深埋在心底的自卑,被疼宠有加的儿子硬生生刨开血肉、挖了出来,还让不让她活了? 而且她哪有说过不让他选,只是总得有个范围不是?就算家世不如自家,可好歹也要父母双全、家里有点小积蓄的小康之家吧?这时候,她突然觉得大侄子那个还在上高中的女朋友条件还不错:小康之家、父母健全、上头有个大两岁的兄长。嫁过来之后娘家要有点什么事,还有兄长担待,轮不到她操心……以前觉得这样的条件不够格,可和儿子挑的一比,尼玛好得她要哭了,呜呜呜……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好儿子怎么能这样对她?媳妇还没进门呢,就和他老子娘对着骂,这要是进了门还了得?还不得把她这个婆婆往死里逼呀!不许!坚决不许这样的媳妇进门! 就在她想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时,贺曜南又说了一句:“妈,不是我要拿这个事故意气你,无非是想让你明白,家世好差,和人品无关,反正胡慧还要三年才毕业,现在说结婚也还早,你先冷静冷静,改天我带她回家吃饭,你和爸都相看相看,了解多了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 吃饭?不!她绝不会在那天做饭的。了解?她也没有半点了解的**! 儿子要耗,她就陪着耗,看谁耗得过谁! 娘俩关于媳妇人选的初次谈判不欢而散。 第二天,贺老爷子听说这个事了,中午的时候喊二儿子过去问情况。 贺爱国头痛欲裂。 昨晚上媳妇先是把他从睡梦中嚎醒,然后对着他嘀嘀咕咕念了半宿,说来说去无非是一点:不同意儿子选的对象。搞得他一晚上没睡好,早上顶着一双青黑的熊猫眼去上班,中午回来想补个觉,被老爷子喊来问话了。 贺老爷子见他一秒一个哈欠,好似毒瘾发作一般,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杖拍他:“你个窝囊废!连个女人都搞不掂!丢尽我老贺家的脸……” “不是啊爸!”贺爱国左躲右闪地避着老爷子挥来的手杖,急急解释:“我就是觉得这事儿阿南自己能搞定,你不是说过,要是连讨媳妇都要爹妈帮忙,那这辈子就甭指望出息了,我这不是在执行你下达的命令嘛……” 老爷子气乐了:“那老子还说过:要是连自个儿的女人都管不住,男人也甭指望多出息,你咋就从来不执行?” 贺爱国干笑了两声,说:“其实美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大事情上还是拎得清的,阿南这事儿主要是得知的太突然,又是从外人口里听说的,难免气到了,让她冷静几天吧,总会想通的。阿南那边我会找他谈谈,要是他认定了对方,只要家世清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哼,你媳妇的嘴倒真像把刀子,但没看出来哪里有颗豆腐心,都把阿擎往墨里黑了。” “阿擎?这又关阿擎什么事?” 贺爱国是真不知情。他昨晚一直在听几个同僚侃股票,直到喜宴散场,才听老方促狭地问他是不是要抱孙子了,搞得他一头雾水,回家路上问了媳妇一句,就惹来她满腹牢骚。想起昨晚,脑仁又开始疼了。 老爷子抬起手杖,眼明手快地往他腿上一扫。 这回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棍子。事关大侄子,他做不到推脱逃避。 “回去转告你媳妇,从今往后管牢她的嘴,要不然贺家不介意换个儿媳妇。”(未完待续。。) 第352章 见家长 “你不用紧张,我爷爷看着很凶很严肃,其实很好说话。问你什么,你照实说就好,不用想太多……家里的情况,他都知道了,直说你是孝女、世间难得……” 接女朋友回大院的路上,贺曜南一边开车一边柔声安抚,生怕她紧张。 胡慧嗔睨他一眼,含笑应道:“好,我都记下了,你专心开车吧。” 贺曜南趁红灯,握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举到唇边亲了一下。被她睇来的眼神激得心头一荡,要不是这个路口的红灯没几秒,真想拉上手刹、捧住她精心打扮的娇艳小脸来一发创纪录长吻。 “总之,你平时怎么样的,在爷爷跟前就怎么样,不需要刻意迎合他……” 车子缓缓启动,贺曜南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将注意力放回前方道路,嘴上依旧时不时地叮咛几句。 与其说是在安抚她,又何尝不是在安抚他自己。 今天这顿便饭,可是决定着他和胡慧今后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入贺家。 胡慧偏过脸,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嘲讽弧度。 平时怎么样、他爷爷跟前也怎么样?这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胡慧,从十年后重生。 回来的胡慧,知道每一步如何走才对自己最有利,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这一辈子,她没有抛下眼疾的母亲,而是带着母亲一起来华师大报道。从而获得“孝女”的名号,免得留下“不孝”的污点,在毕业那年的公务|员录取政审中。被有心人利用,从而和那个队伍无缘。 这一辈子,她依然会是罗笑笑、朱敏的室友,但不会再是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贺曜南,罗笑笑前世相亲敲定的未婚夫,她不过是和他多聊了几句,就被罗笑笑贴上了“万恶小|三”的标签。嘴上说要给她介绍优质男朋友,实际却在某次联谊会上,故意灌醉她、然后看她被所谓的“优质男”上下其手而无动于衷。 那一晚之后。她本着“从一而终”的可笑念头,和那个趁酒醉夺走她贞操的男生走到了一起。他说东、她很少反对;他说西,她尽量配合;他要求她搬出去和他一起住,她大二开学真的打了申请报告。成为他高兴时庆祝、不高兴时泄愤的性|欲工具。 好几次。她想鼓起勇气结束这段没有爱情的畸|恋,可一想到自己的清白已经毁在这个男人身上,且又和他同|居了这么久,哪怕分手了,外人又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待自己?于是她忍,希望能忍到男人被她感动、从此拳心回报的那一刻。 直到毕业在即,她傻乎乎的等候,盼来的却是男人拍拍屁股说的一声“再见”。以及嘲笑间透露的真相: “……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省省吧!不过是帮笑笑的忙,缠住你、省得你跑去勾引她未婚夫而已……不过说真的。我也想不通,笑笑居然会防你防成这样,你这种小麻雀,外头一抓一大把,贺曜南怎么可能会瞧上你?贺家哪是你能高攀的……不过嘛,如果你直接脱光衣服去勾引他,倒是有可能……哈哈哈!总归是便宜我了,谢啦!让我满足了三年,要不是你家条件实在差了点,我爸妈绝不会同意,还真想把你娶回家算了,要不做我情妇?嗤,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得得得,笑笑明天结婚,你要还不死心,尽管去观礼,不过我敢打包票,你连喜宴会场都进不去,贺家可是配着持枪警卫员的,你敢硬闯?砰——哈哈哈哈……” “慧慧?慧慧?” 温柔带着磁性的男声将她从回忆中拉离。 “曜南?” 胡慧转头,见身边的男人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眨了眨眼,脸上浮现羞涩的笑意:“抱歉,我差点睡过去了。” “只是瞌睡吗?没觉得哪里难受?” 贺曜南伸手在她额上探了探,又摸摸她的脸颊,不烫,也不冷,再正常不过的体温,这才松了口气:“没中暑就好,走,下车。” 胡慧这才注意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到家了吗?” “家”这个词莫名愉悦了他。 “对,到家了,爷爷他们应该等着了。” “爷爷他……会喜欢我准备的礼物吗?” 她花了两个月打工赚的钱,给贺老爷子买了一套紫砂茶具。 因为从曜南口里得知,他们家老爷子拥有最高话语权,抱大腿势必得抱到位。至于其他人,曜南说不需要面面俱到的准备,她就订了一个大果篮,以及母亲提议的几样上门百搭礼。反正她还是个在校生,家里条件又很有限,除了特地送老爷子的紫砂茶具,其他礼都中规中矩,没人挑得出错。 “爷爷爱喝茶,家里用的茶具也是紫砂的多,你送他这个,他肯定喜欢。”贺曜南下车后,绕道另一边替女朋友打开车门,接过她手里的礼盒,笑容含着几分惊喜:“我好像没和你说过爷爷喜欢紫砂茶具,你是怎么猜到的?” 胡慧的脚步一顿,随即勾唇浅笑:“用紫砂茶具喝茶,不仅能使茶香浓郁持久,而且能延缓茶水的霉败变馊,最适合夏天泡茶了。我是听你说爷爷喜欢喝茶,眼下又是夏天,就想到了这个。” “原来是这样。”贺曜南恍悟地点点头,随即搂过她,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满心欢喜地赞道:“慧慧就是聪明。” 胡慧笑而不语。 上辈子大三的时候,罗笑笑在寝室里说过一件事:贺老爷子七十大寿,她准备的一套顶级的紫砂茶具,深得老爷子喜欢。 所以这一次曜南带她来见家长。她花钱又花心思地精心准备了这份礼物。但愿,贺老爷子会赞同她和曜南在一起。 …… 贺宅。 老爷子拄着手杖坐在茶几前和贺凌西对弈。 贺颂北捧着半个西瓜坐在电视机前,边看边吃。很是享受。 贺战国、贺爱国两兄弟占据着沙发一角喝着茶聊着国内外的形势。 方婉茹和罗美萍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去厨房帮忙了。 罗美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烦躁得好想抓着头发嘶吼一通。 这两天,她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不顺心。 儿子有对象,第一个知道的却不是她这个妈。为此害得她在别人家的喜宴上狠狠出了一次丑。回家念了他几句,就两天不理人。好啊!真是好啊!媳妇都还没进门呢,做妈的就被儿子嫌弃上了。这要是进了门还不得骑到她脖子上? 若是门当户对也就算了。为着儿子的前程,让她忍她也认了。偏生是只想攀高枝的麻雀儿,试问她怎么可能同意嘛! 可无论她怎么说破嘴,贺爱国和老爷子都一副“随曜南决定”的态度。气得她肝疼。 叫胡慧是吧?果真是狐狸精一只!还没进门就把家里几个大老爷们的心勾去了。 越是这样。她心里越反感,恨恨地打定主意:管她怎么好,自己这一关休想过。 “爷爷!我们没迟到吧?” 就在罗美萍咬牙腹诽间,贺曜南牵着胡慧走进厅堂。 “哦,来了啊,快坐。你大哥他们还没到,午饭再等等,先吃点水果吧。” 老爷子说话的同时。抬眼打量了胡慧一圈,暗忖:这姑娘瞧着倒是个正气的。就是眼神有点老辣,不如大孙媳妇来得清澈,也不知曜南吃不吃得住,且再看看吧。 方婉茹听到外头的动静,端着一大份水果拼盘从厨房出来,热情地招呼两人:“来来来!吃水果!” 气得罗美萍肺都要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方婉茹是儿子他妈呢。 方婉茹心里偷笑,罗美萍的脸色越难看,她招呼得越起劲。 好在贺曜南挨个儿地给胡慧介绍了一圈,总算没让胡慧错认未来婆婆。 至于未来婆婆明显写在脸上的“不待见”,胡慧权当没看到,笑容得体地一一叫了人。 罗美萍倒是想给她来个下马威,无奈老公睇来了警告眼神,只好强压着心头的不甘,不情不愿地起身招呼。心里一个劲地安慰自己:不过是吃顿便饭而已,又不是真的订婚、结婚,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总能想办法赶跑这只讨人厌的狐狸精的…… 方婉茹身为局外人,对胡慧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坐在贺战国身边,小声嘀咕:“我看二嫂该偷笑才对,这么大方得体的姑娘,和曜南再般配没有了,家境差点有什么关系……” 贺战国无语地看了媳妇一眼。 方婉茹眼一瞪:“咋地?你不赞同我的话?” “赞同!”贺战国呷了口茶,好整以暇地说:“过几年小西小北找对象,你也这么认为就好咯。” “贺战国你啥意思!”方婉茹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间肉,气呼呼地道:“我有那么势利眼么!你瞧好咯,我们家儿子找啥样的对象我都不反对!” 完了又补充一句:“当然了,前提必须得是女的。” “噗……”贺战国同志很悲催地喷了茶。 那厢,罗美萍端着坐姿,佯装不知道胡慧家里的情况,皮笑肉不笑地问:“听说你家是山里的?离京都有多远?暑假里怎么不回去?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吗?爹妈年纪多大了?平时靠什么营生?” 贺曜南的脸色随着罗美萍接二连三的问句拉成了马脸。 胡慧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好似在安抚他,脸上依然带着笑,坦然回道:“我家离京都确实挺远,坐火车要一日一夜,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在我十岁那年过世了,留下我和妈两个相依为命,所以来京都读书,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带她一块儿出来了。” “哦?你妈妈也来京都了?那她平时做些什么消遣?去不去美容院?我和几个太太约好了明天去做美容,要不让你妈妈一块儿来?人多热闹……” “妈!”贺曜南腾地起身,脸色铁青地喝止:“你够了!” “你——” 罗美萍没想到儿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她,气得胸口抽疼,指着儿子鼻子正想发飙,门口传来贺擎东懒洋洋的声音:“哟!这是干什么?迎接我们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阿擎来啦?”贺老爷子适时开口,心里早就不耐烦老二媳妇专挑人姑娘家的弱项嘚吧个没完了。 “爷爷,还有我们呢!”贺许诺笑嘻嘻从他老大身后探出头,然后朝身后的禾薇招手:“姐,快呀!我都闻到香味了。” “爷爷,我又来叨扰您啦!” 禾薇尴尬地笑着,被贺擎东拉进大门,顶着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一一和众人见了礼。 至于喊什么,跟着贺校官就对了。反正是他拉来的,要说错了,那也是他的错。哼哼,谁让他不说清楚的,害她以为只老爷子在家,顶多添几个小的,结果他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都在,甚至还有个陌生姑娘。 “你个小鬼头,鼻子倒是灵得很。得!人到齐了那就开饭。”老爷子爽朗地笑道,大掌一挥,吩咐厨子上菜。 “你陪爷爷聊,我先把行李提上去。”贺擎东把小妮子推到老爷子身边,然后一手一个行李箱三步并两步上了二楼。小妮子的行李,自然是要放到和他打通的房间去的。至于小堂弟的,随手丢给贺颂北,让他提去小堂弟常睡的客房。 “咳,丫头。”老爷子的视线追着大孙子手里的行李箱往二楼跑,嘴里意有所指地问:“我怎么听圆圆说你放了暑假在家做衣裳?” “是。”禾薇点点头,扶着他边往餐厅走,边解释:“陶掌柜和我说,今年的pk赛兴许会增加一道成衣刺绣,成衣是我的弱项,就趁着暑假在家抱了几天佛脚。练手得差不多了,见毓绣阁今年夏天新进的一批蚕丝料子很适合老人穿,我就自作主张给爷爷、姥姥、姥爷各做了一身唐装,一会儿爷爷看看喜不喜欢,尺寸大小可以改的。”(未完待续……) 第348见章 擎哥你见色忘友 “咳,说到贺曜南,我倒是知道他一点事儿,估计连他爹妈都不晓得。” 方家小少爷方湛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有些猥琐:“他暗地里交了个女朋友,是我们学校文学院的,那女生家境挺惨的,爹死得早,妈瞎了眼,去年子考上大学,不知是家里没人照顾还是怎么滴,带着她妈一起来报道了。本来大一新生是不能租房外宿的,她因为孝心可嘉,被学校特批了。另外,学校还组织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捐助活动,捐拢的钱都拿去给她妈治眼睛了,就是没啥效果。这个学期刚开学,听同学说她跑去信义街打工了,贺曜南就是在那儿认识她的。” 都说女人喜欢八卦,男人也不例外。 徐海洋听得眉头扬老高,双眼冒精光,挤到方湛旁边,又是添茶水、又是递水果,催道:“快说、快说,后面怎么样了?贺曜南对她一见钟情了?这不是脑残偶像剧里演演的么?现实中居然也能碰到这样的事儿?哎呀呀,这么有趣的事儿,小湛湛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方小少爷被徐海洋一声“小湛湛”喊得受宠若惊。 他在群里是年纪最小的一个,过了暑假才升大二,在学校还能呼风唤雨,可和群里这些大老爷们的成就一比,就排到末尾去了。 是以,见众人都一脸兴味地看着他,哪还藏得住话啊,胸脯一挺,巴拉巴拉地把贺家二少和“带着母亲一起求学”的女主角——杉菜牌胡慧——之间的那点情事儿事无巨细地和盘托出。 归拢一句话:两人的相识俗得像一盆狗血。 女主角在高消费的“红茶馆”咖啡厅打工。被一个职校纨绔调戏,义愤填膺地拒绝时,咖啡洒到了一名极其无辜的路人身上。那个无辜路人就是贺曜南了。 贺曜南因从小被罗美萍管得严,大学读的又是军校,和女生接触的机会不多。高中时不乏有女生给他写情书、送礼物,但都被罗美萍截下了。军校时也不是没有女生向他表达倾慕之意,但考上军校的女生,怎么说呢,反正他是没瞧上眼。 如今。眼前蓦地出现这么一个柔美不失坚韧、刚强中又带着脆弱、仿似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幽莲花的女人,久未开启的心门骤然打开,汩汩而出的情流。电得他浑身酥麻。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女人,契合他心灵的女人。 于是,一场英雄救美就此引发,一见钟情顺理成章。 两人从简单的喝咖啡。到牵手游运河。再到相拥看电影,正式确立了情侣关系。 随着关系确定,横亘于两人之间的现实问题冒头了。 贺曜南虽然一向听父母话,但心里也不是没章程的人。他知道胡慧的家世,父母,尤其是他老妈绝对不会同意,所以在没想好对策之前,不敢贸然开口。可对胡慧。他是真心喜欢,看她每次打工到深夜、满脸疲惫却又在他面前故作轻松、看她应付完那些刁蛮的客人转身的刹那流露出的委屈脆弱。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可因为还没告知家里,能帮的极其有限。 知道她和她母亲租住在华师大附近的多层老小区里,房子老不说,而且是在顶楼又不带空调,一入夏就闷得人窒息。贺曜南去过一次,狭窄逼仄的小套房,闷热又潮湿,连他一个军校毕业的大男人都觉得时刻会中暑,关键是他去的那会儿才刚入夏,最热的时候还没到呢,等真正到了盛夏天、三伏天,身娇体弱的女朋友和她妈妈怎么熬? 当时他就考虑,不如给她们换个好点儿的住处,甚至还想买套公寓安在胡慧名下。身为她的男朋友,以后的老公,怎么能让她租房住呢。 无奈手头的资金实在有限,无论是往年的压岁钱还是工作后拿到的工资,都被他老妈缴去存银行了,说是给他攒的老婆本,户头开了他的没错,可每一张存单都被他老妈锁在保险箱里,典型的中看不中用。 所以,如今他能调度的资金,就每个月两千块的零用攒起来的。以前从来没有两千块零用不够花的时候,许是吃住都在家里、一应物品老妈都会帮他打理妥帖的缘故吧。另外就是他没什么朋友,军校单调的生活,教会他自律自洁,参加工作以后,同事们看在他爹的份上,会给他多重照顾,可到了私人时间,很少有人会邀他出去小聚什么的。不像大堂哥,十六岁离家,十年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却依然有很多熟面孔,在他休假回家的日子,大呼小叫地拥进来,嬉笑怒骂,抑或是邀他出去喝茶吃酒。仿似这十年间,他从未离开过家门,一直都是十六岁以前那个随性霸道、恣意风发的少年。 对于大堂哥的羡慕,贺曜南从小就有,特别是他老妈,每次一提起大堂哥,就是一种忿忿的语气,让他想不羡慕嫉妒都难。只不过随着年纪增大,渐渐地不再外露而已。 如今有了女朋友,有了女朋友的呵护关怀,看到女朋友眼里满满都是他这个人,治愈了他长久以来的自信心缺失。女朋友对他这么好,他能拿什么回报?于是,他开始满心满脑地关心起女朋友的生活环境、日常起居。 可哪哪都要钱啊,两千块零用对单身狗来说不仅宽裕还有结余,可对有了女朋友的热恋狗来说,就显得拮据了。出去约会要钱、给女朋友送花买衣服要钱、买礼物讨好未来丈母娘要钱……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贺曜南那个愁啊,莫说给女朋友买套新公寓,就连租一套环境幽雅带空调的精装修小公寓这个愿望短时间都难以实现,好在给她现下租的地方安个空调还是木问题的。单制冷空调两千块就能搞定。 思定后,贺曜南抽了个双休日,带着女朋友上家电市场她挑了台制冷空调。看到女朋友绽放的感动笑颜,心里呼了口气,她开心就好。随即又觉得心酸,两千块的东西,就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果然是个容易满足的,以后一定要加倍对她好。 于是。贺曜南积极地摸索起女朋友的喜好,然后投其所好地买来送她,每次看到她扬起灿烂的笑颜。勾着他的脖子柔声说“谢谢”,他就幸福地找不着北。 然而,和幸福成反比的是,他的荷包也在直线缩水。 每个月两千的零用攒起来的那点私房。转眼间就被他花了个底朝天。 可总不能问他老妈要吧。老妈要是问他用来干啥,他该怎么回答?追女朋友?丢人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老妈知道后肯定会刨根问底。这不又回到最初担忧的问题上了吗? 思来想去没理出头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贺二少,灵机一动,加入了女朋友的打工行列。 平时白天他要上班,能抽出时间打工的就只有双休日和晚上。一开始他还担心自己适应不良,结果试了几天。发现自己还是蛮有这方面天赋的,打工日子超乎他想象的顺利。而且这么一来。约会也不用另找地方了,店里没客时,两人选个角落亲亲我我,客人进门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贺曜南顿时觉得自己此前二十五年的人生浪费了,爹妈给他铺的路虽然一马平川、直达高点,但终究是空虚、乏味的,事后回想起来竟找不出闪光点和成就感。 不像现在,虽然每天过得很辛苦、回家几乎是倒头就睡,但累得充实、累得有意义,而且和女朋友在一起,携手共创人生路神马的,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噗——” 听到这里,石渊喷了茶。 “尼玛贺曜南那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我看他是脑残了吧?军部的本职工作不钻研,跑去‘红茶馆’打工,还觉得这样的人生才充实、有意义?卧槽……” 徐海洋几个也拍着大腿笑出了眼泪。 “艾玛啊,这绝壁是我有史以来听过的最‘冻人’的爱情故事了,冻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话说小湛湛啊,你该不会天天坐在‘红茶馆’里看两人作秀吧?不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方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偷瞥了贺擎东一眼,弱弱地说:“没有天天,偶尔……偶尔啦……” “噗……哈哈哈哈……”徐海洋见他还真的回答了,笑得直捶桌子。 贺擎东头疼地揉揉额角,忍住了嘴角的抽搐。毕竟笑料制造者之一是他堂弟,还是厚道点吧。 “话说回来,你们说那个女的是真的单纯还是富有心机?会不会是故意把咖啡洒到贺曜南身上的吧?贺曜南那人脑洞是开得大了点,但长得还算可以,唔,就比我差那么一截吧,又很爱装深沉,我家老头子好几次提过他,部里有不少女干事发花痴呢。”坐方湛另一边的陆宇浩,支着脑袋,黝黑的眼瞳闪着“好想看戏”的眸光,不厚道地给剧情添加联想。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方湛想了想,摸着下巴一副“我是名侦探”地分析道:“其实我们学校勤工助学的岗位还是挺多的,工资开得也不低,要是家里真有困难,首选肯定是学校的助学岗位,既安全又不影响课时,胡慧却在这个学期推掉了学校留给她的名额,改去信义街打工,选的还是富家少爷都爱去的‘红茶馆’。而且她和贺曜南交往的消息,在我们学校根本不是什么秘密,都是她自己透露出去的。偏贺曜南以为这般低调委屈了她,变着花样讨她欢心……” “这么看来,那女的的确挺有心机啊,我还以为乡下妹子都很纯情咧。”石渊摸着下巴贼笑。 “这话就不对了,乡下妹子固然有纯情的,但城里头的姑娘也不全是彪悍的,咱们不能以偏概全、一棒子打死。”徐海洋摇头晃脑地说。 “嗤!徐海洋你啥时候说话这么文绉绉了?哦,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城里姑娘没搞定呢,怎么?上回从海城淘来的那些宝贝,都没能讨得佳人欢心?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不是一向都是合则聚、不合则散的么?人家不稀罕你你还上赶着自讨没趣?真是有够出息的啊!出去了别说我是你兄弟,老子嫌丢人!” 石渊最爱和徐海洋抬杠,见这么久了都没能把心仪姑娘攻克下来,幸灾乐祸地不行。 徐海洋摸摸鼻子,声音弱了半截:“不是在说贺曜南么,怎么又跑我身上来了。来来来,小湛湛,咱接着唠。” “叮咚——” 贺擎东的手机传来一声特意录制的泉水流淌音,他腾地坐直身子,捞过手机滑开屏幕,只一眼,就漾开了唇角的梨涡,起身去开门,边说:“我媳妇来了,你们回避一下。” 众人:“……” 卧槽!擎哥你这么见色忘友你爷爷知道么? 幽怨地对看一眼,再抬头,贺大少已经牵着笑容和煦的小媳妇进来了。 “嫂子好!” “嫂子好!” 再没眼力见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打完招呼就一个个贼笑兮兮地闪出去了,把包厢让给了小俩口。 石渊走在最后,顺手带上门之前,冲着禾薇眯眼笑:“谢谢嫂子送的《早生贵子》,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尤其是我妈,喜欢得不得了,还亲手挂到了新房墙上。” “咦?”禾薇愣了一下,刚想说她还没送呢,被知悉真相的贺大少黑着脸截下了。 “客套来客套去的有意思?”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石渊一眼。 石渊会意地龇牙笑:“嘿嘿,那我先撤了,不打扰你们啦。” 话音刚落,包厢门合上,隔绝了外头的一切嘈杂和喧哗。 贺擎东长臂一勾,把小妮子抱到自己大腿上,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埋头在她颈边深吸了一口气:“有没有想我?” 禾薇忍不住想笑,每次见面就是这句开场白,他就不腻呀。(未完待续。。) 第349腻章 抓紧时间腻歪一把 食指抚过他英挺的眉宇,柔笑着说:“好像黑了不少。” “男人黑怕什么!只要你是白白嫩嫩的就好。”贺擎东沉沉低笑,鼻尖嗅着独属她的馨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刚干什么去了?我给你电话你不接,发你短信又不回,不知道我会着急么。”他侧头,嘴唇正好碰到她脸颊,说一句,唇瓣就似有若无地摩擦一下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不自禁地轻颤了一下。不止被摩擦的部位羞得发烫,连耳朵、脖子也无不例外地晕染成粉色。 “姥姥让我们帮忙接待许家的一些小辈亲戚,手机落在包包里,刚刚才看到。”一看到她就来了。 “都是男孩子吧?”他鼻息哼哼。 禾薇失笑:“有哥哥、姐姐,也有弟弟、妹妹。大伙儿坐一块儿聊了几句,干妈找我说手机响过好几次,我一看是你就过来了。” “这还差不多。”他的脸色随着她的解释好了许多,说起正经事:“这次回来,明面上有半个月假,但中间要出去几天,我问过顾绪,比赛期间依旧和上次一样住留学生公寓,你凡事小心点,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石渊结婚前我肯定回来,到时你陪我出席婚宴。” “嗯。”禾薇勾着他脖子,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乖巧地点点头,想起石渊的谢辞,皱着小脸纳闷地问:“刚石渊说的我没听懂,我是绣了一副《早生贵子》的绣画贺他新婚没错。但还没送呢,他怎么知道的?还说已经挂新房墙上了……”越想越觉得惊悚。 “咳,我以为你要忙着考试。没精力准备这些,就让顾绪从毓绣阁挑了两副寓意好的绣画送了过去。除了石渊,海洋那里也送好了,所以下回他结婚,咱们只管去大吃大喝,礼就不用再备了。” 禾薇眨了眨眼,“这样也行?” “当然。”贺擎东才不管外人怎么看。反正他是不想让小妮子劳累,也不想让小妮子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成品挂在别人家的墙上,至于那副已经绣好的《早生贵子》。这不还有他们自己么,“你绣的那副好好收着,下回挂我们新房去。” 肥水不流外人田。贺大少傲娇地想。 问题解决,他捧起她笑意盈眼的脸。瞅准她晶莹玉润的樱唇。深深吻了上去。 “下回别抹这种东西了,难吃。”边吻不忘嫌弃阻着她唇瓣本色的唇膏,舔得一干二净之后,才开始享受般地攻城略地。 好在还知道节制,没有像以往独处时那样对着她唇瓣吮来啃去,长长的一吻结束时,除了不抹唇膏也照样红润饱满的唇瓣,倒是看不出有其他异样。 “这裙子不好看。”欲|求不满的某人咕哝了一声。 禾薇低头看看身上的连衣裙。奶白色纯棉镂花的高腰无袖连衣裙,领口是经典的淑女小圆领。下摆是微敞篷,腰身是束腰式的,她穿着正合身。可对他来说,平贴的领口不得而入,束腰处伸进去又怕崩坏,可不是要抱怨了。 禾薇忍着笑,佯装一本正经地偏头问:“真不好看?” 贺大少张了张嘴,“好看。”但不好用。 下回绝对不让她穿这种连衣裙,还是丈母娘给她挑的那些裙子好,穿上身宽松不显身材,免得被人盯着她那随着发育完善而越来越婀娜的身段看,又方便他……咳,打住。 “是干妈送的,你要说不好看,她该伤心了。”禾薇双手勾着他脖子,弯眉解释。 贺大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忍不住又捧着她的脸浅尝起来。 吻不够啊怎么办,要不别去参加劳什子婚礼了,别人结婚,关自己俩口子鸟事啊。 …… 徐海洋几个离开包厢,说说笑笑地往喜宴厅走,路过新娘换装的休息室时,听到一个慈祥的声音在问:“刚刚遇到的那个贺太太,就是你小姑婆家的嫂子?” 回答她的是一道略显年轻的嗓音:“是的妈,是小姑的二嫂。” “那她说的侄子就是她大嫂家的孩子了?哪有做婶娘的在背后说小辈坏话的?这也太不着调了。” “小姑这个嫂子确实……”说话的人顿了顿,貌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罗美萍这个人,只得劝道:“反正咱家和贺家也没什么人情往来,妈你听过就算了,别到处去说。这事儿我回头会和小姑讲,由她出面解决比较好。” “嗯,是该讲,这种话要是传开了对那孩子多不利啊……好在你这边的关系处得都不错,妈就放心了……” 徐海洋几人没再继续听下去。 “擎哥可真是……”石渊啧了一下,想说家门不幸,转而想到除了他二婶不着调,其他人貌似还行,及时收了口,问徐海洋:“就这么放任不管啊?虽然告诉了擎哥,但他那性子,我敢打赌肯定没放在心上,再和他媳妇两下一腻歪,早抛九霄云外去了。” “哪能不管呢。”徐海洋邪魅一笑,朝几人勾勾手指头,一伙五六个人头碰头悉悉索索一阵嘀咕,然后分头行动去了。 …… 新郎新娘入场,喜宴开席,罗美萍从洗手间回来,发现自己那一桌除了她都已入座,先前和她唠的最起劲的那几个太太,换到别桌去了,不过同桌也有她熟悉的,便没刻意去换位子。 新郎新娘敬过酒后,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聊开了。 大家互相做了一番介绍,听说她是贺爱国的爱人,其中一个面生的太太笑着说:“原来您就是贺太太呀,我刚还在说,过几天吃完石太太家的喜酒。该轮到贺太太家了,这么巧,就和您同一桌了。也算是种缘分,趁这机会,先和您道喜了,来,我敬您一杯!” “和我道喜?道什么喜?”罗美萍握着杯子被动和对方碰了碰,纳闷地问。 她家近期貌似没喜事呀,老公没升职。老房子没动迁,儿子的婚事更是没着落,喜从何来? “贺太太这是干什么。儿子要娶媳妇了不是好事儿吗?虽说女方家的条件确实差了点,但姑娘本身是个好的,孝顺又懂事,这么好的姑娘。如今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你可别因为这点原因就逼着不让人进门啊。” 底下传来一阵轻笑,方太太在桌下朝刚刚说话的陆太太竖了竖大拇指。 罗美萍越听越糊涂,“你搞错了吧?我儿子还没对象呢。” “咦?这不能吧,贺太太儿子是叫贺曜南吧?我记得是军校毕业,然后直接跟着贺中将去了军部。” 见罗美萍点头,陆太太呡了口葡萄酒,笑眯眯地道:“那就没错了。” 罗美萍的脸色“唰”的拉了下来,盯着陆太太一字一句地问:“你从哪儿听来的这种小道消息?我儿子有没有女朋友我会不知道?” “可我看你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你儿子有女朋友了。”陆太太说着,惊呼一声捂住嘴。对邻座的方太太说:“糟糕!她儿子不会还瞒着家里吧?结果被我说穿了?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呀贺太太,我以为这事儿你知道,所以才想道喜来着……” 罗美萍的脑子一片混乱,儿子有女朋友了?她这个做妈的却一点都不知道。这是她家曜南做出来的事吗?她家曜南从小就听话,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不和她说,没准儿只是道听途说,看到他和一个姑娘走得近,就以为是他女朋友。对!肯定是这样。 这么一想,罗美萍的脸色好看不少,胸脯一挺,傲娇地说:“我家曜南确实出色,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生数都数不清,小学到高中,被我拦截下的情书都烧掉了一大箱,还有各色各样的礼物……唉,也难怪你们看到有女生和他走得近就以为是他媳妇了,这孩子,我和他说过多少遍了,不是真心想要娶进门做媳妇的,千万别给人希望,要是被缠上了麻烦的不还是他……” 罗美萍说着,表示头疼地扶了扶额,看得陆太太几个恨不能大吐一场。 方太太忍不住讥笑道:“这回我看是动了心了,不然不会对人姑娘那么上心吧,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穿的,听说还给人的出租房装了个制冷空调,不过好像你儿子手头挺拮据的,约会了小半年,许是把积蓄花完了,跟着人姑娘一起打起了短工,信义街的‘红茶馆’你知道吧?那姑娘就是在那儿打工的,好像也是在那儿和你家曜南认识的,前阵子我看到你们家曜南在那儿当服务员,吓了我一跳,打听了一下,听说是陪女朋友来着,啧,可真体贴,不过你这个做妈的可真心宽,儿子早出晚归这么多天、双休日也不着家,居然没发现他的异常……” “曜南怎么可能会约会没钱?”邻桌的方婉茹竖着耳朵听了个大概,幸灾乐祸地插|进来说:“军部的工资可是所有部门最高的,曜南又是本硕连读,一进去就是上尉,怎么可能会没钱花?要是真的,那女的也不咋样啊,二嫂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啊?孩子大了不拘着他们是对的,但关键事情上也要替他把好关才行呀,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这年头为钱欺骗人感情的例子太多了,你可要好好劝劝曜南啊……” 陆太太瞅了眼脸色黑成锅底灰的罗美萍,忍着笑接道:“那女的应该不是你说的诈骗犯,相反,在学校里还是很受好评的。喏,她和方太太家的小子一个学校,而且还是同一届,听说连续两个学期都评上了一等奖学金,不过这点奖学金对她家来说就是杯水车薪啊,爹死得早,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去年子考上华师大,带着患眼疾的母亲来学校报道,学校表彰她的孝心,还组织捐款给她母亲治眼睛,生活开销全靠她业余打工,你家曜南估计也是心疼她,这才给她租房装空调、给她买衣服化妆品,给她母亲买营养保健品,就是觉得奇怪,好好的本职工作不钻研,跑去咖啡厅做服务员做什么……” 罗美萍扯了扯嘴角。还有什么,钱不够花了呗。三妯娌只知道她家曜南工资高,但不知道每个月工资到手要上交她大半,她这也是为儿子好,反正吃住都在家里,身上带这么多钱干什么,要是被同学、同事带坏了然后一股脑儿全花了可不得哭死。 但这事儿她清楚,别人不知道啊,于是都在那儿很嗨皮地猜: “也许这就是年轻一辈谈恋爱的情调吧。” “也不一定,许是怕家里反对,早做准备吧?” “这话就不对了。”方太太老神在在地说:“女方家的条件差点有什么要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家的闺女,有条件多备点嫁妆,嫁过去之后多帮衬。儿子娶媳妇,媳妇都进了自家门了,那就是自家人了,只要夫家显贵,媳妇自然也跟着金贵,这一点,贺太太不是最该深有体会吗?” 这话真绝! 在场这些太太们,哪个不知道罗美萍的娘家条件不咋地,也就贺老爷子不计较门当户对,贺二爱娶就让他娶了。换做别家,哪有那么好的事,当年两家间的差距,妥妥滴是女方高攀、高嫁啊。 罗美萍僵硬的脸色有如调色板,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情绪也随着诸位太太们含枪夹棍的话而上下起伏,最后,缓缓吐出一句:“陆太太刚刚也说了,那女生才上大一,许是这个原因,我们家曜南才没说吧,你也知道这年头小年轻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今天还黏糊在一块儿,明天就说分就分了,所以我也不着急,横竖曜南上头还有个哥哥没结婚呢……” 好家伙!又把矛头指向老大家的孩子去了。 在座的太太们心里冷笑,都暗忖:不着急?不着急你脸黑个什么劲?要是能聚众赌一把,我压她一回家就找儿子质问今天这事儿。(未完待续。。) 第350的章 引以为傲的儿子脱离掌控 罗美萍的确是一回家就找儿子。 今天这喜宴真是够了,饭没吃饱,气倒是气饱了。临散场又被那几个谈得来的贵太太拉着问家里是不是要办喜事了、女方是不是害喜了、今儿来不及明儿指定能抱上大孙子了……气得她肺都要炸了。 到底是谁传的消息?怎么几乎每桌女眷都知道了,连她老公,回家路上都问她,儿子是不是有对象了,怎么没见他带家里来? 带个毛啊带!罗美萍差点跳起来狂喷。 要真是外头传的那样,她死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爹早死、妈眼瞎,家里一贫如洗,全付担子压在唯一的女儿头上,结果这个女儿缠上了自家儿子,带着瞎眼的老母来京都读书,得的捐款给老母治眼睛结果没啥效果,租的房子要靠自家儿子给她们配空调,不去咖啡厅打工就念不起大学,尼玛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儿子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贫困生? 是!自己当年和贺爱国自由恋爱时,娘家条件也的确不如贺家,但不至于这么差啊。 自家爹妈手脚健全、身体健康,兄弟姐妹各有各的工作,口粮不用发愁。如果自己那样都算高攀的话,儿子找的这算什么对象啊,灰姑娘傍上白马王子? 那也只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现实可没这么浪漫。 总之她是绝对不会答应这样的女人嫁进自家大门的。大侄子找了个家里开木器行、本身还在读高中的小丫头,她都当着三妯娌的面一再嗤笑。如今儿子这么好的条件,偏生配了这么糟糕的对象,她要是同意进门。岂不是在自打嘴巴?绝-对-不-允-许!!! 没等车子停稳,罗美萍就以飞快的速度,一路狂飙进家门:“贺曜南!你给老娘滚下来!” 室内一片静寂。 意识到儿子很有可能是去那劳什子咖啡厅打工了,气得她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水果盘一扫而落,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莫名其妙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贺爱国停好车进门,看到这一幕,不悦地皱拢眉头。 “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赶紧给我死回来!我有话问他。” “要打电话你自己不会打?儿子这么大个人了,天天查行踪,他不烦我看着都烦。” “吼!贺爱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儿查他行踪了?我还不是怕他……怕他被骗了。你不知道,混账儿子他竟然……” 她把喜宴上听到的全都说了一遍,完了喘着粗气瞪眼问:“你说,这事儿要是真的。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贺爱国扯掉领带。松了两颗衬衫扣子,不以为然地说:“你也说了,那姑娘是个孝顺又懂事的,阿南要是真心喜欢人家,抽个时间先和对方家长见个面,等大三了再商谈两人婚事……” “你疯啦!这样的媳妇你要我可不要!什么孝顺懂事,那又不是我说的,谁知道真的假的。依我说。是故意接近阿南的……对!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那么凑巧?和人争执偏偏把咖啡洒到我家曜南身上,然后两人就一见钟情了?我呸!死都不信有这么巧的事。以为是电视剧哪……” 贺爱国头疼地揉揉额角,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媳妇这么粗鲁又暴力? “那你说怎么办?儿子不喜欢人家,一切都好说,喜欢了你棒打鸳鸯硬拆散他们吗?” “本来就不是什么鸳鸯……”罗美萍小声咕哝:“分明就是天鹅和野鸡……” “什么?”贺爱国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罗美萍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洗洗先睡吧,我等儿子回来。” …… 贺曜南今晚没在咖啡厅打工,轮到他休息,索性给女朋友请了个假,拉着她去看了场电影,然后沿着运河散了一圈步,少不了在路灯昏暗的阴影区上下其手吃一通豆腐,这才心满意足地送她回到出租屋,看到她房间的灯亮了,才启动车子、哼着歌儿回家。 谁知到家发现客厅灯还亮着,他老妈神色肃然地坐在沙发上走神,不禁诧异地问:“妈你怎么还没睡?爸呢?不是一块儿去喝喜酒了吗?没和你一起回来?” 不说喜酒还好,一说就把罗美萍激回神了。想起喜宴上,被诸位太太话里有话地挤兑、嘲笑,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儿子头上砸:“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贺曜南一怔,看出老妈隐忍的怒意,知道这事儿家里已经知道了,想了想,点头承认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他越发觉得胡慧是他寻找半生的女人,是这个世上最懂他、最配他的女人,所以无论家里赞同也好、反对也罢,他肯定要娶她。 “你对象什么情况?交往多久了?为什么不和家里说?” 罗美萍强忍着心头的怒意,一字一句地问儿子。想要听儿子亲口说:他的对象条件很好,不是外头传的那么糟糕,之所以瞒着家里,是因为两人刚开始交往,还不到火候…… “她家……条件不是很好,家里除了她就剩下患眼疾的母亲,所以平时除了上学,还要打工赚生活费和学费……我就是在她打工的咖啡厅遇见她的,她是个坚强又孝顺的姑娘,家里这副样子,她不仅不怨天尤人,反而是积极地面对忙碌又辛苦的每一天……我们交往四个多月了,足够我了解她这个人,只是考虑到她还还没毕业,就没和你们说……” “我不同意!” 罗美萍死死抓着手下的沙发巾,斩钉截铁地打断儿子。 看到儿子听到她这句话后、露出意料之中的失望眼神。心下不由一痛,可再痛也不及她对儿子的失望之痛。 她一直以为,贺家的几个孙子。就属自家的曜南最乖最听话。 老大家的太自我,行事独断,冷情霸道,有时连老爷子都管束不了。 老三家的双胞胎,一个跳脱不服管教、一个寡言不擅交际,而且读的专业和军政无关,今后的发展在她看来也就那样了。 老四家的脑袋瓜子是聪明。十三岁就跳读高中,可也就这点聪明劲罢了,看他那碰到美食就迈不开脚的谗样。出息! 所以,她一直都以儿子为傲。同是闯军部的,军校毕业的宝贝儿子,妥妥胜出大侄子数个台阶。别看眼下。大侄子已经中校。自家儿子才上尉,可也不看看两人在军部待的时间长短,一个已经十年,而且以他的基础,很难再进一步;一个进去才一年,可上升的空间还有很多,如此耀眼又出色的儿子,怎么能配家境如此糟糕的女人?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曜南。你听话,妈都是为了你好。你想啊。以你的条件,日后上升的空间还很大,你看你现在才刚毕业一年,就封了个上尉,等到了你爸的年纪,上将指定跑不掉,怎么能找个那么差条件的女人拖你后腿呢?哪怕只是玩玩的也不行,趁早和她分了。”罗美萍一脸嫌弃地摆手道,恨不得儿子连夜就去找女方说清楚。 “妈,你对胡慧了解多少,就逼我和他分手?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贺曜南摇头苦笑:“况且儿子是军人,国家对军婚的保护力度有多大,妈你应该最清楚……” “你不是一向都听妈的话吗?为什么这个事上不听我的?”罗美萍见儿子反驳,气急败坏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儿子大吼:“总之我不准!不准这样的货色进我家门,你赶紧和她分手,别再让她缠着你!” “妈你为什么只看对方家境,不看对方人呢?胡慧真的很好,乐观、坚强,对我温柔又体贴,我从没在其他女人身上看到这么多闪光点。年纪上虽然相差五岁,但她要比其他同龄女生成熟的多,我俩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从来没有冷场的时候。再说了,你看大哥二十六了,还找个比他小九岁的,爷爷都没反对,我和胡慧,爷爷肯定也会赞同……” “你爷爷赞同有屁用!结婚的是我儿子又不是他儿子!你大哥那是没爹妈了,你呢?你爹妈难道也死光了?贺曜南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只要我这个做妈的一天没同意,那什么狐的一天别想进贺家门!” “妈——”贺曜南也光火了,腾地从沙发上起身,冷声道:“你别忘了,你自己当年嫁来贺家,也是高攀,和胡慧哪点不同?爸不是照样对你呵护有加?爷爷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个事对你横眉冷眼过,你如今到了做婆婆的年纪,为什么这么见不得你儿子好?就不能让我自己选吗?” “你——你——” 罗美萍气了个倒仰。儿子这话简直在扎她肺管子呀。 一直以来被她深埋在心底的自卑,被疼宠有加的儿子硬生生刨开血肉、挖了出来,还让不让她活了? 而且她哪有说过不让他选,只是总得有个范围不是?就算家世不如自家,可好歹也要父母双全、家里有点小积蓄的小康之家吧?这时候,她突然觉得大侄子那个还在上高中的女朋友条件还不错:小康之家、父母健全、上头有个大两岁的兄长。嫁过来之后娘家要有点什么事,还有兄长担待,轮不到她操心……以前觉得这样的条件不够格,可和儿子挑的一比,尼玛好得她要哭了,呜呜呜……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好儿子怎么能这样对她?媳妇还没进门呢,就和他老子娘对着骂,这要是进了门还了得?还不得把她这个婆婆往死里逼呀!不许!坚决不许这样的媳妇进门! 就在她想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时,贺曜南又说了一句:“妈,不是我要拿这个事故意气你,无非是想让你明白,家世好差,和人品无关,反正胡慧还要三年才毕业,现在说结婚也还早,你先冷静冷静,改天我带她回家吃饭,你和爸都相看相看,了解多了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 吃饭?不!她绝不会在那天做饭的。了解?她也没有半点了解的**! 儿子要耗,她就陪着耗,看谁耗得过谁! 娘俩关于媳妇人选的初次谈判不欢而散。 第二天,贺老爷子听说这个事了,中午的时候喊二儿子过去问情况。 贺爱国头痛欲裂。 昨晚上媳妇先是把他从睡梦中嚎醒,然后对着他嘀嘀咕咕念了半宿,说来说去无非是一点:不同意儿子选的对象。搞得他一晚上没睡好,早上顶着一双青黑的熊猫眼去上班,中午回来想补个觉,被老爷子喊来问话了。 贺老爷子见他一秒一个哈欠,好似毒瘾发作一般,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杖拍他:“你个窝囊废!连个女人都搞不掂!丢尽我老贺家的脸……” “不是啊爸!”贺爱国左躲右闪地避着老爷子挥来的手杖,急急解释:“我就是觉得这事儿阿南自己能搞定,你不是说过,要是连讨媳妇都要爹妈帮忙,那这辈子就甭指望出息了,我这不是在执行你下达的命令嘛……” 老爷子气乐了:“那老子还说过:要是连自个儿的女人都管不住,男人也甭指望多出息,你咋就从来不执行?” 贺爱国干笑了两声,说:“其实美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大事情上还是拎得清的,阿南这事儿主要是得知的太突然,又是从外人口里听说的,难免气到了,让她冷静几天吧,总会想通的。阿南那边我会找他谈谈,要是他认定了对方,只要家世清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哼,你媳妇的嘴倒真像把刀子,但没看出来哪里有颗豆腐心,都把阿擎往墨里黑了。” “阿擎?这又关阿擎什么事?” 贺爱国是真不知情。他昨晚一直在听几个同僚侃股票,直到喜宴散场,才听老方促狭地问他是不是要抱孙子了,搞得他一头雾水,回家路上问了媳妇一句,就惹来她满腹牢骚。想起昨晚,脑仁又开始疼了。 老爷子抬起手杖,眼明手快地往他腿上一扫。 这回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棍子。事关大侄子,他做不到推脱逃避。 “回去转告你媳妇,从今往后管牢她的嘴,要不然贺家不介意换个儿媳妇。”(未完待续。。) 第35是1章 谁是你宝贝儿! 话虽这么说,到底是气话的成分多,真要沦到换儿媳的地步,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于是叹了口气,说:“先让你媳妇冷静冷静,过两日让曜南把人带家里来,正好阿擎和他媳妇也在,一起吃顿便饭。既然认定人家了,哪怕日子还没定,也该带回来给你们做爹妈的相看相看,私底下偷偷摸摸的会面像什么样子!” “是,回去我就和阿南说。明后天正好休息,爸觉得哪天合适?” “就明天吧。”老爷子想了想,大孙媳妇这趟来京都,除了参加婚礼,还要代表毓绣阁参加刺绣pk赛,开幕式就在后天下午,所以还是明天吧,回头叮嘱大孙子一声,把他媳妇的行李都提过来,家里照着年轻一辈的喜好装修好了,不知那丫头可还满意。 贺爱国见老爷子的神色比方才好了许多,暗松了口气,说:“那爸我先回去了,美萍那里我会说她的,不会再让她惹出昨天那样的事。阿擎那边,是我这个做二叔的没尽到关护责任,我会亲自向他道歉。” 老爷子没什么表情地摆摆手。等儿子离开,转身捞起电话,和小孙子互换起最新情报: “圆圆,爷爷问过你二叔了,昨晚他们俩口子吵了一宿,的确是因为你二哥的事,咋样?想不想瞧瞧你未来二嫂长啥样?明天中午上爷爷这儿吃饭……那可不!不过能入你二哥眼的,相貌h指定差不到哪儿去。性子上嘛,横竖有你二婶在,凶悍的反而还能治治她。你大嫂那样的,爷爷倒反要心疼了……嘿嘿嘿,这话可别让你大哥听见,他那脾气,也就他媳妇能治了……是吗?那可惜了,本来还想拉他陪我喝一盅的,不过填志愿也是个大事儿。不能耽误了,左右这成绩能上华大,来了京都有的是时间上家里坐坐……行!那你赶紧去。明天中饭别忘了啊,回头我让你大哥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老爷子心情大好,拄着手杖正想上楼看看打通的两间卧室布置上头还缺点啥。隔壁老战友贼笑兮兮地捧着紫砂壶来唠嗑了:“哟!老贺。大中午的嗓门挺亮啊,咋地?家里又有啥好事了?” 面上不显,心里呵呵呵地笑。 贺二家的小子谈了个家境很差的对象,贺二媳妇不同意,昨晚在家狠闹了一场,这事儿已经传遍整个大院了。 贺老头因成器的大孙子和虽然还没过门却已不止一次入他们耳、羡慕得恨不能拐回家给自个儿宝贝孙子做媳妇的大孙媳妇,在他们这帮退休老儿跟前可是出尽了风头,早就想胖揍他一顿了。 尤其是一向和贺老头唱反调的几个。更是没好气,可人大孙子成器是事实。找的媳妇能干又孝顺也是事实,找不到胖揍的理由啊,只好憋在心里,羡慕嫉妒地看贺老头在那儿显摆得瑟。 这回好了,贺二家的小子谈的对象引发了家庭内战,一群退了休没事干、成天不是下棋就是喝茶的老头老太们有好戏看了,一拨拨地跑贺家“慰问”,心里笑得快得内伤。真是大快人心啊,贺老头也有如此憋屈的时候。 贺老爷子还能不知道这些老伙计心里想啥,搁以往,肯定扯着嗓子理论一通,不过今儿个心情好,小孙子说,大孙媳妇刚暑假那几天,给他做了件蚕丝料的唐装,三伏天出门穿正合适。明儿送来了就换上,穿去那群老家伙跟前亮亮相,哪个有他这么好的福气? 腹诽完,让下人奉茶上水果。茶是大孙子出任务时在当地淘的稀罕货,水果是老三媳妇送来给他消暑气的正宗麒麟瓜,佯装没听懂老战友的调侃,一本正经地说:“可不是有好事么,老二家的小子也有对象了,明儿带人来家里吃饭,阿擎和他媳妇也要来,这不正琢磨着上什么菜好,你来的正好,来来来,给我参考参考……” 正等着看贺老头吹胡子瞪眼兼跳脚的老战友惊讶地张大嘴、瞪大眼,半晌,一脸“你别骗我了”的表情,说:“老贺,你别不是气糊涂了吧,我听说贺二家的小子谈的对象条件不咋地啊?” “你听哪个说的?”护短的贺老爷子这下跳脚了:“人小姑娘的条件好着咧,连着两次期末考都是系里第一,特等奖学金跑不了。长得也漂亮,和我们家曜南站一块儿,那是天上地下都找不出第二对这么般配的,不止相貌好,品性也好,没听说是个大孝女么,放心不下有眼疾的老母,千里迢迢带来京都,一边读书一边照料。你说说,品貌都这么出色的姑娘,到底哪个没口德的在说她条件不好?” “呃……” 老战友傻眼,心说贺老头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老子说的条件不好明明不是你那个意思,还什么天上地下找不出第二对,有你这么自吹自擂给孙子长脸的么,要不要更无耻一点?梗着脖子补充:“咳,外头传的是她家的经济条件不好……” 贺老爷子继续扯着嗓门跳脚:“经济条件不好又咋地了?我们老贺家难道还缺个女流之辈来帮衬?传出去羞不羞人?我告诉你老李头,老子给儿子、孙子挑媳妇,从来都不看这些虚的!什么玩意儿……再说了,老子当年泥腿子出身,娶媳妇的时候穷得叮当响,差老胡他们几个一大截,如今不照样把他们甩开几条街?是个男人就自己闯,靠媳妇娘家立起来的不是蠢材就是孬种!” 好嘛,这都把话题跃到“是不是男人”的高度了。 被喷一脸口水的李老爷子,心里叫苦不迭。尼玛贺老头的战斗力要不要这么强,早知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在家躺摇椅上呷茶听京曲儿多好?跑贺家茶没喝一口,口水倒是被喷了一脸。偏偏贺老头说的每一句话都好有道理,竟然让他无言以对。 拱拱手。面含愧色地道:“老贺你说的有道理,回头我也这么劝儿子媳妇去。咱们这些人家,挑儿媳、孙媳哪用得着看女方家境,只要是小子们真心喜欢的,且家世清白、本身又品貌兼备的,就够般配了。” 完了又说:“哎呀,时间不早了。老太婆肯定在等我吃饭了,先走了啊,午觉起来咱哥俩个再好好杀一盘……” 见上门看好戏的老战友茶水没添就灰溜溜地败退。贺老爷子别提多神清气爽,惬意地呷了口茶,傲娇地吩咐厨子:“中午我要喝酒吃大肉。” “爷爷,你忘记医嘱了?血压这么高还敢吃肉喝酒?” 贺擎东双臂抱胸。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臭小子!也不早点下来给老子撑腰!”贺老爷子差点忘了大孙子还在家里。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没良心的小混蛋!害老子出丑也有你的份!” “有我什么份?”贺擎东挨着老爷子坐下,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半点不慌地说:“薇薇家世清白、品貌出众,哪个敢说她条件不好?真要说,也是我配不上她。” 老爷子的气势立马弱了几分,辩解道:“我说的又不是你媳妇儿,她的好我心里明着呢。我指的是昨儿喜宴上的风声,是不是你让人放出去的?” 贺擎东眼也没睁:“我要说不是爷爷信不信?” “信!你说的爷爷还能不信?” “那不就结了。管谁说的,横竖是事实。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我都没介意。” 老爷子一噎,半晌吹吹胡子,闷声道:“你的事我交代你二叔了,让他好生管管他媳妇,下回再有这种事,也甭给她面子了,直接休回娘家去……还有曜南的婚事,我和你奶奶当年都没嫌她出身不好,她倒是嫌弃上人家了,真是闹心……” 贺擎东听到这里,心里叹了口气,老爷子也不容易啊,于是睁开眼,坐直身子,拍了拍老爷子的背,认真劝道:“爷爷,曜南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二婶想要什么样的儿媳,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你急个啥劲?对方好也好、坏也好,将来都是他们自己受,你只管悠闲过你的退休日子,等我调来总部,天天回家陪你吃饭,休息天带你上农庄打球钓鱼,薇薇得空也会陪你。我爸虽然不在了,这不还有我吗,你只管安心。” 这是大孙子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对他说:不要怕!你的养老有我。 一辈子奉行“男儿有泪不轻弹”、“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老爷子,蓦然湿了眼角。 “你个臭小子……” 他鼻音浓重地往大孙子胸膛捶了一拳。 贺擎东轻轻松松接住老爷子刚硬不减当年的铁拳,笑着说:“您老悠着点,起了淤青回头让你大孙媳妇瞧见该心疼了。” 老爷子指着他鼻子笑骂:“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贺擎东也不恼,神色轻松地陪着老爷子说了会儿话,等厨子摆好午饭,陪老爷子用过后,把他赶去午睡,自己则去书房上网和小妮子聊天。 禾曦冬的高考分数出来了,清市一中第五,全省排名六十六,很吉利的数字。理想中的专业能不能如愿录取尚不确定,但华大是肯定能进了。后天开始返校填志愿,所以喝过许孟阳的喜酒,在许家休整了一天,订了明早的班机回清市。 爹妈在家接到班主任打去的报喜电话,高兴坏了,挨个儿给亲戚朋友打了一圈电话,然后催他尽早回去填志愿。要是因为志愿延误从而上不了大学,可就乐极生悲了。 一切还算在他预计的轨道之内,唯一遗憾的是没法参加妹妹的比赛。 禾薇替兄长收拾着行李,见他好几次欲言又止,好笑道:“哥,你别这样啦,总归是填志愿要紧,而且我那比赛是不公开的,即使留下也不见得能进去观看。” “圆圆不是说能搞到内部入场券吗?” “那也顶多两张,而且姥姥想去看,圆圆陪她一块儿去就好了,你又不喜欢缝缝绣绣那些,干啥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不是说填完志愿还要去丽城旅游吗?高中毕业的聚会,没准儿是出席人数最齐全的一次了,可不能错过哦,记得给我带特产就行。” “那是一定的。” 禾曦冬见妹妹临近比赛一点心事都没有,也就放心了,围着她叮咛了一通,无非是出入安全、身体当心,有事往家里打电话,没事也隔天打一通,总之不能让家里担心。 禾薇一一应下,收拾好行李以及许家给兄长准备的结婚回礼、高考贺礼以及一干土特产,正要陪午睡起来的老太太喝茶,贺擎东的消息进来了。 “听说大舅子明儿回家填志愿?几点的飞机?我开车送他,回来到爷爷这儿吃饭。” 禾薇看得耳根发烫。什么大舅子呀,这人真是…… 贺大少厚着脸皮继续对着聊天窗口敲键盘:“宝贝儿,你要向大舅子学习知道吗?一定要考到京都来,要不然我的申请白递交了。刚刚还向爷爷保证来着,等我俩都来了京都,天天陪他喝茶吃饭、周周带他去咱俩参股的农庄钓鱼。等咱俩结了婚,生个娃儿给他抱,省得他成天嚷嚷没事做忒无聊,你可不能让我做言而无信的人啊……” 禾薇红着脸憋出一句:“你上回还跟我说,婚房办我家隔壁,和我家做邻居,这么快就反悔了?” 贺擎东咧嘴笑了,小妮子记着他说过的话呢,真好。 忙不迭保证:“宝贝儿放心!到时咱们两边都置婚房、办喜酒,回头两边轮着住。上回不是说好了吗?蒋氏房产在建的壹号公馆一开盘,咱们就去抢两幢相邻别墅,一套给爸妈住,一套我们自己住,到时把爷爷也接去,这样就不算食言了。” 这下,禾薇不止脸红耳根烫了,而是直接从头烫到脚,支吾半天蹦出一句:“姥姥喊我喝茶呢,不和你聊了。还有,谁是你宝贝儿,羞不羞!” 贺大少心知她害羞了,也不戳破,心情极好地徐徐回道:“除了你还有谁?去吧,明天见。记得把行李都带上,明晚住爷爷这边,后天我送你去比赛现场。” 关了聊天窗口,贺大少双手枕在脑后,长腿往电脑桌上一架,惬意地靠着电脑椅背畅想起不久后的将来、他和小妮子的幸福生活。(未完待续。。) ps:推荐基友啃萝卜的兔子仙侠力作,《路人丁的修仙生活》——我只是路人,求放过。已完结哦。ps:新的一月,求月票~~~ 第353章 拿她当枪使? 说到这事儿,她也真够背的,放了暑假之后真是一天都没休息过啊,白天有空白天练,白天没空晚上练。绣针摸得她指腹都长茧了,紧赶慢赶地总算赶在飞京都喝喜酒之前练出了速度,能够在限定时间之内娴熟地完成符合毓绣阁成衣标准的手工唐装了。 老爷子得到想要的信息,圆满了,笑呵呵地说:“成!吃过午饭咱就试。” 试上身就不脱了,一会儿就上左邻右舍晃悠一圈。 哟呵!大孙媳妇亲手做的气派唐装,你们哪个有我福气好?至于午觉,一天不睡死不了人!贺老爷子喜笑颜开地拉着禾薇就往餐桌跑,赶紧地吃饭呀,他迫不及待地想看胡老头几个羡慕嫉妒地吹胡子瞪眼了,浑身舒坦地比冬日蒸桑拿还痛快。 “爷爷,我也有礼物送您哦,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 圆圆童鞋一脸的求表扬,逗笑了老爷子。 “哟,咱们家小圆圆也会赚钱啦?了不起!是不是就是上回你说的那什么怀表,赚了多少钱来着?” “五万三千哦!”圆圆童鞋得瑟地挺起小胸膛,不过没几秒又垮了下来,弱着声音:“其实也不算多啦,薇薇姐比我还厉害,还有冬子哥,在他们跟前,我可不敢显摆。” “哈哈哈……”老爷子开怀大笑,搂着小孙子豪气冲天地说:“咱不和自家人比,咱把老胡家那几个龟孙子打趴下就够了。” 走在后头的贺战国、贺爱国两兄弟,齐齐滴汗,老爹,就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别嚷出来啊,被胡老听见,又要吵得整个大院没太平日子过了。 罗美萍听了怦然心动。她早听说禾家兄妹擅于淘宝,正月那趟来京都,就捡到了不少漏。也不知是真有眼光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但无论是哪个原因,捡漏赚到钱总归是事实。自家儿子怎么就没那个运到呢。看看他挑的对象,家境差不说。手头也没个本事,既不懂刺绣扬名,又不懂捡漏赚钱,咖啡厅打工这种事,传出去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这么一想。她眼神一闪,绕到禾薇身侧,状似亲昵地赞道:“薇薇的确能干,还在上高中呢,就已经是毓绣阁的正式员工了,听说还是周教授的关门弟子,这以后就是大师级的人物啊,还是阿擎有福气,哪像我们家曜南,唉……” 噗…… 方婉茹心里喷笑。 二妯娌这是准备改变战略了?直接攻不下。就竖个靶子来个迂回攻?捧高大侄子的女朋友、踩低儿子的女朋友?这人真是亲妈吗?怎么净做些脑子进水的事啊。不过这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考虑要不要让人上盘瓜子,边嗑边看。 贺曜南闻言,脸色沉了沉。 他当然知道自个儿老妈一向不待见大堂哥的女朋友,所以刚刚这副态度,摆明是做给胡慧看的,这是想拿大堂哥的女朋友刺激慧慧、然后想让他的慧慧知难而退吧。妈!你真是我亲妈吗?嘴上说什么一切都是为我好,可看看你做的这些事,哪件是在为我好?当着众人的面让慧慧难堪,这就是为我好?捧高踩低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慧慧的尊严。这就是为我好? 这么想着,贺曜南握着胡慧的手越来越紧。 胡慧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反握住他温热的大掌,大拇指在他手背来回摩挲了几下。好似在安抚他。这个状似不经意的小动作,让贺曜南即将发狂的心冷静了下来。 “没事儿。”他转头朝她微微一笑,“爷爷在三楼设了个家庭影院,下午和大哥他们一块儿看电影怎么样?” “好。”胡慧回以柔柔浅笑。 一直在关注儿子这边动态的罗美萍,见此情景,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可恶!这只狐狸精的道行还真高。这样都不变脸色。 禾薇见状,心里恍悟。敢情自己是被贺家二婶拿来拉仇恨了呀。她就说嘛,贺家二婶一向瞧不起她,突然间朝她释放友善,难免不让她多想,原来是想借着自己冷落她儿子的女朋友呀。 好在餐厅到了,赶紧扶着老爷子坐了下来。 “都坐下来吃吧,别客气。” 等大孙子上楼放好行李下来,老爷子宣布开席。 今儿的菜色可是花了大厨老多工夫了,凉菜八道,热菜八道,点心咸甜各一道,重头戏是大瓦罐的佛跳墙。 众人吃得酣畅淋漓,唯独罗美萍食之无味。一抬眼就看到从小宝贝到的儿子殷勤地伺候着狐狸精,哪里还吃得下去啊。这才认识多久?就站在狐狸精身边当众和自己顶嘴了。日后进了门,怕是要把自己这个妈抛到后脑勺去了吧。真是越想越心塞。 无奈她脸色再难看,儿子也没发觉,一个劲地劝女朋友多吃呢。 “慧慧,你喝喝这个汤,鲜美吧?叫‘佛跳墙’,意思是连佛祖闻到这股浓香,都忍不住想翻墙去吃……” 胡慧喝了一口,露出满足又幸福的笑容:“真的很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老爷子发话了。 胡慧之前的应对,不徐不躁、沉得住气,确实是个好媳妇人选。 再瞥到一旁剥虾的大孙子,意有所指地哼道:“上回哪个说的?夏天喝这种汤不合适?” 贺擎东正给小妮子剥大虾呢,闻言,头也没抬地说:“多喝不合适,尤其是爷爷你,不如下午让老林医生来一趟?” 那个一板一眼的简直能逼疯正常人的臭老头? 老爷子赶紧摆手:“让他来干嘛?老子身体好着呢。而且这汤又不是做来给我喝的,来来来,你们几个小的每人再来一碗……” 贺颂北从善如流地接道:“爷爷,没事儿,下回炖了佛跳墙,你闻味道我喝汤,肯定让爷爷远离三高。” 惹来老爷子一顿笑骂。 众人也都跟着笑,反衬得罗美萍更加神情恹恹。 “不用理二婶,她就那样的人。” 贺擎东落座之前去洗手间,碰到小堂弟。已经从他口里听说刚刚的事了,这会儿见小妮子时不时地往二叔一家几个人身上瞟,趁着把剥好的虾肉放到她勺子里,低头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二婶对她的不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不喜欢又怎样?他可不是二叔的儿子,娶什么样的媳妇还得他们同意。如今曜南带回来的女朋友更不得二婶喜欢,就想把他家小禾苗推出来当枪使,是当他死了么。 禾薇听他这么说,凑近他小声问:“是不是我们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不然,儿子交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怎么会给人脸色看?而且还表现得这么明显,真不像是高官太太会做的事。照道理,以她现在的身份,人前应该表现得雍容大度,至于心里有什么想法,大可在私底下找儿子说。这么明显的排斥和不喜,传出去,被人说三道四的只会是贺家而不是贺曜南带来的女朋友吧。 “管他们干嘛。乖乖吃菜。”贺擎东见她握着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索性夹起剥得很完整的虾肉,蘸了点酱油醋,直接喂到她嘴里,完了见嘴角沾了点酱油渍,用食指轻轻抹去。 禾薇被他的举动羞到了,拍开他的手,“我自己会吃啦,你自己快吃。” “又不赶时间,吃那么快干什么?”贺擎东好整以暇地说。然后夹了个青蟹,开始给媳妇拆蟹肉。 胡慧收回视线,小口地喝着碗里的佛跳墙,脑海里一刻不停地搜索着关于贺擎东的信息。却发现前世的罗笑笑,似乎从来没有提过这号人。随即想到曜南曾经说过,他这个大堂哥不是普通军人,而是在国家利刃般的特行队服役,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许是这个原因。前世的罗笑笑才没机会亲近吧。不然以她那个大嘴巴,不可能不炫耀。 “怎么还在喝汤?来,吃龙虾。”贺曜南往她面前的碟子夹了几块龙虾肉。 “谢谢。”胡慧回他一记甜甜的微笑。 是了,想这么多干嘛呢,对于这个男人,她精准算计的从来都不是别的,而是他的感情,一心一意对她的感情。 当然,她也会等同待他。然后光明正大地将他介绍给她身边的朋友,尤其是,罗笑笑。 “这么客气做什么。”贺曜南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他也看到大堂哥剥虾、剥蟹、剔鱼刺的举动了,心里蛮震撼的。很难想象人前那么冰冷寡言的大堂哥,竟然对自己女朋友那么体贴。反观只是给慧慧舀汤、夹菜的自己,是不是太不够称职、太不上心了? 于是,受到贺大少影响的贺二少,也开始给女朋友剥虾、拆蟹、剔鱼刺,服务之周到,态度之殷勤,较之大少,有过之而无不及。 胡慧吃着他剥的虾肉、蟹肉,笑弯了眉眼。 罗美萍则气得差点把筷子折断。 …… 丰盛的午饭后,老爷子迫不及待地催禾薇把唐装拿来,换上后对着穿衣镜前后照了一通,问小孙子:“咋样?爷爷穿着合身不?” “合身。” “哈哈!合身就好。走!陪爷爷出去溜达溜达。” “啊?”圆圆傻眼,“大中午的,爷爷你不睡午觉啊?”他还想跟着老大他们上楼见识一下立体声环绕的家庭影院呢。 “回来再睡也不迟。”老爷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拎起小孙子出门显摆去了。 圆圆童鞋还想再争取一把:“爷爷,二哥女朋友还说要泡茶给我们喝呢,喝了茶再出去溜达呗,这会儿日头多烈啊,会中暑的。” “才多远点路,出门一拐就到了,就这么晒一会儿也能中暑?你身板子不行啊,回头让你爹好好带带你才行,想当年你爷爷我,这种日头下面绕整个大院跑十圈都不在话下……” “……” 禾薇见老爷子这么开心,心猜应该是喜欢自己做的这件唐装的,也不枉她起早摸黑地赶工了,朝远去的一老一少挥挥手,被贺校官拉坐到了沙发上。 “你们几个小年轻多聊会儿,水果厨房里有的是,切好的吃完了,让老冯再洗点。我和你们三叔先回去了。”方婉茹给他们切了盘水果出来,客套了几句就识趣地拉着贺战国离场回家了。 贺爱国也跟着起身,看了自家媳妇一眼,说:“我们也走吧,今儿早上醒太早,这会儿有点头胀,回去躺会儿,南南你好好招待客人。” 罗美萍原本不想走的。这要是走了,儿子被狐狸精缠得心里眼里更没她这个妈了怎么办? 结果贺爱国起身的同时顺手拽了她一把,害她不想走也不成。但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瞥了胡慧一眼,警告她放聪明点,别以为老爷子松了口,她就是贺家的孙媳妇了,没自己的允许,她想进贺家的门?早着呢! 可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挺着急的。回到家一刻没闲着,翻出之前准备的一摞相亲名册,一个个地看过去。 京里这些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怕是不成了,许家婚宴上那么一传,几乎人人都知道她儿子已经有相好的对象了,哪怕她儿子再出色,这种情况下,那些人家也不会答应相亲的。 那该找谁呢?总不能真的便宜了那只狐狸精吧? 罗美萍的眉头打成了结。 想到儿子连日来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在席间殷勤伺候狐狸精吃饭的场面,她打了个激灵。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与其让轻而易举就拿捏住儿子的狐狸精进门,还不如娶个没用的女人省心。 这么一想,她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人选。 娘家那边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年轻时出去闯荡,最后落脚南城,开的贸易公司据说有一个亿的市值,去年送独生女儿上京都读大学,曾和她联系过,只不过当时她和一帮贵太太出国购物了,两家没碰上面。 那孩子是去年考上大学的,也就是说今年九月份上大二,咦,这么说来和那个狐狸精是同一届的,就是不知是哪个学校。(未完待续。) 第354章 贺校官你有心了! 以前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一心想给儿子挑个门当户对、同样出身军政世家的大户千金,不过现在嘛,退而求其次,觉得俗气的商户人家做亲家更省心。 一来对方家境富裕,独生女儿嫁来自家,意味着妻族的遗产也统统归自家儿子所有。 二来嘛,挂着远房亲戚这层关系,儿媳妇和自己肯定一条心。 罗美萍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超棒,当即翻出通讯录,和对方联系起来。 结果不联系还好,一联系更郁闷。远房堂亲的闺女,竟然也是华师大中文系,真是要命!看来必须赶在开学之前,让儿子和狐狸精断得一干二净,要不然怎么向远房堂亲交代…… …… 贺宅这边,长辈们陆续离开之后,贺颂北放松地长呼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没什么形象地瘫倒在沙发上,被贺凌西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一脚:“像什么样子!” “唉哟,轻点踹行不行啊,让我躺会儿,累死我了。” 长辈都走光了,都不许自己懒一懒么。 其实不止贺颂北,贺曜南也比方才轻松许多,笑着提议:“我听爷爷说,新改造的家庭影院效果挺不错的,不如一起上去选部电影打发时间?” “同意。”趴在沙发上的贺颂北举手示意。 贺凌西耸耸肩,表示没意见。 贺擎东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媳妇儿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大掌。接收到堂弟们的眼神,低头征询媳妇儿的意见:“想看电影吗?还是想睡午觉?” 贺颂北直想捂脸。大哥!这哪里还是那个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大哥,根本就是妻奴的化身了。 贺凌西默默地移开视线。偶像毁灭。他想静静。 贺曜南暗暗点了点头。明白了!下回遇到类似情况,也要像大哥这样,先征求女朋友的意见,务必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关心,然后再做决定。 贺擎东哪里知道,自己再真实不过的反应,竟如此成功地影响了正陷于热脸阶段的堂弟。继他之后迈入妻奴行列。 禾薇今天虽然起了个大早去机场送兄长,但其实并不困,昨晚九点就上床了。七八个小时的充实睡眠,保证了她今天一天的好精神,于是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好啊。” 一行六人转战三楼的家庭影院。 只是,看电影没有合适的零嘴怎么成呢。贺颂北翻出以前买的家庭简易爆米花。用微波炉爆了起来。贺凌西则在那儿切水果装盘。 贺曜南和胡慧见双胞胎这么自觉,总不好干看着,于是找出一个家庭装的大茶壶,一个泡凉茶,一个洗杯子。 贺擎东见大伙儿都有事做,搂着小妮子上楼:“我们去挑碟片。” 禾薇厚着脸皮跟他上楼去了,谁让他是老大呢,她虽然年纪最小。但很荣幸地成了他们大嫂。所谓长嫂如母嘛,她等着弟弟们捧着好吃的好喝的来孝敬。哦呵呵…… 途径二楼时。禾薇想到小行李箱里有喜糖、喜糕以及兄长买来让她在比赛期间磨牙的果干、薯片、牛肉干等零嘴儿,拉住贺擎东说:“我行李箱里有吃的,拿些上去吧。” “不用,楼上有吃的。”老爷子知道几个小的喜欢吃零食,肯定买了不少。 贺擎东搂着她继续往上走了几步,然后想到什么,脚步一滞,掉转身说:“不过,你要是想先去卧室看看也行。” 两人的卧室打通后,中间多了间共用的书房兼起居室。卫生间也做了改变,其中一间撤掉淋浴房改成了可供双人使用的按摩浴缸,很难不让人想歪。 禾薇捧着有些发烧的脸颊,无语看某人。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拉下她的手,干燥又带着薄茧的大掌,取代她的小手捧住了她粉扑扑、滑嫩嫩的脸颊,挑眉问:“怎么?不喜欢?” 这和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嘛。 禾薇嘟嘟嘴,说不出话。 “放心,你要是不习惯,我俩依旧分开睡,没见有两个卧室、两张床吗?和悦城公寓一样,无非就少了一扇门。但是,” 他顿了顿,深幽的眼眸,一旦攫住她的视线,就再也不容她躲避,喑哑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了她的全副心神:“你总要试着习惯,最多也就一年零九个月了。” “什么?” 什么一年零九个月? 她茫然地眨眨眼。 贺擎东勾了勾唇角,倾身,额头与她的相抵,一字一顿地回道:“你的十八岁生日。” 禾薇:“……”贺校官,你真是有-心-了! “所以,现在开始我们试着睡觉时身边有彼此吧。”贺大少很积极地替她拍了板。 禾薇想说没听见,左躲右闪的视线,触到进门处那两只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忍不住扶额,这算不算羊入狼窝、自投罗网?再看到那扇通往书房以及他卧室的门洞,只有洞没有门,老爷子这是什么恶趣味呀,真是越老越不正经。 再想到救命之恩拿肉偿的狗血定律,真是欠了他大爷的。 贺擎东见她不吭声,也不逼她,揽着她角角落落参观了一遍,然后来到书房兼起居室,这里带着一个露台,只不过这会儿天太热,室内开着中央空调,门窗都锁着。 “等到晚上,有风的话,咱们来这儿乘凉看星星。” 他搂着她倚在窗前,这个角度望出去正对着花园里那些林林总总的果木,笑着说:“爷爷知道你喜欢吃水果,特地让人铲掉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草,改种了果树。四季水果几乎全乎了,而且大都是移栽来的老龄树,今年来不及。明年肯定能挂果。” 收回惊愕的差点掉了的下巴,禾薇傻笑了两声,不过话说回来,老爷子对她真心不错,于是不吝啬地表示道:“爷爷对我真好。” “我对你不好吗?”贺大少下巴抵着她头顶沉沉低笑。 禾薇在他怀里扭捏地动了动,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贺擎东被她几下扭动,激得浑身一阵颤栗。血液上涌,低哑唤了声“媳妇儿……”,拥着她慢步挪到书桌旁边的那张橘瓣状的创意沙发旁。抱她坐在自己腿上,捧起她的脸,低头攫住宵想了很久的红润樱唇,大掌随着轻吮含吻灵动地探入她剪裁宽松的娃娃款短袖连衣裙里。在她光滑的背部上上下下地摩挲起来。 “嗯……” 禾薇抑制不住地娇喘。夹杂着破碎的呻|吟,仰头承接他的吮|吻。 “大哥——” 贺颂北响亮的嗓门从楼梯口传来:“不是你负责挑碟吗?挑哪儿去了?到底看哪部片子啊?” 差点陷入情|欲|狂潮的两人,蓦地一僵。 反应过来的禾薇,迅速从他腿上跳了下来,拍拍火烫的两颊,又顺了顺凌乱的发丝,支吾着说:“看、看电影去吧。”说完,拔腿就往门口跑。被贺擎东拉住了。 贺大少低头看了眼腿心间高耸的小帐篷,心说兄弟啊。不是我不厚道,是贺颂北那厮拆人好事。回头一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去洗把脸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牵着小妮子去了洗手间。 安抚完身下的老二,还得安抚羞到快恼的小媳妇,贺大少不由觉得自己的追妻道路真是艰难,啥时才能光明正大地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啊。 好事被打断、心情老大不爽的贺大爷,绷着个寒冰脸出现在众人跟前。 贺凌西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呀,低头闷笑了一声,踹了后知后觉的双胞胎弟弟一脚。 贺颂北嗷嗷地跳脚:“贺凌西!我哪儿招你了,怎么老踹我……” 蠢得跟猪一样! 贺凌西抽了抽嘴角,转身挑碟去了。 看大堂哥这样子,显然还没从欲-火-焚-身中出来,没事少在他跟前晃的好,免得引火烧身。 贺曜南和胡慧把端上来的茶水分发到几张造型别致的创意沙发前的茶几上,又把两个弟弟捧上来的爆米花和水果拼盘也分成四份,一一摆好。 禾薇快步上前,递上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的一大包零嘴,克制着后颈怎么也消不下去的羞意,问胡慧:“这个要不要也装盘?” 贺颂北探头一看,嘿嘿贼笑两声,抖着肩道:“大哥,你和嫂子连喜糖、喜饼都准备好了啊?” 贺擎东此刻已经在其中一把情侣沙发椅上坐了下来,闻言,没什么表情地瞥了贺小四一眼,说:“你可以选择不吃。” “那哪儿成啊!大哥的喜糖耶,烂光牙齿我也要吃!” “哦,那回头我帮大哥买一箱喜糖过来,照三餐盯着你吃,不烂光你两排牙不许停。”贺凌西从诸多新老碟片里挑了一张,一本正经地接道。 贺颂北嗷嗷叫:“好哇贺小三,你又仗着大哥欺负我,别以为我……” “你什么你啊,还不赶紧坐好。”贺凌西踹开挡道的弟弟,朝已经落座的两对小情侣晃晃手中的碟片:“《绣春》,没人反对吧?” 贺颂北和贺曜南不约而同地转头朝禾薇看过来。 显然都知道她和《绣春》这部电影不得不说的秘密了。 禾薇喝茶的动作一顿,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呛得她猛烈咳嗽起来。 贺擎东心疼难掩地摇摇头,拿掉她手里的杯子,将人拉到怀里,轻轻地顺着她背,然后对贺凌西说:“就这个吧。” 他倒是还真没看过。 外头影院此起彼伏上映的时候,他正养伤,而且住在小妮子对门,天天找机会腻一块儿,倒是把这个事给忘了。等到想起时,电影已经下架了,而他也伤好回驻地了。还是老爷子有心,帮他把小妮子的荧屏初体验搬回了家。这么想着,心里盘算着今晚陪老爷子喝一盅吧,当是感谢他。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老姜给力啊。 胡慧也顺着几兄弟的视线看了禾薇几眼,狐疑不定,低声问挨着她坐的贺曜南:“《绣春》怎么了?” 她还没看过这部上映当天就破多项记录的内陆小成本制作,自然不知道禾薇和《绣春》的关系了。倒不是说没时间,而是该片上映的时候,她还没和曜南“认识”并牵手,生活压力又大,自然不会想着去电影院消费。真有闲工夫,网上有的是新鲜影片、电视剧。 贺曜南没明说,只是回了她一记神秘莫测的笑,指指已经开始放映的大屏幕:“看了就知道了。” 当少年穆秀春的饰演者名字以渐变体的方式呈于荧屏,胡慧终于知道贺加几兄弟为何会听到《绣春》就看向禾薇了。 原来,她竟是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 屏幕上,禾薇饰演的少年穆秀春出现的镜头并不多,从头到尾屈指可数,却能让人记住她出场的每一个镜头:迎风浅笑的她,认真刺绣的她,家逢巨变陷于逆境却依旧微笑面对的她…… 这人真的才只十七岁吗?不,严格说是十六周岁。未成年一个,却已在多个领域显露冰山一角。 震惊之后,胡慧咽下喉口的艰涩,趁贺曜南认真看片的时候,朝禾薇深看了一眼。 难怪,曜南的母亲会如此嫌弃自己。 珠玉在前,有这么好的一个比照对象,自己这样的条件,能入得了曜南母亲的眼才有鬼了。凭什么侄子能找到如此优秀的女朋友,儿子却只能配她这样的贫困生?换做任何母亲,怕是都会这么想的吧? 至于重生……哈!胡慧自嘲哂笑,这多出的十年记忆,除了让她成功地将敌人的未婚夫预先变成了自己的男朋友,除了对专业课的熟稔从而一举攻下连续两个学期的特等奖学金,不用再问学校签助学贷款,其他的,貌似一无是处。 前世的她,对金融一窍不通,炒股更是菜鸟一只;没有买过彩票,所以记不住任何一期的大奖号码;不精打扮、不擅化妆,所以不知道什么叫流行元素,各类品牌的服装、化妆品,对她来说,都是耗神耗力关键是耗钱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掏腰包去败。(未完待续……) 第350章 引以为傲的儿子脱离掌引控 罗美萍的确是一回家就找儿子。 今天这喜宴真是够了,饭没吃饱,气倒是气饱了。临散场又被那几个谈得来的贵太太拉着问家里是不是要办喜事了、女方是不是害喜了、今儿来不及明儿指定能抱上大孙子了……气得她肺都要炸了。 到底是谁传的消息?怎么几乎每桌女眷都知道了,连她老公,回家路上都问她,儿子是不是有对象了,怎么没见他带家里来? 带个毛啊带!罗美萍差点跳起来狂喷。 要真是外头传的那样,她死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爹早死、妈眼瞎,家里一贫如洗,全付担子压在唯一的女儿头上,结果这个女儿缠上了自家儿子,带着瞎眼的老母来京都读书,得的捐款给老母治眼睛结果没啥效果,租的房子要靠自家儿子给她们配空调,不去咖啡厅打工就念不起大学,尼玛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儿子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贫困生? 是!自己当年和贺爱国自由恋爱时,娘家条件也的确不如贺家,但不至于这么差啊。 自家爹妈手脚健全、身体健康,兄弟姐妹各有各的工作,口粮不用发愁。如果自己那样都算高攀的话,儿子找的这算什么对象啊,灰姑娘傍上白马王子? 那也只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现实可没这么浪漫。 总之她是绝对不会答应这样的女人嫁进自家大门的。大侄子找了个家里开木器行、本身还在读高中的小丫头,她都当着三妯娌的面一再嗤笑。如今儿子这么好的条件,偏生配了这么糟糕的对象,她要是同意进门。岂不是在自打嘴巴?绝-对-不-允-许!!! 没等车子停稳,罗美萍就以飞快的速度,一路狂飙进家门:“贺曜南!你给老娘滚下来!” 室内一片静寂。 意识到儿子很有可能是去那劳什子咖啡厅打工了,气得她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水果盘一扫而落,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莫名其妙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贺爱国停好车进门,看到这一幕,不悦地皱拢眉头。 “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赶紧给我死回来!我有话问他。” “要打电话你自己不会打?儿子这么大个人了,天天查行踪,他不烦我看着都烦。” “吼!贺爱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儿查他行踪了?我还不是怕他……怕他被骗了。你不知道,混账儿子他竟然……” 她把喜宴上听到的全都说了一遍,完了喘着粗气瞪眼问:“你说,这事儿要是真的。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贺爱国扯掉领带。松了两颗衬衫扣子,不以为然地说:“你也说了,那姑娘是个孝顺又懂事的,阿南要是真心喜欢人家,抽个时间先和对方家长见个面,等大三了再商谈两人婚事……” “你疯啦!这样的媳妇你要我可不要!什么孝顺懂事,那又不是我说的,谁知道真的假的。依我说。是故意接近阿南的……对!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那么凑巧?和人争执偏偏把咖啡洒到我家曜南身上,然后两人就一见钟情了?我呸!死都不信有这么巧的事。以为是电视剧哪……” 贺爱国头疼地揉揉额角,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媳妇这么粗鲁又暴力? “那你说怎么办?儿子不喜欢人家,一切都好说,喜欢了你棒打鸳鸯硬拆散他们吗?” “本来就不是什么鸳鸯……”罗美萍小声咕哝:“分明就是天鹅和野鸡……” “什么?”贺爱国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罗美萍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洗洗先睡吧,我等儿子回来。” …… 贺曜南今晚没在咖啡厅打工,轮到他休息,索性给女朋友请了个假,拉着她去看了场电影,然后沿着运河散了一圈步,少不了在路灯昏暗的阴影区上下其手吃一通豆腐,这才心满意足地送她回到出租屋,看到她房间的灯亮了,才启动车子、哼着歌儿回家。 谁知到家发现客厅灯还亮着,他老妈神色肃然地坐在沙发上走神,不禁诧异地问:“妈你怎么还没睡?爸呢?不是一块儿去喝喜酒了吗?没和你一起回来?” 不说喜酒还好,一说就把罗美萍激回神了。想起喜宴上,被诸位太太话里有话地挤兑、嘲笑,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儿子头上砸:“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贺曜南一怔,看出老妈隐忍的怒意,知道这事儿家里已经知道了,想了想,点头承认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他越发觉得胡慧是他寻找半生的女人,是这个世上最懂他、最配他的女人,所以无论家里赞同也好、反对也罢,他肯定要娶她。 “你对象什么情况?交往多久了?为什么不和家里说?” 罗美萍强忍着心头的怒意,一字一句地问儿子。想要听儿子亲口说:他的对象条件很好,不是外头传的那么糟糕,之所以瞒着家里,是因为两人刚开始交往,还不到火候…… “她家……条件不是很好,家里除了她就剩下患眼疾的母亲,所以平时除了上学,还要打工赚生活费和学费……我就是在她打工的咖啡厅遇见她的,她是个坚强又孝顺的姑娘,家里这副样子,她不仅不怨天尤人,反而是积极地面对忙碌又辛苦的每一天……我们交往四个多月了,足够我了解她这个人,只是考虑到她还还没毕业,就没和你们说……” “我不同意!” 罗美萍死死抓着手下的沙发巾,斩钉截铁地打断儿子。 看到儿子听到她这句话后、露出意料之中的失望眼神。心下不由一痛,可再痛也不及她对儿子的失望之痛。 她一直以为,贺家的几个孙子。就属自家的曜南最乖最听话。 老大家的太自我,行事独断,冷情霸道,有时连老爷子都管束不了。 老三家的双胞胎,一个跳脱不服管教、一个寡言不擅交际,而且读的专业和军政无关,今后的发展在她看来也就那样了。 老四家的脑袋瓜子是聪明。十三岁就跳读高中,可也就这点聪明劲罢了,看他那碰到美食就迈不开脚的谗样。出息! 所以,她一直都以儿子为傲。同是闯军部的,军校毕业的宝贝儿子,妥妥胜出大侄子数个台阶。别看眼下。大侄子已经中校。自家儿子才上尉,可也不看看两人在军部待的时间长短,一个已经十年,而且以他的基础,很难再进一步;一个进去才一年,可上升的空间还有很多,如此耀眼又出色的儿子,怎么能配家境如此糟糕的女人?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曜南。你听话,妈都是为了你好。你想啊。以你的条件,日后上升的空间还很大,你看你现在才刚毕业一年,就封了个上尉,等到了你爸的年纪,上将指定跑不掉,怎么能找个那么差条件的女人拖你后腿呢?哪怕只是玩玩的也不行,趁早和她分了。”罗美萍一脸嫌弃地摆手道,恨不得儿子连夜就去找女方说清楚。 “妈,你对胡慧了解多少,就逼我和他分手?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贺曜南摇头苦笑:“况且儿子是军人,国家对军婚的保护力度有多大,妈你应该最清楚……” “你不是一向都听妈的话吗?为什么这个事上不听我的?”罗美萍见儿子反驳,气急败坏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儿子大吼:“总之我不准!不准这样的货色进我家门,你赶紧和她分手,别再让她缠着你!” “妈你为什么只看对方家境,不看对方人呢?胡慧真的很好,乐观、坚强,对我温柔又体贴,我从没在其他女人身上看到这么多闪光点。年纪上虽然相差五岁,但她要比其他同龄女生成熟的多,我俩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从来没有冷场的时候。再说了,你看大哥二十六了,还找个比他小九岁的,爷爷都没反对,我和胡慧,爷爷肯定也会赞同……” “你爷爷赞同有屁用!结婚的是我儿子又不是他儿子!你大哥那是没爹妈了,你呢?你爹妈难道也死光了?贺曜南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只要我这个做妈的一天没同意,那什么狐的一天别想进贺家门!” “妈——”贺曜南也光火了,腾地从沙发上起身,冷声道:“你别忘了,你自己当年嫁来贺家,也是高攀,和胡慧哪点不同?爸不是照样对你呵护有加?爷爷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个事对你横眉冷眼过,你如今到了做婆婆的年纪,为什么这么见不得你儿子好?就不能让我自己选吗?” “你——你——” 罗美萍气了个倒仰。儿子这话简直在扎她肺管子呀。 一直以来被她深埋在心底的自卑,被疼宠有加的儿子硬生生刨开血肉、挖了出来,还让不让她活了? 而且她哪有说过不让他选,只是总得有个范围不是?就算家世不如自家,可好歹也要父母双全、家里有点小积蓄的小康之家吧?这时候,她突然觉得大侄子那个还在上高中的女朋友条件还不错:小康之家、父母健全、上头有个大两岁的兄长。嫁过来之后娘家要有点什么事,还有兄长担待,轮不到她操心……以前觉得这样的条件不够格,可和儿子挑的一比,尼玛好得她要哭了,呜呜呜……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好儿子怎么能这样对她?媳妇还没进门呢,就和他老子娘对着骂,这要是进了门还了得?还不得把她这个婆婆往死里逼呀!不许!坚决不许这样的媳妇进门! 就在她想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时,贺曜南又说了一句:“妈,不是我要拿这个事故意气你,无非是想让你明白,家世好差,和人品无关,反正胡慧还要三年才毕业,现在说结婚也还早,你先冷静冷静,改天我带她回家吃饭,你和爸都相看相看,了解多了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 吃饭?不!她绝不会在那天做饭的。了解?她也没有半点了解的**! 儿子要耗,她就陪着耗,看谁耗得过谁! 娘俩关于媳妇人选的初次谈判不欢而散。 第二天,贺老爷子听说这个事了,中午的时候喊二儿子过去问情况。 贺爱国头痛欲裂。 昨晚上媳妇先是把他从睡梦中嚎醒,然后对着他嘀嘀咕咕念了半宿,说来说去无非是一点:不同意儿子选的对象。搞得他一晚上没睡好,早上顶着一双青黑的熊猫眼去上班,中午回来想补个觉,被老爷子喊来问话了。 贺老爷子见他一秒一个哈欠,好似毒瘾发作一般,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杖拍他:“你个窝囊废!连个女人都搞不掂!丢尽我老贺家的脸……” “不是啊爸!”贺爱国左躲右闪地避着老爷子挥来的手杖,急急解释:“我就是觉得这事儿阿南自己能搞定,你不是说过,要是连讨媳妇都要爹妈帮忙,那这辈子就甭指望出息了,我这不是在执行你下达的命令嘛……” 老爷子气乐了:“那老子还说过:要是连自个儿的女人都管不住,男人也甭指望多出息,你咋就从来不执行?” 贺爱国干笑了两声,说:“其实美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大事情上还是拎得清的,阿南这事儿主要是得知的太突然,又是从外人口里听说的,难免气到了,让她冷静几天吧,总会想通的。阿南那边我会找他谈谈,要是他认定了对方,只要家世清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哼,你媳妇的嘴倒真像把刀子,但没看出来哪里有颗豆腐心,都把阿擎往墨里黑了。” “阿擎?这又关阿擎什么事?” 贺爱国是真不知情。他昨晚一直在听几个同僚侃股票,直到喜宴散场,才听老方促狭地问他是不是要抱孙子了,搞得他一头雾水,回家路上问了媳妇一句,就惹来她满腹牢骚。想起昨晚,脑仁又开始疼了。 老爷子抬起手杖,眼明手快地往他腿上一扫。 这回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棍子。事关大侄子,他做不到推脱逃避。 “回去转告你媳妇,从今往后管牢她的嘴,要不然贺家不介意换个儿媳妇。”(未完待续。。) 第351章 谁是你宝贝宝儿! 话虽这么说,到底是气话的成分多,真要沦到换儿媳的地步,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于是叹了口气,说:“先让你媳妇冷静冷静,过两日让曜南把人带家里来,正好阿擎和他媳妇也在,一起吃顿便饭。既然认定人家了,哪怕日子还没定,也该带回来给你们做爹妈的相看相看,私底下偷偷摸摸的会面像什么样子!” “是,回去我就和阿南说。明后天正好休息,爸觉得哪天合适?” “就明天吧。”老爷子想了想,大孙媳妇这趟来京都,除了参加婚礼,还要代表毓绣阁参加刺绣pk赛,开幕式就在后天下午,所以还是明天吧,回头叮嘱大孙子一声,把他媳妇的行李都提过来,家里照着年轻一辈的喜好装修好了,不知那丫头可还满意。 贺爱国见老爷子的神色比方才好了许多,暗松了口气,说:“那爸我先回去了,美萍那里我会说她的,不会再让她惹出昨天那样的事。阿擎那边,是我这个做二叔的没尽到关护责任,我会亲自向他道歉。” 老爷子没什么表情地摆摆手。等儿子离开,转身捞起电话,和小孙子互换起最新情报: “圆圆,爷爷问过你二叔了,昨晚他们俩口子吵了一宿,的确是因为你二哥的事,咋样?想不想瞧瞧你未来二嫂长啥样?明天中午上爷爷这儿吃饭……那可不!不过能入你二哥眼的,相貌h指定差不到哪儿去。性子上嘛,横竖有你二婶在,凶悍的反而还能治治她。你大嫂那样的,爷爷倒反要心疼了……嘿嘿嘿,这话可别让你大哥听见,他那脾气,也就他媳妇能治了……是吗?那可惜了,本来还想拉他陪我喝一盅的,不过填志愿也是个大事儿。不能耽误了,左右这成绩能上华大,来了京都有的是时间上家里坐坐……行!那你赶紧去。明天中饭别忘了啊,回头我让你大哥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老爷子心情大好,拄着手杖正想上楼看看打通的两间卧室布置上头还缺点啥。隔壁老战友贼笑兮兮地捧着紫砂壶来唠嗑了:“哟!老贺。大中午的嗓门挺亮啊,咋地?家里又有啥好事了?” 面上不显,心里呵呵呵地笑。 贺二家的小子谈了个家境很差的对象,贺二媳妇不同意,昨晚在家狠闹了一场,这事儿已经传遍整个大院了。 贺老头因成器的大孙子和虽然还没过门却已不止一次入他们耳、羡慕得恨不能拐回家给自个儿宝贝孙子做媳妇的大孙媳妇,在他们这帮退休老儿跟前可是出尽了风头,早就想胖揍他一顿了。 尤其是一向和贺老头唱反调的几个。更是没好气,可人大孙子成器是事实。找的媳妇能干又孝顺也是事实,找不到胖揍的理由啊,只好憋在心里,羡慕嫉妒地看贺老头在那儿显摆得瑟。 这回好了,贺二家的小子谈的对象引发了家庭内战,一群退了休没事干、成天不是下棋就是喝茶的老头老太们有好戏看了,一拨拨地跑贺家“慰问”,心里笑得快得内伤。真是大快人心啊,贺老头也有如此憋屈的时候。 贺老爷子还能不知道这些老伙计心里想啥,搁以往,肯定扯着嗓子理论一通,不过今儿个心情好,小孙子说,大孙媳妇刚暑假那几天,给他做了件蚕丝料的唐装,三伏天出门穿正合适。明儿送来了就换上,穿去那群老家伙跟前亮亮相,哪个有他这么好的福气? 腹诽完,让下人奉茶上水果。茶是大孙子出任务时在当地淘的稀罕货,水果是老三媳妇送来给他消暑气的正宗麒麟瓜,佯装没听懂老战友的调侃,一本正经地说:“可不是有好事么,老二家的小子也有对象了,明儿带人来家里吃饭,阿擎和他媳妇也要来,这不正琢磨着上什么菜好,你来的正好,来来来,给我参考参考……” 正等着看贺老头吹胡子瞪眼兼跳脚的老战友惊讶地张大嘴、瞪大眼,半晌,一脸“你别骗我了”的表情,说:“老贺,你别不是气糊涂了吧,我听说贺二家的小子谈的对象条件不咋地啊?” “你听哪个说的?”护短的贺老爷子这下跳脚了:“人小姑娘的条件好着咧,连着两次期末考都是系里第一,特等奖学金跑不了。长得也漂亮,和我们家曜南站一块儿,那是天上地下都找不出第二对这么般配的,不止相貌好,品性也好,没听说是个大孝女么,放心不下有眼疾的老母,千里迢迢带来京都,一边读书一边照料。你说说,品貌都这么出色的姑娘,到底哪个没口德的在说她条件不好?” “呃……” 老战友傻眼,心说贺老头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老子说的条件不好明明不是你那个意思,还什么天上地下找不出第二对,有你这么自吹自擂给孙子长脸的么,要不要更无耻一点?梗着脖子补充:“咳,外头传的是她家的经济条件不好……” 贺老爷子继续扯着嗓门跳脚:“经济条件不好又咋地了?我们老贺家难道还缺个女流之辈来帮衬?传出去羞不羞人?我告诉你老李头,老子给儿子、孙子挑媳妇,从来都不看这些虚的!什么玩意儿……再说了,老子当年泥腿子出身,娶媳妇的时候穷得叮当响,差老胡他们几个一大截,如今不照样把他们甩开几条街?是个男人就自己闯,靠媳妇娘家立起来的不是蠢材就是孬种!” 好嘛,这都把话题跃到“是不是男人”的高度了。 被喷一脸口水的李老爷子,心里叫苦不迭。尼玛贺老头的战斗力要不要这么强,早知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在家躺摇椅上呷茶听京曲儿多好?跑贺家茶没喝一口,口水倒是被喷了一脸。偏偏贺老头说的每一句话都好有道理,竟然让他无言以对。 拱拱手。面含愧色地道:“老贺你说的有道理,回头我也这么劝儿子媳妇去。咱们这些人家,挑儿媳、孙媳哪用得着看女方家境,只要是小子们真心喜欢的,且家世清白、本身又品貌兼备的,就够般配了。” 完了又说:“哎呀,时间不早了。老太婆肯定在等我吃饭了,先走了啊,午觉起来咱哥俩个再好好杀一盘……” 见上门看好戏的老战友茶水没添就灰溜溜地败退。贺老爷子别提多神清气爽,惬意地呷了口茶,傲娇地吩咐厨子:“中午我要喝酒吃大肉。” “爷爷,你忘记医嘱了?血压这么高还敢吃肉喝酒?” 贺擎东双臂抱胸。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臭小子!也不早点下来给老子撑腰!”贺老爷子差点忘了大孙子还在家里。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没良心的小混蛋!害老子出丑也有你的份!” “有我什么份?”贺擎东挨着老爷子坐下,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半点不慌地说:“薇薇家世清白、品貌出众,哪个敢说她条件不好?真要说,也是我配不上她。” 老爷子的气势立马弱了几分,辩解道:“我说的又不是你媳妇儿,她的好我心里明着呢。我指的是昨儿喜宴上的风声,是不是你让人放出去的?” 贺擎东眼也没睁:“我要说不是爷爷信不信?” “信!你说的爷爷还能不信?” “那不就结了。管谁说的,横竖是事实。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我都没介意。” 老爷子一噎,半晌吹吹胡子,闷声道:“你的事我交代你二叔了,让他好生管管他媳妇,下回再有这种事,也甭给她面子了,直接休回娘家去……还有曜南的婚事,我和你奶奶当年都没嫌她出身不好,她倒是嫌弃上人家了,真是闹心……” 贺擎东听到这里,心里叹了口气,老爷子也不容易啊,于是睁开眼,坐直身子,拍了拍老爷子的背,认真劝道:“爷爷,曜南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二婶想要什么样的儿媳,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你急个啥劲?对方好也好、坏也好,将来都是他们自己受,你只管悠闲过你的退休日子,等我调来总部,天天回家陪你吃饭,休息天带你上农庄打球钓鱼,薇薇得空也会陪你。我爸虽然不在了,这不还有我吗,你只管安心。” 这是大孙子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对他说:不要怕!你的养老有我。 一辈子奉行“男儿有泪不轻弹”、“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老爷子,蓦然湿了眼角。 “你个臭小子……” 他鼻音浓重地往大孙子胸膛捶了一拳。 贺擎东轻轻松松接住老爷子刚硬不减当年的铁拳,笑着说:“您老悠着点,起了淤青回头让你大孙媳妇瞧见该心疼了。” 老爷子指着他鼻子笑骂:“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贺擎东也不恼,神色轻松地陪着老爷子说了会儿话,等厨子摆好午饭,陪老爷子用过后,把他赶去午睡,自己则去书房上网和小妮子聊天。 禾曦冬的高考分数出来了,清市一中第五,全省排名六十六,很吉利的数字。理想中的专业能不能如愿录取尚不确定,但华大是肯定能进了。后天开始返校填志愿,所以喝过许孟阳的喜酒,在许家休整了一天,订了明早的班机回清市。 爹妈在家接到班主任打去的报喜电话,高兴坏了,挨个儿给亲戚朋友打了一圈电话,然后催他尽早回去填志愿。要是因为志愿延误从而上不了大学,可就乐极生悲了。 一切还算在他预计的轨道之内,唯一遗憾的是没法参加妹妹的比赛。 禾薇替兄长收拾着行李,见他好几次欲言又止,好笑道:“哥,你别这样啦,总归是填志愿要紧,而且我那比赛是不公开的,即使留下也不见得能进去观看。” “圆圆不是说能搞到内部入场券吗?” “那也顶多两张,而且姥姥想去看,圆圆陪她一块儿去就好了,你又不喜欢缝缝绣绣那些,干啥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不是说填完志愿还要去丽城旅游吗?高中毕业的聚会,没准儿是出席人数最齐全的一次了,可不能错过哦,记得给我带特产就行。” “那是一定的。” 禾曦冬见妹妹临近比赛一点心事都没有,也就放心了,围着她叮咛了一通,无非是出入安全、身体当心,有事往家里打电话,没事也隔天打一通,总之不能让家里担心。 禾薇一一应下,收拾好行李以及许家给兄长准备的结婚回礼、高考贺礼以及一干土特产,正要陪午睡起来的老太太喝茶,贺擎东的消息进来了。 “听说大舅子明儿回家填志愿?几点的飞机?我开车送他,回来到爷爷这儿吃饭。” 禾薇看得耳根发烫。什么大舅子呀,这人真是…… 贺大少厚着脸皮继续对着聊天窗口敲键盘:“宝贝儿,你要向大舅子学习知道吗?一定要考到京都来,要不然我的申请白递交了。刚刚还向爷爷保证来着,等我俩都来了京都,天天陪他喝茶吃饭、周周带他去咱俩参股的农庄钓鱼。等咱俩结了婚,生个娃儿给他抱,省得他成天嚷嚷没事做忒无聊,你可不能让我做言而无信的人啊……” 禾薇红着脸憋出一句:“你上回还跟我说,婚房办我家隔壁,和我家做邻居,这么快就反悔了?” 贺擎东咧嘴笑了,小妮子记着他说过的话呢,真好。 忙不迭保证:“宝贝儿放心!到时咱们两边都置婚房、办喜酒,回头两边轮着住。上回不是说好了吗?蒋氏房产在建的壹号公馆一开盘,咱们就去抢两幢相邻别墅,一套给爸妈住,一套我们自己住,到时把爷爷也接去,这样就不算食言了。” 这下,禾薇不止脸红耳根烫了,而是直接从头烫到脚,支吾半天蹦出一句:“姥姥喊我喝茶呢,不和你聊了。还有,谁是你宝贝儿,羞不羞!” 贺大少心知她害羞了,也不戳破,心情极好地徐徐回道:“除了你还有谁?去吧,明天见。记得把行李都带上,明晚住爷爷这边,后天我送你去比赛现场。” 关了聊天窗口,贺大少双手枕在脑后,长腿往电脑桌上一架,惬意地靠着电脑椅背畅想起不久后的将来、他和小妮子的幸福生活。(未完待续。。) ps:推荐基友啃萝卜的兔子仙侠力作,《路人丁的修仙生活》——我只是路人,求放过。已完结哦。ps:新的一月,求月票~~~ 第352章 见家见长 “你不用紧张,我爷爷看着很凶很严肃,其实很好说话。问你什么,你照实说就好,不用想太多……家里的情况,他都知道了,直说你是孝女、世间难得……” 接女朋友回大院的路上,贺曜南一边开车一边柔声安抚,生怕她紧张。 胡慧嗔睨他一眼,含笑应道:“好,我都记下了,你专心开车吧。” 贺曜南趁红灯,握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举到唇边亲了一下。被她睇来的眼神激得心头一荡,要不是这个路口的红灯没几秒,真想拉上手刹、捧住她精心打扮的娇艳小脸来一发创纪录长吻。 “总之,你平时怎么样的,在爷爷跟前就怎么样,不需要刻意迎合他……” 车子缓缓启动,贺曜南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将注意力放回前方道路,嘴上依旧时不时地叮咛几句。 与其说是在安抚她,又何尝不是在安抚他自己。 今天这顿便饭,可是决定着他和胡慧今后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入贺家。 胡慧偏过脸,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嘲讽弧度。 平时怎么样、他爷爷跟前也怎么样?这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胡慧,从十年后重生回来的胡慧,知道每一步如何走才对自己最有利,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这一辈子,她没有抛下眼疾的母亲,而是带着母亲一起来华师大报道。从而获得“孝女”的名号,免得留下“不孝”的污点,在毕业那年的公务|员录取政审中。被有心人利用,从而和那个队伍无缘。 这一辈子,她依然会是罗笑笑、朱敏的室友,但不会再是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贺曜南,罗笑笑前世相亲敲定的未婚夫,她不过是和他多聊了几句,就被罗笑笑贴上了“万恶小|三”的标签。嘴上说要给她介绍优质男朋友,实际却在某次联谊会上,故意灌醉她、然后看她被所谓的“优质男”上下其手而无动于衷。 那一晚之后。她本着“从一而终”的可笑念头,和那个趁酒醉夺走她贞操的男生走到了一起。他说东、她很少反对;他说西,她尽量配合;他要求她搬出去和他一起住,她大二开学真的打了申请报告。成为他高兴时庆祝、不高兴时泄愤的性|欲工具。 好几次。她想鼓起勇气结束这段没有爱情的畸|恋,可一想到自己的清白已经毁在这个男人身上,且又和他同|居了这么久,哪怕分手了,外人又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待自己?于是她忍,希望能忍到男人被她感动、从此拳心回报的那一刻。 直到毕业在即,她傻乎乎的等候,盼来的却是男人拍拍屁股说的一声“再见”。以及嘲笑间透露的真相: “……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省省吧!不过是帮笑笑的忙,缠住你、省得你跑去勾引她未婚夫而已……不过说真的。我也想不通,笑笑居然会防你防成这样,你这种小麻雀,外头一抓一大把,贺曜南怎么可能会瞧上你?贺家哪是你能高攀的……不过嘛,如果你直接脱光衣服去勾引他,倒是有可能……哈哈哈!总归是便宜我了,谢啦!让我满足了三年,要不是你家条件实在差了点,我爸妈绝不会同意,还真想把你娶回家算了,要不做我情妇?嗤,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得得得,笑笑明天结婚,你要还不死心,尽管去观礼,不过我敢打包票,你连喜宴会场都进不去,贺家可是配着持枪警卫员的,你敢硬闯?砰——哈哈哈哈……” “慧慧?慧慧?” 温柔带着磁性的男声将她从回忆中拉离。 “曜南?” 胡慧转头,见身边的男人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眨了眨眼,脸上浮现羞涩的笑意:“抱歉,我差点睡过去了。” “只是瞌睡吗?没觉得哪里难受?” 贺曜南伸手在她额上探了探,又摸摸她的脸颊,不烫,也不冷,再正常不过的体温,这才松了口气:“没中暑就好,走,下车。” 胡慧这才注意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到家了吗?” “家”这个词莫名愉悦了他。 “对,到家了,爷爷他们应该等着了。” “爷爷他……会喜欢我准备的礼物吗?” 她花了两个月打工赚的钱,给贺老爷子买了一套紫砂茶具。 因为从曜南口里得知,他们家老爷子拥有最高话语权,抱大腿势必得抱到位。至于其他人,曜南说不需要面面俱到的准备,她就订了一个大果篮,以及母亲提议的几样上门百搭礼。反正她还是个在校生,家里条件又很有限,除了特地送老爷子的紫砂茶具,其他礼都中规中矩,没人挑得出错。 “爷爷爱喝茶,家里用的茶具也是紫砂的多,你送他这个,他肯定喜欢。”贺曜南下车后,绕道另一边替女朋友打开车门,接过她手里的礼盒,笑容含着几分惊喜:“我好像没和你说过爷爷喜欢紫砂茶具,你是怎么猜到的?” 胡慧的脚步一顿,随即勾唇浅笑:“用紫砂茶具喝茶,不仅能使茶香浓郁持久,而且能延缓茶水的霉败变馊,最适合夏天泡茶了。我是听你说爷爷喜欢喝茶,眼下又是夏天,就想到了这个。” “原来是这样。”贺曜南恍悟地点点头,随即搂过她,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满心欢喜地赞道:“慧慧就是聪明。” 胡慧笑而不语。 上辈子大三的时候,罗笑笑在寝室里说过一件事:贺老爷子七十大寿,她准备的一套顶级的紫砂茶具,深得老爷子喜欢。 所以这一次曜南带她来见家长。她花钱又花心思地精心准备了这份礼物。但愿,贺老爷子会赞同她和曜南在一起。 …… 贺宅。 老爷子拄着手杖坐在茶几前和贺凌西对弈。 贺颂北捧着半个西瓜坐在电视机前,边看边吃。很是享受。 贺战国、贺爱国两兄弟占据着沙发一角喝着茶聊着国内外的形势。 方婉茹和罗美萍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去厨房帮忙了。 罗美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烦躁得好想抓着头发嘶吼一通。 这两天,她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不顺心。 儿子有对象,第一个知道的却不是她这个妈。为此害得她在别人家的喜宴上狠狠出了一次丑。回家念了他几句,就两天不理人。好啊!真是好啊!媳妇都还没进门呢,做妈的就被儿子嫌弃上了。这要是进了门还不得骑到她脖子上? 若是门当户对也就算了。为着儿子的前程,让她忍她也认了。偏生是只想攀高枝的麻雀儿,试问她怎么可能同意嘛! 可无论她怎么说破嘴,贺爱国和老爷子都一副“随曜南决定”的态度。气得她肝疼。 叫胡慧是吧?果真是狐狸精一只!还没进门就把家里几个大老爷们的心勾去了。 越是这样。她心里越反感,恨恨地打定主意:管她怎么好,自己这一关休想过。 “爷爷!我们没迟到吧?” 就在罗美萍咬牙腹诽间,贺曜南牵着胡慧走进厅堂。 “哦,来了啊,快坐。你大哥他们还没到,午饭再等等,先吃点水果吧。” 老爷子说话的同时。抬眼打量了胡慧一圈,暗忖:这姑娘瞧着倒是个正气的。就是眼神有点老辣,不如大孙媳妇来得清澈,也不知曜南吃不吃得住,且再看看吧。 方婉茹听到外头的动静,端着一大份水果拼盘从厨房出来,热情地招呼两人:“来来来!吃水果!” 气得罗美萍肺都要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方婉茹是儿子他妈呢。 方婉茹心里偷笑,罗美萍的脸色越难看,她招呼得越起劲。 好在贺曜南挨个儿地给胡慧介绍了一圈,总算没让胡慧错认未来婆婆。 至于未来婆婆明显写在脸上的“不待见”,胡慧权当没看到,笑容得体地一一叫了人。 罗美萍倒是想给她来个下马威,无奈老公睇来了警告眼神,只好强压着心头的不甘,不情不愿地起身招呼。心里一个劲地安慰自己:不过是吃顿便饭而已,又不是真的订婚、结婚,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总能想办法赶跑这只讨人厌的狐狸精的…… 方婉茹身为局外人,对胡慧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坐在贺战国身边,小声嘀咕:“我看二嫂该偷笑才对,这么大方得体的姑娘,和曜南再般配没有了,家境差点有什么关系……” 贺战国无语地看了媳妇一眼。 方婉茹眼一瞪:“咋地?你不赞同我的话?” “赞同!”贺战国呷了口茶,好整以暇地说:“过几年小西小北找对象,你也这么认为就好咯。” “贺战国你啥意思!”方婉茹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间肉,气呼呼地道:“我有那么势利眼么!你瞧好咯,我们家儿子找啥样的对象我都不反对!” 完了又补充一句:“当然了,前提必须得是女的。” “噗……”贺战国同志很悲催地喷了茶。 那厢,罗美萍端着坐姿,佯装不知道胡慧家里的情况,皮笑肉不笑地问:“听说你家是山里的?离京都有多远?暑假里怎么不回去?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吗?爹妈年纪多大了?平时靠什么营生?” 贺曜南的脸色随着罗美萍接二连三的问句拉成了马脸。 胡慧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好似在安抚他,脸上依然带着笑,坦然回道:“我家离京都确实挺远,坐火车要一日一夜,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在我十岁那年过世了,留下我和妈两个相依为命,所以来京都读书,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带她一块儿出来了。” “哦?你妈妈也来京都了?那她平时做些什么消遣?去不去美容院?我和几个太太约好了明天去做美容,要不让你妈妈一块儿来?人多热闹……” “妈!”贺曜南腾地起身,脸色铁青地喝止:“你够了!” “你——” 罗美萍没想到儿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她,气得胸口抽疼,指着儿子鼻子正想发飙,门口传来贺擎东懒洋洋的声音:“哟!这是干什么?迎接我们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阿擎来啦?”贺老爷子适时开口,心里早就不耐烦老二媳妇专挑人姑娘家的弱项嘚吧个没完了。 “爷爷,还有我们呢!”贺许诺笑嘻嘻从他老大身后探出头,然后朝身后的禾薇招手:“姐,快呀!我都闻到香味了。” “爷爷,我又来叨扰您啦!” 禾薇尴尬地笑着,被贺擎东拉进大门,顶着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一一和众人见了礼。 至于喊什么,跟着贺校官就对了。反正是他拉来的,要说错了,那也是他的错。哼哼,谁让他不说清楚的,害她以为只老爷子在家,顶多添几个小的,结果他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都在,甚至还有个陌生姑娘。 “你个小鬼头,鼻子倒是灵得很。得!人到齐了那就开饭。”老爷子爽朗地笑道,大掌一挥,吩咐厨子上菜。 “你陪爷爷聊,我先把行李提上去。”贺擎东把小妮子推到老爷子身边,然后一手一个行李箱三步并两步上了二楼。小妮子的行李,自然是要放到和他打通的房间去的。至于小堂弟的,随手丢给贺颂北,让他提去小堂弟常睡的客房。 “咳,丫头。”老爷子的视线追着大孙子手里的行李箱往二楼跑,嘴里意有所指地问:“我怎么听圆圆说你放了暑假在家做衣裳?” “是。”禾薇点点头,扶着他边往餐厅走,边解释:“陶掌柜和我说,今年的pk赛兴许会增加一道成衣刺绣,成衣是我的弱项,就趁着暑假在家抱了几天佛脚。练手得差不多了,见毓绣阁今年夏天新进的一批蚕丝料子很适合老人穿,我就自作主张给爷爷、姥姥、姥爷各做了一身唐装,一会儿爷爷看看喜不喜欢,尺寸大小可以改的。”(未完待续。。) 第355章 嫌爷老?嗯? 记忆里,她从二十岁到三十岁这一段十年间,统共就奢侈了三把:第一次是公|务员面试,第二次是参加罗笑笑的婚礼,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是参加区域经理的竞职报告会。然而,每一次都是惨淡收场、黯然离去。 尤其是最后一次,输给了一个毛没长齐的天降兵,只因人家是集团董事长的外甥。当晚和同事多喝了几杯,踉跄回家的路上,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小车送回了二十岁。 想到这里,胡慧暗自喟叹了一声。 “要不要我陪你去睡个午觉?” 贺曜南用水果叉叉了块哈密瓜学大堂哥给女朋友喂食,却发现女朋友好似心不在焉,以为是没睡午觉有些累了。 胡慧回过神,朝他柔柔一笑,然后脑袋一歪,枕着他宽厚的肩膀轻叹:“禾薇好能干啊,我……远远及不上她。” 贺曜南愣了一下,继而好笑,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吃醋啊,于是搂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侧头和她咬耳朵:“在我心里,慧慧才是最好的。” 胡慧倏地红了耳脖子,嘴里轻啐着“瞎说”,身子却和他贴得异常紧密。 无意中瞅见这一幕的贺颂北,忙把头撇向另一边,孰料,那头也有情侣在秀恩爱,顿时仰天长叹: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左一对、右一对的,还要不要单身狗活啊。 贺凌西目不斜视地看着大屏幕,很淡定地回了他两个字:“节哀。” 禾薇被双胞胎的一唱一和羞红了脸。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啊。就是吃了几口贺校官送到她嘴边的葡萄、桃子、哈密瓜,怎么就和单身狗成敌对势力了? 偷偷往左瞟了眼,唔。人家那才叫正宗的秀恩爱嘛。自己这样,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贺擎东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好笑又无语,捏住她鼻尖,将她的脸调整到正对大屏幕,“认真点,陪我看完。” 禾薇无语地觑他:“我都看过三遍了。” 一遍是在正月初六的首映礼上;一遍是陪梅子去影院看的;还有一遍是高考几天回清市探望黎明月、无意中聊到这个事。赵世荣当场跑去买了一套正版碟,然后被俩口子拉着又看了一遍。 虽说自己有份参与的影片公开上映了的确让人激动,可三遍看下来。再激动的情绪也平息了呀。 “那你靠我怀里睡会儿,乖。” 贺擎东说着,将人拉到怀里,然后调整了一个两人都舒适的姿势。轻轻拍着她胳膊。边哄她睡觉边欣赏影片。 出门显摆的老爷子,直到《绣春》放映到尾声才回来。 抱着一大袋姥姥、姥爷送他解馋的零嘴一口气冲上三楼的圆圆童鞋,盯着屏幕上打出的“全剧终”三个字,失望不已:“看完了啊?还看不看啊,我这才刚回来呢。” 贺颂北语重心长地拍拍小堂弟的肩膀:“还是不看的好。你小哥我看了一场,脖子僵硬得动不了。” 圆圆不解:“为啥?” 贺颂北远目地指指左边又指指右边:“看到没?这哪里还是家庭影院啊,根本就是秀恩爱的情侣包间好吗。扭到左边那画面热得能灼伤爷的钛合金眼,扭到右边温情脉脉地差点把爷融化。开了空调和没开一样。小圆圆啊,咱哥几个还是去楼下抱着电视机看球赛吧。” 圆圆:“……小哥我同情你。” “小哥我不需要同情。只需要你的陪伴。哦eonbaby!” “噗……” 几个小的唱作俱佳地扑腾在了一起。 贺曜南看了眼手表,快三点了,睡午觉似乎迟了点,不如喝杯咖啡提提神,于是殷切地看向贺擎东,邀请道:“大哥,慧慧泡咖啡的手艺挺不错的,我记得爷爷这儿有个咖啡机,上个月我一个同事出国公干,送我的一罐特级蓝山还没开封,不如咱们几个一起到楼下喝一杯?” 之所以不问几个小的,是因为圆圆已经嚷着要再看一遍《绣春》或是其他碟了,他还没体验过家庭影院的氛围呢,正磨着双胞胎陪他继续看,于是三人头碰头挑碟去了。这不就只剩他们两对情侣了。 贺大少向来都是媳妇第一,闻言,低头问小妮子:“想不想喝咖啡?” “好啊。”禾薇生怕他反悔似的,飞快地应道。 一来,继续留在这里,圆圆几个看电影不自在,还不如下楼坐会儿;二来嘛,上高中以前,贺校官言明不许她喝咖啡,说什么影响发育,上了高中略微放松了,但要求有他陪同,不然永远别想喝。 好在这之前被迫戒了十六年的咖啡,改喝茶了,不然还不得馋死。可听到特级蓝山,还是挺心动的,错过多遗憾哪,当然要来一杯了。 于是,两对情侣移到楼下喝咖啡去了。 胡慧泡咖啡的手艺不是在“红茶馆”学的,而是上辈子混到中层时,跟着同事潮流了一把,用第一个月的中层奖金买了台咖啡机回家,心血来潮地体验了一把“小资”生活,直到喝完那罐同事推荐的蓝山咖啡,再去买时觉得好贵好奢侈啊,当时是怎么下决心买的乜,真是鬼迷了心窍……赶紧改回在家白开水、公司免费咖啡的普通白领生活。 重生回到大学时代的胡慧,苦思冥想后发现,哪怕自己多出了未来十年的记忆,除了专业知识、人情世故比二十岁的自己精通不少以外,也就多了个“会煮咖啡”这个鸡肋的不能再鸡肋的小手艺,其他的没一个长进。 好在调查得知,贺曜南喜欢在周末的午后去信义街的“红茶馆”喝咖啡。于是,她果断推掉了学校留给她的勤工助学岗位,跑去“红茶馆”做了服务员。精准算计了一个月,如愿以偿地通过咖啡认识了贺曜南…… “慧慧姐的手艺真不错。”禾薇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由衷的赞词,打断了胡慧飘远的思绪。 “我其实也就这点水平啦。”回神,俏皮地朝禾薇眨眨眼。说:“在咖啡厅打工,不会煮咖啡那就真的只能端盘子了。” 禾薇被她逗笑了,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不少。说起来。她刚穿来那阵子,也为穷得响叮当的禾家伤透脑筋啊,所以两人虽然年龄上有差距,但架不住一个穿越、一个重生。灵魂都是老油条。所以丝毫没有所谓的代沟。 一杯咖啡还没下肚,两人已从打工遇到的趣闻,聊到彼此的课业、将来的规划,最后,胡慧还拉着她互换了联络方式。 对此,贺曜南不仅乐见其成,甚至在心里点了一百二十个赞。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人日后可是妯娌。他老妈和几个婶婶僵化的关系。从小到大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媳妇和嫂子、弟媳也出现类似情况。情同姐妹不奢望。但也别成仇人相恨相杀啊,家和万事兴这个道理懂不? 贺擎东却眯起了眼。贺小二的这个女朋友不简单啊,小妮子肯定不是她对手,回头要好好叮嘱她才行,免得傻乎乎地被人骗。 不过明面上,贺大少还是给人留了几分面子,没有制止小妮子和她谈天说地。毕竟是二堂弟第一次带回家的女朋友,无论婚事成不成,眼下总归还是情侣。 持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一个。或者说,除了贺曜南的亲妈罗美萍,其他人差不多都抱着这样的态度,所以胡慧的初次登门总体而言还算成功。 只是到了晚餐时间又出状况,罗美萍缺席了,说是中了暑,腹泻了一下午,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就不过来败大伙儿的兴了。 方婉茹一听,心里喷笑。中午还中气十足地训儿子呢,下午就中暑、腹泻了,两栋楼之间这么点路,在家又是空调、冷气的,中暑?骗谁呢,无非是在变相抗议胡慧这个儿媳妇罢了。 老爷子武将出身,素来不喜有事不明说、藏在肚子里弯弯绕绕,当即不耐烦地挥挥手:“既然没胃口,那就随她吧,咱们开席。” 胡慧握了握贺曜南的手,轻声问:“伯母严不严重?要不要送她去医院看看?” 贺曜南回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餐厅走,嘴里说道:“吃过饭再去看她吧,应该严重不到哪儿去,不然爸肯定送她去医院了。” 胡慧自然不是真心想要送未来婆婆去医院,但表面工夫谁不会做?一脸担忧地吃过晚饭,和老爷子以及众人道了别,跟着贺曜南上他家探(刺)望(激)未来婆婆去了。 禾薇悄声问贺擎东:“二婶真生病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她还不是贺家人,但贺校官是啊,他二婶病了这么不闻不问的不大好吧? 贺擎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搂着她往楼上走,“我也病了,怎么就不见你关心我?” “你哪儿不舒服?” “这里。”贺大少握着她的手抚上自己胸口,“你一下午净和别人说话,我不舒服。” 禾薇一头黑线。 “说真的,曜南那个女朋友不简单,以后少和她接触。”进了二合一大卧室,房门一关,贺大少开启教育模式。 禾薇闻言,愣了愣,随即乖乖点头:“哦。” “哦什么哦!”贺大少没好气地戳她的额头,“人家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哪天被人骗了都不晓得。” 禾薇双手捂额一边躲闪他的“一指神功”,一边替自己辩解:“你说的我都知道啊,可是我和她聊的那些又不是什么秘密。” 怎么就那么不放心她啊,她可是经历过十六年宅斗生涯的,哪能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聊的话题一旦涉及隐私或是秘密,她都很淡定地岔开了,聊的那些,虽然看着很投机,其实都是大众型的话题,什么美容、养生、兴趣爱好。 “总之没事别和她往来,老女人一个,有什么好谈到一块儿的。”贺擎东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悦地咕哝。 禾薇脸色古怪地瞅他。 “看什么?”贺大少没好气地睨她一眼,浑然忘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只顾推着小妮子往卫生间走。想着一会儿用什么借口和她一张床好呢,老爷子帮他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可是一刻都不想浪费。 禾薇却在腹诽:胡慧比她大三岁就被他冠上老女人头衔了,这位爷本尊比她大九岁呢,这要用多老形容啊。 结果腹诽过头,一时不察说出了口,贺大爷的脸顿时黑成了包公。 禾薇暗喊完蛋,这已经不是摸老虎尾巴的问题了,而是抽了老虎屁股啊,祸从口出有木有! 系统君已经笑抽在她意识之海。 禾薇顾不得和它斗嘴,苦着脸赶紧讨好某位爷:“那个,我去看看热水烧没烧好,你先刷牙吧,等下我帮你放洗澡水……”她乖伐?主动认罚。 可贺大爷怎么可能这么轻松放过她,长臂一勾,将人拦腰抱起,一步一问:“敢嫌我老?嗯?嫌完了还想溜?嗯?” “没有没有,我就那么一说,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唯恐被他甩下来,她双臂勾紧他脖子,结果趁了某人的意,堂而皇之地抱她上了床。 禾薇羞得整个人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一脱离他的怀抱,连忙七手八脚拉过一条轻薄的空调被,抱在怀里当挡箭牌,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弱弱说:“那个,你之前让我选的,我选一个人睡,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没你刚刚那句话,我肯定尊重你的选择,不过现在嘛,你先说我到底老不老吧?”贺大少双臂抱胸,一步步欺近。心里笑得不行。他正愁她要是不答应、自己找什么理由好,结果她就巴巴地送上门来了。这么好一个同床共枕的机会,要是错失他就不是男人。 “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增之一岁则太老、减之一岁则太嫩,像现在这样不老不嫩,配我刚刚好……”禾薇情急之下,各种赞美之词信口拈来。 “噗……哈哈哈哈……” 贺擎东实在忍不住,连人带被搂到了怀里,笑倒在床上。 他家小禾苗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唔,还没刷牙洗脸洗澡呢……” “等下就去,先让我吻会儿……” “唔……”(未完待续……) 第3252章 见家长 “你不用紧张,我爷爷看着很凶很严肃,其实很好说话。问你什么,你照实说就好,不用想太多……家里的情况,他都知道了,直说你是孝女、世间难得……” 接女朋友回大院的路上,贺曜南一边开车一边柔声安抚,生怕她紧张。 胡慧嗔睨他一眼,含笑应道:“好,我都记下了,你专心开车吧。” 贺曜南趁红灯,握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举到唇边亲了一下。被她睇来的眼神激得心头一荡,要不是这个路口的红灯没几秒,真想拉上手刹、捧住她精心打扮的娇艳小脸来一发创纪录长吻。 “总之,你平时怎么样的,在爷爷跟前就怎么样,不需要刻意迎合他……” 车子缓缓启动,贺曜南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将注意力放回前方道路,嘴上依旧时不时地叮咛几句。 与其说是在安抚她,又何尝不是在安抚他自己。 今天这顿便饭,可是决定着他和胡慧今后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入贺家。 胡慧偏过脸,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嘲讽弧度。 平时怎么样、他爷爷跟前也怎么样?这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胡慧,从十年后重生回来的胡慧,知道每一步如何走才对自己最有利,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这一辈子,她没有抛下眼疾的母亲,而是带着母亲一起来华师大报道。从而获得“孝女”的名号,免得留下“不孝”的污点,在毕业那年的公务|员录取政审中。被有心人利用,从而和那个队伍无缘。 这一辈子,她依然会是罗笑笑、朱敏的室友,但不会再是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贺曜南,罗笑笑前世相亲敲定的未婚夫,她不过是和他多聊了几句,就被罗笑笑贴上了“万恶小|三”的标签。嘴上说要给她介绍优质男朋友,实际却在某次联谊会上,故意灌醉她、然后看她被所谓的“优质男”上下其手而无动于衷。 那一晚之后。她本着“从一而终”的可笑念头,和那个趁酒醉夺走她贞操的男生走到了一起。他说东、她很少反对;他说西,她尽量配合;他要求她搬出去和他一起住,她大二开学真的打了申请报告。成为他高兴时庆祝、不高兴时泄愤的性|欲工具。 好几次。她想鼓起勇气结束这段没有爱情的畸|恋,可一想到自己的清白已经毁在这个男人身上,且又和他同|居了这么久,哪怕分手了,外人又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待自己?于是她忍,希望能忍到男人被她感动、从此拳心回报的那一刻。 直到毕业在即,她傻乎乎的等候,盼来的却是男人拍拍屁股说的一声“再见”。以及嘲笑间透露的真相: “……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省省吧!不过是帮笑笑的忙,缠住你、省得你跑去勾引她未婚夫而已……不过说真的。我也想不通,笑笑居然会防你防成这样,你这种小麻雀,外头一抓一大把,贺曜南怎么可能会瞧上你?贺家哪是你能高攀的……不过嘛,如果你直接脱光衣服去勾引他,倒是有可能……哈哈哈!总归是便宜我了,谢啦!让我满足了三年,要不是你家条件实在差了点,我爸妈绝不会同意,还真想把你娶回家算了,要不做我情妇?嗤,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得得得,笑笑明天结婚,你要还不死心,尽管去观礼,不过我敢打包票,你连喜宴会场都进不去,贺家可是配着持枪警卫员的,你敢硬闯?砰——哈哈哈哈……” “慧慧?慧慧?” 温柔带着磁性的男声将她从回忆中拉离。 “曜南?” 胡慧转头,见身边的男人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眨了眨眼,脸上浮现羞涩的笑意:“抱歉,我差点睡过去了。” “只是瞌睡吗?没觉得哪里难受?” 贺曜南伸手在她额上探了探,又摸摸她的脸颊,不烫,也不冷,再正常不过的体温,这才松了口气:“没中暑就好,走,下车。” 胡慧这才注意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到家了吗?” “家”这个词莫名愉悦了他。 “对,到家了,爷爷他们应该等着了。” “爷爷他……会喜欢我准备的礼物吗?” 她花了两个月打工赚的钱,给贺老爷子买了一套紫砂茶具。 因为从曜南口里得知,他们家老爷子拥有最高话语权,抱大腿势必得抱到位。至于其他人,曜南说不需要面面俱到的准备,她就订了一个大果篮,以及母亲提议的几样上门百搭礼。反正她还是个在校生,家里条件又很有限,除了特地送老爷子的紫砂茶具,其他礼都中规中矩,没人挑得出错。 “爷爷爱喝茶,家里用的茶具也是紫砂的多,你送他这个,他肯定喜欢。”贺曜南下车后,绕道另一边替女朋友打开车门,接过她手里的礼盒,笑容含着几分惊喜:“我好像没和你说过爷爷喜欢紫砂茶具,你是怎么猜到的?” 胡慧的脚步一顿,随即勾唇浅笑:“用紫砂茶具喝茶,不仅能使茶香浓郁持久,而且能延缓茶水的霉败变馊,最适合夏天泡茶了。我是听你说爷爷喜欢喝茶,眼下又是夏天,就想到了这个。” “原来是这样。”贺曜南恍悟地点点头,随即搂过她,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满心欢喜地赞道:“慧慧就是聪明。” 胡慧笑而不语。 上辈子大三的时候,罗笑笑在寝室里说过一件事:贺老爷子七十大寿,她准备的一套顶级的紫砂茶具,深得老爷子喜欢。 所以这一次曜南带她来见家长。她花钱又花心思地精心准备了这份礼物。但愿,贺老爷子会赞同她和曜南在一起。 …… 贺宅。 老爷子拄着手杖坐在茶几前和贺凌西对弈。 贺颂北捧着半个西瓜坐在电视机前,边看边吃。很是享受。 贺战国、贺爱国两兄弟占据着沙发一角喝着茶聊着国内外的形势。 方婉茹和罗美萍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去厨房帮忙了。 罗美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烦躁得好想抓着头发嘶吼一通。 这两天,她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不顺心。 儿子有对象,第一个知道的却不是她这个妈。为此害得她在别人家的喜宴上狠狠出了一次丑。回家念了他几句,就两天不理人。好啊!真是好啊!媳妇都还没进门呢,做妈的就被儿子嫌弃上了。这要是进了门还不得骑到她脖子上? 若是门当户对也就算了。为着儿子的前程,让她忍她也认了。偏生是只想攀高枝的麻雀儿,试问她怎么可能同意嘛! 可无论她怎么说破嘴,贺爱国和老爷子都一副“随曜南决定”的态度。气得她肝疼。 叫胡慧是吧?果真是狐狸精一只!还没进门就把家里几个大老爷们的心勾去了。 越是这样。她心里越反感,恨恨地打定主意:管她怎么好,自己这一关休想过。 “爷爷!我们没迟到吧?” 就在罗美萍咬牙腹诽间,贺曜南牵着胡慧走进厅堂。 “哦,来了啊,快坐。你大哥他们还没到,午饭再等等,先吃点水果吧。” 老爷子说话的同时。抬眼打量了胡慧一圈,暗忖:这姑娘瞧着倒是个正气的。就是眼神有点老辣,不如大孙媳妇来得清澈,也不知曜南吃不吃得住,且再看看吧。 方婉茹听到外头的动静,端着一大份水果拼盘从厨房出来,热情地招呼两人:“来来来!吃水果!” 气得罗美萍肺都要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方婉茹是儿子他妈呢。 方婉茹心里偷笑,罗美萍的脸色越难看,她招呼得越起劲。 好在贺曜南挨个儿地给胡慧介绍了一圈,总算没让胡慧错认未来婆婆。 至于未来婆婆明显写在脸上的“不待见”,胡慧权当没看到,笑容得体地一一叫了人。 罗美萍倒是想给她来个下马威,无奈老公睇来了警告眼神,只好强压着心头的不甘,不情不愿地起身招呼。心里一个劲地安慰自己:不过是吃顿便饭而已,又不是真的订婚、结婚,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总能想办法赶跑这只讨人厌的狐狸精的…… 方婉茹身为局外人,对胡慧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坐在贺战国身边,小声嘀咕:“我看二嫂该偷笑才对,这么大方得体的姑娘,和曜南再般配没有了,家境差点有什么关系……” 贺战国无语地看了媳妇一眼。 方婉茹眼一瞪:“咋地?你不赞同我的话?” “赞同!”贺战国呷了口茶,好整以暇地说:“过几年小西小北找对象,你也这么认为就好咯。” “贺战国你啥意思!”方婉茹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间肉,气呼呼地道:“我有那么势利眼么!你瞧好咯,我们家儿子找啥样的对象我都不反对!” 完了又补充一句:“当然了,前提必须得是女的。” “噗……”贺战国同志很悲催地喷了茶。 那厢,罗美萍端着坐姿,佯装不知道胡慧家里的情况,皮笑肉不笑地问:“听说你家是山里的?离京都有多远?暑假里怎么不回去?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吗?爹妈年纪多大了?平时靠什么营生?” 贺曜南的脸色随着罗美萍接二连三的问句拉成了马脸。 胡慧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好似在安抚他,脸上依然带着笑,坦然回道:“我家离京都确实挺远,坐火车要一日一夜,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在我十岁那年过世了,留下我和妈两个相依为命,所以来京都读书,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带她一块儿出来了。” “哦?你妈妈也来京都了?那她平时做些什么消遣?去不去美容院?我和几个太太约好了明天去做美容,要不让你妈妈一块儿来?人多热闹……” “妈!”贺曜南腾地起身,脸色铁青地喝止:“你够了!” “你——” 罗美萍没想到儿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她,气得胸口抽疼,指着儿子鼻子正想发飙,门口传来贺擎东懒洋洋的声音:“哟!这是干什么?迎接我们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阿擎来啦?”贺老爷子适时开口,心里早就不耐烦老二媳妇专挑人姑娘家的弱项嘚吧个没完了。 “爷爷,还有我们呢!”贺许诺笑嘻嘻从他老大身后探出头,然后朝身后的禾薇招手:“姐,快呀!我都闻到香味了。” “爷爷,我又来叨扰您啦!” 禾薇尴尬地笑着,被贺擎东拉进大门,顶着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一一和众人见了礼。 至于喊什么,跟着贺校官就对了。反正是他拉来的,要说错了,那也是他的错。哼哼,谁让他不说清楚的,害她以为只老爷子在家,顶多添几个小的,结果他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都在,甚至还有个陌生姑娘。 “你个小鬼头,鼻子倒是灵得很。得!人到齐了那就开饭。”老爷子爽朗地笑道,大掌一挥,吩咐厨子上菜。 “你陪爷爷聊,我先把行李提上去。”贺擎东把小妮子推到老爷子身边,然后一手一个行李箱三步并两步上了二楼。小妮子的行李,自然是要放到和他打通的房间去的。至于小堂弟的,随手丢给贺颂北,让他提去小堂弟常睡的客房。 “咳,丫头。”老爷子的视线追着大孙子手里的行李箱往二楼跑,嘴里意有所指地问:“我怎么听圆圆说你放了暑假在家做衣裳?” “是。”禾薇点点头,扶着他边往餐厅走,边解释:“陶掌柜和我说,今年的pk赛兴许会增加一道成衣刺绣,成衣是我的弱项,就趁着暑假在家抱了几天佛脚。练手得差不多了,见毓绣阁今年夏天新进的一批蚕丝料子很适合老人穿,我就自作主张给爷爷、姥姥、姥爷各做了一身唐装,一会儿爷爷看看喜不喜欢,尺寸大小可以改的。”(未完待续。。) 第352章 见5家长 “你不用紧张,我爷爷看着很凶很严肃,其实很好说话。问你什么,你照实说就好,不用想太多……家里的情况,他都知道了,直说你是孝女、世间难得……” 接女朋友回大院的路上,贺曜南一边开车一边柔声安抚,生怕她紧张。 胡慧嗔睨他一眼,含笑应道:“好,我都记下了,你专心开车吧。” 贺曜南趁红灯,握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举到唇边亲了一下。被她睇来的眼神激得心头一荡,要不是这个路口的红灯没几秒,真想拉上手刹、捧住她精心打扮的娇艳小脸来一发创纪录长吻。 “总之,你平时怎么样的,在爷爷跟前就怎么样,不需要刻意迎合他……” 车子缓缓启动,贺曜南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将注意力放回前方道路,嘴上依旧时不时地叮咛几句。 与其说是在安抚她,又何尝不是在安抚他自己。 今天这顿便饭,可是决定着他和胡慧今后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入贺家。 胡慧偏过脸,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嘲讽弧度。 平时怎么样、他爷爷跟前也怎么样?这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胡慧,从十年后重生回来的胡慧,知道每一步如何走才对自己最有利,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这一辈子,她没有抛下眼疾的母亲,而是带着母亲一起来华师大报道。从而获得“孝女”的名号,免得留下“不孝”的污点,在毕业那年的公务|员录取政审中。被有心人利用,从而和那个队伍无缘。 这一辈子,她依然会是罗笑笑、朱敏的室友,但不会再是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贺曜南,罗笑笑前世相亲敲定的未婚夫,她不过是和他多聊了几句,就被罗笑笑贴上了“万恶小|三”的标签。嘴上说要给她介绍优质男朋友,实际却在某次联谊会上,故意灌醉她、然后看她被所谓的“优质男”上下其手而无动于衷。 那一晚之后。她本着“从一而终”的可笑念头,和那个趁酒醉夺走她贞操的男生走到了一起。他说东、她很少反对;他说西,她尽量配合;他要求她搬出去和他一起住,她大二开学真的打了申请报告。成为他高兴时庆祝、不高兴时泄愤的性|欲工具。 好几次。她想鼓起勇气结束这段没有爱情的畸|恋,可一想到自己的清白已经毁在这个男人身上,且又和他同|居了这么久,哪怕分手了,外人又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待自己?于是她忍,希望能忍到男人被她感动、从此拳心回报的那一刻。 直到毕业在即,她傻乎乎的等候,盼来的却是男人拍拍屁股说的一声“再见”。以及嘲笑间透露的真相: “……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省省吧!不过是帮笑笑的忙,缠住你、省得你跑去勾引她未婚夫而已……不过说真的。我也想不通,笑笑居然会防你防成这样,你这种小麻雀,外头一抓一大把,贺曜南怎么可能会瞧上你?贺家哪是你能高攀的……不过嘛,如果你直接脱光衣服去勾引他,倒是有可能……哈哈哈!总归是便宜我了,谢啦!让我满足了三年,要不是你家条件实在差了点,我爸妈绝不会同意,还真想把你娶回家算了,要不做我情妇?嗤,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得得得,笑笑明天结婚,你要还不死心,尽管去观礼,不过我敢打包票,你连喜宴会场都进不去,贺家可是配着持枪警卫员的,你敢硬闯?砰——哈哈哈哈……” “慧慧?慧慧?” 温柔带着磁性的男声将她从回忆中拉离。 “曜南?” 胡慧转头,见身边的男人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眨了眨眼,脸上浮现羞涩的笑意:“抱歉,我差点睡过去了。” “只是瞌睡吗?没觉得哪里难受?” 贺曜南伸手在她额上探了探,又摸摸她的脸颊,不烫,也不冷,再正常不过的体温,这才松了口气:“没中暑就好,走,下车。” 胡慧这才注意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到家了吗?” “家”这个词莫名愉悦了他。 “对,到家了,爷爷他们应该等着了。” “爷爷他……会喜欢我准备的礼物吗?” 她花了两个月打工赚的钱,给贺老爷子买了一套紫砂茶具。 因为从曜南口里得知,他们家老爷子拥有最高话语权,抱大腿势必得抱到位。至于其他人,曜南说不需要面面俱到的准备,她就订了一个大果篮,以及母亲提议的几样上门百搭礼。反正她还是个在校生,家里条件又很有限,除了特地送老爷子的紫砂茶具,其他礼都中规中矩,没人挑得出错。 “爷爷爱喝茶,家里用的茶具也是紫砂的多,你送他这个,他肯定喜欢。”贺曜南下车后,绕道另一边替女朋友打开车门,接过她手里的礼盒,笑容含着几分惊喜:“我好像没和你说过爷爷喜欢紫砂茶具,你是怎么猜到的?” 胡慧的脚步一顿,随即勾唇浅笑:“用紫砂茶具喝茶,不仅能使茶香浓郁持久,而且能延缓茶水的霉败变馊,最适合夏天泡茶了。我是听你说爷爷喜欢喝茶,眼下又是夏天,就想到了这个。” “原来是这样。”贺曜南恍悟地点点头,随即搂过她,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满心欢喜地赞道:“慧慧就是聪明。” 胡慧笑而不语。 上辈子大三的时候,罗笑笑在寝室里说过一件事:贺老爷子七十大寿,她准备的一套顶级的紫砂茶具,深得老爷子喜欢。 所以这一次曜南带她来见家长。她花钱又花心思地精心准备了这份礼物。但愿,贺老爷子会赞同她和曜南在一起。 …… 贺宅。 老爷子拄着手杖坐在茶几前和贺凌西对弈。 贺颂北捧着半个西瓜坐在电视机前,边看边吃。很是享受。 贺战国、贺爱国两兄弟占据着沙发一角喝着茶聊着国内外的形势。 方婉茹和罗美萍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去厨房帮忙了。 罗美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烦躁得好想抓着头发嘶吼一通。 这两天,她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不顺心。 儿子有对象,第一个知道的却不是她这个妈。为此害得她在别人家的喜宴上狠狠出了一次丑。回家念了他几句,就两天不理人。好啊!真是好啊!媳妇都还没进门呢,做妈的就被儿子嫌弃上了。这要是进了门还不得骑到她脖子上? 若是门当户对也就算了。为着儿子的前程,让她忍她也认了。偏生是只想攀高枝的麻雀儿,试问她怎么可能同意嘛! 可无论她怎么说破嘴,贺爱国和老爷子都一副“随曜南决定”的态度。气得她肝疼。 叫胡慧是吧?果真是狐狸精一只!还没进门就把家里几个大老爷们的心勾去了。 越是这样。她心里越反感,恨恨地打定主意:管她怎么好,自己这一关休想过。 “爷爷!我们没迟到吧?” 就在罗美萍咬牙腹诽间,贺曜南牵着胡慧走进厅堂。 “哦,来了啊,快坐。你大哥他们还没到,午饭再等等,先吃点水果吧。” 老爷子说话的同时。抬眼打量了胡慧一圈,暗忖:这姑娘瞧着倒是个正气的。就是眼神有点老辣,不如大孙媳妇来得清澈,也不知曜南吃不吃得住,且再看看吧。 方婉茹听到外头的动静,端着一大份水果拼盘从厨房出来,热情地招呼两人:“来来来!吃水果!” 气得罗美萍肺都要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方婉茹是儿子他妈呢。 方婉茹心里偷笑,罗美萍的脸色越难看,她招呼得越起劲。 好在贺曜南挨个儿地给胡慧介绍了一圈,总算没让胡慧错认未来婆婆。 至于未来婆婆明显写在脸上的“不待见”,胡慧权当没看到,笑容得体地一一叫了人。 罗美萍倒是想给她来个下马威,无奈老公睇来了警告眼神,只好强压着心头的不甘,不情不愿地起身招呼。心里一个劲地安慰自己:不过是吃顿便饭而已,又不是真的订婚、结婚,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总能想办法赶跑这只讨人厌的狐狸精的…… 方婉茹身为局外人,对胡慧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坐在贺战国身边,小声嘀咕:“我看二嫂该偷笑才对,这么大方得体的姑娘,和曜南再般配没有了,家境差点有什么关系……” 贺战国无语地看了媳妇一眼。 方婉茹眼一瞪:“咋地?你不赞同我的话?” “赞同!”贺战国呷了口茶,好整以暇地说:“过几年小西小北找对象,你也这么认为就好咯。” “贺战国你啥意思!”方婉茹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间肉,气呼呼地道:“我有那么势利眼么!你瞧好咯,我们家儿子找啥样的对象我都不反对!” 完了又补充一句:“当然了,前提必须得是女的。” “噗……”贺战国同志很悲催地喷了茶。 那厢,罗美萍端着坐姿,佯装不知道胡慧家里的情况,皮笑肉不笑地问:“听说你家是山里的?离京都有多远?暑假里怎么不回去?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吗?爹妈年纪多大了?平时靠什么营生?” 贺曜南的脸色随着罗美萍接二连三的问句拉成了马脸。 胡慧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好似在安抚他,脸上依然带着笑,坦然回道:“我家离京都确实挺远,坐火车要一日一夜,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在我十岁那年过世了,留下我和妈两个相依为命,所以来京都读书,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带她一块儿出来了。” “哦?你妈妈也来京都了?那她平时做些什么消遣?去不去美容院?我和几个太太约好了明天去做美容,要不让你妈妈一块儿来?人多热闹……” “妈!”贺曜南腾地起身,脸色铁青地喝止:“你够了!” “你——” 罗美萍没想到儿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她,气得胸口抽疼,指着儿子鼻子正想发飙,门口传来贺擎东懒洋洋的声音:“哟!这是干什么?迎接我们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阿擎来啦?”贺老爷子适时开口,心里早就不耐烦老二媳妇专挑人姑娘家的弱项嘚吧个没完了。 “爷爷,还有我们呢!”贺许诺笑嘻嘻从他老大身后探出头,然后朝身后的禾薇招手:“姐,快呀!我都闻到香味了。” “爷爷,我又来叨扰您啦!” 禾薇尴尬地笑着,被贺擎东拉进大门,顶着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一一和众人见了礼。 至于喊什么,跟着贺校官就对了。反正是他拉来的,要说错了,那也是他的错。哼哼,谁让他不说清楚的,害她以为只老爷子在家,顶多添几个小的,结果他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都在,甚至还有个陌生姑娘。 “你个小鬼头,鼻子倒是灵得很。得!人到齐了那就开饭。”老爷子爽朗地笑道,大掌一挥,吩咐厨子上菜。 “你陪爷爷聊,我先把行李提上去。”贺擎东把小妮子推到老爷子身边,然后一手一个行李箱三步并两步上了二楼。小妮子的行李,自然是要放到和他打通的房间去的。至于小堂弟的,随手丢给贺颂北,让他提去小堂弟常睡的客房。 “咳,丫头。”老爷子的视线追着大孙子手里的行李箱往二楼跑,嘴里意有所指地问:“我怎么听圆圆说你放了暑假在家做衣裳?” “是。”禾薇点点头,扶着他边往餐厅走,边解释:“陶掌柜和我说,今年的pk赛兴许会增加一道成衣刺绣,成衣是我的弱项,就趁着暑假在家抱了几天佛脚。练手得差不多了,见毓绣阁今年夏天新进的一批蚕丝料子很适合老人穿,我就自作主张给爷爷、姥姥、姥爷各做了一身唐装,一会儿爷爷看看喜不喜欢,尺寸大小可以改的。”(未完待续。。) 第353拿章 拿她当枪使? 说到这事儿,她也真够背的,放了暑假之后真是一天都没休息过啊,白天有空白天练,白天没空晚上练。绣针摸得她指腹都长茧了,紧赶慢赶地总算赶在飞京都喝喜酒之前练出了速度,能够在限定时间之内娴熟地完成符合毓绣阁成衣标准的手工唐装了。 老爷子得到想要的信息,圆满了,笑呵呵地说:“成!吃过午饭咱就试。” 试上身就不脱了,一会儿就上左邻右舍晃悠一圈。 哟呵!大孙媳妇亲手做的气派唐装,你们哪个有我福气好?至于午觉,一天不睡死不了人!贺老爷子喜笑颜开地拉着禾薇就往餐桌跑,赶紧地吃饭呀,他迫不及待地想看胡老头几个羡慕嫉妒地吹胡子瞪眼了,浑身舒坦地比冬日蒸桑拿还痛快。 “爷爷,我也有礼物送您哦,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 圆圆童鞋一脸的求表扬,逗笑了老爷子。 “哟,咱们家小圆圆也会赚钱啦?了不起!是不是就是上回你说的那什么怀表,赚了多少钱来着?” “五万三千哦!”圆圆童鞋得瑟地挺起小胸膛,不过没几秒又垮了下来,弱着声音:“其实也不算多啦,薇薇姐比我还厉害,还有冬子哥,在他们跟前,我可不敢显摆。” “哈哈哈……”老爷子开怀大笑,搂着小孙子豪气冲天地说:“咱不和自家人比,咱把老胡家那几个龟孙子打趴下就够了。” 走在后头的贺战国、贺爱国两兄弟。齐齐滴汗,老爹,就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别嚷出来啊,被胡老听见,又要吵得整个大院没太平日子过了。 罗美萍听了怦然心动。她早听说禾家兄妹擅于淘宝,正月那趟来京都,就捡到了不少漏,也不知是真有眼光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但无论是哪个原因。捡漏赚到钱总归是事实。自家儿子怎么就没那个运到呢。看看他挑的对象,家境差不说,手头也没个本事。既不懂刺绣扬名,又不懂捡漏赚钱,咖啡厅打工这种事,传出去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这么一想。她眼神一闪。绕到禾薇身侧,状似亲昵地赞道:“薇薇的确能干,还在上高中呢,就已经是毓绣阁的正式员工了,听说还是周教授的关门弟子,这以后就是大师级的人物啊,还是阿擎有福气,哪像我们家曜南。唉……” 噗…… 方婉茹心里喷笑。 二妯娌这是准备改变战略了?直接攻不下,就竖个靶子来个迂回攻?捧高大侄子的女朋友、踩低儿子的女朋友?这人真是亲妈吗?怎么净做些脑子进水的事啊。不过这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考虑要不要让人上盘瓜子,边嗑边看。 贺曜南闻言,脸色沉了沉。 他当然知道自个儿老妈一向不待见大堂哥的女朋友,所以刚刚这副态度,摆明是做给胡慧看的,这是想拿大堂哥的女朋友刺激慧慧、然后想让他的慧慧知难而退吧。妈!你真是我亲妈吗?嘴上说什么一切都是为我好,可看看你做的这些事,哪件是在为我好?当着众人的面让慧慧难堪,这就是为我好?捧高踩低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慧慧的尊严,这就是为我好? 这么想着,贺曜南握着胡慧的手越来越紧。 胡慧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反握住他温热的大掌,大拇指在他手背来回摩挲了几下,好似在安抚他。这个状似不经意的小动作,让贺曜南即将发狂的心冷静了下来。 “没事儿。”他转头朝她微微一笑,“爷爷在三楼设了个家庭影院,下午和大哥他们一块儿看电影怎么样?” “好。”胡慧回以柔柔浅笑。 一直在关注儿子这边动态的罗美萍,见此情景,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可恶!这只狐狸精的道行还真高,这样都不变脸色。 禾薇见状,心里恍悟。敢情自己是被贺家二婶拿来拉仇恨了呀。她就说嘛,贺家二婶一向瞧不起她,突然间朝她释放友善,难免不让她多想,原来是想借着自己冷落她儿子的女朋友呀。 好在餐厅到了,赶紧扶着老爷子坐了下来。 “都坐下来吃吧,别客气。” 等大孙子上楼放好行李下来,老爷子宣布开席。 今儿的菜色可是花了大厨老多工夫了,凉菜八道,热菜八道,点心咸甜各一道,重头戏是大瓦罐的佛跳墙。 众人吃得酣畅淋漓,唯独罗美萍食之无味。一抬眼就看到从小宝贝到的儿子殷勤地伺候着狐狸精,哪里还吃得下去啊。这才认识多久?就站在狐狸精身边当众和自己顶嘴了。日后进了门,怕是要把自己这个妈抛到后脑勺去了吧。真是越想越心塞。 无奈她脸色再难看,儿子也没发觉,一个劲地劝女朋友多吃呢。 “慧慧,你喝喝这个汤,鲜美吧?叫‘佛跳墙’,意思是连佛祖闻到这股浓香,都忍不住想翻墙去吃……” 胡慧喝了一口,露出满足又幸福的笑容:“真的很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老爷子发话了。 胡慧之前的应对,不徐不躁、沉得住气,确实是个好媳妇人选。 再瞥到一旁剥虾的大孙子,意有所指地哼道:“上回哪个说的?夏天喝这种汤不合适?” 贺擎东正给小妮子剥大虾呢,闻言,头也没抬地说:“多喝不合适,尤其是爷爷你,不如下午让老林医生来一趟?” 那个一板一眼的简直能逼疯正常人的臭老头? 老爷子赶紧摆手:“让他来干嘛?老子身体好着呢。而且这汤又不是做来给我喝的,来来来。你们几个小的每人再来一碗……” 贺颂北从善如流地接道:“爷爷,没事儿,下回炖了佛跳墙。你闻味道我喝汤,肯定让爷爷远离三高。” 惹来老爷子一顿笑骂。 众人也都跟着笑,反衬得罗美萍更加神情恹恹。 “不用理二婶,她就那样的人。” 贺擎东落座之前去洗手间,碰到小堂弟,已经从他口里听说刚刚的事了,这会儿见小妮子时不时地往二叔一家几个人身上瞟。趁着把剥好的虾肉放到她勺子里,低头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二婶对她的不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不喜欢又怎样?他可不是二叔的儿子。娶什么样的媳妇还得他们同意。如今曜南带回来的女朋友更不得二婶喜欢,就想把他家小禾苗推出来当枪使,是当他死了么。 禾薇听他这么说,凑近他小声问:“是不是我们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不然。儿子交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怎么会给人脸色看?而且还表现得这么明显,真不像是高官太太会做的事。照道理,以她现在的身份,人前应该表现得雍容大度,至于心里有什么想法,大可在私底下找儿子说。这么明显的排斥和不喜,传出去。被人说三道四的只会是贺家而不是贺曜南带来的女朋友吧。 “管他们干嘛,乖乖吃菜。”贺擎东见她握着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索性夹起剥得很完整的虾肉,蘸了点酱油醋,直接喂到她嘴里,完了见嘴角沾了点酱油渍,用食指轻轻抹去。 禾薇被他的举动羞到了,拍开他的手,“我自己会吃啦,你自己快吃。” “又不赶时间,吃那么快干什么?”贺擎东好整以暇地说,然后夹了个青蟹,开始给媳妇拆蟹肉。 胡慧收回视线,小口地喝着碗里的佛跳墙,脑海里一刻不停地搜索着关于贺擎东的信息,却发现前世的罗笑笑,似乎从来没有提过这号人。随即想到曜南曾经说过,他这个大堂哥不是普通军人,而是在国家利刃般的特行队服役,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许是这个原因,前世的罗笑笑才没机会亲近吧。不然以她那个大嘴巴,不可能不炫耀。 “怎么还在喝汤?来,吃龙虾。”贺曜南往她面前的碟子夹了几块龙虾肉。 “谢谢。”胡慧回他一记甜甜的微笑。 是了,想这么多干嘛呢,对于这个男人,她精准算计的从来都不是别的,而是他的感情,一心一意对她的感情。 当然,她也会等同待他。然后光明正大地将他介绍给她身边的朋友,尤其是,罗笑笑。 “这么客气做什么。”贺曜南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他也看到大堂哥剥虾、剥蟹、剔鱼刺的举动了,心里蛮震撼的。很难想象人前那么冰冷寡言的大堂哥,竟然对自己女朋友那么体贴。反观只是给慧慧舀汤、夹菜的自己,是不是太不够称职、太不上心了? 于是,受到贺大少影响的贺二少,也开始给女朋友剥虾、拆蟹、剔鱼刺,服务之周到,态度之殷勤,较之大少,有过之而无不及。 胡慧吃着他剥的虾肉、蟹肉,笑弯了眉眼。 罗美萍则气得差点把筷子折断。 …… 丰盛的午饭后,老爷子迫不及待地催禾薇把唐装拿来,换上后对着穿衣镜前后照了一通,问小孙子:“咋样?爷爷穿着合身不?” “合身。” “哈哈!合身就好。走!陪爷爷出去溜达溜达。” “啊?”圆圆傻眼,“大中午的,爷爷你不睡午觉啊?”他还想跟着老大他们上楼见识一下立体声环绕的家庭影院呢。 “回来再睡也不迟。”老爷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拎起小孙子出门显摆去了。 圆圆童鞋还想再争取一把:“爷爷,二哥女朋友还说要泡茶给我们喝呢,喝了茶再出去溜达呗,这会儿日头多烈啊,会中暑的。” “才多远点路,出门一拐就到了,就这么晒一会儿也能中暑?你身板子不行啊,回头让你爹好好带带你才行,想当年你爷爷我,这种日头下面绕整个大院跑十圈都不在话下……” “……” 禾薇见老爷子这么开心,心猜应该是喜欢自己做的这件唐装的,也不枉她起早摸黑地赶工了,朝远去的一老一少挥挥手,被贺校官拉坐到了沙发上。 “你们几个小年轻多聊会儿,水果厨房里有的是,切好的吃完了,让老冯再洗点。我和你们三叔先回去了。”方婉茹给他们切了盘水果出来,客套了几句就识趣地拉着贺战国离场回家了。 贺爱国也跟着起身,看了自家媳妇一眼,说:“我们也走吧,今儿早上醒太早,这会儿有点头胀,回去躺会儿,南南你好好招待客人。” 罗美萍原本不想走的。这要是走了,儿子被狐狸精缠得心里眼里更没她这个妈了怎么办? 结果贺爱国起身的同时顺手拽了她一把,害她不想走也不成。但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瞥了胡慧一眼,警告她放聪明点,别以为老爷子松了口,她就是贺家的孙媳妇了,没自己的允许,她想进贺家的门?早着呢! 可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挺着急的。回到家一刻没闲着,翻出之前准备的一摞相亲名册,一个个地看过去。 京里这些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怕是不成了,许家婚宴上那么一传,几乎人人都知道她儿子已经有相好的对象了,哪怕她儿子再出色,这种情况下,那些人家也不会答应相亲的。 那该找谁呢?总不能真的便宜了那只狐狸精吧? 罗美萍的眉头打成了结。 想到儿子连日来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在席间殷勤伺候狐狸精吃饭的场面,她打了个激灵。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与其让轻而易举就拿捏住儿子的狐狸精进门,还不如娶个没用的女人省心。 这么一想,她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人选。 娘家那边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年轻时出去闯荡,最后落脚南城,开的贸易公司据说有一个亿的市值,去年送独生女儿上京都读大学,曾和她联系过,只不过当时她和一帮贵太太出国购物了,两家没碰上面。 那孩子是去年考上大学的,也就是说今年九月份上大二,咦,这么说来和那个狐狸精是同一届的,就是不知是哪个学校。(未完待续。。) 第354章 贺校官你有心贺了! 以前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一心想给儿子挑个门当户对、同样出身军政世家的大户千金,不过现在嘛,退而求其次,觉得俗气的商户人家做亲家更省心。 一来对方家境富裕,独生女儿嫁来自家,意味着妻族的遗产也统统归自家儿子所有。 二来嘛,挂着远房亲戚这层关系,儿媳妇和自己肯定一条心。 罗美萍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超棒,当即翻出通讯录,和对方联系起来。 结果不联系还好,一联系更郁闷。远房堂亲的闺女,竟然也是华师大中文系,真是要命!看来必须赶在开学之前,让儿子和狐狸精断得一干二净,要不然怎么向远房堂亲交代…… …… 贺宅这边,长辈们陆续离开之后,贺颂北放松地长呼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没什么形象地瘫倒在沙发上,被贺凌西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一脚:“像什么样子!” “唉哟,轻点踹行不行啊,让我躺会儿,累死我了。” 长辈都走光了,都不许自己懒一懒么。 其实不止贺颂北,贺曜南也比方才轻松许多,笑着提议:“我听爷爷说,新改造的家庭影院效果挺不错的,不如一起上去选部电影打发时间?” “同意。”趴在沙发上的贺颂北举手示意。 贺凌西耸耸肩,表示没意见。 贺擎东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媳妇儿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大掌。接收到堂弟们的眼神,低头征询媳妇儿的意见:“想看电影吗?还是想睡午觉?” 贺颂北直想捂脸。大哥!这哪里还是那个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大哥,根本就是妻奴的化身了。 贺凌西默默地移开视线。偶像毁灭。他想静静。 贺曜南暗暗点了点头。明白了!下回遇到类似情况,也要像大哥这样,先征求女朋友的意见,务必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关心,然后再做决定。 贺擎东哪里知道,自己再真实不过的反应,竟如此成功地影响了正陷于热脸阶段的堂弟。继他之后迈入妻奴行列。 禾薇今天虽然起了个大早去机场送兄长,但其实并不困,昨晚九点就上床了。七八个小时的充实睡眠,保证了她今天一天的好精神,于是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好啊。” 一行六人转战三楼的家庭影院。 只是,看电影没有合适的零嘴怎么成呢。贺颂北翻出以前买的家庭简易爆米花。用微波炉爆了起来。贺凌西则在那儿切水果装盘。 贺曜南和胡慧见双胞胎这么自觉,总不好干看着,于是找出一个家庭装的大茶壶,一个泡凉茶,一个洗杯子。 贺擎东见大伙儿都有事做,搂着小妮子上楼:“我们去挑碟片。” 禾薇厚着脸皮跟他上楼去了,谁让他是老大呢,她虽然年纪最小。但很荣幸地成了他们大嫂。所谓长嫂如母嘛,她等着弟弟们捧着好吃的好喝的来孝敬。哦呵呵…… 途径二楼时。禾薇想到小行李箱里有喜糖、喜糕以及兄长买来让她在比赛期间磨牙的果干、薯片、牛肉干等零嘴儿,拉住贺擎东说:“我行李箱里有吃的,拿些上去吧。” “不用,楼上有吃的。”老爷子知道几个小的喜欢吃零食,肯定买了不少。 贺擎东搂着她继续往上走了几步,然后想到什么,脚步一滞,掉转身说:“不过,你要是想先去卧室看看也行。” 两人的卧室打通后,中间多了间共用的书房兼起居室。卫生间也做了改变,其中一间撤掉淋浴房改成了可供双人使用的按摩浴缸,很难不让人想歪。 禾薇捧着有些发烧的脸颊,无语看某人。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拉下她的手,干燥又带着薄茧的大掌,取代她的小手捧住了她粉扑扑、滑嫩嫩的脸颊,挑眉问:“怎么?不喜欢?” 这和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嘛。 禾薇嘟嘟嘴,说不出话。 “放心,你要是不习惯,我俩依旧分开睡,没见有两个卧室、两张床吗?和悦城公寓一样,无非就少了一扇门。但是,” 他顿了顿,深幽的眼眸,一旦攫住她的视线,就再也不容她躲避,喑哑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了她的全副心神:“你总要试着习惯,最多也就一年零九个月了。” “什么?” 什么一年零九个月? 她茫然地眨眨眼。 贺擎东勾了勾唇角,倾身,额头与她的相抵,一字一顿地回道:“你的十八岁生日。” 禾薇:“……”贺校官,你真是有-心-了! “所以,现在开始我们试着睡觉时身边有彼此吧。”贺大少很积极地替她拍了板。 禾薇想说没听见,左躲右闪的视线,触到进门处那两只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忍不住扶额,这算不算羊入狼窝、自投罗网?再看到那扇通往书房以及他卧室的门洞,只有洞没有门,老爷子这是什么恶趣味呀,真是越老越不正经。 再想到救命之恩拿肉偿的狗血定律,真是欠了他大爷的。 贺擎东见她不吭声,也不逼她,揽着她角角落落参观了一遍,然后来到书房兼起居室,这里带着一个露台,只不过这会儿天太热,室内开着中央空调,门窗都锁着。 “等到晚上,有风的话,咱们来这儿乘凉看星星。” 他搂着她倚在窗前,这个角度望出去正对着花园里那些林林总总的果木,笑着说:“爷爷知道你喜欢吃水果,特地让人铲掉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草,改种了果树。四季水果几乎全乎了,而且大都是移栽来的老龄树,今年来不及。明年肯定能挂果。” 收回惊愕的差点掉了的下巴,禾薇傻笑了两声,不过话说回来,老爷子对她真心不错,于是不吝啬地表示道:“爷爷对我真好。” “我对你不好吗?”贺大少下巴抵着她头顶沉沉低笑。 禾薇在他怀里扭捏地动了动,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贺擎东被她几下扭动,激得浑身一阵颤栗。血液上涌,低哑唤了声“媳妇儿……”,拥着她慢步挪到书桌旁边的那张橘瓣状的创意沙发旁。抱她坐在自己腿上,捧起她的脸,低头攫住宵想了很久的红润樱唇,大掌随着轻吮含吻灵动地探入她剪裁宽松的娃娃款短袖连衣裙里。在她光滑的背部上上下下地摩挲起来。 “嗯……” 禾薇抑制不住地娇喘。夹杂着破碎的呻|吟,仰头承接他的吮|吻。 “大哥——” 贺颂北响亮的嗓门从楼梯口传来:“不是你负责挑碟吗?挑哪儿去了?到底看哪部片子啊?” 差点陷入情|欲|狂潮的两人,蓦地一僵。 反应过来的禾薇,迅速从他腿上跳了下来,拍拍火烫的两颊,又顺了顺凌乱的发丝,支吾着说:“看、看电影去吧。”说完,拔腿就往门口跑。被贺擎东拉住了。 贺大少低头看了眼腿心间高耸的小帐篷,心说兄弟啊。不是我不厚道,是贺颂北那厮拆人好事。回头一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去洗把脸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牵着小妮子去了洗手间。 安抚完身下的老二,还得安抚羞到快恼的小媳妇,贺大少不由觉得自己的追妻道路真是艰难,啥时才能光明正大地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啊。 好事被打断、心情老大不爽的贺大爷,绷着个寒冰脸出现在众人跟前。 贺凌西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呀,低头闷笑了一声,踹了后知后觉的双胞胎弟弟一脚。 贺颂北嗷嗷地跳脚:“贺凌西!我哪儿招你了,怎么老踹我……” 蠢得跟猪一样! 贺凌西抽了抽嘴角,转身挑碟去了。 看大堂哥这样子,显然还没从欲-火-焚-身中出来,没事少在他跟前晃的好,免得引火烧身。 贺曜南和胡慧把端上来的茶水分发到几张造型别致的创意沙发前的茶几上,又把两个弟弟捧上来的爆米花和水果拼盘也分成四份,一一摆好。 禾薇快步上前,递上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的一大包零嘴,克制着后颈怎么也消不下去的羞意,问胡慧:“这个要不要也装盘?” 贺颂北探头一看,嘿嘿贼笑两声,抖着肩道:“大哥,你和嫂子连喜糖、喜饼都准备好了啊?” 贺擎东此刻已经在其中一把情侣沙发椅上坐了下来,闻言,没什么表情地瞥了贺小四一眼,说:“你可以选择不吃。” “那哪儿成啊!大哥的喜糖耶,烂光牙齿我也要吃!” “哦,那回头我帮大哥买一箱喜糖过来,照三餐盯着你吃,不烂光你两排牙不许停。”贺凌西从诸多新老碟片里挑了一张,一本正经地接道。 贺颂北嗷嗷叫:“好哇贺小三,你又仗着大哥欺负我,别以为我……” “你什么你啊,还不赶紧坐好。”贺凌西踹开挡道的弟弟,朝已经落座的两对小情侣晃晃手中的碟片:“《绣春》,没人反对吧?” 贺颂北和贺曜南不约而同地转头朝禾薇看过来。 显然都知道她和《绣春》这部电影不得不说的秘密了。 禾薇喝茶的动作一顿,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呛得她猛烈咳嗽起来。 贺擎东心疼难掩地摇摇头,拿掉她手里的杯子,将人拉到怀里,轻轻地顺着她背,然后对贺凌西说:“就这个吧。” 他倒是还真没看过。 外头影院此起彼伏上映的时候,他正养伤,而且住在小妮子对门,天天找机会腻一块儿,倒是把这个事给忘了。等到想起时,电影已经下架了,而他也伤好回驻地了。还是老爷子有心,帮他把小妮子的荧屏初体验搬回了家。这么想着,心里盘算着今晚陪老爷子喝一盅吧,当是感谢他。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老姜给力啊。 胡慧也顺着几兄弟的视线看了禾薇几眼,狐疑不定,低声问挨着她坐的贺曜南:“《绣春》怎么了?” 她还没看过这部上映当天就破多项记录的内陆小成本制作,自然不知道禾薇和《绣春》的关系了。倒不是说没时间,而是该片上映的时候,她还没和曜南“认识”并牵手,生活压力又大,自然不会想着去电影院消费。真有闲工夫,网上有的是新鲜影片、电视剧。 贺曜南没明说,只是回了她一记神秘莫测的笑,指指已经开始放映的大屏幕:“看了就知道了。” 当少年穆秀春的饰演者名字以渐变体的方式呈于荧屏,胡慧终于知道贺加几兄弟为何会听到《绣春》就看向禾薇了。 原来,她竟是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 屏幕上,禾薇饰演的少年穆秀春出现的镜头并不多,从头到尾屈指可数,却能让人记住她出场的每一个镜头:迎风浅笑的她,认真刺绣的她,家逢巨变陷于逆境却依旧微笑面对的她…… 这人真的才只十七岁吗?不,严格说是十六周岁。未成年一个,却已在多个领域显露冰山一角。 震惊之后,胡慧咽下喉口的艰涩,趁贺曜南认真看片的时候,朝禾薇深看了一眼。 难怪,曜南的母亲会如此嫌弃自己。 珠玉在前,有这么好的一个比照对象,自己这样的条件,能入得了曜南母亲的眼才有鬼了。凭什么侄子能找到如此优秀的女朋友,儿子却只能配她这样的贫困生?换做任何母亲,怕是都会这么想的吧? 至于重生……哈!胡慧自嘲哂笑,这多出的十年记忆,除了让她成功地将敌人的未婚夫预先变成了自己的男朋友,除了对专业课的熟稔从而一举攻下连续两个学期的特等奖学金,不用再问学校签助学贷款,其他的,貌似一无是处。 前世的她,对金融一窍不通,炒股更是菜鸟一只;没有买过彩票,所以记不住任何一期的大奖号码;不精打扮、不擅化妆,所以不知道什么叫流行元素,各类品牌的服装、化妆品,对她来说,都是耗神耗力关键是耗钱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掏腰包去败。(未完待续。。) 第355章老 嫌爷老?嗯? 记忆里,她从二十岁到三十岁这一段十年间,统共就奢侈了三把:第一次是公|务员面试,第二次是参加罗笑笑的婚礼,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是参加区域经理的竞职报告会。然而,每一次都是惨淡收场、黯然离去。 尤其是最后一次,输给了一个毛没长齐的天降兵,只因人家是集团董事长的外甥。当晚和同事多喝了几杯,踉跄回家的路上,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小车送回了二十岁。 想到这里,胡慧暗自喟叹了一声。 “要不要我陪你去睡个午觉?” 贺曜南用水果叉叉了块哈密瓜学大堂哥给女朋友喂食,却发现女朋友好似心不在焉,以为是没睡午觉有些累了。 胡慧回过神,朝他柔柔一笑,然后脑袋一歪,枕着他宽厚的肩膀轻叹:“禾薇好能干啊,我……远远及不上她。” 贺曜南愣了一下,继而好笑,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吃醋啊,于是搂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侧头和她咬耳朵:“在我心里,慧慧才是最好的。” 胡慧倏地红了耳脖子,嘴里轻啐着“瞎说”,身子却和他贴得异常紧密。 无意中瞅见这一幕的贺颂北,忙把头撇向另一边,孰料,那头也有情侣在秀恩爱,顿时仰天长叹:“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左一对、右一对的,还要不要单身狗活啊。 贺凌西目不斜视地看着大屏幕,很淡定地回了他两个字:“节哀。” 禾薇被双胞胎的一唱一和羞红了脸。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啊。就是吃了几口贺校官送到她嘴边的葡萄、桃子、哈密瓜,怎么就和单身狗成敌对势力了? 偷偷往左瞟了眼,唔。人家那才叫正宗的秀恩爱嘛。自己这样,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贺擎东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好笑又无语,捏住她鼻尖,将她的脸调整到正对大屏幕,“认真点,陪我看完。” 禾薇无语地觑他:“我都看过三遍了。” 一遍是在正月初六的首映礼上;一遍是陪梅子去影院看的;还有一遍是高考几天回清市探望黎明月、无意中聊到这个事。赵世荣当场跑去买了一套正版碟,然后被俩口子拉着又看了一遍。 虽说自己有份参与的影片公开上映了的确让人激动,可三遍看下来。再激动的情绪也平息了呀。 “那你靠我怀里睡会儿,乖。” 贺擎东说着,将人拉到怀里,然后调整了一个两人都舒适的姿势。轻轻拍着她胳膊。边哄她睡觉边欣赏影片。 出门显摆的老爷子,直到《绣春》放映到尾声才回来。 抱着一大袋姥姥、姥爷送他解馋的零嘴一口气冲上三楼的圆圆童鞋,盯着屏幕上打出的“全剧终”三个字,失望不已:“看完了啊?还看不看啊,我这才刚回来呢。” 贺颂北语重心长地拍拍小堂弟的肩膀:“还是不看的好。你小哥我看了一场,脖子僵硬得动不了。” 圆圆不解:“为啥?” 贺颂北远目地指指左边又指指右边:“看到没?这哪里还是家庭影院啊,根本就是秀恩爱的情侣包间好吗。扭到左边那画面热得能灼伤爷的钛合金眼,扭到右边温情脉脉地差点把爷融化。开了空调和没开一样。小圆圆啊,咱哥几个还是去楼下抱着电视机看球赛吧。” 圆圆:“……小哥我同情你。” “小哥我不需要同情。只需要你的陪伴。哦!ebaby!” “噗……” 几个小的唱作俱佳地扑腾在了一起。 贺曜南看了眼手表,快三点了,睡午觉似乎迟了点,不如喝杯咖啡提提神,于是殷切地看向贺擎东,邀请道:“大哥,慧慧泡咖啡的手艺挺不错的,我记得爷爷这儿有个咖啡机,上个月我一个同事出国公干,送我的一罐特级蓝山还没开封,不如咱们几个一起到楼下喝一杯?” 之所以不问几个小的,是因为圆圆已经嚷着要再看一遍《绣春》或是其他碟了,他还没体验过家庭影院的氛围呢,正磨着双胞胎陪他继续看,于是三人头碰头挑碟去了。这不就只剩他们两对情侣了。 贺大少向来都是媳妇第一,闻言,低头问小妮子:“想不想喝咖啡?” “好啊。”禾薇生怕他反悔似的,飞快地应道。 一来,继续留在这里,圆圆几个看电影不自在,还不如下楼坐会儿;二来嘛,上高中以前,贺校官言明不许她喝咖啡,说什么影响发育,上了高中略微放松了,但要求有他陪同,不然永远别想喝。 好在这之前被迫戒了十六年的咖啡,改喝茶了,不然还不得馋死。可听到特级蓝山,还是挺心动的,错过多遗憾哪,当然要来一杯了。 于是,两对情侣移到楼下喝咖啡去了。 胡慧泡咖啡的手艺不是在“红茶馆”学的,而是上辈子混到中层时,跟着同事潮流了一把,用第一个月的中层奖金买了台咖啡机回家,心血来潮地体验了一把“小资”生活,直到喝完那罐同事推荐的蓝山咖啡,再去买时觉得好贵好奢侈啊,当时是怎么下决心买的乜,真是鬼迷了心窍……赶紧改回在家白开水、公司免费咖啡的普通白领生活。 重生回到大学时代的胡慧,苦思冥想后发现,哪怕自己多出了未来十年的记忆,除了专业知识、人情世故比二十岁的自己精通不少以外,也就多了个“会煮咖啡”这个鸡肋的不能再鸡肋的小手艺,其他的没一个长进。 好在调查得知,贺曜南喜欢在周末的午后去信义街的“红茶馆”喝咖啡。于是,她果断推掉了学校留给她的勤工助学岗位,跑去“红茶馆”做了服务员。精准算计了一个月,如愿以偿地通过咖啡认识了贺曜南…… “慧慧姐的手艺真不错。”禾薇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由衷的赞词,打断了胡慧飘远的思绪。 “我其实也就这点水平啦。”回神,俏皮地朝禾薇眨眨眼。说:“在咖啡厅打工,不会煮咖啡那就真的只能端盘子了。” 禾薇被她逗笑了,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不少。说起来。她刚穿来那阵子,也为穷得响叮当的禾家伤透脑筋啊,所以两人虽然年龄上有差距,但架不住一个穿越、一个重生。灵魂都是老油条。所以丝毫没有所谓的代沟。 一杯咖啡还没下肚,两人已从打工遇到的趣闻,聊到彼此的课业、将来的规划,最后,胡慧还拉着她互换了联络方式。 对此,贺曜南不仅乐见其成,甚至在心里点了一百二十个赞。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人日后可是妯娌。他老妈和几个婶婶僵化的关系。从小到大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媳妇和嫂子、弟媳也出现类似情况。情同姐妹不奢望。但也别成仇人相恨相杀啊,家和万事兴这个道理懂不? 贺擎东却眯起了眼。贺小二的这个女朋友不简单啊,小妮子肯定不是她对手,回头要好好叮嘱她才行,免得傻乎乎地被人骗。 不过明面上,贺大少还是给人留了几分面子,没有制止小妮子和她谈天说地。毕竟是二堂弟第一次带回家的女朋友,无论婚事成不成,眼下总归还是情侣。 持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一个。或者说,除了贺曜南的亲妈罗美萍,其他人差不多都抱着这样的态度,所以胡慧的初次登门总体而言还算成功。 只是到了晚餐时间又出状况,罗美萍缺席了,说是中了暑,腹泻了一下午,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就不过来败大伙儿的兴了。 方婉茹一听,心里喷笑。中午还中气十足地训儿子呢,下午就中暑、腹泻了,两栋楼之间这么点路,在家又是空调、冷气的,中暑?骗谁呢,无非是在变相抗议胡慧这个儿媳妇罢了。 老爷子武将出身,素来不喜有事不明说、藏在肚子里弯弯绕绕,当即不耐烦地挥挥手:“既然没胃口,那就随她吧,咱们开席。” 胡慧握了握贺曜南的手,轻声问:“伯母严不严重?要不要送她去医院看看?” 贺曜南回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餐厅走,嘴里说道:“吃过饭再去看她吧,应该严重不到哪儿去,不然爸肯定送她去医院了。” 胡慧自然不是真心想要送未来婆婆去医院,但表面工夫谁不会做?一脸担忧地吃过晚饭,和老爷子以及众人道了别,跟着贺曜南上他家探(刺)望(激)未来婆婆去了。 禾薇悄声问贺擎东:“二婶真生病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她还不是贺家人,但贺校官是啊,他二婶病了这么不闻不问的不大好吧? 贺擎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搂着她往楼上走,“我也病了,怎么就不见你关心我?” “你哪儿不舒服?” “这里。”贺大少握着她的手抚上自己胸口,“你一下午净和别人说话,我不舒服。” 禾薇一头黑线。 “说真的,曜南那个女朋友不简单,以后少和她接触。”进了二合一大卧室,房门一关,贺大少开启教育模式。 禾薇闻言,愣了愣,随即乖乖点头:“哦。” “哦什么哦!”贺大少没好气地戳她的额头,“人家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哪天被人骗了都不晓得。” 禾薇双手捂额一边躲闪他的“一指神功”,一边替自己辩解:“你说的我都知道啊,可是我和她聊的那些又不是什么秘密。” 怎么就那么不放心她啊,她可是经历过十六年宅斗生涯的,哪能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聊的话题一旦涉及隐私或是秘密,她都很淡定地岔开了,聊的那些,虽然看着很投机,其实都是大众型的话题,什么美容、养生、兴趣爱好。 “总之没事别和她往来,老女人一个,有什么好谈到一块儿的。”贺擎东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悦地咕哝。 禾薇脸色古怪地瞅他。 “看什么?”贺大少没好气地睨她一眼,浑然忘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只顾推着小妮子往卫生间走。想着一会儿用什么借口和她一张床好呢,老爷子帮他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可是一刻都不想浪费。 禾薇却在腹诽:胡慧比她大三岁就被他冠上老女人头衔了,这位爷本尊比她大九岁呢,这要用多老形容啊。 结果腹诽过头,一时不察说出了口,贺大爷的脸顿时黑成了包公。 禾薇暗喊完蛋,这已经不是摸老虎尾巴的问题了,而是抽了老虎屁股啊,祸从口出有木有! 系统君已经笑抽在她意识之海。 禾薇顾不得和它斗嘴,苦着脸赶紧讨好某位爷:“那个,我去看看热水烧没烧好,你先刷牙吧,等下我帮你放洗澡水……”她乖伐?主动认罚。 可贺大爷怎么可能这么轻松放过她,长臂一勾,将人拦腰抱起,一步一问:“敢嫌我老?嗯?嫌完了还想溜?嗯?” “没有没有,我就那么一说,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唯恐被他甩下来,她双臂勾紧他脖子,结果趁了某人的意,堂而皇之地抱她上了床。 禾薇羞得整个人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一脱离他的怀抱,连忙七手八脚拉过一条轻薄的空调被,抱在怀里当挡箭牌,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弱弱说:“那个,你之前让我选的,我选一个人睡,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没你刚刚那句话,我肯定尊重你的选择,不过现在嘛,你先说我到底老不老吧?”贺大少双臂抱胸,一步步欺近。心里笑得不行。他正愁她要是不答应、自己找什么理由好,结果她就巴巴地送上门来了。这么好一个同床共枕的机会,要是错失他就不是男人。 “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增之一岁则太老、减之一岁则太嫩,像现在这样不老不嫩,配我刚刚好……”禾薇情急之下,各种赞美之词信口拈来。 “噗……哈哈哈哈……” 贺擎东实在忍不住,连人带被搂到了怀里,笑倒在床上。 他家小禾苗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唔,还没刷牙洗脸洗澡呢……” “等下就去,先让我吻会儿……” “唔……”(未完待续。。) 第356章 没人时要叫老公 相比之下,贺曜南那边就鸭梨山大了。 罗美萍听说儿子把女朋友带家里来了,哗啦啦扫落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然后冲着门外来探望她的胡慧吼道:“什么严不严重?我看你是巴不得我病重死翘翘然后好进我家的门吧?告诉你!我好得很!赶紧走!曜南你不许送!你给我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贺曜南脸色铁青,这真的是他妈吗?怎么像个泼妇似的?既然中气这么十足,那肯定是不用去医院了。要他不送女朋友,这是不可能的,大院门口很难拦到出租车不说,他接来的人,怎么可以送出家门就不管了? 走之前隔着门板说了句:“妈,既然没事那你好好休息,我先送慧慧回家,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罗美萍见儿子如此不听话,火大地将床头柜的台灯扫落在地,嘴里愤愤骂道“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 贺爱国看不下去了,铁青着脸怒斥道:“你闹够了没有!今天是阿南第一次带人上门,你不好好招待人家,还朝人甩脸子,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一大家子的脸全被你丢尽了!” 罗美萍见一向站在她这边的老公也叛变了,越发恼恨,抓起身边的靠枕朝贺爱国扔去:“好哇!一个个的全都帮她说话!她到底好在哪里?要家世没家世、要本事没本事,不就是个中文系的大学生吗?我这里也有一个,条件比她好得多多了。父母双全,家里开贸易公司的,市值一个亿呢……” 贺爱国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续三个深呼吸,压下心头的怒火,说:“你别再作了,消停点吧,我们家挑媳妇向来不看家世背景,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揪着这方面逼儿子做他不高兴的事?何况今儿个爸也瞧过了。印象应该还不错,说是让阿南先处着,反正虚岁才二十五。过两年结婚不算迟。所以你别再起旁的心思,好好关心关心爸的身体才是正经事……” 罗美萍梗着脖子脸朝一边,心里打定主意要拆散儿子和那个狐狸精。 贺爱国见她不吱声了,还以为她服软了。在床沿坐了下来。拍了拍盖在她身上的空调被面,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大方向不出错,其他的咱就别操心了。你不是想去旅游吗?忙完这一阵子我就陪你去,你先挑个想去的地方……” 罗美萍撇撇嘴,心头涌起一股酸酸涩涩的滋味,老公还是关心她的,只是一想到儿子。刹那的动摇之后,又硬起了心肠。不行!那样的女人她掌控不了。才这么点时间就让儿子喝了迷魂汤似的眼里没她这个妈了,时日一长还不得把儿子整个儿地占去啊。其他的都好商量,唯独这个事不行! 但眼下这副温馨的场面她不忍心破坏,于是就把这些话吞回了肚子,想着反正过几天南城罗家要来京都喝喜酒,到时就把人闺女接到家里来,让两个小的有事没事多处处,没准儿日久生情、不用自己费心拆散儿子就喜欢上罗家的闺女了。 这时候,罗美萍不禁有些后悔,当年为什么要把追求儿子的情书截下来烧掉呢,儿子对狐狸精一见钟情,说不定就是因为在学校的时候没谈恋爱、对女生了解太少,所以进了社会,难得遇到个长相出挑的就迷迷糊糊被人勾走魂了。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罗美萍暗暗思忖,等罗家闺女住进来之后,一定要多多给儿子制造机会,总能让他把搁在狐狸精身上的心思收回来的…… …… “……所以,你的意思是,二婶是在装病,目的是想逼你二弟和胡慧分手?” 禾薇两人腻歪了足有一个小时,总算洗漱完毕,换好睡衣盘腿坐在床上,继续上楼时的那个话题。 贺擎东也洗好澡了,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床边,把擦头巾往她手里一塞:“帮我擦。” 得!说错话的代价,就是任劳任怨任奴役。 禾薇乖乖接过纯棉毛巾,直直跪坐,替他擦起头发来。边擦边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二婶真的是在装病?” “嗯哼。” 贺大爷回了两个字,眯着眼,神情惬意。 禾薇不满地揪了揪他的小鬓毛。和他聊八卦,真是一点都不过瘾。 贺大少还能不知道她的小动作啊,见擦得差不多了,反手抽掉她手里的毛巾,将她抱到了腿上,故意用刚冒头的青色胡茬,磨蹭她的脸颊。 禾薇最怕痒了,见状,忙用手捂住脸,于是某人的胡茬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然后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两颊、耳根、脖子相继又不争气地红了。 贺擎东一个翻身,抱着她侧躺在床上,一个手绕过她脖颈牢牢圈住她,另一个手状似随意地搁在她腰上,瞅到她从头包到脚的长袖睡衣裤套装,心里嘀咕开了:大夏天的,竟然穿长袖睡衣,不嫌热么,还是故意在防他? 想到后者,贺大爷不高兴了,搁在腰上的大掌紧了紧,热乎乎的鼻息直喷小人儿的耳朵:“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禾薇眨眨眼,耳朵又痒又烫,埋头往他怀里缩了缩。 贺大少轻轻一扯,把人捞上来了,继续喷火热的鼻息:“大热天的穿长袖睡衣是不是故意的?嗯?” 禾薇这才反应过来,好笑道:“哪儿呀!我是考虑到比赛期间要住留学生公寓,这才带的长袖睡衣。反正开着空调,一点都不热。” “是吗?”贺大爷哼哼两声,依旧不爽。大掌倒是随着她的扭动顺利探进了保守又可爱的睡衣里面。 “喂!你刚刚答应过我的……” 禾薇僵了一下,大掌心传来的炙热感。烫得她差点吟出声。 “喊我什么?” “……贺大哥。” “嗯?” “擎、擎哥?” “……” “唔,别咬……” 抗议的嘟哝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交颈深吻时抑制不住的吟|哦与娇喘。 半晌后。正餐虽然没吃着、但开胃菜吃得还算过瘾的贺大少,满足地捏捏她的脸颊,淡定地在她耳边说出他想要的终极答案:“以后没人时,要叫老公知道吗?” 禾薇:“……” 这人真的是贺校官吗?确定没换芯子? 下回谁再说他冷漠寡言、不擅调情,她和谁急! …… 第二早上,贺擎东因为生物钟先小妮子一步醒了,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早起晨跑。而是支着手肘看怀里酣睡的小女人。 这可是两人第一个相拥醒来的早上,为了纪念这神圣的一刻,贺大爷摸摸下巴。捞来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后下载了一个自拍软件,搂着怀里还在酣眠的小人儿,“咔嚓”“咔嚓”地拍了几张情侣大头照。 禾薇听到“咔嚓”声。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惹来他一串愉悦的轻笑。 随着笑声,贴着她脸颊的胸膛上下震动,让她渐渐苏醒过来,睁开迷蒙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某人那张颜值爆表的含笑俊脸。 愣了几秒,蓦地清醒,脑海里有根弦似乎轰得一下崩断,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脚脖子。 贺擎东在她额上轻柔地印下一吻:“早安。” “几点啦?” 听他说早安。禾薇才想起昨晚可是宿在他家,若是起晚了多不礼貌。 “七点。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了。”禾薇摇摇头。 “早饭想吃什么?老冯做了不少港式点心。学南城人吃早茶怎样?” 贺擎东其实还不想起,今晚开始她要在华大留学生公寓住一个礼拜,等比赛结束、参加完石渊的婚礼,估计她家人要来催了,同床共枕的日子刚起了个头就要结束,哪里舍得啊。 可小妮子太规矩了,昨晚由着他抱着睡了一晚,直到洗漱完毕下楼还俏脸红扑扑的不肯和他直视。没辙,只好朝老爷子使眼色,让他赶紧想个招子转移小妮子的注意力。 贺老爷子忍着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起pk赛的事:“薇薇啊,听说下午开幕式,爷爷让老冯早点做饭,咱们十一点就开饭,吃完了你去床上眯会儿,省得下午没精神。两点半开幕,咱们一点四十出发咋样?” 听老爷子话里的意思是他也要去,禾薇讶然:“爷爷,这么热的天,万一中暑了怎么办?”脸颊上的红晕倒真的消下去了。 “我又不是你二婶,哪那么容易中暑。”老爷子阿沙力地一挥手:“就这么说定了。” 倒霉的贺家二婶拿中暑做次借口真不容易,这么快又躺枪了。 “可是……” 她想说入场券也不够啊,圆圆和许姥姥都说要去,两张入场券怎么分?早知就问陶掌柜多要些了,主要是考虑到这么热的天,上了年纪的人来回折腾真的没关系吗? 贺擎东往她嘴里塞了颗水晶葡萄,说:“入场券不用担心,老顾给了我不少,爷爷想去就让他去吧。上一届他没参加,一直在后悔。” “我是担心天太热,车子又不能直接开到礼堂,一冷一热的,中暑或是感冒了怎么办?” “没事,爷爷的身子骨好着呢,没见他昨天穿着你做的新衣裳,跑进跑出了好几趟?” 贺擎东又剥了一颗葡萄塞到她嘴里,然后起身拉着她往门口走。 禾薇含着葡萄,囫囵问:“去哪儿?” “趁这会儿日头不大,带你逛逛爷爷捯饬的园子。” 这个军区大院占地很广,分别墅区和公寓区。两区中间是一个篮球场。别墅区其实是后来造的,盖因公寓区那边住不下,把大院往西扩展了一个片区的面积,造了这片别墅区,入住的自然是资格老、职务高的将职人士。 贺家一门分到了三幢独立别墅,这在军部里是令人仰望的存在。而贺老爷子因长子早逝的缘故,备受军部照顾,分别墅时,特地分了他一栋三层楼,而且前后院的面积也是同款别墅中最大的。 因贺家连着三代都是男丁,贺老爷子又是个不通文墨的粗人,对园子的布置和开发兴趣缺缺,搬进来之后,就雇了个园丁随便种点花草,只要别荒废了就成。 直到今年年初,贺老爷子去老李头家窜门子,看到老李头指挥着工人在屋门口的园地上种樱桃树和柿子树,说是给未来曾孙栽的,等孙子会走路,樱桃、柿子还不硕果累累啊。不由心里一动,自家几个孙子也都到了适婚年纪,家里随时会添丁增员,老李头家那么小的园子都栽这个、种那个的,自家那么大个园子,净种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草,多浪费啊。 正琢磨着要不要动土换果木,贺擎东打算申调京都总部的电话来了,得!考虑也不用了,换!前后院做了一番规划之后,陆陆续续移栽了一批适合北方生长的果树,什么苹果、梨、桃子、枣子、石榴、山楂、柿子、樱桃、葡萄、枇杷、李子、杏子……只要是北方土地上能够存活并能开花结果的水果树,全被他找来栽下了。 除了花草换果树,还在后院盖了个亭子、辟了个池塘养鱼种莲藕,因为连通了大院附近的河道,所以是个活水池。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鲫鱼、鲤鱼、青鱼、草鱼,老爷子心痒痒地在旁边开了块菜地出来,撒了点易活又好打理的菜种。 这么一来,老爷子有活干了,尤其是开春那阵子,天天扛着锄头在菜地上晃来晃去。虽然几十年没下地了,手法生疏得紧,但架不住心情好啊,等满园的果树枝繁叶茂、石亭旁的葡萄架爬满藤蔓,老子就能抱上曾孙了吧。 禾薇被贺擎东牵着小手从前院逛到后院,一路数着果树的棵树。除了葡萄和石榴,其他的都是成双成对的。 葡萄还能理解,因为是藤蔓作物,随着年份的增长,说不定能爬满小半个后院。可石榴树为什么也成单?而且还是五棵。 贺擎东笑睨了小妮子一眼,悠悠然地解惑:“爷爷说了,这五棵石榴树代表我们五个堂兄弟,第一棵代表我,第二棵代表曜南,依次是小西、小北还有圆圆,让我们好好看护,看谁的树先挂果,给我们压力呢。” 禾薇囧。(未完待续。。) 第353章 拿她当枪第使? 说到这事儿,她也真够背的,放了暑假之后真是一天都没休息过啊,白天有空白天练,白天没空晚上练。绣针摸得她指腹都长茧了,紧赶慢赶地总算赶在飞京都喝喜酒之前练出了速度,能够在限定时间之内娴熟地完成符合毓绣阁成衣标准的手工唐装了。 老爷子得到想要的信息,圆满了,笑呵呵地说:“成!吃过午饭咱就试。” 试上身就不脱了,一会儿就上左邻右舍晃悠一圈。 哟呵!大孙媳妇亲手做的气派唐装,你们哪个有我福气好?至于午觉,一天不睡死不了人!贺老爷子喜笑颜开地拉着禾薇就往餐桌跑,赶紧地吃饭呀,他迫不及待地想看胡老头几个羡慕嫉妒地吹胡子瞪眼了,浑身舒坦地比冬日蒸桑拿还痛快。 “爷爷,我也有礼物送您哦,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 圆圆童鞋一脸的求表扬,逗笑了老爷子。 “哟,咱们家小圆圆也会赚钱啦?了不起!是不是就是上回你说的那什么怀表,赚了多少钱来着?” “五万三千哦!”圆圆童鞋得瑟地挺起小胸膛,不过没几秒又垮了下来,弱着声音:“其实也不算多啦,薇薇姐比我还厉害,还有冬子哥,在他们跟前,我可不敢显摆。” “哈哈哈……”老爷子开怀大笑,搂着小孙子豪气冲天地说:“咱不和自家人比,咱把老胡家那几个龟孙子打趴下就够了。” 走在后头的贺战国、贺爱国两兄弟。齐齐滴汗,老爹,就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别嚷出来啊,被胡老听见,又要吵得整个大院没太平日子过了。 罗美萍听了怦然心动。她早听说禾家兄妹擅于淘宝,正月那趟来京都,就捡到了不少漏,也不知是真有眼光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但无论是哪个原因。捡漏赚到钱总归是事实。自家儿子怎么就没那个运到呢。看看他挑的对象,家境差不说,手头也没个本事。既不懂刺绣扬名,又不懂捡漏赚钱,咖啡厅打工这种事,传出去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这么一想。她眼神一闪。绕到禾薇身侧,状似亲昵地赞道:“薇薇的确能干,还在上高中呢,就已经是毓绣阁的正式员工了,听说还是周教授的关门弟子,这以后就是大师级的人物啊,还是阿擎有福气,哪像我们家曜南。唉……” 噗…… 方婉茹心里喷笑。 二妯娌这是准备改变战略了?直接攻不下,就竖个靶子来个迂回攻?捧高大侄子的女朋友、踩低儿子的女朋友?这人真是亲妈吗?怎么净做些脑子进水的事啊。不过这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考虑要不要让人上盘瓜子,边嗑边看。 贺曜南闻言,脸色沉了沉。 他当然知道自个儿老妈一向不待见大堂哥的女朋友,所以刚刚这副态度,摆明是做给胡慧看的,这是想拿大堂哥的女朋友刺激慧慧、然后想让他的慧慧知难而退吧。妈!你真是我亲妈吗?嘴上说什么一切都是为我好,可看看你做的这些事,哪件是在为我好?当着众人的面让慧慧难堪,这就是为我好?捧高踩低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慧慧的尊严,这就是为我好? 这么想着,贺曜南握着胡慧的手越来越紧。 胡慧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反握住他温热的大掌,大拇指在他手背来回摩挲了几下,好似在安抚他。这个状似不经意的小动作,让贺曜南即将发狂的心冷静了下来。 “没事儿。”他转头朝她微微一笑,“爷爷在三楼设了个家庭影院,下午和大哥他们一块儿看电影怎么样?” “好。”胡慧回以柔柔浅笑。 一直在关注儿子这边动态的罗美萍,见此情景,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可恶!这只狐狸精的道行还真高,这样都不变脸色。 禾薇见状,心里恍悟。敢情自己是被贺家二婶拿来拉仇恨了呀。她就说嘛,贺家二婶一向瞧不起她,突然间朝她释放友善,难免不让她多想,原来是想借着自己冷落她儿子的女朋友呀。 好在餐厅到了,赶紧扶着老爷子坐了下来。 “都坐下来吃吧,别客气。” 等大孙子上楼放好行李下来,老爷子宣布开席。 今儿的菜色可是花了大厨老多工夫了,凉菜八道,热菜八道,点心咸甜各一道,重头戏是大瓦罐的佛跳墙。 众人吃得酣畅淋漓,唯独罗美萍食之无味。一抬眼就看到从小宝贝到的儿子殷勤地伺候着狐狸精,哪里还吃得下去啊。这才认识多久?就站在狐狸精身边当众和自己顶嘴了。日后进了门,怕是要把自己这个妈抛到后脑勺去了吧。真是越想越心塞。 无奈她脸色再难看,儿子也没发觉,一个劲地劝女朋友多吃呢。 “慧慧,你喝喝这个汤,鲜美吧?叫‘佛跳墙’,意思是连佛祖闻到这股浓香,都忍不住想翻墙去吃……” 胡慧喝了一口,露出满足又幸福的笑容:“真的很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老爷子发话了。 胡慧之前的应对,不徐不躁、沉得住气,确实是个好媳妇人选。 再瞥到一旁剥虾的大孙子,意有所指地哼道:“上回哪个说的?夏天喝这种汤不合适?” 贺擎东正给小妮子剥大虾呢,闻言,头也没抬地说:“多喝不合适,尤其是爷爷你,不如下午让老林医生来一趟?” 那个一板一眼的简直能逼疯正常人的臭老头? 老爷子赶紧摆手:“让他来干嘛?老子身体好着呢。而且这汤又不是做来给我喝的,来来来。你们几个小的每人再来一碗……” 贺颂北从善如流地接道:“爷爷,没事儿,下回炖了佛跳墙。你闻味道我喝汤,肯定让爷爷远离三高。” 惹来老爷子一顿笑骂。 众人也都跟着笑,反衬得罗美萍更加神情恹恹。 “不用理二婶,她就那样的人。” 贺擎东落座之前去洗手间,碰到小堂弟,已经从他口里听说刚刚的事了,这会儿见小妮子时不时地往二叔一家几个人身上瞟。趁着把剥好的虾肉放到她勺子里,低头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二婶对她的不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不喜欢又怎样?他可不是二叔的儿子。娶什么样的媳妇还得他们同意。如今曜南带回来的女朋友更不得二婶喜欢,就想把他家小禾苗推出来当枪使,是当他死了么。 禾薇听他这么说,凑近他小声问:“是不是我们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不然。儿子交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怎么会给人脸色看?而且还表现得这么明显,真不像是高官太太会做的事。照道理,以她现在的身份,人前应该表现得雍容大度,至于心里有什么想法,大可在私底下找儿子说。这么明显的排斥和不喜,传出去。被人说三道四的只会是贺家而不是贺曜南带来的女朋友吧。 “管他们干嘛,乖乖吃菜。”贺擎东见她握着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索性夹起剥得很完整的虾肉,蘸了点酱油醋,直接喂到她嘴里,完了见嘴角沾了点酱油渍,用食指轻轻抹去。 禾薇被他的举动羞到了,拍开他的手,“我自己会吃啦,你自己快吃。” “又不赶时间,吃那么快干什么?”贺擎东好整以暇地说,然后夹了个青蟹,开始给媳妇拆蟹肉。 胡慧收回视线,小口地喝着碗里的佛跳墙,脑海里一刻不停地搜索着关于贺擎东的信息,却发现前世的罗笑笑,似乎从来没有提过这号人。随即想到曜南曾经说过,他这个大堂哥不是普通军人,而是在国家利刃般的特行队服役,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许是这个原因,前世的罗笑笑才没机会亲近吧。不然以她那个大嘴巴,不可能不炫耀。 “怎么还在喝汤?来,吃龙虾。”贺曜南往她面前的碟子夹了几块龙虾肉。 “谢谢。”胡慧回他一记甜甜的微笑。 是了,想这么多干嘛呢,对于这个男人,她精准算计的从来都不是别的,而是他的感情,一心一意对她的感情。 当然,她也会等同待他。然后光明正大地将他介绍给她身边的朋友,尤其是,罗笑笑。 “这么客气做什么。”贺曜南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他也看到大堂哥剥虾、剥蟹、剔鱼刺的举动了,心里蛮震撼的。很难想象人前那么冰冷寡言的大堂哥,竟然对自己女朋友那么体贴。反观只是给慧慧舀汤、夹菜的自己,是不是太不够称职、太不上心了? 于是,受到贺大少影响的贺二少,也开始给女朋友剥虾、拆蟹、剔鱼刺,服务之周到,态度之殷勤,较之大少,有过之而无不及。 胡慧吃着他剥的虾肉、蟹肉,笑弯了眉眼。 罗美萍则气得差点把筷子折断。 …… 丰盛的午饭后,老爷子迫不及待地催禾薇把唐装拿来,换上后对着穿衣镜前后照了一通,问小孙子:“咋样?爷爷穿着合身不?” “合身。” “哈哈!合身就好。走!陪爷爷出去溜达溜达。” “啊?”圆圆傻眼,“大中午的,爷爷你不睡午觉啊?”他还想跟着老大他们上楼见识一下立体声环绕的家庭影院呢。 “回来再睡也不迟。”老爷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拎起小孙子出门显摆去了。 圆圆童鞋还想再争取一把:“爷爷,二哥女朋友还说要泡茶给我们喝呢,喝了茶再出去溜达呗,这会儿日头多烈啊,会中暑的。” “才多远点路,出门一拐就到了,就这么晒一会儿也能中暑?你身板子不行啊,回头让你爹好好带带你才行,想当年你爷爷我,这种日头下面绕整个大院跑十圈都不在话下……” “……” 禾薇见老爷子这么开心,心猜应该是喜欢自己做的这件唐装的,也不枉她起早摸黑地赶工了,朝远去的一老一少挥挥手,被贺校官拉坐到了沙发上。 “你们几个小年轻多聊会儿,水果厨房里有的是,切好的吃完了,让老冯再洗点。我和你们三叔先回去了。”方婉茹给他们切了盘水果出来,客套了几句就识趣地拉着贺战国离场回家了。 贺爱国也跟着起身,看了自家媳妇一眼,说:“我们也走吧,今儿早上醒太早,这会儿有点头胀,回去躺会儿,南南你好好招待客人。” 罗美萍原本不想走的。这要是走了,儿子被狐狸精缠得心里眼里更没她这个妈了怎么办? 结果贺爱国起身的同时顺手拽了她一把,害她不想走也不成。但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瞥了胡慧一眼,警告她放聪明点,别以为老爷子松了口,她就是贺家的孙媳妇了,没自己的允许,她想进贺家的门?早着呢! 可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挺着急的。回到家一刻没闲着,翻出之前准备的一摞相亲名册,一个个地看过去。 京里这些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怕是不成了,许家婚宴上那么一传,几乎人人都知道她儿子已经有相好的对象了,哪怕她儿子再出色,这种情况下,那些人家也不会答应相亲的。 那该找谁呢?总不能真的便宜了那只狐狸精吧? 罗美萍的眉头打成了结。 想到儿子连日来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在席间殷勤伺候狐狸精吃饭的场面,她打了个激灵。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与其让轻而易举就拿捏住儿子的狐狸精进门,还不如娶个没用的女人省心。 这么一想,她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人选。 娘家那边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年轻时出去闯荡,最后落脚南城,开的贸易公司据说有一个亿的市值,去年送独生女儿上京都读大学,曾和她联系过,只不过当时她和一帮贵太太出国购物了,两家没碰上面。 那孩子是去年考上大学的,也就是说今年九月份上大二,咦,这么说来和那个狐狸精是同一届的,就是不知是哪个学校。(未完待续。。) 第354你章 贺校官你有心了! 以前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一心想给儿子挑个门当户对、同样出身军政世家的大户千金,不过现在嘛,退而求其次,觉得俗气的商户人家做亲家更省心。 一来对方家境富裕,独生女儿嫁来自家,意味着妻族的遗产也统统归自家儿子所有。 二来嘛,挂着远房亲戚这层关系,儿媳妇和自己肯定一条心。 罗美萍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超棒,当即翻出通讯录,和对方联系起来。 结果不联系还好,一联系更郁闷。远房堂亲的闺女,竟然也是华师大中文系,真是要命!看来必须赶在开学之前,让儿子和狐狸精断得一干二净,要不然怎么向远房堂亲交代…… …… 贺宅这边,长辈们陆续离开之后,贺颂北放松地长呼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没什么形象地瘫倒在沙发上,被贺凌西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一脚:“像什么样子!” “唉哟,轻点踹行不行啊,让我躺会儿,累死我了。” 长辈都走光了,都不许自己懒一懒么。 其实不止贺颂北,贺曜南也比方才轻松许多,笑着提议:“我听爷爷说,新改造的家庭影院效果挺不错的,不如一起上去选部电影打发时间?” “同意。”趴在沙发上的贺颂北举手示意。 贺凌西耸耸肩,表示没意见。 贺擎东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媳妇儿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大掌。接收到堂弟们的眼神,低头征询媳妇儿的意见:“想看电影吗?还是想睡午觉?” 贺颂北直想捂脸。大哥!这哪里还是那个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大哥,根本就是妻奴的化身了。 贺凌西默默地移开视线。偶像毁灭。他想静静。 贺曜南暗暗点了点头。明白了!下回遇到类似情况,也要像大哥这样,先征求女朋友的意见,务必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关心,然后再做决定。 贺擎东哪里知道,自己再真实不过的反应,竟如此成功地影响了正陷于热脸阶段的堂弟。继他之后迈入妻奴行列。 禾薇今天虽然起了个大早去机场送兄长,但其实并不困,昨晚九点就上床了。七八个小时的充实睡眠,保证了她今天一天的好精神,于是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好啊。” 一行六人转战三楼的家庭影院。 只是,看电影没有合适的零嘴怎么成呢。贺颂北翻出以前买的家庭简易爆米花。用微波炉爆了起来。贺凌西则在那儿切水果装盘。 贺曜南和胡慧见双胞胎这么自觉,总不好干看着,于是找出一个家庭装的大茶壶,一个泡凉茶,一个洗杯子。 贺擎东见大伙儿都有事做,搂着小妮子上楼:“我们去挑碟片。” 禾薇厚着脸皮跟他上楼去了,谁让他是老大呢,她虽然年纪最小。但很荣幸地成了他们大嫂。所谓长嫂如母嘛,她等着弟弟们捧着好吃的好喝的来孝敬。哦呵呵…… 途径二楼时。禾薇想到小行李箱里有喜糖、喜糕以及兄长买来让她在比赛期间磨牙的果干、薯片、牛肉干等零嘴儿,拉住贺擎东说:“我行李箱里有吃的,拿些上去吧。” “不用,楼上有吃的。”老爷子知道几个小的喜欢吃零食,肯定买了不少。 贺擎东搂着她继续往上走了几步,然后想到什么,脚步一滞,掉转身说:“不过,你要是想先去卧室看看也行。” 两人的卧室打通后,中间多了间共用的书房兼起居室。卫生间也做了改变,其中一间撤掉淋浴房改成了可供双人使用的按摩浴缸,很难不让人想歪。 禾薇捧着有些发烧的脸颊,无语看某人。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拉下她的手,干燥又带着薄茧的大掌,取代她的小手捧住了她粉扑扑、滑嫩嫩的脸颊,挑眉问:“怎么?不喜欢?” 这和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嘛。 禾薇嘟嘟嘴,说不出话。 “放心,你要是不习惯,我俩依旧分开睡,没见有两个卧室、两张床吗?和悦城公寓一样,无非就少了一扇门。但是,” 他顿了顿,深幽的眼眸,一旦攫住她的视线,就再也不容她躲避,喑哑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了她的全副心神:“你总要试着习惯,最多也就一年零九个月了。” “什么?” 什么一年零九个月? 她茫然地眨眨眼。 贺擎东勾了勾唇角,倾身,额头与她的相抵,一字一顿地回道:“你的十八岁生日。” 禾薇:“……”贺校官,你真是有-心-了! “所以,现在开始我们试着睡觉时身边有彼此吧。”贺大少很积极地替她拍了板。 禾薇想说没听见,左躲右闪的视线,触到进门处那两只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忍不住扶额,这算不算羊入狼窝、自投罗网?再看到那扇通往书房以及他卧室的门洞,只有洞没有门,老爷子这是什么恶趣味呀,真是越老越不正经。 再想到救命之恩拿肉偿的狗血定律,真是欠了他大爷的。 贺擎东见她不吭声,也不逼她,揽着她角角落落参观了一遍,然后来到书房兼起居室,这里带着一个露台,只不过这会儿天太热,室内开着中央空调,门窗都锁着。 “等到晚上,有风的话,咱们来这儿乘凉看星星。” 他搂着她倚在窗前,这个角度望出去正对着花园里那些林林总总的果木,笑着说:“爷爷知道你喜欢吃水果,特地让人铲掉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草,改种了果树。四季水果几乎全乎了,而且大都是移栽来的老龄树,今年来不及。明年肯定能挂果。” 收回惊愕的差点掉了的下巴,禾薇傻笑了两声,不过话说回来,老爷子对她真心不错,于是不吝啬地表示道:“爷爷对我真好。” “我对你不好吗?”贺大少下巴抵着她头顶沉沉低笑。 禾薇在他怀里扭捏地动了动,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贺擎东被她几下扭动,激得浑身一阵颤栗。血液上涌,低哑唤了声“媳妇儿……”,拥着她慢步挪到书桌旁边的那张橘瓣状的创意沙发旁。抱她坐在自己腿上,捧起她的脸,低头攫住宵想了很久的红润樱唇,大掌随着轻吮含吻灵动地探入她剪裁宽松的娃娃款短袖连衣裙里。在她光滑的背部上上下下地摩挲起来。 “嗯……” 禾薇抑制不住地娇喘。夹杂着破碎的呻|吟,仰头承接他的吮|吻。 “大哥——” 贺颂北响亮的嗓门从楼梯口传来:“不是你负责挑碟吗?挑哪儿去了?到底看哪部片子啊?” 差点陷入情|欲|狂潮的两人,蓦地一僵。 反应过来的禾薇,迅速从他腿上跳了下来,拍拍火烫的两颊,又顺了顺凌乱的发丝,支吾着说:“看、看电影去吧。”说完,拔腿就往门口跑。被贺擎东拉住了。 贺大少低头看了眼腿心间高耸的小帐篷,心说兄弟啊。不是我不厚道,是贺颂北那厮拆人好事。回头一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去洗把脸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牵着小妮子去了洗手间。 安抚完身下的老二,还得安抚羞到快恼的小媳妇,贺大少不由觉得自己的追妻道路真是艰难,啥时才能光明正大地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啊。 好事被打断、心情老大不爽的贺大爷,绷着个寒冰脸出现在众人跟前。 贺凌西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呀,低头闷笑了一声,踹了后知后觉的双胞胎弟弟一脚。 贺颂北嗷嗷地跳脚:“贺凌西!我哪儿招你了,怎么老踹我……” 蠢得跟猪一样! 贺凌西抽了抽嘴角,转身挑碟去了。 看大堂哥这样子,显然还没从欲-火-焚-身中出来,没事少在他跟前晃的好,免得引火烧身。 贺曜南和胡慧把端上来的茶水分发到几张造型别致的创意沙发前的茶几上,又把两个弟弟捧上来的爆米花和水果拼盘也分成四份,一一摆好。 禾薇快步上前,递上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的一大包零嘴,克制着后颈怎么也消不下去的羞意,问胡慧:“这个要不要也装盘?” 贺颂北探头一看,嘿嘿贼笑两声,抖着肩道:“大哥,你和嫂子连喜糖、喜饼都准备好了啊?” 贺擎东此刻已经在其中一把情侣沙发椅上坐了下来,闻言,没什么表情地瞥了贺小四一眼,说:“你可以选择不吃。” “那哪儿成啊!大哥的喜糖耶,烂光牙齿我也要吃!” “哦,那回头我帮大哥买一箱喜糖过来,照三餐盯着你吃,不烂光你两排牙不许停。”贺凌西从诸多新老碟片里挑了一张,一本正经地接道。 贺颂北嗷嗷叫:“好哇贺小三,你又仗着大哥欺负我,别以为我……” “你什么你啊,还不赶紧坐好。”贺凌西踹开挡道的弟弟,朝已经落座的两对小情侣晃晃手中的碟片:“《绣春》,没人反对吧?” 贺颂北和贺曜南不约而同地转头朝禾薇看过来。 显然都知道她和《绣春》这部电影不得不说的秘密了。 禾薇喝茶的动作一顿,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呛得她猛烈咳嗽起来。 贺擎东心疼难掩地摇摇头,拿掉她手里的杯子,将人拉到怀里,轻轻地顺着她背,然后对贺凌西说:“就这个吧。” 他倒是还真没看过。 外头影院此起彼伏上映的时候,他正养伤,而且住在小妮子对门,天天找机会腻一块儿,倒是把这个事给忘了。等到想起时,电影已经下架了,而他也伤好回驻地了。还是老爷子有心,帮他把小妮子的荧屏初体验搬回了家。这么想着,心里盘算着今晚陪老爷子喝一盅吧,当是感谢他。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老姜给力啊。 胡慧也顺着几兄弟的视线看了禾薇几眼,狐疑不定,低声问挨着她坐的贺曜南:“《绣春》怎么了?” 她还没看过这部上映当天就破多项记录的内陆小成本制作,自然不知道禾薇和《绣春》的关系了。倒不是说没时间,而是该片上映的时候,她还没和曜南“认识”并牵手,生活压力又大,自然不会想着去电影院消费。真有闲工夫,网上有的是新鲜影片、电视剧。 贺曜南没明说,只是回了她一记神秘莫测的笑,指指已经开始放映的大屏幕:“看了就知道了。” 当少年穆秀春的饰演者名字以渐变体的方式呈于荧屏,胡慧终于知道贺加几兄弟为何会听到《绣春》就看向禾薇了。 原来,她竟是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 屏幕上,禾薇饰演的少年穆秀春出现的镜头并不多,从头到尾屈指可数,却能让人记住她出场的每一个镜头:迎风浅笑的她,认真刺绣的她,家逢巨变陷于逆境却依旧微笑面对的她…… 这人真的才只十七岁吗?不,严格说是十六周岁。未成年一个,却已在多个领域显露冰山一角。 震惊之后,胡慧咽下喉口的艰涩,趁贺曜南认真看片的时候,朝禾薇深看了一眼。 难怪,曜南的母亲会如此嫌弃自己。 珠玉在前,有这么好的一个比照对象,自己这样的条件,能入得了曜南母亲的眼才有鬼了。凭什么侄子能找到如此优秀的女朋友,儿子却只能配她这样的贫困生?换做任何母亲,怕是都会这么想的吧? 至于重生……哈!胡慧自嘲哂笑,这多出的十年记忆,除了让她成功地将敌人的未婚夫预先变成了自己的男朋友,除了对专业课的熟稔从而一举攻下连续两个学期的特等奖学金,不用再问学校签助学贷款,其他的,貌似一无是处。 前世的她,对金融一窍不通,炒股更是菜鸟一只;没有买过彩票,所以记不住任何一期的大奖号码;不精打扮、不擅化妆,所以不知道什么叫流行元素,各类品牌的服装、化妆品,对她来说,都是耗神耗力关键是耗钱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掏腰包去败。(未完待续。。) 第355章 嫌爷老?第嗯? 记忆里,她从二十岁到三十岁这一段十年间,统共就奢侈了三把:第一次是公|务员面试,第二次是参加罗笑笑的婚礼,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是参加区域经理的竞职报告会。然而,每一次都是惨淡收场、黯然离去。 尤其是最后一次,输给了一个毛没长齐的天降兵,只因人家是集团董事长的外甥。当晚和同事多喝了几杯,踉跄回家的路上,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小车送回了二十岁。 想到这里,胡慧暗自喟叹了一声。 “要不要我陪你去睡个午觉?” 贺曜南用水果叉叉了块哈密瓜学大堂哥给女朋友喂食,却发现女朋友好似心不在焉,以为是没睡午觉有些累了。 胡慧回过神,朝他柔柔一笑,然后脑袋一歪,枕着他宽厚的肩膀轻叹:“禾薇好能干啊,我……远远及不上她。” 贺曜南愣了一下,继而好笑,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吃醋啊,于是搂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侧头和她咬耳朵:“在我心里,慧慧才是最好的。” 胡慧倏地红了耳脖子,嘴里轻啐着“瞎说”,身子却和他贴得异常紧密。 无意中瞅见这一幕的贺颂北,忙把头撇向另一边,孰料,那头也有情侣在秀恩爱,顿时仰天长叹:“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左一对、右一对的,还要不要单身狗活啊。 贺凌西目不斜视地看着大屏幕,很淡定地回了他两个字:“节哀。” 禾薇被双胞胎的一唱一和羞红了脸。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啊。就是吃了几口贺校官送到她嘴边的葡萄、桃子、哈密瓜,怎么就和单身狗成敌对势力了? 偷偷往左瞟了眼,唔。人家那才叫正宗的秀恩爱嘛。自己这样,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贺擎东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好笑又无语,捏住她鼻尖,将她的脸调整到正对大屏幕,“认真点,陪我看完。” 禾薇无语地觑他:“我都看过三遍了。” 一遍是在正月初六的首映礼上;一遍是陪梅子去影院看的;还有一遍是高考几天回清市探望黎明月、无意中聊到这个事。赵世荣当场跑去买了一套正版碟,然后被俩口子拉着又看了一遍。 虽说自己有份参与的影片公开上映了的确让人激动,可三遍看下来。再激动的情绪也平息了呀。 “那你靠我怀里睡会儿,乖。” 贺擎东说着,将人拉到怀里,然后调整了一个两人都舒适的姿势。轻轻拍着她胳膊。边哄她睡觉边欣赏影片。 出门显摆的老爷子,直到《绣春》放映到尾声才回来。 抱着一大袋姥姥、姥爷送他解馋的零嘴一口气冲上三楼的圆圆童鞋,盯着屏幕上打出的“全剧终”三个字,失望不已:“看完了啊?还看不看啊,我这才刚回来呢。” 贺颂北语重心长地拍拍小堂弟的肩膀:“还是不看的好。你小哥我看了一场,脖子僵硬得动不了。” 圆圆不解:“为啥?” 贺颂北远目地指指左边又指指右边:“看到没?这哪里还是家庭影院啊,根本就是秀恩爱的情侣包间好吗。扭到左边那画面热得能灼伤爷的钛合金眼,扭到右边温情脉脉地差点把爷融化。开了空调和没开一样。小圆圆啊,咱哥几个还是去楼下抱着电视机看球赛吧。” 圆圆:“……小哥我同情你。” “小哥我不需要同情。只需要你的陪伴。哦!ebaby!” “噗……” 几个小的唱作俱佳地扑腾在了一起。 贺曜南看了眼手表,快三点了,睡午觉似乎迟了点,不如喝杯咖啡提提神,于是殷切地看向贺擎东,邀请道:“大哥,慧慧泡咖啡的手艺挺不错的,我记得爷爷这儿有个咖啡机,上个月我一个同事出国公干,送我的一罐特级蓝山还没开封,不如咱们几个一起到楼下喝一杯?” 之所以不问几个小的,是因为圆圆已经嚷着要再看一遍《绣春》或是其他碟了,他还没体验过家庭影院的氛围呢,正磨着双胞胎陪他继续看,于是三人头碰头挑碟去了。这不就只剩他们两对情侣了。 贺大少向来都是媳妇第一,闻言,低头问小妮子:“想不想喝咖啡?” “好啊。”禾薇生怕他反悔似的,飞快地应道。 一来,继续留在这里,圆圆几个看电影不自在,还不如下楼坐会儿;二来嘛,上高中以前,贺校官言明不许她喝咖啡,说什么影响发育,上了高中略微放松了,但要求有他陪同,不然永远别想喝。 好在这之前被迫戒了十六年的咖啡,改喝茶了,不然还不得馋死。可听到特级蓝山,还是挺心动的,错过多遗憾哪,当然要来一杯了。 于是,两对情侣移到楼下喝咖啡去了。 胡慧泡咖啡的手艺不是在“红茶馆”学的,而是上辈子混到中层时,跟着同事潮流了一把,用第一个月的中层奖金买了台咖啡机回家,心血来潮地体验了一把“小资”生活,直到喝完那罐同事推荐的蓝山咖啡,再去买时觉得好贵好奢侈啊,当时是怎么下决心买的乜,真是鬼迷了心窍……赶紧改回在家白开水、公司免费咖啡的普通白领生活。 重生回到大学时代的胡慧,苦思冥想后发现,哪怕自己多出了未来十年的记忆,除了专业知识、人情世故比二十岁的自己精通不少以外,也就多了个“会煮咖啡”这个鸡肋的不能再鸡肋的小手艺,其他的没一个长进。 好在调查得知,贺曜南喜欢在周末的午后去信义街的“红茶馆”喝咖啡。于是,她果断推掉了学校留给她的勤工助学岗位,跑去“红茶馆”做了服务员。精准算计了一个月,如愿以偿地通过咖啡认识了贺曜南…… “慧慧姐的手艺真不错。”禾薇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由衷的赞词,打断了胡慧飘远的思绪。 “我其实也就这点水平啦。”回神,俏皮地朝禾薇眨眨眼。说:“在咖啡厅打工,不会煮咖啡那就真的只能端盘子了。” 禾薇被她逗笑了,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不少。说起来。她刚穿来那阵子,也为穷得响叮当的禾家伤透脑筋啊,所以两人虽然年龄上有差距,但架不住一个穿越、一个重生。灵魂都是老油条。所以丝毫没有所谓的代沟。 一杯咖啡还没下肚,两人已从打工遇到的趣闻,聊到彼此的课业、将来的规划,最后,胡慧还拉着她互换了联络方式。 对此,贺曜南不仅乐见其成,甚至在心里点了一百二十个赞。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人日后可是妯娌。他老妈和几个婶婶僵化的关系。从小到大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媳妇和嫂子、弟媳也出现类似情况。情同姐妹不奢望。但也别成仇人相恨相杀啊,家和万事兴这个道理懂不? 贺擎东却眯起了眼。贺小二的这个女朋友不简单啊,小妮子肯定不是她对手,回头要好好叮嘱她才行,免得傻乎乎地被人骗。 不过明面上,贺大少还是给人留了几分面子,没有制止小妮子和她谈天说地。毕竟是二堂弟第一次带回家的女朋友,无论婚事成不成,眼下总归还是情侣。 持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一个。或者说,除了贺曜南的亲妈罗美萍,其他人差不多都抱着这样的态度,所以胡慧的初次登门总体而言还算成功。 只是到了晚餐时间又出状况,罗美萍缺席了,说是中了暑,腹泻了一下午,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就不过来败大伙儿的兴了。 方婉茹一听,心里喷笑。中午还中气十足地训儿子呢,下午就中暑、腹泻了,两栋楼之间这么点路,在家又是空调、冷气的,中暑?骗谁呢,无非是在变相抗议胡慧这个儿媳妇罢了。 老爷子武将出身,素来不喜有事不明说、藏在肚子里弯弯绕绕,当即不耐烦地挥挥手:“既然没胃口,那就随她吧,咱们开席。” 胡慧握了握贺曜南的手,轻声问:“伯母严不严重?要不要送她去医院看看?” 贺曜南回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餐厅走,嘴里说道:“吃过饭再去看她吧,应该严重不到哪儿去,不然爸肯定送她去医院了。” 胡慧自然不是真心想要送未来婆婆去医院,但表面工夫谁不会做?一脸担忧地吃过晚饭,和老爷子以及众人道了别,跟着贺曜南上他家探(刺)望(激)未来婆婆去了。 禾薇悄声问贺擎东:“二婶真生病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她还不是贺家人,但贺校官是啊,他二婶病了这么不闻不问的不大好吧? 贺擎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搂着她往楼上走,“我也病了,怎么就不见你关心我?” “你哪儿不舒服?” “这里。”贺大少握着她的手抚上自己胸口,“你一下午净和别人说话,我不舒服。” 禾薇一头黑线。 “说真的,曜南那个女朋友不简单,以后少和她接触。”进了二合一大卧室,房门一关,贺大少开启教育模式。 禾薇闻言,愣了愣,随即乖乖点头:“哦。” “哦什么哦!”贺大少没好气地戳她的额头,“人家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哪天被人骗了都不晓得。” 禾薇双手捂额一边躲闪他的“一指神功”,一边替自己辩解:“你说的我都知道啊,可是我和她聊的那些又不是什么秘密。” 怎么就那么不放心她啊,她可是经历过十六年宅斗生涯的,哪能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聊的话题一旦涉及隐私或是秘密,她都很淡定地岔开了,聊的那些,虽然看着很投机,其实都是大众型的话题,什么美容、养生、兴趣爱好。 “总之没事别和她往来,老女人一个,有什么好谈到一块儿的。”贺擎东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悦地咕哝。 禾薇脸色古怪地瞅他。 “看什么?”贺大少没好气地睨她一眼,浑然忘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只顾推着小妮子往卫生间走。想着一会儿用什么借口和她一张床好呢,老爷子帮他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可是一刻都不想浪费。 禾薇却在腹诽:胡慧比她大三岁就被他冠上老女人头衔了,这位爷本尊比她大九岁呢,这要用多老形容啊。 结果腹诽过头,一时不察说出了口,贺大爷的脸顿时黑成了包公。 禾薇暗喊完蛋,这已经不是摸老虎尾巴的问题了,而是抽了老虎屁股啊,祸从口出有木有! 系统君已经笑抽在她意识之海。 禾薇顾不得和它斗嘴,苦着脸赶紧讨好某位爷:“那个,我去看看热水烧没烧好,你先刷牙吧,等下我帮你放洗澡水……”她乖伐?主动认罚。 可贺大爷怎么可能这么轻松放过她,长臂一勾,将人拦腰抱起,一步一问:“敢嫌我老?嗯?嫌完了还想溜?嗯?” “没有没有,我就那么一说,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唯恐被他甩下来,她双臂勾紧他脖子,结果趁了某人的意,堂而皇之地抱她上了床。 禾薇羞得整个人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一脱离他的怀抱,连忙七手八脚拉过一条轻薄的空调被,抱在怀里当挡箭牌,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弱弱说:“那个,你之前让我选的,我选一个人睡,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没你刚刚那句话,我肯定尊重你的选择,不过现在嘛,你先说我到底老不老吧?”贺大少双臂抱胸,一步步欺近。心里笑得不行。他正愁她要是不答应、自己找什么理由好,结果她就巴巴地送上门来了。这么好一个同床共枕的机会,要是错失他就不是男人。 “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增之一岁则太老、减之一岁则太嫩,像现在这样不老不嫩,配我刚刚好……”禾薇情急之下,各种赞美之词信口拈来。 “噗……哈哈哈哈……” 贺擎东实在忍不住,连人带被搂到了怀里,笑倒在床上。 他家小禾苗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唔,还没刷牙洗脸洗澡呢……” “等下就去,先让我吻会儿……” “唔……”(未完待续。。) 第35没6章 没人时要叫老公 相比之下,贺曜南那边就鸭梨山大了。 罗美萍听说儿子把女朋友带家里来了,哗啦啦扫落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然后冲着门外来探望她的胡慧吼道:“什么严不严重?我看你是巴不得我病重死翘翘然后好进我家的门吧?告诉你!我好得很!赶紧走!曜南你不许送!你给我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贺曜南脸色铁青,这真的是他妈吗?怎么像个泼妇似的?既然中气这么十足,那肯定是不用去医院了。要他不送女朋友,这是不可能的,大院门口很难拦到出租车不说,他接来的人,怎么可以送出家门就不管了? 走之前隔着门板说了句:“妈,既然没事那你好好休息,我先送慧慧回家,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罗美萍见儿子如此不听话,火大地将床头柜的台灯扫落在地,嘴里愤愤骂道“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 贺爱国看不下去了,铁青着脸怒斥道:“你闹够了没有!今天是阿南第一次带人上门,你不好好招待人家,还朝人甩脸子,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一大家子的脸全被你丢尽了!” 罗美萍见一向站在她这边的老公也叛变了,越发恼恨,抓起身边的靠枕朝贺爱国扔去:“好哇!一个个的全都帮她说话!她到底好在哪里?要家世没家世、要本事没本事,不就是个中文系的大学生吗?我这里也有一个,条件比她好得多多了。父母双全,家里开贸易公司的,市值一个亿呢……” 贺爱国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续三个深呼吸,压下心头的怒火,说:“你别再作了,消停点吧,我们家挑媳妇向来不看家世背景,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揪着这方面逼儿子做他不高兴的事?何况今儿个爸也瞧过了。印象应该还不错,说是让阿南先处着,反正虚岁才二十五。过两年结婚不算迟。所以你别再起旁的心思,好好关心关心爸的身体才是正经事……” 罗美萍梗着脖子脸朝一边,心里打定主意要拆散儿子和那个狐狸精。 贺爱国见她不吱声了,还以为她服软了。在床沿坐了下来。拍了拍盖在她身上的空调被面,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大方向不出错,其他的咱就别操心了。你不是想去旅游吗?忙完这一阵子我就陪你去,你先挑个想去的地方……” 罗美萍撇撇嘴,心头涌起一股酸酸涩涩的滋味,老公还是关心她的,只是一想到儿子。刹那的动摇之后,又硬起了心肠。不行!那样的女人她掌控不了。才这么点时间就让儿子喝了迷魂汤似的眼里没她这个妈了,时日一长还不得把儿子整个儿地占去啊。其他的都好商量,唯独这个事不行! 但眼下这副温馨的场面她不忍心破坏,于是就把这些话吞回了肚子,想着反正过几天南城罗家要来京都喝喜酒,到时就把人闺女接到家里来,让两个小的有事没事多处处,没准儿日久生情、不用自己费心拆散儿子就喜欢上罗家的闺女了。 这时候,罗美萍不禁有些后悔,当年为什么要把追求儿子的情书截下来烧掉呢,儿子对狐狸精一见钟情,说不定就是因为在学校的时候没谈恋爱、对女生了解太少,所以进了社会,难得遇到个长相出挑的就迷迷糊糊被人勾走魂了。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罗美萍暗暗思忖,等罗家闺女住进来之后,一定要多多给儿子制造机会,总能让他把搁在狐狸精身上的心思收回来的…… …… “……所以,你的意思是,二婶是在装病,目的是想逼你二弟和胡慧分手?” 禾薇两人腻歪了足有一个小时,总算洗漱完毕,换好睡衣盘腿坐在床上,继续上楼时的那个话题。 贺擎东也洗好澡了,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床边,把擦头巾往她手里一塞:“帮我擦。” 得!说错话的代价,就是任劳任怨任奴役。 禾薇乖乖接过纯棉毛巾,直直跪坐,替他擦起头发来。边擦边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二婶真的是在装病?” “嗯哼。” 贺大爷回了两个字,眯着眼,神情惬意。 禾薇不满地揪了揪他的小鬓毛。和他聊八卦,真是一点都不过瘾。 贺大少还能不知道她的小动作啊,见擦得差不多了,反手抽掉她手里的毛巾,将她抱到了腿上,故意用刚冒头的青色胡茬,磨蹭她的脸颊。 禾薇最怕痒了,见状,忙用手捂住脸,于是某人的胡茬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然后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两颊、耳根、脖子相继又不争气地红了。 贺擎东一个翻身,抱着她侧躺在床上,一个手绕过她脖颈牢牢圈住她,另一个手状似随意地搁在她腰上,瞅到她从头包到脚的长袖睡衣裤套装,心里嘀咕开了:大夏天的,竟然穿长袖睡衣,不嫌热么,还是故意在防他? 想到后者,贺大爷不高兴了,搁在腰上的大掌紧了紧,热乎乎的鼻息直喷小人儿的耳朵:“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禾薇眨眨眼,耳朵又痒又烫,埋头往他怀里缩了缩。 贺大少轻轻一扯,把人捞上来了,继续喷火热的鼻息:“大热天的穿长袖睡衣是不是故意的?嗯?” 禾薇这才反应过来,好笑道:“哪儿呀!我是考虑到比赛期间要住留学生公寓,这才带的长袖睡衣。反正开着空调,一点都不热。” “是吗?”贺大爷哼哼两声,依旧不爽。大掌倒是随着她的扭动顺利探进了保守又可爱的睡衣里面。 “喂!你刚刚答应过我的……” 禾薇僵了一下,大掌心传来的炙热感。烫得她差点吟出声。 “喊我什么?” “……贺大哥。” “嗯?” “擎、擎哥?” “……” “唔,别咬……” 抗议的嘟哝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交颈深吻时抑制不住的吟|哦与娇喘。 半晌后。正餐虽然没吃着、但开胃菜吃得还算过瘾的贺大少,满足地捏捏她的脸颊,淡定地在她耳边说出他想要的终极答案:“以后没人时,要叫老公知道吗?” 禾薇:“……” 这人真的是贺校官吗?确定没换芯子? 下回谁再说他冷漠寡言、不擅调情,她和谁急! …… 第二早上,贺擎东因为生物钟先小妮子一步醒了,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早起晨跑。而是支着手肘看怀里酣睡的小女人。 这可是两人第一个相拥醒来的早上,为了纪念这神圣的一刻,贺大爷摸摸下巴。捞来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后下载了一个自拍软件,搂着怀里还在酣眠的小人儿,“咔嚓”“咔嚓”地拍了几张情侣大头照。 禾薇听到“咔嚓”声。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惹来他一串愉悦的轻笑。 随着笑声,贴着她脸颊的胸膛上下震动,让她渐渐苏醒过来,睁开迷蒙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某人那张颜值爆表的含笑俊脸。 愣了几秒,蓦地清醒,脑海里有根弦似乎轰得一下崩断,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脚脖子。 贺擎东在她额上轻柔地印下一吻:“早安。” “几点啦?” 听他说早安。禾薇才想起昨晚可是宿在他家,若是起晚了多不礼貌。 “七点。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了。”禾薇摇摇头。 “早饭想吃什么?老冯做了不少港式点心。学南城人吃早茶怎样?” 贺擎东其实还不想起,今晚开始她要在华大留学生公寓住一个礼拜,等比赛结束、参加完石渊的婚礼,估计她家人要来催了,同床共枕的日子刚起了个头就要结束,哪里舍得啊。 可小妮子太规矩了,昨晚由着他抱着睡了一晚,直到洗漱完毕下楼还俏脸红扑扑的不肯和他直视。没辙,只好朝老爷子使眼色,让他赶紧想个招子转移小妮子的注意力。 贺老爷子忍着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起pk赛的事:“薇薇啊,听说下午开幕式,爷爷让老冯早点做饭,咱们十一点就开饭,吃完了你去床上眯会儿,省得下午没精神。两点半开幕,咱们一点四十出发咋样?” 听老爷子话里的意思是他也要去,禾薇讶然:“爷爷,这么热的天,万一中暑了怎么办?”脸颊上的红晕倒真的消下去了。 “我又不是你二婶,哪那么容易中暑。”老爷子阿沙力地一挥手:“就这么说定了。” 倒霉的贺家二婶拿中暑做次借口真不容易,这么快又躺枪了。 “可是……” 她想说入场券也不够啊,圆圆和许姥姥都说要去,两张入场券怎么分?早知就问陶掌柜多要些了,主要是考虑到这么热的天,上了年纪的人来回折腾真的没关系吗? 贺擎东往她嘴里塞了颗水晶葡萄,说:“入场券不用担心,老顾给了我不少,爷爷想去就让他去吧。上一届他没参加,一直在后悔。” “我是担心天太热,车子又不能直接开到礼堂,一冷一热的,中暑或是感冒了怎么办?” “没事,爷爷的身子骨好着呢,没见他昨天穿着你做的新衣裳,跑进跑出了好几趟?” 贺擎东又剥了一颗葡萄塞到她嘴里,然后起身拉着她往门口走。 禾薇含着葡萄,囫囵问:“去哪儿?” “趁这会儿日头不大,带你逛逛爷爷捯饬的园子。” 这个军区大院占地很广,分别墅区和公寓区。两区中间是一个篮球场。别墅区其实是后来造的,盖因公寓区那边住不下,把大院往西扩展了一个片区的面积,造了这片别墅区,入住的自然是资格老、职务高的将职人士。 贺家一门分到了三幢独立别墅,这在军部里是令人仰望的存在。而贺老爷子因长子早逝的缘故,备受军部照顾,分别墅时,特地分了他一栋三层楼,而且前后院的面积也是同款别墅中最大的。 因贺家连着三代都是男丁,贺老爷子又是个不通文墨的粗人,对园子的布置和开发兴趣缺缺,搬进来之后,就雇了个园丁随便种点花草,只要别荒废了就成。 直到今年年初,贺老爷子去老李头家窜门子,看到老李头指挥着工人在屋门口的园地上种樱桃树和柿子树,说是给未来曾孙栽的,等孙子会走路,樱桃、柿子还不硕果累累啊。不由心里一动,自家几个孙子也都到了适婚年纪,家里随时会添丁增员,老李头家那么小的园子都栽这个、种那个的,自家那么大个园子,净种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草,多浪费啊。 正琢磨着要不要动土换果木,贺擎东打算申调京都总部的电话来了,得!考虑也不用了,换!前后院做了一番规划之后,陆陆续续移栽了一批适合北方生长的果树,什么苹果、梨、桃子、枣子、石榴、山楂、柿子、樱桃、葡萄、枇杷、李子、杏子……只要是北方土地上能够存活并能开花结果的水果树,全被他找来栽下了。 除了花草换果树,还在后院盖了个亭子、辟了个池塘养鱼种莲藕,因为连通了大院附近的河道,所以是个活水池。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鲫鱼、鲤鱼、青鱼、草鱼,老爷子心痒痒地在旁边开了块菜地出来,撒了点易活又好打理的菜种。 这么一来,老爷子有活干了,尤其是开春那阵子,天天扛着锄头在菜地上晃来晃去。虽然几十年没下地了,手法生疏得紧,但架不住心情好啊,等满园的果树枝繁叶茂、石亭旁的葡萄架爬满藤蔓,老子就能抱上曾孙了吧。 禾薇被贺擎东牵着小手从前院逛到后院,一路数着果树的棵树。除了葡萄和石榴,其他的都是成双成对的。 葡萄还能理解,因为是藤蔓作物,随着年份的增长,说不定能爬满小半个后院。可石榴树为什么也成单?而且还是五棵。 贺擎东笑睨了小妮子一眼,悠悠然地解惑:“爷爷说了,这五棵石榴树代表我们五个堂兄弟,第一棵代表我,第二棵代表曜南,依次是小西、小北还有圆圆,让我们好好看护,看谁的树先挂果,给我们压力呢。” 禾薇囧。(未完待续。。) 第357章 阿擎配你委屈吗? 石榴树代表着什么,她还能不知道么。 要知道,永庆皇朝时候的女人,出嫁前绣的喜被、肚兜,打的金银裸子、雕的彩漆木器,图样最多的就数石榴花、石榴果了,因为这寓意着“多子多福”。女人一旦嫁人,生子可不就是头等大事? 贺擎东被她的囧样逗笑,倾身在她唇角窃了个吻,柔柔问:“你说,我们以后生几个孩子好?” “啊?”禾薇傻傻不知所措。 俏脸因为想起昨晚相拥而眠的事,再度升起两朵红晕。 小模样稀罕得贺大少忍不住又想揉虐她的脸颊了。 可惜,被同样出来逛园子的圆圆童鞋煞风景地破坏了。 “咦?老大、姐,你们也在这里啊?我说呢,爷爷说你们已经起来吃过早饭了,可我没在屋里头看到你们……哇!爷爷没说池子里还养了鱼,老大我们钓鱼比赛咋样?这鱼挺肥了啊……” “噗嗤……”禾薇觑到贺校官无奈又无语的神情,憋不住笑了。 “你哦,”贺擎东捏捏她的小鼻尖,然后往她臀上轻轻拍了一下:“进去喝点水吧,日头开始烈了,留屋里别出来了,我陪圆圆钓会儿鱼就回去。” 后知后觉的圆圆童鞋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破坏了老大的好事,嘿嘿干笑了两声,跑去拿渔具了。 禾薇回屋喝了杯水,给钓鱼的两兄弟泡了壶凉茶,又洗了一盘葡萄。给他们送去,本来还想留下看他们钓鱼的,可贺擎东怕她白嫩嫩的皮肤晒红晒黑。硬是把她哄回了屋。小妮子可不像他,黝黑的肤色再怎么晒也黑不到哪儿去。至于小堂弟,哼,钓鱼是他提出来的,晒黑了也甭找他哭。再说了,男孩子家家的养那么白做什么,啥?晒不黑?那就多晒会儿。 禾薇哭笑不得地回到屋里。 看到老爷子坐在客厅欣赏昨儿个胡慧送的那套紫砂茶具。不由问:“爷爷,你是要泡茶喝吗?” 老爷子指指茶几上的瓶瓶罐罐,笑呵呵地说:“我听阿擎说你喜欢喝茶。喏,爷爷的珍藏都拿出来了,你自己选,喜欢哪个咱泡哪个。” 禾薇眼前一亮。老爷子的珍藏。那肯定都是好的,弯了弯眉眼,捋捋不存在的袖子,高兴地说:“那今儿个我露一手,给爷爷泡壶好茶。” 老爷子畅怀笑道:“中!泡好了爷爷让你选一罐,当是奖你的。” “那我就不客气啦。”正挨个儿欣赏茶叶的禾薇乐了。这些可都是茶叶中的珍品,有钱也未必买得到。陶掌柜那里倒是偶尔能品到一种两种,那也很幸福了。没想到老爷子这里一出手就是七八种,而且数量还不少。 好茶在手。禾薇也不藏拙了,净手洗脸后,回到茶盘前,认真地泡起茶来。 洗杯、落茶、冲茶、刮沫、洗茶、泡茶、烫壶、倒茶、点茶…… 行云流水的茶艺,看得老爷子咂舌不已。 他大老粗一个,哪懂什么茶艺、茶道啊,平常喜欢喝茶,那也只是把茶叶放到茶壶里,然后冲上烧开的水,优哉游哉地呷来喝罢了,哪懂那么多道道。 说起来,这黑檀木的茶盘,还是他六十大寿时,双胞胎孙子买来孝敬他的呢,结果摆在茶几上这么多年,真正发挥它功用的只有今天,老爷子心里别提多感慨了。 “爷爷,喝茶!” 禾薇笑吟吟地端着一只精巧的紫砂茶盅,拉回了走神的老爷子。 “哎,好好好!”老爷子接到手里,先是嗅了嗅,然后惬意地眯眼呷了一口,再然后一饮而尽,赞道:“好茶!” 同样的茶叶,她泡出来的,就是比他大老粗一样的喝法来得清冽、香醇。 禾薇见状,提壶给他添了一杯,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捧着茶盅小口呷着。 “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还挺会享受。”老爷子见她品茗时的惬意样,促狭地笑问:“阿擎那孩子应该不懂这些道道,和你处一块儿是不是委屈你了?” 禾薇差点“噗”地喷茶。 “哈哈哈……”老爷子抚腿大笑,笑完了继续逗:“委屈应该不会,那孩子一旦认定了,对人好起来那叫没话说,就是兴趣爱好少了点儿,不过你可以教他嘛。” “爷爷!”禾薇掩面。 早知就不当着老爷子的面演绎茶道了,这都能被他拿来打趣,真是为老不尊呀。 “哈哈哈……” 老爷子笑得正开怀,郑老带着一位客人来贺家窜门子了。 “哟!啥事儿这么高兴?” “老郑?你咋有空过来?”贺老爷子惊诧地问。 郑卫华和他是前后脚退休的,但因为身体原因,平常很少出来走动。一年里,也就头尾几天和他们这群退休老头儿碰个头、吃顿饭,其他时候不是在疗养所就是在子女家轮流养身子,所以看到他在三伏天这样的日子出现在自家,贺老爷子能不吃惊嘛。 “咋地?来看看你还不允许啊?”郑老这几天身体状况还不错,又有老朋友上门,心情也松快不少,“我就知道你认不出来了,亏小常还惦记着你。” “小常?”贺老爷子的视线投放到了郑老身边的陌生客人身上,仔细打量了几眼,还真有几分眼熟,半晌,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常建军?当年追媳妇追去日国的常建军?” “嘿!我说吧,老大哥肯定还记得我!”跟着郑卫华一块儿来的常建军,笑着抱抱拳:“是我,建军。”至于当年追媳妇追去日国的丢人事迹,还是别提了。 失联三十年的老朋友上门。贺老爷子着实激动了一把。 “好了,好了,坐下说吧。反正我跟着建军今儿在你家吃了。”郑卫华笑着打趣,见禾薇默不作声地给他们倒好了茶,笑眯眯地问:“老贺,这不会就是老李他们说的丫头吧?真是你家阿擎的媳妇儿?” “这还有假!”贺老爷子白了他一眼,显摆地挺挺胸膛,说:“我这孙媳妇能干着呢,瞧见没。我身上这件衣服就是她做的,你们喝的茶是她刚刚泡的。” “难怪你笑得那么得瑟,确实好手艺!”郑老品了口茶。朝禾薇竖竖大拇指。 禾薇刚刚泡的是金骏眉,红茶的一种,是全发酵的,所以郑老能喝几口。要是绿茶。他这身子就喝不了了。 他身体不好。有些茶水不能喝,但不代表他不懂烹茶之道。相反,他年轻的时候可是最好此道,也深谙此道,所以看到禾薇对茶这么精通,吩咐随行的警卫,回家把他珍藏的茶饼取来。 “算是我送给阿擎媳妇的见面礼。我这破败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你家阿擎结婚。先把见面礼送上了,免得你说我小气。” 贺老爷子佯装不悦地吹胡子瞪眼:“见面礼就一罐茶叶?这还不叫小气?” “哈哈哈!你呀!”郑老指着贺老爷子笑骂:“你懂什么!我那茶。可是千金难得的,保管你没喝过这么极品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个大老粗喝到嘴里怕是也不知道什么叫好茶……丫头,那茶回头你藏起来自己喝,别泡给贺老头喝,给他喝就是牛饮水,那么好的茶白白浪费了。” 这话好比炮仗,一点即燃,两个年近古稀的退休老军长,梗着脖子数落起对方的缺点,看得禾薇一阵担心,唯恐吵着吵着打起来。 最后被常建军劝住了:“我说两位老大哥,你们的感情还是一日既往的好啊。” 年纪越大越爱唱反调,一听吵翻天得出个“感情好”的结论,俩老爷子不吵了,一个继续捧着杯子品茗,另一个握着水果叉大快朵颐地吃起厨子新切的西瓜和甜瓜。 “话说回来,你知道建军这趟回国是干什么来的?”喝了几口茶,郑老转入正题。 “干啥来的?”贺老爷子尝了口厨子刚做出来的港式点心,觉得味道不错,推到禾薇跟前:“丫头吃这个,这个好吃。” 郑老见状,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心说老李他们还真没说错,贺老头对这个还没过门的大孙媳妇很满意,看来,老贺家抱曾孙指日可待了。 “我说老郑你能不能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开个头不吭声故意吊人胃口是吧?” 被贺老爷子的大嗓门拉回神思,郑老失笑:“你这脾气臭的,真是一辈子都改不了。” “改它做啥!”贺老爷子不以为然地哼道:“老子才不像胡老头那么别扭,吃这个补那个的把小辈们指挥得团团转,就为了多活几年……老子活到七十岁够本了,脾气也就这样,合得来合,合不来咱一拍两散。” “你呀!”郑老笑着直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贺老头才是他熟悉的,要是真换成老胡那样的性子,第一个受不了的说不定就是自己。老胡那人,为了保养身子,可着劲地败家,败家也就算了,还让底下的小辈全国各地地搜罗稀世罕见的补品,什么高山雪莲、金丝血燕……啧,真是够折腾的。难怪老贺看不惯他,两人一见面就斗鸡似地竖着毛发吵个没完。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何况是脾气耿直的老贺。 这么一想,郑老不再围着贺老爷子的脾气劝了,与其劝成老胡那样的龟毛性,还不如现在这样呢,于是改而说起正事来:“建军这趟回来,是跟着他媳妇来当评委的。你知道老顾那宝贝孙子开的铺子吧?每隔三年都会组织一场行业pk赛,今年的比赛,日国方面也有参与,说是无论如何要捧个冠军回去,杀杀我们华夏的威风,还要在日公报上刊登这则新闻……” “日公报”是什么报呀,早期时专门针对华夏的嘲讽报刊,近年来虽然有所收敛,但在政治上的影响力依然很大。 “所以我琢磨着,咱几个虽然退休了,但涉及国家尊严的事,怎么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有力出力、没力出点子,老贺你说咧?” 贺老爷子掏掏耳朵:“啥?你说的就那个在华大举行的刺绣pk赛?不就是普通的行业竞赛吗?有这么严重?薇薇丫头还是其中一份子呢,下午就要去参加开幕式……” 这下换郑老和常建军吃惊了。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贺老爷子没好气地道:“告诉你们,薇薇丫头能干着呢,三年前那届pk赛她就上场了,还帮毓绣阁捧了个冠军回来。这回也是老顾那孙子邀她来的,所以有她在,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禾薇听了大囧,老爷子是不是对她太有信心了?还放一百二十个心,她自己都没这么大信心好伐。 常建军闻言更加吃惊:“老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老子骗你干啥!” 郑老回过神,抚掌笑道:“照这么说,今年的比赛还是有希望赢的咯?” 不等贺老爷子开口,郑老接着道:“开幕式下午就进行,老贺你要去现场看的吧?咱俩一块儿去。建军你媳妇既然是评委,肯定知道点情况,你给丫头说说,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咱泱泱华夏,可不能让小日国抢了风头去。” “我是要陪着丫头去,可老郑你还是算了吧,你这身子骨……”贺老爷子皱着眉上下打量郑老,这要是在开幕现场发病晕倒了怎么办? “怎么?瞧不起我?”郑老瞪眼道:“我还偏要去。” “嘿我说你……” “行了,我的身体不用你担心,你还是让厨子多整几个菜吧。”郑老打断道,见自个儿的警卫回来了,接过他取来的茶叶礼盒,递到禾薇手里,笑眯眯地说:“喏!郑爷爷给你的见面礼。看你对茶道挺精通的,这茶叶应该也会喜欢。” “对!甭和他客气,只管收下。”贺老爷子在一旁插嘴。 “谢谢郑爷爷,那我就不客气了。” 禾薇收下茶叶,心里想着回头给郑老备个礼吧,看他身体不是很好,吃的喝的还是算了,因为不知道会不会相冲,还是和贺老爷子一样,做件唐装吧,再配几个安神助眠的香囊。嗯,就这么办!(未完待续。。) 第358章 干醋乱飞的贺大爷 钓了会儿鱼的工夫,家里就多了两个客人,贺大少顶多挑了一下眉,没多余的感觉,只不过看到郑老和常建军与自家小禾苗相处得那么融洽,不禁有些吃味。 趁着饭后小憩,把人拖到卧室,一方面抓紧时间温存,一方面敲打:“别看郑老很好说话,其实比爷爷难缠多了。要说顾绪是我们这辈人中的狡狐,那么郑老就是爷爷他们那一辈人里的老狐,奸着呢,你别傻乎乎地被他温和的表象蒙蔽了。而且他膝下六个子女,五个都是女儿,就一个儿子,儿子又只生了一个儿子,唯一的孙子被全家当成眼珠子疼,养成了奸猾霸道的性子……” 禾薇越听越糊涂,仰起头,眨巴眨巴眼睛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擎东被她黑珍珠般晶亮的眸子盯得耳朵根有些发烫,清清嗓子,佯装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就随便说说。” 其实好想挑明了说:你看郑老那么个老狐狸,郑家那样的大环境,嫁过去压力多大啊,而郑嘉宝也不是能托付终身的良人,表面上看是名校高材生,实际上一肚子坏水。所以你别被郑老的花言巧语骗动摇了。只有我们贺家才最适合你,老爷子脾气耿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家里小子多所以绝对不会发生嫁过来就盯着你肚子猛瞧、不生出个儿子就让你深感愧对列祖列宗之类的事,相反,只会把你当成宝…… 这话在他心里翻来覆去地烙了无数个饼,终究没好意思直白地说出来,怕说了有“王婆卖瓜”的嫌疑,虽然他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总之,你记牢了,你是我的。”直白的叮咛说不出口,只好改走霸道风,深一口、浅一口地吻着。从光洁饱满的额头一直吻到白皙嫩滑的后颈,一字一句有如烙印:“你是我的……这里……这里……这里……统统都是我的……” “……”禾薇权当他抽风了,想到他之前说的这几天要出个任务,会不会是任务的难度系数比较大导致压力过重了?于是善解人意地捧着他脑袋哄道:“好好好。我是你的。” 贺大少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接着更迅猛了。这可是第一次得到小妮子的回应,心情好得快要飞上天了。 要不是顾及她过会子就要出门,他真想狠狠地吻她一通,最好让她全身上下都布满他留下的吻痕。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 可惜小妮子脸皮薄,要是真这样做了,没准儿会把他踢下床、踹出门。为了保住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同床共枕”这个福利,嘴上的力道还是克制着点吧。 可看看腿心间耸得老高的老二,贺大少强忍着勃发的欲|望,把小妮子抱到床上,“乖,闭上眼眯会儿,时间到了我喊你。” 至于他自己,虽然也想搂着小媳妇睡。可老二这么兴奋,没解决之前搂着小媳妇睡那简直是活受罪,只得飞快地冲进淋浴房冲了个耗时一刻钟的凉水澡,并随着花洒下的水雾无法克制地发泄了一把,才让体温降到正常,然后擦干身子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搂着媳妇儿闭目养神。 禾薇因为中午喝了点红酒,又被某人这样那样地吻了一通,被抱**时,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等醒来时,已经一点半了,老爷子他们都在楼下等了。 “啊!闹钟怎么没响?还是被你掐掉了?” 她明明记得闹了一点的提醒。往日里响一声就能把她催醒的闹铃,今儿个居然罢工了,这不科学。 贺擎东扶着她肩头来到卫生间,给她绞毛巾擦脸,说:“不会迟到的,放心。”至于闹钟的事。只字不提。 禾薇惦记着开幕式会不会迟到,便没在这个事上多纠结,匆匆洗了把脸、换好衣服,提上包包,至于要带的行李箱,已经被贺擎东提在手上了。 两人下楼,然后顶着众人戏谑的目光,上车。刚好十分钟,还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因为人多,除了禾薇小俩口,还有圆圆、双胞胎、贺老爷子、郑老、常建军,以及贴身保护俩老爷子的警卫员,三部车略嫌挤,索性开了四部,清一色的军牌照,浩浩荡荡地开往华大艺术学院。 锦绣庄自上届pk赛之后换老板了,老板是日国人,于是,锦绣庄成了行内唯一一家外资企业,而且还是日资,这让华夏一干爱国人士有些接受不能。 可法律也没明文规定,外资企业就一定不能参加本土的行业竞赛,所以要是硬生生地把锦绣庄排斥在外,要是被有心人拿去利用,难保不传出“华夏企业害怕”的传闻。所以,排斥这个方案显而易见不可取,那就只好接纳了。可接纳之后呢?万一被锦绣庄摘走了本届桂冠可咋整?输给谁也不能输给小日国呀。 爱国人士一纠结,今年的刺绣pk赛性质升华了,从行业内部的交流赛华丽丽地升到了国家级别的高度,说好听点是两国间的文化交流,说难听点就是国和国之间的对擂了。 比赛性质得到升华,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来慰问、观赛的领导人士增多了。 上一届的开幕式,禾薇依稀记得,没几个高级别的军政人物,大都是行内比较有威望的大师,可瞧瞧今年这届,一二三排都留给了军政系统的大佬级人物,不由唏嘘:这次比赛压力大了。 陶德福和几个分店掌柜寒暄了几句,又四下打探了会儿“敌情”,坐到禾薇旁边,脸色凝重地说:“小禾,听说日国方面也派了外交人士来观赛,今年这比赛不分出个胜负怕是不能善了。” 禾薇上午听常建军说了些日国绣娘的情况,琢磨着和华夏这边的绣工差不多水平,至于锦绣庄对外宣扬的那种比传统古绣还要稀罕的绣技,常建军摇头说不知,她也就无从得知了。 不管怎么样,“陶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在没有比完之前,一切皆有可能。”禾薇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这不还没开始比嘛,总不能气势上先自己败下阵来吧。 “说得好!”顾绪不知何时坐到了两人的后排。身边是挺着个大肚子的周悦乐。 “师傅,你也来啦?”禾薇惊喜地趴椅背上和周悦乐打招呼。 对外,她喊周悦乐师傅,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我来给你加油鼓劲啊。”周悦乐笑着说:“输赢别放在心上,尽自己最大努力就行了。其他的,有老顾他们扛着,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了。”禾薇点点头,好奇地看着周悦乐的肚子,不是说才六个多月吗,怎么这么大? “师傅你不会怀了双胎吧,我感觉你这肚子比普通孕妇大得多啊。” “你见过几个孕妇啊,真是……”周悦乐忍不住笑道,“我是单胎。不过胎儿确实有些大,到时可能要剖宫产。都怪老顾,生怕我吃不饱似的,一个劲地往我嘴里填东西……” “一个人吃两个人补,不多吃点怎么行。”已然化身二十四孝好老公的顾绪,眯着细长的桃花眼笑着道。 这一片坐着的都是毓绣阁的员工、掌柜,(像贺擎东他们,一进来就被请去了前三排),有幸见到自家老板化身妻奴的谄媚样,不禁低着头忍俊不禁。倒是让原本有些压力沉沉的气氛,驱散了不少。 人人都在想:都这时候了老板还一脸淡定地陪着老板娘说说笑笑,想来,对这次比赛是胸有成竹了的。 于是。被选拔上来参加pk赛的绣工们,挺了挺胸膛,恢复了不少自信。 顾绪若是知道旗下员工的心理变化,估计能跌个倒仰。他根本没底好伐,什么胸有成竹,说的是他吗?他不过是想不出更好的对策。只好套用禾薇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最坏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输么,但也要看输在哪里。若是对方拿出的真是比古绣还要罕见的绣技,那他输得心甘情愿,技不如人没啥好说的。 可若是小日国敢动其他脑筋,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人手他都已铺排好了,端看日国方面的态度。单纯的国与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尽管放马过来,他接招就是了。可若是不单纯,打哪儿来给老子滚哪儿去。 相比毓绣阁从老板到员工表现出来的淡定自若,锦绣庄内部此刻起了争执。 其实也不能怪员工内讧,谁让两国存在着不可调和的文化矛盾呢。 锦绣庄打从老板换了人,注入了不少新鲜血液。当然,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准则,绝大部分新鲜血液都是从日国调拨来的绣娘。 可pk赛毕竟是在华夏境内,又是华夏方面的单位主办,要是派清一色的日国绣娘上场,保不齐会被人说三道四,于是,新任的锦绣庄老板——宏北野男,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从锦绣庄那批合同没到期的华夏绣工当中挑了几个选手出来,余下的名额从日国绣娘里挑。这么一来,他想总没人说他排斥华夏绣工了吧。 可他漏算了员工们的心态,对旗下的华夏绣工来说,同样是选拔,凭什么我们这边百来号员工只挑六个,日国调拨来的二十个绣娘,也给了六个名额,不公平!既是选拔,那就打乱了一视同仁地选! 日国绣娘心里也不平衡,她们在日国的受欢迎程度不亚于奥运选手,结果来了华夏,连区区一个行内刺绣赛都轮不上,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二十选六,这让没选上的十四个绣娘如何甘心? 这不,从名额敲定至今,内部争吵几乎没停过。以前宏北野男在场还能收敛几分,怕他扣薪水呗,今儿个六个日国绣娘口气实在太嚣张,不回敬几句还真当华夏绣工好欺负,于是乎,双方就这么吵上了: “……如果是团体刺绣,你们都得听我们的,我们说怎么分工,就怎么分工,我们里子小姐可是主力。” “主力了不起!我们几个可是锦绣庄的老员工,三年一届的pk赛这都是第四次参加了,每次比赛都是主力,凭什么让我们听从你们的分配?倒是你们,刚来这么点时间,对比赛规则肯定不了解,也就配给我们打打下手……” “翻译官,打下手是什么意思?” “……仆役的意思。” “……” 短暂的安静之后,响起一串叽里呱啦的日国语咒骂声。 禾薇噗嗤乐了。 毓绣阁因为多了个日资对手,临时雇了个懂日语的翻译,这会儿就坐在顾绪旁边,也就是禾薇身后的位子。 锦绣庄的选手区离他们不远,就隔了个过道,所以那边嚷什么,这边很容易就听见了,翻译一说,集体笑喷了。尼玛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吧,比赛还没开始呢,就闹起内讧来了。 “内部还没协调一致,也好意思牵出来丢人现眼,啧!”这是毒蛇大掌柜。 “那敢情好!就让他们窝里斗,等他们决出胜负,我们这边都比完了。”这是不咋地厚道的陶掌柜。 “团体赛么?”顾绪眯了眯狐狸眼,心情极好地把玩着娇妻的小手说:“这下好玩了,绣技再罕见,团队一盘散沙拿什么和人争?” “不过老板,这次赛程不是说有变动吗?还有团体赛?” “等着主持人宣布吧,急什么。” 众人无语。还真是皇帝不急……啊呸呸呸! 很快,主持人说到了本届pk赛的赛程和评比规则,和往届相比,相同点依旧还是团体比赛,不同之处在于:今年采取加分制,也就是所有参赛单位于比赛期间发挥各自所长、合力完成一件成衣作品,作品要求九大类四十三种基础针法至少出现二十种,超出的每增加一种加2分。基础针法以外的绣技,譬如网绣、错针绣、满地绣等,每增加一种,加10分。若是罕见的古绣技法,则根据难易度和罕见程度,加50-100分不等。 比赛规则一出,底下的参赛队伍一片哗然。(未完待续。) 第359章 走,烛光晚餐去! 顾绪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地说:“看来,承办方里有他们的人啊,这么明显的放水,罕见的绣技?妄想加100分么?” 陶德福侧过身,朝禾薇振了振胳膊:“小禾!不要大意地往前冲吧!把你擅长的古绣技法亮出来,让那些日国佬好生瞧瞧!真以为我们这边没能手、好欺负么。” 禾薇:“……” 陶叔,莫忘了小日国也有必杀技啊。 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锦绣庄说的那个罕见绣技是怎么样的咧。 “老板,锦绣庄那边一部分绣工支持唐装或是旗袍参赛,一部分提议用和服,不过我感觉多半会用和服,因为宏北野男有这个意思。” 大掌柜将探来的消息汇报给顾绪:“至于那个酒井里子,确实会一种别的日国绣娘不会的绣技,不过到目前为止,她的绣品都没有对外公开过,什么‘比古绣还要罕见的绣技’,一直都是锦绣庄自己在说,依我看,没准就是个烟幕弹,无非是想让我们这边的绣工紧张然后发挥失常……” 顾绪摩挲着娇妻的手背,安静地听完大掌柜的汇报,转头问大伙儿:“你们有什么好提议?如果没有,就照原计划,上旗袍吧。” 旗袍和唐装同样是毓绣阁销路最好的成衣款式,相比唐装,旗袍上的刺绣更胜一筹。 可要在单件旗袍上将尽可能多的绣技展现出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不说绣工们的手法有区别,总不能一朵牡丹还分好几种绣技吧?结合的好还好,结合不好,岂不是不伦不类? 禾薇听到和服时,眼前一亮,锦绣庄既然打算呈上日国朝服,我们也可以啊,前朝正统的帝后服饰和四季宫装,几乎每个角落都能下针做刺绣。还愁没地儿发挥么。 再者,旗袍毕竟是改良式的,大街小巷穿的人并不少,哪怕绣技再出色。穿到身上也依然是旗袍,不会变成凤袍。但前朝正统的宫装就不一样了,一旦绣成,上身效果肯定没的话说,还愁得不到评委们的印象分? 这印象分到手后。接着就是比针法了。宫装本来就很考验针线上人的绣工,不说衣身上的绣图,有福禄寿喜、梅兰竹菊等吉利祥和的题材,单光领口、袖头以及掖襟处,也都是一道接一道的纹绣花边,最繁复的有十八道,是以有“十八镶”之称。 而日国的和服,适合刺绣的部位除了宽边的腰带就只有下襟了。胸前背后顶多缀点清秀雅致的花纹,要是大喇喇地绣上繁复的图案,那就失了和服的风韵了。 越想越觉得宫装很适合这次比赛。哼哼。你们小日国上和服,我们华夏就上宫装,看谁家的文化底蕴更深厚…… 禾薇腹诽得正欢乐,被顾绪点名了:“小禾,你在瞎乐个什么劲?是不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说来听听?” 禾薇回神一看,开幕仪式已经结束了,各个参赛队伍都围着自己的领队商讨对策,明儿早上九点正式开赛,八点半之前去后勤处领取比赛所需的料作、针线等材料。也就是说,最迟到明天早上八点半之前。必须敲定参赛作品。一旦领取了材料进入比赛,再想反悔,即便评委团允许,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嗯。我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各位会不会赞同。”禾薇在心里把宫装所需的料作、针线仔细考虑了一遍,缓缓开口:“我觉得既要突出我们国家的文化特色,又能撑起数十种绣技并存但又不会显得累赘的衣物,前朝宫装比旗袍更合适。” “宫装?”顾绪挑了挑眉,同时在脑海迅速衡量了一番。其实还用说嘛,肯定是宫装更合适刺绣的发挥啊,禾薇说的还委婉了,但问题是:“你会裁制吗?” 毓绣阁里的绣工怕是没人懂这个。 “……” 她怎么忘了这一茬?可话都说出口了,这时候再藏拙还来不来得及?只是一想到本届比赛往小了说是集体荣誉,往大了说可是国家荣誉,总不能为了藏拙眼睁睁看着小日国摘走华夏桂冠吧,禾薇牙一咬,点头:“我会。” 好在去年班级统订报刊杂志,她心血来潮订了一年的中外服饰周刊,其中有一期讲的就是前朝宫装,从剪裁、刺绣一直到配饰,图文并茂地介绍了长达三页。要是有人问起,她就说是从那期周刊上学来的好了。反正女孩子嘛,喜欢漂亮的衣饰然后照着做不难理解吧。 结果她找好理由、做好心理建设,却发现没人睬她这个问题,因为大伙儿已经从宫装讨论到分工了。扶额!这接受速度,也忒快了点吧,害她还小小的担心了一把。 “小禾,分工上你有什么提议没有?”听着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讨论,顾绪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把皮球踢给了禾薇。 禾薇往绣工队伍扫了一眼,除了赵芙蓉,其他十个绣工上一届比赛就搭档过了,又听大掌柜介绍过她们各自的擅长,所以总体还算了解。 而且这十人,经过上一次的比赛,对禾薇可以说是崇拜得紧。是以,见她瞧过来,都纷纷回以温和的微笑,大有一副“你只管安排,我们一律听你吩咐”的投诚态度。 至于赵芙蓉,自打上次事件之后,她是彻底想通了,瞧瞧折腾了一场的于雅君是什么下场,不仅没能把禾薇压下去,反倒把她自己给折腾出了高级绣工的队伍。 锦绣庄易主之后,于雅君更是被底下一群绣工压得死死的,再加上她那张堪称国宝级的熊猫脸,稍微沾上点粉尘,就要皮肤过敏,出门必须戴口罩,不然回家那脸皮简直没法看。所以像pk赛这种场合,她是想都别想参加。哪怕绣技再出色,锦绣庄也不会让她上台的,辞退不至于,毕竟当初是花了大价钱挖来的,而且还没赚回来呢辞退了岂不是亏大发了,于是留她在幕后绣些店里贩售的除成衣、香囊以外的绣品。 之所以不接大客户的订单以及成衣、香囊等近身物。主要也是怕她脸上那毛病会传染,万一得罪了哪路贵人,赔了她于雅君的命也还不起啊。于是到最后,于雅君就只能接些装裱了挂店里卖的绣画。收入自然也就少了,和以前在毓绣阁时相比,简直是地狱和天堂的差别。 然而这一切,都是于雅君自己没事找事惹出来的,怨不得别人。赵芙蓉想通了这一切。心态放得更平了,有这么个鲜活的反例摆在自己跟前,还不赶紧地夹紧尾巴一心一意地留在毓绣阁做活,哪还敢生出别样的心思啊。 所以说,人一旦学会比较,尤其是和混的惨的比较,就会得出“自己其实很幸福”的结论。 放平了心态的赵芙蓉,自此端正了态度、务实了工作。 陶德福见她这两年表现着实不错,就在今年的pk赛上,点了她的名。毕竟。除开禾薇,赵芙蓉的绣技在清市分店是最拿得出手的。 不过赵芙蓉虽然没有参加上一届的比赛,不像那十个绣工,对禾薇满心崇拜,但曾亲眼见识过禾薇的古绣技术,而这一次的比赛古绣绣技又是占分值最大的,所以见大老板对禾薇如此器重,除了羡慕,倒也没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作为一个参赛团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是为了获胜之后的奖励,这时候也该通力合作、上下一心,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更何况,顾大老板给出的奖励那是相当的诱人——一人一套户籍所在城区的两居室公寓。 虽说绣工们所在地的城区房价不像京都高的这么离谱。但一套两居室公寓,少说也要十几万,一人一套,十二个绣工那就是毛两百万,啧!老板这是豁出去了吧?不过积极性被大大调动起来了也的确是事实。 禾薇见众人都乐于听她安排,便没推辞。在脑海里大致梳理了一遍,对分工有了考量。 “宫装上的绣纹图案,除了衣身主图,其他基本都是对称的,所以我们就按这个来分工怎么样?领口、前襟、后背、袖身、袖头、掖襟、下襟、袍边,每一部分的绣花要求都是不一样的,你们看自己擅长哪类,就专攻哪类。其中,前后衣身的活肯定最多,而且因为花纹繁复,要用到多种针法,所以可以多几个人实行两班倒。至于绣样,虽然百鸟朝凤、瑞兽呈祥之类的更具寓意,但我个人还是倾向于花草,毕竟是比赛,时间上也是有要求的,花草这些我们在平常的刺绣当中接触最多,时间上能相对节省不少……” “就这么办!”顾绪听完,当即拍了板。让大掌柜依据每个绣工的擅长初步分了工,并决定用雍容华贵的牡丹做为本次比赛的主要图案。 顾绪心里想的是,小日国既然选了和服为参赛作品,多半会在上头绣樱花。宫装对擂和服,牡丹对擂樱花,且不说绣技如何,单光形意上,也是前者完胜。 敲定了参赛题材和绣样,余下的就是领材料了。 这时,顾绪余光瞥到正往自己这边走来的某道挺拔身影,握拳掩唇笑了一声,说:“材料不急,听了一下午,大伙儿也辛苦了,先随便逛逛,五点半留学生餐厅二楼包厢,我做东,大伙儿想吃什么随便点,吃完了咱们再说材料的事。行了,就这样吧,大家散会。” 顾绪刚说完散会两字,就见贺大少迈着阔步来到了禾薇跟前,递给她一杯特地绕道买来的冰镇酸奶,“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他先是陪着老爷子和一干认识、不认识的军政干部话别了一番,然后把老爷子送上了车,至于一步三回头还想再找小妮子唠会儿磕的许老太太,也被分外配合的小堂弟撒着娇劝走了,心情愉悦地踱回报告厅。 碍眼的灯泡都清场了,接下来该是自己和小妮子的约会时间了。明儿小妮子开始比赛,他则要出一趟京都,回来多半要下周了,今儿个晚上怎么安排好呢?来个烛光晚餐怎么样?貌似两人在一起之后,还没吃过被众多情侣推崇的烛光晚餐呢,不如就今晚吧。 结果顾绪很不厚道地开口:“晚饭我安排好了,留学生餐厅二楼,怎么说大伙儿都是为毓绣阁出力,做为东家,我请大家吃顿饭是应当的,何况材料的事还没敲定,所以不能缺席哦。” 贺擎东朝他掷去一记寒冰眼,尼玛这货肯定是故意的,吃顿饭的时间都要奴役我家小禾苗。 意有所指地睇了眼一旁挺着个大肚子笑容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周悦乐,状似随意地说:“你老婆才六个多月肚子就这么大了,等生下来肯定是个大胖小子,薇薇做的那些和尚小衣估计穿不了,我看还是送别人吧……” 最后一句是扭头对禾薇说的,完了还一本正经地重重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穿不下、必须送人。 一句话堵得顾绪哭笑不得。 这是威胁吧?啊?今儿个要是不放人,是不是就收不到禾薇准备的新生礼了?这如果是市面上买的也就算了,可人都说了是亲手做的,禾薇的手艺做为老板的他可是深有感触的,到手的礼物哪能往外推呢。只好失笑地摇摇头:“行吧,准你把你媳妇带走,不过晚上八点之前必须送回来,材料的事我还得和她通个气。” “嗯哼。”目的达成,贺大少堂而皇之地牵起媳妇儿的小手,愉悦地去享用烛光晚餐了。 禾薇走了几步,回头对顾绪说:“老板,要不我把整理好的材料清单先发你手机上好了,和其他人的做个对比,当是查漏补缺,宁可多领也别漏领。” 等八点钟回来,再碰头讨论材料的事,会不会拖太晚了?她可不想在比赛前一晚熬夜,会影响明天的发挥的。(未完待续。) 第360章 见不得他过二人世界 “这主意不错!” 顾绪一抚掌,让其他绣工把能想到的材料罗列出来交给他,然后一一对比,总能发现有人没想到、而有人想到的材料。 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何况他们这儿有十二个绣工呢,足能顶上四个诸葛亮了。 贺擎东听小妮子这么说,以为是想和他多处一会儿、不想赶在八点之前回来,心里乐开了花,不过面上嘛,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在走出报告厅大门时,替她捋了捋滑落耳边的发丝,顺便摩挲了几下她敏感的耳垂,低哑地凑到她耳边忍着赧意表达了一句:“宝贝儿,我很感动。” 禾薇:“……”我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抽风? 系统君:【很明显,脑补过头了。】 毓绣阁这边商定妥了比赛内容,约好晚饭时再碰头,便各自散去了,锦绣庄一干众人却还处在叽叽喳喳的口水阵仗中。 处于忍耐极限的宏北野男“砰”地摔掉手里的矿泉水,铁青着脸用一口不甚标准的华国语斥道:“谁也不许再吵!到底我是老板还是你们是老板?统统按我说的做!听话的回去加薪,不听话的,哼!那就按违约处理。” 发薪水的老板发飙了,领薪水的绣工能说什么?照老板说的做呗。 整个团队总算安静了。 顾绪见状,轻笑了一声,扶着娇妻的腰,转身离开报告厅。 胜败,七日后就能看到了。不过小日国带领的团队,内部这么不和谐,能撑得到比赛结束吗?顾大老板摸摸下巴,恶趣味地想:锦绣庄,别让爷失望啊,怎么滴也要撑到最后一刻再输给爷,要不然,七天的赛程爷得多无聊啊。 …… 禾薇被某人带上车、又带下车。到了目的地才知道他领她来了京都赫赫有名的钻石五星级餐厅,为的是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禾薇心里很明白,这家伙八成是要出任务去了,接连两届比赛都不能现场加油。石家的婚礼能不能如期赶到也还是个未知数,毕竟出任务要几天这种事谁说得准呢,而他不出现,她一个人是断不会去石家赴宴的,开玩笑。去了用什么身份?所以特地带她来这里浪漫一把,当是弥补她的失落。 失落吗?多少有一点吧,但她很清楚,他肩负的是怎样的责任,她不是真正的十七岁少女,相反,经历了两辈子的悲欢喜乐,知道孰轻孰重,不至于为这些事无理取闹。 想开之后,她就很嗨皮地投入到温馨浪漫的烛光晚餐中。 不愧是钻石五星级的餐厅。同样是鱼子酱,这里整个竹笙酸奶油芥末味,竹笙的脆、酸奶油的滑、芥末的呛,如此混搭却让人吃了一口之后忍不住食指大动、想要一尝再尝。 同样是萝卜酥,酥皮金黄,且和完全不搭界的芒果沙拉混在一起,一咸香一酸甜,一酥脆一软滑,一热一奶,吃到嘴里油而不腻。 芒果沙拉柠檬虾也很开胃。尤其是夏天吃,十分爽口。 主食是黑菌龙虾焖幼苗饭。中午因为有客人,禾薇没敢放开肚皮吃,下午又听了两个小时的“报告”。完了还被衣食父母——顾大老板留下出谋划策,这会儿是真的饿了,一口接一口吃得很欢。 然而她吃得开心,贺大爷不爽了。哪怕初衷的确是想哄她高兴,可见她这么没心没肺,突然感到心好塞。 “我明儿就离开了。不能看你比赛,你就一点都不难过?” “其实吧,刺绣这种比赛看个结局就好了,过程真没啥看头的,我还想让圆圆劝爷爷、姥姥他们都别去呢,坐那儿有什么好的,无聊又乏味。”禾薇两边的腮帮子嚼着鸡汁味浓郁的醇香米饭,囫囵道。 她发现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不矜持了。 不过话说回来,两人在一块儿吃饭的次数也不少了,尤其是近两年,拿手指头掰掰,没准比和她爹妈坐一桌吃饭的时日还多,何况他又一再表明两人是在以结婚为前提的基础上耍流氓,呃,错了,是谈恋爱,她要是装淑女小口小口吃、吃个四五分就说饱了那岂不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往后的日子辣么长,装一时没问题,装一世会不会太痛苦了?还不如趁早放开胆子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怎么吃怎么吃。 要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就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贺家大孙媳妇这个岗位,那这对象也甭谈了,大家好聚好散,趁着婚约还没开始生效、彼此也还年轻,赶紧地刹车掉头吧。 贺大少要是知道自己一心一意放在心尖上呵护的宝贝媳妇儿心里是这么个想法,估计要暴走了,可惜他没有系统君加持,即便牵着媳妇儿的手,也听不到媳妇儿的心声,所以注定被吃得死死的。 “就算不看比赛,我出去几天也没个准数,你就不担心我?” 禾薇:“……” 其实她刚刚在车上——熄火但没下车之前,被他勾起下巴接吻时,趁机让系统君巩固过他身上的那个平安符了。但这种话她不能说啊,只好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看他:“你不是说就出去办点事儿吗?难道会有危险?” 贺大少:“……” 好吧,他从来没和她提过自己肩负的任务性质,所以不怪她这种反应。 “那个,我求来的平安符你一定要随身带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离身。”禾薇扒了几口饭,想想不放心,又叮咛了几句,“这是主持大师开过光的,真的很有用。” “好。”贺擎东莞尔一笑,答应的很爽快。不是敷衍,是真的相信。没忘记她第一次送自己的那枚戒指,功能强大的不可思议,无论是否和她有关,她说的,他只管相信就是了。 禾薇见他这么听话,露出洁白的贝齿甜甜一笑,拿起汤勺给他舀了刚上桌的冬瓜海螺汤递过去:“赶紧吃吧,我都吃饱了。你还没怎么吃。” 贺擎东接到手里,才喝几口,手机响了,徐海洋同志代太子爷前来邀请他去参加“生态农庄全体股东第一次非正式会晤”。完了还十分诚挚地补充道:“要是小嫂子在身边,带她一块儿来嘛,前儿个许家的婚宴上,都没机会和她聊几句。” 贺大少真想爆粗口,丫的这帮人是见不得他过二人世界是吧?烛光晚餐刚享用到一半。下半场的约会活动还没展开,这就来凑热闹了。 可是不去,人徐同志说了:“这可是咱们投资以来,第一次比较正式的会面,除了狐狸顾要陪媳妇待产,其他兄弟都到了,擎哥你要是不在京都,我肯定不来烦你,可你明明在啊,这都不出来和兄弟们碰个头。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贺大少仰头望了望烛光中幽暗的天花板,这会儿特羡慕狐狸顾,扯上一张“陪媳妇待产”的虎皮大旗,就能明目张胆地不去了,搂着媳妇儿在家过二人世界多好啊。啥?你说肚子里还有一个,不能算是二人世界?那也总比被一帮根正苗红的年轻小伙儿围在中间唠各种八卦强吧?肚子里的小子虽然阻碍了夫妻某种层面上的交流,但好歹不会没眼力见地瞎凑热闹。 可人家徐同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他仔细算了算,这趟要是不去,回头还真抽不出时间和他们碰头了。半个月调休已经是今年能调动的最长假期了。 对于一名特行队在编人员。而且还是应该以身作则的副队,没任务的时候隔三差五地往外追媳妇,上头对他已经很纵容了。 当然,这也是看在他立下大功的份上。换个人去申请哪那么好说话。你倒是断个胳膊一歇三个月试试,还有亲朋好友结婚他打半个月调休假算几个意思?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结婚休婚假呢。所以人得知足不是,不然往后再有个什么事想要请假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于是,电话挂了之后,他握住小妮子的手。摩挲着手背一脸歉意地说:“本来吃完饭,还想带你去运河边逛逛的,这下走不成了,还记得我们调了一百万投资的生态农庄吗?几个股东想趁今天聚一聚,估计是想统一一下大伙儿的意见,好把农庄的定位敲定下来……” 禾薇的耳朵一接收到“运河边”三个字,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上回和他同游运河,结果被他拉到阴影处可着劲地吃了一顿豆腐盛宴的事,顾不上囧囧的红脸,忙摇头摆手:“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正事要紧,运河以后有的是时间逛。” 最好以后也没的时间逛。 当然了,要是不逮着机会就吃她豆腐,夜游运河对她来说还是很向往的。 “倒也是。” 贺大少略一思忖,也点头表示同意。 等她考上大学来这儿读书,何愁没机会逛运河,说不定还会逛腻味,所以留到以后也好。 只是一想到筹划好好的二人世界瞬间变成十几号人的大聚会,贺大爷就没好气。 于是,当这位爷带着娇小玲珑的俏媳妇出现在徐海洋有份的帝煌娱乐城时,周身的冷气让引路的精英服务生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一路上夹紧菊花,大气不敢出、话不敢多说一句地将人领到“天字一号房”——徐海洋专程给a打头的兄弟长期保留的豪华包厢。 “擎哥来啦?赶紧坐!小嫂子也坐啊,这又不是第一次来了,甭客气,桌上的这些是刚刚点的,要是不合你胃口,这个给你,随便点啊。” 一进包厢门一开,属徐海洋最热情,扑上来的同时,奉上一只像pad的遥控点菜机。 石渊抬脚勾了他一下,害他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雪白的长毛地毡上。 “冤大头你干嘛!” “嫂子就嫂子,添个‘小’字干什么?”石渊朝他使了个眼色。蠢货,没见大少爷脸色不好看啊,还敢往人媳妇跟前凑。 神经要比普通人粗一圈的徐海洋,是真没察觉贺大少的脸色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在他的印象里,这位爷十次里八次出场都是这样的气场,另外两次,也不过是比寒冰脸稍微好那么一刨花,顶多添了几分松快之意,要是和他们一样嬉皮笑脸的他才要惊悚呢。 不过石渊说的也有道理,哥的媳妇儿直接喊嫂子就成了嘛,添个小字,确实不像样,于是赶紧改口:“嘿嘿,是我口误,口误,嫂子你别介意啊。” 禾薇笑着摇摇头。 贺擎东见他认错态度积极,又主动奉上菜机和时尚杂志让小妮子打发时间,便小小地原谅了他打断自己和小妮子过二人世界,转头和笑看着徐海洋几个耍宝的太子爷聊起天。 除了顾绪,十大股东还缺一个没到,所以大伙儿还没开始谈生态农庄的规划,而是三两成堆地唠八卦。 徐海洋勾着石渊的脖子歪在沙发上,眨巴着眼,看斜对面的禾薇文静乖巧地坐在贺擎东身边,低头翻看着膝盖上的杂志,不时摸一颗话梅或是甜橄榄,含在嘴里慢慢吮着,忍不住羡慕道:“为毛我就遇不上这么乖巧的女朋友乜?” “你那女朋友也不差啊。” “差远了啊。她根本就像个算盘珠子啊,拨一下动一下,不拨不动,要真的随我拨也就算了,偏偏固执的要死,现在还甩脸色给我看,把我送她的那一堆礼物全都还回来了……吼!老子怕她哦,天底下又不是除了她就没别的女人了,爱分不分……” 石渊听他这么抱怨已经不下十次了,开头几次还会陪着他骂几句、然后挑些“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之类的话安抚他,可次数一多,对不起,耳朵上的茧都起老厚了,反正陪着你徐少爷骂完、劝完,隔天你徐少爷又屁颠屁颠地跑去舔人家脚脖子了,我们这些被倒了一大缸苦水的倒反成了拆散你们的恶公婆,于是一个个无比淡定地任徐海洋在那儿嘀嘀咕咕。(未完待续。) 第361章 难兄难弟 徐海洋说的时候也没刻意减低音量,所以贺擎东很清楚地听到了耳里,瞥了眼沉浸在杂志里的小妮子,拣了盘她爱吃的水果塞到她手里,然后问徐太子:“这小子怎么了?和女朋友吵架了?” “吵架还算轻的,多半是over了。人姑娘知道他身份后,嫌他门第太高提出了分手。”徐太子摊摊手。 徐海洋很想朝他施放几支冷箭,老子还在这儿呢,这么戳心窝的话你就不能小点儿声?可人家是太子爷,他惹不起,只好撇撇嘴,趴在石渊肩上嘀咕:“那是借口,主要是嫌我以前的花心账太多。” 贺擎东似笑非笑地挑眉觑他。 “擎哥你别这样看我,我知道错了,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浪子回头不是应该感动吗?可到我身上怎么就那么难啊……”徐海洋有气无力地哀嚎。 “噗嗤……” 所有人都很不厚道地笑了。 禾薇前面没注意听,见大伙儿笑,才抬头,不解地看贺校官。 徐海洋见状,感动涕零地说:“嫂子还是你最好啊。”唯一没笑话我。 众人更乐了,这时“砰”地一声,迟到的陆宇浩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出现在门口:“海、海洋哥,你、你家那个她,在、= 在楼下被人泼酒了……” “卧槽!老子连骂都没骂过的女人,由得别人泼酒?谁给的他狗蛋!”徐海洋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揪着陆宇浩就往外冲:“哪个楼下?大堂吗?” “大堂进来右拐那个包厢门口……”刚缓过气的陆宇浩。可怜催地被徐海洋拉去当指路人了。 其他人一半是出于好奇。来帝煌娱乐城消费的,十有八九都知道这会所半个老板就是徐少爷,从开张到现在。还没闹出过什么事,顶多是喝高了吵嚷几句。今儿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徐少爷的地盘挑事儿,挑的事儿还和徐少爷喜欢的女人有关,简直是往死路上闯啊。 另一半是出于看好戏,敢给徐少爷脸色看的女人,到底是何方高能?请让俺们瞻仰一下再走…… 于是,哗啦一下。九大股东走了七个,只留下了徐太子和贺擎东,当然。禾薇做为贺校官的女眷,那肯定也是在的。 徐太子之所以不跟着去是因为身份原因、这种场合不好出面,要不然肯定也去凑热闹了。 贺擎东则是压根不感兴趣。媳妇儿在怀,其他女人长啥模样关他鸟事。至于楼下会不会闹出什么大事。他就更不担心了。 下去的那帮小子都是什么来头身份?闹得再大他们也有本事兜着。除非对方是豁出命去要和他们对着干。不过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来娱乐城放松享乐的,会是动不动就不要命的人吗?把他们想得也太铁骨铮铮了。 所以他乐得搂着媳妇儿坐在包厢里躲清静。 见小妮子下意识地抬手看表,贺大少也凑过去看,“九点了啊,要不我们先走?” 禾薇愣了一下,说:“这不好吧?你们不是还没谈事情?” 虽然她是很想走啦,明儿开始为期七天的刺绣大赛,又是和小日国竞争。可不得休息好啊,但既然陪他来了。就坐着吃了一堆干果、看了两本杂志,什么正事都没谈就拍拍屁股走人这会不会太不像样了? 反正她把能想到的刺绣材料列成清单发给顾大老板了,只要赶在十一点留学生公寓关门落锁前回去就成,离十一点还有两个小时,就是不知道关于生态农庄的正事儿啥时候谈啊,她虽然不是很财迷,可怎么说投进去的那一百万里也有她的一份子,攸关赚钱的大业,不听心痒痒啊。 结果徐太子拿这话打趣她和贺校官了:“才九点就坐不住了?还是有其他什么好节目等着你俩?” 禾薇:“……” 她确定之前几次真不是错觉了。斯文内敛的太子爷真的是也是表面正经、内里闷骚的货啊,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贺擎东见小妮子半天不吭声,还道她听出了什么画外音然后害羞了,安抚地怕拍她的头,然后拉着她起身,边说:“没其他节目,薇薇明天有比赛,睡晚了怕没精神,我先送她回去。” “哦,瞧我这记性。”徐太子一拍额,丢下手里把玩着的水晶酒杯,也跟着起身,“是老顾也有份的那个什么pk赛吧?一早就听他说了,不过这玩意儿摆我跟前我也辨不出好坏,便没去掺合……原来是明天开赛啊,那几号结束?颁奖典礼那天我去看看吧。” 禾薇听了忍不住想笑。 紧接着,贺校官就说出了她的心里话:“轩哥倒是实诚,不懂就不去掺合了,直接在胜负出来当天去凑热闹。” 徐太子顺着鼻梁推了推给他的斯文书卷气添加了不少正向分的无框眼镜,笑得风轻云淡:“我一向都这么实诚,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 “是。只不过这实诚从来都是对内不对外。” “你不觉得应该感到荣幸吗?” “……” 禾薇低头看着脚尖,听两个年纪不相上下的大男人斗嘴,感觉好新奇啊,原来贺校官也有这么得理不饶人的一面,所以说她之前的评判没错嘛,这群男人真的是闷|骚又腹黑。 “砰——” 包厢门又被踢开了。 禾薇抽了抽嘴角,这个包厢的门如果和人一样有意识的话,估计早就哭了,整座娱乐城数它最悲催,动不动就被踹,而且还有冤无处诉——谁让这个包厢是长期固定的,使用者又都是根正苗红的军n代呢。相比喜欢打肚腹官司的官n代。这些人更喜欢选择用简单又粗暴的武力来解决问题。 “啊,嫂子你们要走啦?别走别走啊!”徐海洋怀里搂着个女人冲进包厢,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禾薇的胳膊。只是还没接着往下说,就被贺擎东挥开了那只碍眼的手。 虽然没有明着冲他吼一声“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干什么”,但“唰”的一下朝他射来的警告眼神,不用猜也知道是这么个意思了。 徐海洋吞了口唾沫,尼玛这真的是擎哥吗?这种干醋都吃。好吧,是他逾矩了。赔笑了两声道:“我女朋友被人泼了酒,麻烦嫂子给她换身衣服,衣服我让阿浩去买了。马上就到。” “不用!” 禾薇还没开口,徐海洋怀里的年轻女子用力挣着他的双臂,不耐烦地说:“衣服我回去换就好,姓徐的你放开我。” “别闹!”徐海洋加重了手臂力道。把人圈在怀里。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没见上半身都透了。” “那也不关你的事!我和你说的很明白了,咱俩不合适,都分手了你凭啥这么对我,放开我!放开我!” “沈瑞珠!”徐海洋当着兄弟们的面被怀里的女人又是踢又是打落了面子,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喝问:“老子什么时候答应分手了?你别以为把那些东西还回来了就和我两清了,想都别想!嫂子……” 徐海洋箍住女人的手,转头看禾薇。 禾薇其实很想说人都被你徐少爷紧搂在怀里了。你又是她男朋友,照顾人换件衣裳还需要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出马? 不过眼下这情况。不是磨叽这些的时候,愣了一下就马上点头:“好,你先扶她去里面吧,我去洗手间接盆热水。” 包厢里头有隔音的休息室,这是她上次来就知道的事。 只不过上一次,她陪的是石渊的未婚妻,这一次则是徐海洋的女朋友。 突然间觉得真是猿粪哪。石渊和徐海洋,那绝对是贺校官那一伙死党里头关系最铁的两个,许是两人的年龄最接近、性格脾气相比其他人也要跳脱一点,所以连带着交情也最好。 做为难兄难弟的他们,感情路也同样滴纠结啊,无论是未婚妻还是女朋友,都和这个包厢结下了不解之缘。 噗。 禾薇越想越觉得好笑。 揉了揉脸颊。好吧,人姑娘身上沾着酒水还在里间水深火热,她怎么能在接水的工夫对着镜子傻乐呢,被人瞧见还以为自己是在幸灾乐祸,天地良心,她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是被石渊和徐海洋这对难兄难弟近乎一致的感情路给逗到了而已。 算鸟,还是赶紧地接了水去帮忙换衣服吧。 至于那姑娘为什么被人泼酒,以及泼她的人将有何等的下场,那就是外头那帮大老爷们儿的事了。 “谢谢。”沈瑞珠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或者说,没有徐海洋在跟前碍眼,她还是很文静的。 接过禾薇递来的毛巾,就着热水擦了把身子。 “衣服是新的,你将就一下。” 禾薇把剪掉吊牌的polo衫递到她手里。 这句话有两重意思,一是新衣服没下过水,直接上身难免不舒服。二是这t恤实在不怎么配她下面的裙子。 t恤是陆宇浩从娱乐城内部的百货超市挑来的。 徐海洋要他挑件厚实的替换衫,又要求速度快,陆少爷就机灵地让服务生把他带去了内部超市,挑了件衣物专柜最厚的短袖polo衫,颜色是耐脏的深咖啡。拿到衣服的时候,禾薇都忍不住想抽嘴角。 衣服本身的质量还是很非常好的,即便是内部超市,那也是帝煌娱乐城的内部超市,来这儿消费的大都非富即贵,所以进超市的货品,那也必须是上档次的品牌。 可陆宇浩什么不挑,挑了件深咖啡的polo衫,要知道,人姑娘原本穿的是奶白色、蕾丝竖领的短袖衬衫,下面配的是纯黑色的一步裙。如今衬衫被泼了酒穿不了了,买不到同款同色的衬衫,好歹挑件浅色系的t恤吧,结果搞件深咖啡的polo衫,什么审美观啊真是…… 好在人姑娘此刻心不在焉,并不计较换上的衣服配不配底下的裙子,垂着头再一次向禾薇道了声谢。 “举手之劳啊。”禾薇摆摆手,示意她别介意,给她倒了杯热水,说:“你先坐会儿,我去拿点吃的。”看她嘴唇有些发白,刚刚被泼了一身冰镇酒水,又是在空调房里,不会受凉吧。 “不……不麻烦了,我该走了。”沈瑞珠对她感激地笑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想要穿鞋,发现其中一只高跟鞋不见了。 “哦,我看你刚刚脱下来的时候有些湿,这样穿着不舒服,就放到空调风下吹着了,过会儿干了再穿吧。”禾薇回她一记安抚的笑容,说:“这都到夜宵时间了,我也感觉有点饿,填点肚子再走吧。你等我会儿,我去点份砂锅,刚刚看到菜单就想吃了,不过一份有点大,我一个人吃不完,你来了正好,咱俩一块儿吃啊。” 不等对方开口,禾薇就哧溜一下闪了出去,朝沙发上淡定喝茶的贺校官挥手示意了一下:“点份砂锅行吗?”也没说谁饿。 原本正在走神的徐海洋,听到禾薇的声音,下意识地接口:“行!” 哪有不行的道理。别说菜单上有,就是没有,他徐少爷也会让厨子整出来。 贺擎东瞥了他一眼,然后朝小妮子招招手:“肚子饿了?其他事让海洋去处理吧,我带你去外头吃。” 徐海洋捞起点菜机三两下叫了份价格最贵、食材最丰富的什锦砂锅,然后又点了些其他的点心和热菜,九点半快十点,是到夜宵时间了。 一听贺擎东说要走,原本还想再多选点种类的徐海洋立马丢开点菜机,可怜巴巴地瞅着禾薇:“别介啊擎哥,我都点好了,就在这儿吃吧,都这个点了,外头能有什么好吃的啊。如果你是怕晚了被学校关在外面,和绪哥说一声住外头好了嘛。” 贺擎东倒是希望小妮子能住外面,还能搂着她多睡一晚上,可她的换洗衣物都送学校公寓去了,再者,他明天凌晨就要动身离开,也陪不了她几个小时,还不如住学校里面安全。不过徐海洋说的也对,真赶不进十一点的宵禁时间,不还有顾绪在么,让他给管理员打个电话,分分钟搞定。 于是,揽着小妮子坐回沙发,等宵夜上门。(未完待续……) 第362章 重归于好 禾薇原本想进去陪陪里头那个姑娘的,徐海洋明显也是这个意思,可贺大少不放人,要他“自己的女人自己搞定”,禾薇便爱莫能助地朝徐海洋摊摊手。 徐海洋只好自己进去了,结果进去不到三分钟,被一个茶杯砸了出来,要不是他动作快,带上门死死扣住,里头那个没心肝的女人没准就冲出来跑了。 “你们说她到底发什么神经啊?老子对她还不够好么?就这么讨厌我?动不动就提什么分手、两清的,老子哪有答应她分手,她想的美……”徐海洋顶着众人戏谑的目光,烦躁地揪揪头发抱怨道。 “我记得下楼之前你还在那儿说爱分不分的。”石渊幸灾乐祸地提醒。 徐海洋瞪他一眼,转身又想进去,发现门被反锁了,懊恼地踹了几脚。 这时包厢门开了,不过不是众人等的宵夜,而是方湛回来了。 禾薇刚还疑惑呢,下去的时候明明七个男人,怎么就回来了六个? 原来,方家小少爷被留在楼下善后顺便调查敌情了。谁让他有个在公|安部任职的老爹呢,这事儿他出面最合适。 “……姜墨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了。” 方湛猛灌了一杯茶,擦擦嘴开口。 姜墨是公|安厅的,刚就在沈瑞珠那个包厢,泼沈瑞珠酒水的女人,仗的就是他的势。不过碰到他方少爷,姜墨这样的就只有往后靠的份了。 “沈小姐和姜墨的女朋友是一个宿舍的,今天好像是姜墨女朋友的生日,把大学室友邀出来唱歌,还带来了个挺目中无人的日国小妞,据说是姜墨女朋友的姨妈的闺女,那妞说是来参加刺绣比赛的,一个劲地吹嘘她自己的刺绣水平,然后还把华夏刺绣数落了个一文不值,沈小姐听不下去。用日语回了她一句,然后那日国妞就玻璃心破碎了,非要缠着沈小姐向她道歉,沈小姐不理她。她就故意说些很难听的话挑衅,还提到海洋哥你不要沈小姐的事,沈小姐坐不住了,起身要走,她捧着一坛冰镇清酒追出来泼了沈小姐一身。后面的事,就宇浩哥看到的那样了……” “刺绣比赛?”禾薇捕捉到这几个字眼,随即联想到方湛刚刚说的“日国小妞”,该不会是锦绣庄的日国绣娘吧? “是啊,说是很隆重的行业比赛,三年一届,能来参加的都是业内高手。”方湛耸耸肩,剥着面前的核桃,边吃边说。 “很可能就是你参加的那个。”贺擎东揉揉禾薇的头,见方湛吃得那么香。也抓了几颗,剥给小妮子吃。 “事情清楚了,后续你怎么处理的?”徐海洋想听的才不是什么比赛。 “海洋哥你放心,长得再漂亮我也不会怜香惜玉的,谁让她是小日国来着。”方湛拍拍胸脯,嚼着核桃仁得意地说:“我先是让她把地上的酒舔干净了,然后让人拿来两坛特大装的清酒从头到脚浇了她一身。当然,酒水费都算她头上了。” 众人:“……”小子你狠! 结果徐海洋怎么说来着? “你蠢啊,就不能先浇她个透心凉,然后再让她把地面舔干净的。” 方湛差点被核桃仁噎到。心说海洋哥。原来你才是狠角色。 石渊等人默默挥了把汗。幸好以前没得罪这俩小子,想出来的惩治手段一个比一个诡谲。相比之下,还是擎哥的八百蹲温油啊。 贺擎东被众人投来的火辣眼神搞得一头雾水,挑挑眉:“方湛刚说的那个比赛。你们真不感兴趣?” “擎哥你有什么好主意?” 禾薇也好奇地抬头看他。 贺擎东懒洋洋地拥着她靠在沙发上,把玩着她柔软无骨的小手,勾着春说道:“那个比赛狐狸顾也有份,方湛说的那个日国女人,八成是锦绣庄的绣娘,锦绣庄是毓绣阁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你们既然闲着没事,不如去给狐狸顾助威。”给毓绣阁助威不就等于给他媳妇助威咯? “难怪阿湛刚刚说什么刺绣比赛,我听着耳熟,原来就是绪哥说的那个啊,那必须去!”石渊第一个举手表示赞同。 “成啊,我没意见。”徐海洋此刻满心记挂着里间那个别扭的小女人,心不在焉地应道。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闲着也是闲着,有热闹可凑,干啥不去。 陆宇浩还想出了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主意:扯上几条横幅,打上“扬我华夏国威”、“振我中华文化”之类的标语,就算不能让锦绣庄知难而退,给他们施点压也是好的。 “早知那日国妞是绪哥的对手,就该让她把所有过道都舔一遍,看她还有没有力气出赛。” “刺绣不是用手的吗?舔遍娱乐城那也是嘴巴累吧,照我说,不如把人胖揍一顿省事。” “……” 禾薇听得嘴角忍不住抽搐。幸好宵夜送到了,赶紧起身,让服务生送里间去,陪徐海洋的女朋友吃完什锦砂锅她也该回去了。听他们继续闲扯下去,明儿的比赛别想有精神参加了。 “开门!让嫂子陪你吃点东西,吃完我送你回家。你要不开门也成,既然这么喜欢关在里头,我成全你,一会儿让人把门锁了。” 徐海洋见禾薇过来,气急败坏地踹门板。 沈瑞珠肿着一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开了门,显然刚哭过一场。 徐海洋看了一阵心疼,索性接过服务生手里的砂锅,自己进去了。 禾薇看着合上的门板,一阵无语。这简直是利用完就丢啊。 “过来,这儿也有砂锅。”贺擎东好笑地朝她招手。 禾薇不纠结了,乐颠颠地坐回他身边。 两人你侬我侬地分享热腾腾的什锦砂锅,看得石渊等人老起哄。 禾薇起初还脸红来着,吃到后面,也不管那么多了。嫂子都喊了,还有啥不能接受的? 吃完一顿丰盛的夜宵,见关在里头的两人还没有出来的迹象,贺擎东提议先走了,其他人也都稀稀拉拉地起身。 临走前。敲了敲里间的门,被推出来的石渊代表众人吼了一嗓子:“海洋,你俩慢慢吃,我们先走啦。明儿九点。华大美术学院碰头。” 说完一个个地全撤了。 贺擎东把小妮子送回华大留学生公寓,还送到了楼上,确定公寓里的热水、冷气都好使,在她额头温柔地亲了一口,叮咛道:“安心比赛。其他的不用操心,想吃什么让圆圆带来,我回来就来看你。” “知道啦。”禾薇乖乖点头:“你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 贺擎东含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在管理员睡眼惺送的催促眼神中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等他走后,禾薇捶了捶脑袋,翻出行李箱里的睡衣睡裤,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刷牙漱口后躺**,本以为换个环境会不容易睡着。结果躺下没几分钟,就沉沉睡去了。 这厢,徐海洋还在努力地和女朋友沟通中。 “……我解释过多少次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就算**是错,我改了还不成么?即使是圣人,那也不能保证一个错都不犯的吧?你为什么就不能往前看呢?” 说到口干舌燥、砂锅都冷了,还没能说服她,徐海洋真要暴走了。 沈瑞珠一声不吭地垂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碗里的砂锅。任他在那儿揪头发。 “沈瑞珠!”徐海洋真没辙了,猛一拍茶几,板着脸道:“有什么不满你提出来!这么闷声不吭的算什么!” 沈瑞珠刚想开口,又听徐海洋补充道:“分手、两清的话不许再提。说点别的!” 微启的嘴又合上了。 徐海洋恼怒地一丢筷子,坐到她身边,不管不顾地将人拉到怀里,低头啃上她粉红的唇瓣。 “唔……你放开我……” “不放!” “徐-海-洋!!!” “宝贝我在。” “你丫的……有完没完……唔……我都说了我俩不合适……” “我觉得挺合适。” “你……”沈瑞珠被他吻得嘴唇发痛,情急之下揪了一把他的头发,才总算推开他。揉着肿痛的嘴唇皮,瞪了他一眼,然后别过头。 “以前我不知道你那些风流史,所以傻乎乎地和你交往我认栽,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不想和你这样的渣男处对象,我俩不合适不合适不合适!!!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肯信?!你身边那么多女人,少我一个不少吧,所以拜托你放过我吧,反正你最长的恋爱史都没超过一年的,短的好像就十来天是吧?那你就当我已经是过季黄花菜了,换个人去玩你的恋爱游戏,姑奶奶我不奉陪……” “沈瑞珠!” 徐海洋低喝一声,捧住她的脸,逼她认真看自己的眼睛,“看着我!你看着我!我承认,一开始是抱着随便处处的态度和你交往的,但后来你应该感觉得到我的认真……别那么快否认,我对你是认真的,不是那什么该死的恋爱游戏,你抛开固有的成见接纳我一回就那么困难吗?” “我对你没有成见,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抱歉,我想回家了。”沈瑞珠抿抿唇,不想再和他说下去。她怕心底隐隐的蠢动,会让自己心软。这个男人,霸道起来让她无所遁逃。 徐海洋哪里肯放人,直接拦腰一抱,将人抱到了床上。 “徐海洋!你丫干什么!”沈瑞珠害怕地尖叫。 “反正我解释再多,你都不信我,还不如身体力行。你不是喜欢从一而终吗?今晚让你成为我的人,是不是就不会吵着嚷着要离开我了?” 徐海洋把人放到床上,没等她爬起,立即覆了上去,扯掉她身上累赘的衣物,双手在她光滑的玉|体上肆无忌惮地游走。 孙瑞珠惊慌失措地捶打他的胸膛,想要从他身下逃出来。可女人的体力哪敌得过男人,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别……别让我恨你……”她渐渐没了力气,软在他身下,攥着他的衬衫领子无助地哭起来。 徐海洋见她哭了,深吸了一口气,停下手上的动作,忍着下腹强烈的渴望,翻身仰躺,把她搂在怀里,轻柔地顺着背,低哑地问:“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 沈瑞珠埋在他怀里,哽咽地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你现在说是认真的,可……可谁知道以后呢……和你有过关系的那些女人,当初不也说是认真的?后来……不是都被你用钱打发了?呃……” 说着说着打了个嗝,白皙的双颊倏地爬满红晕,看得徐海洋直想笑。可听清她说的话,脸色沉了沉。 “哪个乱嚼舌根的和你说这些?” “难道没有吗?蒋林丽你还记得吧?呃……她是你第几任女朋友来着?……都怀孕了,结果你拿张支票让她滚蛋……” 沈瑞珠见他不承认,气鼓鼓地拿食指戳他的胸膛,一笔笔和他对账:“还有和我同届的英语系系花,据说当时追她的时候你跑遍了十八条街凑齐了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送她?呃……时过境迁倒是想否认了,信不信我把英语系的老乡拉来作证?” 徐海洋见她气呼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抬起她下巴低头就是一记绵长的热吻,直到被她掐着腰间肉疼得他倒抽冷气,才不得不松开她,夸张地嚎道:“你想谋杀亲夫啊。” “呸!别乱用代称,放开我!” “宝贝,我承认曾和你说的那些女人交往过……别发火,先听我说完,那蒋什么丽的,怀了别个男人的种,想赖我头上,被我打发了,估计是气不过才到处说我坏话的吧。至于你说的那个英语系女生,说实话,我连印象都没有,估计就吃过一顿饭,而且还是她主动追的我,至于那蓝色妖姬,是我和阿渊打的赌,阿渊说整个京都找不齐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我不信,所以才有那一幕,最后也没送给哪个女人,被阿渊抢去讨好他未婚妻了,不信我打电话给阿渊,你亲自问他……” 沈瑞珠拿眼角瞅他,明显表示怀疑,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这回放聪明了,吻之前先将她双腿牢牢锁在身下,老喜欢掐他、捶他的胳膊则箍在她脑袋两侧,这才放心大胆地吮吻起来。 “徐海洋你属狗的啊……” “我明明属狼。” 徐海洋吮着她的唇愉悦轻笑。 肯骂他就好,这说明很快就要雨过天晴了。 哎呀他发现自己就是个抖m,喜欢被她虐,但虐身可以,虐心求别来了。 “下回也要这样知道吗?有什么不满说出来。以前那些事,无论对错,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不是我做的我可不当冤大头。至于今后,我保证就你一个,要是再**,任凭你处置……” “我不……” “不许说不!” “唔……”(未完待续。) 第363章 偷懒绣法 第二天,禾薇早早就起来了,在宿舍小阳台练了会儿站立瑜伽,听到手机闹钟响,冲了个澡,换上毓绣阁统一的比赛服——两件式改良旗袍,上身是藕荷色手工绣花的立领斜襟旗袍上衣,下身是荷绿色的及膝百褶裙。 考虑到比赛的紧张性,衣服做的相对比较宽松,尤其是袖子,过胳膊肘的阔袖,穿到身上正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加上各人腕上戴着的色泽不一的玉镯或是手链,倒反比窄袖或是无袖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而且总体的上身效果也很好,虽说是宽松版,但整体尺寸上,该收收、该放放,再配一双三寸浅口高跟鞋,别说是禾薇这个年纪的窈窕少女,即便是爬上三十岁、甚至奔往四十大道的中年绣工,走在路上那也是一派婀娜风韵。 是以,一出场,就把锦绣庄那干和服上阵的绣工们眼馋得不行。 日国绣娘还好,顶多问一句:“这种不是戏服吗?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平时也能拿来穿?” 锦绣庄原本那帮华夏绣娘就没这么好声好气了。她们也好想穿本土装束啊,身上这和服笨笨拙拙的,连走路都不自在,哪还有精力比赛。 果然,她们当初就不该贪那份长期合约,老板换人了她们也应该卷铺盖闪人。现在好了,被一帮日国小鬼子绑到了同一艘船上,说话叽里呱啦听不懂好歹还有翻译,可方方面面的公司制度都朝着日国风俗改进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参赛作品选和服、比赛时的统一着装是和服,真不愧是小鬼子老板啊,再这么下去,是不是店里的员工服也都要改成和服了?那有本事索性把锦绣庄改名叫“和服店”得了,总店、分店统统卖和服,看你一年到头能卖出几件。整的什么幺蛾子哟…… 赵芙蓉走在禾薇身侧,乐不可支地说:“大夏天的,身上一层裹一层不算,还背着个枕头。也不怕热的慌……” “能不热吗?瞧她们脸上,白粉都糊成面疙瘩了。”这是总店这边的高级绣工,说话带了股闽南腔,光听她说话就乐。何况还用这么逗人的比喻,前前后后的绣工都噗嗤笑开了。 锦绣庄的绣工听到这些调侃声,又羞又怒。可连她们自己都瞧不惯身上这和服,恨不能扒下来换身清爽又凉快的短袖旗袍,也不怪竞争对手拿她们打趣了。 日国绣娘却不及她们沉得住气。听翻译一说,窜出来指着禾薇一行人叽里呱啦骂开了。 禾薇这边不止毓绣阁的绣工,还有其他参赛选手呢,其中不乏懂日语的,挑重点一翻译,这好了,引起公愤了,何谓人多力量大,这就是了,锦绣庄的日国绣娘再能骂。那也就六个人,禾薇这边足有三五十人呢,虽然懂日语的就那么小猫两三只,可骂架的时候,谁管你用什么语言文字啊,气势上能压倒人那就是胜利。 于是,等各方队的大掌柜,从主办方那儿领来各队所需的刺绣材料,这边的口水仗也已行到尾声了。日国绣娘被一群中年大姐联口骂得没机会发声,憋屈地退回自己阵营去了。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听我说两句。”主办方派人出来主持“战乱刚平息”的现场了。“各队刚刚都派人过来领走比赛材料了,离比赛开场还有半小时,各队按次序排队入场,入场时会有志愿者领你们到各自赛台的。有什么问题,通过志愿者找我们主办方解决。进入赛区后,大家可小声讨论和比赛相关的事宜,但请不要随意喧哗……接下来,按我报到的队伍,依次入场:1号选队毓绣阁、2号选队锦绣庄、3号……” 禾薇和赵芙蓉等人。跟着大掌柜在志愿者的引领下,进入音乐厅,找到了自己方的赛台,一人一把椅子落座。 坐下后,抬头扫了眼台下,噗嗤乐了。 观众席里,“扬我华夏文化”、“振我华夏国威”、“一切外域敌手都是纸老虎”之类的横幅,一拉七八条,条条红底黄字,下面还翻译了一串日语,生怕日国绣娘看不懂似的。 事实上,昨晚那帮大老爷们说什么横幅的时候,禾薇只当他们开玩笑呢。毕竟都那么晚了,一般图文店那个时候都关门打烊了吧,没想到他们真的带来了,还不止一条、两条,而是一二三四五……共八条呢,到底怎么办到的?哪怕是昨晚连夜去敲图文店的门,也没这么快拿到手吧?从昨晚说话到这会儿工夫,顶了天也就十一个小时,这么多横幅究竟怎么做出来的?莫非他们这些家族背后开有自己的图文店?常用的标语横幅啥的都有库存?所以一通电话,就给连夜搞出来了? 禾薇心里一阵咂舌,更咂舌的是,不仅横幅到了,人也一个不落地来了。 瞧瞧评委席、嘉宾席后的那一溜长排,清一色的年轻红n代,或站或坐、拿着手机说说笑笑、看到她还朝她挥手致意,可不就是昨晚才见过的石渊、徐海洋等人么。徐海洋身边还坐着昨天尚在水深火热、今天已然浓情蜜意的漂亮女朋友。 所以说,男人和女人的战争吧,比到最后多半是男人胜出。谁让他们玩得最拿手的一招就是死缠烂打。 禾薇琢磨着自己当初没准也是败在这一招上的。要不然怎么说贺校官和他们是死党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瞧他们这些人,连拿下女人的招数都差不多。 见沈瑞珠含笑望过来,禾薇欢快地朝她挥挥手。 “那个就是酒井里子了。”锦绣庄的选手依次入场时,赵芙蓉指着队伍首位的和服姑娘低声说道:“听说她上个月才来锦绣庄,来了之后一直都在逛京都,没练过什么绣品,难道对自己的手艺就那么有信心?” 禾薇“哦”了一声,瞧着是个挺骄傲的女孩子,无论走路还是和人说话,始终昂着个下巴。许是因为懂一种别人不会的绣技吧,所以有那个资本骄傲。不过pk赛比的一向不是团体协作吗?她这样子,就不怕惹来其他绣工的不满、从而扰了比赛秩序? “不过锦绣庄瞒得再紧。咱们大老板也有办法查到她会的绣技。” 听赵芙蓉这么说,禾薇很惊讶:“摸到底了?”昨儿开幕式结束的时候,不是还不知道吗? “大掌柜是这么说的,等下估计会来和我们通气。” 话音刚落。大掌柜果然过来了,给每人看了一眼打印在a4纸上的一帧绣画彩图。 “双眼锁绣?”禾薇低呼出声。 “小禾果然知道。”大掌柜松了口气。 老实说,昨儿后半夜拿到这副绣画照片时,对旗下绣工会不会认识上头的绣法真没多少底。还是老板说了句“没准小禾认识”,他才抱了那么一丝希望。只是这一回的摸底实在太滞后了。都要开赛了,才从日国那边得到这么一帧照片。左右都晚了,就没连夜喊醒绣工,免得影响他们赛前情绪。 “这双眼锁绣又叫辫子股针,因锁边藏线时总会出现两个对称的微小眼子,所以又叫双眼锁绣,其实就是古绣的简化版。”禾薇指着a4纸上的绣画照片娓娓叙道:“上次我跟着师傅去日国参加刺绣交流会,会上学习了一部关于古绣的手稿资料,上头提到的就是这种绣技,只不过阐述的不是很详细。具体怎么绣也没说,但你们想,我们通常钻研的古绣,针脚细密平整,错眼看,就像画出来的一样逼真,而这双眼锁绣没那么精致,针脚松浮,拷边部位的处理也很简单,绣法上。又和古绣有几分相似,所以我琢磨着这兴许是古人的一种偷懒绣法,时间长了就渐渐衍变成另一种绣技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禾薇停下来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这么说。小禾你会这种绣法了?”大掌柜掩不住激动地问。 禾薇顿了顿,笑着道:“我要说不会,你们信不?但说实话,我真的没绣过。” 她上辈子学刺绣,嬷嬷们教导她的一直都是正统的刺绣手法,这种偷懒的技艺。是不容许她那样的身份学的。 “没绣过不打紧,不是说古绣的偷懒绣法吗?小禾你既然会古绣,这种自然无师自通了吧?反正咱们现在不是为了完整的绣技,只要能应付过去这场比赛就行。”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她没底啊,光认识没练过,就直接上手绣到参赛作品上,出错了怎么办? “没事,尽管放心大胆地试吧。”顾绪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们旁边,但从他的话里,想必刚刚那对话是从头听到尾了。 禾薇只好无奈地点头:“我尽量。” 顾绪做为毓绣阁大老板,赛前来鼓舞了一番士气,走之前,拉过禾薇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当初你在交流会上翻译的那份古绣手稿,其实被藏了一部分,就是有关这双眼锁绣的绣法,后来被捐助者私底下卖给了宏北野男,条件之一是花重金培养捐助者的孙女,等他孙女成名,才允许用于其他绣娘的培训。而那个孙女,就是酒井里子。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派人私下调查过,那女人除了会这种绣技,没什么威胁性。” 禾薇眨了眨眼,难怪当时翻译的时候,总觉得那手稿怪怪的,原来是被挖掉了几段关于双眼锁绣的绣技介绍啊,这就说得通了。昨儿确实听方湛提过酒井里子的母亲是国内嫁过去的,懂文言文也正常。 这么一来,她倒是真不紧张了。这双眼锁绣再厉害,能厉害得过正统的古绣吗?不过是一种投机取巧的绣法而已!没吃过猪肉么也见过猪跑。她是没动手绣过,但不代表她没见过,上辈子她身边那些伺候的丫鬟婆子,身上穿的、手里用的,很多都是用这种偷懒法子做的绣活,看丫鬟绣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眼下需要的无非是拿枚针练习练习、巩固巩固。 于是,九点准时到来之前,禾薇从比赛材料里拨拉出了一份针线和绣棚,淡定地练起以前从没动过手的双眼锁绣。 毓绣阁其他绣工,知道她是在为比赛做准备,很默契地将她围在中间,不让其他参赛队伍的选手看清她在做什么。 其实吧,禾薇觉得即使看到了也没什么。事先没见过这种绣技的人,仅凭绣出来的成品,短时间是琢磨不出它的绣法的。 “能保密还是保密的好。锦绣庄这会儿指定以为自己是唯一懂这绣技的队伍,等结果出来,哼哼,看他们不惊掉下巴。” “没错!咱们这就叫低调为王!” 陶德福和大掌柜一唱一和。其他绣工也一致点头。 禾薇就随他们去了,认真地捧着绣棚下针熟悉。 “姐!”圆圆童鞋趁几个掌柜下台,而比赛还有几分钟时,溜上来塞给她一包点心:“姥姥让莲姐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代我向姥姥和莲姐说声谢谢啊。”禾薇熟悉着双眼锁绣的针法,针线穿梭个没停。争分夺秒啊争分夺秒,环顾现场,还能找出比她更敬业的么。边和圆圆唠嗑:“你昨晚睡姥姥家去了?” “是啊,老大要和你过二人世界嘛,可不得需要人把姥姥哄走啊,要不然她肯定找你一块儿吃晚饭。”顿了顿,贼笑道:“我这也算是奉命行事。” 其他绣工纷纷低头,想笑又不敢笑。 禾薇也低头,不过是为了躲避脸上的红晕。 “呀,主持人出来了,我得闪了,姐你加油!” 敢打趣未来大嫂兼爹妈疼爱的干姐,他是嫌日子太安逸了吗,还不赶紧闪啊。 圆圆童鞋加完油就蹦跳着下了赛台。 禾薇等主持人说完开场白,才配合地收起手里的针线。正想倒杯水润润唇,忽听对面的赛台传来一阵喧哗,没等她抬头,坐旁边的赵芙蓉透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语气低呼道:“那不是酒井里子吗?这是干啥?博取大家的眼球哪。” 禾薇循声望去,只看到一道粉红色的和服背影,跌跌撞撞地冲下赛台、直奔音乐厅后门。 嘎?这是什么个状况?罢赛么?(未完待续。) 第364章 体内毒素太多了 “怎么了这是?”赵芙蓉领着一干酷爱八卦的绣工们伸长着脖子边看好戏边议论。 “谁知道呢,不会是故意想拖延时间吧?” “我看不像,应该是出什么状况了吧。” “我看到那个酒井里子是捂着个肚子跑下赛台的,会不会是那个来了?” “也许是拉肚子。” “噗……” 大伙儿抖着肩闷笑。 管它是不是事实,先笑了再说,当是赛前调剂了。 不过酒井里子那模样瞧着倒真像拉肚子。而且音乐厅的后门据说是锁着的,那方向也没别的,就一个洗手间。 这么一来,貌似大伙儿的猜测更接近真相了,悉悉索索的低笑声此起彼伏。 直到主持人调查完回到台上,憋红个脸,伸手往下压了压,才让嗡嗡声一片的参赛区安静下来,再一次宣布比赛正式开始。毕竟只是某支参赛队伍的某个参赛选手临时出了点状况,成不了比赛中止或延后的理由。 既然比赛照常,各参赛队伍的绣工们也无暇去管别人的闲事了。总归是比赛重要,闲事闲事,那也得是有闲才能管啊,眼下这种时候,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吧。 于是,包括毓绣阁在内的其他参赛队伍的绣工们,全都集中精神,围着各自的剪裁台,分工有序地忙碌起来。 每队十二名绣工,都是有不同任务的,擅长成衣设计和剪裁的,这会儿是最忙的,拿着粉饼在选定的料作上勾画。 其他人也都分散在四周,安绣架、摆绣棚、理绣线,大小号绣针也全都穿上各种绣线,免得一会儿开绣了还要为这种事情花时间。 准备妥当,接着就捧着主绣工下发的绣样熟悉。 毓绣阁这边的主绣工,就是禾薇了。而且今天的设计剪裁也是她操刀。 她把脑子里的宫装款式过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描到了卡纸上,一会儿要照着这卡纸剪裁面料。其他绣工趁着她描衣样,把琐碎的准备工作都安排妥了。然后围在禾薇身边,一是看她如何剪裁,二是不想让其他参赛队伍看到她们在剪裁的衣样。 比赛主要比的是绣技不假,但别出心裁的新意,也是至关重要的。打个比方。七支参赛队伍,大半绣的是旗袍,唯有一支绣了宫装,这宫装必定是十分吸引人眼球的,可若是有两支甚至三支队伍都绣了宫装,哪怕绣技不甚如人意,但新颖性必定是没了。 禾薇手上的动作很利索。有第一世的设计基础、第二世的穿衣、绣衣经验,设计剪裁一套宫装,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反正这个时代的人也没见过真正的宫装,即便记忆出错导致某些细节有出入。在座的评委也未必能挑出毛病。更何况,他们真正检验的不是服装本身,而是上头的刺绣。 所以禾薇的心很定,心定了胆子就大了,胆子大了下手也快了。不到半小时,成衣的雏形就出来了,她把后续的工作交给了擅长设计剪裁的绣工,转而描绣样。这也是比赛内容之一。要不然她肯定描好了带进来。相比成衣设计剪裁,描绣样可是个工夫活,描的细致、绣的才精湛。 好在她脑袋里适合宫装的绣样不少。今早练瑜伽时,又把所有绣样都过了一遍,这会儿下起笔来也很迅速。 按衣服部位描好绣样,交给匹配的绣工。让她们先熟悉,自己再接着描。 等她描完所有绣样,那边绣工也已把裸|面宫装裁剪好了。 剪裁好的成衣片子不会立即缝合,而是按分工先行刺绣。要不然,这么多人围着一件成衣怎么绣?你先我后地排队时间上不允许。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绣后缝。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小时下来。除锦绣庄以外的所有参赛队伍都已先后进入了比赛状态。 锦绣庄的队伍自酒井里子捂着肚子跑下赛台,乱成了一锅粥。 被视为“种子选手”的酒井里子突然腹泻,且一泻半个小时没回来,能不让人焦急么。 当然,急的不是老板、掌柜就是和酒井里子一块儿从日国过来参赛的绣娘们。国内那六名绣工,都在心里幸灾乐祸着呢。 拉肚子啊,拉死算了,看她还怎么目中无人。真以为自己是队伍里不可或缺的大人物了,整天趾高气扬的,这下笑话闹大了吧?瞧瞧,别组都开始比赛了,自己这边因为缺了这么个玩意儿,搞得人心涣散。还想得金奖,呸,能保住上届的成绩——捧个铜奖回去,都要磕头谢菩萨了…… 所以说,人啊真不能太骄傲。骄傲过度,一旦倒霉,落井下石的人那也是一茬接一茬的。 “行了!吉田美惠,和服剪裁由你负责先做起来,其他人都给我各就各位做好自己的事!” 宏北野男站在自己赛台下方,看到其他参赛队伍已经热火朝天地忙活开了,自己这边却还在等腹泻个没完的主绣工,脸色黑得堪比墨汁,心里把酒井里子骂了个狗血喷头。可再怎么骂时间它也不等人啊,只得咬着后牙槽临时换了个主绣工,让她代替酒井里子先把刺绣的前期工作准备妥了。 被点到名的吉田美惠立即胸一挺、头一点,响亮地回道:“嗨!”转身指挥着另十名绣工,按事先分派的任务,忙活起来。 宏北野男坐在台下,透过投影盯着自己这方的比赛进度,见吉田美惠遇事沉稳、不慌不忙,暗暗松了口气,要不是考虑到酒井里子掌握着一门关乎此次比赛胜败的独门绣技,今日这比赛,少她一个貌似也没差。 可一想到那门至少能给自己队伍加50分、表现好100分也逃不了的绣技,宏北野男的心绪又开始不稳了,偏头吩咐身边的副手:“你去看看,怎么到现在还不来?上午的比赛都快结束了,别告诉我拉个肚子要半天。” 副手心里直抽抽,他是男滴呀,去女洗手间催问有没有拉好肚子这种事,太特么挑战人了吧。可放眼四周。锦绣庄来观赛的清一色男性,他的年纪又是在座各位中最轻的,舍他其谁? 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猫着腰打算溜去洗手间看看情况。结果还没从位子上起身。听到后方传来一阵低呼。 “老、老板,酒井小姐回来了。” 宏北野男循着副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不是,被两个志愿者搀扶着走来赛台的不就是他们队的酒井里子嘛。只是这又是什么状况?拉虚脱了?双腿打颤?脸色惨白?直不起腰?这副鬼样子,还他妈的怎么比赛啊! 宏北野男蓦地来气了。觉得酒井里子太不拿比赛当回事了。 要知道,他昨天晚饭前,特地让副手挨个儿提醒,让她们这帮绣娘饮食当心点,尤其是别吃得太油腻。 京都的饮食,相比他们日国,是比较油腻的。这一点,他自己就深有体会,锦绣庄刚收购那阵子,他在京都住了半年。好几次因为吃食上的不注意导致肠胃不适,或是腹泻、或是胃胀。若是平时这点不舒服算不上多严重,可比赛期间出这种状况,那影响可就大了。 于是他拨款让副手问外面的日式餐厅统一订购寿司、天妇罗饭团、清淡的菌菇乌冬汤面等,吃不惯食堂的绣娘,就吃这类外卖。结果今天早上听副手说,酒井里子昨天晚饭后回到公寓,没有马上休息,而是跑出去喝酒吃中餐了,一直玩到半夜光景才回来。你说他要不要生气。他这个做老板的如此关心员工们的饮食、关心她们赛前的身体状态,居然还有人罔顾他,这不是不把比赛当回事是什么?!!! 越想越怒,对着走到他身边的酒井里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要不是评委区、观众席纷纷射来指责的视线。他甚至想揪着她头发往墙上撞,好好给他清醒清醒。他老子的花大价钱收购锦绣庄、花大工夫筹备这次比赛,可不是让她来玩的。 “老板,你怎么能让惠美代替我的位置呢?”缺心眼的酒井里子,被骂过之后,委屈了几秒钟。立马又没心没肺地傲娇上了:“她哪有我懂啊,让她代替我指挥,输了比赛你到时别怨我啊。” 宏北野男气笑了,指着她鼻子没好气地道:“出状况的是谁?还不赶紧给我上去!格老子的真想把比赛搞砸是吧?吉田既然指挥的不错,就不用换来换去了,麻烦!你专心绣你的樱花丛去吧,别的不用你管。” 酒井里子一听急了,主绣工虽然只是这场比赛中的领队,那也是头儿好吧,而且之前一直都是由她说了算的,策划、设计统统都是她出的主意,结果拉了个肚子就被撤掉了话语权,连带着那些功劳也成了别人的,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那怎么行啊,老板……” “既然我是老板,那就听我的。”宏北野男转头不再看她,只摆摆手,让副手送她上赛台。 “老板——”酒井里子苍白着小脸,被副手推上赛台,一步三回头的作态,引来观众席一片窃窃声。 “噗……” 石渊看到这一幕,不厚道地喷笑,边笑边捅了捅徐海洋的胳膊肘:“这样子能撑到七天吗?” “撑不到那是她体质太弱,可怪不到我头上。”徐海洋瞟了眼锦绣庄赛台,轻蔑地哼了声。 两人的对话不大声,除了徐海洋另一边的沈瑞珠,没人听见,都在看锦绣庄那边的乐子呢。 沈瑞珠若有所思地瞥了徐海洋一眼。 锦绣庄那个选手,冲下赛台狂奔洗手间时,被她认出来了,正是昨晚泼她酒的那个口出狂言的日国女人。再加上刚刚徐海洋的话,让她想不怀疑都难。 “想问什么?”徐海洋笑眯眯地往她肩上一靠,聪明如她,肯定看出什么端倪来了。不过他也没打算瞒她,本来就是替她出气。 沈瑞珠听他这么说,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半晌,抿了抿唇,轻声说道:“谢谢。” “哈哈……”徐海洋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真是太可爱了,将头埋在她颈窝闷声大笑了一场,末了总结:“不愧是我喜欢的人。”有仇报仇、恩怨分明,而非那种明明受了欺负却还要替施害方求情说话的人。所以他喜欢,很喜欢。 心里如是想,行动上也不慢,拉她在怀,低头就是一记**辣的法式长吻。 石渊在一边狂翻白眼:“你俩够了!从入场到现在抱几次了?秀恩爱也有个度好吧,请顾及一下旁人的心情ok?”真后悔坐他旁边了。就该和方湛那群单身汉坐一堆去。 “谁让你不带未婚妻来的。”徐海洋虽然被女朋友害羞地推开,但心情仍旧极好,笑嘻嘻地丢了个“活该”的眼神给石渊,完了戏谑道:“哎呀我真替你家琳琅不值,没几天就要结婚了还被未婚夫丢一边不闻不问。” “这能怪我么。”石渊郁卒地抹了把脸,悻悻道:“我妈她不让我俩见面啊,说是照旧的习俗,男女双方婚前至少半个月不得碰面。可她自己倒好,天天拉着我媳妇东逛西逛大采购,完了还这个美食、那个大餐的。昨儿晚上我回去都十一点半了,她才刚到家,说是带着我媳妇泡脚去了,泡完脚又去吃了个宵夜……” “噗哈哈哈……”徐海洋笑得直不起腰,“阿姨太逗了。” “逗你妹!”石渊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搁你头上,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这倒是。”徐海洋摸着下巴想了想,说:“看来,回头得把我妈牵远点儿,别让她有机会学阿姨。” “放心,我会找机会告诉她的,哼哼。” “是兄弟就别捣乱。” “是兄弟就该同甘共苦。” 沈瑞珠被他俩逗笑了,摇摇头,将视线放回台上。 “咦,那人又下来了。” 听她一说,徐海洋两个也齐齐扭头。一看,乐了,酒井里子估计又忍不住想拉肚子了,急匆匆冲下赛台,直奔后门那个洗手间,差点带倒过道边几个随时给评委席、嘉宾席添茶的志愿者。 “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沈瑞珠忍不住靠近徐海洋耳朵问。 “也没啥。”徐海洋搂着她乐不可支地说:“就几粒清热解毒的胶囊而已,可见她体内的毒素实在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365章 比赛中的乐子 酒井里子的举动,不止徐海洋几个“不请自来”、又闲的发慌的观众看到了,坐前面两排的评委、嘉宾也注意到了。 “锦绣庄这个绣工到底是在干嘛?这是第二次了吧?比个赛还这么不安分。”评委之一恰好是个老学究,最看不惯正式的比赛场合有人不当回事地跑上跑下,还引得众人窃窃私语,把好好的比赛氛围全打破了。 “您老别和这些个不懂规矩的丫头片子置气,我已经让人去问情况了,咱们还是先看比赛。上午的赛事很快就要结束了,您老有什么想法没有?”主办方代表赶紧出来安抚。 结果,老学究大师还没开口,被主办方派去问情况的志愿者回来了,带回的消息让人发笑。 “拉肚子?” 主办方的脸黑了。 倒反是刚刚语气生硬的学究大师,囧着个脸哭笑不得。开赛头一天上午拉肚子?真是个倒霉催的孩纸。 “看来,就连老天都站在我们华夏这方啊。”贺老爷子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边抖边笑,丝毫不怕被日国选手听去会怎么个怒脸,他觉得心情好那就拿来说咯。 而坐他身边的郑老和常建军,也一改以往的厉声正色、一本正经,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盖垂眼浅笑。 主办方代表的心情复杂地简直没法形容。 哪怕不是从国家和政府的角度考虑,单是身为华夏人,今年这比赛自然是一个奖项都不留给锦绣庄最好。 可站在刺绣界的立场,所谓文化无国界,既是行业内部的交流赛,当然希望锦绣庄能拿出自己最得意的绣技。 他可是早就听说锦绣庄里有名日国绣娘懂一种失传已久、且比古绣还罕见的绣技。如果这则传闻是真的,那么,这绣技一旦面世,锦绣庄侪身前三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毕竟,100分的加分呢。得靠10种比赛要求以外的基础针法才能拉平。各绣坊的高级绣工,既然通过了资质考,除了古绣之外的那些基础绣法、超基础绣技,都是懂一点的。无非就是精不精的问题。 这么一来,罕见的绣技就成了决定性因素,说不定一亮出来,就能把金奖捧走了。而只要是这个行当的从业人士,尤其是学究派。哪个不想在有生之年见识一下罕见的绣技啊,如果能学得一招半招、然后广为传承那就最好了。 主办方代表纠结来纠结去,最终还是决定让志愿者再跑个腿:“你去问问那个选手,要不要找校医看一下。” “哎,老头儿要找校医去给她治了。”石渊拿手肘捅捅徐海洋。 “随他去。”徐海洋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 石渊好奇了,压着嗓音问:“你到底把药下哪儿了?” 徐海洋得瑟地晃了晃脑袋,半晌,回了他两个字:“秘密。” 不是他不想说,是怕说了没人敢再喝志愿者奉上的茶水。没错,他把带来的几粒“清热解毒”、“降暑败火”的胶囊拆掉壳、仅将粉末分撒在现场几个茶水桶里。 之所以其他人喝了没反应、唯独酒井里子喝了狂跑厕所。是因为这胶囊不算是药,而是保健品,组成成分不含有平常所知的那些易腹泻的凉性中成药物,而是都平性的,偏偏组合在一起,具有解毒、败火的功效,还具有一定的温补功能。可以说是有病治病、没病强身的保健药丸,吃了不仅没坏处,反而有好处。他特地花大价钱买来孝敬爹妈的,光一粒就要上百块呢。今儿半天浪费了他三粒,真是便宜大家了。 而酒井里子之所以喝了掺着这药粉的水腹泻不止,是因为她本身在吃一种西药成分的美容养颜胶囊,两者碰一块儿极容易起反应。人品好放几个屁兴许能撑过去。人品不好么,就只好三不五时地跑厕所解毒了。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酒井里子在服用一种美容养颜胶囊的,那就得归功于方湛昨儿晚上对她的“体罚”了。舔掉地上的酒,哭哭啼啼地从手提包里掏纸巾擦脸,一个没注意,把包里的养颜胶囊给带出来了。 方湛之所以提这个事。是因为他觉得好笑:“现在知道了,原来日国女人的美貌是靠吃药吃出来的啊。”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海洋当时就上心了,因为他记得孝敬爹妈的那个温补降火胶囊是不能和市面上那些养颜胶囊同时服用的,所以特地让人查了一下,得知参赛的绣工队伍里,就只有酒井里子在服用这个药,于是就暗戳戳地笑眯了眼。正如贺老爷子说的,真是连老天爷都帮他呀。 禾薇是上午场比赛结束、被圆圆拉去食堂二楼的小炒包厢和贺老爷子、许家姥姥等人一块儿吃午饭的时候才听说的,当时就喷茶了,没想到还真被赵芙蓉她们猜对了啊。 “好端端的,怎么就腹泻了?”许老太太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如果嘴角弧度上扬的不要那么明显,这话听着真像是在关心“百闻不如一见”的酒井里子小姐。 “谁知道,也许是坏事做多了,菩萨显灵了呗。”圆圆童鞋表现在脸上的幸灾乐祸那是毫不掩饰,“姥姥你不知道,那个酒井里子昨晚还朝海洋哥的女朋友泼酒呢,要不是看在她是锦绣庄绣娘的份上,海洋哥肯定把她揍成猪头。” 八卦人人爱听啊,老太太也不例外,立马来了精神:“哦?怎么个情况?你和姥姥说说?” 禾薇也好奇啊,按说贺校官那性子,是不大可能和圆圆聊这些的,再则今天不是出任务去了吗,两堂兄弟连面都没碰到呢,除非是电话,但可能吗?禾薇表示深深的怀疑。 不过没怀疑几秒,圆圆童鞋自己坦白了:“比赛的时候,宇浩哥不是喊我过去和他一块儿坐吗,他带来了好多吃的,什么鸭爪、鸭脖、鸭舌头……一堆的卤味,说是吃不完,拉我过去一起消灭。吃到一半。看到酒井里子跑下台,宇浩哥和湛哥他们哄堂大笑,我问他们笑什么,他们就告诉我了。说是那个酒井里子昨晚上啊……” 禾薇听圆圆巴拉巴拉讲着,心想陆宇浩几个还算有分寸,没把酒井里子舔酒又被浇酒这两个事说给圆圆听,要不然,许姥姥几个老一辈革|命干部肯定皱眉头。虽说昨晚那事吧。的确是酒井里子自己挑起来的幺蛾子没错,可舔酒这样的事,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羞辱性。好在事情没闹大,不然若是被有心人故意拿这个说事,可就麻烦了。 “难怪你们几个孩子在后排笑那么热闹,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啊。”许姥姥恍然大悟。 想到比赛时主办方代表的脸色,就忍不住好笑。那几个小子哪是坐得住的人啊,要不是和那什么里子的日国姑娘结了点怨,哪会跑来这里凑热闹。看到那什么里子跑下台、奔厕所就拍着大腿哈哈笑,又间或吃点零嘴唠几句闲嗑。已经很坐得住了。 沉心静气的刺绣比赛,说实话连她这个老太婆都耐不住性子,要不是能和几个熟悉的老干部坐一块儿唠唠家常,估计真会像干外孙女说的:直接等到比赛最后一天来看结果得了。 “明儿你们几个要是还像看电影似地坐后排唠嗑吃东西,指定被主办方请出去。”郑老说了句实在话。 圆圆从钟爱的糖醋排骨中抬起头,茫然不解:“为什么?” “这么严肃的比赛,哪能像你们那样随性啊,吵到台上的选手、影响她们发挥怎么办?” “不会吧。”圆圆咬着筷子,扭头看禾薇,嘴里说道:“姐在家里给爷爷做唐装的时候。我就在边上边吃冰淇淋边看电视,姐还一边哼歌来着,被我馋得受不了了还搁下手里的活跑去拿冰淇淋,吃完再接着做。也没把衣服做坏啊。” 禾薇莫名红了脸。 几个老人乐了。 “说的也是。如果被几声笑、几句说话声就刺激得静不下心比赛,那还参加个屁,心境这关就第一个过不了,还想成什么大器?早点回家刨土种地得了。”贺老爷子力挺小孙子,爆着粗口豪放地说道。 “那下午找小王说说,别把那几个小子轰出去。”郑老夹了片滑溜黑鱼片送到嘴里。笑着道。 “晾他也不敢。”贺老爷子鼻息哼了一声。 被几个老一辈惦记上的主办方代表,此刻正陪几个评委、嘉宾喝酒吃菜,忽觉后脊一凉,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吸吸鼻子,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坐得离空调出风口太近、着凉了? …… 吃饱喝足,许老太太让禾薇管自己去宿舍午睡,下午还要比赛呢。 禾薇哪好意思真的丢下他们不管,直说“不困”,撑着遮阳伞陪着他们慢慢踱回音乐厅。 路上的时候,顺便委婉地劝他们要不还是别看全场了,年纪大了身体要紧啊。虽说今年这比赛因着两国间文化的碰撞要显得重要一些,可真犯不着从早坐到晚地看啊。依她说,要真放心不下,上午当散步似地过来兜一圈看看进度,中午就让警卫员接回家吃饭吧,下午这么热的天,也别出门,在家睡个午觉、好好休息休息。 “薇薇说的有道理,老郑,你身体不好,要不回家歇去吧。有啥事不是还有我和小常坐镇嘛,出不了幺蛾子。”贺老爷子转头对郑老说。 “今儿就看到底吧。上午场我瞧着毓绣阁这边井然有序,下午场要还是这样,我就放心回家歇去了。”郑老笑着说:“有你们几个陪着说说话,半天过得挺快的,没觉出哪儿累,倒反比在家里还松快些呢。” 郑老不肯回家,贺老爷子和常建军就更没想走了。贺老爷子是觉得大孙子不在、他更要留下给大孙媳妇鼓劲。常建军则因为媳妇是评委,不来这儿能去哪里? 至于许老太太,和几个被邀来做嘉宾的老同事还没唠腻味,打算下午接着唠。难得碰到久违的老同事,又是这样的场合,心里老激动了,哪里还有半点疲态? 禾薇拗不过他们,只好叮嘱圆圆,让他盯着他们几位,旁的都好说,就是别太累了。 圆圆拍着胸脯保证:“姐你放心啦,我会看好爷爷、姥姥他们的。倒是你,不回宿舍午睡,要不要躺我那位子歇个午觉?我包里有外套,给你当被子。你只管放心大胆地睡吧,到点了我会喊你的,养足精神才好比赛啊。” 禾薇想了想,正想答应,主办方代表亲自来接老爷子几个去校内招待所休息,而且还是车子来接的。他们一走,禾薇索性就回宿舍睡了个午觉。 午觉起来,发现有她哥发来的短信,就往家打了个电话。家里最近也没啥事,她哥的志愿已经填好了,等录取通知下来之前,要和毕业班同学飞去丽城玩几天。 这事儿禾薇早知道了,所以安抚了她娘几句。她哥这个年纪,搁古代那都能成亲生娃了,跑出去玩几天怕什么呀。连她都想高中毕业的暑假出趟远门溜达溜达呢。不过安全方面还是要注意的,于是拉着禾母多说了几句。 打完电话,赶到音乐厅时里面已经很热闹了。在志愿者那里签了个到,正要抬脚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哄笑。 圆圆童鞋很醒目地坐在第三排靠过道的位子,拼命地捶着前排椅背哈哈大笑。前排的许姥姥、贺老爷子等人也都在乐呵呵地笑。徐海洋几个笑得最夸张,都东倒西歪了。 禾薇走过去,和老太太等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拍拍圆圆童鞋。 “啊,姐你来啦?先让我笑会儿啊……哈哈哈哈哈……”圆圆一句话没说完,又拍着椅背笑开了,“唉哟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算了,等他笑完再问吧。禾薇接过志愿者递来的茶杯,呡了口茶,看到赵芙蓉她们已经坐在赛台上了,只不过这会儿也在笑。倒是锦绣庄的绣工,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憋得脸都红了,莫非是和锦绣庄有关?(未完待续。) 第366章 关于她将来的课题 “哈哈哈……” 圆圆童鞋笑得差不多了,擦着笑出的眼泪,向禾薇解释:“刚刚那个酒井里子啊,进来后朝几个评委们献殷勤,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结果可好,当着评委们的面放了个响屁,那些评委的脸都绿了,噗哈哈哈……” 圆圆说着说着,又弯腰笑了起来,“唉哟,真笑死我了……这还没完呢,放完一个不够,跑去卫生间的路上,一串的哔哔声……那个宏北什么的,当时就在旁边,脸黑的哟,哈哈哈哈……” 宏北野男何止脸黑啊,都要暴走了。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啊,浪费一个上午不够,下午还要接着出丑吗? 禾薇也看到宏北野男的脸色了,默默地替悲催的酒井里子童鞋拘了把汗。也不知她吃什么吃坏了肚子。 蹲在卫生间欲哭无泪的酒井里子也在纳闷,她没吃什么呀,早上和中午吃的都很清淡,而且其他绣娘也是这么吃的,要是食物有问题,拉肚子不该就自己一个呀。难道说是昨晚上的饮食有问题? 酒井里子蹲在马桶上,仔细回想昨晚到底吃了哪些菜,可脑海里出现的却是被人逼着舔酒水、然后还被泼酒的场景,事后因为害怕,抱着表姐大哭了一场,这会儿哪还想得起来具体吃了什么菜,只记得其中一盘是芥末生鱼片,莫非是鱼片不新鲜? 该死的! 酒井里子攥了攥拳头。早知就不跟表姐出去了,昨晚之行真是亏大了。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侮辱过。 “酒井小姐!” 洗手间外传来随行翻译官的声音。 “酒井小姐您还在里面吗?” 酒井里子懊恼地呻|吟了一声,拍了拍额。还得出去面对现实。 好在刚刚虽然出了丑,腹泻倒是停了。也许是中饭前吃的止泻药起了作用,等下再吃一颗,比赛的时候就不会出状况了。哼!讨厌的华夏人,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我酒井里子的绣技可是独一无二、无人能取代的。等比赛决出胜负,有你们哭的!到时看你们一个个地来讨好本小姐! “酒井小姐?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翻译官在外头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来了来了!”酒井里子洗净双手、整了整和服。踩着木屐趾高气昂地开门出去了。 一路上收获无数个同情的眼神,饶是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还是受不了。嘤嘤地跑到宏北野男身边求安慰。 哪知宏北野男被她今天的表现气疯了,睬都不睬她,只冷冷地命令:“你!立即!马上!上台准备比赛!” 酒井里子委屈地咬着唇,很想说自己是无辜的。是帝煌娱乐城的生鱼片不新鲜。才导致她今天的状况。可昨晚跑出去和表姐一块儿吃饭,是她自作主张,这事不说还好、说出来没准还要责罚她,只好打碎牙齿和血吞。 问志愿者要了一杯水,剥开校医开的止泻药,吃了一片,然后上台去了。心里念着下午一定要好好表现,让那些华夏评委看到自己的水平。尤其是那些笑话她的人,到时定要让他们跪在自己跟前、哭着求自己原谅才行! 结果比赛开始没几分钟。锦绣庄的赛台位置传来一声清脆的“卟”声,全场先是静默,然后是一阵喷笑。 闹出动静的酒井里子,羞愤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台下的宏北野男脸色铁青,锦绣庄的脸真是被这个女人丢大了。 赛台上,其他参赛队伍的选手,虽然没有停下手里的绣活,但都忍不住耸肩闷笑。 “唉哟,真乐死我了。本来还担心下午会打瞌睡,这么一笑,精神倍增啊。” “可不是,那个酒井里子可真倒霉,要说吃坏了肚子,我看锦绣庄其他绣娘都好好的嘛,就她……” “依我说,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绣吧,趁着她状态不好,赶紧和锦绣庄拉开点距离,等她明儿恢复了,哭的就是我们、笑的是她了。” “听你这么说,我真希望她明天、后天、大后天天天闹肚子。就算不跑厕所,时不时地来那么几下,估计也能让她精神崩溃了。反正我们这儿在空调上风口,那味道即使是臭的,也飘不到我们这儿……” “噗,你也太损了。” “……” 结果还真被她们猜对了,酒井里子连着闹了好几天肚子,而且基本都是上午腹泻、下午放气,无论吃什么类型的止泻药都没用。 酒井里子真要疯了。要知道,她从第二天开始,一日三餐都是紧紧跟随同组绣工的节奏。她们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她们不吃的,她再馋也忍住了没吃。量上和吃的最少的绣工一样。比赛到一半感觉饿了也不敢乱吃零食点心,顶多喝几口水,可为什么还是和第一天一样?除了症状比第一天轻了点,不至于虚弱到上不了台,可时不时地跑厕所或是在台上冷不丁来那么清脆的一声,让人抬不起头啊。 酒井里子哭丧着脸怨天怨地,可还是得咬紧牙关坐在赛台上努力完成分派给她的任务。 宏北野男的脸色,几天下来,臭的真没法形容。安排给酒井里子的任务,已经一减再减了,从最初的主绣工、到腰带上的樱花丛,最后看她这么失败的效率,估计连樱花丛也来不及完成,主动给她减到几朵飘零的樱花花瓣。不至于让大价钱换来的独特绣技失去用武之地。可即便这么轻的工作量,也被酒井里子一路拖到比赛第五天才完成。 一完成,宏北野男就让她卷铺盖走人了。哪怕凭这几朵绣技独特的樱花花瓣让锦绣庄摘得了桂冠,颁奖典礼也不需要她出席。因为一看到她。那些评委、嘉宾就会哄堂大笑,锦绣庄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了。 宏北野男能想到,酒井里子会想不到么。要走也希望能参加完颁奖典礼再走。如果因为她的绣技为锦绣庄捧回了金奖。那她就是这届pk赛的大功臣了。哪有让大功臣不出席比赛、而是被灰溜溜地遣送回家的? 何况,她总觉得这次腹泻没那么简单,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刚开始比赛就拉肚子,而且一拉这么多天,无论吃什么药都没效果,害她在众人面前出尽丑不说。脸色都憔悴了。幸好她带足了美容养颜胶囊,一日不拉地和水吞服,要不然这脸都没法看了。 每天晚上躺床上翻来覆去地想。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为什么华大校医诊断不出、连甲级医院的肠道科主任医生也查不出?最后只得出个“水土不服”的结论。 放他娘的水土不服!本小姐又不是第一次来华夏,以前几次怎么就没发生过这种状况?说不定是有人在害她,对!也许是那些竞争对手,怕她的绣技一亮出来。金奖肯定要被锦绣庄拿走。所以暗中给她下了拉肚子的药,难怪那么多止泻药怎么吃都不灵。 想到这里,酒井里子坐不住了,跑到宏北野男跟前苦苦哀求彻查此事,不查她就死也不回日国。 其实吧,宏北野男在比赛进行的第三天就已暗中让人跟踪并检测过她的饮食了,可检测结果显示:她入口的吃食,和其他人的一模一样。不含丁点会致人腹泻的成分。让他想发作也找不出理由,只好咬牙憋着。就快憋成内伤了,结果酒井里子还跑来以死威胁,气得他扬手就是一巴掌。 “滚!要死滚回你自己家死去!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好意思跑来哭哭啼啼,嫌出的丑还不够多吗?什么独一无二的绣技?你给老子睁大眼睛看看,人家毓绣阁也有人会你那种古绣,老子真后悔花那么多钱问你家买的这绣技,还有你,什么世界唯一懂古绣的绣娘,我看你做梦水平倒是比你刺绣水平还要高……你现在最好祈祷你绣的质量比她好,要不然,回去有你受的!……” 宏北野男发作了一通,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副手赶紧把人送去机场,再搁眼前碍他的眼,那就不是一个巴掌能泄愤的事了。 酒井里子被一巴掌扇得脑袋发懵,一直到登机都还呆愣愣的回不了神。而随着她的离开,锦绣庄的参赛作品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酒井里子完成的那几朵樱花,有两朵漏针了。 这个消息对宏北野男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啊。 “格老子的!这胸大无脑的女人到底在搞什么!”他彻底怒了。要是此刻酒井里子还在现场,没准会被他揪着头发往墙上撞。 前前后后花了五天工夫,就绣这么几朵飘零的樱花花瓣,都能给她漏针! “没法修补吗?”他忍着蓬勃的怒意,问提拔上来的主绣工吉田惠美。 吉田惠美垂着头回道:“她的绣法我们都不会,拆掉重绣肯定不行。直接补的话,显得不伦不类。” 宏北野男闭了闭眼,半晌,沉声吩咐:“尽量补吧。总不能让人看出漏了针。” “嗨!” …… 锦绣庄这边的兵荒马乱暂且不提,毓绣阁那厢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由禾薇负责的以正统古绣和双眼锁绣分别绣成的盛放牡丹和牡丹花苞,随着比赛倒计时而越来越完整、灵动。 评委们嘴上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激动的神情,表明都看到了:毓绣阁的参赛作品上,竟然出现了真真正正的失传古绣。真是不虚此行啊。难怪毓绣阁的员工,从开赛之日起一直都那么淡定自若,原来是早就知道队伍里隐藏着一名古绣高手、这届比赛稳赢不败啊。就是不知道那绣工是从哪儿挖掘来的。 暗中一打听,原来是顾家少奶奶的高徒。这顾家少奶奶周悦乐可是华大刺绣研究办公室的主任,过去几年一直在研究华夏古绣,没想到真被她钻研成功了啊。只是嫁给了毓绣阁大老板为妻,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一嫁人,研究成果自然也成了她的嫁妆,跟着她去了夫家、以夫家的利益为先了。 “真是可惜啊可惜……”老学究评委感慨万千。 “不管怎么说,古绣研究成功了,也是行内一大幸事。周副教授这人一向不藏私,回头问问她,有没有开班授课的打算。要有这个打算,我就早点派我那大徒弟过来听课。” 持这样私心的评委并不少。 周悦乐只在开赛第一天露了个脸,后续因为安胎,被顾绪强留在家了,所以,这些评委找不到正主就只好围着顾绪打转了。 顾绪被这些脑筋死板的评委们缠得头都大了,回到家抱着亲亲老婆抱怨:“这些人有完没完啊?就算真是你研究出来的,也没这个道理非得开班授课教给他们吧?真是神烦!” “管他们干嘛。”周悦乐喝了口纯天然的椰子汁,悠悠道:“说好了给小禾当研究生课题的,在这之前就装聋作哑呗。” “你就不怕上头问起了没法交代?”顾绪凑过去就着她的吸管喝了口椰汁,似笑非笑地偏头看她。 “怕啥?既是研究项目,我爱交不交,总不能逼我吧?我又没打算靠着这项研究升任正教。”周悦乐哼道,然后瞪了男人一眼,“怎么?要是他们逼我你还保护不了我?保护不了小禾啊?” “哪能呢!”顾绪笑着在她嘴角亲了一口,把玩着她的柔滑的秀发说:“别说我了,阿擎那边肯定也会着手保护。今年这届的比赛录像我会亲自保管,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夹带出去的。至于那个宏北野男,我会找人盯牢他,希望他接下来只是安守本分地做他的生意,不然的话,哼哼……总之你放心,不会烦到你和小禾的,你就乖乖安胎,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周悦乐拍掉他不安分的手,笑骂道:“别闹。” “这怎么能叫闹呢,我饿了,你得负责‘喂饱’我。”顾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力,趁着亲亲老婆走神,小心翼翼地拦腰抱起她,来到卧室床上。(未完待续。) 第367章 他回来了 “小心宝宝。”回神后的周悦乐,羞红着脸任他剥掉她身上的孕妇裙装。 孕期爱|爱这事儿吧,顾大老板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当然,第一次之前,他特地跑了好几家产科出名的甲级医院,找多个经验丰富的妇产科主任医生询问了这方面的问题,确保可行,才半个月一次地磨着她解决他的生理需求。 顾大老板在家和老婆恩爱,那帮评委们真心坐不住了,终于在比赛结束那天,逮着机会堵住了禾薇,问她有关古绣的事。 禾薇早在确定用古绣参赛,就和周悦乐达成了一致。所以评委找上门,她也不感到意外。相反,他们不找她,她才觉得奇怪咧。十分淡定地回道:“关于古绣的问题,还请各位找我师傅。在师傅允许之前,恕我无法解答。” “嘿我说你这姑娘……” “什么这姑娘、那姑娘的,这是我老贺家定下的大孙媳妇儿!”贺老爷子瞪着铜铃大眼护着大孙媳妇给她撑腰。 许家老太太和郑老等人也都站出来严肃地说了评委几句。大意是禾薇是他们保护的人,没事别来烦她。 嘉宾席的人都来自军政系统,见禾薇是这几位大佬级人物护着的人,管它什么古绣不古绣的,赶紧朝评委们使眼色,让《 他们别再说什么刺激贺老爷子的话了。真是一群不开眼的货,京都贺家的孙少奶奶,哪是他们得罪的起的。 评委们没想到禾薇的来头这么大。集体傻眼。原本想着不就个小姑娘吗,而且年龄这么小,应该还是个初高中生。好声好气哄上几句,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结果不得了啊,竟是京都贺家没过门的大孙媳妇。京都贺家什么背景,他们又是什么身份,行业里头再有名,那也就是个文化人。和贺家拼?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完全没搞头啊。 本届刺绣pk赛的结果,不用说,毓绣阁抱得美人。咳咳,金奖归。 精美绝伦的前朝宫装,让众人看直了眼。懂行的人早被上头两种精湛的古绣吸引得回不过神了。评委们不用说,比赛还没结束。就已心中有数了。今年这届pk赛的冠军得主,毋庸置疑花落毓绣阁。 其他参赛队伍想羡慕也羡慕不来啊。就算他们在基础绣法上拿到了满分,也赶不上毓绣阁。 人光是两种古绣就赶超他们200分。你要想比过人家,得至少多20种基础绣法。可基础绣法谁家不会啊,难道就兴你拿满分、不许人毓绣阁拿满分哦。何况人毓绣阁出来的绣工,个个基础功扎实,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主,43种基础针法一找一个准。其他绣技绣法也是有多少上多少。牡丹花为主题的金银丝缀绣的精美宫装,包括那两种稀罕的古绣在内。竟数出了66种绣技。据说还是刻意凑六六大顺这个吉利数,要不然还能再多几种。 其他参赛队伍听了差没吐血。尼玛这是凑吉利数字的时候吗?他们是想破脑袋地往参赛作品上显绣技,毓绣阁倒好,居然挑挑拣拣地控制数量。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啊。 可正因为这么大的差距,带给其他参赛队伍的感想,除了惊叹就只有羡慕了。再没其他多余的想法。实在是没得比啊!和刺绣繁复的宫装一比,他们拿出来的改良式旗袍是显得那么的单薄、暗淡。和他们的心情一样,瓦凉瓦凉的。不过和出尽丑的锦绣庄一比,又感觉心理平衡了。 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锦绣庄就是个鲜活例子。 “我不服!” 没挤上前三、甚至连前五都没摸到边的锦绣庄老板宏北野男跳出来吼道:“凭什么毓绣阁的双眼锁绣能拿100分,我们锦绣庄就只能拿50分?不公平!你们华夏评委不公平!” “你倒是说说哪儿不公平了?”老学究评委严肃地看着宏北野男说道:“虽然都是双眼锁绣,那也是有技术好差之分的。瞧瞧你们绣的樱花花瓣,再看看毓绣阁绣的牡丹,大小不说,精致度也是他们更胜一筹。这么明显的差距,还想我们给一样的分数?” 宏北野男被驳得面红耳赤,半晌,挤出一句:“那几朵樱花花瓣,可不单只有双眼锁绣,你们应该看得出来,其中两朵是不同的,那其实是另一种古绣法。毓绣阁的两种古绣能加200分,我们锦绣庄就算质量上略逊一筹,50分也实在太少了。至少得加100分。” 原有的分值上再争取个50分,斗不过毓绣阁、抢不到金奖,但前三应该能稳进了。此刻的他,不求其他了,但求能捧个奖牌回去,至少不要太丢脸。 评委们见他这么厚脸皮,都气笑了。 “我说宏北先生,你这话也太不把我们华夏刺绣协会当回事了吧。我们这些人,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在刺绣领域,自认还是有发言权的。别以为随便搬出一种陌生绣技就能冒充是古绣。能叫古绣的那必定是中外历史上存在的。你这两朵樱花花瓣,说的难听点,粗看杂乱无章、细看不得要领,不会是漏针或是绣错了胡乱弥补的吧?你要硬把它归类到古绣也行,但得举例证明它的历史痕迹,譬如你们日国的刺绣博物馆里可有这种绣法的绣品?” 老学究评委这番话,让徐海洋等人对他改观不少。这人行事是迂腐了点,但关键时刻很给力啊。 一向贯彻“趁他病、要他命”原则的徐海洋,靠着座椅扶手,懒洋洋地说:“可不是!拿根绣花针随便扎几下,就说是古绣,那古绣未免也太简单了,别说绣工。老子都能给你创个十七八种出来。” 宏北野男先是被老学究评委驳得哑口无言,再被徐海洋这么一嘲讽,恼羞成怒。一甩和服袖子,咬牙切齿地说:“就算这一项只能加50分,总分值也不可能这么低,毓绣阁有200分古绣加分,但其他绣坊比我们还不如,怎么还有比我们高的?” “那就要问你那些绣工了。”老学究评委拿起评分表,慢条斯理地说道:“其他绣坊自知基础不如你们锦绣庄。又没有古绣加分,所以从一开始就专心攻克基础针法,43种基础针法。七个参赛团队五个拿到了满分。你们锦绣庄却只展现了32种,光这一项就差了别家100多分。是不是以为有古绣加分就骄傲自满了?哦,也可能是和服的刺绣区域实在少了点儿,没办法让你们的绣工大展拳脚……所以说啊。这题材的选择也是相当重要滴。你看看毓绣阁多聪明。直接选了前朝宫装,光俩袖子就能上演数十种针法。哦,差点忘了,你们是日国人嘛,不懂我国前朝的服饰很正常,不能要求太高啊……” 老学究评委说得一本正经,其他人听得闷声偷笑。 偏偏人老学究还特无辜地看着你,一脸“我哪儿说错了”的表情。更让人忍俊不禁。 宏北野男听翻译官说到后面,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直接领着锦绣庄一干员工,灰溜溜地走了。 “哈哈哈哈……” 颁奖典礼的现场爆出一串解气的大笑。 …… “那小禾我们先走啦。”回到留学生公寓,赵芙蓉几个和禾薇道别。明儿就要回各自的驻扎地了,趁着这会儿日头还没下山,赶紧去买点土特产。 禾薇笑着和她们道了“再见”,只身上楼回自己的宿舍。 明天就是农历六月十八了,石渊的大喜之日。颁奖典礼之前,石渊就找到她,笑嘻嘻地将一份精美的喜帖送到了她手上。可贺校官还没回来,她一个人并不打算去喝喜酒。结果贺老爷子让她提上行李跟他去贺宅,说是明晚的喜宴,他会带她出席。 禾薇黑线,这会不会太正式了?贺校官带着她出席,即使被人问起,随便怎么介绍都行,反正女伴嘛。可老爷子领着她出席,到时怎么介绍她身份?直说是他大孙子的女朋友?可做孙子的没现身,区区女朋友却跟着家长出席了,这未免也太搞了! 禾薇头疼地捶了捶脑袋,摸出钥匙拧开了宿舍门,刚要进去,腰部一紧,一双温热的大手扶上了她的腰,吓得她直想失声尖叫。 “是我。”贺擎东捂住她的嘴,前胸贴着她后背,推着她进了宿舍,反脚一踹,门合上了。 “你吓死我了!”禾薇转身面对他站定,抬手朝他胸膛用力一捶。你说你好歹你出个声啊,这么悄无声息地贴上来,胆子再大也不禁吓啊。 “是我的错。”贺擎东沉声低笑,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解释道:“我刚上来时,和管理员打过招呼了,我以为她会和你说一声。而且刚刚我就站在走廊的窗户前,你自顾自发着呆,连我走到门边都没注意。” “说的好像还是我的错。”禾薇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惹来他一串愉悦的笑声。 “不,是我的错,所以我向你道歉。”他眼含笑意地靠近她的脸,呼出的热气直扑她逐渐升温的脸颊,在禾薇意识到并且想躲之前,迅速攫住了她粉润的樱唇,趁着她微启唇瓣的喘息,撬开她严密的防御,长枪直入,以慰多日不见的相思。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才在他恋恋不舍间结束这记绵长的银丝交缠,可依然不想放开她,指腹摩挲着她娇艳的唇瓣,拉她坐在大腿上缓平呼吸。 “呀!”禾薇想起司机还等在校门口,急忙起身。 “不急。”贺擎东扶她站好,嘴里说道:“我来之前和爷爷说过了。”不然怎么可能就留个司机等在校门口,肯定带她一道回去。 “啊?”禾薇眨了眨眼,蓦地明白了,“也就是说,爷爷因为知道你回来了,所以才说带我去喝喜酒,因为你也会参加对不对?” “这话怎么说的?”贺擎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就算我没回来,他也会带你去。”老爷子早就迫不及待想把她介绍给圈子里的人了。 “啊?” “啊什么啊,这会儿又不急了?”贺擎东好笑地扶着她的肩,按她在床沿坐下,然后弯腰打开行李箱的盖子,把床上的长袖睡衣、毛巾毯一一叠好放到箱子里,边说:“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要带走的,抓紧时间收拾,家里肯定等着我俩开饭。” 禾薇这才回过神,跳起来跑到洗手间。洗漱用品都是她自己带来的,肯定得带回去。然后跑到阳台,把昨晚换下洗干净的衣服、浴巾收下来,叠好塞进行李箱。 “没漏下什么了?”贺擎东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起身问她。 禾薇肯定地回道:“没了。” “那走吧。” 贺擎东单手轻松地提起行李箱,另一个手朝她伸出。 禾薇只好小跑几步,握上他的大掌。 两人手牵手地往楼下走,禾薇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颁奖典礼的时候。” 禾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既然那时候就到了,怎么不在音乐厅等她?非要在宿舍门口吓她?很好玩吗? 贺擎东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解释:“阿渊他们今晚要举行一场单身告别会,可我不想参加,只想陪你。” “男人也会办这样的party啊?”感觉好怪。 “怎么?你的意思是,女人结婚前都会这么做?”贺擎东挑眉看她,忽而凑到她耳边,带着笑意问:“那你呢?嫁我之前打算办那什么单身告别会吗?” “什么呀!”禾薇羞涩地偏头躲他。耳垂被他的热气吹得又红又烫。 “要不这样好了,我俩合起来办一场。”贺擎东继续逗她。 “别闹了。”禾薇真想捂住他的嘴。怎么出去一趟,更加油嘴滑舌了。她才几岁呀,就成天的结婚、嫁人。他不羞她都替他羞。好吧,两人的羞都搁她一人身上了,难怪脸上的红晕怎么也消不下去。 交了钥匙、出了留学生公寓,贺擎东也不逗她了,正经说道:“这几天累坏了吧?今天晚上不出去了,早点休息,明天睡个懒觉,吃过中饭带你去试试三婶送你的小礼服。” “是,长官!”大爷你都安排好了我能说啥? “调皮。”(未完待续。) 第368章 赛后悠闲日常 禾薇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去贺宅住。 老爷子性子直爽,话语风趣,虽然听圆圆说发脾气的时候很吓人,但到目前为止,她还没瞧过老爷子暴怒的那一面,基本都是笑呵呵的。顶多和上门打秋风的其他老一辈革|命干部为点小事争得脸红脖子粗。 起初几次禾薇还会紧张,到后来就习以为常了。没见那些老干部今天红脸、明天照来么,友情就是这样一日日增进的啊,虽然这种方式别扭得让人有些牙疼。 但不管怎么说,老爷子耿直的脾气,还是很让人安心的。至少禾薇是这么认为的,相比那些无论高不高兴、喜不喜欢都把情绪深埋心里,你说话他就意味深长地看着你,完了给你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的老人家,那还是贺老爷子这样有火就爆、开心就笑的相处起来更愉快。至少没心理压力呀。 除了这一点,再就是贺宅今年新聘的厨子太让禾薇崇拜了。除了会做满汉全席,尤其是精通佛跳墙,还擅长各地点心,不仅国内的,还有国外的。这么牛掰的厨子,也不知是怎么被老爷子相中并挖来的。 为此她曾偷偷问过贺校官有关冯大厨待遇的问题,结果被贺校官一个春风般和煦的迷人笑容给糊弄过去了。然后她就猜啊,像许家的厨娘莲姐,当初就是为了报恩,连五星级大饭店的高薪聘雇都回绝了,甘心留在许家做私厨。冯大厨会不会也是这样?老爷子当年不是领兵沙场吗?推算冯大厨的年纪,当时应该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郎,参军成了老爷子的部下。战场上刀枪无眼,小小少年差点命丧敌军枪下,被老爷子拉了一把,两人自此结下不解之缘。战争结束,冯小兵退伍回到家乡,毅然而然投入到了钟爱的厨艺大业,师成之后跑来贺宅为老爷子效力了…… 禾薇囧囧有神地猜着冯大厨放着五星级大饭店主厨一级的高薪岗位不要、巴巴跑来贺宅做私厨的原因。结果老爷子无意中解答了她的疑惑,哪是什么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啊,根本就是:冯大厨的儿子做了老爷子的贴身警卫员,御厨世家出来的冯大厨不想和儿子分开。自请来贺宅当私家厨子了。正好,老爷子想找个精通佛跳墙的厨子,两人一拍即合…… 好嘛,那什么荡气回肠的救命、报恩因果论,纯粹是她瞎想。 话说回来。老爷子如果不把安排她住的客房和某人的卧室打通,那她会更乐意去贺宅投宿。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想的,她在和贺校官谈恋爱不假,可不是还没谈婚论嫁么,这么安排真的大丈夫?还是说,他老人家对他大孙子的定力很有信心?以为特行队出来的,在男女情事上也落人一拍?所以把两人的房间打通,其实是为了给大孙子制造培养那啥的机会?免得憋坏了他的身子? 禾薇突然觉得自己也许真相了。心里腹诽不断:老爷子也太不见外了,疼他的孙子她没意见,可凭啥问都不问一声。就变相地把她送上他孙子的床啊。于是在第一个被他搂着睡觉的晚上,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结果某人怎么说来着? “要是真发生了那才如爷爷的意呢。他早催过我了,说是先让我俩把酒席办了,等你满了婚龄再去领证。反正我们这个圈子更注重酒席,领没领证反而是其次。” 见禾薇一脸呆滞的模样,某人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尖,宠溺地道:“放心,我知道你不想这么早结婚。而且现在结婚,婚后我俩肯定也聚少离多,倒不如再等两年。至于会不会憋坏。你用手帮我弄出来也挺舒服的……” 之后,她一脸黑线地被某人哄骗着解决了他的生理需求。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再次来到打通的二加一大套房,禾薇童鞋淡定了。 连着一周的早起。虽然没摸黑,但白天一天的高强度劳作,精神也是相当滴疲惫,所以回到贺宅的第一晚,她睡得特沉特安宁。某人虽然还是抱着她睡,但一点都没吵她。如果以后的每一次同床都和这次一样。那她倒是没意见。尤其是冬天,多好的暖炉啊,纯天然的。 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次之所以乖乖放她酣睡,要么是看她很疲惫,要么就是他自己也很累。好吧,她推翻一开始的想法,什么心疼她,没准是有心无力。 一夜好眠。 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窗外已经艳阳高照。 反手摸摸身后,很好,某人已经起床了。 也是,从认识他以来,似乎就没见他睡过懒觉。除非是一宿没睡,否则很少见他早上七点以后还在床上的。即便是在她家对门养伤的那几天,也是生物钟一到就起床。胳膊上着夹板没办法晨练,宁可站在窗前看白雪皑皑,也不愿在被窝多赖一秒。照他的话说,那叫作息规律。 想着下午要去试穿贺三婶送她的小礼服,禾薇挑了件穿脱方便的宽版连衣裙。 贺三婶对她的态度较之第一次见面时好了很多,虽然不是很明白变化这么大的原因,但既然是往好的方向改善,没道理不接受她的好意。反正有来有往嘛,贺三婶送她衣服,她回赠了一套保养品。 说到护肤保养品,禾薇真有自己动手做的念头。 以前看小说,那些穿越女在古代,靠手制护肤品在古代商场以及贵族圈混得风生水起,她在穿越之前不觉得,穿越之后才发现,那个可能性是有多小。 且不说长期生活在现代工业下的穿越女到了古代为何就会用花瓣这些东西diy成护肤香水、胭脂口膏等各类东东。单说古代的护肤品市场吧,其实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单薄,各种养颜美容的配方,在贵族圈里相互交流,各府的太太、小姐们还有专门的嬷嬷负责这一块。放到现在,那嬷嬷就是护肤保养用品的生产部经理,妥妥滴技术性高管。 就算穿越女一类的在民间发明了纯天然的护肤品,传到贵族圈里,那也先得由嬷嬷领着得力丫鬟试验,验证可行。才允许在府里推广。不然,哪怕那护肤品被传颂得再神奇,吹得再天花乱坠,也不会买来直接使用的。这些东西。在贵族圈里管得可严了。因为后宅阴私多通过这类途径传播。所以,出现这种东西,各府女主人要么直接无视、继续用府里熟悉的,要么就想办法把配方搞到手,然后交由嬷嬷试制。 禾薇曾有幸在嫡母那里见过两个方子。是当时下级官员的妻妾献上来,希望通过交好嫡母从而交好她父亲的,因为步骤简单,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清晰地印在她脑海。 要不要试试看呢? 洗漱完,她往手心挤了几滴干娘送她的少女系列护肤水,然后轻轻拍打在脸上,脑子里还在想那两个纯天然的美容配方。那两个配方一个是玉兰花为主的润肤油膏,一个是梅花凝露。 前者的滋润效果很好,尤其适合冬天用。像她老妈,每年一到冬天。西北风一吹,两颊、唇角很容易起皮干裂,用这个肯定能缓解。后者说是凝露,其实就是润肤水。而且她琢磨着,把梅花换成玫瑰花也一样能成。 古代的护肤品以及胭脂口膏很多都用梅花制成,因为梅花多啊,大大小小的府邸花园,栽种最多的就是梅树了。有关梅花的诗歌、琴曲最多,再就是梅花制品,什么荷包、香囊、熏香以及太太、小姐们用的护肤膏脂。 可到了现代。梅花制品就不如玫瑰花丰富了,许是玫瑰花的人工栽培相对梅花来得简单吧。 禾薇越想越觉得可行,正想找支笔把那两个配方抄下来,免得时间久了忘记。门外传来说话声,没一会儿,贺校官推门进来了。 “起来了?肚子饿不饿?下去吃点东西。爷爷本来让老冯给你炖佛跳墙的,说是给你补补,被我回绝了。听老顾说,你前几天胃口不怎么开。别一下子吃这么厚重的,先吃点清淡的,虾仁蛋饺冬瓜汤米线怎么样?我早上就吃的这个,味道不错,你要喜欢,我这就让老冯去做,佐料都是现成的,五分钟就好。你要等不及,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禾薇对吃的其实不怎么挑剔,这几天胃口不开可能和天气有关,也可能是连着绣了六天半,累到了。不过看到贺校官这么体贴入微,她心里甜滋滋的,揣上手机,由他拉着下楼吃早饭了。 说是早饭,其实已经晌午了,不到两个小时就中饭了,所以早饭不打算吃很多,再加上米线里还有其他佐料呢,所以只让老冯下了二两米线,就着端上来的爽口小菜,吃得相当满足。 贺擎东在她吃的时候,就坐在她旁边的餐椅上看报纸,不时拿纸巾替她擦一下嘴角。 “薇薇这是才吃早饭哪?” 吃到一半的时候,胡慧来了,贺曜南提着一个综合的大果篮还有一个小竹筐跟在她身后。 禾薇忙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你赶紧吃,不用管我们。”胡慧笑着说,指挥贺曜南把手里的东西送去厨房,自己也跟着进去了。只听到两人在厨房里说说笑笑,然后没几分钟,端出来一盘红得发黑的杨梅。 “大哥,薇薇,这是我一个南方的朋友特快专递寄来的,其他地方的杨梅早落市了,就他老家那边还有点儿,我瞧着新鲜,特地带来给你们尝尝。” “谢谢。”禾薇尝了一颗,很甜,但她不爱在吃咸味的主食时吃水果,只吃了一颗就没再吃了。 而贺擎东对水果一类本就不怎么热衷,又是胡慧端上来的,连尝一颗的**都没有,兀自翻着报纸,不时和贺曜南聊几句。 胡慧看了不由觉得牙疼。贺家这些人里,没准曜南的大堂兄比老爷子更不好攻克。心思一转,笑着对禾薇说:“我昨天从电视上新学了一道甜品的做法,我去做给你们尝尝。” 禾薇难为情地看贺校官。在人家里做客,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来吃早饭,而同样是客人的胡慧,又是洗水果、又是下厨做甜品的,没对比还好,一对比感觉自己好懒啊。 贺擎东等胡慧去了厨房,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说:“快吃吧,米线糊了就不好吃了。” “爷爷怎么没在家啊?”被他一打岔,思绪跑偏了,四下没看到老爷子,顺嘴问道。 “去隔壁唠嗑了。放心,圆圆陪着呢。” 想到老爷子,贺擎东也忍不住想笑。真是个老小孩,有点什么事就跑去左邻右舍显摆。看着好了,这回得瑟的主题肯定是昨儿的pk赛颁奖典礼,他能干的大孙媳妇所在的团队荣获冠军,够他大嗓门地唠半天了。 贺曜南见插不进他们两人的温馨世界,挠挠头,找了个由头去厨房看女朋友做甜品,可惜进去就被赶出来了,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贺曜南拗不过她,只好去书房上网打发时间。 禾薇吃完米线,把碗筷送回厨房,正想捋袖子自己洗,被冯大厨抢过去了。照他的话说:厨房这会儿被胡慧占了,他闲着也是闲着。禾薇这才发现胡慧在流理台上麻利地揉面团,案板旁摊放着一堆不知什么用场的零碎道具,不由好奇,只是没来得及问,厨房里又冲进来一个年轻女人,年纪看上去和胡慧差不多,一进来就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胡慧你又霸占着爷爷家的厨房做什么呢?可别又给老冯添乱啊。” “添乱的一向都是你吧。”胡慧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淡淡地回了句。 那女人立马沉了脸,扭头看到禾薇,表情一愣,随即不知想到什么,朝禾薇挤了个僵涩的笑容,然后和胡慧一样,兀自在厨房忙开了,说是忙,还真有几分添乱的架势,禾薇瞧着头皮有些发麻,和冯大厨说了一声,退回到餐厅。 “刚刚进去的那个女人是谁啊?”好奇地问贺校官。他坐在外头,不可能没瞧见吧。 “二婶家的客人。”(未完待续。) 第357章 白食也是吃我的 贺擎东见她对刚冲进厨房的女人挺好奇,拉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挑重点说了几句。 禾薇这才搞明白,原来贺家二婶不满意胡慧这个未来儿媳妇,想要棒打鸳鸯,可碍于老爷子,不敢把小动作做的太明显,就把远房亲戚家的闺女邀请到家里,美其名曰“做客”,其实就是想撮合她和儿子。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想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住在家里,日子一久,儿子肯定会上心。结果搞笑的是,那个女人和胡慧是大学同学,而且还是一个宿舍的,这下,两女争一夫的戏码热闹了。 “……也就是说,这几天胡慧经常来家里,给爷爷做吃的?”禾薇把玩着贺校官的大手,若有所思地问。 “不止她,两个都往厨房跑,把老冯郁闷得够呛。” “为什么?有她们帮忙,冯叔不是能轻松点吗?” “轻松?”贺擎东冷哼了一声,“老冯那手艺,什么样的甜品点心不会做?用得着她们帮忙?纯粹是捣乱,每次用完厨房就像战后现场,要不是看在曜南的面上,爷爷早制止了。也就二婶以为她挑的儿媳妇能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在那儿穷开心……” 禾薇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颊有些绯红,被贺擎东顺势亲了一口。 “空调开的不够凉快吗?看你脸红红的。” 禾薇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我刚还难为情咧,胡慧她们那么勤快,我却像个吃白食的,要不我也去露一手,给大伙儿添道菜?总不能她们在忙,我干坐着吧?” “陪我不好吗?”贺大少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笑睨着她说:“吃白食那也是吃我的,有我养着你,管别人怎么说。二婶家的事你少凑热闹。与其闲着无聊,不如陪我上楼补觉。”贺大少邪邪一笑,拉着她就要往楼上走。 禾薇能肯嘛,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被他拉到楼上房间会有什么好事情。是以,赖在沙发上拖着他胳膊死活不起来。 “老大、姐,你俩干嘛呢?拔河吗?” “圆圆你回来啦?”简直是救兵啊,欢快地朝圆圆童鞋招手:“快来,我们下会儿棋吧。”反正贺大爷说了。她吃白食他也不介意,乐得不去厨房掺合。 贺擎东好笑地看着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积极地往棋盘前一坐,拉着圆圆下起五子棋。 老爷子显摆了一圈回来,见餐桌上有盘紫黑色的杨梅,顺手捞了几颗尝尝,觉得味道还不错,把盘子端到茶几上,招呼禾薇两个边下棋边吃,顺便问:“谁来了?” “还能有谁。”贺擎东往厨房指了指,戏谑地说:“您老坐着等吧。一会儿就有美食吃了。” 老爷子一听这话,嘴角忍不住抽搐,“给个准话,今天来了一个还是两个?” “还用问,能让老冯连个落脚之处都没的,一个搞不来那阵仗啊。” 可不是,冯大厨这会儿正站在厨房门口、纠结地看着里头那俩祖宗一拼高下呢。 贺老爷子气得直吹胡子,没好气地说:“一会儿让你二婶把人领走,看着都烦。等确定选哪个做媳妇了,再带过来。” 老爷子这话说的有点大声。圆圆童鞋又应景地哈哈笑,厨房里头饶是开着油烟机,也听到动静了。 罗笑笑生怕胡慧抢了先机,丢下锅铲就捧着一盘刚出锅的拔丝红薯出来献殷勤:“爷爷。您尝尝我的新手艺。” “老冯。”老爷子看也没看她手里的盘子,喊来老冯,板着脸问:“她做完东西有没有把灶台收拾干净?” 老冯实话实说:“没有。” 罗笑笑倏地红了脸,心里恼怒,这贺家的厨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以后嫁给了曜南哥哥。那就是贺家的孙少奶奶了,对主子这么不敬,看她以后怎么惩治他。 “爷爷,您莫生气,我已经把灶台都收拾干净了,冯叔只管忙午饭去吧。”胡慧端着茶盘走出来,茶盘上四个水晶小碗,碗里装着她新学的甜品——双皮奶,挨个儿分给老爷子、贺擎东、禾薇以及圆圆,笑着说:“正好,离开饭还有一会儿,给大家当餐前甜点,看看我这手艺和冯叔相比还差几分,下回也好改进改进。” 这话说的,可真漂亮。禾薇心里啧叹。 不止话漂亮,双皮奶做的也漂亮,味道也不错。 贺擎东见她喜欢吃,把自己那份也推到她跟前,嘴上却打趣:“刚吃过早饭才多久?又饿了?还是嘴巴馋?” 禾薇朝他扮了个鬼脸。 “这东西没有冰淇淋好吃。我最爱的还是芬姨做的蜜豆冰淇淋。”圆圆吃了几口,就把小碗搁下了,转过头,双眼晶晶亮地看禾薇:“姐你不是也会做吗?赶明做点给我解解馋呗。” 这小子!这时候说这话,就不怕引火烧身哦——引别人的火烧她的身。禾薇避过众人的视线,瞪了他一眼。 圆圆笑嘻嘻地说:“你不用怕抢了冯叔的饭碗啦,我早就问过冯叔了,他几乎所有的甜品都会,就是不会做冰淇淋。” 这话让胡慧和罗笑笑两个更尴尬了。 尤其是后者,本来就很恼火了。胡慧的双皮奶,大家好歹还吃了几口,她私底下练了很久的拔丝红薯,却一口都没尝,完了还被人这样说。好像她这些日子做的全是无用功。低头看着指腹上的烫伤、手背上的划伤,心里不由一酸,红着眼眶跑去卫生间抹眼泪了。 胡慧心里也不舒坦,可说话的是圆圆——老爷子最宝贝的小孙子,自己又能说什么?况且他也没说错,在老冯跟前,她和罗笑笑的这点厨艺水平,无疑是班门弄斧。要不是蹦出个罗笑笑来和她争曜南,她根本不会想到用这一招来博老爷子的好感。 再看禾薇,同样是贺家孙子的女朋友,为什么她能惬意地坐着,该吃吃该玩玩,自己却需要想方设法地讨老爷子欢心?瞬间觉得心好累。可一想到曜南。想到若是放弃,曜南将会和上辈子一样,和罗笑笑牵手,那自己岂不是白重生了?于是重又打起精神。继续这场还没分出胜负的革命。 这天中午吃过饭,老爷子把贺爱国俩口子喊到书房,出来以后,罗美萍一脸郁卒地把罗笑笑拉走了。 “萍姨,你带我去哪里?回家吗?可你不是让我多陪陪老爷子吗?还有南哥哥。我这要是走了,岂不是便宜胡慧了?”罗笑笑边走边回头看,完了又说:“不是说晚上要去喝喜酒吗?南哥哥会不会带胡慧去?” 罗美萍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想让她多在老爷子跟前露露脸,然后多和儿子相处,说不定能讨爷孙俩的欢心,没想到她这么笨手笨脚,下个厨把厨房搞得乱七八糟的,倒反让那只狐狸精捡去了便宜。可人是自己邀来的,还得自己来调|教。 这么想着。罗美萍叹了口气,说:“南南晚上不出去,我和他爸去就行了,你留在家里休息吧。老爷子那边,没事就别过去了。” “萍姨,是不是爷爷不喜欢我?”罗笑笑撅嘴说道:“南哥哥也喜欢胡慧,我看我还是回学校去好了,反正也快开学了,留在这儿还让萍姨难做人。” “傻丫头,萍姨为什么让你住家里却从不留胡慧过夜?就是想让你做我们家的媳妇呀。你放心。胡慧那样的人,萍姨不喜欢,萍姨就喜欢你这样的姑娘。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做几道老爷子喜欢的菜,然后多和你南哥哥相处。萍姨会尽量给你制造机会。” “谢谢萍姨。”罗笑笑咧嘴笑了。 她第一眼就爱上了萍姨家的南哥哥。可惜,他眼里似乎就只有胡慧。 话说回来,胡慧的运气还真好啊,在咖啡厅打个工,都能遇到南哥哥这么极品的男人,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过嘛。罗笑笑自信满满地挺了挺胸,胡慧的出身那么差,想进贺家的门那简直是痴心妄想。何况,连南哥哥的老妈都站在自己这边,看胡慧拿什么和自己争。南哥哥再喜欢她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得听家里的。 胡慧看着离开的两人,眼底若有所思,坐了没几分钟,主动起身告辞,识趣这一点倒是让贺老爷子多看了她几眼。 贺曜南并不知道午饭前发生在客厅的事,也不知道老爷子把他爹妈喊去书房说了什么,只道女朋友体贴,知道老爷子晚上还要出门赴喜宴,趁早告辞,好让老爷子休息,高兴地送女朋友回去了。 “别管你二婶的意见,你看着哪个合适?”等家里恢复清静,老爷子逮着大孙子对弈,实则是问他的看法。 贺擎东倚着沙发靠手,摩挲着手里的白子,懒洋洋地说:“问我干什么?我又不和二婶一家住。” “你这小子!”老爷子低声笑骂:“南南也是你弟弟,做大哥的关心关心弟弟怎么了?” “这种关心要来何用?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要什么样的媳妇难道都没数么?” “就怕他现在是脑袋发热,想要的未必长久。” “那也是他的事。”贺擎东不以为然地哼道,紧随着老爷子落了个子儿,说:“您老要是闲的慌,就帮我盯着点农庄吧,有什么事,我让海洋来找你,好歹让你有点事做。那可是我和薇薇的产业,我俩的身家全搁那儿了。” 老爷子哭笑不得:“老子最烦什么决策了,完工了去住上一段时间、钓钓鱼打打球还差不多。” “放心,决策轮不到你,顶多让你代我签个字。省得每次都要特快专递,费时又费钱。” “那成,只管让他来找我。” 爷孙俩对了一局,就回各自的房间午睡了。 贺擎东不用说,搂着小妮子睡了两晚,睡出瘾头来了,即使午睡也喜欢抱着她,愣说搂着她睡得踏实。禾薇拿他没辙,好在他没乱来,亲了几口就圈着她睡了。 醒来差不多两点半了,贺擎东把她从床上拖起来,“还要去试三婶送你的小礼服,再拖拉下去喜酒要赶不上了。” “今晚就要穿,这时候才去试会不会太迟了啊?”她打着哈欠幽怨地睇他。连着七天精神紧绷地赶工,一放松下来,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试了再说,能穿就穿,不能穿换一件。那家店除了订做也有现成礼服卖的。”不过照他报给三婶的尺寸,多半是合身不需要修改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笃定。 两人下楼喝了碗消暑降温的绿豆百合莲子汤,然后去贵族圈的太太、小姐们经常光顾的礼服店。碰巧遇到同样来试礼服的徐太子和他未婚妻陆言谨。 禾薇对这个太子妃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娴静淑雅、举止得体,即使搁永庆皇朝,也会是拔尖的存在,难怪会被徐家看中。 禾薇和她年岁差了六岁,但聊起天来丝毫不觉得有隔阂。无论谁挑起的话题,都能很轻松自然地接下去。这和胡慧聊天时的感觉大不相同。胡慧大多数时候选的话题很刻意,好像事先打听过似的,都挑贺家人擅长的聊。但太子妃不一样,禾薇感觉得出来,她是真的随性淡泊,但又不会让人觉得被怠慢或是看轻了。 两人聊了会儿礼服,看到配套的珍珠,又聊起珍珠养殖。禾薇上上辈子的家乡是人工珍珠的养殖基地,这下有话聊了,什么珍珠的挑选、鉴别、保养,聊到后面甚至可以集结成册或是发表一篇行内论文了。 试穿礼服时,禾薇不小心被高跟鞋崴了一下脚,因为没大碍,便没和贺校官说,倒是因此聊到了鞋面上的水钻。太子妃对这类正好有研究,两人臭味相投,一路聊到各种珠宝首饰的设计和雕琢,然后说到各类玉石的等级,譬如她脖子上的玛瑙以及太子妃手腕上的白玉手镯……甚至已经试完礼服出来了,还在那儿聊头发的养护。总之,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未完待续。) 第370章 贺大爷害羞了 “倒是没想到,她俩年岁差这么多,竟然能聊得这么投机。” 徐太子见到这一幕,先是诧异,而后笑得一脸愉悦。 阿擎是他交好、并且一直想交好下去的人,所以未婚妻这么做,无疑是在帮他,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受益的总归是他。 贺擎东挑挑眉。要不是清楚小妮子的脾性,真会以为她是故意在和徐太子的未婚妻套交情,因为极少看到她在人前这么侃侃而谈的。 “时间过得真快,感觉聊了没几分钟,这就四点了。”换好礼服的两人从更衣间出来,陆言谨握着禾薇的手笑着说。难得遇到个脾性相投的,舍不得这么快分开啊。 “这还不好办,横竖没其他事,就等着去吃阿渊的喜酒了,不如先去隔壁咖啡厅坐会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喜酒起码要到七点才开席,我们男人饿得起,你们女人那娇滴滴的胃可受不了。”徐太子笑着提议。 贺擎东牵过小妮子的手,像是征询她意见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也好,这个点回家也不上不下,不如在咖啡厅坐到五点半,然后直接去喜宴会场。” 于是两对人马转战隔壁咖啡厅。 这个时间段,咖啡厅里几乎没什么客人,四人要了间小包厢,坐里头边聊边吃了顿下午茶。 “这家店的亚历山大咖啡很有特色,你不如点一杯尝尝?”陆言谨见禾薇摩挲着菜单犹疑不决,笑盈盈地提议。 “好,那就亚历山大咖啡吧。”禾薇把菜单交给侍者,然后好奇地问:“言姐姐是不是在兰西留过学?” “这都能猜出来?”陆言谨讶然笑道:“是啊,我大学毕业后出去了两年,去年年前才回国。”一回来就被家族拉出来联姻了。 如今想来,当初她要求去法兰西留学,家里之所以答应得那么干脆,何尝不是在弥补她的自由光阴。 好在……她垂下眼睑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往身旁的徐凌轩瞥了一眼,这人冷是冷了点,但在众人面前,还算给她面子。到底是家族联姻的婚姻。难不成还想奢望爱情那种奢侈的东西不成? 在心里自嘲一笑,然后抬头对禾薇说:“法兰西那地方,留学旅游是最好的,尤其是普罗旺斯,美的无法形容。你下次要有机会。选在春夏天的时候去,成片成片的薰衣草花田,让人感觉置身在天堂……” 提到薰衣草,自然少不了薰衣草精油、香薰。 这个禾薇倒是有话说:“听说法兰西的薰衣草和我们国内人工栽培出来的是有差异的,以至于市面上的香水、香薰以及精油,法兰西的薰衣草制品价格上远远高于国内产品。不过我小小试验了一下,有一点肯定是一样的。” “哪一点?” “驱蚊效果。” “哈哈哈……” 徐凌轩和贺擎东碰了一下咖啡杯,失笑地摇头:“她俩的话题我还真插不上。”不过看到未婚妻有别于平时的爽朗笑容,徐太子心里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下意识地希望未婚妻能一直像今天这么开心。想笑就笑,而不是端着副微笑的面具。另一方面,让她如此高兴的不是自己这一点,让他委实有些暗恼。这是怎么了?莫非石渊结婚,刺激得他蠢蠢欲动也想早点成婚了?可他不是巴不得拖着不结吗?一直觉得订而不结这样的日子挺好的,既有婚约应付家族,又不用和女人分享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为什么刚刚那一刹,竟然在心底涌起“和她早点结婚也不错”的想法?卧槽这店里的咖啡掺了酒吧?不然怎么喝了让人醉醺醺的? 贺擎东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神色变幻的徐凌轩,也不点破。优哉游哉地啜着杯里的咖啡,听身边的小妮子从薰衣草一路侃到夏季最佳驱蚊虫工具——驱蚊香囊,嘴角勾了勾。想不到她还挺能侃的,想来在爷爷家还真是拘着她了。 有话聊。有美食吃,时间过起来就特别快。 一晃就到五点半了。石渊这期间来过几通电话,有给徐太子的,有给贺擎东的,总之是催他们早点过去。 他个准新郎,在喜宴现场招呼客人累得像条哈巴狗。这两对小情侣倒好,竟然窝在咖啡厅里聊天吃下午茶。羡慕嫉妒啊。 “我说,你们到底出发没有?再不来要赶不上吉时了。” “正要出发。你很闲?”一个小时里来四通电话,平均一刻钟一通,每通都要唠上个五六分钟,贺擎东怀疑他这个准新郎是整个喜宴现场最闲的。 “闲?老子都要累趴下了。”石渊内伤了。打这么多通电话,不就是在变相表明老子很累、很烦、很躁动,很需要人安慰、帮忙吗?怎么到了贺大少口里,就变成很闲了?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贺爷、擎哥,您还是继续充当纯天然的移动冷气库、保持缄默吧。真是太打击人了。 徐太子忍俊不禁地接过电话,安抚了石渊几句,然后两对情侣出发去石家大摆筵席的五星级大酒店了。 石家的独生子大婚,贺家自然是要派代表出席恭贺的。除了贺擎东和禾薇是石渊自己发帖子邀请的,贺老爷子和贺爱国、贺战国两兄弟则是由石家男主人邀请的。王婉茹和罗美萍做为内眷,这种场合自然也会随同。 “爸可真偏心,同样是女朋友,阿擎带来的凭啥可以住家里,三餐都在那儿吃,我们家南南带来的却不能去老宅?想想就生气。” 赶赴喜宴现场的路上,趁着老爷子坐贺战国那部车,自己车上就俩口子,罗美萍嘀嘀咕咕地向贺爱国抱怨。这话她早想说了,可吃过午饭到现在,也就这个时候是夫妻独处。 贺爱国听了一脸无奈:“你就少说几句吧,爸也不是不让笑笑去老宅,而是让我们先把南南的婚事敲定。你也看到了,南南有多喜欢胡慧,你倒好,这个时候还把你娘家那边的远房亲戚带到家里来。是故意让大家都难做是吧?两个女的争一个男的,传出去好听吗?” “我就是不喜欢那个胡慧,她到底哪里好,让你们几个爷们都帮着她说话?笑笑和她比。哪点不好了?中午那道拔丝红薯你尝了吗?味道不错吧。比那胡慧做的什么双什么奶的好吃多了,也不知道爸是咋想的……”罗美萍忿忿道。 “爸那里有老冯,想吃什么没有?会做几道菜、几样点心你就觉得好了?你要是真心替儿子着想,这事儿就别插手,让他自己选。”贺爱国说着。揉了揉太阳**,每次提到儿子的终身大事,他就犯头疼,真盼着这事儿能早点解决。 “我哪里不是为他好?那个胡慧如果出身和笑笑一样,我二话不说就同意,可你看看她的家底,真是……你想说石家那个儿媳妇出身也不咋地是吧?可怎么说也出自小康家庭,她爸和我还是远房堂亲,和笑笑家是一表一里的关系。胡慧家的条件要是有小康我也不会这么反对了,偏偏是个贫困家庭。日后要真进了我家门,我们家的这个亲家,绝对是圈子里垫底的,这让我出去怎么和人介绍啊?” 说来说去,还不是面子问题。哪里是真正在为儿子着想。 贺爱国头疼地不想接她的话,怕说出来又引起夫妻战争。索性左耳进右耳出,随她在那儿喋喋不休。 “贺爱国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罗美萍握着门把手,面朝丈夫追问。 “有,有。”有听没记住。 “哼。”罗美萍头一撇。开门下车。 碰巧,这时候贺擎东和徐太子四人两部车也一前一后地抵达了。看到被大侄子牵着下车的禾薇,罗美萍不甘地撇撇嘴,嘀咕道:“这人的命倒是好。把你大侄子勾得神魂颠倒的,上哪儿都带着她,这回好像还和徐家的新生代认识了,早知应该说服爸让南南也来,笑笑跟着他多认识一些人,对以后有好处……” “阿擎和石家小子的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石家小子发来的请帖,南南有吗?你少说几句吧。”贺爱国生怕妻子念叨起来又要没完没了,赶紧把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大踏步地往里走:“赶紧进去吧,爸他们已经在里头了,礼金准备好。” 听是石渊邀请而非老爷子的意思,罗美萍的心里总算好过了点。可随即又觉得,当初肯定是有老爷子的授意,要不然以大侄子那种脾气,不大可能和石家、徐家那些少爷走得这么近、交情这么好。说到底还是老爷子偏心……腹诽了一通,抬头发现丈夫已经走得没影了,跺跺脚,追了上去。 “刚才那个我记得是贺家二婶吧?她对你怎样?我看她的眼神不是很友善,怕是不那么好相与。” 禾薇本来和贺校官走在一起,结果贺校官被徐太子拉去了,而她被陆言谨挽着胳膊咬起了耳朵。 “我也不是钞票,做不到让每个人都喜欢。”禾薇俏皮地接道。这句话在上上辈子可经典了,有一段时间还曾风靡网络,好多人都拿来做签名档。 “其实就算是钞票,也做不到人人喜欢。”陆言谨笑过之后,望着被夕阳余晖镀了一层黄金的豪华大饭店,转头朝禾薇眨眨眼:“本来盼着的是欧元,结果拿到手的却是同面额的泰铢,能喜欢得起来才怪。” 贺老二家的罗太太,一心盼着给自家儿子挑个门第高、出身贵的媳妇,结果被自己儿子搞砸、找了个家境贫困、毫无特长的女大学生,这事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想不知道都难。 禾薇先是暗叹八卦的力量好强大,接着又叹这个圈子真是没秘密,家里孩子找个对象都能被传得人尽皆知,还有什么能躲呀。 “你紧张什么呀!”陆言谨见她一脸唏嘘,好笑道:“你和贺大少的事,在圈子里的风评可好了。而且我听说今晚上老爷子要把你正式介绍给各世家,有老爷子保驾护航,你还有啥好担心的?放宽心等着嫁人吧。” 禾薇囧。 这时,两人已经跨入酒店大堂了,新郎新娘并排站在那里迎宾,陆言谨笑着拉过禾薇走了过去。 贺擎东看着她俩交握的手,忍不住直皱眉。都是女人,拉什么手? 徐太子顺着贺大少的眼神,总算明白他臭着个脸的原因了,忍不住发笑。这都能醋上?真是服了他了。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徐太子果断上前,找了个由头拉走了未婚妻,笑着递了个眼神给贺大少,意即“把你媳妇还给你了”,果然看到某人的脸色立即阴转多云,实在憋不住,拖着未婚妻躲到一旁空闲的休息室,痛快地笑了一场。 禾薇也被贺擎东拖开了。 “我还没和琳琅姐姐聊几句呢。” “一会儿再聊,先带你去爷爷那边。”老爷子一早有嘱咐,到了就带去他那里溜一圈。贺擎东知道老爷子这是想让小妮子借着这次机会露个脸,焉能不配合?和石渊哈拉了几句就拉着她往喜宴厅走。 一路上碰到好多圈子里的一把手、二把手,许是已经从老爷子那里听说了,投向这对小儿女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 禾薇被打量得不好意思,偏头看身旁步伐沉稳的男人。 “看什么?”贺擎东笑眼睨她。 禾薇脱口而出:“你很帅。” 某人的耳朵尖抖了抖。 “咳,注意脚下的路,别绊倒了。” 禾薇抿唇偷笑。这家伙害羞了。 事实上,贺大少害羞了没错,但他可不是经不起调|戏的纯情大男生,压下脸皮上的臊意,凑到小妮子耳边低声说:“放心,再帅我整个人也是你的,晚上让你看到饱。” 看到禾薇瞬间从粉红升华成绯红的耳朵,贺大少轻笑了一声,大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了几下,然后顺势握紧,直起腰牵着她朝贺老爷子坐着唠嗑的喜桌走去。(未完待续。) 第368章 赛后悠闲赛日常 禾薇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去贺宅住。 老爷子性子直爽,话语风趣,虽然听圆圆说发脾气的时候很吓人,但到目前为止,她还没瞧过老爷子暴怒的那一面,基本都是笑呵呵的。顶多和上门打秋风的其他老一辈革|命干部为点小事争得脸红脖子粗。 起初几次禾薇还会紧张,到后来就习以为常了。没见那些老干部今天红脸、明天照来么,友情就是这样一日日增进的啊,虽然这种方式别扭得让人有些牙疼。 但不管怎么说,老爷子耿直的脾气,还是很让人安心的。至少禾薇是这么认为的,相比那些无论高不高兴、喜不喜欢都把情绪深埋心里,你说话他就意味深长地看着你,完了给你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的老人家,那还是贺老爷子这样有火就爆、开心就笑的相处起来更愉快。至少没心理压力呀。 除了这一点,再就是贺宅今年新聘的厨子太让禾薇崇拜了。除了会做满汉全席,尤其是精通佛跳墙,还擅长各地点心,不仅国内的,还有国外的。这么牛掰的厨子,也不知是怎么被老爷子相中并挖来的。 为此她曾偷偷问过贺校官有关冯大厨待遇的问题,结果被贺校官一个春风般和煦的迷人笑容给糊弄过去了。然后她就猜啊,像许家的厨娘莲姐,当初就是为了报恩,连五星级大饭店的高薪聘雇都回绝了,甘心留在许家做私厨。冯大厨会不会也是这样?老爷子当年不是领兵沙场吗?推算冯大厨的年纪。当时应该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郎,参军成了老爷子的部下。战场上刀枪无眼,小小少年差点命丧敌军枪下。被老爷子拉了一把,两人自此结下不解之缘。战争结束,冯小兵退伍回到家乡,毅然而然投入到了钟爱的厨艺大业,师成之后跑来贺宅为老爷子效力了…… 禾薇囧囧有神地猜着冯大厨放着五星级大饭店主厨一级的高薪岗位不要、巴巴跑来贺宅做私厨的原因,结果老爷子无意中解答了她的疑惑,哪是什么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啊。根本就是:冯大厨的儿子做了老爷子的贴身警卫员,御厨世家出来的冯大厨不想和儿子分开,自请来贺宅当私家厨子了。正好。老爷子想找个精通佛跳墙的厨子,两人一拍即合…… 好嘛,那什么荡气回肠的救命、报恩因果论,纯粹是她瞎想。 话说回来。老爷子如果不把安排她住的客房和某人的卧室打通。那她会更乐意去贺宅投宿。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想的,她在和贺校官谈恋爱不假,可不是还没谈婚论嫁么,这么安排真的大丈夫?还是说,他老人家对他大孙子的定力很有信心?以为特行队出来的,在男女情事上也落人一拍?所以把两人的房间打通,其实是为了给大孙子制造培养那啥的机会?免得憋坏了他的身子? 禾薇突然觉得自己也许真相了。心里腹诽不断:老爷子也太不见外了,疼他的孙子她没意见。可凭啥问都不问一声,就变相地把她送上他孙子的床啊。于是在第一个被他搂着睡觉的晚上。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结果某人怎么说来着? “要是真发生了那才如爷爷的意呢。他早催过我了,说是先让我俩把酒席办了,等你满了婚龄再去领证。反正我们这个圈子更注重酒席,领没领证反而是其次。” 见禾薇一脸呆滞的模样,某人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尖,宠溺地道:“放心,我知道你不想这么早结婚。而且现在结婚,婚后我俩肯定也聚少离多,倒不如再等两年。至于会不会憋坏,你用手帮我弄出来也挺舒服的……” 之后,她一脸黑线地被某人哄骗着解决了他的生理需求。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再次来到打通的二加一大套房,禾薇童鞋淡定了。 连着一周的早起,虽然没摸黑,但白天一天的高强度劳作,精神也是相当滴疲惫,所以回到贺宅的第一晚,她睡得特沉特安宁。某人虽然还是抱着她睡,但一点都没吵她。如果以后的每一次同床都和这次一样,那她倒是没意见。尤其是冬天,多好的暖炉啊,纯天然的。 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次之所以乖乖放她酣睡,要么是看她很疲惫,要么就是他自己也很累。好吧,她推翻一开始的想法,什么心疼她,没准是有心无力。 一夜好眠。 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窗外已经艳阳高照。 反手摸摸身后,很好,某人已经起床了。 也是,从认识他以来,似乎就没见他睡过懒觉。除非是一宿没睡,否则很少见他早上七点以后还在床上的。即便是在她家对门养伤的那几天,也是生物钟一到就起床。胳膊上着夹板没办法晨练,宁可站在窗前看白雪皑皑,也不愿在被窝多赖一秒。照他的话说,那叫作息规律。 想着下午要去试穿贺三婶送她的小礼服,禾薇挑了件穿脱方便的宽版连衣裙。 贺三婶对她的态度较之第一次见面时好了很多,虽然不是很明白变化这么大的原因,但既然是往好的方向改善,没道理不接受她的好意。反正有来有往嘛,贺三婶送她衣服,她回赠了一套保养品。 说到护肤保养品,禾薇真有自己动手做的念头。 以前看小说,那些穿越女在古代,靠手制护肤品在古代商场以及贵族圈混得风生水起,她在穿越之前不觉得,穿越之后才发现,那个可能性是有多小。 且不说长期生活在现代工业下的穿越女到了古代为何就会用花瓣这些东西diy成护肤香水、胭脂口膏等各类东东。单说古代的护肤品市场吧,其实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单薄。各种养颜美容的配方,在贵族圈里相互交流,各府的太太、小姐们还有专门的嬷嬷负责这一块。放到现在。那嬷嬷就是护肤保养用品的生产部经理,妥妥滴技术性高管。 就算穿越女一类的在民间发明了纯天然的护肤品,传到贵族圈里,那也先得由嬷嬷领着得力丫鬟试验,验证可行,才允许在府里推广。不然,哪怕那护肤品被传颂得再神奇。吹得再天花乱坠,也不会买来直接使用的。这些东西,在贵族圈里管得可严了。因为后宅阴私多通过这类途径传播。所以。出现这种东西,各府女主人要么直接无视、继续用府里熟悉的,要么就想办法把配方搞到手,然后交由嬷嬷试制。 禾薇曾有幸在嫡母那里见过两个方子。是当时下级官员的妻妾献上来。希望通过交好嫡母从而交好她父亲的,因为步骤简单,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清晰地印在她脑海。 要不要试试看呢? 洗漱完,她往手心挤了几滴干娘送她的少女系列护肤水,然后轻轻拍打在脸上,脑子里还在想那两个纯天然的美容配方。那两个配方一个是玉兰花为主的润肤油膏,一个是梅花凝露。 前者的滋润效果很好,尤其适合冬天用。像她老妈。每年一到冬天,西北风一吹。两颊、唇角很容易起皮干裂,用这个肯定能缓解。后者说是凝露,其实就是润肤水。而且她琢磨着,把梅花换成玫瑰花也一样能成。 古代的护肤品以及胭脂口膏很多都用梅花制成,因为梅花多啊,大大小小的府邸花园,栽种最多的就是梅树了。有关梅花的诗歌、琴曲最多,再就是梅花制品,什么荷包、香囊、熏香以及太太、小姐们用的护肤膏脂。 可到了现代,梅花制品就不如玫瑰花丰富了,许是玫瑰花的人工栽培相对梅花来得简单吧。 禾薇越想越觉得可行,正想找支笔把那两个配方抄下来,免得时间久了忘记,门外传来说话声,没一会儿,贺校官推门进来了。 “起来了?肚子饿不饿?下去吃点东西。爷爷本来让老冯给你炖佛跳墙的,说是给你补补,被我回绝了。听老顾说,你前几天胃口不怎么开,别一下子吃这么厚重的,先吃点清淡的,虾仁蛋饺冬瓜汤米线怎么样?我早上就吃的这个,味道不错,你要喜欢,我这就让老冯去做,佐料都是现成的,五分钟就好。你要等不及,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禾薇对吃的其实不怎么挑剔,这几天胃口不开可能和天气有关,也可能是连着绣了六天半,累到了。不过看到贺校官这么体贴入微,她心里甜滋滋的,揣上手机,由他拉着下楼吃早饭了。 说是早饭,其实已经晌午了,不到两个小时就中饭了,所以早饭不打算吃很多,再加上米线里还有其他佐料呢,所以只让老冯下了二两米线,就着端上来的爽口小菜,吃得相当满足。 贺擎东在她吃的时候,就坐在她旁边的餐椅上看报纸,不时拿纸巾替她擦一下嘴角。 “薇薇这是才吃早饭哪?” 吃到一半的时候,胡慧来了,贺曜南提着一个综合的大果篮还有一个小竹筐跟在她身后。 禾薇忙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你赶紧吃,不用管我们。”胡慧笑着说,指挥贺曜南把手里的东西送去厨房,自己也跟着进去了。只听到两人在厨房里说说笑笑,然后没几分钟,端出来一盘红得发黑的杨梅。 “大哥,薇薇,这是我一个南方的朋友特快专递寄来的,其他地方的杨梅早落市了,就他老家那边还有点儿,我瞧着新鲜,特地带来给你们尝尝。” “谢谢。”禾薇尝了一颗,很甜,但她不爱在吃咸味的主食时吃水果,只吃了一颗就没再吃了。 而贺擎东对水果一类本就不怎么热衷,又是胡慧端上来的,连尝一颗的**都没有,兀自翻着报纸,不时和贺曜南聊几句。 胡慧看了不由觉得牙疼。贺家这些人里,没准曜南的大堂兄比老爷子更不好攻克。心思一转,笑着对禾薇说:“我昨天从电视上新学了一道甜品的做法,我去做给你们尝尝。” 禾薇难为情地看贺校官。在人家里做客,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来吃早饭,而同样是客人的胡慧,又是洗水果、又是下厨做甜品的,没对比还好,一对比感觉自己好懒啊。 贺擎东等胡慧去了厨房,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说:“快吃吧,米线糊了就不好吃了。” “爷爷怎么没在家啊?”被他一打岔,思绪跑偏了,四下没看到老爷子,顺嘴问道。 “去隔壁唠嗑了。放心,圆圆陪着呢。” 想到老爷子,贺擎东也忍不住想笑。真是个老小孩,有点什么事就跑去左邻右舍显摆。看着好了,这回得瑟的主题肯定是昨儿的pk赛颁奖典礼,他能干的大孙媳妇所在的团队荣获冠军,够他大嗓门地唠半天了。 贺曜南见插不进他们两人的温馨世界,挠挠头,找了个由头去厨房看女朋友做甜品,可惜进去就被赶出来了,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贺曜南拗不过她,只好去书房上网打发时间。 禾薇吃完米线,把碗筷送回厨房,正想捋袖子自己洗,被冯大厨抢过去了。照他的话说:厨房这会儿被胡慧占了,他闲着也是闲着。禾薇这才发现胡慧在流理台上麻利地揉面团,案板旁摊放着一堆不知什么用场的零碎道具,不由好奇,只是没来得及问,厨房里又冲进来一个年轻女人,年纪看上去和胡慧差不多,一进来就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胡慧你又霸占着爷爷家的厨房做什么呢?可别又给老冯添乱啊。” “添乱的一向都是你吧。”胡慧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淡淡地回了句。 那女人立马沉了脸,扭头看到禾薇,表情一愣,随即不知想到什么,朝禾薇挤了个僵涩的笑容,然后和胡慧一样,兀自在厨房忙开了,说是忙,还真有几分添乱的架势,禾薇瞧着头皮有些发麻,和冯大厨说了一声,退回到餐厅。 “刚刚进去的那个女人是谁啊?”好奇地问贺校官。他坐在外头,不可能没瞧见吧。 “二婶家的客人。”(未完待续。) 第357章 白食也是吃食我的 贺擎东见她对刚冲进厨房的女人挺好奇,拉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挑重点说了几句。 禾薇这才搞明白,原来贺家二婶不满意胡慧这个未来儿媳妇,想要棒打鸳鸯,可碍于老爷子,不敢把小动作做的太明显,就把远房亲戚家的闺女邀请到家里,美其名曰“做客”,其实就是想撮合她和儿子。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想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住在家里,日子一久,儿子肯定会上心。结果搞笑的是,那个女人和胡慧是大学同学,而且还是一个宿舍的,这下,两女争一夫的戏码热闹了。 “……也就是说,这几天胡慧经常来家里,给爷爷做吃的?”禾薇把玩着贺校官的大手,若有所思地问。 “不止她,两个都往厨房跑,把老冯郁闷得够呛。” “为什么?有她们帮忙,冯叔不是能轻松点吗?” “轻松?”贺擎东冷哼了一声,“老冯那手艺,什么样的甜品点心不会做?用得着她们帮忙?纯粹是捣乱,每次用完厨房就像战后现场,要不是看在曜南的面上,爷爷早制止了。也就二婶以为她挑的儿媳妇能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在那儿穷开心……” 禾薇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颊有些绯红,被贺擎东顺势亲了一口。 “空调开的不够凉快吗?看你脸红红的。” 禾薇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我刚还难为情咧。胡慧她们那么勤快,我却像个吃白食的,要不我也去露一手。给大伙儿添道菜?总不能她们在忙,我干坐着吧?” “陪我不好吗?”贺大少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笑睨着她说:“吃白食那也是吃我的,有我养着你,管别人怎么说。二婶家的事你少凑热闹,与其闲着无聊,不如陪我上楼补觉。”贺大少邪邪一笑。拉着她就要往楼上走。 禾薇能肯嘛,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被他拉到楼上房间会有什么好事情,是以。赖在沙发上拖着他胳膊死活不起来。 “老大、姐,你俩干嘛呢?拔河吗?” “圆圆你回来啦?”简直是救兵啊,欢快地朝圆圆童鞋招手:“快来,我们下会儿棋吧。”反正贺大爷说了。她吃白食他也不介意。乐得不去厨房掺合。 贺擎东好笑地看着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积极地往棋盘前一坐,拉着圆圆下起五子棋。 老爷子显摆了一圈回来,见餐桌上有盘紫黑色的杨梅,顺手捞了几颗尝尝,觉得味道还不错,把盘子端到茶几上,招呼禾薇两个边下棋边吃,顺便问:“谁来了?” “还能有谁。”贺擎东往厨房指了指。戏谑地说:“您老坐着等吧,一会儿就有美食吃了。” 老爷子一听这话。嘴角忍不住抽搐,“给个准话,今天来了一个还是两个?” “还用问,能让老冯连个落脚之处都没的,一个搞不来那阵仗啊。” 可不是,冯大厨这会儿正站在厨房门口、纠结地看着里头那俩祖宗一拼高下呢。 贺老爷子气得直吹胡子,没好气地说:“一会儿让你二婶把人领走,看着都烦。等确定选哪个做媳妇了,再带过来。” 老爷子这话说的有点大声,圆圆童鞋又应景地哈哈笑,厨房里头饶是开着油烟机,也听到动静了。 罗笑笑生怕胡慧抢了先机,丢下锅铲就捧着一盘刚出锅的拔丝红薯出来献殷勤:“爷爷,您尝尝我的新手艺。” “老冯。”老爷子看也没看她手里的盘子,喊来老冯,板着脸问:“她做完东西有没有把灶台收拾干净?” 老冯实话实说:“没有。” 罗笑笑倏地红了脸,心里恼怒,这贺家的厨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以后嫁给了曜南哥哥,那就是贺家的孙少奶奶了,对主子这么不敬,看她以后怎么惩治他。 “爷爷,您莫生气,我已经把灶台都收拾干净了,冯叔只管忙午饭去吧。”胡慧端着茶盘走出来,茶盘上四个水晶小碗,碗里装着她新学的甜品——双皮奶,挨个儿分给老爷子、贺擎东、禾薇以及圆圆,笑着说:“正好,离开饭还有一会儿,给大家当餐前甜点,看看我这手艺和冯叔相比还差几分,下回也好改进改进。” 这话说的,可真漂亮。禾薇心里啧叹。 不止话漂亮,双皮奶做的也漂亮,味道也不错。 贺擎东见她喜欢吃,把自己那份也推到她跟前,嘴上却打趣:“刚吃过早饭才多久?又饿了?还是嘴巴馋?” 禾薇朝他扮了个鬼脸。 “这东西没有冰淇淋好吃。我最爱的还是芬姨做的蜜豆冰淇淋。”圆圆吃了几口,就把小碗搁下了,转过头,双眼晶晶亮地看禾薇:“姐你不是也会做吗?赶明做点给我解解馋呗。” 这小子!这时候说这话,就不怕引火烧身哦——引别人的火烧她的身。禾薇避过众人的视线,瞪了他一眼。 圆圆笑嘻嘻地说:“你不用怕抢了冯叔的饭碗啦,我早就问过冯叔了,他几乎所有的甜品都会,就是不会做冰淇淋。” 这话让胡慧和罗笑笑两个更尴尬了。 尤其是后者,本来就很恼火了。胡慧的双皮奶,大家好歹还吃了几口,她私底下练了很久的拔丝红薯,却一口都没尝,完了还被人这样说。好像她这些日子做的全是无用功。低头看着指腹上的烫伤、手背上的划伤,心里不由一酸,红着眼眶跑去卫生间抹眼泪了。 胡慧心里也不舒坦,可说话的是圆圆——老爷子最宝贝的小孙子,自己又能说什么?况且他也没说错。在老冯跟前,她和罗笑笑的这点厨艺水平,无疑是班门弄斧。要不是蹦出个罗笑笑来和她争曜南。她根本不会想到用这一招来博老爷子的好感。 再看禾薇,同样是贺家孙子的女朋友,为什么她能惬意地坐着,该吃吃该玩玩,自己却需要想方设法地讨老爷子欢心?瞬间觉得心好累。可一想到曜南,想到若是放弃,曜南将会和上辈子一样。和罗笑笑牵手,那自己岂不是白重生了?于是重又打起精神,继续这场还没分出胜负的革命。 这天中午吃过饭。老爷子把贺爱国俩口子喊到书房,出来以后,罗美萍一脸郁卒地把罗笑笑拉走了。 “萍姨,你带我去哪里?回家吗?可你不是让我多陪陪老爷子吗?还有南哥哥。我这要是走了。岂不是便宜胡慧了?”罗笑笑边走边回头看,完了又说:“不是说晚上要去喝喜酒吗?南哥哥会不会带胡慧去?” 罗美萍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想让她多在老爷子跟前露露脸,然后多和儿子相处,说不定能讨爷孙俩的欢心,没想到她这么笨手笨脚,下个厨把厨房搞得乱七八糟的,倒反让那只狐狸精捡去了便宜。可人是自己邀来的。还得自己来调|教。 这么想着,罗美萍叹了口气。说:“南南晚上不出去,我和他爸去就行了,你留在家里休息吧。老爷子那边,没事就别过去了。” “萍姨,是不是爷爷不喜欢我?”罗笑笑撅嘴说道:“南哥哥也喜欢胡慧,我看我还是回学校去好了,反正也快开学了,留在这儿还让萍姨难做人。” “傻丫头,萍姨为什么让你住家里却从不留胡慧过夜?就是想让你做我们家的媳妇呀。你放心,胡慧那样的人,萍姨不喜欢,萍姨就喜欢你这样的姑娘。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做几道老爷子喜欢的菜,然后多和你南哥哥相处。萍姨会尽量给你制造机会。” “谢谢萍姨。”罗笑笑咧嘴笑了。 她第一眼就爱上了萍姨家的南哥哥,可惜,他眼里似乎就只有胡慧。 话说回来,胡慧的运气还真好啊,在咖啡厅打个工,都能遇到南哥哥这么极品的男人,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过嘛,罗笑笑自信满满地挺了挺胸,胡慧的出身那么差,想进贺家的门那简直是痴心妄想。何况,连南哥哥的老妈都站在自己这边,看胡慧拿什么和自己争。南哥哥再喜欢她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得听家里的。 胡慧看着离开的两人,眼底若有所思,坐了没几分钟,主动起身告辞,识趣这一点倒是让贺老爷子多看了她几眼。 贺曜南并不知道午饭前发生在客厅的事,也不知道老爷子把他爹妈喊去书房说了什么,只道女朋友体贴,知道老爷子晚上还要出门赴喜宴,趁早告辞,好让老爷子休息,高兴地送女朋友回去了。 “别管你二婶的意见,你看着哪个合适?”等家里恢复清静,老爷子逮着大孙子对弈,实则是问他的看法。 贺擎东倚着沙发靠手,摩挲着手里的白子,懒洋洋地说:“问我干什么?我又不和二婶一家住。” “你这小子!”老爷子低声笑骂:“南南也是你弟弟,做大哥的关心关心弟弟怎么了?” “这种关心要来何用?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要什么样的媳妇难道都没数么?” “就怕他现在是脑袋发热,想要的未必长久。” “那也是他的事。”贺擎东不以为然地哼道,紧随着老爷子落了个子儿,说:“您老要是闲的慌,就帮我盯着点农庄吧,有什么事,我让海洋来找你,好歹让你有点事做。那可是我和薇薇的产业,我俩的身家全搁那儿了。” 老爷子哭笑不得:“老子最烦什么决策了,完工了去住上一段时间、钓钓鱼打打球还差不多。” “放心,决策轮不到你,顶多让你代我签个字。省得每次都要特快专递,费时又费钱。” “那成,只管让他来找我。” 爷孙俩对了一局,就回各自的房间午睡了。 贺擎东不用说,搂着小妮子睡了两晚,睡出瘾头来了,即使午睡也喜欢抱着她,愣说搂着她睡得踏实。禾薇拿他没辙,好在他没乱来,亲了几口就圈着她睡了。 醒来差不多两点半了,贺擎东把她从床上拖起来,“还要去试三婶送你的小礼服,再拖拉下去喜酒要赶不上了。” “今晚就要穿,这时候才去试会不会太迟了啊?”她打着哈欠幽怨地睇他。连着七天精神紧绷地赶工,一放松下来,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试了再说,能穿就穿,不能穿换一件。那家店除了订做也有现成礼服卖的。”不过照他报给三婶的尺寸,多半是合身不需要修改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笃定。 两人下楼喝了碗消暑降温的绿豆百合莲子汤,然后去贵族圈的太太、小姐们经常光顾的礼服店。碰巧遇到同样来试礼服的徐太子和他未婚妻陆言谨。 禾薇对这个太子妃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娴静淑雅、举止得体,即使搁永庆皇朝,也会是拔尖的存在,难怪会被徐家看中。 禾薇和她年岁差了六岁,但聊起天来丝毫不觉得有隔阂。无论谁挑起的话题,都能很轻松自然地接下去。这和胡慧聊天时的感觉大不相同。胡慧大多数时候选的话题很刻意,好像事先打听过似的,都挑贺家人擅长的聊。但太子妃不一样,禾薇感觉得出来,她是真的随性淡泊,但又不会让人觉得被怠慢或是看轻了。 两人聊了会儿礼服,看到配套的珍珠,又聊起珍珠养殖。禾薇上上辈子的家乡是人工珍珠的养殖基地,这下有话聊了,什么珍珠的挑选、鉴别、保养,聊到后面甚至可以集结成册或是发表一篇行内论文了。 试穿礼服时,禾薇不小心被高跟鞋崴了一下脚,因为没大碍,便没和贺校官说,倒是因此聊到了鞋面上的水钻。太子妃对这类正好有研究,两人臭味相投,一路聊到各种珠宝首饰的设计和雕琢,然后说到各类玉石的等级,譬如她脖子上的玛瑙以及太子妃手腕上的白玉手镯……甚至已经试完礼服出来了,还在那儿聊头发的养护。总之,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未完待续。) 第370章 贺大爷害羞爷了 “倒是没想到,她俩年岁差这么多,竟然能聊得这么投机。” 徐太子见到这一幕,先是诧异,而后笑得一脸愉悦。 阿擎是他交好、并且一直想交好下去的人,所以未婚妻这么做,无疑是在帮他,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受益的总归是他。 贺擎东挑挑眉。要不是清楚小妮子的脾性,真会以为她是故意在和徐太子的未婚妻套交情,因为极少看到她在人前这么侃侃而谈的。 “时间过得真快,感觉聊了没几分钟,这就四点了。”换好礼服的两人从更衣间出来,陆言谨握着禾薇的手笑着说。难得遇到个脾性相投的,舍不得这么快分开啊。 “这还不好办,横竖没其他事,就等着去吃阿渊的喜酒了,不如先去隔壁咖啡厅坐会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喜酒起码要到七点才开席,我们男人饿得起,你们女人那娇滴滴的胃可受不了。”徐太子笑着提议。 贺擎东牵过小妮子的手,像是征询她意见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也好,这个点回家也不上不下,不如在咖啡厅坐到五点半,然后直接去喜宴会场。” 于是两对人马转战隔壁咖啡厅。 这个时间段,咖啡厅里几乎没什么客人,四人要了间小包厢,坐里头边聊边吃了顿下午茶。 “这家店的亚历山大咖啡很有特色,你不如点一杯尝尝?”陆言谨见禾薇摩挲着菜单犹疑不决。笑盈盈地提议。 “好,那就亚历山大咖啡吧。”禾薇把菜单交给侍者,然后好奇地问:“言姐姐是不是在兰西留过学?” “这都能猜出来?”陆言谨讶然笑道:“是啊。我大学毕业后出去了两年,去年年前才回国。”一回来就被家族拉出来联姻了。 如今想来,当初她要求去法兰西留学,家里之所以答应得那么干脆,何尝不是在弥补她的自由光阴。 好在……她垂下眼睑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往身旁的徐凌轩瞥了一眼,这人冷是冷了点。但在众人面前,还算给她面子。到底是家族联姻的婚姻,难不成还想奢望爱情那种奢侈的东西不成? 在心里自嘲一笑。然后抬头对禾薇说:“法兰西那地方,留学旅游是最好的,尤其是普罗旺斯,美的无法形容。你下次要有机会。选在春夏天的时候去。成片成片的薰衣草花田,让人感觉置身在天堂……” 提到薰衣草,自然少不了薰衣草精油、香薰。 这个禾薇倒是有话说:“听说法兰西的薰衣草和我们国内人工栽培出来的是有差异的,以至于市面上的香水、香薰以及精油,法兰西的薰衣草制品价格上远远高于国内产品。不过我小小试验了一下,有一点肯定是一样的。” “哪一点?” “驱蚊效果。” “哈哈哈……” 徐凌轩和贺擎东碰了一下咖啡杯,失笑地摇头:“她俩的话题我还真插不上。”不过看到未婚妻有别于平时的爽朗笑容,徐太子心里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下意识地希望未婚妻能一直像今天这么开心,想笑就笑。而不是端着副微笑的面具。另一方面,让她如此高兴的不是自己这一点,让他委实有些暗恼。这是怎么了?莫非石渊结婚,刺激得他蠢蠢欲动也想早点成婚了?可他不是巴不得拖着不结吗?一直觉得订而不结这样的日子挺好的,既有婚约应付家族,又不用和女人分享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为什么刚刚那一刹,竟然在心底涌起“和她早点结婚也不错”的想法?卧槽这店里的咖啡掺了酒吧?不然怎么喝了让人醉醺醺的? 贺擎东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神色变幻的徐凌轩,也不点破,优哉游哉地啜着杯里的咖啡,听身边的小妮子从薰衣草一路侃到夏季最佳驱蚊虫工具——驱蚊香囊,嘴角勾了勾。想不到她还挺能侃的,想来在爷爷家还真是拘着她了。 有话聊,有美食吃,时间过起来就特别快。 一晃就到五点半了。石渊这期间来过几通电话,有给徐太子的,有给贺擎东的,总之是催他们早点过去。 他个准新郎,在喜宴现场招呼客人累得像条哈巴狗,这两对小情侣倒好,竟然窝在咖啡厅里聊天吃下午茶。羡慕嫉妒啊。 “我说,你们到底出发没有?再不来要赶不上吉时了。” “正要出发。你很闲?”一个小时里来四通电话,平均一刻钟一通,每通都要唠上个五六分钟,贺擎东怀疑他这个准新郎是整个喜宴现场最闲的。 “闲?老子都要累趴下了。”石渊内伤了。打这么多通电话,不就是在变相表明老子很累、很烦、很躁动,很需要人安慰、帮忙吗?怎么到了贺大少口里,就变成很闲了?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贺爷、擎哥,您还是继续充当纯天然的移动冷气库、保持缄默吧。真是太打击人了。 徐太子忍俊不禁地接过电话,安抚了石渊几句,然后两对情侣出发去石家大摆筵席的五星级大酒店了。 石家的独生子大婚,贺家自然是要派代表出席恭贺的。除了贺擎东和禾薇是石渊自己发帖子邀请的,贺老爷子和贺爱国、贺战国两兄弟则是由石家男主人邀请的。王婉茹和罗美萍做为内眷,这种场合自然也会随同。 “爸可真偏心,同样是女朋友,阿擎带来的凭啥可以住家里,三餐都在那儿吃,我们家南南带来的却不能去老宅?想想就生气。” 赶赴喜宴现场的路上,趁着老爷子坐贺战国那部车,自己车上就俩口子。罗美萍嘀嘀咕咕地向贺爱国抱怨。这话她早想说了,可吃过午饭到现在,也就这个时候是夫妻独处。 贺爱国听了一脸无奈:“你就少说几句吧。爸也不是不让笑笑去老宅,而是让我们先把南南的婚事敲定。你也看到了,南南有多喜欢胡慧,你倒好,这个时候还把你娘家那边的远房亲戚带到家里来,是故意让大家都难做是吧?两个女的争一个男的,传出去好听吗?” “我就是不喜欢那个胡慧。她到底哪里好,让你们几个爷们都帮着她说话?笑笑和她比,哪点不好了?中午那道拔丝红薯你尝了吗?味道不错吧。比那胡慧做的什么双什么奶的好吃多了。也不知道爸是咋想的……”罗美萍忿忿道。 “爸那里有老冯,想吃什么没有?会做几道菜、几样点心你就觉得好了?你要是真心替儿子着想,这事儿就别插手,让他自己选。”贺爱国说着。揉了揉太阳穴。每次提到儿子的终身大事,他就犯头疼,真盼着这事儿能早点解决。 “我哪里不是为他好?那个胡慧如果出身和笑笑一样,我二话不说就同意,可你看看她的家底,真是……你想说石家那个儿媳妇出身也不咋地是吧?可怎么说也出自小康家庭,她爸和我还是远房堂亲,和笑笑家是一表一里的关系。胡慧家的条件要是有小康我也不会这么反对了。偏偏是个贫困家庭,日后要真进了我家门。我们家的这个亲家,绝对是圈子里垫底的,这让我出去怎么和人介绍啊?” 说来说去,还不是面子问题。哪里是真正在为儿子着想。 贺爱国头疼地不想接她的话,怕说出来又引起夫妻战争。索性左耳进右耳出,随她在那儿喋喋不休。 “贺爱国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罗美萍握着门把手,面朝丈夫追问。 “有,有。”有听没记住。 “哼。”罗美萍头一撇,开门下车。 碰巧,这时候贺擎东和徐太子四人两部车也一前一后地抵达了。看到被大侄子牵着下车的禾薇,罗美萍不甘地撇撇嘴,嘀咕道:“这人的命倒是好,把你大侄子勾得神魂颠倒的,上哪儿都带着她,这回好像还和徐家的新生代认识了,早知应该说服爸让南南也来,笑笑跟着他多认识一些人,对以后有好处……” “阿擎和石家小子的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石家小子发来的请帖,南南有吗?你少说几句吧。”贺爱国生怕妻子念叨起来又要没完没了,赶紧把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大踏步地往里走:“赶紧进去吧,爸他们已经在里头了,礼金准备好。” 听是石渊邀请而非老爷子的意思,罗美萍的心里总算好过了点。可随即又觉得,当初肯定是有老爷子的授意,要不然以大侄子那种脾气,不大可能和石家、徐家那些少爷走得这么近、交情这么好。说到底还是老爷子偏心……腹诽了一通,抬头发现丈夫已经走得没影了,跺跺脚,追了上去。 “刚才那个我记得是贺家二婶吧?她对你怎样?我看她的眼神不是很友善,怕是不那么好相与。” 禾薇本来和贺校官走在一起,结果贺校官被徐太子拉去了,而她被陆言谨挽着胳膊咬起了耳朵。 “我也不是钞票,做不到让每个人都喜欢。”禾薇俏皮地接道。这句话在上上辈子可经典了,有一段时间还曾风靡网络,好多人都拿来做签名档。 “其实就算是钞票,也做不到人人喜欢。”陆言谨笑过之后,望着被夕阳余晖镀了一层黄金的豪华大饭店,转头朝禾薇眨眨眼:“本来盼着的是欧元,结果拿到手的却是同面额的泰铢,能喜欢得起来才怪。” 贺老二家的罗太太,一心盼着给自家儿子挑个门第高、出身贵的媳妇,结果被自己儿子搞砸、找了个家境贫困、毫无特长的女大学生,这事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想不知道都难。 禾薇先是暗叹八卦的力量好强大,接着又叹这个圈子真是没秘密,家里孩子找个对象都能被传得人尽皆知,还有什么能躲呀。 “你紧张什么呀!”陆言谨见她一脸唏嘘,好笑道:“你和贺大少的事,在圈子里的风评可好了。而且我听说今晚上老爷子要把你正式介绍给各世家,有老爷子保驾护航,你还有啥好担心的?放宽心等着嫁人吧。” 禾薇囧。 这时,两人已经跨入酒店大堂了,新郎新娘并排站在那里迎宾,陆言谨笑着拉过禾薇走了过去。 贺擎东看着她俩交握的手,忍不住直皱眉。都是女人,拉什么手? 徐太子顺着贺大少的眼神,总算明白他臭着个脸的原因了,忍不住发笑。这都能醋上?真是服了他了。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徐太子果断上前,找了个由头拉走了未婚妻,笑着递了个眼神给贺大少,意即“把你媳妇还给你了”,果然看到某人的脸色立即阴转多云,实在憋不住,拖着未婚妻躲到一旁空闲的休息室,痛快地笑了一场。 禾薇也被贺擎东拖开了。 “我还没和琳琅姐姐聊几句呢。” “一会儿再聊,先带你去爷爷那边。”老爷子一早有嘱咐,到了就带去他那里溜一圈。贺擎东知道老爷子这是想让小妮子借着这次机会露个脸,焉能不配合?和石渊哈拉了几句就拉着她往喜宴厅走。 一路上碰到好多圈子里的一把手、二把手,许是已经从老爷子那里听说了,投向这对小儿女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 禾薇被打量得不好意思,偏头看身旁步伐沉稳的男人。 “看什么?”贺擎东笑眼睨她。 禾薇脱口而出:“你很帅。” 某人的耳朵尖抖了抖。 “咳,注意脚下的路,别绊倒了。” 禾薇抿唇偷笑。这家伙害羞了。 事实上,贺大少害羞了没错,但他可不是经不起调|戏的纯情大男生,压下脸皮上的臊意,凑到小妮子耳边低声说:“放心,再帅我整个人也是你的,晚上让你看到饱。” 看到禾薇瞬间从粉红升华成绯红的耳朵,贺大少轻笑了一声,大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了几下,然后顺势握紧,直起腰牵着她朝贺老爷子坐着唠嗑的喜桌走去。(未完待续。) ps:上一章的序号应该是369,上传时也不知怎么滴打了个357,内容是没错的,就序号错了,而且标题序号要修改,得去找编编,呜呜呜…… 第371章 天天窝一起不经看 和老爷子同桌的老干部,见过禾薇的有,譬如老李、老郑。 其他人虽没见过,但老爷子显摆的次数多了,怎么滴也记牢了贺家有这么个未过门的大孙媳妇,所以对于禾薇的到来,这帮老干部都表示热烈欢迎。 不说禾薇本身的才气,单说她能把贺家大孙子拿下这点,就够他们竖起大拇指称赞的了。 打从贺家长子长媳意外离世,贺老头最担心的就是打小清冷桀骜的大孙子了,怕他那性子,一旦没了爹妈的管束,走上歪路,这才狠心将他丢进军营,希望能好好磨磨他的性子,不求立功升职,只求磨个几年出来,他的性子能磨砺得稳重点,免得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他操心。 结果愿望是实现了,可实现过头了——贺家大孙子在军营里的表现,好得让人没话说。完了还瞒着家人报名了人人敬畏的特行队。别人视为刀山火海的入队考核,他轻轻松松就给过了。这个消息当时传到京都,跌破他们一干人的眼球。这是在玩儿吧?军营不够玩儿,跑去和军部隔了一条楚汉河界的国安旗下的特工别动队玩了?偏偏,他的成绩优秀得让两边的头儿都不想放人,最后让他自己选,他选了特行队。军部长官要哭了,难得发掘了这么个人才,特么被特行队给哄骗去了?不甘心哪。最后,强行给他保留了个闲职,让他得空来营地练兵。这才你好我好大家好地握手言和。 这事儿后来成了各家“教育”子女的正例。但凡家族里哪个混账小子惹人心烦,就把他打发去军营待一阵子,没准能再培养个“贺擎东”出来。各家老爷子乐此不彼地投入到“训孙”的计划中。虽然结果不如人意,但好歹也有了个共同话题。每次聚会,都拿各家小子近期的表现说上一通。当然,胜出者无一例外都是贺老爷子,实在是他那个大孙子,在军部的表现优秀得不像人。 不过有一点,贺老头每次提起就犯愁。那就是他那大孙子在部队待久了,貌似对女色不热衷啊。那么一张俊脸,成天面无表情。看到姑娘也没反应,不会是某方面不行吧?贺老头开始挖空心思地给大孙子安排相亲,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众人总算心理平衡了。你丫的总不能所有好事都你家沾吧,有得有失这才像话嘛。结果没平衡多久。突然爆出贺家大孙子有对象了。对象不是京都人,而且还在念书,两人年岁上差了九岁……众人奔走相告,最后齐聚贺家,追问贺老头这消息是不是真的。贺老头当时笑而不语,手里拿着把不知从哪儿坑蒙拐骗来的羽毛扇,得瑟地摇啊摇的,半天蹦出一句:“瞧见没?我那大孙媳妇孝敬我的。正宗野鸡尾毛做的扇子。哎呀,看你们个个满头大汗的。有把扇子就是好啊,看我,身上一点汗都没有,真凉快,哈哈哈……” 真是太特么欠抽了。 可不久之后,他们才知道,贺老头的炫耀日子这才刚开始,此后每隔一阵子就晃到他们跟前,显摆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蚊蝇不近身的扇坠香囊,什么安神助眠、保人平安的贴身荷包,就连那稀罕的《时来运转风水轮》,据说也是擎小子的对象抽到了送他的,让他们羡慕极了。 这还没完,那姑娘家也不知是哪里的,竟然搞到了一坛市面上没得卖的蛇酒,送来给贺老头补身子,馋得他们几个天天赖贺老头这里,蹭上一小酒盅也好啊。好在贺老头还算有良心,回头让他那未过门的大孙媳妇给他们也搞了一坛。蛇酒还没喝完,贺老头身上的唐装又让他们嫉妒了,说是大孙媳妇亲手做给他穿的,手艺好的没话说,不然怎么在刺绣比赛上得金奖巴拉巴拉……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好事全让贺老头一个人包圆了。 “小禾啊,既然你跟着阿擎喊我们一声爷爷,那是不是老贺有的礼物,你也得送我们一人一件啊?当然了,我们几个也不会落下见面礼,回头就让我家小子给你送来。”坐贺老爷子右手边的唐老,在禾薇一一见过众人之后,笑眯眯地开口。 “哎哎哎!你这老不死的,见面礼就见面礼,让你家小子送来是几个意思?不会是想来挖我家阿擎的墙角吧?”贺老爷子一针见血,指出唐老心里那点小九九。 其他人恍然大悟,忍着笑纷纷接道: “那我也让我家小子送吧,放了暑假一天到晚窝在家里,再不出来晃晃我看他人都要发霉了,明儿去老贺你家住几天呗,你家小子多,还能和阿擎他们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贺老爷子听得差点吐血,培养感情?到底想和谁培养啊?想得美! “对哦,老贺我听说你家前阵子大动土木啊,怎么?家里装修哪?干啥不和我说?我家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学的专业叫什么室内设计,正好和装潢对口,你孙媳妇不是会自己裁剪服装吗,是不是自学了服装设计?你看都是设计,不如让俩小的切磋切磋啊……” 切磋到你家去了是不是更合你意?贺老爷子吹胡子腹诽。 贺擎东哪能看不出来这帮老干部在联手打趣他家老爷子,可革命感情不就是这么增进的么,让老爷子自个儿烦恼去呗,谁让他动不动就拿小妮子孝敬他的东西到处显摆,不显摆不就没这烦恼了?所以说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别说这帮老干部了,连他看了都吃味,“你什么时候给我做件衣裳?” 和老爷子他们打过招呼,牵着小妮子往徐太子落座的那桌酒席走去,低头在小妮子耳边呼了口热气。“你给爷爷他们做衣服,却不给我做。”语气幽怨的咧。 禾薇:“……那是唐装。” “你做的我就穿。” 禾薇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他穿唐装的模样,忍不住乐了。被他捏了一下鼻子。 “笑什么?” “不笑了不笑了。”禾薇忍住笑,俏脸红彤彤地说:“那好,我迟几天回去,给你们一人一件。不过你得陪我去毓绣阁买料子。” “那没问题。五天来得及吗?我还有五天假,要来不及就先把我的赶出来,李老他们的随意。” “噗嗤……”禾薇忍不住又想笑了。这家伙是在吃醋吗?吃那些老爷子的醋? 不过接下来几天,她想不给李老他们做唐装都不行。因为这些老爷子个个都送礼上门了。说是见面礼。 禾薇束手无策,求助贺老爷子。 贺老爷子倒是高兴得哈哈笑,见面礼送上门了。说明他们打从心里接受禾薇这个孙侄媳妇了,同理也不会让各家小子上门挖墙脚了。这是好事儿啊。 至于唐装么,贺老爷子给禾薇出了个主意:裁剪、缝合都让毓绣阁来,禾薇只负责刺绣。也不用绣得多复杂。袖口、领口处搞点小花样就行了。要真的件件和送贺老爷子的那件一模一样,十来件唐装让她做到中秋也未必能完成啊。何况亲疏远近嘛,大伙儿心里都有数,送贺老爷子的和送其他人的有那么点差别,谁也不会挑她的不是。 禾薇想了想,老爷子的提议采取了一半。决定剪裁让毓绣阁总店的绣工帮忙,缝合和刺绣她自己来。她习惯的缝合法和其他绣工有差别,而且答应了亲手做。总不好大头都让别人代劳。 可饶是如此,五天时间还是不够用。尤其是郑老那套衣服。她准备绣得精细些。因为即便没有这一次的“赶鸭子上架”——给这么多老爷子做唐装,郑老那边她也打算送一套当回礼。 于是,她决定多留几天,索性把衣服都做好了、回礼都回妥了,再回家去。反正家里一天一通电话,兄长飞丽城还没回来,爹妈两个白天夫唱妇随忙店里的事、晚上结伴去公园学跳老年舞,二人世界过得异常美满。她早回去还怕打扰他们咧。 “你要迟几天回去也成,不过这两天可得好好陪我。”贺大少顺势撒娇讨便宜,“你看你,这几天眼睛睁开就忙衣服,连看我的时间都少了。” 禾薇:“……”知道你长得帅,可天天窝一起也不经看啊。 “横竖要多留几天,这两天不许再碰衣服。我带你出去玩两天。” “好。可是这么热的天,能去哪儿玩啊?”而且京都好多著名的景点,她都玩过了。 “上回送你的小马驹还记得吗?长到半岁开始训练,现在已经可以骑了,想不想去看看?” 禾薇想起来了,他去年暑假送了她一匹刚出生不久的绯红小马驹,养在跑马场里。时间隔得久,她都忘记还有这个事了。 如今听他提起,惊喜地不行,“好啊,今天就去看行吗?” “行。”贺大少一口应允,替她拉平整裙子,然后让老冯帮忙收拾了几样点心、零嘴,装在她的双肩包里,但没让她背,而是由他提着,另外又提了一个袋子,里头是洗干净的瓜果和饮料。 听说两人要去跑马场,抽空就上门刷好感的胡慧也蠢蠢欲动,拿手肘轻轻撞了撞一旁的贺曜南。贺曜南会意地问正在门口换鞋的两人:“大哥,你们打算去哪个跑马场?是石竹海那个吗?” “不是。”贺擎东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贺曜南噎了一下,转头给了胡慧一个无奈的眼神。大堂哥显然没有要带他们一起去的意思,还是不触这个霉头了。 胡慧见状,心里有些不悦。怎么说她也是曜南的女朋友、贺家的客人,有这种态度对客人的吗?不说邀请他们一道去,连回答都这么敷衍。转念又觉得禾薇真幸福,能被如此冷清冷感的男人如此珍而重之地疼宠着呵护着。 再说曜南,对她好是好,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如今想想,应该是不够主动吧。两人从认识至今,很多约会似乎都是她提出来的,很少有曜南主动提议的时候。倒不是说对她不够上心,而是性格使然。他这种脾性,说好听点是温柔、尊重女性,说难听点就是唯唯诺诺、不够果敢。 可即便不够完美,还是有女人蹦出来和她争。而她为了捍卫这段得之不易的感情,竟然不管不顾地往贺宅跑,顿感脸面全无。 越想越苦涩,没等吃中饭,胡慧毅然起身,去书房和老爷子告了个别,说是家里有事,先回去了。贺曜南要送她,也被她婉言拒绝了,说是贺擎东不在,他还是留在家里陪老爷子吧,她一个人打车回去就行了。 不得不说,胡慧这一招无意之下的“欲擒故纵”,意外的成功。 她越不让贺曜南送,贺曜南越心疼她,大热天的,哪有让她一个人在路边打车的道理,于是开车送她回出租屋,路上见胡慧心情低落,变着法子哄她开心。 最后,马场固然没去成,但去蒸了个情侣桑拿,然后又在桑拿馆楼下吃了顿温情脉脉的情侣西餐,感情较之之前更进一步。 从这个事上,胡慧算是瞧明白了:男人都是犯贱的。 她抽出一切空余时间跑贺家,不仅没让贺曜南感动,反而让他习惯了她的付出。倒反是故意撒个小谎,骗说身体不舒服、没办法和他见面之类的,他反而巴巴跑去找她,想方设法地请她吃这吃那、玩这玩那。 当然了,欲擒故纵这一招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效的,必要时,给点甜头也相当重要。譬如来个激|情四|射的晚安吻,偶尔帮他放松一下生理需求啥的……当然了,第一次肯定要留到新婚夜,男人一旦把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得了去,就不会再像以往那么珍惜了。 不给第一次,不还有手和口么。每当这个时候,曜南总会无比性感地笑骂她是个妖精,光是这样也让他获得了五指姑娘无法给予的满足,由此更盼望和她的新婚之夜。 没准她n世前真是个修成大道的狐狸精,然而她此刻只想牢牢拴住这个男人,不让他有机会去关注别个女人。(未完待续。) ps:今儿平安夜,祝亲们平安幸福!o(n_n)o~ 第372章 “暖阳社”雏形 禾薇在跑马场看到那头据说已经是她名下的小马驹,如今已经一岁多了,驮着她跑上小几圈不成问题。 “好可爱。”禾薇在贺擎东给马驹刷毛的时候,跟着摸了几把,结果小马驹转头看过来,湿漉漉的大眼睛,濡慕地看着她,不仅不怕生,而且还主动朝她拱了拱头。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禾薇顺了顺它的毛发,柔笑着问。 “证书上的名字是赤玉,平时你爱叫什么都行。”贺擎东给马驹刷完毛,让人牵去上马鞍,自己拉着小妮子去更衣室换骑马装。 “毛色红得很像秋天成熟的柿子,要不就叫柿子吧,小柿子。”禾薇俏皮地吐吐舌,眨眼工夫就给未来威风凛凛的赤大爷取了个吃货的小名儿。 “行。”这方面贺擎东好说话的很,基本上她说啥就是啥,不就个小名儿么,管它柿子狮子虱子的,只要她高兴。 不过安全上,就由不得她了。 禾薇一看到那套为她量身定做的正统骑马服就感觉好晕菜,“换这些会不会太热了啊?”不仅厚,而且还是长袖的,看着就想中暑,“非得穿这个才能骑吗?” 贺擎东揉揉她的头:“不用全都穿,有些是春秋天的装束,夏天穿这几样就行了。” 他从中挑出三样:一件防护背心,一条宽松的背带式七分马裤一对护腿包,一件一件往禾薇身上套。 禾薇因为要来马场,本身就穿的很简洁,恤加七分裤,所以。贺擎东没让她脱,直接在这个上头套上了夏季的骑马装。 “头盔必须戴,不然不准骑。”身上穿妥后,他又不知从哪儿取来一顶女士的骑马专用头盔,给她戴好并系紧安全带。 禾薇晃了晃戴上头盔后显得沉甸甸的脑袋,自我调侃:“感觉脑袋要掉了。” “别瞎说。”贺擎东食指一屈,朝她头盔上敲了一下。牵着她走出更衣室。 “小柿子” 禾薇远远地朝候在那里的小马驹打招呼。小马驹像是感应到她是在喊它似的,打了一个响鼻,然后前后蹄交替地在原地踱了几下。 贺擎东抱她坐上马鞍。缰绳依旧握在他手里,陪着她就近溜达了一圈,“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禾薇红扑扑的小脸笑得很是满足,“要不我自己来拉缰绳。你去歇会儿吧。” “不用,我让人去牵马了。等下我们绕着马场走一圈。” “那你不用换行头吗?” “我不需要。” 禾薇斜眼睇他。坏蛋,让她裹得这么严严实实,他倒好,直接轻装上阵。 贺擎东被她幽怨的目光睇得忍不住轻笑。安抚道:“你才第一次上马,防护措施当然要做到位。我和麻酱是多年的老友了,溜达几步用不着穿这么正式。” “麻酱?” “嗯。黑璁的小名。” 禾薇噗嗤乐了。敢情贺大爷的取名水平不咋地呀,难怪自己给赤玉取小柿子。他一点都不反对。 没一会儿,小名叫麻酱的黑總被马场的工作人员牵了出来。 贺擎东顺了顺它的马鬃,感觉到它的友好和依赖,才帅气地跃上马背。 待他坐稳,麻将打了个响鼻,踢踏踢踏地往前迈了两小步,一旁的小柿子也跟着打了个响鼻,乖巧地跟上。一黑一红一大一小俩马儿驮着各自的主人,绕着绿草满坡的跑马场漫步兜去风。 时值晌午,虽然有太阳但不像午后时分那么烈。何况马场设在郊区,四周没有高大的建筑物遮挡,只有沿边一行行的常青树。微风徐徐,吹拂在人身上,舒坦地让人想眯眼睡上一觉。 “可别真睡着了。”贺擎东见小妮子眯着眼,微微仰头沐浴着阳光的惬意模样,好笑地提醒。 “这风熏得人想睡。”禾薇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然后晃了晃脑袋,这头盔还真重。 “马上就到吃饭时间了,吃了午饭去床上睡吧。” “这里有吃饭的地方吗?还是回家吃?” 禾薇问的随意,却不知“回家”两字,让贺擎东怦然漏了几拍心跳。 “嗯,有餐厅也有客房,很多人来这儿都会住上一晚,跑马累了泡个澡,直接在这儿歇下了。” “这里感觉很大啊,投入想必不少吧,可我看来消费的人不多嘛,不会亏吗?”禾薇四下打量,光是这一片跑马场,就占了上百亩地吧,何况还有东南方那一圈功能齐备的建筑物。虽说都是平房,外观远不如石竹海度假村奢华豪气,但内里的装潢也不差啊。何况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部门要养的工作人员总归少不了。可生意这么清淡,真的能长久维系下去吗?到时要是关门了,她的小柿子还有他的麻酱怎么办? 正天马行空地想着,贺擎东略带磁性的低沉嗓音随风传入她耳朵:“石竹海度假村是私人老板开发的,这里却不是。” “你的意思是,这里是公家的马场?”禾薇好奇地偏头问。 贺擎东也正偏头看着她,然后手臂一伸,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一下,眼里含着宠溺的笑,给她解惑道:“早期是公家的,后来公改私,负责这一块的责任人,拉了几个系统内的朋友,一块儿承包了。所以,政府部门需要马匹或是举办跑马赛,都是由这儿提供的,别看平时人气不如石竹海旺,生意其实还不错。” “难怪……”禾薇恍悟地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转头问某人:“那个领头承包的责任人该不会是你认识的吧?”要不然他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而且黑總和赤玉养在这里比养在家里还自在。 “聪明”贺擎东笑赞了她一眼,说:“领头承包人是江宜舟的舅舅,联手承包的另外三方,说起来你也不陌生:陆上将唐部长和郑书记。” 禾薇眨眨眼,表示不解。她哪里不陌生了?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过啊。 贺擎东含笑道:“唐部长和郑书记就是唐老和郑老的长子,陆上将是陆言谨的父亲,陆言谨你不是见过了?” “啊,那个太子妃?”禾薇想起来了。 “太子妃?”贺擎东被她奇特的代称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禾薇吐吐舌,朝他做了个鬼脸,“你不是说徐大哥是太子爷吗?那他未婚妻可不就是太子妃咯。” 贺擎东失笑:“也就你会这么称呼。” 禾薇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你说我哪里说错了?太子配太子妃。那可是官配。” 可惜头盔太重。这一抬差点头重脚轻来个倒仰,赶紧扶着马鞍正襟危坐。 贺擎东被她手忙脚乱的笨拙举动逗得哈哈大笑,“行。你说的都对,小心点,别摔下来了。” “其实就这么点高度,摔到地上应该也疼不到哪儿去。”禾薇坐正后。小心翼翼地比了比马驹背部到地面的距离。 “是,不见得疼。但我看了心疼。” 禾薇听得两颊飞霞。这货真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之辞已经熟稔到顺口拈来了。 两人沿着马场慢悠悠地溜达了一圈,本想再来一圈的,可贺擎东见她鼻翼冒汗珠抹着高效防晒霜的胳膊也晒得有点微红。强硬要求她下来喝水休息,说是喜欢的话,等太阳落山了再陪她兜一圈。 “说话算话?” “绝对算话。” 他抱她下了马。等她站定后,边替她解头盔。边说:“你要喜欢,今晚在这儿住一晚,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我带你去跑两圈。早上那会儿跑马才叫舒服。” “可我没带换洗衣服诶。” “衣服好办,你要穿不惯这里卖的,睡前洗了放空调下吹,明天也能干了。” 禾薇被他说动了,于是在她喝水休息的时候,贺擎东去前台要了一间客房。 “薇薇?” 陆言谨一进休息室就看到了窝在角落小口小口喝菊茶的禾薇,惊喜地走过来打招呼:“好巧,在这儿碰到你。” “言姐姐?”禾薇听到声音,抬头见是陆言谨,忙搁下茶杯,起身和她握手,“真的好巧。”刚还提到她呢,转头就碰上她了。这算不算“说曹操曹操到”? “就你一个人吗?”陆言谨拉着她重新坐下,四下没看到其他熟人,不由好奇地问。 “不是,还有贺大哥,他去前台办手续了。” “我说呢。”陆言谨了然地笑道,末了朝禾薇暧昧地眨了眨眼。 禾薇无语,这算调戏吗?当她不会哦?于是也故意四下看:“怎么没瞧见徐大哥?” “噗。”另一道温婉的笑声传来,“被人反将一军了吧。” 禾薇这才注意到边上还有个年轻姑娘,想来是和太子妃一道进来的。 果然,陆言谨笑着介绍道:“这是我朋友,我俩一起来的,可不像你哦,有帅哥陪同。” 禾薇滴汗。动不动就调侃人的太子妃让人吃不消。 “哈哈,你别再打趣她了,我看她脸皮薄的都快滴出血来了。”那姑娘爽朗地笑道,然后朝禾薇伸出手:“你好,我叫唐宝茵,你就是禾薇吧?我听小谨提过,既然你叫小谨姐姐,我和她同岁,唤我一声茵姐姐我也不介意的。” “茵姐姐。”禾薇从善如流地唤道。姓唐,莫不是唐老的孙女儿? 还真被她猜对了。 唐宝茵是唐家的长孙女,这趟和陆言谨一起来马场,是代表家里来视察的。 “……所以,你知道这马场有我们两家的股份了吧?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俩,底下的人要是招呼不周,只管报我的名儿,看谁敢欺负你。”唐宝茵拍着胸脯阿沙力地说道。 陆言谨笑睨了她一眼,说:“你傻啊,薇薇的男朋友是谁?就算有人不长眼欺负了她,也轮不到你英雄救美。” “哈哈哈,倒是真忘了。”唐宝茵促狭地笑道:“有贺大少在,还轮不到我呢。” 禾薇被她俩打趣了一番,脸红归脸红,倒是比一开始熟络了不少。 “对了,上次见面我其实就想问了,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到我们当中来?”陆言谨喝了口茶,认真地问禾薇:“可能贺大少没和你提过,我和宝茵组建了一支慈善队伍,叫暖阳社,相比红十字会那些慈善机构,我们的队伍算不上档次,就是想尽我们一点绵薄之力,帮社会做点实事。不过你别紧张,让你参加不是逼你捐钱,你之前送我的香囊我和宝茵都觉得很棒,都说融会贯通,你会做香囊,想必其他手工活学起来也很快,所以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社,偶尔去福利院教教老人孩子,做个端午香囊之类的手工,材料由我和宝茵提供,做好的成品,宝茵有路子,她表嫂在华东贸易手工品部任采购主管,能帮我们消耗这些东西,卖得的钱,先按件支付工钱,余下的再以“暖阳社”的名义捐给福利院,你觉得怎样?” 禾薇眨眨眼:“可荷包香囊这类东西,网上随便搜搜就能搜到啊。”又不像古绣那么罕见。 “搜得到没人教也学不会啊。”唐宝茵摊摊手,无奈笑道:“不瞒你说,我和小谨把我表嫂说的那几种热门手工艺品的初级教程全下载在移动硬盘里,结果学了两个月只学会如何编手串,其他的一概没到位。至于掏钱请专业人士教授,总觉得和我们创社的宗旨相违背。” 说到这里,唐宝茵无辜地眨眨眼,看看陆言谨,又看看禾薇,说:“是不是忘了和薇薇介绍我们社的宗旨了?” 陆言谨忍着笑点点头。 唐宝茵吐了吐舌,对禾薇说:“呐,我和小谨办这个暖阳社,家里一律要求我们只能提供技术支持,不许打着家族的名号到处募集捐款,意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教会他们一些简单的技能,尤其是孩子,以后进了社会只要踏实肯干就不怕饿肚子。我琢磨着家里估计是怕我们有始无终虎头蛇尾吧。所以我和小谨更决定要好好干,不能被他们说中了。可技术哪那么容易提供啊,我大学读的是金融,小谨读的是经济,没一个和技术搭边,初夏时在我爷爷那口宝贝箱子里翻出一把羽毛扇,说是你的手艺,前儿个又在小谨那里看到你送的香囊,我就想把你拉进暖阳社了。” 说完,唐宝茵眨着明亮的杏眼,希冀地看着禾薇,希望她能点个头加入到她们“白手起家”的慈善队伍来。未完待续。 p:圣诞快乐恭喜发财后一个貌似乱窜频道了,╯□╰ ...(.. ) 第373章 三辈子都是爷的 禾薇在永庆皇朝那些年,也跟着嫡母行过不少慈善,譬如天灾时搭个粥棚免费施粥、不定时请个大夫免费看诊、施药神马的。 再不济就是和其他显贵家族的太太们合力开个慈善堂,安置些逃难到京城、暂时找不到住处和活计的流民和孤儿。 但说实话,那都是府里主子掏点钱顺带动动嘴皮子、具体有底下人操办的事儿。是以,禾薇一向都是听说有这么个事,却从来没有机会亲临现场、亲力亲为过。 回到现代,慈善事业就离她更远了。许是上上辈子听多了这方面的负面新闻,又觉得慈善是一项任重而道远的事业,像她这样的懒人,顶多在学校发动捐款、捐物时,积极响应号召多捐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其中的主力分子。 认真想了想唐宝茵的提议,如果真的只是让她负责教授编络子、做香囊一类的手工课,做个闲职的技术指导员,倒也没啥好为难的,唯一觉得不便的是授课时间,于是摸摸鼻子如实道:“教我是不反对。说实话,那些东西也不是我的个人专利,有心想学,网上随便就能搜到,无非是花点工夫。主要问题是我还在上高中,而且学校在海城,一年到头,估计就寒暑假有时间跑京都……” 不等禾薇说完,唐宝茵爽朗笑道:“我说是什么问题让你这么为难呢,原来是这个,我听小谨说你当初是被海城一中免学杂费特招进去的,平时也住校,一个月才回家一次,那不如转学到京都来啊,我让爷爷给你找个好学校,吃住都我包……” 陆言谨瞧出禾薇有些为难,打断了唐宝茵的话:“转学这事儿不急,你回去和家里商量商量,愿意来我们肯定乐意。要是不愿意。我倒有个法子,你听听可不可行?趁你还在京都这几天,我和宝茵去福利院挑几个手巧的丫头,带来跟你学点简单的手工怎样?宝茵表嫂嫌手串太多。贸易公司那边已经饱和了,我看你做的扇子和香囊都不错,可惜那扇子的羽毛本钱太高,搜集也麻烦,香囊在我看来也复杂。所以我和宝茵再寻寻其他的技术人才,‘暖阳社’怎么也不能就我们三个吧。” 说到这里,三人都笑了。 禾薇想了想,说:“香囊如果只是单光缝制,那并不难,用不了半天就能学会。回头再配些相应的草药,放到药店寄卖也是有销路的。” “这主意好!”唐宝茵眼前一亮,似是打开了新思路,拍着大腿说道:“我光想着表嫂能帮我们消耗手工制品,倒是忘了堂哥还管着一家连锁大药行。中西药都有,还有坐班大夫,不如就把做好的香囊打包给堂哥,让他分门别类地搁点草药在里头,然后挂在店里零售。卖得的钱扣除草药成本,统统返给我们,至于堂哥嘛,给他在‘暖阳社’占个顾问的席位,你们说好不好?” 何止好啊,禾薇都要笑出来了。真是用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啊。和她那个堂哥一比。自己是不是还太轻松了? 陆言谨也忍不住笑,顺着唐宝茵的话打趣道:“照你这么说,我们身边还是有不少人可以挖掘的?” “没错没错,哎呀以前真是一叶障目了。得亏薇薇机灵,想到这么个法子……对!回头把亲戚朋友的名单列一遍,不问他们募捐,让他们发挥点余热总成吧?” “哈哈哈……” 三人又笑成一团。 “刚刚要不是被宝茵打断,薇薇你是不是还有话说?”笑过一场,陆言谨喝了口茶问禾薇。 “也没啥。就是觉得单做香囊有些单调,我会几种络子的编发,哦,就是中国结,那个学起来简单,就是有一阵子没练有些手生,不如买点线来,我先教你们。” “哎呀薇薇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唐宝茵高兴地扑过来抱住禾薇,“之前对着那视频好几天,就是学不会,你没学就会编,那实在是太好了。” 说着,捧住禾薇的脸,“吧唧”、“吧唧”左右各亲了一口,亲完还想说什么,忽觉背脊一阵发凉,眼角瞅到禾薇另一边的陆言谨正朝她猛打眼色,纳闷地回头看,贺大少正皱着眉冷冷地睇她。 唐宝茵讪笑了两声,赶紧松开禾薇。 “轩哥和罗智等下就到,你们再坐会儿,我和薇薇先回房了。” 贺擎东说完,无视陆言谨两人的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朝禾薇招招手:“过来。” 禾薇暗暗吐了吐舌,不好意思地看了陆言谨两人一眼,起身跑到贺大爷身边。这家伙明显不高兴了,至于为什么不高兴,还得回去问问,不会是不赞同她参加慈善性质的“暖阳社”吧? 结果答案让她啼笑皆非—— “什么‘暖阳社’?陆言谨她们筹办的?你想参加就参加,我无所谓啊。我不高兴是因为唐宝茵亲你。哼,一个女人,不仅抱你,还把口水涂你脸上,看着不爽。” “这什么话!哦,她是女人,所以抱我亲我你不爽,换做是男人你就爽啦?”禾薇戳着他胸膛好气又好笑。 贺擎东低头咬住了她点火的食指,控制着力道磨起牙,同时囫囵咕哝:“明知故问。” 禾薇见他啃上不放了,软绵绵地喊:“疼。” 贺擎东这才松口放过她的食指,改而攻克她的唇,直吻得她气喘吁吁,才轻浅地啄着她唇角,哑声说:“你早就被我定下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其他人无论男女,都不许抱你、亲你。”过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最好牵手也别,看着真碍眼。” 听着怎么那么幽怨哪,禾薇忍不住想笑。看他眸底一暗,似要再来一发,赶紧抵着他胸膛,转移话题:“刚刚你说徐太子还有谁等下就到,言姐姐她们脸色有点怪,不会是你打电话通知的吧?” “嗯。她们拉着我女人入伙又调戏的,我让她们男人来教训又怎么了?” “噗……” “噗什么!赶紧去洗把脸,我削个梨给你吃。一会儿和他们一起吃饭。” 话里的“他们”还有谁,自然是徐太子等两对未婚夫妻了。 徐太子和陆言谨是一对儿这禾薇早就知道了,却不知道唐宝茵和罗智也是一对儿。 罗智她见过两次,一次是去年暑假。一次就是刺绣赛开赛前的那个晚上。直到这一次见面,她才总算把人和名对上。别看名字文绉绉,其实人长得很……怎么说呢,个子魁梧壮硕、面相憨厚老实,十足的重量级保镖型人物。却不想竟是唐宝茵门当户对的未婚夫。 想来也是,能侪身农庄原始股东行列的十大人物,怎么可能简单呢。 “想什么呢?”贺擎东给她舀了一碗开胃羹,顺手往她额头弹了一下,表情有些无奈,吃饭都能走神,真服了她了。 “噗嗤。”唐宝茵笑呛了一口汤,凉凉调侃:“真是不得了啊,贺大少有了女朋友,竟然变化这么大。阿智。你该学着点,别有事没事板着个脸。瞧见没,人冷面神只对外人冷,对内人体贴温柔着呢。” 罗智看了贺擎东一眼,慢条斯理地把开胃羹转到跟前,舀了一碗搁到未婚妻跟前,配合地道:“老婆说的是,喝汤。” “噗嗤。”这下换陆言谨笑了,“真难得,边吃还能边欣赏两个面瘫宠妻。” “可不是。这顿饭总算没白请。”徐太子也笑着道。 “你俩可真够妇唱夫随的啊。”唐宝茵的脸皮早就练成了铜墙铁壁,莫说只是被打趣几句,让她和罗智当众来个缠绵悱恻的法式热吻,估计都能面不改色地蹦出一个字:上。 贺擎东同样面不改色。麻利地给媳妇儿剥着虾壳,不徐不疾地说:“宠媳妇那是天经地义,和面不面瘫有关系?” “这话说到了我心坎上。来,干一杯。”罗智举起酒杯,朝贺擎东举了举了。两人相视一笑,一口饮尽杯中的红葡萄酒。 看着自己带来的珍品红酒。被两个面瘫你敬一杯、我回一杯地喝得痛快,徐太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是够了,明知道他和未婚妻的关系不如他们两对融洽、彼此间像是隔了层面纱,还那么起劲地秀恩爱,完了还把他带来的那瓶珍品级红酒干了个精光,妈蛋! 贺擎东和罗智的酒量都很好,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总之,一瓶红酒分喝下肚,面色丁点没改。 禾薇这才放心,给他舀了碗汤羹,然后响应唐宝茵的号召,和她们聊起先前还没完全敲定的“暖阳社”那个事。 三位男士安静地听了会儿,见她们越聊越起劲,尤其是唐宝茵,说到兴起处,还激动地拍起桌板,不由对了个无奈的眼神,摇摇头,三个女人一台戏,别说,这话还挺贴切。 “光听她们聊有啥意思,来,我们聊我们的。”徐太子让未婚妻和罗智换了个位,然后三男三女各占半张席面,女士们继续聊“暖阳社”的计划,男士们则另开了个话题,聊起正在建设中的生态农庄。 一顿中饭直吃到下午茶时间,这才各回各房休息。 徐太子他们原本只是过来接人的,听说贺大少要带着小媳妇宿夜,原因是要陪媳妇骑在马背上看夕阳和朝阳,心里齐齐骂了句“太特么会讨好女人”了,转身也心痒痒地去开了个房间,并死皮赖脸地问到傍晚跑马的时间,约好四点光景在更衣室碰头,一起去看夕阳。 “早知就不和他们说了,好好的约会,被他们两对一掺合,全泡汤了。”回到房间,贺大少搂着媳妇**睡午觉,忍不住抱怨。 再想到一个不留神、护在怀里的小妮子被那两个腹黑女人拐去参加了劳什子“暖阳社”,更加没好气,搂紧怀里的人,啃了一口她粉嫩的耳垂,鼻息哼道:“你倒是好说话,让你去教课,你就乖乖答应了,也不怕被骗。” “那不是你朋友吗?”禾薇其实有点困,虽然只意思意思地喝了一小杯,但那红酒的后劲有点大,打了个哈欠说:“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你和徐太子交情那么好,没道理和太子妃交恶吧?而且我觉得她们那想法也挺好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既能帮到人,又不是毫无原则的帮,相比那些教条化的捐款捐物好多了……” 后面在说什么,他听不清了,低头一看,原来已经嘟着嘴酣甜睡去了。 不禁摇头失笑。说她早熟吧,有时候的单纯地令人担心。可要说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吧,偏偏能给你讲出一堆的大道理。 也罢,有他护着,一定不让她受到伤害就是了。她想做什么只管顺从心意去做吧。 …… 在马场痛快地玩了两天,回到贺宅的第二天,贺擎东假期到头,不得不先回驻地去了。 禾薇因为欠了那么多老爷子的唐装还没完成,又答应了陆言谨和唐宝茵、要抽出两天教她们编中国结、做香囊,只得把返程时间往后延了几天。 中国结和香囊的材料,是毓绣阁成本价赞助的。 说到这个,又得归功唐宝茵游说人的水平了。不过原本是想把顾绪忽悠进“暖阳社”的,毓绣阁的大老板耶,有了他,日后需要什么材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倒不是说让他免费提供神马的,偶尔赞助个一两次,其他时候成本价提供,那也比市面上采买实惠得多。关键是毓绣阁出品、质量有保障啊。 结果人顾绪定力好,愣是没被游说成功,倒是他亲亲老婆周悦乐,挺着大肚子邀请禾薇仨女士过去小叙,然后主动要求添她一份子。 这不,短短几天,“暖阳社”就新增了两名正式社员、一名编外顾问,喜得唐宝茵看到禾薇,就笑赞她是福星。 多了“暖阳社”的社务,禾薇在贺宅的日子过得既快又充实。老爷子某次在电话里,向大孙子抱怨:“唐家那丫头真烦,把你媳妇拐的,都没空理我了……”(未完待续。) 第374章 他对她的好 抱怨归抱怨,贺老爷子对禾薇,那是越看越满意。 可再满意,日子到了,禾薇也要回去了。 机票订好以后,贺老爷子把各家送来的见面礼堆到禾薇跟前:“赶紧收拾收拾,之前看你忙得脚不沾地,就没东一件、西一件地给你,这下该送的都送齐了,趁着你打包行李,把这些也装到袋子里带回家去。” “爷爷!”禾薇一看傻眼,这可不是普通的见面礼,不是分量十足的纯金生肖、水色兼优的翡翠对镯,就是实打实的纪念版金砖、邮票,每一件都是死贵死贵的,哪能随随便便带回家啊。况且,说是给她的见面礼,还不都是看在贺家以及贺老爷子的份上,她要真欢天喜地地带回家那可真叫傻了。 于是忙不迭摆手:“这么贵重的东西,哪能给我折腾呢。而且,就算是见面礼,那也不是给我个人的,爷爷以前肯定送出去不少,长辈们的回礼,理当由爷爷收下。” 贺老爷子虽然对这些东西不在意。他对玉石、古玩没什么研究,要是换成一大箱纸钞搁他眼前,兴许还能让他眼皮子跳一跳。可实物就不同了,虽然知道这些东西不便宜,总归不如视觉冲击带来的感受强烈。况且禾薇这个大孙媳妇他认定了,除非大孙子日后失忆,不然这桩亲事绝对板上钉钉、不会再有其他变动。 所以,这些见面礼给她还是自己这边留着,都无所谓。但听禾薇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不愧是他亲眼相中的孙媳妇,就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要换做其他女人,譬如二孙子那个看似乖巧懂事、实则心眼比纱窗眼少不到哪儿去的女朋友,一下子收到这么大一笔见面礼,还不贪婪地收下啊。 禾薇越是推拒,贺老爷子就越要给她。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禾薇没辙,想到书房那口保险柜,提议说:“要不这样,我把这些都锁到贺大哥书房的保险柜里。钥匙由爷爷保管,爷爷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老爷子吹吹胡子,瞪眼道:“放保险柜我不反对,钥匙你自个儿拿着,什么由我保管。我要是搞丢了你让我去哪儿找那么多东西出来凑数?你是想让我一把年纪了还破产是吧?” 禾薇闻言哭笑不得,这是逼着她收下这堆东西啊。不过把东西留在贺家总比让她扛回家去的好吧,于是也退了一步:“好,就听爷爷的,东西收在保险柜、钥匙我保管。但爷爷这里得留份清单。要是连这个也不同意,我不管这堆东西了,这就回房收拾行李去……” “好好好,随你随你。”老爷子见好就收。清单就清单嘛,转身撕了她也不知道。 禾薇认真地把见面礼一项一项列在纸上,然后一式两份。一份打算和这些见面礼一起锁到保险柜,另一份交给了老爷子。 “那爷爷我提上去啦。” 见面礼都收在一个带锁的小皮箱里,原本是让她这么提回家去的,体积不大,却有些分量。 “沉不沉?要不我喊小李进来,让他给你提上去。” “不用的爷爷,我提得动。”禾薇提在手上掂了掂,笑着说。相比她那个大行李箱,这个小皮箱好提多了。 她来京都,带了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小行李箱装的是换洗衣物和随身用品,大行李箱里的时候装了送各家的贺礼和伴手礼,回去还没想好要不要给家人带点京都特产,主要是这些东西现在想买网上都能买得到。可不买吧。自家爹妈和兄长倒是没什么,可不是还有爷奶和外婆家嘛。两边都知道她来京都了,还一住这么多天,回去两手空空多难为情啊。结果还没考虑好,大行李箱被老爷子拿去塞满了一堆吃的用的玩的,连许、石两家的结婚喜糖喜烟以及陆言谨、唐宝茵和她名义上的师傅送来的礼物都塞不下。不得不另外又添了两个旅行袋。 总之,分量比来时重多了。好在干娘在电话里说了,让她和圆圆只负责下机后把行李推出安检口,她和干爹会在出口等的。要不然,凭她和圆圆两人四只手,还真难把这堆行李扛回家。 老爷子倒是提议让警卫员送他们回去。可她觉得去机场有人送、下机后有人接,光是飞机上那点时间,没必要让警卫员特地跑一趟,便婉拒了老爷子的好意。 贺擎东书房那个保险柜钥匙和密码,两年前就连同他的“私房钱”一并交给禾薇保管了。而她正好都扔在三立方空间里,不然也没办法把见面礼放进去。 保险柜嵌在书橱旁的壁柜里,不知道的以为这只是一扇壁柜门,她也是住进来之后被某人领着指认了一圈才知道的。 先用密码打开外头这道厚实的钢板门,再用十字形钥匙开启内层门,保险柜里的景象一目了然地呈现在她眼前。 保险柜内部格局是上下两格式。上格的体积比较小,单放着一个略显陈旧的红木锦盒,下格约占整个保险柜的三分之二,却空荡荡的,就一个荷包躺在中间。 相比上格的红木锦盒,禾薇更好奇那个荷包,想着只是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要真有什么秘辛,贺校官也不会把钥匙和密码交给她了不是吗。于是,伸手将那荷包拿了出来。 咦?这上头的绣花怎么那么眼熟? 禾薇乍一看,这荷包像是她绣的,再定睛一看,何止是像啊,分明就是她曾经做给自己的专门用来放零钱的小荷包好不好,结果才用没几天就被他拿走了,之后就没见过了,原来是在这儿啊。 打开荷包,里头是一团手帕。好嘛,这些手帕也是她的,有些用过、有些没用过。 不禁翻了个白眼,敢情那家伙顺手牵羊从她身上拿走的东西全放保险柜了。可是至于吗?这些东西又不值钱,他若想要,直接问她拿就是了,难不成给他绣个荷包或是做块方帕她还会反对? 正腹诽呢,听到一声清脆的“叮当”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手上这包层层叠叠的手帕里掉了下来。落到了地板上。 禾薇疑惑地低头寻找,好半天才从书橱角落发现一枚银光熠熠的指环。 【这戒指不就是当年送他护身的那枚吗?】 系统君一说,禾薇也想起来了。只是——既然已经耗光能量没什么用了,干啥还这么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因为是你送的啊。这都不懂。】系统君表示鄙视。 禾薇一怔,这才领悟系统君话里的意思,红晕爬上脸颊,干笑了两声,重新把指环包回手帕。再塞回荷包,和那个红木锦盒并排摆在一起。空出来的整个下柜,就用来放今儿提上来的那堆见面礼了。 至于红木锦盒里的东西,她也顺便瞄了眼,反正保险柜都打开了,里头有什么落个心里清楚也好。不过红木锦盒里的倒不再是她做的绣品,而是一些用过的金玉首饰、几把略带铜锈的钥匙、还有一叠证件类的纸制物。猜测是贺校官的父母留下的遗物,便没细看,而是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收拾好保险柜,她倚在书房窗口看着园子里的景致发呆。 贺校官对她好。她一直都知道,也知道这辈子估计和他纠缠不清了。只是好像,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要不然,怎么会把一枚失了效的戒指和她随手绣的帕子、荷包那么珍而重之地和他父母的遗物一起收在保险柜里呢?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茫然。自己对他似乎远没有他对自己上心。抑或说,她的潜意识里,更多的是将他当成了上辈子的皇帝、这辈子的救命恩人,而不仅仅只是男朋友。换句话说,她对他的感情。不如他来得纯粹。这趟回去,是不是应该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了? 禾薇的情绪变化,被贺老爷子看在眼里。待她出发去机场,他拨了通电话给大孙子:“你媳妇这两天瞧着有点不对劲。” 贺擎东这会儿刚下训练场。身上大汗淋漓,一听老爷子的话,心里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事啊。”老爷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纳闷地猜:“莫非是不想回去?那直说不就好了,我还巴不得她多住几天呢,反正还不到开学时候。就算开学了请几天假又怎么了,学校还罚她不成?要真那样,转来京都读书得了,我给她挑个有保送华大名额的学校……” 贺擎东无语地望了望天,心说老爷子你也太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小妮子惦记着家里、想早点回去还差不多,哪可能因为要回家了反而情绪不好。 “爷爷,你和我说说,这两天她在家都做了啥?有没有其他人来家里打扰她?” “没做啥啊,知道她今儿中午的飞机,这两天都在家收拾行李呢。哦,昨儿个我让她把各家送来的见面礼归整了,本来是让她带家去的,她不肯,最后收到了你那个保险柜里,还硬塞给我一张清单,不过那清单被我扔了,留着干啥……至于客人,除了陆家、唐家那俩丫头,也没别的人上门啊。而且那俩丫头来看她,我瞧着她挺高兴,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地邀请她们去清市玩……” 老爷子还在那喋喋不休地细数禾薇这两天的日程行事,没看到电话那头的大孙子眯着眼像是猜到了主因——八成和那保险柜有关。 可他这阵子偏偏抽不开身去清市看她。无良的队长把训练新队员的任务压在他一个人头上,自个儿嗨皮地跑去相亲了。说什么队里年纪最小的都有女朋友了,他这个迈入三十高龄的队长却还是“小叔独处”,传出去丢特行队的脸,为了不给其他部门抓到嘲笑的把柄,就牺牲小我去相亲吧。 贺擎东当时脸都黑了,什么牺牲小我,绝壁是在报复他一休假就是半个月。可人都跑了,他往哪儿找去,只好任命地天天跑训练场,每天的时间被各项训练挤得满满的。而等训练结束,小妮子早开学了。 这么一想,他不免感到有些烦躁。连带着下午的训练较之上午和前几天严苛了许多,让新加入特行队的小年轻们个个头皮发麻、叫苦不迭。 等下午的训练结束,一个个活像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你们说副队这是咋了?不会是被队长刺激过头了吧?” “应该不是,队长又不是今天下午才落跑,要发作早发作了。我琢磨着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因为我姐夫也经常这样,一和我姐吵架,整个人就阴阳怪气的……” “你这话有几分道理……” “什么道理?” 一道幽幽的嗓音加入到七嘴八舌的讨论队伍,骇得众人僵了身子。 “那、那个副队……” “嗯哼?”贺擎东冷着脸扫了大伙儿一眼,“去澡房?” “是、是啊。”众人战战兢兢地答道。 “那还不快去?十分钟后7号食堂集中,超时晚饭取消,谁没洗干净,也一样取消。” “啊?” 众人先是傻眼,然后集体往澡房冲。 这儿到澡房加速跑十秒钟,冲个澡算它三分钟吧,再快怕冲不干净啊(当然,这三分钟还不包括捡肥皂。保险起见,今儿个冲澡不用肥皂)。再从澡房冲到食堂最短距离加速跑五十秒搞定,偏偏副队选了个最远的7号食堂,中间还得绕过一条窄道,保守估计一分半。几项一加,还好还好,十分钟内还是能完成的。副队还算有良心。 可等他们双腿一迈开,顿时要哭了。 卧槽卧槽卧槽!!! 刚从训练场下来,浑身酸痛,跑起来那叫一个酸爽。 关键是,这种状态之下,如何发挥得出加速跑的最佳战绩?副队算你狠! 贺大少等他们一路龇牙咧嘴嗷嗷叫着冲进澡房,才慢悠悠地从裤兜掏出手机,开机后滑开保护屏,拨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冷硬的脸神奇般地柔和了,嘴角还勾起一抹性感的弧度,柔声问:“到家没?” 这一幕要是被刚刚那帮风华正茂的小年轻撞见,指定惊掉下巴。冷面教官秒变温柔好男人,能不惊悚么。(未完待续。) 第375章 小妮子的变化 禾薇刚到家没多久,陪爹妈聊了会儿天,眼见着天快黑了,禾母套上围裙奔进厨房去炒菜,禾父背着手看儿子蹲在大行李箱跟前一样一样往外掏礼物,嘴里笑呵呵地问:“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啊?给你的钱够花不?” “不是买的,是姥姥和贺爷爷他们送的。我不收,他们还生气,只好都带回来了。”禾薇说着,打开另两个旅行袋,指给老爹和兄长看:“喏,还有其他人送的,我这趟去京都,收获可大了,结识了不少新朋友。” “朋友多好啊。”禾父满心赞成,可低头看到旅行袋里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不由问:“你有没有回送人家啊,没的话多难为情……看你每趟去都大包小包地回来,咱家这便宜占大发了。” 没等禾薇说,禾曦冬把玩着手里一个造型别致的京剧脸谱顺嘴道:“薇薇没送也没事儿,赶明我开学了备点礼物给他们带过去也一样。” 禾曦冬的录取通知书在他从丽城回来之前先一步寄到家了——京都大学的金融专业,九月七、八号报到,比禾薇迟几天开学。 禾父禾母原本想送他去的,被禾曦冬给拒绝了。说是要没去过京都,这趟肯定让他们送,可正月里不是刚尽兴玩过一趟么,九月份家里事情又多,没必要这个时候再跑一趟。况且他已经知道学校在哪儿了,就算学校没有安排学生会干部在机场接机,他也丢不了。禾父禾母拗不过儿子,只好随他去。 “对!”禾父觉得儿子这主意好,连连点头:“薇薇你知道你干姥姥还有贺爷爷喜欢什么不?回头和你妈商量着备点,让你哥报到了带去。礼不在重,心意才是最要紧的,你这么多东西提回来,咱们一声不吭地收下那可太难为情了。” 禾薇笑着应下了。 干姥姥很喜欢吃她娘自己晒的笋干梅菜,干姥爷和贺老爷子则喜欢那蛇酒,每天晚上都要喝一小盅。前者好办。笋干梅菜她娘年年晒,可那蛇酒就不好办了,趁开学前去禾家埠看望爷奶,顺便让二伯再留意留意。有的话,好让兄长给俩老爷子带一坛去。 禾母在厨房快炒了两道小菜,又从冰箱拿出闺女爱吃的糖醋萝卜和酸黄瓜。灶上的火笋老鸭汤小火煲半天了,随时能吃。一家四口五道菜,差不多了。于是探出头喊道:“薇薇,怎么还蹲那儿忙哪,赶紧冲个澡,开饭了。行李慢慢整就行了,那东西又不会跑。” “我这就去。”禾薇把大行李箱交给兄长收拾,自己提着小行李箱回到卧室,拿上睡衣和浴巾,正要去卫生间冲澡,手机响了。 “到家没?” 刚接通,就传来贺校官含笑的问询。 “早到了。”禾薇弯着眉眼说道:“航班没延误、路上也挺顺畅。干爹接上我们到文欣苑,比上趟去机场快多了。” “小叔他们都在呢?”一想到小叔一家能随时随在他未来的丈母娘家蹭饭,贺校官不免有些吃味。 “没,干妈一个同事的闺女考上了大学,今晚请客,他们把我送到家后,坐也没坐就去了,不过约好这周日上我家聚聚。” 每次听她软哝细语地说上一堆话,贺擎东的心就莫名地踏实,轻笑道:“说到这个。你哥不也考上大学了,打算怎么庆祝?” “估计先请校长、老师吃一顿,然后去禾家埠办几桌。至于外公外婆那边,因为办酒席多少要随礼。我外婆那边的亲戚,平时又不怎么喜欢走动,我妈的意思是,先问问他们,要真不乐意,就不请他们了。” 要搁以前。禾薇是不会和他说这么具体的,但现在嘛,她想通了,既然他把她纳入了贺家的一份子,有事没事就和她唠贺家的事,那她也没必要再那么见外了。 对她的变化,贺擎东最有感觉,琢磨着是不是这就是老爷子说的情绪变化?想了想,试探性地问:“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吧?还是听谁说了什么?” “没有啊。”禾薇见他一时半会没有挂电话的意思,索性把行李箱打开,侧着头夹着手机边打电话边往衣橱挂衣服。 “真没有?” “没……哦,我看到你保险柜里那个荷包了,那些东西又不值几个钱,干啥放保险柜里啊,还占位子……” 贺擎东心里一动,隐约捕捉到她前后变化的原因了,低笑了一声,说:“宝贝,你该不会是在感动吧?所以今天特别热情?” 禾薇:“……”热情你个头啊,本姑娘哪儿热情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觉察到自己的变化了,今天的她,确实和他特别有话说,不由俏脸一红,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我要去吃饭了,不和你说了。” 正好,禾母在外头喊开饭,也不算是找借口了。 贺擎东收起手机,失笑地摇摇头。如果真是他猜的那样,那他就放心了,不过这样的小妮子还真可爱,回头有时间再逗逗她…… …… 一家四口和乐融融地吃过晚饭,禾薇回到房间继续收拾行李箱,收拾完了拿上睡衣去卫生间冲澡,晚饭前和贺校官唠了几句,结果还是没来得及,只好放饭后了。 洗完澡出来,听到兄长在房间喊她,于是随手拿了块干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湿发,来到兄长房间,“哥,你找我?” “给!”禾曦冬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笑眯眯地递到她手上。 禾薇搁下手里的毛巾,打开一看,竟是一块色泽晶润的碧玉佛。 “喜欢吗?我听卖的人说:‘男戴观音女戴佛’,我就给你买了个玉佛。”禾曦冬在一旁说。 禾薇笑着谢过他,又说:“这值不少钱吧?这玉看上去挺好的。” “不贵,至少比这边的玉石专柜卖的便宜多了。我回来后特地托同学鉴定过,一模一样的东西这儿的专柜要卖两万出头,我在丽城买一万都不到,后悔没多买几块。”禾曦冬一脸后悔状。 禾薇听到最后一句,不由乐了,“你想倒卖哪,还多买几块……” “别说。要是有时间,还真有这个想法,淘来的价上添个三五百,保准人抢着要。可惜要去京都读大学。还是不折腾了。” 主要还是手头的零花钱够充足啊,想他要是初一那会儿,再忙也折腾,这么好的收益,不赚多可惜。 不过禾薇却觉得玉石生意的风险还是挺大的。她是有系统加持。所以即使不看玉石、光是握在手里,通过系统君也能知道这东西的优劣,可禾曦冬不一样,完全靠眼力鉴定。眼力这东西,就很难说得准了,一个走眼,很可能把本钱赔光。 于是劝道:“哥,玉石生意投入的本钱可不少,正儿八经地做起来没你想象的简单,还是算了吧。我看还是捡漏最划算。” 禾曦冬闻言喷笑:“你这丫头捡了几次漏口气倒是大了,谁不知道捡漏最划算啊,那也得有漏捡啊。” 禾薇嘿嘿干笑:“我就那么一说嘛,有漏捡自然最好了,没有也没事啊,你把专业课学精一点,日后炒股分分钟进账。” “得,你少给我戴高帽,炒股我还得跟你学呢,也不知你这丫头脑袋咋长的。什么不研究研究股票……”禾曦冬用力揉了揉妹妹的头,爽朗笑道:“不过托你的福,你哥我这两年攒了不少私房钱,所以这玉佛你也甭不好意思。收下收下。” “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哥哥。” 禾薇笑着将玉佛放回小锦盒,准备带回房间锁到书橱抽屉里去。 “不准备戴吗?” 看到她的举动,禾曦冬疑惑地问。 “太贵重了,等长大点再戴吧。” 贵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胸前已经有一枚血珀吊坠了,而且上头还夹着个铂金指环,再戴个玉佛看着不伦不类啊。 未免兄长继续念叨,赶紧转移话题:“哥你有没有给爸妈还有杨老他们带礼物啊?不会光给我带了吧?” “哪能啊,我给妈买了个翡翠镯子,给爸买了套紫陶茶具,给师傅师母买了茶饼还有木雕摆件,另外还买了扎染披肩、牦牛干巴、鲜花饼、野生菌、天麻啥的,只要是特产都买了,行李箱塞不下特地邮寄回来的……” 禾曦冬列举了一堆之后接着说:“我看那扎染披肩挺不错的,回头你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花色。吃的我都放储藏间了,你自个儿拿去。” “好。” 兄妹俩热络地唠了会嗑,直到禾母在客厅喊“吃水果”,才笑嘻嘻地出去。 禾母切了个西瓜、洗了盘荔枝,一家四口围坐在茶几旁边吃边聊。 “对了薇薇,我和你爸后天要去趟梅龙桥,张燕吃对象饭。” 对象饭是梅龙桥一带的旧风俗,也就是男女双方自个儿相中意之后,把对象带到家里给长辈过目。长辈要是没意见,接下来就是订婚饭、结婚酒。 “燕燕姐有对象啦?”禾薇讶然,不过想想也是,她那个年纪,又是在小镇上,确实可以谈婚论嫁了。 “听你外婆说是她自个儿找的,不是本地人,在镇上也没房子,你大姨他们原本不同意,可架不住张燕她自己喜欢,这个年纪再不落实也不是个事儿,好在你大姨就她一个闺女,家里也不是没房子,就打算等两人定下来之后,把镇上那套房空出来给张燕做婚房,他们俩口子搬到村里老房子去。” “村里老房子?就是那间离外婆家不远的夯土房?那还能住人吗?”禾薇无语,“而且大姨丈单位在镇上,住到村里上班怎么办?” “就是。”禾曦冬也说道:“大姨家现在那套房子我去过,我记得有三个房间啊,大姨和大姨丈干啥还要搬出来?就算男方没房子,住到女方家来,也完全住得下啊。我们家以前那么小的房子都住呢。我看张燕就是死要面子。哦,结婚要房子,男方给不起,就让娘家出,也不想想她爹妈今后住哪里……” 禾母抬手在儿子敲了个手栗子,笑骂道:“怎么说也是你表姐,张口闭口张燕的,没大没小。” “那也得让我尊敬得起来啊。”禾曦冬撇撇嘴,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说:“张燕已经完全被大姨惯坏了,这对象饭没准也是她出的主意,什么让你和爸过去掌眼,我敢打赌,你和爸就算真对男方不满意,她也不会听你们的,根本就是让你们蚀红包才去的嘛。” “行了,吃对象饭掏红包天经地义,又不是让你出,你生哪门子气呀?”禾母好笑地白了儿子一眼,然后又说:“我和你爸心里有数,其他人包多少,我们就随多少。反正你大姨他们一直以为我们还在还贷款。” 这倒是。兄妹俩相视一笑。不走动也有不走动的好处,外婆那边的亲戚,到现在还以为他们家开的铺子只够过日子、住的房子还压着几十年贷款。除非是对象饭这类“只进不出”的好事才找上门,一般的往来都断了。不过他们不主动,禾薇一家也乐得清静。 吃完水果,一家人就散了,各回各的房间,谁也没把刚刚的话题放心上,都以为张燕的对象饭就是蚀个红包的事,谁知隔了一天,才发现还真被禾曦冬这张乌鸦嘴料中了。 禾父禾母从梅龙桥回来,脸色难看地带回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张燕的对象,竟是当初租住在禾家对门、后来因为骗婚事迹曝光、被警方抓进牢里服刑的男邻居。 呃…… 禾薇吃惊地和兄长对视一眼,怎么会这样?这世道难道真这么巧? “那对象饭取消了?”禾曦冬突然有种爆笑的冲动。 禾母叹气道:“哪儿啊,我和你爸一看是那人,马上找你大姨、大姨丈,结果他们倒是信了,可张燕……唉……死活不肯取消,说什么相信那人改过自新了,老家的媳妇在他坐牢那阵子离婚了,现在的他一无所有、落魄的很,要是她也不拉他一把、选择放弃,那他就真的完蛋了巴拉巴拉……完了还说我和你爸嚼舌根,好好的喜事被我们俩一搅晦气得对象饭也吃不痛快……你们说这都是什么事啊,搞的好像我和老禾在害她似的……”(未完待续。) 第376章 脑残燕的结局 兄妹俩听得都无语了。 张燕的脑子到底是咋长的?不,也许根本没脑子吧。 骗过婚、坐过牢的二手男人,但凡有点脑子的女人,都不会像她这样,还当宝似地不肯放。 偏偏,这么个没脑子的蠢女人,是他们家亲戚,想想就膈应。 “妈,你也犯不着生气,你都和大姨说得那么明白了,他们要还是惯着张燕继续结这门亲,那也是大姨他们自己的选择,大不了日后我们离他们远点就是了,横竖大姨他们平时也不和我们往来。” 禾曦冬一点都不同情那个没脑子的大表姐,听不进去劝是吧?反过来还嫌自己爹妈多管闲事是吧?那么喜欢坐过牢的二手男人是吧?行啊,那就和人结婚去呗。那个男人以前吃惯了软饭,难保以后不继续吃。改过自新?嗤,小爷等着看! 禾母听儿子这么劝,想想也是,自己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大姐他们要还是听不进去,她也没辙。别说两家关系算不上亲厚,哪怕再亲厚,自己也只是外甥女的姨,不是她妈,做不了这个主,想再多又有什么用。更何况,外甥女那句“瞎嚼舌根、多管闲事”的指责,真真是伤到她了。于是抹了把脸,起身做饭去了。 禾薇也赶紧跟了进去,说是帮忙打下手,其实是被父兄派进去安慰的。 没办法,母上大人太喜欢钻牛角尖,身为“贴心小棉袄”的她,不上场不行啊。 好在禾母自己想通了,最多因为外甥女那些话,心里不舒坦罢了,被闺女一哄两逗的,很快就烟消云散、重展笑颜。 “以后你大姨家的事,我不管了,啥时候订婚、啥时候结婚、怎么个排场……她就算打电话来问我我也装糊涂,由他们自己搞去。喜日子到了。他们要是提前来请,我们就去随个礼、吃顿酒,要是不来请,就当不知道。” 禾母跺着砧板上的肉糜。气呼呼地道。 禾薇在水槽前用流水一颗一颗洗着小青菜,赞同地点头:“对!咱家又不是没事忙,哪有那个外国时间去帮大姨搞这些。她既然那么听燕燕姐的话,燕燕姐又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就让她们娘俩自个儿折腾去呗。” 禾薇这话也不算夸张。近段时间家里事情确实很多。禾曦冬要去京都上大学,得好好办场谢师宴吧,完了禾家埠那边的亲戚也要请几桌。二老听说小孙子考上京都大学,开心地几天合不拢嘴,逮着人就显摆,导致周边那些还没出五服的堂表亲戚,一个不拉全知道了,然后提着鸡蛋上门恭贺,想低调点不请都不行。 除了请客的事,禾母还得抽时间给许家、贺家备回礼。一忙两忙的。哪还有闲工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啊。总之,禾家这边算是彻底地把张燕的婚事抛到了脑后。 …… 禾薇的大姨,也就是张燕的妈——周彩芬,自那顿仓促收场的对象饭之后,烦恼地头发成把成把往下掉。 她倒是相信禾母说的那些,毕竟是姐妹,二妹的秉性她自认还是了解的,从小到大,没对娘家人撒过谎。何况燕燕是她外甥女,说什么也不会在结婚这么大的事上胡编乱造。可见男方的那些事是真的。为此她和张富国几次三番劝女儿放弃。可女儿死活不同意,这几天甚至连人都见不着了,说是家里一天不同意,她就一天不回来。直接搬去男方租的房子住了,气得她昨晚一宿没睡。 烦躁地在屋里来回兜了几圈,最后决定去趟镇上的卫生所,这个事怎么都不能再拖了。 张燕自从和男朋友偷食了禁果,就把那个男人视作了一辈子的老公。对象饭、订婚饭什么的,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个仪式。以至于她二姨把她爹妈拉到房里说她男人不好。骗过婚坐过牢,她才那么生气,生她二姨的气,觉得她和男朋友虽然还没登记,但有了夫妻之实,那就是一家人了,二姨凭什么那么说他,这不捣乱嘛。还是说见不得她好所以故意来扯她后腿? 随后看到爹妈也站在二姨那边,劝她分了算了,她就怒了,当即摔桌不同意。爹妈为了面子,对象饭还是照常开了席,可送走各房长辈后,却把她喊到屋里声泪俱下地劝她分手。她一气之下就搬了出来。 男人见她心情不好,变着法子哄她高兴,还去菜场买菜,亲自下厨做饭给她吃,晚上还抱着她在阳台看星星。这样的男人,就算真如二姨说的骗过婚、蹲过牢,那肯定也是被逼无奈,甚至有可能是冤枉的。所以她决定要待他比以前更好。 张燕决定之后,就在男人的出租房住了下来,白天在卫生所上班、下班后去菜场买菜,然后回家做给男人吃,吃完后两人也不出门,要么腻歪在阳台谈情说爱,要么直接滚床单,算是提前进入了婚姻生活。不去想家里人到底同意没有,也不去想订婚、结婚那些复杂的排场,整个人被滋润得容光焕发。被前来卫生院找她的周彩芬看到,心里好一阵失望。这就是她的宝贝女儿,自己为了她的事吃不好、睡不好,形容憔悴,她倒好,没名没分地跟个男人住在外头,倒反比住在家里时还滋润。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滋润,身为过来人的周彩芬还能想不到么。 “燕燕,你打算就这么下去了?”周彩芬咬着牙忍下心头的怒意,一把将女儿拉进输液室里面的小房间,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你怎么那么糊涂啊!就算不打算和他分,这订婚饭没吃、结婚酒没办,哪能就这么住一起啊?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 张燕没等她说完,就冷哼道:“我们家的笑话还少吗?二姨在你跟前说嘚吧几句,你就铁相信地要取消对象饭了,那种事传出去不是更丢脸?” “丢脸也总比你以后受苦好啊,死丫头!爸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那么拎不清……” “是!我就是那么拎不清,你和爸别管我好了。” 周彩芬气得不行,就这么棵独苗,哪能真的不管她啊,于是放软语调好声好气地劝道:“就算以前的事不计较。结婚这么大的事,也总要和家里商量商量吧?这么搬出来住总不是个样子。” 见她妈有软化的迹象,张燕乐得顺坡下驴,可听她妈絮絮叨叨地念到男方家给多少聘礼的事上。又不高兴了,撅着嘴说:“妈,他老家远着呢,我都没打算去,反正结婚是我俩的事。把他留在梅龙桥日后给你和爸尽孝不好吗?” “你个傻丫头!”周彩芬又想骂了。 房子车子不去管,这聘礼难道也不要了?那家具、电器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结婚必需品,难不成都要他们女方家准备?那样哪是嫁女儿啊,根本是往家里讨媳妇儿吧。可即便是讨媳妇,人家女方也有嫁妆抬进来,这家倒好,两手空空就想把他们家闺女娶回去。可男方还不是他们家的人,想骂也骂不着,只好骂自个儿闺女。 “你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连起码的道理都不懂?嫁人嫁人。你好歹挑个靠谱点的呀。” “他哪儿不靠谱了?哪儿不靠谱了?他对你闺女好着呢!”张燕当即炸毛了,跳着脚替她男人抱不平:“对我好那就是靠谱。” “你!”周彩芬被她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抚着胸口语重心长地说:“那你说说他到底好在哪儿了?我怎么没瞧出来?还没把你娶过门,就留你一块儿住了。吃过对象饭这么多天,也不见他上门提订婚、结婚的章程。是打算一直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住下去吗?那吃亏的是你啊燕燕!” “谁说他没章程了,他提了不止一次让我和他去民政局登记领证,是我觉得不急,这才没去办。现在什么年代了,结婚酒又做不了数。结婚登记才是对女人最大的保障……” 张燕洋洋洒洒地卖弄起学校里学过的婚姻法条例,把周彩芬气得够呛。 这个女儿真心没得救了,可身子已经被男方得了去,女儿又那么喜欢对方。拦着她不让她结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大了一家子都没脸,索性遂了她意算了。 不过原先决定的把房子让出来给女儿、女婿做婚房这个事得重新考虑了。男方家一没房二没车,聘礼好说歹说只拿出两万八。再加上禾母说的那个事,让周彩芬俩口子留了个心眼,不打算把房子整个儿地让出来了。就给小俩口备个喜房,用男方给的两万八聘金把房间意思意思地装修了一番,安了个空调、买了个彩电,又把床、衣柜等家具采办齐了,然后挑了个黄道吉日,订婚酒也不打算办了,直接结婚。 因为挑日子的那天,张燕被爹妈喊回家吃饭,平时最喜欢的清蒸米鱼,还没碰到筷子就吐了,被她妈一问才想起大姨妈好像超时好多天了,心情忐忑地来到卫生所,抽血验小便,最终确定怀孕五十天。 这个消息传到禾家时,禾母正给儿子收拾行李。 转眼就九月了,没两天禾曦冬就要去京都大学报到,做娘的不放心,亲自往行李箱里一件一件装衣物和日用品。 禾曦冬听禾母转述了周彩芬打来的电话内容,忍着嘴角的抽搐啧叹:“大姨还真宠燕燕姐啊,那么严重的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了,还什么聘礼都不要地给她办喜事,啧!” “也不算什么聘礼都没要,不还有两万八嘛。”禾母想给自家大姐留点面子,可话出口又觉得还不如不说,摇摇头叹了口气,但愿那个男人真如外甥女说的已经改过自新,不然的话,外甥女这辈子怕是毁了。 “算了,大姨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做才是真正为燕燕姐好难道还用我们教?就算我们愿意教,他们也未必乐意听啊。所以管他们的呢,日子到了,妈你和爸过去吃顿喜酒就行了,反正我在京都不可能回来,薇薇也没必要请假……不过,我觉得大姨兴许还巴不得我们家少去几个人。” 禾母没好气地往儿子头上敲了一下:“有你这么说你大姨的嘛。” 禾曦冬揉着脑袋,笑嘻嘻地说:“我这是揣摩大姨的心思啊,她不是一向这样的么,日子一定下就给你打电话,主要是盼着你先把礼金送去,至于喜酒去几个人,她肯定希望越少越好。” “行了行了,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赶紧看看还缺啥,别到了学校才发现这个少了那个没带……” 禾曦冬笑嘻嘻地任禾母数落,完了掏出新买的手机给妹妹发了条短信。脑残大表姐做的蠢事,让妹妹也乐呵乐呵。当然,最终目的是让她别请假,就说学校管得紧、请不出事假,总之别去大姨家讨没趣。 禾薇看到短信时,差点喷了口里的茶。 大表姐的事,这段时间没下文,她还道大姨和大姨丈已经处理好了,哪知竟然要结婚了,还怀孕了。大表姐糊涂,大姨和大姨丈怎么也这么糊涂?不过转念想想也很好理解:大姨和大姨丈就这么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能宠则宠、能惯则惯,不然当初借住在她家时、也不会做出那等丑事了。只是结婚这么大个事,大姨他们居然也由着她来,这哪里是宠啊,分明是在害她吧。 “薇薇,你发什么呆呢?”梅子听夏清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扭头发现禾薇在发呆,碰碰她的手肘关心地问:“是不是家里有啥事?” “啊,没什么,我哥就是和我说一声,他后天的飞机去京都。”禾薇锁上屏保,把手机揣到校服兜里,不去想大姨家那个糟心事了,好奇地问夏清:“你不是去灵消息了?啥时回来的?消息灵到了吗?” “我回来好半天了,你才发现啊。”夏清怨念地白了她一眼,然后得瑟地抬抬下巴,不掩兴奋地说:“本姑娘出马,有啥消息灵不到啊。我敢肯定确定以及铁定:咱们秋游去明华山!而且还要宿两晚哦。我先说好,如果三人间,我要和你们一个房间,两人间我就和你们谁一张床。” 禾薇和梅子:“……”(未完待续。) 第377章 秋游明华山 海城一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高一新生不外游、高三老生备高考,每届学生只在高二时能参加一次春秋游活动。不过出于补偿,组织的往往都是两三日的小长途旅游。 禾薇所在的这届高二生,安排的是金秋十月的明华山三日游。 明华山离海城三百公里,是明州市的标志性风景区,前年被评上全国5a级旅游胜地,这两年接待了一拨又一拨慕名而来的各地游客,尤其是一年当中的几个大小假期,更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所以学校错开了十月初头的黄金小长假,把这届高二生的秋游活动安排在十月下旬,回来第二天正好周日,还能让学生调整一下。 通知下发到高二年级,引来各班学生的欢呼。 “哇哦!三日游耶,比初中时的秋游爽多了。” “你好歹还参加过两日游,我们初中每年都是一日游,当天去当天回,连旅馆长啥样我都没见过……” “我也是,所以能去玩三天好激动啊……今天放学去不去超市?你们说买些什么好?” “吃的肯定要买啊,还有……” 课间十分钟,几乎没有人不在热火朝天地谈论半个月后的明华山之行。 禾薇和梅子、夏清还有圆圆童鞋也在聊这个事。 “姐,你列个单子嘛,看看还需要准备哪些。单反是肯定要带的,还有望远镜。我看网上那些攻略说,明华山有道奇景,只能远观不能近赏,很多人都是上山顶租望远镜看的,不过那望远镜像素太低,还不如带自己的……”圆圆反身趴在禾薇前桌的椅背上,单手支着腮帮子,兴致勃勃地提议。 “小诺诺你有望远镜那就带上啊,我们也能托你的福。好好观赏观赏那道奇景,回来还得交两篇作文呢,一想到这个我就头疼。”夏清是个典型的理科生,虽然她们这届高一开始文理不分班了。可她的特长和兴趣全在理科上,偏科的厉害,语文虽然是文理必修课,可作文向来是她的弱项。 梅子笑着说:“说到望远镜,我也有一个。暑假去云城我爸买了一个送我玩。不过像素肯定没小诺诺那个高,带了也不见得有用。” “唉哟,有就都带上嘛,反正那么小一个东西,不占体积又没分量,你要嫌麻烦,塞我包里好了。”夏清伏在桌上,边说边捏梅子的脸颊:“难怪薇薇老喜欢捏你的脸,松松软软的好像蛋糕啊。” 梅子被她打趣得哭笑不得,从夏清的狼爪下解救出自己那两片可怜的面颊肉。边揉边说:“什么蛋糕,你想吃蛋糕想疯了啊。” “可不是,开学都那么久了,还没出去逛过呢,不如今天放学去超市转转?我想念超市门口那家甜品店的栗蓉蛋糕和焦糖布丁了。” 夏清口里的超市是校外那家综合大超商,而非学校里的小超市。 “行啊。”见其他人都一脸期盼地看着她,禾薇好笑地点头:“我没意见。” “耶!” 于是,当天放学,四人结伴溜达出了校门,朝一街之隔的大超市进军。 晚饭是在超市附近的烤鱼店解决的。因为还要晚自习。四人不敢多逗留,吃过饭去超市挑了些缺乏的日用品和喜欢的零嘴,不到半小时就结账出来了。 当然,回学校之前。没忘记去夏清时常光顾的甜品店选购爱吃的面包、蛋糕,当明儿的早饭和点心。 “欢迎下次再来!” 甜品店的服务生热情地送走手提大包小包的禾薇四人,转身回到货架前继续理货,看到旁边那个货架前站着个身型肥胖的年轻女人,瞧着不像是在挑面包,不由问:“小姐想要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楼琼丹抬起头。幽幽看了服务生一眼,攥了攥握拳的掌心,转身出了甜品店。 她哪是来买蛋糕、面包的,无非是看到刚刚那个女生长得很像禾薇,跟进来求证罢了。 结果证明她没看错,那女生真是禾薇。只不过禾薇没认出她。即使两人在货架前迎面相碰,禾薇也只是朝她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擦肩走过了。 不过两年,不到两年,她就已经落魄到连对面对都无法让熟人认出来的地步了吗? 楼琼丹悲哀地抹了把脸,然后低头看了眼胸前那对长吊瓜似的巨大,倍感耻辱。要不是在外头套了件宽松的男士夹克衫,这会儿兴许要被路人指指点点看好戏了吧。 而这一切,都是禾薇那个贱丫头害的! 要不是她,自己何至于坐牢!要不是她,自己哪会患上巨|**症!可到头来,自己承受了这么多折磨和屈辱,那个贱丫头却过得那么悠闲自在。 楼琼丹垂下的眼睑,覆盖住眼底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明华山旅游吗?真是个意外的好消息。她正愁没机会报仇呢,老天爷就给她送来了这么个便利机会,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可见老天爷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她前脚刚出狱,后脚就碰上了那个贱丫头,还让她获知了这么个好消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对不起她千辛万苦争取到的提前出狱? 楼琼丹在牢里两年,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尤其是最后几个月和于琴的斗智斗勇,结识了几个道上的小头目。出狱之前,答应给她们带口信给各自部下,也算是给她搭了座方便之桥。要搁以前,她哪有门路认识道上的人。那可不是普通的街头混混和不成器的地痞流氓,那是真真正正混黑|道的,每个人手上都沾着人命,还不止一条。 …… 贺擎东听说小妮子秋游要去明华山,在电话里担心地说:“外宿两晚,安全有保障吗?” “每一年都这样啊,哪有出过什么事,你别担心了。”禾薇盘腿坐在床上,膝盖上摊开放着笔记本电脑。和贺校官通电话之前,她正在看股票。 贺擎东靠在床头,闭着眼想了想,说:“那你自己小心点。上回那个防狼棒还在吗?别忘记带上。” 禾薇黑线。不就出去三天啊,而且有老师、有导游,出入都是集体活动,明华山又是5a级风景区。保全措施肯定很到位,哪会发生那种危险。不然校长和老师也不会考虑那里了。 可贺擎东执意要她带上,她只好应道:“好嘛,我会带的。”反正放在空间里,随时能变出来。 贺擎东见她应得很敷衍。觉得有必要给她上堂课,好好给她分析分析出去旅游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状况,直听得禾薇昏昏沉沉,才放过她:“好了,该睡了,当心明天早上起不来。” 禾薇:“……”究竟是哪个拉着她说个没完的? 不过贺校官既然提醒了,她顺手让系统君把空间角落的防狼棒和防狼喷雾加固了一下。 对她这样的小身板来说,还是这两样东西最好用。 禾母听说闺女要去明华山旅游,做了一堆卤味,又挑了几样两个孩子都爱吃的水果。出发前一天的下午,特地让老吴开车送到学校。反正闺女宿舍有冰箱,放一晚坏不了。禾薇见卤味、水果那么多,偷偷往空间塞了点,给背包减轻点压力。 一晃,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今年的秋天,雨水相比往年要少得多。尤其是十月份,连着二十多天,几乎天天都是晴好天气,偶尔来个阴天或是多云。雨水是一天都没降过。 “这样的天气出行才好呀,要是下雨多郁闷。” 夏清和梅子并排坐,上车后趴在椅背上和前排的禾薇和圆圆说话。 高二年级按统计的秋游人数,包了八辆高速大巴。出发这天,在校门口集中,依次排队上车后,浩浩荡荡地驶往明华山。 “出游当然是不下雨的好,可连着这么久没下雨,你不觉得空气很干燥吗?”梅子说着。从书包小口袋摸出两支润唇膏,笑眯眯地递给禾薇和梅子,说:“呐,前几天我爸不是给我买了支润唇膏吗,用了几天我觉得效果蛮不错的,所以昨天去超市买水果,顺便给你们也买了一支。” 圆圆凑热闹地说:“梅子你偏心呀,她们有份我没份。” 夏清哈哈笑道:“你一个男孩子用什么润唇膏呀。” “这话就不对了,男生怎么就不能用润唇膏了?润唇膏又不是口红,只是保护嘴唇的而已,再说了,男人用口红的也不是没有呀。” “哟,那小诺诺的意思是,我送你口红你也用咯?” 夏清和圆圆为这个话题辩了起来。 禾薇和梅子对了个好笑的眼神,然后继续看两人斗嘴。 有男女生加入这个话题,大伙儿越聊越发起劲了。忽然,只听尖锐的吱声,车轮似乎打了个滑,车身狠狠晃了一下,坐最后一排的男生差点从位子上跌出来。几个胆子小的女生抓着椅背失声尖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是不是车胎爆了?” “吓死宝宝了……” 9班班主任坐在司机师傅的侧后座,小心地直起腰和司机师傅以及导游小姐小声交流了几句,然后扶着椅背站过身对学生们说:“同学们别慌,应该是轮胎咯到了什么东西,司机师傅打算靠路肩停一停,下去检查看看,大家先在位子上坐好。要是需要你们下车,你们再下来,先别随意出来。” 圆圆打开手机地图,查看了一下,说:“离明华山还有八十多公里呢,要是真爆胎了,赶不上吃午饭了。” 夏清笑话他:“净想着吃,难怪那帮男生要喊你小吃货。” “民以食为天嘛!你敢说你不喜欢吃?”圆圆朝她龇牙:“上次是谁呀,把夏大哥送我的那罐巧克力豆偷吃得只剩两颗?” “嘿嘿,咱俩扯平、扯平了。” 圆圆一提这个事,夏清就脸红。 这个学期刚开学,夏铮请他们几个出去吃饭,还送了他们一人一件开学礼。她们三个女生的是多功能零钱包,能放手机、钥匙、零钱等随身小物。圆圆的则是一罐巧克力豆。带到教室后,圆圆把巧克力罐子放在薇薇的课桌板里,下课了大伙儿分着吃。她觉得水果味的巧克力豆味道很不错,晚自习时也问薇薇抓了几把,吃完意犹未尽,又抓了几把,三节晚自习结束,大半罐巧克力豆被她吃得只剩了两颗。这事儿就此成了圆圆童鞋笑话她的把柄,每次斗嘴斗不过她了就拿出来说。 “其实吧,清清你要是喜欢吃,再让夏大哥送一罐来嘛,我不介意你推我头上的。”圆圆咧着嘴调侃。 夏清羞恼地瞪他一眼,正想说什么,忽听班主任在大巴车门下喊:“同学们下来吧,有两个车轮扎了钉子,一个在漏气了,师傅怕撑不到目的地,还是换成备胎安全。你们把随身物品带身上就行了,架子上的行李不用去管。下来后以组为单位集合,别走散了。各小组长负责点好名。” 禾薇四人都是一个小组的,另外还有乔宇梁和周明,都是老搭档了。 趁司机师傅换备胎,他们三五成群地倚在路肩护栏上聊天,不时还分发一下自己带的零食,算是中途做了个小休息。只不过这么一来,和其他七辆大巴拉开了距离。等司机师傅换好轮胎、重新上路,又驶了一个多小时,在明州站下高速并拐入通往明华山风景区的公路,沿途就只剩他们这一辆醒目的旅游大巴了。 “确定就是这辆?” 楼琼丹举着望远镜,靠在树干上看不远处驶来的旅游大巴,问蹲在地上抽烟的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头也没抬地报了串车牌号,接着说:“牌号对那就没错了。” “那东西确定有效吧?” 墨镜男捻灭烟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她一眼说:“你要不放心,大可自己先去试试。” 因为戴着墨镜,所以楼琼丹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但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出他的鄙夷和不屑。顿时很讨厌他这样的态度,明明是派来协助她的小弟,竟然这么傲慢。转念想,今天这事要是成了,她心头大恨算是解了,禾薇那个贱丫头从此要在世界上消失了,和这么高兴的事一比,那点气闷又算得了什么。这么一想,她深吸了一口气,手脚热乎了不少,浑身洋溢着大仇得报的激动。(未完待续。) 第378章 绑架 大巴车上,因为不到半个小时就要抵达他们入住的明华山景区客栈了,这些学生个个都很激动。 夏清和梅子精神奕奕地聊了一路,这会儿已经说到中午吃什么下午会去哪儿玩。 圆圆握着望远镜,随意地欣赏着公路两侧的风景。越靠近景区,风景自然越好,还能隐隐听到瀑布冲潭的哗哗水声以及两边群山间传来的清脆鸟鸣声。 “姐,你快看,那边山壁上的是不是就是明华山一绝的峭壁迎客松?”圆圆把望远镜塞到禾薇手里,手指着窗外某个方向,催她快看。 禾薇不想打击他的热情,拿过望远镜边看边说:“应该是的吧,也不知道咋长的,竟然能从山壁石缝里长出来,还长得这么旺盛……” “我也瞅瞅。”梅子闻言,也兴致勃勃地拿出她那架像素比较低的望远镜,看倒是能看到,可惜效果肯定不如圆圆那架望远镜清晰。见夏清把禾薇手里的望远镜借去看了,她也不急,神态悠悠地举着自己的低像素望远镜,左看右看,不知看到什么,摘掉望远镜眯眼瞅向大巴车前方的挡风玻璃,然后又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拿手肘捅捅还在兴奋地欣赏峭壁迎客松的夏清,让她用圆圆那架望远镜好好瞅瞅前方。 夏清不明所以:“前方怎么啦?” “我好像看到路中央有个什么东西,但是瞧不轻,你仔细看看。”梅子边说边不眨眼地举着自己的望远镜朝前看着。 “啊我看到了。老师老师司机师傅前面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夏清边看边喊,“好像是个球,篮球大小。但又不像篮球那么圆,黄不拉秋的……” “没准是山上滚下来的泥块,最近一直都没下雨,天干物燥的,有泥块滚下来很正常。前几天跑明华山,还有一块大石头砸在路基上呢。再说,咱们这车底盘高。这么小一泥块。挡不了路。”司机师傅很自信地说。 一旁倚着座位站着的导游也神情轻松地对车上的师生说:“咱们林师傅的驾龄有二十多年了,从我进旅游社以来,年年都是车队里出车记录最优秀的司机骨干。这点小障碍,相信咱们林师傅一定能轻轻松松避开。就像林师傅说的,这车底盘高,即使碾过去也出不了状况。所以大家只管放心。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咱们的目的地了,今天因为轮胎的事。耽误了大伙儿吃中饭,一会儿我让客栈老板给我们这个车加一盘山里的野味,当是给大家压压惊……” 听司机和导游都这么说,刘怡君的心安了不少。带班出来秋游。玩不玩得好倒是其次,最怕的就是安全问题。 这一路她的心可是一直都悬着,好在这一路过来。除了车轮被钉子扎破换了个备胎,其他时候还算平稳。下了高速也没见堵车。接下来很快就到风景区了,学校把住宿定在景区里面,也是出于安全考虑。眼瞅着很快能和其他班的大巴车汇合了,她总算能松口气。 禾薇几人见司机师傅这么笃定,也都以为那是山壁上滚落下来的泥块了。再者,那东西体积确实不大,即便是石头或是其他坚硬物品,大巴车的底盘那么高,只要不碾到轮子,开过去也不会出问题。 “总不可能是个**包吧?”圆圆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着前方的路况,和大伙儿开起玩笑。 禾薇不知何故,听了圆圆的话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发慌,下意识地提议:“要不,让师傅停下来,把那东西拨到路边再开过去吧。” “我也觉得还是停下来比较好。”梅子附和道:“反正已经迟了,不差这几分钟。” “司机师傅都说只是泥块碾到了也没事,你们还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嘛,不知道我们肚子都饿了吗?别以为有个望远镜就了不起……”也有女生阴阳怪气地反对。 当然,反对的原因不见得真是她们嘴上说的“肚子饿”,更多的怕是嫉妒班上男生一路都和她们几个说话,以及圆圆的望远镜让她们眼馋。总之,就是不乐意顺禾薇几个的心。 和这几个女生处得比较好的男生,跟着逗趣了几句:“既然师傅说了没问题,那就听师傅的呗,你们女生就是胆子小。小诺诺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小胆子了?还**包,噗哈哈哈……你以为是在演电影哪……” 男生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阵浓烟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 司机师傅一个急刹车,嘴里惊慌地嚷道:“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肯定是刚刚那个东西。”圆圆狠狠瞪了那几个反对司机停车的男女生一眼,抿着唇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绷得紧紧的,反手从行李架上拉下背包,拿出一瓶矿泉水,边拧盖子边对禾薇几个说:“姐,你带手帕了吗?赶紧把手帕打湿,蒙住口鼻,我怀疑这烟雾有问题。没手帕就用纸巾。捂住口鼻再下车……” 禾薇几个一听有道理,赶紧照做。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学样。 可浓烟的速度极快,就在圆圆说话的当口,已经透过半开的天窗和门缝铺天盖地地漫入车内,很多人水瓶盖拧到一半,或是刚从包里翻出纸巾,就被浓烟包裹了,手指发麻的同时,只觉得脑袋一阵阵晕眩。 “圆圆……”禾薇见圆圆掉落了手里的矿泉水瓶,用力垂着自己脑袋,担心地想要上前查看,鼻尖猛地吸入了一口浓烟,然后手一麻,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司机师傅见势不对,拉起手刹,关掉引擎,扑在方向盘上握着对讲机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救命……”同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浓烟把整个车厢吞没了几秒,然后慢慢消散。 车厢里已然一片死寂。 数足三十秒,一直躲在行道树后面的楼琼丹才慢慢走出来,四下看了看。确定这会儿这段公路上就他们几个,转身对那两个态度傲慢的男人说:“还不快点” 她带着两个男人撬开大巴车门,因为事先服过解药,所以即使空气里还残留着没完全散尽的“一秒倒”,她也不怕。 话说回来,这“一秒倒”还真厉害。之前看他们实验,清清薄薄的一层烟雾。就能在一两秒间把个一米八的大个子迷得人事不省。别说今天这么多剂量同时发作了。 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两百万现钞。好在她妈新傍的男人还算有钱,私下找他达成协议她从此不去打扰他和老妈过二人世界,他给她两百万。不然这仇还真没办法顺利得报。 一排两排三排……找到禾薇。楼琼丹冷笑一声,挥挥手示意墨镜男把禾薇扛下去。 她只要带走禾薇。其他人晕过去个把小时就能醒来,就算警方来了,也问不出什么。因地面震动引爆的“一秒倒”泥球。此刻早就化成了一摊烂泥,被警方拿去分析。谅警方那点水平,也分析不出子丑寅卯。 至于怎么处置禾薇报仇雪恨,她早想好了。 “装进去,然后吊到树上。” 沿着一条人烟罕至的山道七拐八拐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悬崖边。 这里因为有一棵百年古枣树。也算是明华山一景,崖边围着一圈防护栏。但这古枣树长得很奇怪,树根在崖边。树梢却歪向悬崖。远远看,就像一个人歪着脖子。像是在看悬崖有多深。所以当地人又称这棵树为“歪脖子枣树精”。 只不过因为是免费景点,位置又偏,四周没设什么配套服务站,所以来这边的游客很少。即使是周末或是节假日,也就零星几对喜欢独处的情侣会上这儿来。偏海城一高避开了出游高峰,以至于这个点,这一片除了楼琼丹一行人,还真找不到第二拨。 此刻,楼琼丹正指挥墨镜男把禾薇装到一个渔网状的大网兜里,然后吊到这棵歪脖子的古枣树上,下方就是万丈悬崖。 墨镜男瞥了楼琼丹一眼,心说这女人年纪不大,心肠倒是真当歹毒。居然想出这么个法子折磨仇家。又看了禾薇一眼,心里啧叹,这么个如似玉的小姑娘,今儿个怕是不摔死也要被活活吓死了。这么高的悬崖,凌空吊着,而且随时会被歹毒的女人割断绳结,换成他们男人也未必受得住这个心理压力。 楼琼丹注意到墨镜男的小动作,还以为是在比较她和禾薇的长相或是身材,不由恼羞成怒,呵斥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干活啊姑奶奶了这么多钱,可不是让你们来看风景的。” 墨镜男耸耸肩,早干完早收工,反正他们也是听命行事,可惜地拍了拍禾薇的脸颊,抱起来放进了大网兜。 “慢着”楼琼丹眼神闪了闪,制止了墨镜男收网口的动作,挤开他,扶了扶胸前一对沉甸甸的“挂件”,费力地蹲在网兜前,伸手撸下了禾薇左手腕上的那串黑珍珠手串。 哼为了报仇了她两百万,以后的生活还不知道怎么过。能捞一点是一点。反正这贱丫头很快就要死了,这东西跟着她还不如跟着自己,虽然看不出有多值钱,但摸着手感不错,应该值个几百上千块吧? 楼琼丹把黑珍珠手串套到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又在禾薇身上摸了摸。手机早在大巴车上时就被她扔了,就怕被人查到。不过首饰什么的,又不准备自己用,回去后找机会去黑市卖了,能卖多少是多少,反正也是意外之财。 想到这里,她不禁后悔刚刚在大巴车上没把所有人的口袋背包都翻一遍,出来秋游,哪能不带钱呢,一车人加起来少说也会有万把块。可当时因为紧张,又担心拖久了被过路车看到,所以扛上禾薇就匆匆走了。她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对此没经验,可这两个男人不是混黑道的吗?怎么也不提醒一下。楼琼丹愤懑地瞪了墨镜男一眼。 墨镜男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不耐烦地问:“好了没?不是你说快点的吗?再拖下去估计要醒了。” “行了行了,再几秒钟就好了。”楼琼丹哼了一声,正想去扯禾薇脖子上的血珀吊坠,禾薇睁开了眼。 楼琼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愣了一下,然后阴冷地笑了一声,说:“醒了也好,让你死得明白点。” 禾薇已经发现自己的处境了,竟是在一处悬崖上。而且风吹来有点冷,怕是海拔不低吧。 “大巴车上的浓烟是你们弄出来的。” 她皱眉看着面前形容扭曲的女人,肯定地猜道。 “是又怎么样不过是想请你到这里来罢了。”楼琼丹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倏地凑近禾薇,“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禾薇疑惑地打量了她一遍,皱眉问:“你是谁?”她不记得认识这么个女人。 主要是楼琼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为了遮挡胸前那两坨挂件,不得不穿宽松的衣服。只是能遮住这么大两坨的衣服,除非定做,不然只能挑男装,而且还得是宽松版肥胖版的男装。可体型再大,个子总就那么点高啊,不合体的衣服罩上身,硬生生把她年龄催老了几岁。 再加上两年的牢狱生涯,把本就不正的心养得更扭曲了,几乎全是阴暗。明明还不到十八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却有二三十岁可看。禾薇自然是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老气横秋的女人,竟是她昔日的初中同学。 这可把楼琼丹气死了。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倏地扭头指着禾薇怨气冲天地道:“你认不出我?你怎么能认不出我?我是楼琼丹楼琼丹啊你害得我爸坐牢害得我坐牢,我妈为此跑去和别人结婚,我从此没有家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今还害得我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居然还敢说不认识我?……”未完待续。 ps:12月最后一天,亲们别忘了手里的月票哟明天是新年第一天,祝亲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 ) 第379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是楼琼丹?”禾薇被吓得不轻。 她的印象里,楼琼丹虽然刁蛮、是非不分,但相貌及身材还是不错的。当时转学过来时,还有不少男生成天围着她转呢,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女人? 而且她不是在坐牢吗?坐牢不该会让人瘦吗?怎么反而还变胖了?胖得她都……认不出来了。 【如果是楼琼丹,今天的事倒是好理解了。】 系统君虽然也不敢相信,没办法听对方的心声嘛。不过照着楼琼丹的意思,她是来复仇的,【女人发起狠来可真恐怖。】 是呀,真恐怖。 禾薇暗暗朝四周瞥了一眼,心里倒抽凉气。这分明是在山顶,防护栏外面指不定就是万丈悬崖,掉下去,没摔死那估计是成仙了。 【放心,你不是让我把血珀加固了吗,这一次能量很充足,掉下去也不会有事。】 话是这么说,可血珀要是掉了或是失效了怎么办? 系统君笑她胆小,【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啊,还不如想点别的,譬如楼琼丹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你不好奇吗?】 好奇心杀死猫呀。万一这个话题激怒了楼琼丹,本来还只是吓唬吓唬她的,这下真把她推下去了咋办?还是/ 算了,沉默是金。 可禾薇想着少说少错,楼琼丹却不想放过她,言辞激烈地骂了她一遍又一遍,总结下来。内容无非是“你害我”、“你害我全家”、“我要报仇”这几重意思。 禾薇默默地垂头听着,不时和系统君沟通几句,想着能不掉下去还是别了吧。都不知道下头有什么,万一不是林子而是水域呢? 【你不是会游泳了吗?】 是学了,但不娴熟啊。小水塘里拨拉几下兴许还行,要是深潭呢?大湖呢?她记得明华山里有个烟雾萦绕的仙女湖,也不知是不是就在这悬崖下方,要是真的,那她多半是没活路了。 【不是还有防狼棒和喷雾剂吗?拿出来抵挡一下。再找个地方躲一躲。】 禾薇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楼琼丹真要把她丢下去,也只好这样了。只是这么一来,她的秘密怕是保不住了。还有后续怎么应付警|察啊,真是头疼。 系统君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他加持到物件上的能量,都只能自动防御。不会主动攻击。而且防御也有时效。所以还得祈祷楼琼丹除了身后那两个男人、没有其他帮手了,不然可真够呛。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你倒是说啊!你为什么认不出我?不说是吧?不说我把你丢下去!” 见禾薇沉默不语,楼琼丹一个人骂着骂着也觉得没意思,指着防护栏外的万丈深渊,神经兮兮地逼着禾薇非要她说几句。 “你想听我说什么?你爸坐牢的原因?还是你坐牢的原因?老实说,我根本不认识你爸,他如果身在其位谋其职,不钻法律空子做坏事。怎么会被逮捕坐牢?违反了法律当然要受惩罚了。你却把责任归咎到我头上,不觉得好笑吗?再说你。你要不起坏心害我,会坐牢吗?自己心思不正,做错事受到惩罚,硬要怪别人,我还有啥好说的……至于你妈跑去和别人结婚,咳,追求幸福是她的权利,这也要怪我?……你变胖了都要赖我那就更没道理了……” “噗……” “噗……” 墨镜男和他同伙听到这里,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楼琼丹的脸彻底扭曲了。 禾薇见她果真被激怒,而且还怒得不轻,像是随时随地都能发狂,赶紧打住,说:“你也别这么瞪着我,不是你让我说的么?我明明不想开口的。” “你闭嘴!”楼琼丹不知被禾薇哪句话刺激到了,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让你说这些了吗?我是让你磕头求饶!谁让说这些的?没错!你给我磕头,向我求饶,磕得我高兴了说不定我心情好放你一码,不然我真把你扔下去!” 禾薇暗暗摇头,这女人真疯了。信她的鬼话才怪。 “怎么?怕了?怕了你就磕头求我啊。”楼琼丹见禾薇迟迟不作声,以为她害怕了,得意地走到禾薇跟前,“不怕告诉你,这里离明华山的主区远着呢,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所以你还是识相点,乖乖听我的吩咐,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的话,”她面容忽变狰狞,“你会死得更快更惨烈!哈哈哈……” 禾薇皱眉思索,不是为楼琼丹话里的“死得更快更惨烈”,而是“离主区很远”那个关键词,离得远说明什么?一,这一带游客稀少,正如楼琼丹说的,即使喊破喉咙也未必有人听见;二,明华山景区里面积最大的水域是仙女湖,但它是主区主景,除此之外,就一些十几、数十几平方的瀑布潭。也就是说,这悬崖下方是大面积水域的可能性很小。 这么一想,禾薇的心定了不少。就算逃不出去,有系统君加持过的血珀护身,跳崖也不见得不保险。至于事后怎么解释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居然没死,不是还有运气一说嘛。下面是林子,有林子就有树,推说是被树枝勾住了衣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呃,想多了…… “好了没?” 这时,现场又冒出三个人,手里拿着枪,不时地往身后方警戒着,边对墨镜男几人说:“昌哥来消息,条子在封山了,各个口子都布了岗哨,只许出不许进,搞不好等下还要搜山,动作快点,再不走来不及了。” 墨镜男神色一凛,极度不悦地瞪了楼琼丹一眼,都这个小娘逼惹出来的。要杀要扔,几秒钟的事,居然被她拖拉到现在。要不是哥几个最近缺钱。何至于为了两百万像伺候祖宗似地跟前跟后。 楼琼丹也不是聋子,那个人说话虽然带着南部口音,但大体还是听懂了。到底还是小命要紧,于是招手让墨镜男把禾薇装进网兜、吊到歪脖子树上,然后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准备割掉绳结,嘴里哼哼唧唧地说道:“让我看看自由落体到底是怎么样的……” 饶是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放弃折磨禾薇,觉得直接推她落崖太便宜她,非要来个不一样的。 新来的三个男人。不耐烦地催道:“搞那么多花样干什么!不都是死吗?干脆点行不行?别磨磨唧唧的害我们兄弟几个的命都被你搭上……” 楼琼丹一听不高兴了,“不就装到网袋里、吊到树上嘛,能费多少工夫?姑奶奶我掏了两百万,让你们干点活又怎么了?” “嗤!你以为两百万很多?要不是昌哥遇到了点麻烦。那么大一包‘一秒倒’。别说两百万了,五百万都不会卖!” “我管你那么多!反正我是花了钱的,昌哥让你们来听我吩咐,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 “你!……” 禾薇见两方起内讧,这么好时机不跑啥时候跑?险险躲过墨镜男抓来的手,从侧面窜了出去。 “不许动!再动我开枪了!”那两个持枪男也不是吃素的,虽说刚刚注意力被楼琼丹那个疯婆娘拐得有些凌乱,可禾薇一动他们还能没察觉么。迅速举起手里的枪,指着禾薇恐吓道。 “给我退回来!” 禾薇牙一咬。不仅没退回来,反而左躲右闪地继续往山下跑,可没跑几步,她就被迫停住了,因为前面又冒出一伙人,约莫有七八个,将去路封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中年男人,手里是一把彪悍的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着她。 “昌哥!” “昌哥你来了!” 追来的墨镜男和持枪男朝来人恭敬地点头致意。 “不是让阿峰上来催你们快点吗?半天不下来,到底在搞什么?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在半山腰都听到了。” 被叫做“昌哥”的中年男人,愠怒地斥着手下。 禾薇心下一阵哀戚,这下还跑得了啊。 楼琼丹此刻也追到了她身侧,这么点路就抚着胸口气喘吁吁,“禾薇!你、你个贱丫头!居然敢、敢跑!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她边吼边朝禾薇扑去。 禾薇颈间的血珀闪过一道微芒,然后,扑到她身上欲伸手掐她的楼琼丹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又反弹一样,生生震出了几米远,摔倒在地上“唉哟唉哟”地疼得龇牙咧嘴。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愣住了。 “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昌哥眯起小眼睛盯着禾薇。 他自诩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竟然把超过她体型两倍半的肥女人摔出那么远,关键是手上没拿任何武器,这是怎么做到的?莫非她身上有什么宝贝?如果落自己手上,岂不是如虎添翼? 禾薇见他眼里满是贪婪,牙一咬,转身朝悬崖边跑去。心里默念:系统啊,你确定我这一跳不会粉身碎骨? 【放心。这点能量还是够的。】 系统君也赞成她这个时候跳崖。继续留在这里,防这个、防那个的,防御能量若不能连续输出,中间必有中断。可对方那么多人,手里又都有枪,太冒险了。与其冒险,不如剑走偏锋。能量加持的血珀,会在禾薇落地的瞬间形成能量团护住她,不让她受到任何冲击。 昌哥看到禾薇这个动作,下意识地想去拉。还没拿到她身上的宝贝呢,怎么能让她死,可楼琼丹恨不得禾薇去死,爬到路中央拖住昌哥的腿,嘴里恨声喊道:“让她去死!让她去死!我要亲眼看着她死——” 禾薇深吸了一口气,翻过防护栏,脑海里闪过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然后闭上眼,纵身一跃—— “嘶——” 眼睁睁看着她跳崖的一干人,一阵倒抽气。 尼玛,这丫头真是女人?可女人不该是哭哭啼啼、胆子小的要命、尖叫烦的要死的物种吗?居然还有这么干脆利落跳悬崖的?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说实话,连他们都没这样的魄力。 自由落体的速度何其快,眨眼工夫,下坠的人就成了一个黑点,再眨眼,连黑点也瞧不见了。 楼琼丹被昌哥狠狠踹了一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两山间幽不见底的深渊,满脑子都是一句:禾薇死了、禾薇死了…… 禾薇死了,她报仇了。 “哈哈哈哈……报仇了报仇了……她死了她死了……哈哈哈哈……” 尖嚣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这人疯了! 昌哥为首的一行人,忍不住齐抽嘴角。 “撤!” 两百万的交易到此结束。 没人再理会发疯的楼琼丹,看了眼突然变阴沉的天色,快速撤离了现场。 …… 之前还是晴好天气的明华山景区,眨眼间就变了天。 黑压压的云层不经意间笼罩了整个景区上空。明明是十月金秋,却“轰隆隆”地打了好几个响雷,期间夹杂着几道撕破天际的炫目闪电。 “哗——” 来不及找地方躲避的游客被兜头而下的倾盆大雨淋了个透心凉。 通往明华山景区的公路上,警灯闪闪烁烁,“呜哇呜哇”的警笛此起彼伏。 大巴车上的师生和司机、导游被安置到相继赶到现场的警车里,警员们穿着雨披,冒雨取证、做笔录。 贺许诺坐在其中一辆警车上,抹了把湿漉漉的小脸,紧抿着双唇,专心听着耳畔的手机,可连拨两次,手机里传来的都是“嘟——嘟——嘟——”的长音。 “打不通吗?”梅子和夏清在一旁焦急地问。 贺许诺摇摇头,正打算换个人打,长音中断了,接着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低音:“圆圆?” 贺许诺的眼眶赫然一热,抑制不住涌上喉口的哽咽,失声唤道:“老大!” “怎么这时候给我电话?不是去明华山了吗?你姐呢?在不在旁边?”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抽不出时间来看她,好想她。 “老大,姐她、她失踪了。”(未完待续。) 第380章 坦言 “什么?” 贺擎东心口一紧,攥着手机,克制着声音的颤抖,尽量冷静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 圆圆把详情说了一遍,然后红着眼眶问:“老大,现在怎么办?雨这么大,我看警|察根本没什么头绪,下手的人肯定是冲着姐来的,我们身上没少东西,也没受伤,就是晕过去了四五十分钟,唯独姐不见了……” 贺擎东边听边找了张纸,把几个要点记下来,然后叮咛道:“这事我来负责,你跟着老师同学,千万别走散了。记得给小叔打个电话,爷爷那里先不要说,薇薇父母那里……也先别通知,有什么消息立刻给我电话。” 结束了和小堂弟的通话,贺擎东翻出徐太子的联络号码,拨过去开门见山地说:“轩哥,薇薇别人劫持了,我需要一些人手……” …… 禾薇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握着指南针,深一脚、浅一脚地穿梭在大雨滂沱的树丛间。 低头看了眼身上这套当时花了她三千六百块大洋、据说能防风挡雨的冲锋衣和冲锋裤套装,拉了拉快被大雨冲歪的连衣帽,忍不住咕哝:“不是说能挡雨吗?怎么还是渗进去了……” 【只能挡挡小雨吧,这都暴雨了,便是雨披也挡不住啊。】 禾薇叹气:说说也不行啊。 话说老天爷是不是和她过不去?之前连着二十多天没下雨,她跳个崖逃个生,竟然下了,还雷电轰鸣、暴雨滂沱,尤其是刚落地那会儿那记震耳欲聋的惊雷,吓得她直想爆粗口。 雷雨天最不安全的就是贴着树走了,一个不好就容易被雷劈。可林子里除了树还是树,不贴这棵靠那棵的,简直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眼见着天越来越黑了,啥时能走出林子啊。家里不知道有没有收到她失踪的消息。但圆圆他们肯定急坏了…… 咦?前面好像有灯光哎。莫非快要出林了?会不会是景区管理员的房子? 【先别高兴地太早。就算有人,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好人。血珀上的能量现在不稳定,加固需要时间,你可别大意。】 禾薇被系统君说的又想叹气了。 不过有灯光意味着离人群近了。总比越走越荒凉好吧。没准这一路下来,已经从北界走到主区了,从午时走到现在,双脚都麻木了,好想找个地方躺下来喘口气啊。 咦。那灯光好像在移动耶,会不会是来找她的? 不过系统君的顾虑也对,万一是坏人呢。 禾薇想了想,把自己的手电灭了,没在继续前行,而是站在几棵高大的水杉后面,观察着那束随着豆大的雨点忽明忽暗的光源。似乎是在朝她的方向挪近,而且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躲躲,那束光源已经追到她的位置。如白炽灯一般亮的光束投在她脸上…… 禾薇被刺得睁不开眼,不得不抬手挡额,遮住了眼睛。 隔着哗哗的雨声,恍惚听到一声饱含庆幸的喟叹:“宝贝……” 紧接着,刺眼的光亮消失,她被卷入一具熟悉又温暖的胸膛。 “贺大哥?” “是我。”贺擎东紧紧地圈着怀里失而复得的珍宝,在她额上吻了又吻,嘴里轻颤地呢喃:“抱歉,来晚了……” “这不关你的事。”禾薇攥着他衣襟,又哭又笑地摇头:“而且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 “轰隆隆——” “哗啦啦——” 雷电再一次袭来,雨势越发大了。 “先找个地方避雨,其他的等下再说。”贺擎东反手从背上的行军包里拿出一件新的雨披。给小妮子罩上。然后又拿出一节像是荧光棒的东西,一按底部旋钮,顶端冲出一道炫目的荧光,在入夜的雨幕里,无声地照亮了头顶上方的天际。约莫持续了两三秒,然后像烟火一样散去。四周重归黑暗。隔一会儿,又冲出一道耀目光芒,和之前一样,如是反复了三次,贺擎东才收起这东西,反手塞回行军包。 禾薇看得有些傻眼,弱弱问:“这、这是信号弹?” “嗯,山里信号差,手机用不上。我问轩哥借了点人,从各个口子入山,这会儿雨势太大,既然找到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躲,让他们先收工。”顿了顿,又说:“刚过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地方可以避雨。” 说着,打算拦腰抱她。 “还是我自己走吧。”好手好脚的,干啥要他抱啊,而且看他也累得不轻。 贺擎东想了想,也行。反正那地方离这儿不远,这么大的雨,抱着她走她也未必舒服,于是把人拉到身侧,一手护着她,一手举高手电,正准备沿原路返回,看到地上有个沾满泥浆的手电和指南针,许是刚刚把她拉到怀里时掉落的,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禾薇有种做坏事被人抓包的羞赧,摸摸鼻子,结果摸到一脸水,索性抹了把脸,干巴巴地说:“等下再跟你解释吧。” “好。”贺擎东也不急于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她一个人在这林子间行走、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横竖人找着了,且是安全的,那就行了。其他事总能查个水落石出。欺负她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贺擎东领着她来到之前看到的一个浅口山洞。说是山洞,着实抬举它了,其实就是山壁上长了块突兀的大石头,因今天没风,暴雨是垂直落下的,这才没把石头下方的地面打湿,临时避个雨倒是正合适。 只是山里的气温,昼夜温差极大,又连着下了半天雨,这会儿温度估摸着比白天降了十几度。可从这里出山,少说得行走两三个小时,雨什么时候停还是个未知数。小妮子已经在雨里淋半天了,再淋上两三个小时,身板子怕是吃不消。 贺擎东把身上的雨披脱了下来,帽子勾着凸出的石头尖。再把雨披拉开,多少能挡点湿气和寒气。然后从行军包里拿出干毛巾,给小妮子擦脸擦头发。 禾薇见他身上那件迷彩冲锋衣也湿哒哒的,正往脖子里滴滴答答地淌水。脸上更不用说。布满了雨水,睫毛上的雨珠,在手电光的余晕下,显得尤为晶莹亮泽。 “你自己也擦擦。”她抢过他手里的毛巾,踮起脚尖。给他从头到脖子都吸了吸水。干毛巾擦了两个人,很快就成了湿毛巾。 “肚子饿不饿?”贺擎东说完,心里苦笑,哪会不饿,中午晚上都没吃,又走了这么多路,怕是早饿坏了。赶紧从包里翻出压缩饼干和巧克力能量棒,可惜是冷的,好在水壶里他让人灌的是70°左右的热水,特行队统一配备的军用水壶保温性好。到这会儿还是温热的。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让她先喝点水再吃其他。 “阿嚏——” 禾薇接过水,还没来得及喝,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不会是受凉了吧?”贺擎东摸了摸她的额,额头倒是不烫,但也可能是感冒前兆,于是从包里翻出了一个小药包,数了两颗棕褐色的药丸子出来,喂到她嘴里,让她和水吞下去。 “是预防感冒的中药丸。队医配制的,效果还不错。”他顺嘴解释。同时脱下里头那件没被雨水淋湿的卫衣,让禾薇穿到外套里面。触摸到她的小手时,惊了一跳:“怎么这么冷?你里面的衣服是不是都湿了?” “有点。”禾薇老实地点头。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打转。他脱掉冲锋衣和卫衣。就只剩一件黑色的纯棉t恤了,这么低的温度,就一件t恤…… “你这笨丫头,怎么不早说。”贺擎东急得快上火了,赶紧在包里翻找,结果只找出一件防弹背心。这个行军包不是他临时收拾的。而是队里为紧急任务备着的。他一路急赶,又时刻盯着血珀连接的卫星定位系统,没想那么周到。要是知道能这么顺利地找到她,并且要在山里过夜,说什么都会多带几件保暖衣物。 “把湿衣服脱下来,穿上这个,外头再罩上雨披,等下我抱着你,应该能暖和点……”贺擎东撩高她身上的雨披,也不准备脱,免得受凉,直接让她就这么把淋湿的冲锋衣脱掉,包里还有条干毛巾,抖开以后让她塞到t恤里,就当是多件**。结果催了半天,不见小妮子动,嗓门扬高八度:“动作快,想真的发烧吗?” 禾薇扭头看了眼外头的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不知道还要下多久,万一下上一整晚,他这么一件单薄的t恤,哪能受得住。抿抿唇,握住贺擎东的手,仰头看着他眼睛,认真说:“一会儿你无论看到什么,都别问好吗?等下我会和你说的。” 贺擎东挑了挑眉,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总之你别问,我会告诉你。” “好。” 得到他干脆利落的答复,禾薇松开他的手,往中间站了站,然后手指虚空一点,尚未被雨水打湿的空地上突然冒出了几样东西。 “这是帐篷,一分钟就能搭好的简易帐篷。这是睡袋,不过就一个。”禾薇摸摸鼻子,她买的时候纯粹是防患于未然,哪想到真有用到的一天,而且还是和他在一起。 贺擎东不到一分钟就把足以容纳两人的建议帐篷搭好了。铺好睡袋,示意禾薇脱掉雨披以及湿漉漉的外裤。 鞋袜都湿了,他让她钻到睡袋里,然后搓热双手给她白嫩的小脚丫取暖。 “你也一块儿来吧。”禾薇见他蹲在帐篷口,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邀请道。虽然是单人睡袋,但挤一挤还是能躺下的,大不了拉链开着好了。再说了,两人在贺宅都抱着睡过了,这种恶劣天气、又条件有限,还矫情什么呢。 贺擎东倒不是矫情,而是裤子湿了,这会儿腿很冷,钻进去怕冻着她,所以打算隔着睡袋抱着她睡。听她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怔愣。 禾薇却想岔了,见他迟迟没反应,还道是被自己的主动吓到了,顿时耳根一红,缩着脑袋钻进了睡袋。 贺擎东回过神,低笑了一声,麻利地脱掉裤子,双手呵了呵热气,在腿上来回搓了好几下,直到搓热乎了,才钻进睡袋,紧紧搂住她,在她唇上索了个吻。 毕竟是单人睡袋,躺了两个成年人,其中一个又是身高将近一米九的魁硕男人,不仅要侧躺还得紧贴着才不至于把睡袋绷破。不过这正和他意。禾薇因为背朝着他,没看到他扬起的嘴角。 “还冷吗?”贺擎东将她护在怀里,隔着她身上的衣服,不断地搓着她的手臂和肩背,想让她快点暖和起来。 “好多了。”禾薇感受着他温热的大掌在自己背上、胳膊上一遍又一遍地摩擦,知道他是怕她受凉感冒,也不抗拒,整个人放松地窝在他怀里,缓缓说起空间的事:“我有个空间,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本君主动找上门的。】 系统君百无聊赖地在她脑海里插嘴。 禾薇没理它,继续说:“总之是上初中前的那个暑假偶尔发现的,里面能放东西,但人进不去,面积也不大,就三个立方,感觉挺鸡肋的……” 【哪里鸡肋了?这不还有能量嘛,不然你今天怎么逃生?】系统君炸毛了。 禾薇让它别打岔,“……初一那年过年回老家,堂姐把我骗去干涸的河堤,然后丢我一个人在那里,冻得我感冒发烧,后来就买了这些……当时是心血来潮,没想到真有用到的一天……” 禾薇见他安静地听着,双手依旧在她身上来回搓着促她发热,就像在听她聊一件很无关紧要的事似的。可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她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怎么不说下去了?我听着呢。”贺擎东见她忽然沉默下来,停下手上的动作,拥紧她的肩头,低头询问。(未完待续。) 第381章 庆幸 呼出的热气就在她耳边,烫得她耳朵尖禁不住打颤。 “呵……”他逸出一声低笑。 因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口,笑声带起的震动让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刚刚还觉得冷呢,这会儿倒是感觉热了。 走神间,禾薇忽然发现自己由侧躺改成了仰躺,紧接着身上一重,那、那、那家伙居然翻身趴到她身上,姿势暧昧得让人脸红心跳。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身下那硬邦邦的火热,正中红心似地顶在她腿心间。 “你……” “别紧张,我就是想看着你说话。”贺擎东虽然躺在她身上,但大部分力量靠他的手肘支撑着,另一个手依旧在她身上摩挲着,只不过不再是搓肩搓背搓胳膊,而是在探索她胸前那对出落得约莫有八九分熟的水蜜桃。 映着朝帐篷角落而放的手电光,禾薇脸红了。 没等她挥开他的狼爪,便见他倾身,先是在她唇上“吧唧”一口,然后温热的双唇移至她耳朵,一字一句地说:“宝贝,我很高兴。” 高兴?淋成落汤鸡、还在野外饥肠辘辘地搭帐篷缩睡袋,还能让他高兴? 不过说到肚子饿,禾薇倒是想起空间里还有她娘做的卤味和新鲜水果,遂问:“想不想吃@ 点咸的?” 刚刚那条能量棒虽然解饿,但总感觉没吃饱。横竖这雨一时半会下不停,还不如想开点。就当露营好了。 这么一想,她钻出睡袋坐了起来,从空间里拿出卤味塞到他手上。笑眯眯地说:“给!我妈做的,昨天特地让老吴捎来给我们吃的,你尝尝,渴了也不怕,有水果呢。” 说着,把空间里的水果也拿了出来,示意他想吃什么随便拿。又说:“当时是嫌背着太重,就往空间放了点,现在想想运气还真不错。” 贺擎东被她这一打岔。哭笑不得,不过见她兴致勃勃的,也就没说什么,拿过防弹背心。给她披到身上。然后抓了个鸭翅,陪她啃了起来。 许是袒露了一部分秘密,她心情松快,他心里高兴。饶是外头大雨滂沱、夜露深重,帐篷里的气氛好的犹如置身在山花烂漫的灿烂日光下郊游。 贺擎东挑重点和她说了下找到她之前的情况。 他虽是特行队副队,但私人事件不好找队友出动,又不想惊动老爷子,怕他急火攻心。于是问徐太子借了支小分队,个个都是特种兵出身。自然熟悉野外作业。当时因为不知道禾薇是一个人,怕歹徒挟持着她,所以采取的是地毯式包围,由各入口逐一往林中逼近。而他因为心急如焚,所以走得比其他人更快些,这才抢先一步找到了她。 至于警方那边,接到圆圆电话后,就让他们封锁了整个明华山景区,许出不许进,等雨停了再进行地毯式搜山,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几个胆大包天的劫匪找出来。 禾薇把自己这边的情况也说了一遍。本来想把坠崖下来大难不死的功劳归给某棵高大上的参天古木的,不过后来想想,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使被树枝勾住捡了一条命,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伤吧。他那么精明,真的会信?与其挖空心思找借口完了还要被怀疑,还不如都说了,然后警方那边,就由他想办法搞定吧。 这么一思定,禾薇便把系统能量的事,也对贺擎东说了。 其实吧,她觉得他应该早就起疑了。上回那枚指环,照系统君的话说,能一次把巨能耗完的,肯定是遇到了生死大劫。后来不是还闷声不吭地抱了她半天嘛,想来那时就发现了吧,不然怎么会把失了能量的指环妥帖地收在保险柜里? 果然,她垂着脑袋交代完空间能赋予她能量、那能量能保人平安的事,贺擎东并没感到意外,反而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头顶的发旋,说了句:“我很庆幸你有这个东西。但这事你说给我听就行了,其他人那里,你就说摔下来被树枝勾住了衣服,大难不死。他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你要咬牢,别透露半点有关空间的秘密,警方问多了就推我头上,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纵然被树枝勾住了衣服没摔死,但当时人晕过去了,一直到我发现你为止,其他的我来解决,记住了?” 禾薇欣然点头。和她事先想的一样,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次的事,禾薇最想不通的是楼琼丹对她的怨恨竟然那么深,深到不惜置她于死地。 把当时在悬崖上楼琼丹对她的说一字不漏地复述给贺擎东听,然后分析了自己的看法:“……她的变化那么大,大概和这两年的牢狱生活有关。可她不是被判了两年有期吗?照道理应该还没出狱呀,不会是逃狱出来的吧?和她在一起的那些人,应该是她花钱雇来的,那伙人的头头叫‘昌哥’,能让人昏迷的浓烟是一种迷药,叫‘一秒倒’,听他们的口气,貌似挺贵的,楼琼丹说了好几遍花两百万买的,而那几个男人则还嫌两百万卖少了,说是那么一大包……之前梅子和圆圆从望远镜里看到前方路上有个球状物,当时都以为是山上滚落的泥块,估计就是这个‘一秒倒’了……” 贺擎东见她说到这里,脸色有些苍白,想必还是有些后怕,于是把她抱到腿上,一手揽着她腰,一手顺着她背,柔声安抚:“不怕了,不怕了,已经过去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肯定顺风顺水,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心里琢磨着这趟回去,势必得给她配两个人才行。虽然驻地离海城不远,可终究不能及时赶到她身边。如果再来一次今天这样的事,他真会肝胆俱裂。 “不如转学吧。”他在她颊边亲了一口,柔声提议:“京都那边有几所学校接受保镖入内。你要同意,我明儿就和爷爷说,让他挑个靠谱点的,能不住宿最好,放学就回大院。我这边尽快申调总部。不管怎样,你的安全最重要。” “没那么严重吧。”禾薇仰头看他,见他眉头紧锁。伸出大拇指在他眉心轻轻按揉着,“你是担心一时半会抓不到楼琼丹他们,回头又来找我?” “这是一方面。但就算把他们都抓捕归案了。我也不放心你再回海城一高。才一年,你在学校出了多少事?嗯?”他惩罚似地在她鼻尖咬了一口。天知道接到圆圆电话时,他有多担心。这种滋味,说什么都不想再尝一次。 禾薇揉着鼻子嘟嘟嘴:“又不是我主动惹的。” 她在学校可是很安分的。从不惹事。即使别人惹事她也是能避则避。可不知为啥总有事情找上她。莫非她是事故体质? 贺擎东往下移了移。改而吮住她嘟起的唇中肉,唇贴唇地摩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哑声叹道:“正因不是你主动惹的我才担心。” 禾薇噗嗤笑道:“那要不我试试主动惹祸,没准还能祸水东引……” “胡闹。” “好嘛,我不说了。可转学这个事,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还是别考虑了。” 贺擎东听她这么说,琢磨着还得让小叔小婶出马、把未来的岳父岳母给攻克了。小妮子这边倒是问题不大。于是暂且放过这个话题。拍拍她的小脑袋,说:“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今天这事我会解决,回去后警方那边肯定会找你,到时你就按刚才的说给他们听,别的一句都不用多说。” 知道是谁欺负她就够了,说和不说,都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抬手看了眼腕表,晚上八点半,外头的雨势依旧大的惊人。 他喂她喝了几口水,忍不住和她来了个缠绵悱恻的晚安吻,这才帮她脱去防弹背心,拉她在睡袋里躺好,一下一下轻拍着她肩哄她睡觉:“睡吧,好好睡一觉,到明天雨肯定停了,走出这片林子起码要两三个小时,今晚得养精蓄锐。” 禾薇今晚算是大坦白了,除了没说重生这么离奇的事以及前世、前前世的经历,有关系统君的功能几乎和盘托出,许是心里减了不少压,窝在他怀里,不到一分钟就酣甜睡去了。 贺擎东借着幽暗的光线,静静地打量着她毫不设防的甜美睡颜。他知道她有秘密,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惊人的秘密——存于意识领域的空间、能给任何物品加持能量的系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多半会以为是天方夜谭吧。 三立方的存储空间且不去提,那能量加持,他几年前就受益过了吧。那枚乌色的不知材质的戒指,当初救了他们多少人。还有脖子上贴身佩戴的平安符,当时听她说是庙里开过光的,随身佩戴能保平安,如今想来,也是加持了防御能量的吧。难怪最近几次任务,危险系数明明那么高,受伤率却比早几年接普通任务时都低。原来不是他运气好,而是她送的平安符救了他一次又一次…… 这丫头,原来那么早就把他放心上了,想必连她自己都没看清楚对他的心意吧。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和煦得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额,顺着眉眼、俏鼻、樱唇,一路描绘,最终握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空空的手腕,提醒他楼琼丹几人的罪孽——敢抢她的东西、蓄谋害她,不可饶恕! 不止一次后怕,如果没有她说的空间,今天会是怎样的场景? 还有那东西的存在,对她的身体不知有没有害处。回去以后,得给她安排个全身体检,尤其是脑电波方面的检查,但愿对身体无害…… 一桩事一桩事思索着,在脑海里排布得差不多了,缓缓呼出一口长气,然后低头在她额上印下极轻柔的一吻。不管怎么说,此刻的她安全无恙地待在自己怀里,比什么都好。其他的,等回去后再说吧。这么想着,他圈紧怀里的人儿,也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 连着二十多天没下雨、一下七八个钟头不停歇,而且还是大到暴雨,这让此刻待在明华山景区客栈的海城一高师生心焦不已。 大部分学生担心的是今年的三日游没准要泡汤。先是一车的人被迷晕、高二(11)班的禾薇下落不明;再是滂沱大雨没有停歇的迹象,明天若也是大雨不止,那他们只好打道回府了。 以圆圆为首的小部分人,包括班主任、导游,则是在担心禾薇。 从大巴车出事到现在,没八个小时也有七个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只听说警方那边拉起了防线、连夜封锁景区各个出口。另外有一支不知什么性质的搜山小队,三四点光景进山,至今也快四个小时了,也不知有没有线索。 圆圆几个不是没想过出去找,可事发之后,无论是班主任还是警方,都要求他们集中待在客栈,哪里都不准去。因为不确定歹徒有多少人、手上有没有武器。而且雨势这么大,连装备齐全的警员都想打退堂鼓,何况这些娇生惯养的学生,别到时人没找到、这边又发烧肺炎,还得分神来照顾他们。所以这时候,学生不出状况,就是对警方最好的协助。 圆圆听从他老大的吩咐,给他爹打了个电话,那厢,贺迟风俩口子也吓得不轻,当即驱车赶来了明华山,一到就去找班主任和警方打听消息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圆圆在客栈门口的长廊里来来回回地兜步。梅子和夏清也一脸心焦地站在边上,豆大的雨点啪啪啪地打在长廊的玻璃顶上,嘈杂得更让人心烦意乱。 乔依玲和几个女生一起出来透气,看到圆圆三人,走过来问:“禾薇还是没消息吗?” 圆圆三人没心思搭理她,便没回答。 乔依玲碰了个钉子,脸色有些难看。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好心好意来关心禾薇,却被赏了个冷脸。(未完待续。) ps:这段时间家里人轮着感冒,俺不幸中枪了好几回,反反复复的,一直没好透,一天4k说实话都有些坚持不住,加更真的很困难。年底事情也多,一直没闲过,过年计划出游,半章存稿都还木有,嘤嘤嘤…… 第382章 少女怀|春 要不是禾鑫是禾薇堂哥,她才懒得过来表达自己的关心。 话说回来,她都那么主动了,禾鑫为什么还是不接受她?会不会是禾薇和他说了什么,否则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冷淡,不理不睬的…… 乔依玲的脑回路已经从眼前蹦到海城大学去了,满脑子都是禾鑫为什么不接受她的主动表白。 和她走在一起的女生,见她脸色如此难看,替她抱起不平:“跩什么跩啊,今年秋游被你们班搞砸了我们都还没说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班搞砸了?”夏清性子最冲,第一个跳脚质问。 “就字面上的意思。”那女生昂着下巴不屑地说:“你们那一车就像老鼠屎,坏了我们整个年级的秋游计划,还不兴我们抱怨几句啊。” 夏清被气笑了:“嘿!我说你这人脑子有病吧。就算没中午那事,这么大的雨,你还想出去玩?” 梅子皱眉接道:“清清说的没错。就算你们不担心薇薇,这么大雨你们也玩不了。何必说这种话,惹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就是想让大家都不愉快,看到你们(11)班的人我就恶心。” “那就滚远点啊,跑我们跟前来干嘛?”夏清叉腰怒道,“你最好保佑你一辈子不倒霉,不然我肯定幸灾乐祸。” “你!” 那女生被激得跳脚想骂回去,几个班的班主任闻声跑来劝架。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吵什么架!已经够乱的了,没事回自己房间去!不早了,洗洗睡吧。” “老师我们睡不着!好好的秋游就这么泡汤了,不甘心!” 9班班主任和刘怡君关系最好,刘怡君这会儿陪学生家长去找警方打听消息,11班的学生自然被她护到了羽翼下。再者,这话听着实在让人反胃,也不知是哪个班的,这么没脑子。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竟然还有心情秋游、为秋游泡汤不甘心。真让人怀疑她当初是怎么考进海城一高的。于是没好气地道:“天要下雨,我们有什么办法?你不甘心你还想淋着雨去游山赏景?” “学校怎么挑这几天来秋游啊,事先不看天气预报的么。”那女生还在嘟囔。 其他几个班主任也恼了。这学生怎么回事儿,这么拎不清状况。都说是预报了,当然会和现实有出入。况且山里的天气一向比平原难预测,这在来之前就打过预防针了,碰到大暴雨只能说运气差。 那女生估计也意识到自己惹恼班主任了。涨红着脸缩在一边不敢再吭声。 这时,刘怡君领着贺迟风俩口子回来了,看到这么多人在外面,纳闷地问:“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聚在这里?” 圆圆见班主任和爹妈的脸色都比去的时候好,一半激动一半忐忑地扑上去问:“老爸,是不是有姐的消息了?” “嗯,和你大哥一起进林的人收工回来了,说是你大哥发了信号弹,你姐找到了,就是雨势太大。打算等雨停了再出山。”许惠香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这熊孩子今天也吓到了,好在薇薇没事,不然今晚怎么熬,还不知道怎么向老禾俩口子交代呢。 大伙儿一听找到了,都松了口气,围着刘怡君等人问起详情。 “……大致就是这些了。”刘怡君把刚刚许惠香说的情况重又说了一遍,完了补充道:“总之禾薇找到了,我们也安心了,不过歹徒还没落网,危险警报仍然没有解除。所以明天即使雨停了,也还是不能出去。” 校长大人赶来之后就一直在和警方沟通,想提前结束这次秋游、送学生返校,只是希望警方那边能派人员护送。可警方要准备搜山。调不出更多警力,不护送又怕路上再出状况,所以最终的决定还是继续待在客栈,等警方那边的支援到了再做安排。 …… 禾薇颤了颤睫毛,虽未睁眼,但人已清醒。 知道自己侧身躺在他的臂弯里。两人四肢交缠。 虽然两人都穿着衣服,可这姿势……抱得也太紧了。 她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他低哑的问询:“醒了?” “嗯。现在什么时候了?” “六点半。雨虽然没停,但比昨晚小了很多,等下就出发?” “好。” 贺擎东听她应声,扳过她的脸,印上一个早安吻。 要不是环境和时机都不对,他真想继续抱着她缠绵下去。可外头还等着他俩的消息,他也想趁早回去将欺负她的人一个不落地拿下,所以此刻不是腻歪的时候。 当理智降服感情,他深吸了一口气,让她在睡袋里适应山里清冷的早晨,自己先爬起来,套上裤子和冲锋衣,然后跪在睡袋旁,往她身上一件一件地套衣服。 “你这衣服干了?”禾薇讶然地摸摸他身上的冲锋衣。架在帐篷顶上晾了一晚,居然一点湿气都没了,再摸摸自己那件,依旧挺潮湿的,虽然比普通外套干起来快很多,但同样是冲锋衣,他的那件明显干得更快,就好像没淋过雨一样。 “嗯,这是军工厂出来的,材质和你的那个不同。”贺擎东笑着捏捏她鼻尖,“你要喜欢,回头我给你定做一套,以后出去登山可以穿。”说着,拍了拍她的翘臀,“起来吧,把外裤套上,早上比较冷,能穿的都穿上。” 穿戴齐整,他拿出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哄她吃了几口压缩饼干和半条能量棒,然后又喂她吃了两颗预防感冒的药丸。 眼见雨势小了很多,两人决定出发。 贺擎东把帐篷和睡袋按原样叠好,让她收回空间。 虽然昨晚已经见识过一次,可这么大一堆东西,说消失就消失,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能。摸摸她的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叹道:“以后能不用还是别用,确保你自身的安全最重要。” 无中生有的一幕若是落到生物研究室那帮老家伙眼里,没准会把她当稀有物品看待。而若是传到南部边境那个专以解剖人体为乐的非法实验基地耳里。小妮子的安全就更没保障了。 上一次任务,他虽然把人老巢给毁了,但主要头目都溜了。这几年虽然没有收到相关风声,可难保那些人没有换个基地继续在暗中进行那些丧心病狂的非法非人道实验。 越想越不放心。搂着她反复叮咛:“记牢了,出去以后和谁都别说空间的存在。”还有转学的事,他也觉得有必要施行。嗯,出去就找小叔商量。 禾薇见他是真的不放心,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 等在客栈的刘怡君等人。在看到禾薇含笑站在跟前,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才彻底放下心中牵挂的大石。 昨晚虽然收到了她已被找到的消息,可没有亲眼看到,终究还是不大放心,唯恐她受伤、或是被怎么欺负了。如今确定没事,才如释重负。 许惠香看到禾薇,眼眶一热,不受控制地直掉眼泪,一把搂过她。呜咽地说:“你这孩子真吓死我了!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让我们怎么办……” “干妈你别哭,我这不好好的嘛。对了,你和干爹啥时候来的?我爸妈知道了吗?” 许惠香擦了擦眼泪,说:“昨天接到圆圆电话,我和你干爹就赶来了,还没告诉你爸妈,怕他们受不住。不过回去后肯定要和他们说一声的,毕竟这么大个事,不好瞒着。你放心。我和你校长、老师都说过了,等下就跟我们回家,好好休息几天,缓缓神。学校那边不着急。左右不过几天的课,拉下就拉下了,没什么比身体更重要。” 贺擎东正有此意,闻言,点头道:“这样也好,回头我找几个人护送你们。小婶你带薇薇去泡个澡吧。她昨天淋了半天雨,衣服裤子全湿了,虽然吃过药了,但还是怕发作,你让客栈煮点姜汤给她喝,我和小叔说个事。” 刘怡君一听昨天这么大的雨,禾薇一淋半天,也怕她感冒发烧,连忙催着许惠香带禾薇回房间。又见学生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看热闹,没好气地把他们轰走了:“都杵在这儿干啥,又不是看大戏,还不赶紧散了,有消息我会让班长通知你们的。” 圆圆几个见状,紧跟老妈和干姐的步伐,闪出人群,去房间唠嗑了。 其他学生见没啥热闹好瞧,大部分都散了,个别几个外向胆大的女生,依然在附近流连徘徊,视线时不时地瞟着和贺迟风说话的贺擎东,显然是动了春心。 也难怪她们。论长相,放眼整个海城一高,找不出一个男生能胜过他。遑论还有小男生模拟不来的气质。一举手、一投足,牵引无数颗怀春少女的心。 “哇哦!好帅!” “听说是禾薇的哥哥,瞧着像军人。”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你们说要不要去试试?” “你去呗。” “我不敢……要不你去?” “我也不敢……” “……” 贺迟风忍着笑,握拳在唇边咳了咳,看了眼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侄子,关心地问道:“你有没有淋湿?要不要去泡个澡?有什么事,等泡完澡、吃点东西再说也不迟。” “不了,一会儿还要去警方那边,不知道部署的怎么样了。”贺擎东抬眼望了望天,雨势虽然较之昨天小了很多,但还是没有停的迹象,真的是不下则已、一下惊人。想等雨停了再搜山,谁知道要等多久,他是一刻都不想等,恨不得马上把欺负小妮子的罪魁祸首逮捕归案。想着,拿出手机给徐太子借他的人手发了条信息,边说:“小叔,我想让薇薇转学去京都,薇薇那边好说话,就是她父母,怕是不会同意,需要你和小婶出面劝劝。” 贺迟风没料到侄子找他说的是这个事,讶然地问:“你是怕昨天这样的事还会发生?” 贺擎东默了几秒,说:“我自然是希望她平平安安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京都那边,有爷爷看着,调拨起人手又方便,总归是放心点。” 贺迟风认真想了想,缓缓点头:“也好,以她的成绩,考上华大不成问题。既然早晚会去,提前两年去熟悉熟悉那边的生活也说得通。再则,冬子如今也在京都,有他在,我想薇薇父母不会有太大的反对。” “那这个事就拜托小叔了。”贺擎东收到那头传来的最新消息,吁了口气,抬头说:“我去和他们碰个头,等下拨两个人过来送你们回去。余下的事,我会负责搞定,你不用担心。” “你在我肯定不担心。”贺迟风笑着拍了拍侄子的肩,对这个大侄子的能力,他是一点都不怀疑,“但自己也要小心。” “嗯。”贺擎东应了一声,接过贺迟风递给他的雨伞,转身大步离开了客栈,往警方驻扎的临时办公所走去。 或站或蹲、流连在旁边找机会搭讪的女生,见他就这么走了,集体傻眼。 “要不、要不找禾薇问问?” “你和她熟吗?我和她不熟耶。” “多聊聊不就熟了,我听11班的老乡说她性格挺好的。” “那去试试?” “去吧去吧。” “……” 一伙女生扭扭捏捏地往禾薇住的房间进军。 结果刚要敲门,警方那边派人来做笔录,她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被警员毫不留情地逐离了笔录现场。好不容易等警员做完笔录离开,客栈外又响起汽车引擎。接着,禾薇被她干爹、干妈护着上了车。另外还有两辆军车,一辆前面开道,一辆后面压阵,护送她离开了明华山景区,据说是回家安神休养去了。 海城一高的师生,在调来支援的警队抵达后,也坐上大巴回学校去了。 今年这届高二的秋游,算是彻底泡汤。 不是没有学生抱怨,不过随着交上去的旅游费一分不少地退回来,末了还有一盒精装的明华山特产压惊。学校又答应他们,高考结束再组织一次明华山旅游,抱怨的声音也就小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383章 意欲转学 禾母昨天吃中饭时还在和禾父嘀咕,说是右眼皮跳了一早上,禾父为此取笑她,说女人就是爱胡思乱想,没睡好跳个眼皮,都能掰点事情出来唠唠。 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许惠香话刚起了个头,禾母就脸色煞白,身子一阵摇晃。要不是禾父拖着她坐到沙发上,又是顺背、又是拍肩的,没准会眼白一翻晕过去。 禾薇挨着她娘坐下,一个劲地宽慰她:“妈,我这不没事嘛,你别自己吓自己,都过去了,啊,都过去了,你看看我,我好着咧,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连贺大哥都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真没事?你没骗妈吧?啊?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啊,光是想想妈都害怕……你个死丫头,每次出事都这么危险……” 禾母听闺女这么说,拉过她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受伤,脸色才好转,拍着胸口又哭又笑地念“菩萨保佑”。 许惠香俩口子看在眼里,唏嘘不已。得亏昨天没打电话告诉他们,宝贝闺女这会儿都生龙活虎地站他们跟前了都能吓成这样。这要是昨天生死不明、消息不通的时候,指不定会怎么样。 话说回来,他们昨天不也是这么惊惶无措么。老贺还好点,毕竟把着方向盘呢,她当时都吓懵了,即使现在,都想不起从清市到明华山那一路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砰”地跳得剧烈,随时都能裂破胸膛。 好在最终没出事。 许惠香在禾母另一边坐下,拍拍她的手,感慨道:“真是菩萨保佑、祖宗显灵,连警|察都觉得不可思议,直叹我们薇薇运气好。大姐你该高兴才对,这么大的劫都渡过去了,以后的日子必定一帆风顺。” “也是。”禾母这会儿总算冷静下来了,抹干眼泪。边笑边点头:“这么大的劫都渡过了,以后肯定没病没灾,一世平安,明天我就去庙里拜拜。” “我同你一道去。”许惠香忙道。 于是。两个家庭主妇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上庙里拜拜需要备哪些东西,又说住持大师要是在,给几个孩子抽个签解解,不管灵不灵,解出来要是凶。也好提前做个预防……巴拉巴拉…… 那边贺迟风在和禾父说整件事的经过,说到她被逼坠崖、然后运气极好地被一棵参天古杉的树梢勾住衣领、晕在半空中直到被他家大侄子平安救下……禾父拍着大腿长叹:“这么说,又是阿擎救了我们家薇薇啊。” 禾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好在禾父叹归叹,没有详细追问,许是怕问多了勾起她的后怕,又或许是觉得这事儿实在太运气吧,总之细节究竟怎么样的,他老人家没追问。这让禾薇松了口气。 如果爹妈追着她问当时的具体情形,她怕忍不住说漏嘴。撒谎也是一门技术活啊,何况是面对关心她、在乎她的亲人。 可一旦告诉了爹妈。干爹干妈这里要不要说呢?干爹干妈知道了,老爷子那边瞒不瞒? 与其一圈人跟着她匪夷所思,倒不如谁都不告诉。当然,贺校官例外。谁让他是第一个发现她、并且需要他帮忙善后的人呢。 等禾薇回过神,贺迟风已经在提转学的事了。 要搁以前,禾父禾母肯定不愿意。 海城一高是什么学校啊,全国重点!升学率历年都是省内第一。 而且闺女当初是保送进去的,三年的学杂费全免。这么优质的学校、这么优渥的条件,但凡家里有孩子的,哪个不削尖了脑袋想把子女送进去?结果他们家闺女倒好。进去一年说要转学了。脑袋被门夹了吧?这要传出去,估计会被一群无缘送子女进去的家长们联脚踩死。 可如今听贺迟风细细一分析,禾父禾母也觉得有道理。没准海城一高的风水真和自家闺女相冲。瞧瞧,进去才一年。期间磕磕巴巴发生了多少事。不数还好,一数吓一跳,真是什么坏事都能牵扯到自家闺女身上。这一次更严重,要不是运气好,他们就要失去这个乖巧又懂事的闺女了。 和闺女的人身安全一比,海城一高的各种好。对禾父禾母来说,就没什么吸引力了。升学率再高,没命念书岂不是白搭。学杂费全免,不说家里如今不缺这点钱,缺了也比没命花好啊。 俩口子认真一合计,拍板敲定:“转!” 至于转到哪所学校,贺迟风建议是京都。 “这会不会太远了?除了一高,省里还有不少好学校的,再不济,转来家门口的一中读也好啊,干啥转去京都?”禾母一方面是纳闷,一方面是不舍。 儿子去京都那是念大学,不舍也得舍。可闺女才高二,跑那么远干啥? 贺迟风心知俩口子疼闺女,想要劝服他们不容易,大侄子交给他的任务不好办,可出于安全考虑,他也赞成转京都。 “那个楼琼丹本身倒是好解决,关键是她雇的人,听阿擎说很可能是混道上的。山里那伙人都和薇薇照过面,万一有漏网之鱼逃出来了,难保不找薇薇麻烦。就算警方的搜山计划很成功、山里那伙人全落网了,保不齐外头有个别听风就是雨、不怕豁出命的‘兄弟’,追着薇薇要报仇,警方再有心,也防不胜防啊,总不能让薇薇一直躲家里不出门吧?” 禾母一听还有这样的可能,忧心不已:“可去了京都,难道那些人就不会去找薇薇麻烦了?” “一般被下了通缉令的嫌犯,最不敢去的城市就是京都,毕竟是首都,胆儿再肥,也不敢在那里撒野。再说,海城一高不容许学生带保镖,京都那边还是有不少学校允许的。到时我托人给薇薇寻个靠谱点的女保镖,我们大伙儿也好安心。” 贺迟风喝了口茶,又说:“薇薇在海城一高读,一个月不也才回家一趟?去了京都,照样能每个月回来。你们家在海城没亲戚。我们家也没有。可去了京都不一样,我家老爷子、薇薇干姥姥他们,都会护她周全的。何况冬子如今也在京都,大学的课程比高中宽松的多。兄妹两个隔三差五就能碰面,相比在海城,你们应该更加放心才对。” 禾父禾母被说动了。 贺家和许家什么背景,俩口子以前不知道,现在还能不知道?这次宝贝闺女被阿擎所救。说到底还不是阿擎的身份、贺家的背景。换做普通人,哪有那个能力,在警方刚开始封山,就带着一支神速的特种队伍入山搜寻?只要迟上一步,他们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庆幸地围坐在一起感慨劫后余生了,很有可能是在医院的抢救室外焦虑地等候。更甚至,连抢救都来不及,直接白发人送黑发人…… 每每想到那个可能,禾家俩口子就后怕不已。 “那就京都吧,可京都的学校有那么好转吗?我听付大姐说。得有房子啥的……” 不等禾母问完,贺迟风摆摆手:“这些不用大姐你们操心,老爷子最近闲得很,让他有点事做他还高兴。薇薇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等警方那边了的差不多了,咱就转学去京都。” 转学的事,就这么一锤定音,压根就没禾薇发言的机会。 好在贺擎东事先征询过她的意见,如果转学能让他安心,那就转呗。 …… 那帮对贺擎东一见钟情的女生。还眼巴巴地盼着禾薇返校、然后好向她打听关于她那个清俊神武又气场爆棚的大哥的二三事呢,结果盼来的却是“禾薇转学”的消息。 梅子和夏清也听说这个消息了,喊来圆圆问:“外面传的是真的吗?薇薇真打算转学?” 圆圆从夏清手里抢了块焦糖饼干,丢到嘴里边嚼边说:“嗯。是真的。不过去之前应该还会和你们碰个头,具体的你们到时问我姐吧。” “那你咧?你也要转吗?” “我不转,转了也不和姐一个学校。” “为什么?”梅子和夏清异口同声。 “唔,我爷爷给我姐找的是女校。” 夏清:“……噗!” 梅子:“……” 圆圆耸耸肩。他也没想到爷爷会找女校,还是京都乃至全国独一家的英式贵族女校。 建校人据说是英国皇室后裔,晚年来华定居。手里闲钱没处花,就投资建造了这么一所学校。今年才第三届,因为学费高的离谱,课程又和普通高中不尽相同,所以很少有家长愿意送闺女去那里念书。毕竟,在华国,高考才是莘莘学子择校的第一要因。第一届学生都没毕业,升学率高低尚是个未知数,每年的学杂费又那么高,脑抽了才会把闺女送那儿去。因此导致每届学生从没招满过一百个,这还是面向全国招生的人数。 圆圆从爹妈那儿听说后,忍不住龇牙。不过看了那学校的招生简章,比普通中学多了不少实践课,譬如骑马、射击、游泳、礼仪、鉴赏、品酒、绘画等等,大有全方面培养人才的节奏,看得他都心痒痒。可惜人家只招女生,总不能为了进这所学校特地去做变|性手术吧。而照他说,让他姐去这所学校,十有**是他老大的意思,唯恐媳妇被人追跑呗。 “这事我就跟你们说啊,你们知道就好,别往外说。”听到上课铃响,圆圆眼明手快地再抓一块饼干,蹦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梅子和夏清商量着周末去清市看禾薇,从明华山回来,只在电话里聊过,还没见过面,这要是转学走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嘿,我要努力!争取考上华大,到时又能和薇薇一个学校了,说不定还能一个宿舍。”夏清握拳道,说完又立马萎了:“可我这成绩不行啊,别说和薇薇一个专业了,我看连投档线都别想滚进去。” 梅子被她的表情逗笑,见她幽怨地瞪过来,赶忙安抚:“这不还有两年么,别现在就泄气,努力努力,怎么就不行了。” “真行?” “行!只要肯努力,一定行!”梅子握拳振臂,给夏清加油鼓劲:“只要你以后别犯懒,上课认真听、下课多做题,别老租那些闲书看,完了多问问老师,只要我懂的问我也行。还有两年呢,肯定能把成绩拉上去的。咱们说好了相约华大,你可不能掉链子。” 夏清的小宇宙被梅子几句话激得意气风发,就差指天立誓:“那成!从明天开始我跟你混,你做题我也做题、你背诵我也背诵……” “干啥要明天才开始?现在开始不行么?” “……让我缓口气成不?” “……” …… 高二年级的任课老师听说禾薇要转学,纷纷表示扼腕。 这么好一苗子,中途就被其他园丁拔走了,要说多郁闷就有多郁闷。可是再多的挽留也没用,因为人家长说了:“我们家闺女对明华山那个事,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为了不影响学习,只好换个环境。”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死也吓得够呛了,换我我也心有余悸。短时间哪还有心思读书啊,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课间十分钟,9班班主任捧着茶杯倚在刘怡君的办公桌旁唠嗑。 刘怡君边批改作业边说:“是啊,所以家长有这样的想法,我们都理解。只是替学校可惜,这么一个好苗子……” “转去哪所学校定了没?” “听说是去京都,具体哪个学校没说,不过她父母邀了我和校长下周末吃饭,到时问问……” “……” 乔依玲没再继续往下听,掉头离开了办公室门口。趁着还没上课,她一路小跑来到小卖部,捞起公用电话机拨出了禾鑫的手机号。 她喜欢禾鑫,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等她明白自己的心,发现那个笑容淡然的大男生,已经充斥她整颗心了。她向来都是行动派,既然喜欢,就奋勇直追。(未完待续。) 第384章 暗恨 禾鑫起初还道是巧合,和堂妹一个学校的女生,见面和他打招呼,他总不能翻个白眼回应吧。 再者人家表姐是海大学生,在海大食堂或是图书馆碰到,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 可时间长了、巧遇的次数多了,再加上室友的起哄,禾鑫再后知后觉也明白对方这些举动的深意了。婉转的拒绝没效果,那就只好躲了。 可禾鑫越躲,乔依玲追得越勤,大有越挫越勇的势头。 拒绝又怎样?他不是还没女朋友吗?没女朋友,那就说明她还有机会。女追男隔层纱,她就不信了,凭她锲而不舍的热情,撕不开两人间的那层纱。 巧遇没了效果,她就托表姐问到了禾鑫的手机号。可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一次之后,不知是被拉到了黑名单、还是被设置成了拒绝接听,总之再没有接通过。倒是公用电话,今儿这家、明儿那家的,号码变来变去的,每次都能逮到他的人。 “喂?” 禾鑫这天上午没课,去食堂吃过早饭,窝在宿舍看书,见来电是海城的市内号码,不疑有他,接起才知道又是堂妹学校那个女生,不知怎么就缠上了自己,明示暗示的拒绝话都说了,依然纠缠个没完。连他自己都想不通对方到底喜欢他哪点,他改还不成么。 正想挂掉,忽听对方说:“你别挂,我是来告诉你禾薇的消息的,她在秋游途中出事了,而且挺严重的,听说还要转学,我挺担心她的,你知道她家在哪儿吗?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她?……” 神经病啊!禾鑫在心里骂了一句,咒谁不好咒他堂妹。 禾鑫二话不说把电话掐了。 可事后想想有些不安,不会是真的吧? 于是翻出堂妹的手机号,拨了过去,结果一直没人接听。 再翻出三叔家的座机。打过去是忙音。 忙音总比没人接好,于是禾鑫每隔几秒打一次,接连打了五六次,终于打通了。 接电话的是禾母。她刚刚正和闺女干妈敲定转学的事。顺便又唠了几句家常,是以打得久了点,哪知刚挂电话铃又响了,以为是闺女干妈还有事没说完,想也没想便接了起来:“阿香还有啥事儿?” 禾鑫一愣。继而笑着说:“是我啊三婶,我是鑫鑫。” “哎!鑫鑫啊,怎么想起给婶儿打电话了?”禾母欣喜地问。 禾鑫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的,我刚听一个同学说,薇薇前阵子秋游出了点事,还说要转学什么的,我听了很担心,打电话给薇薇她又没接……” 禾母叹道:“连你也听说啦?看来这学是真得转了,不然薇薇在学校。指不定怎么烦呢。这个事说起来还真是一言难尽……” 禾母正愁没人吐苦水,好不容易逮着侄子,便把楼琼丹和自家闺女结怨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说起来,这些纠葛的起因,和禾鑫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当初胡洁莹和禾鑫因为那点破事被海城一高开除,胡洁莹的娘撺掇着楼琼丹找妙音老总透露自家闺女的底,这才有了初二那年的绑架。楼琼丹的爹,正是在那次事件之后,被拉下马的。 可能怪谁呢?如果他兢兢业业、克己奉公。能被双规、判刑吗?而且那次事件牵扯出的贪官污吏要多少,不止他一个,偏她楼琼丹的爹精贵不成?坐个几年牢就心心念念地要找自家闺女报仇?这到底是报哪门子仇呀! 连楼琼丹的娘都知道这事怨不得别人,楼琼丹却还蹦跶个没完。先是到处散播对薇薇不利的消息,接着又找人演戏,想破坏薇薇清誉,一连串的小丑闹事把她自己送进了监狱,出来后死性不改,竟然想害死薇薇。 “……鑫鑫你说。有没有这么拎不清的人啊?那天薇薇被她干爹干妈送回来,吓得我差点晕倒,三百多米高的悬崖掉下去啊,得亏她运气好,不然现在都头七做道场了……呜呜呜……” 禾母说着说着,又禁不住后怕,嘤嘤哭了起来。 禾鑫听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讷讷地问:“三婶,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不止一次害薇薇的人,真是胡洁莹的表妹?” “那还有假啊,警方那边清清楚楚挂着档呢。”禾母擦了擦眼泪,说:“前几年那个事吧,哦,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你叔本来是没打算再提起的,哪知会这么没完没了……” 禾母索性把楼琼丹两年前被判刑的前因后果对侄子说了一遍,末了说:“……当时,胡洁莹还有另外一个学生也都是判了刑的,不过因为是从犯,认错态度又好,最后判了个缓刑,没坐牢。这个楼琼丹真是个拎不清的,那会儿当着法官的面,咋咋呼呼的,搞得法官一肚子气,最后判了她两年,哪知提前出来了,一出来就找薇薇麻烦,说是我们家薇薇害她坐的牢,真是……” “那现在呢?人抓到了吗?没抓到的话,薇薇岂不是还是有危险?”禾鑫越听越心惊,堂妹被胡洁莹的表妹各种找茬,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抓到了。薇薇回家的那天下午就抓到了,不过听说疯了,也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总之现在被关起来了,等着下个月审判。” 这个消息是贺擎东打来电话说的。 禾薇被送回家的那天早上,他匆匆扒了几口饭,就领着特种兵小队和明州市警方,对明华山风景区展开了全范围的地毯式搜捕,最终在禾薇跳崖的那座山峰的半山腰,找到了疯疯癫癫的楼琼丹。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当时的她,竟然不知廉耻地当众跳起脱|衣舞。看到那两坨累赘的大肉,随着她放|荡的舞姿,沾着泥浆一颠一颠的,让一干警员倒尽胃口。个别洁身自好的警员,当场背过身吐了一地。 当然了,这么详细的描述,是许惠香后来说给禾母听的。贺擎东当时只说了楼琼丹发疯一事,没说的这么具体。想来是怕那么腌臜的事,污染了小妮子的耳朵。 至于那一伙提供“一秒倒”的黑|道份子,也在联合搜捕中,被一网打尽。 说到这个。就更好笑了。为首的昌哥,对禾薇身上那个不知名的宝贝念念不忘,当时领着手下一路冲到山下,转了一圈发现警方严防死守地封锁住了每一个出山口,想尽办法也逃不出去。心下一动。索性打道回府找到禾薇坠崖的那片林子。想着禾薇既然摔死了,那她身上的宝贝就是无主货了,不捡白不捡,捡到手说不定还能保护他逃出警方的包围圈。结果宝贝没捡到,以他为首的一伙人被搜山的警方逮了个正着。别看那伙人手上都有枪,可子弹不多,打光就没了,最后不得不举手投降。 被捕的一刹那,他都懵了。啥时候条子的出警效率这么高了?事发到被捕这才多久?一天一夜都没到吧?按以往的经验,这会儿应该才搜到山脚啊。 直到一伙人被五花大绑地推出林子。他们才想通自己为何会被抓。明显是轻敌啊。瞧瞧这阵仗,整齐划一、全副武装的特警队都出动了,莫不是楼琼丹要抓的那个女生大有来头? 昌哥心里那个后悔啊。说实话,他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从南部基地脱离出来,就盼着私带出来的“一秒倒”配方能赚点钱,然后盘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做根据地、慢慢扩充自己的人手啥的,没想要这么快就落到条子的手里啊。挨千刀的楼琼丹,老子真是被你拖累死了!哪天你要落到老子手里,绝壁让你好看!!! 可惜,没有这一天了。 楼琼丹真疯假疯且不去管。这一伙持枪的道上份子,被警方抓获哪可能还活着把他们放回去?贺擎东正愁没地儿泄火呢,小妮子前前后后遭的罪,单光只是抓捕归案那也太便宜他们了。于是趁着收队之前。贺大少绷着俊脸、捋高袖子,挨个儿把那一伙人胖揍了一顿,直揍得他们爹妈都认不出来,才丢给前来接洽的明州市警方。 当然,这个事,他没和禾薇一家说。禾家人只知道欺负他们家闺女的嫌犯一个不落地被逮捕归案了。心里的不安总算消弭。不过转学看来还是很有必要的,瞅瞅,这才几天,连不在一个区的海城大学的侄子都听说了,闺女回到海城一高的日子还能耳根清净? 禾鑫通过禾母拉拉杂杂的叨絮,运用理科生的思维,理清了一条对等式思路:他和胡洁莹的破事,被学校发现致两人退学→胡洁莹和楼琼丹找不到他就找薇薇出气→薇薇运气好,躲过麻烦,胡洁莹俩表姐妹被判刑→楼琼丹出狱后死性不改,又找薇薇麻烦→薇薇差点被她害死…… 理清思路,禾鑫顿觉堂妹所遭的罪,归根结底是他造成的。 当时的他年少无知,却不知这无知,害的不止他自己,还牵连了乖巧懂事的堂妹,不禁恨死了自己。 再想到这一次的事,堂妹若是没那么幸运,岂不是……压下喉口翻涌的腥味,他匆匆对禾母说了声:“三婶,薇薇这几天都在家吧?我去看看她。” “哎,不用不用,你要上课,不必特地赶过来的,等放假了再来也不迟……” “没事儿,我上午没课,下午两节实验课,回头把作业补上就好,我还是去看看薇薇吧。”不去看看,他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禾母想想有一阵子没见这个侄子了,来一趟也好,家里最近堆积了很多水果、补品。补品倒是好说,保质期都在一年半载以上,可水果不耐放啊,往左邻右舍都送了也消耗不完,他来一趟也好,回头让他带些去学校吃,于是叮咛道:“那行,你来就来,千万别买东西啊,买了婶儿也让你提回去。家里多得很,吃都吃不完。你人来就好,快到车站了给婶儿打个电话,我让你叔去接你。” “哎!”禾鑫挂了电话,和室友说了一声,让他们帮忙请个假,推说家里有事,然后匆匆收拾了个背包,直奔校门拦出租车。 海城大学到长途车站是有公交站点的,可禾鑫嫌公交太慢,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到三叔家,亲眼确认堂妹是好好的才放心。 胡洁莹从公墓回来,在海城大学站下车,碰巧看到禾鑫奔出校门,有心想上前打个招呼,又怕两人见面无语、徒增尴尬。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见禾鑫一直没拦到出租车,鼓起勇气走了过去:“禾鑫。” 禾鑫愣了几秒才隐约认出是胡洁莹,心里不由得一阵暗恨。 既恨自己,也恨她。 当初的事,自己固然有错,错在太早接触性|事,以致食髓知味、心思不在学习上。可胡洁莹又何尝没错。如果不是她主动找上门,他哪会陪她去劳什子医院,结果被同学看到、后又被老师抓到……如果没这些事,他和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学校开除,不被学校开除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而堂妹也就不会出事…… 禾鑫越想越自责,倒是没想过即使没有胡洁莹被开除这个事,以楼琼丹那骄纵跋扈的性子,也迟早会找禾薇的麻烦,只能说这一切都太凑巧了。 “好久不见,你是要出去吗?” 胡洁莹见禾鑫脸色冷凝,心下直打退堂鼓,可招呼都打了,不说几句就掉头离开未免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于是浅笑着找了个话题。 “我去看我堂妹,她被你表妹逼跳悬崖,要不是运气好,这会儿我们一家大概已经在殡仪馆了,哦,不,也许已经火化下葬了。”禾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本来不想说的,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堂妹差点被她表妹害死。看她还会不会笑得这么云淡风轻。 “什么?你说什么?丹丹逼你堂妹跳崖?不、不能吧……”胡洁莹果然敛了笑容,一脸惊惧。(未完待续。) 第385章 铭记 胡洁莹倒是真的不知情。 她妈当时虽然一鼓作气和她爸离了婚,离开了那个分崩离析的家,可心里的郁结始终没有散去。 搬出来之后,她既要照顾妈又要打工赚生活费,这两年去外婆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年五月,她妈妈查出直肠癌晚期,不到三个月就去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妈妈的身后事。因为表妹坐牢的事,小姨一直不肯原谅她们娘俩,连外婆和舅舅舅母也很少和她们娘俩往来。直到她妈妈癌症死了,外婆和舅舅一家才上门哭了一场,小姨却依旧没露面。倒是听舅母嘀咕了半天,先是说小姨去年和小姨夫办了离婚手续,搬出去住了;接着又说有个有钱男人给小姨买了幢别墅,每个月还给几万块花销,只可惜那个男人有妻室了,无法给小姨婚姻保障,但胜在有钱有权,除了不能给小姨名分,其他的都会满足她。小姨说希望表妹能提前出狱,那个男人就四处撒钱疏通…… 舅母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在她妈妈出殡那天,离现在不到两个月,难道表妹真的提前出狱了?可出狱了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还要去找禾薇麻烦?还逼她跳崖? 老天! 一想到跳崖,胡洁莹吓得眼泪吧嗒吧嗒往掉,意识地扯住禾鑫的衣摆,问:“你你堂妹怎么样?人人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禾鑫见她哭,不知怎么的心里很是烦闷,一时半会理不清,潜意识里似乎也不想理清到底是不想看到她还是不想看到她哭,口不择言的话脱口而出:“还真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妹妹命大,没摔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胡洁莹急地想解释,可禾鑫不想听,正好对面车道有出租车在客,他用力一抽,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衣摆。然后绕开她。边朝出租车招手,边大步跑去。 “小心车子!”胡洁莹等他跑出几步,才看到这边车道有辆蓝皮大卡疾驰而来。似要冲前方倒数三秒的绿灯,眼见着就要撞上穿马路的禾鑫,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着要推开他推开他千万不能让他撞上…… “吱——”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随之响起。紧接着是“咚——砰——”的重物落地声。 被胡洁莹全力推出车道的禾鑫,踉跄了几。茫然地回头,视线所及满目猩红…… …… 禾母把炒好的菜端到餐厅,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心说怪了reads();。鑫鑫那孩子说好要来,从海城到清市,乘高速大巴的话。一个半小时都能到文欣苑了,可如今都过去俩小时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不会出啥事吧…… 禾薇在阳台练了会瑜伽,然后给花草浇了一遍水,拉开移门看到禾母站在厨房门口走神,好笑地问:“妈,你干啥呢?对着墙壁都能发呆?” 禾母回过神说:“这不担心你鑫鑫哥嘛,说好来家里吃中饭的,可都这个点了还没来个电话,也不知上车没有。” “这有啥好愁的,又不是没鑫鑫哥的号码,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禾薇说着,捞起茶几上的手机,翻出禾鑫早上那通未接来电回拨了过去。 她昨晚和贺校官煲电话粥,把手机设成了静音,以至于早上错过了禾鑫的电话。早上又顺其自然地睡了个大懒觉,起床才听老妈说禾鑫要来看她。 不过她也挺好奇的,禾鑫是从哪个同学那里听说自己秋游出事又准备转学的事的?毕竟这个事发生才几天啊,没道理传那么快吧。 “嘟——嘟——”的长音响了好几声,那头才被接起。 “鑫鑫哥,你到哪儿啦?我和爸现在出发去车站接你咋样?”禾薇笑眯眯地问。不过很快就敛了笑容,听手机那头说了几句,僵硬地转头对禾母说:“妈,鑫鑫哥在学校门口差点出车祸,被个女生救了,他人没事,但那个女生恐怕……” 禾母闻言又惊又急,虽然庆幸侄子没事,可别人家孩子的命也是命啊,何况是为了救自家侄子才出的横祸。没她这一推,躺在血泊里凶多吉少的就是自家侄子了。 禾母急得团团转,好在还有点理智,摘掉围裙,捞起座机,一边拨电话一边叮嘱闺女:“我给你二伯娘挂个电话,你去店里找你爸,让他把店门关了然后把车开上来,咱们去海城看看鑫鑫。发生这种事,那孩子指定吓坏了……” 禾薇连忙点头,收拾了个随身小包,捞起手机楼了。 禾父正要打烊。早上听媳妇说侄子要来,不管去不去车站接,中午肯定要一块儿吃饭,于是送走新一拨上门定做家具的客户后,把店里归整了就准备拉卷闸门回家,就见闺女气喘吁吁地跑来了,说是侄子差点出车祸,被个女生救了,那女生现在在海城一院抢救,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当傻眼。 禾薇见她爹听完这消息走路同手同脚,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对他能否安全无恙地开车到海城表示深深的怀疑,索性给老吴打了个电话,问老吴这会儿有没有时间,请他跑趟海城得了。 老吴休息的时候,除了在家哄媳妇,别个还能有啥事。何况又是贺家未来的孙少奶|奶,别说没事了,有事也给推咯。二话不说飞车赶到文欣苑门口,接上禾薇一家,朝海城一院疾驰而去。 那厢,接到禾母电话的禾二伯俩口子,同样是既庆幸又害怕。庆幸儿子安然无恙,同时又害怕救儿子的那个女生抢救无效,那可真是悲剧一场。越想越心慌,恨不得眨眼就到海城一院找儿子问个究竟。 可禾家埠到海城,那可比清市到海城远得多。俩口子又心急慌忙的,差点连车钥匙往哪儿插都想不起来。幸好禾刚在禾二伯店里聊天,见状,主动拿过车钥匙,把俩口子撵上车送他们前往海城。 三人紧赶慢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海城一院,在抢救室楼层和禾薇一家顺利会师reads();。抢救室的工作指示灯还亮在那里,禾鑫失魂落魄地靠墙站着。 “儿子……”一看到完好无损的儿子。禾二伯娘的眼泪就止不住哗哗地往流。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家宝贝儿子就要人事不省地躺在抢救室里头了。一想到这个场景,她就万分后怕。又无比感谢。感谢里头还在抢救的女生,危急关头救了自家儿子一命。无论她和她家人今后有什么要求,只要自家给得起,就一定满足他们。 “妈……”禾鑫失神的两眼总算有了点焦距。抬起头,疲惫地轻唤了一声。 他的脑袋从看到那一地鲜血开始。就一直浑浑噩噩的。 堂妹来电话,他接了,但说了啥他忘了。 三叔一家火急火燎地赶来医院宽慰他,他听到了。但他们具体说了啥,他也想不起来了。 只知道自己还活着,胡洁莹却在抢救台上生死未卜。 只知道自己被她所救。而她却被自己所连累。 如果当时自己小心一点,又或者心平气和地和她多说几句然后和和气气地挥手道别。而不是为了躲她而急吼吼地横穿马路,这场悲剧是不是就能避免? “都怪我,穿马路不小心,结果害她……”禾鑫眼眶一红,说不去了,用力地捶了捶身侧的墙壁。 “那能怎么办呢,发都发生了。”禾二伯娘抹了抹眼泪,心疼地拉过儿子,替他揉着淤青点点的拳头,这傻孩子,不会是往墙上砸了好几拳吧?手指关节都肿了,“进去多久了?没人出来过吗?进去之前医生是怎么个意思?到底……” “还有没有救”几个字终究问不出口。 禾母叹了口气,上前劝道:“既然我们都在这儿,嫂子你要不先带鑫鑫去招待所歇会儿,惊了魂睡上一觉比较好。” 禾二伯娘一听有道理,忙朝儿子说:“鑫鑫,妈带你去歇歇咋样?这里有你爸守着,还有你三叔三婶,有啥事你爸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禾二伯娘说着,又想起大中午的赶过来,大伙儿都还没吃午饭,于是让禾刚跟他们一道去,买点吃的上来。 禾鑫摇头不肯去:“再等等吧,进去半天了,差不多该出来了。” 话音刚落,抢救室的灯熄了,又过了片刻,主刀医生并几个助手护士推门出来,摘口罩,神色疲乏地问:“胡洁莹家属?” 禾鑫立即上前:“医生她怎么样?”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一句话判了胡洁莹死刑。 禾鑫脸上血色尽失,脱力地退了几步,被禾刚扶着跌坐在椅子上。 禾薇这才知道,救禾鑫的女生,竟是胡洁莹。不禁和爹妈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算不算孽缘呀?想当初她和禾鑫因为这样那样的暧昧,被海城一高开除,如今一场车祸,又把两人牵扯到了一起,还是一人生还一人消逝的结局reads();。这结,怕是一辈子都难解开了。 胡家和赵家接到警方通知后,赶到医院获悉孙女(外孙女)抢救无效,哭天抢地了一场。 胡家老太太肿着眼泡,拽着禾二伯娘不松手,嘴里哀嚎着:“我的乖孙囡呀!你咋介个命苦啊!你老子娘前脚才走,你也跟着走了啊,你告诉奶奶,到底哪个黑心肝的欺负了你,奶奶替你追债……” 赵家老太太也嚎得上气不接气,架势上完全不输胡老太:“我的心肝肉肉宝贝外孙囡囡喂,你忍心让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要是早晓得你会跟着你那苦命的妈去,绑也要把你绑在家里,管它什么自考不自考的,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啊,到头来还不是走了……” 俩老太比谁哭得大声哭得凄惨。 余的家人,譬如胡洁莹那个出轨的爹胡伟强再譬如她那贪财冷心肠的舅舅舅母,则开始追着禾家讨各种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人死了,而且是为救你家儿子死的,总该给点补偿吧。 禾二伯娘倒是早有心理准备,来之前就带足了钱。想着儿子的命哪是钱能衡量的,别说几十万,几百万她砸锅卖铁也给筹。 禾母却知道胡洁莹家里的一点事,早前从水果店老板娘那里听来的。因为胡洁莹和楼琼丹曾给自家闺女制造过麻烦,所以胡家的八卦,她当时听得可嗨皮了。现在嘛,正好拿来给二妯娌分析: “二嫂,钱是要用,但得用到钢刃上啊。那孩子跟着她娘,据说早就和胡家斩断往来了。即使那赵家,打从娘俩个搬出去以后,也没见他们接济过,完全是任娘俩自生自灭。孩子娘病逝,两家亲戚意思意思送拢的钱,还不够办丧葬费的,出殡办七七,都是那孩子熬夜打工赚的……你怜惜她救了鑫鑫一命,给点补偿也应该,但不能对方要求多少就给多少,他们那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说难听点,你给得再多他们也不会满足的,还不如给那孩子找个清静点的公墓,再去庙里点几盏油灯诵几部经,完了再以那孩子的名义,捐助希望工程,盼她转世投个好胎……” 禾二伯娘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可胡赵两家人要么是凶神恶煞地要她儿子赔命,要么是胡搅蛮缠地嚎啕大哭,听着实在牙疼,宁可赔点钱,尽快把这事了了得了。 最后还是警方出面,把胡赵两家人给稳住了。 其实这事吧,胡赵两家真没道理找禾家讨命。要讨也是找卡车司机啊,是卡车司机撞的人。禾鑫充其量就是个受益者,但绝不是加害者。 禾二伯揣上禾二伯娘塞给他的钱,跟着警方去做笔录。禾薇不放心,让老吴陪着去。 其他人带着禾鑫回酒店。 胡洁莹过两天火化,他们想等发了丧再回去。 禾鑫第一次发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前一秒两人还站在一起,一秒就见她双目紧闭地倒在血泊里,从此阴阳两隔。 他甚至,连声“谢谢”都来不及和她说。 胡洁莹。 这个名字,以前是巴不得忘记。许是和她挂钩的记忆,着实太难堪。而今,却怕是一辈子都会铭记。(未完待续。) 第386章 嘴脸 禾鑫连着几天都没有说话的**,做什么事都兴趣缺缺。 禾二伯俩口子劝解的话说了不知多少,还是没能把儿子劝开朗,心疼得无以复加。 直到胡洁莹的葬礼结束,禾母拉过二妯娌,提议说:“要不让鑫鑫跟我们回家吧,这个样子去学校,我瞧着总归不放心。”有没有心思读书是其次,万一出点啥事可咋整,“左右薇薇过阵子转学去京都,具体时间还没定,但肯定不去一高了,正好在家和鑫鑫作伴,我也好给他俩补补……” 禾二伯娘听得纳闷了:“薇薇转学?转什么学?” 禾母这才想起,二妯娌一家还不知道自个儿闺女遭的罪呢,于是巴拉巴拉把闺女去明华山秋游结果被楼琼丹下迷药掳上悬崖、最后被逼得跳崖一事挑重点说了一遍,以及楼琼丹为何单找自家闺女不找别人的原因,也捡紧要的说了。 禾二伯娘闻言又惊又气:“居然还有这么多事?你们咋都不说呀!真是苦了薇薇,好在人没事,要不然真是……” 想到那楼琼丹,禾二伯娘恨不能左右开弓扇她几大巴掌好替侄女出口恶气:“那挨千刀的,枪毙都便宜她了!” “枪什么毙啊。”禾母无奈地说:“据说发疯了,薇薇回家后查了法条,说是的确有那么一条,什么精神病人受法律保护……” “啊呸!那也得是正宗的精神病人啊,她那没准是装的,会不会是买通了警方,故意捏造的?”禾二伯娘立马开启阴谋论。 “那倒不会。”禾母摇摇头,“我和老禾也分析过,救薇薇的是她干娘家的大侄子,和警方挺熟的,抓人、审讯的时候,他都在场,亲眼盯着呢。警方还不至于敢做这种手脚,八成是真疯了……” 禾二伯娘恍悟道:“难怪前天那赵老太哭得那么凄惨,敢情俩外孙囡都出事了,不过一个是咎由自取。一个是惨了点……” “所以这事儿一出,我和老禾觉得让薇薇转学也好,京都那边有薇薇干姥姥在,冬子如今也在那边,有啥事喊得应。倒反在海城。我和老禾两个一没能耐、二不活络,出了事到最后一刻才知晓……” “唉,可惜了海城一高那么好一所学校……”禾二伯娘免不了替侄女遗憾。 禾母经过这几天的反复思量,已经能淡定地接受了。 妯娌两个絮絮叨叨唠了一通,末了唏嘘两家最近是不是走了啥霉运,怎么尽遇上这种生离死别的惨事,回头一定要去庙里好好拜拜、去去晦气霉运才行。 第二天,禾二伯领着禾鑫回了趟学校,除了收拾换洗衣裳,还有就是找禾鑫的辅导员请假。 升上大三。必修课不多了,只要赶得上期末考,学校对缺课一事向来睁只眼闭只眼。何况又是家长亲自上学校请假,虽没说具体原因,但想必是家中有事,禾鑫的辅导员很爽快地就允了假。 拿到半个月的假条,禾二伯俩口子把儿子塞上老三一家的车,不放心地叮咛了几句,才和禾父禾母话别。 “不是还没敲定薇薇转学的日子吗?半个月假够不够啊?”目送着老三家的车融入来来往往的车流,禾二伯娘闷闷不乐地问。 想着儿子这些天的了无生趣。做娘的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啊。要不是家里铺子走不开人,她都想跟着儿子住到老三家去了。 禾二伯毕竟是男人,后怕归后怕,这会儿也想开了。再说。人死不能复生,想再多也没用啊。 “不够电话里再请呗,反正赶得上期末考就行。” 禾二伯娘噎了噎,没好气地哼道:“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担心儿子?” “哪能呢!那不是有老三俩口子看着嘛。” “没他们看着我看你也不见得有多担心。” “这话怎么说的?”禾二伯不服气地辩道:“我要不担心,我能慌得连方向盘都把不住?” 言外之意,大侄子还在车里等着咱回家呢。老婆你要不要这么不给我面子? 禾二伯娘经丈夫这一提,倏地红了耳根。 差点忘了大侄子还在呢,这几天跟着跑东跑西的,着实累坏他了。得,有啥话回家再说呗,当即拽着禾二伯上车回禾家埠去了。 …… 胡洁莹的后事并不隆重。一来亲戚间交情寡淡,二来她本身没什么朋友,想隆重也隆重不起来。但该有的程序一个没省,公墓位置也是挑的顶好的,完了还请香火极旺的文宗庙做了场大宗法事、点了七天油灯,再准备念七七四十九天的往生经。 当然,这些费用都是禾鑫家出的。照胡、赵两家的意思,人都死了,花这些冤枉钱干什么,还不如赔给他们这些活着的人。 禾二伯等人当时都气坏了,这一个个的,还是胡洁莹的亲奶奶、亲外婆、亲舅舅呢,不好好给孙囡(外孙囡\外甥)办后事,居然连这些个钱都想贪,还指望他们操持后事? 索性当着警方的面把话撂开了:胡洁莹的后事,禾家会负责办好,也会以她的名义,给希望工程捐一笔厚款。至于其他的不合理的赔偿请求,禾家一概不理。宁可把钱捐出去,也不愿补偿给这样的亲戚,实在是恶心人到极点。 胡、赵两家没从禾家捞到钱,卡车司机又是个穷光蛋,东拼西凑地拿出二十八万,还得两家瓜分。为这事,胡老太和赵老太两个亲家可谓是撕破了老脸。 赵老太刚接到外孙囡车祸的消息,还是很怜惜这个外孙囡的。当娘的尸骨未寒,当囡的又出意外。从清市奔往海城一院的路上,哭得眼泡红肿那的确是出于真心。 可到了医院,听胡家人在那儿拉扯赔偿金的事,理智渐渐胜过感情。外孙囡是交通意外死的,家属能得一笔赔偿金,而且死亡赔偿的金额还不低,于是不甘落人后地和胡家争抢起来。 可毕竟是外婆,闺女又早一步死在外孙囡前面,照道理这笔赔偿金是没她的份的。可她被儿媳妇拉着一通说。也觉得赔偿金全归胡家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仗着年迈,哀戚戚地跑到警方那儿哭诉,说什么闺女老早就和女婿离婚了。这几年都是闺女一个人拉扯外孙囡长大的,花销不够,是她这个做外婆的拿私房钱贴补的,胡家压根没出过一分钱,如今人死了却能得这么大一笔赔偿金。未免太不公平……巴拉巴拉…… 警方被烦得不行,不得不居中调解,最后判了一家十四万拉倒。 赵老太拿到钱,才有心思给其他亲戚报丧,第一个报丧对象是小女儿赵雪兰。 赵雪兰自搬出赵家以后,着实过了一段舒逸日子。 现任男人对她好的真叫没话说,还帮她去监狱疏通,让闺女提前出狱。不过随着闺女的出狱,她的安逸日子到头了。 先是闺女失踪。不过好歹留了封书信,说是不想打扰她过二人世界。打算自食其力过自己的日子去。 赵雪兰起先当然担心,可随着男人的开导,又听他说给了闺女一大笔生活费,也就不再操心了。闺女大了不由娘,何况进过一次监狱,这个闺女她已经管不住了。 可没多久,接到警方来电,说是她家丹丹犯事被捕,而且人已经疯了。这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她几乎是哭着奔往看守所的。 隔着对讲机探视了半天,确定闺女是真的疯了。不仅连她这个妈不认得,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傻兮兮地笑着,嘴里反复不停地念叨着“禾薇死了”。念上一段时间。又扭着腰臀跳起脱|衣舞。身上那两坨垂直小腹的累赘,随着乱七八糟的舞步一颠一颠的,她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径自跳得很欢,还“咯咯咯”地笑问周边看守她的人:“我跳得好不好看?我身材好不好?是不是比那个可恶的贱丫头漂亮多了?……” 目睹的一切,心酸得让她不忍直视。 虽说疯了有疯了的好处。至少不用承担刑事责任,可看到这样的闺女,赵雪兰的心像是被生生挖了道口子,无时无刻不在淌血。 一路嘤嘤嘤地哭回家,扑到男人怀里痛心疾首地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没看好她,明知道她对坐牢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还任她离家出走……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我唯一的闺女……唯一的孩子啊……呜呜呜……” 哭半天不见男人像以往那般搂着她极尽温柔地安慰,赵雪兰有刹那困惑,仰着脸,泪水迷蒙地看着他,见他脸色难看,还道他是嫌闺女丢脸,忙抽噎地求道:“成章,我只有你了,你要帮我啊,丹丹那孩子虽然让人不省心,但从来不会做无中生有的事,她肯定是气不过,这才找人报仇的,那人既然没事,为什么还要把她关起来?她都……她都疯了啊……被活生生逼疯了啊……呜呜呜……看到她那副样子,我这做娘的,心里好痛……真的好痛……成章……呜呜呜……” 尤成章真心不知道该拿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办。 初识她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的他还在楼高柱手下做事。有一次给楼高柱做司机,接送他出席某场宴会,完了把喝醉的楼高柱送回家,开门出来的正是赵雪兰,一身桃红的丝绸吊带睡衣,衬得她面若桃花。 以前的他不懂何谓“一见钟情”,结婚生子不过是循着家里长辈的意思,到了年纪水到渠成。直到那一夜,他波澜不惊的心,自此刻下了一个女人的名字——赵雪兰。可惜,她已为人妇,且丈夫是他的顶头上司,不得不压下心里的遗憾。 谁知,没过多久,两人又有了一次交集。 那是在楼高柱荣升正局的晚宴上,他接了个电话顺便去洗手间,在走廊上迎面碰上了她。看得出来她很高兴。也是,丈夫升职,做妻子的自然与有荣焉。可他不高兴,因为她丝毫没认出他,又或者,上一次的照面,只他一个人记在心上,而她继续过着楼太太的体面生活。 那一刻,他心里隐隐浮起一股妒意。很想看看楼高柱被剥去身上那层正局的外衣、无法再给她稳定舒逸的贵太太生活后,她还能这么无视他吗?会不会离开楼高柱的怀抱,改投他怀里?窈窕婀娜的身段、魅惑他心的笑容,会否只展现给他一个人看?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好比春日野草,在他心底疯狂地抽长。 身在官场,除非真的廉洁清明,否则,只要有心,就不怕抓不到小辫子。 楼高柱本身又是个贪念不小的人,尤其是升任正局级以后,更加不掩嘴脸地收受各种贿|赂。 这还不够,尤成章另外又找机会添了几把火:一是介绍他认识了妙音老总;二是暗中牵线,给楼高柱搭了个“洗黑|钱”的外快渠道。这个渠道原本是他自己的,不过为了能拉楼高柱下马,不介意先借他使使。 不过妙音老总塌台得那么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好在那会儿他已经给自己留好退路了。楼高柱等连串人马被牵扯出来之前,他就已成功跳离了那个漩涡,调去外贸局任职了。 此后一年,他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新岗位上。实在是那一段时间,国家对反|腐扫|黑的各项力度大得惊人。未免自己做下的小动作被发现,只好压抑着对赵雪兰的渴望,暂时没去找她。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他选了个最佳时机出现在她跟前。 只能说老天爷都在帮他。楼高柱落网固然有他添的火,可没想到,她唯一的女儿也那么不争气,竟然把自己折腾进了监狱。失去丈夫失去家,接着又失去女儿的赵雪兰,在最最无助、最最彷徨的时刻,被宛若天神般降临的尤成章,将她从寄人篱下的无望生活中解救出来,并给她提供了一处无论欢笑哭泣都不会有人指手画脚的家、也给了她无尽的宠爱。实现了他当初许下的愿望——她的窈窕身段和魅惑笑颜,都成了他的……(未完待续。) 第387章 谁报谁的仇 “成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赵雪兰吐气如兰地柔声询问,将他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没有,可能是最近事太多,没睡好,有点头疼。”尤成章摇摇头。 最终还是没和她说今天上午被纪|委请去喝茶的事。手心却止不住冒冷汗。早知这么快就查到他头上,当初就不该贪念那份独占欲,给那丫头两百万。当时以为那丫头只是拿去花,哪晓得她竟是拿去雇人行凶,而且行凶对象还不是普通老百姓。 这下好了,他被牵连了,虽然洗|钱的那些痕迹早就被他清干净了,那笔钱的来路他也备好了一套说辞。从今天纪|委那些人的问话里看出,他们只是例行调查,并没有怀疑到他头上。可不知为什么,心里依旧慌慌的,像是有什么事脱离了他的掌控一样…… 赵雪兰见他说了这么一句,又开始沉默地坐在那里想事情,心里不禁发急。 丹丹纵然有再多不是,也是她女儿,是和她血脉牵绊的亲人。她这把年纪,生二胎的可能性很小。何况尤成章有家有室、有妻有子,和她在一起图的不过是金|屋藏|娇的新鲜感,这点她老早就想清楚了。 她也不求其他,只求能安稳地撑过下半辈子。再一个,就是女儿。女儿可以说是她的心头肉。尤成章当初答应过她,会想办法让女儿提前出狱、然后让她们母女衣食无忧。前一项他的确做到了,如今需要他帮忙的是救出女儿,或者是,给女儿报仇。 赵雪兰深知尤成章很迷恋她的身体,于是慢慢地在他怀里蹭动。果然,他的欲|望被挑起,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其实两人都心不在焉,一个想着会否顺利逃过这次风险;一个想着如何说服他帮忙给女儿报仇。可身体却又出奇的契合。渐渐的,两人都忘却了当前的烦恼。进入了状况…… 屋外秋阳璀璨,室内春|光旖|旎。 粗重的喘|息夹杂着细碎的呻|吟,泄出没有关严的门缝。 幽静的别墅外,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女人。隔着雕花铁门站了好一会儿,才身形僵硬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 之后几天,赵雪兰依旧哀痛地沉淀在闺女发疯的事实以及对禾家绵绵不绝的恨意中无法自拔。 尤成章那天晚上就走了,让她都没有机会说出心里的要求。这几天也不见他过来。打他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最后翻出他单位电话,拨了过去,却获知了一个骇人的噩耗——他被检察院逮捕了,提请逮捕的罪名是“协助不法分子洗妇,举报人赫然是他家中的妻子…… 赵雪兰只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 这个当口,赵老太打来电话和她说外孙囡车祸的事,赵雪兰怔愣片刻,而后狂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赵雪容啊赵雪容。咱俩姐妹还真是一样的苦命。你闺女死了,我闺女疯了。你老公养小|三和你离婚,我是离了婚做人小|三……咱俩现在谁也不欠谁了,谁也不欠谁了……哈哈哈哈……” 第二天,清市晚报刊登了一则新闻,说是当地警方因公务前往城郊某处别墅贴封条,结果发现和该案相关的当事人之一赵某某口吐白沫倒在客厅,被警方及时送往医院抢救,确诊已中风。 贺擎东一目十行扫完这则新闻,双腿往办公桌上一架。双臂抱胸,冷笑了一声。 楼琼丹疯了不能拿她怎么样,其他和她相关的人别想好过。 赵雪兰自以为找了个硬靠山,殊不知这个靠山就是根烂蛀椽子。一踹就垮。 托那尤某某的“福”,清市、海城连同明州城的公检法系统,这次又立下一串大功。一方面是把两年前就清得差不多的官|场重又筛理了一遍,坚决不漏放任何一只危国危民的蛀虫、米虫。另一方面则是针对辖区内流窜作案的犯派,制定了“围、堵、平、压”等系列方针,务必还辖区一片清朗、安全的天空。 特行队队长从外头进来。看到自家副队盯着桌面上那份清市晚报的森冷眸光,不禁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跨进来说:“我说阿擎啊,你从明华山回来是不是还没调休过?” 贺擎东俊眉一挑:“怎么?你想给我放假?” 不相信队长有这么好心,不然之前怎么会把新队员训练任务全压给他一个人、自己跑去相劳什子亲,害他整整五十天没时间和小妮子约会。 “呵呵呵……”队长干笑了两声。 谁想给他放假啊,这不是他一天到晚黑着个脸,把底下一帮队员操练的叫苦连天,偏又不敢明着抱怨,人大少爷自己不也在高强度示范?他都没喊苦喊累,你们这些受训队员好意思抱怨? 可长期下去,好怕引起队员暴动啥滴啊。不得已,他做队长的,只好站出来给他放几天假,纵然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他也好想休假的说。 贺擎东听说有假放,也不施放冷气、绷着脸了,柔和着脸部线条,起身拍了拍队长的肩,说:“谢了!正好有点私事要办,省得我额外请假了。” 队长无比幽怨地目送着自家副队神清气爽地离开,心里捏了个名叫“贺擎东”的小人,拿根绣花针一通狂戳。 为毛对上他,自己总是败退乜? 不如提前退休、把烦人的摊子丢给这只腹黑的家伙得了,自己也好早点回家抱媳妇去…… 唔,说到媳妇,上回相亲的那个姑娘着实不错,得想个法子把她稳住才行,免得自己这边的调岗申请还没办下来,难得钟情的好姻缘却飞了…… 想到这里,队长大人扑上办公桌,从抽屉里找出相亲时交换的手机号码,想和那姑娘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那厢。贺擎东出了办公室,也掏出手机给小妮子打电话: “这几天在家做什么?” 禾薇瞅了眼厨房,厨房里,她娘十天如一日地在给她和堂哥煲营养汤;再转头瞅了眼书房。书房里。堂哥认真地坐在电脑前设计程序。 从海城回来后,他就一直很安静地埋头学习,好像是要把高三以前的那段荒废岁月重新都捡回来似的,看着让人揪心。 盘腿坐在沙发上,禾薇把这阵子的琐事和贺校官说了。接着又道:“上个礼拜五,干爹干妈陪我去了趟海城,请校长和班主任吃了顿饭,说了转学的事,顺便把档案调了,省得下回再跑一趟……礼拜天的时候,夏大哥开车带梅子和夏清来看我,我和圆圆陪他们逛了遇古巷,淘了不少小玩意儿回去……” 贺擎东嘴角扬着笑听她软哝细语地东一个事西一个事说着,丁点不嫌烦。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含笑回道:“嗯,京都那边爷爷已经安排妥了,随便哪天去报到都行。我明天开始有三天假,你问问爸妈,家里要没别的事,就这几天去京都怎样?我送你们过去。” 禾薇倒是没意见,反正在家也是闲着。再拖拉下去,都快到年底了,总不能这个学期都在家混日子、不去学校了吧? 本来她的意思是。她自己去京都报到就好,可禾父禾母不肯,非要陪她一块儿去,理由还挺充足:一是想带侄子一块儿去散散心。二是儿子开学这么久。不知适应没有,开学没送他去,趁这次机会顺便去看看他。 所以啥时候飞京都,还得配合她爹妈的时间。 贺擎东听她嘀咕完,笑着说:“成,那你问问他们。我下午回清市。就算这几天不去京都,也来陪陪你。” “不、不用了吧。”禾薇结巴了。还没在父母那儿过明路呢,这么明目张胆地上门真的好吗? “只是去看看你,你慌什么?”贺擎东戏谑地笑问:“还是说,你刚刚脑子里想到了啥?” 虽然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人,但他想象的出,此刻的她,一定两颊飞霞、耳脖羞红。 禾薇恼了,这是调|戏吧?啊?还是红果果的。 正好,禾母从厨房探出头,朝她喊道:“薇薇,你帮妈跑趟超市,买袋料酒回来。等下要腌鸡翅,料酒不够用了。” 禾薇趁机和贺校官说了声“拜拜”,飞快地挂了电话。 贺擎东失笑地收起手机,抬头望着蓝天白云伸了个懒腰,心情和秋日的天气一样晴爽。 …… 禾父禾母听说贺擎东要放三天假,有心送他们去京都报到,哪有不同意的。反正行李都是现成的。早在月初那几天,许、贺两家出面把闺女转学的事搞定后,禾母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女校不女校的,禾母倒是没多余的想法,禾父却忍不住嘿嘿直乐,还说:“女校好啊,清静!横竖薇薇还小,和那些臭男生离得远点是好事儿啊。海城一高里头具体咋样我不清楚,可你瞧瞧对面一中,那么小年纪,情情爱爱的新闻哪里少了?放学那个点,你在厨房没瞧见,我坐这个位置看得清清楚楚,出来一溜人,好多对勾肩搭背的。雨天更是不得了,都搂成一团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不是咱家离一中近,儿子不用住校,也不用坐车,估计那臭小子也能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堂来……你忘啦?高三那俩学期,你从他书房垃圾桶翻出多少封情信?哎哟喂,说的我牙都酸倒了……反正这趟去京都,得好好打个突击才行,看那臭小子有没有背着我们做坏事……” 禾父平时鲜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大多数时候都是禾母说、他听,顶多顺嘴附和几句,何曾像现在这样巴拉巴拉呀。禾母听得真是哭笑不得,好端端在说闺女转学的事,咋就跑题到儿子头上去了? 不过有一个事俩口子倒是有志一同,那便是闺女转学的事以及侄子差点遭遇车祸的事,到现在都还瞒着儿子呢。生怕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之后,那傻小子出于担心不由分说往家跑,路上出点什么状况那可就悔死了。反正俩口子都要去京都,等到了那里再和儿子说道说道,然后多留几天陪孩子们散散心,最好把那些不愉快的事全忘了。 下半年以来,因为多了个仿古家私定制,禾记的生意忙了不止一星半点。可俩口子谁也不愿留在家里看门,索性卷闸门一拉,贴了张电脑打印的“歇业十天”的通知,双双带着闺女、侄子兴致勃勃地飞京都去了。 许惠香原也想跟了一道去的。干闺女转学,做干娘的哪能不随行?可一来请不出这么多天的假;二来嘛,去有大侄子陪同、回有娘家那边的人送行。逗留期间,大侄子也有条不紊地安排好陪同人员了。她即使跟了去说实话也没她啥事儿,便不凑这个热闹了。不过约好今年过年,兄妹俩个在许家留到过完小年再回清市。 倒是禾鑫,本不想去的。 “三叔、三婶,我就不去了吧。” 别看他爹给他请了半个月假,可一晃眼的工夫,十天就已经过去了。去趟京都,五天不够的吧。又不是真的只打个来回。先是要送堂妹报到,再是去堂弟学校转转。依三叔三婶的意思,完了还要在那儿玩几天。他横竖没心情,就不去凑热闹了。眼下的他只想把全副精力投到学业上,累了倒头就睡,省得一闭眼,就出现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禾父禾母哪肯放他回学校。虽然这几天开始说话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脸色也比刚回来几天红润多了,可还是不放心啊,瞧瞧他那作息,压根是不想让他自己好过的节奏啊。早起睁眼就在阳台默诵英语,早饭后钻进书房,不到饭点不出来,如果中间出来晃晃,或是玩玩游戏、看看电影啥的俩口子也就不担心了,可借着给他送水果,听闺女说他是在钻研专业课,两眼一直盯着电脑呢。这还了得,从早上五点半睁眼一直忙到半夜十一点,天天这样,是个铁人都吃不消啊。说什么都要带他一块儿去。(未完待续。) 第388章 看得着摸不着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禾母给禾二伯娘打了个电huà,说了想带禾鑫去京都散心的事。 禾二伯娘本就担心儿子,听妯娌一说儿子的近况,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要是高中三年,尤其是高一、高二那两年,儿子能有这样的学习劲头,她肯定去庙里烧高香谢佛。如今这样,反而让她担心了。胡洁莹的事,说实话连他们一时半会都忘不了,何况是儿子。真要从此一蹶不振,哦,不,是一蹶太振,从而伤了身子可咋整? 于是给他辅导员打了个电huà,往后顺延了几天假。只是这回不好推说家里有事了,谁家的孩子有这样请假的?何况人辅导员也是发自真心地关心,于是禾二伯就把真实情况和辅导员说了,主要也是希望在禾鑫返校以后,能多多得他点关照,免得儿子太钻牛角尖。 辅导员一听是这么回事,恍悟道:“我说呢,禾鑫这孩子一向循规蹈矩,感冒生病也很少见他请假缺席的。校门口那起车祸我也听说了,当时只觉得挺惨,倒是没想到是禾鑫以前的同学,而且是为救他才……既是这个事,那我心里有数了,您放心地让禾鑫在家休整吧,有条件去京都散心应当去,心病还需心药医,可人死不能复生,只能靠他慢慢想开了……学xiào这边我会向领导解释的,落下的课,回头我安排同学给他补上,再有不懂的,找任课老师开个小灶也行,特殊情况特殊照顾嘛……” 连辅导员都这么说。禾二伯俩口子更觉得有必要让儿子出去散散心了,转身给禾母回电huà:“学xiào那边搞定了,就让鑫鑫跟你们去。啥时候回来都成!” 出发这天,禾二伯俩口子特地从禾家埠赶过来送机。 禾二伯娘昨天逛了整整一天的商场,给妯娌一家以及宝贝儿子各买了一身冬衣。再加上两坛子蛇酒、几箱山货,统共花了不下六位数。禾母给她钱,她愣是不收。因为她觉得值得! 没见儿子的气色比上趟见面时好多了,人也不再没精打采的了,可见妯娌这阵子也没闲着。天天给她儿子调理身体、说宽慰的话。儿子好,她就好。活到这个岁数,还有啥事能胜过儿子的?尤其是金钱。和生命、健康一比,那真是粪土。只希望从京都回来,儿子脸上再多点笑容那她就更安心了。 遥望着儿子所乘的班机逐渐隐入云霄,禾二伯娘长叹了一口气。回头拽上丈夫说:“走走走。陪我上庙里拜拜去。” 禾二伯那个无奈:“上回不是拜过了?” “埋怨啥!海城有好几座庙呢,上回和婉芬只来得及去了个文宗寺,今儿时间还早,争取把余下几座庙都走一遍……” 禾二伯:“……” 儿子喂,爹能跟着你一块儿去京都散心不? …… 飞机上,禾薇闲来无事,翻阅着即将转学的女校简章。 禾鑫被前排的禾母塞了包小孩子很喜欢吃的“嘎嘣脆”,有些无语。真拿他当小孩哄哪,转头想问堂妹要不要吃。无意间扫到简章上那一长串五花八门的实践课,不禁好奇地问:“这些课程都要学?” 禾薇见他总算恢复了生qi,笑眯眯地点头道:“是呀,是不是挺有趣?尤其是骑马、射击、调酒这些课,感觉不像是去读高中、倒像是去郊游。呐,还有什么调香课,是化学实yàn吗?” 贺擎东靠过道坐在她右手边,手里翻着一本飞机上的旅游杂志,顺嘴接道:“你就当是去郊游好了,反正周悦乐已经向学xiào递交保送申请了,不出意外,你会被华大设计专业提前录取,不需要参加高考。” “咦?” 这个消息莫说禾家其他人了,连禾薇自己都第一次听说,讶然地看向贺擎东:“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贺擎东挑眉睨她,“连续两届刺绣pk赛的主力选手,还不够格申请保送么?” 禾父禾母听了,欢喜得不得了。 尤其是禾母,拍着禾父的大腿咧嘴直笑:“不用参加高考那实在是太好了!唉哟你哥还有鑫鑫高考那几天,我和你二伯娘多愁哇,头发都不知道掉几茬……” 禾父吃痛地龇牙道:“你高兴管高兴,拍我大腿干啥?劲道还来得个足,嘶——” 众人都乐了。 前后排的其他乘客,闻言也都笑着说起自家孩子或是亲朋好友参加高考的趣闻。一时间,机舱里一片欢声笑语。 禾鑫也露出胡洁莹车祸以来第一个笑容,偏头瞅着笑眉弯弯的堂妹,衷心道:“恭喜恭喜。” “会不会谢早了?”禾薇也笑着瞅他。 “不会的。”禾鑫肯定地说。 禾薇笑笑,不再逗他。忽儿想到什么,饶富兴致地问:“鑫鑫哥,你想骑马不?等报完到,把我哥接上,咱们一起去跑马咋样?” 跑马场那么开阔,骑着马儿绕场兜几圈,没准能疏散人心中的郁结。 贺擎东趁人不注yi,捏了捏她的手背以示抗议。有了堂哥、亲哥,把他这个情哥哥给忘了? 禾薇回了他一记安抚的笑:“贺大哥要是不忙,也和我们一起去?” 这还差不多。贺大少在心里哼哼。 禾母也转过身凑热闹:“那我和你爸咧?能去不?” “去呀!不想骑马看看风景也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趟咱们就让闺女当导游了。”禾母高兴地拍板。 “你咋又拍我大腿?”禾父没好气地抗议:“敢情你不疼?也是,全拍我腿上了嘛……” 再度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 抵达京都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虽然飞机餐不怎么顶饿。但这会儿没人有胃口再去吃一顿。索性直接去了下榻的酒店,手上这么多行李也好先放下。稍做休整后,再去京都大学找禾曦冬。晚饭就在那附近吃了。明天再一起陪禾薇去南郊园的女校报到。后天备足礼物,前往许、贺家登门面谢。 禾薇因转学,已经把户口迁到京都了,不过是挂在许家而不是贺家。 为这事,老爷子起初还生了好几天闷气。后来还是贺擎东来电huà,说是许家充其量就是小妮子的半个娘家,户口又不可能在那儿挂一辈子。最多六七年吧,等两人的喜事一办,他就把小妮子的户口迁过来……几句话说中老爷子的心坎。立马又咧嘴笑了。 贺擎东其实也是没办法。小妮子户口的事,小婶的动作快了他一步。谁让他当时都把注yi力放在明华山那个事上。可既然迁好了,也就不争来抢去的了,免得小妮子夹在中间难做人。左右不过几年。就让许家老太太在那儿乐呵一阵子吧。等好事近了,还能拦着小妮子迁不出来不成? 这么一来,禾薇在户籍上,已经是京都许家的人了。谁想欺负她,还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斤两,看能不能承shou事后来自许家的怒火,以及贺、顾、徐、石等各大家的联手报复。 总而言之,禾薇转学到京都。对她自身来说,确实是多了一层安全保障。这也是禾父禾母之所以答应的原因。 言归正传。一行人住进离京都大学不远的四季酒店。贺擎东为方biàn陪同,也订了个房间,反正就三天,陪小妮子报完到,差不多就要回驻地了。老爷子在电huà里听说后,也是这么个意思:让他陪媳妇要紧。他也就不客气了。 五个人,三间房:禾母娘俩一间,禾父和禾鑫叔侄俩一间,贺擎东单独一间。 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俩口子不放心俩孩子。在家还能起夜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做恶梦踢被子啥的。可在酒店,起了夜也进不去啊。还是这样好,娘俩、叔侄,还能在睡前唠个嗑、谈谈心啥的。此行的目的之一,不就是开导俩孩子、让他们好好散散心么?睡前谈心那也是必要的。 总之,俩口子是圆满了,贺大少却感觉好失策啊。小妮子被丈母娘看起来了,有心想在夜深人静时溜进她房间,抱一抱、亲一亲,来个久别重逢后的亲密接触也没机hui。 好不容易得了三天假,原以为是奖赏,如今看来,是惩罚吧?啊?看得着摸不着,更别提“吃”了。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主dong坦白、找岳父岳母来场“交心”的谈话得了。可一想到坦白之后迎接他的,极有可能不是认可、接受,而是疏离、戒备,甚至把小妮子看护得严严实实的,从此再不让他们两个见面,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还是忍忍,等小妮子满了十八、上了大学再提吧。 贺擎东主要是被禾父今天在机场候机室时的那句话吓怕了。当时禾父坐他旁边,禾母领着俩孩子去逛土特产店没在现场,前面几排有对当众亲热的小情侣,看上去年纪不大,说不定是哪所大学的大一新生,逃课出来约会,总之大胆奔放的热情劲把禾父给吓着了,连声嘀咕自家孩子要是这副德行,打断他们的腿。 禾父话里的“孩子”,其实特指的是儿子,宝贝闺女可舍不得打,顶多苦口婆心地劝。可贺擎东不知道啊,还道是连着小妮子一块儿说呢,一张俊脸当时就黑了。 没想到憨厚老实的岳父,对早恋的态度居然如此凶残,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本蠢蠢欲动想找时机对岳父岳母坦白的心,也因此缩了回去。与其害得小妮子被爹妈打断腿,还不如再忍上几年。左右都忍两三年了,也不差再多几年。 可忍着不公开是一回事,私底下多多少少总要来点互动吧?要不然怎么增进感情哪。结果连这个机hui都给剥夺了,贺大少心里那叫憋屈。 禾薇听爹妈分派完房间,瞅了眼面部表情僵硬的贺校官,忍不住想笑。趁家人走开的当口,调皮地戳戳他的胳膊。 贺擎东目光幽怨地睇着她:“看我这样,你很开心?嗯?” 禾薇这下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 “还笑!”某人几乎咬牙切齿。 禾薇边笑边摆手:“不笑了、不笑了,噗嗤……” 贺擎东拿她没办法,无奈地叹道:“算了,你想笑就笑吧。” 陪她出来,不就是想让她开心点、忘却之前那件事带来的阴影么? 唯一遗憾的是,三天即将过去一天,小手都没能牵上几分钟。早知在飞机上那会儿就该多牵牵。怕禾鑫或是转过身的岳父岳母瞧见,把报纸覆两人胳膊上不就好了?这么好的法子,怎么到现在才想到?后悔得想仰天长啸。 “好了,好了,总算搞清楚了,我说嘛,这么高档的酒店咋可能没餐厅,就你爸那个榆木脑袋,非要去问问……”禾母嘀嘀咕咕地走回到看守行李的闺女身边,说道:“这就上楼去,稍微歇个脚、喝口水。薇薇你给你哥拨个电huà,问问他几点下课,别告诉他我们已经在京都了,一会儿给他个惊喜去!” 禾薇抽抽嘴角,心说娘喂,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可母上大人既然吩咐了,她只好照办。 禾曦冬此刻正在学xiào图书馆的借阅室。挑了本感兴趣的书,倚在窗前慢慢翻着。午后的秋阳打在他肩上,给斯文清俊的脸添了几抹慵懒的气质。 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拿出一看是宝贝妹妹,眼底顷刻盛满笑意。四下无人,就在原地接了,只不过声音压了几度:“薇薇?” “哥,你现在有上kè吗?”禾薇在手机那头甜甜地问。 禾曦冬嘴角噙着笑说:“今天xià午没课,我在图书馆。怎么?有事找哥?” 禾薇因为按了免提,所以不需要转达,爹妈都听见了。 禾母难掩兴奋地问了几句,譬如平常几点吃晚饭呀、今天打算吃啥呀、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巴拉巴拉,差点没说漏嘴。 还是禾父扯了扯她胳膊,示意她看手表。意即外地手机在这儿打电huà很贵的,还不赶紧挂咯。横竖马上要碰面了,干啥还在电huà里唠个没完。 禾母觉得有道理,立马朝闺女使眼色,让她挂电huà。而后催着大伙儿把行李提回房间,稍微歇了歇,就兴冲冲地带头直奔京都大学。(未完待续。)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389章 大舅子是用来干嘛的 禾曦冬看到家人突然在校门口冒了出来,着实惊喜了一把。 可等他闹明白前因后果,确如禾薇猜的,有惊没喜,更甚者只有吓了。 “爸妈!这么大个事,还一桩两桩的,你们居然都不和我说!我每个周末往家里打电话,你们谁接都一句‘好着咧’、‘好着咧’,合着是在应付我吗?” 顾不得是在校园里,禾曦冬当即气得直跳脚。 禾母赶忙拉住他:“你跳啥跳啊,我和你爸还不是怕你不分轻重地溜回家去,这才没告诉你,横竖事情都了结了,这不都好好的嘛。” 禾薇忍不住别过脸偷笑。这都是她曾经安慰过她娘的话啊,几乎是一字不漏地照搬。 禾曦冬瞪了眼父母,撇撇嘴,凉凉地道:“是哦,要不是好好的,估计连京都都来不了。” “哟呵你个死小子!有你这么和爹妈大小声的吗?上大学才几天?倒是长本事了,学会阴阳怪气地和爹妈说话了,哦?”禾母自知理亏,直接拧上儿子的耳朵,采取武力镇压方式。 “唉哟喂,老妈你轻点,还在学校呢,多少给我留点面子……”禾曦冬龇牙咧嘴地讨饶。一等禾母松手,立马跳到禾鑫身边,搂着他脖子诉苦:“鑫鑫哥你瞧见了吧?我妈她凶残着呢。” 禾母指着他鼻子笑骂:“一阵子没吼你,皮又痒了是吧?” 嘴上如是骂,眼里却带着笑。其实她明白儿子的用意,无非是怕那些不愉快的事重提,侄子又缩回他那乌龟壳里去。娘俩这么一互动,那些沉郁的情绪拂开不少。 禾曦冬知道是贺擎东救了自家妹妹,晚饭桌上,举着酒杯真诚地敬道:“贺大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家……” “应该的。”贺擎东浅笑着打断他的敬辞。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朝他点了点头。 禾曦冬被他“应该的”三个字噎了噎。 怪哉,妹妹出事被他所救。怎么就成“应该的”了?如果他和圆圆是亲兄弟,那这话还能说得通,可问题不是啊。 禾鑫坐在禾曦冬的另一侧若有所思。 虽然认识时间短,而且近距离的接触不过就今天一天。但他不认为贺擎东是个热情好客、乐于助人的人。总感觉他是很冷情的人,可为什么独对三叔家的堂妹这么好?若真的只是干亲那层关系。未免有点过了吧? 禾鑫对男女一事接触的早。 不像禾曦冬,都大一了还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不是没人追,恰恰相反,从高一开始,明里暗里送他情书礼物、节假日邀约他出去玩的女生,如果在他家门口排队的话,估计能排出文欣苑的小区大门。 可他不知是听多了爹妈耳提面命地叮咛、不想过早接触男女感情,还是尚未开窍、还没遇到让他动心并从此情根深种的人,总之,对谁都进退有度、谦逊守礼。高中三年。和他走得近的,无非就是校篮球队那帮志同道合的男生,再就是小区里经常打羽毛球认识的邻居。 禾鑫如今虽然同样洁身自好,但和禾曦冬不同,他是遗|精后不久就接触男追女、女追男那些过家家般的事了。在海城一高的那两年,又亲身体验了几把,光是纸上谈兵的经验,就比禾曦冬丰富几大车。所以,看到贺擎东和堂妹的细微互动,由不得他不多想。 贺擎东没有避开他探究的眼神。反而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扬了扬俊眉,举杯朝他示意了一下,整个人稳坐钓鱼台般沉稳笃定。 禾鑫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艾玛这人好警觉,不就是多看了几眼么,貌似已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还朝自己举杯,我擦…… 随即又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倘若这人真和堂妹成了一对儿,岂不是成自己妹夫、得喊自己一声“哥”了?一想到这个场景。禾鑫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被这样的人喊“哥”,自己会不会减寿十年? 再转念一想,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做为大舅子,是不是要趁早警告他一番,免得他伤害堂妹? 至于冬子这个正牌大舅子,貌似还没察觉宝贝妹妹已经被人觊觎,要不要提醒他? 这么东忖西忖的,一顿饭下来,他竟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些啥。 禾父禾母见他心不在焉,还道他又在想胡洁莹替他挡灾那个事了,除了一个劲地给他夹菜、盛汤,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禾鑫。” 晚饭吃得差不多时,贺擎东在洗手间门口叫住了他。 “贺、贺大哥?你也来上厕所哦?”禾鑫差点咬到舌头。在洗手间门口唠家常真的合适? 贺擎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说真的,小妮子家几个堂兄弟倒是都不错。禾刚虽然不是读书的料,但经商能力不差,也很守本分。可惜早几年他老子不争气,连累得他过去几年的辛苦也付诸流水。再看禾鑫,虽然糊涂过一段时间,但好在知错能改,如今这样的表现,也不算差了。 “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我只想说一句:薇薇是我的,她的事我会操心。你管好自己、别让家人担心就行了。别的不需要你掺合。” 禾鑫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尼玛自己这大舅子还没机会撂狠话呢,他倒先发制人来了。 “那啥,三叔、三婶他们知道么?” 如果不知道,他不介意去告诉他们。真的!他一点都不介意做个“大喇叭”! 贺擎东闻言,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说:“薇薇还小。” 禾鑫又想抽嘴角了。心说你知道她小还朝她下手?无那个耻。 “冬子那里,也不用你操心。现在这样挺好。” 禾鑫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是哦,是挺好的,因为不知道所以没人管你们嘛。要是知道了,以他那妹控性格,还不可着劲地护着薇薇、拦着你啊。 “出于感谢,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只管给我电话。”贺擎东弹给他一张名片,“来了京都。放松精神好好玩吧,别再让家人担心。”说完,利落地转身进了洗手间。 禾鑫捧着手里那张低调到只有一串号码、连名字都没的名片,哭笑不得。这算是变相收买吗? 且看看吧。他要是真心实意待堂妹,那自己乐得不吱声。可若是在拿堂妹当游戏对象,他才不管什么贺家不贺家、大少不大少的。红色|世家、铁血|世家又咋地了?就能随意欺负人了?逼急了他就去最高法院告“御状”!哼哼!大舅子是用来干嘛的?大舅子就是专门给家里姐妹报仇的!别以为给张名片就能拉拢他,稀罕呀! 腹诽归腹诽,禾鑫仍然把那张低调(简陋)的不能再低调(简陋)的名片妥善地收了起来。不管怎么说。现在那人待堂妹还是不错的,待家里其他人也都很好。至于以后,仔细盯着呗。 意外多了这么项任务,禾鑫郁结的心好似被打开了一个缺口,沉湎于心底的悲伤随着注意力的转移顺着这个缺口流淌而出。 禾家俩口子见他晚饭后比晚饭前的心情好像又松快了一些,不由跟着高兴,只道这趟京都来对了,琢磨着等闺女报完到,带几个孩子再多玩几天,等回去时。一定让侄子恢复到出事以前的活蹦乱跳。 回酒店前,禾母说想去儿子学校逛逛,可因为晚了,宿舍就不去了,反正还要在京都待几天,总有机会的。 不过禾母提来了一大袋清市那边的特产,让儿子提去宿舍分给室友们吃。 “冬子你先提上去吧,我和你爸顺便在这儿歇个脚。”禾母今儿穿了双新皮鞋,所以走得脚底板有点痛,看到附近有石凳。就拉着禾父坐了下来。 “阿擎你领着薇薇、鑫鑫随意逛逛,不用管我们的。反正有手机,等冬子下来,咱们再汇合。” 禾母顺便想单独和儿子说几句。不止闺女的事。还有侄子的事。当着俩孩子的面能说的不多,怕说多了或是说过头了勾起俩孩子心里的恐惧。接下来不是还要送闺女报到、陪侄子散心嘛,总该让儿子知道的清楚点,也好“对症下药”地宽慰弟弟、妹妹。 禾母这样的安排,正合贺擎东心意。当下,很配合地领着禾薇、禾鑫逛起校内公园。只不过没逛多远。朝禾鑫瞥了一眼。 禾鑫心里叹了声,嫌他这盏灯泡太亮了么?只好硬着头皮对堂妹说:“薇薇,我有点口渴,去小店买点喝的,你和贺大哥想喝啥我给你们捎来。” 禾薇摇摇头:“我不渴。鑫鑫哥你知道小卖部在哪儿么?要不我们陪你一块儿去找?” “不用不用,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禾鑫说着跑开了。 留在这儿也是电灯泡,而且是高瓦数的,还不如早去早回。反正是制造独处机会么,十分钟、二十分钟是独处,一分钟、两分钟难道就不是了? 可他忘了这是京都大学的大草坪,而非海城大学宿舍楼前那片小草皮,走几步就有个自动贩卖的饮料机。沿着大草坪兜一圈,都不止一分钟。何况草坪附近还没饮料机,可把他累得够呛。 禾薇望着跑远的禾鑫,诧异不解:“鑫鑫哥有这么渴吗?” 贺擎东挑眉没接话。拉着她小手,走到草坪边的石凳前,怕石凳太冷,拉她坐在自己腿上,敞开长风衣,将她裹在怀里。心里喟叹:终于牵到手、抱到怀了,可真不容易。 “今天的夜色真不错。”禾薇窝在他怀里,仰头看玄月朗朗的夜空。 虽说十一月的京都,已有冬天的冷意了。尤其是晚上,夜露深重,相比十一月的海城、清市,要冷上许多。可这两天气温回升,白天晴暖、晚上也没风,倒是让人有身在初秋的感觉。 “嗯,这几天天气不错。往年这个时候,下雪也是常有的事。冬衣可带足了?” 禾薇笑吟吟地说:“带了一箱呢,我妈就怕我冻着。二伯娘不是还送了我一件羽绒衣,够穿了。” “是该多带点。”贺擎东将她搂到怀里,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一口,柔声说:“不过也没事,明天报完到,我带你去百货大楼逛逛,看还需要什么,一次性备足了,平时省得出校门。” 虽然南郊园的女校,提供四季校服,可谁知道冬季校服够不够保暖。 禾薇刚要摇头拒绝,被他下一个动作怔住了。 他从外套口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扁平锦盒,说道:“那黑珍珠手链没了就没了,换这个吧。” 倒不是说没找回,而是被那个恶心女人戴过,不想再戴回小妮子手腕。 “我觉得这个也不错,你觉得怎样?要是不喜欢,下回带你去店里自己挑。” 贺擎东将锦盒里躺着的玻璃种浅粉红翡翠贵妃镯套上她纤细皓白的手腕,左看右看觉得还满意,笑着问。 禾薇心里一动,用另一个手握住镯子在腕上轻轻旋着,轻声问:“这种颜色的翡翠应该很少见吧?” “嗯,我也是无意中看到,想你应该会喜欢。” 听他这么说,禾薇不由得无语。 她其实并不喜欢粉红啊,是她娘还有干娘、二伯娘她们,说什么女孩子穿粉红好看、衬皮肤。看她们兴致那么高,她也不好出言打击。反正穿什么颜色不是穿,总比大红大紫的好吧。结果她不说,长辈们以为她喜欢,买的越发起劲了。导致她衣柜里半数以上的衣服都是粉红色,连小内内都是成套的粉红系列,真是要命。 不过这浅粉红的翡翠镯子倒真的很漂亮。 “谢谢,我很喜欢。”禾薇弯着笑眉向他致谢。 贺擎东含笑凝视着她:“喜欢就好。” “你呢?你喜欢什么?”禾薇咬着唇偏头问他。 说起来,她好像从来没送过他能称得上珍贵的礼物,要么是绣品、围巾一类的手工,要么就是随处都能买到的特产。相比他,自己是不是送的太轻了?(未完待续。) 第390章 他不是有意的! 虽然古话有说:礼轻情意重。可有时候,礼轻何尝不是不够上心的表现。 “傻瓜。”贺擎东低笑了一声,倾身含住她娇嫩欲滴的唇瓣,呼吸相缠间,轻柔回道:“你就是我最喜欢的礼物。” “哪有这样的……”她不依地捶他一拳。这种回答太敷衍。 “也是。”他地吻着,说不出的珍惜:“你是我心尖尖上的宝贝,哪能当做礼物……那就换一个,唔,你送我的平安符,是无价的礼物,比钱能买到的珍贵多了……” 这一次,他不让她再有开口的机会,圈紧怀里的小人儿,深深吻住了她。 明天后天,还有两天就要分开了。再见面又不知要等什么时候。而且说是两天,可当着禾父他们的面,不见得还有机会牵她的小手吻她的小嘴儿。 唔,还是抓紧时间多亲几口吧,也好让他在今后独自一人的寂寞清冷夜有内容回味。 虽然很想拥着她吻啊亲的直到地老天荒,可毕竟是在室外,又是在华夏一等一的高等学府,万一被人瞧见,他皮糙肉厚的无所谓,可小妮子脸皮薄,何况禾父禾母也在附近,要是散步过来看到,这么多年好感白刷不说,没准会被禾家从此列为拒绝往来户,那可真是悲剧了。 为了将来的幸福,他忍。 遗憾地暗叹一声,不舍地放过她的樱唇,巴抵在她颈窝间略略平复了,估摸着禾鑫快回来了,扶着她站起来,握住她小手。在掌心里摩挲了几,然后牵着她慢慢往前踱。 见小妮子害羞地垂着头,他停步转身,捏了捏她脸颊,示意她抬头看自己,然后问:“咱爸咱妈接来有没有具体的安排?” 禾薇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 贺擎东见她这样子。好笑不已:“又点头又摇头的。有这么难回答?” “不是啦。”禾薇嗔睨他一眼,说道:“我妈也就大致安排了,这不还有我哥嘛。我妈说等我报完到,让我哥没课或是双休日那两天,带鑫鑫哥四处玩玩。我转学的事搞定,余的任务就是陪鑫鑫哥散心。至于我们,正月里不是刚玩过么。随便啦。” 对于他“咱爸咱妈”的称呼,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只求别在她爹妈跟前喊漏嘴就行,私底他高兴这么喊她也懒得纠正他了。 “这样啊……”贺擎东沉吟了片刻。提议道:“如果只是想陪禾鑫散心,没必要去那些人多又杂的老套景点,不如我来安排?” “你有什么好提议?” “唔reads();。你不是说想跑马?去跑马场住两天怎么样?不远就是温泉镇,提前订几个带温泉浴池的房间。天冷泡泡温泉倒是不错。我记得那附近还有家渔庄,曾和江宜舟他们去过几次,据说那里的主厨会做一百零八道鱼菜,不过我只吃过烤鱼和水煮鱼,味道还不错,你可以带爸妈去尝尝。咱爸不是喜欢钓鱼吗?上午早点过去,先垂钓,钓上来的鱼称斤买,让厨师宰了现烤。从散心角度来说,我觉得那地方挺合适。” 禾薇依言道:“嗯,那就听你的。” “真听我的?”贺擎东含笑刮了刮她翘挺的小鼻子,继续说道:“真听我的,就抽一天去做个全身检查怎样?” 禾薇不解地眨眨眼。 “我不放心。”贺擎东叹了一声,牵起她小手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你说的那个空间,想来是存在于人的意识海,可谁知道会不会对人体产生影响……” 系统君:…… 【这家伙的意思是,有影响就要想办法把本君驱走吗?薇薇!小薇薇!咱俩好歹也算是共过患难的生死之交,我救过你还救过他,你不能就这么把我抛弃啊啊啊啊啊——】 禾薇一头黑线。 “宝贝?”贺擎东见她愣在原地,转头看她,以为她是害怕体检,柔声安慰道:“不用怕,医院和医生都是我熟悉的,你只管过去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操心。全套检查做来,我估计两三个小时差不多。要是怕爸妈不放心,把禾鑫也拉上,就说他最近瘦了不少,担心他身体状况……算了,我看还是让咱爸咱妈都去吧,军医院那边我约个时间,你们四个一道过去体检……” 禾薇囧。还打算来个医院半日游咋地? 可贺擎东坚持。再回头想想,爹妈活了半辈子,还真没正儿八经的体检过。以前是没钱,如今经济宽裕了,养生意识加强了,可对体检依旧不上心。虽然她和兄长时常劝他们抽时间去做个全身检查,可他们每次都说没必要犯不着,反过来还嗔怪她和兄长,说什么身体好好的跑啥医院啊,这个检查那个项目的,全套来,费钱又费工夫,完了还晦气。 好在她干娘和兄长师娘都注重养生,连带着她娘也渐渐重视起来,加上店里生意兴隆,家和万事兴嘛,心情也跟着愉悦。心情好,身体自然也好。从搬到文欣苑以来,爹妈的身体倒着实不错。 但身体好不代表没隐患。有些毛病,譬如癌症,早期看不出来,等有感觉了往往已经是中晚期了。定期做个检查也好。何况贺校官都安排好了,不去他还不高兴呢。 “那成,一会儿和爸妈说说,时间上你看着安排吧。” 见小妮子答应,贺擎东拉过她,赏了她一个吻。 …… 等禾鑫提着一袋饮料气喘吁吁地跑回大草坪,已经过半小时了。 禾薇给她哥拨了个电话,双方在宿舍楼前汇合,说了体检的事,禾父禾母刚想反对,禾曦冬一口应道:“去!当然去!军医院的体检科那是全国出名的,很多领导人都是上那儿体检的。这么好机会别人盼都盼不来呢。谢谢你啊贺大哥,那就照你的安排,回头我把体检费打给你。” “这个不急。”贺擎东摇头道:“等我约了时间看,你要没课,就一起去吧,我把你们几个的名字都报上去,要是上课不方便请假reads();。以后有空了过去也行。名额给你留着。费用方面你不用管,直接人过去就行了。” 禾曦冬咂舌:“那那那怎么好意思!” “不要紧,那里的医生我熟悉。”见未来大舅子这么感动。贺擎东就知道这一次的好感刷成功了。 禾曦冬张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被禾母拍开了。 “阿擎啊,这太麻烦你了。体检我们回清市再做就行了。”清市的校医院都天天人满为患。何况是这么出名的大医院。再怎么和医生熟悉,那也是人情。因自己一家,让他欠这么大个人情,多不好啊。 禾父也是这么个意思。 贺擎东宽慰他们道:“没事的。我刚听薇薇说,你们接来的行程也没做具体安排。那我就看着时间约了。” 禾父禾母对看了一眼,难为情地说:“你难得休息几天,陪着我们跑来跑去的。还要帮我们预约体检,实在是过意不去……” “不过是动几嘴皮子。不用放在心上。” “那体检费得先给你。”禾母坚持道。人情欠了就欠了吧,回头多请他来家里吃便饭,可这费用总不好剥削他的。 贺擎东想了想,说:“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要不等报告出来以后再说?反正以后总还有机会碰面的,不着急。” “妈你放心,费用我来出,回头我会和贺大哥联系的。这事儿你和爸甭操心了,只管想想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我好早作规划,陪你们去玩。”禾曦冬两手揽上爹妈的肩,笑着说。 禾薇顺势接道:“说到这个,我和贺大哥讨论了,觉得跑马泡温泉都挺不错。温泉山庄附近还有个渔庄,爸和鑫鑫哥还能钓鱼,爸你不是最喜欢钓鱼吗?钓上来的鱼我们就烤着吃……” “这主意好!”禾母抚掌赞道:“之前我和老禾也在说,那些个有名景点都去过了,鑫鑫也去过,而且说实话,那些地方好是好,可就是人太多,挤来挤去的也玩不尽兴,还不如薇薇说的那什么跑马泡温泉……唉哟!这么说,我和老禾也能享受一回那什么温泉鱼疗了?哈哈,上回老付带着她媳妇泡了一次温泉回来,连着得瑟了好几月,这趟回去,我也有本钱吹了……” 大伙儿都笑了。 禾薇趁着爹妈兄长没注意,拿手肘捅捅贺校官,悄声问他:“你那些银行卡都在我这儿呢,身上钱够花吗?要不还是还你吧。” 又是给她买镯子又是安排体检的,私房钱攒得再多也不经花啊。 贺擎东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说:“不用。有需要我会跟你说。” 前阵子不是队长休假么,他一个人带兵又操练的,领的是双份津贴。后又协助警方破了几宗大案,碍于身份拒绝了公开表彰,但内部奖励还是有的。林林总总加起来,荷包也很鼓了。 他飞快地凑到禾薇耳边,说了句:“卡里那些钱,你只管拿去花。要是连媳妇都养不起,我也不配做男人了。” 禾薇的脸“唰”的就红了。 好在是晚上,路灯昏暗reads();。要搁白天,被爹妈瞧见还不起疑呀。 可她漏了个人。 禾鑫打从知道贺擎东和他家小堂妹有一腿,咳咳,口胡,总之是有那方面的意思,他就时不时地关注两人。 这会儿瞧见小堂妹俏脸生霞的娇羞样,忍不住在心里长叹: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么水灵灵的妹纸,这么早就被某只腹黑的大野狼叼到了嘴里。三叔三婶,你们赶紧地朝后看啊,快快发现某人,不,某狼的不良居心,把这头表面正经内里腹黑的大狼给轰跑啊。再不轰跑,小堂妹就要被他给叼走啦…… 可惜禾鑫的腹诽没人听见,某头腹黑大狼也没被轰走。 倒是禾曦冬,被禾母逮着碎碎念了一通,然后也不要他送,到了校门口,就被赶回宿舍去了。不过他明天上午没课,所以约好早上*点光景,去酒店找他们,然后一起出发去禾薇的新学校。 贺擎东回到酒店,和徐太子通了个电话。 上回的事得亏徐太子及时相助,而小妮子转学的事,明面上是许贺两家出面搞定,实际上离不开陆言谨和唐宝茵的操持,所以怎么都要好好谢谢他们俩口子。 本来想趁这两天人在京都,约他们出来吃顿饭,结果徐太子一听禾薇明儿去南郊园女校报到,兴致很高地想带未婚妻一道去参观。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女校长啥样呢,又听未婚妻去了两次两次都赞不绝口,不禁也心痒痒地去看看。平时想进去估计还不允许吧,都说是女校了,谁会放个大男人进去啊?于是,双方约好上午十点在女校碰头。 刚结束通话,顾绪的电话进来了。 “乐乐让我来约个时间,趁她还没生产,想做东请薇薇一家吃顿饭。” 周悦乐的预产期已经超了,这几天要是还没感觉,打算用催产针。所以听说禾薇一家上京都来了,就想趁着她还没生产做月子,想尽尽地主之谊。 “那就明天中午吧,上午带她去报到,轩哥和他媳妇也要去,不如中午一块儿吃饭?” “行啊。那报完到直接来我家老宅。乐乐准备在老宅坐月子,所以上个月就搬过来了。她大着个肚子出门不方便,咱们就在家里请了。” 顾绪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贺擎东,电话一挂颠颠地跑去照顾时刻准备生产的媳妇儿了。 贺擎东见时间不早了,小妮子今天肯定累坏了,便没打扰她。等到第二天早上和大伙儿碰头一起去餐厅吃饭时,才和禾父禾母说这个事。 禾母倒是本来就有抽一天去看望闺女师傅的打算。为此,她还备足了新生礼。听闺女说,她师傅的预产期已经过了,多半就在这几天,正好赶上。可今天中午就去,会不会太急了?报到不顺利咋办?总不好让他们干等吧? 贺擎东劝她放宽心。转学事宜早就办妥了,报到也是走走过场,费不了多少工夫。 听他这么说,禾母不再犹豫了,果断让禾父跟她回房间提礼物,省得等再绕回来。 禾鑫意识地跟过去帮忙。等走了一段路,才想起什么,回头瞅见那对小情侣无比登对的背影,扶额!又给那头大尾巴狼制造独处机会了。他真不是有意的!(未完待续。) 第391章 有钱人的世界俺不懂 京都南郊园的英伦女校,虽然学生不多,建校三年,招了不到三百名学生,但外界对它的关注度还是非常高的。 为啥?华国第一也是唯一的女校这个噱头够不够?招进来的学生个顶个的家境不俗够不够? 这两点要还不够,那么五花八门的实践课程和仿若皇家园林般的建筑风景,够不够吸引人眼球? 当然,还有一点不易被人忽视且令诸多家庭跃跃欲试却不敢尝试的因素,那便是学费。 禾父禾母从许惠香那里听说过这所学校的收费有点高,但因为闺女是以海城一高的保送生名额转过来的,而且有刺绣pk赛的成绩傍身,女校方面很爽快地免掉了禾薇的学费,只需负担杂费和住宿费就好。所以俩口子以为再贵也超不出一学年五万的开销吧。十万块读两年,搁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家里宽裕,闺女又差点枉死,相比生命和健康,钱财就是身外之物。俩口子考虑都没有,支持闺女转校。 哪知,他们以为十万块算多了,看到发票,才知道闺女干妈那句“收费有点高”到底是怎么个高法了。乖乖!一个学年光住宿费就要八万。四季校服实验器材学习资料等在内的各项杂费加起来也是八万。原以为能用两年的十万块,一年都不够缴。还不包括每个月的生活开销。 禾母不死心地瞅了眼被免掉的学费那栏,乖乖!三十六万!一学年的学费居然要三十六万!抢钱呢吧这是。 禾父回过神,瞅了媳妇一眼,讷讷接道:“那啥,闺女一次性给咱省了七十多万?” 禾母嘴角一抽:“……你想的可真开。” 禾父挠挠头。嘿笑道:“来都来了,难不成还打退堂鼓啊?本来就是想让她换个环境,我看这儿挺好。瞧,风景多美啊,依我看,外头那些收费公园还没这儿漂亮……” “读两年书一百多万,这在清市能买一套三居室了。”禾母心疼道。十万块两年已经是她所做的最大心理准备了。 “钱赚了本来就是花的嘛reads();。以前节省那是进项少。现在咱家没有大的开支,房子也够住,你别老盯着房啊房的。被闺女听见心里该不舒服了。” 这一点,禾父显然比禾母想得开。 “再退一步,当初要不是闺女摸到大奖,咱家现在怎么样你还能不清楚?俩孩子有了大出息。比什么都好,你啊。就别老攥着那点钱不撒手了,该花就花了吧,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禾母瞪了丈夫一眼:“这些道理我还能不懂?又不是不给她转。说几句不行啊。我就想不通嘛,一年八万的住宿费,你说那得是咋样的条件啊?闺女在海城一高的宿舍我看足够好了。那不也只要万把块一年?这里居然要八万,你说是不是抢钱?……” 禾母心疼钱归心疼钱。但也就嘴上抱怨,心里已经接受这么贵的费用了。不管怎么说,闺女已经很争气地把七十多万学费给免掉了。两年七十多万啊,禾母仰头望天。出国留个学么,没准也就这个数,国内的学校,居然也有这么昂贵的,真是涨见识了,回头一定要和付大姐好好唠唠…… 不过话又说回来,来都来了,难不成为了超预期的二十来万,就反悔不让闺女转吗?回到海城一高,指不定会被其他学生怎么咬耳朵呢。 无论是出于同情还是幸灾乐祸,被人指着交头接耳总归让人不爽。和闺女的事一比,钱不钱的就显得次要了。 禾母牙一咬,腿一拍:“那成!等薇薇出来我就去缴费。” 结果,等禾薇从校长办公室简单面试出来,禾母揣着银行卡问明财务室地址,欲要跑去缴费,却被告知:禾薇的转学手续已经全部办妥,各项费用没有赊欠情况。 也就是说,有人帮他们交掉这么大一笔费用了。 禾父禾母一头雾水。 禾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贺校官没和她提过啊。只知道学费这个大头免了,那不是还有住宿费和杂费吗? 等贺擎东去校门口接了徐太子小俩口回来,大伙儿才搞清楚状况。 原来,禾薇在明华山发生的事传到京都一干人耳里,大伙儿都气得不行。要不是贺擎东一人揽了后续事宜,他们也想出一份力。所以得知禾薇想换个环境读书,都支持她来京都。尤其是陆言谨和唐宝茵,原就盼着她能转来京都,这可谓是得偿所愿了。 南郊园女校是贺老爷子提议的,许家对此没反对,于是全权托付给了牵线的周悦乐。 可周悦乐因为预产期临近,不方便跑动,这个事就落到了陆言谨和唐宝茵手上。 至于费用,几家人都争着付。最后,周悦乐以禾薇师傅的名义,成功抢到了二十万,陆言谨和唐宝茵以“暖阳社”合作者的交情,一人抢到六万,算是送禾薇的转学礼。许贺两家倒反一分钱没出到,气得贺老爷子直吹胡子,许老太太直瞪眼睛。 禾父禾母听陆言谨说完,惊愕得不行。居然还有人争着抢着付钱的?这这这也太那啥了吧。有钱人的世界,俺们真心不懂。 回过神,禾母忙摆手:“那怎么好意思!你们抽时间给我们薇薇找学校,就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哪还有让你们掏钱的道理。” 陆言谨哪能让她把钱还回来,笑着说:“阿姨您客气了,不过就是点心意,您要执意不收,我们反倒不自在reads();。既然都办妥了,那这个事咱们要不就不提了?一会儿不是还要去薇薇师傅家吃饭吗?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先陪薇薇去她宿舍看看,有啥缺的,午也好去补齐。” 禾薇心里清楚,名义上的师傅怕是在感谢她。 pk赛结束时她就说过。要送自己一份大礼。她当时笑着躲过了。 顾绪做为毓绣阁老板,已经奖励过她们了——清市市中心的两居室一套,这奖励不算小了。所以她当时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周悦乐怕是一直在找机会回报她。 至于陆言谨和唐宝茵,禾薇也清楚,一方面有贺校官的交情在里头,另一方面则是“暖阳社”。 既然来了京都。她也没打算偷懒。照之前商定的。每周抽半天去趟福利院,教授里边的老人孩子做些简单的手工。 陆言谨见禾薇沉思,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说:“你可别多想,我和宝茵这么做,不是想让你为社里做点什么,纯粹是想表示点心意。我知道你不缺什么。所以你看我们也没额外准备。这不正好碰到,就顺手出了。你要当我们是朋友呢。就别产生‘还钱’‘还人情’之类的想法,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禾薇听得一怔,随即忙道:“言姐姐,就像我妈说的。你们这么忙还要抽时间帮我搞定转学的事,就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哪能再让你们破费。毕竟不是小数目。人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这和人情不一样。我不能……” “禾小薇!你要再这么说我可真生气啦?”陆言谨虎脸,佯装生气地打断禾薇的解释。 徐太子摩挲着巴打圆场:“这么点小事,有啥好争的呀。依我说,你和宝茵不如和小禾结拜成姐妹得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个乖巧懂事的妹妹吗?我看小禾挺好,这么一来,就不用争来争去的破坏情谊了,当见面礼不就得了?” “这主意好!”陆言谨眼前一亮,拍掌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给宝茵打电话,也不用另挑时间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中午吧,在顾家老宅,正好,让悦乐姐给我们做见证……” 禾薇无语。太子妃不是一向都有条不紊的么,啥时候这么说风就是雨了? 唐宝茵被陆言谨一通电话,乐呵呵地招到顾家老宅,筹备结拜仪式。 禾薇这边倒是不急着回去,先是绕着校园参观了一圈,然后去宿舍认了认门。 无怪乎杂费住宿费收那么高。瞧瞧这学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英合资共建的文化博物馆呢:城堡式的教学楼图书馆;四合院式的宿舍区区域活动室;另外还有古树花园小桥流水……看得禾家人惊叹连连。就连人前鲜少有多余表情的贺擎东,也挑了好几眉。 “真的好特别。”陆言谨不吝言辞地赞道:“如果早几年建校,我都想进来感受一番。” 徐太子打趣道:“你现在想来也行啊,谁能拦你?” 陆言谨白了他一眼,皱眉道:“这是高中。”她都研究生毕业了。年纪一大把还跑来高中学校混,她不介意不代表未来公婆也不介意。 徐太子闷声低笑。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未婚妻这么有趣?不过也不晚不是吗? 跨前一步,很自然地牵起未婚妻的手,察觉到她片刻的僵硬,他不仅没松开,反而握得更紧reads();。 陆言谨皱皱眉,这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以前不都和她保持距离的吗?即便是当着双方亲戚的面,那也是言语配合的多,很少需要借助肢体语言。何况现在并不需要秀恩爱,他这么做到底是闹哪样? 其他人见状,偷笑地转开视线。知道他们是一对儿,就不去打扰他们你侬我侬了。 禾母拉着闺女绕着宿舍里里外外转了一大圈,末了感慨:“难怪收费这么高,敢情是当千金小姐培养呢。” 教学区和宿舍区中间隔着一座亭台楼阁齐全的大花园。跨过月拱形门洞,就是四合院式的宿舍区了。 听校务办老师介绍,全校共建二十八座四合院,错落有致地分布于花树繁茂的宿舍区里。每座四合院共设卫浴独立的单人厢房十六间。另外还设有厨房膳厅和共用的大书房。厨子保洁员等职工则住在四合院后面的罩房里。 教学区是小班授课,同座四合院的学生组成一个班级。当然了,部分实践课程是三座四合院并成一个大班授课。也就是说,女校的管理模式,是以四合院划分的。一座四合院,俨然一个小家庭。 既然是女校,无论是学生还是工作人员,清一色的女性,就连保安也是女的。 所以看到他们这行人有男有女,保安的脸色可严肃了。饶是有校务办老师陪同,视线也没离开过禾父几个男人,显然是怕他们做出不利于校誉的事情来。 贺擎东和徐太子没进宿舍区,留在花园凉亭里说话。 禾父领着儿子侄子进去打了个转。虽然很想逛得仔细些,毕竟是闺女以后的生活场所,可实在顶不住保安有如365度可旋式探照灯的视线,坐在四合院天井的石桌旁不敢动了。 以至于禾母还想再逛逛,禾父老脸羞赧地反对:“行了吧,赶明送薇薇住进来了你再转转呗。这都几点了,不是还要去薇薇师傅家吗?迟到多不好。” 禾鑫和禾曦冬在一旁点头如捣蒜。真心受不了保安的眼神了。 禾母一听也是,就不再逛了。留心了宿舍里的生活用品,发现非常齐全。八万一年果真不是白花的。她能想到的学校提供了,她没想到的学校也提供了。得!这是彻底放心了。 陆言谨在一旁笑着说:“阿姨您放心,薇薇在这儿可是有很多人关心的。我和宝茵也会经常过来看她,缺什么我会补上。您和叔叔只管放宽心。” 禾薇也跟着安抚道:“是啊妈,你看我以后多了两个姐姐了。有她们罩着,你还怕我被谁欺负了去啊?” 禾母手指一伸,点着她的额笑骂道:“什么罩不罩的,小姑娘家家的,说话难不难听!还有啊,你可别给她们脸上抹黑,咱要堂堂正正地做人知道不……”禾母开启碎碎念模式。 禾薇无奈地朝陆言谨摊摊手。 陆言谨好笑地刮刮她鼻子,上前救场:“那阿姨我们走吧,周一送薇薇来上学,我再陪你好好转转。”终于成功劝止了禾母的唠叨。(未完待续。) 第392章 人情债难还 在周悦乐为主的一干人见证下,禾薇和陆言谨、唐宝茵结成了干姐妹。 三人中,数陆言谨年纪最大,唐宝茵虽然和她同岁,但生日比她小十个月,所以成了二姐。禾薇毋庸置疑是小妹。 多了两个新鲜出炉、且疼她到骨子里的干姐姐,禾薇在京都的日子,更加的如鱼得水了。 贺擎东休假结束回驻地,原先安排了陪禾家人逛游京都的人也没用上,因为这个任务被禾薇那两个新鲜出炉的干姐姐给全程包揽了。 跑马场不用说,原就是她们的地盘。 一行人在马场痛痛快快玩了三天,就连禾父禾母也学会了骑马。当然,仅限于被马儿驮着散步走。策马奔腾那是不要想了。饶是有那股子豪气,身上的老骨头也吃不消啊。 不过拍了很多照片倒是真的。有穿着骑马装在马背上乐呵的,也有牵着马儿在草坪上摆pose的。总之,光是跑马场那三天,就把兄妹几个的手机存储卡给填满了。 幸好禾曦冬带了笔记本电脑,转战温泉山庄之前,把手机里的照片传到了电脑上,好空出来给爹妈在泡温泉、钓鱼烤鱼时拍。 禾母还一边欣赏一边指挥闺女把自认拍得比较满意的照片选出来,回头洗了带回家。带回家干啥?显摆呗。 温泉山庄和渔庄隔得挺近,所以陆言谨把住宿安排在温泉山庄,中午、晚上两顿饭安排在渔庄。早饭因为含在住宿里,就没有额外定。而且前一晚泡了温泉浴,第二天早上也许会想睡懒觉,就不统一用餐了。 就这样。一行人泡泡温泉、钓钓鱼,意犹未尽地玩了两天,终于接到了周悦乐顺产的消息。 一行人不逗留了,立即收拾行李赶赴医院。 见周悦乐精神状态都很好,七斤八两的大胖儿子也很健康,大伙儿都放心了。 医院里不能久待,尤其是产房。这么多人围着。可别把小宝宝给惊着了,于是,道完喜、送上新生礼。轻声细语地和周悦乐聊了几句,就纷纷告辞了。 禾父俩口子以及禾鑫体检完就要回清市,满月那天肯定来不了,但禾薇和禾曦冬在京都。周悦乐让他们兄妹俩无论如何都要来喝杯满月酒,并说好到时让人去接他们。 “我说的你都记下没有啊?到时记得安排人去接薇薇兄妹俩啊。”见丈夫抱着儿子坐在床沿乐呵。周悦乐没好气地拧了一把他的腰间肉。 顾绪“嘶”地龇牙:“老婆你轻点,刚生完不能这么大劲的。” “那我说话你咋不听?” “谁说没听?听着呢听着呢!” “那你重复一下,我刚说了啥?” “……”顾绪干笑着扭头看禾薇,无声询问:她刚说了啥? 禾薇等人都噗嗤笑了。 真是喜当爹啊。想顾大老板这么精明的人,今儿个居然没注意他们在聊什么,全副心神都放在新出炉的宝贝儿子头上了。 周悦乐好气又好笑地再拧他一把:“行了。把儿子放小床上吧,这都闭着眼在睡呢。你也能抱着他自得其乐……” “我这不是高兴么。”顾绪笑嘻嘻地弯腰在老婆脸上印下一吻,柔声道:“辛苦了老婆,接下来你好好坐月子,其他事有我呢,再不济还有爸妈,总之你放宽心。再说,薇薇他们又不是客人,何必这么见外。” “师公说的对!”禾薇笑眯眯地接道:“师傅,你好好养身子,我有空再来看你和宝宝。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师傅师公只管给我电话,横竖我在京都读书,相比以前肯定方便多了。” 一口一个“师公”把顾绪喊得囧囧有神。 尼玛辈分长了他很高兴,可贺擎东日后要是跟着他媳妇也这么喊,他怕折寿哇。 从医院出来,禾母还在回味新生儿的各种可爱。禾父插了句:“过不了几年,你也有娃抱了,羡慕别人干啥。” 禾母一想,也是,儿子闺女都这么大了,要不了几年就要先后说亲。尤其是儿子,大学毕业工作搞定,可不就要娶媳妇了,媳妇一过门,很快就有孙子抱了。于是瞅向俩孩子的眼神说不出的欣慰。吓得兄妹俩赶紧扯开话题。 禾曦冬说:“爸妈,明天要体检,晚上不能吃油腻的,要不去吃素斋咋样?我们学校后门有家素斋做得可好吃了,我带你们去尝尝。” 禾薇也说:“是啊是啊,体检前饮食要清淡,晚上八点以后不能再进食,所以我们早点去吃晚饭吧,吃完早点休息。” 禾鑫摸着鼻子,忍笑忍得好痛苦。 禾曦冬趁爹妈没注意,送堂哥一个手拐子,然后压着嗓门说:“鑫鑫哥,其实咱们老禾家吧,你才是排第一个的。下回我妈要是再操心这个事,我就让她去找二伯娘,让她们先给你物色媳妇,等你结了婚,再来操心我和薇薇,你觉得这主意咋样?” 禾鑫回了他一个手拐子:“别扯上我。” “咱们不是兄弟么?”禾曦冬揽着他肩膀笑道:“是兄弟可不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错了吧!我看兄弟分明就是被你拿来卖的。” “嘿嘿,这话重了啊,我那不是信口胡来么……” “……” 两堂兄弟勾肩搭背地走在后面,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 禾母回头瞅了眼,笑眯眯地对禾父说:“果然没白来。你瞧瞧鑫鑫,这几天心情是不是好很多?回去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让人放心不下了吧?” 禾父乐呵呵地接道:“回去留他再住几天吧。我琢磨着老二俩口子应该会过来,索性和他们聚完了再送去学校吧。” 禾母自然没意见。 果真如禾父猜的,他们前脚刚下飞机回到清市,禾二伯俩口子就颠颠地从禾家埠赶来了。 名目是山货大丰收不送也浪费,实际上谁不知道他们是惦记儿子、想来看儿子了。 两家聚一起和乐融融地吃过中饭。禾二伯娘帮忙把餐桌收拾干净了,然后陪禾母在厨房洗刷锅碗,边说:“婉芬啊,鑫鑫的事,得亏了你和建顺。我和他爸,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才好……” 禾母板起脸不高兴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鑫鑫是你们儿子。难道就不是我们侄子了?好端端的。提这些见外话干啥?” 禾二伯娘陪笑着说:“看你说的,要真见外,我们就不会只提那么点不值钱的山货上门了。怎么也得弄几付蹄髈、火腿吧?” 禾母把洗好的碗叠放到沥水篮,白了二伯娘一眼:“我看你就是见外!这趟是山货,上趟呢?那些衣服难道都是白捡来不要钱的?对了,还有那两坛蛇酒。还没给你钱呢,老禾一早就叮嘱过我了。瞧我这记性……” 说着,撩起围裙擦干手,就要跑回卧室拿钱,被禾二伯娘一把拖住了。“我说婉芬,说好那东西是送你们的,干啥还提钱?你要这么说。我就把鑫鑫在你们家吃住的开销、还有去京都花的钱,统统都结算给你。咱们也不住了,回头找酒店住去!” “哎!”禾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禾父和禾二伯看她们俩站在厨房门口拉拉扯扯,纳闷地问:“你们这是干啥呢?” 禾二伯娘就把事情经过说了,完了故意凶巴巴地揪起沙发上的禾二伯,说:“走了走了,老三俩口子不耐我们,非要和我们算得这么清楚,还留在这儿干啥……” 禾母哭笑不得:“这一码归一码,哪能混一块儿说呢。” 最终还是没拗过禾二伯娘。不得不说,三个妯娌论口水仗战斗力,禾母妥妥滴垫底。 “那之前的就这么算了,往后还是亲兄弟明算账吧。不然我就让老禾托别人家买去,不让你们帮忙了。” “成成成。”禾二伯娘爽快地应了下来。 蛇酒这东西吧,也是分等级的。普通蛇酒,市面上随便都能买到。但不是知根知底的,喝到嘴里不放心。禾二伯熟识的那个山民,长年扑腾在山里,不仅是猎蛇高手,还是蛇酒制作高手,价格虽然比市面上贵,但胜在放心。 禾母想着如今儿子闺女都在京都,那边欠下的人情,可不比清市,买点什么东西上门就行了。人家啥都不缺,倒是蛇酒,几个老爷子都喜欢。禾母索性趁着今天老二俩口子都在,托他们把山民上年份的高档蛇酒给包圆了,啥时候有就啥时候要,然后往京都一家一家挨着送,多少总是一份心意。 敲定了这个事,禾母也松了口气。说实话,闺女在京都得那么多人的护佑,他们俩口子放心归放心,可欠人人情终归是事实。而且这人情是实打实的、年复一年的,可不是普通年货就能算得清的。 俩妯娌说完蛇酒的事,开始说拜拜的事。 禾母去京都这几天,禾二伯娘一天都没歇着,先是跑了一圈海城的寺庙,然后是清市的、再然后是禾家埠的,总之把城里城外的有名寺庙都跑遍了。打算等胡洁莹的七七,再去给她念往生经的文宗寺祭拜超度,希望她能入土为安。 禾鑫在书房里听到外头爹妈几个的小声讨论,思绪开始缥缈。 其实人死了,祭拜超度有什么用?做这些无非是让活着的人心里好过点罢了。 可明知道没意义,却还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回到海城,他没马上返校,送走爹妈以后,只身一人去了安葬胡洁莹的墓园。 深秋的午后,安静的墓园里落叶飒飒、枯草萧瑟。 发丧那天,他就来过,凭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胡洁莹的坟冢。将路上买的菊花、百合、马蹄莲花束贴着墓碑放好,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水果和糕点,一样一样叠放在碑前的祭台上。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带了点,也不知道符不符合规矩……”禾鑫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冰凉的墓碑,倚着它席地坐了下来,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小时候很怕来这种地方,每年正月初一或清明跟着爸妈去给祖宗上坟,都会有种恐惧感,害怕祖宗真的飘出来找我……但现在我已经不怕了,你如果就在旁边,能不能飘出来和我说说话……” “你怎么那么傻呢?那么危险还跑出车道救人,果然是脑袋被浆糊糊住了么……” 后面那句,是他们俩被海城一高开除时,校长大人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们鼻子骂过的。 如今回想,那时候的他们,可不就是脑袋被浆糊糊住了么?要是没那些事,他们都会有一个不错的前程。他还好,转学到清市二中以后,被爹妈苦口婆心地劝着、三叔三婶时不时盯着,高考总算没让大伙儿失望。虽然不及京大、华大,但海大怎么说也是所综合性大学,毕业后找工作不会像其他三流学校那么难。可她却从此拐了个弯,错过高考不说,还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早早地进入社会、自己养活自己…… 想到这里,禾鑫幽幽叹了口气,仰头望着秋高气爽的湛蓝天际,继续说道: “你不会怪我这几天都没来看你吧?我陪薇薇去京都了,她上回那事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具体是这样的……你现在知道我那天多生气了吧?不过我也有错,不该朝着你吼那些话,明明是你那个不省心的表妹惹出来的祸……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以前骑过马吗?我这趟去京都,跟着薇薇他们学会了骑马,三叔三婶也学会了,不过只会慢慢溜达,稍微跑快点他们就搂着马脖子大呼小叫,笑死我们了……还去泡了温泉。我记得海城附近也有处温泉池子,你要是……咳,可以飘去那里见识一下,挺舒服的,不过别吓到人啊……” “说来也奇怪,我听说,人那个走了以后,会给亲朋好友托梦的,可你走了这么多天,我都没梦到过你,你不会是后悔救我了所以不想理我了吧?都这样了,你就给我托个梦呗,要是有什么没了的心愿,也好在梦里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实现……”(未完待续。) 第393章 还没嫁心就向着婆家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禾鑫在墓园待到日头西下,才从地上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膝关节,提上书包,回头摸了摸墓碑,说:“今天就到这儿了,下次再来看你。” 顿了顿,轻叹了口气,又道:“我是说真的,你要有什么放不下的,托梦给我吧。”然后像拍同学肩膀似地拍了拍墓碑,转身朝公墓大门走去。 远远走来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生,齐耳的短发、巴掌大的俏脸,一袭黑底白条的卫衣套装,背衬着西下的夕阳,显得她娇小的身形越发玲珑、单薄。 禾鑫眯眼扫了对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依旧单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朝前走。 要搁以前,谁跟他说某一天他会在太阳落山的时候还在墓地里逗留,甚至觉得墓园的静谧让他安心,他绝壁会奉送对方一记左勾拳、再一记右旋腿。可事实是,此时此地的他,真有种说不出的安心。真是见了鬼了! “禾、禾鑫?” 迎面走来的女生,似乎也看到了他,刹那间怔在原地,嘴里下意识地逸出一声咕哝,随即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抢在禾鑫蹙眉看过来时,低着头扶着书包的背带,极快地和他擦肩而过。 禾鑫诧异地回头打量她匆匆跑远的背影。 刚刚,她有喊他名字吗?她认识他?还是说他听错了? 皱皱眉,转身跟了上去。看着对方一会儿走这条道、一会儿走那条道的,直到最后来到一座僻静的墓碑跟前。 禾鑫在七八米外收住脚步,眯眼看清墓碑上头的名字。不-认-识! 而那名女生,此刻正垂首站在墓碑前,好似在虔诚地祭拜和祷告。一身黑衣,在静谧的墓园里,显得那样庄重、肃穆。 也就是说,他刚刚听错了。那人根本没有喊他的名字,也不认识他。祭拜对象并非他以为的胡洁莹。刚刚之所以走那么快,也许是担心晚了赶不上公车或是害怕一个人在夜幕笼罩的墓园逗留吧? 这么想着。禾鑫苦笑地摇摇头,为自己刚刚冲动的跟踪行为。←百度搜索→然后转身离开了。去市中心的公车,傍晚四点就停开了,他得走快点。要不然赶不上晚上的课了。 胡洁莹,哦,不,现在该叫周洁莹了,等禾鑫走得瞧不见身影了。才双肩一垮,脱力地跌坐在身后的石板上。等意识到身下的石板乃是摆放供品的祭台,惊呼一声,火烧屁股似地弹跳了起来,然后白着脸,对墓碑深鞠了三个躬,苦着脸嘴里念念有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冒犯。我、我、我下次来给您扫墓,保证多带祭品,今天来得急,那个没带……对不起。请您宽恕我吧……” 说完,对着墓碑又鞠了几躬,抹了把额头虚哒哒的冷汗,缩着肩膀灰溜溜地逃离了此地,循着编号一路找到刻有她前世那个名字的墓碑,才苦着脸缓缓呼出一口气。 没错,她死了,可不知为何,又在别人身上复活了。 尼玛这事要是搁生前,打死她也只会当成鬼故事来听啊。可事实证明。她真的借尸还魂了——在被大卡车撞死之后,还魂在一个小她四岁、因心脏移植手术死在手术台上的名叫周洁莹的高中女生身上。 如此光怪陆离的事,她没敢对任何一个人说。 横竖前世的亲人,除了癌症早逝的母亲。活着的那些人,哪个是真心关心她的?她这阵子人虽然在病房术后休养出不来,但从查房护士口里,也听说了不少新鲜事:譬如“胡洁莹”救人身亡,两边亲戚在抢救室门口大争死亡赔偿金;又譬如她的身后事,都是禾鑫家出钱操办的。两边亲戚没掏一分钱不说,还嫌禾家的补偿费给的太少……种种新闻,查房护士说的欢,她当八卦一般听在耳里,却苦笑在心。 前生的二十二年,过得可真失败。 好在这一世的家人很疼她。 周家世代经商,产业遍布全国,海外也有涉猎。周洁莹是家里的老幺,又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一家老少几乎把她宠到了天上,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可随着年岁渐长,周洁莹的心脏负荷能力越来越弱。再多的宠爱,也挽救不了鲜活的生命。她央求父母将她接回海城祖籍,想在这里了却余生。 运气的是,周氏集团董事长,意即周洁莹的父亲,用尽人脉,终于找到一副匹配她的健康心脏,不想让她长途跋涉,索性将国际扬名的心胸外科主刀医生及其副手、麻醉师统统请到了海城一院,就地给女儿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就在手术即将成功的一刻,小人儿香消玉殒,便宜了魂魄离体的胡洁莹…… 她不是不想告诉禾鑫,尤其是看到他家为她的后事奔前跑后,冲动地想告诉他一切。可她不敢。怕他听后不信,更怕他信了。 如果是前者,他八成会以为她是个蛇精病,仗着同名不同姓,跑来胡诌八道。而若是他信了,那么两人的关系怕是会重回车祸之前吧。而因着表妹的事,他会继续对她和颜悦色才怪。现今之所以来祭拜她,无非是愧疚。 她承认自己胆小又自私,所以不敢尝试。 捧起墓碑旁那束花色素雅的鲜花,又瞅了眼祭台上没有收走的水果、糕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抚了抚术后脉动有力的左胸,虽然出院后第一次走这么多路很疲很累,但能再世为人,且带着上辈子的记忆,真的很高兴。 高兴禾鑫记着她。虽说她是为救他而死,但严格说来,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而非他意愿。 禾鑫家人肯主动负担并操持她的身后事,足够让她感激了。他并不欠她什么。相反,她给他以及他家人带去的麻烦事才叫多。 唉…… “小姐。” 周家的管家康伯,拿着一件厚外套,穿过墓园走到跟前,将外套披上周洁莹的肩,忧心道:“小姐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出来半天。该回去了,不然老太太他们该担心了。这个……” 康伯扫了眼墓碑,诧异于上头的名字竟然和自家小姐只相差了一个姓,忙不迭在心里“呸”掉了晦气。低声说:“虽然是小姐在海城结交的朋友,可人死不能复生,小姐还请节哀。←百度搜索→” 人死不能复生…… 周洁莹嘴角一抽,把手里的花束放回墓碑边。手指抚过花瓣,有些收不回来。 要不是康伯在旁边。她都想把它带回家。这是禾鑫送她的不是么?咳,虽然是祭品,但谁敢说不是送她的?真不想留在这里给乌鸦作伴啊。 瞥见康伯不认同的眼神,她恋恋不舍地松了手。 好嘛,鲜花不能带,那水果、糕点总成吧?反正留在这里也是便宜田鼠、鸟雀,还不如带回家烘成果干当留念。 这么想着,她很淡定地将石板上的祭品,一一扫入双肩包。掂了掂分量,唔。有些沉。 “小姐我来。”康伯很快接了过去。虽然嘴角有明显抽搐的迹象。 周洁莹耳根微红,别过头选择无视。 因为术后恢复良好,她一周前就已出院。本来打算跟着老太太在海城调养一阵子再回京都的,结果京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老太爷入秋后支气管炎发作,越临近冬天越严重,老太太牵挂不下,而她父母也无法兼顾两地,就打算提前接她回京都。想着短时间恐怕没办法来海城,央求管家带她来墓园看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禾鑫。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收获? 吩咐管家记得抽时间过来祭拜刚刚冒犯的那墓碑主人,坐上车,摸着祭品里的一颗红苹果,周洁莹无声笑了笑。 再见了。海城! 再见了,禾鑫! 有生之年,假若能再遇见你,而你和今天一样记着我,或许我会告诉你我的秘密。 …… 圣诞节临近,禾薇抽了周末一天教福利社老少学会了圣诞香囊的做法。搭配顾绪为满月的大胖儿积福赞助的巧克力卖了个好价钱。 “暖阳社”唯三的社员聚在茶室里边喝下午茶边统计这一期收入。 唐宝茵按着计算器得出一个喜人的数字,搂过禾薇“吧唧”奉送香吻一颗,哈哈笑道:“真是太棒了!这个月,绝对是咱们创社以来最有成效的一个月。” “这还用说。”陆言谨慢条斯理地呡着咖啡,含笑接道:“说到底还不都是小妹的功劳。” “对!薇薇!小妹!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只管说,二姐送你。” 陆言谨也笑眯眯地看着禾薇,好似在问她有什么特别的节日心愿,一定满足她。 禾薇却摇摇头:“你们送我的还少吗?怎能老是让你们破费。而且我也没什么缺的,真不需要。” “那怎么行!”唐宝茵和陆言谨异口同声,“平时归平时,再说,平时你不也经常送我们礼物?现在我们说的是圣诞节兼奖励,你要不说,我们就看着办啦。” “办什么?” 已经出月子的周悦乐笑吟吟地推门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好奇地问:“你俩可别趁着我不在,就欺负薇薇啊,赶紧给我如实招来,什么办不办的?” 唐宝茵夸张地嗔道:“唉哟喂!做师傅的来给徒儿撑腰出气了,我好怕怕啊。” 周悦乐将脱下来的羊绒大衣挂上衣架,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打趣道:“这么说,还真是在欺负我们家薇薇哪?不怕阿擎来找你算账?” “师傅!”禾薇倏地红了脸。 “哪能呢!”玩笑开过头可就不好玩了,唐宝茵忙正色道:“我和小谨可是薇薇姐姐,欺负谁也不会欺负她呀。我们是在说圣诞节的事,你看,薇薇为我们社创造了这样的好成绩,是不是该奖励她?可她说什么都不肯要,我和小谨就说看着办了。” 周悦乐就着唐宝茵的手,瞅了眼她统计在纸上的数据,失笑道:“我看你俩忙活一年,还比不上薇薇加盟后这一个月的。” “可不是!所以才说要送她礼物啊,可她偏不要。你是她师傅,说说她呗。” “别人不知道,你俩还能不知道么?要不是薇薇死活不肯,我都想喊她师傅。” “噗嗤。”唐宝茵笑趴在桌上。 陆言谨也看着当事人直乐。 禾薇无奈地叹气:“师傅!” “得!咱家宝贝徒儿有意见了。不说这个了,我是来邀请的,过两天平安夜,你们都来我家吃饭,要是怕另一半不同意,欢迎带家属。薇薇平安夜晚上就住我家吧,圣诞节还能一块儿过,你们学校圣诞节不是要放假吗?” 唐宝茵和陆言谨闻言,笑着应下了。 禾薇犯难地说:“圣诞节是放假,但贺爷爷昨天来电话,说是平安夜那天派人来接我去家里吃饭,圣诞节也在那儿过。周末说好要去姥姥家。下个周末正好连着元旦,我想回趟家,所以那个……” 自从来了京都,每个周末都被排得满满当当的。隔一周去一趟福利院,余下的休息天许家、贺家两头跑。完了还得抽出时间陪师傅和两个干姐姐吃饭,充实的不要不要的。 贺校官一开始还会凑她的休息天来电话,想煲个超时长的爱情电话粥神马的。结果每次来电话,她都是在外头。不是没听到,就是不方便接那么久。几次之后,某人怨念丛生,死心了。要么是短信或是语音留言,要么就是睡前个把小时的电话温存。周末是不要想了。 “既然约好了,那就去吧,免得老爷子怨我。”周悦乐不在意地摆摆手,随即又坏笑着调侃道:“哎呀,总归还是婆家亲啊,这还没嫁过去呢,心就向着那边了。” “师傅!”禾薇这下是真脸红了。 “哈哈哈……逗你的!有地方热闹就行。等你从家里回来,咱们再聚聚。” 周悦乐还在哺乳期,陪她们吃吃喝喝聊到三点半,就赶回家喂奶去了。 禾薇则被两个干姐留到吃过晚饭才被送回南郊园女校。(未完待续。) ps:今儿个腊八,大家都喝腊八粥了吗?俺在这里祝大家事业成功大发,生活多彩如画!o(n_n)o~ 第394章 小薇薇你有同伴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周二下午是全校教职工开会或是活动时间,所以学生没课。但晚上七点之前还是得赶回去的,不是晚自习,而是选修课。 禾薇进来以后,才发现女校有别于其他高中的实践课程,一部分是任学生自由选择上或不上,而非必修的。譬如化学、生物一类的实验课,再譬如钢琴、手风琴一类的乐器课等等。且都安排在晚上,最多浪费点私人时间,和其他课程不冲突。所以想学尽管可以报名。 禾薇经过考虑,周一和周三晚上选了陶艺课。周二和周四晚上选了调香课。 陶艺课很好理解。禾薇之前在海城度假村玩过,就当是新学一门手艺了。而且这里的陶艺课比度假村里教的更详尽。完成生陶后,还要学习烧制。烧出来的成果,无论好差,都是你的。这也是女校学费如此高昂的原因之一,单是一门陶艺课,就得投入多少成本啊。 再说调香课,禾薇一度以为是香水调制课,兴致勃勃地报了名,结果感受了一堂课,顿悟了,这根本就是化学实验课嘛。且她因为刚入校,虽然选了调香课,但那三个字后头的明晃晃的(一),意味着只是初级入门。 而香水调制神马的,那都是高级教程里的内容,起码得(三)。这让理科成绩始终弱文科一拍的禾薇童鞋,情以何堪。 好在老师的讲解直白易懂,渐渐的,禾薇对这门课的兴趣越来越浓。虽说离香水调制还远得很,可她不是还有两个简单的润肤配方么?上好的实验器材白用白不用,借着这课捣鼓出来,到时拿回家给老妈当新年礼物。 想到这就捋袖子开干。 先是把老师布置的实验完成了,余下时间开始捣腾那两个小配方。 花草材料倒是好搜集,学校有自己的花房,方便为校园随时随地地妆点美丽。学生要是有需求,也可凭一卡通进去选购。价格相比外面市场要贵上一点。但东西绝对好,而且胜在方便,就在校园里,如果你买的是盆栽花木。工作人员还能帮你送货上门。 禾薇趁着采购配方所需的红玫瑰和玉兰花,另外又挑了几盆腊梅、水仙、龙爪菊,把宿舍好生妆点了一番。 圣诞节即将来临,新年也不远了,虽说一个人住。可谁不喜欢居所里赏心悦目啊。 采买好配方主料,她又跑了趟学校综合超市,那里有她需要的做实验用的琐碎材料。 零零碎碎地攒集完毕,一拍脑门,这东西做出来了,总不能拿个烧瓶或是量杯装吧?于是又花了千把大洋,趴在电脑前网购了一批用以装成品的卖相精致的瓶瓶罐罐。算算时间,今天应该送到了。 禾薇在校门口下车,挥别了执意送她回来的两个干姐姐,脚步轻快地朝快递签收办走去。 签收办的教工最近忙得热火朝天。 在校学生估计也就禾薇不是含着金汤勺出身的。可饶是她,这个月都流水般地花出去了不少钱,别说其他学生了,本身就对钱财没概念,买起东西那叫挥金如土。尤其是十二月份,什么双十二、圣诞节,各种促销各种广告各种噱头琳琅满目全凑一块儿了,末了还有个承上启下的年底高峰,这帮孩子即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照样败家败个没完。 禾薇进去时。值班老师正对着地上那堆刚送到还没来得及分发到班级包裹箱的快递发愁。简直是没有最多只有更多。一天来两拨不够,晚上还要加班加点来一拨。这些学生到底是在干嘛?成天趴电脑前买东西么? 看到禾薇进来,值班老师赶紧让她在领取机上刷一卡通,领走一件是一件。地上这么多。还不知道能不能塞进各班的包裹箱。 “我说你们这些孩子,过个节犯得着买这么多东西么?家里又不缺你们吃的穿的……” 值班老师嘀嘀咕咕地从禾薇所在的班级包裹箱里取出一个大木箱,没错,是木条封成的箱子,没准是怕里头的瓶瓶罐罐被打碎吧。 禾薇吐了吐舌,接过箱子。 “很沉吧?你等等。我给你找个推车。”值班老师好心地喊住她。 看禾薇细胳膊细腿的,这么大个箱子,而且还是木头的,扛回宿舍区怕是够呛。可往杂物间一探,两部推车都没在,八成是被学生借走了还没还回来,不好意思地对禾薇说:“要不你再等等?” “我来帮你吧。” 就在禾薇犯难间,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一名女生主动扶住箱子,替禾薇承担了一半重量。 “谢谢。” 禾薇朝对方感激一笑,“会不会耽误你领包裹?” “不会不会,我刚刷过了,我那快递还没到。反正顺路,你不用客气的。” 禾薇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客气了。想着回头再谢谢人家吧,于是问:“你叫什么?我叫禾薇,二年级五班的。” 女校都是小班制,且以四合院宿舍为单位,不超过十六人一个班,个别人少的,只有十二、三人一个班。禾薇所在的二年级目前六个班,她被分在五班。 “我叫……周洁莹,二年三班的。” “洁白的洁?晶莹的莹?”禾薇听到介绍,转头打量对方。 “嗯,对。”周洁莹局促地笑了一下。 她没想到禾鑫的堂妹也来了京都,还转来了女校。刚刚在校门口看到她,还道自己眼花了。一路跟到签收办,并且听到声音,才确信自己没认错人。真是禾薇——禾鑫的堂妹! 周洁莹心头复杂。对禾薇,她是真的愧疚。想到之前连同表妹对禾薇所做的那些事,恨不得再去死一死。不过如今这样也好,她已然是另一个人,禾薇并不认得她。今后无论是帮忙还是补偿,尽力就是了。权当是对前世的救赎。 这么一想,周洁莹心定不少。幸而好说歹说劝服周家人送她复学,要不然还碰不到禾薇呢。 偌大的校园,两人不住同一个四合院、不在同一个班,而她因为心脏手术。需要花时间调养,虽然复学了,但半年内别想和正常人一样全天候上课。只挑些重要的课程去听听,打乱班级的选修课和期末统考那是想都不要想。这样的情况下。保不齐等两人毕业了都未必得见。所以说今天的复学返校真当及时啊。周洁莹暗自庆幸。 回过神,发现禾薇正盯着她,眼神晦明莫测,不禁被吓了一跳,心脏有些隐隐抽痛。禾薇她。该不会在怀疑自己吧?可周洁莹和胡洁莹,除了名一样,姓都不同啊,更别说年龄、长相和身高了。只要她不说,谁能猜到她就是两个月前车祸亡故的胡洁莹?肯定没人知道!可话是这么说,总归还是心虚。 事实上,禾薇也在走神,两个相近的名字,让她自然而然联想到了为救堂兄香消玉殒的胡洁莹。直至系统君突兀地冒泡: 禾薇无语。别老是偷听别人的心声啊喂! 可系统君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风中凌乱。 重生神马的慢慢再消化,心脏移植手术做完才两个月。就能和她抬木箱? 禾薇吓得赶紧把箱子放到地上,扶周洁莹在旁边的紫藤花架下坐好。可偷听来的心声总不能当理由吧,只好说:“我看你气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陪你去医务所看看?” 周洁莹还真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抬箱子的时候扯到胸口了,从斜挎的包包里摸出药盒和水杯,吞了几颗药,然后朝禾薇歉意地笑笑:“抱歉,没法帮你抬回宿舍去了,我感觉有些晕……”说话间。脸色比方才更差了。 禾薇连忙给校医办打电话,让那边带个担架过来。这姑娘太实心眼了吧,就因为自己是禾鑫堂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帮忙抬木箱,幸好系统君听到了她的心声,要不然…… 禾薇抹了把额头吓出的冷汗,跟着校医把周洁莹送至医务所。 因为周洁莹不肯通知家长,禾薇担下了跑腿的活儿,跑前跑后忙了好一阵,确保没大问题,才松了口气。 等周洁莹在静心安神的药物作用下睡着,想起那口木箱子还被自己扔在半路,虽然托了巡逻保安看守,可总得跑回去拿呀,欲哭无泪。 早知就不挑这么难打理的容器了,左右都是家人用,折腾这些干啥。 好在保安肯帮忙,轻轻松松帮她把木箱扛回了宿舍。 周洁莹还在医务所躺着呢,今晚的选修课禾薇没心情上了,向宿舍长请了个假,然后又给任课老师打了个电话,准备了点软糯易消化的吃食,提去医务所陪周洁莹。 今天这个事吧,多少也有她一部分责任。两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软妹纸,抬什么箱子、逞什么能嘛。乖乖在签收办等手推车还回来不就好了。 前往医务所的路上,禾薇听系统君详细说了周洁莹,呃,不,该说是胡洁莹重生的事,忍不住扶额。这世界果然很玄幻,她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唯一,说不定也不是唯二。 有一有二就有三,保不齐这世上很多穿越、重生人士呢。 赶紧回想过去几年有无漏什么马脚。不想还好,一想一脸血。尤其是今年这届刺绣pk赛,要不是有师傅挡阵,她的祖宗八代估计都会被界内人士扒出来。 终究还是冒进了啊。 禾薇抹了把冷汗淋漓的脸。接下来的日子,务必得低调低调再低调! 也是。禾薇挺了挺腰杆。 之前去日国参加刺绣交流会回来,她就琢磨着,既然国际上有其他古绣资料的存在,那么,她也弄一份(假的)出来应该不会招人怀疑吧。于是和系统君合作,她负责把古绣绣法抄在纸上,系统君负责做旧。事后找机会透露给了顾绪和周悦乐。 顾绪得知她手上有古绣资料,站在商人角度出发,建议禾薇以古绣绣法入股毓绣阁。不过这提议遭到了周悦乐的否决。 周悦乐的意思是,古绣资料暂且不动,留给禾薇将来做大学课题用。主要是怕有心人在私底下调查禾薇,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顾绪虽然感到遗憾。古绣一旦面世,毓绣阁的销售额绝壁翻n番。 可媳妇的考量也的确没有错,对禾薇来说,以课题的方式逐步透露古绣的存在,是最稳妥的方式。于是小俩口达成一致。周悦乐从那时起,对外宣称自己收了个徒弟,并且加入了她研究已久的古绣课题。 以至于今年的刺绣pk赛,禾薇做为周教授的徒弟以古绣参赛,虽然震落界内人士眼球无数,但因为之前已经听到过若干风声,倒底没有往其他方向猜忌。 倒反是周悦乐,唯恐禾薇误会从而怪她、怨她。毕竟明面上看,得益的是她这个师傅,而非禾薇这个徒弟。所以每次见面或是在电话里,总会委婉解释几句。 禾薇如果真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没准真会误会。但经历过上辈子的宅斗生涯,知道名声太盛,对羽翼未丰的人来说,往往不是福而是祸。是以,周悦乐肯这么护着她,她高兴都来不及,哪会怪她。师徒俩的情谊,也是从那一刻开始越积越厚。 理清思绪,禾薇呼了口气,看着热气凝成雾气随后消散,揉了揉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脸颊,加快步伐,朝医务所迈进。(未完待续。) 第395章 不希望好心办坏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值校医已经认识禾薇了,看她进来,放下手里的报纸,指了指周洁莹休息的病床间,小声说:“十分钟前醒了,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没胃口。你是她朋友,你去劝劝她,身体还没康复呢,正是需要加强营养的时候。” “谢谢医生,我晓得了。”禾薇笑着颔首,递上手里的水果礼盒表示感谢,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病床区。 校医务所的病房区并不大,统共就十张床位,主要给急诊或是普通感冒发烧、需要挂吊瓶的师生提供的。基本没什么人气,尤其到了晚上,更显得清寂异常。 周洁莹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看着头顶上方的输液瓶,几乎不见眨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禾薇抬手敲了敲门框,含笑走进来:“听医生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晕眩感?要是依旧不舒服,我帮你通知家里好吗?” “我已经没事了,还是不让他们担心了。”周洁莹撑着没输液的胳膊似要起来。 禾薇几个快步走上前,按住了她。 “别动别动,有什么话躺着说就好。” 周洁莹朝她笑笑,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一时忘了自己还是个病号,忙没帮成,反过来还帮了倒忙,连累你跟着忙前忙后。” “这话咋说的,你不也是好心,要怪得怪我自己,逞什么能呀。瞧咱俩这身板子,叠一块儿估计还没那个木箱厚……” 听禾薇这么说,周洁莹噗嗤笑了:“照你这么说,咱俩当时没被木箱压在地上还算运气了?” “可不是,所以我刚刚想了一路,下回再有这么大的包裹,打死我都不亲自上阵了,没推车就雇个人帮我扛回宿舍去。” 周洁莹好奇地问:“你买了啥?怎么那么大一个箱子,而且还是木箱。” 禾薇呵呵干笑:“是我买的一些瓶瓶罐罐啦,因为容易压碎。所以卖家用木条把纸箱固定住了。” 周洁莹直觉以为是花瓶或是杯盘之类的,因为她宿舍就有不少装饰用的陶瓷工艺品以及镶金边的骨瓷咖啡杯、水果盘等,都是之前的周洁莹陆陆续续从家里带来的。而禾薇肯定是才来京都没多久,所以没准备这些日用也正常。于是点点头,没再继续往下问。 禾薇打开不锈钢内胆的保温食盒,双层的食盒里,装了几块软糯米糕和开胃零嘴。配套的保温杯里是浓稠的营养米浆。 “你喜不喜欢吃米糕?厨房熄灯了我没去看,就在宿舍用电蒸锅热了几块真空包装的米糕。甜的有枣泥糕、豆沙糕,咸的是鸡汁糕,你喜欢哪个?吃一点垫垫肚子吧。明儿早上我带些粥来,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八宝粥、血糯粥还是小米粥?” “我都可以的。”周洁莹用没有打针的手,接过禾薇递来的米浆,因为有点烫,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眯起了眼:“这米浆里有红豆吧?很好喝。” “你喜欢就好。”禾薇笑眯眯地说,然后给她掰了块枣泥糕:“先吃甜的吧,等下再吃点咸的压压味。” 周洁莹感觉眼眶热热的。差点控制不住落下泪来,忙低下头,捏紧手里的米糕,哽咽地说了声“谢谢”。 说实话,打从重生以后,她一直感觉自己生活在天堂。庆幸自己能带着记忆重生,更庆幸自己重生在周家那样的家庭里。倒不是说周家富裕,能提供她前世不曾享过的生活环境,而是关心——那种亲人之间发自肺腑的真切关怀。 可同时又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依然是胡洁莹,且是孤魂野鬼无人记挂的胡洁莹。 禾薇因为正好扶着她的胳膊。所以经由系统君听到了她的心声,心下叹息,随即说:“说啥谢啊,咱俩不是朋友了嘛。还是说你没把我当朋友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洁莹急忙抬起头解释。 “噗嗤。”禾薇笑着道:“好啦,不说这些见外话了。对了,医生刚刚和我说,你这样的情形,最好在医务所躺两天,别走来走去的。” 周洁莹料到是这样。所以才不想通知家里人。生怕被禁足在家,接下来直到明年开春都不许她返校。可长时间待在家里,说实话,她真怕被周家人瞧出端倪。老太爷、老太太那里还能忽悠几句,周爸周妈也好应付,唯一让她胆战心惊的是那个年长五岁的大姐,精明的如同一只狡狐,每次和她对话,都要再三提醒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唯恐一时不察露了口风。再者,她也希望能找点事做,免得动不动就陷在回忆里不能自拔。 “你放宽心在这里养身子,不用担心其他。三餐我会打包带来的,没课时我也会过来陪你。”禾薇听明白她的心声,没再劝她通知家里接她回去。 唯一不便的是,没两天就是圣诞节了,她一早答应老爷子要去贺宅吃饭,总不能把周洁莹孤零零地扔在医务所吧?可带她一块儿去贺宅,又觉得不是很妥。老爷子是把她当家人没错,可不是还有贺二婶、贺三婶么,自己已经是客人了,做客人的再带个客人,这样好吗? 不过还没等她想出两全之策,周洁莹倒是主动邀她了:“薇薇,圣诞节你有没有活动?我大姐来电话,说是明天放学来接我回家。你要没别的活动,跟我一起回家过圣诞怎么样?” 禾薇当然不会跟她回家过节,贺老爷子那边早就说好了的。 “这样啊,那只好下次了。”周洁莹遗憾地说。 “嗯,下次,等我元旦从家里回来,抽个周末去你家玩咋样?” “你元旦要回家啊?”周洁莹突然有些激动。 禾薇知道她在激动什么,海城清市于她而言,不也是老家么。拍拍她的手说:“是啊,我爸妈一个多月没见着我了,每次都在电话里叨念,我想着今年过年迟,元旦回去一趟也好。” 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继续说道:“可惜你现在还不能奔波,等你身体康复了,我带你去我家玩。我们那边的景点虽然不如京都出名,但好玩的地方也不少。尤其是我爷奶家,有一座专出山货的大山,你要感兴趣我带你去爬山……” “真、真的?”周洁莹不由想到禾鑫,过年过节的如果跟禾薇回老家玩,岂不是能碰上禾鑫?这么一想。耳垂浮起一抹红晕。 禾薇这下终于确定了——这傻姑娘喜欢禾鑫。 联想到禾鑫前阵子的失魂落魄,没准也是喜欢胡洁莹的,只是因为初遇的时候两人还不够成熟,分开的时候又多少带着几分怨意,所以至今都没有认清对胡洁莹的感觉,单以为是救命之恩,又或者是绵绵不绝的悔意? 要是能促成这一对,是不是就能圆了胡洁莹的心愿?同时又能将禾鑫从无尽的自责里拉离出来? 蓦地,转念想到周家的家世,不知这事儿能不能成。毕竟。大富大贵家庭出来的闺女,往往婚姻不能自主。 相比而言,贺家在这方面真的算是开明的了。当然,这和老爷子的态度分不开。别的高门大户,要么是出于联姻考虑,要么是抹不开那个脸吧。 暗里唏嘘了一番,说道:“当然是真的。我爸妈最喜欢我带朋友回家了。” 且看看周家人的态度再说吧。要是坚持门当户对,那就只好避着堂哥、不介绍两人认识了,免得好心办坏事。 “好、好啊。那、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洁莹磕磕巴巴地说。 禾薇闻言,心头酸涩。握了握周洁莹的手。压下一声叹息,真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 圣诞节前夕,意即平安夜,贺老爷子掐着时间催小李来接禾薇。 禾薇上完下午的课。回宿舍收拾了一番,提上准备的圣诞礼物,和周洁莹一起结伴出校门。 她和周洁莹昨晚上就交换圣诞礼物了。她送周洁莹的是一对香薰球,外加一盒薰衣草味的香薰油膏。周洁莹送了她一枚水蓝色的复古大羽毛水晶胸针。两人都很喜欢彼此送的礼物,出校门的路上还在聊和香薰球、胸针有关的话题。 考虑到回家过圣诞的学生不少,学校特地开了后门。后门就在宿舍区旁边。走快点一两分钟钟就能出校门。不过顾及周洁莹的身体,禾薇刻意走得很慢,以至于出校门时,很多家在京都的家长已经把各自孩子接上车走了。剩下为数不多的私家车里,小李开来的军牌红旗很是瞩目。 虽说圣诞节对华国大多数家庭来说称不上什么节日,可谁让年轻一辈喜欢呢。左右有这个条件,学校又承袭英伦那边的风俗,圣诞节放假一天。而今年圣诞节又刚好连着周末,索性都来把孩子接回家了。 至于家不在京都的学生,学校也安排了活动。有宿舍长牵头组织的联谊会;有大食堂举办的小型美食节,总之不会让这帮天之骄子们感到冷清就是了。 禾薇远远朝小李挥了挥手,然后和周洁莹话别。 “我下周一回学校,给你带好吃的。”周洁莹拉着她的手,有些恋恋不舍。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不仅仅把禾薇当朋友,很有几分当亲人的意味了。 禾薇笑着点头:“好,我也给你带好吃的,咱俩交换着吃。” “嗯。”周洁莹猛点头。 周家的车子“滴滴”响了几声喇叭,似在提醒两娃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两人相视一笑,分别上了车。 周洁雯扶着上车的周洁莹坐稳,示意司机开车,然后把心脏移植手术相当成功的小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上去气色不错。” “谢谢大姐关心,我感觉挺好。”周洁莹端坐着身子,一板一眼地回道。生怕答错一个字,引起精明大姐的猜疑。 “那就好。”周洁雯满意地点点头,“爸妈都很记挂你,要不是你执意要复学,依爸妈的意思,等明年开春再回学校也不迟。我们家,又没人逼着你早点毕业,何必这么辛苦。” “我不辛苦。”周洁莹摇摇头,“在家休息了这么久,很想念学校的氛围。” 周洁雯淡淡瞟了她一眼,说:“总之别让我们担心。” “放心吧大姐,我有数的。”周洁莹暗暗吐了吐舌。 每次面对这个大姐,她比面对严苛的不要不要的训导主任还来得紧张。真是不中用! 其实大姐才大她五岁,目前还是华大工商管理系的大三学生,可举手投足彰显的精神气,就是没来由得让她紧张。难怪才进华大就被学生会盯上了。都没有经过报名、竞选程序,直接被选为下届学生会主席的备选人,且一升上大三,就被上届主席急吼吼地让贤。 没办法,她大姐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吃领袖这碗饭的。这也是家里在大姐年满二十岁以后就逐步把产业移交给大姐打理的缘由。换做是她,别说二十岁,四十岁都未必能达到大姐一半的水平。 就在周洁莹感叹的当口,周洁雯望着窗外也若有所思。 刚刚她若是没眼花,和小妹挥手道别的那个女生,上的是一辆军牌红旗。 军牌红旗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串吉利且靠前的军牌号码,由此得出结论——该车的主人绝对是在华国军政系统数得上名号的上将级人物。 虽然对方和小妹说话时,笑容温和又真诚,但架不住她背后的势力。且出自那个圈子的人,打小耳濡目染,周洁雯不认为有真正单纯的。不像她家小妹,因为身体原因,被家里保护得滴水不漏,真正是心思单纯、不谙世事。所以她认为很有必要查一查那个女生及其家庭。 于是,她给万能秘书编辑了一条短信,想知道那串军牌号的主人,到底出自哪个红色世家;以及和小妹交好的那个女生,真实品性如何,配不配得上和她家小妹做朋友等等。 周洁雯一手培养的秘书不愧有“万能秘书”的称号,车子刚驶入周家大门,调查结果就发到她手机邮箱了。(未完待续。) ps:最近真是霉运缠身,几乎天天都有倒霉事。昨天倒霉催的下班和人追尾,等交|警等了俩小时,快冻成冰棍,今儿个还要跑4s店,本来到了年关事情就多,这下更忙了,泪目!~~~~(>_<)~~~~ 第396章 关于礼物 原来那是贺家的车,主人是退休已久的贺老将军。 至于那名女生,并非贺家的千金小姐,而是贺家大少爷的未婚妻。 禾薇是贺家大少未婚妻这个消息,贺家及贺老将军并未刻意隐瞒,相反有公开的意思,所以在京都的上层圈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周洁雯一目十行地阅完,眼神有些复杂。 倒不是针对贺家或是禾薇。贺家不错,家风正气、小辈出色。禾薇也不错,确实值得小妹深交。她只是想到了学生会联谊时认识的那个男生,明明披着贺家四少爷这层杠杠的外衣,却没脸没皮地像个街头痞子…… “大姐?” “啊?哦,到了哦。下车吧。” 周洁雯被小妹拉回神思,整了整衣裙,佯若无事地推开车门下车,可绯红的耳垂终究出卖了她。 周洁莹盯着她大姐从耳垂一路红到颈项,心里直呼稀奇。心说赶明一定要和禾薇好好唠唠,她家淡然的大姐,居然脸红诶……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禾薇背着书包,提着一个老大的环保袋,里头是她给贺家人准备的圣诞礼物。至于给许家二老的礼物,她暂时收在空间了。 打从贺校官知道她有空间这么个东西以后,回到驻地给她邮寄了一个军工厂出品的可随心意组装的收纳架,另外还有一套适合她穿的防雨防潮减震式冲锋衣。 冲锋衣不赘述了,反正和贺擎东在明华山时穿的那套是情侣款。 军工厂出品的纳米银收纳架,那才叫禾薇爱不释手。别看组装杆细细的好似很单薄,其实结实着呢,承重力相当惊人。最让她欢喜的是,能随心所欲地组装,可算是把三立方空间的角角落落给利用起来了。 这么一来,空间利用率得到了大大改善,之前眼瞅着已经无处可塞了,经过纳米银收纳架的收纳。居然省出了一立方空间,可把她开心坏了。当下,又往里头塞了不少好东西。 贺校官给她捣腾来纳米银收纳架的本意,是让她往里头多放点私人物品。譬如换洗衣物、保质期比较长的干粮、水之类的。免得再遇到特殊情况,放着这么好用的随身宝贝,却被淋成落汤鸡之后连套换洗衣服都拿不出。 当然了,这只是以防万一。谁也不希望再发生上回那样的事。 而且贺校官也说了,没事最好不要从空间里拿进拿出。免得在人前露出马脚。 所以她每次出门都会背个双肩包,手里再挎个大袋子,关键时刻好掩饰她做小动作。 今年冬天,她给亲朋好友准备的礼物有手织的羊绒手套袜套、网上出图纸订购的银质镂花香薰球,以及自己在陶艺课上的完成的作品。 手套袜套是她进女校以后才开始织的。图案是她自创的,羊绒线是网上买的。一开始只是抱着织一副成品出来、好的话回头教给福利社的态度,结果福利社光是圣诞香囊就忙得够呛,手套袜套的“双套计划”只好放到明年冬天了。 既没了授课压力,禾薇童鞋自然而然想到了送亲朋好友。可惜羊绒线不比粗毛线,织起来实在太慢。不像粗毛线织围巾,一个晚上顺利得话能织出一条。羊绒线织手套,那可真叫慢工出细活,紧赶慢赶花了她整整一个月,还贴进去好几个休息天和没课的下午,才陆陆续续赶出八套。 掰着手指算来又算去,怎么也不够送。好在还画了图纸订购了一批银质镂花的香薰球,既能当成保健球把玩,又能在球心塞香料当移动香薰瓶用。 女士的话,塞点薰衣草之类的干花花瓣挺好的。而男士则是搁点薄荷油膏或是纯天然的沉香木碎角料。拿在手心里保健的时候有助于凝神静气。 至于陶艺课上的成品,自然都是挑没瑕疵的。要不然送人多难为情啊。至于那些有瑕疵而又舍不得扔的,被她摆在宿舍的书桌上,用来插插鲜花。或是装装琐碎的学习用品或是零食,再不济拿来当果壳盘也挺实用的。 昨晚包装的时候,她按人头分好了。老爷子和许家二老肯定是最重要的,一人一副手套袜套,一人一对香薰球,再一人一个陶艺笔筒。贺校官也一样。外加一条和她同款的情侣围巾,是她去年织了没来得及送的,索性当今年的圣诞礼物了,团吧团吧装进纸箱,打包寄去了他的驻地。争取圣诞节前能到他手上。 至于其他人就没这么多了,有心想送也赶不出那么手织品啊。于是,次老爷子一级的长辈,女士清一色手套袜套加香薰球。男士则是陶艺品加香薰球。 为此,她连着三个星期都在陶艺课上赶工。笔筒的成功率最大,其次是烟灰缸,再是咖啡杯。像三角插花瓶、八边形零食罐之类的,挑不出瑕疵的成品,一塌刮子就两件,被她肥水不流外人田地留给了两个干姐姐。 小李同志看到禾薇走来,赶紧下车帮忙,把一大袋礼物扛上后备箱。 禾薇不忘给他一份圣诞礼物,是个深绛色的烟灰缸。 小李笑得见眉不见眼,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禾薇笑眯眯地回了“不客气”,然后问了几句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怕影响他开车,等车子一发动,就不再打扰小李了。 北方的冬天黑的早。 放学时不过才三点半,等车子驶入军区大院,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和华国大多数家庭一样,军区大院里的住户,很少在平安夜这天花大力气布置家里,什么圣诞树、花环彩铃礼物的,再什么苹果、火鸡、奶油粥的,那都是海外过年,和土生土长的华国人有几毛钱关系?顶多配合家里喜欢圣诞气氛的孩子们,在门上贴个圣诞老人的头像,意思意思备份贴心的小礼物,那对上了年纪的华国人来说,已经是很给圣诞节面子了。 禾薇之前接到贺老爷子电话,说是平安夜上家里吃饭。也以为只是单纯的吃饭,最多最多和贺二、贺三两家一起搞个和乐融融的家庭聚餐。 可等车子停下,人还没下车,就觉出了贺宅和其他住家的不同:且不说空气中流淌着一股浓浓的烧烤味。单说眼前看到的吧,前院后院的花木上,挂满了一闪一闪的圣诞彩灯;别墅大门上,挂着一个用冬青树枝编成的大花环,上头缀满了松果、金桔、彩铃、彩结等色彩喜庆的吉祥物。两边的落地窗玻璃上。白色喷雪绘着各种圣诞图案,有大大小小的雪花片、麋鹿、铃铛、圣诞树等等。 由于拉着窗帘,屋里什么场景她看不到,但欢快的圣诞歌随欢声笑语一起从门缝里溜出,听到她耳里,让她禁不住会心一笑。 电子门铃嗞嗞响了没几声,客厅大门就开了,方婉茹探出头见是禾薇,眯笑着朝她招手。 “薇薇来啦?刚还在说小李今天开车咋这么慢,都这个点了还没到。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三婶好!” “好好好,赶紧进来,外头冷。”方婉茹侧过身将她迎进了屋。 室内暖气开得很大,一进去,暖熏熏的热气扑面而来,感觉像是来到了春天。 “屋里暖和,外套脱了吧。” 禾薇依言脱掉羽绒服,摘下帽子、围巾和手套。双肩背连同羽绒服一起挂到了玄关的衣架上。 “薇薇来啦?”胡慧挽着贺曜南走过来打招呼,“我听阿南说你哥哥在京都读大学?怎么不起来?” 禾薇笑着回道:“我哥有个同学今天生日,一起去庆祝了。” “这可真不巧。”胡慧可惜地说。 方婉茹打断两人的闲聊:“快别站着了。薇薇你想喝什么?奶茶还是果汁?” “白开水就行了,三婶。” “那咋行,我刚刚煮了一壶奶茶,小北淘来的新口味。闻着还不错,南南你和胡慧也来一杯?” “我们就不要了,刚喝了不少咖啡。”贺曜南忙不迭摆手。 胡慧每次来贺家,都会煮一壶咖啡,不过除了他和双胞胎,没人喝的惯。以至于一壶咖啡,一半都落到了他肚子里。木办法,没人捧场,只好由他包圆了,要不然女朋友该多伤心。可这东西再喜欢,喝多了它也涨胃啊。是以,一听又要喝东西,贺曜南赶紧拉着胡慧走开了。 知悉内幕的方婉茹耸肩笑笑,回头招呼禾薇去餐厅坐:“原本这客厅是最宽敞的,今儿多了棵圣诞树,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咱们还是去餐厅吧。” 禾薇这才发现客厅中央有棵树梢尖几乎碰到天花板的松柏圣诞树,被装饰得很漂亮,树下方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毡,毛毡上堆满了大大小小包装各异的礼物。 贺凌西、贺颂北两兄弟正往圣诞树上挂礼物,一个跨坐在扶梯上,一个站在下面递东西,配合得很默契。见禾薇望过来,两人都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性格相对皮实些的贺颂北,还朝她眨了眨眼。 看到礼物,禾薇猛然想起自己那个礼物袋子忘在车上了,拍了拍额,正要去拿,小李闪身从屋外进来,手里抱着个大袋子,可不就是她给大伙儿准备的礼物。 方婉茹不用猜也知道,笑呵呵地说:“今儿个老爷子想过个洋气的平安夜,嘱咐我们把礼物都堆在圣诞树下,你这些要不要做个记号?等下混在一起会不会认不出来?” 边说边找了支荧光笔给禾薇,禾薇就在礼物盒上做了个简单的记号,然后把它们和其他礼物堆到了一起,仰头望着又高又大的圣诞树,感慨:“这树可真高啊,布置起来不容易吧?”心里补充:老爷子可真是人老心不老。 方婉茹正安排小李去后院帮忙烤全羊,老冯父子俩估计忙得够呛,本来想让双胞胎去帮忙的,恰好小李回来了,就把他派去了。烤大件这种活儿她可吃不消。别到时一边烤焦了另一边还没熟,害得大伙儿没得吃。 听到禾薇的感叹,顺嘴接道:“布置倒还好,横竖家里有梯子,关键是从花木园拉回来,费了俩孩子老鼻子劲。” “啊?这么大一棵树也不给送货吗?” “没办法,到年关了,花木园也忙啊。” 说到买圣诞树的事,方婉茹就忍不住直乐。她家这对双胞胎,二十多年来,估计是头一遭充当拉货工吧。 谁让今年,老爷子想学西方人过个气氛浓郁的圣诞节呢,几天前就开始指挥这个吩咐那个的把家里好好布置了一番。 别的倒是好说,就是布置圣诞树的松柏,老爷子言明不要那种又矮又小的,说是太寒碜太小家子气,愣是选了棵最高最大的圣诞树,量了量尺寸,几乎能和家里客厅的层高媲美了。 钱倒是其次,关键是花木园不给送货啊。说是临近年关又紧贴着圣诞,好多单位、公司都赶着布置会场搞活动、开年会啥的。花木园里的人手、货车都直奔这些订单上万、上十万的大客户去了,私人家庭只买一棵松柏外加几盆金桔神马的,对不起,请自己运吧。 双胞胎兄弟欲哭无泪,可老爷子都钦定了,货款也付清了,没人送货他俩拉也得把它给拉回家。于是,那天下午,兄弟俩扎扎实实出了把力气,费劲地把松柏绑上越野车顶。瞬间,炫酷霸道的最新款悍马越野载着一棵超长超大怎么看怎么不协调的常青松柏驶上了马路,顶着满大街或笑或同情的眼神,终于把它给拉回来了。这还不算一路上破财消灾缴纳的罚款单。 这事儿对双胞胎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说多了都是泪。可其他人听得可嗨皮了,包括他们老娘,笑得都打跌了。贺颂北满面怨艾:是不是亲妈?啊?有这么笑话儿子的亲妈吗? 禾薇听后也笑。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听了贺三婶的描述,再加上自己的脑补,还真是可乐。(未完待续。) ps:听说寒潮要来了,小伙伴们都屯好货了吗?(*^__^*) 第397章 倒霉催的贺二婶 “大嫂,你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不过爷爷给你找了条玲珑犬,一会儿借我玩玩成不?”贺颂北笑眯眯地凑过来说。 贺颂北虽然年纪比禾薇大,个儿也比禾薇高,两人并排站着,怎么看都像是兄妹,偏偏一声“大嫂”喊得异常顺口。 倒反是贺曜南和贺凌西,大多数时候和她说话都不带称呼,偶尔会喊一声“薇薇”。 许是觉得还没正式过门吧,年岁上又差这么多,“大嫂”两字实在喊不出口。 但也仅限于贺擎东没在的场合,要是他老大在,几个堂兄弟估计没一个敢喊禾薇名字的。 “玲珑犬?”禾薇疑惑地问。 听着像是宠物狗,老爷子给她淘来的? “可不是。”贺颂北解释道:“爷爷托他一个老战友从南疆捎来的,听说无论怎么长都两个巴掌大,所以叫玲珑犬,而且相当聪明,能听得懂主人家的指令,爷爷带回家四五天了吧,从没见它随地大小便过,吃东西也秀气的很……” 禾薇听他这么说,也提起了兴趣,“在哪儿呢?不会是关在后院吧,这个天气会不会太冷?” “哪能呢,老爷子对它都比对我好,他走哪儿,小狗就跟哪儿,这会儿估计是追着爷爷去书房了。” “哦,那等下再说。我先去厨房看看冯叔。” 见大伙儿都在忙,禾薇也不好意思干站着。刚刚小李还被贺三婶派去烤全羊呢,这个点厨房里肯定是最忙的。 方婉茹一把拉住她:“老冯没在厨房,而且该忙的都忙好了,今晚主菜是烧烤,烤火鸡、烤全羊,还有一只常建军送来的两头乌小乳猪,厨房里没法做,老冯在后院搭了个棚,都在那儿忙呢。你刚脱了衣服,别往外跑,当心感冒。老爷子去书房接电话,差不多该出来了。你等下陪他说说话就好。” “是啊大嫂。”贺颂北也笑着道:“老冯那边咱插不上手,屋里头也没啥活,你看我爸和二叔,不都是在喝茶聊天么,二哥和他女朋友也没干啥活。”贺颂北顺手指指腻歪在沙发上的贺曜南和胡慧。 他发誓绝对不是故意在黑贺小二俩口子。他只是实话实说!谁让这么多活都摊在自己两兄弟头上。胡慧是客人。可你贺小二不是啊,居然也不帮忙,净知道窝在沙发上和女朋友调|情。 泥煤圣诞节不是全家一块儿过的哦?凭啥布置都是他们两兄弟的活?要是大堂哥在,他敢拿今年的压岁钱做赌注,大堂哥绝对不会丢开家里的活不管,只一味和大嫂腻歪。贺小二啊贺小二,你对得起我以前帮你应付的那些个相亲女人么?再说胡慧,平时倒是经常看她很积极地下厨秀手艺,真要她帮忙了,倒反赖在沙发上挪不开步了。合着以前的贤惠全是装出来的哦?贺颂北鄙夷地直撇嘴。 禾薇对胡慧今晚的表现也感到挺意外的。 也就一个多礼拜没见面吧,莫非胡慧和贺曜南已经在家中过明路了?要不然,怎么敢当着贺二婶的面这么腻歪? 纳闷管纳闷,这事儿和她没关系,于是只往沙发区扫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收回来了,继续听贺颂北絮叨: “……至于我和小三儿嘛,纯属自虐!还不是小三儿说这么大一棵圣诞树只挂这么点装饰品太单调了点,这才使唤着我给他挑些轻便点的礼物挂上去的,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有压力。要实在无聊,你就给我大哥煲电话粥说情话呗。” 禾薇被贺颂北说的红了脸。 要是圆圆敢这么调侃她,指定上手捏他的脸颊以示报复,可贺颂北……只能磨牙。 贺凌西跨坐在扶梯上。手一低,在贺颂北的脑袋上重重一弹,“小三儿?嗯?有你这么喊你哥的?” “贺小三!打人不打头这个道理你不懂么?”贺颂北捂着头顶炸毛。 “再喊一声试试?”贺凌西虚空弹了弹手指,明晃晃地在威胁双胞胎弟弟。 贺颂北幽怨无比地瞪了他一眼,倒是没再喊某个含着三这个字眼的称呼了。 方婉茹对俩儿子的互动已经见惯不怪了,拉着禾薇走到餐厅。 餐桌上摆着几大盘洗干净的水果。还有一个大大的莲花状干果盒,七个凹盘里分别装着开心果、开口松子、瓜子、杏仁酥以及什锦糖果一类的零嘴儿,看着就像是在过节。 方婉茹热情地拉她在餐桌边坐下,然后给她倒了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晚饭起码还要半小时,你饿了先垫垫肚子。” 禾薇笑盈盈地道过谢,捧着热奶茶啜了一口,温热浓香的奶茶,从喉口一路下滑,舒坦地她不禁眯起眼。 方婉茹陪她坐在餐厅里嗑瓜子,不时看双胞胎儿子斗嘴。 其他人只在禾薇进门时抬头和她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继续干各自的事了。贺爱国、贺战国兄弟喝完茶开始对弈。罗美萍坐在单人沙发上也在嗑瓜子,时不时地往儿子方向瞟一眼。 胡慧挨着贺曜南坐在最远的沙发上亲亲我我。也不知贺曜南说了什么,把胡慧逗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许是瞧见了这一幕,罗美萍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汁,想发作又怕惹怒了老爷子,只好眼不见为净地忿而起身,踱到客厅中央,看双胞胎侄子装饰圣诞树。 方婉茹憋着笑轻声提醒禾薇:“曜南的事这下算是定了,总算不会再有人来和老冯抢厨房用了。” “啊?”禾薇捧着奶茶杯,茫然地眨眨眼。 “你没觉得今天少了个人吗?” 经方婉茹这一提,禾薇反应过来了,以前但凡像今天这样的热闹场合,在贺二婶家有个独立房间的罗笑笑总会和胡慧抢厨房、秀手艺,今儿怎么就胡慧一个人在,罗笑笑呢? “想到了吧?因为曜南的事定了,所以她今后都不会再来了。”方婉茹眼神戏谑地指指杵在客厅面色实在称不上好看的妯娌。 但凡女人就没有不爱八卦的,方婉茹也不例外。 何况是老二家的八卦,又不是她家的,不乐白不乐。干脆压低嗓门,拉过禾薇巴拉巴拉细说起来。 这事吧,说起来也挺狗血的。 胡慧和罗笑笑打从碰头以后,动不动就来老爷子跟前刷存在感。老冯管着的厨房。更是成了她俩争献殷勤的战场。老爷子烦得发作了一次,胡慧倒是极有眼力劲,不争着下厨整美食了,而是换了个法子刷好感,给老爷子捣鼓起养生茶、水果干之类的。也不是每个礼拜都来了。隔上十天半月才来刷一次存在感。 老爷子对这些东西倒不怎么感冒。那什么养生茶再养生,还能胜过老冯专门给他调的药膳以及禾家送来的蛇酒?纯粹是噱头罢了。倒是那水果干,他本人是没什么兴趣,给大孙媳妇当零嘴儿挺好,于是,胡慧前脚刚走,满心得意留下的几罐水果干就被老爷子一股脑儿塞进了禾薇的书包,让她带回学校当消遣,顺便还能补补维c,一举两得。 胡慧不知道这个事啊。后一次上门时,特意留心了一下,发现养生茶还有好多,水果干却一罐不剩,还道老爷子好这一口呢,所以消耗得特别快,心疼自己积蓄哗哗往外流的同时,又有种心酸的开心。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博得老爷子青眼了,钱花了就花了吧。只要有朝一日成了贺家少奶奶,还怕日子难过么。于是,她沉浸到了痛并快乐地制作果干的忙碌日子中。 胡慧由此找到了另外一条能刷存在感和好感的途径。虽然道路曲折了点,但总体方向是光的。 可罗笑笑就悲催了。被老爷子发作了一通,又迟迟想不出其他能博老爷子好感的法子,眼见着胡慧在贺家混的越来越风生水起,嫉妒心作祟,狗急跳墙想出了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办法——趁自己生日,邀请胡慧和贺曜南参加。然后在两人的酒水里加了料,想把胡慧和另一个追求她无果的男生凑成对,贺曜南嘛,当然是她的生日“礼物”了。 可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那就是胡慧一直在防她。可以说从她邀请生日宴开始,就料到她会做些下三滥的手脚。只不过发现她在酒水里加料后,胡慧并没有声张,而是选择了推波助澜,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红酒和罗笑笑的做了交换。 然后,两对年轻男女,借着添了料的红酒,意迷了整整一晚上。只不过对象都换了人:罗笑笑被那个自己邀来和胡慧配对的男生啃得渣滓不剩。胡慧则半推半就地和迷失了神智的贺曜南成就了好事。 原本吧,她是想把女人最珍贵的一晚留到新婚夜的。可罗笑笑这次的动作,让她着实慌了神。这次是运气好,发现及时,并且顺势调了包。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曜南要是真的不幸中招和别个女人发生了关系,是不是就要因此而娶人家了?那自己坚持这么久的所谓的贞|操,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给了他,然后想办法把他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木已成舟,还能有啥法子?只好就这么定了咯。” 方婉茹摊摊手,面上遗憾,心里其实笑得都快抽抽了。 罗美萍一心想找个门当户对,找不着门当户对的就退而求其次想找个家里有钱的独生女,结果人算不如天算,罗笑笑那个倒霉催的,竟然想出这么个烂招子,这下自食其果了吧,事发后被她爹妈火急火燎地招回家再教育去了,同时又往贺家送了几大车的赔罪礼,可就算日后再回京都,也没那个脸登门了。 禾薇听方婉茹普及完这场狗血的闹剧,嘴角抽了抽。难怪贺二婶的脸色那么难看,合着是出了这档子事。估计比吞了苍蝇还难受吧。毕竟,胡慧是她一直都不看好的儿媳妇人选,如今这样,算不算强迫中奖?即使再不愿意接受,也只能接受。要不然,胡慧若是破罐子破摔,告到法院或是捅到军部,贺家颜面尽失不说,贺曜南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所以说,军人神马的,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享有荣誉的同时,也比普通人背负着更多的压力。 “……你前几天没来,错过了好戏,你二婶彪悍着咧,当着老爷子的面狠狠甩了胡慧两巴掌。” “啊?她打胡慧干啥?”禾薇不解了。要打不该打罗笑笑吗? 方婉茹冷笑道:“还能干啥,迁怒呗。罗笑笑怎么说也是她亲戚,虽然八竿子都难打到一块儿,可谁让人家里有钱呢,几大车的值钱货送上门,再多的怨气也被压下去了。老爷子倒是想给罗家一个教训,居然敢算计到贺家人头上,可架不住你二婶拦着啊,说是人小姑娘家家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闹大了两家的名声都不好听。可话是这么说,心里哪能没气呢,于是就把火气撒胡慧头上了。再说,你二婶原先就不喜欢胡慧,趁着这机会还不好好耍耍婆婆的威风啊。” 方婉茹说的不算夸张,罗美萍当时的确当着老爷子的面狠甩了胡慧两巴掌,还怨她咋不把儿子送医院。因为胡慧当时是清醒的,既然清醒,既然爱她儿子,为什么要在那种情况下和她儿子做那等事?直接把人送医院不是更好? “……胡慧也是个聪明的。”方婉茹不知想到什么,噗嗤笑道:“你猜她当时怎么对付你二婶的?她呀,把一切过错都揽到了自个儿头上,哭着说自己力气没曜南大,阻止不了他强要,噗……还说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拿台灯把他砸晕呢,这样他就不会犯错了……噗,你二婶那时候的表情啊,真是……让我现在想起来依旧想笑……你瞧着吧,老二家有好戏看咯,等胡慧进门,没准天天上演婆媳大战……” 禾薇听得都有点同情贺二婶了。 不过有些话,方婉茹能说,她做为小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左右也没她什么事,遂打着哈哈混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398章 人心都是偏的 老爷子嫌客厅炒,跑到书房接电话,这一接就是半小时,回来看到禾薇已经在了,忙开心地朝她招手,然后捞起亦步亦趋跟着他一路从客厅追到书房又从书房滚回客厅的白色小团子塞到禾薇怀里:“喏,爷爷送你的圣诞礼物,喜欢吧?哈哈哈!这小家伙很通人性的,最合适你们女孩子养……” “谢谢爷爷。”禾薇已经从贺颂北口里听说了,倒也不吃惊,只是怀揣着睁着乌溜溜的圆眼睛好奇看着她的小家伙,有点不知所措。 她没有养过猫猫狗狗。虽然上上辈子的家里,养过几条土狗、土猫。但因为养的时候她已经出来读书了,所以和它们不亲。逢年过节回去,大都是看着她娘呼上喝下的,给它们准备吃食、清扫窝棚啥的,她顶多给它们添添水。 上辈子在相府,小她几岁的庶妹养过一只波斯猫,可那猫认生,而且相当彪悍,除了庶妹,谁去碰都是一爪子。前前后后挠伤了不下二十个下人。所以她对这些认主的小生灵,向来都是敬而远之,却没想到老爷子会送她这样一份特别的圣诞礼物。 “咋样?喜欢不?” 老爷子见她半天不说话,还道不喜欢,不禁有些后悔。 应该事先问问她的,还不是听老李那家伙说,女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玲珑犬的,可搞不好他家的大孙媳妇是个例外…… 老爷子幽怨地在心里责备李老出的馊主意。 禾薇回过神,忙道:“喜欢的。谢谢爷爷!我只是怕养不好它,听说猫狗小的时候很容易生病,是不是还要打预防针啥的?” 原来不是不喜欢,而是担心照顾不好啊。老爷子松了口气,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正想显摆一把这两天学的《照顾宠物一百问答》,结果被孙子抢了先。 贺颂北从禾薇怀里接过小家伙,边逗弄边说:“这有啥难的,现在不都时兴宠物店么。到时找个规范的店,送去体检顺便办个会员卡,以后有什么事店里都会给你办得妥妥的,哪需要你操心啊。你就负责在家耍着玩……而且你去学校又不好带着走的,爷爷送你这个,我估摸着就是想等你上学了,他老人家好留着自个儿玩……”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爷子抬手就往孙子头上敲了一记手栗子,“浑说什么哪!你爷爷我就这么小气?送个礼物回头还要自个儿玩?” 小家伙被贺颂北揉得狠了。竖着毛发龇牙抗议,被他哈哈笑着丢还给了禾薇,然后笑嘻嘻地给七窍生烟的老爷子顺背,边道:“哪个不开眼的说爷爷小气?我找他算账去!咱不理那等乱说话的小人!爷爷,老冯的乳猪、全羊烤好了,咱们是不是该开饭了?” 老爷子好气又好笑,本来还想再磋磨磋磨这个不着调的孙子的,可吃饭皇帝大,于是拿手杖敲了他一拐子,“吃过饭再收拾你!” 贺颂北佯装吃痛地嗷嗷叫。叫完又活灵活现地扶着老爷子去餐厅就坐了。 罗美萍盯着禾薇捧在手里逗弄的玲珑犬看了几眼,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可不就是小气么,同样是没过门的孙媳妇,凭啥她有,胡慧就没有?” 禾薇正顺着小家伙的毛,闻言,不由得一愣。 方婉茹笑着接过话:“老爷子给薇薇找这个狗时,你家曜南的事还没定呢,这种玲珑犬本就难得。你让他上哪儿再去整第二只?” 罗美萍气呼呼地道:“那就谁都不送嘛,干啥一个有、另一个只能干看?老爷子偏心这句话难道我还说错了?禾薇是他没过门的孙媳妇,胡慧难道就不是?都是一样的身份,凭啥这么不公允?” “话不能这么说!二嫂!” 方婉茹眼角瞅到胡慧正往这边看。没准已经听到罗美萍的抱怨了,心想还是帮老爷子说几句比较好,于是把罗美萍拉到靠近客厅的角落,这个位置小声说话,餐厅那边听不见,客厅里的人却能听得很清楚。正好。曜南去上洗手间了,就婆媳俩个,她乐得多说几句。 “人哪,总有个远近亲疏不是?老爷子喜欢薇薇,那是薇薇入了他老人家的眼,撇开阿擎那层关系,你看老爷子和薇薇,本身不也是无话不谈的忘年交?你家胡慧才来多久?就想和老爷子攀交情?再说了,你光看到老爷子对薇薇好,送她这个送她那个的,咋不想想薇薇这几年送老爷子多少东西?不说远的,就最近吧,薇薇家送来的蛇酒,你不是都想问老爷子讨一点孝敬娘家人去?再对比胡慧,你还想咋滴吧?” 罗美萍气得倒仰:“那是禾薇家条件好,胡慧家要有这样的条件,我还能……” “你还能咋地?早早接受她做你儿媳妇?”方婉茹似笑非笑地觑着她。 罗美萍生生咽下嘴里的话。 说起来,她以前还嫌弃过禾薇的家世背景来着呢,如今却连这样的家庭条件都成了奢望,心里的底线降得一年比一年低,都快低到土里去了,偏偏儿子喜欢的又是那样的女人,让她委实气不过。 想到这里,罗美萍狠狠瞪了胡慧一眼,心里啐骂: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老娘何至于这么丢脸、出丑?! 方婉茹说完就不管这对婆媳俩了,拉过禾薇说:“走!吃饭去!小家伙乖得很,随便放哪儿,它也只会绕着你脚前脚后地跑,不会找不见的。等你吃完了再给它弄点牛奶喝喝。这么小的狗,还不能喂肉骨头……对了,还得给它起个名儿,家里现在叫它什么的都有,不过老爷子说了,既然是送你的,取名权归你……” 禾薇因为站得远,屋里又播着音乐,所以没听清贺家两个婶婶到底说了些啥,但从贺二婶和胡慧的表情来看,多半不是什么好事,索性当无知,抱着玲珑犬,跟着贺二婶说说笑笑去了餐厅。 余下罗美萍和胡慧这对新鲜婆媳大眼瞪小眼。 “咦?妈。慧慧,你俩咋还在这儿?大伙儿都上桌了,肚子还不饿吗?” 贺曜南上完洗手间出来,没在热闹不断的餐厅寻到自己的媳妇和老妈。四下一找,居然还在客厅杵着,而且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不禁头皮发麻。 他老妈对胡慧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哪怕如今他和胡慧的名分已定。他老妈依然会在他跟前喋喋不休地数落对胡慧以及她娘家的不满意。让他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夹心饼干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可胡慧既然已是他的人了,又是他喜欢的姑娘,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老妈的不满意而分开。既然说不拢,那就只好拆开,尽量减少老娘和媳妇的独处。 于是,贺曜南拉过胡慧,推她坐到了三婶旁边,自己也顺势挨着胡慧坐了下来。 这么一来,罗美萍就只能坐席末了。谁让她最后一个才到呢,其他人早就已经排排坐好,等着老冯给大伙儿拆分烤羊、烤乳猪了。 罗美萍一手握着刀,一手握着叉,愤愤地切割着分到她碟子里的羊排和乳猪肉,然后塞到嘴里用力嚼着,恨不能把它们当成胡慧。 方婉茹看着这样的二妯娌,心情越发舒朗。果然人是需要有个参照物做对比的,想以前的罗美萍多么意气风发、以儿子为傲啊,动不动就“我们家南南”。把乖僻的小西、爱闹的小北贬得一文不值。现在呢?瞅瞅,从小到大那么出色的儿子,还不是成了别人家的女婿,满心满眼都映着别个女人。罗美萍啊罗美萍。枉你成天算计东、算计西,如今把唯一的儿子算计跑了心里酸爽不?啊哈哈,这戏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来,这个虾好吃!多吃点!”方婉茹心情愉悦地给左手边的禾薇夹了好几只南极大甜虾。 “谢谢三婶,我够了,你也吃。” “客气啥!喜欢吃就多吃点。这么大的南极甜虾可不多见,咱们也是托你的福,你要不在,老爷子才舍不得拿出来招待我们,是吧爸?”方婉茹说到后面,笑眯眯地转头打趣起老爷子。 贺老爷子也不生气,反正这个儿媳妇说话一向直来直去,要是拐弯抹角地说了他才要不习惯。 可不生气是一码事,被儿媳妇当着众人面打趣总归不爽,于是吹胡子瞪眼道:“咋了?我这儿的好东西,给你们的还少吗?这虾本来就不多,留到大伙儿都在的时间吃有啥不对?” “对对对,爸说的都对!”方婉茹赶紧顺毛,随后举起斟得八分满的酒杯,带头敬酒道:“所以我要特别敬爸一杯,这一年里,您为我们这个大家庭辛苦了!爸您血压高,随意就行。” 说完,一杯干了。 双胞胎鼓掌起哄,尤其是贺颂北,朝他老妈竖大拇指:“不愧是我们家方女士,妥妥滴女中豪杰!来!老妈,儿子敬你!” 方婉茹笑骂道:“你个兔崽子,别给我喝醉了,回头把你扔你爷爷家的园子里,给果树做肥料……” “听听!这是当妈的说的话吗?我越来越怀疑自己是捡来的了。”贺颂北扭头朝老爷子耍宝:“爷爷,您就给句准话吧,我家其实就小三儿一个是爸妈的孩子是吧?” 老爷子被逗得哈哈笑,然后抚着大腿配合地编起故事:“没错!想当年吧,你爸出任务回来,路过一条小巷子,听到巷子尽头的垃圾桶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探头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个弃婴……” 贺颂北傻眼了,说的怎么跟真的一样?莫非他真是捡来的? 其他人见他似信非信的囧样,越加撑不住了,接二连三地喷笑。 老爷子被大伙儿笑得破了功,哪里还编得下去,指着双胞胎一个劲地笑,好半晌才抹着笑出的泪花儿说:“话说回来,被咱们家瞒得这么深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是不是你三哥泄的密?来来来!罚酒三杯!小四,给你三哥倒满!” “好嘞!”贺颂北这才反应过来,合着是在涮他啊,捋捋袖子,怎么也要把小三儿灌倒,于是很“听话”地给贺凌西倒满酒,然后认真地对方婉茹说:“老妈,要是小三儿也喝倒了,你要记得把咱俩都埋在爷爷家的水果树下,肥料光我一个哪够啊,怎么滴也要成双啊……” 好不容易停下缓口气的大伙儿,又接着新一轮的欢笑。 不过,也有没怎么笑的,那就是罗美萍。 正如方婉茹腹诽的,罗美萍心里抑郁不平着呢。 想往年的全家聚餐,哪一次的话题不是围着她家宝贝儿子的?即便是老幺家的跳级生来了,她家曜南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完全被老爷子忘却在视线以外。这么重要的时刻,哪能没有她家曜南参与呢?而这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 是了,貌似从禾薇出现在他们家以后,老爷子的天平,就明晃晃地偏了,先是偏向大侄子,再是偏向双胞胎侄子。不过,话说回来,她心里也清楚,这一切变化,她家曜南本身也有责任,怎好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和老爷子并肩挨坐的机会呢?瞅瞅,人贺颂北和禾薇多聪明?一个霸住了老爷子左边的席位,一个抢到了右边的席位,你一句我一句地把老爷子哄得多开心?没准吃过晚饭,老爷子书房里那些个值钱东西,就要被忽悠去几样了…… 再看看她家曜南,被个狐狸精钳制着,一会儿剥虾剔鱼骨,一会儿盛汤切羊排,活脱脱是把没过门的媳妇当成老佛爷在伺候,哪里还是曾经让她倍感有面子的军校高材生?整一个庸庸碌碌没啥追求的妻奴! 罗美萍不知道禾薇和贺颂北是老爷子拉着他们坐他旁边的,要是知道,估计更气闷。毕竟,主动抢着坐还能说是俩小的机灵、活络,可被老爷子拉着坐说明啥?——这几个小的是真入了老爷子的眼,而她家曜南则肯定是被胡慧牵连的,谁让胡慧不得老爷子喜欢,连带着她家曜南也被老爷子冷落了。肯定是这样!(未完待续。) 第399章 送礼收礼忙 平安夜这顿晚饭,估计就罗美萍一个人没吃好,其他人全都吃得肚子滚胀,心满意足。 “老冯啊,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不愧是御厨世家的传人,做什么菜都像模像样,我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咋办?要不你家小子讨媳妇了也住咱家吧,小李也一样,这样家里多热闹,咱俩个没了伴儿的糟老头还能搭个伙做个伴,你看咋样?” 老爷子吃饱喝足,开始花样挽留冯大厨。 这一年下来实在是被冯大厨养叼了胃,离开他还能上哪儿找这么个经济实惠又能干的御厨后代? 冯大厨和儿子还有小李在厨房的六人餐桌用餐,这会儿也吃得差不多了,走出来陪老爷子唠嗑,笑呵呵地说:“俺不走!儿子讨媳妇了俺也在您这儿干!以前是担心儿子年纪小,所以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头,等他讨了媳妇儿,这不还有他媳妇照顾嘛,哪还轮得到俺指手画脚啊。您要不嫌弃俺,俺就在您这儿做到老……” “好好好!”老爷子连答三个“好”字,当众赏了老冯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当是今晚的辛苦费。 酒足饭饱,接下来就是互赠礼物了。 “丫头,你今年给爷爷准备啥礼物了?”老爷子拉住给玲珑犬喂食回来的禾薇,朝圣诞树下那一圈堆成小山的礼物抬抬下巴。 禾薇笑眯眯地说:“爷爷等拆开看不就知道了?” “那还不赶紧拿过来,小北,你去书房把拆信刀拿来。” “哎!”贺颂北应声去拿刀。 胡慧率先给大伙儿分发自己准备的圣诞礼物,最先是给老爷子,一个长方形的礼盒,包装得异常精美:“爷爷,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心意,祝您圣诞快乐,身体健康!” “哦哦,好!”老爷子淡笑着点点头。收下了她双手奉上的礼物,而后顺手搁在茶几上。 对这个孙媳妇,他说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可老二媳妇有一点说的对,当时的情形。并非到了不能转圜的地步。明明能叫救护车,明明能送曜南去医院救治,而非拿自己当解药,让曜南失去选择权,并陷贺家于被动位置。这种被利用、被算计的感觉很不好。 泥腿子出身、战功换勋章的贺老爷子生平最讨厌什么?那就是官场里的汲汲营营、弯弯绕绕。可不喜欢不代表不懂。想他在军部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岂会看不出胡慧在这件事上的算计?不就想凭着失|身然后进贺家门吗? 喜欢他家曜南,主动追求本没有错,错就错在她心思不纯,什么事先不明说,放心里算计准了才开口。这回是吃准了曜南不会赖账,吃准了贺家人为面子不得不压下这桩丑事。 所以他虽然承认了这个孙媳妇,却一直冷着她,希望她能端正心态,别以为算计成功一次就能算计成功第二次。贺家能容忍她这一次。但绝不会容忍她第二次。 胡慧晚饭前被方婉茹那番话打击得够呛,后来被贺曜南的关心和体贴治愈了,心情跟着开朗起来,和大伙儿说说笑笑的,又吃到了很多前世连见都没见过、这辈子虽然接触过次数却很寥寥的美食,那些不愉快的事渐渐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一再劝自己放宽心,想着这就很好了,这样的日子,和前世相比,已是云与泥的差别。人不能太贪心。贪心不足蛇吞象,想想败北的罗笑笑,再想想前世的自己,真的该满足了。 可看到老爷子对她和对禾薇的态度如此不同。又不免替自己叫屈。她明明很努力了啊,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点儿?禾薇到底好在哪里,让那么多人围着她、哄着她?好像禾薇才是贺家的孙媳妇,自己就不是。 想到这里,胡慧忍不住朝禾薇递去了一个无比幽怨的眼神。 可惜禾薇没接收到。她这会儿正在圣诞树下奋力地扒自己放进去的礼物呢。 一个不落的找出来,按男女士分成两堆。然后挨个儿送到各人手里。不像胡慧,最先送老爷子,其他人的因为她愤愤不平的心理活动给暂时性遗忘了。 禾薇连厨房的老冯爷俩也没落下,分完后,捧着最大的礼物盒跑到老爷子跟前,脸蛋红扑扑地说:“爷爷,给!圣诞快乐!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好好好。”老爷子开心地抚着胡子笑,接过贺颂北递来的拆信刀,亲自把礼物盒拆开了。 “哇哇哇!大嫂,这是你自己做的?”贺颂北从书房拿了两把拆信刀,一把给了老爷子,一把留给他自己了,年轻人嘛,拆起东西哐哐哐的,速度别提多快了,以至于老爷子才刚刚把封口割开,他已经捧着深蓝色的陶土笔筒在欣赏了。至于那对银质镂花的香薰球,被贺凌西抢去把玩了。 贺颂北发现后,赶紧扑上去:“啊喂!那是我的!你自己的呢?赶紧拆啊,喏!刀子给你。” “小气鬼!” “哪里小气啊,明明都有,还抢我的玩……” 胡慧被双胞胎一打闹,方才回过神来。这一看不得了,自己的礼物才发了老爷子一个人,禾薇却都发完了,所有人都在拆她送的礼物盒。暗道不好,风头被她一个人抢光了,连忙喊过贺曜南帮着分发礼物,却发现贺曜南也在把玩那新奇又别致的香薰球,差没吐一口老血。 胡慧抚着胸口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总算把心里的火气勉强压了下去。心说等你们看到我送的礼就有数了,禾薇送的这些肯定是买的,哪及得上我亲手织的围巾心意重啊。 “哟?薇薇,这手套袜套该不会是你自己织的吧?好柔软,是羊绒线织的?” 方婉茹一句话,让胡慧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啥?禾薇送的不是陶土笔筒、什么球吗?怎么还有羊绒线织的手套袜套? 她匆匆把自己准备的礼物分发到各人手里,然后凑到方婉茹身边,看到方婉茹戴上手的羊绒手套,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居然是真的!禾薇也织了东西! 虽然不是围巾,但手套袜套的难度显然比围巾大,何况还是用羊绒线织的,这比自己送的马海毛围巾出彩多了。 胡慧满心不是滋味。 偏巧这时方婉茹又说了几句。而且是对一旁试手套的罗美萍说的:“二嫂,薇薇这礼物合你心意吧?你前两天不是还在说缺双手套想趁年前几天去商场淘货吗?这下不用去了……这袜套也不错,在家穿拖鞋,可以套薄袜子外面保暖……我要是会织啊。我就织它个十双八双,可惜我只会织围巾,还是薇薇好,知道送我们不会织的……” 说到这里,方婉茹顿住了。因为她刚刚打开了胡慧送她的礼物。是一条马海毛织的平针围巾,花色倒是蛮得她喜欢的,只是这款式、材质,说实话,她打从三十五岁以后就没再系过了。 不过怎么说也是曜南媳妇的心意,方婉茹笑呵呵地夸了胡慧几句,然后又唯恐天下不乱地调侃罗美萍道:“二嫂你好福气啊,挑的儿媳妇手这么巧……” 把罗美萍气得够呛。刚谁啊,在那里一个劲地夸禾薇能干,说什么会织围巾不算本事。会织手套袜套才是真正的心灵手巧。哦,这会儿又改口了?当她聋子么!还有,别以为把反话说的这么好听,她就听不出来了,家里谁不知道这儿媳妇压根就不是她挑的。说这话不是扎她肺管子么! 胡慧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在今晚被割开缝上、割开缝上无数次,几乎碎成了渣渣。好在她家曜南还算给面子,当场围上她织的爱心围巾,还拥着她说了很多甜言蜜语。让她麻木的心获得了不少安慰。 又听老爷子打趣禾薇:“阿擎那臭小子送你什么圣诞礼物了?给不给爷爷瞅瞅?” 禾薇笑眯眯的,就是不说。其实是没法说,贺校官送她的是纳米银收纳架。一收到就被她放空间了。老爷子想看怎么破?大变戏法么?算鸟,就当难为情,笑而不语躲过去呗。 老爷子见状,指着她笑骂了几句。也就揭过去了。本就不是真的想看,无非就是想逗逗她。 胡慧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一样比禾薇强的了。圣诞节禾薇男人不仅没法出席,说不定连礼物都没准备,要不然禾薇怎么不说?而且离得这么远,谁知道外头有没有其他女人……这么想想还是自家曜南好,重要的日子哪一次不是陪在她身边?礼物也是她一早相中的足金吊坠。两相一比。胡慧圆满了。心说老爷子对禾薇这么好,没准就是补偿。 自我脑补了一番的胡慧,再看向禾薇时,眼神里多了一丝同情。 禾薇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还道是礼物给的太慢引起胡慧不高兴了。 忙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慧慧姐,圣诞快乐!” 她送胡慧的是一套品牌化妆品。这东西她在空间收了好几套,就怕礼物不够送,临时拿来对付。 胡慧对此虽有些不满,因为禾薇没送她香薰球,但曜南把他那对香薰球送她了,而且这化妆品价格也不便宜,她常听室友提起,只是一直没舍得买。曜南不是没送她好东西,但基本以首饰、衣服居多,化妆品之类的他一个大男人许是不了解吧,从没送过。所以胡慧对禾薇送的这份圣诞礼物,大体来说还算满意。 继禾薇和胡慧之后,接着是贺曜南几个贺家孙子分发礼物。 贺曜南送大伙儿的是旅行版瑞士军刀和修甲套装,特点是实用。 双胞胎准备的是吃的:老爷子是两盒特级蜂胶,两位女士是天然蜂蜜,两位男士是茶叶。余下的人,包括老冯、小冯和小李,则是人手一罐色彩缤纷的进口什锦口香糖,看不懂扭来扭去文字的,还道是巧克力或是寻常糖果。 小辈们送完礼,接着轮到长辈送小辈心意了。 自家儿子就算了,罗美萍和方婉茹这点倒是有志一同,买了几盒巧克力随便对付得了。 至于禾薇和胡慧,毕竟还没过门,称得上是客人,总不好也一盒巧克力应付了事吧?于是,俩妯娌第一次集结逛商场。最后,方婉茹挑了靴子,罗美萍挑了皮包。虽然色泽、款式都不同,但价位差不多,免得彼此有什么想法、事后叽叽歪歪传到老爷子耳里。 贺爱国、贺战国两兄弟,本来对什么平安夜、什么圣诞节的完全没想法,在他们看来,无非就找个由头聚聚餐嘛,哪里想到小辈们都送了,连自家媳妇、儿子也都准备了礼物,他们这两个做爹做叔叔的光收不送多不好意思,于是当场封了几个红包,给小辈们一人一个。 最后轮到老爷子。给了禾薇和胡慧一人一个大红包。三个孙子的说是留到年三十晚上。因为禾薇、胡慧年三十这天肯定来不了,所以两人的压岁钱借着圣诞节先给了。三个孙子谁也没意见,有意见也不敢提呀。 罗美萍这次倒没说什么。因为她瞅见老爷子给的红包厚度一样,过节给红包,尤其是当压岁钱的红包,一般都是吉利数,不可能只差一、两张,所以既然厚薄差不多,那应该是一样的金额。所以罗美萍心里平衡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老爷子压根就没给一样的货币。他包给胡慧的是华国币,一万块。而给禾薇包的是美金,一万块。 在老爷子心里,胡慧这个孙媳妇根本没得和禾薇这个孙媳妇比。所以给两人不一样金额的红包,半点心虚愧疚的感觉都没有。 而罗美萍、胡慧她们哪里想到老爷子会来这么一出呀,见厚薄差不多,只道是一样的,所以都很满意。尤其是胡慧,第一次收到这么大额的压岁包,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连禾薇比她多得了只玲珑犬当圣诞礼物也不再介意。也许正如贺三婶说的,老爷子淘那小东西的时候,她和曜南的事儿还没定呢。(未完待续。) 第400章 媳妇说的对,不对也对! 禾薇事后发现红包的异常,除了咂舌老爷子大手笔、觉得红包有些烫手,并没有往胡慧的红包和她的不一样的思路去想。是以这个事吧,除了装红包的老爷子和领红包的禾薇,没人知道她收的是一沓美金。可谓是皆大欢喜。 整场礼物分发下来,收获最大的当数禾薇和胡慧,最遗憾的莫过于双胞胎。做娘的塞了盒巧克力应付他们,老爷子的圣诞礼物居然要留到除夕夜。爷爷!咱不带这样的!不是乃说的要过个像样的洋人节吗?洋人哪个会把圣诞礼物并到新春压岁钱里? 双胞胎之前看到老爷子费老大劲给禾薇找来的玲珑犬,不止一次猜测,老爷子给他们准备了啥样的圣诞礼物,会不会是藏獒?还是德国黑背?结果,尼玛纯属自作多情!老爷子根本已经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在禾薇送的礼物还算熨贴,尤其是那对香薰球。贺颂北转身给它来了个特写,然后放到微博上,标题是“未来大嫂送的圣诞礼物,可心吧?吼吼!”很快,那些吃饱了撑着成天挂线上的同学死党,个个在下面跟帖,有骂他“臭显摆”的,有拿激将法逼他转送的,甚至还有人贴了张“大刀像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动态图,看得他可欢乐了。 分发完礼物,差不多快十点了。 吃完老冯做的宵夜,除了禾薇和双胞胎今晚留宿老宅,其他人都准备各回各家了。 贺曜南牵着胡慧第一个走,因为他还要送胡慧回家。虽然他是很想让胡慧住在家里,可胡慧坚持要回去,说是家里就她妈妈一个人,眼睛又不好使,不回去看看委实不放心,于是和众人道了别,揽着胡慧先走了。 方婉茹撩起落地窗帘,朝外看了一会儿。然后神色古怪地瞅了罗美萍一眼。 “看我干什么?”罗美萍没好气地问。 “二嫂,你说胡慧那话是啥意思?什么家里就她妈妈一个,不回去看看不放心,难道以后嫁了南南。她那个眼睛不好使的妈也要跟过来?” 罗美萍听得脸色越发差了,一言不发地揪过贺爱国,捞起外套和包包,腾腾腾地开门走了。 “你和二嫂说什么了?怎么好像不高兴啊?”贺战国见老二俩口子走了,穿上外套。挪到媳妇身边顺嘴问。 “她打从儿媳妇定了胡慧,哪一天是高兴的?”方婉茹耸耸肩,接过老公递来的外套、皮包,正准备回家,蓦地想到有件事忘了说,忙回头找禾薇,看到她正在厨房门口逗玲珑犬,喊道:“薇薇,明年开春我娘家弟弟订婚,到时你和阿擎一块儿来。阿擎要是工作忙请不出假。我不强求,你可无论如何都要来。礼不用准备,人到就好。” 禾薇囧。贺三婶的弟弟订婚,她为嘛要参加?还说贺校官不去可以,她却一定得去,为嘛啊为嘛? 不等她发问,双胞胎你一句我一句地给禾薇解了惑: “小舅舅是和李玥订婚。” “李玥你还记得吧?李琪的妹妹,当年我们四个还一块儿陪你去石竹海玩来着。”可惜那趟游玩挺失败的,唯一的收获,想必就是让方定晓改邪归正了。 禾薇恍然大悟。原来是李玥啊。那她是记得的,虽然两人年岁有点差距,但还算谈得来。没想到她真的和方定晓成一对儿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神马的。实在是太好了。 “那好的,我一定到!”禾薇大方地应下了贺三婶的邀请。反正要过个寒假,有的是时间准备贺礼。 当晚,禾薇和贺校官通电话,说了这个事。 贺擎东当即皱起眉,瓮声道:“方定晓订婚。邀你去?什么时候?” “听三婶说是三月十八号,我翻了日历,不是双休日,你能请得出假吗?”禾薇自然是希望贺校官能陪她一块儿去。可若实在请不出假,她也不难过。他的身份和工作性质,注定没办法随心所欲。 “到时再看吧。”贺擎东心里记下了这个事,不过当前不想因为别个男人的订婚浪费自己两个难得的独“处”时光,遂丢开这个话题,改而问:“听爷爷说他送了你一只小狗?” 说到这个事,禾薇也有话聊:“是啊,品种是玲珑犬,很小很可爱的一只,还没我两个巴掌大。爷爷让我给它取个名儿,我还没想好呢,你有没有好提议?” “什么毛色?” “白色,雪白雪白的,一点杂毛都没有哦。”禾薇一开始想了个“雪儿”的名儿,结果被双胞胎驳了一顿,说是太俗,而且有些烂大街。 贺大少听她说完,考虑都没有,蹦出一个:“小白。” 禾薇:“……”这个名难道不比雪儿更烂大街? 贺大少本就取名无能,见小妮子不满意,好脾气地哄道:“你想叫它什么就什么呗,懒得取直接叫它‘喂’也行。你喊它‘喂’试试,它要不回应那就说明是只蠢狗,什么通人性,爷爷指定被人骗了……” 禾薇笑倒在床上。 话题主人公此刻乖巧地蹲在床前,睁着乌溜溜的眼珠,无辜地看着床上的主人笑不可仰。 笑够了,禾薇趴在床上,逗弄可爱的玲珑犬,说道:“我想到了,要不叫它‘珍珠’咋样?你看它个子这么小,毛色又这么白,可不就像颗玲珑剔透的珍珠?” 虽然他很想提醒她:这世上的珍珠不全是白的。可《追妻秘笈》里有一条: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不对也对。于是很快地附和:“成!老婆说啥就是啥。” “谁是你老婆呀!不害臊!” 贺擎东知道她是害羞了,也不争辩,只低低地笑。 禾薇被他笑的,脸埋在被子里都不好意思抬起来。 只觉得他的笑容放佛能穿透手机似的,震得她耳朵又红又烫。同时,整颗心又像浸泡在蜜糖里,甜蜜得都粘稠了。 “咳。”她清清嗓子,岔开话题:“寄给你的快递收到了没?” “收到了,围巾、手套都用上了。今儿个队长还羡慕我来着。”贺擎东轻笑着说。事实是,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媳妇儿寄给他的甜蜜礼物要被几个大老粗抢破了。“对了,那个球是干啥用的?” 禾薇抿唇笑。就知道他会问。不过说真的,贺校官不耻下问的时候好可爱。 “给你当保健球玩的,比保健球多了个功能。就是里头能放香料,挂衣柜或是房间里能熏香。不喜欢香就搁点薄荷油膏,提神醒脑。到了夏天换成艾叶或是薰衣草油膏可以驱蚊。” “还真被队长蒙对了,他央求我送他一个,我没给。都说是保健球了。一个还怎么玩。”贺擎东嘀咕道。关键是,这东西是宝贝媳妇送的,哪能轻而易举送人。 “是我欠考虑。”禾薇反省道:“这球是网上订做的,当时订了五十对,林林总总送的差不多了,不然就给你多寄几对了。其他的都是我的手工,想要也没有了。” 贺擎东听了止不住皱眉:“不就是个圣诞节么,怎么要送这么多人?”都是谁呀?蹭走他宝贝媳妇的礼物,报上名来!老子保准不打死你! “光你家这边就送出去十对。还有姥姥那儿、师傅那儿、两个干姐那儿,这还没算我爸妈他们呢。”禾薇索性掰着手指算给他听。 贺擎东提到一半的火气哧溜一下就熄了。算了。亲里亲外的,相煎何太急。更何况,他没在京都,全靠这些人帮忙照顾小妮子,拈酸吃醋没那个立场。 “……不过我也收到了很多礼物。三婶送我一双高帮靴子,应该是头层牛皮的,又软又暖和,刚好把小腿裹里面,刮大风我都不怕腿冷了。二婶送了我一个单肩包,带流苏的……”禾薇兴高采烈地把收到的礼物实况转播了一遍。末了说:“你说爷爷咋想到用美金封红包啊?我打开时都吓一跳。你说我明天要不要还给爷爷?” “不用。”贺擎东果断回道:“你要还给他,他该不高兴了。再说,又不是单光你有,不还有胡慧吗?其他兄弟吃过年夜饭也有的。你别想太多,就当他老人家喜欢散财呗。大不了你休息时多去陪陪他,偶尔捎点外头的小玩意儿哄他高兴……” 禾薇顾虑的也是这一点:她要真拿去还了,老爷子准不高兴,所以才犹豫。此刻听贺擎东开导,想想有道理。想着日后再给老爷子做件唐装吧。夏天的有了,春秋天的也给他整一身。 “你说二婶也送你礼物了?这次她没为难你吧?”贺擎东人没回来,心却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身在京都的宝贝媳妇,总担心她受委屈,尤其是给她委屈受的还是他家人。 “没有。”说到贺二婶,禾薇不禁想到胡慧,调整了一下躺姿,小心翼翼地问:“慧慧姐和你二弟的事,你听说了吗?” “曜南被下|药、然后和胡慧成事的事?” 禾薇吐了吐舌,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不过,老爷子既然连玲珑犬的事都告诉他,没道理这么大个事不和他商量。 “你别怪我八卦啊,实在是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不过我该说恭喜你吗?你家要办喜事嘞。” “调皮!”贺擎东哪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戏谑啊,没好气地道:“恭喜我干嘛?还是说,”他话语一顿,随即促狭道:“你其实也想和我结婚了?所以才和我说恭喜?可惜你还没到法定年龄,不然咱们就先去把证领了……” 禾薇:“……” 到底哪个带的话题?跑得有够偏啊! 两人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反正等腻歪够了,回头一看时间,都过十二点了,赶紧互道晚安。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禾薇惦记着要去给师傅、干姐她们送礼物,还有兄长那里也要去一趟,老爷子让老冯留了不少好东西,要她给兄长送去。这么兜一圈,可不就半天没了,还答应老爷子回来陪他吃圣诞大餐的呢,所以没好意思赖床,“喔喔喔”的公鸡闹铃一响,她就起来了。 小狗见她要出门,追着她的脚一直跟到玄关,见禾薇换鞋,咬着她的裤腿不肯撒嘴。乌溜溜的大眼睛都湿润了,活像被遗弃了似的。 禾薇没辙,只好蹲下来顺毛:“珍珠珍珠乖乖,不是我不肯带你出门,实在是外头太冷了,你还小呢,那么低的温度,会冻着的。” 小狗呜咽了两声,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可还是舍不得松口。 禾薇只好继续说:“那,我争取早点回来,回来后给你搭个窝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样的?篮子做的好不好?” 小狗又呜咽两声。 一人一狗蹲在门口打商量,看得摇椅上翻报纸的老爷子憋不住笑了:“你要走,这么小个家伙还能拦住你不成?快别唠叨了,赶紧的,早去早回吧。” 一人一狗齐齐扭头瞪老爷子。 禾薇无奈地说:“爷爷,它咬着我裤腿呢,总不能把它踹开吧。” 小狗跟着龇牙呜咽,貌似也在抗议他的话。 老爷子笑开了:“得!那你俩继续。我不打扰你们。” 别说,这狗儿还真通灵性,好歹他也带了它这么多天,结果大孙媳妇一来,就真的只认她为主人了,跟前跑后的,让他有种“儿大不由娘”的酸涩感。啊呸!谁是它娘啊! 贺颂北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看到小狗,颠颠地跑过来一把搂起它。小狗一时没防范,竟然脱口松了裤腿。 禾薇趁机和小狗挥挥手:“珍珠你乖乖的啊,姐姐尽快回来。”然后赶紧撤,免得又被小狗拖住。 贺颂北一个趔趄:“大嫂,你叫它珍珠?这不是公狗么?” 禾薇囧。取名前没注意小狗是公是母,失策。 老爷子笑咳两声,很阿沙力地说:“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个毛畜生,你直接喊它‘姑娘’,它能有啥意见?” 贺颂北喷笑,真是败给这俩人了。一个糊涂,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 禾薇抽抽嘴角,开溜。 小狗见主人最终还是抛下它走了,扭头瞪着罪魁祸首直龇牙。 “嘿!这狗神了!”贺颂北愣了几秒,随即乐不可支地说:“爷爷,你瞧见没?它朝我瞪眼睛诶!还龇牙咧嘴……我去!要不要这么通人性?好有趣好有趣!” 小狗要是能说话,估计会回一句:有趣泥煤!还不赶紧放开小爷!小爷喜欢美女!糙汉子起开! 可它不会说话,力气也没贺颂北大,只好耷拉着脑袋任由贺小四“上下其手”。(未完待续。) 第401章 不签字=不当姐妹 那厢,禾薇坐上老爷子的军牌红旗车。 老爷子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特地派小李送她。 应该说,打从禾薇转学来了京都,每趟出门,都是有人接送的,要么是贺老爷子的警卫员,要么是许家二老派来的人。 明华山的事虽然了结了,但禾薇不喜欢带保镖入学,即使是女保镖,她也不想被人成天看在眼皮子底下。几个老人便对女校做了一番调查,确保学校里够安全,而出门左右有他们派来的人保护,也就由着禾薇去了。 先去了陆言谨那儿。 陆言谨的爷奶也住在这个军区大院,且也是别墅区。陆言谨中学之前因父母在外地工作,一直跟着二老住。出国回来后,适逢二老办退休,身子骨不如年轻时健朗,出于照顾,她搬回来陪他们住,打算一直住到结婚为止。 贺、陆两家的别墅离得再远,到底在一个大院里,小李前脚刚发动车子,后脚就要踩刹车了。 禾薇出门前在“暖阳社”群里举手发问过(那群从开建到现在,一塌刮子四个人——结拜三姐妹外加周悦乐),得知她们都在家。不过不在家也不怕,她今儿个充当的是圣诞老人,圣诞老人送礼物自然是送完就走,哪有在主人家喝茶唠嗑的道理。 不过陆言谨哪肯让她丢下礼物就走,硬拉着她尝了陆奶奶亲手做的桂花酥糖,喝了火辣辣的老姜汤,才拿上外套、围巾,打算和她一块儿去唐宝茵那儿。 “送你的圣诞礼物咱们去宝茵家揭晓。希望你能喜欢。” “是什么?”禾薇被她说的勾起了好奇心。 陆言谨神秘地眨眨眼:“等下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宝茵会杀了我的。” 这么一来,禾薇更好奇了,到底什么礼物?搞得这么神秘。 …… 唐宝茵留学回来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住了,美其名曰“抓紧时间享受过一年少一年的单身生活”,这让唐家二老特郁闷,逮着她就念“不孝”。 瞅瞅!人陆家小妞多孝顺啊。留洋回来特地搬回大院去陪陆家老俩口。自家孙女倒好,明明有机会三代同堂共住一个四合院的,偏生要单飞,要单过。咋恁的不孝! 其实也不是唐宝茵不孝,而是她家小辈实在太多了,这得归功于唐家二老结婚生子的那个年代,正好是光荣妈妈盛行期。唐奶奶又是个能生的,别人家一般都是四姐妹、五兄弟。六七八个顶天了,唐奶奶轻轻松松生了十一胎。要不是后期唐爷爷上战场建功立业,一去就是三五年,唐奶奶没准还能继续生。 十一个兄弟姐妹啊,你想下一辈得多热闹。唐宝茵父母虽然就唐宝茵一个闺女,但架不住其他伯伯、叔叔能生啊。于是到她这一辈,堂兄弟堂姐妹表兄弟表姐妹加起来,凑四桌麻将还能多两个候补。 十一个兄弟姐妹中,除了七个出嫁的闺女,四个兄弟都在京都。老二老三并二老一块儿住在四合院,另两个兄弟住的也不远,有时下班回家前还能绕趟老宅陪二老说说话、喝喝茶。四兄弟的儿女,有几个还在念初高中,因为四合院辖区的学校好,所以吃住都在二老这儿,不热闹也热闹了。 唐宝茵出国两年,习惯了晚睡晚起的作息,以至于回来后的第一个月,几乎天天顶着熊猫眼。木办法。睡不饱啊,四合院里早起的娃儿多,二老更是天不亮就起床。老式房间隔音效果又差,熬了一个月。说什么都熬不下去了,找爹妈赞助了一笔钱,然后又把自个儿往年的压岁钱全贴了进去,在单位附近买了套精装修的二居室,搬出去顶门立户,呃。不,单过了。 但她回老宅其实相当频繁,一个礼拜起码有两三次。别的不说,老宅雇有专门的厨子,而她又恰好是个不精厨活的,留学两年只学会如何煎荷包蛋以及如何做三明治。琳琅满目的华国菜肴那是想都别想。所以她搬出去以后,往往是饿三顿、饱一顿。单身公寓里啃两顿三明治、吞一碗泡面,然后回老宅吃顿大餐,犒赏一下自己的脾胃,再回公寓啃面包、吃泡面……周而复始。所以严格说来,她这算不上单飞,顶多只能说是单睡。 禾薇这是第一次来唐宝茵的住处。之前几次碰头,要么是在茶馆——离南郊园女校近,要么是在顾家——结伴去看小包子,再不然就是在校门口接上她然后直奔福利院,节省时间嘛。 “随便看,我这儿因为没别人,所以搞得很乱。你俩还算运气,昨儿个下午钟点工才来搞过卫生,瞧瞧,是不是很干净?”身穿家居服的唐宝茵把禾薇两人迎进屋,笑嘻嘻地自我调侃。 陆言谨已经见惯不怪了,摇摇头,对禾薇说:“她就这副德行,你别理她。随便找个位子坐,当自己家就行。” 唐宝茵跟在后头道:“对对!就当自己家,甭客气!”然后钻进厨房欲要给俩人倒咖啡。她掐准时间煮了壶新蓝山,刚刚好可以喝。 陆言谨一把拉住她说:“咖啡我去倒,你去把协议拿出来吧。薇薇一会儿还要去京大看她哥,贺家的警卫员就在楼下等着,回头还要赶回去陪贺老爷子吃饭,待不了多久。” “这么赶?”唐宝茵诧异道:“我以为你俩会在这儿吃饭,还特地叫了五星级外卖。” “那不还有我吗?还是说,你这死丫头打从有了薇薇这个小妹,眼里就只有她没有我了?”陆言谨没好气地哼道。 唐宝茵嘿嘿赔笑:“哪能呢!那不是点的菜有点多,怕吃不完嘛。” “吃不完我带回去当点心总成吧?你发什么愁啊!还不赶紧去拿协议!”陆言谨踢了她一脚,并奉送白眼一个,转身进厨房倒咖啡。 唐宝茵吐了吐舌,回头朝禾薇喊了句:“薇薇你随便坐啊,我去去就来。”然后哧溜一下跑进书房,没一会儿,抱着一个文件夹又跑出来了。 把怀里的文件夹往茶几上一摊,难掩兴奋地催促禾薇道:“快快快!看完要是没意见,就在这上头签个字。” 禾薇在她的示意下。拿起文件夹翻开来看。看着看着秀眉不自觉蹙拢。 这什么陶艺吧合伙协议,分明是让她占大便宜吧?说是三人合伙,可实际出资的只有陆言谨和唐宝茵,她做为合伙人之一。不出资只分红,纯属吃白食。 “咋样?这个礼物惊喜不?”唐宝茵靠在沙发上,模特儿般的细长腿往茶几上惬意地一架,笑眯眯地问。 何止是惊喜,简直受宠若惊好吧。 禾薇忙不迭摆手:“二姐!这不合适!”无功不受禄啊。 “大姐、二姐送你的圣诞礼物啊。管那些虚的干什么!”唐宝茵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这哪儿成啊!”禾薇就差跳起来逃了,“不成不成!说什么我都不签。若真要合伙,那就凑份子,三人三份,不能光由你们掏钱,我却坐等收益,做生意没这个道理的!” 唐宝茵好笑地歪着头打趣她:“咱们小妹貌似对做生意挺在行啊。” “二姐!”禾薇跺脚。 唐宝茵笑得更大声了,对端着咖啡出来的陆言谨说:“怎么办?小妹撒娇了耶。”虽然难得看到小妹撒娇,而且说实话很受用,但不肯签字怎么破? 陆言谨笑着白了她一眼。转而对禾薇说:“你二姐说的不够清楚,这份协议是我俩经过深思熟虑商定的,找你来不是征求你意见,而是让你签字。乖,签了吧。” 语气之轻描淡写,好似在说某样甜品吃了吧,抑或是某杯果汁喝了吧。 “大姐!”禾薇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两个的,咋就这么不把钱当钱。 “陶艺吧的设想是挺好的,但要让我签字。必须重拟协议,让我也出一份子。”她就是不签咋地吧! “我就没见过还有人把钱往外推的。”唐宝茵扶额长叹。结拜妹妹犯起倔来还真难搞。早知就该让她闭着眼签名的,然后再和她细说。 陆言谨也失笑,末了说:“薇薇。这是咱俩给你的奖励,所以你没得选,要不就别要我们两个姐姐,要不就在这上头签字。” “对!不签就不是我们小妹!”唐宝茵附和。 “签吧。”陆言谨温柔地笑望着她,言语间绝对的恩威并重、软硬皆施:“赶紧的,小李在楼下等好久了。你不是还要去你哥那儿吗?早签早走,不签今儿个就别出这门了。” 唐宝茵拍着大腿笑道:“这个好!回头贺老爷子要想来赎人,就先让他说服这个孙媳妇签了字再说。” 禾薇被她俩闹得真心没脾气了。不签字=不当姐妹。这么严重的等式都放出来了,她还能咋地?只好乖乖签字。 “搞定!等陶艺吧开出来了,接你去参观!乖啊!”唐宝茵拍拍她的头,然后拿起三人都签了名就等工商局登记备案的合伙协议,吹了吹上头的水笔墨迹,笑眼眯成一条缝。 禾薇抽抽嘴角,依然想努力一把:“要不,咱先试运行一年,等明年再重新谈合伙?” “想都别想。”唐宝茵送了她一个白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妥协议。 禾薇的那份压根就没打算给她,倒是把她的银行账号给抄下来了,回头好把分红打给她。 这哪里是合伙啊,分明就是送钱好不好,只进不出啊。禾薇头疼地想。虽然白得一份进项她很开心啦,可这钱既不是彩票中来的,也不是天上掉的、地上捡的,而是两个干姐姐合伙送她的。这么大个人情,压力好重。 “别想太多,只是没让你出资而已,又不是不让你出力。”陆言谨见禾薇苦着个脸,愁眉不展的样子,明明是给她的奖励兼圣诞礼物,怎么搞得像是给她巨大压力似的。转念一想,没准小妹心里真这么想的,于是挨着禾薇坐下,拍着她的肩娓娓劝道: “我和宝茵的意思是,陶艺吧只聘一个固定老师,双休日以及寒暑假,上门体验的学员多,就从福利院请一帮适龄孩子过来,兼当服务生和指导老师。一来让他们赚点生活费,二来,吧里也不至于忙不过来。但这些孩子可能本身还没接触过陶艺,所以先期得靠我们薇薇老师指点了。” 顿了顿,见禾薇好似听进去了,陆言谨又继续道:“你看,我和宝茵在陶艺上纯属门外汉,学生时代即使玩过,也早就忘光光了,你可是修学分的,这个任务交给你是不是正好?合伙本来就有资金入伙、技术入伙之分,咱们仨也一样,我和宝茵就是资金入伙,你则是技术入伙。回头有空的话,再帮吧里添点陶艺成品,摆展示架上给学员们当样品。你看,照这么说的话,你比我和宝茵都要忙,拉你入伙,也不知道是给你的奖励呢还是给我和宝茵的奖励。” “没错没错!”唐宝茵也跟着劝道:“就是这个理!所以你千万别多想,要是觉得这份协议给了你压力,那我和小谨可就罪过大了。” “大姐、二姐……”禾薇嗫嚅道。虽然仔细想想,她们说的也有道理,可总觉得白捡了这个便宜。 “唉哟!别介个样子嘛。”唐宝茵故意学禾薇老家的话,把其他两人给逗笑了,“圣诞节耶,就该开开心心的嘛,来来来,尝尝我这新品种的蓝山咖啡?味道咋样?要是喜欢的话,我给你俩装一点带回去,我手上虽然也不多,但分给姐姐、妹妹吃,还是够的。” “那还不去装!”陆言谨抬脚踹她。 “哎哟哟!你这么凶,你家太子爷知道么?”唐宝茵跳起来朝她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跑去厨房了。 说曹操曹操到。 唐宝茵话音刚落,门铃响了,徐太子和罗智双双出现在门口。 “你俩怎么会在一起?”前去开门的陆言谨诧异地问。(未完待续。) 第402章 po主有钱银 “我去家里找你,爷爷奶奶说你来宝茵这儿了。我就寻了过来,和阿智是在楼下碰到的。怎么?圣诞节不打算陪你未婚夫过吗?”徐太子倚在门口笑若桃花。 陆言谨没来由得红了耳根。 徐凌轩的变化,她不是没感觉。可习惯了以往约会时的进退有度,现如今这样的亲密,让她有些束手无策。 徐凌轩却相反,他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相处。以前两人相处时,如君子之交,淡的如同白开水。深一度接触后,发现未婚妻和他印象里其实有很大出入。到底是她在装,还是他对她接触不深?于是他开始深挖,越深挖越发现她的美好。渐渐的,以往头疼的约会,成了他最企盼的日子。 罗智在小俩口说话的当口,面无表情地闪进唐宝茵的闺室,看到禾薇,知道是宝茵结拜的小妹,点头打了个招呼。 禾薇坐不住了。一则嘛时间不早了,还得去兄长学校转一下呢。再则人未婚夫妻成双成对的,她夹在中间干嘛咧?嫌这儿的灯光不够亮么。 于是在徐太子笑谑的眼神下,硬着头皮一一和四人道别。 “哎等等,我这儿还有盒点心,拿去和你哥一块儿吃。”唐宝茵拉住禾薇,正想把拾掇好的咖啡和点心、还有一份水果礼盒塞给她,想了想,转而塞到罗智怀里,命令他送禾薇下楼,务必看着她坐上贺家的车才准回来。 禾薇摇头又摆手:“二姐,不用的,我自个儿下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就让罗智送你。”说着,唐宝茵双手叉腰做茶壶状:“是不是又不想和我做姐妹了?嗯?” 一个“嗯”字说不出的百转千回。 禾薇哪还敢多嘴呀,听话得下楼呗。真是被吃定了!赶紧找兄长求安慰。 禾曦冬昨晚睡前就收到妹妹短信,说是今儿个来学校看他。周五上午他正好没课,本来肯定睡懒觉,可一想到宝贝妹妹要上门,说什么都要收拾得干净点,于是八点不到就起来了。爬上爬下收拾床铺。 其他三个室友哈欠连天地赖在被窝不肯起,被他踢到了对面宿舍和人并一个被窝继续睡。至于他们三人的床铺也被他包了。臭袜子扔卫生间,臭鞋子丢阳台,拖把下水狠狠把宿舍地板来回碾了好几遍。终于恢复到开学初的光洁度。累得他满头大汗,回头一看成果,哟西!足能当样品间了。不枉他差点扭到老腰。 忙完刚要喘口气,妹妹的电话到了,说是到他宿舍楼下了。 禾曦冬兴奋地喊:“等着!我这就下去接你。啥?东西放下聊几句就走?别啊薇薇。上来坐会儿嘛。” 难为他把宿舍搞得那么干净,宝贝妹妹咋能不给他面子上来欣赏欣赏乜? 上回爹妈过来嫌他的宿舍像狗窝,可不得靠妹妹帮忙扭转他在爹妈心目中的形象啊。 禾曦冬觉得十分有必要让妹妹来瞧瞧他的生活坏境。哪有爹妈说的那么脏乱差嘛。也不是他懒、不爱劳动,而是平时没必要么。瞅瞅,一旦有必要,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 于是禾家大哥可着劲地向宝贝妹妹施展各路诱惑:“那,哥这儿有好东西送你,你坐会儿再走嘛。你看离饭点不远了,坐会儿我带你去吃咱们学校小食堂的特色菜——鸭架子炖锅,可好吃了!这菜在华大、师大都有名。真的!不骗你!要不是今儿圣诞节。很多人都跑外头吃去了,我想带你去吃还不一定抢得到咧……” 禾曦冬边讲电话,边往楼下跑。 下到二楼时,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好像是烤肉,但又比他昨晚吃到的烤肉更香。嘶——好想吃。早上明明吃了两个大肉包的,为什么还是这么饿? 禾曦冬咽了口唾液,继续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劝宝贝妹妹上他宿舍坐坐。 禾薇把手机夹在耳朵上,给兄长加热带来的烤乳猪。 出来之前,老冯把乳猪腿片成了肥瘦均匀的薄片分装在六个保鲜盒里。肥的那半边。沿上还带着一圈烤出来的金黄色。说是放微波炉里转两分钟就能吃。虽然口感回不到昨晚刚烤好那会儿,但色香味依旧非常诱人。 禾薇知道兄长的宿舍楼下有个投币式微波炉,寝室里却是没有的,于是趁着等人的当口。顺手投了个硬币给他热了一盒。余下五盒到时让他放到阳台或是窗户外台。这么冷的天,估摸着放到元旦都不会坏,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拿下去加热。 小李提着几袋东西站在旁边,年轻的秀气脸庞上,放佛刻着“生人勿进”四个字,让“闻香出洞”的一干大学男生。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哎我说妹纸,你在热的那是啥呀?咋那么香哇!闻得我口水都要下来了。”有个从一楼走出来的男生,吸溜了一下鼻子,凑过来不耻下问。 禾薇正要告诉他,看到兄长身影了,忙朝楼梯口招手:“哥!” “嗬哟,冬子!原来这是你妹妹啊,真是好巧好巧!我刚还在问她微波炉里加热的是啥咧,香的我鼻子都快掉了。”刚刚发问的男生,和禾曦冬踢过几次球,还算熟悉。就算不熟,这会儿也熟了。有好东西分享的那都是兄弟。 禾曦冬说实话,看到是自家小妹在用微波炉加热什么烤肉,比球友更欣喜好吗。刚刚他还在咕哝,要是被他逮到哪个人在用微波炉热烤肉,绝壁要盘问出来这烤肉是打哪儿买的,咋能这么香!结果是小妹,当然不用盘问啦,直接拐上楼。 至于其他吸溜着鼻子的看客,抱歉了各位,恕他不招待!烤肉有限,不够大伙儿分。再者,这是宝贝妹妹冒着冰天雪地给他送来的亲情餐,哪能随便分给外人吃。 其他人因为和他不熟,只好摸摸鼻子散场。可那球友甩不掉了,愣是嗷嗷叫着一路跟到楼上,还一边爬楼梯一边和禾曦冬抢肉吃。吵嚷声把对面宿舍的三个室友给招回来了。然后,一盒烤乳猪肉被五个大男生消灭得干干净净。 禾曦冬一开始因为没舍得吃。等到下手抢时,发现没剩几片儿了。明明整一盒都是他的,结果他却吃的最少,顿时委屈得不行。扭头看妹妹:“薇薇……” 禾薇噗嗤笑了:“哥,这儿还有呢。贺爷爷家昨晚烤了火鸡、全羊和两头乌小乳猪,特地给你留了个羊腿和乳猪腿,刚那是片好的乳猪肉,这儿还有好几盒呢……” 一听还有烤羊腿。其余四人的眼睛都冒绿光了。 禾曦冬迅速把装烤肉的袋子抢到怀里,捂得紧紧的,“尼玛都是强盗啊!这是我妹送我的圣诞礼物,这都要抢,还有没有良知啊……” “小妹,来来来,这是康哥哥送你的圣诞礼物,最新款的电子书阅读器。圣诞快乐,呵呵呵……” “我也有,超大容量的移动硬盘。还没拆封的,收好收好,千万别给你哥顺走了。” “还有我……” 禾曦冬的三个室友翻箱倒柜翻出各自的珍藏,一股脑儿塞到禾薇怀里,然后睥了眼禾曦冬,貌似在说:小样!瞅见没?咱们都有回礼。这下,你还好意思说我们都是抢白食的? 唯剩一楼上来的球友,不像他们伸手就是书桌、书柜,只能往身上左摸摸、右摸摸,最后想起钱夹里有张来年的时尚杂志订阅卡。开心地塞到禾薇手里:“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禾薇傻眼。 禾曦冬也傻眼。 尼玛这帮人平时一个个的都辣么抠门,这会儿倒是把压箱底的宝货都献出来了。既如此,他也不能太吝啬不是?于是。派出三室友当中的两个捧着三盒烤乳猪肉、两盒烤羊肉下楼加热,送他们出门时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偷吃啊。” 剩下两个,被禾曦冬指挥着洗水果、倒热水,总之,烤肉都上了,索性在寝室里办个茶话会得了。 禾薇笑着把小李提上来的水果和其他东西交给禾曦冬:“礼盒是宝茵姐姐送的。果篮是爷爷送的,其他的是我给哥准备的。” 她把唐宝茵送的咖啡和奶茶也分了一半给兄长,末了还有额外准备的圣诞礼物。随后借由背包,从空间又多渡了四对香薰球出来,几个男生也是一人一对。 乐得大伙儿像是在过年,嘻嘻哈哈的欢笑声不断。诱得隔壁宿舍的人好奇不已,纷纷探头来看究竟,被禾曦冬一脚将门给关了,省得再有人进来蹭走宝贝妹妹送他的东西。 这么一闹,中饭也没下楼,烤肉、水果以及杂七杂八的零嘴吃了个大饱。以至于禾薇回去时,禾曦冬捶着脑袋懊恼不已:“说好了带你去吃鸭架子炖锅的……” “下回来再吃吧,又不是不再来了。” 禾薇是真无所谓。陪哥哥的室友、朋友坐一块儿聊聊天,听听兄长在学校的生活,感觉挺好的。元旦回家讲给爹妈听,让他们也乐呵乐呵。倒是小李同志,中饭没能好好吃。 小李摆摆手:“这样挺好了。”想以前出任务时,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多着呢。 “不如吃了晚饭再走吧。”禾曦冬送妹妹下楼时,一步三挽留:“小李哥一起,我请你们去搓顿好的。” 禾薇好笑道:“哥,你忘了你下午还要上课?要不是你有课,贺爷爷也不会让我带烤肉给你,肯定直接接你上家里吃了。” “倒也是。”禾曦冬挠挠头。 总不能说他去上课,让妹妹和小李同志留在宿舍等吧。只好听妹妹的,下回再请她去尝尝风靡多个高校的鸭架子炖锅。 禾薇上车前,想起上回的体检报告还没给兄长,从包里拿出来说:“哥,你的报告我看过了,都好的。就爸妈那两份有点小问题,爸有点血压高,妈是尿酸高、还有颗胆结石,可能离胆道有点距离,所以平时没感觉。我问过医生了,说是定期复查,只要不大起来,平时多喝水、多运动,不手术也没什么大碍。回头我俩多盯着他们点才行。” “好的。我有数了,等下我就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多注意。你元旦回去小心点,上机下机都给我短信,到家了给我电话……” 禾曦冬因为要主持系里的文艺汇演,演出结束太晚了,单光元旦一天哪够来回的,所以没办法陪妹妹一道回家,只好拉拉杂杂交代了一大堆。 “知道了。”禾薇朝他挥挥手。 兄妹俩就此别过。 再回到贺宅,离晚饭还有段时间,禾薇开始捣鼓狗窝。 正好,贺家有很多吃完了水果暂时没什么用的果篮,再找了几尺碎花棉布头,拆了一个淘换下来丢在杂物间的沙发靠枕,用碎花布缝了一个软垫,铺在竹篮底。然后用多余的布头把果篮的边边角角都包了起来,免得小狗被竹篮上的毛糙扎到。 小狗许是知道这是为它准备的,很是乖巧地伏在禾薇脚边,也不捣乱,只时不时地拿它纤小的爪子,挠挠禾薇的裤管。 禾薇看得直发笑,真是个爱刷存在感的小东西。 一时兴起,捞过手机给它拍了好几张照,传上许久没登陆的微博,标题为“我的新伙伴——珍珠小盆友”。 原以为这么久没上新微博,取关粉丝肯定不少,博里也肯定很冷清。谁知小东西的照片刚放上去,就听到接二连三的回复提示音。 有爱狗狗的姐姐: {啊啊啊!好可耐的小狗狗!好想要!} 也有识货的哥哥: {这是玲珑犬吧?是吧是吧是吧?我没看错吧?据说很贵啊!更据说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啊。po主有钱银!(狗头)} 更有好学的宝宝: {玲珑犬是啥品种?求科普!} {应该是和吉娃娃一样长不大的吧。} {楼上说对了小半。纯种玲珑犬长得再大也就两个巴掌大,比吉娃娃小得多、也更通人性。毛发和吉娃娃也不同,纯白的玲珑犬很像一只迷你北极熊,毛茸茸的可卡哇伊了。我有幸见过一只,可自从有钱邻居搬走后,就再也木见过了。} {谢楼上科普,涨姿势了!真的好可爱耶!好想养一只。} {咱还是老老实实看po主贴图吧,求po主日晒珍珠美照!} {同求!} {同求+1!} {同求+市民卡号!!!} {……}(未完待续。) 第403章 适时向媳妇服个软 禾薇汗滴滴地下线,抱起憨中带着机灵劲的小狗打趣说:“哎呀,想不到我们家珍珠身价这么高,那用篮子做窝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贺老爷子路过工作间门口,正好听到她在和小狗对话,哈哈笑道:“有啥身价啊,不就是个毛畜生。就你还有那份闲心给它做窝,依我说,哪儿空就让它躺哪儿得了,前几天趴我书桌下的毡子上,不也没见它闹意见?费那些工夫干啥!来来来!陪爷爷喝茶。” 禾薇见果篮改造的狗窝做的差不多了,再往里头搁块软毛浴巾给它当被子就成,于是抱起小狗,陪老爷子喝茶唠嗑去了。 …… 双休日,许家二老知道禾薇在贺家,一大早就派人来接了。 贺老爷子吹吹胡子,却也不好说反驳的话,怎么说自个儿也霸着大孙媳妇两天了。人许家二老是她干姥姥、干姥爷,名义上还是一个户口本的家人,总不能不让他们见吧。 可禾薇一走,就感觉家里冷清许多。 饶是小狗被她留下来了,说是学校不能养宠物,但老爷子心里清明着呢,即便学校允许,她也不会带走的。昨晚他可是听见了,一人一狗在厨房投喂和被投喂时,小丫头拉拉杂杂说了好多让狗儿乖乖留在家陪他这个老头子的话呢。这个孙媳妇啊…… 老爷子满意地笑了笑,随即拄着手杖在屋里漫步兜了一圈,然后招呼像个雪团子一样在他脚跟边摸爬打滚的小狗:“走!跟爷爷去书房!” 珍珠小盆友欢快地“汪”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着老爷子去书房看报纸了。当然,它是用爪子撕报纸,铁爪功就是这么炼成滴。 禾薇在许家过的周末。照例又是大吃大喝了两天,完了还有二老给她准备的让她带回学校的吃食、保暖衣物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日用品。常常都是子女、孙子女送来孝敬二老,二老舍不得吃用,特地给禾薇攒着的。 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禾薇抱了抱疼她如疼亲外孙女一样的干姥姥、干姥爷,悉心叮咛了一番。让他们保重身体、有啥事就打电话给她,总之每次都要磨蹭到最后一刻才上车回学校。 新的一周,其实就上四天课,周五就是元旦了。禾薇想和爹妈多处会儿,就订了周四傍晚的机票。周四下午两节课,一下课就直奔机场。晚上的选修课在订机票之前就向老师请好假了。 另外,她在海城机场和梅子家中间的地段订了个酒店,打算和前来接机的爹妈一起在海城住一晚。第二天早上还能和梅子碰个头。把事先准备的圣诞兼新年礼物送了。 梅子她们早就把礼物寄来她学校了,她想着元旦横竖要回来,就没邮寄。不过听圆圆说夏清元旦要回家,夏铮人虽然在海城,但管着一家户外用品店,新年第一天没准很忙,所以不准备特地见面,礼物都托梅子转送。 在海城住一宿,然后回清市,和干娘一家聚个餐。再抽空去毓绣阁转转,看看陶掌柜,顺便给自己的三立方空间补点货。还有赵世荣俩口子,打从黎明月生了娃,她还没当面贺喜过。这么一掰算,元旦三天事儿还真不少。 周洁莹打从圣诞节前和她交换了礼物,新的一周返校后,时不时地邀禾薇一块儿吃饭。 禾薇来女校虽然一两个月了,但确实还没有结交像梅子、夏清那样一下课就黏一块儿的朋友。同个四合院的同班同学,都有自己的小圈子。虽然待她不错,见面打招呼,有事也会来唠几句,却没有拉她入伙的想法。禾薇也没有想要融进去。觉得一个人独来独往挺自在。 如今多了周洁莹,两人倒是很有话聊。一个因为带着前世记忆重生,一方面觉得愧疚,另一方面自觉比禾薇大几岁,把禾薇当妹妹疼。一个知道对方是重生,又是她家堂哥的救命恩人。也把她当亲人看待。 出发点不同,但目标一致,好比两条歪歪扭扭的曲线,拥有一个共同终点,使得两人相处起来更加融洽。交情随着时日的推进越来越好。 周四中午,两人照例在一块儿吃中饭。没有在公用餐厅,而是在禾薇的宿舍。小食堂每个月总会不定期地推出几道特色饭,今儿是黑胡椒牛柳饭和腊肠煲仔饭。 周洁莹因为吃的药忌食辛辣,所以点了煲仔饭。 禾薇上一次特色饭的时候点过煲仔饭了,于是今天点了黑胡椒牛柳饭。 “你下午两节课上完就走了是吧?”周洁莹和禾薇并排坐在书桌前,边吃边问。 “嗯。”禾薇点头,“四点五十分的飞机,两节课上完差不多三点,这个点路上应该不至于堵车,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不至于太赶。” 周洁莹想了想,说:“那就三点十分,我在学校正门等你。” 禾薇饭也顾不得吃了,诧异地转头:“你要和我一块儿去?” “当然不是。”周洁莹失笑道:“就算我想去,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起码半年内,他们不会允许自由出入京都。” “那你还……” “我是让我家司机送你去机场。”周洁莹笑着说:“我就不去了,免得爸妈他们又轮番打电话来碎碎念。我让司机送你去,这样你有什么大件行李,让他提进去办托运,等你办完了登机,要过安检了再让他回来。” “不用这么麻烦的。”禾薇连忙摆手:“我打个车就行了,行李也不多。” 手提电脑一类的随身物品被她塞空间了。外头就一个大箱子一个大号双肩包。大箱子是干姥姥、贺老爷子他们送爹妈的礼物。这么个大箱子拖回家,转头又会装载着她娘准备的爱心吃食扛回来。而双肩大包里的则是她给亲朋好友准备的礼物,因为不怎么占体积,所以就没用行李箱。 “你要嫌这样麻烦,不如我也上车,送你去机场,看着你进安检了再回来?” 禾薇扶额。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威胁她捏?可偏偏,她不得不吃这一套。别的还好说,周洁莹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 “那好吧,麻烦你家司机了。” “这有啥麻烦的呀!再说,咱俩不是好朋友了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周洁莹拍拍胸膛。能帮到禾薇,她很开心。 …… 原本,贺老爷子以及许家都想派人来送禾薇,听她说已经答应同学、坐同学家的车去机场,两家老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反应。当然。那是在确认周洁莹本身没问题之后。 许家二老是觉得,不愧是他们家的干外孙女,就是人缘好,这么快就在学校交上好朋友了。欣慰地鼓励了禾薇几句,让她不用畏手畏脚,许家的外孙女,做任何事都只管放开胆子。 贺老爷子则是心里警铃大作,挂了电话以后越想越不得劲,赶紧给大孙子发语音短信提醒:你媳妇在学校交了个朋友,还说要坐人家的车去机场。这么好的媳妇要是跑了。哭不死你! 贺擎东乍一听也乱了心神。这几年以来,他不是没想过,小妮子会不会在学校认识更好、更情投意合的男生,从而忘了他、或是不喜欢他了怎么破?可转念一想,顿时哭笑不得。小妮子读的那不是女校么,还是老爷子亲自挑的,再好的朋友那也是女滴,难道还能和他竞争不成? 老爷子听他说了以后,也想到了这一茬,提起脚边扑腾的小狗。老脸赧然:“是爷爷着急过头了啊,哈哈。” 许是老天爷不想让他这么快宽心。双胞胎从学校回来,和他说了一堆校内趣闻,其中一则什么校花拒绝系草的原因。竟然是个同。 同是什么?老爷子一头雾水。 贺颂北巴拉巴拉科普了一通,越说越起劲,还搬出不少国内国外的真实例子说给老爷子听,说着说着腰间怎么痒痒的?偏头一看,原来是贺小三在拿食指戳他,看他眼神似是在说老爷子。老爷子咋地了?狐疑地扭头。这才发现老爷子的脸色臭的可以,不由纳闷地问:“爷爷,你不会是被我说的吓到了吧?哎呀这都什么年代了,很多国家这方面都合法了,我们国家虽然还没,但私底下交往的不要太多哦……” 没啥眼力劲的贺颂北还哥俩好地拍拍老爷子的肩膀。 老爷子的脸色却一降再降,差的没法再差了。这要是大孙媳妇被个女滴追回家去了可咋整? 老爷子越想越觉得牙疼。这都是什么事啊!两个男人这样那样?或是两个女人这样那样?嘶!果然是社会发展了人们生活安定了从某种角度来看也是有弊端的!因为太闲了所以不整点幺蛾子出来就不舒坦是吧?想他上战场、或是全国上下搞改革那个年代,不是忙着生存就是忙着掘金,谁有那个闲情逸致想这些有的没的? 贺凌西眼瞅着蠢弟弟极有可能被老爷子一手杖打出大门去,戳手指既然无法挽救,那就赶紧撤吧。于是把他从沙发上拉起,说:“爷爷,我和小北还有论文要写,先去书房了。” “什么论文?我那论文不是早交了?哎我说贺小三……” 贺凌西:“……”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弟弟?简直是猪队友! 贺老爷子待两个孙子上楼后,左想右想老半天,最终还是拿起手机,给大孙子提了个醒:阿擎啊,我听小北说,这年头不仅时兴男女搞对象啊,还时兴那啥,男男、女女什么的,哎呀总之,你媳妇在女校,也不见得是安全的。你要加把劲,别被女的给比下去了啊…… 末了还添了句感叹:这世道是不是疯了! 贺擎东听到这则留言,风中凌乱了。 叹了口气,决定老老实实和媳妇汇报得了。《追妻秘笈》有一招:适时向媳妇服个软,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禾薇接到他电话时,已经办完登机手续、别过周洁莹派来送行的司机,通过安检、到达候机室了。起初没听懂,等会过意时,若是嘴里有茶,指定喷到前排候机的乘客。 “咳咳咳,你怎么、爷爷怎么……唉,你们怎么、怎么那么能联想啊!”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无语。 贺擎东饶是再皮厚肉糙,这会儿也赧然了,清了清嗓子,说:“我可没这么想,是爷爷听小北说了他们学校的趣闻,才想到这一茬……咳,你听过就算了,这会儿在候机室了?肚子饿不饿?有没有带点什么吃的?没带的话附近去买点儿……” 听他蹩脚地转移话题,禾薇忍不住想笑:“我都备着呢,而且中午吃的饱,这会儿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倒是你,不是说这几天白天晚上都要集训,怎么还有空给我电话?” 贺擎东也无奈啊。他是很忙,除了五小时睡眠时间,其他时候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可不管再忙,都习惯在中午半小时的吃饭时间打开手机看看她每日一条的平安短信(其实也就他和队长有这个福利,参与集训的队员,五天能有五分钟对外通讯时间就不错了)。结果她那边安好,老爷子倒接二连三给他丢炸弹。嫌他不够忙吗! 禾薇听得又想笑了,忙说:“好啦,你别乱想了,好好上工。我保证,绝对没你说的那些事。” 许是因为得到了她的保证,贺大少总算宽心了,又拉着她叮咛了几句,无外乎是独自一人出门在外务必要小心、到家了给他报个平安之类的。 因这个事,禾薇一路上都挂着笑,没办法,每次一想到他说的那些就忍不住想笑。 以至于和前来接机的禾父禾母碰头时,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让禾母惊奇不已:“啥事儿这么开心啊?还没出来呢就瞧见你在笑了。” “看到爸妈开心嘛!”禾薇笑着蹭蹭禾母,然后挽过禾父的胳膊,说:“走!咱一家今儿个在海城住一宿,明儿回家!我都想念妈做的菜了。”(未完待续。) 第404章 早下手肯定赚 “这最后一句才是真心话吧?”禾母好笑道地睨她。 不过闺女来了,别说只是让她做一桌子菜,让她一天到晚不停地做菜她都高兴。 禾父推着大箱子走在娘俩旁边,乐呵呵地说:“中!你妈已经把冰箱都塞满了,就等你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那我能点菜不?妈我想吃你做的那个五香牛腱子了。学校里虽然也有卤牛肉,但没你做的好吃。你多卤几个,回头我给哥也带一个咋样?” “这还用你说!我出门前就卤好一锅了,明儿到家你先吃,你哥的回头再做。虽然天冷,但搁久了还是容易走味儿。” “我还想吃你做的酸菜鱼、盐酥鸡、茶香卤蛋……” “成!你想吃妈做啥!要是这点都克扣,你爸该和我上火了。” “哈哈哈……”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地打车前往下榻酒店。 禾父禾母因为要接闺女,顺道把圆圆也接了,省得贺迟风俩口子请假跑一趟。 许惠香不用说,临近年关,单位里忙得恨不能三餐都在单位解决。加上今年亲戚朋友喜事多,年休假早耗光了,请个假既要扣工资,还得看领导脸色,不好请啊。 贺迟风虽然是体育老师,可排到有课的下午,也不好老是开溜啊。况且明儿是元旦,今儿下午放学后,教职工还要留下开个小会、领点年货啥的,能不请假还是别请的好。原本俩口子是想让儿子自个儿坐大巴回来的。连飞机都独自乘过了,还怕区区大巴么。正想给儿子下达这个指示,禾母先她一步打来了电话。 许惠香一听干闺女元旦要回家,禾家俩口子要去机场接机,也就不客气了,把接儿子的任务交给了他们。儿子跟着干闺女一家,怎么滴都放心。 可这么一来,禾母也犯愁。闺女的航班七点半抵达,如果先去海城一高接圆圆。然后再去机场,会不会错过接机啊?圆圆下午有三节课,他们去的早也没用,总不能让圆圆请假吧。高二的课程。哪能说请就请呢。可等他下了课再一道赶去机场,差不多就是下班高峰期了,又是元旦前一天,车流量肯定大。去海城一高又势必得经过市中心,万一堵车。这时间可就算不好了啊。 最后还是圆圆主动让他们不必来回赶。 “……姐不是把酒店定在一高和机场中间吗?我放了学自个儿打车过去就行了。说不定等我摸到酒店,你们也到了呢。” 禾父禾母一听有道理,叮嘱了圆圆几句,让他注意安全,然后就先去机场了。 梅子听说禾薇今晚的飞机到,晚上宿海城,激动地说她也要去酒店,要第一时间看到禾薇。虽然也就一个多月没见,平时几个小伙伴一直有保持通讯往来,可还是好想她啊。 圆圆打趣她说:“你就算了吧。我姐说了,她明天上午会去看你的,你只管在家等就行了。” “哎呀,我等不及了嘛。”梅子借圆圆的手机往家拨了个电话,说明今天要晚点回家,先去看禾薇巴拉巴拉。电话一挂,飞快地收拾好书包,催着圆圆去酒店。 夏清看得眼热不已:“要不我和我哥说一声,咱也在海城住一晚得了,明儿再回家。” “你就得了吧。”圆圆和梅子齐声道:“你堂哥都在校门口等了。而且你不是说明天还要起早去进市喝喜酒吗?从你家出发都要小半天,要是从海城出发,到人家里还不得傍晚啊。” 可不是么!夏清垂头耷脑。 “安啦!以后又不是没机会了。马上就过年了,你们正月里上清市来玩。或者我们去你家那边玩不就好了。” “好吧。”夏清的情绪依旧有些蔫耷耷,可明儿中午要喝喜酒是真的,而且是近亲,不好不去的,只好托梅子和禾薇解释,寒假回来再好好聚聚。 圆圆和梅子等夏清上车走了。也拦了个出租车直奔酒店。 果然不出所料,路上大堵车,一路走走停停的,等摸到酒店差不多快七点了。两人都感觉有点肚子饿,左右要等,就在附近的茶餐厅叫了点吃的。 吃完和禾薇联系,得知他们再有半个多小时也能到了,于是掐着时间打包了三份鸡粥、一笼虾饺、一份萝卜糕、一份紫芋酥、一份叉烧包,总之咸的甜的干的湿的都有。 两人在酒店大堂坐了没一会儿,禾薇一家三口到了。 圆圆率先扑上去:“姐!” “哎!圆圆!梅子也来啦?”禾薇开心地和他们拉手,又围着圆圆转了一圈,摸着下巴羡慕嫉妒地说:“圆圆,怎么好像又长高了嘛!” 圆圆嘿嘿笑:“我现在可是发育期,不长高难道等着成三等残废啊。” “啥三等残废?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禾母赶紧呸掉不吉利的话。 禾薇几个对视了一眼,吐舌笑道:“妈,这只是调侃身高不足一七五的男生啦,不是真的残废。” 禾母反应慢半拍地“哦”了声,随即拉着禾父咕哝:现在的学生要求可够高的,一米七五不到就成残废了,想咱们找对象那会儿,一米七的个子就称高个儿了……哎老禾,你多少高来着?” 禾父迟疑了片刻,不甚肯定地说:“一、一七五?” 禾母:“……那是穿着鞋还戴着帽子吧?” 禾薇几个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还是梅子机灵,举起打包盒,问禾父禾母:“叔叔阿姨你们肚子饿不饿?要不趁热先吃点?” 禾薇也跟着说:“对,爸妈你们就在这儿坐着吃,我先去把房间确认了。” 梅子和圆圆都说要陪她去,禾薇就拉了梅子,把圆圆留在爹妈身边,顺便看行李。 圆圆也没意见,反正元旦有三天,大不了这三天他蹲禾家不走了。冬子哥的房间,他可是常客。 那厢,禾薇和梅子边走边聊。梅子说的都是禾薇走后、学校里发生的大小事。譬如夏清贴足住宿费,搬去和她一道住了;再譬如隔壁班新来的转学生,也是个学霸,常常和圆圆争年级第一…… 最后。说到乔依玲,梅子的八卦劲上来了,贴着禾薇的耳朵说:“……也不知道哪个传出来的,说乔依玲喜欢海大一个学长,偏人家不鸟她。甚至躲她都来不及,开学到现在,成绩一落千丈,听她同桌说,她们班老班都撂狠话了,说是再这么下去,让她请家长过来办退学手续,不用在一高待下去了……啧!真想不通,这情情爱爱的,到底有啥好的?依我说。她努力考个好大学,还愁大学里没好男人么……” “噗!”禾薇经梅子的嘀咕,想起初中时班主任找她谈心曾听过的一段精彩语录,清了清嗓子转述给梅子听:“……初中时耍朋友,只能耍清市的,上了高中耍朋友,顶多扩大到海城;等上了大学,不仅能耍全国各地的,还能耍外国的蓝眼睛……所以,再怎么动心都得忍住。为了能耍到国际友人,请务必上了大学再谈恋爱!” “噗哈哈哈……”梅子笑喷了,边擦眼泪边说:“哪个这么有才啊,竟想出这样的……呃。通俗易懂又十分玄妙的道理,让小的甘拜下风!” 禾薇也笑:“是我初中的一个老师。” “我决定了!我就照你老师说的,务必等上了大学,最好是找到合意工作或是考上研究生以后再耍朋友!”梅子握爪起誓。 禾薇好笑地刮刮她鼻子:“说这么大声,不怕羞哦!” 梅子脸颊红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如常。故作淡定地说:“这有什么!男婚女嫁本就是人类生存发展的必然法则。到了年纪,你我哪个能逃得了?左右逃不了,不如早作打算。” “是是是,咱们梅大姑娘总是最有哲理。” “好哇!禾小薇你变坏了,居然打趣我!” “哈哈哈!不闹了,等我办手续先。” 办好入住手续,禾薇晃了晃手里的房卡,对梅子说:“要不你今晚别回家了,和我一块儿住得了,明儿退了房,我们先送你回家再回清市。” 梅子也有些意动,“只是这样不会打扰你和叔叔阿姨们啊?” “怎么会!我订的可是家庭套房,本来就是爸妈一间,圆圆一间,我一间。你和我一起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禾薇一开始没想要订家庭套房的,还是酒店方面提议,说是一家人的话,推荐三室一厅的家庭套房,价格上不比三个标间的总额高多少。如果她提前预定并全额付款的话,酒店还按人头赠送自助早餐券。主要是元旦期间,双标间不怕订不出去,反而越是临近元旦,越是紧俏。家庭套房就不好说了,有时整个节假日结束了还没订出去的情况都有。所以酒店才有这么个推荐服务,希望把容易滞销的家庭套房优先推出去。 这对禾薇来说倒是好事。一家人住一个套房多好啊。围坐在客厅里,边吃边聊,想聊多晚都行。于是,她爽快地付了全额,订下了这套家庭间。 听禾薇这么说,梅子也不拘谨了。由禾薇往她家打了个电话,然后乐呵呵地帮忙提上行李物品上楼。 “对了,薇薇,你还有冰箱啥的留在宿舍呢,电炖锅、茶具啥的倒是好拿,下回我和清清上你家玩了给你带去,可冰箱咋办?我量过尺寸,普通车子的后备箱放不下呢。”梅子想起宿舍里那堆禾薇添置的生活用品,说道。 禾薇摆摆手:“这些东西你和清清平时也能用到,不用急着给我,等毕业了再说吧。” 倒是由此想到之前购置的商铺,如今人不在海城,想着要不转给梅子家得了,于是问梅子感不感兴趣。一次性付款若是困难,分期付款也成的,反正她不急着用钱,随便什么时候都行。 梅子倒是很希望她爹能趁眼下生意好盘个铺子在手的,这样即使以后生意差了,把铺子租出去也好有笔稳定进项。以前之所以没考虑买而是租,一方面是资金不够,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她今后念大学的问题。毕竟她爹腿脚有毛病,离得近了还能互相照顾。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爹有了新妈照顾,这个顾虑完全打消了。无论她去哪个省城念大学,都不用再像以前那么牵挂了。 只是,她心里还想着给他爹安副义肢呢。上次没安成,因为存款都拿去买房了。好不容易又攒了点积蓄,铺子一盘,岂不是又要等了。 除了这个,她也替禾薇考虑了:“薇薇你真想把铺子盘掉啊?其实一高这一带,今后肯定还会再升值的,现在就转掉会不会太可惜了?” “我是盘给你家,你可惜个什么劲啊?”禾薇看梅子一脸心疼不舍的样子,好笑不已。 梅子嗔睨她一眼:“我家欠你的人情够多的了,哪能老占你便宜呢。” “我也不亏啊,一年半的时间,不仅铺面升值,还赚了这么多月的租金。”禾薇笑着宽慰道:“而且不瞒你说,我其实是想攒点钱,然后好去京都那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买铺面。” 这话不全然是假话。她确实有这样的打算。钱在户头上永远都是死的,只有换成富有升值潜力的物品才是活的。而在土地有限的京都内环,早下手肯定比晚下手赚。可惜如今手头资金有限,买商铺或是买公寓的计划少不得要延后。 系统君指的是当初在古玩街淘到的那块葫芦状赌石毛料。 它不说,禾薇都忘了。 拍了拍额:那成吧,找机会把它解出来,但愿有你说的这么值钱。 有系统君这句话在,禾薇便把葫芦状的赌石毛料记到了日程上。想着回到京都,就托两个干姐姐找找可信的解石工,把它给解出来。 至于眼下么,当然是陪爹妈唠嗑了。(未完待续。) ps:快到月底了,弱弱地求个月票。o(╯□╰)o 第405章 房子也有“七年之痒” 梅子用酒店电话和他爹商议盘铺子的事。 梅荣新想了想,既然禾薇有意向转让,而闺女又有意向接手,那就盘呗。 只是一次性付款倒真的挺困难的。两个铺子的生意虽然都不错,可再红火也是小本经营。梅荣新算了算手头的周转资金,包括媳妇手上的积蓄,一塌刮子才八万,即便比市场价低一成转让给他们,也还欠十六万呢。分期付款不算利息,禾薇明显太亏了。 梅子捋着电话线,眉头直打结,半晌,眼睛一亮,和她爹说:“爸,要不这样,薇薇不肯收咱家的利息,但咱们可以给她提成啊,就当是人情入股了。” “这主意好!”梅荣新也觉得在理,表示赞同。 至于提成比例定多少,爷俩经过商议,一致决定给一成。不是不多给,而是打算一直给。即使欠款还清了,只要梅记小笼还开着,就准备一直给下去。 禾薇自然不知道梅家爷俩的决定,见梅子同意接手店面,二话不说,拿出手提电脑,又借酒店的打印机,打了一式三份的转让协议。 只是这几天元旦,国税、地税、工商局都放假,而等他们上班,禾薇也要回京都了,所以跑腿的事儿交给了梅子。禾薇只消在甲方上签名。 至于银行卡号,禾薇去京都前,梅子就问她拿了。之前是用来付租金,如今则是转让费和今后每月的一成收益。 禾薇直到次月八号,收到梅子打到她卡里的一千五百块短信提示,纳闷不已,打电话问梅子,才得知梅家爷俩的打算,顿时想把钱退回去。可梅子咋说来着?说是她要敢把钱退回来,他们就去借高利贷然后把店面转让费付清,让她掂量着办吧。听得禾薇哭笑不得。只好先收着了。想着等转让费两清了,再找个由头还回去。那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在海城住了一宿。顺便把店面盘给了梅子家,禾薇揣着那份转让合同以及梅子爹一大早跑两个银行取来的八万块现金,和梅子一家挥手道别,跟着爹妈还有圆圆童鞋。回清市过元旦去了。 禾父禾母起先并不知道闺女在海城还有店面。因此知道时多少有些意外。不过闺女行事一向老道,而且不就个门面嘛,闺女股票炒得好,买点门面出租,总比赚那点银行利息强多了。 闺女的眼光很长远。这点他们老早就知道了。早几年说清市房产会蹭蹭蹭地往上涨,果不其然,瞧瞧这几年的涨势,真是快得惊人。幸好当初咬牙买下了文欣苑这套房子,迟一年买亏十几万,迟两年买得亏几十万。赚钱都没这么快。 说到房产,禾母不由得想到毓绣阁奖给闺女的那套公寓,喜不自胜地说:“薇薇,你那套二居室妈帮你租出去了,每个月租金1800。水电都不管,一季度一付。这钱你是让妈给你攒着呢还是直接转你卡上?” 禾薇早就把那套二居室搁脑后了,这回听她娘提起才记起来。 顾绪奖的房子在明珠商场和遇古巷中间地段,还算市中心。拿到钥匙后,因为要去海城读书,就转手给了禾母。 禾母想着那么新的一套房,地段又那么好,闲置着多浪费啊,还不如租出去赚点进项。于是雇人简单装修了一下,然后挂中介出租了。 “妈。租金你拿去花呗,你闺女我又不缺钱。” 禾母被她的口气逗乐了:“哟,不缺钱这话都说上了?老禾,瞅瞅。咱家闺女出息吧?七天工夫挣来一套房不说,租金还让我随便花。” 禾父开着车,哪能真的回头瞅,只一个劲地呵呵笑。好在他现在开车,都是听手机里禾曦冬给他下载的电子导航,每一个弯道、每一个十字路口都导的清清楚楚。从清市到机场、或是到海城的路。几趟开下来就摸熟了。即便是陌生路段,认真听导航,也照样能毫无障碍地开过去。完全不用担心路牌上有他不认识的字。所以如今禾父开车上路,一家人不像刚开始时那么紧张了,偶尔也会和他搭句话。 一家人连同圆圆说说笑笑往清市赶。 那厢,许惠香拉着老公一大早开始忙里忙外。 新年第一天,干闺女偕爹妈上门,可不得整顿好吃的。 “来了来了!我看到大姐他们的车子了!”正在厨房炸四喜丸子的许惠香,从窗口瞄到禾家的车子,赶紧招呼老公下楼去接,“哎你就这样下去啦?外头风大,好歹披个外套啊……” 许惠香见老公动作出奇快,她话还在说呢,就见他身影一晃,也不知怎么换鞋子的,总之眨眼工夫,就出门下楼了。怔愣回神,忍不住轻笑出声,平日里听她叨念儿子和干闺女,总和她唱反调,其实心里不比她想的少吧?啧!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江滨小区是老小区了,物业管理比较宽松,车子可以直接开到单元楼下。再从楼下爬到楼上,要不了几分钟,很快,许惠香就听到说笑声从门外传来了。 “老妈!” “干妈!” 圆圆和禾薇几乎同时喊出声,然后噗嗤笑了。 “艾玛,我和姐同时开叫,听上去像不像在喊‘老干妈’?”圆圆笑得有点站不稳,被许惠香拿锅铲敲了一下头。 “鬼吼鬼叫什么呢!还不赶紧让开,堵在门口像啥样!” 老干妈?亏这死小子想的出来! 骂归骂,许惠香自己也忍不住想笑,瞪了儿子一眼,回头再收拾他,招呼客人先:“大哥大姐薇薇,赶紧进来。今儿个太阳不错,可风大,这一路过来冷不冷?” “车上暖和着呢,哪里会冷到,倒是你,忙半天了吧?”禾母一进来就脱掉外套,捋高羊绒衫袖子,进厨房帮忙。许惠香拦都拦不住,只好让老公、儿子在外头招呼禾薇爷俩,自个儿也进厨房忙活了。 禾薇把带来的礼物分发给干妈一家。然后也想进厨房帮忙,被两个妈赶了出来。 “又没几个菜,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帮忙。你妈的手脚那么利落,有她帮忙还嫌不够啊?”许惠香笑着推她坐到沙发上。指着茶几上那盘切片均匀、卖相不错的哈密瓜说:“这是你干爹一上午的成果,你尝尝,有啥特别的味道没有?我是没吃出来。” 贺迟风被老婆打趣得老脸通红,转头拿出茶具泡茶,和禾父唠起嗑。 禾薇吃着香甜脆爽的哈密瓜。听两个大老爷们聊家具厂那块地的前景。 “……目前有三家开发商上门和我洽谈过,给出的价格都差不多,年前估摸着不会再高了,索性等开了春再说。” 禾父这方面不在行,基本是贺迟风说啥就是啥,反正如今的地价,怎么也不会比当时的买入价低就是了,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的差别。于是喝了口茶接道:“我和婉芬都没意见,你和阿香看着办就是了。” 贺迟风点点头,呷了口茶说起清市目前的房地产业。 “大哥有没有意向买别墅?来洽谈的其中一家开发商。在清市有个大盘子,就在江滨这一片,是个海景别墅,看效果图还不错,交房估计得等明后年,如果你们也有意向,开了年咱们去实地看看。” 禾薇听着有点耳熟,顺嘴问:“干爹,您说的是哪个楼盘?不会是蒋氏集团开发的滨海壹号吧?” “你也听说过?”贺迟风诧异地转过头来。 禾薇见两个爹齐刷刷地向她行注目礼,干笑了两声。说:“如果是其他楼盘,那我是不清楚的,不过这个滨海壹号我曾听蒋导提过,哦。蒋导就是上回我客串的那部影片的导演啦,他家不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么,他和我说过,他大哥在清市拿了块地打算开建海景别墅,当时说的时候才刚开建,算算时间。差不多后年交房。” “既然你和蒋氏小开有交情,那家具厂那块地就卖给蒋氏集团吧。”贺迟风拍板道。左右要卖,干啥不卖给有交情的? 禾父也是这么觉得,于是两人扭回头,凑一块儿絮絮叨叨不知说了些啥,然后贺迟风捞起手机给前几天找他洽谈的蒋氏旗下的项目经理打电话,说是家具厂那块地愿意卖给蒋氏,但蒋氏在清市的滨海壹号得给他留两套采光好、户型好、位置绝佳……总之各方面都要好的别墅。 “三套。”禾薇在一旁小声提醒,见贺迟风看过来,忙解释:“蒋导和我说的时候,贺大哥也在旁边,他也想买一套来着,说是贺爷爷来这边,好有个地方落脚……” 贺迟风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哦”了一声,回头一本正经地继续和蒋氏代表谈判:“要三套。” 禾薇摸摸鼻子,表情特无辜。她哪儿有说错嘛,贺校官当初确实是这么说来着,只不过还有个前提——那房子是他们婚房。可这句话打死她都不敢当着爹妈的面说啊。 蒋氏旗下的项目经理,在电话里貌似听到了自家老板的弟弟的名字,知道对方许是和蒋家兄弟有什么交情,哪有不应的道理,虽然口头上依旧很保守地说要和领导汇报汇报,但同为人精的贺迟风哪会听不出来,“汇报”不过是个走走过场的程序,只要蒋氏要家具厂那块地,三套好别墅跑不了。 于是,原本只是闲来无事唠唠嗑的话题,不过就一杯茶的工夫,就敲定了两桩大事:一是家具厂那块地找到买家了。二是他们将要有别墅住了。 “……听方经理的意思,开盘最早也要明年下半年,但内部预定的现在就有,如果想拿到好房源,最好能书面签个意向协议,然后付点定金。”贺迟风挂了电话对禾父说。 禾父哪有什么意见,一个劲地说“好”。别看他脸上挺淡定,心里早就激动坏了。艾玛要住大别墅了啊。想五年前,一家四口还窝在家具厂那间角角落落加起来不超二十平方、夏天闷得要死冬天冷得要死的职工宿舍呢。不久后工作没了、宿舍被收回,一家人还要为租哪儿便宜发愁。五年后居然能住上大别墅了,简直是鸟枪换大炮的节奏哇。搁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如今却告诉他:要不了多久,这奢望就能成真了。 禾父越想越乐呵。 禾母端着一瓦罐土鸡煲从厨房出来,招呼大伙儿开饭,见禾父红光满面,嘴角咧得就快和耳朵做邻居,纳闷地问闺女:“你爸这是咋了?犯傻了?” 禾薇抿着唇直乐:“爸这是高兴呢。” 至于高兴的理由,圆圆童鞋抢先道:“因为要换大别墅了,嘿嘿嘿。” 他也高兴!因为爹妈答应过他,换了大房子,给他搞个和爷爷家一样的视听室,以后想看什么电影,足不出户就能舒舒服服地享受到了。 禾母却傻眼了:“啥?别墅?”不就做了几个菜的工夫么?这爷们儿又败家了? 等许惠香也端着菜出来,贺迟风招呼大家上桌,边吃边把刚刚敲定的事详述了一遍,两个家庭妇女这才搞明白状况。 禾母松了口气,家具厂的地块卖了买别墅,这还差不多。要是家里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存款又被他拿去败光光,她真要上火了。那可是给儿子、闺女攒的老婆本和嫁妆。谁败她和谁急! “既然这样,那下午不如去滨海壹号的楼盘现场看看啊。”许惠香兴奋地提议。 买房对女人的诱惑,那可比男人大多了。而且她家确实早就想换房了。虽然眼下这套户型不错,面积够大、房间也够住,可毕竟住了七八年了。房子和夫妻一样,装修的时候再豪华,到第七个年头,各种或大或小的问题就冒出来了,什么地板磨损了、墙壁起裂了、墙纸褪色了、热水器故障了、暖风机不工作了、空调也开始时不时罢工了……总之,每年都有要修、要换、要更新的设备。闲在家的时候还有耐心应付,可要忙起来,恨不能立马换套全新的。(未完待续。) 第406章 偷食鸟 说实话,俩口子早在禾家搬去文欣苑那会儿,就有意向换房了。只是想着这一片住着还算方便,离两人单位又近。搬去文欣苑,一来上班麻烦,二来文欣苑的现房早售罄了,要买也是二手房,这和家里换装修有啥区别?这才歇了换房的心思。 如今听说家具厂地块决定抛了,赚得的钱不仅买新房,而且要买别墅,被压下去的心又活泛起来,兴奋得让人直想吼上几嗓子。 “走走走!出发出发!” 吃过丰盛的元旦大餐,许惠香催着大伙儿出发去滨海壹号看看,就当新年半日游了,路过渔码头顺便还能捎点新鲜海货回来。 “晚饭上我们家吃去,我昨儿出门前卤了锅酱牛肉,正好拿来下酒。”禾母顺势邀道:“买点海鲜也成,两个孩子不是喜欢吃烧烤吗?前儿超市搞活动,我半价抢到了一个电磁烧烤架,晚上咱们吃涮锅和烧烤咋样?”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老贺,你把那箱红酒搬去大姐家车上,我去挑几只蜜瓜。” 圆圆在一旁插嘴道:“多挑几个,老妈我今晚想住姐家。她明儿要去毓绣阁,我也想上街玩。” 不等许惠香开口,禾母先接道:“那敢情好,有你陪着你姐上街,我还能放心些。” 许惠香只好指指儿子,提醒他:“在你大姨家乖点,别搞得乱七八糟的。” “我啥时候把大姨家搞得乱七八糟了?你看我在家哪有捣乱嘛。而且老妈,你那都是我小时候的印象,我现在多大了?人不能把眼光停留在过去……”圆圆童鞋不服气地替自己申辩。 听得许惠香嘴角抽抽,抬手赏了他一颗手栗子,又踹了他一脚:“滚吧,越大越烦,索性做你大姨家儿子去好了,我也能省点心。” 圆圆一听,哀怨地扑向禾母:“大姨,你听见了吧?我妈不要我了。求收留……” “噗哈哈哈……”禾薇和她娘齐声欢笑。 …… 滨海壹号的别墅板块,可谓是蒋氏集团的新设想。因为带有实验性质,所以选在清市这样的次级城市,而非海城等一线大都市。 楼盘东、南临海。以西是在建中的市政公园,市政公园再往西是规划中的新市政府;北门出去是新建不久的滨海大道,穿过马路是一幢高达六十层的高档写字楼,一至五楼是五星连锁酒店。 写字楼四周还有不少在建的商铺和大楼,不久的将来。这一带肯定会形成一个全新的商贸中心。 两家人并没有进入滨海壹号的施工现场,毕竟还在施工中,连售楼处都还没有开出来。然而仅是站在滨海大道附近,就能想见三五年之后这一带的瑰丽风光。 “就这儿了!”许惠香率先回过神,兴奋地拍着贺迟风的胳膊说:“之前没想到,看到写字楼我想起来了,我们公司明年下半年准备搬来这里。等咱家住进滨海壹号,我上班只要过个马路就行了,哎呀老贺,不要太方便哦……” 贺迟风被她拍的一阵无语。老婆你是方便了。老公我却离学校远了。不过仔细想想也还好,学校就在滨海大道延伸段,这一带不堵车,顶多耗点油费,总比住在市中心、上下班走走停停好多了。 对此,夫妻两个都很满意。 禾父禾母当然也满意。 别墅啊,还是大牌开发商建造的高档别墅,不愧有“壹号”之称,妥妥的清市头一家啊。还没开售呢,据说托关系、走后门为了能预先订到一套可心的户型就大有人在了。 回家路上。禾母担心地嘀咕:“咱们想着买,保不齐别家也争着要,到时挑不到合适的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也不是说买不到,预定了房源肯定会有。毕竟这么大个楼盘呢。可合不合适就不好说了。人家虽然同意给你留三套好房源,可架不住面积大啊。你想要个大四间的两层别墅就够了,人给你留个三四层的,你买不?家里毕竟才四口人,即使老家的亲戚朋友过来住,两层也够住了。别看只是多一层、多两层。那价格可是天差地别。何况,光两层的就要好几百万,三四层楼还带什么楼顶花园、户外泳池的大别墅,得多少钱啊?想买也没那么多银子好伐。 禾薇自然明了她娘心里的担忧,想了想,给蒋佑铭发了条短信,说了这个事。 蒋佑铭许是在忙,一直等她到家才打来电话,接通第一句就是:“小禾啊,你不厚道啊,那么好的圣诞礼物,居然没我的份,嘤嘤嘤……” 禾薇被他那串“嘤嘤嘤”雷得囧囧有神。 “蒋导,那不是不知道您的地址嘛,您要喜欢,回头发个地址给我,我给您邮过去。我妈前儿个去乡下,做了很多年糕、糍粑,您要喜欢,我一并给您捎点过去。” 禾母知道闺女元旦回来,赶在这之前,和水果店老板娘一起拼车去了趟乌山镇。乌山镇的年糕、糍粑是全国出了名的。你可以自己带了浸泡好的米过去订做,也可以直接到那里购买手工压做好的年糕、糍粑。 水果店老板娘在那儿有个朋友,事先帮她们浸好了粳米、糯米。米都是今年的新谷现碾的新米。 年糕的话通常都是粳米压做。喜欢软糯口味的,可以掺杂点糯米。糍粑就是纯糯米了。 禾母打算今年做两批年糕、糍粑。元旦前一批,小年前一批。 元旦前的这一批,稍许留点自家吃,大部分都用来送人。 当然,主要是送京都那边,像许家、贺家、顾家、陆家、唐家等。 年糕这东西图的就是个气氛,所以量上不准备送很多,但花了不少巧心思。 除了常见的长条年糕、馒头状糍粑外,还用年糕、糍粑做了不少口味的点心,有桂花馅儿的、蜜豆馅儿的,麻心馅儿的,甚至还有禾母自己腌的雪里蕻和酸笋、肉丁炒在一起的咸味馅料。 做年糕那几天,着实把禾母忙得够呛。年糕师傅打年糕,禾母就在现场捏起一团热气腾腾的年糕做点心。做完一个放扁箩里,还得单独放开,以免年糕之间或是糍粑之间粘牢。 晾凉后,用水果店老板娘带去的真空机。把准备送人的年糕、糍粑统统抽成真空包装,不然不耐放啊。 所以,禾薇的预料一点没错,拖来的特大号行李箱还没到家,就被她娘安排上了:装年糕。 她娘提到年糕时。禾薇就想到了,蒋佑铭貌似很喜欢吃年糕。在海城拍戏的那段时间,她经常看到他在紫竹苑点年糕吃,炒的汤的形式不拘,几乎隔三差五就来一份。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果然,蒋佑铭一听她说有年糕,而且是农家手工做的年糕,兴奋地说:“要要要!当然要!回头就给你发地址,别忘了还有那个香薰球。” 禾薇不禁好奇:“蒋导,您是从哪儿知道我拿香薰球送人了?” “我当然有我的途径了。”他才不说。他是看到了朋友转发的那条贺小四显摆的微博,“所以小禾同志啊,下回送礼可别拉下我了,拉不掉的知道不?就算你没来这通电话,我也打算抽时间找你要……啊对了,听说你转学到京都了?离我家这么近居然不和我联系!咱俩到底是不是朋友?……” 蒋佑铭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禾薇哭笑不得,最后应下很多条件:香薰球不用说,必须给一对,然后还有年糕、她老家的山货。总之家里有啥,都给他邮一点。做为交换礼物,她家要的三套面积合适的滨海壹号别墅,包在他身上。 蒋佑铭电话一挂。就把自家地址发到了禾薇手机上。 禾薇边保存地址边到客厅找大伙儿说这个事。 “我刚还在说,要不要托你那个导演朋友走走后门,谁知你已经搞定了,这下放心了。”许惠香开心地说,“香薰球就你送我的那对银球吧?虽然很漂亮,但朋友那边要紧。干妈有你织的手套就够了。” 禾母也连连点头:“年糕、山货好办!我明儿再去趟乌山镇,多做点年糕。山货家里就有,你二伯娘前阵子给我邮了一大箱,老的还没吃完,这箱还没开封,索性都给他寄去得了。” “大姐你啥时去?我和你一块儿去,乌山镇的年糕场我还没去过呢,每年都是白拿你家的,这趟无论如何得我来。” “不用不用,你还得上班呢,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这事儿我会搞定。” “哪能老让你奔来跑去辛苦又破费。” 许惠香和禾母抢起手工年糕的活。 禾薇忙制止道:“不用的妈,你不是已经做了很多了吗?年糕这东西不比其他,就算抽成真空,也就三五个月保质期,放久了味道也不如新鲜的好吃,做那么多吃不完岂不是浪费?先给他寄几包吧,要是喜欢,小年时多做点,连同妈你做的米酒再给他邮点过去。” 两个妈一听有道理,起身去储藏间拾掇年糕了。这批年糕,自家就暂时不吃了,都拿来送人。 圆圆去厨房溜达了一圈,回来对禾薇说:“姐,幸好大姨出门前浸了几条,不然今晚的炒年糕丝也吃不成了。” 禾薇笑他“吃货”,不过她娘炒的年糕丝确实很久没吃到了,真想念啊。 趁两个妈收拾储藏间;两个爹坐在沙发上继续唠别墅,茶几上一张打印出来的滨海壹号效果图散发着油墨香。 禾薇朝圆圆指指厨房,圆圆点头。姐弟两个去厨房择菜、洗菜了,免得晚饭迟了。 今晚吃涮锅和烧烤,海鲜、肉类不缺,所以蔬菜得多洗点。禾薇看到厨房角落的泡沫箱里,有禾母前一天买着的土豆、芋艿、萝卜、白菜。冰箱冷藏柜里有蒜苗、菠菜、生菜、西兰花。种类还不少。 禾薇捋高袖子,准备开干。想到自家阳台还有几盆番茄和茄子,顺手给了他一个竹编淘箩,指挥他去看看:“要是有成熟的,都摘下来,这些菜我来洗。” 圆圆应声去了,没一会儿又跑回来说:“姐,你家阳台养鸟啦?养了咋不关笼子里啊,小番茄全被那鸟吃了。” “没有啊。”禾薇深感诧异,探头问客厅的禾父:“爸,咱家养鸟了?” “没啊。”禾父从滨海壹号的瑰丽效果图中抬起头,同样的一脸狐疑:“会不会是楼上的?昨天出门前确实有听到鸟叫声,不过你妈说咱家阳台封着,有鸟也飞不进来,这是咋进来的?” 说着,起身去阳台看情况。其他人除了在储藏间埋头理年货的两名妇女同志,全都跟出去凑热闹。 “哟!这么个小东西,破坏力挺大啊。” 禾父迈出移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直咂舌。 那三盆原本罩在塑料膜下的小番茄,几乎秃了,塑料膜被啄了好几个洞,想必是洞孔钻进去吃的。不止小番茄,那盆昨儿出门前才被禾母从厨房后窗台抱到前阳台晒太阳的紫藤茄,也被啄得只剩几个茄蒂头。其他花草也不同程度遭了殃。心疼得禾薇直咧嘴,她的米兰、茉莉、鱼尾菊呀…… 再看那只不知打哪儿来的罪魁祸首,蹲在包阳台的不锈钢档上,梳理着自己身上的毛发,即使看到人走过来,也只是用绿豆大小的褐色眼睛朝禾薇他们瞟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梳毛发。 估摸它的身形大小,没准真是从不锈钢档的缝隙间钻进来的,因为这鸟小的很,通体还没有成人的两根指头大,除了脑袋上的羽毛是粉嫩的鹅黄,身体和尾羽都是翠色,爪子和嘴则是朱红色,嘴喙细细尖尖的,就像绣花针一样。几人都不是养鸟人士,目测不出什么品种。 “咋办?要不我去拿个网兜?把它网住?再买个鸟笼,把它关进去?”圆圆边说,边和小鸟大眼瞪小眼。 小鸟也不知听没听懂,反正圆圆说完,它就扑棱着翅膀,冲着圆圆“叽叽喳”。(未完待续。) ps:亲们感兴趣可以猜猜这鸟和小薇薇的猿粪。(*^__^*) 第407章 系统大人多指教 禾薇看得好笑,说:“算啦,估计也是无意当中飞进来的,进来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这才困在阳台里,把咱家的小番茄当午餐了。把不锈钢窗打开吧,窗户大了自然就飞出去了。” 她家又不养鸟,多这么个小东西,还不知道怎么办咧。 结果窗户是打开了,小鸟却赖着不肯走了。像是选定了在她家做窝似的,蹲在阳台护栏上跳来跳去、嘴里叽叽喳喳不知在说啥,就是不飞走。 圆圆摸着下巴饶富兴致地说:“不知烤鸟肉的味道咋样?今晚烧烤,不如把它烤了尝尝?” 小鸟突然似箭般地朝他飞来。 圆圆以为它是想拿它那尖尖的嘴喙啄他,下意识地捂住脸。 然而小鸟只是飞到他头顶,停了没几秒,很快又扑棱着翅膀飞回阳台护栏。 众人不明所以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啊啊啊——”圆圆童鞋突然发出惨叫:“鸟屎——” 小鸟在他头上拉屎了。 “噗哈哈哈……”禾薇及两个爹都不厚道地笑了。 闻声出来的两个妈,还道圆圆发生什么了事,紧张地奔到阳台。 “怎么了怎么了?” “没啥事。”贺迟风忍俊不禁地朝她俩摆摆手,“圆圆被那只鸟在头上拉了坨屎。” 禾母和许惠香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笑起来,越想越好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行了,赶紧去洗个头吧,别鬼吼鬼叫的了。你那嗓子听着也太渗人了……”许惠香边笑边劝儿子。 圆圆悲愤地说:“洗头哪够啊,我都感觉流到我后颈了,啊啊啊!我要洗澡!搓澡!泡澡!不洗它三遍我会做恶梦!还有老妈你,不同情我也就算了,居然落井下石,居然嫌弃我。你不知道每个男生到了发育期都这样吗?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好不好,不幸你问老爸,他在我这个年纪,是不是一样难听。说不定比我还难听……” “是是是,你老爸比你难听多了,简直和公鸭嗓子没两样……”无视老公射过来的抗议视线,许惠香拍着儿子的脑袋说:“乖,赶紧去洗洗。泡澡也行,你不是带了换洗衣裳来了吗?放哪儿了,老妈给你取来……” 娘俩个说话间,一个被推进卫生间,一个则去禾曦冬的卧室拿换洗衣物和浴巾。 其他人对视了一眼,闷声偷笑。 小番茄既然被鸟儿啄光了,上头的塑料膜也就用不到了,禾父把这些东西收了起来。 禾薇等她爹把塑料膜取掉后,顺势把阳台打扫了一遍。庆幸开花的水仙和腊梅被禾母摆到屋里添绿意,不然指定也遭某鸟的荼毒了。 打扫干净。正要拉上移门撤出阳台,小鸟哧溜一下飞上禾薇肩膀,停在她的右肩上,用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禾薇的脸颊,好似在表达它的善意。 【咦,这鸟的体内好像携有能量源。】 系统君在禾薇的愣神的当口冒泡。 能量源?什么东东? 【就和我类似的能量体,不过感觉量不大,反正没本君厉害,你不用担心。】 禾薇听明白系统君的话,后脑勺爬上三道黑线。带着系统的鸟儿?嘤嘤嘤。这世界好玄幻。 【不一定就是我这样的,但能量源肯定不会错。】 说到这个,禾薇又想问了:系统你到底来自哪里?莫非是外太空? 这个问题上辈子她就问过,可当时主脑没寻到。系统不肯告诉她。这辈子虽然寻获了主脑,却是个毁损货,系统不主动提起,她也没好意思问。这回听它说到能量源,自然是顺杆子上爬问清缘由了。 她早就怀疑系统是非地球产物了。如此玄幻又高级的存在体,不大可能是人类发明。难道真有外星人的存在?且外星球文明相当发达?发达到系统这样的能量源随处可见?她一个大活人被能量源附身也就罢了。一只小鸟竟然也随身携带了系统…… 系统君咳了几声,打断了禾薇一长串的联想: 【差不多是这样,奥尔星的确比地球先进很多。如果把地球比作初级文明,那奥尔星就是高级文明。但能量源也是相当珍贵的,不是你想的那么随处可见。本君可是奥尔星新开发出来的最先进转磁力载体,原本是要运往护星银河支援护星舰队的,不成想遭遇到了奥尔星文明史上最剧烈的虫洞,和主脑脱落。主脑上有返回奥尔星的设定,但没有本君的转磁场力,主脑无法自行返回。】 【当时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怕你害怕,我知道地球文明,对外太空的存在有想往,但更多却是恐惧,害怕更高级文明的星球攻打地球。虽然这是很不符合逻辑的设想,且不说奥尔星没有这么远距离的输送舰,即便有,也不会费那么多精力就为了攻打如此落后的星球。奥尔星附近类似于地球的低级星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舍近求远?至于这鸟体内的能量源,也许是新开发的生活类载体,当时处在同一个舰舱,遭遇虫洞时,一起脱落到了地球……】 禾薇听完,有刹那恍神。她是在看科幻电影,不,在听科幻广播吧?是吧是吧是吧? 【自欺欺人。】系统君一语中的。 禾薇抽抽嘴角:那照你说的,主脑毁损,你是彻底回不去你的奥尔星了? 【是呀,咱俩注定生死相依、同甘共苦、相依为命、患难与共……】 文绉绉的系统君秒变无厘头。 禾薇忍着笑配合道:还请系统大人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噗! 笑着笑着不禁想到另一个问题:系统你说鸟儿体内的能量源极有可能是生活类载体,这种生活类载体很多吗? 如果都掉在地球上,那和她一样携带系统的人岂不是不少?看来以后出门要更加低调。 【怎么可能!生活类载体虽然比转磁场载体普通的多,但也是很难开发的。据我所知,奥尔星现有生活载体一共就两个,一个安置在帝国最大的农殖基地,另一个由帝国后勤部长执掌。不过这鸟儿体内的能量源很少,也许和主脑一样,脱落时因撞击毁损,鸟儿体内的只是部分碎片。其他碎片若是落到科研机构手里。兴许会拿人体做实验。但奥尔星开发的高级载体,岂是这类低等生物能研究成功的?】 禾薇被它那句低等生物刺激大发了,扭过头不理它。 碰了碰小鸟儿,自言自语地问:“不知你是怎么得到那能量源的?莫非和我一样被撞上的?总不会是误吞的吧?” 小鸟在她肩头雀跃地跳了几下。嘴里叽叽叽的,好似在附和她说的话。 还真是误吞?禾薇黑线。 不过看到自家阳台被灭的一颗不剩的小番茄,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敢情是只吃货鸟。 “所以说东西不能乱吃呀小不点!”禾薇笑着拍拍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拉上移门带它进了屋。 屋里,禾母和许惠香已经搬出涮锅、安好烤架。正把洗好的菜和蒸好的肉丸、做好的蛋饺一一端到餐桌上。 看到禾薇肩上的小鸟,惊奇道:“这鸟儿不怕生呀?” 禾薇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正要关阳台门,它就飞到我肩上怎么也不肯下来了。” “敢情是把你当主人了。”许惠香笑着说。靠前想碰碰小鸟,不想被它啄了一口,失笑道:“瞅瞅,还懂得自卫呢。” 大伙儿闻言都笑。 足足冲了半个多钟头澡的圆圆童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那只鸟居然登堂入室,还趴在他姐肩上。简直和看到个仇人没两样,瞪着鸟儿对禾薇说:“姐!你咋把它带进来了?要是乱拉屎怎么办?桌上都是菜呢!” “小不点是自己飞到我肩头的,怎么都扒不下来,你看它没乱飞,而且听得懂人话。”说着,禾薇轻轻碰了碰小鸟的脑袋,对它说:“小不点,拉粑粑要去垃圾桶知道不?不要随便乱拉,这样不卫生。” 小鸟回蹭了蹭她的手,叽叽两声。真的飞到茶几旁的垃圾桶上,用翅膀推开活动盖,屁股朝里撅了一下,几秒后飞到茶几上。从用嘴从纸巾盒里叼出一张餐巾纸,铺在茶几上,坐在上头蹭了蹭,好似在擦屁股,完了又梳理了一通它那翠得发亮的毛发,这才飞回禾薇肩上。在大伙儿惊愕的眼神中,挑衅似地瞟了圆圆一眼。 圆圆抖着手指着小鸟,满脸的不可置信:“它、它、它真听得懂人话?我勒个擦!” 大伙儿回过神,也都纷纷笑开了。 “唉哟怎么这么可爱呀!我都想养只小鸟当宠物了。” “是呀,还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鸟,做起事来像模像样的。” 两个家庭主妇率先发言。 禾父和贺迟风也都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通人性。” “也不知是什么品种,这么聪明。” 是哦,这鸟不知是什么品种,这么小又这么通人性。 晚饭后,禾薇带着小鸟来到书房,打算上网查查小鸟的品种。 圆圆也亦步亦趋紧随左右。 他今晚宿在禾家,欢快地送走爹妈后,就一直在和小鸟聊天。虽然一个讲的是人话,一个回的是鸟语,但架不住兴致好啊。打从小鸟会自己飞到垃圾桶拉粑粑并用餐巾纸擦屁股、晚饭时会蹲在餐盘上叼着肉丸子边吃还边望着涮锅里翻滚的蛋饺,圆圆童鞋的三观被彻底刷新。至于仇人,那是什么东东?小爷和小鸟明明是朋友!都一样聪明,都一样好吃……后一句纯属口胡! 禾薇在网上搜寻答案,圆圆则给小鸟拍了张照片,发给了他老大。在他心目中,老大见多识广,没准知道这鸟的品种。 禾薇起先还担心小鸟会受惊。毕竟大晚上的,手机拍照时自动开启闪光灯,咔嚓响的同时还异常闪亮。谁知她白担心了,小鸟不仅没害怕,倒像是知道圆圆在给它拍照似的,撩起翅膀摆了个十分妖娆的pose,完了还跳到手机上看照片效果,笑得两人肚子都疼了。 “又咋了?笑得这么开心?还不睡哪,都快十点了。”禾母收拾完客厅,又去厨房把明儿早上熬粥的米给浸了,这才关掉外头的灯,进卧室之前顺道来书房提醒他们早点睡。 俩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拍照的事说了,禾母也跟着笑说道:“这鸟该不会成精了吧?这都懂?” “说不准是鸟界的精灵,一般精灵不都是男的么,所以才缠上姐……啊对了!姐你知道怎么看鸟的雄雌吗?这小不点到底是雄的还是雌的啊?” 圆圆说着,想要掀开小鸟的翅膀,被小鸟扑棱着拍开了,落到禾薇肩上的同时,冲着圆圆尖锐的叽叽喳。 “嘶!果然听得懂人话啊,这么凶!母老虎似的,不会是雌的吧?”圆圆摸着下巴贼兮兮地笑。再度惹来小鸟凶悍的叽叽喳。 禾薇好笑地睨他一眼:“就你想的多。赶紧去睡吧,不是说明天要一起去毓绣阁吗?早睡早起,起晚了我可不等你啊。” “好吧。”圆圆还真怕自己起不来,只好乖乖去睡了。 禾薇也关了电脑,和禾母道了晚安,带着小鸟回房了。 一月的清市,虽然远没有京都冷,还不到开暖空调的时候,但夜里的温度并不高。 禾薇从柜屉里找出两条新的纯棉方巾,是去年过年前陪禾母去明珠商场扫货,拿积分兑换的礼品。除了毛巾、方巾,还有一沓棉袜,一家人每人两双瓜分了。 鹅黄色的小方巾和小鸟还蛮配的。禾薇抿唇笑着,一条垫一条盖地给它做好被窝,就铺在床头柜上,然后把小鸟放到两条方巾中间,摸摸它的小脑袋。 这时,手机响了,是贺校官打来的。 他这会儿才结束晚间集训。大冬天的只着修身t恤、薄军裤,完了还顶着一头汗湿的头发回到宿舍,看到圆圆发给他的照片,搁下已经拿在手上的洗漱用具,特地打来问情况。(未完待续。) 第408章 彻底没想法了 听禾薇说完前因后果,贺擎东想了想说:“这鸟应该是蜂鸟的变异品种,也是罕见的杂食类蜂鸟。队里有个动物专家,曾对它开过一个研究课题,我看过报道,记得好像喜欢湿热环境,通常选择沿海低地、热带雨林等环境栖息,照道理是不会来清市的,不过有些品种的蜂鸟也会像大雁一样南北迁徙,没准它就是在迁徙途中落单迷路的,你要喜欢就养着,回头我给你寄个可调控温湿度的鸟笼……” 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禾薇无暇管小不点了,忙道:“你是不是很累?那赶紧休息吧。都是我不好,不该拿这种小事麻烦你。” “不要紧,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贺擎东丝毫不掩对她的情思,哑声道:“想你了,宝贝。” “肉麻!”禾薇红了脸,陪他稍微聊了几句,就催他睡觉去了。 贺擎东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失笑地摇摇头。 算了,等这次任务回来再好好陪她吧。顺利的话,正月里就能回来了,到时批个假,多陪她几天…… 那厢,禾薇挂了电话也想起忘记和他说滨海壹号别墅的事了,可想到他言语间的疲惫,还是不打过去了,下次说也一样。 转头发现小鸟蹲在方巾上,拿细细尖尖的嘴喙对着她,吭哧吭哧老半天,吐出一粒如它眼珠子一般大小的棕褐色晶体。 “哈?”禾薇被系统吓了一跳,听系统又说了一遍,才反应过来。 “这就是你说的能量源?” 她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床头柜上那颗棕褐色的晶体,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看出和水晶有什么区别。 系统君却十分肯定: 血? 禾薇打了个哆嗦,难不成之前和系统也是这么融合的? 呃……好吧,她快忘记上上辈子的死因——正是一盆绿色大杀器。 从三立方空间摸出绣花针,咬牙戳破左手食指。挤出一粒血珠,滴在那枚细小的棕褐色晶体上。 血珠落上晶体的一瞬间,像是被晶体吸附了一样消失无踪。 下一秒,晶体也在床头柜上一并消失。 “不见了?”禾薇讶然低呼。 禾薇照做。 果然,在脑海里看到了一个和三立方空间相似但又不尽相同的虚拟空间。 比原有的三立方空间大得多,目测有她家客厅那么大,地上似乎铺了层40cm*40cm的乳白色地砖,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摸上去手感挺好。 墙体和三立方空间一样,都是灰扑扑的,其中一面墙嵌着一块一米见方的触摸屏,只是眼下屏幕是黑的。角落竖着一架一米多高的七彩色……风车? 系统君抽了抽嘴角,随即带着笑意说: 禾薇低头看了看自己,明明坐在自家的床上,却又能看到自己的手伸向风车上的绿色键钮,被爹妈看到没准会以为她中邪了。 绿色键钮按下的瞬间,新空间响起一道诡异的电子音。先是一串叽里咕噜听不懂的外星文,接着:“……通用语转换成功!滴——欢迎使用奥尔星二代生活载体!本载体……滴——抱歉!载体主脑78%遗失、3%损坏,使用过程中造成若干不便,请见谅!……滴——农场系统导入开始……滴——导入受阻——继续导入——继续导入受阻——快速导入——快速导入成功!滴——抽奖系统导入开始……滴——导入受阻——继续导入——继续导入受阻——快速导入——快速导入成功!……叮咚!农场系统快速版开启!叮咚!抽奖系统快速版开启!叮咚!欢迎使用奥尔星二代生活载体快速版!祝使用愉快!” 电子音到此结束。 禾薇听得脑门发胀。 按了按眉心,抬头看向触摸屏,原来黑屏的触摸屏此刻像电脑一样启动了,屏幕上方依次闪过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进度条,大概就是电子音说的“农场系统快速版”。 七彩风车也在电子音说到“抽奖系统快速版”时亮起了闪烁的彩灯,搞得整个空间就像个霓虹区,一闪一闪亮晶晶。 七彩风车的彩灯终于不再闪烁,唯有绿色键钮还是亮的。 禾薇出于好奇,依言按了下去,耳畔很快响起俏皮的电子音:“叮!恭喜抽到优化棉改良军用版10次试用装。请查收!叮!每日一登录,半月一抽奖,生活载体祝您享用愉快!再见!” 禾薇一开始没搞懂那什么优化棉改良军用版10次试用装到底是啥,等看到脚边蓦然出现一小包,小包里有十片类似纸巾的东东。她拆了其中一片,打开来。三根手指款、巴掌长,闻上去有股淡淡的清香味,按上去软绵绵的,无论怎么揉怎么捏,松开后依然恢复如初。 这到底是什么? 姨!妈!巾! 系统你确定? 听出系统君话音里满满的笑意,禾薇尴尬地别过头。 初次登陆如此神奇的界面,却抽到个姨妈巾,要不要更衰一点? 禾薇被系统君一带。也忘了刚刚的尴尬,走到触摸屏跟前,指尖轻触,屏幕翻页。一共七页,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底色,依次是作物、畜牧、林木、淡咸水养殖、矿藏、兑换升级和商店。 作物页面好比一张彩色图表,上头罗列着各种各样的农作物和药材。奇怪的是,除了排在最前面的三种作物:碧玉萝卜、水果白菜、优4玉米。是彩色明亮、并标有“领取”二字,其余的都是灰的,意味着无法操作。 畜牧页面则只有排在最前面的“奥尔星优5小种母鸡”是亮的可领取的,余下的都是灰的不可操作的。 再往后,林木页面有个“吉祥如意蛋种金桔”可领取,那什么咸淡水养殖、矿藏就一个亮的都没有了,集体灰色。 兑换升级页面也是灰的,但有一段说明,禾薇仔细阅读后,懂了!这系统是可升级的。只不过需要把领取到的物种栽种/养殖成熟。成熟品按要求卖给系统,达到升级指标就会自动升级,升级后,开放下一级物种。 根据操作指南,禾薇重又回到作物页面,把碧玉萝卜、水果白菜、优4玉米一一领取了,可领取完发现,三个图标都变成灰色了。上头倒是有“继续购买”和“马上栽种”两个提示项,可提示项也是灰的怎么操作?不能栽种=不能升级=新物种无法开放=……囧。 她觉得自己的操作没问题啊,怎么就灰掉了? 索性把畜牧页面的“奥尔星优5小种母鸡”和林木页面的“吉祥如意蛋种金桔”也都领取了。领完同样灰掉,那“继续购买”和“直接养殖”、“直接栽种”的提示项和作物页面一样也都是灰的。 好吧,她不过点了五个“领取”,就把前面五页给折腾灰了。兑换升级页面也不用想了。不能栽种、不能养殖。还升什么级。 再看最后一页的农场商店。罗列在上头的商品倒是很吸引人,各种作物培养液、各种先进的农用工具,各种高科技的生产、合成机器,甚至还有农用、生活两用机器人。不过别想了,那都是灰的!灰的!!灰的!!! 说到底,所谓的农场系统根本就是个加载失败的残次品嘛。领完萝卜、白菜、玉米、母鸡和金桔,就没它什么事了。 系统!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禾薇对这个所谓的生活载体彻底没想法了。 听系统君这么说,禾薇才发现,自己脚边的地砖上,除了那包抽奖抽到的姨妈巾,另外还躺着三小包种子;一只呈金鸡独立状、闭目养神的小母鸡;再还有一盆半人高的金桔,上头结满了鸽蛋大小的青色果子,应该是还没成熟,要不然就不叫金桔而是叫青桔了吧。 她诧异极了:这都能拿出去? 禾薇试着拿起种子,到现实一看,真的拿出来了! 随即又轮番试了试小母鸡和金桔。 金桔还好,小母鸡一出空间竟然活了,昂首挺胸咕咕叫。吓得她赶紧又把它塞了回去。一进空间又金鸡独立、闭目养神。好!神!奇! 好东西! 禾薇当即从三立方空间挪出几个整理箱,都是刺绣材料,给三立方空间减点压嘛。 谁知,怎么都放不进去。 搞半天这新空间不收外物,只存储生活载体出产的物品。 简直比三立方空间还鸡肋!!! 农场系统是灰的!!! 存储空间是不收外物的!!! 唯一的余热,恐怕就是那一天一登录、十天一抽奖了吧? 奥尔星的载体开发人员咋就辣么不懂资源利用呢。浪费可耻啊可耻! 系统君也没想法了,同一个母国出来的新型载体,咋就这么坑爹呢,真是把它的老脸都丢光了。吭哧半天,安慰禾薇道: 拉倒吧!地球辣么大,谁知道遗失的生活载体二代主脑跑哪儿去了,没准沉到某个大洋底长眠去了。 甩甩头,不想那些渺茫的事。反正也是白得的,聊胜于无呗。每天进去瞄一眼,半个月就能抽一次奖,总能抽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好东西,不至于次次都抽到姨妈巾吧!握爪! 把带出来的种子和金桔重又放回空间,还是里面最安全。等机会合适了再拿出来也不迟。 至于那姨妈巾,被她塞进了三立方空间的姨妈巾专用整理箱,和来自地球超市的姨妈巾们相亲相爱去吧,再高科技也是兄弟姐妹,谁也甭嫌谁! 收拾完一看时间,十二点半了,赶紧钻被窝。 熄掉床头灯之前,摸了摸窝在方巾里、只露出毛茸茸脑袋的小鸟,柔声说:“晚安,小不点。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禾母照例七点不到做好早饭。可难得放假,想让孩子们多睡会儿,就没叫他们,和禾父一起吃了,一个去店里,一个去菜场。 禾薇睡到自然醒,捞过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八点了,伸了个懒腰,打算再赖五分钟起床。放闹钟时,看到方巾上的小鸟,摸摸它的小脑袋:“早上好啊小不点。” 小不点立即朝她叽叽叫,同时在方巾上欢快地蹦来跳去。 还真通人性。见她睡着,就一点聒噪声都没发出来。这会儿见她醒了,又开始练嗓子。 禾薇支着胳膊逗了它一会儿,听到系统君让她别忘了登陆奥尔星二代生活载体。才想起昨晚托小不点的福,还得了新空间,虽然残缺不全、有些鸡肋,但有比没有总好。 登陆完了起床,把圆圆喊醒,两人各自洗漱吃早饭。 知道闺女腊八回不了家,禾母把腊八粥、腊八饭提前了。早上喝大米、小米、血糯米、红豆、花生、莲子、红枣、干百合八种料熬成的又稠又甜的八宝粥。晚上吃粳米、圆糯米、小白菜、鲜香菇、火腿、豌豆、玉米、冬笋八料隔水蒸出来的咸味八宝饭。(未完待续。) 第409章 连吃带拿 至于中午,禾薇昨天就和她娘报备了,要跑好几个地方呢,就不回家吃了。遇古巷附近好多美食店,和圆圆一块儿在外头解决得了。 禾母怕俩孩子光喝粥到中午会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得多吃点啊,于是除了八宝粥,还煮了一串自己裹的咸肉粽,蒸了一盘蜜豆馅儿的年糕。 禾薇见小不点对年糕感兴趣,就给它掰了一个角,搁在餐盘里,让它啄着吃。 圆圆看到小鸟又开始兴奋:“姐,一会儿出门它也跟着去啊?” 禾薇想了想,跟去也好,让它自己去挑个简易鸟笼。虽说贺校官会给她寄个可控温的鸟笼过来,但不知多久才到,养在家里还是配个鸟笼好点儿。不单是怕它乱吃东西瞎捣乱,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它。小区里养猫养狗的住户多得很,出来遛往往都不牵绳索,都说猫狗喜欢扑鸟,小不点再机灵,总归防不胜防。 这么一思定,禾薇点点头:“一块儿去吧,逛街时让它待我背包里,回来前去花鸟市场买个鸟笼,顺便再带些盆栽回来。” 姐弟两个收拾妥当出发。 先是打车去了赵世荣家。黎明月知道禾薇要来,准备了很多点心,大伙儿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等小包子醒了,逗他玩了会儿,就告辞出来了。毕竟才出月子没多久,娘俩个都需要休息。 黎明月回送禾薇的是两套高档护肤品,一套少女系列,一套熟女系列,后者是给禾母的。送圆圆的是手表。男孩子嘛,手表不嫌多。至于其他年礼,碍于姐弟两个是打车来的,就没拿出来,打算让赵世荣明儿个开车跑一趟,直接送禾家去。 赵世荣代媳妇送姐弟两个出来,拍着禾薇的肩说:“小禾啊。今年过年我打算带明月和孩子去南城。我在那边买了套别墅,出门就能看到大海,打算住到明年四月再回来。你要是感兴趣,寒假过来玩。圆圆也一起来啊。我看要不和你爸妈说说,过年一道去那边得了,吃住都不用愁,我雇了个保姆,家里十几个房间。足够住。” 禾薇笑着应道:“好,要是去的话,我会提前和赵叔您联系的。” “好好,出租车来了,你们路上当心,我也该回去了,一会儿明月睡了我得看着宝宝。有事没事保持联络啊。” 元旦期间保姆放假,赵世荣当起了奶爸。既要照顾大的,又要照顾小的,眼圈都黑了。却抑制不住的高兴。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再累亦甘之如饴。 禾薇朝他挥挥手:“赵叔您赶紧回去吧,不用管我们的。” 坐上出租车,圆圆摸着手里精美的礼物盒,扭捏地问禾薇:“姐,这手表真送我呀?要不还是给冬子哥吧。” “黎姨指明送你的,干啥推来推去的?我哥上次已经收过一个了。”禾薇疑惑地瞅他一眼:“怎么?不喜欢?我看挺符合你这个年龄戴的呀。而且还能计算锻炼时长,你前儿不是还在说想买个这样的手表么?” “那不是太贵重了嘛。”圆圆童鞋难得红了脸,“我是跟在你屁股后头来看小宝宝的。没给他们准备礼物,他们反倒送我,收着心虚嘛。” “唉哟——”禾薇好笑地揉揉他的头,“行了。啥时候这么矫情了。而且你还小呢,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孩子。再说了,这还人情不还有姐嘛,你安心地收下吧,别想太多了,啊?” “那我就收下啦。谢谢姐!”圆圆童鞋的矫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禾薇几句话一宽慰,就乐呵呵地放开了,改而说起过年的事:“姐,你真有过年去南城的打算啊?” “可能性很小。”禾薇摇摇头:“老家的房子不是刚拆迁搬新家吗?听我妈的意思,搬家后要在新房子里做祭祀什么的,总之挺复杂,所以今年肯定要在老家过年。对了,你不是还没去过禾家埠吗?要不今年去我老家过年吧,新房子里装了地暖,床不够打地铺也不怕冷。反正我和哥要在姥姥家过完小年才回来,到时你和我们一起回来,你觉得咋样?” 圆圆被说动了,雀跃地说:“那我回家问问爸妈。” “好。” “今年去姐的老家过,明年咱们说服爸妈去南城过年怎么样?”圆圆童鞋对赵大叔口里冬暖如春的南城念念不忘。 小不点从背包里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应景地咕咕两声。 “你不会也想去南城吧?”禾薇看它那呆萌样,好笑不已。 莫非小不点真是从南方飞来的?到了秋天又要成群结队地飞回南方度冬,结果落单迷路了? …… 出租车开到遇古巷口就不能再进去了。姐弟两个在巷口下车,没有急着去毓绣阁,先在附近找餐厅觅食。圆圆想吃牛排,说是很久没吃了,禾薇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满足他的新年愿望。 清市毕竟是小城市,牛排馆有但不正宗,不过两人没那么讲究,图的不过就是那种气氛。 吃完牛排又一人点了一杯奶茶,暖在手上慢腾腾地啜着,沿着遇古巷边走边逛。 “这不是贺许诺吗?” “嗨!许诺!” “诺诺诺诺小诺诺!” 快到毓绣阁时,圆圆碰上了一群初中同学,虽然只共读过一年,但架不住彼此感情好啊,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打球打出来的。邀他参加他们的庆生大队伍,顺带联络感情,没道理拒绝的说。 而圆圆也的确很久没见他们了,虽然闲暇时也会在微博上插科打诨几句,但面对面的侃大山,至少有两个年头没碰上了。 禾薇朝他挥挥手:“去吧去吧!聚完了自己回家。不用来接我的,我算不准什么时候走,反正打车,就不要等来等去的了。” “那姐我去啦,你自个儿小心点,没事就早点回家。晚上的腊八饭给我留着啊,我要回去吃的!” “圆圆,我总算知道你小名是怎么来的了。吃出来的吧!哈哈哈!” 他那群同学纷纷笑他,不过看得出来,都是善意的笑。 圆圆也不在意,掐着说话人的脖子。跳上他的背:“罚你背着小爷走!” 禾薇看着这帮阳光风趣的男生嘻嘻哈哈地走远,才笑着跨进毓绣阁的店门。 陶德福并不知道禾薇要来,但知道禾薇喜欢喝茶,一直都给她备着上好的茶叶,大红袍、铁观音、普洱都有。包装也不尽相同。有铁罐的、陶罐的、纸包的,整整齐齐码在精美的实木盒子里,就等禾薇回家的时候过来溜达。 “咋样?听说是女校,还适应不?”陶德福给她斟了一杯新到的铁观音,笑呵呵地问她在京都的情况。 禾薇吃了口杏仁酥,呡了口上好的铁观音,舒服地眯起了眼,“和海城一高的学习氛围不一样,瞧着宽松,但其实课业也不少。不过我挺喜欢。” “喜欢就好,我就怕你这丫头不习惯。唉,谁能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后来的事,你有听说吗?那楼家母女,一个疯、一个痴,啧,真是自酿的苦果自己吃,连累得你差点……不说,还要跑那么远的地方读书,想想就来气。” 禾薇接过茶壶。给陶德福斟了一杯,含笑道:“陶叔,犯不着为那些不愉快的事生气,没得和自己身体过不去。何况都过去了。我这不好好的么。” “你呀!就是心宽。”陶德福失笑地摇摇头,随即不知想到什么,神秘一笑,压低嗓音问禾薇:“虽然你的事被上头压着没公开,但那对娘俩的新闻曝光了不少,那个事出来以后。很多不信菩萨的都跑去庙里拜拜了,你猜是为啥?” “为啥?”她家老妈和二伯娘近几个月勤跑寺庙,那是在给胡洁莹办后事。至于别人为啥也一窝蜂地往寺庙跑,那她还真不知道。 陶德福一脸“你不知道了吧”的得瑟表情,嘿嘿笑着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呗。那娘俩一个疯、一个痴,可不就是遭报应、受佛祖惩罚了?” 禾薇:“……” 对楼琼丹这个人,禾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明明是一点瓜葛都没有的人,居然能闹到不死不休这么严重的局面。 没准是上辈子结下的仇怨。 自打经历过穿越又重生那么离奇的事后,禾薇对前世今生、恩怨痴缠神马的,已经由不得不信了。 一老一少坐在向阳的办公室里,晒着太阳喝茶聊天。 小不点也被禾薇放出来了,给它掰了点杏仁酥,让它蹲在茶几上吃。 完了还给它凉了点茶水,免得杏仁酥吃多了口渴。 陶德福还第一次看到这么通人性的小鸟,和人一样什么都吃,渴了喝水,吃撑了飞到垃圾桶上拉粑粑,越看越稀奇,围着小不点唠了很久。 不过再感兴趣,人小鸟也只跟禾薇好,他想碰碰都不行,每次偷袭都被小鸟发现并冲着他凶悍地“叽叽叽”。 “真是成了精了!”陶德福抚掌哈哈笑。 禾薇也觉得好笑,另一方面又不由担心,自己明天回京都了,小不点怎么办?带它一起去?机场虽然能托运活物,可京都那边的气温比清市低多了,没有可调温的鸟笼,小不点到了那里岂不是只有挨冻的份? 这么一想,决定等下去花鸟市场买个保暖性好点的鸟笼吧。钱不是问题,她的小金库不至于买不起个高级点的鸟笼。 喝掉两壶铁观音,看日头开始西斜,禾薇起身告辞:“陶叔,我还得去花鸟市场给小不点配个鸟笼,就不坐了,谢谢您的款待。” “款啥待啊,左右都是给你的,你陪着我喝了两壶,我还赚了呢。”陶德福笑呵呵地把精美的茶叶礼盒递给她:“拿着!下回有了好茶,我再给你攒着。不怕你不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嘿嘿!” 陶德福笑得很得意,觉得自己掌握了小姑娘一个喜好也挺好的,啥叫志同道合?啥又叫忘年交?这不就是了! 禾薇摆手说不要:“哪有连吃带拿的道理!” 可陶德福坚持要给她,最后,她把三种好茶分成均等两份,一人一份,谁也甭说了。 从毓绣阁出来,禾薇直奔登云街花鸟市场。 花鸟市场又叫“花鸟城”,主楼有三层,围着它的四条街也都有卖花草鱼鸟的店铺。 禾薇跑上跑下,又从街头绕到街尾,只要挂着鸟笼的店都进去看了,可惜都大同小异,不管是竹制的还是钢塑的,达不到她的保暖要求。店家的意思,你要保暖就在外头罩个笼衣呗。她想想也只好这样了。 正准备在南街口的花鸟店里下单,隔壁店一个伙计扯着嗓门在门口喊:“最后几个草编鸟窝大减价嘞!原价188,现价88,先到先得,卖完就没货啦——” 禾薇听到是鸟窝,探头往外看,还真是草编的,圆肚的窝体,略有点圆锥体的窝顶,顶尖串着麻绳勾,用来悬挂。这草编的手艺算不上精湛,好几处都参差不齐,但胜在造型别致雅趣,禾薇觉得88一个还是蛮划算的。但事实上却是没什么人买。一则因为太小,一般的鹦鹉、八哥住不下,二则巢口不带护栏,鸟儿能自由进出。以至于批发进来十个,卖了一年还有大半积压在仓库。 禾薇上前挑了一个,爽快地付了钱。 原先那家店的竹制鸟笼也买了,连同薄棉的笼衣。上飞机还是需要笼子的,草编鸟窝可以家里用。她不想拘着小不点。笼子再大也是笼子,总归不自由。 小不点的窝搞定,接下来就是盆栽了。选了两盆万年青、两盆腊梅、两盆松叶牡丹、两盆砂糖橘、两盆金桔。不全是放家里的,到时要拉一半去禾家埠的新房子。那里现在就几盆净化空气的绿萝、吊兰、虎皮兰,委实单调了点。 另外又给家里添了几包蔬菜种子。顺便挑了六个大陶盆,留几个家里用,其它的打算收空间里带学校去。不是得了几包奥尔星的优化种子吗?在确定能食用之前,她可不敢丢给爹妈栽种。还是先自己试着种种看。(未完待续。) 第410章 贺校官的速度 买的多,店家给送货。 禾薇报了地址,提着鸟笼、抱着草窝,先一步打车回了家。 等送货的电动三轮车到了楼底下,她已经开门等在家了。看着伙计一盆一盆送上楼,她趁机把三个大陶盆叠放着收入三立方空间。 这下,空间是真的满了。想到隔壁的新空间那么大个地儿却偏偏不能放外物,就忍不住磨牙。 伙计走后没多久,禾母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大环保袋回家了。 她下午去了趟渔码头。挑了不少新鲜海货。闺女不是要给蒋家小开寄年货吗?对方虽然只要年糕、山货,可光寄那些总觉得寒碜。便趁着下午得闲,先去糖坊订做了二十斤纯麦芽冻米糖,又去渔码头挑了些海货回来,打算腌些泥螺、蟹酱、鱼干啥的,到时一并寄过去。 看到家里新添的盆栽,禾母开心不已:“中饭的时候我还在和你爸说呢,接下来抽个时间去趟花鸟城,没想到你都买回来啦。” “妈你看看还缺啥,店老板给了我一份宣传册,店里卖的盆栽册子上都有,两盆以上店里就给送货,打这个电话过去就行了。这样省得你和老爸跑一趟。”禾薇把店老板给他的宣传册和名片都留给了禾母。 “差不多够了,过年回去带四盆还不够啊,两盆万年前、两盆砂糖橘,多了车上也放不下。”禾母绕着盆栽转了一圈,琢磨着说:“腊梅家里有了,这两盆,要不一盆明儿让你爸带店里去,一盆让圆圆带回家吧,你看咋样?” “没问题啊。”禾薇随她娘安排。 娘俩个趁着摆盆栽,顺手把阳台拾掇了一遍。 花花草草摆整齐,那三个新买的大陶盆叠放在角落,得空弄点土回来,撒点蔬菜种子进去。开春就能吃了。 由不施肥、不撒农药的有机蔬菜,想到爹妈那两份体检报告,虽说从海城回清市的路上,就已经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过了。可还是不放心,又劝了禾母一通: “妈,我和你说的你都记下了吧?除了我带来的保健品,你和爸平时饮食也要注意啊,尽量清淡点。少吃腌货,偶尔吃一顿不打紧,但别一天三餐不离口。烧菜的时候搁点黑木耳、香菇啥的,常吃黑色食品有助健康哒……晚饭后下楼散散步,之前不是说拉着爸一块儿在广城学跳舞吗?那很好啊,要继续坚持,天气不好就在家跳,我给你们碟片买来了,就放在电视机柜左边的抽屉里,怎么用你记住了吧?要不我等下再教你一遍……” 禾母好笑地打断闺女难得的碎碎念:“记住了记住了。这还用你说啊,你爸和我上心着咧。” “不单要上心,还要坚持。” “好好好,都听你的。还有你哥,为这个事特地打电话来说,一说俩钟头,从没见他这么啰嗦过……” 嘴上这么说,禾母心里高兴着咧。儿女都这么孝顺,做爹妈的福气啊。左邻右舍每次一听她说这些,就羡慕的不行。尤其是和她交情最好的水果店老板娘。说什么要不是两家孩子年龄差距大,她都想把冬子拉去做女婿、薇薇娶进门当儿媳。嘿,也不怕她那儿媳妇听见在家闹脾气。 禾薇见她娘边给盆栽修剪枯枝边闷声偷笑,也不知道在笑啥。纳闷地瞅了几眼,见她娘依旧没回神,索性把竹制鸟笼挂上衣杆钩,然后提着草编的鸟窝先回房了。 小不点自己选的,非要把草窝搁在床头柜上,完了还把那两条棉方巾叼进窝里。成了它的床铺和毯子。禾薇看它在里头翻滚蹦跳欢喜的样子,也就没反对。 原本她是想把鸟窝挂窗前的,那里原本挂着一串陶鱼风铃,是她哥从丽城回来带给她的礼物。不过既然小不点喜欢挨着她睡,那风铃就不解不下来了。 看它这么喜欢跟着她,白天亦步亦趋,几乎和珍珠小犬差不多,晚上也要挨着她睡,那明天回京都,真的能说服它留在家里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小不点一听她说明天离家,约莫一个半月以后回来,就急了,停在她肩上,拿小脑袋蹭着她的脸颊,“叽叽叽”个不停。 禾薇不禁有些触动,便在晚饭桌上提出了想带小不点一起去学校的意思。 原以为爹妈会反对。毕竟是去读书,哪有带个宠物上学的,多不像样子啊。谁知爹妈不仅没反对,还很赞同。 禾父说:“只要乘飞机能带,那就带去呗。要是不能带,迟几天你妈酿的米酒、梅子酒能喝了,老吴要跑一趟京都的,让他给你捎去。” 禾母说:“虽然不会说人话,可你看它多聪明,你说啥它都懂,当是多个伴儿,省得你一个人闷闷的。” 圆圆则说:“姐,你是不是怕它不适应京都的气候冻着了?其实也就外面冷点,室内都有暖气,绝对比我们这儿暖和。要是出门给它套个迷你的毛线衣神马的,就猫狗身上穿的那种,往大衣口袋里一揣,既暖和又不占地儿,多方便啊,我看比猫猫狗狗的好伺候多了。” 小不点在众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地点着脑袋“叽叽叽”,像是在赞同他们的话。 禾薇看得失笑,摸摸它的脑袋,拍板道:“那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带你一块儿上京都!”家人都这么支持,仅有的一点犹豫也没了。 何况,不还有贺校官答应她的可控温的鸟笼吗?坚持几天,应该就能到了吧。 事实上,压根就没怎么坚持,刚到京都,还没出机场呢,学校签收办就打她手机通知她了,说是有她快递。 来接机的是许家二老派来的警卫员。之前接送过几次,已经认识她了。 看到她推着大行李箱、背着大双肩包、手里还提了个鸟笼,罩着一件碎花布裁的笼衣,从通道出来,连忙上前接过。 大行李箱的分量着实不轻,这还是在她精简又精简之后。依她娘的意思,赵世荣送来的水果、点心以及一些高档补品,全部让她带京都来,能吃的留着自个儿吃。补品神马的她这个年纪还吃不了的就孝敬贺、许两家的长辈。还是她好说歹说,才挑了几样轻且不占地儿的补品,其他的统统留家里。真当她那个特大号行李箱是随身空间啊,哪塞得下那么多东西。 警卫员不愧是体能素质过关的健将。好几十斤重的行李箱,到他手上,单手就能搞掂。压缩塞了禾母做的吃食的双肩包,也被他抢到了手上,禾薇只需提个轻巧的鸟笼就好。 因为晚上有选修课。所以今天肯定不能去看望许家二老了。警卫员显然也得过二老交代,直接把她送到学校,又帮她把行李提到保安室。彪悍的女保安会帮忙送到宿舍,就提着禾薇送二老的补品、年糕、冻米糖等东西回去了。 禾薇回到宿舍,先把草编鸟窝拿了出来,挂在床头。小不点似乎有点晕机,神情恹恹的,反正室内开着暖气,就把它从笼子里解放出来了。 接着一样一样拾掇行李。 事先想好了要在宿舍里试着栽种生活载体里领取的作物种子,把那三个大陶盆从三立方空间里挪了出来。一个挨着一个摆在窗前的地板上。晴好天气,这个位置约莫能晒上半天阳光,效果应该和暖棚差不多吧? 改天出点钱,让学校花圃的工人帮她运袋泥土过来,就可以撒上萝卜和白菜的种子等成熟了。 玉米就算了,陶盆再大种玉米还是有点难度的。而且又是在宿舍,不是她家阳台,值周老师一周一次卫生和安全检查,如果看到她在宿舍种玉米,怕是会把她请去校长室喝茶吧。 再还有那盆吉祥如意蛋种金桔。如今都还是鸽蛋大小的青色果实。也不知多久才成熟。反正室内暖和,就拿出来和她事先买来装扮宿舍的花花草草作伴了。 至于小母鸡,咳咳咳,还是继续待在空间里金鸡独立、闭目养神吧。她可不想被同学们围观。 收拾好行李。活动了一下四肢,泡了壶陶掌柜送她的大红袍,正打算坐下来看会儿股市行情,猛然想起签收办那里还有个快递,拍了拍额,留小不点在宿舍。裹上羽绒服去取快递。 路上遇到几个同四合院的女生,客气地和她打招呼,还约她晚上一块儿吃饭。 大部分同学元旦都回家,所以返校第一顿饭,往往比平时丰盛。虽然女校的伙食并不差,至少在禾薇看来,已经很不错了。色香味俱全,还注重营养搭配。但再好也不及家里照着口味准备的。所以无论谁回来,或多或少都会带好吃的。 禾薇也一样,她娘给她做了很多可以干带的吃食,年糕、冻米糖不用说了,另外还有酱牛肉、卤鸭翅、糟凤爪、醉鱼干、烤虾干、辣鱿鱼,以及很下饭的泥螺、蟹酱、腊八醋、倒笃菜等等,都是禾母的拿手活。 可她还要等禾曦冬,所以不能和她们一块儿吃,不过拿了快递回宿舍后,送了一些卤味、真空包装的年糕还有纯麦芽熬的冻米糖过去。算是和睦亲邻。 那几个女生着实有些意外。之前觉得这个新来的转学生有些内向,虽然笑容甜甜的,可言语上总有些隔阂。许是相交不久的缘故吧,毕竟,她们这些人从初一就开始一个班了,而禾薇才来两个月。碰到了寒暄几句算客气了,邀她一块儿吃饭也不过是顺嘴一说,被拒绝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反倒觉得正常。没想到回到宿舍,还能收到致歉礼,说是她妈妈自己做的美味小吃。 几个女生拼在一起把禾薇送来的酱牛肉、烤虾干等美食一扫而光,回到各自宿舍挑出可心的礼物回送给禾薇,郑重地交下了她这个朋友。 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收获?或者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等她们走后,禾薇笑着摇摇头,回到书桌前继续拆快递箱。 贺擎东给她寄来的可控温鸟笼整体是银灰色的,提起来很轻巧,或者说是专为出门携带的,约莫只有4l的矿泉水瓶那么大。笼杆也很纤细,几乎和铅丝一样,却相当结实。她试着拉了拉,怎么拉都不会变形。杆和杆之间的距离也很小,即便是小不点这么小的鸟,也只能伸出嘴喙尖,更多就伸不出去了。 可控温的调节器在鸟笼提手上,一个类似于火柴盒大小的遥控装置。 禾薇照着说明书,按下上头的灰色按钮,迷你显示屏上出现温湿度设置栏。输入小不点喜好的温度和湿度,再按下黑色按钮,笼内的温湿度就设置好了。前后不过几秒钟,果然很方便。 禾薇打开笼门,让已经消除晕机状态、重又活蹦乱跳的小不点进去试试。 不过室内开着暖气,即便有效果,怕是也感觉不出来。想着一会儿兄长不是要来学校吗,因为是女校,没有校长开具的通行证,外来人员是进不到宿舍区的。即便是学生家长探访,也只能在教学区的公众餐厅碰头。那里开启着360°无死角的监控,所以才没有保安亦步亦趋的跟随。她打算提着鸟笼一起去,让小不点感受一下效果。 一壶大红袍喝得差不多时,禾曦冬打来电话说已经到女校正门口的保安室了,刚做完登记,正准备去公众餐厅。 禾薇提上鸟笼和其他捎给兄长的吃食,裹紧外套出门了。 “感觉怎么样,小不点?”一出四合院,禾薇就举高鸟笼问里头的小不点。 看它惬意地蹲在里头,和在室内时一样雀跃地叽叽喳喳,不时还蹦跳几下,想来是有效果的吧?那就好,以后出门就不怕它受冻了。禾薇暗暗想着,心里给贺校官点了个赞,还是他想的周到。 禾曦冬看到妹妹居然还提着个鸟笼,诧异极了:“回家买的鸟?” “不是啦。”禾薇把小不点出现在她家阳台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说:“我也不知道它咋就喜欢跟着我,反正也不麻烦,喂它什么都吃,就带来学校了。” 禾曦冬听是这么回事,也就不多问了,不就是只小鸟嘛,妹妹喜欢,还能拦着她不养啊。(未完待续。) 第411章 超乎想象的二次抽奖 不过养鸟需不需要打疫苗针啥的呀?万一携带了某种病菌导致传染病可咋整? 禾曦冬便问道:“有没有带去宠物店检查一下?万一携带了什么病菌,就算没携带,打了疫苗针也总归放心些。” 这个禾薇也想到了,即使没想到,贺校官在短信里也说了。 不过明天要上课,周二下午休息,她打算带着小不点上宠物医院做检查。 之前小不点不是还吞了颗来自外太空的生活载体碎片吗,也不知对身体有没有影响,总之还是检查过比较安心。 “哥你放心吧,我有安排的。”禾薇笑着保证。 把提来的吃食交给兄长,顺嘴问:“倒是你,我回来之前,爸妈还在商量怎么给你办场热闹的生日饭,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禾曦冬今年可是二十岁大生日,即使不大请大办,常来常往的亲戚朋友照道理是要聚一聚的。可他正生日是冬至,正主儿在学校,家里就爹妈两个,便没请宾客热闹。禾母起早去了趟寺庙,回家后做了场祭祀,请客啥的打算搁到过年再办。 反正梅龙桥的娘家那边,明知今年是外孙二十岁的大生日,不说主动来问一声,就连俩口子带着礼金去喝张燕的喜酒,席间提及冬子二十岁生日,也没见他们怎么说,显然是不想蚀出礼金。 禾母一气之下,不打算通知娘家人了。等儿子闺女回来后,去禾家埠的新房子办几桌。反正新居入住也要办喜酒的,两顿合一起,好好地热闹热闹,请老家亲戚搓一顿。 至于清市这边,亲近的也就儿子的师傅一家、闺女的干妈一家,再就是水果店的俩口子。平常间就在走动,不差这一顿。但因为提前都送了礼,所以正生日这天,禾母也一板一眼地回送了喜面、喜蛋、喜粽之类的生日回礼。 许惠香还和禾母打商量。说是打算小年这天在许家给冬子办场生日宴。京都这边的亲戚朋友包括冬子自己的同学,都由许家出面招待,省得禾母牵挂。 “也就是说,今年小年是哥的生日会。哥有没有特别想要的礼物,趁着还有时间,我好准备。”禾薇转达了爹妈交代的任务,笑眯眯地看着兄长问。 其实冬至之前,禾薇就送他了。不过不是实体礼物,而是1888的网购卡一张,账号密码发到了他手机,可以直接充到网购账户,让他想买啥买啥。 这个主意还是唐宝茵给她出的,说是实在想不出可心的生日礼物,就包礼金呗。礼物或许有不合心意的时候,但礼金肯定不会。想想有道理,她就借来用了。 第一次用,经验证效果还不错——兄长打来电话笑了她半天。可不就是笑果不错么。 禾曦冬显然也想到了那一茬,笑着揉揉她的头:“1888的生日礼金都送了,还不够啊?别破费了。对了,腊八那天有场古董玉石展览,师傅给我寄来几张入场券,你感不感兴趣,陪哥一块儿去看?” “腊八是几号啊?”禾薇翻出手机日历,边查边问:“哥你不是就快期末考了?没冲突吗?” “展览是这个月底,期末考下个月二号才开始,考完放假。不过既然要过了小年才走,放了假我打算去古玩街转转。很久没去了,虽然选了金融专业,但这一块我也不打算放弃。多好的外快渠道啊……” 禾薇前面还想竖大拇指赞他有志气,刚想付诸行动,就听他说到“外快渠道”,忍不住噗嗤直乐。不过这样的兄长很可爱啊,接地气。 腊八节正好周六,和兄长一块儿去看展览也不错。于是点点头:“那行,到时我去接你。” 禾曦冬听了哭笑不得:“怎么是你来接我,不该我去接你么。” “我这儿可是南郊园,再偏没有了。你打车来接我,然后再一起去展厅,哪有我直接出来、接上你去展厅方便啊。” 听她说的有道理,禾曦冬便不再推辞。自家妹妹,有啥好矫情的。 随后,兄妹俩在餐厅点了份大份什锦砂锅,大快朵颐了一顿。 既然说到玉石,禾薇把自己有一块赌石毛料的事也顺便和兄长提了提,免得日后真解出了稀世珍宝,家人这边不好解释。 好在当时买这块毛料的时候,圆圆也在,所以禾曦冬听后,只当他们俩是休息天结伴逛海城古玩街,出于好奇买了几块毛料,并没当回事。 “五十元随便挑”的毛料,即使开出翡翠,顶了天也就豆种吧。 哪曾想,他宝贝妹妹的手气就是那么好,等他事后知晓,下巴都要惊掉了。 眼下当然还不知道,舒服地喝着热气腾腾的砂锅汤,给妹妹灌输各类玉石知识,生怕她上街淘宝时走眼、被骗。 …… 新年第一个月,禾薇过得忙碌又充实。 先是带小不点去正规宠物医院做检查,确定没有携带任何传染源,人和鸟都放心了。 此后基本是她上哪儿、小不点就跟哪儿。 当然,除了在她宿舍以及亲戚朋友家里,一般都蹲在贺校官送的温控鸟笼里。尤其是在教室和实验室,老师们看过正规宠物医院出具的小鸟体检报告以及确认此品种的蜂鸟之稀少,虽然同意她带着鸟笼上课,但不允许她把鸟儿放出来。即便如此,她也很满足了。学校要真不同意,她也没辙,只能把小不点留在宿舍。 小不点也争气,跟着禾薇上课从来不喧哗。课间十分钟,也是很轻的“叽叽叽”或是“咕咕咕”,表达它饿了或是想拉粑粑的意愿。 小不点把它的鸟笼内环境保护得非常好,喝水吃东西都在二合一的浅底食盘里进行,绝不会把食物或水弄出食盘。拉粑粑一律要求到外面。憋得再急也只会在笼子里团团转。 这个发现,让班上女生们稀罕极了,居然有这么聪慧的鸟!于是课间十分钟多了一项活动:围着鸟笼逗小不点。有女生拿出傍身的零嘴,问禾薇可不可以投喂,禾薇见是杏仁酥——小不点的最爱,笑着点头,“但掰个小角就够了”。女生依然很高兴,掰了点放到鸟笼里给小不点加餐。 有了先锋者,更多的人找到了课间十分钟的乐趣:给小不点投喂。虽然每天都轮流,给的也不多。但架不住带来的进口美食很合小不点的胃口。吃的它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半个月下来,禾薇就感觉它胖了。某天化学课,趁任课老师不注意,她用实验室的砝码秤给小不点称了下体重,果然涨了克数。禾薇用笔轻戳它的小脑袋:“肥鸟。” 小不点憨憨地扑棱翅膀“咕咕咕”。虽然“肥鸟”这个绰号不咋地好听。但面对美食的诱惑,它还是很嗨皮地接受了这个昵称。 不得不说,小不点的女校生活过得那是相当滴恣意丰富。 禾薇这半个月收获也不小。元旦前准备充分,元旦回来上手diy玉兰花润肤膏和玫瑰花凝露,争取过年前调出个能用的。粗糙点无所谓,反正自家老妈用。 这趟回去,她仔细观察了老妈的皮肤,许是这两年用的护肤品都是干妈或是黎姨送的,不像刚穿来那年冬天,脸上粗糙起皮、嘴唇手脚开裂。她娘的肤质本就偏干。西北风呼呼一吹,用的面霜保湿度不够,几趟门一出,立马发红发干甚至开裂。这两年粗活干得少、护肤品用得好,倒是较前几年改善很多。如果把玉兰花润肤膏和玫瑰花凝露diy成功,相信会更改善。 因这一股子激|情,禾薇在调香课上钻研的更起劲了。 好在和她持一样想法的女生还不少,上交了老师布置的课堂作业后,就自顾自埋头捣鼓各种小实验:有用蜂蜜、红糖、矿物质蒸馏水调制面膜的,有用橄榄油、杏仁油、椰子油等自制护手霜的。甚至连花果味的唇膏都有人尝试。禾薇在自己试验台前捣鼓玉兰花润肤膏和玫瑰花凝露显得也就不那么特立独行了。 周洁莹听说她在diy护肤膏,二、四晚上兴致勃勃地跟来旁听。禾薇埋头做实验,她在旁边看管小不点。不过禾薇怕她累着,答应diy成功了给她一份。晚上还是别来了。大冬天的,正常人在骤热骤冷的环境下,心脏也容易不舒服,何况她还开过刀动过手术。出点状况可就罪过大了。 周洁莹想想也是,家人看她看的紧,要不是手术成功并且她的术后恢复非常好。也不会答应她年前就复学。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校园生活,可不能兴奋过头被收回了。于是乖乖听取禾薇意见,不上课的时候就在宿舍休息、调养身体。争取早日康复、好跟着禾薇去她老家玩。当然,主要目的是什么,她不说,禾薇也心知肚明。 两周四节的调香课,再加上没课时的晚上和没出门的周二下午和周末,历时半个月的捣鼓,玫瑰花露diy成功! 这天又恰好是15号——每天一登录、半月一抽奖的“残疾版”生活载体之抽奖系统第二次绽放光芒,禾薇童鞋抽到了一只基础版清洁机。 外观和市面上有售的扫地机差不多,但它充的不是电、也不是电池,而是能源磁石。可地球上没这东西啊,于是退而求其次——不定时地给它晒上一会儿太阳。 据系统君的说法,能源磁石只需指甲盖大小的一片,就能支持清洁机没日没夜工作五十年,而用其他能源替代的话,消耗就大了,需要隔三差五地充,免得动力不足性能减退。 禾薇抱着聊胜于无的态度,把清洁机搁在窗台上充太阳能。两个小时后充满格,按操作指南拨到运行键,只见汤婆子模样的清洁机一溜烟地在宿舍里运行起来,不止地面,柜子、书桌、床,甚至天花板,就没有它爬不上去的,也不会半途摔下来,吸尘、清洁、抛光,所到之处一片洁净。清洁完卧室接着转战卫生间,遇水吸水、无水喷雾,不到三分钟,把干湿分区的卫生间清洁的如同施了个净化魔法,或是修真人士的驱尘术。让人啧叹不已。 何止是足够,够的超乎她想象好吧。 有了它,家里卫生哪还需要花力气去搞嘛。简直是各路家庭主妇的福星,决定过年带回家送老妈。可要是爹妈问起哪儿来的怎么答?说是同学出国帮她带的?说是全球最先进的扫地机? 爹妈那里倒是好应付,可精明过人的兄长会相信吗? 禾薇微抽了抽嘴。算鸟,这个问题等回家再说。 不管怎么说,能在残缺到近乎瘫痪的生活载体抽到这么个高科技产物,禾薇还是很高兴的。 接下来的双休,她给自己放了个假,不窝在学校实验室捣鼓润肤膏了,带上小不点去看望干姥姥、干姥爷以及贺老爷子,再顺便找师傅、干姐喝茶唠嗑去。 不巧的是,几个老人集体出席某位老革命家的寿宴去了,在电话里歉意地说要不让家里的小子陪她去哪里玩,她忙说不用,还有干姐和师傅呢。本来就是带小不点出来遛弯的,在哪儿过周末一样一样啦。 于是,继新年来的第二场雪下完后的晴朗周六,她带着小不点出门了。 先是被周洁莹拉去她家住了一宿。 周家人对禾薇的到来表现得非常热情。尤其是周父周母,平常工作忙,陪伴孩子们的时间少,就怕孩子患什么心理疾病,尤其是小女儿,手术之前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多,在家休养的时间比上学多,基本没什么朋友,性格也越来越乖僻内向。这一次手术成功、小女儿的性格一天天变得开朗,够让全家人开心的了。没想到小女儿还在学校结识了个朋友,关系十分要好,还邀到家里来做客,可不得好好招待啊。(未完待续。) 第412章 “他乡遇故知” “咋样?我说我家人很好相处的吧?” 是夜,禾薇和周洁莹一起睡在垂着粉红床罩的公主床上,床很大,两个人即使一人一个被窝,也还有的空。 小不点依旧在鸟笼里,搁在飘窗台上。毕竟是在别人家,禾薇不敢把它放出来。小不点也是个机灵的,一点都没吵,反而在两人上床后,安静地闭眼睡着了。 俩女生还没睡意,面朝面侧躺着聊天。 面对周洁莹的问题,禾薇弯眉笑得很甜。 周洁莹继续说:“我看过你送我的礼物了,好好闻,很香的玫瑰花味,而且瓶子好漂亮,古色古香的,我要好好珍藏。” 她说的是禾薇送的玫瑰花凝露,容器是个小巧精致、上有“喜鹊登枝”釉图的小瓷瓶。 “这就是圣诞节前那天咱俩扛不动的木箱子啦。”禾薇笑着解释。 当时她订购了两套,一套是“喜鹊登枝”,一套是“春暖花开”,都是白底彩釉的陶瓷瓶。 “喜鹊登枝”的瓶身是矮矮胖胖的,虽然小但透着一股子别样的娇憨。 “春暖花开”那套则是修长款,就像少女婀娜的身段。瓶口因为比较小,所以另外又订购了几副带吸管的按压口。 “原来就是那个呀。”周洁莹说着,改侧躺为趴卧,伸手够来了床头柜上的小瓷瓶,打开瓶盖嗅了嗅,笑着说:“我就觉得这味道好闻。” 禾薇好笑道:“是给你用的,又不是拿来闻的。” “嘿嘿,这么小一瓶,我舍不得嘛。”周洁莹讨好笑笑,然后用指尖挑了一点点,凑近鼻子闻了闻,再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心满意足地涂抹到手背上。 看着玫瑰红的凝露慢慢被手背上的皮肤吸收,抹上凝露的部位和没抹部位相比,明显滋润滑腻。不由欣喜地说:“那天看你用小棒槌捣花瓣,心里还替你打鼓呢,没想到做出来这么漂亮,晶莹剔透的。效果也很好,到底是怎么做成的呀?就用那些烧杯、酒精灯?简直太神奇了!” 禾薇轻拍了拍两颊,被好友夸的有点脸红,忙说:“你这才刚用上,哪来那么快的效果啊。我用两天了。也就感觉比寻常润肤露好那么一点儿,但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你不嫌弃就好,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哒。” “哪能啊!你别妄自菲薄,我真觉得这东西很好!哎呀薇薇,这么小一瓶,我都舍不得用了。”周洁莹说着,捧着小瓷瓶,一脸宝贝地贴上自己的脸颊。看得禾薇好笑不已。 “我这次只做了两小瓶,回头我俩要是用着效果好。我再去补点材料,争取放假前多做点。”还要把玉兰花润肤膏也做出来,送给老妈做新年礼物。 “需要哪些材料啊?要不你列个清单给我,我帮你买。”周洁莹认真地看着禾薇说:“你看你送我这么好的东西,给你钱你指定不收,所以原材料由我出吧,你看咋样?” 禾薇忙摆手:“材料不值钱的啦,而且零零碎碎的,要跑好几个地方。我买过一次,知道哪里有售。所以你不用担心,等我的好消息吧,啊!”说着,朝周洁莹眨眨眼。意即这是她俩的秘密。 一起上调香课的其他同学还不知道她已经研制出玫瑰花凝露了。一旦知道,说不定会围着她问这问那。同学们知道了,老师还能不知道么。经观察,调香课的同学私底下捣鼓的种类虽多、信心虽足,但迄今为止,制作成功的貌似就简单混合的蜂蜜红糖面膜。其他的需要多重步骤的diy护肤品里,她的玫瑰花凝露可以说是头一份。她可不想做那只出头鸟。 周洁莹焉能不明白禾薇的意思,抿唇笑道:“知道!你放心吧,我是那么大嘴巴的人嘛。而且我上完上午的课就窝宿舍孵蛋了,听八卦的机会都很少,绝对绝对不会把你供出去哒。” 既然禾薇不肯收钱,也不肯收材料,周洁莹想了想,把收在床头柜抽屉里的一对五彩色天然碧玺手链拿了出来,说:“这是我大姐在我手术那天送的,一对两副,拿去寺庙开过光,这东西本身也有辟邪消灾的说法。来!你一副、我一副,咱俩以后就是杠杠的小姐妹了。” 禾薇不肯收,系统君说了句: 禾薇:…… 周洁莹见她愣在那里,二话不说把掺着能量源的那串手链套到了禾薇的右手上。 左手已经有镯子了,镯子、手链可不适合混戴。不过她凑近看了眼:“粉红色的翡翠镯耶,好少见的。” “嗯。”禾薇轻嗯了一声,摩挲着右手腕上的碧玺手链,郑重道了声“谢谢。” “谢啥啊!你看你有好东西,不也紧着我嘛。哎呀都快十一点了,再不睡大姐估计要来敲门了,快睡快睡,明天再聊……” 第二天两人也没能聊多久,因为禾薇被两个干姐姐接上去师傅家看小包子了。 周家这趟客,做的可真是出人意料。 虽然还不确定混在手链中的那颗棕褐色晶体是不是和小不点吐给她的那颗同属一个载体,但系统既然这么肯定,那必定是能量源无疑。不由觉得有些亏欠周洁莹,总感觉夺了她的机缘。 系统君宽慰她, 禾薇一怔,觉得系统君的推断有道理。因为她自己不就是个例子么。 原来如此…… 说到底,系统依然在孜孜不倦地宽慰她啊。 禾薇一时有些好笑。能量源的诱惑力,对系统你来说就那么大哦。 禾薇:…… 好吧,系统你赢了。 一人一系统商量着等回到学校再试试血液融合,外头就不冒这个险了。 “我还想问你在新学校有没有交什么朋友,有的话带出来一起玩,没想到关系那么好啦?那周家我听家里老头子提过。家风挺不错的,做生意本分低调,周家大女儿还没大学毕业就已经接受家族产业,也是个厉害人物。倒是可以试着结交……” 唐宝茵从禾薇上车,就没停过话。 陆言谨好笑地打断道:“行了,薇薇这点数难道还没有嘛。让我们两个耳朵歇一歇行不行?都听你念一路了。” “才念一路而已,我还有很多话想和薇薇说呢。”车子驶入顾家大宅的内车库,唐宝茵还在碎碎念:“对了。薇薇这就是你电话里说的小不点啊?确实很可爱,真是蜂鸟的一种吗?可瞧着比蜂鸟还小啊。” 禾薇点点头:“是蜂鸟的变异种,体积比寻常蜂鸟小上一点儿,感觉很通人性。” 三人下车,被顾家佣人领到花厅,接着上茶上点心。 禾薇等佣人退下后,把小不点从鸟笼里放了出来。在周家基本闷着,这里就不拘着它了。 唐宝茵托着下巴饶富兴致地看它在茶几上啄着点心碎屑吃,越看越稀罕。 禾薇在一旁笑着说:“它的吃劲很好的,也不怎么挑食。这段时间天天都是吃吃吃,比来时胖好几克了。” 陆言谨和唐宝茵听了都笑:“敢情是只贪吃鸟。” “可不是。”禾薇戳戳小不点的翅膀,打趣它:“听到没,需要减肥啦。” 小不点回过头,撒娇地在禾薇指尖上轻啄了几口,“咕咕咕”地叫了几声,倒是不再吃那些点心碎屑了。 陆言谨两个见状,越加稀罕了。 周悦乐抱着小包子出来,看到三人围着茶几不知在看什么,不时还发出阵阵轻笑。好奇地走过来:“让你们久等了,我刚要出来,小笼包醒了,只好等他穿好了一起出来。你们头碰头地在看什么哪?” “师傅。”禾薇笑盈盈地站起来。接过周悦乐怀里的小包子,“吧唧”亲了他一口,笑眯眯地说:“包包,还记得姐姐不?” 还指着小不点给他看,“看到没?这是姐姐的宠物鸟,可乖可聪明了。包包长大了和它一起玩好不好呀?” 两个多月大的小包子,哪里真懂得这些啊,在她怀里不哭不闹已经很乖了。 倒是周悦乐,第一次看到这么通人性的小鸟,又听禾薇说给它拍照它还会摆pose,拿出手机试了试,见它真的撩起翅膀摆出一个个换成美女模特儿指定风姿绰约、搁它身上却令人忍俊不禁的pose,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不点见大伙儿笑得直不起腰,飞上禾薇肩头,拿委屈又控诉的眼神瞅她,让几人笑得更开心了。 周悦乐趁机给他们来了张特写:笑意盈盈的清丽少女+萌哒哒的小包子+通人性的傲娇小鸟,组成一副无比和谐的画面。 “回头我洗出来,摆到小笼包的房间,等他长大了,当睡前故事讲给他听,一定很可乐。”周悦乐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笑吟吟地说。 “多洗几张,到时送我一张。” “我也来一张。” 见陆言谨、唐宝茵都要,周悦乐索性当场派人去照相馆洗出来,连同小笼包的近期生活照,加钱特快,赶在禾薇三人走之前就能拿了。 照相馆的老板见两人一鸟这张照片拍的生动又温馨,暗地里偷偷加洗了一张,贴在柜台前当样照。 顾家下人走后没多久,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停在照相馆门口,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问老板:“这照片是你拍的?” “是啊是啊。”老板打着哈哈,十分臭屁地说:“我这技术不赖吧?” 中年男人隔着墨镜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技术赖不赖的我不知道,我只想问,这照片上的鸟你是从哪儿来的?现在在哪里?要是你马上拿得出,我给你一万块,要是你卖给我,我给你十万块。” “……”照相馆老板像看傻子似地盯着中年男人看了会儿,说:“嘿我说,你是来捣乱的吧?赶紧走走走!别堵在我店门口,把我生意都搅没了,真是……” “这么说,你是骗我的了?这照片根本不是你拍的?这鸟你也不知道下落?原来是个撒谎精啊!你这种人开店当老板,生意好得起来才怪……”中年男人采取激将法。 老板被他气得不轻,跳脚嚷道:“哪里来的叫花子!居然在我店门口撒野,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不想被抓就赶紧给我滚滚滚!” 中年男人见他真不知道鸟的下落,改变策略说:“这位老板,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心想知道照片中这鸟的下落。实话跟你说吧,这鸟是我父亲最宝贝的宠物鸟,不小心飞丢了,全家到处都在找它,难得在你这里看到它的踪影,话语里难免急了点,你要是知道它的下落,好事做到底告诉我,找回了小鸟我一定重金酬谢!” 照相馆老板见他说的不像是假的,倒是不再嚷嚷着要报警了,搓着手说:“照片的主人我倒是知道,人家隔三差五就上我这儿来洗照片。可我要是把人地址告诉了你,回头你又跟我说没找回那鸟,我这不是、不是白忙活一场嘛,呵呵呵……”摆明了是要好处费。 中年男人也不废话,掏出钱夹数了十张百元大钞给他:“身上现金不多,这些先给你买烟抽。回头要是真找回了我家的鸟,说了重金酬谢就一定做到。” 照相馆老板见报个地址就有一千块进账,也不再嘴紧了,把顾家的地址报给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拿到地址就走了。等照相馆老板想起应该问他要个联络电话什么的,日后也好主动问问他家那鸟找没找回来。可等他追出店门,哪里还有中年男人的身影。(未完待续。) ps:终于放假了,嗷呜~假期第一天就是大扫除,累得我腰酸背痛,竟然不知道家里的角角落落这么脏。下午去超市扫货,明天一天都在路上,喵呜~~~提前祝大伙儿除夕快乐! 第413章 新年添财 照相馆老板想着那所谓的“重金酬谢”八成是泡汤了,不过动了几下嘴皮子就拿到一千块也不错,这才哼着小曲儿回店里。 中年男人离开照相馆,并没有马上去顾家,而是坐在车里用手机和人联系:“……对,京都顾家。这趟京都没白来,至少找到了那只蠢鸟,就是不知道那东西有没有随鸟粪排出,具体的等带回去解剖了再说,但愿积石一般长在它体内…… 那不可能!当时我亲眼看着那蠢鸟吞下去的,只是被华国特警那么一闹,那蠢鸟居然趁乱偷飞了。等抓回来,看我不虐死它…… 可不是!上回那次重创,害得我们十年心血白费,好不容易积攒的*也一具不剩,这次实验要是成功,头一个要抓的就是那姓贺的…… 嗯,那你继续盯着华国这边,我办完这里的事就回去……对了,阿昌你不用管了,他被华国警方抓了,也省了我们清理门户……据说是私下贩卖违禁药品,还卷入一起谋杀案,不是死刑也是终身监禁,用不着花力气盯他了reads;凤啸九天之惑世狂妃。嗤!没本事的人,到哪儿都没用,仗着偷走‘一秒倒’就想坐地发大财,做梦!……” 中年男人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挂了电话驱车驶到顾家附近,住进和顾家隔了一条街、位于西南方的嘉盛大酒店。该酒店最高十三层,可以说是附近最高的豪华酒店了。 男人甩出一张金卡,要了间十三楼临东的套房,带落地窗的那种。站在落地窗前,拿出一架高倍望远镜,透过望远镜正好能看到顾家庭院的全貌。可连着观察了几天都没有发现那只蠢鸟的踪迹。 虽说那鸟喜好湿热环境。但不管多冷,一天里总要到户外透透新鲜空气的,要不然容易病恹恹。可从照片上看,那蠢鸟的气色好着呢,而且明显比四年前胖了,可见它的小日子过得很不赖。 所以他猜想,顾家应该有一只温控鸟笼。可他守着望远镜观察了这么多天。都没见顾家下人提着鸟笼出来遛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难道那照相馆老板在骗他?那鸟根本不是顾家的? 中年男人沉着脸,再一次透过高倍望远镜,阴鸷地盯着顾家看了又看。依然没看到那蠢鸟的踪迹,泄气地丢开望远镜,裹上大衣、戴上墨镜,隐忍着怒意去照相馆找那贪财老板要说法。 照相馆老板以为对方出尔反尔、想把那一千块要回去。坚持说那鸟是顾家的,不信下回来洗照片了。找顾家人问问。 中年男人见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只好松了他的衣领,隔着墨镜眯眼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那好。等顾家再来洗照片,你给我问清楚,那鸟到底在不在顾家。如果不在,到底在谁的手上。这个事你要是办成了。无论找不找得回我的鸟,我都给你一万块。” 照相馆老板一个劲地点头说“好好好”,几句话进账一万块,傻子才不干。 中年男人这才放过他,沿原路返回酒店。 按说禾薇那天的确在顾家,中年男人怎么会没瞅见她提着鸟笼进出? 说来也凑巧,就在这人在酒店大堂办入住时,顾绪回来了,说是离华大不远新开了一家私房菜馆,既然家里有客人,择日不如撞日,请大伙儿去尝尝新菜。那厢邀了徐太子、罗智还有禾曦冬,这厢接上四个女人,出门去私房菜馆聚餐了。 小包子太小,又天寒地冻的,就不带出门了,留家里让保姆看顾。 啥?怕保姆出纰漏?爱孙心切的顾爸顾妈可不是摆设。 禾曦冬在妹妹和陆言谨、唐宝茵结拜姐妹那天,就见过徐太子、罗智了,虽说这趟是第二次见,不过有妹妹在,他这个二十四孝好兄长专心给妹妹夹菜就成了,偶尔和旁边的顾绪聊几句,倒也没觉得多拘谨。 吃过午饭,徐太子问他们对玉石感不感兴趣,说是他表兄的玉石店这几天搞周年庆,下午闲着不如上古玩街逛逛去。 顾绪俩口子便让他们几个小年轻结伴去逛逛,他和老婆大人就不掺合了。一来小包子醒来要喝奶。二来,他们俩口子对玉石的兴趣不如刺绣大,与其去鉴赏那些个冰冷石头,还不如在家玩亲亲。 “冬子不是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吗?带你妹妹一起去逛逛吧,有轩哥、阿智在,不用怕店家讹你们。逛得差不多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们回家吃饭……” “接啥呀,既然去了肯定在古玩街上吃了,我表兄那店的隔壁就是一家酒楼,口碑很不错,你们俩口子没事也过来。舍不得小笼包那就带上嘛。反正进进出出都是自己的车,怕啥。”徐太子懒洋洋地打断顾绪的话。 顾绪摇摇头:“小笼包还是算了,这天寒地冻的,又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出来也是睡觉,等天暖和了再带他出来吧reads;毒爱嫡女特工妃。至于我和乐乐,看情况再说,我爸妈要是出门,我们就不出来了。你们好好玩,有事随时联系。” 两伙人于是在私房菜馆门口分道扬镳。 徐太子表兄的玉石店周年庆这几天每天都会推出一批全赌毛料,有便宜的也有贵的。解石机就摆在店门旁的台阶上,现场解石总能吸引不少游客驻足观望。要是开绿,那现场就沸腾了,多多少少总会促使一些抱着捡漏心态的游客进店挑毛料。 只要进店那就是潜在客户了,推销做的好,潜在客户转化成买家的可能性那就更大了。是以,不少玉石店即使本身不售毛料,也会借着周年庆啊、元旦啊等等节日,总会推出类似活动。说到底,就是一种宣传营销手段。 至于毛料开出翡翠的几率,那就不好说了。运气好,接连不停地出绿也是有的。运气不好么,有时半天才出一笔。还是干巴巴的豆种。甚至还有剃光头的,卖出去的毛料,一块翠都不含。 “表哥。”徐太子笑眯眯地朝解石机前立着的年轻男人唤了一声,“周年庆生意怎么样?我带着你弟妹来给你捧场了。” “表哥。”陆言谨瞥了未婚夫一眼,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上前打招呼。 “哟,稀客啊,难得集体来看我啊。”徐太子的表哥见是他们。忙过来招呼。 罗智和唐宝茵他熟得很。倒是禾曦冬兄妹两个他头一次见,经徐太子介绍,客气地点着头。邀请他们进去坐。 “外头闹哄哄的,说个话还得吼嗓门,还是里头安静……生意好不好的我也没管,不过人气倒是挺旺的。早上刚开张就有人解出一块水头不错的满绿,到现在两台解石机都没歇过。这不刚有个买家挑了块几吨重的大料。正让师傅解呢,我瞧着有戏,就蹲一旁凑热闹了……你们来得正好,这一批的料子确实都不错。一会儿也去挑几块,算是我送你们的新年礼。” “谢谢表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徐太子摩拳擦掌。喝了几口茶。就要拉着未婚妻去挑毛料。他因为身在军政世家,玩乐不能随心所欲。哪怕对玉石再感兴趣。今后的道路也不会是这一条。所以只能趁闲暇的时候,来表兄这儿解解馋。 “外头人多眼杂,你们直接去库房挑吧。让老章领你们去,想要什么工具就找老章。我还得去外头看着,要是真出绿了,价格公道必须拿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徐太子表兄将一行人领到毛料仓库,喊来助手老章陪同,留下一句“祝你们好运”,就匆匆去外面了。心里惦记着那块大料呢。 徐太子见惯不怪,转身朝大伙儿一挥手:“说了是新年礼物,大家只管挑,挑到谁就是谁的。不如咱们比比谁的运气好?” 禾薇原本就想找机会把那块葫芦状毛料拿出来解,没想到徐太子会带他们来古玩街毛料,就让系统君散发磁场感应,看仓库里有没有含翠的料子。最好挑块不惹眼的,现场开解,既能赚点外快,也能给徐太子表兄的玉石店添点财运。 捋高袖子,说干就干! 禾曦冬虽然对赌石不了解,但鉴宝是他的爱好,聊着聊着居然和徐太子聊到了一块儿。顿时有如相见恨晚,哥俩好地勾肩搭背。还头碰头趴在一块大料跟前,一个高举手电筒照啊照,另一个数着上头的绺子低声说着啥。 其他人见状,嘴角直抽抽。对鉴宝有一手、对玉石兴趣浓,不代表赌石就能撞大运啊喂! 这俩货不会以为赌石等于一加一吧?——人多财运旺? 估计所有人当中,挑毛料最像模像样的当数罗智了吧。反正陆言谨和唐宝茵是一点都不懂reads;邪凤毒妃。剩下禾薇,也是走走停停,挨个儿摸一摸、看一看,就像夜市上挑感兴趣的小玩意儿似的。 陪同的老章师傅看不下去了,站一旁想给点建议,结果被徐太子嫌弃“您老挡着我光了”,对这帮老板的亲戚彻底无语。索性帮忙看管禾薇提来的鸟笼,以嘴嘘着口哨,站在门口逗鸟,抬头就是库房外的院子,还是那些热情洋溢的游客们挑毛料更有看头。 “薇薇,我怎么看你挑的这块那么像南瓜啊。”唐宝茵扒着石头看了几块,完全看不出这块和那块有啥分别。倒反把自己搞的腰酸背痛。直起身,捶着老腰溜达了一圈,见禾薇捧着一块不大的南瓜状石头翻来覆去地看,好奇地凑过去问。 “我也不会挑,就觉得这石头像南瓜,兴许能撞大运。”禾薇吐了吐舌,娇憨地笑道。随手将石头递给唐宝茵研究,转身继续在毛料堆里捡漏。 “对嘛!”唐宝茵眼睛一亮,“还是薇薇聪明,左右不懂,干啥不挑块顺眼的?” 于是,她也开始挑南瓜、挑冬瓜、挑窝瓜……最后还捧着一根头大尾小的毛料问大伙儿:“你们说像不像圆茄子?还是更像棒槌?” 众人集体无语。 总之,唐宝茵把一切能形象比拟的形状石一块块地从毛料堆里扒拉了出来。 陆言谨起先是看着她挑,看到后头不知不觉来了兴趣,也跟着挑了起来。 系统君感应之后发现,唐宝茵和陆言谨挑出来的形状像各种瓜果蔬菜的毛料,含翠比例竟然不低。八块里竟然有三块携有翡翠。至于质地,大概是一块比较好,一块一般般,还有一块稍微差一点。好的那块和禾薇挑的南瓜料差不多。 等大伙儿挑的差不多了,看日头也已近黄昏了,徐太子宣布结束。老章从前头喊来两个伙计帮忙搬运。一看三个女人挑出来的毛料,忍不住嘴角微抽。 别说,这些毛料分散在毛料堆里尚不觉得,单独拣出来以后才发现,还真挺形象。你敢说这块不像南瓜?那块不像茄子?还有那冬瓜状的、萝卜状的……要是不知道这是翡翠毛料,恐怕会以为是刻意雕琢成蔬菜瓜果的怪石头吧。 这些毛料都是论公斤卖的,对外价888元/公斤。本来就是为店庆推出的,讨个吉利嘛,你要说一千块一公斤,只要能开出翡翠,也会有络绎不绝的游客光顾。 徐太子的表兄让他们多挑几块,“新年礼物嘛,甭给我省钱。” “谁给表哥省钱了?这不,我和冬子虽然合起来挑了一块,可分量重啊,都能赶超小谨她们挑的总量了。快快快,解开给我瞅瞅,要是出绿,今儿个晚饭我包了,想吃啥都行。” “最贵那家私房菜馆也行?”唐宝茵顺嘴问。 “行——”徐太子拖着长音笑答。 徐太子表兄边吩咐伙计把他挑的毛料搬上解石机,边笑骂:“要能出绿,一顿晚饭就想打发我们了?吃完得再去会所好好找个乐子才行!” 徐太子咳了一声,神情尴尬地瞥了未婚妻一眼。 表兄口里的“找乐子”,他还能不知道名堂么。就连唐宝茵都听懂了,朝他和罗智两个直瞪眼呢,可未婚妻却依然笑吟吟地在和禾薇说话,让他松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几分失落。据说女人很容易吃醋的,她这般反应,到底是没听懂呢还是不在乎?(未完待续。) ps:除夕快乐啊!昨晚实在太累,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但其实也没放假,因为到酒店已经晚八点了,洗吧洗吧又吃了点东西,才开始码字,以俺那龟速,是无论如何都赶不进十二点发布,索性就放早上了。正如标题一样,祝大伙儿猴年行好运、福禄寿喜财! 第414章 “蔬果风” 徐太子和禾曦冬合力挑的毛料,最终解出来的结果是无绿。 两人失笑地摇头对视了一眼,半天工夫白研究了。不过也没怎么失望。玩玩嘛,就当消遣了。 何况赌石这一行本来就有几分靠运气,他俩又是一脚才入门槛、另一脚还在门外的初级货,要真一举中奖,才叫人惊讶咧。 罗智挑了三块,体积都比较小,可惜照样没有一块出绿。 徐太子笑话他:“之前看你架势那么足,还道你有多厉害呢,搞半天也是糊弄人的。” 罗智白了他一眼,蹭到唐宝茵旁边帮忙去了。接下来可不就是验证三位女士成果的一刻了嘛。 禾曦冬看到妹妹精挑细选的毛料:“南瓜”、“桃子”、“梨”,哭笑不得:“薇薇,你该不会真的是瞎挑吧?一点外观都没比较,纯属看形状?” 禾薇朝他嘿嘿干笑两声。 她的三块料子,其实就南瓜那块含翡翠,其他两块一丝绿都不含,是刻意找来做陪衬的,总不好开三块、三块全中奖吧。倒不是仓库里挑不出更好或是更大的含翡翠的毛料。 系统君感应过,整个仓库,除了她们仨挑出来的这些,还有大概三五块能出绿,而且其中一块的磁场感应比她手上的这块还要强。可见是极品级的。她不是没纠结,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她这是开着外挂搞作弊,赚点外快就算了,更好的还是留给其他有缘人。 倒是她两个干姐姐,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八分之三的中奖率,全凭两人的第六感挑出来的。原本还想暗地里帮她们一把,结果听系统君说八分之三有绿,那还把啥关啊,就这也够逆天的了。开出来之后,保证能捡一地的眼球。 果然。唐宝茵的四块毛料开出两块翡翠,其中一块还是高冰种的墨翠,只比成人拳头大了一圈,价格却很吓人。当场就被竞价到五百万。最后被徐太子表兄收了去。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同样是五百万,当然是便宜自己人了。 陆言谨的四块毛料,就那颗椭圆形的大冬瓜开出了绿,是糯种阳绿。水头介于唐宝茵那块高冰种和形如圆茄子的毛料开出的豆青种之间。但体积不小,全部解出来约莫有篮球那么大。 八块毛料解出三块,其中一块水头直逼玻璃种,另有一块体积大如篮球,几个男士不淡定了。 泥煤莫非这年头的毛料,真的要像菜市场挑拣蔬菜瓜果那样才能出绿?想他们举着手电,照着手机下载的赌石资料,或蹲、或趴,或正、或反,累得腰酸背痛。愣是一丁点绿都没摸到。哦,也不能说丁点木有。指甲盖大小的绿还是有的,只是带着绺又那么薄薄一小片,有啥用啊。 几个男士风中凌乱之际,禾薇的三块毛料也先后搬上了解石机。先解的是那两块陪衬。白花花的石头碎屑从解石机上相继滚落,几个男士心里平衡了。 这才对嘛!哪有照着蔬菜瓜果的形状挑就能出绿、并且还是接二连三出绿的,这也太搞了!真要这样的话,谁还去学赌石知识,全都照着蔬菜瓜果的形状搬就行了,速度快、还能中奖。所以说。不是他们不懂行,是姓陆姓唐那俩女人太妖孽。禾家小妹就正常多了…… 这厢还没腹诽完,那厢解石师傅一声吼:“出绿了!” 纳尼??? 三位男士齐齐打了个哆嗦,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解石机。 果真!那块南瓜状的毛料。才削掉个南瓜蒂头,就露出了一丛明黄,色泽亮的有如滴了油的鸡蛋黄。 “高冰种鸡油黄!” 徐太子表兄的手都抖了。是兴奋的!艾玛今天店里大丰收啊!尤其是下午,接二连三地出绿不说,一半还是亲戚朋友开出来的。多有面子啊!店里的成品原料不用发愁了,有这层人情关系在。还怕竞争对手抢了去不成?铁定回收给他啊。哦吼吼吼! 再看眼前,本来还在解石机前凑热闹的游客观众,呼啦一下全涌去后堂挑毛料了,而且净挑蔬菜瓜果形状的毛料。 从老章师傅那里听说这个消息,徐太子表兄的嘴角直抽抽,琢磨着自己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还是干脆把店门关了,去仓库把那些个形如蔬果的毛料藏起来再说? 徐太子、罗智和禾曦冬也纳闷了。难道这个逻辑是真的?越像蔬菜瓜果的毛料越能出绿? “走!咱们也再去挑几块,反正离吃饭还早。”徐太子心痒痒地捋捋袖子,转身朝唐宝茵三人喊:“你们几个不许溜啊!今儿晚饭你们请定了!尼玛一个下午赚五百万,另外还有块豆青种没出手……到底走了什么运啊……” 罗智双臂抱胸,在一旁幽幽接了句:“狗屎运。” 禾曦冬正替妹妹的好运鼓掌,听他俩这一说,忍不住想笑。 然而翡翠毛料又不是真的蔬菜瓜果,哪挑得出那么多啊。院子里外加仓库里,能一眼相出像某种蔬果的毛料,已经被唐宝茵几个都挑走了,其他的大都是三分像、七分不像。 就这,也有数不清的人义无反顾地冲进去。笑得徐太子表兄两眼眯成缝。本来还想筹划下一次节假日,譬如新春主题、元宵佳节神马的,好把库存毛料都清空的。然而照今天这势头,哪还需要等下次啊,光这一次的周年庆都未必够用。 三位男士挤在一大群捡漏的游客群里,也去抱了几块毛料出来。很有耐心地排队送上解石机,结果可想而知,和第一次一样,都是没用的破石头。不禁失望。不过看着身前身后的游客,也没人能开出绿,又不由释然了。毕竟是赌石,一百块毛料里出一块绿就不错了,哪那么多漏给人捡啊。于是一阵喧哗之后,游客们也就渐渐散去了。 当然,散场前没忘记光顾古玩街上其他售毛料的玉石店,也都挑蔬果形状的买,买了现场解。让那些还没收到消息的店老板一头雾水。 等“翠珑轩从古玩街街头刮到街尾,这些老板们也沉不住气了。个个捋袖子上阵,亲自猫在毛料仓库里,挨个儿地把自己仓库里的毛料翻了个底朝天,稍微有点像蔬菜瓜果的毛料。都被搬出来连夜解石。至于解没解出绿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一块没有,也许有但人家低调愣是没传出来。 不管怎么说,那天之后,但凡对赌石上心的人士。挑选毛料时又留了个暗搓搓的心眼——到手的毛料,先看形状。一眼相出蔬菜瓜果形状的,无论其他条件如何,买了再说。 一时间,赌石界刮起一阵“蔬果风”,被各家玉石店派出去进货的原石采购员,挑选原石时也多了个参考项,先看外观,要是外观非常像某种蔬果,各家采购员争先恐后地疯抢。竞拍价一路飙升,超出平常的采购价几倍不知。搞得云城、缅国一带的原石供应商一头雾水。谁让他们一年到头窝在边境,离内陆远,自然不晓得京都传出来的赌石八卦。 至于那天,最大的赢家还用说嘛,禾薇三人不解释。再就是徐太子表兄了。 托这几人的福,他今儿几乎把毛料仓库出清,还得了几块好明料,可谓是赚了个钵盆满盈。开心地咧嘴笑:“走!正好收工,我请你们吃饭去!” “说好了我请就我请!表哥这么客气。下回再来剥削你!”唐宝茵笑着说。 徐太子翘着二郎腿哼哼:“表哥,你和她客气啥,这丫头今天赚了这么多,不宰她宰谁?” 禾薇摸摸鼻子。她也进账了,虽然唐宝茵中了两个奖,她才一个。但架不住她的鸡油黄体积大、水头好,八百万现场转给了徐太子表兄。要不要伸出脖子主动挨宰呢? 禾薇刚要张嘴,被陆言谨拦回去了:“薇薇是我们小妹,我们三姐妹赚了钱。合起来请大伙儿搓顿好的吧,满汉楼怎么样?” 满汉楼不是一般的酒楼,类似高档私房菜馆,但出的菜都是满汉全席菜单里的,七八个人吃一顿,没个三十万拿不下来,还不含酒水。而且还得提前三天预约。陆言谨因为有熟人在那儿当经理,要去的话,打电话说一声,然后开车过去,到那儿也能给排上。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徐太子见未婚妻发话了,赶紧狗腿地附和:“成成成,其实我就开个玩笑啦,哈哈!哪儿吃不是吃啊,你们说是不是?何必花那个大钱……” 越对她上心,就越想对她好。这段时间虽然乖乖在家哪儿都没去,但架不住黑历史太多,难免心虚,怕老婆大人翻旧账啊。话又说回来,她回国都这么久了,没道理不知道他那些个黑历史吧?怎么就不吃醋呢?怎么就不发飙呢?真让人纠结。 陆言谨听他这么说,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既然无所谓,那要不就别跑那么远了。隔壁酒楼上回来吃过感觉也不错,何必舍近求远去满汉楼?开车过去,最起码得半小时,遇上堵车就更说不准了,为吃一顿饭,这么劳师动众的做什么呀?你们说是不是?” “啊?”徐太子傻眼。他那是客气。客气懂不懂啊老婆。你只是出去留了几年学而已,又不是真的abc,咋就听不懂咱华夏人素来喜欢的客套话呢? “噗咳咳咳……” 其他人憋笑憋得好难受。正喝茶的,一不小心给呛到了。 徐太子看到众人反应,才意识到未婚妻是在涮他。趁大伙儿鱼贯出店门时,凑到她耳边痞笑着问:“打趣我很开心吧?嗯?” 陆言谨侧头看他:“我是在替你考虑,附近吃一点,能节省更多时间找乐子,不是很好?” 呃…… 徐太子噎了噎,随即大喜。 原来她听到了啊,那这是在吃醋吗?徐太子抑制不住地咧嘴笑。 然而等他欣喜过后回过神,眼前哪还有未婚妻的身影,早就钻到唐宝茵开来的车上去了。至于他,被挤到了表兄车上,不过不要紧,肯吃醋就好。 …… 因为是去满汉楼大搓一顿,所以出发前联系了顾绪俩口子,让他们没事也去。 顾绪听徐太子说完,无语了,三个女人一下午赚一千五百万?好辉煌的战绩! 想他旗下那么多分店,都没有一个下午赚千万的单子。那三个女人到底踩到了多大的狗屎?东挑西拣、随心所欲地选了那么几块蔬果形状的毛料,就轻轻松松进账一千五百万? 胸口好疼。赶紧找老婆求安慰。 “啧!你那几个小姐妹外加小徒儿神了。”挂了电话,顾绪抱着亲亲老婆感叹:“这种大运都能撞上,简直了……” 周悦乐也从唐宝茵口里听说了,大笑着揉着老公的头,说:“是不是后悔没让我跟去呀?要是去了,说不定也能捧个几百万回来。” “得了,咱家不缺那点钱。你要是跟去了,谁来陪我睡午觉?嗯?在我看来,生个二胎比一千五百万赚多了。” 周悦乐愤愤挥开他的狼爪,没好气地道:“什么二胎!我才出月子多久啊。你又想让我怀孕了?有没有人性啊……” “这不酝酿嘛,又不是马上生,我觉得小笼包周岁时怀二胎最合适,你看你喂奶都不用停。” “谁说的?一旦怀孕,即使是哺乳期,也会中止分泌奶水的好不好。” 呃,和他解释这个干什么!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些。顿时恼羞成怒:“顾绪!!!” “好好好,我开玩笑的,哪能让老婆大人这么受累呢。咱暂时不生,等小包子满三岁了再生,先玩两年……乖!不生气了,啊!来!让老公亲两口……” 一旦亲上,两口哪够啊,没人喊停。 直到一刻钟后—— “饿不饿?咱去狠狠宰那几个女人一顿,让她们走大运……”顾绪满足地抱着亲亲老婆咕哝。 两颊飞满红霞的周悦乐,哭笑不得地被顾绪哄着出门了。(未完待续。) ps: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嘻嘻……祝大伙儿新春快乐!猴年大吉! 第415章 黑线的空间新功能 路上虽然没堵车,但红绿灯一个接一个,到满汉楼时天色已经大黑。加上忙了一下午,开出翡翠的激动劲一缓下来,大伙儿都感觉饿了。 九个人正好围坐一桌,点了十七八道菜。再加上点心和酒水,最后结账时,五十万都打不住。 唐宝茵拿出金卡递给服务员,抽了抽嘴说:“合着几位是可着劲宰我这头肥羊哪?” 徐太子吃得有点撑,靠在椅背上剔牙,闻言邪笑道:“红酒可是你家阿智点的。我倒是想给你省钱点那瓶九万九的。” 唐宝茵立马瞪身旁的未婚夫,这个散!财!童!子!十四万一瓶的红酒也下得去手! 罗智憨憨一笑,拍拍她的头:“没事,赚得多。” 唐宝茵简直没法和他沟通,扭头不理他,暗地里恨恨磨牙,下回结了婚,财政大权必须攥自己手上,不然哪天被他败光了睡大马路都不知道。 其他人都假借喝茶,低头闷笑。 禾曦冬捅捅妹妹的胳膊肘,悄声问:“薇薇,咱们是不是也该出点儿?让宝茵姐一个人请不好吧?” 九个人吃五十多万啊,说出去恐怕没人信。至少他那帮同学就不会信,指不定还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好伐。这些菜好吃是好吃,卖相也漂亮,但除了个别几道食材昂贵,大多数不都是家常菜吗?禾曦冬不由得又抽了抽嘴。今儿个不知道抽几次嘴了,刺激有点大。 禾薇无奈地说:“她不让我出。” 唐宝茵的原话是:老娘难得一次赚这么多钱,请个客你们还要跟我抢? 唐家有权又有钱,而且那么多儿孙辈,不缺赚大钱的,但一个下午净赚大几百万,在诸多叔伯婶嫂、堂表兄弟当中也是难得一见的。更别提唐宝茵本身那点收入,公家单位铁饭碗,工作清闲但收入说实话真心不高,和今儿下午的成果一比。前者那就是打酱油的。 所以,这么大一笔进项到手,还不兴她显摆一下啊,谁都不许和她抢! 徐太子乐得她一个人埋单。不然的话,未婚妻也要凑份子了,他可舍不得。而禾薇,顾绪俩口子护得那叫一个紧。宝贝徒儿年纪还这么小,难得赚点钱你们也好意思让她破费? 于是乎。唐姑娘被拉出来狠宰了一顿。不过她也无所谓,反正是白得的外快,吃掉五十万,还有九个五十万呢。除了她家阿智实诚过头太败家这一点让她着实有点头疼,其他时候,笑容就没从她脸上消下去过。 大伙儿吃饱喝足,坐着边聊边喝了杯满汉楼独家秘方冲配的具消食作用的私房茶,这才各回各家。 除了禾家兄妹俩,其他人都有车。禾曦冬被顾绪俩口子顺路捎回京大去了。禾薇照例由陆言谨和唐宝茵送回女校。 徐太子和罗智被各自的未婚妻揣回各自的车上,并且不许他们跟。没意见最好。有意见也给她们保留。今天的表现不如人意,回去好好反省。 两位男士望着一溜烟消失的车影,仰天长叹。得,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把媳妇哄高兴吧。 禾薇在车上给兄长发了条短信。她打算用拿七百万在京都购置商铺或公寓,当是长远投资。兄长若是有中意的,也只管提出来,兄妹俩抽空一块儿看地段去。 余下一百万,她听到大姐、二姐在商量扩陶艺吧的事,打算把左右两个门面也给租下来,于是给兄长发完短信。凑到两人中间说:“添我一份吧,反正我手头有余钱。” 陆言谨笑着戳戳她的额:“你有钱是你的事儿,想怎么花怎么花。陶艺吧你别插手,乖乖领红利就好。” 唐宝茵也说:“是啊薇薇。这事儿我和小谨会搞定的,你就安心读书吧。对了,你们期末考什么时候?打算几时回家?我爷奶准备了一点年礼,到时别忘了带走。” 禾薇带来的年糕、冻米糖都分出去了,量不多,但尝个鲜、吃几顿还是够的。 唐宝茵拿到手。当天就去了老宅,没办法,她公寓里没蒸锅,年糕吃不了。 唐家二老许久没吃到这么正宗地道的农家手工年糕和纯麦芽的冻米糖了,问孙女这些哪儿来的,得知是结拜小姐妹家里做了送来的,大老远的光是这份心意就让人温暖,立马着手备了份年礼,还叮嘱孙女得空把小姑娘邀到家里吃顿便饭。 能让许家老俩口还有贺家老头儿成天挂嘴上显摆个没完的干外孙女、大孙媳妇,人品想来是绝对过关的。唐家二老顿时起了结交的心思。拉拢贺、许两家倒是其次,主要是真心想见见被孙女满口夸的小姑娘。 禾薇哪有不应的道理,点头说:“放假通知还没出来,不过我听宿舍长说,大概是小年前的样子。我除了下个礼拜天和哥哥约好去看展览,其他休息天都行的。” 其他高中都要过了小年才开始放,尤其是华大附中那样的全国重点,没准要拖到腊月廿六、廿七才放假。女校估计不想太特立独行,学生们当然是盼着早点放、多放点啦,但架不住家长们有意见啊。 “那还有不少个休息天呢,行!到时我来接你。”唐宝茵爽快地说。 禾薇还在想陶艺吧的事:“大姐、二姐,真不让我入伙啊?”光领红利不干活,难为情啊。 “噗嗤……”陆言谨和唐宝茵都笑,“你不是已经入伙了吗?咱们仨都是老板,乖,别闹,等开了张,有你忙的时候。” 禾薇无语。真拿她当小孩哄呀。 不过这事不行,还有个事,踊跃举手发言:“快过年了,我给福利院捐点冬衣冬被怎么样?” 慈善事业倒是不能反驳,陆言谨和唐宝茵欣慰地相视一笑,说:“冬被已经购足了,今年的手工活挣了不少钱,院长给每人添了一床新棉花弹的褥子和七孔保暖被。倒是冬衣确实没有统一添。一来去年才添过一批,今年都还能穿。二来开了年又有一批孩子到了入学年龄,学杂费政府给免了。可书费、生活费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也不少。院长的意思是好钢得用在刀刃上,账面上有积蓄也得省着花,免得日后有什么突发状况无法应急,所以今年的冬衣能穿的就不添了。个子拔得快、去年的冬衣不够大、不够长的孩子,单独拎出来添置,他们穿不着冬衣拨给下面的弟弟妹妹。你既有这个心,咱们合计合计,让老人、孩子过个好年。” “好。”禾薇点头。“我预备出一百万,大姐二姐合计好了给我个准信,咱们争取在小年前把这事儿办好。” 听她捐“一百万”,陆言谨好笑地揉揉她的头:“不会是觉得今天捡漏赚了大钱、不捐点出去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吧?其实不用有负担的,要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这不是大马路上捡钱,别人掉你捡难免心虚。至于捐多少,回头我统计一下,咱们上工厂订购,哪有价钱便宜点。同样的钱,可以花在更多地方。” 唐宝茵轻松地打着方向,闲适地接道:“越深入接触,越会发现做慈善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啦。相比捐钱,院长其实更希望我们捐技术,像薇薇你教老人、孩子们编的那络子、香囊就很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这样孩子们以后出了社会也有一技之长傍身。老人们做手工除了赚钱,主要也是打发时间,他们年纪大了。吃用上不如孩子们消耗多,最缺的我看是医药,不如给他们统一安排一次全身体检怎么样?没病当然好,万一真有什么疾病。也好早做治疗。” “这主意好!”陆言谨抚掌道:“明天一上班我就找我一个朋友问问,她是中医院保健科的副主任。可以的话,争取这个周末就给安排下来,到时租几辆大巴,统一接送。” 禾薇认真听着,觉得重要的就记到手机记事本上。最后点点头:“那行,都听大姐、二姐的!” “乖!”陆言谨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 唐宝茵也爽朗大笑。 禾薇囧着小脸,都不知道她们在笑啥。 回到学校,去宿舍长那儿签了个到。 周五至周日晚上是没课的,但如果晚上不住学校,需要预先到宿舍长那儿告假,回来后签到销假。 签完到回到宿舍,把小不点从鸟笼移到草窝,然后开启清洁机,趁她准备洗澡物品的工夫,任它在那儿清洁。清洁完了去浴室冲了个澡,裹着厚棉睡袍坐入被窝。 系统君比她还性急,迫不及待地催道。 催她干啥?手链上那颗能量源呗。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回即使没系统君的步骤提示,禾薇也很熟门熟路了。把手链从右手腕脱下来,放在便携式床用电脑桌上,然后拿绣花针在食指上轻轻一戳,锋利的针尖刺破指腹表皮,很快就挤出一粒血珠,小心翼翼地滴到五彩手链上那颗色泽呈棕褐色的圆润晶体上。 和前一次一样,血珠一触到晶体,马上就消失了。紧接着晶体也消失了。 五彩天然碧玺手链少了一颗珠子,乍一看有点怪怪的,拿到手上松了一松,使珠子间的距离都差不多,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了。 禾薇抽了抽嘴。拜托别来新的了,把老的生活载体给补充全她就阿弥陀佛了。 腹诽的同时,将手链套入右手腕,并集中精神观察自己的意识海。 表面看,奥尔星二代生活载体和原先没什么区别,不过仔细观察还是有所变化的。 那就是离抽奖风车最近的两面墙壁各开出了一扇门和一扇窗。只不过门窗的颜色和墙壁一样,都是灰扑扑的,以至于一开始没看出来。 系统君的声音听上去很雀跃。 禾薇却对它的“说不定”不抱什么希望,想想那统统都是灰掉的不可操作的农场系统页面,阿门。 不过既然有门窗,试总要试的。 推了推,门纹丝不动,窗倒是开了。 窗外白蒙蒙一片,看不到任何景致。倒是窗台上,有个像微型城堡状的鸟窝。 同样是草编,人家这工艺才叫精湛:一个结头都没有,更没有翘起来的杂角、倒刺的草屑。这要是能带出去给小不点住就好了。 系统君提议试试。 禾薇心随意动,随即手里一沉,城堡鸟窝随她出了载体空间。 “小不点,看看你的新家?漂不漂亮?” 禾薇抬头问草窝里梳理毛发的小不点。 小不点扑棱一下,飞上她肩头,歪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和她一起打量电脑桌上的城堡鸟窝。 约莫四个草窝那么大,分上下两层,每层一个大开窗,不用时可以关上。每扇窗旁两个凹槽,一个大一个小,估计是放水和食物的。内里铺着一层草垫,摸上去软软的,且不会带起任何草屑。角落还有个凹槽,形状有点像马桶,该不会是给鸟雀排便的吧?禾薇黑线三条。不愧是城堡级别的,多么滴高端洋气上档次。 欣赏完,示意小不点进去体验一把。 小不点欢快地扇了一下翅膀,叽叽两声飞了进去,在里头蹦上蹦下,甚至还展开翅膀快速地旋了几圈弯,最后稳稳落在二层的草垫上,惬意地梳理起它那身翠色的羽毛。看来是很喜欢这个地方、不准备回草窝了。禾薇失笑。 正想把城堡鸟窝搁到床头柜上,宿舍门被敲响,值周老师来查房了,要求禾薇开门。 禾薇下意识地把城堡鸟窝送回载体空间,等送走值周老师,才想起小不点还在城堡鸟窝里,蓦地一惊,不是说外物不能进新空间吗?怎么小不点可以进去?不会出啥事吧? 赶紧朝里望,发现小不点在空间里适应良好:鸟窝稳稳架在窗台上,小不点蹲在鸟窝二楼的窗前,叽叽喳喳像是在唱歌。 禾薇默默甩了把汗:合着这一次的能量源添了个移动鸟窝的功能。(未完待续。) 第416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小不点能进空间,禾薇就不再提着它去教室了。顶多一天一趟去周洁莹的宿舍陪她吃饭时放放鸟笼里带去透透气。 不是没有同学问起小不点,但师傅的话给她提了个醒,说是有人在打听小不点,而且不像是善意的,让她小心点,没事别带小不点出门。 周悦乐其实是无意中发现的。周一那天带着小笼包上医院种疫苗,回来时在家附近的巷子口遇到一个三角眼的老大妈贼头贼脑地正向左邻右舍打探她家有没有养鸟的事。 周悦乐当场留心上了。回到家,把这事儿说给了顾绪听。顾大老板立马阴谋论了。他家养没养鸟关外头那些人何干?特地打探这个干什么?肯定是冲着人来的!于是,把家里老头儿的御用警卫员借去调查。然而,调查回来的结果让他吃了一惊:居然真是冲着鸟而不是人来的。而那鸟恰恰是禾薇那只贪吃的变异蜂鸟。 莫非是有人认出了禾薇那只鸟?知道它在鸟市上的交易价不低,所以想把它偷走?俩口子前后一联想,觉得这事儿有点严重,这边让警卫员继续调查,最好能把那只身处幕后的惦鸟贼给揪出来;那厢给禾薇提了个醒,除非是自己人的车子接送,否则不要带小不点出门了。 鸟被偷还在其次,万一人出点事可咋整?窃鸟贼在这之前虽然没见过,但偷狗贼听得多了,凶狠起来可是不择手段的。宝贝徒儿细胳膊细腿的,哪是这些人的对手。 周悦乐越想越不放心,挂电话之前索性说:“……接下来几天直到回家过年,还是不要一个人出门了。想去哪儿和我说,我安排人接送。记住没有?别一个人傻乎乎地提着鸟笼出门。京都虽然被称为天子脚下,但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偷奸耍滑的人多着咧,特别是临近年关,谁知道会动哪些歪脑筋。总之你警惕些。鸟笼就不要随身带了,谁知道班上的同学心思正不正,喂足水和食物,就留宿舍好了。冻不死它的……” 禾薇应了一串的“好”,周悦乐才不甚放心地挂电话。 周二下午没课,原本打算去花圃买泥土、把小不点也带上的,让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么一来。只好把它收空间了。 好在这几日观察下来,小不点挺喜欢空间生活的。许是温湿度适宜吧,总之在里头待一整天也没见它吵嚷着要出来,相反还很自得其乐。 禾薇便放心地留它在里头,提上干净塑胶袋,去花圃了。 花圃工人都认识她了,因为她上个月在花圃消费不少,又是鲜花又是盆栽的,除却公家需求,她这样的算得上是大客户了。 “大爷。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儿的花泥卖不卖?咳,我从家里带来了几个陶盆儿,想种点什么,可忘记带泥了,所以……”禾薇向招呼她的工人师傅打了个招呼,然后直奔主题。晚上还有选修课呢,接了个电话就到三点了,余下时间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把那三陶盆的蔬菜给种上。 “想种东西直接上这儿来挑个带土陶盆就好了,那么重的东西。干啥还从家里带啊……”花圃工人听她这么说,接过她手里的塑胶袋,挑了处肥沃的花泥地,边掘土边笑着说。 禾薇囧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主要是买陶盆的时候。压根没想起学校有花圃,这些东西不需要大老远带。 幸好大爷没详细问她家是哪儿的。要是知道她家在清市,然后特地从清市带了三个陶盆回学校,估计会以为她犯二了吧。谁会带个陶盆坐飞机啊?除非那东西是古董。可要真是古董,就不会用来填土种菜了。说到底,她还是犯二了。嘤嘤嘤…… 三个陶盆的土分量可不轻,花圃这边虽然有推车可以出借,但大爷看她不像是干重活的,或者说,能来这个学校念书的孩子,哪个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的娇小姐,能干得了提土、推车的重活?别把胳膊折了、腰扭了才好。 左右花圃里这会儿没什么事,大爷不仅没收这点花泥费,还主动包揽了送泥业务,帮她把泥土送到四合院门口,然后由保安接手提进宿舍。 学校这方面的管理是相当严格的。哪怕人大爷快七十岁了,照样秉持原则、不予通融。 禾薇于是让大爷在四合院门口等她一会儿,领着保安把泥土提到宿舍,然后找了两个环保袋,往里拨拉了一堆吃食,有家里带来的年糕、冻米糖、虾干、蟹酱,也有师傅、干姐送的水果、点心,一路小跑着回到院门口,一袋送给保安,感谢她三不五时的帮忙;另一袋塞到大爷怀里:“辛苦大爷了,我这儿也找不出烟酒啥的,这些给您当消遣。” 大爷受宠若惊:“这怎么使得,那点泥又不值钱……” “不单是泥,上回您帮我挑那些个盆栽、鲜花,我都还没谢您呢。对了大爷,这阵子咱花圃的玫瑰花还卖吗?要是卖的话,您帮我留一些吧。” “那好办,我留一丛在那儿,你啥时想要啥时过来。” 预约好要买的花,送走大爷,禾薇回到宿舍开始捣鼓那三个陶盆。虽然都填上了土,但一个陶盆先空着,两个陶盆一个准备种萝卜,另一个种白菜。 照大爷教她的法子,萝卜、白菜种子下土之前,先用温水浸泡,这样出芽率高。浸泡后的种子均匀撒到土面上。因为是首次试验,还不知道奥尔星的萝卜、白菜是大型的还是迷你型的,万一很大颗,撒多了岂不是长不开。所以只撒了几颗。之后盖上一层砻糠灰。这灰是大爷给她的,说是冬天种菜,盖点这个灰,出芽快、菜叶肥。最后浇上水,就等种子发芽成长了。 禾薇蹲在陶盆前,喜滋滋地欣赏忙了一下午的成果,拿手机“咔擦”了几张,顺手放上微博。 很快就有粉丝冒泡了,有说自家阳台也有种蔬菜的,发来照片和po主分享;也有说冬天种蔬菜尤其要注意浇水。别以为天冷就不用浇,但不能在早晚浇,因为怕冻土……禾薇抱着学习的心态,拿小本本一一记了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正孜孜不倦地充实着种菜知识,宿舍门被敲响了。开门见是宿舍长,说是给她发奖励来了。 打从抽奖抽到清洁机,禾薇的宿舍天天都是卫生标兵。 宿舍区门口的卫生检查公布栏,她所在的四合院评分最高。为此收到了来自学校生活部的奖励——原生木浆卫生卷纸一提、手洗机洗二合一洗衣液一桶。宿舍长笑眯眯地让她“再接再厉”,禾薇真是哭笑不得。 不知是小不点的媒介作用,还是“卫生标兵”的荣誉称号让她所在的四合院获得了学校的表彰,又或者两者兼有,总之,这几天班上女生对她的态度较之元旦前热情很多。有课时彼此探讨,没课时互相窜门,甚至还没到周五,就开始约她周末一块儿上街购物、看电影逛画展啥的。 “这个周末我有约了,下次行吗?” 周三晚上的选修课是陶艺基础。禾薇一边忙着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一边小声回应邻座女生的邀约。 不是借口,是真的约满了,周六去唐家,周日要陪兄长看展览。兄妹俩还约好看完展览去看商铺,真抽不出时间了。 对方和她一样压着嗓门回道:“那行,下次再约。其实我是有很多档期电影票啦,都是小姨送我的,这个周末再不去看就过期了,多可惜啊。”女生说着吐吐舌。蓦地不知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要不我送你几张吧,你有时间就去看。” 女生客气的要命。没等禾薇回答,就擦干净双手,从书包里翻出一个信封,随意地抽了几张,数了数,许是觉得还不够。又添了几张,塞到禾薇上陶艺课穿的罩衣口袋里,还拍了拍口袋,阿沙力地说:“拿着!不用客气!下回有了新券,我再给你啊。” 禾薇只知道女生叫“米小糖”,家是哪里的、哪一年进女校的、平时喜好什么的一概不知。可对方既然送了她一沓电影券,总不好白拿人家的吧,于是第二天去教室,送了她一个手绣香囊,里头塞了块网上淘的固体香薰,薄荷味的,有助于提神醒脑。 米小糖很高兴地收下了,没到一分钟,又蹭到禾薇身边,神秘兮兮地问:“禾薇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是微博上那个‘禾家小囡’?《绣春》里那个少年穆秀春的扮演者?” 禾薇一时间还真有些想不起来,自己的微博名到底是叫“禾家小囡”还是“禾家小薇”呀,半晌才肯定是“小囡”,点点头,还没说话呢,就见米小糖欢呼一声,朝教室后面几排的女生打打了个响指:“哦也!真是po主!” 那些女生闻言也欢呼,纷纷跑到禾薇跟前,像观赏猩猩似的,绕着禾薇左看右看,嘴角还挂着让人心里禁不住发毛的笑。 禾薇吞了吞口水,小声问:“那个,你们……” “哎呀禾薇!po主!我关注你老久了,不知你有没有印象,我是‘独家冻米糖’呀……” “我是‘爱国产的小白兔’,元旦回来咱俩还交换过家里带来的好吃的……” “po主大人我是‘旺财芝麻包’,我吃过你妈妈做的卤鸭翅、糟凤爪,到现在还意犹未尽……” “你俩给我滚粗!薇薇薇薇我是‘十八岁不禁’……” “我是……” 禾薇越听越觉得脑袋一片浆糊。微博名神马的,她连自己的都记不住,哪记得了这么多号人啊?何况微博名和姓名不一样,除了米小糖的微博名和她本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其他人的,说实话听过就想不起来谁是谁了,忙说:“我其实很少上微博的……” “知道知道!你昨天往上发了张种菜的照片,再往前还是圣诞节的时候,给你家珍珠拍的特写对吧对吧?嘿嘿,我还记着咧……” 禾薇:“……”冻米糖菇凉,难怪你交作业辣么拖拉,原来天天在微博上溜达。 话说回来,这帮姑娘到底是怎么看出她就是“禾家小囡”的?她真的很少在自己微博号上发刺绣相关的东西,貌似也就一开始上传过几幅绣画,后期就木有了。 米小糖嘿嘿笑道:“说到这个,该感谢我。我小姨认识你啊禾小薇,你送过她好多东西呢,有和你刚送我那个一样的香囊,还有绣帕,哦,对了,还有一个阴沉木雕的貔貅。那貔貅听小姨说是你花一百块钱从地摊捡漏来的,现在的市价能值十几万嘞……哎呀别这么看我!不是我惦记那貔貅,实在是我每次去小姨家,他们都要向我显摆,说你怎么怎么腻害。你不知道,我那个表妹啊,虽然没见过你,但自从《绣春》上映,她就拿你当偶像崇拜着了,让我不想记住都难。后来通过小姨的微博关注了你……不过你真的好懒啊,我玩微博这么久,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懒的微博主……” 禾薇恍悟地“啊”了一声,“你小姨不会就是赵英霞赵老师吧?” “宾果!答对了!”米小糖朝禾薇眨眨眼。 禾薇失笑:“真的没想到耶。” “这算不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混血女生艾萌萌,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京都腔,探头插到两人中间,一本正经地接道。 现场先是一阵静默,接着爆出一串大笑,个个笑得七仰八倒。 艾萌萌同学被笑得一头雾水,表情特无辜地问禾薇:“我说的不对吗?哪里错了?” “你没错,真的!”禾薇特真诚地握着她手告诉她。 其他同学个个笑得肚子抽筋。 有了这么一则插曲,禾薇所在的班级凝聚力更强了。其实高二五班在禾薇没来之前也挺融洽的,如今是抱团抱得更紧了。 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傅玲去开年级会议,得到年级组长的一再表扬,无论是四合院卫生,还是班级勤务,高二五班最近几天都是名列前茅,这可是有史以来的最佳成绩,喜的傅玲几乎是一路飘着回到教室,然后扎扎实实表扬了学生一通。从此五班成楷模。(未完待续。) 第417章 单身汉辣么多,有动心的没有 因着米小糖姑娘的关系,禾薇和赵英霞来了次久违的联络。 赵英霞前阵子出国拍戏,这段时间又在南城,这半年几乎一直在外头,忙得脚不沾地,以至于还没和蒋佑铭等圈内熟人联系过,也就没听说禾薇已经转学到京都的事。 乍一知晓,欣喜万分:“南郊园女校啊?那离我家挺近啊,等我回京都,你上我家来玩儿,我闺女可崇拜你了,到时啥都别带,给她签个名、合个影就行,哈哈……” 米小糖在一旁挤眉弄眼地以口型说:“是吧?我没骗你吧?我表妹绝壁是你的忠实粉丝。” 自打知道禾薇就是“禾家小囡”,米小糖摇身一变,成了高二五班里追随禾薇的头号粉丝,后头还缀着好几条尾巴。几乎是禾薇在哪儿,哪儿就能看到这帮活泼的姑娘上蹿下跳的身影。 白天的课程不用说,本来就一起上的。只有晚上的选修课,就米小糖和禾薇有一节相同的陶艺课,其他人选的都不一样。要不是学校有规定中途不得随意调课,没准会追着禾薇来挤实验室。 吃饭也经常一块儿。不过几个姑娘还算有分寸,不是那种“我想咋样就咋样”的蛮霸性子,总会事先问过禾薇,譬如“中午一块儿吃饭啊”、“晚上一起去大食堂吃火锅咋样”等。禾薇如果和周洁莹有约,如实说了她们也不会跟,除非请她们一起吃。而若是没其他事。和她们搭伙也挺好的,总归比她以前一个人进餐热闹多了。席间你一个八卦、我一个八卦的,比看娱乐报还有味。 睡觉就没办法了。学校管得严。值周老师每晚都会抽查,一旦查到哪个宿舍收留校外人员抑或是同校女生挤一一块儿,轻则警告、记过,重则开除。所以,饶是米小糖心痒痒地很想带个榻榻米去偶像宿舍打地铺夜谈,也不敢触碰校纪里这条堪比红外线的硬性规定。 但休息天或是没课的下午,只要禾薇在宿舍。她们都会有事没事来报个到,逗逗被禾薇放出空间的小不点,吃吃点心喝喝茶。唠唠大部分女生都感兴趣的美容、打扮话题,如果有校内校外的八卦新闻,那就更好了,一旦开场简直停不下来。 周洁莹有时也会来。独自在宿舍待久了很容易闷的。禾薇这里多热闹啊。而且听这些姑娘们胡天海地侃大山,心情想不愉悦都难。 禾薇的宿舍光洁度堪称全校第一,即使是有洁癖的到了这儿也挑不出错。椅子不够坐就盘腿席地。反正暖气开得足,直接把地板当沙发,瓜子一把、水果一盘,围坐一起唠八卦。 自己班团结友爱,不代表其他班也一样和睦相处啊,龌龊事多着咧。像二班的谁谁谁遭同桌排挤啦、三班的某某某因为不上道被同班女生关在教学楼厕所一整晚啦、四班的班花学期初才说交了个十五中的男朋友学期还没结束就传出劈腿传闻啦,甚至还有初中部的大事小事、高三学姐们的各路八卦……总之。禾薇是坐地日行八万里的节奏啊,无论是关注的还是没关注的话题,总能第一时间掌握。 禾薇起初还会随着米小糖等人声情并茂的阐述惊讶一把,听得多了耳朵就起茧了,到后期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实在是大部分八卦的主角,她都不认识谁是谁,权当娱乐新闻听了。但和米小糖她们的革命友谊却是实打实地建立起来了。 一月最后一个周末如期而至。 周六这天,唐宝茵早早就来接禾薇了。 “今天没带小不点出来啊?” 唐宝茵见她手里只提了个扁平的环保袋,没有鸟笼,顺嘴问:“晚上不是说好住我哪儿了吗?留它在宿舍没问题?” 禾薇摸摸鼻子,不知道撒谎会不会变长鼻子,“托同学看顾了。师傅特地和我说,临近年关外头不怎么太平,这鸟又比较罕见,说不定会被盯上,让我尽量别带它出门。”事实上,已经被盯上了。 一听有人盯上干妹妹的鸟,唐宝茵的毒舌功能转瞬开启,把那些个偷鸟贼、偷狗贼狠狠骂了一通。直至快到唐家大院,才转而说起今天到场的亲戚:“来的人有点多,你不用紧张,我们家经常这样,我爷奶喜欢热闹,习惯就好了。” 禾薇乖顺地点头。 然而等亲眼看到,才深有体会。唐家可真是人口大家啊。光是唐宝茵一辈的兄弟姐妹就挤了大大一张圆台面。这还是几个大的外出公干赶不回老宅聚餐的情况下。 如果人员到齐,别说一张圆台面,两张都嫌挤。配偶、对象不要带啊,这一个拖一个的,可不就多了。 禾薇送二老一副事先装裱好的手绣年画做伴手礼。 正菱形的裱框里,红底金线绣着几个大字,居中是一个大大的篆体“寿”字,四个角分别是“福”、“禄”、“喜”、“财”,由金线绣成的美感线条连在一起,大小只有“寿”字的五分之一,不至于喧宾夺主,也不会让人看着凌乱。 类似的手绣年画,禾薇已经攒了好几副了。相对色彩繁杂、画面感丰富的花鸟鱼虫等绣画来说,这类年画绣起来简单的多。但装裱好了同样美观,意义也好。比如送老人“寿”,送身在官位的亲朋好友“禄”,送顾绪一类的生意人“财”,送家有喜事的“喜”,“福”字更是百搭贴,不限身份、不拘场合。 “好好好!这礼物好!”唐家二老拿到手上,连着赞了一串的“好”字。 唐老爷子没等老伴多看几眼,就抢到一边细细欣赏去了。 唐老太太嗔睨了他一眼,欢喜地拉过禾薇。让她坐在自己旁边,拍着她手背问她喜欢吃什么呀、学校里伙食怎么样、平时有什么爱好……话题扯得越来越远。 最后,老太太一本正经地问禾薇:“过了年十八岁了吧?奶在你这个年纪啊。大闺女都能打酱油、二小子也满周岁咯。你们现在成婚晚了,谈对象也相应迟了,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迟早会有这一天,早相看比晚相看好,时间宽裕啊。要知道,找对象可不是简单的事儿。可得擦亮眼睛仔细找,找好了幸福一辈子,找不好受难一辈子。所以啊。” 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看着禾薇说:“奶给你介绍个对象咋样?你看我家这些小子都长得不赖吧?那叫什么来着?基因!对!我和你唐爷爷年轻时那可是大姑娘捧、小伙子追的。隔着十里八乡都有人知道咱俩的名儿,你道为啥?手脚麻利长得好啊!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好,你瞅瞅。仔细瞅瞅。不赖吧?岁数也相差不多,有小两岁的,有大三岁的,也有和你同年的,性格也各有各的长处,你喜欢啥样的?别害羞,尽管挑!挑好了下午让小子陪你逛街溜达去……” 唐宝茵真心给她老人家跪了。 心说奶啊,人家薇薇已经有对象了。而且那对象您又不是不知道是谁。贺老爷子在您二老跟前显摆不止两次了吧?怎么还能当不知情的给薇薇介绍对象呢?还有王婆卖瓜那一手,听得我都脸红。您老就不怕贺老爷子冲上咱家来算账哦,他那火爆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真是…… 其他兄弟姐妹见状,有背过身偷笑的,有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闷笑的,更有趴胳膊上捶桌板的,总结起来就一个字:乐! 这种事老太太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驾轻就熟啊,看情形也不大可能会是最后一次。所以他们只管吃吃喝喝顺带看戏就好。至于宝茵带来的妹纸,牺牲你一人、成全俺大家,辛苦你了!委屈你陪老太太唱会儿戏,撑到下午一点半二老都去午睡,咱们就都解放了。 老太太一说停不下话,禾薇连插个字的机会都木有,只好囧囧有神地听老太太从最大的单身孙子数起,挨个儿往下介绍,直说完最后一个孙子的生平简介,才一脸骄傲地看着禾薇问:“咋样?有动心的没有?” 禾薇:“……” 唐宝茵抹了把脸,挥开笑趴在她肩头的堂妹,无奈地提醒老太太:“奶,薇薇家里不允许她大学之前找对象。” “瞎说!”唐老太太眼一瞪,驳斥孙女的话:“那贺老头儿怎么老在我跟前显摆他大孙子的对象啊?难道薇薇不是他口里的大孙媳妇儿?你当我不知道!” “噗……”底下一阵喷笑。老太太露马脚了。 禾薇已经囧得没想法了。索性老老实实坐座位上,当老太太口里那个“大孙媳妇”另有其人。 唐老太太这时也反应过来露陷了,老脸有些尴尬,但依旧对禾薇说:“别以为奶|奶是开玩笑的啊,奶|奶可是很认真的。”很认真地挖贺家的墙角。 “……十八岁就定下另一伴,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多相看几个再定嘛。万一找到比贺家大孙子更好的呢?没试过又不知道的。你看我这些孙子、外孙是不是都很棒,我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是真的很棒哦……” 除了禾薇估计人人都在心里狂笑得打跌:您老的确不是王婆,您老是一百个王婆的集合体。 总之,周六这天的唐家聚餐,在老太太唱念俱佳、大伙儿闷声笑得肚子疼的和乐融融中圆满结束。 挨到二老撑不过瞌睡虫去卧室午睡,唐宝茵不客气地赏了几个笑得最夸张的堂弟堂妹一顿头栗子,拉起禾薇去参观装修中的陶艺吧,顺便和陆言谨商量送福利院的过年礼物去了。 “我奶就是这么爱玩,平时也这样,老拿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打趣,我们是见惯不怪了,不过忘记提醒你了,没想到她连你都打趣,你别放心上啊。她其实知道你是擎哥媳妇儿的,早先还和我说贺爷爷福气好来着,你一来她就演上了。” 唐宝茵打着方向盘,笑着对禾薇解释。趁红绿灯侧头看了禾薇一眼,见小姑娘笑眉弯弯正认真听她说,又接道:“不过这样说明她很喜欢你,像上回我大姑带着她同事的闺女过来,奶就不像今天这样,而是很客气地招待人家,席间一句废话都没有,吃过饭就躲房里去了。我和堂妹问她怎么不和姑娘多聊几句,那可是大姑有意介绍家里还没对象的哥哥、弟弟们认识的,你猜我奶怎么说来着?她说那姑娘眼神不清澈,行事作风透着一股子虚伪劲,肯定是个心思不正的。别说,事后证明奶的眼光神准,那姑娘私底下和好几个男人搅合不清……” 说的正起劲,车轮子发出一声异常尖锐的刺响。 唐宝茵连忙稳住方向盘缓踩刹车,“擦!爆胎了。这运气……” 好在车速不快,爆胎后方向盘把得直,也没有深踩刹车,除了有点惊吓,其他倒没出什么事。 等车彻底停稳,禾薇跟着唐宝茵下去看情况:“二姐,是扎到钉子了吗?” “好像是……”唐宝茵找到漏气轮胎,咬牙切齿:“卧槽!两个轮子都被扎破了,肯定是黑心钉!这条路又不通货车的,杀千刀的黑心修车商!让我知道是哪个人干的,绝壁在他腿上扎钉子!” 可骂得再狠也没办法让车走啊。备胎就一个,漏气的轮胎有两个,换了也无济于事,于是俩人窝回车上等陆言谨来接,这一带很难打到出租车。至于这车,让修车店派拖车来拉了。 结果拖车来的比陆言谨快。 唐宝茵都无语了,平时有事来得比乌龟都慢,今儿个吃错药了?这大冷天的,车拖走了,她俩在路边等,还不冻成冰棍啊。和拖车司机打商量:“来接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了,麻烦师傅等上二十分钟、不,十分钟成么?” 司机摇头,不肯等。后头还有好几个单子呢,这边等了,那边被人投诉,可划不来。二话不说拖上车就走。(未完待续。) 第418章 百万小富婆 唐宝茵裹紧羊绒披肩,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平时进出都是暖气房、空调车,何曾有过在零下十几度、呼出的热气几乎能立马凝成霜的户外干等的经历,忒特么狼狈了。 发誓回去后要好好查查这个路段,到底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王八羔子,往路面撒黑心钉,揪出来不揍得他哭爹喊娘她就不姓唐。 “薇薇你冷不冷?来来来,我把披肩分你一半。早知会出这种事,就把阿智送的水貂大衣披上了,出门前没翻黄历,擦!可本命年早过了啊,怎么这么衰啊,你说我改天要不要去庙里上个香拜个佛?” 禾薇原地蹦了几蹦。她倒是还好,穿得多,保暖性极好的羊绒衫、羊绒裤都穿着呢,不像二姐,上身好歹还有件羊绒大衣,可下面就一条弹力打底裤,即便是高品质的天鹅绒,低温环境里待久了也受不了啊。 好在陆言谨来的还算快,唐宝茵话匣子刚打开,陆言谨那辆白色大奔就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了。欢天喜地地爬上车。 “这条道你不是说闭着眼睛都会开吗?” 陆言谨等两人坐稳,把来时路上用车载充电器充饱电的暖手宝递给两人,又拿出随带的保温水壶,让两人喝了几杯热水暖暖胃。关心妹妹是必须的,但不妨碍她调侃唐宝茵。 唐宝茵被暖气包裹,整个人感觉又活过来了,长舒一口气。说:“闭着眼会开没错啊,但黑心肝的往地上撒钉子,老娘那车轮子可没长眼。一碾可不就爆了。还一爆爆俩。小谨我和你说,我一定要拿到那条路的监控,好好查查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赶在老娘的地盘撒钉子,不揪出来给他个血的教训我就让我家阿智出门被狗追,真冻死我了……” “噗嗤……” 陆言谨和禾薇都被她逗乐了。 车子缓缓驶离事故现场,往三人合伙的陶艺吧驶去。 不远处一辆不知何时靠边停的私家车此刻摇下车窗,露出中年男人戴着墨镜的脸。手里把玩着一管形状有些怪异的枪,倒出里头剩余的“子弹”,竟是和扎破唐宝茵车轮的黑心钉一模一样。 “手上确实没提鸟笼。那会是在哪儿呢?莫非留在学校没带出来?” 中年男人盯着白色大奔驶去的方向眯眼思索了一会儿,摇上车窗,掉头往南郊园的方向驶去。 禾薇一行人到了闹市区的陶艺吧,唐宝茵从路上开始就捧着手机给她家阿智打电话。到下车还没讲完:“……就是嘛!你说过不过分。好好的马路,东一颗黑心钉、西一颗黑心钉的,扎破我两个车轱辘,要不是我身手利索,我和薇薇哪能毫发无损地从车上下来,没准你们要去医院探望了……阿嚏!你瞧,我都感冒了。那杀千刀的黑心商,不把他揪出来。难平我心头怒火……还是我家阿智最好了,那你赶紧查去。我等你消息,么么哒……” 陆言谨和禾薇相视一笑,留给唐宝茵煲爱情电话粥的空间,先去里头参观了。 “……原本就这么一间,楼上楼下。现在把隔壁两家门店也吃下来了,我和宝茵琢磨着把这间当接待室,左边陈列室,右边休息室兼茶水间。楼上三间都做工作间。装修图纸已经出来了,我给你看效果图……”陆言谨从包里拿出陶艺吧的装修细稿和效果图,“你觉得咋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禾薇上上辈子学的就是设计,看起设计图自然不在话下。 认真看了一遍每间房的装修细稿,其他的都挺好,就个别细节,她觉得有必要改一下: 一是插头,建议多安几个,且最好安那种二插和三插能同时使用的大插座。现在市面上的插座,也不知怎么设计的,明明有二插、三插两项功能,碰上粗一些的插头,就没办法兼用了。 二是陈列柜尽量都安上玻璃门。别看效果图上格子状的陈列柜很漂亮,时间一长就会发现,不安门的柜子那简直是灰尘累积器,没几天就灰扑扑的一层。陈列在里头的物品天天擦拭吧,没那个工夫,不天天擦吧,容易积尘,久了还褪色。安上全透明的玻璃柜门,既不影响欣赏又干净,顶多就花点玻璃钱。 陆言谨觉得有道理,拿笔在细稿上备注好,回头和设计师沟通、修改。嘴上不住地夸赞禾薇:“……幸好拉你过来看看,要不然等定了型再想修改也没辙。” “什么没辙啊?”唐宝茵终于和她家阿智煲完电话粥了,满面春光地走进来。 陆言谨笑睨了她一眼,把禾薇刚刚指出的几个细节简略说了一遍。 唐宝茵乐呵呵地搂过禾薇,摩挲着下巴说:“哎呀,二姐又想奖励我们家亲爱的小妹了,要不晚上咱们去搓顿好的?这回不带家属,就咱们仨,依旧是满汉楼。吃完上我那儿玩去,晚上薇薇住我那,小谨你来不来?” “来!” 三人一致通过陶艺吧的装修事宜,又说了福利院的体检安排,冬衣等年货最迟小年前也能送过去了。手上的事情全部搞定,心满意足地跑去满汉楼搓了一顿。 因为没点酒水,菜也没上回那么多,三个人消费了十万出头,禾薇依然觉得好贵,可唐宝茵却说:“这是满汉楼的最低消费了,没个十万他们都不想接待。” “等生态农庄开起来了,咱们在家就能吃到满汉楼品级的菜了。”陆言谨笑着说。 禾薇这才记起,自己和贺校官貌似还在徐太子牵头的生态农庄里凑了个份子。 “可不是。”唐宝茵一脸雀跃地接道:“等农庄开起来,咱们就有地儿消遣了。吃到嘴里的也放心。满汉楼之所以定价高,除了菜单是满汉全席,推崇的不就是绿色食材么。据说蔬菜瓜果一律不打农药、不含激素、不添任何人工剂,沤的也全是农家肥;鸡鸭鱼肉海鲜也都是无污染、无激素、不喂饲料,这才定出那么高的价格,也没人去投诉。如果只是市面上批发来的,定价这么高,物价局第一个不予核准。后台再大,民众抗议声大也没辙啊。” 禾薇好奇地问:“徐大哥开农庄。是不是也想开家满汉楼这样的酒楼?” 陆言谨忍不住笑:“你听他吹牛!他就是兜里有点闲钱放不住,徐爸他们又不准他投资会所一类的,说是影响不好。这才想一出是一出的搞了这么个生态农庄。不过你们放心,既然钱投进去了,他还是很认真地在策划实施的,况且这类投资短期看不出什么。前景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咱们几家以后不缺绿色健康食材、也不愁消遣没地儿去了。” 唐宝茵和禾薇异口同声:“我们有啥好不放心的。” “倒是你!”唐宝茵笑嘻嘻地朝陆言谨挤眉弄眼:“这么不遗余力地帮你家太子爷解释,某人知道吗?要不我帮你转告他?也好让他感动一把,其实我家小谨对他还是很关心、很支持滴……” “死丫头!浑说什么哪!”陆言谨被说得耳根有些泛红,佯装恼怒地扑了上去,两人嘻嘻哈哈地扭做一团。 禾薇在一旁看得抿唇直乐呵。三姐妹共处一室彻夜长谈神马的不要太温馨。 第二天,三人被唐宝茵的手机来电吵醒,睡眼惺忪地顶着一双黑眼圈爬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嗤乐了。都不知道昨晚是几点睡的,聊到后面。都迷迷糊糊了,说了啥自己都不知道。 唐宝茵边刷牙边接电话,嘴里嗯嗯唔唔的,一看她那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欠抽样,就知道肯定是罗智打来的。 挂了电话,漱干净口,有点不好意思地对禾薇两人说:“阿智说昨天那路段的监控拿到了,确实有问题,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去他那儿瞅瞅。” “行了,就是想见你呗,不用跟我们解释的。”陆言谨笑着打趣她。 唐宝茵咧嘴一笑,也不反驳。 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家里糕点多,总能找到各自喜欢的口味,再一人一罐牛奶,热水烫了烫,边吃边下楼。 陆言谨开车,先送禾薇去京大,再把宝茵送到罗家。至于她,身为三姐妹当中的老大,肩负着陶艺吧的装修和福利院的体检安排,任务艰巨着呢。 “大姐,五万真的够了吗?” 禾薇把冬衣的款子用手机转账给陆言谨的时候再三确认。 这是她们三姐妹昨儿晚上约好的:禾薇给福利院添冬衣,陆言谨出钱联络并安排体检,唐宝茵负责添置其他年货。 可虽说陆言谨联系上了一家羽绒服生产厂家,批量进货肯定比市面价低得多,但架不住福利院人多啊,老老小小的加起来,足有两百来号人呢,一人一件质量有保证的保暖羽绒服,五万真的能搞定? 想她上辈子跟着嫡母做慈善,捐出去的银两、米面从来都是嫌少不嫌多的,所以才决定多捐点。要是捐了却不够一人置一件新衣服过年,那就难为情了。 “够了!大姐还能骗你不成?”陆言谨好笑道,眼角扫到已经从大门口出来的禾曦冬,朝禾薇努努嘴:“你哥出来了,好好玩去吧,其他事回头再聊。放心!有大姐在。” “就是!”唐宝茵揉揉禾薇的头,笑着说:“大姐的统筹能力强着呢,她说够了那一定是够的。去吧去吧,小小年纪学大人发愁干什么!二姐答应你,等你放假了带你去福利院,让你亲眼看看、亲手摸摸你送大家的冬衣,那总能放心了吧?哈哈!” 禾薇两颊羞窘地被两个干姐姐哄下车去了。 “小不点没带出来?”二十四孝好兄长看到她,头一句问的就是这个。 禾薇囧。怎么每个人见面第一句话都是问候她家小不点。小不点在空间里快活着呢,可她不能说。 好在禾曦冬也就那么顺嘴一问,没等她回答,兀自说起放假后的事:“机票我都定好了,腊月廿四中午十一点半的飞机,加上圆圆一共三个人,没错吧?” “嗯。”禾薇用力点头。不再问起小不点就好。 禾曦冬忍不住摸摸妹妹的头,咧嘴一笑:“走!看展览去!” 古玩展览设在和平会展中心,距京大有点距离,兄妹俩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和平会展中心旁边是一家比较有名的4s店,禾薇看到后,心里一动,偏头问兄长:“哥,你生日我送你一部车怎样?想要什么样的款式等看完展览回来你自己去挑。” “诶?”禾曦冬从手机地图抬起头,刚在出租车上看司机娴熟地操作方向盘,还在想过年回去借老爸的车子练几把过过瘾。驾照是拿到手了,可没车练心痒痒啊。 脱口想问妹妹哪来的钱,蓦地想起上个礼拜开出的鸡油黄翡翠,抽了抽嘴角,宝贝妹妹已经是百万富婆了啊。 禾薇见他怪怪地瞅着她,一句话都不说,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语气,应该没有让人听了不舒服的地方吧?还是说,兄长嫌她拿钱砸人、严重损伤了他的自尊心,从而不高兴了?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啊哥,就想着你驾照考出来了,有部车代步方便些。要是你不喜欢,那就当我没说,我再仔细想想其他礼物……” 禾曦冬忽地笑了,用力揉揉妹妹的头,“傻丫头!哥高兴都来不及呢,哪会不喜欢。哎呀我们家薇薇居然成百万小富婆了,哥本来还想过年回去向老爸老妈显摆一把股票大丰收的,你这八百万一砸,他们眼里估计没我这个人了。” 见妹妹噗嗤笑了,他才舒了口气,拉起妹妹逛起展览。 没逛几分钟就蔫菜了。嘴里直咕哝:这什么展览啊,净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瞧这铜钱,一模一样我家有一抽屉。这陶罐瞅着怎么那么像我家的咸菜缸,确定是古董?……枉宣传做的那么好,没准师傅也是被骗的,早知就不来了,巴拉巴拉…… 其实心思早跑妹妹允诺他的四个轮子的家伙上去了。(未完待续。) 第419章 顺毛就对了 禾薇愣是忍着笑没揭穿他。 不过这玉石展览确实没啥意思,还不如古玩街挨间铺子、挨个地摊的“沙里淘金”来的有趣。 原定一天的展览行程,被兄妹俩果断压缩到半天之内结束,然后兴冲冲地直奔来时瞅准的4s店。 许是淡季,4s店里顾客少、导购多。兄妹俩一进去,哪怕年纪瞧着委实不像是来买车的,导购也很积极热情地迎上来给两人介绍。 禾薇知道兄长喜欢粗犷的越野车,平时看汽车方面的电视、杂志,总会热情洋溢地评上几千字,遂指着其中一辆纯黑色的越野车问他喜不喜欢。 禾曦冬开心地笑眼眯成缝,摩拳擦掌地欲要上前瞅瞅、摸摸,一眼瞄到那价格,立马萎了,狠狠抽了一下眼皮,制止妹妹:“薇薇,这车太贵了吧……” “价钱不是问题啊哥。”禾薇凑到兄长耳边笑眯眯地说:“你忘了我刚赚好大一笔外快,你喜欢啥样就挑啥样,咱不差钱。” 禾曦冬被妹妹豪气冲天的“不差钱”理论逗得哭笑不得:“有钱也不是这样花啊,不是还要去买商铺吗,咱俩现在都还上学呢,毕业后留不留京还是个未知数,车子选代步的就行,不需要这么高档次的……” 巴拉巴拉一通说之后,禾薇被遵循实惠主义原则的兄长给拉走了。 禾曦冬对车的了解比禾薇多多了,可见平时那些汽车知识不是白累积的。找导购几下一咨询,立马锁定三辆价格在十五万和十八万之间的车型。照着手机上下载的参考指数,来来回回比较了一番。最终选定了那辆裸车价为十五万八的舒适型两厢车。 “这款车我们现在正搞促销,全额付款的话,可以持购车发票参加抽奖一次。”导购在一旁笑着说。 一听有奖抽,无聊得快发霉的系统君瞬间活力四射:【来来来!小薇薇,等着本君给你抽来个特等奖!】 一听特等奖,禾薇蓦地想起穿来第一年过年,在禾家埠妙音百货运用系统君宇宙无敌超级的感应能力。抽到了个掌上电脑,因此把妙音百货折腾到破产、把妙音老总折腾进监狱,完了差点把自己小命也给搭进去的那次抽奖。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说:算鸟,还是我自个儿来吧,抽到啥是啥。万一那特等奖也是有安排的。这一抽又抽出个妙音百货我可吃不消。 愣是无视系统君软硬皆施的各种卖萌耍酷。凭自己的真实运气,抽到了一套四季通用的亚麻车垫套装,是二等奖。 也不错是吧?禾薇喜滋滋地对系统君说。 系统君傲娇地哼道:【这东西网上买买一千块都不要,你傻乐个什么劲!要是本君出马,无论是一万元保养抵扣券还是五千元油卡,随你挑!】 禾薇:是是是!我们家系统最腻害! 这时候顺毛就对了。 所有手续搞定,日头已经下山了。 禾曦冬既欢喜又紧张地坐上冠着他名儿的小车,等妹妹也坐上副驾驶。扣紧安全带,发动车子缓缓驶离了4s店。 “咱们上哪儿溜达一圈去?晚饭你想吃什么?中午那顿太随便了。晚上必须吃顿好的。”禾曦冬双手把着方向盘,一边专注开车,一边问妹妹。 中午饭两人是在玉石展厅门口解决的,一人啃了一个糯玉米棒子,又喝了杯热奶茶。看车、选车过程中一直都吊着精神,即使饿也没感觉到,这会儿整个人松弛下来,饥饿感就涌上来了。 “要不去尝尝我们学校的鸭架子炖锅?”禾曦冬提议。 禾薇点点头:“好啊,哥决定就好,我随便的。”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是学校安保处打来的。说是学校宿舍区昨晚遭窃,让她尽快回宿舍检查自己的行李物品有无失窃,若有失窃,到宿舍长那儿做个登记。 “你们学校管那么严,还能遭窃?!”禾曦冬拧着眉头一脸不可思议。 禾薇也纳闷:“不知道呀,我们学校保安一向很尽职,平时也没听说有这类情况发生。” “那咋办?”禾曦冬挠挠头。他还想请妹妹去尝尝自己学校的特色美食鸭架子呢。 禾薇笑着安抚:“那就只好请哥哥送我回学校啦,反正现在有车了出行方便,以后总有机会的。不过哥你路上要当心,宁可慢一秒也别抢快,安全第一。” “这个还用你说!哥心里有数着呢!” 宝贝妹妹一声令下,二十四孝好兄长自然唯命是从。腰背挺得笔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稳稳当当地将妹妹送至南郊园女校。 禾薇下车前,把米小糖送她的厚厚一沓电影券给了兄长,让他没事和寝室同学一块儿看去。别的也没啥事了,就是没能实地考察一番各大商圈、好购商铺投资比较遗憾。不过这事儿也急不来,毕竟不像超市扫货,看中哪个就扒拉到自己的购物车,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过了年开了春再置办也不迟。 “不管有没有事,到了宿舍给哥打电话。”禾曦冬一直将妹妹送宿舍区外的“男士禁止”黄线外头,耳提面命地提醒妹妹。 禾薇连连点头,完了朝兄长挥挥:“回去吧哥,我一到宿舍就给你电话,哦,你要开车哦,那我给你短信,你到学校了再看。放心吧,学校保安那么多,不会有事哒。” 话是这么说,可管理如此严格的女校居然会被小偷光顾,而且还一连被撬好几个宿舍,那么多尽职的保安愣是没发现,说明这小偷对女校宿舍熟得很啊,不是事先踩好点的惯偷。就是学校出了内贼。万一惯偷踩点时或是内贼行动时被妹妹发现或是撞破,后果会怎样? 禾曦冬越想越惊心,被自己的发散性思维吓出一身冷汗。回到车上后。没急着发动车子回学校,而是给妹妹的师傅拨了个电话。 周悦乐前一刻正抱着座机电话听唐宝茵说那黑心钉的事: “悦乐姐,你说这事儿是不是特诡异?那人和我什么仇哇,居然朝我的车轱辘射钉子……” “射钉子?不是撒在路上的?” “可不是!阿智找到那段路那段时间的监控,我来来回回顺看、倒看了n遍,确定那家伙是故意朝我车轱辘射钉子的。你说撒路上吧还能说广撒网多捕鱼、捞到一条是一条,那些挨千刀的黑心修车商。巴不得我们天天往修车厂跑……可这人到底和我什么仇啊,居然追着我车轱辘射。这哪里还是黑心钉,根本就是红果果的谋杀钉嘛!要不是老娘我方向盘把得直。没被吓得急踩刹车,不然的话,撞护栏事小,翻车爆炸都有可能。卧槽。怎么越想越恐怖。幸好我和薇薇都没事,真是万幸……” 周悦乐听着听着皱起眉:“你说那人长啥样?具体和我说说。” 同时顾绪也比了个手势,意即让她问问那人的外貌、装束。俩口子想到了一处:莫非那人针对的其实不是唐宝茵,而是宝贝徒儿? “长啥样瞧不大真切。”唐宝茵依言点开阿智发到电脑上的那段监控画面,比对着上头拍摄到的可疑人物,仔细描述道:“鼻子高高的、下巴尖尖的,瞅着不像是年轻人,三四十岁应该有了。可惜全程戴着墨镜。把大半张脸给挡住了,而且那刘海厚的哟。我怀疑是假发……混蛋王八蛋!敢向老娘的车子下手,有本事别戴墨镜啊,有本事把那假发扯下来啊。最好祈祷别被老娘揪出来,要不然绝壁踹得他老二和他闹分家……” 周悦乐抽抽嘴角,捂住话筒对顾绪说:“戴墨镜的中年男人。” 顾绪的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戴墨镜的中年男人——鸟——禾薇。 推断结论显而易见,眼下最该担心的是: “薇薇!” 周悦乐失声低呼。 正要给禾薇打电话,禾曦冬的电话先一步进来了。 听说禾薇的宿舍失窃,顾绪二话不说捞起手机和女校安保处取得联系。 安保处正为昨晚的失窃事件头痛地一筹莫展呢。 如果说那偷儿是临近年关想搞点外快吧,没道理进了宿舍不偷东西。 据安保处仔细检查,以及学生们的情况汇总,除了被窃宿舍被翻得一塌糊涂,并没有物品丢失。包括书桌上的钱包、手机、手提电脑,衣柜里的名牌服饰、貂皮大衣,统统都在。这点委实让人摸不着头脑。那小偷费大力气拧断窗户的防护栏偷偷潜入室内,总不至于是来参观或是瞎捣乱的吧? 可若说是某个学生的恶作剧吧,安保处经过仔细勘察和讨论,也觉得不大可能。 首先,遭窃宿舍无一例外都是从窗户潜入。能扫描到窗户的监控被安装在屋檐、树梢,这么高的地方想要攀爬上去然后悄无声息地让监控失效,没点本事怕是做不到。 再说那窗户,外部一圈不锈钢防护栏可是实心的,普通钳子想拧断没个半小时怕是很难。可看那切口,没有一丝来回使力的痕迹,好比一剪子下去护栏立马就断了。要说是学生所为,光是这身手、这所持工具,就令人啧叹。 保安队长还在电话那头叨叨絮絮地说失窃事件的诡异之处,这厢顾绪已经十分肯定了:他家附近打听鸟儿的中年男人、钉子为弹射击唐宝茵车轮的墨镜男人、以及昨晚潜入女校宿舍翻得一片狼藉的小偷,十有**是同一个人,且目的恐怕就是禾薇那只小不点。 “这鸟除了值点钱,会不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特殊价值?” 顾绪俩口子把前前后后的相关事件串联起来思索了一番,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不像是普通的窃鸟事件。 无论是那钉子为弹的枪管,还是那拧断窗护栏的钳子,都不是普通窃鸟贼耍得起的。既然不是普通窃鸟贼,却又是冲着禾薇那只小不点来的,说明那鸟不是普通的鸟。要么这鸟是某个重大事件的线索,要么鸟本身藏着什么秘密。 “显然对方不知道那鸟被小禾寄放在同学家了,见小禾手里没鸟笼,就以为是在宿舍,这才把宿舍翻了个底朝天,我这就给薇薇打电话。”周悦乐捞起手机,觉得有必要给宝贝徒儿提个醒。那鸟既然寄放在她同学家,那就别接回来了,顺便让她嘱咐她同学几句,别带鸟出门,免得招人眼。 顾绪趁电话还没接通,提醒道:“别的事不用和她多说,免得受惊吓。就说这段时间窃鸟贼多得要命,等放假了再去接回来。你和小禾好好说,我和阿擎联系一下,前阵子联系说近期要出趟任务,也不知走了没……” 俩口子各自抱着手机开始联系。 禾薇此刻正依着学校安保处的通知,在宿舍检查自己的行李物品。 然而令人奇怪的事,虽然里里外外被翻得一片狼藉,却没有丢什么东西。 说到破损,也就那个挂在床头的花了88元买来的草编鸟窝——被踢翻在书桌底下,没准还被狠狠踩碾了好几脚,要不然不会窝顶凹陷、窝口凸裂,总之已经没法住鸟了。 这时,周悦乐打来电话了,听小徒儿把宿舍里的情况一说,心里更加确信:这事儿十有**和偷鸟贼逃不了关系。但未免小徒儿担惊受怕,没有说唐宝茵的车子被人恶意射钉子以及女校遭窃多半是冲着小不点来的这些事。只叮嘱小徒儿接下来一直到放假,安心在学校复习备考,小不点既然寄放在同学家,那就继续寄放吧,这么冷的天,别提来提去的了。等考完试放假了再去把它接回来(想那时,偷鸟贼应该能被逮捕归案了)。 禾薇不由心虚地瞅了眼在空间里恣意欢唱的小不点,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应道:“好。” 周悦乐想到宿舍被翻得这么彻底、凌乱,窗户护栏被拧断好几条,安全如此没保证,哪能继续住下去,必须找学校问问接下来的安排,于是叮咛一通之后,放过小徒儿,找女校相关领导沟通这个事去了。 禾薇这厢刚结束通话,那厢手机又响了。这回是贺擎东打来的。(未完待续。) 第420章 军嫂难为 贺擎东正准备集结出任务,临走前想和小妮子通个电话。n∈, 这趟南行,虽然危险系数不像五年前那次那么高,但什么时候回来谁说得准呢。说不定整个春节都得耗在华缅边境。而小妮子应该快放寒假了,放了假回家没准会和以前同学聚会,女生就算了,那些心!怀!不!轨!的小男生,必须有多远离多远。 贺大少一边摩挲着下巴酝酿一会儿要和小妮子说的话,一边开启私人手机。 哪知刚开机,顾绪的电话先一步进来了。 一听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偷鸟贼不止在暗搓搓地打听他家小禾苗的消息,还用管制钉枪射唐宝茵的车,他家小禾苗当时就在车上;同一天晚上,堪称国内管理第一的女校,被小偷悄无声息摸进宿舍区不说,还被连撬多个宿舍……贺大少哪还坐得住啊,就差没把身上的装备一丢,冲去南郊园找女校的保安队长质问一通。自诩什么管理第一,就是这么防贼的?要不要老子教你们几招? 可到底记着身上肩负的国家大事重于私人事务,再恼火,这时候也没法真的丢下一切事务,不管不顾地冲去南郊园,但隔着电话发布一连串指令还是可以的。 完了又和顾绪商讨一通。 小妮子那边必须安排几个人暗中保护,这个交给他家老爷子负责去。不是老喊无聊么,这下有事做了。至于那小偷,若是真冲着小不点去的。一次没得逞,很可能会来第二次,所以女校和小妮子经常出入的几个点必须戒严。这个让太子爷去搞定。说起来,小妮子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妹呢,身为姐夫,要连这点忙都帮不上,好意思? “老顾你这边,和几家长辈沟通一下,让他们帮忙多看着那丫头一点。”贺擎东看了眼手表。时间不够用啊。 “这还用你说,怎么说我都是她师爹,照理你也得喊我一声师爹。啊哈哈……”安排妥当之后,顾绪也有心情开玩笑了,趁机糗起贺大少。谁知道过了这个村还有没有那个店。贺大少的师爹啊,辈分升了一个档次。哦呵呵呵…… 贺擎东懒得理他。哈哈的笑声还没完,就“咔嚓”把通话掐了。 与其听狐狸顾那渗人的笑声,还不如抓紧时间和小妮子多煲几分钟爱情电话粥。 禾薇听他说马上要出任务,年前是铁定赶不回来了,能不能赶在元宵节前回来都两说,心里自然是担心的,但他的工作性质注定如此,难怪那么多人喊“军嫂难为”。过个年都要提心吊胆,可不就是难为么……打住打住。想啥呢真是! 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说:“那你注意安全,凡事都要小心。”可别又像前两次那样,带着一身伤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放心,保证不吊着夹板回来看你。” “我是说真的。”禾薇没好气地强调。 贺大少笑得越发开心:“我也说真的宝贝儿。” 回答他的是两声娇哼。 男人宠溺地应道:“好,都听你的。” 他可不是来和小媳妇吵架的,重要的事还没说呢:“乖,回家要是和同学聚会什么的别一个人去,你哥要是没时间陪你,就把圆圆带上,记住没?”没记住他就再说两遍,凑它个三遍。 禾薇哪晓得他真正的心思,只道他是担心她安危呢,应地相当爽快。 贺大少圆满了,让她乖乖的,有事没事想他了,就给他留言。当然了,留言最好用语音,短信那玩意儿中看不中听,他还想枕着小媳妇的软哝细语睡觉呢。 禾薇听他这一说,刚消下去的烫意又“唰”的一下涌回来了。 贺大少知道小妮子肯定害羞了,搁平时,肯定还想再逗她几句,无奈此刻,队长杵在他跟前横眉竖目好一会儿了,只好遗憾地叹口气,背过身,脸朝着窗外而不是队长那张锅底灰般的大黑脸,柔声细语地哄着宝贝小媳妇道:“乖,放假了早点回家,没事少出门。我得出发了,记得想我。” 好比她出行时爹妈的叨絮,让禾薇一下眼眶氤氲、喉底哽咽。生怕他听出来,忙用手捂住话筒。等哽咽劲过去,贺擎东那边必须得出发了,赶紧回道:“我知道了,你安心出任务去吧,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 结束通话以后,禾薇靠在凌乱的书桌旁发了好一会儿呆,半晌才回过神,正要放出清洁机,帮她一块儿收拾乱得一塌糊涂的宿舍,宿舍长敲门来通知:“禾薇,你把自己的行李物品收拾收拾,过会儿我们班集体搬去二十三号四合院。” 那是座全空的新四合院,迄今为止还没有学生入住过。禾薇所在的高二五班因为被撬的宿舍最多,别的四合院顶多被撬个一两间,在学校没有修补好窗户护栏之前,搬去其他宿舍将就个一两晚也就过去了。可她们四合院十六个房间挨着被撬十一间,另外几间因为有人所以侥幸逃过一劫,总不能一群人挤一个房间吧。 家长们得知后,纷纷打来电话投诉以及要求换宿舍。被拧断了窗户防护栏的宿舍,即便四周有监控,也不放心宝贝女儿继续住下去。监控要有用,护栏会被拧断么?虽说护栏拧断了安全也没保障,可有总比没有强点吧,好歹多了层防护,小偷想进来总得费点工夫。 至于其他防护措施,家长们也都可着劲地出谋划策:一是希望学校增强校级保安的巡逻力度。无论是人数和频率都要求提高;二是安全监控探头需要加强。现在国内国外那么多高级监控器,随便换个带声波监控的。监控器一旦被触碰,就会发出警报,多省事啊。 总之。家长们就一句话:你女校收费那么高,要是连安全这关都过不了,那还不如转去普通高中得了。之所以送闺女来你女校,相中的不就是校园文化和系统管理吗?……巴拉巴拉…… 女校领导层哪扛得住家长们的集体炮轰兼谴责啊,连夜联系监控器厂家,把原有监控探头统统更新换代升级成带有声波功能的隐形监控器。再就是给宿舍遭破坏的学生们另行安排住处。 事发时已经是傍晚了,接着安保处维护现场、联系警方、挨个通知被撬宿舍的学生回校检查各自的行李物品有没有丢失。再逐一登记。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到这会儿已经深夜了。 禾薇把棉被装了两个袋子。衣服、书籍以及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装了两个行李箱、三个整理箱。再还有几盆装饰宿舍的花卉盆景,以及填了土正处于育苗中的三个陶盆。想靠她一个人从这个四合院搬去那个四合院恐怕很难。 正蹲宿舍发愁。系统君冒泡提醒:【过十二点了,快快快,登陆生活载体抽奖抽奖抽奖……】 禾薇这才想起过了午夜十二点就是二月一号了,又到了抽奖的好日子。 前儿晚上还和系统君说起这个事。不知道这一次会抽到什么好东西。打从抽到个高科技的全自动清洁机。她对生活载体的抽奖风车多了不少期待。 “叮!恭喜抽到基础版电子追踪蜂一套,请查收!叮!每日一登录,半月一抽奖,生活载体祝您享用愉快!再见!” 抽奖风车的七彩光芒暗下去的同时,禾薇这一次抽到的奖品——基础版电子追踪蜂已然在生活载体的收纳地板上待着了。 所谓的一套,就是除了两只蚂蚁大小且具有追踪功能的电子蜂外,还有一个外观像时下流行的液晶屏智能手环的蜂巢。 【这电子蜂很适合你现在用啊。】系统君见禾薇好奇地翻来覆去看,兴奋地提议:【你看你们学校那么多保安。连个小偷都抓不到,你把电子蜂放出去。让它去找,不出十二小时,保准给你揪出来。】 禾薇无语:揪出来了去告诉警察蜀黍吗?说我不出校门也知道小偷藏哪儿?他们要问起我是咋知道的我怎么答?说我是神算子?手指头一掐,就知道人藏哪儿了?系统求别闹! 系统君抠抠鼻子:【神算子也不错啊,起码很神秘有木有?】 见禾薇不理它,继续埋头研究电子蜂的使用方法,系统君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再说了,你难道不想知道到底谁那么无聊,潜入一间又一间宿舍,却不偷东西。要说傻子吧,人精明的很,知道行动前黑掉监控,知道溜走前抹掉脚印。可要说盗贼么,哪个盗贼入室不顺点东西再走的?】 说到这里,系统君蓦地一顿,然后激动地嚎道:【嗷嗷嗷小薇薇,你不觉得这个小偷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吗?像不像你之前看的那部怪盗杰克的电影?主人公专盗委托人指定的物品,除此之外一概不碰。你说这人会不会和怪盗杰克一样?哎呀呀,本君好好奇啊,这人到底在找什么宝贝?怎么会找到学校宿舍来?还是女校……唔,该不会是……嘿嘿嘿……】 禾薇起初听得挺认真。觉得系统君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哪个小偷会做这种事,明明已经溜进宿舍了,居然什么都不偷。可看室内吧,又被翻得凌乱不堪的,没准真是在找什么东西。可听到后半段,顿时哭笑不得。系统你又想到哪副画面上去了?笑得如此猥|琐,要不要改名叫猥|琐君得了! 一人一系统聊得正嗨皮,宿舍长又来通知了:“禾薇禾薇,你有几件行李?学校一会儿派人来搬,我把行李数记下来,你自个儿贴个标签上去,免得和其他同学的搞混了。” 禾薇正为这个事犯愁呢,一听学校会安排人帮忙搬运,赶紧把行李数报给宿舍长。宿舍长走到书桌旁登记,差点被地上的鸟窝绊倒,禾薇伸手去扶她,右手腕上的手环式蜂巢碰巧磕碰到书桌沿,不由心里一动,等宿舍长走后,照着说明书上的步骤,把其中一只电子蜂放了出去。 【安啦!等着它的好消息吧。奥尔星的高科技产品,可不是尔等初级文明的人类可以破解的。】 得!又傲娇上了。 …… 搬到新四合院、新宿舍,等洗漱完毕躺下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了。这还是在一堆行李没有归整的前提下。 第二天到教室,班上同学几乎个个都挂着黑眼圈。 课间活动时,米小糖和禾薇后桌换了个位子,凑过来咬耳朵:“薇薇,你有没有丢东西?” 禾薇摇摇头。 顶着一双熊猫眼的米小糖童鞋兴奋地扒着桌面猜道:“你说那小偷到底是干嘛来的?费老鼻子劲溜到我们宿舍,竟然什么都不偷……我昨晚一宿没睡,净在想这个事,哎你们说,会不会是什么组织派来找东西的?” 这和系统君的猜想不谋而合啊。 想到那只放出去的电子追踪蜂,禾薇问系统:你不是说最迟十二小时出结果吗?这都十点半了,丁点消息都没有,该不会是次品吧? 系统自然要替母星说话了:【哪能呢!你看清洁机,很好用吧?电子蜂也一样好用啦。别看只是基础版,应付这种问题,小case一桩!可能是那个人比较难缠吧,也可能是逃出京都了,所以一时半会还没追上……】 事实上,还真被系统君蒙对了。 中年男人好不容易搜到禾薇宿舍,看到床头那只空空如也的鸟窝,有种白跑一趟的恼怒,火大的把鸟窝扔在地上,发泄似地一通狠踩。随后想起那蠢鸟在这种天气要么不出门,要么只能躲在温控鸟笼里。也就是说肯定还有另一只鸟笼。可会是在哪儿呢?那小女生手上明明没提鸟笼。 中年男人本来想躲在宿舍盥洗室,等那小女生回来之后,直接威胁她交出蠢鸟的,不想接到师弟电话,说是一刻钟前收到线报,华夏特行队那边有情况,似乎是要对他们设在华缅边境的实验基地展开行动。(未完待续。) 第421章 超级运气王 “师兄,你快回来吧!这都五年了,谁知道那蠢鸟体内的能源晶有没有随粪便排掉,把时间耗在那边不值得啊!基地迫切需要您的指挥啊师兄!”手机那头响起师弟焦灼的嗓音。 中年男人牙关咬地嘎嘣响。 两相一权衡,的确是实验基地更重要没错。 先前那几个小号基点被华方破坏,他怒归怒,还不至于心痛。但这次不一样,那是中心基地!他为之奋斗、建设了一辈子的成果!凝结他多少心血在里头啊。要是也被华夏方摧毁,那他真要发狂了。 华夏!特行队!好样的哈!这么隐秘的位置,都能被你们寻到!既然来了,新仇旧恨一起算,老子送你们一份大礼! 可如此一来,就得先放弃那只蠢鸟以及鸟体内携带的据他十多年人体研究表明应该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能激发人无上潜力的能源晶。 中年男人暗叹可惜。把他好好的计划全打乱了。都是那帮讨人厌的华夏鞑子,像苍蝇叮肉似地紧咬着他的实验基地不放!不就是找了几个华国人做活|体实验么,华国人口那么多,少几具又怎么了?至于和他这么过不去么。 哦,他差点忘了,死在他手上的特行队员加起来能凑一支足球队了,难怪这么紧追不舍,感情是来报仇的。啧!可怜催的!恐怕又要让你们失望了,老子新研发的骤冷剂,指甲盖一片就能把你们整个小队冻成冰雕! 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随后向电话那头的师弟布置了一番任务,踏着夜色以火烧眉毛的速度赶赴基地坐镇去了。 也正因此,禾薇放出去的电子蜂没能尽快将目标信息及时传回蜂巢,因为它还在飞往边境的路上呢。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禾薇考完期末考、进入寒假,蜂巢依旧没有收到来自电子蜂的追踪消息。 液晶屏始终处于普通的时钟模式,说明电子蜂还没有追上目标。 一天两天的,禾薇兴许还会惦记。时间一长,她就觉得这事儿八成是黄了。就说不该太相信那残缺不全的生活载体赠送的高科技玩意儿。 虽说到目前为止。基础版的清洁器的确很好用,但保不齐是她那天运气好,抽到了个完好无损品。 至于电子追踪蜂,许是手气太差了。抽到的是零部件有故障、某部分软件没衔接好的。放出去没多久就挂了,抑或是被人当成普通飞蚁顺手拍死了。除四害嘛,禾薇自己就对这一类飞行小爬虫敬谢不敏。 总之,电子蜂迟迟不来追踪信息,禾薇也渐渐把这个事儿给抛后脑勺去了。 谁让年前这段时间实在太忙。先是一周紧张的期末考复习。接着是连续三天、每天两门的考试。考完后脑袋是轻松了,可身体并不。说好要为福利院老人孩子送温暖的,可不能光嘴巴说说。平时都是两个姐姐在那儿忙前忙后,放假了怎么滴也要跑一趟吧,为老人、孩子送上过年的温暖和祝福。 之后就是到处拜年送年礼了。 贺家、许家、顾家、唐家……挨家地跑。 爹妈让老吴拉了车年货到京都。有特地蹲了几个早市从渔码头挑来的红膏梭子蟹和特级大泥螺腌的咸呛蟹和醉泥螺;有跟水果店老板娘新学会的灌腊肠。虽然是初次手艺,卖相不是顶好,但味道着实不错。肠衣和瘦猪肉都是跑乡下买来的家养土猪肉,调味料也是自己拌的,绝对的干净、健康。除外还有禾母自己酿的米酒、梅子酒、甜酒酿,熬的辣酱、肉酱、豆豉酱……都是邮寄不方便的吃食。 另外。几位长辈牙口好,传统的年糕、冻米糖吃一次不过瘾,禾母小年前打年糕,特地多打了一百斤;纯麦芽的芝麻花生冻米糖也新做了五十斤,十斤一袋扎牢口子,让老吴拉来了京都。可不得代表爹妈挨家送啊。 好在不止她一个人。 圆圆童鞋腊月廿十这天考完期末考就放寒假了,嫌独自在家无聊(完全把他爹给忽略了),提前改签飞来了京都。禾薇由兄长载着去机场接机,三人汇聚后,组队在平时车满为患、临近年关逐渐显得冷清的京都街头快乐地兜了半天风。 禾薇一个手抖,差点把怀里的小家伙摔出去。 纳尼?随便捡到两颗珠子,就有一颗是能量源?要不要在额头贴张“超级运气王”的黄仙庙签文? 禾薇把玩着这颗能量源回道:别又是一颗边角料。上回是鸟窝,这回来个狗窝? 系统被她堵得没话说,蹲到角落画着圈圈埋怨来自母星的“小伙伴”不争气,害他在小薇薇跟前丢老脸。 …… 虽然昨天下午就在手机网上选好座位了,但因为有好几个大件的行李要办托运,所以一到机场,三人就直奔候机楼办理值机手续。 禾曦冬和圆圆童鞋此刻充分发挥了其身为男生的优势,和司机兼伙计的小李同志一起将笨重至极的行李抢到手上,只留给禾薇一个轻便的只装有零食点心的旅行袋和一个家庭装热水壶——供三人候机时吃喝之用。 珍珠小盆友这会儿也乖乖进铁笼子了,一会儿也要被贴上票签进入托运渠道。 禾薇正弯着腰和珍珠小盆友话别,胳膊肘被人捏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赵、赵赫哥?” 赵赫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点了一下头,眉眼间染着和煦的笑意问:“你怎么这个时候在机场?放寒假过来玩?这是要回家?” “不是,我这个学期转学来京都了,这会儿准备回家过年。” 禾薇简要解释了一下,没说遭绑架、差点命丧明华山的事。 可即便她没说,赵赫也感到了不对劲。海城一高读的好好的,为何要转学?还转到离家这么远的京都,她家人放心?(未完待续。) 第422章 机场之遇 禾曦冬和圆圆办完值机,送走小李同志,转身看到妹妹/干姐姐和个陌生男人在交谈,还道被搭讪了,神色肃杀地奔过来救场。 走近了才知是熟人,且是帮过妹妹大忙的熟人,禾曦冬的脸色有所好转。 圆圆童鞋却大感不妙,心里呐喊:老大!你被撬墙角了!此人相当危险!绝非那些个毛没长齐的小男生。 可惜他老大出任务去了。 圆圆童鞋做为他老大的忠实粉丝兼跟班,必须帮老大赶跑情敌啊,敢撬他老大墙角,虽远必诛!果断挤进禾薇和赵赫当中:“姐,手续办好了,可以过安检了。” 言外之意:赵先生请快滚蛋,别再缠着我家姐了。 赵赫忍着笑,握拳掩唇轻咳两声,侧头对禾薇说:“既然办好手续了,那就早点进去吧,外头人来人往的也不是很安全,有什么事咱们可以电话联系。今年下半年因为业务拓展出国了几趟,即使回国也多半待在南城,那边新接了一笔大单,前期归我负责,所以忙得一直没时间回海城,都不知道你转学来京都了。明年就轻松多了,吴跃开了春也会来京都,到时咱们仨抽个时间聚聚?” 禾薇想着他和吴跃当初都帮过自己,既然都在京都,抽空碰个头、聚个餐实属人之常情,便点头应道:“好。” 好什么呀! 圆圆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面上倒是很礼貌地和赵赫挥手道别,心里默默打了个叉。这种情况还是别再见了,老大的墙角要是真被挖了,身为家姐的护卫队之一(另一个可不就是禾曦冬咯),多没面子啊。 赵赫目送着禾薇一行人三人排队进入安检通道,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吴跃拨了个电话:“你小子知不知道禾薇转学的事?……不知道?她不是你老乡吗?……滚粗!老子啥时候挖朋友墙角了?说话留点口德……管你信不信,总之我说没有就没有……开了年就给我滚来京都,有事找你。行了,没事挂了……” 吴跃还在手机那头“喂喂喂”地跳脚。说好的五六月份京都碰头会呢?说提早就提早。赵赫你丫的到底是不是男人,说话这么不算话…… 吴跃女朋友在一旁猛拧他腰间肉:“怎么说话的呢?你意思我们女人就是说话不算话的物种?” 赵赫在吴跃“哇哇”的吃痛声和讨饶声中失笑地收起手机,往兜里一踹,转身正想朝外走。猛然想起一个事。他来机场除了送客户还有个重要任务——接机!刚在门口看到禾薇,纳闷她怎么这个点在首都机场出没,便折了回来,结果一聊两聊的把回京过年需要他接机的幺姑给忘到脑后勺了。抽了抽嘴,快步朝到达大厅的出口方向走去…… 那厢。禾薇三人顺利过了安检,找到登机口所在的候机室,坐下来后挨个儿去了趟洗手间,顺便灌了壶热开水,坐回座位后,嚼着许家二老给他们准备的零嘴,一人摸出一个掌上电脑,开始一早约好的娱乐兼消遣项目——斗地主。 禾薇虽说平时很少玩这个,但架不住这个游戏火啊,火遍大江南北。只要是会使电脑的,几乎都摸进游戏大厅斗过几把斗地主。不会斗也不打紧,点下“托管”让电脑自己出牌,观摩几遍基本就会了。 禾薇陪兄长和圆圆玩得脖子有些发酸,抬头转了转,不经意间视线和某个年轻男子撞到了一块儿。咦,那人怎么那么像当初在海城一高时保护过她的中|南海保镖之一的娃娃脸帅小伙儿大武同志? 想再辨得仔细些,却发现那人不见了。四下扫了一圈也没寻到人,便不再想了。没准是认错人了。继续埋头和兄长、圆圆斗地主。 “呼!好险!” 大武避身在柱子背后,长呼了一口气。 坐对面休息椅上的新搭档冯铭嗤的一声笑:“瞧你那傻样!真丢我们特种兵的脸!” “你知道啥啊!”大武抹了把脸。矮身坐回椅子,这回不敢正对禾薇坐了,而是选了个既不会被禾薇扫来的视线逮到、又不至于跟丢人的座位,说道:“小禾灵光着呢。搞不好已经认出我了。你瞧着吧,一会儿排队上机,指不定还会四下看。” “看到又咋了?咱俩又不是坏人,不是来保护她的吗?”冯铭不解地问。 “这你就不懂了。”大武双臂抱胸靠在椅背上,看似慵懒无害,实则全副心神都放在保护目标也就是禾薇身上。唯恐跟丢了或是一时失察来不及做出反应,嘴上解答着冯铭的疑问:“我和老丁最后一次合作,就是保护她。原本老首长是让我们暗中保护她的,后来听说她不喜欢被人偷偷摸摸地跟,这才转为明护。这一次,老首长的命令你又不是没听见,强调咱俩务必暗护,许是被她发现了不乐意咱们跟吧。总之严格遵守任务要求就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别以为小禾才高中生就能放松心神,她的戒备心强着呢,也就身板子弱了点。不过要是连身板子都强悍,也就没咱兄弟什么事了……” 冯铭听到这里,好笑地睨了搭档一眼,压着嗓门戏谑地问:“喂,刚刚差点被目标发现的是谁啊?” 大武噎了噎,随即瞪眼道:“我那是……她已经认识我了,你还是生面孔,当然没我目标大了。要不咱俩打赌,看谁跟的又久又安全咋样?一句话,赌不赌?” “赌!就赌今年过年的压岁红包!”冯铭爽快地应道,半晌又郁闷道:“擦!人不回去谁知道家里给不给留压岁钱……” “你多大了,咋老惦记家里给的压岁钱?能不能有点志气……” “说谁哪武大郎?” “说你哪!再喊我武大郎试试?武大郎有我这么帅?这么高吗?” “……好吧我错了,人武大郎没你这么自恋。” “……” …… 果然不出大武所料,禾薇在登机口排队检票时,下意识地四下逡巡了一圈,好在他有思想准备,先一步检票上机,冯铭殿后。机上的座位选在后面几排,军工厂出品的特制眼罩一戴,别人只当你在睡觉。实则睁着眼睛看得可清楚了。 直到安全无虞地抵达海城,目视着禾薇一行人下机、取行李、最后和前来接机的禾父禾母在出口处碰头、一家子说说笑笑地往停车场走,他和冯铭才矮身坐进事先租来的私家车,跟在禾家的车子后头往清市驶去。 路过第一个红绿灯口时。副驾座上的冯铭假借着开窗弹烟灰,将手里一枚半个硬币大小的卫星定位追踪器弹到了禾家那辆车右后轮的轮辐板上。假使洗车,这位置上黏着的东西也不易被发现。 升上车窗,冯铭开启外观和手机差不多的卫星定位追踪器主机,对开车的大武说:“ok。搞定了!” 大武点点头:“虽说快过年了,路上车辆少,可老这么近距离跟着难保不被她家发现,装个定位器,隔上点距离也不怕跟丢了。” 今年这个年,他俩注定要在外地度过了。不过任务第一,想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这种情况也时有发生。说不渴望和家人团聚是假的,但想到老首长家里,有人和他们一样。此刻也奔赴在任务途中,顿时有种“一样荣光”的骄傲感。 “不是说她家过年会去禾家埠?那附近应该有365天天天不打烊的饭店酒楼吧?咱俩租个望得到她家阳台的包厢,架个高倍镜,点一桌鸡鸭鱼肉,照样能过年。” 冯铭说着说着,还砸吧了一下嘴。 大武听得嗤声笑:“还不知小禾家附近有没有这么好位置的饭馆酒楼供咱们边开工边吃喝,有的话就满足你。” “说得好像你不用吃喝一样。” “那是,咱有一年去边境出任务,也是除夕,整整三天没吃上热食。喝口热水都嫌奢侈,什么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鸡鸭鱼肉、馒头饺子,也就脑子里想想。事实上那会儿也不敢想,越想越饿……” “……” 从机场到清市起码得开一个小时。大武和冯铭边开车,边忆苦思甜。 前头禾薇家的车上,也聊得热火朝天。 当爹妈的一段时间没见着自家孩子,哪有不想念的。 只不过想啊惦记之类的肉麻话没好意思挂嘴上罢了,但还是会变相地问你学校生活咋样啊、有没好好吃饭好好读书啊、考试成绩没退步吧、平时得空了有没上哪儿玩啊、交没交新朋友、新朋友咋样、家住哪儿的等等。 问完这个问那个,而独对儿子时。俩口子还额外多了个话题,那就是问他:“交没交女朋友啊?我听你付姨说现在的学生啊,挨过高考上了大学就开始思想放松,你小子老实交代,有没有背着我和你爸偷偷摸摸搞对象?” 之所以不问闺女这个问题,还用说嘛,闺女读的那可是女校,操心这个言之过早了吧。禾母对此很是自信。 禾薇和圆圆默默对了个眼神,心虚啊。要是被爹妈知道自己已经和贺校官确立了恋爱关系,不知道会不会被她娘从机场一路批斗到家? 禾曦冬则哀嚎一声:“老妈!饶了我吧!我要找对象了还能不告诉你和爸?都说了没有没有没有!你咋就不信捏?” 坐副驾的禾母转过身子、掏掏耳朵,咕哝道:“没有就没有嘛,嚷这么大声干啥!耳朵都被你震聋了。”然后从脚边的环保袋捧出一个三层食盒,带保温功能的。家里做的吃食,到这会儿盖子掀开还在冒热气,赶紧招呼几个孩子先吃点热乎的垫垫肚子,到家还要好一会儿,飞机餐就那么一小盒,能顶什么饿。 “圆圆,鸡爪鸭翅慢慢啃,先喝点热粥,大姨起早熬的,可营养了。”禾母说着,从环保袋里摸出三个不锈钢碗和不锈钢勺,每个孩子发一套,像幼儿园小盆友分点心一样,端着碗排排坐,由禾母一勺一碗给他们分粥。除了营养美味的八宝粥,还带来了一小坛肉末豆瓣酱和酱萝卜条,给仨孩子们下粥吃。 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禾母才继续说:“我和你爸商量着明天让你们在家休息一天,后天一早咱们出发回禾家埠过年。你们要不累,明天出发也行,过年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早一天去,搞卫生也宽裕……” 禾薇和兄长对了个诧异的眼神。 往年都是腊月廿七、廿八才回禾家埠,今年店里生意那么好,怎么反而提早歇业了? “妈,是不是店里生意最近不大好?” 被儿子一针见血地指出,禾母噎了噎,随即梗着脖子驳道:“没有的事!” “肯定有!”禾曦冬见她说话这表情,越加肯定了。 “妈,有啥事您就直说,一家人难道还要瞒着?”禾薇也柔声劝道。 禾母瞪了眼闷头开车的禾父,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不好,是被抢了。” “啊?被抢?” 仨孩子面面相觑。 圆圆气呼呼地骂道:“哪个不开眼的敢抢我大姨家的生意?!” “是啊妈,同行竞争虽然激烈,但我们家的店不是已经做出品牌了吗?元旦那天我打电话来,你还说网上的单子爸忙得都没工夫接,这才几天工夫啊,不能吧?会不会是临近年关生意清淡?这有啥关系,生意淡咱就早点休息,让老爸也好好过个大年,等开了年忙起来,又该听你叨念单子太多爸忙得连睡觉时间都不够,所以妈你别想太多了……”禾曦冬宽慰道。 禾薇也在一旁蹙着秀眉点头。即便是隔壁新开了家和禾记一模一样的木器店,这么短时间也抢不走她家的生意吧?要知道,她家很多单子都是事先签了合同的。除非…… 禾薇神思一凛,抬眸问禾母:“妈,是不是专柜那边不想和我们家做生意了?” 禾记目前的生意,除了禾父和禾大伯管着的两家实体店外,一半生意还得靠专柜订单。 “禾锦记”虽然已经渐渐创出自己的品牌,但终究还不稳定。生意好的时候,一天接个几十个大单没问题。可清淡的时候,就那么一两单,且还是洗脚桶、木盆、木凳之类的小单。 所以就目前来说,网店生意只能当外快。若是全指望网店,以禾记铺开的大排场,铁定亏本。所以网店生意清淡,不至于让爹妈脸色这么难看,能让他们如此肯定生意被抢的,十有八九是专柜那边出了问题。(未完待续。) 第423章 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然而,事实比禾薇猜想的更严重。 “老林上个礼拜来找你爸辞工,说是开年有其他去处,看在咱家待他不薄的份上,年前特地来说一声,免得开年找不着人做活影响生意。我和你爸挽留没用,就给他封了个大红包,允了这个事。哪晓得哦,前两天我去明珠商场结货款,发现柜台里寄售的木器大部分换成了‘林记’的货,我就纳闷了,追着专柜人员一打听,才搞清楚状况,那林水根哪里是去别家上工啊,根本就是自己海开了家木器店,把咱家的生意给抢了……” 说到这个事,禾母的好心情随之一去不复返。 本来还想瞒着俩孩子的。难得回家过个年,开了年又得回京上学,可别因为家里生意上的事,搅得心情低落年都过不好。于是出门前俩口子约好了,这事谁也不说。哪知俩孩子这么聪明,明明在说回老家过年的事,这都能知道家里生意不好了? 禾母又是个藏不住脸色的,被儿子的话一带,心里头委屈,才刚叹完气呢,眼泪就跟着扑簌扑簌往掉。 最近几天老这样,一说起这个事,就忍不住抹眼泪。也是被气急了,先是老林家不厚道的做法,再是那些被抢走的生意。眼瞅着孩子们快回来了,昨天愣是忍着没哭,孩子们回来看出问题可就不好了。 可即便一天没抹眼泪,眼皮依旧肿得厉害。今早起来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总觉得蒙不过去。咋办呢,想起早些时候曾听水果店老板娘说过一个妙招,那就是拿烫熟的鸡蛋敷眼。保管能消肿。还说外国人都这么做,效果老灵了。 禾母这时候也不管信不信了,拉开冰箱门,把家里存着的散养土鸡蛋,留六个给孩子们做溏心蛋吃,其余的全煮熟了,挨个儿裹上纱布滚眼皮。前前后后敷了十来个蛋。凉一个换一个,换来的扔给老禾当早饭,噎得禾父饱嗝打得停不来。一直敷到中午光景。总算瞧不出哭过的痕迹了,才放心地出门。 哪晓得儿子一句话就把俩口子准备瞒着的事给炸出来了reads();。 既然说开了,禾母也不藏着掖着了,噼里啪啦一通说。说完抹了抹微红的眼角骂起不厚道的林水根一家:“……想当初他们家有困难时,我们家对他们多好?帮他闺女赶跑了骗婚的烂男人不说。还给他们俩口子安排活计,开给他们的工资比以前在家具厂时高得多多了。尤其是老林,除了谈好的基本工资,还有做一件算一件的提成。连他自己都金口玉牙地说过:我们家开的工资行内最高。可瞧瞧。他们家,他和他媳妇还有他闺女又是怎么对我们地?真是好心没好报!” 禾母说着说着,眼眶又泛红了。禾父在一旁叹道:“行了,这话你说上说都几天了?孩子们刚回来。老提这些不愉快的干啥。” 禾母泪眼一瞪:“他们一家子做出来那么无耻的事,还不兴我骂几句啊?” “兴!可孩子们难得回家,总不能让他们跟着犯愁吧,这不过年么,说些高兴的事吧,啊?等开了年,孩子们回学校去了,你再接着骂,我肯定没意见。” “滚!”禾母气乐了。 向来寡言的禾父这几天宽慰人都宽慰出套路来了。身为宽慰对象的禾母倒是习惯了,不习惯的兄妹俩则听得直偷笑。 笑完回到正事上。 禾曦冬皱眉道:“妈,专柜那边和我们签的不是长期协议么,怎么说解约就解约?那我们大可以拿着协议去告他违约啊,合作结束可以,赔偿他别想逃。” 禾薇和圆圆齐齐点头。 禾母就知道他们会是这反应,因为先前她和老禾也是这么想的,可拿着协议跑去专柜理论,结果人家比他们更理直气壮。 “……说什么协议上原本就约有一条,要是他们找到质量更优价格更低的供货渠道,谈不拢有权单方面解约……我当时气得肺都要炸了,就我们那价格还叫高?随便换个木工师傅去估价,我都不心虚,我们那活可不像机器出来的那么毛糙,都是砂纸打磨多少遍才上清漆的。当初我们还嫌这价格低呢,要不是想着薄利多销,能给他们这么低的价格?既要木料好做工细,又要价格低,他倒是给我寻一个来…… 结果你们猜,老林家开出的价格是多少?每件木器都比我们家低两块钱。至于质量优,我当时就呸了,什么东西!参照我们家的图纸用和我们家一样的木料,估计就是防着我们这一招吧,第一批供给专柜的货,做的那叫精雕细琢,那质量优的,我都要给林水根竖大拇指了。可他敢打包票接来批批都是这样的活?他敢吗?当然不敢!他打什么主意我能不知道么,就是抢生意嘛,抢到手上了再提价,提到和我们家一样的价格,只要不比我们家低专柜也拿他没办法。质量上也不会像第一批那么精细……” 禾母越说越气,胸口起伏脸色潮红,禾薇生怕她把自己给气晕了,赶紧顺毛:“妈,您别气,气坏了身子还不是自己吃苦头?不就是专柜那点生意嘛,爸少接点活还能轻松点。咱家网店生意不是已经做出来了?以后多多维护网店,订单只会多不会少哒。” “你知道啥啊。”提到网店,禾母更来气了,“林水根那个闺女,找人做了个和我们家几乎一样的网店,店名都是学我们的,叫‘林锦记’,还在头添了句什么话来着?” 禾母转回身问开车的禾父。 禾父认字不多,但记性好,水果店老板的儿子说过一遍他就记牢了,听禾母问,顺嘴就答:“‘正宗的木艺世家’……” “对reads();!你们说要不要脸?他老林和你们爸同年进家具厂当学徒工,拜的师傅姓什名谁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居然称木艺世家,他倒是给我数个几代出来。哦,别不是他这才是第一代,预先把往后传去的先拿来用了吧?这要也成,咱家也能称木艺世家了,不!是木艺世家的祖宗!你爸的手艺活还能比不过他?” 仨孩子忍笑忍得好痛苦。偏偏禾母是真的很生气,继续巴拉巴拉抱怨:“还有啊。前天几个雕工师傅跑来说。老林聘他们去他那边做活,基本工资和我们家开的一样,提成多半个点。这好了,哗啦走掉三个……” 就因为这个事,俩口子还没来得及冲去林家讨说法。 雕工师傅一走三个,本来派给他们的活就得分摊给留的师傅头上。还得安抚一番留的师傅们。禾父手上的活倒是不多,但木艺雕花不是他的擅长。摊派了一部分活后,剩的只好挪年后了。好在当初接订单时,交货期留的还算宽裕,不然真要乱套了。 这孩子们笑不出了。尤其是禾曦冬。 麻了个蛋的!抢生意,抢工人,完了连网店的设计都抢去。要不要更无耻一点? 想当初,他为了设计自家的网店。投入多少心血?连着几晚都熬到凌晨三点半才睡。林家倒好,挥挥袖子带走属于他禾家的辛劳果实。 不过反过来想,生意都抢了,留那么多雕工师傅干什么?没事养白工啊!而且能被区区薄利就拉走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忠心的主。趁早走了好。 于是劝爹妈道:“爸妈,这个事既然发生了,那也只能想开点。当是个教训,以后招工雇人,别感情用事了。这世上多的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专柜那边,本就是薄利多销的东西,林家要就给他们,看他们怎么往接,自动自发降价格,还精雕细琢,这生意指定做不长。至于网店,回头我问问网站,像林家这样的做法,算不算侵权。网站肯管那最好,要是不管,我找同学设计个更好更棒的店面出来,保管吸引顾客。” 禾父禾母听了齐点头。孩子们大了就是不一样啊,感觉像是寻到了主心骨。 禾曦冬自然不知道爹妈心里的感慨,转而笑着说:“爸妈,我和薇薇有好消息汇报,想不想听?” “啥好消息?期末考成绩出来了?评上奖学金了?”禾母侧着头问。刚刚那义愤填膺的情绪被儿子的话题带跑了。 “不是这个。”禾曦冬清清嗓子,在宝贝妹妹和圆圆的笑谑眼神中,公布道:“我吧,去年一年炒股赚了十三万,第一个突破十万大关的年头哦,是不是好消息?值得高兴吧?” “高兴高兴!”禾母开心地笑道。 “薇薇嘛,咳,你俩镇定点,听后别犯晕,尤其是爸,您可是把着我们五个人的生命安全。要不还是算了,回家再说吧,我怕你俩听了受刺激。” 不说也就罢了,都说到这份上了,禾母还能忍得到家啊,一个劲地催儿子开讲:“到底啥事你就说吧,不是说好消息吗?既然是好消息,还怕我和你爸犯晕啊,快说快说!” “嘿嘿嘿……”禾曦冬忍不住自己先笑了。百八万诶,他就不信爹妈不犯晕。想他当时都犯晕,回到宿舍傻乐了一整晚,都被室友们当疯子看待了reads();。 禾母好笑地往他脑门呼了一巴掌,转头问闺女:“薇薇,你哥犯傻了,咱不理他,到底啥好消息?说给爸妈乐乐。” “大姨我来告诉你们。”圆圆笑眯眯地公布答案:“姐她有次上古玩街,没花钱挑的一块翡翠原石,开出了鸡油黄的高冰种翡翠,净赚八百万!” 禾母对原石啊鸡油黄啊高冰种之类的专业术语半懂不懂,但“八百万”三个字听懂了,可又怕自己听岔了,八百块听成八百万,于是又问了一遍:“赚多少来着?” “八百万!”圆圆和禾曦冬异口同声。 禾母这回听清了,再清楚没有了。一拧大腿,“嘶”的一声抽疼,证明不是做梦。 禾父把着方向盘抽了抽嘴。幸好是在车上,中间隔了个手刹盘,要不然这一拧遭殃的恐怕又是自己。不过说到闺女的好运,有最早的两百万彩票大奖打基础,这回的八百万,惊喜有,懵吓没有了。心里那个骄傲:这么好福气的姑娘是咱家闺女! 有禾曦冬和圆圆在,一个是全程目睹了宝贝妹妹的手气;另一个虽说是听来的,但架不住会把平铺直叙的故事修饰的声情并茂。禾薇都不需要开口,她爹和她娘就完完整整地知道八百万的来由了。 “好啊!哈哈哈!我们家闺女简直就是福星降世啊!”禾母笑不拢嘴。 禾父也笑,两侧的嘴角咧到耳朵根。 “……话说当时我就懵了,我和徐大哥挑的那块毛料多大多霸气啊,居然那么不给我俩面子,别说翡翠了,铜绿都没见着。薇薇那么小一块石头,却开出了八百万的宝贝……”禾曦冬继续耍宝哄爹妈开心:“后来啊,我听说整条古玩街的人都挑蔬菜瓜果模样的毛料买了,笑死人……” 圆圆在一旁接道:“何止京都古玩街啊,我看报纸上说,年前开始整个赌石界都流行蔬果风了,好多家有名望的珠宝公司都派采购员去挑蔬果状的原石进货,看得供应商们个个都傻了眼。依我说,没准其他领域也会被带着刮起一阵蔬果风……” “难怪啊!”禾母一拍大腿:“我月初那几天去扫年货,商场里到处都贴着苹果的图案,还是被咬了一口的,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都不知道在抢啥。出来时又听到一首歌,什么‘苹果呀苹果,番茄呀番茄,苦瓜呀苦瓜’……哎哟喂,敢情还和我家闺女有关啊……”禾母与有荣焉。 仨孩子都乐了。 “妈,你说的那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是手机品牌,和蔬果风没关系啦。” “大姨,那首歌肯定是这样唱的对不对?” 圆圆童鞋哼了其中几句歌词,听得禾母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三人笑成一团。 “妈,这歌早有啦,也和蔬果风没关系。” 禾母见孩子们这么开心,笑着说:“得!是我孤陋寡闻了。” 管它什么风,总归是自家闺女赚到钱了,而且是大钱。想到这个禾母就神清气爽。被林水根一家抢生意的糟心事暂时性失忆,陪着仨孩子几乎是一路笑到家。(未完待续。) 第424章 管他咋生的,总归是禾家种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回到家差不多饭点了,禾母系上围裙进厨房做饭,禾薇换了件旧棉服,也跟进去帮忙。【ㄨ】 大小三个爷们蹲在客厅拆行李,不时能听到禾父惊讶的赞叹,想必是看到贺老爷子送他泡酒的野山参和鹿茸了。 出门前,禾母把耗时间的菜都做成了半成品。譬如小母鸡炖汤已经炖七八分熟、酱鱼酱鸭都切好装盘,搁点生姜丝倒点料酒,上锅一蒸就能吃;再譬如什锦头汤,肉丸子鱼丸子蛋饺虾饺腐皮饺统统都是现成的,禾母在小年那天又剁又包地做了好几斤,这几天吃的用保鲜盒盛着放冰箱冷藏,余下的用保鲜袋扎紧了搁速冻,到时带去禾家埠过年吃。 除了丸子蛋饺这些佐料,还有海参香菇黑木耳也都泡发好了。禾母把砂锅往燃气灶上一架,往里舀了几勺金黄澄亮的鸡汤(小年那天杀鸡宰鸭留下的)、再添几勺热水,然后依次把这些佐料放进去,再往里丢了几只海鲜大虾和剥了壳的鹌鹑蛋,等汤煮滚后,放入小青菜和番薯粉丝,就是一锅色香味俱全、海陆空齐上的鲜香美味什锦头汤。 所以,禾薇的任务就是洗青菜和泡粉丝。 禾母矮身打开橱柜,开启了小厨宝,再把水龙头转到温水档,这样出来的水流温温的,洗菜不至于冻到手。 这几年随着经济条件的一年年好转,禾家的生活水平也在逐步提高。搬进来那会儿家里就空调、冰箱、热水器这几样电器。这些年下来,听从孩子们的意见,禾母一年往家添几样生活电器,全自动洗衣机是最早添的,接着是小厨宝、净水器、熨烫机、除螨吸尘器,另外还有厨房里用的烤箱、豆浆机、榨汁机、电饼铛等等。总之,只要生活上时而用到的大小家电,禾家差不多添全乎了。当然,禾母出马,自然都是挑打折促销搞活动的时候买的。 “……亏得把这些东西都添足了。明年要是生意不景气,咱家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可不能再这么大手大脚地花了。”禾母站在砧板前一边剁醉鸡一边说。 禾薇安慰她娘:“放心啦妈,生意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别看专柜那边的销售额那么大。其实也就是数据好看,这两年人工越来越贵,木料成本也一年比一年高,专柜那边却还是死咬着当初谈妥的三成提成,最终还剩下多少利润你和爸心里都有数。要不是想着推广还要广告费。薄利多销多少能聚点人气,专柜的订单说实话我都不想让爸接了,起早摸黑那么忙,完了还让你们这么伤心。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嘛。哪怕专柜不提解约,我都想说了,你和爸年纪一年比一年大,少接点活、多锻炼身体,把身体健康放到首位,做活就当消遣了,咱家这日子还能愁吃愁穿不成?再不济还有我和我哥呢。即使你和爸一分钱不赚也不用愁,闺女我会养你们哒。” 禾母被逗笑了,更开心的还在后头,洗完菜,禾薇手一擦,拿出手机当场往她娘的账户转了一百万,亲昵地蹭蹭禾母的脸说:“妈,闺女我孝顺您和爸的,只管花!花完了再找我要。” 禾母既高兴又感动,眼眶微红。戳着闺女的脑门笑骂道:“你个败家女啊!有你这样的孝顺法吗?把我和你爸惯出大手大脚的毛病了,有的你苦头吃,到时找谁哭去?” 禾薇嘿笑着吐吐舌。本来就是外快,把母上大人哄高兴了也是喜事一桩。 禾母当然也不会真的把闺女转给她的一百万可着劲地花。是夜。和禾父洗漱完毕坐进被窝,感慨万千:“你说咱家俩孩子到底咋生的?一个运气来的个好,一个头脑来的个活,赚钱的速度就像坐火箭,也就一个来月光景,你闺女嗖的一下赚回八百万。八百万啊。咱俩埋头苦干一辈子,都不见得能赚这么多……我当时想着要么和冬子一样,股票赚了一笔,要么是在学校获什么奖了,哪晓得飞来这么大一惊喜,差没砸晕我……” 禾父听得直乐呵,管他咋生的,总归是他禾家的种。 禾母没好气地送他一个白眼:“笑啥笑啊,我就不信你当时没吓到。” “我这次还真没吓到。”禾父悠哉地摁着遥控器,一路搜下来,不是时长一刻钟的推销广告就是嘻嘻哈哈的娱乐节目,没啥兴趣。 瞅了眼挂钟,时间不早了,饭桌上时和儿子约好明天去林家,不管怎么说,专柜、网店还有那些师傅,都是证据确凿的事,怎么滴也得问他们讨个说法。这么一想,索性把电视关了,留了盏晕暖的床头灯,在被窝里躺了下来,说:“闺女第一次买彩票中大奖时,我倒真吓了一大跳,那之后啊,无论是她炒股赚钱还是冬子淘到古玩进账,都只有惊喜没有吓了。” 禾母拖着长音“哟”道:“没看出来啊,老禾同志你的接受能力这么强?那怎么上回你闺女第一次股票赚钱,你还吓抖抖地问我那玩意儿到底靠不靠谱,会不会像老大一样陷进去拔不出来,难道是我记岔了?” 禾父黝黑的老脸有些晕红:“那时候不是不懂股票么,现在知道了,再说了,闺女是个有成算的,才不会像老大那么胡来,而且闺女说了,本钱早收回来了,如今搁里头炒来炒去的都是利润的利润。那还有啥好担心的,就让她玩呗……哎我说都是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咋还老挂嘴上说说说的,还睡不睡觉了……” 唯恐媳妇还要拿那些个陈年糗事笑话他,老禾同志棉被一拉,再翻身一压,用实际行动成功让媳妇闭了嘴。 第二天吃过营养丰富的早饭,俩口子外加禾曦冬出发去林家。禾薇和圆圆被留下看家。主要是怕万一场面不受控制吵起来,俩孩子受欺负。 禾薇自然知道爹妈和兄长的担心,何况她若是执意跟,圆圆肯定也要跟,又不是逛街压马路,于是听从组织安排,乖乖留在家打扫卫生、做午饭。 不过在他们出发前,她拉过兄长细细嘱咐了一通。总之有理讲理,对方若是无理取闹或是态度恶劣。那就甭谈了,反正一家人都商量好了,今后哪怕专柜回头来请,禾记也不接了。网店被复制。但回头客总归还在,慢慢经营,总能做大做好的。 至于被林水根带走的图纸,权当喂白眼狼了,买个教训。反正她脑袋里还有。再融合上上辈子的古韵家私,禾记今后专走古风风格了。不信他林记每批都来复制,就算每批都复制,也得有那个工夫才行。以前是有图纸供他复制,简单方便,今后没了图纸,他想复制,可不得把她家的木器品买去研究才行啊。而等林记推出复制品,禾记的新品又出来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到底哪家才是盗版、仿货。 禾曦冬谨记妹妹交代的一二三点。开车带爹妈去林水根家。 儿子会开车并拿到驾照了,做老子的总算可以享福啦。 禾父连吃早饭都不忘搬出米酒坛子呷几口,量不多,过个瘾头而已。 打从老吴去京都送年货,送完顺道陪媳妇去丈母娘家过年,家里的出车任务就落在了他肩上。时不时地被禾母揪出去拉年货。而最近几天,因为生意被抢的事,哪怕没出门也没那个心情喝小酒,直到昨晚孩子们回来,爆出一个比一个大的喜讯。老禾同志的酒瘾又上头了。加上儿子自爆的好消息之一:领到驾照了!妹妹送他一辆小车,已经在京都开过好几趟了! 禾父二话不说,把车钥匙扔到儿子怀里,抱出酒坛子好好过了个瘾。 禾薇等爹妈、兄长走后。见圆圆还在呼呼懒觉,也没喊他,海城一高抓得紧,即便是放寒假,作业也留了很多。不像她们女校,就布置了一篇作文、一篇读后感、一篇观后感。那什么各科试卷、自测题神马的。平时都很少见到,何况是过年放大假。 为此,圆圆童鞋喊了无数遍的“我好想转去你们学校啊啊啊啊”、“为毛我不是女生啊啊啊啊”,把大伙儿逗得不行。 把花卷、米饺焖回蒸锅,洗好碗筷,禾薇趁着圆圆还没起来,放出清洁机,任它家里家外地搞卫生。自己则把阳台的窗户打开,将父母房里的被子、垫褥分批拿出来晒。她和兄长以及圆圆的被铺,她娘在前几个好天气里肯定翻晒一遍又一遍了,昨晚钻进被窝,满鼻子都能嗅到太阳的味道。 等她晒好被子、打扫干净狗窝、给阳台的花草蔬菜浇了水,清洁机的任务也圆满完成。把它搁在阳台的花架上晒太阳,进屋挨个房间地视察了一遍。果然如她所料,角角落落一尘不染。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回到阳台舒展四肢准备练会儿瑜伽。 珍珠小盆友在纸箱和旧被絮组建的临时狗窝里“呜呜呜”地和她打招呼:吃饱喝足,能放小爷出来溜达溜达了吧? 禾薇失笑地把它从纸箱里抱出来,举高到眼前,和它打商量:“那,家里卫生搞干净了,但是你身上还有点脏,昨天坐飞机回来没洗澡,不如姐姐给你洗个澡怎样?” “噗嗤!”身后传来圆圆的笑声,“姐,它能听得懂吗?你想给它洗澡就洗呗,难不成它不肯洗你还听它的啊?” 然而小家伙显然听懂了,竖起毛发朝圆圆龇牙瞪眼。 圆圆“哟呵”一声,饶富兴致地从禾薇手上接过去说:“你还真听得懂啊?那更好办了,走!哥哥(第二声)带你洗澡去!……咋地?不肯让我洗?非要我姐洗?no no no!抗议无效!……” 禾薇好笑地看着圆圆带小家伙去浴缸摸爬打滚,跟在后头送去小狗专用的泡澡用品,并打开取暖设备。见圆圆玩得不亦乐乎,叮嘱几句便出来了。守在阳台等清洁机充能完毕、收入空间,一人一狗才也从浴室出来了,某只白净喷香,某人却被淋了一身的水。 “没见过比它更顽皮的狗!”圆圆满腹牢骚地把小家伙丢给禾薇,哀怨地返回室内拿换洗衣物。 禾薇失笑地揪揪小家伙的耳朵:“淘气!”给它吹干毛发后,放它在客厅里玩小皮球。 【那颗能量源你打算什么时候融合啊?】系统君忍不住冒泡。 禾薇想了想,说:就今晚吧。 昨晚实在太累了,系统虽然有提醒她,但还是被她无视了。 【融合一下很快的啊,抽出十分钟就能搞定。】 系统貌似比她还性急,再三催着她融合能量源。 禾薇不睬它,转身进厨房给圆圆热早饭。 系统君幽怨地跑去角落画圈圈,顺便数着时间盼晚上的到来。 谁让它无聊呢,这个世界没有载体系统,好不容易遇到个老乡,却是个残次品,难怪小薇薇一点都不着急。要搁生活载体最最风光无限的奥尔星时代,哪个不扑上来抢? 禾薇哪会接收不到来自系统君的阵阵怨念,但她是真的没时间嘛。马上就十点半了,就算爹妈不回来,她也要开始准备中饭。而若是爹妈回来了,她肯定要关心上午在林家的情况。至于下午,她要帮她娘收拾店铺,总之白天就不要想了,晚上坐进被窝了再融合吧,乖! 系统君一个趔趄:【别把本君当宠物哄!本君可是奥尔星最最最先进的转磁力载体!】 禾薇翻了个白眼:好好好! 圆圆换好衣服出来,见禾薇蹲在茶几边看珍珠小盆友玩球,顺嘴问:“姐,你咋不把小不点带回来?还是小不点乖,我都想它了。你就那么放心把它寄放在你同学家啊,那可是懂鸟人士无不觊觎的蜂鸟变异种耶!” 禾薇面色微囧。小不点就在空间呢。每天睁眼第一件事是登陆空间签到,第二件事就是陪小不点在空间里玩耍一会儿了。 顾绪俩口子当时给了她两个选择方案:一是继续寄放在她同学家,当然,前提是那个同学信得过;二是送小不点去顾家,春节期间由他们照顾。总之不让她带小不点上飞机。偷鸟贼至今都没逮到,谁知道暗中是不是一直盯着,就等小不点露面。 禾薇不用说肯定选前者啊,所谓的“同学家”就是空间。若送去顾家,整个春节才真要见不到小不点了。(未完待续。) 第425章 熟男熟女一拍即合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等圆圆吃好早饭,姐弟两个一个捋高袖子准备午饭菜,一个在书房埋头赶作业。 去禾家埠过年他还想着到处走走玩玩。冬子哥答应过他要带他上山挖春笋、去草莓园摘草莓、去水库钓鱼。然后还要买上一大堆的鞭炮、礼花,放它个大半夜。这要是随身带着一堆空白作业得多郁闷啊。 禾薇在厨房择菜洗菜,不时逗逗围着她脚脖子打转的珍珠小盆友,玄关处传来响动,探头一看,爹妈回来了。 “爸妈回来啦?外头冷不?我刚煮了一壶水,准备泡铁观音,正好一块儿喝。” 她没问事情顺不顺利,但看爹妈的神色,大概是不怎么顺利了。还是等兄长上来再问吧,这会儿还是哄爹妈开心最要紧。 “妈,圆圆已经帮珍珠洗过澡、喷上防虱粉了,我就没把它关阳台,它挺乖的,不会乱肯乱咬(只会和老爷子抢报纸然后撕成条状垫狗窝)、也不随地大小便(不是狗狗专用马桶还不肯蹲)……不信你瞧,”禾薇说着,弯腰抱起小家伙,举起它其中一个爪子,朝禾母弯了弯,“珍珠珍珠,快给妈妈打个招呼。” “汪!”珍珠小盆友配合地相当默契。 禾母果然被逗笑了:“这小狗倒是真通人性。” 接机时看到闺女手里的狗笼,还纳闷了一阵,元旦那会儿去的时候明明提的是鸟笼,怎么回来变狗笼了。 不过相比鸟雀,还是接地气的小狗更容易让禾母接受。只不过在她的观念里,这猫啊狗啊的哪能任它满屋子乱窜呢,再聪明到底也是个毛畜生,着地跑的爪子,转眼上桌上沙发,多脏啊。她花大力气把沙发罩、靠垫套拆洗干净,别没坐几天就被一个一个狗爪、口水印满了。 这么想着,禾母下意识地往沙发瞅了一眼。这一看,咦? “薇薇你搞过卫生啦?茶几擦得这么干净?” 何止茶几啊,窗玻璃也一样,真正是窗明几净。 虽说家里卫生她天天搞。可窗玻璃做不到天天擦,即使擦了也不像今天这么干净。 禾母越看越惊奇,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喜滋滋地朝客厅喝铁观音、逗小狗的禾父得瑟了句“哎呀我们家薇薇做事真是越来越麻利,有我年轻时的风范”。而后把闺女从厨房拉出来,按她在沙发坐下:“你搞了一上午卫生,还把家里玻璃窗都擦了,累坏了吧?中午饭妈来做,你就在这儿歇着,要不去床上躺会儿也成,等开饭了我喊你。” 禾薇哭笑不得:“妈我不累。”最累的清洁机也已充饱能量休眠中。 禾母虎下脸:“你咋知道你不累?别仗着年轻身体好、怎么折腾都不会累,很多毛病都要到一定年纪才发作,到时候想补都补不回来……你舅妈那老寒腿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年轻时爱打扮。大冬天就穿一条紧身裤,问她还说不冷。现在好了吧,年年一到风湿天气就发作,发作起来疼得哭爹喊娘,花这上头的钱不知道多少了,照样治不好……” 禾母一旦开启碎碎念模式,禾家其他三口谁也扛不住。 禾薇就差举手缴械喊投降,忙对她娘说:“那我陪爸坐会儿,拍黄瓜和拌木耳留着我来做。其他的就交给妈了。” “中!”禾母这才停止叨念,留爷女两个在客厅唠嗑。转身进厨房炒菜去了。 “爸,上午去林叔家,还顺利吧?”禾薇把皮球丢给珍珠,看着它和圆滚滚的皮球斗智斗勇。尽量以轻松的口吻问她爹。 禾父抿唇叹了口气,把在林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禾家气林水根一家抢生意,林家那边也在气自己家不厚道。 林静,也就是林水根的女儿,两个月前和几个初中同学结伴去梅龙桥赏菊。在大型菊花展偶遇了刚结婚、还处于甜蜜蜜状态的张燕小俩口。【ㄨ】抛开骗婚这个事,张燕的老公理论上曾是林静的前男友。 一表人才的前男友拥着现任老婆在前女友跟前秀恩爱神马的,不要太虐心。何况中间还穿插着骗财、骗色、骗婚的勾当。 林静一怒之下,冲过去聒了男人一巴掌。当初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恨。虽然禾家提醒的及时,没有被他骗婚成功,可和他交往时,无论是感情还是物质上的全心全意的付出,总归是付之流水、一去不复返了。 若是没有今天的偶遇,这辈子也就这么算了。谁叫自己总爱以貌取人,看他长得帅,又一副精英打扮,就以为是哪个大公司的青年才俊。谁知道他内里竟然那么渣。 可既然遇到了,不扇他一巴掌难消心头之恨。 张燕见老公被打,哪沉得住气,已经显怀的大肚子往林静方向一挺,叉腰质问:“哪儿来的疯女人啊,见人就打,打完又想走?把话说清楚!要不说清楚也行,我老公的医药费、我肚子里孩子的惊吓费,赔偿拿来就让你们走。” 林静当然不肯。不就扇了个耳刮子么,她都没问他要青春损失费呢,两个女人当场就吵开了。 一个说:“你老公就是骗婚专业户,到时有你哭的。不信你去问问他,过去几年他骗了多少女孩子。” 另一个马上接道:“我老公才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可好了。你少来挑拨我们夫妻俩的感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就是想让我们吵架,然后分手、离婚嘛,这样你就能趁虚而入霸占他了是不是?哼!想的美!我实话告诉你,他以前和谁交往过、又和谁分手过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现在的他,对我、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好……” 此次事件的男主角生怕不够热闹似的,跑出来刷存在感:“燕燕,我好感动!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母子的。” 林静和她同学要不是中午饭还没吃,估计能吐一地。 张燕得意地看了林静一眼,见四周围观的游客越来越多,故意大声道:“我不知道你是听谁在那儿瞎逼逼诬陷我老公骗婚的,他一表人才、学历本科、家里有房有产,哪用得着骗婚这么无聊的事。” 林静最早对男人的印象的确如张燕说的:英俊潇洒、一表人才、高学历、家境优渥。 要不是禾家俩口子跑来和爹妈说。这个男人靠不住,在老家结过婚,孩子都老大了,还到处拈花惹草、勾三搭四。没准已经和这个男人扯证结婚了,更甚至,和眼前这个女人一样,肚子里怀上他的孩子了。 骗婚的事爆出来之后,林静在家嚎啕大哭了一场。虽然还没和他上床。但先期投入也不少啊。要知道,她手里偷摸攒下的连父母都不敢告诉的抽成回|扣小金库,十之七八都用在他头上。小至眼镜、袖扣、领带夹,大到西装、衬衫、公文包,都是她掏钱送的。结果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居然是个骗婚惯犯!简直不敢相信。 张燕见林静懵在原地,再接再厉地给她老公洗白白:“肯定是有人见不得你好、故意整出来的幺蛾子吧。实话告诉你,我和我老公认识好几年了,对他知根知底的很。他当时还在‘鼎盛’上班的时候,哦,‘鼎盛’你知道吧?清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老有名了,我老公大学毕业就在那儿干了,租的房子正好在我二姨家对门,我卫校毕业实习,在我二姨家住了几个月,就那个时候我俩认识的。你说,是你认识他早、和他交往深还是我认识他早、对他了解多?” 张燕早已练就撒谎不打草稿、甚至连腹稿都不需要打的本事。说的和真的一样。听得骗婚男主角都想摸鼻子以示心虚。 而林静因为心系其中几个字眼,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你二姨和他对门?你二姨,该不会是叫周婉芬吧?” “是啊。”若问张燕此生最恨的是谁,当数她二姨。想到二姨一家为了那几幅破画。居然把她赶出来,害她好好的实习打水漂,最后不得不窝回老家卫生所,至今想起都气难平,于是故意歪曲道:“你认识我二姨?那就对了!我二姨肯定和你说什么了吧?她就那样的人,总喜欢把好东西留给自家。估计是想帮我留住我老公。当时不还有不少姑娘中意我老公呢吗,我二姨就故意放出风声,说我老公是个骗婚的,好让那些姑娘自动退散……你该不会也着了我二姨的道吧?”怎么瞎掰怎么扯。脏水乱泼说的就是张燕这样的人。 可偏偏,林静信了。 她觉得自己没准真的被禾家俩口子给骗了。什么骗婚、什么已经在老家结婚儿子老大,统统都是假的吧!为的就是帮周婉芬的外甥女挣得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老公吧。否则,周婉芬的外甥女怎么会和他结婚?明明知道他骗过婚、坐过牢,为什么不阻止? “你俩的喜酒,你二姨一家有来喝吗?” “当然来了。我二姨对我老公这么满意,哪能不来呢。”说这话的时候,张燕几乎是咬牙切齿。满意?满意个毛线球!二姨一家巴不得她结不成这个婚。 然而林静却没注意到,反而是将这句话听进了心里,以为禾家俩口子是真的对这个男人满意,满意到不惜拆散本该属于自己的姻缘,斩断自己和男人之间的红线,将另一头系到了他们外甥女身上。 “好你个禾建顺!好你个周婉芬!枉我爸妈还提着厚礼登门拜谢,搞半天是你们家自导自演来着,我们一家三口在这个剧本里演的就是小丑。” 当晚回到市里,林静恨不能冲去禾记砸个稀巴烂,可一想到自家爹妈都在禾记干活,这么一闹,工作保不住了可咋整?尤其是她爹,基本工资加提成,一年下来,拿到手少说小十万。这可比在大卖场装卸货赚的多多了。 即便是她,跑业务的时候顺便帮禾记接个单子,她爹领工资时她也有提成拿。次数不多,但怎么说也是一笔进项。她娘天天在她耳边催相亲,她心里不是没章程,可说实话,相亲不难,难的是相成功后的婚礼筹备。她可不想步初中同桌的后尘——因为嫁妆少,嫁去婆家后,成了婆家上下不花钱的奴役工、煮饭婆…… 林静越想越不平静,当晚没回家,在酒吧买醉。 也是巧了,明珠商场木艺品专柜的经理祝继涛因为总部下达的关于新一年专柜承包的事情发愁。承包吧,好处自然有,交足承包费,无论赚多少,超出部分都是自己的了。禾记产品卖的一年比一年好,对领死工资的他来说,哪能不眼红。一旦承包,禾记的蛋糕,大部分能自己吃了。 可承包金不是小数目,就业八年,积攒的存款还不够交一半承包金的。难怪交往的女朋友都一个个地改投他人怀抱。照这个速度,想要在有生之年住上大别墅、开上豪华车,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他十分渴望抓住这次机会,一次能让打工仔华丽变身成大老板的机会。一个人的力量薄弱,那就找人合作。可思来想去,身边实在找不出足够靠谱、可信、不会背后插刀的人。 一个是闹与不闹的挣扎,凶猛饮酒;一个是承包与放弃的纠结,闷头灌酒。 两人原本还隔着一个空位坐吧台上喝,喝着喝着喝一块儿去了。 说不清到底是谁勾引的谁。总之,次日早上睁开眼,两人以一种特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凌乱的床铺、一丝不挂的身躯,以及空气里弥漫着的麝香味,无不表明:两人昨晚滚了一夜的床单。 都是熟男熟女,意外发生了也就发生了,总不能哭天抢地非要人负责吧。不过当两人心平气和坐下来解决口腹之欲时,从彼此的言谈中发现一个对双方都利好的消息:林静她爹是禾记的大师傅,底下管着一帮雕花师傅和学徒;祝继涛是木艺品专柜的经理,有权选择供货商。 两人一拍即合!(未完待续。) ps:过年回来紧接着上班,好不容易到休息天,很想把更新调整到早上,可发现休息了事情不比上班少,崩溃~~~~(>_<)~~~~ 第426章 成资本家了 禾曦冬停好车,又绕到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两箱车厘子。 其他水果爹妈都买好了,准备带去禾家埠吃。这车厘子他印象里妹妹喜欢吃,如今他也是有小金库的人了,挥手来两箱车厘子眼睫毛都不带眨一下的。 “就猜到你们兄妹俩回来后指不定会来买这个,付姨特地留了两箱好的。”水果店老板娘笑着从仓库搬出两箱最新到货的车厘子,打开盒盖给禾曦冬看,“喏,瞧瞧,同等的价格,最好的品质,咋样?付姨厚道吧?” 禾曦冬朝她竖起大拇指,笑着付了账。走前给付姨的孙子塞了个压岁包:“不多,图个吉利。” “京大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啊。”付姨打趣道,抱起孙子让他说谢谢。 小胖墩眼一眯,露出两颗乳牙,脆生生地喊道:“谢谢叔叔。” 禾曦冬打了个哆嗦,纠正道:“咋喊叔咧?喊哥哥就行了,喊叔多老啊,哥还年轻着呢!”说完,捏捏小胖墩的脸,扛起两箱车厘子闪人。 水果店老板娘抱着茫然无措的孙子在后头开怀畅笑。至于给孙子的压岁包,等年后开张,给老禾家包个开门红送去也一样。既是邻里,又是朋友,有来有往嘛。 这么耽搁了一下,回到家,正好听到他爹在讲林水根的闺女如何会和木艺品专柜的负责人合作(勾搭)到一块儿去的前因后果,而他那宝贝妹妹的表情,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囧。 “噗嗤……” 禾曦冬不由笑出了声。 “哥你回来啦?”禾薇这才看到立在玄关处的兄长,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两个箱子,好方便他换鞋。“买什么了?” “车厘子。你不是喜欢吃吗?圆圆肯定也喜欢。过年期间禾家埠那边的水果店也不知道开不开,索性买了带去。” 这时,禾母从厨房探出头,举着锅铲朝儿子挥了挥:“买什么车厘子啊,那东西贵得要命,味道也就那样,还不如吃苹果呢。这一箱拿去换苹果。能吃好几十斤了。哎呀我的油锅……” 禾母插了一句嘴,又风风火火地折回灶台炒菜去了。 兄妹俩憋着笑交换了个眼神,悄悄把两个箱子搁到明儿要拉去禾家埠的年货堆里。反正老妈叨归叨。还不至于逼着他们退回去。 “爸,接着说呗。”禾薇帮兄长把水果放好,坐回沙发想要接着听。 禾父正喝茶,被闺女一催。差点呛到。本来说的倒是挺顺畅的,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说书先生的潜质,可被儿子、媳妇前后一打岔,得,思路中断。不晓得该怎么接下去了。 还是禾曦冬捋高袖子,从储藏间捧着一个大芒果出来,又从厨房拿了四个小碗、四把果叉。坐在茶几前,剥了皮后把果肉小块小块分削到小碗里。同时接过话茬道:“后来啊,那俩人就狼狈为奸,拿我们店做筏子,发展他们自己的生意去了。祝继涛承包专柜缺资金,林家勒紧裤腰带把积蓄掏出来垫付上了……” “林家就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哦。”圆圆被禾薇喊出来吃水果,顺耳听了几句,插嘴问。 禾曦冬嗤声道:“他们精明着呢,借钱给不相干的人当然有风险,可借给自己人不就没事了?借钱之前先把林静的婚事搞定了,就差开了年办喜酒。祝继涛也答应专柜的订单今后只接林记的,所以才说狼狈为奸啊。”禾曦冬对林家的做法鄙夷到极点。 虽说前因是林静误会了自己爹妈,可既然有疑惑,干啥不来问清楚?背地里抢人生意不觉无耻吗? 当然,更无耻的当数大表姐张燕。这件事上,她可真是“功不可没”。 当时在林家,老妈被林静指着鼻子骂恶毒,指责她为了成全外甥女的幸福、不惜拆散别人的姻缘,以后肯定不得好死……顿时就懵了,等搞清楚状况,气得浑身发抖。 好在他带着手机,一边安抚气得脸色发白的爹妈,一边往梅龙桥的大姨家拨电话。 接电话的正好是张燕,哈欠连天地貌似刚起床。他开了免提,好让林家人都听见。果然,几句话一问,张燕就气急败坏地骂开了:“她敢聒我老公巴掌,我骗她几句又怎么了?有本事她来找我算账啊!还有你妈我二姨,老跟我妈讲我老公的各种坏话,真讨厌死她了!她是你妈又不是我妈,管那么宽干什么!我老公以前做过什么,他都告诉我了,我也原谅他了,反正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这个人!我才没你们那么肤浅,动不动就条件、条件的,条件不好怎么了?以前犯过错怎么了?坐过牢怎么了?真正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不该包容吗?……” 得!这下不用解释,林家也知道真相了。 林静又惊又气地捂着嘴呜呜哭,最后还算明事理,为这个事向爹妈道了歉。可被抢的生意是回不来了,专柜方面,祝继涛因为筹齐了资金,飞总部签承包协议去了。 “这事儿整的,可真是……”林水根的媳妇姚美芳讪笑着站出来说:“本来要是小祝在,我们三方还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可小祝飞京都去了,他老家北方,签完协议直接回家布置婚房去了,回来起码得等元宵节。这期间,专柜那边的供货可没法停,停了就算咱家违约了,你们看……” 林静哭得差不多了,也开口道:“对不起啊禾叔禾婶,都怪我没搞清楚真相,可现在合同都生效了,我家的排场也铺开了,底下的师傅、学徒工开了年就要来做活的,能不能就这么算了?哦,我指的是专柜生意,网店我回头就让人把页面改掉,之前照着你们店设计的一模一样。也是因为心里有气……如今既然都讲清楚了,我也不是那么不明理的人,咱们两家以后可是同行,以后少不得互相提点,还请禾叔禾婶别放在心上。” 不愧是业务员出身,这话说的,没道理都成有道理了。 禾曦冬眉梢轻挑。尽量不让鄙夷的情绪外漏。 “然后你们就回来了?那也太便宜他们了!”圆圆听完。跳着脚用他那发育期的特殊嗓子嚷道:“抢人生意还有理了?说声对不起就万事大吉了?他们脖子以上长的难道不是脑袋而是冬瓜吗?这什么奇葩想法啊!照他们的意思,人人都跑去当抢匪好嘞,抢到手就是自己的了。被抓到说声对不起就行,不用受惩罚,更不用把抢去的东西还回来……” 禾薇递了张纸巾给他,示意他擦擦嘴。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嘴角沾着黄不溜丢的芒果渍在那儿炸毛,这形象。啧! “姐啊,你就不生气啊?”圆圆被一张纸巾镇压了,偃旗息鼓。 “生气啊,可生气有什么用?这世上不公的事多着呢。”禾薇拉他在沙发上坐下。笑着揉揉少年的头,解释道:“而且专柜的生意,就算他们还回来。我们也不想要了。咱们禾记呀,以后改走高端路线。不接薄利多销的活了,省得老爸一天到晚忙不停,对健康太不利了。而且谁说生意少就一定利润少了?大伯不是来电话说,禾家埠那边好些个大老板要求订全套的纯手工仿前朝家私吗?那可是大别墅里的全套,类似这样的活,咱们一年接个几单都够了,哪还有时间去应付专柜订单。” “可我怎么听说你大伯问你们拿货也是保本价啊,刨开成本、工资,没剩多少了吧?没准比专柜订单赚的还少呢……”圆圆咕哝到一半,小心翼翼地瞥了禾父一眼,迅速缩回脖子朝禾薇吐吐舌。 说的时候没想太多,说完才意识到:他姐的大伯可不就是他姐老爹的哥哥,当着人弟弟的面说哥哥的不是……嘶!犯二了啊! 禾薇噗嗤笑道:“你是上回我妈和干妈说这事的时候听到的吧?听话也不听全。” “啥意思?”圆圆茫然,他漏听什么了? 禾父在一旁笑着说:“仿前朝家私推出前,我和你们大伯约好了,这类活因为工序长,不按保本价走,而是你大伯走提成,卖出一件提一件,全套定做的话,等收回全部货款后再在提成基础上添10%的净利给他当奖金。” “嗖嘎!”圆圆恍悟地拍额。 “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不过不急,咱们先把自己的事做好了。雕花师傅被他们一拉走了三个,余下的刘师傅爷仨并曹师傅四人,刘师傅和他两个儿子倒是真心实意地跟着我们,曹师傅这人嘛,我看八成是年纪大了懒得动。但肯安下心来待在咱家干也是好的。不过爸,等开了年还是再好好物色两个吧,当是接刘师傅和曹师傅的班,毕竟他俩年纪大了,手艺再好也干不了几年啊。” 禾父点头道:“这个事我早想过了,刘师傅也给我出过主意,说是开了春,以招学徒工的名义,挑几个年轻活络的来厂子里干,从中物色几个接班人。我本来是想那三个还年轻,不至于现在就脱档,哪晓得……” “既能被林家挖走,难保以后不被其他同行挖走,所以这种人,对我们来说早走比晚走好。这一回就当是考验了。”禾曦冬一边安抚他爹,一边把四个小碗的芒果肉分给家人,给禾母的那份,让圆圆送去厨房了。自己捧着芒果芯慢条斯理地啃着,继续道: “林静算盘打得好,既抢了生意,又钓了龟婿,却不想想,这生意抢到手,维护成本得多高。现在可不比三年前,人工、木料一年涨一截,依他们供给专柜的样品和价格,我看连底下的师傅工资都未必付得全。即使头几个月做好了不赚钱乃至亏本的心理准备,可往后呢?总不能天天给专柜打白工吧?要么提价,要么减少工时、质量下降,但无论哪一种,都会触及专柜利益。要搁以前,祝继涛睁只眼闭只眼兴许就过去了,可如今,他承包了专柜,专柜利益受损,就等于他的利益受损,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放任林家这么做。总之,我们就当是掏钱看戏了。” 说完,正想抽张纸巾擦手,见珍珠小盆友趴在妹妹的保暖拖鞋鞋面上,仰着脖子好奇地看吃芒果。禾曦冬坏坏一笑,扯了点贴着芯的果肉下来,喂给它吃。小家伙舌头一卷,将果肉卷到嘴里,下一秒,整张狗脸酸成一团,把大伙儿瞧得忍俊不禁。 禾薇将它从鞋面上抱到怀里,点点它的小鼻尖,说:“受到教训了吧?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的。” 小家伙“呜呜”两声,缩在禾薇怀里不肯下来了。 “色狗!走!哥哥带你喝水去。”圆圆哈哈笑着,把它提了起来。 小家伙一脸的不情愿,最终还是被圆圆拽去书房玩了。 禾薇一家看得再一次哈哈大笑。 相比禾家的轻松、和乐,林家此刻的气氛压抑得一点都不像离过年还有四天的样子。 林水根蹲在墙角抽着闷烟,好半晌才开口:“这个事,我们家做的不地道。就算静静你一开始误会你禾叔禾婶了,光嘴巴道歉哪够成意,专柜那生意……” “爸!”林静不乐意了,尖着嗓子辩道:“你怎么也这么说?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家里,想让家里多挣点钱,以后好换个大房子……你看看我们家现在,三口人挤三十平方,还没禾薇家一个客厅大。年后继涛家里要是来人,连个像样的房间都挪不出来招待客人。同样是做木工活,凭什么你和妈就得给他们打工?他们却拿着你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劳动成果盈利?这是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啊!再说了,禾记不也是从小铺子开始发家的?当时他们起家时我听禾叔说才几万块来着,爸你有点骨气好不好?别老觉得禾记给你这点工资就觉得很多了,人家拿你做的活去卖,赚的是你血汗钱的好几倍你知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427章 惊喜真的好!大!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姚美芳也赞同女儿的话,可着劲地劝老伴:“是啊老林,咱两家以前条件差不多,他们家发起来,可不就是从一个小铺子开始的吗?既然他们家能,我们家为什么不能?静静马上要嫁人了,小祝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可怎么说也是知识分子出身,爹妈两个的退休金就够他们养老了,条件怎么说都比我们家好,照我们之前约好的,小祝不是很高兴吗?你要这会儿提出反悔,把生意还给婉芬他们,小祝会怎么看我们?他和静静的婚事还成不成?我们家那十五万还能不能拿得回来?老林啊,你可不能光顾着你心里那点骨气、就不顾家里的境况啊……” 姚美芳说着说着,抹起眼泪来。 心里想的却是:刚从家具厂出来那会儿,自己明明比周婉芬福气的多。家里就静静一个孩子,负担比周婉芬轻。一下岗后就在亲戚的介绍下,找到了活,俩口子加起来每个月工资三四千,房子虽小又靠近城郊,但好歹是买的不是租的,每个月房租省了。闺女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给人跑业务,不管跑不跑得出来,八百块基本工资少不了。 反观周婉芬家,听说老禾在码头卸货,收入时高时低,不够稳定;周婉芬大字不识一个,就算落实了工作,也肯定比自己辛苦。两个孩子大的据说交不起学费辍学练摊了,小的成绩平平,读完初中考不考得上高中还是个未知数。家里没房子手头没余钱,租最便宜的房子也捉襟见肘……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每当她苦不堪言的时候,就会想起周婉芬一家,想到她家的境况,心里就倍感平衡。 可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一年,两家的距离就骤然拉开了。先是听说禾家开起了铺子,接着又听说禾家在彩田区买房了。而且是一百多方精装修的大房型。铺子也搬去了那边,一间扩成了两间。禾家两个孩子在学校一个比一个出色。 她嘴上一个劲地恭喜周婉芬,心里嫉妒的要命。 这还没完,女儿的事。促使老林进了禾记。高出卖场两倍的工资待遇,让她有心阻拦却没敢说。没过多久,老林怂恿她也去禾记上工,当检验员。 不去吧,禾记开出的工资确实比卖场诱惑人。活也轻松。去吧,给昔日的同事打工,传出去多没脸面。可想到老林在禾记近十万的年收入,她还是舔着脸去了。但心里总归还是不爽。如今听闺女说,自家也有希望开店当老板,蠢蠢欲动的心火哪里还平息得下来。 林水根深吸了一口烟,闷声道:“就算要出来单干,和老禾一样从小铺子开始不好吗?干啥要抢人家的生意……” “爸——”林静跺脚:“这哪里是抢啊?我们的货质优价廉,完全符合专柜筛选供货商的资格。你别老觉得我们家抢了他们家的生意好不好?再说了,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了。这两年间别说网上,实体的木器店冒出多少你数过吗?没个稳定的销售渠道,光靠东一单、西一件的零碎生意,我们一家都等着喝西北风吧!” 吼完了改走怀柔政策:“爸!你也不希望我嫁去了祝家被公婆瞧不起是不是?你就我这么个闺女,我要过得不好,你忍心吗?爸——” 林水根沉默很久,最后重重叹了口气,说:“那就依你的意思吧。” “爸你真好!”林静破涕为笑。 姚美芳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过不了多久,自己一家也能住上一百多平的大房子、开上三四十万的大车子、过上老板、老板娘的好日子了。她和周婉芬的差距又能渐渐拉近。甚至反超回去了,真好! 林水根看着喜形于色的娘俩,心里不禁又叹了口气。但愿她们将来不会后悔。 …… 禾家这边。 吃过中饭,俩口子去店里收拾了。禾薇本来也要跟着去的,但禾母觉得闺女今天忙一上午了,坚决不让她跟。 “店里没啥好收拾的了,就一些不用的木料,让你爸扛阁楼去,再给阁楼上那几盆花草浇足水。完了给店门贴个封条,就打算回来了,卫生等开年上来了再搞,所以你跟着去也没事做,还不如留在家里,等圆圆午觉起来带他出去溜达溜达,别老压着他做作业,寒假还长着呢……” 禾薇黑线三条、无语望天,简直比窦娥还冤。哪是她压着圆圆做作业啊,分明是他自己都规划好咯,年前这几天抓紧把作业赶完了,年后好满山遍野地疯玩。 可她娘说完就走,连个申辩机会都不给她。 爹妈去了店里,兄长去师傅家拜年,圆圆抱着珍珠在房里睡觉,留她一人觉得怪无聊的,索性端了把小木椅坐阳台上晒太阳。 膝盖上搁着素描本,手上捂着热水杯,灵感来了唰唰画几笔。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思想放空,说的通俗点就是发呆。 系统君看不下去她的悠哉,恨铁不成钢地催她:【你又不是清洁机,晒这么久太阳干什么!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把那颗能量源融合了,说不定有惊喜……】 每次听系统说惊喜,禾薇的小心脏总会抖一抖。 看着素描本里寥寥几件略具雏形的家私草图,禾薇叹了口气:好吧。 轻手轻脚地推开阳台移门,闪回到屋里。 兄长的房间里,圆圆抱着珍珠躺在飘窗的榻榻米台上睡得正香。起先一人一狗是在半躺半坐着看漫画的,看着看着,被暖融融的阳光熏得睡着了。好在飘窗上阳光充足,不穿外套仅盖一条毛毯也不会冷。 禾薇替他们把房间门关了,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房间,锁上门、拉上窗帘,开启台灯,拿出那天好运“捡”到的能量源。 和上次一样,禾薇的血滴上能量源,晶体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串“叮叮滴滴”的电子音,直听得禾薇头昏脑涨。 终于等到电子音消失、漫天的七彩光晕散去,禾薇睁眼打量。 哪有什么不同啊!抽奖风车还是那个抽奖风车;墙上的显示屏灰掉的按钮还是没有亮起来;窗也还是那个窗。倒是小不点,看到她进来欣喜地朝她“叽叽叽”;门也还是……等等,门能拉开了! 迈出灰扑扑叫不出材质的门,站在玉色的瞧着像是大理石的台阶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依着石阶而建的一座半人高的白色欧式风的——狗窝! 系统,乃说的惊喜真的好!大!啊! 这绝对是别墅级别的狗窝,比她用纸箱和旧棉絮给珍珠小盆友垒的小窝高大上多了。 禾薇抽出去的嘴角差点收不回来。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之前说上次融合后多了个鸟窝,这回不会来个狗窝吧。结果还真来了!而且和鸟窝一样杠杠的别墅级别。既然这么灵验,咋不给我来个能住人的正经别墅? 系统君尴尬地咳了一声。说:【别光盯着狗窝啊,睁大眼睛向前看,告诉本君,你看到了啥?】 花海! 一片娇艳无争的花海! 花海上方彩蝶翩翩,蜜蜂嗡嗡。 不过看仔细才发现,这片花海仅由玫瑰花组成,只不过颜色、品种各异罢了,红的、黄的、白的、粉的、蓝的、紫的……乃至很少见的黑玫瑰、金玫瑰,也是这片花海不可或缺的点缀。 小不点见禾薇进来,扑棱着翅膀。欢快地从它专属的别墅鸟窝里飞出来,停上禾薇的肩头,拿鹅黄色的小脑袋蹭了蹭禾薇的脸颊。 “小不点,这下你的活动场所大了。”禾薇轻轻碰了碰它的小脑袋,笑着说。 这么大一片玫瑰花园呢,目测两三亩地总有的。因为空间里温度适宜,所以小不点很喜欢待在这里,可之前仅能在窗台附近活动,如今拓展了这么大一片花园,它想怎么飞怎么飞、想怎么唱怎么唱、想怎么玩怎么玩。好比将它放归了大自然。 “叽叽叽!”小不点显然也很开心,在禾薇肩头停驻了一小会儿,就拍拍翅膀,箭一般地射了出去。 禾薇则好奇地四下打量起来。 门口的石阶一共有七格。下到底是一条七彩鹅卵石铺成的可容两三人并肩行走的小径,隔开了左右两片玫瑰花园。 她顺着小径走到尽头,一条烟雾缭绕的小溪横亘于眼前。溪上架着一座和门口台阶差不多材质的玉色石拱桥。 为什么溪上这么多雾气? 禾薇蹲在岸边,试探性地用手撩了撩水,意外地发现这溪水是温热的。浅显的溪里,看不到她熟悉的鱼虾。却看到了此前去京都旅游、和许家二老一块儿泡温泉时见过的亲亲鱼,别名又叫温泉鱼。也就是说,这条溪其实就是温泉?抑或说它的源头是温泉? 禾薇对这片新拓展的区域好奇极了,还想再往前探探,可惜,踏上石拱桥之后就过不去了,仿佛有一层天然屏障挡住了她;又仿佛到这里已是极限,好比一个球,她已走到球的边缘。 倒是两边的玫瑰园,都有小径可以通过去。 禾薇先选了右手边的,沿着小径漫步往前,边走边欣赏五彩缤纷、争相绽放的玫瑰花。 这园子里的玫瑰花并非都是垂直往上生长的,也有依附着栅栏攀爬的,还有好几棵旋绕成高大美观的荆棘树的。总之,五花八门的长法都有。 小径走到尽头时,禾薇在其中一棵玫瑰花树上看到了一只巨型蜂巢,足有普通蜂巢四五倍大。可饶是这么大,依旧有晶莹剔透的蜂蜜滴滴答答地从巢眼里溢出来。 好可惜啊! 禾薇刚叹完,发现蜂巢下方的地面上支着一个奇怪的架子,满溢后淌出来的蜂蜜,正好滴在一根通体泛着青碧光泽的竹管上,然后顺着微微下倾的竹管一路淌到一个容器里,容器的材质看上去也是竹质的。 【这是奥尔星的竹类代表——青玉竹,主要用来制作容器,比你们这儿的塑料制品环保又安全得多。】 禾薇了然地点点头,偏着头想了想,又问:那这容器装满了怎么办?不是照样会溢出来吗? 系统得瑟地说:【没看到容器底部有个口子吗?超过一定量,蜂蜜就会从那口子流出,下方的凹槽其实是自动打包机,只要感应到物体滴落,就会形成打包盒或是罐,装满后依次送入后方的树洞仓库。】 禾薇:……又傲娇上了。 不过系统不说,她还真没发现眼前这棵挂着硕大蜂巢的玫瑰花树,树身还有个内藏乾坤的树洞。 树洞不大,但接收自动打包机传来的罐装蜂蜜的收纳箱功能很强大,体积瞧着和普通整理箱没两样,却能放下一打又一打的蜂蜜。 据面板上显示的存储信息,这里头已经收着两千多罐玫瑰花蜜了。这是什么概念? 她忘记在哪本书或杂志上看到过,说是玫瑰花没有蜜腺,不会泌蜜,花粉也及少。要产蜜,必须聚集相当大的面积,才能为蜜蜂采集花蜜提供足够的量。还说光几亩地的种植只能提供几箱蜜蜂的采集……而眼前这片玫瑰花海不知存在了多久,竟然已经攒积起这么多罐玫瑰花蜜了。 禾薇晃了晃脑袋,有些晕乎乎地离开树洞。 另一边的玫瑰花园走到尽头也是这么大一个蜂巢和树洞,不同之处在于,玫瑰花树旁多了块成人高的信息牌。可惜屏幕是黑的,怎么也开不起来。八成和农场系统一样,数据缺损的厉害导致功能瘫痪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颗能量源融合后带给她的震撼还是非常大的。当然,收获也大。满园的玫瑰花令人心旷神怡,游着亲亲鱼的温泉溪美丽醉人,当然还有那可谓饮之不尽的玫瑰花蜜和它的无人操作流水线…… 直到退出生活载体,禾薇蓦地记起一个事:系统!不是说身体无法进入吗? 为毛她肩上有一片粉红色的玫瑰花瓣?鞋底沾着细碎的玫瑰花泥?手指头上留有沾过蜂蜜的甜香? 莫非…… 【这不好吗?以后遇到危险时多了个逃生去处。】 禾薇:…… 就不能想点好的吗?(未完待续。) 第428章 吃吃吃,喝喝喝 “唰”地拉开窗帘,看到飘窗台上的绿萝、水仙、仙人球,禾薇心里一动,拿起一盆想试试这回能不能带外物进去。 实验表明很成功! 她带着手里的仙人球盆栽出现在温泉溪边。 禾薇略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是抽奖风车那间屋子? 【那间屋子应该就是生活载体的主控室,除了你或是生活载体自带的物种,都进不去吧。】 不管怎么样,能带外物进来就成。三立方空间真的需要肩负了啊。 【就这点出息!】系统笑话她。 禾薇也不生气,还哼起了歌:“春天天气真好,花儿都开了,杨柳树呀对着我们弯弯腰;蝴蝶姑娘飞来了,蜜蜂嗡嗡叫……” …… 未免引起家人怀疑,禾薇没敢在空间多待。 退出来之后,她先在房里掸干净衣裳、擦干净鞋底,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夹带任何可疑东东出来才打开房门。 圆圆已经醒了,带着珍珠在书房做作业。确切的说,他在做作业,珍珠小盆友趴他脚边磨牙兼练爪子——撕报纸,不时发出“撕拉撕拉”的响声,禾薇摇头笑问:“不怕它吵着你吗?” “不会。我还觉得挺有节奏感的,做起卷子速度都快了不少。珍珠你简直是我的督军。” “汪!” “看!珍珠很骄傲呢。” 禾薇黑线。学霸的脑回路果然和常人不同。 既然一人一狗在书房相伴融洽,禾薇乐得轻松,把晒着的被子收进来后,卷了卷袖子来到厨房准备晚饭。 过年嘛,可不就是吃吃吃、喝喝喝。 不过晚饭菜不像中午那么丰盛了。简单做几样吧。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禾家埠,吃剩了不好处理。 见中午还剩了些腊鱼干和酱肘子,晚上除了什锦头汤,其他荤菜不做了,炒两盘清淡的蔬菜,再装一盘禾母自己腌的酸萝卜,五个人六道菜。其中一道是材料丰富的大汤。应该够吃,且也不会怎么剩余。 结果,禾曦冬回家时。带来满满一份烧腊拼盘,说是他师傅的小儿媳下午做的,来时刚出炉,现切现装的盘。给禾家添菜。 “尝尝,很好吃吧?不下饭这么光吃都美味。”禾曦冬拿来筷子。夹了一片腊肉喂到妹妹嘴里。禾薇鼓着腮帮子边嚼边说:“确实很好吃。” 圆圆和珍珠压根不用唤,闻着香味都飞奔出来了,一个比一个窜得快。 禾父禾母一个端着大汤盆、一个提着陶罐回家时,几个孩子外加一条小狗正围着餐桌吃得欢。 “爸妈!快来!哥哥带来的烧腊。给你们留了一半,坐下来趁热吃点,汤好了咱们开饭。”禾薇进厨房端出给爹妈留着的烧腊。笑眯眯地说:“老爸可以咪几口小酒,这东西下酒最好了。” 禾父闻言。憨笑着举高手里的陶罐,说:“正好,老付送了我们一坛醪糟,你妈在店里做了盆醪糟鸡蛋汤圆,甜的咸的一块儿吃。” 这好了,做的菜哪里还吃得光啊。 大伙儿个个吃得肚子滚圆,就连珍珠小盆友也四脚朝天地躺倒地上打饱嗝。 看着桌上的剩菜,汤汤水水的,能吃再吃几口,吃不下只能倒掉,禾母不禁心生感慨:“想薇薇六年级那时候,咱家还穷得揭不开锅呢,现在不仅吃香的喝辣的,吃剩的倒掉顶多也就心疼一下,不用担心剩下的钱能吃几天、明天买啥菜能让一家人觉得好吃又不嫌贵……这日子的差别,可真大……” 禾父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禾曦冬对那段起早摸黑出摊打游击的日子也记忆尤深,正想发表点什么,蓦地想起自家第一桶金还是妹妹彩票中来的大奖,可别一说说到那个事上去。虽说圆圆家和自家知根知底,告诉他们了也不会往外说道,但这个事既然瞒着了,还是一路瞒到底的好,于是话到嘴边果断改口:“好日子才刚开始呢,爸妈你们忘啦?我们家还有大别墅等着住呢!” 话题顺理成章地拐到滨海壹号在建的别墅群。 说到别墅,自然就说到即将转让的家具厂地皮。 禾母一拍大腿:“差点忘了要紧事!开了年还得和租我们做仓库的厂房东家谈谈转让价,合适的话吃下来算了,这租金付得我心疼。” 禾薇支持道:“我赞同妈的提议,反正现在手头宽裕。大不了京都那边的商铺不买了,都把钱转给爸妈。” “别!你那钱还是自个儿留着,那厂子不大,又郊区,几十万难道还不够啊,再不济还有你转我的一百万,再贵我看还是别买了。”禾母一脸肉痛地说。 “这事儿先别急,找懂行的人实地估估价。反正厂子现在由咱家租着,离租约到期还有一阵子,带谁去都不会引起人注意,等摸透底了再找房东谈,谈的合适咱家吃下来,不合适就另找地方,那一带的空厂可不止他一家。”禾曦冬精明地把关。 一家人都说好,这个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 第二天是出发去禾家埠过年的日子,也是禾薇半月一抽奖的日子。 掐灭早醒闹钟,闭着眼伸了个懒腰,在系统君的催促下,进生活载体签到兼抽奖。 “叮!恭喜抽到奥玛医研中心提供的最新款万金油套装一件,请查收!叮!每日一登录,半月一抽奖,生活载体祝您享用愉快!再见!” 万金油?还套装? 禾薇拿起新抽到的奖品好奇打量:青竹材质的套装礼盒内,躺着几件青竹材质的瓶瓶罐罐,一一拿起来看,有两瓶50ml的液体,有两罐20g的膏体。还有一瓶50g的乳状体。瓶和罐身上除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没有任何说明。 但万金油她知道,市面上有的卖,又叫清凉油,拧开盖子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薄荷味。一般都是遇到蚊虫叮咬、皮肤瘙痒或是轻度烫伤时才会用。当然,普通的伤风、头痛时,抹点万金油在印堂、太阳穴,也有暂时的缓解功效。前几年搬家时。她爹妈房间的写字台抽屉里就有一瓶。 【!】系统君又开始显摆它母星的高文明:【奥尔星奥玛医研中心出品的万金油。那可比你们地球的万金油强大多了,既能外敷又能内服,外敷可治跌打损伤、活血消肿、止痒镇痛。内服能清热解毒、活血化瘀。也能治头晕头痛、腹胀腹泻。】 禾薇恍悟:原来还有金疮药的功能。 既然这么强大,那得好好收着。她爹做木器容易伤到手,她娘一到初夏就爱犯偏头痛,印象最深的就是爹妈刚从家具厂下岗那阵子。她娘几乎天天晚上捏眉心,直到把眉心捏出暗红色的痧气。才觉得好过点。这几年虽然好多了,但偶尔也会见她捏两下。这万金油既然能内服外敷,听系统君的意思效果也奇好,不如送爹妈用吧。 禾薇思定之后。先拿了一罐20g的膏体出来,打算送给爹妈,外伤和偏头痛都能用。先拿外敷的看看效果如何,再确定要不要让她娘喝那瓶5的液体。 唯恐爹妈搞混。起床后特地找了张空白标签,拿签字笔注明用法和功效后贴在盒盖上。就是看着很像三无产品,但愿效果如系统君说的一般灵验吧。 …… 要带去禾家埠过年的东西很多。 因为是新房子第一年过年,禾母要做好几场祭祀,既要请灶爷等菩萨,又要请祖宗大人。每场祭祀的东西还不能重复。是以,光是为祭祀准备的供品就拾掇了两个整理箱、一个大环保袋。另外还有过年用的吃食和换洗衣物(正月初一那天要穿新衣,新衣不能压实了塞,单独装了个行李箱)、送二老的年节以及给大房、二房的拜年礼。 二老的年节不用说,年终的头等大事。 早几年经济不宽裕,禾母办份传统的老六件都发愁。近几年家境一年比一年好,办年节也不再头疼,而且一年比一年丰盛。尤其是今年,不仅生意节节高,而且还是乔迁新居的第一个年头,可不得办得充分点啊。 于是,禾母和水果店老板娘一起,抽空就跑明珠商场扫年货。给二老的除了升级版的六件礼,还有一人一身的新衣服。 至于大房二房的拜年礼,往年是没那么讲究的,都是平辈,你送了我我还得回礼呢,索性三家都约好不费那个心思。 但今年不同往年。 老大家在禾家埠开的禾记专营店,怎么说也是在给禾记推广营销。赚多赚少且且不去管,总归算个客户。清市那边流行年终时给客户拜年送节礼,禾父就和禾母商议着给老大家也备一份。 老大家有,老二家就更该有了,往京都送的蛇酒,全靠禾老二跑腿、帮衬。 这么一来,往禾家埠带的东西就多了。送人的、自用的;吃的、穿的……哪怕一月份的时候,俩口子已经往新房子跑两趟了:一趟是把冬被垫褥、厨具送去;一趟是拉了一车的盆栽。不然光靠这一趟,哪装得下啊。 可即便如此,后备厢依然没法全塞下。 好在这车本来就有车顶装物的功能。 禾父爷俩一个攀上车顶,一个在下头递物,把一些打包结实的轻便行李绑车顶上。然后是利用车内的空间——每个人脚边、腿上都堆着大袋小袋。连人带物,扎扎实实的一车。 八点不到,一家子上车出发去禾家埠。 没有专座的珍珠小盆友被禾薇抱在怀里,不时伸出脑袋,朝邻座逗它玩的圆圆“汪”两声。 临近除夕,又是在奔向新房子的路上,大伙儿的心情都很松快,一路说说笑笑,一会儿听圆圆说他学校里发生的趣事,一会儿听禾曦冬说他那三个逗比的室友,再催着禾薇讲讲女校的美丽景致和不同普通高中的选修课程,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很快临近尾声。 下高速口时,禾母嘀咕了一句:“这年头住清市、过年回禾家埠的人家不少啊?” 仨孩子不约而同地往后方看。 着实吓了后方车里的大武和冯铭一跳。 好在禾薇一家只是单纯地好奇,并没有往怀疑的方向考虑,看了一眼就纷纷转过头去了。 大武依旧不敢放松,略略和禾家的车放开了一些距离。出了高速口之后,假装加油,拐入了附近的加油站。等禾家车开出去一段路,才兜了个圈子驶回原车道。 幸好明智地在禾家的车轱辘架上黏了颗追踪器,要不然这会儿指定跟丢了。但即便有追踪器在,两人也不敢隔太远,怕一旦出事救援不及。老首长既然在这个时候派他们出来保护禾薇,想必是担心有人要对禾薇不利,可不能掉以轻心。 好在禾薇不是个爱玩的,看她到家两天,一步都没踏出过家门,这让大武两人轻松不少。换个爱玩爱闹的,一天指不定要跑多少地方。倒不是怕累,而是跑来跑去的最容易暴露了。 禾家埠城东的锦绣名苑因为是个新小区,而且是在开发中的新城区,附近的配套设施还不是很成熟,宾馆旅店什么的,也不是很多。 大武两个循着追踪器来到锦绣名苑附近,压根就没有选择余地,附近就一个旅馆,还是私人开的,上下共五层,房间套数倒是不少,又是临近年关,空房间有的是。只是正对锦绣名苑南大门的房间,没有双标间了,只有大床房。 两人入住旅馆之前,绕着锦绣名苑兜了一圈风,确定出入小区的就南大门,东、北两个偏门因为入住的业主还不多,并没有开放,省得还要派物业人员管理。 至于大床房这个问题,对大武两人倒不是问题,因为两人不可能同时睡觉,一个白班、一个夜班地还得轮值上岗。虽然途中聊天说“大老远地跑禾家埠当度假”,但到底是玩笑话,两人谁也不会当真。 挑好房间,亮出证件办入住。 当然,证件是假的,虽不至于“查无此人”,但查到的资料和他们真实身份离有十万八千里远。 可依然引起了旅馆老板的注意。(未完待续。) 第429章 东西没了,人有事吗? 等大武两人提着行李上楼,老板朝嗑瓜子看电视的媳妇招手耳语:“你觉不觉得这两人很可疑?我明明和他们说我们店还有很多双标间空着,三楼也不是没有,他们偏要个大床房。你说两个大男人,睡一间大床房干什么……” 他媳妇翻了个白眼,继续磕她的瓜子,间隙说:“人家爱睡不睡,和你什么搭界!你管那么宽干啥!收好你的押金就行了!” “我那不是觉得可疑嘛!你想啊,这大过年的,两个男人不回家,窝到旅店里,还只要一间大床房……而且你刚听出没有?他们俩都是北方口音,一介北方人大老远地跑我们禾家埠,还是过年……赫!不会是躲什么仇家、或是犯了法在逃警|察吧?” 他媳妇噗嗤笑道:“你警匪片看多了吧!我咋一点都没瞧出他们是坏人?我倒是觉得,这两人没准是一对儿,哎我跟你说啊,这年头男人和男人搞对象的越来越多,说不定是遭家里反对,跑出来散心的……没错!肯定是这样!” 旅馆老板无语地看着媳妇两眼冒金光地在那儿大侃特侃俩男的搞对象如何如何浪漫、如何如何悲情、如何如何惊天地泣鬼神……狠狠抽了一下嘴,咕哝道:“你才文艺小说看多了,满脑子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武和冯铭刷开房间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保没有摄像头、监控什么的,这才一一往外掏家伙——先是高倍望远镜,架上窗口,瞄准锦绣名苑的正大门;再是改装过的手提电脑,把望远镜扫到的图像接入电脑。 然后一个人坐电脑前。双臂抱胸进入上工模式——警惕锦绣名苑大门口进进出出的可疑人士。 另一个拨电话叫外卖。 然而,照着网上搜到的外卖店打了一圈电话,都没人接,个别店铺设了语音服务,大意是腊月廿五至正月初十期间暂停营业。到底是偏远小城,一到年关,都关门打烊、回家过年了。不像大都市。年三十都有很多人在外头订位子吃饭。 冯铭只好裹上外套下楼问旅馆老板供不供应三餐。 旅馆老板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媳妇热络地起身,掸着身上的瓜子壳说:“供应供应!你想吃啥?我给你做去!对了。你们是两个人吧?要不我给你们整个三菜一汤再来一品锅的米饭咋样?” 冯铭没做他想,只道老板娘是为寻到了个外快生意而高兴。淡笑着朝她点了一下头,说:“那就劳烦老板娘了,做好麻烦送到房间,付现金还是记到房费上。随你们决定。” 说完,转身上楼。上到二、三楼的拐角时。耳尖地听到老板娘在对老板说:“看吧看吧,我没说错吧,肯定是一对儿!要是坏人还敢下楼问吃的?肯定躲楼上不下来了。而且坏人有这么礼貌吗?看到他朝我点头没有?简直帅呆了!……” 旅馆老板:“……口水擦一擦!都滴地板上了。” 老板娘“嘶溜”抹了下嘴角,发现上当了。“混蛋!骗我呢!不理你了,我做饭去!” 旅馆老板粗声粗气地喊:“顺便给我来个蛋炒饭!媳妇看上别个男人了,我要把他们俩那蛋爆炒吃掉!” 老板娘一阵咯咯咯地笑。 冯铭下意识地捂住裤裆:“……”这什么夫妻!什么旅店啊!心好塞! …… 禾薇一家此时也已来到锦绣名苑的新房子。 虽说和禾大伯家同一栋楼。但不是同一个单元,所以没在楼下碰到老大家的人。禾母就让几个孩子去隔壁老大家报个到,免得二老心里不舒坦,自己俩口子先把行李搬上家去。 禾曦冬朝妹妹和圆圆挥挥手:“去吧去吧,我留下帮爸妈,你俩带着珍珠溜达会儿。这小东西拘久了,到家别把落地窗帘撕烂了才好。这里可没报纸给它磨爪子。” 虽说是玩笑话,可也不是没道理。猫咪还好,这狗要是狭窄空间关久了,指定捣乱。 于是,禾薇接过她娘递来的给二老的年礼,领着圆圆,去大伯家窜门了。 珍珠小盆友一下车就欢快地直摇尾巴,此刻见禾薇两人迈开步子,不消他们提醒,赶紧屁颠屁颠跟上。 禾大伯娘拿着藤拍在院子里掸被子,嘴里叨叨絮絮地念着闺女的不省心。学校放假老久了,还不见她回家,打她手机去催,说是和同学结伴玩去了,年三十之前肯定赶回来。 害她这个做娘的连天被公婆怨,说是连个闺女都管不住,哪有大过年不回家到处跑的。跑去玩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往家打电话要钱,“……不到一个月五千又没了,还是单光吃吃喝喝,老娘都没这么大手大脚……死丫头臭丫头!等回来看我不拿鸡毛掸拍死你!……” 越骂越起劲,门铃响了。反正公婆都在,她也没打算回屋。可没一会儿听到屋里传来二老高兴的说话声,以及女孩子清脆悦耳的笑音,还道是女儿回来了。哪还记得刚刚发狠的咒骂,藤拍往被子上一丢,箭步往屋里冲。 “美美……” 扬声开了个头,才看清进门的哪是自家女儿,而是老三家的闺女以及一个相貌很俊的少年,上扬的嘴角立马耷拉下来,欢喜之色敛去大半,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哟,原来是薇薇来了啊,你们家今年回来得倒是挺早。” “大伯娘。”禾薇微笑着唤了她一声,把提来的礼盒、纸袋递给二老,说:“爷奶,这是我妈备的节礼,让我先拿过来。衣服大小您二老先试试,要不合适,妈说开年可以拿去换。” “好好好,你妈有心了。”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对新衣裳还是很喜欢的。笑不拢嘴地捧到手上,就差扑去房间试穿了。 倒是老爷子,打量着禾薇身边笑容得体的少年问:“薇薇,这孩子……” “哦,这是圆圆,大名贺许诺,我干妈家的弟弟。今年跟我们来禾家埠过年。”禾薇拉过圆圆介绍。 圆圆笑眯眯地喊了一圈的“爷奶、大伯娘”。 禾薇的干妈是谁。老禾家上上下下都心里门清着呢。上回老太太住院,要不是得亏人家,开刀的事哪那么顺当。 所以一听是孙囡干妈的孩子。二老对圆圆的态度比先前还要热络,救命恩人的儿子啊,可不得好生招待。 尤其是老太太,要说先前的热情。十分里有六七分是奔着小孙囡提来的年节份上,那么这会儿就是实打实地热情洋溢了。把老伴赶去厨房下溏心鸡蛋,自己踮着小脚回房捧出宝贝多年的藤编大食盒,一样一样地往外掏吃的。 “来来来,想吃什么自己挑。喏。这是牛肉干,前几天薇薇她二叔、二婶载我去逛交流会,看到很多人买。我也凑热闹买了两斤,还有这麻。也是交流会上买的……这是芝麻口口香,炒熟的黑芝麻做的,我大孙子买来孝敬我们俩老,我尝着味道不错,特地留了几包给你们几个小的吃……这些果是别人家办喜事分来,我舍不得吃藏起来的,你们小孩子不是顶喜欢吃介个吗?赶紧拿去吃……介个麻辣豆干听说我们禾家埠做的最好吃,嚼起来很带劲,可惜我们俩老牙口不怎么好,你吃吃看,好吃的话开年回去捎点回家,给你爹妈也尝尝……还有介个……” 看老太太献宝似地捧着她那宝贝食盒往圆圆怀里塞好吃的,当然,是老太太认为好吃的,禾薇不觉想笑。禾大伯娘却暗地里撇着嘴满心酸涩。 这一盒的吃食,撑足了也就百来块钱,可往年那都是她家美美的福利,今年却便宜了外人家的小子。还有老爷子,平时啥时候见他下厨了?今儿个却亲自去煮什么溏心鸡蛋,那鸡蛋还是自己掏钱买的呢,煮之前问没问过我这个女主人啊真是的!心里禁不住喊:美美啊,赶紧回家吧!再不回来,你爷奶心里要没你这个孙囡了…… 别说,禾美美还真的被她娘无声的呼唤给唤回来了。 就在禾薇和圆圆吃完老爷子亲自下厨煮的溏心蛋、逗着怀里的小狗陪二老说话顺便等爹妈和兄长下来时,禾美美一身狼狈地哭进来:“妈——爷奶——我不活了!呜呜呜……” 众人惊得都不知道怎么个反应。 啥情况?不是说和同学结伴去旅游了吗?咋成这样了?——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尤其是脸上手上,布满黄黄、黑黑的脏污。 要不是她一路哭喊着进来,哪个认得出她就是禾老大家爱时尚又爱打扮的禾美美啊。 禾大伯娘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扑过去:“美美!美美你这是咋地了?咋搞成这样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给你讨公道去!” 二老也相继回过神,焦急地说道:“问这些干什么!先问问她身上有伤没有,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对对对!”禾大伯娘搂过女儿,扶她在沙发上坐下。虽然心疼干干净净的沙发罩被女儿这一坐立马脏了,可到底是宝贝了十八年的女儿,和哭成一团的女儿相比,这点心疼也就微不足道了。 禾美美见禾薇和个不认识的英俊少年在,哪好意思讲自己的遭遇,不睬禾大伯娘一连串的问题,扑倒在沙发上只一个劲地哭。 禾大伯娘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不由得上火了:“你倒是说啊,到底咋回事?到底是摔了还是被人欺负了?不说妈咋知道?还有你的包呢?行李呢?咋光人回来的?该不会是被人抢了吧?我说吧,临近年关外头乱兮兮的,旅什么游嘛,这下好了,东西没了,人呢?人没事吧?快给妈妈说说……” “你让他们走!让他们先走!不然我不说!”禾美美声嘶力竭地指着禾薇两人吼道。 不等二老开口,禾薇很利落地带着圆圆、抱着珍珠起身告辞、回自己家去了。 禾父禾母以及禾曦冬,提着给老大家的拜年礼坐电梯下来,在单元门口撞上禾薇两人,不禁纳闷地问:“咋回来了?你爷奶不在?” 禾薇就把禾美美的状况和家人说了。 禾母咂舌道:“八成是遇到事儿了。既然不乐意我们去,那先回家吃饭。下午我和你们爸去趟农贸市场,把过年缺的东西办齐了,谁知道明后天还开不开。卫生就等回来搞了,反正上趟才大扫除过,不怎么脏,抹个地、掸个灰不了多少工夫。还是先去把东西买齐了,不然我心里不安……圆圆不是说要买炮仗吗?冬子你领他出去转转,薇薇想去也去,但别逗留得太晚,不管买没买到,日头落山前就回来。这边可不像文欣苑,附近住户少,晚了要是碰上什么流里流气的人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禾曦冬和圆圆齐声应道。 禾薇却说:“妈我不出门,我对炮仗那些不感兴趣,我还是留家守门吧,省得你们带钥匙。” 她要用清洁机搞卫生呢。正愁家里有人施展不开,这下都出去了,她也好放心地使了。 “那行,你留家里,万一你二伯他们来了,也好有个人招待。”禾母不作他想,爽快地应道。 饭后,禾薇一家兵分三路,各自忙开了。 禾父禾母出发前,去老大家敲了敲门。 大妯娌的脸色不怎么好,禾母猜和侄女的事有关,而且八成是侄女理亏,要不然依大妯娌的性子,早嚷嚷开了。于是俩口子站门口没进去,把手里的年礼递给大妯娌,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后,问二老要不要一块儿去农贸市场,不想去的话有啥要带的没有。 二老还真有东西要他们带,“往年的春联都是让村长或是村东头的老阿公帮忙写的,如今几家离得远,老二一家又还没上来,你们既然去农贸市场,看看有没有春联卖,有的话带一副回来。这过年哪有不贴春联、福字的……” 话里行间隐隐有埋怨大儿媳对这些事不上心的意思。(未完待续。)(.. ) 第430章 狗肉引发的负债 禾母笑着说:“春联、福字我家有,薇薇从京都带来好多,清市贴掉了两副,剩下的我们三家分分也够了,哪用得着买啊,回头我就让薇薇送下来。” 老太太欣慰地说:“还是薇薇考虑得周到。” 老爷子也一脸赞许之色。 禾大伯娘的脸色更难看了。 禾母扯了禾父一把,说:“阿爹阿姆那我和建顺先走了,去迟了有些店怕是会关门。” “去吧去吧!”二老朝俩口子摆摆手。 门一关上,禾大伯娘的脸色再黑几分,冲着卫生间里梳妆打扮的女儿恨铁不成钢地吼道:“好好的年被你搞得心情糟透了!你看看人家禾薇,给你三叔、三婶多长脸!再看看你,不帮着爹妈把家,还三天两头败家……这回倒好,几口狗肉败掉十五万,你可真有本事啊!这么有本事咋不去抢啊!咱家欠你二叔、三叔家的债都还没清呢,你个死丫头还给我来这一出……” 想到女儿刚抽抽搭搭吐露的实情,禾大伯娘好悬没晕过去。 其实禾美美昨天就回禾家埠了,可一帮跟着她来禾家埠玩的同学说住宾馆自由,白天兜风晚上泡吧,想玩多晚都没人催。于是就没和家里通气,而是仗着兜里那点钱,跟着同学住进了市中心的宾馆。 今天难得起早爬西山,在山脚的小溪边遇到一条没人管的小土狗,几个男生女生顿时来了兴致,说是禾家埠的狗肉出名,今儿就来烤个土狗肉尝尝。 当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伙人竟真的在嘻嘻哈哈间把那条土狗给宰了。男生剥皮。女生生火,然后把洗净的狗肉架火堆上烤着吃。 结果没吃几口,狗主人牵着一头狼犬追来了。她那帮同学竟然无耻地把责任全推到她头上,说她是本地人,她要不说这狗没主人、能烤着吃,他们绝不会动歪心思。 狗主人倒是没说什么,禾美美甚至有信心。如果没旁人掺合。一定能劝服他放过自己。因为那男人从头到尾绷着个脸,一句话都没有,一看就是个闷骚型。 星座书上说了。闷骚型男人的天敌是兼美貌和风韵并存的女人,而她禾美美恰恰就是这类女人,还怕哄不了他。 可坏就坏在他那两个同伴。其中一个还穿着警服,臭着脸把她狠狠训了一顿。完了还放出狼狗吓她,害她跌了好几跤。脸上差点破相。 更过分的是,把她身上的证件还有手机都给扣了,还让她在当场形成的赔偿责任书上签字画押。 说什么那狗不是普通土狗,而是爱尔兰进口的田园犬。这两年的饲养费就不问她收了,但当初买幼崽的十五万必须偿还,否则就送她去派出所立案。 禾美美被狼狗吓得哪里还有心情和狗主人讨价还价啊。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很没骨气地在类似借条的赔偿责任书上签了字。然后攥着没被扣押的钱包,又惊又惧地从西山打车逃回了家。 “……林爽、郭凯、肖明月……等开了学再找你们算账!明明一起杀的狗、吃的肉,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承担……哼!还说什么朋友,朋友有你们这样当的吗?真是瞎了眼了我……”禾美美边往脸上抹护肤品,边嘀嘀咕咕,“……还有那几个男人,骗子!肯定是骗子!哪有土狗那么贵的!什么爱尔兰进口的田园犬,蒙我呢!……” 禾大伯娘哪管什么本地土狗、进口田园犬的,莫名其妙给家里添笔十五万的欠债那就是罪过。 想到钱又不禁恼火,一把将女儿从卫生间拽出来,往沙发上一推。 “妈你干嘛呢!没看到我在抹脸啊!”禾美美尖叫道。 手上的护肤品都搞到棉睡衣上了。睡衣脏了也就脏了,反正也是洗衣机洗,可这护肤品是她托同学刚从法国带来的,说是滋润美白的效果可好了。当然,价钱也贵,一小瓶20ml的乳液就要六百多。被她娘这么一扯,五十块钱没了,关键还没用到脸上,真心疼死她了。 禾大伯娘哪知道女儿在心疼啥啊,要是知道,没准比女儿还心疼,那钱还不都是从她兜里出去的。然而此刻她更心疼的是那十五万。 “你说你咋就这么能惹事啊,一年到头消停过没有?去年过年为你的事我们一家子轮流跑医院,连年夜饭都没吃好。想着今年总能安稳了吧?你倒好,给我惹一屁股债回来……你说你平时伸手问家里要钱也就算了,放假了不回家还跑去吃狗肉,咋就没让那十五万的狗把你给吃了?!还回来干啥……哦,这会儿说上当受骗了,当时难不成是傻子啊?人家说多少就多少?你咋就那么蠢啊!咋不学学你那帮同学,看人家多精明,有事往别人头上推。平时玩得那么亲热,现在认清了吧?大难临头各自飞,也就你个死丫头蠢得没药救……真不知道生了你养大你有啥用……” 禾美美这会儿刚洗过澡洗过头、已恢复往日的白净。只不过眼泡还肿着,无论怎么抹眼霜都无济于事,被她娘这一丢、一吼,忍不住又嘤嘤地抽噎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对钱比对我关心!所以我才说不活了!爷奶你们拉着我干啥!让我一头碰死算了!” 一听孙囡要寻死,老太太急上了火,小脚快步走上前,拉住孙囡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过!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说完转头念起大儿媳:“你也少说两句,说不定对方只是吓唬吓唬美琴,事情都没搞清楚呢,你这个当妈的朝自己闺女吼什么吼!当我和你阿爹死人吗!这楼上楼下的隔音效果不好也是你在说,这会儿又扯着嗓门吼个没完,传开了丢不丢脸!” 禾大伯娘一把扔掉手里的鸡毛掸,气呼呼地说:“如果只是吓唬。就不会让她签什么赔偿责任书了,手印都按了,怎么可能是开玩笑!” “就算是真的,那发都发生了,你还想咋地?把你闺女打死啊?”老太太心疼孙囡,搂过她安慰道:“琴琴乖,奶奶帮你。你妈就是这副急脾气。你别听她瞎叨叨……” 要搁平时,禾美美指定跳起来纠正她奶的称呼。说多少遍了,她叫禾美美!禾美美!永远美美哒禾美美!而不是那个挫到家的“禾美琴”。然而此刻。哪还有精力管这个啊,先躲开她娘的棒槌教育再说,呜呜呜地扑到老太太怀里求庇护:“奶奶……” 老太太被她哭得心揪揪,索性带她去了自己房间。不让大儿媳再有机会骂她从小护到大的心头肉。 老爷子叹了口气,背着手踱到屋外散心去了。 “每次都这样!既然这么护着她。干脆帮她把债还了啊……到头来,那十五万不还是得我们家还,那护个屁啊护……”禾大伯娘抓起沙发靠垫扔了一通,发泄得差不多了捞起座机给看店的禾老大诉苦:“……你闺女给家里惹麻烦了。你爹妈还护着她不让我骂,我是管不了了,你说说这个事到底咋整吧……” 禾老大一听家里平白无故又冒出十五万债。这还了得!卷闸门一拉,风驰电掣地奔回家。人未进门声先到:“禾美琴!禾美琴你给老子死出来!” 老太太一脸不高兴地从房里出来:“嚷啥嚷呢!还让不让人睡午觉!” “阿姆!都啥时候了,你怎么还护着那个不省心的死丫头!赶紧让她出来,把事情讲清楚,怎么就欠下十五万债了。” “这事儿怨不得我们家琴琴,她那帮同学也有责任,出了事都推琴琴头上,还不是见琴琴好欺负。你这个当爹的不帮着自家闺女,还骂她,真是和你媳妇一副德行……” “妈!都啥时候了,你还护着她……”禾老大打断老太太的喋喋不休,“赶紧让她出来把事情讲清楚,我也好想对策。你这么护着她,对事情的解决有啥帮助?到头来不还是得还债?难不成你和阿爹准备替那个不省心的死丫头还十五万?” 老太太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没吭声,扭头回到房里,不知怎么劝了禾美美几句,牵着她手出来了,嘴里还在安慰着:“琴琴乖,给你爸把事情经过说一说,不用怕!有奶奶在呢,他不敢打你的……” 禾美美表情怯怯地看了爹妈一眼,垂下脑袋,用蚊子一般轻的嗓音,把事情经过又讲了一遍。 禾大伯娘这是第二遍听了,该生的气生了,想骂的话也骂了,再听一遍倒反没那么多冲动了。 可禾老大却是第一遍听,气得他抡起胳膊就朝女儿挥去一巴掌。 那可是扎扎实实的一巴掌,看得禾大伯娘都忍不住抽了一下嘴。可心疼女儿的同时,又心疼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十五万债。两相一权衡,觉得确实有必要让闺女受一受教训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让家里收拾这等烂摊子。 禾美美先是惊了一跳,等感觉到右半边脸颊的刺疼,捂着半边脸孔,哇得放声大哭。 “你还有脸哭!”禾老大越加气恼:“真是长本事了啊!回了禾家埠都不晓得回家,学人家住宾馆!呵!你哪来那么多钱?家里给你生活费是让你住宾馆的吗?嘴巴还馋成那样!什么被人推出来当冤大头,你要不吃狗肉会被人讹吗?我看你脑子都被屎糊住了……人家儿女回家都是带礼物,你个死丫头给我们带债务,老子今天打死你算了……” 说着,衣袖一捋,胳膊一扬,还想再聒上一巴掌,被老太太挡住了:“你想打死她就先打死我!” “阿姆你让开,死丫头不给点教训,她就不长记性!”禾老大避过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却执意护着禾美美,禾老大气恼地一跺脚,指着女儿撂话道:“这几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家里,哪里都不准去!” 禾美美一边抽噎一边问:“三、三叔家也不能去吗?” “能去!当然能去!”不等禾老大发话,老太太先一步搂着她说:“薇薇不是在家吗?你这就上去和她玩吧。这儿有奶呢,你爸要是连这都凶你,奶来教训他!” 禾老大这回倒是没反驳老太太的话。毕竟是兄弟家,还能拦着女儿不让去啊。 然而禾美美上楼去禾薇家,却是另存心思。 她刚在房里听奶说禾薇带了只很可爱的小狗回来,想起之前在她微博上看到的那只小奶熊一样的玲珑犬,据底下留言的粉丝们说可值钱了,想着要不劝劝禾薇,把那小狗让给自己。回头说服那个狗主人,拿它抵债也好啊。十五万诶,家里的经济现况她虽然不上心,却并不是不清楚。让她哪里去筹那么多钱嘛。 禾薇放出清洁机,不用一刻钟就把新房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然后把它搁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充太阳能,自己则来到卫生间,把那几块干抹布下水搓了搓,绞干后晾在露台的小三角架上。免得她娘看出端倪:拖把、抹布都还是干的,家里卫生到底怎么搞干净的? 不要怀疑她娘的火眼金睛,家务活这方面,她娘可以说是相当滴精明。 闲下来,给珍珠小盆友跺了根小号的猪筒骨。 小家伙这阵子估计在换牙,老爱咬东西,也不撕,就放嘴边磨。她娘得知后不由担心,可别把新房子的家具腿拿来磨牙了。 筒骨一扔到专用狗盆里,小家伙就摇着尾巴欢快地扑了上去。 禾薇蹲在一旁笑吟吟地看了它一会儿,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起素描本一笔一笔勾画出脑海里新冒出来的家具构思。 欧式田园风是她上上辈子很喜欢的家私风格,她可以试着将田园风融入到仿古家私中。 然而,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可没那么容易融合,稍不留神就会成四不像。 勾描得正专心,门铃响了。(未完待续。) 第431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禾薇以为来的是二伯或是二伯娘。 因为她娘出门前说了,二伯俩口子去海城文宗寺祭拜胡洁莹,顺道接禾鑫,说好今天回禾家埠,回了肯定会来自家转转。哪知猫眼里一瞧竟是禾美美,一手捂着半边脸,另一手一个劲地按着她家门铃。 “美美姐?”禾薇拉开门,才注意到禾美美的右脸又肿又红,“你这是……” “我爸打的。这会儿还在楼下发脾气呢,不介意我进去躲躲吧。”禾美美拿着一颗裹着纱布的熟鸡蛋,在红肿的脸颊上来回滚着。虽然让堂妹知道挨打的事很没面子,可一想到头上压着的十五万外债,再想到堂妹那条少说能卖二十万的玲珑犬,也就不当面子是回事了。 禾薇听她这么说,侧身请她进来。 “你家开地暖了啊?好暖和!”禾美美一进屋,就感觉像是来到了春天,舒逸地呼了口气。 她家到现在一共才开过两天地暖,她娘肉痛燃气费,非要最高气温低于五度了才肯开。 可禾家埠的冬天,最高气温低于五度的不多见,不像北方,动不动就零下十几度。禾家埠六七八度的气温,看着比北方暖和,可待在没暖气的屋里不知道有多冷,而且是渗入骨头的阴冷。即使开起小太阳电暖器,也只能烘烘手脚,没办法像地暖房间这么温暖如春。 禾薇去厨房冲了两杯热奶茶出来。奶茶是许姥姥家的哥哥出国公干带回来的伴手礼,正宗的英式奶茶,味道很赞。 递给堂姐一杯,自己也捧着一杯,啜了一小口,说:“地暖其实费不了多少燃气,我算过,假使天天开,一百来方的面积,一个月燃气费差不多一千来块。比整天开暖空调或是电热器省钱得多。” 禾美美撅嘴道:“回去我就开起来,大不了让我妈念几顿……” 说着,抬头打量禾薇家的装修。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暑假时回家。【ㄨ】跟着爷奶上来参观过一次,不过那时候以为还没布置完,哪知现在依旧这么朴素。偌大的客厅餐厅,除了沙发茶几、餐桌餐椅,就没其他了。哪像自己家,食品柜、展览柜、餐边柜、电视机组合柜、转角酒柜,还有多宝阁状的餐客厅隔断,只要样板房里出现过的她认为好看的家具,都央着她娘打了一套。虽是由普通实木打制,可油漆完了照旧给人以红木家私的味道,不要太大气典雅哦。 禾美美那高人一等的傲慢姿态又上来了,扬着下巴说:“你家怎么不多置办些家具摆件啊,这么空荡荡的,感觉好奇怪。电视机组合柜不做。背景墙总该弄一个吧,这么直接把电视机挂墙上,虽然有墙纸陪衬,可还是好单调啊……” 禾薇笑着说:“我家也就逢年过节回来住几天,装修得那么豪华干什么。”而且她家也不是用不起家具,她爹干啥的?木匠啊!想要什么家具不会打。 主要是考虑到过年过节来家里做客吃饭的人多,餐桌虽是六人式的实木圆桌,但她爹另外还打了一面可坐十五人的圆台面,人多的时候往上一架,老禾家的人全到齐都不怕坐不下。只是这么一来。餐客厅里的家具就不能摆太多,否则显得拥仄。好在厨房橱柜定做了两面墙的上下柜,入户门后背的嵌入式鞋柜也很宽敞,放放琐碎物品足够了。 禾美美耸耸肩。她可不是真来串门的,没空陪堂妹唠闲嗑,转头找小狗:“我听奶说你抱了只小狗回来,在哪儿呢?抱出来让我看看呗,我最喜欢小狗了。”说完,就看到珍珠小盆友了。正蹲在露台移门前的软垫上啃骨头。 禾美美心里一喜,果然就是堂妹发布在微博上的那条玲珑犬,二十万啊,这下不用背着沉重的债务过年了,最好今天就抱着它把欠条换回来。 禾薇往狗盆添了勺凉白开,示意小家伙喝点水。地暖房间暖和是暖和,但也容易干燥,得多喝水。 禾美美原本想和堂妹实话实说,然后求得她同意把小狗带走,可看到堂妹对小狗这么好,万一不同意呢?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么想着,眼珠子滴溜一转,有了新主意。 学禾薇蹲在小狗跟前,看它啃骨头磨牙,口水像没拧紧的自来水龙头,滴答滴地沾湿白净的软垫,心里嫌弃得要命。什么最喜欢小狗,纯粹扯淡!她最怕这种毛畜生了,谁知道有没有长跳蚤,万一沾到身上多恶心……可面上却不得不表现得很欣喜:“哇!好可爱耶!薇薇你从哪儿弄来的?我也好想养一条。” “我一个长辈送的,据说挺少见的,一般宠物店很难买到。”禾薇顺着小家伙颈背的毛发答道,接着顺嘴问:“美美姐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猫猫狗狗的吗?” 禾美美噎了一下,不自然地捋捋头发说:“人是会变的嘛,小时候不喜欢不代表长大了也不喜欢啊。”随即假装看了眼外头的太阳,殷勤地劝道:“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不带它下去溜达溜达?小动物老关家里不健康的,你要没时间,不如我带它下去玩啊。小区里很多遛狗的,还能让它们交个朋友。” 禾薇摇摇头:“不用的美美姐,午饭前刚溜达过一趟,接下来等吃过晚饭再带它下去玩了。它还小,间隔短了容易累,也容易心野,以后不好带的。” 禾美美碰了个壁,心里不爽又焦急,二十万啊,什么时候才到自己手上啊。又懊恼临近年关,宠物店基本都关门了,不然抱去换钱,不仅能还债,还能多出几万块,那岂不是发了。林爽她们都换新手机了,就自己没换,这次的事要是顺利,过完年就去买新手机…… 至于小狗没了怎么向堂妹交代,在禾美美看来压根不是问题,随便编个借口就成了,譬如跑丢了、被抓狗的抢走了等等。反正是别人送的,丢了就丢了呗,总不至于拿自己问罪吧。 禾美美算盘打得好。【ㄨ】却迟迟找不着下手机会。 因为二伯一家来了,还从海城买了不少熟食、点心回来,晚饭说是在三叔家搭伙。 禾美美当时就急了,这么多人围着稀罕的玲珑犬欣赏、逗弄。她还怎么找机会把狗带走啊。 好在爷奶也被请上来了,她顺势留下蹭饭。想着早点扒完饭好独自带小狗下楼,结果饭没扒完,不开眼的老天下雨了!而且雨势还不小,晚饭后的遛狗活动自然取消。 禾美美郁卒的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今天禾美琴怎么回事?”晚饭后送走二老他们。禾母边扫地边问闺女:“下午自己上来的?那脸是你大伯打的吧?听你奶说,好像是和同学出去玩闹了点事,具体啥事没说,不过中午那会儿看你大伯娘的脸色,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下午拖着你大伯去了娘家,到饭点都还没回来,也不知现在回来没有……” 禾薇把碗筷洗干净,出来又擦了一遍饭桌,答道:“她也没和我说原因,只说被大伯打了。上来躲一躲。” 禾母轻笑了一声,摇头道:“看来这回你大伯是气得不轻。不过想想也是,过了年都十九岁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听你二伯娘说,除了吃饭睡觉,在家啥事都不干,每个月开销还不小,五千块都打不住……” 禾薇失笑:“二伯娘怎么知道的?美琴姐不是不大回家的吗?” “今年暑假回来住了一个多月,估计是没人找她拍戏,生活费又不够花。你大伯娘不给她,除了家还能去哪儿啊。期间你二伯娘去看望你爷奶,碰上过几次,说她那个懒啊。早上懒觉,直到吃中饭才起来。下午要么出去逛街买这买那,要么窝沙发上看电视,一看看半天,屁股都不挪一下。你爷奶见下雨了让她收个衣服,都要抱怨老半天……” 禾父插了句:“行了。同我们不搭界的事体都能唠这么久,冬子和圆圆怎么睡你铺排好了伐?不早了,该准备睡觉了。” “早安排好了。”禾母收起扫把,边说边往儿子房间走去,“圆圆睡床,冬子睡榻榻米。那地板我拖上拖下碾好几遍了,直接把榻榻米放上去睡就行了,被子都晒过的……” 禾薇见她爹松了口气,心下不由得好笑。不过也不拆穿,收拾干净厨房、餐厅,顺手把灯关了。 珍珠小盆友许是被大伙儿逗来逗去地玩累了,此刻趴在软毛巾垫底的果篮里呼呼睡得正香,就没把它挪卧室去,反正开着地暖,所有房间都暖如春,睡哪儿都一样。 然而就因为一时起意没把它挪卧室,出事了。 第二天,禾薇起来没看到珍珠,问下楼丢垃圾顺便去了趟最近的菜场、挑了些新鲜菜蔬回来的禾母:“妈,珍珠呢?你没带它下楼吗?” “我带它下楼干啥,我是去菜场,脏兮兮乱哄哄的,带去回来,一身白毛没准全黑了。”禾母诧异地问:“怎么?它没在家?” “没呢。我起来就没见它,哥和圆圆还在睡,爸倒是起来了,听我说珍珠不见了,下楼找去了。” “不会是禾美琴吧。”禾母皱眉说:“我出门时正好碰到她上来,说是你奶起早熬了一锅豆茶,喊你们下去喝,我都说了你们还在睡没起呢,她愣是要留下等,说是不喊你们下去,你奶会不高兴。我因为和你二伯娘约好去早市,没空和她蘑菇,想着家里也没啥东西,就由她留着等了。你说会不会是她把珍珠带下去溜达了?” 禾薇想到昨天禾美美对珍珠小盆友表现得友好和欢喜,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不过要真是她带下去的,玩会儿也就上来了。 谁料禾父寻了一圈没寻到小狗,回家听娘俩一说,皱眉道:“美琴?没有啊。我整个小区都转遍了,没见着谁家在遛狗啊。会不会是美琴走了没关门,小东西自己跑出去了?” “我去大伯家问问。”禾薇外套没披、鞋子没换,穿着不厚的家居棉睡衣和地板拖鞋就这么踢踢踏踏地冲出家门。 禾母生怕她感冒,拿上外套赶紧追出去:“薇薇,妈同你一道去。” 娘俩个来到老大家,应门的是老太太,听说是来找大孙囡的,笑眯了眼说:“琴琴今天可乖了,一大早起来帮我烧热水、晒衣服,还说喜欢我煮的豆茶,让我多煮点,她去喊你们下来一块儿吃。刚刚回来说你们都还在睡,让我把豆茶焖着……” “那她人呢?”禾薇心里着急,打断老太太问道。 “说是去锻炼,估计马上就回来了。来来来,你们娘俩先来就先吃,不等其他人了,谁知道要睡到啥辰光,我和老头子已经吃过了……” 禾薇和她娘对了个眼神,问老太太:“奶,美美姐出门有没有带手机?你知道她号码伐?” “带没带我不晓得,她出门的时候我正在卫生间,不过号码我记得,我报给你啊,138……”老太太报完号码,狐疑地问:“薇薇,你噶性急做啥?是不是要一道逛街去?琴琴早饭都还没吃嘞,肯定会回来的啦……” 禾薇没心思应付老太太,身上没带手机,索性借用大伯家的座机给禾美美打电话。 然而,连拨了几通都是“您拨的号码已关机……” 老太太见电话打不通,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她那手机被人扣下了,还有她那些身份证啊、学生证啊啥的,说是没还请十五万不给拿回来,不然老大也不会往死里打她……” “阿姆你说啥?什么十五万?”禾母转头问。隐约觉得自家的小狗大清早找不见和大侄女脱不了干系。她就说嘛,平时懒得要死的人,今儿怎么会那么勤劳?又是起早又是帮老太太干活,还主动上楼喊自家下去吃豆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未完待续。) 第432章 真是好算计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老太太见说漏嘴,支吾道:“没啥没啥,就是琴琴那孩子吧,惹了点小祸,手机被人扣下了……薇薇打不通就别打了,在家等会儿吧,琴琴该回来了。” 老大家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把这个事说给另两个儿子家听,说是大过年的,丢脸又晦气。她要是这会儿说了,回头大儿媳妇指不定怎么和她吵呢。唉,人老了,不想惹那个嫌。 禾母总觉得老太太话里有话,眉头皱了皱,说:“阿姆,不是我说美琴那孩子的坏话,她刚刚上来了一趟,当时薇薇几个都还在睡,我因为和二嫂约好去早市,见美琴在,就没锁门,可回来听薇薇说小狗不见了,建顺楼上楼下地找了一遍也没找着,就想来问问美琴,不知道是不是她带出去遛了。带出去没事,可不该不和我们说一声啊……” “婉芬你这话啥意思?”禾大伯娘昨天跑去问娘家借钱,结果只借到五万块,还被俩嫂子合力撺掇着写了份借条,心里不爽得很,一大清早又被楼下的动静吵醒,带着起床气满脸不悦地下来,听出是三妯娌的声音,正想酸上几句,不成想三妯娌竟然在诬陷她家美美,火气上涌,腾腾腾地冲到楼下,指着禾母尖声质问:“你的意思是我家美美偷了你家狗了?” 禾母忙解释:“大嫂,我没说她偷,我就是想找她问问,是不是带我家狗出门了……” “你刚才那话就是在说我家美美偷你家狗!”禾大伯娘叉腰大骂:“没凭没据的,有你这么说人的么!你让美美以后在小区怎么见人?你说你是不是想逼死她?啊?她到底哪儿得罪你这个小婶了,你就这么想害她?她要真是小偷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这简直是无中生有、无理取闹! 本就不擅吵架的禾母,气得嘴唇直哆嗦。 老太太头疼地拉开两人:“唉哟!大过年的吵啥吵啊!被邻居听到真该笑死了!” “阿姆,哪是我想吵啊,是人家上门逼我吵啊!美美是怎样的人我这当妈的还能不清楚?贪玩又爱花钱没错,但什么时候偷过东西了?哦!自家的狗不见了,就说我家美美偷的,那家里的钱不见了是不是也该怪我们没帮你们把好门啊?这什么人啊!你还是她三婶呢!做婶婶的这么说侄女,不是戳我这当妈的心窝嘛!我不活了啊我……” 禾大伯娘闹场吵架有一套。禾母那点战斗力,到大妯娌跟前,妥妥的战五渣。 老太太有心想劝个架,无奈嗓门没大儿媳大;老爷子去河边散步了还没回来。最后还是禾老大,被骂声、哭嚎声引下楼,见自家媳妇坐地上撒泼,没好气地一声吼:“闭嘴,有话不能好好说!”总算把场面控制住了。 禾薇不是不想管她娘和大伯娘的口水仗。可就在她听了系统君的提议,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准备把余下那只电子追踪蜂放出去寻找珍珠下落的时候,之前那只电子蜂突然来了信息反馈。 被她收在空间的“蜂巢”刚握到手上,液晶屏就亮了起来。 原本只显示日期、时间以及天气等生活信息的屏幕,如今被一副缩小的地图所取代。闪烁的红点表示偷鸟贼的下落。 照着说明一点一点地放大地图,意外地发现,偷鸟贼此刻的下落竟是在华国和缅国的交界处。 难怪这么久才来消息,敢情是追着人家翻山越岭、横穿大半个国度飞去缅国边境了。 【这下相信了吧?这套追踪器是好用的。所以不用担心找不回小家伙,让电子蜂嗅嗅小家伙的气味。放出去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禾薇无暇和大伯娘他们争辩珍珠究竟是不是禾美美带出去的。她只想尽快把小家伙找回来。虽然相处的日子不久,但她已经把它当成家里一员了。无论什么原因,当务之急是先把它找回来,完好无损地找回来! “妈,我先回家了。” 她和禾母说了一声,匆匆跑到家,让电子蜂绕着果篮狗窝嗅了一圈,然后放它先走。自己换了双外出鞋,带上手机、钱包。 禾父见闺女匆匆进门、又匆匆出去,跟出去想问问情况。却见电梯已经下到一楼了,想了想,折回家喊醒儿子:“你妹妹那狗不见了,她出去找了。你不是有手机吗?赶紧跟去看看。” 禾曦冬一边穿衣服,一边听他爹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愤愤道:“肯定是禾美琴搞的鬼!” “废话就别说了,先去同你妹妹汇合,把狗找回来再说。我去你大伯家看看,你妈下去大半小时了还没上来。听你妹说两边吵起来了,这可真是……” 爷俩兵分两路,一个带上手机、车钥匙,提着睡眼惺忪又硬要跟着一道去的圆圆,出门找妹妹;另一个去老大家看情况,可别大过年的闹得两家不愉快才好。 禾薇刚走出单元楼,就收到了电子蜂的追踪信息:小家伙目前在一辆车上,正往西山方向前进。 至于什么人带走了它,禾薇此刻无暇去想。 快步走出小区想打车。可惜锦绣名苑的位置,又是这个时间点,拦到出租车的可能性很小,正想往家打电话,让她爹或是兄长开车送她去,可又担心他们问起她咋就这么肯定小家伙被带去西山了该怎么解释? 正两难,身旁停下一辆车,大武从驾驶座探出头:“小禾!这么巧?上哪儿呢?我送你。” 禾薇来不及多想,跳上车对大武说:“大武哥,你方便送我去西山吗?” “好嘞!” 大武油门一踩,车子“嗖”地飞了出去。 旅馆老板趴在柜台前,两眼瞪得铜铃大,喊来媳妇说:“你不是说这俩男的是一对儿吗?怎么刚跑出去一个,接了个小姑娘上车走了。另一个……”他指指天花板,意思是还在楼上。 “纳尼?”老板娘在姐姐妹妹的群里新学了个词,觉得时髦,有机会就用,摘掉敷脸的热毛巾,惊讶地张大嘴:“哦买噶!不会是小俩口吵架了吧?故意拿别个女孩子撒气?电视里不是经常这样演的么。啧!果然是年轻人啊。好有活力……” 旅馆老板:“……”吵架就是活力?活力你妹!“赶紧做早饭去!肚子饿死了!”这才叫活力! 楼上房间里,大马金刀地坐在电脑显示屏前边留心小区动静、边吸溜着泡面的冯铭同志,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响嚏,鼻孔吸溜进一根面条。呛得他眼泪鼻涕一起下。正要找张餐纸巾擦擦,蓦地看到禾家的车子驶出小区门口,立马和大武联系:“禾家出车,可能跟你们后头了。” 大武“嗯”了一声表示收到,转头看了眼握着手机发短信、不时瞄一眼腕上的智能手环、心神明显不宁的禾薇。试探性地问:“小禾,大清早的,你去西山干啥?” 他刚和冯铭换位子,他守显示屏,冯铭去睡觉,结果还没调整好坐姿就看到禾薇神色匆匆地出现在镜头前,似乎想打车。 大武想着小禾反正认识他,就让冯铭留在房间,自己索性由暗转明得了,也好就近保护禾薇。看她这么急急慌慌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禾薇抿了抿唇,说:“珍珠……也就是贺爷爷送我的小狗,被人带去西山了。” 大武虽然有些没搞懂,老首长派他们来,要他们提防的不是偷鸟贼吗?怎么又蹦出个偷狗贼?随即想到那可是老首长送的狗,不管是冲着狗来的,还是冲着人来的,被他逮到,绝壁要他们好看! 提醒禾薇“坐好”,油门踩得越发深猛。 好在锦绣名苑这一片通往西山的路。基本都是新路,虽然已经全面通车,可因为知道的人还不多,又临近除夕。大马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行人。三岔、四岔道口虽然装有红绿灯,然而大多数都是摆设,也省了大武背负“闯红灯”的不良记录。一路飙驰而去,让收到妹妹短信后跟着来的禾曦冬看傻了眼,忙让圆圆和妹妹联系。 “姐你坐谁的车啊?怎么开那么快啊!眨眼就没影了。目测有120迈了吧,这可不是高速。开这么快多危险,姐你慢点儿……” “没事的圆圆,是大武哥,他捎我过去就行了,你和哥先回家吧,我找到珍珠就回来。” 禾薇挂了电话才想起问大武:“大武哥怎么会在禾家埠?是来出任务的吗?难怪那天我好像在机场瞄到你,当时还以为眼花……” 大武默默地挥了把汗,顺着禾薇的话接道:“嗯嗯,就是来出任务的。” “那忙完了吗?不会耽误你正事吧?” “忙完了忙完了,这不正找地方落脚缓几天,恰好碰到你,也是巧了。” “找地方落脚啊,可我家小区附近好像没什么住宿的……哦,对面好像有家开门营业的旅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房间,等下回来我带你去问问,要不行就住我家,就是挤点儿。”思忖着二伯家倒是有空房间,实在不行找二伯家借宿几晚,总不能让大武没地方睡觉吧。 大武呵呵笑:“这事不急,先把小狗找回来再说。” 禾薇点点头,不再多话。这么快的车速,可不能分心走神。 大武的车技可是部队里练出来的。再难走的山路,到他手上照样轻松搞掂。何况是平整又空旷的新路,不到一刻钟,就顺利抵达了西山脚下的茶庄。禾薇手腕上的“蜂巢”,显示珍珠被带到了这里。 原本还有点怀疑,这茶庄瞅着挺正规啊,不会是电子蜂反馈出错了吧?刚顿了顿脚步,就听到茶园方向传来禾美美娇滴滴的嗓音:“你们不信的话,可以上网查,这玲珑犬名贵着呢,比你们那什么田园犬贵多了……” 禾薇悟了,敢情真是她大小姐搞的鬼。不由加快脚步朝茶园入口走去。 禾美美提着还在昏睡中的珍珠和狗主人讨价还价:“是吧?这狗是玲珑犬没错吧?市面上买买至少得二十万,你那狗十五万,我把它给你,你是不是应该找我五万块?” 痛丧爱狗的章志峰绷着个脸没吭声,他身旁的何亮气笑了:“我们让你赔狗了吗?这么值钱就带回家养着去啊!谁稀罕!让你赔钱,你拿只狗过来抵债干啥?咱们这儿是茶园,又不是当铺。” 禾美美被说得红了脸,瞅了一眼酷酷的章志峰,往前几步,扭捏着腰肢,柔声细气地说:“可我家……我爸的木器店需要资金周转,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你那狗,” 接收到对方射来的吃人眼神,禾美美吞了口唾液,立刻熄了勾搭的心思,这男人哪是星座书上说的闷骚型啊,分明是不解风情,她都委曲求全到这份上了,还这么不给面子。那狗又不是她一个人吃的,那么多人分享呢,偏偏吃定她。越想越委屈,扁着嘴说:“那狗又不能全赖我,我自忖很尽心尽责地弥补了,都把我家值钱的玲珑犬抱来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嘛!大不了就这么赔给你们,那多出的五万我也不要了……” “禾美琴!你不要太过分!”禾薇在不远处听得眼睛都气红了。 起先还道禾美美是来显摆、炫耀的,哪晓是来赔偿的。拿自家的珍珠来赔她吃掉的狗肉,可真是好算计!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更让人气愤的是—— “你是不是给珍珠下药了?” 禾薇跑近了才发现珍珠是被禾美美捏着脖子提手上的,大幅度地甩来甩去都没反应,心疼地不行,伸手想要抱回来,被禾美美躲开了。 “你怎么会来的?你跟踪我?”禾美美看到禾薇时,心里不禁发虚,可想到那庞大的十五万,又狠起心肠,扬高手臂说:“什么珍珠不珍珠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狗是我家的,我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你管得着吗?!”(未完待续。) 第433章 必须严惩! 禾美美今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不,应该说是昨晚一宿没睡,翻来覆去地想怎么把三叔家那狗给带出来。 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却被隔壁家养着的公鸡给闹醒了,脑海里蓦地跳出一个主意:早上这时候,肯定没人围着玲珑犬打转,想办法把它偷出来不就好了? 于是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怂恿老太太煮了一大锅豆茶,借口去喊三叔一家下来喝豆茶,跑上楼探情况。 正巧碰上三婶提着垃圾袋、挎着菜篮子出门,三叔和堂妹他们都还在睡,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老天爷总算帮到她了。禾美美心里一阵激动,拿出事先准备的肉糜,顺利把玲珑犬诱到了手。 那肉糜掺着她从老太太房里顺来的安眠药,吃下去不到一分钟,小狗就昏昏沉沉没动静了。 她当时只想着速战速决,就把小狗揣大衣口袋里,回家拿上钱,还用她老爸的手机雇了辆黄鱼车,马不停蹄地来了西山。哪知会被堂妹发现并一路跟来,坏她好事的人最讨厌! 禾美美怨愤地举高小狗,对禾薇说:“你想要它也行,替我把十五万债还了。不然我就把它摔死,你我谁也别想好过!” 禾薇点头:“十五万是吧,你先把珍珠还我,我给你钱。” “哄我呢!”禾美美眼睛一瞪,打死她都不信禾薇能拿得出十五万,“先把钱取来,一手交钱一手交……狗!不然我就捏死它……啊——” “它”字刚出口,禾美美掉进了一个大坑。或者说,掉进了一个陷阱。陷阱口因为铺着干草、枯枝,很容易让人当平地踩上去。 “哇哈哈哈!媳妇掉我怀里了!大哥大哥!我真的抱到媳妇了!啊哈哈哈……好软好香啊……”陷阱里立马荡起一串年轻男子欢快的笑声。 以及禾美美带着哭腔的尖叫:“啊啊啊啊——你谁啊!放开我!呜呜呜!我的脚……我的屁股……疼死我了……” “媳妇不哭不哭,我给你揉揉,我给你呼呼,不疼了吧?哈哈哈!媳妇你好漂亮……” “你滚开!滚开!离我远点儿……” “你是我媳妇,为啥要远点儿?我妈和我奶都说了,媳妇就是搂怀里一块儿睡的。你看你自个儿跑来我的秘密基地。不就是来找我睡觉的吗?哈哈哈哈……” 禾美美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刚掉进陷阱就被人抱了个满怀。起初被男人宽厚硬实的胸膛激得心神一荡,可转头发现对方竟是个流着哈喇子的成年智障,吓得她脸色都白了。偏偏陷阱又深,怎么都爬不上去,想到堂妹还在外头,颤着音色扬声喊:“禾薇——薇薇——赶紧把我拉上去啊……” 禾薇哪有心思管咎由自取的禾美美。她刚刚被小家伙吓得人都不会动了。 禾美美掉下去的同时,手里的小狗脱飞了出去。像断了线的风筝,差点就受地球引力直直摔地上了,幸好被就近的何亮腾空扑到了怀里。 “多亏我眼明手快!要不然这可怜的小东西要和阿峰家的图图作伴去了……” 何亮笑嘻嘻地把小狗送还禾薇。 看得出来,这小东西真正的主人应该是眼前这个长相清丽的女生。而非刚刚那个张口闭口就要“摔死它”、“捏死它”的女人。那种人如果是狗主人,那可真是狗门不幸。 “四年没见,何大头你怎么依旧这么爱臭屁啊!”大武笑着走上前。 何亮认出是大武。欣喜地拖着长音喊:“哟呵!武——大——郎!” 大武的脸“咻”得黑成锅底灰。郎泥煤啊!老子哪点像武大郎了! 何亮哈哈大笑。 一旁的章志峰也弯了弯嘴角,上前在大武肩头捶了一拳:“好久不见。” 大武放过何亮。疑惑地问章志峰:“峰哥,你不是去特行队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你、你负伤退役啦?” 章志峰摇摇头:“不是,我主动退役的,家里缺人手。” 三年前,他爹和弟弟两个出车送茶叶,被一辆迎面驰来的黄沙车撞翻在地,他爹当场死亡,他弟的命是救回来了,可脑子伤着了,二十二岁的年纪,心智却幼稚得像个六七岁的孩童。剩他娘和奶奶两个女人操持家计,他看了心疼,只得放弃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入队资格,回老家扛起了他爹耗了半辈子心血的茶庄。 大武恍悟道:“原来你那么早就退役了啊。” “嗯。”章志峰点了点头。 何亮深知他不想一遍又一遍回忆家里遭逢的惨事,一把勾住大武的脖子,制止他絮絮叨叨的提问,压着嗓门笑谑道:“武大郎你行啊!找了这么个亮眼的丫头做女朋友。” 大武翻了个白眼:“别瞎说!我这是任务,人家可是名花有主的,而且那主你们都认识。” “谁呀?”何亮好奇地催他快说。 章志峰也偏头等着大武爆八卦。 大武朝禾薇瞥了一眼,见她正专心喂刚刚醒转的小狗喝清水,清清嗓子,凑到两人耳边小声说:“老首长的那位,特行队的……”他竖起大拇指,寓指贺擎东。完了叮咛道:“老首长派我来保护她,但她不知道,你们可别说漏嘴。” 何亮和章志峰心领神会地齐点头。 “你们有没有人性啊!站上头聊天也不把我拉上去……”禾美美尖锐的叫嚣再度从陷阱里传来,“禾薇!禾薇你个死丫头!耳朵聋了嘛!还不赶紧把我拉上去!……救命啊——救命——” “媳妇媳妇为什么要上去?这里不是很好吗?来来来!我们一起过家家……” “……” 何亮忍着笑,拿胳膊肘捅捅章志峰:“你家阿杰怎么又钻陷阱去了?大清早的,也不看着他,不怕着凉么。” 章志峰见惯不怪地耸耸肩,说:“大雪压山的时候都没拦住过他,何况这两天天气还不错,昨儿刚央着老柴给他铺了厚厚一层茅草,不仅不冷还挺暖和。” “噗!敢情你已经实地体验过了?” “这不叫体验,是做客。”章志峰抽了抽嘴角,拿他那个心智六七岁的弟弟一点办法都没有。 “拉不拉上来这个问题我看还是交给这位小美眉吧。”何亮见禾薇望过来,笑眯眯地朝她招招手。 禾薇抱起恢复清醒的小家伙想了想。刚才要是没听错,禾美美应该是欠了他们一笔钱。一次性掏出十五万,对此刻的她来说,不是件难事。若是此前禾美美老实问她借,她不至于不肯。可经过珍珠的事,她对这个大堂姐失望透顶,才不想帮她收拾烂摊子。 以前总想着家和万事兴,可今天的事告诉她:有些人,无论怎么迁就、宽容,都不会感念你的好。既如此,干啥还要忍?连《左传》都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麻烦你们给她父母打个电话,让家长过来谈吧。另外,我想报警,我家珍珠被她偷到这里抵债,这个事还得由警方来主持公道。”凭她和她娘的那点战斗力,想辩赢没道理也能给你拧出几分歪理的大伯娘娘俩那简直难如登天。 “找家长?报警?好啊!”何亮不知想到什么主意,笑得贼兮兮地附到章志峰耳边嘀咕了一通。 章志峰无语地瞪他。 何亮抖着肩闷声笑。 禾薇和大武茫然对视,完全不懂他俩在打什么哑谜。 警察来得很快,也许是路近,也许是章家熟人的缘故,总之,报警电话拨出去不到三分钟,就有警车拉着警报十分有派头地赶到了现场。 大武看到来人,眼前一亮,欣喜地冲上前:“超!人!王!” “嘿嘿!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武大郎你小子还干老本行哪?” 王超和章志峰、何亮以及大武都是同一批入队的,也曾俩俩搭档地出过几次任务,革命感情自是不浅。直到四年前,章志峰去了特行队(虽然最终没去成);何亮转业回乡,说是继承了他爹的衣钵——何氏木材加工厂,厂子因为就在西山,所以一天到晚和章志峰混一块儿,晚了就往家打个电话直接宿这儿;王超因为家里人的反对,不得不从危险的特种兵转岗做了片儿警,恰好分在西山派出所;唯有大武依旧留在队里拼搏,两年一次重伤,才不得不领着抚恤金退役,没想老首长慧眼识英雄,把他喊去赚外快,这才没有丧失对生活的积极性。 “哈!就你这娃娃脸还英雄?别那么自恋了武大郎!”王超揽着大武的脖子爽朗大笑。 大武送了他一记手拐子,“严肃点!我说真的,老首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恩同再造,所以他老人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如今他送小禾的狗被下药、还被偷来抵债,这事必须严惩!绝不能姑息!” “这还用你说!”王超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随行的两名警员,一前一后走到陷阱边,拉上禾美美之后,“咔嚓”往她手腕上了手铐。(未完待续。) ps:我很拼,真的!昨天上传后其实很累了,看到和氏璧又鸡冻得大半夜不睡觉,把这更赶了出来,晚点再上加更。谢谢彼岸花開蔠是傷的和氏璧,么么哒!也谢谢其他投月票和打赏的亲们,看到乃们的评论了,莫方!恶人恶报,这次肯定让禾美美受到教训。写这个梗,不止想让禾美美蹦跶不起来,还有其他的,亲们看下去就知道了,别弃啊,俺会伤心哒!周日快乐!(* ̄3)(e ̄*) 第434章 赔偿or嫁人,选一个! 禾美美不是没听到警车声,但她完全没联系到自个儿身上,或者说,根本没意识到不经禾薇家同意、偷带小狗来抵债的行为是犯罪,当下被刺激得不轻。 手被铐住了,脚不是还自由着吗,跳着脚骂铐她的两个警察:“你们疯啦!铐我干啥!不是应该拷这个白痴吗?” 她指的是章志峰的弟弟章志杰。 “你们问他,这陷阱是不是他挖的,害我莫名其妙跌一跤不说,还、还抱我摸我,就算白痴不用坐牢,也总该赔偿我的损失吧……” “要损失是吧?行!既然我们家阿杰抱了你摸了你,我这个做娘的将就点,你嫁过来做他媳妇吧,也省得传出去找不着人家要你。”章妈妈搀扶着章奶奶从屋里走出来,先前发生的事,何亮已经快人快语地和她们说了,听到禾美美一声一口“白痴”、“白痴”地喊自家宝贝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昨天的狗肉债、今天的侮辱债,两债合一,就拿你这个人来抵吧。咱章家别的不愁,就愁阿杰缺个媳妇。虽然你那模样不太合心意、脾气又差,但好在是个女人,给阿杰传宗接代总归还是能用的。再者,你爹妈没教好你,婆家来教你什么叫尊重、什么叫礼貌。 禾美美有惊又怕,惊的是章家竟然打这个主意,怕的是万一来真的,她怎么办?她才不要嫁给一个傻子!这么大岁数了还流着哈喇子傻笑兮兮,明显是脑子有问题,不是智障就是白痴,她又没骂错,章家人自己接受不了也不能抹杀这个事实啊。 这时候。禾大伯俩口子火急火燎地赶到了。随行的还有禾父、禾母、禾曦冬、圆圆,以及禾二伯一家三口。总之,除了二老,老禾家的人全到齐了。 一下车,禾大伯娘直奔女儿:“美美!美美你咋地了?咋搞得这副德行?到底谁欺负你了?” 禾母等人则直奔禾薇:“薇薇?怎么回事?珍珠呢?不是说追着小狗来的吗?” 禾老大两边都没去,而是走向铁青着脸的章家人。 下海这么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何况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是个年轻男人。从现场看来。想必就是这四个当中的一个了。 没等他走近,何亮竹筒倒豆子的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禾美美昨天领着几个同学把章家的宝贝田园犬烤了吃了;今天一大早带着一只小巧玲珑的狗过来说要抵债。听得禾老大俩口子脸色又红到黑再到青。 王超做为警方代表,站出来斡旋调停:“既是两桩案子,那就一桩一桩解决吧。先说章家的狗肉被烤了吃的案子,章家这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要么是赔钱,要么就把闺女嫁过来做章家二小子的媳妇。两家成了姻亲。这宰狗烤狗啃狗肉的事也就算了,毕竟现在结个婚,聘礼也要不少钱……” “什么!!!让我家美美做她家傻小子的媳妇?”禾大伯娘一听章家人的要求,竟是要女儿嫁给流着哈喇子的傻小子。气得口没遮拦道:“我家美美以后可是大明星!拍电视、拍电影,还要去国外领奖的,哪是你家傻儿子配得上的!” 章奶奶和章妈妈打从家里开了茶庄。接待的客人、经手的琐事多了去,禾大伯娘这类泼辣型客户碰到的也不少。战斗力显然不是禾母这类战五渣可以比的。何况又是婆媳联手,不说打败天下无敌手吧,对付禾大伯娘一个人还是毫无压力的。当即,胸脯一挺、往前一站,相继喷道: “呸!你闺女算个什么东西!还明星!她这样的要是成明星,那明星我看要烂大街了!要不是看她烤了我大孙子的图图又赖账不还钱,才不要这种女人进我章家的门!” “没错!要不是她自个儿犯贼贱,跑来我家茶庄,会掉进阿杰挖的秘密基地?既然被阿杰摸了抱了,我们行行好,委屈阿杰娶了你闺女,你居然反过来说我们阿杰配不上她?她算个什么东西啊她!要是扯破脸,把她扭送派出所都便宜她了!居然把我们家图图烤了吃……我活到这个岁数,还没见过女人有她这么恶毒的!图图可是我家阿峰托人从国外带来的,当时买价就十五万,你要不想嫁闺女也成,十五万外加这三年的伙食费、感情费,赔个六十六万吧。大过年的,我也不狮子大开口了,取个六六大吉的数,两家都喜庆!” 禾大伯娘气得差没吐老血! 大武闻言,和何亮几个对视一眼,背过身无声狂笑。 艾玛人才啊!女将啊!太牛逼了!不带几个脏字就把人骂得飙血三升。下回得罪谁也别得罪章家的两名女将。 禾曦冬几个也抖肩偷笑。能把大伯娘骂得还口无力的,真心不多。 禾母禾父以及禾二伯俩口子都没站出来帮腔。 大侄女今天的做为实在让人气愤,没落井下石吐唾沫已是看在老大的面上了。章家人的话不中听,但话糙理不糙,人站得住脚啊,谁让你烤人家狗肉吃的?敢吃那就得敢当! 禾老大叹了口气。说实话,要有的选择,他也不想认这个闺女。真恨不得当没生过她,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每年过年都有她的事。这都十八岁了,没几天就十九了,哪家十九、二十的大姑娘像她这样没心没肺、成天让爹妈操心的? 要不是媳妇张口闭口嫌人家那是傻儿子,他都想说:带走带走!聘礼都不要!白送! 可媳妇已经把人得罪狠了,送闺女去祸害章家的可能性也降到了零。身为不孝女的爹,禾老大只好站出来打圆场:“钱我们肯定赔,只是能不能打个商量,六十六万对我们家来说,实在是有点困难……” “禾建平你疯啦!”被骂晕了的禾大伯娘被“赔”这个字激得回了神,跳脚道:“凭啥要我们赔!不就吃他几块狗肉嘛!又不是整条狗都我们美美吃的!他们自己把人放走了,独独来追究我们美美的责任算几个意思?还有,他们家那傻儿子把美美欺负成这样,我都没找他算账呢!不赔我们钱反过来还要让我们赔钱,什么道理!” 禾大伯娘刚吼完,章家的傻小子扑到了禾美美背上,手里还挥着根枝条,学着骑马状唱歌谣:“猪八戒、背媳妇,走到山下迷了路,……驾!” 禾大伯娘气得一个倒仰。 禾美美自爹妈到场后,就一直躲在她娘身后。听她娘和章家两个女人对骂,心里不是没有恐慌。要是她娘一个松口,把她嫁到章家做那个智障的媳妇,这辈子可真叫完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章家有钱倒是真的,这么大一座茶园呢,每年收益据说还不错,如果嫁人对象换成那个又高又酷的大儿子就好了…… 正出神,背上突然一个重压,然后就听到那句几欲让她羞愤至死的“猪八戒背媳妇”。 “你个白痴智障!给我滚开滚开滚开!!!” 禾美美尖叫着想甩掉背上的人,被章奶奶和章妈妈一左一右按住了。 章奶奶愤愤说:“你说啥?你说我家阿杰是啥?你有胆再说一遍?” 章妈妈上来就给了禾美美一记耳刮子,打完还对章奶奶说:“这种人不给点颜色瞧瞧还真当自己是开染坊的。骂我家阿杰白痴、智障?嗯?我今儿个就把你扇成白痴、智障,让你骂!让你骂!” 禾大伯娘见闺女被打,心疼地扑过去和章妈妈对掐。 “峰哥,要不要出手?”何亮见章妈妈被禾大伯娘扯住了,脸上看好戏的笑意没了,正色问。 章志峰摇摇头:“我妈不会吃亏的。” 果然,他话音刚落,章妈妈就占回了上风,不仅攥住禾大伯娘的头发,还在她脸上狠狠挠了一把,嘴里恨声道:“想不赔钱也成,你和你女儿让我打一顿,然后滚着离开我家茶庄,以后别再来我家地盘闹事,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何亮不由摸了把自己的脸,很庆幸自己没得罪过章家彪悍的女主人。 章家是出了气,那厢禾老大却急得摇头又叹气。 几个女人掐架,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好上阵吧。最后还是禾母和禾二伯娘出手拉架,把两方给拉开了。 听大儿子说,这家有几口人,和他以前的上司有点关系,而且是好的关系。于是,章妈妈乐得给禾母面子。 坐在章家招待客户的茶室里,双方虽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总算在王超的调解下,谈拢了因狗肉债引发的这一系列赔偿案:章图图的伙食费、感情费就不说了,按当初的买价,禾家原本应该赔十五万,但念在章志杰挖的陷阱让禾美美摔了个大跟头,又遭受了一定程度的名誉损失,所以赔偿金削减到五万。 禾大伯娘憋着满肚子的怨气,把昨儿从娘家借来的五万块,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来递给章妈妈:“喏!拿去!欠条和我家美美的证件、手机还回来!”(未完待续。) ps:感谢彼岸花開蔠是傷的和氏璧加更!ps:月底了,大伙儿有月票的赶紧投,过期作废啊! 第436章 no 作 no die !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章妈妈捧着茶盏啜了口自家炒的西山瀑布茶,惬意地舒了口气。打了一上午的口水仗兼实战架,渴死她了。闻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说:“这钱也就顶我一个月的茶钱,搞得好像多隆重似的。阿峰,把东西还给她们,拿了趁早给我滚蛋!看着这娘俩我就心烦!” 禾大伯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拉起女儿往外走:“走!这么个破地方,留我我都不稀罕。” “哎哎哎!”王超及时喊道:“谁准你们走啦?这不还有个案子没结呢!走啥走!给我站住!要不就上车去局子做笔录,自己选一个!” 禾母张张嘴,想到对方是警察,虽说只是某个区的片儿警,但到底民不与官斗,想斗也斗不过啊,只得悻悻地拉着女儿停下了脚步。 “咳咳。”王超清了清嗓子,已经从大武口里得知了禾薇的想法——即使没办法真的把禾美美送去号子蹲几天,吓唬吓唬她也是好的,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不问自取,于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关于禾美美盗窃禾薇家的狗一案……” “啥?我家美美只是把她三叔家的狗带出来溜溜,这也犯法?”禾大伯娘恼羞成怒地打断王超的话:“自己亲戚哪用得着算这么清楚!何况狗又没事,不是好好地在薇薇怀里吗?这都要算账,老三你可真是亲兄弟……” 她哪会不知道自个儿女儿今天的所作所为不厚道。先前在家还和老三俩口子争辩来着,说她家美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偷老三家的狗,结果倒好,狗真是女儿带出来的,原因是为了抵她吃狗肉欠下的债。 禾大伯娘那一刻老脸羞得通红,被自个儿女儿打脸了,这滋味可真是……气都没地儿撒。 可又不能不管,儿女都是爹妈的债,不仅得管,还得管得妥妥的。免得丢尽自家的脸,还想给女儿找个好对象呢,“偷东西”这种名声传出去,哪家还肯和自家结亲啊。索性赖到底算了。反正都是亲戚,又没造成损失,回家说几句么好嘞,要警察干啥! 王超却道:“没错!狗是没事,但不代表禾美美不构成盗窃罪。【ㄨ】只能说是未遂,这盗窃未遂啊,达到一定程度也是要判刑的,你闺女偷的这狗,市面价值起码得二十万,这一点,你闺女事先就很清楚,正因为清楚这狗值钱,才偷偷把它带来抵债,如果只是普通人家养的土狗。她会花那么大力气偷出来?还给小狗喂安眠药,这情节、这性质,完全符合未遂罪的量刑准则,而且是最严重的一档,我估摸着最起码得坐个十年牢吧……” “什么?十年牢?”禾美美一听,脸上血色尽褪,哇得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妈!妈我不想坐牢……爸!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啊……呜呜呜……” 十年啊,出来都快三十岁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在牢里度过。这辈子还有啥意思、啥盼头啊,说什么都不能被抓去坐牢。 禾大伯娘也吓得不轻,回过神,转头朝禾父禾母吼:“禾建顺!你是美美她三叔。你倒是站出来说句话呀!都是一家人,而且事情也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有啥事不能回家好好说?” 她自知理亏,又说不过王超,因为人家是片儿警,管着这一片区。又是懂法律的,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当务之急,只能先劝着老三一家把这事情放一放,回家再说。等回了家,有二老帮腔劝导,还怕老三一家欺负自家闺女? 禾父抿着嘴摇摇头,没有说话。今天这事,侄女做的实在过分,不给点教训,永远不知道悔改两字怎么写。况且,这边是闺女,那边只是侄女,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只要闺女不开口,他就不吱声。无声支援闺女的任何决定。 其他人也都没吭声。不是不想帮,而是今天这事吧对他们冲击实在有点大。先是侄女偷东西,再是这巴掌大的小狗竟然这么值钱,市面价二十万,而且还“至少”,也就是说也可能卖到二十多万三十万,尼玛这都能在禾家埠市中心买套二居室了。任谁家里被偷了一套房子还能沉得住气的。 禾美美见二叔一家、三叔一家都不出声帮腔,哭得越发厉害,边哭边冲着禾薇大骂:“你满意了?你看我挨打挨骂甚至去坐牢高兴了?还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跟踪我,追我追到西山,我会掉到陷阱里吗?我会被那个白痴智障吃豆腐吗?……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不就是一条破狗吗,拿去抵债我还给它面子呢,至于……” 禾薇冷眼看着禾美美,正想说什么,忽听珍珠“汪”的一声,在禾美美骂得最起劲的时候,哧溜一下从禾薇怀里改而窜上她的肩,朝着禾美美龇牙咧嘴“汪汪汪”,大有要扑过去撕咬她的架势。 禾美美吓得瑟缩了一下,见禾薇安抚住小狗,没让它扑过来,胆儿又肥了,继续指着禾薇和她肩上蹲着的小狗大骂,越骂越难听。 禾二伯娘忍不住站出来,劝她消停点,别前头的事没完,又惹出什么事来。可禾美美哪听得进去啊。一想到那十年牢,就恨得不行。借着怒骂好歹能发泄一通心里的恐慌和怨愤。 “汪汪汪——”小狗放佛能听懂禾美美的叫骂声似的,禾美美骂得越起劲,它叫得越大声。瞧着像是一人一狗在骂架,看得众人莫名想笑。 忽然,小狗身形一动,似要从禾薇肩头跃出去。 禾美美生怕它扑过来咬自己,吓得急忙转身朝后跑,俨然忘了先前受过的教训——乱走乱跑是要出人命哒!转身没几米有一棵章家从别处移栽来的百年老槐树,禾美美就这么面朝树干重重地撞了上去—— “咚——” “啊——” “咚——” “啊啊啊——” 第一声“咚”,她迎面撞上了槐树干,撞歪了她从小到大引以为傲的高挺鼻梁。 第二声“咚”,她被槐树干的反作用力迫得倒退几步,然后重重跌坐在硬实的山地上。 众人集体惊呆了。包括禾大伯娘。人家小狗还好端端地在禾薇肩上趴着呢,禾美美这是闹哪样? “妈,妈我好像骨盆摔碎了,起不来了。好疼……呜呜呜……疼死我了……还有我的鼻子、我的脸,好多血……是不是破相了啊?呜呜呜……” 禾美美既痛又怕的哭声传来,才让众人回过神。 禾大伯娘心疼地跑过去,想把她搀扶起来。可稍微动一下,禾美美就喊疼。最后还是禾老大出马把闺女抱了起来。虽然过程中也扯到了禾美美的痛处,疼得她杀猪似地嗷嗷叫,听得众人都不由抽嘴。 章妈妈来了句神补刀:“哟!鼻梁歪了?骨盆碎了?那白送上门给我家阿杰做媳妇我也不要了。谁家要个歪鼻子又不会生蛋的母鸡啊。” 禾大伯娘气得飙血。 众人不忍直视地别开脸,生怕绷不住笑。虽然场面很悲壮。但不知为何,就是想笑。 仔细想想,刚刚那“咚咚”两下,的确有够疼的。鼻子歪了事小,骨盆碎了才遭罪。可这一切又怪不了谁? 你说怪章家那棵树?开玩笑!人家那棵树栽在这个位置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十除了禾美美几时见人傻不隆冬地撞上去过? 怪禾家的狗?那狗又没扑她身上,就这么蹲禾薇肩上吼两声,也能怪它?那你禾美美刚刚那通难听的叫骂,受不了的人要是跑去跳河撞墙是不是也该怪你乱骂人? 总之,禾美美这茬罪怨不了别人。 “小李小方。你俩跟着一道去。看紧咯!虽然受了伤、医治要紧,但毕竟是盗窃案的嫌疑人,必要的笔录还是要做的。” 王超见禾老大抱着痛不欲生的女儿上车送医院,也不阻拦,叮咛随行的两个警员跟了去。自己嘛,美其名要给禾薇这个丢狗人做笔录,实则是和大武这个几年不见的老战友话家常。 章奶奶、章妈妈把众人邀到屋里喝茶。极品母女消失,耳根别提多清静。留下的在她们看来都是受害者。就算不是,经过刚刚的事,也成了一个阵营的伙伴了。 “来来来。尝尝我家自己炒的茶叶,不是我自夸,虽说是去年的旧茶,但味道真不错。喝过的都说赞,你们也尝尝,喝着不错一会儿我让阿峰给你们包几盒带走……”章妈妈热络地拿出家藏的好茶招待客人。 “那怎么好意思,我们尝尝味儿就行了,耽误了你们半天,喝口茶我们也该回去了。”禾母难为情地接过茶盏说。 “急啥!反正正事儿有小王呢。医院那边有什么消息,小王肯定第一个知道。你们难得来西山,这都中午了,吃了饭再走!”章奶奶发话,其他人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可拗不过她老人家的邀请,便留下蹭了顿便饭。 席上,禾父得知何亮是何氏木材加工厂的少东家,而何亮得知禾父正是近段时间在禾家埠木器市场口碑极旺的禾记东家,彼此都很欣喜。 禾父感慨地说:“何氏的木材好,那是整个清市都有名的,一直都想找你们直接进货,可惜我们那边的木材店把你们家的货源把得很严,又说不满五十吨,即使找到厂家也不给提货,我这小本经营的,一次性哪吃得下这么多,只好每次都从中间商那儿进货……” 何亮拍着禾父的肩,阿沙力地说:“禾叔,他们瞎说呢!什么五十吨,我们家出去的货从来都不拦数量,要么就是路远,量少不划算,这才用大车来装……禾叔你放心!以后缺木料只管给我电话,要哪类料子、多少量,一个电话我给你送货上门!” “好好好……”禾父笑得眼睛眯成缝。 禾父和何亮交流着生意经,其他人则听王超“实况转播”医院那边的情况:“x片出来,鼻骨骨折,需要做鼻骨复位手术。骨盆骨裂,也需要手术,就这两个严重点,其他都是些小擦伤,哦,脸上的擦伤会不会留疤不知道……” “鼻子骨折、盆骨骨裂?”禾二伯娘抽了抽嘴,“这盆骨骨裂我不晓得会有啥影响,但鼻子骨折我倒是知道,我一个表姐的闺女,前年从学校单杠摔了下来,鼻梁骨摔骨折了,鼻骨复位手术没做好,又去棒子国做了个鼻梁整形手术,前前后后花了六七十万……” “六七十万?”章奶奶惊讶道:“一个鼻子手术要这么贵啊?” “可不是!现今最贵的手术,就数整容整形了,我们国内的医院便宜点,但也便宜不到哪儿去。左右要做,就咬咬牙去棒子国了。毕竟就这么个闺女,鼻子长歪了以后可咋找对象……” 章家两位女主人连同禾母闻言,齐声唏嘘。禾美美这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她自己给折腾的…… “骨盆碎了以后影响怀孕生产,据说生出来的小孩容易畸形什么的……”章妈妈回头问章奶奶:“阿姆,上回那老路家的媳妇,是不是就是结婚没多久摔了一跤,把骨盆给坐碎了?” “是啊,后来一躺大半年,说是恢复了,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一只脚背朝里歪,接生大夫说是母体骨盆摔裂后没恢复好,孩子在里头给卡着了。幸好啊,卡着的只是脚背,万一卡着脸可就惨咯……” 众人:“……” 那莫非就是脸朝地摔下来的天使? 不管怎么说,禾美美这个大年过的可真是惨淡无光。 去年过年住院动手术,还有点理直气壮——因为是被别人捅伤的,怎么说都是受害者。今年就没脸见人了,鼻梁骨摔断、骨盆坐骨裂,全是她自个儿惹出来的祸。要说狗在后头追,把她给吓成这样多少还能理解。可偏偏狗只是朝她吠了两声,而且还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狗,说出去都嫌丢人。(未完待续。) ps:  二月最后一天!求月票~~ 第436章 热门头条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禾大伯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女儿别说那么详细。 可禾美美不说,不代表王超派去的俩警员也不说啊。这又不是什么案情机密,他俩没那义务给你瞒着。 其中一个刚好和病房里的小护士一个村,三两句就把禾美美在章家茶庄的糗事给爆了。 小护士恰好又是个藏不住话的,几下就把这事发上了城市论坛,标题为“奇葩病号年年有,今年到我院:被巴掌小狗几声吠,吓得脸撞树干、骨盆坐碎”。 临近除夕,一大帮被爹妈拘着出不了门、有事没事只能逛逛论坛、刷刷微博当消遣的学生党,纷纷借此事吐槽、转发。 有骂禾美美矫情的,巴掌小狗朝她吠几声,都能吓成这样,那真要放只藏獒出来,是不是能吓破胆、躺医院成植物人了? 也有同情禾美美的,说是大过年的,遇到这种事也够倒霉的,是不是本命年啊,咋不去庙里烧烧香,旧年即将过去,新年即将到来,本命年的衰运很快就过去了,加油! 当然也有谴责小护士的,你说你个做护士,做好本职工作不就好嘞,人病号咋得病、咋受伤的,关你什么事!……诸如此类。 但不管如何,这帖子火了,以雄起之姿火速占领论坛首页的热门推位,又以最快的速度被转至隔壁的地方门户网,然后从门户网转至口水论坛八卦群,最后成功入驻微博热门。 帖子火了,帖子内容里的女主人公也连带着出名了……不得不说,过年对学生党来说,真是个闲得发慌的节日。 圆圆在刷微博时,无意中瞅到这则被顶到热门的新帖子,点进去一看,哈!真是太巧了!不才区区他正是此桩事件的见证人!当即,十指噼里啪啦一阵翻飞,将整件事完完整整地发上了网。 警员不好说烤狗肉、偷小狗的事。因为那和案情有关;小护士没说那是因为她不知道。 圆圆才不管那么多,他是后起事件的一级见证人,也是前起事件的二级旁证,乐得曝光曝光禾美美的丑陋面目。除了禾美美的名字用“禾某某”替代。其他全都是百分百的真人真事,没有半点夸张虚构。 圆圆的神助攻,顺利将这则热门新闻顶上今日头条。跟帖的大部分都在声讨禾美美,就连先前那些同情她、反对小护士做法的网友,也都临阵倒戈。纷纷嘲讽禾美美咎由自取、不作不死。 和禾美美一块儿烤过狗肉的几个同学碰巧看到这则帖子,虽然主人公是用“禾某某”表示的,但不代表他们认不出这就是禾美美。偷笑之余将帖子转发到自己学校的校园网,还你一句我一句地插了禾美美无数刀: “呀!美美这事儿怎么被人曝到网上了?” “没想到我们走后,美美还闹出这么多事,可真是……亏我还同情她,原来她真是这种人——对人类的小伙伴这么不友善!不仅撺掇着我们吃狗肉,还偷了自己亲戚的狗去偿债,和这种人做朋友,我看我要蹲墙角反省几天……” “禾美美这样行为已经严重触犯校规了吧?是不是应该开除?” “就是!不仅开除。以后都别说是我们学校出去的,可把我们的脸丢尽了。还有哪个剧组肯来我们学校挑人啊……” 一时间,强烈要求开除禾美美的呼声伴随着爱狗护狗的宣言,传遍网络。 禾美美做完鼻骨复位手术之前的一系列检查出来,有机会躺病床上玩手机了,才从关系不温不火的室友口里听说这个事,气得何止是鼻梁骨歪啊,嘴巴都歪了。 林爽!郭凯!肖明月!你们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啊!居然在背后这么卖我! 想想伤愈复学后的半年,她因为被踢出剧组、一时间接不到戏,就加入了爱玩、会玩的林爽三人组。没事就和他们结伴出去逛街泡吧。每次出去,少则百来块,多则上千块,且没有一次不请客。没钱了也都是打电话问家里讨。从没问他们谁借过钱。 他们仨倒好,面上和自己亲亲热热亲,姐们长、姐们短,哥们长、哥们短的,背地里竟然这么龌蹉。果真应验了一句话:朋友朋友,两肋插刀。你插我一刀、我插你一刀……这回真被所谓的哥们、姐们插刀插死了。 愤愤攥了攥手机。要不是怕扯痛身上的伤,她都想把手机摔了,僵着嘴角嚷道:“妈!妈我要退学!我要退学!被人传成这样了,我哪还有脸去学校啊……” 因为鼻梁骨撞断了,脸部肌肉扯动的幅度稍大就疼得她受不了,以至于话音囫囫囵囵的,禾大伯娘听半天才搞懂,恨声道:“没你惹出来的那些腌臜事,咱家会丢这个脸吗?还不都是你个死丫头自己不学好……” “都这时候了,说这些有啥用!”禾老大办完住院手续回来,沉着脸说:“退学也好,跑去这学校读了三年,你说你都学了些啥?正儿八经的知识没学到,净学些歪门邪道!退了学还干净!省得哪天老子还要去给你收尸……” “禾建平你怎么说话的!这是你闺女不是你仇人!” “老子实话实说!不中听你离婚啊!带着你宝贝闺女滚出这个家!真是受够了你们娘俩,好好的年都能被你们折腾成这副德行……这件事还没完,老三他们要是不肯原谅,什么话都甭说,直接进去蹲几年吧,这个家管不住你,就让国家代为管教去……” 禾老大一席话,把娘俩浇了个透心凉。 禾美美这会儿是真怕了,怕被家里放弃、怕坐牢、怕丢脸、怕被同学老师指指点点…… 可除了怕、除了嘤嘤地哭,她想不出还能干啥。或者说,她这辈子除了惹祸,就没干好过哪件事。 禾大伯娘被女儿嘤嘤地心烦,趁鼻骨手术要明天、骨盆手术预约在正月初二上午,这会儿还不需要她全天候地伺候,索性回家收拾换洗衣物去。当然,主要目的是向二老汇报女儿遭的罪,最好能说的二老自动自发掏点钱出来,还有就是劝服老三家别再揪着狗的事不放了。她特地打听过。这种偷亲戚家财物的案件,只要被偷的亲戚不追究,派出所才懒得管。所以,只要二老劝服老三家松口。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二老虽然也觉得这次的事错在大孙囡。撞到树干、跌碎骨盆心疼归心疼,可也觉得她是咎由自取,老天爷给的教训。可听大儿媳说小儿子一家要是坚持不退让,大孙囡身体一好就会被抓去坐十年以上的牢,不由得慌了。 老禾家何曾出过这样的丑啊。还有。女孩子家家的,去牢里蹲十年,出来还有啥出息啊,这辈子算完了!赶紧上小儿子家,想着搬出“家和万事兴”、“都是一家人、相煎何太急”的道理,应该能劝服小儿子一家撤销对大孙囡的立案。 禾父打从西山回来,就一直在捣鼓他的新年木料的进货计划,二老后脚上楼,他前脚出门,带着儿子去何亮家的木材加工厂选料作去了。 禾薇和圆圆。被大武接去西山的章家茶庄玩。 那天禾美美被送医院后,他们被萌萌哒章志杰邀去他的秘密基地“做客”,无意中磕坏了陷阱壁,发现里头连通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地道。 据章家茶庄的管事老柴说,那地道很可能是战争年代留下的,几个孩子立马起了兴趣,约好今儿去探险。顺便提了几袋京都特产以及禾母打的年糕、冻米糖、做的海鲜小食当回礼。 章家虽说是山里农家,可自打经营茶庄起,就鲜少自己打年糕、做冻米糖吃了,没那个工夫。往往都是在小年的交流会上买几斤机器压的,是以,好几年没吃到这么地道的手工年糕和纯麦芽做的冻米糖了。更别说还有禾母自己做的挑顶新鲜的海鲜制成的蟹酱、泥螺、鱼干。 章家两个女主人欢喜得不行,要不是过年得在自家过。都想留着禾薇、圆圆在茶庄住下了。甚至私底下还和大儿子开玩笑:“要不是你外婆给你说了一门亲,就等着开年和人姑娘见面,妈都想让你去追禾家小囡了。” 章志峰糗得不行,头疼地说:“妈你别乱点鸳鸯谱!禾薇那是我老首长内定的孙媳妇,只不过念着她年纪小,还没在家中过明路。你知道就行了。别往外说啊,尤其是她爹妈跟前。”不然老首长饶不了他。 章妈妈听是这么回事,不得不歇了和禾家结姻亲的心思。再思忖着自家没女儿,姻亲结不成,不如做干亲啊。哪知又听圆圆说:“姐已经是我妈的干闺女了,一女不许二家啊章伯母。” 章妈妈无语。一女不许二家是这么用的吗? 章奶奶开怀畅笑,挥手放孩子们玩去了。 …… 这厢,二老见只有小儿媳在家,以为这事儿好解决,因为小儿媳一向好说话。哪知禾母得了闺女的嘱咐,油盐不进: “阿爹阿姆,这个事吧,我们也觉得挺为难。薇薇这小狗,不是她自个儿买来玩的,而是京都那边的长辈送的,如今他们得知这个事,盯牢警局,要求严惩到底,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况且,美琴这孩子到底怎么个表态我们都不清楚,万一说服京都那边不和她计较,她后脚又惹出什么麻烦,岂不是打我们脸吗?” “这有什么!我这就去医院找琴琴,让她好好写封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犯错误,别说偷东西了,小错误都不能犯,再犯我和你们阿爹都不管她。随她去……” 老太太说完,迈着小脚颠颠地跑医院去了。 禾美美听说只要写个保证书,警局就不会再追究她的责任,于是发挥她演戏的特长,忍着面部和臀部的双重疼痛,声情并茂地写了一封足有八百字的保证书,比她中考时写作文还卖力。 虽说那狗爬式的字体丑了点,多少影响阅读者的心情,但内容绝壁荡气回肠、感人肺腑。不知道内情的,读上一遍没准就会站在她这边。 老太太觉得没问题了,捏着保证书回到锦绣名苑,郑重地交给禾母:“那孩子也吃了不少苦,接下来还要等着做两项手术,这个事我看你就和建顺还有俩孩子说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别让一家子连个年都过不安稳……” 禾母收下后,点点头说:“成!薇薇回来我就让她把信寄京都去,只要那边的长辈松口,这个事就不和美琴计较了。不过阿爹阿姆,有句话我得和你们通个气,今后我们家和老大家,除了老大的木器店我们会照普通经销户继续往来,人情走动就免了吧。” 老太太傻眼。怎么搞半天,还是闹得这么僵? 禾薇和圆圆在西山茶庄玩了一天,被大武送回家,听说老太太来过,且带着那封充满言情意味、读着能把隔夜饭呕出来的悔改保证书。姐弟两个对了个眼神,果然不出所料,老太太帮禾美琴来当说客了。 等禾父爷俩也回来后,一家人围着圆桌吃饭唠嗑: “爸妈,这几天就说保证书寄出去了,别的先甭理会。爷奶问起,就一概推说没消息。过了年,我们家要不去云城玩几天?” 禾薇往珍珠的饭盆里丢了块骨头,继续道:“梅子中午给我电话,说是在云城过年。那儿可暖和了,白天有二十多度,早晚稍微冷些,也有十度左右。我想着在这儿也是吃吃喝喝,何况出了这个事,爷奶恐怕不会多高兴,大伯娘他们也不会给我们什么好脸色,与其闷在家里,还不如出去走走。” 禾薇这提议一出,禾曦冬和圆圆二话不说举双手双脚赞同。 禾父有些踌躇,毕竟老禾家还没开过正月初上头就出门旅游的先例。 禾母倒是不介意这个,老禾家没这个先例,不代表别家也没有。清市那边有的是过年期间上哪儿哪儿玩的例子,听得多了接受能力自然强了。(未完待续。) ps:  新的一月,新的开始,弱弱求月票~ 第437章 集体溜号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禾母心疼的是钱。云城那么远,飞机去飞机回,还有吃住的花销,一家子得多少啊。 转念又想,这钱挣了不就是花的么,要没俩孩子的帮衬,凭自己俩口子一介两眼一抹黑的下岗工人,小日子哪能涨得这么红火。如今孩子难得提个要求,大过年的还反驳吗,当即支持道: “成啊,妈没意见。明儿把冬子的生日酒补办了,后日过年,过完年咱们一家就出门。禾美琴那事儿我看就这么晾着,让她害怕几天,等回来再说……” 禾薇也是这么个意思。 禾美琴这会儿人在医院动不了,但大伯娘一天一趟往家跑,自己不来说情,催着二老成天上楼,过个年都不省心。左右家里待得不痛快,还不如出去玩。 禾父见媳妇、儿女都赞成,考虑了一下,也就没反对:“成!那就定初二吧,初一常有亲戚上门拜年。别让你们爷奶难做人。” 腊月廿九这天中午,禾母邀来禾家埠的叔公、婶娘,给儿子补办了二十岁的生日酒。 烟花、爆竹放了小半天,可把圆圆乐坏了。 在京都,哪有机会摸到鞭炮啊,更别说大白天噼噼啪啪地随他燃放了。 珍珠不怕生,虽然打从被禾美美喂药骗去西山,有半天只赖禾薇一个人,好说歹说劝了两天,总算恢复了往日的欢脱,在亲戚们的腿间窜来窜去玩得很起劲。 头次见到小家伙的叔公、婶娘,好奇之余,纷纷赞小家伙聪明、机灵。 帮禾母出来招呼亲戚的禾二伯娘,送上瓜果茶水,顺嘴透露了几句。 老禾家的这些亲戚,只听说禾老大家的闺女这两天住院了,但不知道具体是啥个情况,听禾二伯娘一说,才了悟。 几个老叔公捋着花白的胡子直摇头:“建平家的这个闺女啊,确实养歪了。再不好好把把正,以后有的苦头吃。” 婶娘们也颇有感触地说:“确实有点不像样!早几年只觉得她娇气,啥事都得依着她,这几年是越来越闹腾。幸好老屋拆迁。村里人大部分都分散了住,不然传开来我们几家的小辈都会受影响。托媒找对象,一听有这么个不省心的亲眷,哪怕已经分了家,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禾二伯娘顿时觉得说到了她的心坎上。这几天心里恼的可不就是这个事么,当即抚掌道:“可不就是这个理!不说远的,就说我们家鑫鑫,离成家立业也没几年了,摊上这么个闹腾的堂姐,好姑娘哪里还肯来我们家啊。” 难得当着长辈们的面发几句牢骚,好巧不巧被老太太听见了。 “明华你瞎说啥呢!鑫鑫找对象同琴琴有啥搭界?别整的琴琴多坏似的。”老太太不高兴地沉着脸说:“没见鑫鑫也是这几年才开始成器的,孩子小的时候得多包容点,大了自然会成器。你这个做婶子的,不帮着自家人。还净往外说道,你是巴不得你侄女的名声不够好听是吧?……” 禾二伯娘被老太太凶巴巴地训斥了一通,蔫搭搭地回到厨房,对禾母说:“你家正月里要去云城玩是吧?算上我们家吧。我算是看出来了,几个孙辈当中,老太太就偏心禾美琴。” 原本她不是想正月里出门的,娘家那边人情往来、请客吃饭都集中在正月。婆家这边虽没这么麻烦,可好歹二老还在,象征性地总归要请一请。可被老太太这么一打击,宁愿被二老说道。也不想挣那个脸面了。至于娘家那边,回来后补请也是一样的。 禾母麻利地炒着菜,笑着说:“二嫂你想的也太远了,鑫鑫以后肯定在大城市发展。不是说开年就要准备研究生考试吗?研究生毕业你还让他回禾家埠啊?回来也是带着城里头的姑娘请客办酒,哪还用你替他操心对象,有的是姑娘追着他跑啦。不过你要真想和我们家一块儿去云城,问问冬子和薇薇,机票酒店啥的,都是他们兄妹俩在联系。” 禾二伯娘趁热打铁。找兄妹俩问去了。 正月初二的机票和酒店挺宽松。补三个人完全没压力。 于是,正月初二去云城的队伍,从禾薇一家五口,发展到了两家八口人。 孰料临行前,大武也跑来凑热闹:“加我一个呗,云城我熟悉,我曾在那儿生活过两年,我给你们当导游,免费!” 冯铭这回说什么都不肯留旅馆守门了。凭啥大武能到处玩,玩够了还能上禾家蹭饭,他却得苦命地蹲在旅馆里吞泡面? 大武挠挠头,任务目标都不在这儿,留他一人在旅馆的确挺不厚道,于是提溜着冯铭同志,到禾薇跟前过明路:“那啥,这是我兄弟,一块儿出来任务的,前阵子他回家过年去了,这几天特地来陪我玩,我不是要跟着你们去云城吗?要不顺带把他也捎上得了,组个十人团队,到时包车包旅馆都方便,放心,费用我俩自个儿承担……” 禾薇考虑都没有,笑眯眯地应道:“行啊,人多热闹!” 说实话,带着家人跑那么远的地方玩,她心里也挺七上八下的。听说大武也想去,乐意得不行。何止是免费导游啊,还是中|南海出来的免费保镖,安全妥妥滴有保障! 剩下要担心的是小家伙。跟着他们上机下机,还得蹲笼子里待托运仓,总有点于心不安。 本来请章家人帮忙照看几天挺好。一来章家人喜欢狗、爱护狗。二来章志杰虽然心智不成熟,但对狗很好,和小家伙两次玩下来,已经混得很熟了。 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章家养了三年的田园犬,在自家地盘都能被过路游客宰了烤肉吃,万一再遇到禾美美这类的极品游客,不说把小家伙烤了吃,揣口袋带走了呢?禾薇可不想再感受一次被禾美美带走时的心焦。 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一个法子:先是装作托运,趁家人不备再把小家伙收空间。 空间里不是有狗窝吗?还是别墅级的。小不点和它曾在贺家照过面,一鸟一狗虽是两个物种,言语不通,但怎么滴也能玩上一会儿。等到了云城再把它放出来。 生怕小家伙不习惯,这几天晚上,禾薇一熄灯就把它偷渡进空间。幸好提前预演了一遍,否则凭它那好欢脱劲。能把玫瑰花园给摧残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空间没日夜,晚上和小不点在空间玩得疯,白天在外头一个劲地瞌睡连篇。害得家人以为它病了,要不是附近没宠物医院,都要送它去检查了。 禾薇抽搐了一下嘴角。解释说:“许是换牙,晚上没怎么睡踏实,这才容易打瞌睡吧。” 禾家人这才放心。 …… 禾大伯娘直到女儿做完盆骨骨折内固定手术,才知晓老二、老三两家集体溜号了——在她看来,什么旅游,肯定是借口,目的就是为了避开自家,女儿动完手术不得要探望啊,出门旅游就能省下这个钱了,多精打细算——气得肺都要炸了。 去年因为在海城住的院。大老远的,两家不去医院探望术后的女儿她还算理解。可今年离家这么近,都没人上医院看望,还一个个地全溜去省外旅游了。 “这还是一家人吗?趁早断了这门亲得了!”禾大伯娘愤愤骂道。 禾老大倒是知道的,两个弟弟出门前和他通过气。不过他没觉得女儿鼻骨修复、骨盆骨折内固定手术需要人探望,又不是什么恶病、良病,全是自个儿作出来的。要没这个不孝女,他何至于连过年都得守在医院里? 是以,无论媳妇怎么叫嚣怒骂,他都左耳进、右耳出。听得烦了,喝一声:“吵啥吵啊,想被护士请出病房是不是啊?” 禾大伯娘不得不闭了嘴。 禾美美还在为校园论坛上的事烦呢,好在爹妈都同意她退学了。可是退了学依她这个年纪能干啥?今年因为刚做完鼻骨修复和骨盆内固定手术,起码得在床上卧养半年,可身体恢复之后呢? 照她娘的意思,让她趁年轻赶紧找个男人嫁得了。 事实上,禾大伯娘还有后半句话没说:要祸害祸害婆家去,别再折腾娘家忙前忙后地收拾烂摊子了。 禾美美也觉得早点嫁人挺好。给婆家生个大胖儿子,然后逗逗儿子、逛逛街,还不用为每个月的生活费发愁——结了婚,不得男人养家啊。她都为婆家传宗接代了,还想她怎样?赚钱养家?别开玩笑了!要是这样的婆家,打死她都不嫁。 禾大伯娘也是这么个意思,既然嫁了,就得嫁个有钱的。贫贱夫妻百事哀,想她和禾老大俩口子,近两年为钱的事吵几回架了?最凶的那次还差点闹到离婚。 娘俩索性趁着住院养伤,把禾家埠县城但凡家里有点钱的适婚小开,都拿出来比较了一番,譬如这家婆婆太凶、嫁过去怕压不住;譬如那家小姑太挑剔、容易引起姑嫂矛盾从而升华至婆媳矛盾;再譬如这家公婆年纪太大,嫁过去每两年就要病榻前伺候…… 浑然忘了禾美美糟糕的名声已经传遍校园论坛、又从校园论坛传至其他一些年轻人聚集的八卦场所。传闻当然也不全然是她做过的那些腌臜事,还有什么“鼻梁整过容、谁知道接个吻会不会把鼻梁给亲歪咯”、“骨盆开过刀、能不能保证生出个健康孩子都难说”…… 家在禾家埠的适婚小伙儿,多多少少都听说有这么个奇葩同乡,别说娶她了,提到禾美美的名字,就夸张地举高双臂做投降状:“饶了我吧!娶这么个女人回家,不是被折腾死就是被爹妈打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禾美美在禾家埠的名声臭到极点、无人问津,最后成了家里吃白食的老姑娘。急得禾老大俩口子嘴角燎泡从年初发到年尾,始终找不到合意的东床快婿,就连上门女婿都没人愿意做。生怕被禾老大家这个声名狼藉的老姑娘给磋磨死。 甚至有一度,禾大伯娘暗自后悔当初没和章家结亲。傻小子怎么了?傻小子家里有钱,嫁过去不慌啊。只要给章家生下个大胖儿子,不照样把你当少奶奶供? 更何况,到禾美美成滞销货那会儿,章家的傻小子突然间恢复正常、不傻了!转年娶了何亮家的堂妹(据何亮的话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次年给章家生了对龙凤胎,章家人喜得眉开眼笑、连摆三日流水席;禾大伯娘则悔得肠子都青了。那是后话了。 这会儿娘俩个讨论得很热烈,压根不记得——警局那边还没销案。 年初七一上班,王超第一件事就是晃着一口白牙,三步一晃地踱到医院配合禾薇来吓唬禾美美了。 “来!签个字吧!你现在这样我也不好拘捕你,就允许你取保候审了。这期间就乖乖在医院里养伤,伤好了差不多也该开庭了。” 禾大伯娘和禾美美吓得不轻。 “这咋回事啊?不是说已经撤销了吗?我女儿的保证书都递交上去了。怎么还来缠着我们。” “撤销?没收到通知啊。”王超佯装狐疑地当着两人的面往所里拨了个电话,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娘俩:“我确认过了,真没收到撤案通知。所以,还得公事公办。” 禾美美吓哭了。 鼻骨修复手术做完还没满十天,话倒是能说,无非就是难受了点,鼻子里还塞着填充物,但面部肌肉扯动幅度不能过大,于是心里在咆哮,说出口只能嘤嘤嘤:“怎么可能……怎么会还没撤销……不是说只要写了保证书,就不会再追究我的责任吗?禾薇呢?我要找禾薇……她怎么能这么说话不算话……” 禾大伯娘急得掏出手机,给老三家打电话,可把老三、老二两家只要带了手机的拨了个遍,回应她的却都是冰冷的电子音:“您好!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未完待续。) ps:  换了个新后台,发布章节还有些不熟练,刚看到前头两个436,漏了个435,章节序号错了,内容是正确的,亲们放心订阅。俺蹲墙角反省去~汗(⊙﹏⊙)b 第438章 但愿不是他 “我去找你爸,让他给你三叔打电话。”禾大伯娘冷静下来后,觉得这事儿还是得自个儿丈夫出马。 禾美美挺尸在病床上,骨盆手术做完才五天,还不能随意翻身、坐起,被王超这一吓,整个人更僵硬了。 “哎呀我说,你这鼻子才上了药,不能哭的,一哭药效没了,到时有啥后遗症你自个儿负责啊。”小护士进来打针,见禾美美因害怕哭得稀里哗啦,赶忙劝道。 这不劝还好,一劝,禾美美更觉得委屈。 自己伤得这么严重,三叔一家不来探望也就算了,居然连案子都没撤。 这不撤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出院后就得去坐牢啊?还至少十年……她不活了啊……做这个手术、那个手术的干啥,这么痛,到最后还不是要坐牢……呜呜呜…… 王超任务完成,哼着小曲儿回所里去了。 禾美美这一吓,接下来几天怕是吃不好、睡不好、噩梦不断了。再要把鼻子气歪,后续还得整形,出了院也有的忙。 跳上车,给大武发了条短信,告知那几个在云城玩得乐不思蜀的家伙:已办妥,勿开机。 大武转告禾薇。 禾薇其实心里早有数,大伯娘和堂姐,一听案子还没撤,肯定会找他们。可隔了半个国度,电话打不通,只能干着急。 迎着初升的太阳伸了个懒腰,然后抱起醒来后就在她脚边打转的珍珠小盆友,弯着笑眉对大武说:“大武哥,我爸妈他们这几天走得有点累,今儿想在旅馆喝茶休息,我哥他们要去古玩市场逛逛,我因为和梅子约好在大石桥碰头,所以吃过早饭就出门,你看你和冯铭哥是想出去走走还是在旅馆休息?” 他们下榻的民族风很浓的晓居客栈在古城中心,环境、设施都不错。交通也便利。出门就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古街。 这几天天好,又是正月初上头,四方庙会正当时。几乎天天都有敲锣打鼓、哐哐嘡嘡的舞龙舞狮、高跷队从这条街上穿行而过。在客栈的二楼茶室选个靠窗临街的位置,抬头就能看到街上气氛浓郁、喝彩不断的节目。几人围坐一桌。点一壶普洱茶,并几碟瓜果点心,喝喝茶、唠唠嗑、看看表演,不要太惬意。 禾父禾母以及禾二伯俩口子前儿爬雪山、昨儿游湖泊,连着两天爬山游水。玩得有点累。尤其是禾母,雪山上风大,下来后偏头痛发作,虽然用了闺女给她的据说治疗偏头痛有成效的未知名药膏,抹在头痛部位,揉捏了两分钟,竟然真的神奇地不痛了。但今儿说什么都不想走了,打算在客栈歇一天,喝喝当地盛名的普洱茶,看看古街上人来人往的也挺有趣。 禾二伯娘一听禾母今儿不出客栈。她也不想动了。这趟出门准备的不够充分,穿了双坡跟鞋就出来了,前儿还穿着它爬雪山,事后连自己都佩服。 俩女人逛不动,俩大老爷们则是不想逛。在他们看来,出门旅游,爬山游水还有点意思,逛街赶庙会有这个必要吗?想逛街想赶庙会何必跑云城啊,禾家埠就有。 禾二伯娘瞅了眼理直气壮说不出门窝客栈喝茶的禾二伯,嗤声呛道:“那山山水水咱禾家埠也有哇。你跑这儿来干啥?钱多想来烧烧?跟你说,这古街也好、庙会也好,逛的就是它的味道,正宗的云城味、民族味。懂不?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大老粗一个……” 禾二伯呷了口茶,笑眯眯地说:“那你去啊,坐这儿光嘚吧干啥?去尝尝这儿的街道和庙会的味道和咱禾家埠差别在哪儿,到底是辣了点呢、还是麻了点。回头我往禾家埠城市管理局的民众邮箱发封倡议书,让他们整饬街道的时候,别忘了添些麻辣味,没准各地的游客嗅着那味就成群结队地涌去禾家埠了……” 禾父等人都被逗笑了。 禾二伯娘嗔睨了丈夫一眼:“你就贫吧。” “哈哈哈……” 四个大人在客栈用过云城特色的早餐,转战茶室打牌、斗嘴。禾薇几个孩子出门逛街去了。 禾薇和梅子约在古街东头的大石桥畔碰头。俩女生已在电话里约好,一会儿先去赶庙会,庙会那边很多民族特色的小吃;吃饱喝足去逛民族街,挑些风格独特、一眼就能看出是云城特产的首饰挂饰啥的,好带回去送人。 女生嘛,最不能免疫的就是逛街、美食、饰品之类的了,心情不要太雀跃。 “你也很开心吧?看到和京都、清市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禾薇好笑地问从她外套衣兜里探出头的珍珠。 “汪!” “开心归开心,可不能乱跑哦,乖乖待在口袋里。” “汪!” 一人一狗聊得正欢,禾薇戴手腕上的“蜂巢”响起一串“滴滴滴”的提示音。 家人都以为这是个智能手环,事实也差不多,不调出追踪地图的时候,“蜂巢”的功能的确和手环相差无几,索性就带腕上当手表用了。 蜂巢上显示的是电子蜂一号的追踪信息。 咦?就在这附近? 禾薇诧异地看着地图放大之后的红点,离自己不过三四米,就前后脚啊。难怪蜂巢会发出提示音,这么近,根本不需要电子蜂追踪嘛。 虽然她在用电子蜂二号找回珍珠以后,就考虑过把电子蜂一号召回了。能证明好用就行,偷鸟贼离京都辣么远,没必要一直派电子蜂跟着他吧。可后来计划出门旅游,忙着订机票、订酒店,还要做攻略啥的,一时间把这个事给忘了。 倒是没想到,来了云城居然会和撬入她宿舍踹过鸟窝、觊觎过她家小不点的偷鸟贼离得这么近。 禾薇抬头,看到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怀里揣着个黑色的手提包,坐在河边石凳上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隐约听到几个字眼:“……特行队……姓贺的……” 禾薇下意识地联想到贺校官,脚步往那人方向挪了挪。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斗笠男似乎有些着恼。音量些微有些抬高: “……你不也是特行队出来的?怎么!坐过牢没人肯卖你面子了?这次的消息收到的也太慢了,害我折损那么多……还有那冷冻剂,当初吹得天花烂坠,花了我两千万搞到手。屁用都没有……放你娘的蛋!老子拿到手就一直贴身带着,从没离过身,我师弟什么人我能不清楚?他一没那个脑子、二没那个胆,绝不会动这种手脚……” “你他娘的才该反省是不是被人坑了,害老子损失两千万……放屁!不心疼……你倒是给我搞个两千万来花花……还有基地。花费老子多少心血才建成,这下全完了……哼!我不好过,姓贺的想好过?这回肯定死透了……” “那当然!把老子的基业搅得天翻地覆,老子能放过他?拿他爹妈的死因吊着他,他敢当场轰了我?……我才没那么傻,我就透了点口风,说他爹妈的死不是意外,那傻蛋就发狂似地想抓我回去问清楚,老子能乖乖站着任他抓?把他诱到老子藏火箭筒的魔殇谷,把他给毙了……” “废话!你以为老子身上就你推销的冷冻剂?那玩意儿丢出去和个废物没两样。关键时刻给力的还是火箭筒……” “先这样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总之你给我个准话,到底几时来接我?……放心!丢别的也不会丢我那宝贝……嗯,那我等你……具体地址我发你短信,记住,来的时候别带太多人……那倒不是,除了姓贺的,特行队那帮傻蛋被我师弟误导地还在边境搜山呢……” “……” 禾薇听得秀眉蹙成结。 想了想,拿出手机拨贺校官。没通。 遂给他发了条短信,表明这是她在云城的手机号,原来那个号这几天暂时没用。 因为要配合王超,来了云城。他们一行人暂时没用原来的手机号。 爹妈、兄长的手机这几天索性都关了机。 禾二伯怕错过客户的拜年电话,特地在云城办了张手机卡,给手机上的通讯录来了个群发(禾老大一家的号码除外),意即他此刻人在云城,老号暂时不通,有事给新号留言。 圆圆也办了张当地的手机卡。往京都打了个电话,免得家人挂心。 关于珍珠被偷的事,除夕那天,他趁着拜年和老爷子煲了个把小时的电话粥。要不是手机没电,还能继续煲下去。老爷子在电话那头气得吹胡子瞪眼,训他这么点小事都搞不掂,真是没用。老贺家的人,被欺负成这样,居然还嬉皮笑脸…… 圆圆表示好冤枉,他哪嬉皮笑脸了,那不是在说禾美美歪鼻子碎骨盆的事吗。爷孙俩个为此理论半天,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抵达云城后,圆圆很自觉地去办了张手机卡。来旅游的事,老爷子还不知道呢。万一他老人家有事没事打电话来唠几句,迎接他的却是关机状态,回头指不定怎么给他排头吃,还是乖乖地主动汇报比较好。 禾薇也跟着办了一张。除了给京都那边的亲戚朋友拜年,还要和梅子联系,不然两人怎么碰头。 因此,老号码从正月初二上飞机开始就一直处于休工状态。 她怕贺校官这几天给她打过电话、或是发过语音留言,顾不得会不会被禾二伯娘或是禾美美逮住,找出原来的手机卡,换了上去。 一通电,未接来电和短信“叮叮咚咚”响了半天。 然而,并没有贺校官的消息。 未接来电要么是爷奶用座机打的,要么是禾二伯娘和禾美美用手机打的。 短消息一半是同学朋友发来的拜年贺词,另一半是禾美美发来质问的。措辞之难听,只一眼就没兴趣看了。 无力地捶了捶脑袋。发现自己这时候脑子空白、一点法子都想不出。 蓦地,手机震动,进来的是个陌生来电。 禾薇心里一动,还道是贺校官。然而一接通,响起的是禾美美歇斯底里的叫骂声:“禾薇你个小婊砸!总算接电话了……” “啪!”禾薇半点迟疑都没有,按下结束通话,然后迅速关机,换回云城这边新办的手机卡。即使平时,她都不想和满口喷粪的禾美美对话,何况这会儿她要等贺校官的消息。 手机用不上……她摸了摸手腕上的蜂巢,假如身边有贺校官的东西就好了。把电子蜂二号放出去,就能知道他在哪儿了。 魔殇谷……她记得斗笠男刚刚提到这个地点。倘若电子蜂二号追踪反馈的地址也是魔殇谷,那么斗笠男说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贺校官没错了。 想到这里,禾薇不由得心焦如焚,可又怕被斗笠男发现,只能强作镇定地沿着河道慢慢走至附近的小拱桥边,停下来佯装拍河景,把斗笠男拍了进去。正努力想身上有没有贺校官用过、而其他人没碰过的东西,抬头发现那个斗笠男不见了。 她吁了口气,松气之余又不免焦虑。那人说的到底是不是贺校官? 【你脖子上戴的血珀不是他送的吗?这东西除了他和你,应该没别人碰过了吧。】系统君帮忙出主意。 禾薇皱眉:都这么久了,就算曾经经过他的手,隔这么久还能分辨得出来吗? 【试试看吧,电子追踪蜂的嗅觉模拟的是奥尔星嗅觉记忆之王的鲨壁虎,嗅觉记忆之强,是你想象不到的。】 禾薇听系统君这么说,忙从衣领里拉出那枚血珀吊坠。上头除了血色琥珀外,还有一枚刻着“h&h”字母的钻石对戒,当初也是他给戴上的。 放出电子蜂二号,让它嗅了嗅血珀和对戒上的气味,然后放它去找贺校官的行踪。 电子蜂一号依旧尽职地追踪偷鸟贼也就是刚刚那名斗笠男。 蜂巢地图上,红点显示斗笠男离这儿并不远,并且红点没动,许是进了哪家客栈或是茶室坐下了。 禾薇心不在焉地在桥脚来回踱步。刚出门时雀跃的心情此刻荡然无存。 如果那人说的真是贺校官……她不敢往下深想,只觉得一颗心快要窒息。 揪紧胸口的血珀吊坠,暗暗祈祷贺校官不在云城、不在魔殇谷!那人说的不是他、不是他!(未完待续。) 第439章 曾经英雄救美,今朝美救英雄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薇薇!” 梅子沿着河,从大石桥方向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你怎么等在这座桥旁啊,不是说好大石桥吗?” 禾薇茫然四顾,才发现自己还站在刚刚那座小桥旁,而非和梅子约好的大石桥。 “梅子。”禾薇抿了抿唇,歉意地说:“我临时有点事,不能和你一块儿去赶庙会了。” “怎么了?”梅子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禾薇摇摇头,不好和梅子解释,只能说:“你要是一个人觉得无聊,我找圆圆来陪你,或者你去我哥他们那边,他们去古玩市场淘宝了。” “那倒不用。”梅子摆摆手,看出禾薇真有急事,也不追着问了,握着她的手说:“古街我来过好几趟了,附近的路基本都熟,你要有事赶紧忙去吧,不用管我。我大约初九回海城,你要在这之前得闲了,给我电话,我俩再一块儿出来玩,我那儿的座机电话你记下了吗?” 禾薇点点头。 梅子笑着捏捏她的脸:“以前老被你捏,这回总算捏回来了。行了!有事赶紧去办!我没事的啦!咱俩谁和谁啊,哪用得着客气。” “嗯,那你一个人小心些。” 若是平时,禾薇肯定捏回来,可这会儿她一点心情都没有。嘴角的笑容还是硬挤出来的,生怕梅子担心。 送走梅子,她蹲在桥脚反复斟酌那人说的话,一边又焦急电子蜂二号为什么到这会儿都还没消息传来。是他的气味不够明朗、所以追踪不到吗? 照理说,从古街到魔殇谷,和锦绣名苑到西山的距离差不多。上回追踪珍珠,她记得没花这么久啊…… 终于,蜂巢响起“滴滴滴”的追踪提示音,听到耳里仿若天籁。 迅速接通电子蜂二号,把二号所在的地图放大又放大。 云城魔殇谷…… 禾薇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只觉得天旋地转。 “小禾?你没事吧?” 暗中跟着禾薇的大武。越观察越不对劲,忍不住从暗处走了出来。管他的呢,问起就说在附近逛、恰巧碰到她好了。 事实上,禾薇对大武的出现一点怀疑都没有。或者说。她此刻满脑子都是“魔殇谷”三个字,整个人都快魔怔了,看到大武,倒反冷静下来,急急说道:“大武哥。你知道附近哪里能租车吗?我刚听到一个人打电话,提到贺大哥,喏,” 她迅速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指着上头的斗笠男:“就这个人,说什么贺大哥被他一个火箭筒干翻在魔殇谷,魔殇谷我知道在哪儿,初三那天我们去观音峡,回来时不是有看到魔殇谷的界标么,还说抽一天去那儿玩的……” 魔殇谷不是个名景点。至少目前还不是,因为还没被云城旅游局开发,但前去野营踏青的驴友不少。她和兄长在做云城旅游攻略时,曾浏览过几篇当地驴友写的踏青日志,其中就有提到魔殇谷。 大武到底特种兵出身,几句话就拼凑出大致情况,把禾薇手机里的照片转发给冯铭,让他查查斗笠男的身份,并留心古街这边的情形,保护好禾家人。自己带着禾薇跑到租车行租了部小车。风驰电掣地往魔殇谷赶。 路上,大武和贺老爷子取得了联系,想证实贺擎东是不是在云城一带出任务。 老爷子正和几个上门拜年的老部下侃大山,接到大武电话。脸上笑意尽消。可特行队出任务,那必须是机密,老爷子一时半会也拿捏不准。但攸关大孙子的安危,老爷子一刻也不想等,送走拜年的老部下,舔着脸找上国|安部长。 国|安部长正为这事发愁呢。 特行队云缅基地x计划实施得相当成功。除了基地头目暂时脱网,中心实验基地和两处分部基站皆被特行队顺利捣毁,一干实验人员全部落网。 如鲠在喉般烦恼特行队十年有余的华国最大的非法机构——活体实验基地今次被彻底取缔。然而,率队执行此次任务的驻地副队失踪,不可谓不焦急。 特行队总部指挥组命令队伍撤离现场、回驻地待命。可副队下落不明,队员们谁也不肯撤离,反过来请求总部增派支援。这不,这两天双方正杠着呢。 听贺老爷子说云城那边有贺擎东的消息,焉能不喜?然而又怕白高兴一场,白高兴还是次要的,关键在于会不会白忙活。遂问:“贺老,这消息您有几分把握?” 贺老爷子眼一瞪:“我自己的人递来的消息,还能有错?这是我孙子、不是你孙子,你当然不急!” 国安部长抽了抽嘴,他哪能不急?贺擎东那小子可是他看着成长的,不说进队时的各项成绩碾压同批队员,入队后的这几年,几乎是一年一个样。入队十年的老队员,任务积分还没他这个入队不到五年的高。要不是上头刻意压着,凭他破获的案子、创下的成绩,少将荣誉都能妥妥地捧回家。 这样的人才,这样的人物,他能眼睁睁看着失踪不见?除非他脑袋被驴踢了,或是占着国|安部长的坑、却不想管职责所在的事。只要他还想在其位谋其职,这个事他管定了。 然而,“话不是这么说,如今队里人手紧张,我也不瞒着贺老您,阿擎这次带去驻地的队伍,虽说没有折损,但负伤不在少数。您这消息要是有七八分把握,我这就从南城调直升机去云城。” 这还用说嘛!贺老爷子手一挥:“尽管派!消息若是有误,一切责任我来扛。” 有贺老爷子这句话,国|安部长没了后顾之忧,当即给特行队总部指挥组下达命令:从南城驻地调拨军用直升机和医务人员,锁定云城魔殇谷,即刻出发。 与此同时,禾薇和大武已经抵达魔殇谷地界。 魔殇谷四面环山,而且都是还没开发的山,车子无法通行,只能弃在山脚。 “这么大的范围,凭我俩的力量。想要尽快找到人实在有点困难。”大武皱着眉,一边开启手机里的卫星导航,一边思索最佳方案:“不如去附近寨子雇几个人?” 人手不够啊,早知就报警了。可贺中校执行的任务是sss级保密的。报警不见得安全。原想着,既然叫谷,那必定是平坦的谷地,最多沾点坡地。然而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所谓的魔殇谷。还包括四面群山。山林高低不一、林间环境复杂,这么大范围找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禾薇看了眼蜂巢,目标离自己不到一公里,从这儿到山顶直线距离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可见不是在山顶就是在谷底。 她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从收到电子蜂二号反馈的追踪消息到现在,目标始终没见移动。 她不敢往坏的方面想,只能一个劲地自我安慰:也许只是昏迷,找到人就好办。 听大武说去寨子雇人,她忙点头道:“那大武哥你快去。我先上山看看,有情况我给你电话。” 大武其实不赞同两人分开,生怕她出意外,可看着她焦虑的神情,心知劝不动她,只好给了她一颗信号弹:“山里没信号,真有情况你按一下这里,我会尽快赶过来。你自己小心些。” 禾薇接过信号弹,和大武分道扬镳。一个去附近寨子雇寨民帮忙搜山,一个直奔蜂巢显示的红点所在处。 一公里。若是平地,禾薇现在能跑进五分钟了,可山路崎岖,即便步频很快。上到山顶还是费了不少工夫。 气喘吁吁地看蜂巢上的红点,离她已经很近了,可再往前是悬崖,探头往下望,山顶距谷底的高度虽然远不及明华山,可要往下走还得另外找路。她不想费这个工夫。索性牙关一咬,把珍珠塞进空间,闭眼往下跳。 系统君无语:【好歹给个提示啊,你就不怕我没给你那血珀充满能量?】 禾薇:…… 好在系统君只是开玩笑,要没充满能量,她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谷底而不是摔得七荤八素? 魔殇谷谷底已经很有春天的感觉了:绿意葱葱、山花初绽。尤其是崖壁边的迎春花丛,绽放着明黄的小花,随风舞着枝条;潺潺的溪水边,五颜六色的野花打起了花骨朵,有些甚至已经盛放。 难怪会被驴友写入踏青日志。任谁看到如此幽静、美丽的谷底景致,不心生扎个帐篷、躺草地上看看蓝天白云、闻闻野花芬芳;午间时,依着山涧溪流搭个土灶、炊烟袅袅地焖个地瓜、烤几尾溪鱼的念头……当然,前提得有纵情山水的旷达心境。而眼下的她,只想尽快找到贺校官。 电子蜂真的很好用,下到谷底没几秒,就在蜂巢显示的红点指引下,在一侧崖壁的迎春花丛背后发现了满心惦记的人。 有那么一瞬,禾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喉口发干,原本急喘的呼吸不自觉地放慢,一步一步朝那个双目紧闭、仰躺于青葱草地上的男人挪去。周边的一切动静,放佛被裹了一层屏障,与她彻底隔绝。除了自己沉重又缓慢的呼吸音,再也听不见其他;除了眼前那个一动不动的熟悉身影,再也看不见其他。 几步路,明明很近,却几乎耗尽她全身力气。 想出声唤他,却发现喉咙哽咽,一个字都吐不出。 视线渐渐迷离。 蹲下身,伸出手,呼吸不自觉地屏住,颤着手指贴近他鼻尖探鼻息,一秒、两秒……眼眶里的水雾再也克制不住夺眶而出,“吧嗒”滴在男人脸上。 “幸好……”禾薇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捧着他的脸,仰天吸了吸鼻子。整个人放佛活过来一般。 幸好只是昏迷。 幸好不是最最害怕的结局。 只要不是最坏的结果,就有希望。 拿出大武给她的信号弹,按下发送键,给大武发了信号。然后蹲在昏迷的男人跟前,检查他的伤势。 军绿色的迷彩服被山土刮得很脏,包括脸、脖子、手,只要是露在衣服外的肌肤,全都沾着星星末末的泥污。 看情形是从山顶摔下来的,不确定有无骨折,所以禾薇不敢随意挪动,搬了几块山石将四周的迎春花枝条压了压,就这么跪在他身边。 好在脸和脖子脏归脏,并没有划伤。胳膊上的伤应该是摔下来时擦到崖壁或是硬枝条,衣服划拉了个大口子,露出硬实的肌肉。如果没有那一道道沾着血污的伤口,想必会更诱人。 禾薇从三立方空间依次拿出水、毛巾、酒精棉球,先是一点一点地擦干净裸露在外的皮肤,然后给伤口消毒,免得被细菌感染。 【以前是英雄救美,这回是美救英雄。】系统君懒洋洋地调侃:【你俩还真是一对,都喜欢跳崖……话说回来,带着本君加固的护身符,都能搞得这么狼狈,对方手里的武器威力是有多么强大啊,啧!对了,那人说的什么冷冻剂,到底是什么东东啊?威力很大吗?火箭筒倒是知道,可以说是单兵作战中威力最大的热武器了……】 禾薇哪有心情和它讨论这个,往干净纱布倒了点矿泉水,润了润贺校官干燥起皮的嘴唇,然后继续拿酒精棉球擦拭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要不是怕大武问起,她都想把空间里的绷带、纱布拿出来给他包扎了,而不单单只是拿酒精棉球消毒。 可酒精棉球好解释,出来旅游嘛。像她二伯娘昨儿去游湖,船上吃干粮时,就用随带的酒精棉片擦手。酒精棉球和酒精棉片的功能差不多,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可谁会没事背着绷带、纱布啊,所以最终还是忍着没敢拿出来。 好在基本都是擦伤,除了不确定有没有骨折,枪伤一类的创口倒是没有。这让禾薇松了口气,但也没敢太放心。毕竟是坠崖,这么昏迷不醒的,该不会伤着后脑勺了吧? 蓦地想到章家萌萌哒志杰兄。听章妈妈说他当年就是因为脑部受到剧烈撞击、后脑勺血淤不散,从而导致失忆以及智力大幅度减退。 很难想象人前始终绷着个脸、鲜少有笑容的贺校官有一天会和六七岁孩童一样欢脱撒野……禾薇大囧,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胡思乱想!(未完待续。) ps:  卖萌打滚求月票~ 第440章 女大不中留 等大武的时候,禾薇把之前抽奖抽到的那瓶乳液万金油拿了出来。 不是说外用有金疮药的功效么,专治跌打损伤,贺校官这种情形,应该能用的吧。 禾薇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用指头勾了点乳液,在他刮擦不是很严重的手背抹了点,抹均匀后不到半分钟,细微的擦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奇迹地消失了。 这么神奇? 禾薇看向万金油的眼神热辣得跟她家珍珠看到肉骨头时有的一拼。 【早和你说过这东西很灵光的,你偏不信!你妈偏头疼,用它揉捏没几分钟不是就不疼了?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 禾薇咧了咧嘴。偏头痛本来就是一种间歇性的头痛症,用膏药缓解后不疼了很正常。可这表皮挫伤居然用药不到几分钟痊愈,连痂都没留一点,这就让人惊喜了呀。 既然万金油对付皮外伤如此神效,禾薇大方地倒乳液、抹伤口。只要是伤,不管严重与否,全都用乳液轻轻抹了一遍,看得系统君眼皮直抽抽(如果它有眼皮的话):【我说你省着点呀,就这么一瓶,男人留点疤有什么关系嘛,只要血止住就行了……】 她不心疼,他看着心疼。心疼那为数不多、越用越少的万金油。 禾薇抹药的动作顿了顿。 倒不是系统以为的知道节省了,而是——这药油不是还有治疗骨折的功效吗?万一他身上哪个部位骨折了,她要是把药油用完了怎么破?于是,抹药的速度慢了些、用药省了些。 得知她想法的系统君,差点一个倒仰:【女大不中留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禾!” 大武领着几个家住附近寨子的寨民,匆匆赶到谷底时。发现人已找到,并且还活着,欣喜之余不免担心:“一直都昏迷着吗?” 禾薇听到动静时,就已经把脚边的万金油、纱布啥的收进了空间,就留了毛巾和水。不然怎么解释贺校官的脸和手那么干净、身上衣物却很脏。 等大武跑近,禾薇起身捶了捶发麻的腿,问道:“大武哥。需要叫救护车吗?自己做个担架送医院。会不会造成二次伤害?” “我看看。”大武在部队学过系统的急救知识,闻言,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能确定的是后颈和左侧肋骨有骨折现象,然而令他奇怪的是:“看骨折情形,应该是从高处摔下来造成的。可他身上干干净净的没一点擦伤,挺不可思议的……” 随同来的寨民。也跟着庆幸道:“从山上摔下来,既没破相也没刮伤,就两处小骨折,实在是老天保佑、太运气咯。” 禾薇心虚地别开视线。 一不留神用万金油把他身上的大小挫伤全给治愈了。不仅伤口愈合。疤也没留半点。 幸而大伙儿谁也没看到他是怎么摔下来的,只当是运气好,念了几句“菩萨保佑”就兀自忙去了。 大武先前在寨民家看到麻绳。顺手讨了几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用武之地。可光是麻绳还不够。在寨民的帮助下。就近找来一些韧劲十足的青枝条,就地取材编了个简易担架,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贺擎东从地面转移到担架上。 指挥着寨民往外抬时,大武征询禾薇意见:“刚上山时接到老首长电话,说是救援直升机半个小时前从南城出发,到这里预计十二点半到一点之间,与其一路颠簸地送去医院,不如就在寨民家等,直升机上有随行军医,到了即刻就能救治,你觉得怎样?” 禾薇看看时间,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最近的医院离这儿也有四五十分钟车程,还不确定骨伤科是否齐全。万一遇上堵车,赶到医院并救治的时间还要往后延,那还不如按大武说的,就近在寨民家安置,等救援直升机的到来。也省的路上颠簸颠簸地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后颈和左肋骨的轻微骨折,用万金油应该也能治。可大武前一刻检查的时候还骨折着,总不能后一刻就痊愈了吧。被他误会贺校官能伤口自愈怎么破? 左右是轻微骨折,只要其他部位没严重内伤,尤其是脑部,这点伤,相信贺校官能轻松扛过去。 直升机到来之前,禾薇始终陪在贺校官身边,不时用毛巾沾水给他润唇,不时探探他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好在脉搏稳定、呼吸平缓,除了一直昏迷着。 期间,大武分别给老首长和冯铭去了电话。 寨子里虽然有信号覆盖,但效果不好,打个电话断断续续、磕磕巴巴的,花好久才把意思表达清楚。 老首长那边当然是报平安。 得知大孙子昏迷不醒,老爷子松气的同时又吊了一口气:昏迷意味着活着。这一点让人庆幸。可要长睡不醒,那岂不成活死人了? “军医到了之后,让他给我电话。查不出昏迷原因,连夜给我送京都!已经拖不少时间了,救治上不能再耽搁。” “是!”大武收到老首长的指示,又和冯铭联系。 冯铭那边,还在查斗笠男的真实身份。 照着禾薇提供的外貌、打扮线索,打听到古街一二号的迎客茶楼有这么一个人,实地求证后,捏了份报纸坐在茶楼对面的凉亭间,就等人出来了好跟踪。 哪知,就在他守着的空档、和资料库核对了几个数据,把人给跟丢了。 当时那人上了一辆黄鱼车,冯铭迅速起身也叫了一辆,可还是慢了一拍。对方不知和黄鱼车夫说了什么,七绕八拐的,进了城东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子。 而拉冯铭的黄鱼车夫,到了巷子口说什么也不肯进,说这条巷子全城最窄,还是个断头巷。进去容易出来难,因为掉头困难,而倒车又容易撞到居民户搁屋门口的水缸、瓦罐,被逮到就是一顿竹杠。 冯铭听他这么说,索性下车用走的,可奔进巷子没几米,迎面碰上刚刚那辆黄鱼车。不出他意料。车上只有车夫没有乘客。问车夫,车夫也不知道那人下了车去了哪户人家。巷子虽说是断头巷,可居民户之间实没什么院墙隔挡。即便有,两手一撑也能翻过去。冯铭巷里巷外转了个遍,不得不承认把目标给跟丢了。 大武听说人跟丢了,着恼地直揪头发。 禾薇抿了抿唇。垂眼看蜂巢。 代表电子蜂一号的红点,已经离开古城地界。正往云城南端移动。只要电子蜂不出状况,哪怕跑到天涯海角,她都能把他找出来。可当务之急,是贺校官的伤。 “快点醒来……醒来好不好……醒来我告诉你害你的仇人在哪儿。那个人原来就是之前撬进我们学校宿舍的偷鸟贼,我把他照片拍下来了,另外还留了个秘密武器在他身上。到时一定让你亲手逮到他……你一定希望能手刃仇人的对不对?那就快醒啊,别睡了。贺校官……” 禾薇握着贺擎东的手,看着他沉睡不醒的样子,心里不禁又急又痛,眼眶再度积起水雾,一个没忍住扑簌簌往下掉。 屋外响起直升机隆隆的螺旋桨声,大武在门外喊:“小禾,直升机到了,你守着中校,我去接应。” 军医是个行事利落的中年男人,一到就立马拿出医疗器械给贺擎东做全身检查,随行的除了军医,还有六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留下两人护送贺擎东回京都,另四人和大武悉悉索索一通交流,转身跳上大武开来的小车,风驰电掣地往古城驶去。 禾薇决定随机,大武自然跟随。所以古城这边,势必得有人坐镇。冯铭毕竟是军部而非国安的人,不适合曝光。 国安调拨来的特种兵精英,虽说只有四名,但边境那边的队伍即将赶到云城,两相联手,哪怕掘地三尺仍无法把嫌犯揪出来,震慑一番也是好的。 “除了后颈和左肋骨轻微骨折,后脑部位也受过撞击,有内出血和积水现象,昏迷不醒应该就是后脑伤引起的,需要尽快手术。虽然我们南城军医院的脑部手术成功率还算高,但贺老将军既然要求送往京都总院,为使把握更大一些,我也赞成直接送去总院,路上这段时间,正好用来做术前准备,一到京都立即施行手术……” 军医检查完毕,和贺老爷子通了个电话,取得共识——也就是不耽误地送贺擎东前往京都。 贺老爷子挂了电话转手联系军医院的脑外科,务必要让一把手来给大孙子动刀。 这厢,禾薇一行人补充路上的吃食、饮用水等物资。军用直升机的速度虽说比民用直升机快,但终究不如时速达上千公里的客机,云城到京都,直线距离两千多公里,少说得飞六七个小时。 听大武说这直升机先进,起飞前加满油,中途不需要停顿、能一鼓作气飞到京都。可直升机不加油,不代表人也可以不充饥。虽然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可还有其他人啊,飞行员驾驶直升机需要能量、军医给贺校官做术前检查需要能量,还有大武他们,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一顿不吃哪能不饿。 给了借住的寨民家一千块,请他们帮忙做了锅过桥米线。她和大武在寨民吃过午饭了,但军医他们肯定没有,到了又忙这忙那的,马上又要飞京都,可不得好好补充补充能量啊。 寨民看到霸气的直升机以及全副武装的军人,早被这阵仗吓呆了,禾薇说什么就什么,一句话都不敢多问。好在手脚还算麻利,很快就把禾薇要求的什锦米线做出来了。 趁军医几个坐下吃饭,禾薇又让寨民准备几份既能带着走、凉了吃也不影响口味的云城粑粑、米****、鸡豆凉粉等干粮当晚饭或宵夜,再就是必不可少的引用水。热水、凉白开各准备了一壶。 大武见状,不由好奇地问:“小禾,这水干啥还分冷开水、热开水两种这么麻烦啊?带壶热的,想喝凉的,倒杯里放一会儿不就冷了吗?” 禾薇边忙边说:“不麻烦啊,多个水壶而已。万一贺大哥需要服药,热水凉起来得等多久啊,影响治疗怎么办?” 大武:“……” 好吧,女生就是心细,想他个大老粗哪里考虑过这种问题啊。这不该是军医管得范畴吗?咋还要自己准备了? “女人就是比咱们男人想的多。以后有了媳妇,再往后添了闺女,见多了就习惯了。”军医安抚地拍拍大武的肩,爽朗地笑着走开了。 大武继续无语。 禾薇忙得团团转,没发现大武听完她的话后一直处于呆滞状态,将准备好的吃食塞到大武手里,指挥他:“大武哥,麻烦你把这些先拿上直升机,省得一会儿走得急忘了。我给圆圆打个电话,还有我爸妈那里也要交代一声……对了,我刚看到直升机上两排都是座位,你记得拆一排做躺椅……” 大武目光呆滞地提着两大包吃食登上直升机改座椅去了。 禾薇这厢先是给圆圆打电话,得知他们三个大男生还在古玩市场淘宝,背景音实在有些嘈杂,便没多说,唠了几句就挂了,转手拨禾二伯的云城新号码,她爹妈正好坐一块儿聊天,也省的禾二伯去叫人了。 禾薇挑重点和她娘说了一下,禾母听得讶声连连,要不是禾薇急匆匆说了句“直升机要起飞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就把电话给挂了,禾母还想逮着她详细追问。好好地出去玩,居然捡到重伤昏迷的贺家侄子,还要搭乘直升机送他去京都……禾母只觉得脑子不够使了。 还是禾父反应快:“不还有大武那孩子跟着吗?不会有事的。” 提到大武,禾二伯娘促狭地朝禾母挤挤眼:“那大武家是哪里的?我看年纪比薇薇大不了几岁,又是部队里的,人正气,待人接物挺有章程,你和他三叔该不会想让他和薇薇凑成一对儿吧?”(未完待续。) 第441章 苏醒 禾父禾母之前从没往这方面想过,经二伯娘一提,不免有几分意动,不过闺女大学毕业还要好几年呢,考虑这个太早了吧,便说:“大武那孩子瞧着倒是真不错,踏实、诚恳,虽然比薇薇大几岁,但长着一张娃娃脸,一点都瞧不出有二十四五了。可薇薇到底还小,现在就说这个事会不会太早了?还是以后再看吧……” 那厢,大武在刚刚升空的直升机上连打了三个凶猛的喷嚏,吸吸鼻子,问军医:“感冒药有没有?我得预防一下。这山里的风也太大了……” 禾薇:“……”今天有风吗?有也是暖风徐徐嘛。 军医:“……”你真是特种兵出身?这体质,也忒弱了…… …… 禾薇去了京都,禾家人在云城也玩不下去了。 很多单位初七八都开工了,他们两家虽说一开始是躲着老大一家,但到了云城,想着既然跑这么远的路来了,索性多玩几天回去。可如今闺女(侄女)突然间搭乘直升机去了京都,两家人也就没心思玩下去了。 当天下午四下逛了逛,挑了点云城特产,第二天下午赶上一趟飞海城的航班,一行人包袱款款地结束了此次云城之游。 禾父俩口子考虑到回禾家埠,大侄女肯定会缠着他们要求撤诉,可闺女人在京都,贺家大侄子据说连夜送进手术间,到这会儿都还没出来,相比之下,大侄女的事压根不算事,无非就是拖几天。吓唬她几天也好,看她以后还这么记吃不记打不。 于是。俩口子琢磨之后,和禾二伯一家在清市岔道口分开,直接回清市的家去了。 行李什么的都带着呢,禾家埠那边也就一些吃的、用的。禾母把家门钥匙留了一把给禾二伯娘,让她帮忙把冰箱里的吃食清空、敞门断电,南阳台的衣服收一收、门窗关关严,水电气的闸刀拉拉下……至于清洁卫生。等清明节回去再搞了。 禾美美在医院听老太太说两个叔叔家旅游回来了。催她娘赶紧去找禾薇:“妈赶紧去啊,让她赶紧把案子撤了。” 禾二伯娘正要回锦绣名苑,又听老太太补充道:“老三一家没回来呢。下了飞机就直接回清市了。” “哈?”娘俩傻眼。 “奶你没搞错吧?三叔家怎么就不回来了?我这还有事没解决呢。”回过神,禾美美揪着老太太的衣袖急急问。要不是动完手术没几天、身子还不能随意挪动,她都想摇着老太太的肩头问了,老太婆就是反应慢。你倒是说快点呀。 老太太肯定地说:“真没回来。你二婶说,京都那边不知出了啥事。薇薇直接从云城出发去京都了。你三叔、三婶想着这边反正也没啥事,就回清市开店去了。” “什么叫这边没啥事?美美的事不是事啊?”禾二伯娘听老太太这么说,破口大骂:“我就说老三俩口子没安好心,巴不得我们家美美去坐牢……侄女动手术。不说来看,还一家子溜去云城旅游……真有心,咋不把阿姆你和阿爹叫上啊。你们还没坐过飞机呢,这么好个孝敬机会。咋不带你们一块儿去?合着早就打算不回禾家埠了,说什么旅游,我看八成就是在躲我们家,躲我们美美这个事……” 禾大伯娘一边骂,一边还不忘给禾父禾母穿小鞋。 禾美美也气得捶床抹眼泪:“他们什么意思呀!不来看我也就算了,案子还没撤呢,就这么撂着不管了,这不是逼我去死嘛……呜呜呜……” 老太太有什么法子,打电话给老三,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可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上,也不在老三手上,“说是薇薇京都那边的长辈盯着这个事不肯善了。” “我呸!借口!肯定是借口!老三他们要是肯松口,人长辈能说什么?还能逼着老三告我们家美美不成?”禾大伯娘根本不信老太太这套说辞。气急败坏地往禾薇家打电话,可无论是禾父接、还是禾母,给的回复都一样,那就是人长辈不肯善了,你爱信不信。 “哐当!”禾大伯娘气得把手机给摔了,差点砸到进来给禾美美换药、打针的值班护士。 “怎么了怎么了!病房里不能这么喧哗,再这么吵,我叫保安上来了。”护士虎着脸斥道。 禾大伯娘气呼呼地还想说什么,禾美美在病床上哭嚎起来:“唉哟!唉哟我的鼻子……” 原来是不小心擦床板上了,疼得她眼泪鼻涕一起流。眼泪也就算了,鼻涕一流,鼻子不得受影响啊,禾美美僵着身子苦着脸喊她娘:“妈!妈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医生找来啊,我感觉我鼻子撞歪了……呜呜呜……” 病房里一派兵荒马乱。 …… 京都军医院住院大楼一等vip病房。 大武一手提一个保温食盒从电梯出来,直奔病房,房门才打开,就问:“小禾,中校醒了吗?” “还没有。”禾薇神色郁郁地摇摇头。 手术从前天晚上抵达京都开始,一直到昨天中午,执刀医生一脸疲乏地从手术间出来,第一时间安慰他们这些家属说“手术非常成功”,可非常成功,为什么到这会儿都还不醒? “再等等吧,既然医生说了没事,那就肯定没事。来来来,你先吃饭,吃完了我替你,你进去躺会儿。” 一等vip病房是套间,除了病床区和洗手间,还有一间很人性化的独立小休息室,配有一张一米二的床、一组床头柜,是给轮流陪夜的病患家属设置的。 昨晚禾薇把老爷子、大武他们都劝走了,连着两天一夜没合眼,大武除了四下奔走、还不时和冯铭联系,屁股没挨过椅子、嘴巴也没怎么歇过,任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倒是她。手术成功、尚未苏醒的贺校官被推到病房,就被老爷子赶去休息室睡了半天,一直睡到晚上七点才醒来,精神恢复得不错,陪夜任务舍她其谁?更何况还有护工,两个人守着,即便贺校官半夜苏醒。也不会手忙脚乱。 然而。她托着腮帮子坐病床旁的沙发上等啊等,等到大武送来早餐,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睁眼的迹象。 禾薇的心不由又高悬起来。 “这些都是老首长起早吩咐厨子做的,说是你喜欢吃的,趁热快吃……这个保温桶里的是水果茶,一会儿倒一杯喝喝……” 禾薇看着大武一样一样地从食盒拿出老冯做的美味早餐。歉意地说:“大武哥,这几天拉着你东奔西走的。没耽误你工作吧?” “啊?”大武愣了愣,他的工作?他工作不是保护她吗?蓦地想起人小禾还不知道这个事呢,嘿嘿地挠头,正不知该怎么说。想起车后备厢还有东西,一拍脑门:“哎呀!还有水果篮和鲜花,忘记提上来了。瞧我这记性……小禾你吃,我下去一趟……” 大武风风火火地开门出去了。大老远还能听到他那和娃娃脸截然不匹配的粗犷嗓音,也不知在和谁争,火气冲天、满口粗话:“……卧槽!把我车子拖哪儿去了?门诊大楼东?尼玛没搞错吧?这儿是医院不是大马路吧?五分钟不到把我车子拖走……啥?十分钟?十分钟咋地了?大马路上违章停车起码也要半小时后才拖走吧,你特么十分钟就把我车拖走,我还特地寻了个隐蔽处……你要把我车子拖大太阳底下,我和你没完啊我告诉你……晒太阳?晒你妈个头啦!你以为是人啊晒太阳,我车里几篮子水果、鲜花,晒蔫了你赔我啊……” 禾薇微微抽了抽嘴角,住院部楼下不准停车,昨儿护士长特地来提醒过,大武兄怎么不长记性呢。 转头看茶几上一溜排开的南北点心,什么红枣银耳汤、黄金流沙包、水晶虾饺、八宝烧麦……的确都是她喜欢吃的,今儿却提不起半点食欲,心不在焉地扒了几口。 流沙包、虾饺没吃完,盖上盖子一会儿当午饭算了。银耳汤倒是喝完了,把食盒、勺子洗干净放在茶几上,一会儿大武回去好让他带走。 吃过早饭,和护工一起,给贺校官擦脸擦手擦身体,还小心翼翼地给他换了套干净睡衣。 换完没多久,医生来查房。 术后恢复还是不错的,但没醒也是不争的事实。医生叹了口气,开了今天要用的针和药,宽慰了禾薇几句,便离开了。 护工见查房完暂时没她什么事,带走了换下的床单、脏衣服,留禾薇一个人陪着输液。 禾薇坐在床边,给贺校官那没打针的手修剪指甲,边咕哝:“怎么还不醒啊,手术出来到现在都快十个小时了,肚子不饿吗?今儿爷爷让老冯做了许多我爱吃的点心……银耳汤稠稠的,味道可赞了……黄金流沙包做的也很地道,一口咬下去,满满的咸蛋黄……还有水晶虾饺,虾仁肯定是早上现剥的,鲜鲜嫩嫩……你要再不醒,剩下的我都吃啦,不给你留……” 禾薇低着头,专注地修着指甲,没发现男人吊针的那个手,手指微微曲了一下。 “……今年回家过年发生了好多事,我堂姐,就是之前一心想进娱乐圈的那个,领着几个同学去禾家埠爬山,把茶庄主人的狗给宰着烤了,她不想赔钱,就偷了我的珍珠。珍珠你还记得吧?就是爷爷送我的那只小狗,可能在哪里看到这狗值钱,居然偷了去抵债……合该她坏事做多了遭报应,谁都没追她,就那么撞树干上了,鼻子断了,还跌了一跤把骨盆摔碎了……我倒是希望她能受点教训,不过大伯和我爸毕竟是亲兄弟,爷奶夹在中间又帮着堂姐,闹到最后多半还是不了了之……” “……大武哥也挺倒霉的,不过也怪他自己,好好的地下车库不停,非爱把车停楼下,昨天就被护士长提醒了,今天又犯了。刚我听他讲电话,好像是那车被拖门诊大楼去了,这一来一去可够呛,这军医院的住院部离门诊大楼也太远了,昨天我走了个来回,差点把腿走断……” 禾薇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发觉手里的大掌动了一下,但抬头看病床上的人,依旧闭着双目,和先前没两样,还道是自己眼花,泄气地收回视线,和大掌手指交握,低声呢喃:“睡得也够久了,该醒了吧……好多人都记挂着你呢,干爹干妈他们听说后,连夜就想来看你,被爷爷拦住了,说是你没醒之前,一律不让人探望……” 大掌微微曲了曲手指。 这回,禾薇看清楚了。 “动了……真的动了……”她欣喜地看向床上的人,然后猛地扑到床头按床铃。 医生很快就来了。 听她说病人手指微微动过,可翻了翻眼皮,依旧没有苏醒迹象,只好摇摇头说:“也许只是无意识的反应,不过有反应总归是好现象。再接再厉!多在他耳边说说话,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妻子用爱的力量将沉睡三年的丈夫唤醒……” 禾薇:“……” 医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暗指他可能会昏睡上三年吗? 【小薇薇你忽略他话里的重点了:爱的力量!妻子、丈夫!哦麦迪尔……】 禾薇脸一红,扭头不想搭理穷极无聊总爱拿她寻开心的系统。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医生说的时候,她真没意识到这一点。又或者,潜意识里已经将他当成了家人。妻子、丈夫,噢…… 抱头趴在病床沿上,脸上的羞意怎么也退不下去。 忽然,脑袋被一股热意覆盖住,好像他的大掌。 禾薇一怔,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恰好看到贺校官睁开眼,视线与她相对,嘴角缓缓拉开一抹弧度,吃力地朝她绽放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刚不是还盼着我醒吗?真的醒了怎么反而发起呆了?傻瓜!”贺擎东吃力地抬起手,捏了捏她的粉颊。昏迷了三天两夜,嗓音嘶哑,可听在禾薇耳里,却该死的性感。(未完待续。) 第442章 想让驴推磨,又不给驴吃草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醒了!真的醒了!没有失忆、没有变傻、没有不认识她…… 禾薇眼眶一热,扑进他的怀抱。 “嘶——媳妇你轻点,虽然我爱死了你的投怀送抱,可原谅我现在还是个伤患……” 贺擎东嘴里说着让她轻点,没吊针的手臂却将她圈得死紧死紧的。 “闭嘴……”禾薇又哭又笑。 “大武哥是谁?”感受着佳人在怀、软香温玉的美好,男人再度喑哑地开口,语气里透着一股明显的不悦,未竟的语意俨然是:那是哪个王八蛋?敢趁爷不在勾搭我小媳妇…… 禾薇压根没反应过来,大武一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水果篮、另一手扛着一束娇艳饱满的鲜花出现在病房门口,嘴里振振有词地抱怨着:“小禾,你不知道这医院的保安有多变态,才在楼下停了不到十分钟,就把我车拖门诊大楼去了,害得我……咦?小禾你啪床上干啥?中校没事吧?中、中校?你、你醒啦?天啦!真是太好了!我这就给老首长打电话……咦?我手机咧?靠!手机落车上了……” 禾薇和贺擎东面面相觑,在彼此眼里看到忍俊不禁的笑意。 禾薇顾不得和贺校官温存被抓包的羞涩,忍着笑问:“大武哥,你那车,该不会还停在门诊大楼吧?” “那倒没有,我有那么傻么,当然是开到住院部的地下车库了。”大武搁下手里的水果、鲜花,有种做错事被首长逮到的羞愧感,挠挠头问:“那啥,医生怎么说?中校既然醒了,应该没事了吧?一会儿我给老首长汇报,他肯定会问我这些问题,还是先准备了比较好,嘿嘿……” 禾薇这才想起,打从贺校官苏醒,还没找医生来检查呢。脸颊“咻”地布满红晕,手忙脚乱地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大武赫地瞪大眼:“小禾?你该不会还没叫医生来检查吧?” 禾薇:“……” 贺擎东护妻心切,赶苍蝇似地朝大武挥挥手:“给爷爷汇报去吧,这儿没你的事。” 被嫌弃的大武移步到墙角画圈圈。给老首长汇报不得先知道医生的诊断结果啊。一问三不知很容易惹来老首长的狮吼功的。相比那个。还是中校大人的冷眼相对让人忍受些。 医生检查完,面对众人企盼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别紧张,术后恢复情况良好,目前看来没有引起并发症、后遗症。不过……” 一个转折,牵动数人的心。 “不过什么?医生你倒是快说啊。”大武忍不住催道,“这种时候卖关子真的好吗?” “噗,”医生被逗笑:“我可没卖关子,我这不正要说嘛,这段时间对病人的护理要非常到位,千万不能马虎,护士那边应该有相关通知发到你们手上,我再强调几句:搬动病人动作必须轻缓,譬如换衣服、换床单时。必须有一个人专门稳定病人的头部,防止头颈部过度扭曲和震动。翻身时也要注意托住头部、让头颈保持直线、避免扭转。再就是不要随意改变床头的高度。病人有呕吐现象不要慌,脑部手术后偶有呕吐属正常现象,陪护人员要做的就是让病人将头偏向一侧,等他吐完,及时清理干净。还有,病人排便不要用力、顺其自然就好……” 医生强调了几点相对比较重要的术后注意事项,又指着窗台上的鲜花和地上的水果篮,善意提醒道:“你们这个鲜花、水果啊,得先搞清楚病人会不会过敏。尤其是这鲜花,本身要是容易呼吸道过敏的,不适合摆在这里。水果的话,可以挑些水分多的。像梨啊、苹果啊、橙子之类的,榨成汁或是用勺子刨泥,倒是每天可以吃一些,既补充维生素,又促进肠胃蠕动、防止便秘……” 医生出于职业使然,毫不避讳地接连几次提到排便、便秘。把贺擎东这个说起来还是在室男的大男生听得那叫一个羞赧、窘迫。何况还是当着他小媳妇的面。 所以说他最讨厌住院了,尤其是眼下这种手脚不得动弹地躺病床上的情况,医生、护士、护工……诸多不相干的人都能对他上下其手。男人的体面啊,这一刻被碾成渣渣。 医生检查完走了,大武也奔下楼拿手机给老首长汇报去了,闲杂人等统统退散,贺大少抓着小妮子的手求安慰:“不要别人换衣服……” 禾薇起初没明白,反应过来后,好笑地说:“可凭我一个人没办法做到啊,没听医生说吗,必须有一个人托住你的头……” “那就让护工托我的头,你帮我换。” “好。” “还有擦澡,也要你来。” “好。” “还有……” “贺校官,你该吃药了。” “……” …… 收到大孙子苏醒的消息,老爷子喜极而泣,捧着电话连连嘱咐大武:“好好好,醒了就好!接下来凡事都听医生的,你就留在医院,病房里有薇薇照看我不担心,万一有跑腿的活,你辛苦点接了去,中午饭我会让小李送来,不,我自己送来……还有薇薇那边,你问问有啥缺的没有,好一起带过去,她昨儿晚上守了一夜,肯定累坏了,我等老冯做完菜就过去,吃过饭让小李送她回家休息,下午我来陪阿擎……” 老爷子想到一点是一点,等吩咐完,抬头看时间,扯开嗓子朝厨房喊:“老冯!快快快!阿擎醒了,你赶紧做点他能吃的,一会儿我去医院捎过去……” 老冯响亮地应道:“好嘞!”手上正跺肉糜,瓦罐里的鸡汤也正当时,干脆熬锅鸡丝瘦肉粥,给孙少爷好好补补。 时刻关注着贺擎东伤情的其他人,包括国|安部部长、特行队总部负责人、以及贺家三兄弟,很快也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国安部长和特行队负责人是打电话去医院关心部下的伤情时得知的,贺迟风等三兄弟则是从兴奋的老爷子口中听说的,除了贺战国、贺爱国工作走不开,暂时先在电话里慰问,其他人都奔医院来探望了。 是以。当老爷子带着小李、提着大小食盒来到医院,看到宽敞的一等vip病房被前来探望的人挤得水泄不通,不禁着恼了:“知道阿擎醒了不就行了,着啥急啊。等出院回家了不能探望啊,非得刚醒就来医院添乱……走走走,大中午的,赶紧回家吃饭去吧,少在这儿碍手碍脚。我孙子、孙媳妇也要吃饭了……” 最后一句才是实话吧? 众人好笑地腹诽,不过谁也不敢当着老爷子的面说。人虽然已从位高权重的席位上退下来了,但老当益壮啊,手杖一挥,照样虎虎生风。于是笑着附和了几句,大意是出院再去探望、好好养伤、别的不用管…… 直到病房里剩下贺迟风和许惠香俩口子时,老爷子才恢复笑脸,乐呵呵地踱到病床前,上下左右地打量了大孙子好几圈,才满意地捋着胡子说:“不错不错。气色不错,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等出了院,我让老冯天天给你整好吃的,争取把这几天瘦下去的肉给补回来……” 贺擎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睬老爷子的自说自话。 “我是说真的,你这趟瘦的太不像样了,回头必须补补,不然生我曾孙子都困难……” “咳咳咳……”贺迟风看不下去了,拉过老爷子:“爸,你让阿擎喘口气吧。刚他领导、同事轮番地来探望,估计疲乏了。而且也该吃点东西了,你带了啥过来?闻着真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转移话题。”老爷子老大不高兴地哼道。不过说到午饭,赶紧招呼禾薇以及守门口的大武:“来来来。都饿了吧?我让老冯做了汽锅鸡,赶紧趁热吃。薇薇你吃完我让小李送你回去睡觉,甭跟我说不累,一宿没睡,又忙一上午,哪有不累的道理。赶紧的,吃了就走人,这儿有我老头子呢,再不济还有他小叔小婶……” “爸,”贺迟风哭笑不得:“你午饭不给我俩带,差使倒安排上了。这是既想让驴拉磨、又不想给驴吃草哇。” “呸!你想当驴,我还没你这驴儿子呢。”老爷子操起手杖打了他一拐子,没好气地道:“谁拦着你们下去吃了,走了我还清静呢。滚吧!吃饱了上来,我有话和你说。” 想来是说大侄子此番遭遇的事,除了脱网的非法组织头目,还有一个隐在幕后的黑手——曾在特行队待过、如今又和人体实验室这个国际性非法组织勾搭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 贺迟风的脸色恢复一贯的严肃,点头道:“行,那我和阿香先下去了,吃过饭就上来。” 贺迟风俩口子一走,大武又捧着食盒站在门口边站岗边和小李唠嗑,病房里就剩禾薇和爷孙两个。 禾薇本来想先喂贺擎东喝点粥的,可贺擎东摆摆手,示意她先吃,老爷子也让她先吃。她推脱不过,便舀了几勺白米饭就着老冯做的汽锅鸡和酱焖牛肉小土豆快速解决了午饭。 以前细嚼慢咽总要吃上半小时,今儿三分钟搞定,怕是有史以来吃这么快。贺大少看着心疼极了:“吃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饿。” “我其实也不是很饿,不过爷爷带来的菜很好吃,可惜你还不能吃这些,等身体好了,让冯叔再做。” 贺老爷子见小俩口相处融洽,别提多高兴了,笑眯眯地说:“对对对!等身体养好了,想吃啥没有啊。” 禾薇洗干净手,坐在床边喂他喝粥。 因为刚动完手术还不能随意转头,也不能摇高床头,即使喝粥也没办法用勺子喂。好在护工有经验,事先告诉她手术后这几天照顾病人可能用到的东西,昨儿晚间就从医院小卖部买来了。喂病人喝粥的最佳辅助工具便是吸管。 禾薇特意用冷水洗过、开水泡过,然后盛了一碗鸡丝肉末粥,且是挑上头一层比较稀的粥油,插上吸管喂他喝。 “空腹了这么久,又开过刀,一下子不能喝太多。保温桶的隔热效果好,等午觉起来再喝一碗。”禾薇举着碗,边喂他边说。这些知识是昨晚陪夜没事做、捧着手机现学的。这会儿正好拿来现卖。 老爷子听着有道理,点着头说:“薇薇说得对!刚动过手术,不能一下子进食太多,得少吃多餐。”转头又对禾薇说:“薇薇你喂他喝完粥,就回家睡觉去,睡到啥时候醒就啥时候起,甭闹什么闹钟。起来后在家吃过饭,再给阿擎换桶其他口味的粥来。你就和老冯说,除了手术后该忌口的,其他的甭管他挑不挑食,只要对身体有帮助就尽管做来……” 禾薇瞅了眼眉头拧成结的贺校官,忍着笑乖巧地点头。想不到他也有不吃的菜蔬。 “媳妇,你不能伙同爷爷欺负我。”贺擎东喝了几口粥,停下来歇息,顺便把玩着她的手逗她道。 一秒、两秒、三秒……不出他意料,小妮子的俏脸瞬间羞成红苹果。 禾薇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媳妇、老婆这一类有爱的称呼,平时私底下喊喊她都容易脸红,更何况这会儿还当着老爷子的面。羞意难挡地跺跺脚,凶巴巴地催道:“快喝。” 老爷子看得直乐呵。好在还知道小姑娘脸皮薄,没趁此机会大肆打趣她。难得这么好个孙媳妇,可不能把人给吓跑咯。 贺擎东乖乖含住吸管,边喝粥边笑意盈眼地瞅着她,直把人看得几乎将头埋到被子里去,才愉悦地松开吸管:“媳妇我饱了。” 又是媳妇…… 禾薇忍着脸红耳热的臊意,手忙脚乱地收拾了用过的碗筷勺,又想起早上大武提来的那两个保温食盒,装袋子里一并带上。没敢抬眼看病床上的男人,倒是和老爷子说了声“爷爷那我先走了”,火速撤离现场,瞧着有那么点落荒而逃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443章 吓一跳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老爷子似笑非笑地瞅了孙子一眼,好似在说:看吧,说话口没遮拦又那么不正经,把你媳妇吓跑了吧。然后踱步到病房门口,嘱咐小李送禾薇回家休息。 贺擎东目光依依地从门口收回视线。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小妮子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看她忙前忙后、一会儿给他擦脸擦手、一会儿给他喂水喂药……心里甭提多暖和了。 但这两天发生的事,他已经从大武和护工口里听说了。不止从云城送他来京都,还连着两晚没怎么休息,昨天开完刀虽然被爷爷压着睡了半天,可白天的强度之大,哪是半天就能恢复过来的?更何况,打从昨晚七点以后就没合过眼、一直守在他床边。即使她没说累,他看着也心疼。 “这回要不是薇薇,老头子我是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老爷子折回病房,拄着手杖站在窗前,长叹了一口气,拉回了贺擎东的思绪。 见孙子沉默不语,手杖敲了敲地:“你别想骗我,大武早就一五一十和我说了,你任务上的事,我也听你部长唠过几句,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够我斟酌的了。阿擎啊,爷爷老了,早几年看你在部队以及特行队里那么拼搏,我很欣慰,可如今,我只想你好好的,在我眼皮子底下,讨个好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贺擎东失笑地接道:“爷爷,薇薇还小,恐怕暂时还办法实现你抱曾孙的心愿。” “那在京都、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好歹还有实现的一天。像你现在这样,哪怕等到老子两腿一声、两眼一闭,都未必能实现。”老爷子被孙子驳得下不去面子,梗着脖子瓮声哼哼。 贺擎东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安抚道:“爷爷,我答应您,等我把这次的事了了。就申调回京都。只要部长批准,以后就在总部训练新兵,不出任务了。” “他敢不批!”贺老爷子两眼一瞪,凶巴巴地说:“凭你这几次任务立下的功勋。别说只是调个岗位、带薪休假一直到退休他都没话好讲。你只管申请,他要敢不批,我天天坐他办公室去。” “坐谁的办公室去?”贺迟风俩口子在医院食堂随便吃了点就上来了,和守门的大武打了个招呼,推门走进来。见气氛有些古怪,挑眉看侄子:“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毛你爷爷了?” 老爷子没好气地吹吹胡子:“没谁惹毛老子!还不是在说混小子岗位调动的事……” 贺迟风和许惠香听完老爷子的抱怨,有史以来第一次和老爷子达成统一战线,一致同意大侄子调岗。特行队里的行动组,且每次任务往往又是前锋,危险系数实在太高。换做老二、老三两家的小子,他们俩口子才不会费这么多口舌苦口婆心地劝,谁让人爹妈都在,急也轮不到他们。 “当初你爷爷要是知道你会有今天的出息,打死他都不会把你丢部队去。”贺迟风抱着胸靠在窗旁。笑望着大侄子感慨道:“包括我和你二叔、三叔,都没期望你会在那里立下建树,想着顶多三五年就能出来了,当然,也可能你吃不了那个苦,提前逃回来,到时安排到你二叔或是三叔手下,怎么样都不会委屈了你,哪想到你竟瞒着家里跑去应征特行队……” 那时候,贺迟风的感觉是:好样的!不愧是咱老贺家的种! 可随着时日渐长、大侄子出任务的次数渐多、危险系数逐级上升。每次回来不是这个伤、就是那个伤,他又免不了担心:当初的决定会不会害了他? 若是别个侄子或是自己儿子,他反倒不会如此优柔寡断。大哥大嫂意外亡故,留下这么个血脉。一旦出点什么事,让他们将来到了地下、有何颜面见兄嫂? “……所以,你也不想你爸妈九泉之下不得瞑目是不是?你给特行队立下的功勋,足以领着薪资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了。不过到底还年轻,真退休了无所事事的倒反无聊,调去指挥处、或是领队训练也不错。这点我和你爷爷的观点一致。” 许惠香当然是夫唱妇随,老公说什么就什么了,但还是补充了一点:“你和薇薇的事,差不多也该到她父母跟前过明路了,要是得知你的工作这么危险,她父母会同意你和她交往?我是你小婶,所以我肯定站你这边,但说实话,阿擎啊,每个做父母的,不求闺女嫁的对象多么有钱有势有地位,只求闺女嫁过去之后过得安稳、康泰。这一点,你要是继续在行动组待下去,很难做到。你自己觉得呢?” 许惠香这一句可谓是真真正正戳中贺擎东的软肋。苦笑地叹气:“爷爷,小叔小婶,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事实上,你们的担心或许都是多余的。我这一次伤后,组织很可能不会再派我去执行强度很大的任务了……” 老爷子没等他说完就炸毛了:“啥意思?就这么个小手术,他们就当你残疾看待了?以前能用则用,现在觉得不好用,就扔一边当废棋了?他奶奶的!他们要敢这么对你,老子找他们算账去!” “爸!”贺迟风俩口子哭笑不得:“这只是阿擎自己的想法而已。他的意思是,特行队这一次之后可能不会再安排他去执行危险任务,这不正合我们心意吗?省了我们托关系调岗……你这喊打喊杀地冲去找他领导,到底是替他出气呢还是想让他再回行动组、三天两头出任务?还是说你很高兴看到他每次这里伤、那里伤的回来?” “呃……”老爷子表情讪讪,弱弱地说:“我怎么会高兴看到他带着伤回来?我那不是、那不是气不过嘛。” “那也得真到那一步的时候再去给阿擎出气啊。”贺迟风叹气。老爹的冲动劲真是越老越彪悍。连影子都没的事,都能气急败坏地吼上。 “话说回来,您对这行也不陌生,照您的说法,当初您那些部下,受了重伤,被调岗或是转业回老家,也是您用过就丢咯?” 被小儿子指着鼻子批评,又是当着儿媳和孙子的面,老爷子臊得脸红脖子粗。不耐烦地瓮声道:“行了行了,算我说错话了行吧,就这么个意思说上说下的烦不烦啊,阿擎还要休息呢……” 贺迟风俩口子哑然失笑。得!怎么样都是老爷子对! 贺擎东怕老爷子恼羞成怒。指指床头柜上插着吸管的饮水杯,岔开话题:“爷爷,麻烦你给我拿一下水。” “渴啦?不早说。”老爷子立马屁颠屁颠照做。脸上的臊意果然就这么被冲淡了。 贺迟风趁老爷子没注意,偷偷朝侄子竖了竖大拇指。 这么一缓,话题从贺擎东的调岗转到了此次受伤事件上。 “薇薇听到的基本都能和实情核对上。”贺擎东啜了几口凉白开。稍微歇了歇,缓缓说道:“本来是能将吴民盛一伙一网打尽的,关键时刻他说了一句,让我不得不改变主意、决定抓活的……” “吴民盛就是那个在云缅边境进行活体实验长达十年、并不要脸的自称为‘人体实验之父’的人吧?”贺迟风插问道:“他说了什么让你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放过他?” “不是放过他,是想抓活的,因为他说我爸妈的死不是意外。”贺擎东犀眼微眯,放佛又回到和吴民盛对决的那一天。 因为排布精密,计划实施得非常顺利,他率领的冲锋小队一举捣毁祸国殃民足有十余年的人体实验室,兵分三路——一路解救被吴民盛及其手下陆续诱拐、蒙骗到实验基地、并且还一息尚存的实验体;一路解决吴民盛的手下;剩下自己为首的三人小组。追击吴民盛。 吴民盛当时朝他们扔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物体,笑得一脸得意,好似那白色物体有多么巨大的能量似的,底下队员还因此嗤笑吴民盛,怀疑是被吓疯了,竟然做出如此幼稚的事。 很快,吴民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抱着黑色的密码箱转身跑路,边喊:“姓贺的,你还不知道你爹妈当年的死不是意外吧?哈哈哈……想知道实情。就跟我来……” 他当时的确懵了那么几秒,等反应过来,吴民盛已经跳上边境公路、攀上一辆路过的货车逃了,他制止队友的远距离狙杀。留他们处理实验基地的后续问题,只身一人追着吴民盛一路从边境赶到魔殇谷,在那儿遭了吴民盛的暗算…… “什么?!” “不是意外?” 老爷子和贺迟风的异口同声,将他从几天前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许惠香也惊讶不已:“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了?会是谁,竟然对大哥、大嫂下这样的狠手……” 贺家老大俩口子的死因,当年不是没有展开调查。可无论怎么查,指向的线索都是意外。伤痛归伤痛,几番调查之后,老爷子也不得不接受天降横祸这个事实。时隔十年,竟然说那事其实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如何不让人震惊! 震惊过后,老爷子眯了眯眼,沉声猜道:“会不会就是和吴民盛那个王八羔子通电话的人?” 老大俩口子的死,是他这辈子的最痛的事。老伴病逝,怎么说都在病榻上缠绵了那么久,伤心归伤心,到底是做好了几分思想准备。可老大和老大媳妇当年是真的天降横祸,一夜之间,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要不是念着大孙子需要照顾,强撑着一口气挺了过来,没准也跟着老大俩口子去了。可隔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从那场痛彻心扉的悲剧中走出来,居然告诉他那不是意外,是人为,是人祸! 操他娘的人祸!老爷子怒了。 想他戎马半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战场上和敌人斗争,战争结束后的和平年代,他虽然很不习惯弯弯绕绕的人际关系,天生的耿直脾气也因此为他树了不少敌,但不至于结下生死大仇。底下四个儿子,也属大儿子最不会和人结怨结仇。到底哪个王八羔子,这么丧尽天良!有种躲一辈子,只要被老子逮到,不把人揍得他爹妈不认识、再送去牢里吞枪子儿,老子从此改姓懦、名夫! 许惠香见侄子神色疲惫,担心他脑部的伤,昨天才动手术呢,今儿个就被他们拉着说这说那,不好好休息、留下后遗症怎么办,赶紧劝道:“爸,我看阿擎也累了,让他好好休息,有什么话不如等他伤好了再讨论?” 老爷子忙转头看孙子,见他脸色的确不大好,懊恼地直跺手杖。怪自己,原本想着等大孙子睡着了和老幺谈这个事的,被老大俩口子的事一激,忘了大孙子才刚动过刀,身体还虚弱着呢。 忙让大武去喊医生,边关心地斥责孙子:“你小子急啥急啊!横竖有我和你小叔呢,再不济还有你二叔、三叔,以前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还能让你爹妈继续含冤下去不成?找人、抓人的事,也有的是人手调遣。你眼下的任务就是养伤,少给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贺迟风也点头劝侄子:“是啊阿擎,这些事有我们呢,你好好养伤,别想太多。” 贺擎东这会儿的确疲惫,被长辈们劝了几句之后便合上眼休息了。 等医生检查完,确定伤口没问题,老爷子手一挥,示意小儿媳留下陪护,他和小儿子转移到里间的休息室继续讨论。 再说禾薇这边,由小李开车回贺宅休息。 想着这几天冷汗、热汗交替出,身上都快发臭了。虽然空间里有几套换洗衣物,可总不能凭空拿出来吧。正好学校离军医院不远,就麻烦小李拐了趟学校。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宿舍里那两陶盆的萝卜、白菜,半个月不到,芽发得密密麻麻。 想她当初也没撒几颗种子下去啊,居然能发得这么茂密。 即便分出一些到空着的陶盆里,也不够栽吧。毕竟萝卜、白菜还要长大的啊。(未完待续。) 第444章整个人都是你的,何况一条裤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禾薇囧囧有神地看着俩陶盆葱葱郁郁、生机勃勃的芽苗。 这么多天没浇水,居然还能发成这样,着实出乎她意料。 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一个寒假不浇水,回来迎接她的多半是俩陶盆干死的种子。哪知这些来自异星球的种子生命力还真旺盛,不仅发芽了,还一发这么多…… 分栽到空陶盆里不说时间不允许,小李还在外头等着呢,何况一个空陶盆也不够分啊。 禾薇索性请值班保安帮忙,将两个栽种着萝卜和白菜的陶盆,搬到了小李车旁。 小李没多问,转手放进后备厢。孙少奶奶想搬两盆绿植回家,还用得着过问? 倒是老冯,在他们回贺宅后,看到这俩陶盆,指着盆里葱郁的芽苗讶声问:“我瞅着像是白菜苗,这时节白菜不用大棚也能长这么大了?” “嗯。”禾薇笑眯眯地说:“冯叔好眼力,这一盆确实是白菜,那盆是萝卜。年前栽下去的,可能是宿舍里光照充足又暖和的缘故吧。就是太密密麻麻了,不分盆怕难长大……” “这好办!后院好多空花盆,填些泥进去就能用。你一宿没睡,赶紧歇着去,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管你一觉起来都给你办妥咯。”老冯拍着胸脯打包票。 没等禾薇上楼,就指挥着轮休的儿子忙开了。一个去后院菜地掘泥,一个翻出闲置的空花盆填土。 倒不是后院没地儿栽种,而是这天气,时不时的还会有寒潮来袭,这么娇娇嫩嫩好比萝莉期的白菜、萝卜,移栽到地里难保不被冻死。还是分栽到盆里,白天搁院子里晒太阳、晚上收到后院花房里,这样精心伺候,保证不出几天,绿油油的小白菜就能下锅烹饪啦。 若说禾薇寒假前还对来自奥尔星的蔬菜种子抱着怀疑的态度。不确定能不能吃、好不好吃,哪怕系统君再三保证没问题,也没敢留在家里让她娘栽种。 可在接二连三见识过电子蜂和万金油的强大后,不得不承认。系统君一天到晚显摆的高级文明奥尔星,的确有着让地球人羡慕嫉妒的资本。 既如此,那什么碧玉萝卜、水果白菜等蔬菜种子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大不了等它们成熟后,先不忙着吃,如今比较大的农贸市场都设有蔬菜瓜果品质检测站。拿去做个检测,再决定吃不吃好了。 把萝卜和白菜交给老冯打理,禾薇上楼洗漱补眠。躺下后一时睡不着,给大武发了个短信,问他贺校官情况如何,听说也在睡,没有任何不妥,才彻底地放松心神,没一会儿就传来绵长的呼吸音,已经酣甜入睡了。 醒来已经华灯初上。 老冯肯定又在厨房烹饪什么。勾人食欲的香味直飘楼上。 禾薇睁着惺忪的睡眼望着天花板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贺家,急忙从床上爬起,衣服顾不得套,趿着拖鞋冲进卫生间洗脸梳头,边给大武打电话:“贺校官醒了吗?看上去精神如何?肚子饿不饿?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贺老爷子听了大武的转述,笑得见眉不见眼。看吧,这才分开多久,让她回去补个眠都能时刻惦记着大孙子。这么好的孙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啊。笑眯眯地瞅着刚醒转的孙子说:“你媳妇来问你晚饭有啥想吃的。你说她是不是忘了我也在医院,咋就不问问老头子我想吃啥咧?” 贺擎东动了动略有些发麻的手掌、脚掌,没理会老爷子这个明显打趣的问题,而是哑着嗓音说:“爷爷。你回去了吧,我这边没事的。” 老爷子无趣地摸摸鼻子。他才不累呢,下午小儿子走后,他在里间眯了会儿眼,这会儿精神好着呢,凑到床边促狭地问:“我说你小子该不会在薇薇跟前也是这副态度吧?即使关心人也一副大爷脸?啧。不都跟你说了嘛,媳妇是要靠哄的,别老一副人欠你钱的欠扁样……别怪爷爷事先没提醒你,这年代不如爷爷年轻那时候,不流行成天喊打喊杀的草莽汉子咯。姑娘家,尤其是薇薇那年纪的小姑娘,都喜欢温温柔柔的男人。你小叔那样的黑熊脸少给我摆出来,回头要是把你媳妇吓跑了,看你找谁哭去……” 贺擎东无语凝噎,望着天花板幽幽问:“您这又是从哪部肥皂剧看来的?” “嘿嘿,这你就错了,肥皂剧哪会教人这些啊……咳,好嘛,是小北扔在茶几上的杂志,叫什么《女人心》来着……诶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咋就不能看《女人心》了?女人心海底针,不摸清楚咋斗争?我看了还不是讲给你听……再说了,那杂志里有几篇讲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正好,你养伤挺无聊的,回头我让小北送几本过来你自己看。看不了就让薇薇读给你听嘛,多好的感情培养机会啊,爷爷都帮你到这份上了,你要再不好好把握、争取早点把你媳妇拿下,出去别说你是我孙子啊……” 贺擎东:“……”现在就不想承认您是我爷爷…… 禾薇提着保温食盒、匆匆赶到医院时,爷孙两个还在为某个话题喋喋不休。当然,八九成都是老爷子在说,贺擎东充其量就是在老爷子得瑟过头的时候,冷不丁冒一句神回复压压他气焰…… “爷爷,您饿了吧?洗洗手赶紧来吃。大武哥这是你的……” 禾薇把冯大厨忙了一下午的成果一一在茶几上摆了出来,特大号的保温食盒一共四层,一层装了足够两个成年人吃的米饭,另外三层是两荤一素——秘制养生板栗鸡、菠萝咕咾肉、豆角焖茄子。滋补又美味的番茄牛尾汤单独装在一个陶瓷内胆、不锈钢外壳的保温汤罐里。另外还有一袋微波炉烤饼,酥酥脆脆的,老冯说是让她饿了当点心吃。 贺擎东的晚餐是单独做的——砂锅小火煲了一下午的松茸鳝丝鸡汁粥。因为得用吸管喝,所以无论是松茸还是鳝丝,被冯大厨跺得很碎,再加上一下午的焖炖,出锅时几乎已经找不到成颗的,完全和米粥融成了一体,可以说是粥中有料、料中有粥,营养滋补亦美味。 “你吃了吗?”贺擎东看着她忙前忙后。额头甚至沁出细密的汗珠,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别急,慢慢来就好。我们不饿,爷爷刚还和大武分了个苹果,我醒来后喝过粥了。” “嗯。”禾薇回了他一个腼腆的笑容,“我在家吃过了,吃得好饱。”说着。把舀到杯里又轻轻搅拌放温的粥插上吸管送到他嘴边,“来,慢慢喝,已经不烫了。” 老爷子边吃边津津有味地看小俩口互动,不小心多看了几眼,低头发现菠萝咕咾肉不见了,气得冲门口吼:“大武你把整份都拿去干啥?老子不吃啦?” 大武嚼着香喷喷的肉探头进来说:“唔,不是我要抢啊,老冯特地打来电话说,老首长您最近那次体检血糖有点超标。这菠萝做的菜对您来说太甜了,最好别吃……” 啊咧?别吃还送过来?合着是让他看着眼馋的? 老爷子气得直吹胡子。 禾薇看着这一幕眨眨眼。难怪出门前、老冯见她装这道菜,笑得辣么意味深长,原来老爷子不能吃啊,脸颊咻得浮起两朵红晕,满怀羞愧地说:“对不起啊爷爷,这菜是我装的,我不知道您血糖高……” “咳咳咳。”一听是大孙媳妇装的菜,还在冲大武瞪眼的老爷子不小心呛到口水,忙摆手说:“这有啥啊。不就少吃一道菜么,没事!我和大武吵着玩呢……” 大武嘴角抽搐,心说老首长您说这话都不怕脸红。吵着玩?俺咋瞅着您刚刚有那么一瞬想冲过来抢俺碗里的肉。 禾薇想到冯大厨送她上车时说的话,忙说:“爷爷。冯叔说了,您先吃点垫垫肚子,等回去,他还给您留了好东西,是慈姑、藕片、鳝丝、蚬肉煲的汤,食材都是野生野长的。不仅好喝还降血糖,您想喝几碗都成……” “啊哈!”心情低落的老爷子立马又满血复活,扒饭速度之快,和行军打仗时有的一拼。 吃完嘴一抹,催着小李送他回家。干啥?喝汤呗!慈姑蚬肉汤他几年没喝了?何况还添了正宗野生的黄鳝丝,味道绝对赞。如今那些大饭店里的厨子啊,很多连慈姑都不认识。还是老冯好啊,顶呱呱的御厨后代,知老子者、老冯也!唔,回去就给他涨工资! 至于大孙子,自然是交给令人放心的大孙媳妇照顾了。 “薇薇你陪阿擎说说话,困了就到躺里面睡,用不着一整晚都陪在这儿的,不还有护工呢吗……门口我让人守着,大武回去前,会和人做好交接的,不相干的人一律不许放进来……明天想吃啥,随时给老冯打电话,现成的食材要是有,回去让老冯炖佛跳墙,明天就能吃了……” 老爷子来来回回叮嘱了好一通,又和护士站的护士、医生办的值班医生交代了一圈,才惦记着老冯特地给他炖的慈姑蚬肉煲,吸溜着口水回家去了。 禾薇等贺校官喝好粥,打来一盆温热水打算给他擦擦身。她还记着他大少爷先前说过的话呢:不让护工擦脸擦身。可不得她来啊。 可他昏迷的时候,给他擦身、换衣服,没觉得多难为情。顶多擦到大腿根时,闭眼或是侧脸,不去看罢了。如今人精神奕奕的醒着,还一脸兴味地看着她,这让她怎么下得去手嘛。 “你,闭眼!”禾薇恼羞地命令。 “好。”贺擎东话里含笑,如她所愿闭上了眼。 禾薇这才松了口气,拍拍发烫的脸颊,绞了个热毛巾,先是给他擦脸、接着是耳朵、脖子。 擦脖子时务必轻缓、小心。除了脑部有伤,后颈也有轻微骨折。虽然因为头部手术不方便固定,只是打针、吃药,但万一扭到,也是会疼的,再要是扯到头部的伤口那就更糟了。 禾薇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擦拭着,方才那点顾忌和羞意因此而渐渐放开。 擦完脸和脖子,去卫生间换了盆干净的温热水,开始给他擦上半身。 肋骨骨折通常都不固定。好在贺擎东伤得不严重,和后颈骨折一样,也是打针、吃药。所以这段时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有二十个小时在吊挂针。 又换了一盆干净的水,这下该擦下半身了。 禾薇示意护工托住他头,自然地将手伸到他宽松的病房服裤腰带,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是男人。而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是不一样的。最大的区别,此刻的她只要轻轻一扯,就能清楚地看到。 粉嫩的脸颊倏地燃起火烧云。 “脱吧,我不介意。”贺擎东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笑意盈眼地凝视着她。 禾薇惊诧地瞪大杏眸:“你、你、你不是答应我闭眼的吗?” “嗯,我闭了,但你没说什么时候才能睁开。见你一直没动静,就睁开眼看看咯。媳妇,莫怕,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何况只是区区一条裤头。” “噗……咳咳咳……”守在门外的大武耳力好得不像话,隔着门板听见如此红果果的调戏之语竟然出自不苟言笑、严肃有加的贺大少之口,当即喷笑。 四十出头的护工大姐也忍不住笑。 贺擎东的俊脸黑成包公。 禾薇的俏脸红的没法形容。僵僵地悬于他裤腰带上方的手不知该收回来,还是该如他说的——不就一个裤头吗,脱就脱了。 护工大姐忍俊不禁地说:“小姑娘我跟你说啊,我们上岗前被要求‘无性别护理’,啥叫‘无性别护理’呢,就是说无论你经手的病人是男滴还是女滴,一律当他是没性别滴,不要顾及他身上的生理特征,该擦擦、该洗洗,什么擦脸擦身、洗头洗澡啦,照做不误。前阵子我经手照顾的男病人,一晚上我还给他擦七八次大便咧……” 禾薇和贺擎东面面相觑,脸上浮现一个表情:囧。 护工大姐你其实说前半部分就行了,不需要解释的如此,呃,深入浅出,真的!(未完待续。) ps:  强推《穿到七十年代蜕变》军婚文!偶是一名爱上团长的女兵,甜蜜蜜到甜腻喔。即将完结,欢迎大家入坑! 第445章 岁月静好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过经护工大姐一说,禾薇也觉得照顾病人不能带着个人情绪。 这么一调整,给贺校官擦起下身明显自然很多,虽然脸上的红晕始终没退,但扯下裤头、擦到他大腿根部时,并没像昨天那样闭眼、侧脸。要是天天闭着眼,哪还擦得干净呀。 何况,护工大姐不是说了嘛,管他男滴女滴,一律当他是没性别滴。噗…… “很开心?嗯?” 擦洗完毕,护工大姐清洗了导尿盆,端着脸盆出去给毛巾消毒,贺大少绷着脸轰走大武,朝禾薇招手:“过来。” 禾薇面色微囧地挪到他床头:“那个,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你擦身不大妥?那要不明儿起还是换护工大姐……唔……” 鼻子被他捏住了。 某人的左手因左侧肋骨骨折行动受限,但右手灵活的很,根本不像个昨天才动完脑部手术的病患。 “当心你的伤……”禾薇闷着声音无奈提醒。 虽然不疼,但被这么捏着呼吸不畅啊。可拉开他手又怕扯到他伤口,只好微启着小嘴,盼他主动松手:“呼吸不过来了……” 樱红小嘴、软哝细语,一下让床上的某人下腹有了蠢动的反应。 相比刚刚擦身时,因为有外人在场,且又含着戏谑的笑意欣赏她羞涩的表情,忘记去想那档子事了。而今闲杂人等退散,病房里就剩他和她,数月来的相思化成浓浓的爱恋,表现在生理特征上,便是小擎东昂首挺立、彰显它没被手术打趴下的勃勃生机。 贺擎东佯装淡定地松开捏着小妮子笔尖的手,顺势扯了把身上的被子。 禾薇立马忘了某人前一刻还拧她鼻尖欺负她,弯身给他掖被角:“是不是冷?我去把空调开高些。” “不用。”贺擎东清了清嗓子,要不是怕她看出异常羞得不肯再靠近他,身体散发的燥热感都想让他把被子蹬掉。担心小妮子真去调高空调,忙说:“给我倒杯水。” “哦,好。”禾薇听他口渴。忙绕到另一边床头,拧开保温杯,试了试水温不凉不烫入口正好,遂将吸管插上。喂给他喝。 喝完水,贺大少拉着小妮子不松手:“陪我说会儿话。” “想说什么?”禾薇偏头看他,神情说不出的严肃:“要不要和我说说怎么会搞得那么狼狈?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听见,你说后果会怎样?” 贺擎东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小妮子如此凶巴巴,偏生这种凶巴巴让他心里熨帖。说明啥?说明她关心他呀。不相干的人会担心他受伤?担心他翘辫子? 握紧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哑声道:“让你担心了,宝贝。” 禾薇难得板个脸孔,被他一句话忍不住破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贺大少趁热打铁,继续安抚:“这次是我疏忽,不会再有下次。媳妇儿,不笑容易老,乖,笑一个……” “噗嗤!”禾薇被他逗笑了。成天以面无表情示人的人。居然说“不笑容易老”,不想笑都不行,但是没忘警告他:“再有下次我不理你啦。” “好。”见成功安抚住小妮子,贺大少摩挲着手里的嫩滑,说起他昏迷时的情况。 说是一直都有听到她话,也能听到周边动静,可不知怎么就是睁不开眼,又好像睁开了眼,看到的却是其他场景,放佛是在梦里一般……末了还笑谑地说。他在梦里是皇帝哦。 得瑟的表情好欠扁。 禾薇脱口而出:“你要是皇帝,那我不就成皇后啦。”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飞霞,别开视线不敢看他。 以为他会羞羞脸。笑她自投罗网,不想含笑的嗓音响起:“不,梦里面你是妃子,我的宠妃……” 禾薇猛地想到什么,回过头惊愕地看他:“……” 系统!他、他、他梦到上辈子了!会不会就此苏醒上辈子的记忆啊? 系统慢半拍地回复:【……卧槽!】 “怎么了?不就是梦嘛,这么紧张干什么?”贺擎东见她一脸震惊。手心竟然还冒汗,不由好笑,伸手捏捏她的粉颊:“发什么呆啊,快回神!” “噢……”禾薇看出他不像是恢复前世记忆的样子,吊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落回原处。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不自在地捋了捋滑落耳畔的秀发,蹩脚地转移话题:“那个,饿不饿?要不要再喝碗粥?还是吃水果?我问冯叔借了个手动榨汁器,给你榨杯果汁喝吧。” 贺擎东挑眉深看了她一眼,缓缓启口,回了她两个字:“随便。” 视线追逐着她忙碌的身影,总觉得她像是在逃避什么。是他说了什么惹她不开心了?可仔细回想,也没说什么啊,就说了些昏迷中的感受,以及……那个梦,什么皇帝、妃子,真够乱七八糟的。他无非就是觉得好笑,才拿来逗她,哪晓得她反应那么大…… 禾薇借着挑水果逃开了他身边。从袋子里取出老冯给她的手动榨汁机,然后蹲在果篮前选适合榨汁又适合他现在吃的水果。 西瓜榨汁味道是不错啦,可性寒,体虚的人不宜吃。虽然看不出来他哪里虚,捏她鼻子以及握她手腕时的力道大着呢。可到底开过刀,禾薇不敢拿人健康玩笑。 梨子也寒,尤其是这啤梨。想吃回头做成水果羹给他吃,新鲜榨汁还是免了吧。 芒果性热,吃了容易上火,也容易过敏。手术后还没排过大便呢,暂时打叉。 猕猴桃不错,维生素丰富,尤其是维c含量,比苹果高出几十倍,比橙子、柑橘高几倍,还是三高人群的福音,好东西!选出两颗放茶几上。 剩下的水果,榴莲和山竹,一个大热、一个大寒,这时候再喜欢也不适合吃。 凤梨倒是可以,可最好用盐水泡一泡,不然容易过敏。明儿让大武带点盐巴过来。禾薇趁这会儿记得。顺手给大武发了条短信。 柠檬也是好东西,但最好和蜂蜜配着吃。想到蜂蜜,空间里不是有吗,还是极难收集又特纯的玫瑰花蜂蜜。唔。改天找机会带瓶出来,给他做蜂蜜柠檬水喝,既补充维生素,还有助肠胃消化。 香蕉倒是可以吃,不过晚上还是算了。肠胃的消化功能太强也不好。明天上午吧,捣成香蕉泥喂他吃几勺。那家伙每次听医生、护士提到排便就别扭,别以为她不知道,哼哼。 黑布林榨汁也不错,不过也是甜中带酸,不是猕猴桃的榨汁官配,倒是可以和苹果一起,明天下午吧。 黑布林的旁边,禾薇还看到一盒卖相极好的樱桃小番茄,这也是好东西。而且适合和猕猴桃一起榨汁,拿出来一会儿去洗干净。 最后,她看到了啥?木瓜……咳,这谁的恶作剧吧?带回去让老冯煲成汤兴许还能让他喝几口。直接削了给他吃估计会拿看蛇精病的眼神看她吧。 借着选水果、榨果汁平缓了一下突兀的心情,禾薇又能平静地面对某人了。等护士送来晚饭后的药,又测过体温、量过血压,一切都好,禾薇往果汁杯里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喝喝看,猕猴桃和小番茄的混合果汁。酸酸甜甜,应该不难喝吧?” 贺擎东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想通她刚才的反应。心里不禁叹道:果然老爷子有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女人心海底针啊。看来明天要问小北借几本《女人心》看看了。 一边想一边喝,同时还握着她手腕,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酥酥麻麻又痒痒的,差点把杯子摔掉。 禾薇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好好喝。” 贺擎东冲她勾唇一笑。 禾薇的耳根咻得窜上红晕,不自在地移开眼。娇嗔道:“快喝啦!” 唯恐小妮子恼羞成怒,贺大少见好就收,乖乖喝完了杯里的果汁,量不多,大约15。多了怕他胃不舒服。 禾薇拿开果汁杯,喂他喝了几口温开水漱口,就压着他睡觉了。 她则把榨汁用的瓶瓶罐罐洗干净,然后把窗台上的鲜花花束拿到茶几上,一支一支修剪后,插到带来的一对奶白色的陶瓷宽口花瓶里。放花瓶里不仅能让花多活几天,而且看着也赏心悦目。 贺擎东让她累了去里间休息,然后安静地看她插花。 柔和的灯光下,清丽的侧颜姣好动人。 这一刻,他突然希望时间能永远停止。 她在他身边,在他眼前,在他目力所及之处、伸手便能够到。 如同有首歌这么唱:永远很远你很近,谁说爱总是失落总是在挥霍,我看过最亮的星空最深的笑容,我不奢望天荒地老只要有你的岁月静好…… 禾薇轻手轻脚地插好一瓶花,抬头看输液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替他掖好被角,然后将空调温度调到适合睡眠的二十二度,灯光也调暗几度,坐回沙发接着剪第二瓶花。 等两瓶花都插好,一瓶放在窗台,一瓶摆在茶几上,离他不近,但侧眼就能看到。禾薇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收拾干净茶几、地面,拿出手机准备浏览网页。 昨晚有一篇关于术后病人的护理指南及康复指导才读一半,正打算接着读,兄长的电话进来了,她朝忙完回到病房的护工大姐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帮忙看着针,然后到里间接电话。 禾曦冬先是问她贺擎东的情况。毕竟是圆圆的堂哥、宝贝妹妹干妈家的大侄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家里人都挺惦记。 得知手术顺利并且人已经苏醒,禾曦冬套用了一句他娘经常挂嘴边的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肯定顺风顺水啦。” 禾薇一头黑线:“哥——你不会专门来说这句话的吧?” “当然不是。”禾曦冬好笑道:“这不还有一周就开学了,你应该不回家了吧?妈让我问问你,除了你装衣服的行李箱,还有啥要带的没有?吃的你甭管,老妈早就收拾好了,足足塞了一个大行李箱,看得我都无语了……她是怕你落下学习上的东西,这么远的路,回头要是忘带了,得邮寄了……” “圆圆也要来京都吗?”禾薇听他这么说,诧异地问。 海城一高元宵节就开学了,今天已经正月初十了,满打满算也就四天,还来京都?今年这个寒假来来回回飞几趟了啊。不过转念想到外头病床上的是他堂哥,关系又那么好,她又释然了:做哥哥的受了那么重的伤,做弟弟的闲在家里,哪有不来看的道理。 果然,禾曦冬也是这么个意思:“这不是贺大哥住院了嘛,他非吵着要来。我和爸妈也商量了,刚刚去明珠买了点补品,到时我和圆圆一块儿去医院探望他。人三番两次救过你,不去看总说不过去……对了薇薇,你这几天晚上住哪儿呢?圆圆昨晚往他姥姥家打电话,说是没见你去啊,你不会住学校了吧?寒假里应该没什么人,安全有保障吗?” 禾薇:“……”她能说她就住在医院吗? 拍拍脸颊,有些难为情地说:“是还没去看姥姥,不过碰到干爹干妈了,等你们来了抽个时间咱们一块儿去……对了,美琴姐怎么样了?我是打算晾她几天,不过爸妈要是觉得不妥,回头找王超哥说一声……” 闲下来的时候不免想,要不是禾美琴闹了这么一出,她肯定在禾家埠的新房子过个轻松自在的年,和兄长一起带着圆圆上山挖笋、下河钓鱼,待到正月初七八,跟着爹妈回清市。而不是劝着心情郁闷的一家子去云城旅游。不去云城,自然就不会运气地听到斗笠男的对话、从而及时找到昏迷的贺校官…… 站在这个角度,禾美琴年前闹的那一出,让她由衷感激。但感激不代表就该轻易放过,不适当给点教训,禾美琴永远认识不到她犯的错,反过来兴许还会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好欺负、以后更加变本加厉呢。 (未完待续。) ps:  《安缘》玲珑秀。她出身官家,门庭却是不济。姐妹争夫,议亲成了难事。美人黑脸,良人站出来! ps:歌词美不美?美!美咋就没掌声? 第446章 二十四孝好兄长哭了 “放心,爸妈和你一个意思,就晾她一阵子!” 提到禾美琴,禾曦冬也一肚子没好气,好好的年被她搅得一团乱。 “我问过医院,禾美琴这样的伤,痊愈肯定得三五月,不过住院的话,二三十天也够了,我回来后和王超哥通了下气,下个月上旬送她进去关几天,等到审判前再申请撤诉,看守所里蹲个十天半月,差不多也该吓醒了,以后总能长点记性了吧……不过这期间,大伯娘肯定会死命找我们,我这边和爸妈都说好了,一律不搭理她,让她好好吃一次教训,你那边也是,接到电话也别应承她,要么干脆换个手机卡……” “知道了。” 说完禾美琴的事,兄妹俩又互相交流了一通各自身边的情况,直到禾薇手机快没电,才挂电话。 给手机充上电,禾薇去外间烧了壶水,灌了一半到保温杯,另一半就这么凉着,免得贺校官半夜醒来没温水喝。 大武敲门进来,把前来交接的警卫员介绍给禾薇认识,然后提上禾薇要他带给老冯做成甜羹或是咸汤的水果回贺宅。 禾薇等大武走后,又见护工大姐很尽职地盯看着输液瓶,借着上厕所的机会,进了趟空间。但愿她家顽皮的珍珠没把玫瑰花园给拆咯。 “珍珠——” “小不点——” 没在狗窝和小不点的鸟笼别墅下看到俩小家伙的身影,禾薇双手做成喇叭状扬声喊。反正空间里除了她没别人了,我的地盘我做主,想唱就唱、想吼就吼。 “叽叽——” “汪汪——” 听到她的呼喊,一鸟一狗很快就出现在鹅卵石小径的前方。小不点速度快。咻得一下飞过来,落到了她的肩头,拿毛茸茸的小脑袋蹭蹭她的脸颊,红嘴喙里欢快地叫着“叽叽叽”。 珍珠小盆友不甘人后,撒腿跑得飞快,要不是体型小,这架势估计能把禾薇扑倒在它狗窝别墅前。 “在哪儿玩呢?没顽皮吧?”禾薇笑着和俩小家伙打了招呼。揉揉珍珠的狗头。抬眼四望。 记得第一次把珍珠放进来,撒了欢的小东西扑蝶扑进玫瑰园,尖锐的玫瑰花刺扎得它疼得嗷嗷叫不说。好些个盛放中的玫瑰花都被它辣爪摧花、眨眼成了秃枝残叶。 事后,和禾美琴那个事连在一起,好好给它上了堂安全知识课。就是不知小东西听没听懂,也许是有听没懂。囧。 不过这回好像没出乱子。看小东西尾巴摇那么欢,肯定没被玫瑰花刺刺到。而且白毛挺干净,除了四个爪子有点湿。 禾薇眸光一闪:“珍珠,你是不是去溪里玩了?” 难怪没在狗窝附近看到它,合着跑去温泉溪边了。好在这一段的溪水比较浅,流速也不快,否则不小心掉进去。能把这么小个小东西冲走、淹死都难说。哪怕狗狗天生会游水,可这么小一只狗娃。倘若水流急,还没开始狗爬式就被水浪卷到溪里、再一个不小心撞到坚硬的溪石上,后果也不堪设想啊。 禾薇严肃地提溜着怀里的小东西,走到温泉溪边,一字一句地教育道:“珍珠你还小(以后也不见得能长多大),这溪水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湍急,想玩水回头我带个澡盆进来,舀溪水给你泡澡,但不许你跑到水里去玩知道吗?” “汪呜……” “我就当你知道了,乖,出去后给你吃肉啃骨头。”就是还没想到该找什么样的理由带它出去。 禾薇苦恼地抓抓头发。 大武不知道她出门的时候把小家伙揣口袋了,所以这一路并没问及。而她因为什么行李都没带,就肩上一个小包包,老爷子自然也以为小狗和行李都在家。但兄长和圆圆知道啊,过两天来看望贺校官,万一当众问及珍珠,她该怎么回答? 还有小不点。当初和长辈们说把小不点寄放在同学家,如今过了年,也该带回来了。可最近每次出门,不是小李接送、就是大武陪同,老爷子显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这就没办法佯装去同学家、实则溜达一圈然后把俩小东西从空间偷渡出来、光明正大地现身于人前了。 苦思冥想也没想出靠谱的点子,禾薇在空间散了一圈步,然后拿了一瓶空间出产的玫瑰花蜂蜜出去了。 第二天开始,来探病的人更多了。 除了贺家的亲戚、圈子里的朋友,还有贺擎东那一干交情过硬的死党。 顾绪俩口子和徐太子等人是第一批上门的。 看到禾薇,和徐太子、罗智一道来的陆言谨和唐宝茵,上前就是一个扎扎实实的拥抱,抱完了也不松手,一人拉着禾薇一个手,热络得聊起来。看得贺擎东可刺眼了。 顾绪看他那臭臭的表情,憋着笑问他手机在不在身边,得到“还锁在机场保险柜”的答复,心宽宽地往a打头的联络群放送了一份新春大礼——贺大少吃醋特写一张。 答应了初六一过就被爹妈丢去部队磨练的小伙伴们,把这位爷的养伤照发到群里,好让他们安心。左右都是发,发张吃醋的臭脸照不关他事吧。哦呵呵…… 不忘留言:“右键的童鞋切记:敢说是老子发上来的,阿擎不罚你们八百蹲,老子罚!” “绪哥莫方!这几天刷屏的人辣么多,要不了几分钟,擎哥这照片就被刷得无影无踪了。” “对!我敢打赌,擎哥从来不翻聊天记录。只要不抓现行,咱在这儿开局骂他三百回合他都不知道。嘿嘿……” “笑嘛笑,当心乐极生悲!” “……” 完成小伙伴们交付的任务,顾大老板笑眯眯地退出联络群,一抬头,贺大少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小心肝抖了抖。 “拿来!”瞟了眼他手里的手机。贺擎东眯眼道。 “……”卧槽!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但愿那帮平时刷屏就像脸滚键盘的小伙伴们这会儿已经成功地把某人的挫照刷得没影踪了,要不然…… 就在这时,禾薇端着几杯鲜榨现冲的柠檬蜂蜜水过来,顾绪、徐太子、罗智一人一杯,贺校官的她插上吸管,喂他喝了几口,无声无息间打破了现场诡异的气氛。 顾绪差没拉着禾薇的喊“谢天谢地”。顺理成章地将手机揣入兜里。端着柠檬水一个劲地赞“好喝。”倒不是完全客套话,而是真的好喝,还问禾薇:“这蜂蜜挺纯。哪儿买的啊?现在市面上买不到口感这么纯的蜜了吧。” 正喂某人喝水的禾薇:“……”味觉要不要这么敏感?这让她怎么说嘛。 贺擎东看了顾绪一眼,轻描淡写地说:“给你喝还那么多废话。” 顾绪磨牙霍霍,好想臭扁一顿这小子。可他深知自己的斤两,和贺擎东对打?假若平时。那完全就是陪练的份。而眼下,他可不想欺负一个手脚不能动弹的伤患。关键是不想承受某人伤愈之后的报复。他还想全须全尾地陪他家小笼包玩呢。转身找老婆:“乐乐。你家徒女婿欺负他师公。” “噗……”众人齐喷柠檬蜂蜜水。 禾薇:“……” 本来已被禾薇润物细无声般的安抚松缓脸色的贺大少,不用说俊脸黑成锅底灰。 轰走这帮碍眼的人,拉着媳妇的小手求安慰:“拜什么师啊,你那刺绣水平还用得着拜师?我看周悦乐反过来拜你为师还差不多……还有狐狸顾。就算他老婆是你师父关他鸟事,下回不许喊他师公,让他做梦去吧……” 禾薇眨眨眼。想笑又不敢笑。由他碎碎念地发泄吧,完了再喂他喝几口蜂蜜水。然后压着他闭眼、休息。 第二天,江宜舟、沈之砚、赵赫三人组来了。 这回没女人抱他家小禾苗了吧,可贺大少的脸色依旧很臭。因为赵赫赵少爷和他打了招呼、又关心了一番伤情,趁着江宜舟和沈之砚一左一右围着他床头唠闲嗑,居然凑到他家小禾苗跟前大献殷勤去了。 当他这个正牌男友不存在吼! “宝贝……” 三人组退散,贺大少觉得有必要和媳妇谈谈人生。尤其是那神马男女有别、女女其实也有别的话题。 “和你两个干姐姐感情好是一码事,但肢体语言有必要那么多吗?” “赵赫那厮,下回离他远点儿,他对你不怀好意。”迂回路线行不通了,贺大少决定快刀斩乱麻、长驱直入。 禾薇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哭笑不得:“好。你累了吧?早上的粥还有,要不要再喝一点,然后睡会儿?醒来差不多可以吃午饭了……” 贺擎东:“……”老婆我认真的!别拿我当小孩哄啊! 又过一天,禾曦冬和圆圆来了。 不过这回,不是贺大少受刺激,而是禾曦冬受刺激了。 怎么瞧着他家宝贝妹妹和病床上的人有辣么一腿乜? 瞅瞅瞅瞅,榨好果汁分两杯给他和圆圆,然后就不理他们了,坐在床前认真地喂某人喝。这也就算了,谁让女孩子心细,而且喝水这种活总不能让护工干吧。 可喝到一半,禾曦冬这个二十四孝好兄长不淡定了。因为医生进来查房,问及昨晚的陪护情况,他家宝贝妹妹竟然从晚饭后服药、打针一路说到凌晨四五点的体温测量、心电图监控啥啥的。 卧槽!这是一整晚没睡的节奏啊!禾曦冬差点没跳起来。 难怪在电话里问她这几天晚上睡哪儿,她都给他嘻哈过去了,搞半天睡在医院。口胡!哪里有睡?!根本是在陪夜好吗!可陪夜这种活,不该由至亲家人担当的吗?莫非某人挟救命之恩威胁他妹妹? 顿时坐不住了,横竖探望的差不多了,借口要妹妹送,拉着禾薇快步走出病房,没到电梯口就忍不住问:“薇薇,你和贺大哥……” 禾薇还没说,俏脸先红了。 看到娇羞无限的妹妹,做兄长的哪还有不明白的。顿时一个晴天霹雳,雷成了黑乎乎的爆炸头。护在手心十七八年的宝贝妹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哦no—— “你、你都还没过十八岁生日咧,他已经二十七了吧?差九岁耶,你、你不觉得他很老吗?你二十五岁正当时,他都奔四了……” 不知道怎么劝,只能从年龄这个缺口上突破。虽然贺擎东是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校官了;品貌也不错,长得帅,关键还是他妹妹的救命恩人,救她三次了吧。那家伙不会真的想来个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禾薇被兄长一句“奔四”雷得满头黑线,她二十五岁时,贺校官三十四,这就奔四了?扶额。可既然被兄长发现了,她也没想隐瞒,轻轻扯扯兄长的衣摆说:“那个,哥,你知道就好了,爸妈那边,能不能等我上了大学再和他们说?” 禾曦冬:“……”这、这、这是承认了? 二十四孝好兄长哭了。 妹啊,你真的决定和这个老男人谈对象?不考虑考虑和你年岁差不多,等你大学毕业风华正茂、朝气蓬勃、恋爱结婚正当时的年轻小伙儿? 病房里,躺枪无数的贺大少,脸黑黑地已经没法形容了。 病房门离电梯口虽然有那么点距离,病床上的他听不见不代表古灵精怪的圆圆听不见。 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堂兄弟,这时候必须帮自己老大啊。不把实情透露给老大,怎么让他顺顺当当地把未来嫂子娶回家。慢上一拍,真被未来大舅子搅黄了怎么破? 于是,圆圆同学很尽职地充当了传话筒。 贺擎东听后,原本有那么点困倦、想在圆圆他们走后握着媳妇的小手闭会儿眼的,这会儿不要太清醒。要不是身份特殊,他都想一出院就拉着小妮子跑国外登记结婚去。 她这个年纪,在国内离婚龄还差几年,可在很多国家早符合结婚条件了。环境好点的譬如英国、法国、美国大部分州……攻克未来的岳父一家可以细水长流慢慢来,尽早让小妮子冠上贺太太的称呼才是当务之急。可说来说去,他的身份不允许。心好累。 手指叩着床沿的护栏架想心事,没察觉圆圆和未来大舅子已经走了。等意识到病房里咋这么安静,贺擎东抬眼,发现病房里只剩看着输液瓶的护工大姐了。眼皮子跳了跳,问门外的大武:“薇薇呢?”(未完待续。) ps:《女帝的现代生活》作者李宝珠简介:称霸江山笑阴谋,穿越现代也犯愁。 第447章 九岁三代沟啊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禾薇被兄长拉走了。电梯门合上之前只来得及和大武说:“我送送他们。” 单纯的大武兄弟以为她只是把他们送到楼下。 禾薇起初也没想那么多,可看到兄长车里她的那堆行李,拍了拍额,送学校去吧,贺宅那边已经有不少换洗的了。 禾曦冬正好也有这个意思,很淡定地把妹妹从医院拉离了。最好送她到学校后别回来了。 凭啥他家宝贝妹妹就得鞍前马后地伺候病床上那个毛关系都木有的男人?还是在医院陪夜的那种。凭啥!他老禾家的宝贝囡囡,在家都没这么辛苦过。不许去! 当然,出口的话不能这么硬,不然指定招妹妹嫌。毕竟那人救过妹妹少说也有三次了,对待救命恩人哪能这般态度。 于是,二十四孝好兄长在从医院到女校的路上,苦口婆心地开启了变相的劝导模式。利用率最高的理由是:“你看我们一直以来都当他是大哥,我都没想到你会和他……咳,倒不是说贺大哥人不好,主要是你和他年龄差得太多了,三岁一个代沟,九岁三个代沟啊小妹!” 再不然就是:“还有社会阅历和职业规划,他高中毕业参军……咳,那个,哥不是嫌他没考上大学,而是他在军营里待了十多年,接受的教育和身边接触的人,和你完全不同。你看你连高中都还没毕业,从小到大接触的人不是老师就是同学。说的直白点,那就是你的生活圈子太单纯,他的则太复杂,完全是两个圈子嘛……” 圆圆在旁边听着,时不时地翻两下白眼,想替他躺枪无数的可怜老大申辩几句,被禾薇一个眼神制止了。 就让兄长发泄吧,瞒了这么久,心里早有准备。她和贺校官的事被家里知道了,肯定会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与其在他最反对的时候劝他接受。不如等他自己冷静下来、慢慢认可这个事实。 禾曦冬见妹妹不吭声,还以为这一通叨念有用,劝说的劲头更大了。 圆圆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冬子哥。书上不都说‘劝和不劝离’嘛,为毛你要这么劝……” “你懂啥呀。”禾曦冬空出一只手,赏了个手栗子给副驾座上的少年,没好气地哼哼:“什么劝和不劝离,那是用在什么场合?夫妻!夫妻好不好!我妹和你堂哥是夫妻吗?八字都还没一撇咧。我劝她好好考虑怎么啦?你老大英明神武,那就去找个和他年岁差不多、门当户对的熟女嘛,找我家薇薇干什么!哦,对!说到这个,我也有话说,你们贺家是红色世家,肯定要求门当户对吧?这点我们家做不到,如果等到两家坐下来谈婚论嫁时再扯出这事儿,岂不是害薇薇伤心?还不如趁着还没深入发展,” 圆圆揉着额头。挪了挪屁股,小声说:“哪没有深入发展啊,别说八字一撇,两撇都全了……” “你在嘀咕啥?不能说大声点?”禾曦冬扭头看了圆圆一眼。可因为前方道口要拐弯,他没分出太多心思听少年在讲什么,有那个外国时间还不如继续给妹妹洗脑:“薇薇……” “哥!”禾薇无奈地捏捏眉心,“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觉得贺大哥挺好的。” 啊咧!禾曦冬要是在走路,指定一个趔趄。 说了半天。累得他口干舌燥,宝贝妹妹竟然还是这么立场坚定。如果不是他亲妹,他都想竖大拇指、陪着她唱“革命战争考验了我,立场更坚定……” 停!打住!思绪跑哪儿去了真是…… 禾曦冬和圆圆是男生。禾薇的宿舍自然进不去。行李啥的放到保安室,自有值班保安帮忙送1去宿舍。 “薇薇你要不晚上住圆圆姥姥家去吧,我明天也过去,妈让我带了些东西给他们二老,哦对,还有贺爷爷的……” 虽然贺大少的事让他挺不爽。但贺老爷子对他好也是事实。对事不对人,这点他还是有理智的。 然而直到将来的某一天,发现贺大少在追求自家宝贝妹妹的事上,贺老爷子绝对插了孔武有力的一脚,有效促成了两家的姻亲关系,悔得捶胸顿足都木用了。 但这会儿还蒙在鼓里啊,觉得贺老爷子是个特别有担当、有魄力,值得他钦佩、尊敬的男人。但凡家里带来啥好吃的,即便爹妈没交代,他也会自动自发地留出一份送老爷子。 禾薇暗暗吐吐舌,她一会儿还要去医院呢。虽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病房里有护工、病房外有大武,她不去其实也不缺照顾的人,可没亲眼看着,总归还是不放心。 “那你留在学校休息,昨晚不是没怎么睡吗,下午好好睡一觉,明天哥来接你去许姥姥家。” 禾曦冬一个劲地游说她留在学校,别去医院了。要不是他一个大男生进不去女校,估计都想留下来在妹妹宿舍打地铺看着她了。 圆圆趁他不注意,朝禾薇挤眉弄眼,末了悄声说:“姐,我支持你!加油!” 禾薇哭笑不得,目送他们上车离开后,领着保安回到宿舍。 兄长给她带来的除了装衣物和生活用品的行李箱,还有一箱子的吃食。估计她娘担心她开学前几天学校食堂不开放或是开放了也没啥好吃的,卤味、酱菜、腌制的海货以及咸鸭蛋、皮蛋、醉鸡醉鸭,足足装了一个整理箱,另外还有几袋新鲜的水果。 衣服啥的上趟来已经带了一些去贺宅了,这些就留在学校了。洗护用品挑了几样,医院病房也能用。吃的除了咸鸭蛋、皮蛋、酱菜留了一半在宿舍,其他的都打算带走。 不过这么多提着有些重,于是背了个大书包,象征性地往里塞了点,实际大都收在空间。 趁此机会,把珍珠和小不点也带出来了。 小不点准备带去病房给贺校官作伴。 清脆悦耳的鸟鸣声,相信能让病人心情愉快、精神放松。 一起带出来的还有贺校官送的温控鸟笼。考虑到被保安看到会不会产生怀疑,往鸟笼上覆了个田园碎花布做的鸟笼罩,并叮嘱小不点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内保持安静。这样保安顶多以为这不过是个空鸟笼罢了。 珍珠小盆友待在大包的侧袋里,送去贺宅给老爷子作伴。 一切准备就绪。一人一狗一鸟欢快地出校门了。 南郊园一带打车不是很方便,禾薇对于校门口拦不到出租车的现象并没多少失望。更何况这几天附近的花卉市场搞了个初春花卉展,来来往往的人流量挺大,即使手机预约也未必马上有车。还不如走上百来米去搭乘地铁来得快。 边走边和大武联系,得知贺校官自她下楼后不发一言地闭眼睡了,不禁有些奇怪。平时这个点催着他睡他都不肯,今儿怎么这么自觉?会不会连着几天每天都有人上门探望,累着了?这么想着。脚下加快了步伐,对大武说:“那大武哥我先挂了。我已经在回医院的路上了,马上就能到。” 刚收起手机,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在她前方几米处一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车门推开,下来一个男人,一袭黑色宽松的冲锋衣,脚蹬白色的旅游鞋,头上戴着顶鸭舌帽,嘴巴被一撮小胡子挡着,大半张脸又被墨镜遮着。以至于很难判定他的年龄,也看不清长相。 看着这男人一步步朝她走近,禾薇秀眉微蹙,这人是想干嘛?光天化日的,总不会是想打劫吧?这条路平时走的人少,但这几天因着花卉展,往来车辆和行人都不少,人气还是挺旺的。但凡带了脑袋出门的,怎么都不至于选择这样的路上行不轨之事吧? “滴滴滴……” 眼瞅着男人再走几步就要撞上她了,禾薇腕上的蜂巢发出几声轻响。她下意识地低头瞟了眼。蓦地,杏眸不可置信地瞪大。电子蜂一号的近距离提示?那就是说……眼前这人是斗笠男? 禾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谋害贺校官的凶手、意图盗窃小不点的偷鸟贼……偷鸟贼?禾薇心里一记咯噔,莫非这人认出了自己?抑或是鸟笼?所以想抢走小不点? 四下看了看,身后二十来米处走来一拨年轻人。男男女女都有,大约七八个,手里提着大小不一的塑料兜,想来是刚从花卉市场出来。 她的心略定了定,朝男人露出一个矜持得体的笑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嗓音清甜地主动打招呼:“这位大哥,您是想找我问路吗?” 音量略有些偏高,足够后方一拨人听见。不少人甚至循着她的声音望了过来。 男人顿了顿,原本想趁其不备直接夺取她手上的鸟笼的,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问,错过了最佳的下手时机,墨镜后方的眼里闪过一丝懊恼,迅速改走第二方案: “呵!你是想当不认识我吗?偷了我家的鸟和鸟笼,还想一走了之?跟我上车!回去讲清楚!” 男人凶巴巴地说着,欲上前推搡着禾薇上他的车。 禾薇气笑了,居然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想要她的小不点是吧? 禾薇拎高手里的鸟笼,算着身后那拨人应该走近了,一把掀起鸟笼罩,指着笼里的小不点,反问这人:“你说这鸟笼和鸟是我从你家偷来的?那你倒是唤一声这鸟,看它应不应你。” 男人起先很有自信,冲着小不点又是挥手又是吹口哨,想着总能逗得它叽叽叫。哪知小不点不仅不回应它,还鸟屁股朝他一撅,气得男人差点没倒仰。 看着四周逐渐增多的围观者,不免有几分着慌。毕竟还在通缉中,虽然做了乔装打扮,又戴着墨镜,车子和司机皆是聂家提供的,不会有人联想到他,但做多了亏心事,总归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为能速战速决,冷笑着反问禾薇:“鸟再聪明,也就是个畜生,畜生能懂人话?你倒是唤它一声,看它会不会应你。” 禾薇就等他这句话,闻言,笑着偏过头,和小不点打商量:“小不点,你给他唱首歌,不需要太长,让他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就行。” 小不点立马“叽叽喳喳”唱了起来。 围观人群发出惊叹:“好聪明的鸟儿啊!” “偷来的鸟会这么听话?我才不信!我看八成是这人想讹骗人家小姑娘。” “就是……” 社会舆论一股脑儿倾向禾薇这边。 男人恼羞成怒,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对禾薇怎么样,想了想,说:“你关着它,它当然是听你的了,你把笼子打开,让它自己选,看它是愿意留在笼子里还是愿意飞到我身上。” 说着,一手朝小鸟方向做摊开状,一手插在衣兜里,悄悄捏碎了一颗无聊时把玩的百香果。 这变异蜂鸟的嗅觉优于一般鸟类,相比人类更是敏锐异常。百香果又是变异蜂鸟最喜欢的一种果子,他有信心,鸟笼一旦打开,那贪吃的蠢鸟绝对会飞向自己。 然而,只能说他猜对了开头、没猜到结尾。 鸟笼是打开了,小不点也飞出来了。 然而,它并不是朝着男人的手或是衣兜飞去的,而是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箭一般地射向男人的脸,然后——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男人双手捂眼,踉跄地倒退几步,跌坐在人行道上。能挡住半张脸的黑色大墨镜不知何时掉在地上,被他自己踩了个稀巴烂。 禾薇也被小不点的举动吓得不轻。把人眼睛啄伤这可是大事,啄瞎了麻烦更大。 但转念一想,这男人可不是普通人,贺校官九死一生可不就是他害的,这账还没找他算呢,自己撞上正好。赔点医药费算个啥,把人控制住才是正理。 忙把飞回她身边的小不点关进鸟笼,压住几次想要从书包侧袋钻出来满场撒欢地刷刷存在感的珍珠,上前一步对男人说:“这位大哥真对不起,我家鸟儿不懂事,我这就打电话叫救护车,你要不放心,我把警察蜀黍也喊来,让他们做个证,该承担的责任我绝不逃避……”(未完待续。) ps:  推荐幽非芽新文《追妻攻略》:作为一个被未来少帅的系统选中的倒霉鬼,齐小酥认为,自己应该愤而跃起,摆脱束缚,哪怕是重新回到极品亲戚环绕的悲催生活中。但是某人有那么容易被摆脱的吗?何况这个系统跟它的主人一样腹黑。系统说:虽然你挺弱的,但能让本系统那吃了二十几年素的主人开了窍想尝尝荤,就是你的本事。某系统的主人勾了勾手指头:乖乖快过来,否则,本帅会生气,后果很严重。 ——上面是幽神的新坑,大家都去戳去收去推去打赏去热评。不然我日子不好过…… 第448章 贺大少被掉包了? “先生!先生你怎么样?” 私家车的司机匆匆下来,打断禾薇的话,扶起地上的男人,看他两手捂在一只眼睛上,失血的脸在星星点点的血珠子映衬下,显得越加苍白惨然。○ “需要我报警吗?”司机问。 “报、报屁个警!”那不是自投罗网嘛。男人咬牙切齿。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眼痛头痛心更痛。眼睛和小命哪个要紧,还用选择?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男人愤怒地朝禾薇以及啄了他眼睛后又箭一般窜回鸟笼的小不点瞪了一眼,由司机搀扶着上车:“去!送我去你老板家……”这笔账暂时放着,迟早有一天他要连本带息讨回来! 禾薇见男人逃了,也不慌。电子蜂一号还追着他呢,暗暗记下车牌号和男人刚刚说的“聂家”,一会儿问问贺校官,看他知不知道。 这么想着,她紧了紧提着鸟笼的手,快步朝地铁站走去。 被这一幕惊得无法置信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前一刻,他们都要以为小姑娘在撒谎了。 因为鸟笼一开,里头的小鸟真的飞了出来,还直直朝男人飞去。 就在众人准备感慨一番这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居然连长相如此甜美可人的小女生都是骗子、骗取了他们一干人的信任时,情况急转而下——男人的眼睛被鸟啄了。 而啄完了人眼的罪魁祸首——小鸟,居然又老神在在地飞回鸟笼。蹲在里头用那细细长长的嘴喙梳理它的毛发。 那一刻,众人呆了。 等回过神,哪里还有男人和车子的踪影。 就连小姑娘和聪明得不可思议的小鸟。也双双不见了。 围观众人再度面面相觑。 其中一名长相清秀的女生弱弱开口:“那个,谁拧我一把,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话音刚落,女生吃痛地跳脚:“啊啊啊!好痛!尼玛你当麻绳拧哪!就不能轻点儿!” 她身旁的男生干笑两声收回手,摸摸鼻子:“不是你让拧的嘛,不痛没效果啊。” “我去……” “好了。”其他人笑着打断这对欢喜冤家:“说明刚刚那事不是咱们的幻觉,更不是做梦。” “那小姑娘跑得也太快了。不然可以和她的小鸟玩玩,太灵光了!简直我偶像啊!” “不觉得很危险吗?随时能冲上来啄瞎你眼的宠物,还是别近距离接触的好。” “我才不怕。那鸟看着那么鬼灵精怪。肯定很通人性。除非是坏事做多了,就像刚刚那男人,被啄了眼睛不仅不报警,还溜那么快。分明有坏心……” “对对对。就像《小鬼当家》里演的那些坏人,想偷主人家的东西,结果反被主人家的宠物追得落荒而逃。” “瞧着还真有几分像……” “可不是……” “……” 一群人围在路边热闹地讨论刚刚发生的事,被前来采访南郊园花卉展的快报记者听到了,当天南郊园这边的新闻便多了两则,除了为期三天的花卉展,再就是“讹骗女生宠物鸟、反被宠物鸟啄眼”的报道。 一时间,花鸟市场的生意比任何一个节假日都火爆。大家都去淘聪明机智的小鸟去了。鸟市的价格过了年翻了两倍不止。 禾薇直到开学,才从周洁莹等人口里听说这个事。还被约去逛鸟市,说是淘不到那么机智聪明、护住有功的小鸟,淘只和小不点一样可爱的也行,顿时囧得不行,不过那是后话了。 此时的她,乘地铁到军医院站下,直奔住院部。 电梯一滑开,她就看到大武搓着手在病房门口来回踱步,还以为医生在里头给贺校官复查,心里一阵紧张,快步跑过去,刚要开口,病房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阿擎,算起来我们整整有十年没见了呢,如果当年你没去部队,而我没被家里送出国读书,我们的孩子估计能打酱油了……” 禾薇脚步一顿,提着鸟笼的手紧了紧,大武见她神色不对,忙推门朝里吼了一嗓子:“中校!小禾回来了。” 开玩笑!中校和小禾,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哪容别个女人来搅合!哪儿来滚哪儿去! 病房里的说话声被打断,一片安静。 病房门口,禾薇提着鸟笼、背着一个和她娇小的体型极不相称的帆布,因为一路都在小跑,出了一身汗,滑落耳畔的秀发黏着脸颊,和病房内站着的妆容明艳的年轻女人相比,显得有些狼狈。 见病房里的男男女女转过头看自己,禾薇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抱歉,我不知道有客人,那个我先去……” “去哪里?过来!”贺擎东喊住她。 病人发话了,禾薇只得硬着头皮,在一干人或是兴味好奇、或是鄙夷不悦的眼神下,小步挪进病房,在离床边几尺远的地方站定,眼神疑惑地看男人,似在问:有啥事? 贺擎东无奈地启口:“我渴了,早上的蜂蜜水还有吗?” “有有。”一听他渴了,禾薇没那么多想法了,卸下背上的大包,搁在沙发旁的地上,鸟笼暂时摆在茶几上。泡蜂蜜水之前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顺便将凌乱的头发挽了个发髻,免得低头弯腰时老有发丝垂下来。 出来喂贺校官喝蜂蜜水,顺嘴问:“医生有来过吗?晌午的体温和血压监测怎么说?肚子饿不饿……” 垂眸喝水的贺擎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喝了几口,停下来给她一连串的问题解惑:“来过了,一切正常。我不饿,倒是你,早上没吃多少,回学校有没有吃点什么?”见她摇头,不悦地抬手捏她脸:“都这个点了,怎么不吃点再回来?还跑这么急,当心胃疼。” 看到这一幕,病房里杵着的年轻男女们惊呆了。 这还是他们印象里的贺大少吗?虽说交情不深,但好歹一个大院长大的,这几年家里长辈又老爱把贺擎东的大名挂嘴上鞭策他们,想不往深里记都难。 可自从贺家长子长媳过世、贺大少又被贺老爷子踹进部队,不是说就没见他笑过了吗?成天绷着个脸、不是面无表情就是看你就像看死人……可是可是眼前又是肿么回事?这人真是贺大少?是他们眼花还是人被掉包了? “阿擎。”刘晗忍不住开口。 虽然有十年没见面没联系了,来之前她还心有惴惴,都说部队里混过的人要么痞要么愣,何况贺擎东混的还是国安特行队,那绝对是风里来雨里去,很多时候还要直面枪林弹雨、出生入死。再帅的人,如此严苛的条件下待十年,也帅不到哪儿去了吧。她刘晗追男人,一向先看男人的颜值,入了她的眼,哪怕某方面功能不如她意,只要不是太弱鸡,她也愿意交往。 所以家里不知从哪儿得知贺擎东要升少将的消息,让她来探望贺擎东,最好表现得关心点、主动点,她心里并不是十分乐意。虽说高中时是她追的他,但时隔十年,贺擎东变成什么样了她都不清楚,就要她来争取贺家孙少奶奶的位置,搞得她好像没人要似的。 再说,贺擎东充其量就是个高中毕业生,哪怕他家里再有权有势,学历上怎么也越不过她这个大学毕业生吧,何况还是国外大学的毕业文凭。她老妈也真是的,tom哪点不好嘛,名牌大学毕业生,长相帅气、家境富裕,只要见过他的都说棒,偏家里怎么也不同意。说是外国女婿影响她爹和叔叔伯伯们的正途,还说他的行当也不正经。年纪轻轻什么工作不好找,偏做什么调酒师。刘晗为此不悦的很,调酒师哪儿不正经了?在国外那是炙手可热的来钱职业。 是以,tom虽然回国了,但两人的关系始终没断,只不过没让家里知道罢了。她那固执的爷爷撂过话,说她要是敢嫁外国人,就打断她的腿一分钱不许拿滚出这个家,当刘家没她这个孙女、聂家没她这个外孙女。 她爷爷就是个老八股,古板又固执,无论谁劝都不听,还把断绝文书都写好了,就放那儿,撂话说看她敢不敢还嚎着要嫁外国佬。敢嫁那就做好净身出户的准备。 刘晗倒是想拍拍屁股跟着tom回他母国,可一想到断绝了和家里的关系,意味着丰厚的嫁妆没她份了、出去也不能再撑着刘、聂两家这两把好用又有面子的庇护伞了,只得认怂地缩回肩膀。把男朋友哄回国后,决心待在家里把上上下下的一众长辈安抚了再说。 最近她家喜事临门——她老爸升了一级,她老妈成功打入羡慕已久的贵妇圈,昨儿听回来一个消息:贺家大孙子受伤住院了,二话不说扯着她上街买了一堆上好的补品,派她来探望。名义上是老同学见面,实际上还不是想撮合她和贺擎东。 然而到了病房,看到帅气依旧的贺擎东,刘晗不得不承认,自己该死的又砰然心动了。 (未完待续。) ps:  推荐刺嫩芽的修仙文《**寻仙》:打怪升级夺宝,无男主有小暧昧,有热血有冷酷,有对生活的期待也有无奈,现代女穿越修仙界,不改初衷的故事。 ps:正在努力码,晚点争取再一更。求票~ 第449章 爷爷您别添乱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到底是初恋,还一追追了那么多年,被家里送出国时,刘晗心里的难过、失落那都是真的。 只不过出国后身边不缺男人,渐渐的把这份纯纯的初恋抛到了脑后。 后来认识了阳光帅气、床上功夫又好的tom,更加觉得这世上没有男人帅得过她家tom,铁了心要嫁他为妻,还带他回国见长辈,哪晓得会遭到家里从上到下的一致反对。 如今再看到贺擎东,刘晗不得不承认,tom帅归帅,但不够性格。灿烂的笑容看多了,好比奶油蛋糕吃多了,难免会觉得腻,因而乍看到酷酷的带着那么点不耐烦表情的贺擎东,简直想要捧着脸颊花痴尖叫。 好帅!经过风雨洗礼的男人就是不一样,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酷和性格,是有心人刻意想模仿也模仿不来的。 相比高二时还没完全长开的贺擎东,眼前的他,毋庸置疑更帅、更吸引她。不由自主说出“当年若是没分开、两人的孩子能打酱油了”那番话。 谁知这个男人竟然不理她,反过来对个前不凸、后不翘、身材差的要命的小女生露笑脸。 这一刻,刘晗深深地嫉妒了,觉得自己男人被抢走了。哪里还是来之前那心不甘情不愿、满心只有她家tom的刘晗。 “怎么不和我们大家介绍介绍这位小姐?看着好像还是学生哪,不会是你哪个远房表妹或是堂妹吧?”说着,拿手肘捅了捅身边的邻居兼闺蜜。 闺蜜心领神会,配合地接过话茬:“是啊。大院里进进出出的没见过她啊,是你住院了才请来陪护的吗?” 先是把人推到远房亲戚那一边,再借闺蜜的口贬到护工这一拨,刘晗圆满了,身段婀娜地调整了一下站姿,顺了顺保养的十分乌黑亮丽的长发,娇笑着开口:“如今护工应该不难请啊。怎能委屈小妹妹呢,不如我出面给你请个好的……” “滚出去!”贺擎东抬眼,犀眼扫过刚刚说话的两个蠢女人,语调冰冷。 大伙儿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定。 “那个阿擎……” “擎哥……” “贺少……” “滚!别让我说第三遍。” 刘晗被喝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了咬下唇,说:“阿擎,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怪我这些年都没和你联系,我是有苦衷的……” “大武。”贺擎东眼皮子没抬,唤来大武。“让他们带着提来的东西赶紧滚!” “是!”大武早就想这么干了,当即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刘晗为首的这些人马上离开。 刘晗跺跺脚,气呼呼地走了。心想回去就查贺擎东身边这女人到底是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是家里官衔比自己高,今天只当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可若是平头老百姓,又或是不如刘、聂两家,今天受的委屈必须讨回来。 身为主角的刘晗走了,其他人还留着干啥。自然也夹紧菊花一声不敢吱地撤了。这么凶煞味重的贺大少,才符合他们印象里的人物形象。经鉴定,没掉包。 大武提起这些人送来的补品、水果,追到电梯口,往这行人脚边一放:“中校有交代,请把东西拿回去。”然后“唰”地行了个军礼,转身走回病房。 众人气得没呕血。可也不能说人家那态度差,换个角度说,人家那是不想他们破费。 草他娘的破费!一行人提着来时的补品、水果憋憋屈屈地走了。 病房里,贺擎东的视线落在忙碌的小女人身上。先是见她从书包掏出一样一样的吃食。酱菜、咸鸭蛋啥的放进了床头矮柜,牛肉、泡椒凤爪、糟鸭爪就放在茶几上,招呼大武想吃就吃。咸呛蟹、醉泥螺等腌海货以及略有点咸、下饭吃最好的醉鸡醉鸭则装在一个纸袋子里,打算大武回去时捎给老爷子。 吃的用的都安顿好。接着是小不点和珍珠。 珍珠当然也得让大武送回贺宅,医院哪能容小狗奔来跑去地撒欢。小不点就挂窗棱上,鸟笼罩摘掉,露出小不点翠黄的身影。 “来,给大伙儿打个招呼。”禾薇笑着逗小鸟。 “叽叽叽……” 早就憋坏了的小不点,欢快地在笼里小飞了一圈。落回横杆后,清脆地唱起鸟语哥。 珍珠不甘示弱,仰着脖子“汪汪”两声。 “叽!” “汪!” “叽叽!” “汪汪!” “叽叽叽!” “汪汪汪!” 听着病房里和谐的鸟狗协奏曲,禾薇一头黑线,食指竖唇间,示意珍珠噤声:“珍珠乖,别吵,大哥哥还要养伤呢。而且你的叫声要是把医生、护士引来,连下午半天都没办法在这儿待了。” 珍珠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委屈地呜咽一声,听话地趴卧在沙发上,不再嗷嗷叫了。 禾薇松了口气,正想和贺擎东说什么,却听他问:“大哥哥?嗯?”眼神似笑非笑地睇着她,“这会儿不嫌我老了?” 大少爷还记着未来大舅子的话呢。 禾薇的小脸咻得飞霞,“哪有……” “其实你哥有些话也不是没道理,等你二十五岁风华正茂,我都奔四了……”贺大少绝壁不承认心里为这年龄差相当不爽。 “你、你……”禾薇气鼓鼓的想反驳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明明是他招惹她在先,到这会儿了却又说这样的话。 想到自己在兄长跟前的保证,不由感到阵阵委屈,出口的话都哽咽了:“你是不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和我分手?刚刚那位小姐……” 她自认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可刚刚那女人说的话,要说一点都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人都说到孩子打酱油了,自己就像是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禾小薇!”贺擎东的嗓音陡得扬高,右手朝她一伸:“过来。” “我不!就这么站着说。”禾薇不肯过去。 眼眶里逐渐布满水雾,稍一动就会凝成泪珠成串滚落。别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 贺擎东见状,好气好笑又心疼。 小妮子居然还犟上了,真是千年难得见一回。 要不是身体没法动,早把刘晗那叽叽歪歪的蠢女人丢出病房门了,岂容她那臭的要命的大嘴巴无中生有、无事生非啊。 但借此看清小妮子对自己的心意,今儿这事貌似也不坏。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放软语调:“乖,靠近点说话,你站那么远,我听着累、说更累……” 禾薇哪会不明白他是在哄她,可也怕万一真的扯到他伤口,心软地挪到床边。 “傻丫头!”贺擎东嘴里调侃着,握住她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开,见小妮子眼红红的瞪了他一眼,复又别开头去,心里叹了一声,拉她在床沿坐下,摩挲着她手背说:“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是傻丫头是什么?” 禾薇听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骂自己傻,赌气地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紧紧的,还来了个十指相扣,“那蠢女人要不说自己叫什么,我都认不出她是谁。我当时满脑子都惦记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哪有工夫听她瞎扯。就你,傻乎乎的,人家说几句就放心上去了,也不来问问我是真是假……” “那你说,是真是假?” “这还用我说?大武都知道是假的。”贺擎东低笑了两声,拉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又伸手捏捏她嘟起的****,打趣道:“都能挂油瓶了。” 禾薇羞赧地挥开他的手,抿唇不看他。 “还生气哪?要不你揍我几拳,虽然那蠢女人纯属胡诌,但我也有错,就不该放他们进来。”说着,贺擎东握着她的手,用力往自己身上捶。 要搁平时,捶就捶嘛,反正她的力道对他来说比挠痒痒重不了多少。但眼下不行,他还伤着呢,手术后才养几天啊,扯到伤口怎么办。白着小脸制止道:“胡闹!你再这样我才真要生气了。太不把自个儿身体当一回事了……” “说得好!”老爷子推门进来,“这小子就是欠教训!” 老爷子说的一本正经、理直气壮。 身后的大武和小李拼命咳嗽。 心说老首长喂,你这么一推一接,岂不是让里头的人知道您刚刚在听壁角了。 “爷爷。”贺擎东无奈地想扶额。这还没把小妮子哄开心呢,那头老爷子又来凑热闹,“您别闹了,饭带来了吗?薇薇还没吃,该饿了。” 禾薇脸红的消不下去,趁他不备挣开他大掌,躲进卫生间,“爷爷你们先吃,我洗把脸。” “好好好,慢慢来,今儿个老冯炖了佛跳墙,所以才晚了这么久,一会儿多吃点啊。”老爷子说完,转身指指大孙子,撇嘴叹气又摇头:“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刘家那样的人都能爬你头上来?啧……” “那就啥都别说。”贺擎东制止老爷子:“爷爷您别添乱了,本来没影的事,您要一提再提,薇薇会当真的。”那妮子一根筋的很。 “哼!你让老子管老子都懒得管!”老爷子瞪他一眼,转手让小李把提来的午饭摆到茶几上,看到那几样卤味,兴味很浓地问:“这谁送来的?闻着很香啊。”说着,抓了一片牛肉塞到嘴里,唔,好吃!(未完待续。) ps:  二更到~ 第450章 俊脸无法不龟裂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贺擎东没来得及说,沙发角落趴着的珍珠“汪”了一声,窜上了老爷子的大腿,仰着头盯着老爷子嚼动的腮帮子,一脸“小爷也想吃”的垂涎表情。 老爷子看到珍珠,牛肉也不忙着吃了,高兴地抱起它:“哟!小东西也来了?让老子瞅瞅,长胖了嘛,是不是一天到晚在吃肉喝汤养肥膘啊,哈哈哈……” 被关在笼子里的小不点见珍珠有肉吃、有人抱,羡慕嫉妒地“叽叽叽”。 老爷子这才发现病房里还挂了个鸟笼,笼子里是他见过一次的小不点,更开心了:“这也是薇薇带来的?这下我在家不怕冷清了,哈哈哈。” 贺擎东慢条斯理地接了句:“狗你带走,鸟留下。” “凭啥!”他还想提着鸟笼去几个老战友家显摆一圈呢。 “薇薇说的!” “骗谁呢!” “谁骗你了?” “那可难说……” “……” 禾薇从卫生间出来时,爷孙两个正大眼瞪小眼。 看到禾薇,老爷子忙不迭拉过她问:“薇薇你说,这鸟是打算留病房还是让我带回家养着去?” 禾薇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听老爷子提及鸟,脑门一拍,想到了来时路上发生的事,忙挑重点和他们说了。 这一听还了得,小不点的去留也顾不上争了,老爷子怒目吩咐小李:“查!照薇薇记下的车牌号,给我狠狠查!查不到就找相关部门调监控,挨着路段看那辆车到底钻进了哪个旮旯窝!他奶奶的!欺负完我大孙子还想欺负我大孙媳妇……” “爷爷放心,肯定能找出来。就算那车牌照是假的、那聂家也和他没关系,但小不点啄伤了他的眼,就算不去正规医院,总也要找私人诊所或是私人医生上门治疗吧,除非他不想好了。所以我们往这方面查肯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主意好!”老爷子一拍大腿,吩咐小李照办。 禾薇咧嘴笑笑。其实不用这些法子,她也能找到那斗笠男此刻的藏身地点。蜂巢一出,一目了然。刚刚在卫生间看过了,电子蜂一号目前停留在东郊新开发的温泉别墅区内。如果能查到聂家有谁在温泉别墅买房就好了,那么斗笠男肯定是被聂家人收留的。同时。也确证当初在云城古街,和他通电话的人十有八九是聂家的人没错了。 可电子蜂的事,她没办法启口,幸好小不点啄伤了那人的眼,追踪的线索多了一条。 贺老爷子和她仔细推敲着仅有的几点线索。 贺擎东第一反应却不是这个事。要是能坐起来,他想拉过小妮子揍她一顿屁股。 “这么危险的情况,不跑还留下来硬碰硬?胆子真是一次比一次大。上回好歹有大武在附近,这回呢?要不是小不点机智,啄伤了对方的眼睛,后果怎样你有考虑过吗?你真是……” “别气别气,扯到伤口就不好了。”禾薇没想到贺校官会气成这样,跑过来顺他的胸口,讨好地笑笑,安抚道:“我有分寸的。我事先观察过附近,人来人往的挺热闹,这才……” 贺擎东捏起她下巴尖,示意她看着自己,表情比任何一次都严肃:“这次就算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一分危险的可能,就给我们电话知道吗?不许自己乱出主意!”想了想,改口道:“算了。以后还是让大武跟着你,放你一人出门还真让人担心……” “阿擎说的没错,薇薇,这个事你必须得配合。”老爷子严肃地看着禾薇说:“你不知道。先前你们学校宿舍进贼之前,老顾家附近有人在打探你和你那鸟,这回你也说那人是冲着你鸟来的,可见这鸟对懂行人来说估计是个不小的诱惑,你喜欢这鸟想养着它我们不反对,但安全上还是得听我们的。这是为你好。” 禾薇当然知道是为她好,可出入都有人跟着,感觉自由女神已经离她远去,再说了,“大武哥不能时时都有空啊,总有他自己的事要办……” “他能有什么事?他……”贺老爷子接得那叫顺溜,差点就把大武和冯铭正是他派去保护禾薇的事给戳穿了,还是大武反应快,抢过话道:“小禾,我最近都没任务,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出门尽管拉我做壮丁。【ㄨ】” 禾薇悄眼看贺擎东,哪知他也在看她,俏脸一红,干巴巴地说:“好嘛,以后出门我找大武哥接送。” 等到斗笠男兼偷鸟贼被抓捕归案,他们应该就能放心了吧?希望早日破了这宗案子。 贺擎东其实并不很放心。老爷子刚才说的时候,他蓦地想到一个可能:潜入女校宿舍、打爆唐宝茵车轮的人,会不会也是吴民盛?从头到尾都是他?而他相中小妮子这鸟的目的,不是因为它多值钱,而是另有所图? 变异蜂鸟再值钱,也不过就是一只鸟,稀少但还没到濒临绝种的地步,也没哪部法律明文规定说“变异蜂鸟受国家保护、不允许私自捕抓”。所以真的爱鸟成痴,不如去南部雨林守株待兔捕一只来得更快。何必把时间、精力放在跟踪、偷窃、抢劫上? 而如果是为钱,那就更想不通了。与其偷鸟抢鸟,还不如直接偷钱抢钱。京都偌大个首都城市,有钱人一抓一大把,身家上亿的也不少,何必为了一只鸟,频繁地招人眼? 贺擎东越想越觉得非法实验室创建人吴民盛就是三番两次搞出状况的偷鸟贼的可能性极大。 这么一来,单派大武在小妮子出门时保护也无法让他放心了。 吴民盛什么人?没半点本事能在云缅边境布下这么大一所实验基地并十数个小基站长达十年之久?私下据说还和缅国军方有着长期的武器供应协议。虽然眼下实验基地和武器库都已被这次任务捣毁的捣毁、收缴的收缴,但狡兔三窟,保不齐他在其它地方还有私藏,就像魔殇谷一样,不然自己也不会受伤…… 可近身保护,大武那么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儿,让他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地跟着小妮子,就算大武同意他也不同意。要不改天问部长讨个退役女特工? 禾薇哪里知道他在动另外的脑筋,见他默声不语,还道放过这个事不提了。松了口气,跑去给他盛粥:“冯叔今天炖了两味粥耶!咸的是佛跳墙的汤汁熬的吧?好香!甜的是核桃红枣山药粥,你想先吃哪个?甜的还是咸的?” 贺老爷子嚼着糟鸭爪,又给珍珠喂了片牛肉。对禾薇说:“问他做啥,你喂他吃啥他吃啥,躺床上的人哪那么多选择权。” 禾薇笑着吐吐舌,索性两种粥都盛了小半碗,插上吸管喂他喝。边给老爷子讲今早上的查房情况:“爷爷,今早医生来查房,说贺大哥恢复得不错,明天开始可以试着厚粥或是软米饭了,不需要一天三餐都是流质了。” “真的?好好好!只要能吃饭,离出院就不远了。”贺老爷子高兴地直点头,“今天回去我就和老冯说,明天开始中午、晚上吃软米饭,粥就当点心吧。阿擎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爷爷回头让老冯做,老冯做不出来的爷爷让小李去买。”老爷子说着。还很阿沙力地挥了一下手。 贺擎东:“不用,茶几上的卤味给我留着就行。” 贺老爷子:“……”臭小子你生来是专门和老子作对的是吧?难得吃几块卤味也要跟老子抢! 禾薇哭笑不得,轻轻扯了把贺校官的袖子,“就算能吃饭了,这东西也不能马上吃,不利消化。”又对老爷子说:“爷爷,您也少吃点儿,留着肚子晚上吃饭的时候尝尝这个。” 她提起地上的袋子。半透明的塑料袋露出红膏梭子蟹的罐子。 老爷子眼睛一亮:“咸呛蟹?” 有他最爱的咸呛蟹,还有咸鸭蛋、皮蛋、醉鸡醉鸭啥的,哪里还管其他。喜滋滋地把袋子交给小李。嘱咐他一会儿记得带回去。 贺擎东无奈地瞅了他一眼,都提不起说他的劲。几下喝完两味粥,示意禾薇赶紧去吃饭。 贺老爷子同样不想理这个没趣的孙子,拉过禾薇坐在另一把单人沙发上。装佛跳墙的瓦罐直接搬到她跟前:“赶紧趁热吃!我和小李吃好了来的,大武那一碗足够了,大小伙子吃这么补干啥。这些都是你的,必须吃完啊,老冯起早炖的,大半天了。味儿全出来了,闻着都香……” 禾薇哪吃得完,拿小碗装了一碗,剩下的闷上盖子,晚上还能吃。 老爷子看不下去:“这也太少了吧,起码得再来个两碗!不然你这身板子啥时候才能长壮实?我听说女人生孩子还是胖点好……” 贺擎东听得这儿忍俊不禁,握拳掩唇,轻笑了一声。“听说”的出处八成又是那《女人心》。啥时让小北送几本过来,听着的确有几分道理…… 禾薇则额头三道黑线,头顶一排乌鸦齐齐飞过,嘎嘎嘎。 老爷子却不知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对了,薇薇啊,我怎么听大武说早上你哥来过了?有说啥事没有啊?还是就来看看阿擎?咋不让他来家里坐坐啊,这就走了?” 大武那个大嘴巴! 禾薇和贺擎东不约而同瞪门口。 捧着食盒扒饭的大武缩了缩脖子,心虚地蹲一边画圈圈。转念又想,他心虚个毛线球啊!自己那又不是打小报告,明明是中规中矩的汇报好吗。是老首长自己的说话方式不对,哪能只说一半儿呢。他向老首长汇报的时候,分明都说全了的。可老首长只提小禾的哥哥,把他那宝贝孙子忘到了后脑勺,他有啥子办法。嘤嘤嘤……被老首长挖坑埋了。 某些时候,爷孙俩的想法那是出奇的一致。譬如对贺擎东未来丈母娘一家的事上,那必须尽早攻克、宜早不宜迟。 “明天请冬子上家里吃饭去,我让老冯好好整一桌菜。”老爷子拍板。酒桌上最适合联络感情了。凭他老将出马,不信拉不拢未来亲家大舅子。 禾薇想到她哥的话,摇摇头:“爷爷,明儿不行,我和哥哥还有圆圆说好了,明天去看姥姥姥爷他们。” “许老头他们好着呢,哪用得着你们去三天两头看。”贺老爷子不乐意地咕哝。总觉得许家老俩口不怀好意,老想着和自己抢孙媳妇。他家大孙子是结婚了,可底下不是还有一串的小子嘛,许家那简直就是个狼窝。 禾薇失笑:“年后上来了还没去看过呢,这不就等我哥他们来了一道去。爷爷您放心,我等医生查完房去,陪姥姥、姥爷吃顿饭,下午就回来。” 老爷子哪里会真的拘着她不放,不过是和许家二老斗嘴惯了,不说几句心痒痒。 “既然明天要去许家做客,今儿晚上别陪夜了,回家睡去。这边人手要不够,我找老丁再要个护工过来。” “不用不用。”禾薇忙摆手:“我在这儿也能睡。不信您问护工大姐,昨天后半夜我扎扎实实睡两个多小时呢。昨儿下午又睡了大半天,睡眠时间仅够了,白天一点都不困。” “听爷爷的,今晚回家睡去。”贺擎东也说:“泡个热水澡,睡个安稳觉,明儿早点过来就成。” 去了许家肯定会被留到下午,说不定还要留着她吃过晚饭才肯放人,不得抓紧时间多处处啊。等能坐起来就好了,恨不能把她揉怀里不放。 当然,能站起来那就更好,省得每次都要拿“渴了”、“饿了”做借口,才能哄她离自个儿近点。喝多了水别的倒是没啥,可导尿管插着呢,每次看到小妮子或是护工给他端尿盆、递便盆,他的脸就无法不龟裂。 禾薇因为答应晚上回贺宅睡觉,吃过午饭没去贺宅,而是让老爷子回去了。抱着那袋他喜欢的吃食,兜里揣着珍珠,哼着京曲儿、迈着八字步先走了。(未完待续。) ps:  小刀郡主完结作品《冠宠》书号:3110246,简介:绝色女将军重生归来,摩拳擦掌,立志当男人们的克星。另有主站书《圣手之尊》书号:3483461,即将完结! 第451章 疼媳妇疼成这样 老爷子走后,禾薇喂小不点吃了一小片桃酥饼。 两个干姐姐来之前,特地打来电话问过。得知病房里水果不缺,反而吃不完,除了一堆高档补品,水果只象征性地提了个小果篮,反倒是禾薇爱吃的点心、零食很多,让她饿了或是无聊时当消遣。 柜子里吃的其实不少。除了老冯用烤箱烤的饼干、虾干、鱿鱼丝,还有贺颂北他们来探望时提来的巧克力等糖果。 因为老冯还会做泡菜饼、酱香饼、泡菜煎饺一类现做现吃的美味点心让警卫员捎来,以至于耐放的饼干、蒸蛋糕一时没了市场。 要不是两个干姐姐又提来这么多,禾薇都要把这一柜子的吃食给忘了,这会儿整理才发现饼干、蛋糕都快堆积泛滥了。赶紧分了一半出来让大武送去护士站。 不知是这军医院招录医务人员的要求苛刻,还是vip病房区的护士们本身素质就高,总之,自贺校官住进到现在,没见过哪个护士嚼舌根,也没见谁看人做事、眼高手低。都是安安静静地做好本职工作。有事找她们,也都是热情对待、积极处理。 这点和清市、禾家埠那边的小医院比起来,简直好太多了。听兄长说,禾美琴住院不到一个礼拜,把病房闹得鸡飞狗跳。起因是一个小护士把她的事传到了网上,倒也不是口水论坛之类的全国性大论坛,就禾家埠当地的城市论坛。 小地方小论坛,却架不住熟悉的人多,一传二传的,这还没出院呢,几乎人人都知道老禾家的大孙囡偷鸡摸狗、吃里扒外,把自己整成了那副惨样。 小护士听说是医院二把手介绍进来的妻族亲戚,之前也被病患家属投诉过,说是嘴巴不带门,动不动就把病患的伤情、隐私挂在嘴上当笑话说。但因为影响不大,即使被投诉也只是被口头批评几句,谁让她是关系户呢。 但禾美琴这个事闹的实在大了点。主要是除了网上的疯传,还有王超的推波助澜——时不时地跑一趟医院。告知禾老大家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禾美琴出院就得去看守所等等。前虎后狼的,把禾美琴吓得噩梦不断,白天发脾气,晚上嘤嘤哭。 禾大伯娘气得不行,王超这儿她不敢闹。但小护士算个鸟?一发劲,跑卫生局投诉举报去了。 卫生局不敢不受理,因为禾大伯娘在卫生局门口放话,局里要不管这个事她就一根麻绳吊死在局门口。局里不得不派人下来调查,医院领导没辙,先给小护士吃了张停薪留职牌,想等这事的风头过去了,再找机会恢复她岗位。 禾大伯娘哪肯罢休啊,这不正闹着呢。 兄长和她说这个事的时候,笑得一脸贼兮兮。说:“这阵子大伯娘没空来骚扰我们了,光是医院、卫生局两头就够她跑断腿的。等禾美琴出院关进去,找我们撒泼也没用,我们答应撤诉,可手续办下来不得要个十天半月啊。”言外之意,禾美琴看守所十天半月游是旅定了。 …… 整理好柜子,给贺校官榨了一杯新鲜营养的胡萝卜苹果汁。胡萝卜是她让大武捎来的。书上说苹果和胡萝卜榨汁适合体虚的人喝,再几滴柠檬汁和蜂蜜,口感也非常好。 正好,果篮里苹果、柠檬不缺。甚至还发愁吃不完坏掉,蜂蜜她也有,便托老冯买了几斤胡萝卜,天天榨汁喂贺校官喝。 “要不要再来点儿?”看他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10。禾薇以为他喜欢这款果汁,想着反正还有不少,放久了也容易变质,给他多喝几口也没事。 贺擎东看了她一眼,半晌蹦出一句:“不了,余下的归你。” 其实是想到了下面的导尿管。喝多了果汁尿多。这个一时半刻还无法抹杀的事实,让他倍感无力。 然而,禾薇之所以想方设法地喂他喝水和各种果汁,正是因为医生说了一句:插着导尿管得多喝点水、多排便,饮食宜清淡、忌辛辣,以免尿路感染。要是他大少爷知道这个事,指不定多崩溃。男人的形象啊!就这么毁在导尿管上了。 “门口有大武守着,不会有什么事,你也进去睡会儿。”等禾薇和大武分食了剩下的苹果胡萝卜汁,洗干净榨汁器和杯杯盘盘,被贺擎东撵了。 “我不困。”禾薇替他掖了掖被子,调好空调温度,催他睡觉:“你睡吧,我看着,我这会儿要是睡了,万一到傍晚才醒来,晚上别想睡了。” “不困那就说说话。”贺擎东等她在床边坐下,摩挲着她手背,视线瞟过窗前的鸟笼,斟酌着说:“你今天遇到的那人,叫吴民盛,云缅边境曾经最大的非法实验基地创建人。”之所以说曾经,因为几天前,这个非法实验基地已被华国特行队彻底取缔。 禾薇没想到他会和她说这个,偏头看着他,没忙着提问,而是小声道:“你和我说这个,算不算泄露任务机密呀?” 贺擎东嘴角弯了弯,放柔语调说:“不算。我只是和你说说这个人的危险性。他私底下和缅国军方有往来,所以身上可能会藏着热武器。本身又是搞生物研究的,擅长手术刀和各类药剂,这样的人,假若心术正,会是医学、生物界的福,可偏偏走歪门邪道,心计重且精于算计,为达私利不择手段,所以……” “我懂了,你放心。”禾薇听出他话里的担心,忙举手保证:“今天的事的确是我鲁莽,以后不会了。在没抓到这个人之前,出门我一定找大武哥或是其他人陪同,不会不说一声乱跑的。” 贺擎东揉揉她的头:“乖。” 禾薇:“……”肿么有种他挖了坑然后自己乖乖往下跳的赶脚? 回头见他神色疲惫,忙劝他赶紧休息:“快睡!有什么等睡饱了再说。” 贺擎东今儿一上午都凝思走神的,一分钟都没睡,刚又连着说了这么多,的确有些乏,倦意上头,叮嘱了小妮子几句,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禾薇等他睡后,提着鸟笼进了卫生间。佯装给小不点喝水、清洁鸟笼,实际上是送小不点进空间撒欢似地飞了几圈,才又把它带出来。 许是玩累了,小不点出来后老老实实待在笼里打起盹。 禾薇靠在沙发上细细咀嚼贺校官刚刚说的话。 吴民盛是非法实验基地的创建人、本身又是生物研究员出身……生物……生物……难道偷抢小不点是为了做实验? 禾薇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是说越是痴迷某项爱好的人越执着吗?难怪被四处通缉还不死心地惦记着她手里的小鸟。 抬起手腕。在蜂巢上轻轻一按,调出电子蜂一号的追踪地图,依然还在某栋温泉别墅里,看来是在那儿落脚了,八成是在养眼睛的伤。 想通这个事。又敌明我暗,禾薇的心情相比中午时放松不少。 见没其他事做,拿出素描本和绘图笔,盘腿坐在沙发上继续年前没画完的仿古家私设计图。 画着画着,蓦地想起昨天从抽奖风车那儿抽到的叫什么全自动出图机基础版,因为在医院不方便,抽了就没管了,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仔细看,这会儿想到了,赶紧打开来看。 说明书一打开。自动搜索后翻译成华夏语。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开心地差点蹦起来。 简直是缺啥来啥!她正愁手速太慢,脑子里有不少新颖的设计理念,可用绘笔表现出来,总感觉不尽人意。有了这全自动出图机好办多了,在电脑主机箱大小的机体液晶屏上输入设计理念、构成元素、设计风格等项目,机器就会自动出图。出图时间视繁复程度而定。一般的组合型家居家私图,完整的一套约莫三十秒出图。 且照说明书的意思,这机子本身自带五十套同种规格的图纸,用过的图纸可回收再利用。耗能和清洁机一样。基础能量耗完,可通过晒太阳的方式充能。 禾薇抑制着心头激动的砰跳,和护工大姐说了声,抱着素描本跑到里间。把自动出图机放在床上,盘腿坐在机子前,试着将手头正在描绘的主题为“春意曼曼”的一组仿古家私设计图的理念、元素、风格等依次输入液晶屏选项栏,然后选择纸张材质,排在第一个的是“奥-t4防水防潮”。事实上,也就这一个可以选。因为后面的什么防火阻燃、自锁防盗等纸张选项都是灰的,代表不可选。 能防水防潮也不错了。相比外界的图纸材质,禾薇还觉得赚了。 选完纸张,接着选输出模式,有平面版、立面版、纸家具模型版三种。 这回倒是有两个选项是亮的,平面和立面都能输出,纸家具模型那格是灰的。 禾薇终于搞懂所谓的“基础版”了,很多高级功能都没法用。不过对她来说,平面、立面两份图纸仅够了,纸家具模型即使输出来了她也没法向家人解释啊。 所有选项完毕,按下启动键。自动出图机发出轻微的工作声,不出十秒,输出口“兹兹”地吐出两张图纸。纸张大小和a3差不多,纸面摸上去很光滑,像是加了一层塑封,难怪能防水防潮。 按捺着心底的雀跃,禾薇拿起图纸看。 天!和她的手稿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机器出图,线条更直、弧度更圆、数据更精确。 想她涂涂改改拖了将近半个多月才形成的设计稿,用这自动出图机,不到十秒就生成图纸,且比她手绘的更完美,心里除了欢喜还涌起几分酸涩。科技革命改变世界这句话果然好有道理。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全自动的出图机,禾薇感觉解放了。 虽然上上辈子的专业是设计,虽然和刺绣一样,设计也是一门技术活、手艺活,两者都需要一个漫长又辛苦的过程才能完成。 但相对设计而言,她更喜欢刺绣。刺绣绣成了可以穿、可以用、可以做装饰。设计图除了供家私制作,本身不具观赏性。是以,这全自动出图机的到来,不用说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帮助和便利。 因着激动,一下午都耗在设计出图上了。花半小时思考、琢磨,再花十秒钟出图。不满意就回收。满意的收到三立方空间,等清明节了带回家。 不过得叮嘱她爹把这图纸收妥了,打出一套样品后,立马把图纸还给她。如此一来,还能防止图纸外流、被盗这些现象。好棒! 直到自动出图机的基础能量耗完、停止运行,禾薇才惊觉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忙从床上爬起,素描本往空间里一丢,反正以后用不着了,揉着干涩的眼睛来到外间,正好和贺校官投来的视线相对。 “眼睛怎么了?”贺擎东招手唤近她,伸手托住她下巴,打量着她略有些充血的眼睛,皱眉问:“之前好好的,睡了一觉怎么反而红了?会不会过敏了?让丁医生上来给你看看。” 禾薇囧。且不说她眼睛充血丝是用眼过度所致,就算找医生检查,也不该找丁医生吧,那是他的主治医师好不好。让一介脑科权威给她看眼睛?大材小用不说,专业也不对口啊。 贺擎东像是能看透她心里似的,咳了一声,说:“军医可没那么多限制,医院里岗位专业化,到了部队还不是一人坐全科。” 大手一挥,不容禾薇拒绝、让大武去脑外科找丁医生去了。 丁有山倒是还没下班,正给底下的医生指点几个医案,话说一半被大武火急火燎地拉到住院部,还以为贺擎东出啥事了,结果却是给他媳妇看眼睛,关键是眼睛啥问题也没有,充其量就是:“用眼过度吧,放松休息,多看看绿色植物,不需要用什么药。” 说完,瞪了贺擎东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小子疼媳妇用不着疼成这样吧。这楼层一半的大老爷们要都像你,我还用吃饭睡觉啊,直接升仙得了……人家眼睛受伤出血的都没你这么大惊小怪,住院治疗都不用,配点药剂就回家养去了……不过话说回来,要人人都像他那样,咱医院估计也开不下去了……”(未完待续。) ps:  《白莲攻略》作者:咸客。这辈子,换了个身份地位,白莲知道,自己所要操心的事情就是嫁人,嫁个好人。可是,当有一天她知道了,上辈子亲人还陷在那场权利的漩涡里,是拨云见月,还是继续嫁人?某人:姑娘,这两者冲突么? 第452章 女人心之闷骚的贺少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禾薇前头还有些羞愧,听他说到后面,心头一震,忙抬头看贺校官。 贺擎东眼神安抚了她一下,问丁有山:“你说的事是下午刚发的?” “中午。我去我小舅子那儿吃饭,顺便聊了会儿,这还没走呢,冲进来一个患者。我小舅子之所以名校毕业没去大医院坐班、而是在家开个小诊所,为的就是自由,诊所上班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大部分时间都在搞他那副业,因此诊所里的设备并不齐全,就劝对方上大医院看了。结果那人说没钱,愣是让我小舅子给他配点消炎药、滴眼液啥的就走了。啧……我琢磨着那眼睛吧,不瞎也得留后遗症,很难恢复到完好如初咯……” 贺擎东才不关心那人的眼睛,眯眼问:“你小舅子的诊所应该有装监控吧?” 丁有山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当着他面给小舅子打了个电话,得知有监控,并且门口、坐诊间都有。贺擎东便让他把中午那眼伤患者从到场到离开的视频截送到他邮箱。 “那人有什么问题吗?”和小舅子通完电话,丁有山好奇地问。 联想到贺擎东的身份,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嗓门悄声问:“该不会是通缉中的不法分子吧?”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抚掌道:“我说呢!这么严重的眼伤,还死活不肯去大医院,敢情是怕被抓啊……” “您可以回去了。”贺擎东不想和他说太多,提醒他时间不早了。 “行!那我走了。”丁有山也不是没眼力的人,见贺擎东不愿说,就不再追问。拍拍床边的护栏杆,笑着对禾薇说:“你可能是累了,多休息,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晚上有护工在,你不需要一直陪着。多多休息、适当运动,不碍事的。要再有什么问题。只管来找我。我刚那是逗他呢,这家伙每次来医院,都一副生人勿近的肃杀样,哪像这回啊。真是让我们大跌眼球……这才来了兴致逗逗他,你可别真信了,眼睛这器官不比其他,必须得重视。” 禾薇认真地点头:“我知道的,谢谢丁主任。辛苦您特地跑这一趟。”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两瓶蜂蜜,原本打算带回贺宅给老爷子泡水喝的,许家二老那边也准备了,现在先拿来送丁医生。找了个小拎袋装好,递到丁有山手里,微笑道:“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野山蜂蜜,量不多,这两小瓶您拿去喝……” “那怎么好意思!你留着给小贺泡吧,他现在正需要这类营养。”丁有山摆手不肯收。 虽然这纯正的野山蜂蜜确实挺吸引他,因为他老婆就好这一口。说是蜂蜜养人、蜂蜜美容,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来一杯。但人家这蜂蜜是给病人准备的,他哪好意思收。 禾薇没辙,转头看贺校官,眨眼示意他赶紧说两句。 贺擎东也没说其他,只淡淡地说了句:“不收别后悔。” 丁有山:“嘿!你要这么说,那我偏收!” “收下吧。”禾薇忍着笑把手提袋塞到丁有山手里,“也不是多金贵的东西。贺大哥的伤,多亏了丁主任,都还没好好谢您……” 丁有山笑着摆手:“那是我的职责所在。换做任何人,我都会尽力救治。不过这蜂蜜嘛,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你有心了。辛苦辛苦!自己注意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丁有山走后没多久,拜托他小舅子截发的视频也收到了。 禾薇捧着掌上电脑,趴在床护栏上和贺校官一起看。 “就是他!” 因为角度问题,监控视频上的人脸不是很清晰,但禾薇从穿着打扮上一眼就认出来了。除非中午有两个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穿着打扮都一样的男人伤了眼睛,但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所以视频中的眼伤患者肯定就是被小不点啄伤的吴民盛。 贺擎东拿过她手机,给老爷子拨了个电话,一边说这个事一边让禾薇把这则视频发送到老爷子手机上。 “……你说那诊所是在明月街上?嘶,我记得聂家的私立医院就开在明月街,要真和聂家有关系,咋不去聂氏医院开小灶啊,聂氏这几年势头不是一般的猛啊,除了军医院和两所三级特等公立医院,二院、七院这些三级甲等都得排它屁股后头,干啥屈尊降贵地去老丁小舅子那破诊所……呀!” 贺老爷子话说一半,猛地一拍大腿,嗓音扬高八度:“阿擎!我想起一个事,聂家的小儿子,当年在特行队待过,他和你爸小学、初中都一个学校,关系还不错,聂家那时候没人在军政系统,还是我给写的推荐信……” 说到这儿,老爷子眼一眯,冷声道:“要是你爸妈那事儿和聂家小儿有关,看老子不抽死他丫的……狼心狗肺的东西……” 贺擎东心里默念了两遍聂家。半晌说:“爷爷,您先查吧,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说太多。” “行!你安心养伤,不用想太多,这事儿包爷爷身上。一会儿我把你几个叔叔找来碰个头,昨儿你三叔还说人手不够去申调一支精锐出来。要真和聂家有关,那范围就小多了,省的铺开来地摊式搜,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 挂了电话,病房里安静得只听到血压监测仪工作的声音。 贺凌西、贺颂北两兄弟提着食盒来送晚饭,见大武身姿笔挺地站在病房门口,门虽然没关,但里头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双胞胎彼此看了一眼,纳闷地走进去:“大哥,我们送饭来了。”请叫我们红领巾! 想起老爷子的交代,贺颂北搁下食盒,从单肩包里拿出一沓杂志,忍着嘴角的抽搐恭敬地呈给大堂哥:“大哥,这是爷爷让我带给你的。” 要搁平时,他绝对会爆笑三声外加挤眉弄眼。 《女人心》啊,噗!他那天也是和同学打赌打输了才买的。不小心夹在专业书里带回了家,发现后觉得丢人把它当烫手山芋般扔在茶几上,不想被老爷子看到了,还大赞这书。说讲的很有道理。 有道理泥煤啊……他默默挥去额头黑线,就差给跪了。 谁知老爷子从医院回来,说大堂哥也喜欢这书,要他得空送几本去医院。这下他是真跪了! 尼玛大堂哥啊!要问他整个老贺家最怕谁。非大堂哥莫属。他爸得拿军棍才能让他屈服,他大堂哥只需一个眼神。 可眼下大堂哥一脸肃杀,让他即便很想笑也只得憋在心里。 “《女人心》?”禾薇看到杂志的封面,狐疑地看贺校官,心说他想看杂志?而且还是女性角度的杂志? 【闷骚!】系统君抠着鼻子丢出一个尚有几分贴切的评价。 贺擎东的脸先是一红。红过之后转黑。小麦色的肌肤盖住了那么点红晕,又因躺在床上,所以大伙儿谁也没注意,只看到他脸色沉了沉,双胞胎心里齐喊“完蛋”。 禾薇感觉到他的尴尬,没再追着这个话题问,麻利地收起杂志,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打开食盒,招呼大武吃饭。 “咦?这是什么?” 禾薇瞅着食盒第一次里的四颗裹着锡箔纸的……鸭蛋? “是糯米蛋。”贺颂北唯恐被大堂哥尚未收敛的愠意波及。颠颠跑到茶几边给禾薇解惑:“咸鸭蛋和糯米、香菇、酱五花肉一起做的糯米蛋。听爷爷说这咸鸭蛋还是你从老家带来的?老冯见新鲜又多油,留了几个给爷爷煮了配白粥,余下的都做成了糯米蛋,味道很不错,我一口气吃了仨,晚饭差点吃不下……还有这个粥哦,也是用你家的皮蛋做的,爷爷说今晚给大哥再喝一次,明儿开始,中午晚上都改吃软饭了。呃……此软饭非彼软饭,是软米饭的意思,哦呵呵呵……” 一旁的贺凌西听得不由想捂脸。偷瞄了大堂哥一眼,很好。脸比方才更黑了。贺颂北你个蠢蛋!果然是糯米蛋吃多了,找死别拖老子一起啊!摔! 贺颂北也偷偷瞄了眼大堂哥,嘤嘤嘤……赶紧找话题转移:“今晚二哥和他女朋友也来家里吃饭了。哦,不能再称女朋友了,他们俩今天领证了。” “胡慧姐和二哥领证了啊?”禾薇的确感到蛮意外的。但手里的动作没停,先是把食盒里的菜一一拿出来。让大武先吃。然后盛了碗皮蛋瘦肉粥,又舀了一大勺荠菜牛肉豆腐羹,坐床边喂贺校官吃饭,“今天这豆腐羹蛮适合你吃的,荠菜除了味道鲜,还有止血、明目的药用功效哦。” 贺擎东的脸色随着禾薇的喂食松缓下来,浅笑着睨了她一眼:“荠菜的功效都知道?” “那当然啦,是我妈说的。”只不过她娘说的是月经量很多的人可以适当吃点荠菜,因为荠菜有止血效果,但不能多吃,因为性凉。但这话不适合说,说了贺校官没准一口都不吃了。 “我妈每年春天都和付姨一起去郊外挖野菜,挖到最多的就是荠菜了。挖回来那天,我们家往往都是荠菜大餐,荠菜水饺、荠菜春卷、荠菜炒年糕、荠菜凉拌香干丝……”看到贺校官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禾薇忍不住想笑,“下回有机会我们一块儿去挖,挖回来做,好玩又好吃。” 贺擎东看着她,深幽的眼神似要将她整个儿的吸入。 禾薇只觉得从脚底心升起一股热意,直窜头顶,错开和他交缠的视线,柔声催道:“快吃啦,冷了味道就差了。” “嗯,你也去吃吧,这我自己来。” “不用,我还不饿呢,而且这豆腐羹有些稠,我拿勺子喂你。” 贺擎东想了想,如果让小妮子先吃,估计又是三分钟不到把米饭全吞下肚,那还不如自己吃快点,然后让小妮子细嚼慢咽慢慢吃。反正大武把余下的饭菜都保温在食盒里。于是微启口,示意小妮子开始投喂工程。 贺颂北见自家老大开始进餐,脸上神色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心里松了口气。警报解除,继续蹦跶:“禾薇禾薇,呃,”一道冷冽的眼神射来,如芒在背,忙不迭改口:“大嫂!你说的荠菜只要是郊外都能挖到吗?” 他听得都快淌口水了,好想明天就去挖,挖来让老冯做成各种各样的美食。 贺凌西扶额。不仅蠢,还馋。没药救了贺颂北! 禾薇被他那声突然改口的“大嫂”雷得囧囧有神。不过以前也听他喊过几次,除了有些雷人,倒也没适应不良,顺嘴道:“那得看土壤和光照了,荠菜喜欢阳光充足、温暖潮湿的环境,太干、太阴的地方不会长。我看冯叔这荠菜很嫩,应该是野生的冒尖荠菜。可能是年后这几天京都气温一直都挺暖和的原因吧,一般得等清明前后才旺盛。” 清明前后是吧?贺颂北摩挲着下巴暗忖:也就下个月了啊,到时去挖它几桶,吃它个过瘾。 “你刚说曜南领证了?”喝完粥、吃完豆腐羹,贺擎东示意禾薇快吃,然后继续贺颂北刚刚那个没说完的话题,免得他打扰小妮子用餐。 原本的确还想扯着禾薇唠一唠鲜美野菜的贺颂北,听大堂哥主动问及这个事,乖乖回道:“是啊,为这个事,爷爷脑胀了一下午。要不是老冯做了新菜式,他估计连晚饭都没胃口吃。” “领证不是好事吗?”禾薇还没开吃,闻言,不解地抬起头。 胡慧进出贺家也不少时日了,老爷子要是反对,不会等到领证了才有反应吧?而且她记得老爷子当着大伙儿面说过,贺曜南的婚事,他不会插手。 “还不是被二伯娘闹的。”谁说只有女人爱八卦,男人也爱,只不过分隐性和显性而已。 这会儿,八卦属性呈显性模式的贺颂北童鞋,拖过一把小圆凳,趴在床脚的栏杆上,绘声绘色地汇报起贺二家那点事儿。(未完待续。) 第453章 又是老大家的抢风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原来,贺曜南和胡慧的婚事,罗美萍因为没面子,一心想找机会搅黄。 昨儿被大院几个丈夫军衔差不多的夫人们拉去喝茶,和新加入她们这个圈子的刘德昌媳妇聂美珠多唠了几句,得知她那个出国留洋十年有余的宝贝女儿回来了,虽然工作还没落实,不过凭刘家如今的地位、聂家在医界的名声,以及刘晗自身的国外大学文凭,想找个轻松稳定又保障的工作还不容易? 刘家以前是比不上贺家,虽然住在同一个大院,但刘家住的是营长级以下的小公寓,自家那可是少将级别、团长副职的大别墅。中间隔着一个大大的院区花园和营、团级别的公寓区。以罗美萍的心气,断不可能往低的门第去给儿子找媳妇,最起码也得平级。 而今刘德昌连升两级,已是某团副团长,军衔上虽然仍比自家老公低一级,但怎么说也比以前好多了,何况刘德昌年纪比自家老公小,说不定再熬个几年也能混个少将当当,然后搬到别墅区来。两家距离近,说出去也有面子。哪像胡慧那样的家庭,让她抬头挺胸地出门都觉得羞愧。每每想到婚后要带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狐狸精参加某些重要场合,然后被那些饶舌的夫人、太太问及胡慧娘家哪里,罗美萍就恼恨得不行。 可她那个傻儿子,不知中了什么邪,偏就喜欢胡慧那样的狐狸精,怎么劝都不肯听,还说六月份胡慧一毕业就结婚。气得她满口银牙几乎咬碎。六月份离现在就三个月了,不行!必须赶在这之前拆散两人,无论如何要给儿子找个好对象。 这阵子,罗美萍其实哪有心情参加这个那个的聚会,可不来又怕被那几个老爱和她唱反调的八婆背后说闲话,来了却是一个人闷坐着喝茶嗑瓜子,半点提不起劲。倒是没想到这次会碰到聂美珠。 罗美萍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热络地拉着聂美珠说:“美珠啊。你为你家闺女忧心,我为我家小子烦恼,儿女都是爹妈的债,咱们做娘的都一样。” 聂美珠初入这个圈子。心里免不了紧张、惶恐,见贺二家的夫人如此平易近人,喻为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有些过,但多少有这种感觉,不禁感激地想:这贺少将家的夫人也不像外头传的那么跋扈不讲理嘛。果然人得深入接触了才知道好坏。 于是。一个抱着刻意接近、以期撮合两家孩子结亲的目的;一个怀着感激,不想错过陌生圈子里第一个对她发出善意讯号的人,很快聊到了一处。半场聚会下来,两人已经无话不谈了。 素来看不惯罗美萍为人、就爱和她唱反调的郑家大儿媳,端着得体的笑容凑过来说:“哟!贺太太,你家曜南不是早有女朋友了吗?这都多久了,两家该坐一块儿商量婚期了吧?怎么还和刘太太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欺负刘太太新来的不知情吗?” “你!”罗美萍没想到自己都把声音压得这么低了,还能被这个死八婆听见,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红。怕到嘴的鸭子飞了,忙向聂美珠解释:“美珠啊,你别听她瞎说,我家曜南去年的确经人介绍认识了个姑娘,但那姑娘说实话,我和孩子他爸,包括老爷子都不是很满意,早就回了介绍人了。” “这话不对吧。”罗美萍话音刚落,另外一位少将夫人噙着富含深意的笑容,打岔道:“前儿我还看到你家曜南拉着人姑娘的手在咱们大院的中心花园散步呢。那亲热劲。我一个过来人瞧着都脸红。我看回头得和警卫们说说,往醒目处贴个告示,小年轻谈情说爱可以,但不能放任他们在院里的公共场所肆无忌惮。自己不要脸就算了,带坏了各家年龄还小的娃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我也看到过一回,不是我说,贺太太,你是不是拘着俩孩子不让他们在家里亲热啊?不然怎么老喜欢跑外头做这么羞脸的事乜,哈哈。你家曜南我记得生日小。今年虚岁能说二十七了吧,早就到了想媳妇的年纪了,你要再这么拘着他,不是要他命么。” “哈哈哈……”郑太太一席人全都笑了。 罗美萍气得脸色渗白,虽然也有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的,但说的都是无关痛痒的,于她一心想要的毫无益处。 到这里,聂美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僵着嘴角扯出一抹明显疏离的笑容,说:“可能是我料想错了,贺太太烦心的事和我不一样,我是烦心闺女没对象,贺太太烦心的应该是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吧。” “这话可被你说中了,我看美萍这几天心不在焉的,怕就是在担心媳妇过门后不孝顺公婆吧。”站在罗美萍这边的某夫人替她搭台阶,“哎呀美萍,这有啥好烦恼的。现在可不像我们结婚那时候,谁家没点钱给儿子备婚房啊,你要和媳妇过不拢,就给他们小俩口外头置套房子呗,结婚后让他们自己过,周末回来聚一聚,你省心,他们也自在,早点抱金孙才是正理。其他的想那么多干啥……” “就是,你家曜南起点高,要不了多久就有福利分房,到时买的那套想租、想卖都成,如今房市那么红火,你还愁亏啊。” 罗美萍被几个关系好的这么一拉、一劝,脸色恢复不少。可被当着聂美珠的面,搞了个大没脸,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坐下去了,借口家里有事,捞起手提包走人。 正要跨出茶室包厢,听到和她不对盘的郑太太故意扬着嗓门说:“她家曜南升级分房?我看悬!倒是贺大家的小子,听说很快要升少将了,别说福利分房,扩建的别墅区估计都能随他挑。” “你说的是阿擎吧?那孩子是真拼!十六七岁就被贺老丢进基层部队,短短十年不靠家里一分一毫,挣下少将荣誉。听我家那位说啊,这阵子部队和国安正抢他的去留呢。” “那不是早几年前的事了吗?后来他自己选了特行队,部队这边不得不放弃了这么个好苗子……” “你信息落伍了啊,早几年前是争过一回,这次又争上了,好像是这回任务受了伤。伤好多半不能再去特行队,贺老年纪大了希望他留京都,于是部队这边允诺少将军衔、团长正职,驻京兵团任他挑。国安那边给不了军衔。说是给福利,一套桃花源别墅、一套市中心公寓……我当时听得呀,恨不得把那孩子拉来我们家做儿子,真是太出息了!太给他爹妈长脸了!我家小子要有他一半的进取心,我哪里还用得着这么操心呀……” 罗美萍听得牙齿咯嘣响。又是老大家的抢她家曜南风头!真是太讨厌了!哐当甩上包厢门,腾腾地走了。 聂美珠听得心思一动。贺擎东?当年不是和她家晗晗一个学校的吗?从小一块儿玩,也算青梅竹马了,想不到这么年轻就挣下这么大一份荣誉。少将啊,还正团级的,想她老公混到这个年纪,都还没拿下少将头衔咧。好不容易营长升团长,还是个副的。这小子可真能耐! 晗晗要是能嫁他也不错。贺家虽然兄弟多,但都不在一道住,贺老爷子那套别墅那么大。何愁没婚房?再者少将本身还能分到一套别墅,哪怕不在部队任职,去那什么国安,不也说福利是别墅加公寓吗?那桃花源的别墅她听说过,虽然离城中心有点儿偏,但最小的面积都要千万起步。贺擎东到底立下了多大的军功?竟让国安如此舍得花血本和部队抢人? 聂美珠越想越动心,拐着弯打听贺家大孙子结婚没有。 “啥时候结婚倒是没听说,不过对象有了,我也是听我家老爷子说的,他不是和经常和贺老喝茶下棋么。说是阿擎自个儿找的,就是年龄小了点儿,目前高中都还没毕业呢……” 聂美珠心里琢磨了一下,高中没毕业。而且又只是男女朋友,谁知道靠不靠谱,这年头结婚了都能随时离婚,谈个小恋爱算啥。 “那对象娘家哪儿的啊?也是我们大院的?”聂美珠端着茶杯,故作好奇地问。 “哪儿啊,我听罗美萍说。是乡下上来的,要不是认了许家做干亲,哪攀得上人贺家啊……不过好在贺老对门第没要求,阿擎又自小没爹妈,没人给他操持这些,瞅对眼了就在一块儿处了呗……” 这话听得聂美珠心花怒放。心里一个劲地念叨:机会来了机会来了!毫无家底的乡下丫头都能入贺擎东的眼,那自家洋气的闺女,还怕没机会? 随便认识的乡巴佬pk青梅竹马的白富美,谁赢谁输,聂美珠心中笃定:自家女儿肯定能坐上贺家少奶奶的这尊宝座。 千方百计地把贺擎东的住院地址问到手,又去商场买了一堆价格不菲的滋补保健品,让闺女提去医院探望。 “男人生病或是受伤的时候最脆弱,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温柔,就算他口上不说,心里肯定对你另眼相看。做到这一步,后续再让你爷爷找贺老打打感情牌,妈看好你们……”聂美珠一边催闺女化妆打扮,一边叮咛个没完:“贺二家的见你爸升了,有心想撮合你和她儿子,军校研究生毕业,又有贺爱国和贺老铺路,没比较这样的条件也算不错了,可和贺擎东一比,妈就觉得差了点儿。你看他们两堂兄弟年纪差不多,脚前脚后的,一个都要升少将了,一个还得由长辈领着走,将来的成就那都是浮云,眼前的好才是真的好。再说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贺擎东吗?这不正好,努力努力,说不定能成……” 至于两堂兄弟都有对象这个事实,聂明珠觉得并不是问题。只要没结婚,谁都有希望。处对象处对象,重点不就在一个“处”字嘛。处着不合适,那自然得分了。 刘晗不甚情愿地嘟哝:“当年我喜欢他喜欢得要命的时候,你们不顾我意愿送我出国,如今又让我去追他,这不是瞎折腾么!” “当年那事是你大姨坚持,妈其实并不反对,虽然觉得有点高攀,但只要男方愿意,有啥关系?可你大姨说,贺擎东高中没毕业就去部队,要能混出个名堂还好,混不出那这一辈子都没出息,你甘心嫁给一个要文凭没文凭、要成就没成就的男人混一辈子?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你有大学文凭,他有少将荣誉,你爸升了职,咱俩家的距离缩短了,谁也不能说咱们刘家高攀他们贺家。结婚虽然晚了点儿,不过赶一赶,明年也能抱上孙子,妈后年办内退正好给你带孩子……” 见女儿一脸纠结的样子,聂美珠噗嗤笑道:“行了,打扮得漂亮点快去看看人家。妈相信只要我们家晗晗愿意出马,啥样的男人拿不下!不过有些话妈得提醒你,你出国这些年的费用,无论学费还是生活费,都是你大姨全程赞助的,你大姨刚学会走路就被拐,找回来时都十六岁了,期间吃了多少苦不说我们也想象得到。所以上至你外公,下至你小舅尽量都让着她,她这人脾气是不怎么好,尤其是接手医院以后,更加不给人好脸色,但对你们几个小辈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对你,出国的费用说她出就她出,要是她中途反悔说不赞助了,我和你爸也没话讲,一年二三十万,十年就得两三百万,抛开别的不说,光这笔人情,你以后对你大姨也得好点儿,千万别当着她面说‘多此一举’之类的话,她听了不高兴是一回事,传出去会被人戳脊梁骨、骂白眼狼的,那对你名声不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刘晗不耐烦地跺跺脚。当她不知道哦,大姨对她以及舅舅家的弟弟妹妹好,还不是因为自己不会生。换句话说,现在投资、将来回报。就看这投资回报率高不高、对谁有利了。 “去吧去吧!妈等你好消息!”聂美珠欢快地把闺女送出门,倚着门柱在那儿畅想自家和贺家结亲后门庭若市的场景,想着想着不禁笑出了声。(未完待续。) 第454章 养大的儿子跑了 谁料,聂美珠笑容还没收回,她女儿就回来了,一进门就气鼓鼓地说:“妈你帮我查查擎东身边那根豆芽菜,到底什么来头。” “什么豆芽菜?”聂美珠一头雾水。 “哎呀!”刘晗跺跺脚,“我好心好意去看他,谁知他不仅不理我,还和个瘦瘦小小、浑身没几两肉的丑女人眉来眼去,气死我了!” 聂美珠恍悟地“哦”道:“可能就是他那个乡下女朋友吧?这有啥好担心的,不就个乡下上来的小丫头么,要不是许家认她做干亲,也就是个外来妹。” “妈你确定?” “当然。妈可是打听清楚了才叫你去的。” 刘晗听她妈这么说,眼睛倏地亮了。心想要真是个外来妹,那还是好打发的,赶明找人给她点教训、再给她点甜头,然后打发她回乡下去。要是敢再纠缠着贺擎东,休怪自己不客气。虽然自己回国也没多久,但京都怎么说也是自家地盘,对付个外来妹还不简单! “不过你也别想着欺负人家,还有许家给她撑腰呢。你就大大方方地和她竞争,不就是个稚嫩的高中生么,你多往医院跑几趟,还怕阿擎不向着你。你俩从小玩到大,这点交情还怕斗不过个外来妹?”聂美珠多少还有点理智,没有脑袋一热地怂恿女儿去对付禾薇。许家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但许家在军政系统的威名犹在。反正自家闺女的条件这么好,咱就大大方方地竞争,许家就算知道了有意见,又能咋地? “知道了知道了。”刘晗心口不一地摆摆手,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丢下提回来的补品。窜出门找人准备威逼利诱禾薇去了。 …… 罗美萍这两天心情简直差到家。昨天喝茶喝不痛快,今天上班上得郁卒。 在单位茶水间偷听到其他科室的同事在非议各家鸡毛蒜皮的事,提到她家曜南时,居然说什么“肯定是那姓罗的想留着攀个好岳家,结果越留越成愁、越留越不吃香,最后沦落到和个条件低到尘埃里的大学生打工妹结婚”…… 她当时听得肺都要气炸了,冲进去和这堆饶舌的死八婆理论。最后还是局长出马。把几个女人给劝开。 吃了一肚子闷气,满心不爽地下班回家,正要掏钥匙开门。方婉茹笑眯眯地走过来:“恭喜二嫂啊。想不到曜南这孩子挺会制造惊喜的嘛。” 罗美萍一头雾水:“恭喜啥恭喜,南南制造啥惊喜了?” “咦?二嫂你不知道曜南和胡慧领证了哦?” 不知道?她当然不知道! 她几时同意儿子和那狐狸精领证了!!! 罗美萍自家门也不进了,直接冲去贺宅,在大伙儿目瞪口呆中。抬手扇了胡慧一巴掌:“肯定是你个狐狸精怂恿南南的!不然他怎么会偷拿家里的户口本去登记领证?” 下午刚和那群八婆理论,说自家儿子怎么才不会找这么差条件的媳妇。结果家门还没进呢就被自己儿子打脸了。气死她算了! 贺曜南脸色难看地拉开罗美萍,捧起胡慧的脸,看到原本粉嫩的左颊上一道明显的手掌印,气得抿了抿唇。转头对罗美萍说:“妈!领证是我提的,户口本是我拿的,和慧慧都没关系。而且我和她迟早会结婚。这事我过年前就和您商量过了,婚期准备定在六月份。具体日子由您选,可您一直拖拖拉拉的……” “什么我拖拖拉拉的?哪家结婚像你们这么急的?你年前那是和我商量吗?哦,就说了句‘婚期定在六月’,我就得统统给你办好啊?结婚又不光我们贺家的事,她难道没娘家啊?”罗美萍气得差没呕血。一向听话的儿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没脸。简直岂有此理! 贺曜南听罗美萍这么嚎,以为她只是心里不痛快,结婚这么大的事都推给了她,想想也的确不孝顺,心里的气瞬间消了,走过去扶着罗美萍好声好气地劝道:“慧慧当然有娘家,只不过她妈妈眼睛不好,年前动了次手术,也不是很成功,所以我和慧慧的婚事,妈您和爸多担待着点,年前年后这段时间因为胡伯母的手术,家里的事我都撂担子没管,接下来闲了,婚礼准备我和慧慧尽量自己来,您和爸只要在大事上给把个关就行了……” 罗美萍听了倒抽一口凉气。她说呢!年前年后那阵子老不见他人,也没听说单位要加班,敢情是跑狐狸精家做牛做马去了。这都还没结婚呢,********都搁女方家了,要是结了婚,还不得什么好的都往女方家搬、心里眼里就只有狐狸精和她那个瞎眼妈啊。那自己俩口子算什么?!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把他拉扯长大、培养成人,合着是在给别人家做嫁衣?孝敬别人家爹妈? 罗美萍愠怒的眼神直射胡慧。眼神要能杀人,胡慧此刻绝壁死上一万次了。 然而她却像没察觉似的,回了罗美萍一个腼腆的笑,许是笑容扯到左颊,吃痛地嘶了一声,眼眶滚动着晶莹的泪珠,柔弱地说:“阿姨,我知道这段时间曜南因为我妈的手术,对您和叔叔关心不够,我也说过他了,所以今天我俩提前出门,想着去给您和叔叔买点贴心的礼物上门道歉,无意中看到商场在大力促销婚纱照活动,我俩一时冲动,跑去领了证……如果您是因为这个生我和曜南的气,那您像我自己妈妈一样骂我打我都可以,但证既然领了,我和曜南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希望您能接受我这个不完美的儿媳妇,我会努力达到您期许的标准,尽量不让您失望……” 胡慧这话有真有假。她和贺曜南今天提早从家里出来是真的,去逛商场也是真的,只不过本来是想去看情侣电影,顺带买点礼物哄老爷子。毕竟要去贺宅蹭饭,手里提点东西总归像样点。 常去看电影的那家购物中心,新开了一家名叫“惠生惠色”的婚纱摄影店,三月一日至十四日白色情人节这段期间推出优惠大酬宾活动,原价8888的双外景婚纱套餐,现场下单只需6666。而若是持结婚证下单,只需1888。另外还特别奉送一帧“浪漫春季、收获爱情”的心形水晶相架。胡慧见状。心里一动,拉着贺曜南走了进去。 贺家的人她基本都碰上过了,除了未来婆婆着实有些难缠。其他人她自认都能应付过去。而要和未来婆婆真正地打擂台,还得等婚后,现在要真杠上了,站不住脚的还是自己。这点理智她还有的。 可未来婆婆始终不松口她和曜南的婚事也是个麻烦事。明明和曜南商量好六月份一毕业就举行婚礼,那时候同学们都还没走散。正好邀他们观礼喝喜酒,当然,主要目的是打脸——欲让那些上辈子这辈子连着两辈子笑话过她、讥讽过她的所谓好同学、好室友好生瞧瞧,她——胡慧。不靠娘家半点势力,比她们任何一个都早地找到了理想中的爱人。 可贺家到现在都没动静,胡慧嘴上不说。反过来还安慰曜南“不急”,心里哪能真的不急。都急坏了好么。 于是在看到“持结婚证报名婚纱照,享特价优惠、顶级服务”的备注后,胡慧有了一个主意,贺家不希望她嫁给贺曜南是吧?那她就来个先斩后奏。 贺曜南虽不至于被爱情和热情冲昏头脑,可看到女朋友走进婚纱店后爱不释手、挪不动脚的惊喜样,不忍拒绝,牙一咬,顶着回家后可能遭受的炮轰,拉着胡慧到民政局领了证。 想着证都领了,他老妈应该不会再反对了吧,反正胡慧家里就她妈妈一个,其他亲戚据说也没怎么走动,结婚时分分喜糖就行了,酒席不需要请,所以只需要安排贺家这边的亲戚朋友以及两人的朋友、同事、同学。 哪知他老妈这么不给面子,不仅嚷着不同意,还当场扇了胡慧一巴掌,这让贺曜南恼火极了。相比他老妈的不可理喻,胡慧的温柔、善良、懂事让他愈发倾心。 “慧慧!”他感动地揽住胡慧,替她轻轻擦去滑落脸颊的泪珠,然后接过老冯送过来的水煮鸡蛋,包上纱布后替她热敷,一边心疼地说:“脸颊疼就别说话了,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罗美萍气得心口抽疼,嘴里依旧固执地道:“反正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不同意!” 贺爱国怕老爷子气到(虽然已经气得不轻了),拍拍大腿,叹了口气说:“美萍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胡慧说的没错,既然领证了,那就已经是夫妻了,选个好日子把喜宴办了吧。” “什么夫妻!谁承认他们是夫妻了?这么不要脸的狐狸精,我死都不会让她进门!别以为怂恿着曜南领了证就万事大吉了,领了不能退吗?还没到民政局下班时间,曜南你这就去退掉!” 这话一出,方婉茹差点绷不住笑出声。心说这是结婚证啊嫂子!不是你在商场买衣服、鞋包、化妆品。东西可以退,这实打实的结婚证一领,想要退那就只能离婚了。结一天就离,这事儿你做得出来,咱老贺家可做不出来。 老爷子显然也是这么个态度,手杖一摔,差点砸到看戏的双胞胎:“没这个道理!孩子既然领证了,那就赶紧挑个黄道吉日把喜事办了。别让亲家瞧不起。” 罗美萍嚎开了:“什么亲家啊!狗屁亲家啊!爸你干啥这么快就承认啊!我不承认我不承认!肯定是这个狐狸精!把南南给带坏了!南南以前多乖多听话啊,从来不违逆我。自从和这个狐狸精一起之后,成天驳我的话,如今居然还背着我偷拿家里的户口本、领劳什子结婚证……爸!这样的媳妇我可不敢要!这还没过门呢,就成天撺掇着曜南和我对着干,这要是进了门还了得啊,准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我宁可没脸,也要把这门婚退掉!” “嘭!”贺曜南绷着俊脸捶了茶几:“妈!你能不能别闹了!我和慧慧彼此相爱,这才牵手领证,今天对我们俩来说是大喜日子,我俩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家向你们汇报,怎么到您嘴里就成天地不容、十恶不赦的大坏事了?慧慧到底哪点不好啊?出身吗?论出身,你当年嫁我爸那会儿不见得比她好多少。何况现在什么年代了,你为什么老揪着这一点不放?除了她家条件差,她本身哪点不好?你说!每回得了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和爸;每回变天就提醒我关注你们和爷爷的身体。你扪心自问,你初为人媳的时候,有做到她这样吗?如果爷爷反对,我还能理解,可你是我妈,最该支持我、理解我的妈,瞧瞧你为你儿子都做了些啥?不仅不支持,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扯儿子后腿,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妈!” 在场人一时间都愣住了。贺曜南要么不发脾气,发起脾气威力竟还不弱。当然,威力辐射范围仅限他妈。 罗美萍气得呕血三升也没办法表达她此刻糟糕的心情。 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她养的好儿子啊,婚还没结呢就向着狐狸精掀自己老娘的底了。这一串串的话,好比无数把锋利的尖刀,将她的一颗爱子、护子之心凌迟得鲜血淋漓。 冷眼睨着胡慧,这一刻,罗美萍不得不承认,这个狐狸精的确有几把刷子,耍的一手好牌啊。笼络了一家人不说,早就把儿子离间地一心只向着她那个阵营了。恐怕自己越反对,儿子会越坚持吧。 贺老爷子抽搐了一下嘴角,琢磨着二孙子话里头的深意,心里直犯嘀咕:啥叫“如果是爷爷反对,我还能理解”?他啥时候这么严苛了?贺曜南你个滚犊子给老子解释一下!(未完待续。) ps:本书订阅满1k粉丝值,系统会赠送一张评价票,有免费评价票的亲们别忘了投哦。么么哒!~(づ ̄3 ̄)づ 第455章 “喜”字留着自己用 不管怎么说,这场闹剧到此结束,老贺家要办喜事了。↑頂點小說, 婚礼时间暂时定在六月十八日,这是贺老爷子翻老黄历临时定的。 罗美萍之前压根就没考虑过哪天给儿子办喜宴。可老爷子发话了,她再反对也没用。 何况结婚证不是领假的,难道真要让她宝贝儿子一天之内结婚离婚?这闪婚闪得也太快了。 再说回来,儿子怎么说也是军人编制,这种事传出去影响名声还在其次,影响仕途那才真叫亏大发了。 可一想到从此以后要和胡慧这个狐狸精同住一个屋檐下,罗美萍就忍不住牙酸牙疼牙出血。找这么个儿媳妇,是专门来膈应她的吧! 贺爱国也头疼。儿媳妇虽说不是个能吵的,但还没进门就和婆婆的关系闹得这么僵,以后自家还有安稳日子过?他和儿子夹在中间,简直就是两层夹心,左右为难。 贺战国看他这么愁,心说这才一个儿子就这么闹腾,自家俩儿子呢,以后可咋整啊。扭头想找老婆大人倾诉,发现自家老婆并两个熊孩子正津津有味地看戏,一阵无语。 本着“本是同根生”的兄弟情义,以及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贺战国斟酌着提议:“曜南准备就这么窝单位了?没考虑往上升?军校研究生毕业的文凭够硬,但还是缺履历,我倒是觉得,他这么个年纪,窝在单位混吃等死是不是早了点儿?不如趁着年轻去拼搏几年。当然。阿擎那样的特殊部队算了,那太提心吊胆。何况曜南的学历高,进去就是正连级。三年一升,六年挣个正营回来,调回京都也方便我们给他铺排……” 贺爱国狐疑地看了老三一眼:“咋突然提这个?” 贺战国摸摸鼻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六月十八号结婚,婚房肯定设家里吧?你就不怕婆媳两个碰一块儿成天吵个没完?你把曜南放出去,儿媳妇做为军嫂势必得跟过去照顾吧?六年时间总够二嫂想清楚、接受了吧?这不两全其美?” 贺爱国恍悟地点点头:“好主意!” 于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贺爱国兄弟俩愉快地敲定了儿子(侄子)蜜月过后的去向——扩建中的南方军区。够远! …… “也就是说,今年上半年我们有两场喜酒要喝了?”送走双胞胎,禾薇翻着日历对贺擎东说:“三婶的弟弟三月十八号。你二弟六月十八号。” 不过方定晓和李玥的喜酒,贺校官是指定喝不着咯。但贺三婶单独邀了自己,自己肯定得去。 呀!喜礼!禾薇猛一拍脑袋。 原想着过年那几天准备的,谁知今年的大年过得那叫跌宕起伏。不仅跑了趟云城。还提前来了京都,而且几乎天天都在医院,要不是双胞胎提起结婚啊喜宴啊,她都把这个事给忘了。 贺擎东拉下她的手:“别老拍头,拍傻了怎么办。” 禾薇囧。拍傻了你负责! 伏在床护栏上,苦恼地问:“我都忘记准备礼物了,胡慧姐他们的倒是还有时间,可方家的喜宴不到半个月了。你说单光一副‘喜’字的桌上小绣屏够心意吗?”那东西她空间里倒是还有几幅,找地方装裱一下。一个礼拜应该能拿到。 一听小妮子一针一线手绣的女红要送方定晓那小子,贺大少眉头一挑,说:“不用那么复杂,随个红包就行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准备好。那‘喜’字留着咱们自己用。” 禾薇:“……” …… 日子一晃而过,寒假走到尾声。 圆圆回海城了。 海城一高元宵节报到,正月十六复课。所以禾薇去许家那天,就和大伙儿一起提前过了个团圆节。 许惠香因为大侄子住院多请了一周假,所以一家三口是同时走的。走之前提着一堆营养保健品来医院告别,见贺擎东恢复状况非常不错,总算放心了。 “安心养伤,别的有我们呢,你几个叔叔都不是摆设,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肩头扛。”许惠香是真心怜惜这个侄子,相比其他侄子,和大侄子的相处也最多,平时每次见面都会宽慰,何况这次遭了这么大的罪,一唠就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至于你和薇薇的事,等你伤好了找个时间,双方坐下来好好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冬子那孩子估计是觉得你俩岁数差的有点多,并不是说你哪里不好。我们老贺家出去的小伙子,哪个都是棒棒的。所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薇薇爸妈都不是难打交道的人,你和他们接触的也不少,应该有所了解吧,哪怕一开始不接受你,你把诚意摊开来,慢慢的,总能打动他们。但凡做父母的,哪个不喜欢对自家闺女好的女婿啊,你说是吧?” “行了。”见老婆大人絮絮叨叨地还要往下说的架势,贺迟风无奈地打断她:“阿擎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是把对圆圆的那套说教搬到他头上来。差不多该走了,不是说还要去爸那里放点东西吗?这几天路上又开始堵了,别错过航班才好。” 说着,朝大侄子使了个眼色,意即自己的媳妇自己搞定,他们能帮的也就是在禾家俩口子跟前多说说他的好话,至于能不能闯过岳父岳母那一大关、顺利抱得美人归,得靠他自个儿努力了。 “呀!这才说了几句话啊,就十点半了。圆圆明天回学校,后天开课,我跟你小叔也要上班了,所以定了今天下午三点的航班。车里还有些东西要带给爸,再和他道个别,所以不能多留了。阿擎你好好养伤,如今伤情稳定。我们也安心了,接下来就靠养了。你自己注意着点,这头部的伤可不比普通外伤。必须得静养、慢养,急不得的。有事随时给我们电话。这阵子多亏了薇薇,等出院别忘记好好谢谢人家哦。”许惠香趁干闺女去卫生间洗杯子,朝大侄子眨眨眼。 贺擎东自然领会小叔小婶话里的深意,弯了弯嘴角,说:“我有数。” 在窗前逗小不点的圆圆,一听要走了。蹭到床边,拍着胸脯一本正经地保证:“老大你放心,大姨那边。我会帮你说好话的!冬子哥答应了姐,不会抢在你们挑明之前告诉大姨和姨夫,所以你只管安心养伤,养的白白壮壮、帅帅气气的出场。一鼓作气把姐娶进门!” 一边说。一边还高举双臂做振臂状,给贺擎东加油鼓劲。 许惠香看得哭笑不得,“啪”的往儿子脑门一拍:“走啦!你大哥那么聪明,用得着你教!” 禾薇端着洗好的茶具出来,准备给干爹干妈泡壶年前从陶德福那儿蹭来的好茶,却听他们说要走了。既是赶飞机,她也不好挽留,拿了个纸袋。装了一罐茶叶、两瓶蜂蜜、还有自己diy的玉兰花润肤膏和玫瑰花凝露。早就想送了,偏偏每次都忘记。 许惠香惊喜不已。当下拧开精致的小瓶,凑近鼻尖吸了一口:“很香很好闻!这就是你说的手工课上完成的润肤品啊?” 禾薇点点头。 原本还催着老公、儿子赶路的许惠香,这下不着急了,深呼吸闻了几下,被好闻的幽香诱得当场往手背抹了点玫瑰花凝露。对用惯了保养品的她来说,这凝露的效果好的超乎她想象。 她平时用的最多的是法国某款润肤品。倒不是她崇洋媚外,而是用遍市面上的润肤品,最终确定国产品的滋润效果真不如进口货。当然,价格也贵。所以会在促销时多囤点货。自从与禾家结成干亲,除了给自己买,也会给禾母带一份。 除夕那天和禾家电话拜年,听禾母说薇薇在学校的手工课上做了两件润肤品,效果很不错,包装的也漂亮,是送她们两个娘的新年礼物。她听了高兴归高兴,但没怎么记心上。这年头的小女生有事没事就爱捣鼓这些,叫什么“diy”。但效果好不好的就见仁见智了。 拿到手了才晓得禾母一点都没夸张,不仅好闻、好用,还这么精致漂亮,“光这个瓶子都费不少钱吧?”许惠香都舍不得用了,用完了也舍不得扔。哪怕不装保养品,搁梳妆台上当摆件也好看啊。 禾薇笑着说:“网上大批量定做的,没花几个钱。” “姐你们学校真好,手工课居然允许你们做护肤品,简直太自由了!听说春天了还开设跑马课,羡慕死我了。”圆圆少年眨着星星眼,羡慕嫉妒的不是他娘手里的新年礼物,而是禾薇学校的课程。 许惠香点头赞同:“难怪学费这么高,才上一个学期的手工课,就能调制出这么好的东西了,值了值了!哎呀我怎么就生不出闺女呢,要能再生个闺女出来,以后把她送女校读书那该多好啊……” 众人黑线。这画风跳跃的也太快了。 送走干妈一家,禾薇回到病房,见贺校官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不由摸摸脸颊:“怎么啦?我脸上有脏东西?” 贺擎东轻挑俊眉,唇角微微勾了勾。没说刚刚想的事,而是问:“是不是要开学了?” 禾薇点点头:“嗯,后天报到。”不过她们学校课时松,她打算和班主任说一声,下午的课结束就来医院,晚上不住宿舍,早上等医生查完房再去上课,可能会迟到几分钟。好在离得近,大武开车接送顶多十分钟。这样既不耽误必修课,也不耽误照顾他。晚上的选修课暂时请假,等他出院了再补上。 贺擎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敲定了某个主意。 第二天上午查完房,禾薇卷高衣袖,准备给贺校官修剪指甲、刮胡子。 前者已经驾轻就熟了,后者嘛,因为动完手术后几天,连擦脸都要小心,所以这还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心里不免紧张。 刮胡刀是她托兄长买来的。男生嘛,对这方面总是比较在行。为此,遭了兄长几个大白眼,说她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她哭笑不得地奉上两瓶玫瑰花蜂蜜,让他带去学校每天泡着喝,才算安抚了兄长大人。 刮胡刀是买来了,可怎么刮对她来说依旧是个技术活。花了个把小时,从网上下载了几条“如何刮胡子既干净又不痛”的经验帖,照着上头的指示,先准备了一块中性皂荚,一会儿给贺校官洗脸用。 因为脸上、胡须上如果留有污物或灰尘,一旦刮胡刀对皮肤产生刺激,或轻微地碰伤皮肤,污物会引起皮肤感染。 洗干净脸,要用热毛巾在胡须上敷一会儿,或涂抹软胡须膏,使胡须软化。 兄长倒是给她带了软胡须膏,但她觉得还是毛巾热敷比较好。热敷完了还要涂剃须膏,以利于刀锋对胡须的切割、减轻对皮肤的刺激。 最后,禾薇还默背了几遍刮胡子的顺序要诀:从左至右,从上到下,先顺毛孔,再逆毛孔。 剃刮完毕,得用热毛巾把泡沫擦净或用温水洗净。所以要事先把热水、毛巾、肥皂等需要用到的东西统统备齐。 护工大姐帮她从护士站借来两把高脚方凳,方便搁脸盆等物品。 禾薇抖开一块防水布,盖在他身上,免得滴下来的水或泡沫弄湿弄脏了衣服、被子。然后试了一下水温,觉得差不多了,深吸一口气:“ok!开始吧!” 贺擎东看她为这么个小事下这么多工夫,完了还小心翼翼的,好像刮胡子对她来说是件多么庞大的工程似的,好笑之余又不免感动:“用不着这么麻烦,你把刀给我,我自己刮,你给我洗脸就行了。” “不行不行!你左手还不能使力,右手这么举着容易扯到头颈。后颈的骨折还没好全呢,别又严重了。你看我都学得差不多了,口诀也记住了,相信我,我会很小心,不会伤到你的,你就让我试试嘛。” 贺擎东不知被她哪句话逗得轻笑几声,说:“行,那就交给你了。”(未完待续。) 第456章 情商太低,心好痛 禾薇花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帮他把脸刮干净了,用温水给他洗干净脸,拿过一柄小手镜,对着他脸笑眯眯地问:“看看,我的手艺是不是很不错?” 贺擎东配合地摸着下巴:“嗯,的确不错!七星好评!” 禾薇噗嗤笑:“不都五星好评吗?” “哪个规定只能五星的?爷我偏要七星。”贺擎东嘴角噙着笑朝小妮子勾勾手指头:“来,给爷亲一口,看扎不扎人。” “别闹了。”禾薇笑着躲开,麻利地收起不用的东西,准备给他擦澡换衣服。 “这个不急,等会儿吧。”贺擎东制止她,见她倏地跳开,好似怕他做什么似的,哭笑不得地说:“你不想亲就算了,攒着等我伤好了。不过现在真不能擦澡。” 禾薇这才走到床边,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探了探他额头担心地问:“是不是刮胡子的时候扯到伤口了?要不我去把丁主任找来?” “不用。”贺擎东含笑望进她写满关心的眼:“我很好,只是马上有人要来,这会儿擦澡不方便。” “谁要来探望你吗?”禾薇听他这么说,才放心地收回手。 不想被他出其不意地拉到唇边亲了一口,还故意用下巴尖摩挲她的手背,眼底闪过愉悦的笑意,明知故说:“我刚想岔了,不该拦着你不让你替我刮胡子的,这第一受益人可是你。你想要怎样的效果,是要光光滑滑的,还是要稍微有点扎人的,完全取决于你的喜好……” 禾薇:“……” 黑线地抽回手,娇嗔地睨他一眼,转身收拾病房。 既然有人要来探望,影响美观的防水布得收起来,地板要拖一拖,因为有点湿。 才刚收拾好,病房外响起大武“啪”的敬礼声:“首长好!” “你好!辛苦了!阿擎这会儿醒着吧?” “醒着。”贺擎东主动接道。 推门进来的是国安部部长赵学章以及一男一女两名三十岁左右的部下。男部下提着水果、花篮和适合住院病人吃的营养保健品。女部下提着一个便携式行李箱。 赵部长和善地笑着朝禾薇点点头,然后踱到床边,见贺擎东精神状态不错,刚走到门口时貌似还听到小俩口在打情骂俏。不由打趣道:“看来你这个院住的很愉快啊?” 贺擎东翻了个白眼:“您要喜欢,大可进来试试。” 赵部长也不生气,要是这么回一句就生气,底下这帮小子惹他生气的事太多了。失笑地摇摇头,转入此行前来的正题:“喏。你要的人我带来了,有什么要求你自个儿吩咐。” 他身后那名女部下上前两步,朝贺擎东行了个军礼:“请贺队指示。” 贺擎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注意到他这一表情的赵部长,挑眉问:“怎么?不满意?霓裳可是咱们将退这批队员里积分最高的。你别看她长得不如你小媳妇,身手绝对没话说。你找她不就是来保护的么,手脚灵光不就行了?长得漂亮有啥用?你要不满意,木问题啊,霓裳!提起你的行李,咱们走!” 贺擎东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不满意她长相了?都是你在说。” “那那那。霓裳和阿飞可都不是瞎子,你们俩说,这家伙刚刚是不是用嫌弃的眼光看霓裳了?” 霓裳的外貌,的确如赵部长自己都承认的——“欠缺了点啥”,属于那种融入茫茫人海后让人怎么也记不住的类型。说难听点就是其貌不扬。别说第一眼美女了,第二眼、第三眼都轮不到她。而又如赵部长说的,女特工要的就是这种特色,长得过分漂亮只能偶尔派出去迷惑敌人用用,多了容易被认出来,从而影响任务成功率。除非易容。 此刻,被点到名的霓裳依旧面无表情,出列回答:“我想,贺队担心的应该是我这年纪。不能很好地融入高中学生队伍吧?” 贺擎东点了一下头,视线移到自家部长脸上,好似在问:懂? 被部下毫不留情打脸的赵部长,头疼地捏了捏额角。有时候,部下的情商太低,真是一种想说又说不出的痛。 禾薇这才知道。国安部长带来的这位女……特工,竟是贺校官找来保护她的。且不像大武,只在出门时接送,而是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地保护。即使睡觉,也和她一个房间。 贺擎东捏捏小妮子的手背,柔声说:“不会太久。”等吴民盛抓捕归案,就还她自由。 禾薇沉默倒不是因为这个,她当然知道贺校官在这个时候大费周章地托人找来全天候护卫贴身保护她的真正目的,只是,“学校能同意么?” “放心,赵部长会办妥。” 赵部长抽着嘴一脸无奈的样子,到底没有反驳贺擎东的话,相反还说:“对,学校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短期的陪读不需要另外交钱。至于住宿用品,回头我会安排人送去,你大可和平常一样去上学。” 贺擎东询问的眼神静静看着禾薇,像是在等她答复。 禾薇忍不住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也说只是临时之计,我还能反对呀。”何况他都安排好了,不给他面子还能不给部长大人面子? 贺擎东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刚看到小妮子听完后半天不吱声,心随之提到嗓子眼。怕她不同意、担心她安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害怕她因此而觉得他行事专断、蛮横霸道,从而和他离心。 如今听她这么说,贺大少神色松缓,靠回床头,握着她纤柔的手掌,来回摩挲。 赵部长抚掌笑道:“那成!这事就这么定了。霓裳,从此刻开始,你的任务是二十四小时保护云缅x计划第一证人。这恐怕是你退役前的最后一次任务了,好好干!” “yesir!”霓裳两腿一并,双目前视,“啪”地行了个庄严的军礼。 “至于霓裳同志能否完美无瑕地融入到高中生队伍这个问题嘛。”赵部长摸着下巴,笑眯眯地卖了个关子,直到病床上的某人朝他投来意味深长的视线,才轻咳了一声。说:“来,霓裳,给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好好秀秀咱们技术部新研发的宝贝。” 霓裳头一点,提起脚边的小行李箱,走进卫生间。 三分钟后。卫生间的门打开,出来一个身穿南郊园女校校服的高挑女生,俏皮的马尾辫扎得高高的,随着她走动一甩一甩,显得青春飞扬。 “这就是刚刚那位姐姐?”禾薇惊诧地问。 “没错!”赵部长笑得一脸得瑟,“瞅瞅,不会再让人怀疑她年龄了吧?妥妥滴高中女生不解释啊。但你仔细看,她的五官变没变?” 禾薇仔细打量后,摇摇头。 五官的确没变,依旧是搁人群里容易让人忽略的长相。但皮肤略微白皙和紧绷了点,头发也比先前乌黑发亮。仅这两点,就让换上高中生校服的三十岁女特工浑然换了个人。 “这就是技术部新研发的宝贝啦。可比易容好用多了,喝下去三分钟,还你流失的青春时光。”此刻的赵部长活脱脱像市面上某产品的业务推销员。 想要两个部下崇拜他是不可能了,这俩小子虽说不在一个队,但一个比一个难搞,好在总算还有个纯纯的高中生…… 部长大人等着禾薇闪着星星眼崇拜地看他,却不料,禾薇问的却是:“原来是药物影响。那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禾薇微蹙着秀眉,悄然看贺校官,见他正用鼓励的眼神笑望着她,咬了咬下唇。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其实,我觉得霓裳姐姐换身校服、扎高头发就可以了,不需要做这么大改变,同学老师不会多问的。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药物还是少用的好。毕竟是药三分毒。” 何况还是这么逆天的效果,药性怕是更强吧。她不信这种药对人体会没有副作用。真心不希望因为她的缘故,让霓裳多遭受一次这种不是很人道的药物摧残。 部长大人果断被问倒了。 站他身后侧的阿飞看不到自家部长瞠目结舌的表情,躺床上的贺擎东却看得一清二楚,眼皮一垂,遮住了眼底透着暖融的笑意。 霓裳的眼底,同样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较之贺擎东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风里来雨里去的无影特工,何曾为服用组织为方便任务而研发的药物而被无目的的关怀过?就算问她“怎么样”、“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也无非是出于武力值会否受影响的担心。如今这样的,记忆里还是头一次。 禾薇见众人表情不一,歉疚地补充:“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还是照你们的安排来吧。” 她怎么忘了霓裳是名女特工,而且还是即将退役的老特工,接过的任务说不定成千上万,敌人数量然也不会少。若是不做改变,一旦被敌人认出,那后果兴许是药物后遗症的千倍万倍。 思及此,禾薇不由得替这些为维护国家安宁、不惜牺牲小我的幕后工作者感到心疼。由此及彼,贺校官不也是这样的么,一起又一起的特大案在他手里终结,世人只知他又获得上级嘉奖、升职涨衔,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在背后经受的磨难、多少次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 …… 最终,她带着装扮一新的霓裳回学校去了。 看出赵部长还有话要和贺校官说,禾薇主动提议先带霓裳去熟悉熟悉校园,并把住宿安顿好。床铺、桌椅什么的,赵部长说学校后勤会派人送到宿舍,她们只需把赵部长派人送到的床上用品铺好理好就行了。 “那我和霓裳姐先走了,一会儿小李哥送饭来,你要饿了先吃,吃完记得吃药。别刻意等我,说不定我们会在学校吃了过来。” 禾薇喂小不点吃过东西、喝过水,收拾了一下,然后把系统加固过的一只全新的平安符小心翼翼唯恐扯到伤口地挂上贺校官脖子,悄声在他耳边说:“任何时候都别拿下来哦。” 贺擎东知道她送的平安符绝对有秘密。在魔殇谷落崖之前,吴民盛端着火箭筒朝他射击,前面几枪射到他跟前放佛被一层不知名的隐形防弹物阻挡,和五年前那枚戒指带给他的震撼很相似,同时又发现这东西似乎有用尽的时候,于是赶在吴民盛射出的后几枪追到面门时,抱着最后一丝微末的希望,假装中弹落崖,侥幸地逃过命里这一劫。只不过护身符的防御能量似乎耗尽了,即将落到谷底的最后一刻,隐形保护层弹开,他因为山壁的撞击,陷入昏迷…… 如今小妮子不说,他也不点破,偷偷享受着她对他的信任。拉着她的手,一起握住胸口的护身符,以同样轻的语调含笑回应:“嗯,我听夫人的,二十四小时不离身携带。”随后在禾薇羞赧的瞪视下,镇定地把护身符塞进衣领,揉揉她脑袋又捏捏她脸颊:“去吧,中午在哪里吃都成,只要别饿肚子。” 赵部长一行人还以为小俩口是不舍得分开而腻歪,转头的转头,望天的望天,免得被这幕花样秀恩爱闪瞎眼。 “好了好了,体谅体谅我们阿飞还是单身狗好吧。人都走了,还盯着门口看,总算知道‘望夫石’是怎么来的了。” 等禾薇两人走后,赵部长先是笑容贼兮兮地调侃了贺擎东几句,接着神色一肃,转入正题:“吴民盛有下落了。” “准备什么时候行动?”贺擎东犀眼微眯。要不是眼下下地还有些困难,真想亲自前往吴民盛的窝藏点。 赵部长皱皱眉:“不好说,光他一个人,倒是随时都能行动。可目前看来,聂家和他真有牵扯不清的关系,所以想听听你意见。” “彻查!我怀疑我爸妈当年的车祸,和吴民盛或是聂家有关。” “好。”赵部长点头,“那就彻查。吴民盛那边,由阿飞全权负责。聂家这边,我亲自督查。人手方面,我让老a他们过来……”(未完待续。) 第457章 姑奶奶饶命!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正事谈得差不多,病号的午饭也送到了,赵部长收起严肃的表情,笑睨着贺擎东问:“那!你要的人我二话不说给你找来了,军方那边还没死心,放出各种宽宥的条件想笼络你,你考虑好下一步打算了吗?” 贺擎东伸着手由大武给他洗手、擦手,虽然有护工大姐,但他就是不习惯除小妮子之外的女人亲近他身体。闻言,俊眉帅气地一挑,反问赵部长:“我有说过要转业吗?” 转岗是小范围的,转业是大范围的。不转业意味着还是在国安。 赵部长带着这个答案心满意足地走了。 那厢,禾薇和霓裳一起走出医院,附近打不到车,两人准备坐地铁去学校。 还没到地铁站,被一群小混混拦住了。 “禾薇是你吧?”为首的混混歪着头,嘴里叼着一根烟,吊儿郎当地抖着腿指着禾薇问。 禾薇不明所以,皱皱眉正要开口,被霓裳扯了一把。 “我才是禾薇。”霓裳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住混混盯着禾薇的视线,昂了昂下巴,冷声问:“诸位有何贵干?” 混混愣了一下,视线从禾薇身上落到霓裳身上,嘴里叼着的烟差点掉地上。 心说不是吧,给钱那丫头远远指过来,说是漂亮的这个是禾薇,当然,那丫头描述的是“又矮又小又挫”,情敌嘛,他理解。可说好的“矮小挫”,事到临头怎么变成身材高挑、长相一般的了? 回头瞅瞅拐角处,雇他的丫头已经不见了,算了!钱都收一半了,索性两个都拎去,来个买一赠一,他心肠好吧。 混混抖着腿得瑟地想着。 禾薇暗中把空间里的防狼棒拿出来,放在书包的大口袋里,以便随时拔出来防卫。 虽说霓裳是特工出身,但混混有一二三四五……七个呢。万一都会点拳脚工夫。光霓裳一人,双拳难敌四手。自己只要做到不拖累那就是帮忙。 霓裳放佛觉察到禾薇的小动作,一手摆在身后,朝她微微晃了晃。好似在说:不用担心。随即跨前一步,对着为首的混混挑眉:“怎么?叫住我又不吱声,是找错人了还是怕了?” “怕?开什么玩笑!” 为首的混混嗤声笑。定睛又打量了霓裳一眼,心里嘀咕:如果是那“矮小挫”的,他还能理解。长得比雇他那丫头漂亮嘛。男人嘛。哪个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可眼前这丫头很一般啊,和那丫头比,有眼光的都会选那丫头吧。莫非那丫头喜欢的病号男人眼睛不正常?诶管他的呢!自己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长得漂亮还是难看,对他来说没差啦。 摘掉嘴里的烟头,往行道边的墙上一捻,撑着胳膊自以为很帅地靠在墙上朝霓裳飞了个吻,流里流气地邪笑道:“长得是不如你身边那妹纸漂亮啦,不过这凶巴巴的辣劲儿太合哥脾气了。咋样?跟着哥混呗。医院里那病歪歪的男朋友有啥用啊。踹了得了!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旁边这位漂亮妹妹也一起呗,哥这边兄弟多得很,想要什么样的男朋友一句话……” “要是我不答应呢?”霓裳双臂抱胸淡然反问。 “那就不能怪哥我不客气了。”混混直起身搓了搓手,想着账户里刚刚到账的定金五万,再想着完事后还能拿到五万,兴奋劲又上来了,原地蹦了蹦,活络了一番筋骨,手指指骨掰得啪啪响,邪笑着逼近霓裳:“哥这人吧。爱软滴不爱硬滴,妹子你要乖乖跟哥说几句软话哄哄哥,兴许哥心情一好就放了你,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你就去****吧!”霓裳轻飘飘吐出一句。然后利落地出拳出脚,眨眼工夫就把气焰嚣张的混混头打趴在墙根旁。 “就这么个货色也敢自称‘哥’?敢摆大爷谱?笑死人了!”霓裳朝吃痛哀嚎的男人唾了一口,视线一转,看向另几个脸色陡变的小混混,嘴一努:“还有谁想拦的?一块儿上吧。” 谁敢上啊。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然谁敢说自己的拳脚工夫比老大厉害啊。 关键是最厉害的老大。竟然一句话没说完、拳脚都还没出呢,就被眼前这女人打趴下了。 乖乖我滴娘!这女人啥来头啊,难怪对方肯出这么多钱只为吓唬吓唬她,敢情是个高手哇。堪比武侠剧里的彪悍侠女。还说这钱好赚,单光吓唬吓唬人就分分钟入账十万。现在才明白这钱他妈哪里好赚!敢说好赚的给老子站出来!没人站出来是吧?那还愣着干啥,赶紧撤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识时务者为俊杰! 于是一个挨着一个往后蹭,趁机想溜。 霓裳哪可能这么简单放过他们,快速往前一跃,一手一个连着又解决掉俩人,像滚油桶一样被她踹到墙根喘着粗气哀嚎。 余下四人见状,溜也不敢溜了,生怕被当成沙包揍,惶恐地摆手:“不不不,不敢了!小、小姐……” “谁他妈小姐!”霓裳瞪眼喝问。 “姑、姑娘……不,姑奶奶!怪俺们有眼不识泰山,俺们错了,不该跟你开玩笑,对对对,刚刚老大那是跟你开玩笑,对吧老大?”代表发言的小混混拼命向自己老大使眼色。 “对。”被揍得爬不起来的老大,羞愤交织,但还是忍着痛应了一声:“是开、开玩笑,求姑奶奶放过。” 总算知道医院里那男人为啥选她而不选别个漂亮女人,摆明了是棍棒底下出老公啊。暗暗唾骂那个雇他来吓唬禾薇的臭娘逼。特么肯定是瞒着他没说真话。说什么禾薇不过就是个乡下上来、没见过啥世面的小丫头,只管吓唬,别搞出人命就行…… 呸她娘的!这丫头出手这么狠戾,哪里像是没见过世面的。要是这都能叫没见过世面,老子特么算个鸟?还没从娘胎里爬出来吗? “哎哟哟……疼死哥了……” 霓裳冷笑一声,无视痛苦哀嚎的混混老大,掸了掸新穿的校服:“不打拉倒,姑奶奶也不想弄脏衣服。” “谢姑奶奶放过!俺们这就滚!俺们这就滚!”还能跑的几个混混边朝老大使眼色,边跌跌撞撞往回跑。想着老大反正这么重的伤了,这出手狠戾的丫头应该会放过吧。自己还是先跑一步,去搬救兵。 岂料,霓裳一个箭步,逮住逃得最快的一人,提着他后颈的衣领往墙根一扔,只听得“嘭”的一声,接着是一阵惨烈的哭嚎,没准背脊骨被摔断了。侥幸没被一提一扔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忍直视地别过头。 霓裳御姐气势大开:“谁准你们跑了?一个个全给老娘抱头蹲地。没我的命令谁敢起身,老娘不介意给你们松松筋骨。” 这下没人敢跑了,泥煤的跑多远都能被提回来,还轻松举起、高高抛下……这是人啊大姐,不是沙包、沙袋。 没被摔打的三人哭丧着脸,双手抱头排排蹲在墙根旁,接受霓裳的问话。 “谁派你们来找我的?” “一、一个女人。” “讲具体!” “一个长得蛮漂亮的女人。”混混老大心里的天平着实衡量了一番到底小命要紧还是钱财要紧,最后,决定老实交代:“那女人吧,也不知从哪儿得知我和小弟们经常在这一带出没,承诺给我们十万块,要我们教、咳咳咳,吓唬吓唬你,真的!我没骗你,不信你问我小弟。” 霓裳眉一挑,居高临下地继续问:“还有呢?” “没、没了啊。” “老实点儿!” “真没了……”混混老大可怜兮兮地瞅着霓裳。 天可怜见,他胡三儿初中毕业开始在这一带混,少说也混了七八载了。向来只有他勒索、调戏别人的份,还从没碰到过今天这么狼狈的事。这死丫头下手也忑狠了,招招都打在他痛处。 本来还想着拿到那臭娘逼允诺的十万块,带着小弟们好好逍遥快活一阵子的,结果遇到硬茬儿了。这下快活没享到,没准还得躺医院去。也不知肋骨断没断、脚骨折没折,尼玛太特么疼了。回头一定要让那臭娘逼多吐点钱出来!没成事怎么着?老子压惊、治伤不要钱啊…… 霓裳见的确问不出什么了,转头征询禾薇意见:“报警?” 禾薇合上差点惊掉的下巴,点头表示同意。正要拿出手机报警,霓裳按住了她,“我来。”国安、公|安虽是两条道,但彼此之间有特殊号可以直通报案中心,出警速度绝对是最快的。 果然,不到半分钟,路口由远及近传来“哇呜哇呜”的警笛声。 混混们惊恐地彼此对视,都快哭了。 “别、别、别报警啊姑奶奶!俺们错了!俺们真的错了!”妥妥滴打错劫了呀!嘤嘤嘤…… “错没错,让警方判断去吧。”霓裳手一挥,让赶来的警察同志将这七人全都拷走。 躲在暗处将这一幕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的刘晗,气得跺脚质问身边的闺蜜俞芳:“你不是说这个胡三儿很厉害吗?就这也能叫厉害?一个高中女生三拳两脚就把他们一个个打趴下了,我看就是个孬种!”(未完待续。) ps:  晚点还有一更~ 第458章 私了?想得美! 俞芳讨好地干笑:“那个,我也是听人说的,谁让你这么急呢。我说等两天吧,我堂哥马上出狱了,我记得他以前认识一些道上的人,找他帮忙应该比较合适。何况他以前追过你,知道是你,肯定很乐意帮这个忙。是你自己说时间紧迫、越快越好,我才……” “诶,算了算了。”刘晗不耐烦地打断闺蜜的话。找刚出狱的俞井帮忙,自己脑壳又没坏掉。高中的时候,俞井因为自己的乱表白,还找贺擎东打过架呢。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解决贺擎东的现女友、取而代之登上贺家少奶奶的宝座,不扯她后腿就阿弥陀佛了,还想他帮忙?拉倒吧! “那现在怎么办啊!这些人被警察带走了,谁知道会不会把我供出来……浪费我五万块不说,要是还扯上这种乱七八糟的官司,我爷爷没准会削了我。”刘晗烦躁地抓头。 俞芳也想不出法子,“要不,你回家找叔叔阿姨商量?” 找她爸妈商量?说她雇钱找贺擎东现女友的麻烦?然后雇的那帮混混被警察抓走了、自己随时可能会被供出来?那不是摆明了找骂嘛。被爷爷知道,搞不好一拐杖把她打出家门。 “算了算了,我先回去了。今天真是晦气到家了!”白瞎十万块不说,还背上一个不定时炸弹。 和俞芳分开后,刘晗心神不宁地回到家,见家门口停着一辆低调不失奢华的豪车,心知肯定是大姨来了,忙调整了一番心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推门进去:“大姨来啦?” 聂美云坐在刘家客厅的上首位喝茶。看到外甥女进来,扯了扯嘴角,算是回了个笑容,问一旁的聂美珠:“晗晗的工作可安排好了?” 聂美珠忙道:“没呢,这孩子心性不定的,她爸倒是留意了几个位置,不过得等五月份名额下来。这两个月权当给她放假了。” 聂美云淡淡地点了点头:“那就等五月份再说吧。反正家里也不缺她这点钱。要真落实不到合适的岗位,我给她安排个稳当的活。倒是年纪一年比一年大,终身大事可不能耽误了。” 聂美珠笑睨了女儿一眼。转头对聂美云说:“可不是,这几天就为这个事奔波呢。你还记得贺老家的大孙子吧?当年和晗晗一个学校,高三没读完他爹妈车祸死了,被贺老送去部队。这阵子受伤住院了,我让晗晗去看看他。合适的话,两个人可以试着处处……” “胡闹!”聂美云脸色骤变,重重搁下手里的茶杯,恨铁不成钢地喝问刘晗:“送你出国时就和你说过。找什么样的男人都行,唯独他不行!你怎么就是不听?十年前追在人家屁股后头跑,隔了十年。以为你总该成熟了吧,没想到还是这么肤浅。你这十年白进修了?还是把大姨的话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聂美珠娘俩被吓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聂美云为何会发这么大脾气。 “那个大姐,这事儿是我提的。”聂美珠看着聂美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听大院里几个少将夫人说那孩子前阵子立了个大军功,马上要升少将了,之前虽说没在部队任过什么实职,但正团肯定跑不了,说不定半年又给晋升了,这二十七岁的少将,将来的前途指定光明啊。再说,晗晗和他同学那么多年,回国后两人也没见过面,去医院看看也是个礼数,哪怕好事不成,两家的仁义总归在……” “屁个仁义!要别人家仁义干嘛用?自己不会挣啊。”聂美云“哐当”摔飞茶几上的杯子,腾地起身,指着刘晗的鼻子厉声训道:“你把大姨的话听清楚:从今往后,不许再和贺家人尤其是贺擎东有任何牵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愁找不到吗?凭你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哼!少将?少将怎么了?不就是明面好听,别的还有什么?你就这点儿出息吗?啊?非扒着这个男人不放?不是大姨说话难听,像他这样的人,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想嫁过去守活寡吗?” 训完外甥女接着训妹妹:“美珠你也是,晗晗不懂,你这个当妈的怎么也这么眼皮子浅?哦,人家吹几句你就信?就算真的升少将了又怎样?没爹没妈的家庭你放心把闺女嫁过去?这事听我的,不许再和贺家有牵扯,算了!晗晗的终身大事我来帮她搞定,你和妹夫都别管了。” 说完,聂美云无视被骂傻了的娘俩,捞起手提包:“我两点还有个会议要主持,先走了。晗晗既然还没落实工作,多去老宅陪陪你外公。” “呼——”刘晗等聂美云一走,整个人软倒在沙发上,哀嚎道:“大姨这脾气越来越像暴龙了。” “她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聂美珠还在反复咀嚼聂美云临走前那席话,坐在女儿身边说:“特行队那工作倒真的很危险,听你爸说,进去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受伤的,搞不好浑身上下都带着伤疤。贺擎东这回运气好,听说伤在脑部但抢救及时总算没落下后遗症,但万一以后还有这种情况呢?你嫁过去岂不是真的守活寡?哎呀是妈妈欠考虑了,不该一听人说他升少将就催你去……” 刘晗倒不是很在意这个,特行队前锋,听着多酷啊。再说了,“不是说伤好不再留特行队了吗?让他转到安稳点的岗位不就行了?这样名誉有了,安全也有保障,两全其美……” “这倒是。”聂美珠捏了捏女儿的鼻子:“还是晗晗想的周到。不过你大姨那边,暂时别说,等贺擎东的岗位调好了,再试着和她沟通沟通。毕竟你外公、舅舅他们一向都听她的,得到你大姨的支持,相当于得到你外公、舅舅们的支持了。” “知道了,这还用你说!我才不想和大姨对上呢,太吓人了。” 聂美珠被女儿夸张的表情逗笑,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上午又跑去见他了?大清早起来就不见你人。” 刘晗心里一记咯噔,差点忘了那几个被警察带走的混混,不会真把她供出来吧?脑袋不免又胀疼起来。 还没想好怎么和她妈交代呢,院门外响起一阵嘈杂声,接着有人敲门:“刘晗在吗?我是警卫室的。” 来的人当然不止警卫室,还有派出所的。 考虑到这里是军区大院,警车没鸣警笛。警|察同志也比较客气,虽然亮了逮捕令,但并没给刘晗上手铐,而是一左一右夹着她上了车。 整个过程前后不到十分钟,聂美珠都傻了。回想着警|察同志说的自己女儿是因雇人敲诈勒索及恶意行凶、涉嫌敲诈勒索和故意伤害两个罪而被逮捕,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晗晗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肯定是搞错了!肯定是抓错人了!……” 这时,刘德昌夹着公文包匆匆回来了。他平时中午一般都不回家,今天是接到派出所一个老同学的电话,说他闺女涉嫌敲诈勒索和故意伤害罪而被抓。倘若受害人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左右没闹出什么大事,掏点钱私下了结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偏偏惊动了贺家、许家。两位老将军亲自打电话到警局,非要一个公正严明的说法,这事就不好私了了。刘德昌这位同学和他平时交情不错,知道这么个情况赶紧给他打电话,不是不肯帮,而是帮不了。 刘德昌听后,又惊又怒。死丫头,不上班待家里玩乐都不省心,居然给他惹出这么大个事!雇人敲诈勒索!雇的是街头混混,敲诈对象是贺家大孙子的女朋友。不止敲诈勒索还行凶……刘德昌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 一到家,抬手就给了聂美珠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看看她惹出来的祸!老子身上这层皮还没穿稳呢,就要被她连累地脱下了!” 聂美珠那个委屈,女儿做错事,咋能全赖她头上? “她难道不是你闺女啊?做错事了就骂我!你既然那么能,你来教她呀!这么多年你有管过她吗?出国十年,钱是我大姐出的,人是我看着的,你呢?你干嘛去了?家里百事不管,混到现在不也就是个副团长?还不如一个二十七岁的小后生……” “啪!”刘德昌最恨被人比较,说他不如谁谁谁,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他媳妇,顿时怒得眼睛充血,反手又是一巴掌,“你有本事!你他妈有本事去赚钱养家啊!” 聂美珠嘤嘤哭着跑回娘家去了。一方面是诉苦道委屈,另一方面是给女儿搬救兵。逮捕令之后又下了拘留证,意味着没审判之前,女儿回不了家了。更严重的是,如果想不到法子,审判下来,就直接从看守所转监狱了。这可怎么办啊……(未完待续。) ps:二更到~ 第459章 “门窗”关严,等着从严! 聂美珠去的是聂家老宅。也就是聂家祖上传下来的四合院,如今只聂老爷子一人住。膝下子女都成家立业了,各有各的工作和住处,只在周末或是逢年过节时回来陪陪老爷子。 这天倒是巧了,聂家大两个儿子聂强和聂风都在,主要是在商讨聂强去保定开中药材分店的事,工商这条线得拜托聂风,所以两兄弟约好在老宅碰面。 看到聂美珠一路哭着进来,父子三个都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和阿昌吵架了吧?这么大个人了,夫妻吵个架还往娘家跑啊?”只比聂美珠大一岁的聂风,促狭地打趣,“不会是阿昌升职了,你拿这个给他庆贺?” 聂美珠此刻哪有心情和兄弟开玩笑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爸,大哥、哥,晗晗被警察抓、抓走了……呜呜呜……” “什么?”聂家父子仨惊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聂美珠哭哭啼啼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爷仨都听呆了。 待回过神,老爷子长叹一声:“作孽啊——” 聂风扶着靠椅的手青筋暴凸。 贺家,他一避十年,真希望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碰上。 谁料回国没几个月的外甥女,竟给安稳的家里惹来这么大个事,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聂美云会议主持到一半,接到老爷子的电话,也气得直骂聂美珠猪队友! 她当初费那么大的劲、花那么多钱。把外甥女送出国,图的是啥?不就是不想和贺家有任何牵扯和瓜葛么。聂美珠倒好,女儿一回来。就撺掇着她去找贺家人,嫌自己操心的事不够多是吧。 聂老爷子打电话来,是想通过大女儿这条线托托关系,看能不能把外孙女保释出来。 “我刚才问了几个朋友,都这个事棘手,案情称不上重大,可贺、许两家若是执意不肯私了。晗晗想出来委实麻烦。你和医学会那帮人交情深,要不托他们问问?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看着晗晗在里面吃苦受难吧?” □□□□, 聂老爷子也实在是没办法才打断大女儿开会。他刚刚托老朋友去保释外孙女。可贺、许两家早就往派出所施压了,保释不要想了,还什么“一切照章程办事”、“该怎样就怎样”。 言外之意,刘晗既被证实是主犯。那么就等着审判、坐牢吧。 老爷子又惊又怒。却丝毫没有办法。聂家充其量就是个医药世家,他一辈子的心血——聂氏医院出于补偿给了失散十多年、吃尽苦头的大女儿。好在两个儿子都争气,大儿子自己创了个中药材公司,儿子十年前从特行队转业进了工商所,凭个人努力一路从基层升到副局,对他的安排没有意见。 现任大女婿虽然没什么建树,但好在人不错,不像前任。因大女儿不会生,闹到最后离婚收场。所以如今聂老爷子也不大女婿有本事没本事之类的话了。只要俩口子感情稳定,家里也不缺他一口吃的。 女婿倒是个能干的,在部队按部就班地升军衔,前不久又升了职,然而和贺家一门三将比……哦,不!现在该四将了,听贺家大孙子的少将军衔也要批下来了。一门四将啊,这在整个华夏军史上,都是稀罕的存在。 假若贺家老大还在,贺家四少没有脱离部队,贺家一门出六将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么牛掰,不,牛掰都无法表达,应该变态!如此变态的家族,谁敢惹啊! 更何况,贺家背后,还挺着许家、顾家、徐家……随便哪家跺跺脚,就够他们应付了,何况是这么多家联手。别试,想都别想了,洗洗睡吧。 聂老爷子没辙。 聂美云同样没辙。 若是钱能搞定,她不差钱。若是单光医界领域,她也能得上话。可事关军政系统,对方争的又是那一口气,再多的钱和医界人脉,一旦杠上既不差钱也不愁人脉的任性主,只有老老实实等警方照章办事的份。 动作也甭搞了,越搞不定越亏。还是等人气消吧。除了等,还得携礼上门,态度诚恳地替那个不省心的死丫头道歉。希望在遇到可判可不判、可高可低、可重可轻的争议情节时,能从轻从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然而贺擎东肯放过?做他娘的青天白日梦! 不仅不从轻从宽,还要求从重从严! 敢朝他宝贝媳妇下手,管你男的女的还是不男不女的人妖,管你家里从政从商还是什么医界鳌头,等着承受他大少爷的怒火吧! 哪怕贺大少不怒发冲冠为红颜,贺老爷子以及许家二老也没打算放过。欺负我们家薇薇,是嫌日子过得太顺当、命太安逸了是吧?行!成全你!保什么释呀!看守所里蹲着!审判下来直接转监狱!除非是牢里放风,否则五年内别想看到东升的太阳!以为提东西上门念几句“对不起”就想完事儿了?别门了,窗都没有! 聂家和刘家倒是还想继续争取。风华正茂的大姑娘,在牢里一待五年、七年的,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出来后哪怕凭着家世找着个愿意娶她的男人,这段经历恐怕也会如鲠在喉般地存在于俩夫妻之间,成为一辈子的隔膜。日子稳当还好,一旦闹什么事,这根刺绝对会成为导火索,燃星星之火。 可就在他们四处找人托关系之际,发现有条线在暗中查他们。 刘家倒是还好。刘德昌虽然收过一些求到他跟前的人的好处,但好在金额不大,帮的也不是昧良心的忙。即便查到,除非上头真有大面积清理的计划,不然还不至于拿他开刀。 聂家就风声鹤唳了。 聂氏医院从最初的社区医院规模的私人诊所,发展到如今规模全国数一数二、名气有望赶超三级特等公立医院的私立大医院,要从头到尾都清白谁信?! 这不,聂美云刚准备给外甥女收拾烂摊子,就接到了检察院要求她配合调查的通知。 这对聂美云来,也不算个事。聂氏医院自她接手以来,大刀阔斧的另类改革都展开了,任何引起外界怀疑的事,她都一一考虑到了。应付起检察院刁难的质疑游刃有余。 然而,送走检察院的人,回到自己办公室,她的脸色就阴沉下来。盯着桌上开启的笔记本屏幕。脑海里来来回回盘亘着一个疑问——到底是谁想拉她下马? 今天这事,绝对不是普通的找茬。莫非是贺家和许家? 可刘晗的事,到底不过就是辈间的打闹,就算对方不肯轻易放过,也没必要针对聂氏医院吧。 越想越不对劲,捞起座机正要拨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起身拿起外套和手提包,走到外间和加班加清理账簿的助理交代了一声,匆匆出了医院大门。 “有鱼儿上钩了。” 医院门口,晦暗的路灯下,一辆半新不旧的七座休旅车内,驾驶座上一名装束简练的男子迅速坐正身姿,松开手刹的车子缓缓跟上聂美云那辆黑色的豪车。 后排横七竖八躺着的三人,闻言,一跃而起,盯着前方的车子,边舒展双臂:“看来头儿猜的没错,聂风只是鱼,这条才是大鱼。就是定力浅了,才半天就坐不住了。” “嗤!你倒是去尝尝被检察院那帮古板刻薄的家伙盯着刁难上半天的滋味,不定比她还坐不住。” “我赞同老a,这女人算厉害了,检察院那帮人突袭上门都没见她变脸色。要么是真的行事坦荡,要么是老谋深算。不过我相信是后者。” “相信有屁用,没证据不还是白搭?” “要真是这个女人收留了吴民盛那老贼,老子剐了他给副队报仇。” “当真?” “当泥煤真啊当真!咱们国家刑罚有剐这个选项吗?” “……没。” “那你问屁啊问!” “靠!那不是老a的嘛,你敲老子的头干啥!” “老子高兴!” “老子不爽!” “……” “行了!”把着方向盘的阿飞插声道:“大鱼减速了,看样子要下匝道。” 后排三人迅速各归各位,随时准备行动。 阿飞拉了拉嘴边的对讲器:“下匝道时投放。” “收到。” 对讲器那头传来懒洋洋的男声。 聂美云的确准备下匝道,因为要过绕城收费站,不得不摇下车窗。冷风吹来,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相邻通道驶来一辆敞篷跑车,驾驶座上恣意飞扬的帅哥,朝她吹了声口哨:“哇喔,好车!” 邻座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像是吃醋似的,鄙夷地看了聂美云一眼,朝她“呸”地吐出嘴里的口香糖。 聂美云暗骂了声“倒霉”,口香糖肯定黏车身上了。算了,明天送去洗车吧。她懒得下来清理。 过了收费站,聂美云重又升上车窗,朝着目的地极速驶去。 跑车上的男女相视一笑,朝后方缓缓驶来的七座休旅车打了个只有他们才看得懂的手势。 “你们露过脸了,大鱼这儿让v组来,你们跟踪鱼去。” “yesir!”年轻男女也不多,掉头朝来时路疾驰而回。(未完待续。) ps:  今天还是二更,但二更时间不定,尽量早儿~ 第460章 山雨欲来 七座休旅车依旧不疾不徐地开着。 车内的显示屏,播放着通过口香糖黏附在聂美云车上的跟踪器发来的所在方位和车附近的视频图像。 “咦?那一片不是满汉楼自己开的生态农场吗?难道聂氏还和满汉楼有合作?”老a指着视频中的某块区域疑惑道。 他不出任务的时候,就一个爱好:吃。特行队里出了名的吃货a,只要是美食,就没有他不喜欢的。 不过要说最喜欢,还得数网评七星级的满汉楼。无奈满汉楼的价位实在太高,别说一周一次,一个月一次都消费不起。除非日子不要过了。也就到年终了,揣上攒了一年的任务津贴和奖励去犒赏一番自己的肠胃。可肚子是舒坦了,心疼那哗啦啦流出去的钱啊。 于是他仔细研究满汉楼的菜肴,除了大厨的手艺,和食材本身的新鲜、美味度应该有很大的关系。想着满汉楼消费不起,问满汉楼的食材供货商买点菜蔬回家自己烧去,那应该能省不少钱吧?谁知问来问去,最终打听到的是:满汉楼有自己的食材供应基地,不对外开放,只供应满汉楼。这就没辙了。不过也因此知道满汉楼有这么个庞大的生态农场,且就在京都东郊。 “老a你确定这一片是满汉楼的生态农场?” “确定!我都来过三趟了,那个啥,我嘴巴不是馋嘛,满汉楼的菜那么新鲜,就想找农场负责人买点回去自己烧了,哪知门房死活不肯放我进去,门口还挂了个‘私人地界、闲人免入’的牌,搞得比咱们驻地还严格……” “我看是噱头吧。搞农场的,怎么可能会不要找上门的客户?” “骗你老子就是小狗!” “行了,你俩别争了,大鱼进洞了。” 可不是,视频上。聂美云的车子驶到农场大门,没有任何停顿就给放行了。 “嘿!她肯定和满汉楼的老板有关系。不然门房怎么问都不问就给放行了?老子他妈来三趟了,三趟被拦在外头。要不是南下任务,老子都打算爬墙偷菜了。”这不是开玩笑。他当时真有这个想法。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成天吃吃吃,当心哪天吃死你!” 老a一本正经地回视打趣他的同伴:“你嫉妒我胃口好,我知道。” “……滚!” “话说回来,大鱼就算和满汉楼老板有什么,跑郊区农场来干嘛?满汉楼每年光税收就要交几个亿。还会买不起城里头的房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老a嘿嘿笑着,促狭道:“男人女人那个啥,当然是越偏僻越带劲啦!城里头的房子都有物管、保安,进进出出的,难保不被人发现啊。一个是满汉楼老板,一个是聂氏掌权人,都是要面子的人,传出去多难听。而且都有家有室,啧!……” “……” 四人在车上待了一会儿,直到聂美云停好车。提着公文包下车往某个方向快步走去,才从车里下来。每个人都是一袭夜行衣,隐在夜色中,悄然伏进农场大门。 门房里两个保安,一个低头在玩手机,一个盯着监控画面打哈欠。 “噗咚”一记响声,惊动了两人。 “我去看看,顺便上个厕所,你盯着监控。”玩手机的保安开门走出去。没走几步,一道黑影窜上来捂住他嘴。然后一个手刀砍晕他之后捆住手脚、塞实嘴巴拖到监控死角。 坐监控画面前的保安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同伴回来了,头也没抬地打招呼:“这么快?有啥动静没有?今儿老板来视察,可别出什么状况才好。” 话音刚落。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a透过门房玻璃窗,朝暗处打了个手势,然后十指翻飞地在监控主机上操作了一番,破坏了一溜工作中的监控探头以及几个重要键钮,确保修复之后也没办法找回今夜的视频画面。才舒了口气,打开里间休息室,撬坏办公桌抽屉,造成小偷入室行窃的现场,然后抹掉自身留下的痕迹,悄然退出门房。能不能在今晚捕获大鱼还不确定,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 聂美云停好私家车,和一名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黑西装男人汇合,双双乘上农场内部的巡逻车,穿过大片的蔬菜基地、数十亩的果园、养殖产,直至开到山脚的岗亭才下车。 看到岗亭里的值勤保安,聂美云少不了叮嘱:“精神点儿!别像个睡不饱的样子!农场里要是少点什么东西,别忘了你们手上的人命官司。干得好,今年两倍的年终奖。” “是。” 被训的保安立马精神百倍。倒不是全为两倍的年终奖,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命案在身的在逃犯?有安逸日子过、还有稳定的工资奖金领,谁愿意去外面风餐露宿、东躲西藏? 聂美云敲打完底下的保安,提着公文包,领着黑西装的隗硕男人,沿着人工开凿出来的山道绕过小半座山头的老龄桃树林,眼前赫然出现一片散发着某种芳香的花田。 聂美云拧亮手电,朝某个角度照了照,立即有人过来:“老板。” “成熟期的连夜摘下,由petter负责从密道运走。其他的,焚烧干净。” “老板?”来人失声惊道:“这可是十年的心血,就这么焚毁……” “顾不得了。”聂美云疲惫地捏捏眉心,“永浩,检察院今天下午来找我了,查的虽是聂氏的账务,但我怀疑有人告密,一旦得知满汉楼的幕后老板是我,随时会查到这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焚毁是最好的办法。时间不多了,我去实验室看看,这里交给你和petter。” 说完,聂美云交代随行来的黑西装男人:“petter,你把货运到老地方,然后帮我安排一架大点的直升机,就停到……佘子坝的山顶平台吧,顺便多备点物资。” “老板!”一听聂美云要备直升机,钟永浩吃惊地低呼:“这次很严重吗?” 聂美云苦笑地摇摇头:“希望是我多虑了。行了,你们抓紧时间忙吧,我去看看博士。” 布置完任务,聂美云转身朝一侧山壁走,走了几步喊住钟永浩:“对了,聂风前阵子是不是找过你?” “是。他说之前那个买家抱怨冷冻剂失灵。” “这不可能!”聂美云眯眼驳道:“博士的成果我是亲眼见证的,没道理会失灵。行了,我知道他那个买家住哪儿,赶明我去会会他。不过,变异罂|粟花田的事,无论你和聂风交情如何,都不许透露。” “老板放心,没您的命令,我绝对不说。” “那就好。你,我还是信得过的。”聂美云欣慰地拍拍钟永浩的肩,抬头望了眼黑漆漆的夜空,星月全无,山雨欲来。 …… 凌晨两点,一场来势凶猛的诡异大火熊熊燃亮整个农场上空。 在火光的映照下,花田里深紫色的变异罂|粟显得越发妖冶、魅惑。 满汉楼名义上的老板、聂美云搭档十年的伙伴——钟永浩,难掩心疼地捶了捶山壁:“十年心血……” 从实验室出来又回到花田的聂美云,望着冲天的火光,抿了抿唇。如果有的选择,她也不想焚毁这一片花田。十年心血,可不止钟永浩和文博士,她才是最大的投入者。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右眼皮从得知外甥女被抓开始,就一直跳个不停。 “东西没了还能再种,只要躲过这个劫。可人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半晌,她幽幽发出一声轻叹。 钟永浩听她这么说,闭上充满血丝的眼睛,重重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又何尝不懂。无非是心疼自己的付出罢了。哪怕罂|粟这花在世人眼里十恶不赦,对他来说,也是养育了十年的孩子。一把火就这么烧没了怎能不心疼。 两人怔怔地望着火光中啪啪作响的罂|粟花田出神,蓦地,几道人影从花田另一头窜出,手里握着长长的软水管,一言不发地麻利救火。 聂美云心头一颤,厉声喝道:“什么人?” 这一带,除了她、钟永浩、实验室里的文博士以及她花大价钱雇佣的一支以petter为首的国际佣兵,再没人知道。包括她家人,也一概不知。农场里的那些保安,虽然有把柄落在她手上,但并没有让他们知晓后山半腰这一片另类的花田。哪怕整座山着火,没她的允许,他们也不会随意冲上来。那么,这几个救火的到底什么来路? 聂美云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改变想跟钟永浩一起过去看看的主意,攥紧手里的公文包,转身溜回山壁内的实验室。 至于满汉楼名义上的老板、同时也是她合作多年的老搭档钟永浩,危急关头,她自保都困难,哪还有多余的精力顾他?大难临头,连夫妻都要分飞,何况只是金钱基础上的合作者。 钟永浩这些年凭借她提供的平台,无论是名声还是财富,都赚得金盆满钵。所谓福祸相依,有得必有失,收获了那么多,总该担点责任吧。不然她多亏啊。(未完待续。) ps:  二更到~么么哒!(づ ̄3 ̄)づ ps:推书——《重生农村彪悍媳》,作者:四叶荷,简介:重活一世,方萍英从懦弱军嫂变成彪悍媳妇,誓要发财致富,走上人生巅峰,成为白富美;更重要的便是,再次俘虏自家那个一本正经的兵哥哥。 第461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聂美云的急转调头,让这几天正为新发现而彻夜搞研究也不觉得困的文博士讶然不已:“不是说回去了吗?” “没时间了,外头来了一帮陌生人,我怀疑这里暴露了,博士你赶快收拾收拾,跟我从暗道离开。”不是她心善,而是文博士手里攥着多个医药配方,落到别人手里,无论是敌是友,她都不甘心。 “小钟呢?”文博士和钟永浩的交情还不错,边收拾紧要资料,边关心地问。 聂美云抿抿唇,淡然道:“他和对方碰上了,我们先走。” 文博士顿了顿,正要说什么,实验室洞口一暗,晃进来一个人影。 “想走?迟了!” 老a拎着一把狙击步枪倚在洞口,亮了亮证件,朝两人头一歪,说:“聂氏医院院长聂美云、前医科院博士文张晖,非法种植罂毒以牟取暴利,请跟我们走一趟!” 聂美云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冷冷看着老a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别欺负我不懂法,没有逮捕令,我可以拒绝跟你走的,你要是敢用强,当心我告你。” “唉哟,我好怕啊。”老a夸张地做了个害怕的动作,接着又正色道:“想告可以,先跟我走吧。回头想请几个律师替你狡辩随便你。”枪头指着两人,对着嘴边的对讲器正要知会同伴大鱼入网。 聂美云不知按了哪里,实验室内的白炽灯骤然熄灭,在老a借助狙击步枪夜视镜头瞄准两人时,山壁内突然出现一条暗道,聂美云和文博士双双消失在暗道里。 老a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可还是慢了一拍。射出的子弹只擦到徐徐闭合的石门,“叮当”一声脆响,弹开几米远。 “****!” “老a?”对讲器那头传来阿飞狐疑的询问。 “大鱼跑了。”老a恨声道:“这山洞里他妈还有密道。” “……” 卧槽!他们为保证据,在外头拼命救火,倒让大鱼给溜了? “妈蛋!老子不把她揪回来。罚老子天天啃馒头!” “……” …… 满汉楼被查封的消息,禾薇最先是听唐宝茵说的。 “……全天下的黑心商人都不得好死!!!”唐宝茵在手机那头跳着脚怒骂:“他老母的!一顿饭下来最低消费十万起步,要不是冲着那蔬菜瓜果绿色健康、不打农药不含激素,肉类天然养殖、不喂人工饲料的噱头。哪个傻逼会花六位数、七位数就为吃一顿饭啊?还特么独家秘方冲配的私房茶……我呸!搞半天都是用那种下三滥的玩意儿糊弄人的!……” 禾薇都听呆了。啥?满汉楼那等高大上的私房菜馆,竟用变异罂|粟壳制成的调味品做菜? “那不是要引起众怒了?” 要知道,满汉楼的消费群体,非富即贵。包厢消费十万起步,岂是普通老百姓消费得起的? “可不是!网上都爆了。只不过正式新闻还没出来。大都只是猜测。但我的消息绝对可靠,满汉楼这回死定了!”唐宝茵咬牙切齿。 不怪她这么恼恨,光去年一年她就给满汉楼带去了将近三百万的生意。还不包括她介绍过去的亲戚朋友消费的。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要真是绿色健康食品,贵就贵点吧,图的不就是放心么。可如今这么个内幕曝出来,气得她肺都要炸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钱花了就花了,关键还吃进去一肚子毒素!妈蛋——” 禾薇龇牙,拿着手机的手略略挪开耳朵几寸。想到罂|粟摄入过量可能引发的后果,担心地提议:“二姐。你去消费过几次啊?如果次数多,恐怕摄入量不少,要不我陪你去医院检查看看?” “放心,我家老头已经通知老爷子的私人医生了,下午来家里给大伙儿抽血化验。我本来想接你来我家的,不过阿智说你家阿擎不让我去接,说是军医院那边他都安排好了,那我就不管你啦。” 禾薇没想到大伙儿已经考虑得这么全面了。不过想想也是,满汉楼在京都一开多年,如果从头到尾都在使用含变异罂|粟壳的调味品。那么常去光顾的消费者,摄入量肯定不会少。量少倒是没什么,据她所知,市面上销售的个别药物里。也都含有一定成分的罂|粟壳。但量多了无疑是在被动吸|毒。不怪民众的反应如此激烈。 “反正你乖乖在学校,这几天外头乱的很,没事别往外跑。想做什么检查让你家阿擎搞定,别自己跑去医院啊,现在医院人满为患你知道么……”唐宝茵喋喋不休地叮咛禾薇。 政府虽然还没给民众一个公开的说法,但已经允诺:凡是在满汉楼消费过的。可在就近医院申请一次免费的血尿化验。 这好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管它有没有在满汉楼消费过,免费化验一次也是好的,这不全都蜂拥着去医院做检查了。 大医院不用说了,本来就不停歇的化验科都快挤爆了。就连社区医院以及各单位的医务所,也都哗啦啦排满了等候血尿化验的人。 “看到我传给你的照片没?那是我同事发来的,就刚刚,她在单位医务所门口等化验,一个下午能不能轮到都难说。我擦!这排队的人简直比流感爆发年都多啊……不过你用不着担心哈,你家阿擎都安排好了,放心放心……” 禾薇听得直咂舌。忽略了唐宝茵左一句“你家阿擎”、右一句“你家阿擎”的调侃语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调侃了,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唉,真被满汉楼坑死了!不然这个周末天气好,我和小谨想接你出来玩的。你年后上来,不是医院就是学校,还没怎么出去逛过吧?陶艺吧装潢的差不多了,本想带你去看看,然后咱们仨姐妹一起去逛街添春装……周日么去福利院,这不马上四月份了,院长打电话来说这个周日集体做清明果子,邀我们一块儿去。我长这么大,还没亲手做过清明果子咧,这么好机会,全被那该死的满汉楼给破坏了……诶,算了算了,外头现在这么乱,就算我和小谨保证不让你出事,你家阿擎肯定也不会放行。反正离清明节还有一阵子,到时我们再约……” “好的,二姐。”和唐宝茵通完电话,又和霓裳唠了一通满汉楼的事,也从教学区的大食堂走回宿舍了。 霓裳的陪读,班上同学着实挺惊讶,不过女校开校至今,不是没有过陪读的先例,惊讶完也就接受了。这不,早上、中午还会约她们一块儿吃饭。 经常一块儿吃的就数周悦乐和米小糖她们了。 不过今天周悦乐不在,去医院做定期的心脏复查了。 米小糖几个又是闲不住的,听禾薇说要去宿舍,食堂一出来就和她说了拜拜,跑去电教室看新出的动漫辑了。 “霓裳姐你先睡,我给几盆花浇完水也眯会儿。” 开门进宿舍后,禾薇见盆栽缺水了,尤其是那盆花香四溢的水仙,便让霓裳先去洗漱、午睡,自己先给花儿喂饱水,再把宿舍卫生搞干净,然后也上床打个盹。 每天午睡这是贺校官答应她晚上睡在医院的交换条件。 “你浇花吧,我来拖地。”霓裳脱掉校服外套,卷高衬衫袖子,从卫生间里拿出扫把、拖把,利索地打扫起来。 一人间的宿舍多了个人,而且还是二十四小时相随的那种,懒人专用的全自动清扫机没法拿出来使唤了,一切重又回到解放前。 霓裳的意思是卫生由她包干,禾薇哪肯呢。最后商定一人一天轮着来。可说好的轮着来,为嘛每次都要和她抢? 禾薇搁下水壶去抢拖把,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周洁莹打来的。 “薇薇薇薇,我大姐让我住院,说是手术后的第一次复查项目超多,晚上还得监测心电图,嘤嘤嘤……” 禾薇默默挥开额头滑下的三道黑线:“住院也好,听说这几天去医院的人很多,门诊室挺乱的,还是住院部安静。” 周洁莹笑着回道:“你怎么跟我大姐说的一样啊。不过医院里今天确实人多的要死,别说普通门诊了,住院部都人满为患。我大姐说前两天和主治医生预约的时候单人间病房还空了很多,谁知今天过来一间都没剩了。三、五人一间的大病房倒是还有床位,可我大姐嫌吵,正和聂氏医院上班的老同学沟通,一院这里要实在腾不出单人间,想让我转去聂氏医院做检查……” 听到“聂氏医院”,耳尖的霓裳的眸光闪了闪,轻轻扯了一把禾薇的袖子,见禾薇望过来,朝她摇摇头,并用口型说:“聂氏医院不安全,别去。” 禾薇狐疑不解,不过想到霓裳的身份,“为什么”三个字吞回肚子,想了想,对电话那头的周洁莹说:“莹莹,要不我帮你军医院问问吧,如果那边有单人间,转去军医院复查怎么样?聂氏医院虽说名气挺大的,但我觉得还是军医院更靠谱一些。”(未完待续。) ps:  一更到~求亲们别跳订!这几天的内容其实蛮关键的,费俺老多脑细胞,为了能快点把这个大boss攻下来,最近几天俺坚持少睡多更、尽量多更,恨不能十个手指头每个手指头能单独更一章~~~~(>_<)~~~~ 另,推荐yzmb新书——《一婚更比一婚高》,离婚又如何,有纯情青梅竹马在候补,本辣妈一定会让你们明白:一婚更比一婚高! 第462章 禾同学值得深交 话没说绝,因为她不确定军医院有没有空的单人间床位。 好在丁主任很给力。禾薇打电话给大武、想问问贺校官床位的事能否帮忙时,丁主任正好在病房聊天,二话不说给她争取到了一间心胸外科的特级vip单人病房,正好,心胸外科的主任医生和他关系不错,顺便拜托他接手了这个复查单。完了无视贺大少黑漆漆的俊脸,笑眯眯地对禾薇说:“要实在太感谢我,回头再送我两瓶土蜂蜜啊。” 禾薇哪有不应的道理。别说两瓶了,二十瓶都行。 …… 周家有钱,却不代表能在军医院里弄到特级vip单人间床位。哪怕空着,那也是给一定级别的长官预留着的。这话听着不好听,但事实确实如此。 因而,当周洁雯听说妹妹的同学帮忙搞到了军医院的特级vip单人病房,而且是心胸外科的主任医生接手复查,二话不说就回绝了帮个忙还各种不情愿兼变相讨好处的初中同学:“既然你们聂氏的病房那么紧张,那还是不为难你了,我另外想办法吧。谢谢和你聊这么久,再见!”“啪”的合上手机。 当她听不出来吗?什么“紧张”、“困难”、“恐怕不行”……不过都是托词罢了。要真的紧张、困难,干啥不直接回绝?还拔河似地和她拉扯这么久?说到底不就是想要好处。 其实就算对方不提,她事后也会大方酬谢。同学一场,说是帮忙,但她从不会让对方吃亏。可这个同学真当是个极品,病房的事没解决,就想着谈条件,当她周洁雯是人傻钱多的二货吗? “禾薇这个同学倒是真不错,值得深交。”转院前往军医院的路上,周洁雯生硬地蹦出一句。虽然这话她以前也说过,可还是想再重申一遍。 周洁莹傻傻地看她大姐。这是受刺激了? …… 周家姐妹离开京都一院没一会儿,心胸外科年轻的副主任医生陆文博胳膊下夹着文件夹,医袍翻飞地奔进医生办,看到自己座位上的同学兼同事肖娟。缓了缓急促的气息,不悦地责问:“周洁莹预约的单人病房是不是你搞的鬼?” 肖娟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扶着椅背站起来,走到窗前撂开百叶窗。望着外头的风景说:“单人病房那么紧张,自然是先来后到了。宋医生的亲戚早一步到、早一步使用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可没有假公济私。倒反是你,喜欢人家姐姐,就拿医院资源刻意讨好人家,偏人家不领你的情,听说病房腾不出,二话不说就转院了。” “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该插手。”陆文博皱眉道。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就算是同学,关心你难道也不行吗?”肖娟愤愤地松开百叶窗,踱到陆文博跟前。恨铁不成钢地摇着他胳膊说:“文博,你醒醒吧!你和她不合适,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出入豪车、有什么事就拿钱砸。你就算和她在一起了,日子久了也会发现彼此巨大的差距的。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注定长久不了。何况她根本不知道你的付出,你又何苦这样……文博,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不想看着你将来痛苦。放下她好吗?回头看看我,我和你一样来自农村。了解生活的艰难,我俩才是志同道合的一对儿,有共同的话题、有一致的理想,别再奢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好吗?文博……” 陆文博挣开肖娟的手:“我和你说的很明白了。我和你的关系仅限于同学、同事,不会再有进步。你也不用推到周洁雯身上,和她没关系,喜欢她是我个人的事,旁人无权置喙。感情和工作我一向分得很清楚,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了。希望是最后一次。” “文博……” “你走吧!这里是我办公室。我要干活了。” 肖娟见陆文博坐回位子低头不再理她,眼眶一红,攥着掌心冲回自己的办公室。 桌上,座机“叮铃铃”响了三遍,她忍着怒意,接起一听,是楼下的宋医生打来的,说是那间单人病房价格太贵,他家亲戚不愿住,又搬回三人间去了,但还是谢谢她,回头请她吃饭。 电话一挂,肖娟光火地把桌上的办公用品“哗啦啦”扫在地上…… 与此同时,聂氏医院住院部,被周洁雯撂电话的倪嘉雯同样很光火,下意识地想摔手机,可一想到这是新买没多久的最新款进口机,又恨恨地收回了手。 “什么玩意儿!找人帮忙还想不给好处?真是吸血鬼!家里这么有钱还这么小气吧啦……” 想她倪嘉雯的名字里也带个雯字,可过的日子就远不如周洁雯了。 论家境,周家是京都出了名的富商,家大业大;倪家不过是京都城里最最普通的小市民家庭,虽然有一套三房两厅的公寓,却肩负着二十年的房贷。 论相貌,周洁雯是属于那种即使素面朝天、穿着朴素都能让人眼前一脸的美人儿,只不过是个冰美人,但还是被校内校外的男生们连着三年推上校花宝座。 论工作,周洁雯没有兄弟,哪怕将来要和一个妹妹平分家业、哪怕不是周家唯一的继承人,也无需担心会不会减薪、会不会下岗。而她倪嘉雯,初中毕业读了个卫校,卫校毕业跑断腿,好不容易才在聂氏谋了个护士岗位。起早摸黑苦哈哈地熬了几个年头,终于媳妇熬成婆当上了楼层护士长。 虽然倪嘉雯明白,这一切怨不得别人,可还是免不了嫉妒。因此难得遇到周洁雯也有有求与她的时候,自然端着姿态要卖卖关子、谈谈条件了。不敲上一顿竹杠委实难消她心头郁气。 何况这两天大大小小的医院都人满为患,有钱也有难办的时候。既然都求到她跟前来了,不信还有其他去处。哪晓得还没说出自己的要求,竟然被撂了电话。真气死她了!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生在有钱人家。如果没你那双爹妈,看你怎么得意!” 倪嘉雯气哼哼地抱起一摞病患资料,腾腾地回了护士站。(未完待续。) ps:  二更到~趁午休时间码的,晚上争取再一更吧~同志们乃们的票票捏? 第463章 死一万次都不够! 禾薇帮周洁莹搞定病房床位,瞌睡虫也没了,和霓裳争着打扫干净宿舍,盘腿坐在床上边啃水果边问:“霓裳姐,你刚说聂氏医院不安全,是怎么回事儿啊?” 霓裳没明说,只说:“过阵子你会知道的。” 禾薇看她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便没再追问。心里隐约有个猜想:八成是和她的特工身份有关。 左右对聂氏医院不熟,听过就抛到了脑后。 谁料,没几天,有关聂氏医院的新闻就来势汹汹地袭到了跟前。 三月十八号,方定晓和李玥的婚礼。 禾薇没让贺三婶来接,反正霓裳搞来了一辆车,说是组织福利,两人直接从医院出发,来到了方、李两家合办的婚宴现场——美丽雅大酒店。 新娘子已被新郎从娘家接来了。这会儿正在喜宴厅门口接受亲朋好友们的祝词。 禾薇笑眯眯地奉上抽时间去店里装裱的“福”字刺绣小桌屏以及贺校官准备的礼金。她倒是想送“喜”字来着,可贺校官说什么都不同意。 “祝你们新婚愉快、百年好合!这是我和贺大哥的一点心意,贺大哥住院了来不了,这礼金是他包的。” 李玥促狭地朝她眨眼:“不用分得这么清楚,我们都懂哒——” 懂什么呀?还拖这么长的音,真是…… 禾薇无语地看着她和方定晓挤眉弄眼。 来找新郎新娘祝贺、合影的宾客很多,禾薇没在门口多待,和李玥唠了几句嗑,便挥挥手进喜宴厅找她师傅去了。 周老爷子和方教授是老同学,李玥的小外婆和周悦乐的奶奶据说是表姐妹。方教授出于客气,往周家送了一双喜帖,周老爷子便带着还不会说话走路的宝贝曾孙显摆来了。 周悦乐本不想来的,虽然请帖也有她的份,可两家的交情到底不深。然而又不放心老爷子一个人带着小笼包来喝喜酒。听说禾薇也来,得!不用纠结了,名义上的师徒结伴坐一桌。剥着干果唠闲嗑。 “你听宝茵说满汉楼那个事了吧?”周悦乐剥着手剥小核桃。问禾薇。 禾薇点点头,不止唐宝茵,那之后。陆言谨、贺校官也都给她相继说过这个事了。 周悦乐继续说:“昨天彻底封店了,相关责任人被刑拘了。这回警方的速度还算快,不然真是难消心头恨啊。想咱们年前才刚去满汉楼消费过,一想到那里头的菜居然是用含变异罂|粟粉的调味品做的。我就忍不住害怕,我们家小笼包那会儿还在喝我的奶呢。罂|粟这玩意儿那么小毛毛头哪能碰啊,可把我和老顾吓坏了,连夜送小笼包去儿童医院做全身检查,好在报告出来没事。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拿着筷子愤愤地戳着碟子里剥好的核桃肉,好似在戳满汉楼幕后老板的心肝肺脾:“你说这人怎么能这么贪心啊?为了多赚点钱就能这么的不择手段?!全国上下都知道的违|禁|品居然会出现在那么有名气、分分钟进账以万为单位的餐馆……” 同桌的其他女同胞也都是方婉茹邀来的圈内人士,听周悦乐提起满汉楼。也都义愤填膺地加入到抨击行列: “照我说,最该死的是卫生局、工商局那些人。肯定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没管起这个事。” “可不是!上回去新开的那家缇娜做美容,正好碰到卫生局的副|局夫人,她老得意了,说是满汉楼老板经常派人往她家送新鲜菜蔬。不止绿色蔬菜,鱼羊鸡什么的都有。年前那会儿,猪肉都是半扇半扇送的。你们想啊,副局都有,正局那儿能少吗?卫生局几个头目有,工商局能少吗?” “难怪昨天这几个局的头头都被带走了,敢情都有问题呀。” “光带走有啥用啊,必须得严惩才行!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行贿了,这是变相给人投毒!” “谁说不是!上回那什么火锅店曝出汤底含有罂|粟壳成分的新闻,我都没这么生气。还说开店就该开成满汉楼这样来着,价格贵点没关系,吃到嘴里总归放心……哪晓得满汉楼这出比人火锅店还过分。人家充其量就在汤底搁点普通的罂|粟壳吊吊鲜味。这黑心肝的店是直接用变异罂|粟制成的调味品,每道菜里都搁,一顿饭下来,得吃进去多少毒素啊。这哪里还只是赚钱,分明是谋财害命!” “何止是餐馆啊,听我家那口子说啊,满汉楼的幕后老板就是聂氏医院的院长!罂|粟那玩意儿不止餐馆用,聂氏医院里七八成的药剂都查出含有这东西的成分,含量还不低。啧!真是黑心肠啊!” 这话一出,底下一片倒抽气的惊呼声。 禾薇总算知道霓裳为什么拦着她别让周洁莹去聂氏医院了。 是这个原因吗?她以眼神询问一旁的霓裳。 霓裳回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没有明确的点头,但也没反驳! 那就是*不离十了! 透露这条新八卦的女士压着嗓门继续说:“这事千真万确!只不过嫌犯还没抓到,警方那边还瞒着没对外公布呢。不过相信很快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种缺了德、黑了心的人要是能逍遥法外,那咱们政府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可不是!我觉得这种人,抓到了就该在城门口当众枪毙。让市民们好好泄泄愤。太上火了!” 本来就够义愤填膺的了,这消息一出,好比一石激起千层浪、两指弹出万般音——整张席面都沸腾了。 “必须得严惩!都是女人,还是一家大医院的院长,竟做出这种昧良心的事……” “你说她昧良心,我看根本就是没良心,良心早被狗吃了才对!饭店里用违|禁调味品不说,还在医院里大批量用。听说聂氏医院约莫上百种药剂,都是聂氏自己产的,那什么麻醉剂、安定片、镇痛止血药水、止咳糖浆、止泻片……统统都含这种成分。难怪去聂氏看过毛病的人都说那里开的处方药特别灵,别个医院、药店想配都配不到。还有全国有名的男性泌尿科,多少火爆啊,挂号预约都排到下半年去了,搞半天是用了违|禁|药品……啧啧啧,真是丧尽天良啊……” “这种人我看枪毙一千一万次都不值得同情!!!” “对!” “……” 军医院里,周洁雯通过自己的渠道也听说了聂氏医院的事,庆幸不已。 这要是住进了聂氏医院,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摄入含变异罂|粟成分的药物种类恐怕也会有吧?更不说复查完后配的常年服用药。 一想到妹妹很可能因为这个而患上被动吸|毒症,周洁雯就恨得想宰了聂氏医院那个院长。去年网评出来还说是美女院长,依她看应该叫美女蛇才对!蛇蝎心肠、心狠手辣,当真是为赚钱而不择手段啊。 如此想来,还真该谢谢那位极品老同学。如果不是被她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大堆的“困难”、“紧张”,妹妹说不定转去聂氏而不是转来军医院了。这么看来,果然还是公立医院最靠谱。私立医院再具规模、再有名气,也不经夸啊。 正想着,和她关系还不错、至少大学期间都还有往来的初中同桌急吼吼打来电话:“雯雯,你还记得倪嘉雯吧?” 记得!怎么不记得!前几天才和她通过电话、并差点被敲竹杠呢。 周洁雯挑了挑秀气的眉头问:“倪嘉雯怎么了?” “她不是在聂氏医院当护士长吗?今儿早上我在校门口公交站碰到她,看她眼睛通红、眼皮肿胀,像是狠狠哭过一场似的。问她怎么了她没说,我也没当回事,直到刚刚,我去医务所配药,你猜我听到什么大新闻?” 没等周洁雯回答,那同学主动揭晓答案:“我听医务所的老大夫说,聂氏医院正接受各方调查呢,问题貌似挺严重的,聂氏的职工,这两天说是放假,但搞不好再也回不到岗位上了,啧……” 周洁雯了悟地点了一下头,说:“私立医院嘛,其实就是私企,下岗失业、减薪裁员那都是很正常的事。”心里不要太爽。那种人,就该给她点苦头吃。 八卦了几句,周洁雯心情舒畅地合上手机,双手插在薄款的羊绒大衣口袋里,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朝妹妹的病房走去。 前来给大堂哥送午饭的贺颂北,单手撑着电梯门,若有所思地凝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渐渐走远,直到电梯里其他病患家属催道:“哎,小伙子,你要等到啥时候啊?我们还要赶着去食堂打饭呢。” “啊?哦!对不起啊。”贺颂北悻悻地收回手,电梯门缓缓合上,也挡住了那道纤瘦的背影。他低头沉思了片刻,拿出手机,看也没看通讯簿,而是直接拨出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周洁雯。请问哪位?”手机那头响起淡淡的问询。(未完待续。) ps:三更送到~我勤快伐?快表扬我!(づ ̄3 ̄)づ就是不知道这一章会不会被查水表……o(╯□╰)o 第464章 不作不死的俞纨绔 贺颂北在大堂哥所在的楼层走出电梯,歪歪脑袋,故意吊儿郎当地说:“周大小姐有没有空?下午一块儿看电影?” 正要迈进病房的周洁雯,差点一个趔趄。 贺颂北!她磨牙。 “抱歉,我没空。” “没空啊,那明天呢?后天呢?大后天呢?”贺颂北优哉游哉地晃到贺擎东的病房门口,将食盒交给大武,然后懒洋洋地靠在病房门外的墙壁上继续拉着某女唠嗑,眼底泄出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周洁雯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无论哪天我都没空,我妹妹住院了,对不起,我先挂了。” 原来是妹妹啊。不是她本人就好。 贺颂北咧着嘴无声而笑,随即懒洋洋地站直身子,收起手机,正要转身进病房,被眼前一张近距离的男人脸吓得蹦起来:“靠!大武你你你——你想干啥!我先申明啊,我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大武僵着脸抽了抽嘴角说:“正好,我也没有。” “那你干嘛靠我这么近!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 大武耸耸肩:“是少将让我来问你,方、李两家今天喜事,你怎么没去喝喜酒?” “啊——啊啊啊!完蛋了!!!” 贺颂北急转身,病房也不进了,边往电梯跑边回头冲病房喊:“大哥!我先走啦!贺小三还在楼下等我,差点把这个事给忘了,嗷嗷嗷——” 其实是被那道身影给迷住了,想着只看一眼就好,结果直到她讲完电话,还有些收不回神,以至于方定晓——他小舅和死党的妹妹结婚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李琪会打死他的! 正吃饭的贺大少,听到走廊上一长串惊心动魄的干嚎声,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忍住了嘴角的抽搐。他就说,方定晓和李玥的婚礼,贺小四怎么可能不到场,搞半天是忘了…… 其实双胞胎是回家换衣服的。上午陪他们小舅去女方家迎亲。结果被李家一个调皮捣蛋的小鬼丢的手扔鞭炮炸破了裤管。总不能穿着破裤子去喜宴会场吧?那也太寒碜了。于是和小舅说了一声,又打电话知会过老妈,开车回家换衣服去了。 回到老宅时正好饭点,老爷子逗珍珠小犬时不小心闪到了腰,正让小李给他推拿。双胞胎想着军医院离美丽雅大酒店不远。便主动接过给大堂哥送午饭的任务,这才有这么一出小插曲。 离开医院,兄弟俩火急火燎地直奔喜宴会场。 幸好幸好,宾客们虽然到齐了,但酒席才刚开始,他们不算太迟。 不过看方婉茹脸色不佳,略略有些心虚的贺颂北挪过去问:“老妈,小舅的喜日子,你咋绷着个脸嘞?被人看到多不好啊,还以为你不愿意这门亲事呢。” 方婉茹郁闷说不出啊。 自家弟弟老大不小。好不容易相对个中意的姑娘,挑了个黄道吉日结婚,不想碰到曝出满汉楼大厨使用违|禁|品成分的调味料这则大新闻。这下好了,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在讨论这个事,还能不能好好看台上司仪主持、新郎新娘互动啊。 方婉茹有心想宽慰宽慰弟弟和新弟媳,怕他们不高兴,本该喜气洋洋的氛围全被这么个糟心的话题给破坏了。 谁知方定晓和李玥自己也在兴致勃勃地谈论这个事。从新娘家到喜宴会场的路上、再从休息室到仪式台,碰到哪个都八卦一句:满汉楼那个事怎么样了?最新播报怎么说? 方婉茹顿觉得一颗火热的红心被无情地扔进了井水桶——瓦凉瓦凉的。 “你说他们俩的心怎么那么大啊,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嘻嘻哈哈、一点都不正经。真是……”方婉茹正愁没人倾诉,小儿子自投罗网凑上来,毋庸置疑被她抓住碎碎念。 贺颂北龇了龇牙,真是亏大了。早知就学贺小三脚底抹油开溜、跑李琪那一桌去了。这个八卦他同样感兴趣啊。满汉楼啊。他好不容易赶在过年的时候收了一大沓红包,前几天好不容易怂恿着贺小三并几个狐朋狗友前去搓了一顿,总算了了他连续两年的新年心愿,谁知才几天啊,居然曝出满汉楼的菜肴调味品涉嫌违|禁|品的消息,店铺也被查封了!简直日了狗了!他被污染的肠胃啊……他那厚厚一沓的压岁红包啊……还(找)给(谁)老(哭)子(去)! 正想找死党们好好哀悼一番他的霉运。可被老妈逮到了一时半会想抽身很难啊,只好绞尽脑汁劝道:“老妈,小舅和李玥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订了婚后两人成天腻一块儿,都老夫老妻了,婚礼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种仪式啦。你看他们两个当事人都不急,你急什么呀,这不皇……黄道吉日别这么愁眉苦脸呀!” 差点就说“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幸好脑子转得快,及时改了口,不然指定被他老妈赏头栗子。 “可是……” “哎呀甭可是了。我肚子好饿,你看已经开席了,我们也赶紧坐下吧。老妈你坐哪一桌啊?是不是和外公外婆一起?走走走!我送你过去……” 被小儿子三两句一劝,再加上气氛委实还不错,方婉茹重又恢复开朗。热情地招呼亲朋好友吃吃吃、喝喝喝。 一场热闹的喜宴从十一点过半一直吃喝到下午两点光景。 吃饱喝足又交换够了第一手八卦资料的亲朋好友们,开始三三两两地起身和主家道别、然后提着喜糖喜烟说说笑笑地离场。 禾薇因为周悦乐说想和顾绪一块儿再去医院看看贺擎东,可顾绪还得稍等一会儿才到,于是两人坐在角落继续唠嗑。 宾客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是方、李两家的近亲。这时,喜宴厅门口突然闯进来一拨气势汹汹的人。为首的竟是刚从牢里出来没两天的俞井。 酒店的保安经理脸色难看地对方、李两家人说:“我们不是不拦,是拦不住,五个保安都被他们打得起不来了。” “小弟结婚,我这个做哥哥的,哪能不到场祝贺呢。你说是不是啊阿晓?”俞井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保安经理的话,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晃到方定晓跟前。 俞井心里其实呕得要死。 坐了一年零八个月的牢出来,原本跟在他屁股后头“井哥长”、“井哥短”的那帮小兔崽子,如今居然只落得小猫两三只。去监狱门口接他的就一个最早跟他称兄道弟的鹏子,其他人别说他出狱的日子了、恐怕连他这个人都忘了吧。 问鹏子这帮人如今混得如何,是不是人模狗样了就不要他这个坐过牢的井哥了,答案却是“方定晓结婚,个别兄弟去喝喜酒了”,气得他七窍生烟。 妈蛋方定晓那小子年纪还没他大呢,居然结婚了,对象还是李玥。这让俞井不得不忆起当年坐牢的原因——不就是想泡贺擎东的马子、被李家兄妹给破坏了嘛。 说来说去,当初那事还是方定晓搞的鬼呢,不然他俞井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田地?俞家这座华美的大厦也不会就这么哗啦啦倾倒。 自己都还没找那小子算账呢,他倒好,结婚喜宴都不邀请自己,是不认他这个坐过牢的大哥吗?妈了个蛋的!方家不邀请他,他就自个儿去! 方家、李家算个鸟!反正最差也就这样了,打不了再回牢里蹲几年呗。但这仇,必须得报!不报他不甘心哪! 于是带着鹏子等人,气势汹汹地跑来方、李两家合办的喜宴现场砸场子了。 方家本身没什么势力,但架不住闺女嫁了个好老公。 欺负娘家兄弟,不就等于欺负她这个大姐?欺负她方婉茹不就等于在下贺家脸面吗? 脾气火爆的方婉茹脸色沉沉地率先站出来,抢在弟弟接话之前冲俞井道:“今儿我小弟结婚,你要是来喝喜酒呢,我让酒店上一桌好酒好菜,你们自个儿进包厢吃去。如果不是来喝喜酒的,那么抱歉,这儿不欢迎你们,赶紧离开。” 俞井哈哈两声,赫然沉下脸,冲着方定晓说:“我俞井再没钱,也不至于穷到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方定晓你姐这是拿我当乞丐呢!” 方定晓把李玥护到身后,眼神坚定地看着俞井:“井哥,当初那事,我承认是我背叛你,但我不认为有错,那件事本身就是不对的。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那样的选择。” “哟!小子!快两年没见,气魄大涨嘛。还是觉得我俞家失了势,老子又被特行队踢了,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这你就错了,老子就算一个人,想要对付你,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的事!”俞井冷笑道。 “呸!手下败将也敢说这种大话?要不要脸?”贺颂北从宾客后头走出来,鄙夷地吐了口唾沫。 贺凌西双臂环胸,在一旁配合地点点头。 俞井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未完待续。) ps:  晚点还有二更,这几天拼了!今早五点不到就醒了,满脑子都是这两天的情节,做梦也是,ogz……好想快点这个梗了结,把反派大boss干掉!/(ㄒoㄒ)/~~ ps:推荐刺嫩芽的修仙文《素女寻仙》:打怪升级夺宝,无男主有小暧昧,有热血有冷酷,有对生活的期待也有无奈,现代女穿越修仙界,不改初衷的故事。 第465章 头号嫌犯 一年零八个月的牢狱之灾,教会了俞井什么叫冷静,那就是装逼嘛。 于是故作大方地摆摆手:“我就来找方定晓讨杯喜酒、顺便要个说法的。别的人,我不想计较。”说完,假装不屑地移开视线,四下环顾着没散开的宾客。 蓦地,他那双斜吊的三角眼对着某个方向眯了眯。哟呵!那不是贺擎东那棺材脸的马子吗?小两年不见,长开了啊,越发诱人了啊。嘶…… 周老爷子看到俞井的言行,十分淡定地走到孙女儿身边,把怀里的大胖小子塞给周悦乐,说:“你带着包包和薇薇先回去,小顾马上就到,我跟他的车回去就行了。” 才刚满四个月,只会咯咯笑或是发几个单音节词的小笼包一到周悦乐怀里,就拼命地朝禾薇张开莲藕般胖胖嫩嫩的小胳膊,咿咿呀呀地示意要禾薇抱。 周悦乐顺手把十六七斤重的小胖子交给禾薇,抬头瞥了眼朝自己方向走来、眼神明显对禾薇不怀好意的俞井,对周老爷子说:“那行,我跟薇薇去医院看阿擎,爷爷你去后面陪方教授说说话,一会儿老顾到了,会给你电话的,犯不着在门口等。这里的事,方家李家的宾客多着呢,阿擎他三叔三婶也都在,你可别傻傻地去出头啊。” “行了行了,老头子我吃过的盐不比你吃过的米少,还用你教啊。”周老爷子笑眯眯和外孙挥挥手,催着她们赶紧跟着禾薇的贴身保镖先走。 禾薇抱着小笼包,看看剑拔弩张的现场,挺不放心周老爷子留在这儿的。虽然有贺战国几个圈内人士在,应该不会让场面失控。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俞井这个人的品性,她听李玥兄妹及双胞胎唠的不少,无疑是颗不定时炸弹,又是刚从牢里出来,谁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祸子。 于是对周悦乐说:“要不还是让师爷爷跟我们一起走吧。车上挤挤还是坐得下的。” 周悦乐还没开口,周老爷子先说道:“不用不用,我看会戏再走,回去了说给你们听啊。”他一脸八怪地朝禾薇挤挤眼。完了让霓裳赶紧带她们先走。 俞井眯着吊三角郁卒地回想,要不是这丫头,自己哪里会坐牢?不仅坐牢,还被男人插|菊|花。这些个奇耻大辱,都是眼前这丫头惹出来的。都说女人是祸水。这话搁他身上半点不假。特么要不是这丫头,他俞井依然还是俞家最受宠的少爷,俞家也不会说倒就倒。 “呸”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液,他脸色阴沉地迈开步伐朝禾薇追去。想逃?没那么容易。 然而,没走几步,被贺战国攫住了手臂:“俞井是吧?今天可是我们家小丁的大喜日子,既然是他朋友,来了哪能不喝喜酒就走的道理?来来来,我找几个年轻人陪陪你们,好好热闹热闹。” “老子……”俞井想说“老子不喝”、“老子爱上哪儿上哪儿”、“你他妈管得着么”。可胳膊上传来的痛感疼得他说不出完整的话。 一旁的双胞胎收到他们老爸投来的眼神指令,雀跃地蹦出来。 贺颂北:“俞少来来来,前尘往事就让它随风消散吧,今儿我小舅大喜,咱们痛快喝一杯,最好把我小舅带来的好酒给喝空了。” 贺凌西:“嗯,包厢准备好了,这边请。” 兄弟俩面上不显,暗地里磨牙霍霍。 敢觊觎他们未来大嫂?很好!做好被灌醉然后挨打的准备吧! 俞井:卧槽!贺家这些人是想干嘛?老子不想喝劳什子喜酒还硬逼着老子喝不成?强买强卖啊! 可怜俞大少在特行队待的那一年半载纯属混日子。吊车尾的考进去,又吊车尾的被踢出来。拳脚工夫还没双胞胎好。 这一点,坐牢之前他就深刻领教过了。而一年零八个月的牢狱之灾,教会他的也不过是些不入流的阴招皮毛。若论实战,哪敌得过跆拳道黑带三段的双胞胎啊。怔愣间就被双胞胎一左一右夹着拖进就近包厢。 随同俞井来的高鹏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最终也被贺战国等人劝进包厢。 喜宴厅的警报解除。 一干宾客放松下来,打趣了方定晓小俩口几句,平安散场。 然而,刚出酒店的禾薇一行人却遇到了麻烦。 聂美云一个小时前抵达自己名下的温泉别墅会见吴民盛。刚坐下就收到了花大价钱雇来保护她的佣兵发到她手机上的消息,说是整栋温泉别墅被包围了,初步估计是国安的人。 聂美云美眸一转,很快想到多半是追着自己来的。不过她并不慌。 这栋别墅当初是她雇人装修的,地下酒窖的一侧墙面凿开了一个口子,安了道和墙体一个色的暗门,暗门外就是整座别墅的水电布线和下水道。关键时刻,可以从这里突围出去。 不得不说,聂美云这些年丧尽天良的事做多了,连她自己都心里门清——一旦曝光,绝非是几年牢狱能弥补的,所以处处不忘给自己留后路。 这几天的新闻她也都看到了。虽然不承认如今的自己,已如丧家之犬到处躲藏,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没时间了,那就速战速决吧。 “我想起酒窖还有瓶82年的大拉菲,两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喝一杯?” 聂美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在场两位男士——吴民盛和聂风。 她本来昨天就想离开京都的,临时想起吴民盛手上的宝贝,当年要不是因为它,她对宁筝下黑手的事,也不会被聂风发现。 这次的劫如果能幸运避过,她和文博士的合作肯定还会继续下去。 可文博士手里有资料,她却失去了赖以仰靠的聂氏医院和那片花田。如何合作、怎么合作是个问题。 于是她想到了吴民盛手里的宝贝。那件连聂风都为之向往、向往到不惜背叛亲若手足的好友并替她隐瞒罪孽的宝贝。 然而,被吴民盛拥有的这十年,不说研究成果了,连一丝一毫的作用都不见发挥。本来还能再等等,等他研究出成果,再拿自己手上的冷冻剂之类的宝贝和他交易,可眼下等不了了。她必须尽快离开京都。而这宝贝与其留在吴民盛手上这么一年一年的浪费下去,还不如由她带走,做为和文博士合作的筹码也好。 见吴民盛听到82年的拉菲有几分意动,聂美云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转头问聂风:“看来吴先生对我珍藏的拉菲有点儿兴趣,那么阿风呢?” 聂风比聂美云早到一天,昨天这个时候就来别墅了。虽然他十年前就已脱离国安,也早和军部没关系了,但互通有无的老朋友还是有的。从他们口里辗转听说国安最近调了一大拨行动队的人来京都。似是在捕搜什么人,怀疑吴民盛来京都的消息泄露了。于是跑来和吴民盛商议换个地方躲躲。又怕什么人通过他的手机跟踪到吴民盛的下落,特地换了个只能通话、无法上网的手机,以至于错过了今天凌晨聂氏医院被查封的消息。 倒是满汉楼的新闻,前两天就看到了。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民众的骂声,想不注意都难。但怎么也联想不到自个儿大姐头上啊。更不知道聂氏医院的院长聂美云已被警方划为“头号嫌犯”,并被各方警力合力通缉中。 是以,聂美云的到来,聂风以为只是来见见吴民盛的。 毕竟,温泉山庄这几栋别墅都在大姐名下。当初安置吴民盛时也知会过她,只不过没说是在捕中的通缉犯而已。 当下听大姐提到82年的拉菲,他对此没什么兴趣,但知道吴民盛对名酒颇有研究,想着马上要转移阵地了,走之前陪他喝一杯也好。于是点点头,表示赞同大姐的提议。 聂美云得体一笑,婀娜地起身说:“那阿风你陪吴先生说说话,我这就去酒窖拿酒,再做几道下酒菜。一会儿咱们好好喝一杯。” 吴民盛抚了抚抱着纱布的右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丰姿冶丽、艳若桃李的聂美云说:“那就有劳聂女士了。走之前能喝上一杯此等美酒,我吴某人三生有幸。” 心想这聂风的大姐也是个风流人物啊,走之前要能和她成就一段好事。倒也不错。 话说回来,自从被通缉,他还没好好纾解过自己的老二呢。眼瞅着这么个美艳四方的小妇人自动送上门,错过岂不可惜? 聂美云当然知道自己刻意摆出来的风姿有多么魅惑人,现任丈夫就是这么上钩的。 虽然她被诊断不孕不育,前任丈夫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和她离婚的。但现任却对她死心塌地得很。三不五时给点生理上的甜头,再附赠一堆可供挥霍的钞票,两人过得还算愉快。在外界眼里,也称得上是一对恩爱夫妻。 这就够了,她聂美云早就过了那种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年纪了。 在她看来,情情爱爱的顶多就是生活中的调剂品。相比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宁可将更多的心思投注在事业和金钱上。只要牢牢抓住经济命脉,想要什么得不到? 当然,没有孩子这一点同样让她现任丈夫感到遗憾。 不过现任想的倒是比前任开,也当着聂美云发过誓:不会因为没有孩子而去外头找一些不三不四的所谓代孕妈妈。 正如聂美云说的,现今社会哪样用钱买不到?即使有一天,真的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她庞大的家业,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又不愿过继到她膝下,大不了去收养一个。相信没人愿意和钱这个东西过不去。 俩口子在这方面和谐友好地达成一致。只是,终究还是觉得缺了点啥…… 怎么忽然就多愁善感起来了?聂美云自我嗤笑了一声。 打开手提包,拿出特地带来的一瓶82年大拉菲。地下酒窖虽然有红酒,却不是拉菲这种名酒。此等名酒,怎可能会搁在一年到头都不见得会来的空别墅里?这次也算下了血本了。 瓶塞开启,醇香的美酒缓缓注入醒酒器。 醒酒的同时,她往里头扔了颗文博士的最新研究成果——溶解后无色无味的强力安眠药。 望着猩红的葡萄酒,聂美云抿唇润了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对吴民盛,聂美云委实没什么好感。 当年吴民盛和聂风同时拿到那宝贝,最后还不是仗着他那堆拉风的热武器才得以独占。 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研究出成果后分聂风几成红利。 可眼下十年都过去了,屁个成果都没见到。要不是那个黑色密码箱依旧被他当宝贝地抱在怀里形影不离,聂美云都要怀疑那宝贝是不是已经被他用掉、只不过没有告诉聂风那个傻子罢了。 至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聂风,她自认也不欠他什么。 虽然那件事上,他替她做了隐瞒,可也因此让他脱离了危险重重的特行队不是吗? 不然,以他一根筋直达的脑容量,恐怕为组织卖命十年,也依旧是个小兵吧?哪及工商局安逸又油水的岗位舒坦。 聂美云毫无愧疚感地将下了药的拉菲和几碟开心果、腰果之类的干果端到客厅。 “82年的大拉菲,我想全世界应该就剩这一瓶了。既然开了瓶,两位可要给点面子,多喝几杯哦。”聂美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给三个酒杯斟上酒,又说:“我还做了几道凉拌菜,你们先喝,我去端来。” “好好好,麻烦聂女士了。”嗅到酒香,吴民盛脸上的笑意更浓,迫不及待呡了一小口,咂嘴道:“不愧是82年的大拉菲,味道真不错。来来来,聂兄弟,我先敬你一杯!这次多亏了你,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躲过这一劫,将来但凡用得着我吴某人的地方,尽管说就是!” 聂风点点头,举起跟前的酒杯,和他碰了碰,一饮而尽。 强力安眠药的药效发挥起来非常快,聂美云站在厨房,从1默数到10,客厅里先后传来两道闷哼,接着是杯盏落地的脆响。(未完待续。) ps:  肥肥的二更到~亲爱的们慢用~(づ ̄3 ̄)づ 第466章 无知者无畏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聂美云缓缓呼出一口气,戴上手提包里携带的橡胶手套,迅速撬进吴民盛暂做客房的一楼书房,在枕头下找到了那只黑色密码箱,迅速从地下酒窖的暗门撤离。 通过布满水电气各条线的地下工作房,疾行穿过整座别墅区,来到本不予通行的西侧门下水道出口,在雇佣兵的帮助下,翻过锁着的大门,上车和文博士汇合,果断离开了这座温泉别墅园。 老a等人排弹完毕、收到行动指令冲进别墅,看到的是两具昏迷的躯体,以及倾倒在茶几上的醒酒器。 紫葡萄酿的酒液,顺着欧美风的茶几腿汩汩流淌到地面,形成一小摊积液,是那么的猩红、刺目。 “头儿,大鱼又逃了。”逡巡一圈后,老a无比沮丧地向上级汇报。 “……有你们的啊!被个弱鸡女人逃了一次又一次。这就是你们的本事?这趟任务结束,给我回驻地好好闭关训练!啥时候训练积分赶超阿擎,啥时候出关!” “yesir……”回答声音相当低落。想要赶超变态副队在积分榜上的耀眼成绩,没个两年恐怕很难。 聂美云指挥雇佣兵从光明大道前往佘子坝。 光明大道虽然离闹市区近、车流量大,但相对的,离京都东北郊的佘子坝距离也最近。就算有谁跟踪他们,借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也相对容易摆脱。 在美丽雅大酒店门口的十字路口等红灯时,看到禾薇一行人从酒店大堂出来。 聂美云之前是不认识禾薇的,这次因为外甥女的事,特地让人找来禾薇的照片,想找机会和她谈谈。无论贺家和许家对这个案子盯得有多严、压得有多狠,只要当事人退让,一切不就没事了? 至于花多少钱才能说服这个从乡下上来的小丫头,聂美云实无所谓。变异罂|粟给她带来的财富,可以说几辈子都挥霍不完。十万不够二十万,二十万不够五十万。五十万不够一百万……总能说服那丫头的。 而且又不是让她离开贺擎东。不过就是劝她撤了对刘晗的控告罢了。刘晗坐牢对她又没好处,不过就是图个解气。但聂美云相信,让人解气的方法很多,最有效的就是money! 她都让助理准备好一沓现金外加一张空白支票了。现金搞不掂。就让支票出面。不信拿捏不了区区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刚拿到照片,聂氏医院就迎来了检察院的调查。这么一来,聂美云哪还有心思帮外甥女脱罪啊。她自己的罪都来不及洗清好伐。 “老板,有条子。” 就在聂美云盯着禾薇一行人走神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从隔壁巷口传来。无论是不是冲着她来的。三十六计走为上总归最安全。 聂美云迅速回神,食指叩了叩车门上的扶手,通知前后两部车上的雇佣兵:“拐到美丽雅酒店门口,把那个抱孩子的女人押上车。”她得给自己添点筹码。 …… 禾薇抱着小笼包,和霓裳、周悦乐一前一后走出酒店大堂。车子就停在酒店门前的小广场上。 耀眼的阳光洒在头上,她替小笼包挡了挡,看到小家伙打了个哈欠,对周悦乐说:“师傅,包包好像困了呢。” “是吗?差不多是该睡了。今天早上七点不到被他老爸闹醒,整个上午也就去他姥爷家的时候在车上睡了个把小时。其他时候精神着呢。”周悦乐朝小笼包拍拍手:“来,妈妈抱会儿,姨姨该累了。” 小笼包明显不乐意,小屁股一撅,趴在禾薇肩上,愣是不肯去他妈妈怀里。姨姨的身体香香软软的,他喜欢。 禾薇反手拍拍小笼包的背,笑着说:“就我抱着吧,反正马上就上车了,到车上让他躺下来睡会儿。咦,霓裳——” “退回酒店!”正要打开车门的霓裳察觉不对,大喝一声,从后腰拔出手枪。奔回来拦住欲要对禾薇出手的隗硕男人,和他激烈地打斗起来。 禾薇急忙护着小笼包,和周悦乐一起往酒店大堂的方向退。 一粒子弹无声地在两人之间的地面炸了开来。 “乖乖上车。否则,别怪枪子儿不长眼。”聂美云举着枪,透过车窗缝,瞄准禾薇和周悦乐两人。冷声说道,“配合的话,我不介意在安全之后放你们离开。” “咿呀——”怀里的小笼包应景地拍拍小手。 禾薇安抚地顺着小笼包的背,忧心地和周悦乐对了个眼神。 周悦乐往前挪了两步,将禾薇和小笼包挡在身后,一字一顿地问车上的聂美云:“你发誓不伤害我们。” 禾薇趁机伸手到外套口袋,摸索着给手机解锁,然后按下快捷拨出键3。 1是贺校官,但他的手机还没从云缅边境的机场保险柜里拿回来;2是贺老爷子,这个时间点,不确定他老人家有没有在午睡;3是大武,兄弟,希望你的手机是坚挺的! “哈!跟我谈条件?”聂美云冷笑,“真想看我朝小娃儿下手吗?”眼见警笛的声音越来越响,没准真是冲着她来的。眼神里的不耐烦越加明显,举高枪眼,瞄准小笼包的后脑勺,“我数一二三,过时休怪我不给你机会,一、二……” “我们上车。”周悦乐咬牙闭了闭眼,打断聂美云的报数,护着禾薇,义无反顾地坐上宽敞的巡洋舰越野。 禾薇抱着小笼包,背贴着真皮座椅抿了抿唇。 如果光是她一个人,她倒是不怎么紧张。有系统加固过的吊坠、手镯,有可以容身的空间,总归有办法抵挡一阵子、从而拖到警方前来救援。 可如今,师傅和小笼包都在,外头还有霓裳。腿脚工夫再厉害,又怎敌得过对方手里的枪子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霓裳因为禾薇她们的上车,被持枪的雇佣兵逼着交出手里的枪、慢慢举起手臂表示投降。 环顾四周,托俞纨绔的福,美丽雅酒店门口此时此刻几乎没什么人了,就算有也都躲开了。 至于保安。一部分被俞井打断了肋骨送去医院救治,另一部分怕俞井闹事,跟进去维持治安。 要不是情况紧急、时间紧迫,霓裳恨不能冲进喜宴厅揪着俞井那死纨绔的衣领。【ㄨ】狂揍他一顿,质问他这帮公然持枪的疯子******是不是和他约好了来的。 然而眼下的她,他妈缺的就是时间。 咬了咬牙,做投降状挪到车旁。 禾薇她们被押上了车,她就算有办法摆脱这帮人。也必须得跟去。然而,就在她准备上车时,蓦地,车门一关,她被挡在外头,车子却快速启动。 “****!”霓裳爆了句粗口,飞也似地追了出去。往前一个大跳跃,好悬但总算攀上了车子后备厢盖。 随着迅速提升到一百二十迈的车速,她紧紧贴在车身上,跟车往佘子坝的方向疾速而去。 车里。聂美云吩咐开车的佣兵:“想办法把人给我甩下来。” 然后冷冷地拿枪指着禾薇和周悦乐:“不想我搜身,自己把手机扔出窗外。” 禾薇迅速把手机收入空间,乖乖地翻出上衣外套和裤子的前后口袋,朝聂美云摇头:“我没带。” 周悦乐慢吞吞地把妈妈包侧袋里的手机扔出车窗。顾绪年前才送她的最新款啊,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但和生命安全相比,这身外之物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唯一可惜的是:手机没了,顾绪还能立即找得到她吗? 做完这些,聂美云看了两人一眼,不再说话。 禾薇暗松了口气,重又把手机偷渡出来。把来电音调到最轻。 车子一忽儿左、一忽儿右,想要把扒在车身上的霓裳甩下去。 车里的人也不好过,虽然系着安全带,可因为车速快。左右晃荡简直像是在坐过山车。不!过山车毕竟只是游乐,好歹还知道终点,这车的目的地到底是哪儿完全是未知数!生命安全有没有保障也是未知数。 要说开心的估计就只有萌萌哒小笼包了,以为大伙儿逗他玩呢,自打上车就拍着小手咯咯咯地笑。吓得禾薇和周悦乐的脸色都白了,就怕惹恼了持枪的女魔头。举枪朝她们“嘣”一下…… 好在小家伙犯困了,加上车子摇来晃去的,趴在禾薇肩头拱了几下小屁股,没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 禾薇松了口气的同时抽抽嘴角。真是无知者无畏啊。想她一颗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好不好。 趁对方不注意,偷偷将手腕上那串周洁莹送她的、她让系统加固过的五彩天然碧玺手链,套上小笼包的脚踝。 仔细想着身上可还有其他小物件可以让系统加固,然后做为防御武器的。 可贺校官送她的翡翠镯大小刚好,套在手腕上想要摘下来势必得用肥皂。 手环模样的蜂巢,说不定会有帮助,最好别分开。 除此之外,空间里貌似也没什么可改造的小物件。老早前做的贝壳手串啥的,年前和米小糖她们交换礼物时拿出来分享了。真是物到用时方恨少!早知就在三立方空间多存点小玩意儿了…… 最后,禾薇的视线落在小笼包的银脚圈上。 抿唇想了想,从空间偷渡出备用的指甲刀,小心翼翼地掐断脚圈上的铃铛。 好在驾驶座椅背上挂了一串想必是用来避邪的檀木佛珠。禾薇一上车就看到了,当时就想吐槽:做这种事的人原来也怕死啊。不然怎么会挂个佛珠来保佑?但他们难道就不怕被佛祖怪罪吗?在禁止私人佩枪的国度,居然人手一柄拉风的步枪,什么来路还用说么,肯定见不得光!就这还想求佛祖庇佑? 如果今天这帮坏人依旧逍遥法外,禾薇打定主意:回家就劝爹娘别再去寺庙上香拜菩萨了!当然,如果她还留着小命回家的话,嘤嘤嘤…… 佛珠随着车身摇晃不时撞上侧面车厢,发出“叮叮”的响声。有它的掩护,禾薇很顺利地把小笼包脚圈上的三颗铃铛都掐了下来,一一扔进空间让系统加固。 【加固成什么样的?比方说是一次性、二次性?还是防御强化型?】 禾薇:当然是防御度越强越好了。 小命搞不好都要整没了,还遮着掩着这些身外之物干啥啊! …… 病房外,大武听到手机响,从裤兜里掏出来接听,这一接不得了! “小禾——”他神色大变,下意识地推开病房门想找贺擎东汇报,可一想到他的伤,咬牙收回握上门把的手,转身朝护士站走,还是向老首长汇报吧。 “大武!”午饭后正闭眼休息的贺擎东,岂会错过大武那一声带着颤音的惊呼,倏地睁开眼,腾地从床上坐起,哪里还有半分睡意?拔掉手上的吊针,推开“滴滴答答”监测身体各项数据的仪器,一边找鞋子一边问:“是不是薇薇出事了?” 大武回头,看到贺擎东不仅下地、拔掉针头的手背还滴滴答答渗着血,吓得慌忙跑进来:“少将,您别慌!您伤没好呢……” “手机是不是还联通着?给我!”贺擎东绷着脸朝大武伸出手:“快!手机给我!” 大武应声把手机给他。 贺擎东迅速附到耳边。乍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之前因为他的伤,害小妮子没能好好游玩云城,所以想着等吴民盛的这个案子结束,趁养伤日子空闲,借口去拿手机,带小妮子南下玩一圈。然而此时此刻,他后悔死了没在第一时间托队友将他的私人手机从云缅边境的机场保险箱邮过来。 “你去外面打电话,把事情和爷爷讲清楚。”贺擎东看了眼时间,果断吩咐大武去护士站打电话。 同时,手指飞快地在大武手机上一番操作:下载定位软件、输入账号密码,直到屏幕上出现“请稍后,正在搜索中”的字样,贺擎东呼了口气,一面留意着搜索动态,一面迅速往身上套衣服、穿鞋子。(未完待续。) ps:  非常感谢“彼岸花开终是伤”童鞋打赏的和氏璧,也谢谢其他亲们的月票和打赏。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乃们投票票和打赏的身影,谢谢!谢谢!感动的无以复加,必须加更来着,可素今天真没办法,要出去开大会,午休没时间码字,晚上要参加基友访谈,明天三更的走起!不完成不成仁!乃们督促我!哼(ˉ(∞)ˉ)唧 第467章 谁都别拦着爷救小媳妇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端着消毒完的脸盆、毛巾等一干物什回病房的护工大姐,看到贺擎东不止下地、还想出病房甚至出医院,急忙阻拦:“大兄弟啊,你这伤还不能出院啊,有啥事让家里人去办也是一样的,万一伤口开裂或是……” 贺擎东没空和她解释,径自穿好衣服鞋子,手机屏上的搜索结果也出来了。 正好,大武带着老爷子的指示奔回病房,贺擎东捞起手机朝他一扬手:“走!开车去!动作快!光明大道东北向!” 大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贺擎东推进了电梯。 护工大姐发傻地看着合上的电梯门,半天才反应过来,忙跑去告诉主治医生和责任护士:“特v病房的病人莫名其妙跑了!!!” 心里好想哭:是他自己跑的,不关她的事啊!她既没虐待也没偷懒,反过来还尽到了劝阻的义务,别到时候扣她工资啊!嘤嘤嘤…… 半个小时前还在盥洗室和同事赞这个病人既配合又省心,还经常送她水果、点心吃呢,转眼就给她来这一出,真是片刻也见不得她清闲啊……呜呜呜…… 同样想哭的还有大武。 被贺擎东催着上车、催着踩油门驶出医院、催着加速驶到光明大道、然后风驰电掣地沿着光明大道一直向东北方向开,瞥一眼副驾座上神色肃杀地盯着手机屏不知在想什么的贺擎东,咽了口唾液勇敢地开口打商量:“少、少将,不如您把手机给我,我照着目标追。老首长那边和赵部长接上头,不会让小禾她们出事的,您、您不如先回医院,您这伤……” “开你的车!啰嗦什么!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贺擎东沉声打断大武,接着转头瞥了大武一眼,眼神嫌弃:“这车最快就这点速度?” 大武:“……”他是想在哪个路段把人放下来好吧。 既然坚持不回医院……大武唇一抿,再一次深踩油门。油表指针迅速飙上120、130……甚至到过150。到底只是中档车。也没做什么改装,这个速度已是极限。 不仅超速,还一路连闯不知多少盏红灯。 得亏这个时间点,光明大道驶出四环以后的路段车流量不大。大武的车技又好,遇车超车、遇人绕人,几乎没踩什么刹车,全程保持飘飘欲仙的速度,终于飙完整条光明大道。 “少将。再往前是佘山镇了。”大武忧心油箱里的油能不能撑完全程。 “嗯。暂时先朝佘子坝方向开。”贺擎东盯着手机屏上移动的小红点,小妮子肯定还在车上,不然速度不会这么快,可接下来的路弯弯绕绕的,岔道又多,他不确定目标的终极方向到底是不是佘子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示意大武继续朝前开,他和部长大人取得了联系,得知特行队已经兵分三路向佘子坝靠拢,略微心定。但还是不放心:“除了薇薇,还有顾绪的妻儿。对方手上有枪,说不定还有别的热武器,营救方案必须谨慎又谨慎。” 赵学章心里再没底,这时候也不好当着贺擎东的面漏己方的气,保证兼宽慰后,说:“你这么一路疾行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要不找个地方停下来歇歇,等援助到了派人去接你?” “不必。”贺擎东淡淡道:“伤口裂了就裂了,先把正事解决了再说。” 赵部长:“……”你那伤口是在后脑勺啊!裂了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傻小子! 可眼下的情况确实不乐观。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假设大鱼劫持的是他的妻女,他也做不到冷静地在医院干等。 赵部长叹了口气:“那行吧,你自己心中有数。别硬撑。左右有我们呢。老子就不信了,咱们这么多精兵强将出马,连个女人都拿不下……要真这样,回头老子就递报告引咎辞职!” 结束通话,贺擎东继续盯着定位地图,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距佘子坝不到一百公里。看样子,目标的确是奔着佘子坝去的。可据他所知,佘子坝除了一座供京都市区以及附近几大乡镇饮用水的大型水库外,没什么出名的了。莫非是跟吴民盛学的?在那附近藏了武器,想引特行队上钩,即使逃不出去,来个同归于尽也好? 如果真是这样…… 贺擎东抿紧没什么血色的薄唇,给赵部长发短信提醒:“目标手里可能有火箭筒,前锋狙击手别大意,具体营救方案等我到了再说。” 赵部长一听,炸毛了,顾不得自身形象地大骂“卧槽”,“这是女人吗?她干的这些事,我一个大男人都想不出来!简直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真他妈想宰了她……” 贺擎东没心情听他跳脚大骂,收了线继续盯着定位地图给大武指路。 与此同时,贺老爷子也给两个儿子打了电话。 贺爱国正好在单位,调度人手还算方便。这时候,“军|政不分家”的好处就充分地体现出来了。军衔的等级一压,各部门哪有不配合的,很快就集结了一支精锐队伍,跟着贺爱国直奔佘子坝。 贺战国还在小舅子的婚礼现场陪老婆招呼还没离开的宾客,不时应付一下俞井那厮,接到老爷子电话,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两字能形容的了。 与此同时,已经告辞离开的一拨宾客惊慌失措地折回喜宴厅,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不、不、不好了!有人被抓走了……” “对、对方手里还有、有枪……” 贺战国秒懂。 老爷子刚刚说的情况,很可能就发生在美丽雅酒店门口。立马让白着脸、不知所措的媳妇去包厢知会两个儿子,他则整装出发,立即调派人手前去援助。 无论禾薇将来嫁不嫁大侄子、会不会成为他贺家的孙媳妇,这事他都得管。更何况,这事还发生在他妻舅的婚礼现场。 周老爷子正和方教授几个老一辈唠着闲嗑等顾绪来接,听说酒店门口刚刚发生一起劫人事件,抓人的人全副武装、手里扛着枪,被抓的是两个女的、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女的飞扑到车上,跟着极速的车走了,是死是活说不准……心痛地揪着胸口,两眼一闭岔了气。(未完待续。) ps:  说好的三更,先上一更开胃菜,余下的我努力,争取早点放出来。 第468章 麻麻,他要回家~ 得亏方家有个懂医的亲戚,赶紧急救,总算把人给救醒了。 “包包、薇薇、乐乐……肯定是她们!”一向硬派的周老爷子涕泪交零:“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向乐乐她奶奶交代……” “这事有我们呢,周老您别急。我公公来电话的时候,国安那边已经派人去营救了,战国这会儿也赶去调派人手援助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方婉茹连声宽慰周老爷子。 她吓得也不轻,但她不能腿软,哪怕结果很糟糕,这会儿也必须坚挺着。 “对!我不能倒了!”周老爷子仿佛想通了,挣扎着坐起身,抹了把老泪纵横的脸,颤着手从口袋摸出手机,和孙女婿联络。 顾绪也从贺擎东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了,压着心急如焚安抚老爷子:“爷爷,您放心,我会把乐乐她们平安接回来的。您安心在方老那边等消息……” “好,好好!”周老红着眼眶用力点头:“那你赶紧去忙,我等你们好消息。” 方婉茹看着这一幕,眼眶一热,泪水也忍不住扑簌簌往下掉。 她不是爱哭的人,活到这个岁数,落过泪的次数屈指可数,然而今天却忍不住想哭。好好的大喜日子,临到最后一刻,竟爆出这么个噩耗,何止想哭,还想揍人。 安抚完一众长辈,方婉茹做了几个深呼吸,步履沉重地来到俞井所在的包厢门口,喊出双胞胎儿子,把贺战国交代的事简明扼要地转述了一遍,末了说:“禾薇是我邀来的,周老的孙囡是你们外公发的请帖,要是结果真的……大不了赔上我一条命!但俞井这人不能放,谁知道是不是和那帮人串通好的……” 双胞胎闻言,和他们爹一样脸色骤变。谁也料不到,几分钟之前,就在美丽雅大酒店门口、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么一起劫人事件。 俞井! 双胞胎不约而同地想到包厢里那个被死党们灌酒的俞纨绔,周身顿时布满杀气,几大步跨回包厢,揪起还在和人兴奋拼酒的俞井。当着他门面就是一拳。 “哗啦——” “哐当——” 桌上、地面杯盘狼藉。 俞井被灌得有些晕乎乎,一拳、一摔,倒反把让他清醒了不少。 眼睛充血地瞪着双胞胎,气急败坏地吼:“搞什么啊!贺颂北你俩活腻了是不是?居然敢揍老子……啊——” 话没说完,又挨了几拳。 贺颂北到后头索性骑他身上。袖管一撸,揪着他衣领就是一顿胖揍:“你他丫的行啊!和持枪劫犯勾搭!我告诉你啊俞井!我大哥那未婚妻和周老的家人要是出点啥事,你这辈子算活到头了!” 俞井听得云里雾里,一不留神又挨了几拳,其中一拳正好落在他眼睛侧下方的颧骨上,瞬间肿起一个又青又红的大包,疼得他鬼哭狼嚎:“贺颂北你他妈给我住手!住手!打人不打脸你他妈不知道啊!老子做什么了?老子啥都没做就被你们拖进来喝酒了好吧。他妈喝你几杯酒就要挨揍,老子不干了,你给老子起开——” 他倒是想对贺擎东那小女朋友做点什么,可那得有机会啊。还没砸场、挑衅呢就被贺凌西、贺颂北两个架着拖进包厢。又被连着灌了几杯高度数白酒,他哪还有劲道出去找茬啊。有那个心没那个力好吧。 高鹏被浑身散发着怒意的贺凌西拦在角落,舌头打着结哆哆嗦嗦地做证:“贺、贺少,这个我可以做证的!井、井哥他真没做啥,就是想来方定晓的酒席闹闹,撒、撒撒气而已。到、到的时候你们那些亲戚朋友不都散的差不多了嘛,没、没说上几句话,就被你们拖来喝酒了……” 俞井捂着脸一个劲地附和:“没错没错!老子敢作敢当,不是老子做的你打死我我也不认!” 贺颂北揍得胳膊发酸,停下来甩了甩。抹了把汗涔涔的脸,说:“没做不代表没造成伤害。因为你这个祸害,害我们几个亲戚在酒店门口被持枪歹徒劫走了,你说你要不要负责任?” 俞井:“靠——” 这都要赖他头上?有没有天理啊! 突然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赶脚:贺家几兄弟特么都不是人。一个比一个悍。他不玩了,他要回家! “靠泥煤啊靠!”贺颂北顺手又给了他一拳,然后朝赶过来的方定晓招招手:“小舅,报警吧。咱们可是安分守己的良民,不能私下用刑的。” 俞井一口老血足能飙到天花板:老子都被你们打得脸像猪头、浑身疼得爬都爬不起来了,还叫没用私刑?老子要告你们人身伤害! 然而哪告得赢啊。俞纨绔的大名在派出所都挂上号了。但凡有他参与的打架斗殴,警员们第一反应就是:准是姓俞的挑衅在先。 何况美丽雅酒店几个保安被他打断肋骨总归是不争的事实。再结合前来喝喜酒的宾客们提供的大同小异的证词,让警员们得出结论:俞井带着人气势汹汹来喜宴现场闹事在先,方家人正当防卫出手在后。 想想也很好理解,任谁的大喜日子被这么破坏还能沉得住气的,不打你一顿难道还笑脸相迎、美酒招待啊?那得有多犯贱啊才在挨了人一耳刮子以后还将另一边脸凑上去。 于是,接到报案、赶到现场的警察同志都觉得俞井被揍成猪头纯属他自作自受。才刚出狱又闹事,而且闹出来的动静还不小。不仅方、李两家联名告他,就连贺家、周家、顾家都不忘来踩几脚。得!拘留吧!然后等着审判转监狱。短则三五月、长则三五十年,总之是蹲定了。真是不作不死啊。 俞纨绔这回是真哭了。特么他才是受害者、被施暴者好不好!你们一个个都没长眼睛吗?老子的脸到现在都还肿着! 谁理他呀。人证(美丽雅酒店上上下下的职工兼方、李两家的宾客)、物证(殴打美丽雅酒店保安的视频及在喜宴厅话里话外威胁加恐吓的德行)俱在,等着受审吧! 不得不说,俞井真是老俞家一粒祸害千年的老鼠屎。前年才遭遇一场灭顶性打击的俞家,元气大伤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呢,他又给整出这么一起幺蛾子了。 这两年,俞老爷子东托关系、西托人地没放弃给坐牢的儿子、孙子想办法减刑,好不容易盼得其中一个孙子出狱,还没好好庆祝呢,转身听说又进去了,气得他一口气没上来,休!克!了! 送去医院一番抢救后,命是保住了,却中风了。成天躺床上歪着嘴,老眼浑浊、口齿不清地乌噜乌噜,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 再说禾薇这边,被聂美云一路带上佘子坝的坝顶平台。 平台大概有一百来个平方,两面是突兀的悬崖,另两面是高低不平的坡路。 悬崖下方一座天然形成、人工加固的大型水库,全长约莫两百公里,而且呈梯田式跃进,最大的落差形成的瀑布足有五六层楼高。 坝顶平台主要是给莅临指导的领导们居高临下视察水库用的,临悬崖的两面都筑着坚固的铁护栏。可到底防君子不防小人。护栏再坚固,也不是铜墙铁壁。更何况栏杆高度只到成人腰部,有心想做什么,轻而易举的事。 周悦乐听着悬崖下方传来的哗哗水流声,再看到平台中央停着的直升机,眼底浮现一抹绝望。 绑票的想要撕票,那是多么容易的事啊。 但不到最后关头,她不能放弃,不能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薇薇和包包这么小都没哭、没怕,她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还是一个孩子的妈,敌人还没动手呢,倒先把自己给吓倒了。回去后岂不是被顾绪笑话? 周悦乐双手覆在脸上,用力抹了把脸,示意自己振作精神。 缓缓呼出一口长气,定了定心神,回头朝禾薇怀里的小笼包打开双手:“薇薇,你歇会儿,我来抱吧。包包,来!到妈妈怀里来,姐姐需要休息。” 小笼包一下车就醒了,也可能是饿醒的。幸而周悦乐的妈妈包里有冲泡好保温在恒温杯里的奶粉,喂他喝了足有18,拍出了奶嗝,然后心满意足地坐在禾薇怀里,兴奋地挥着小胳膊咿咿呀呀学说话。 周悦乐怕禾薇太累,好几次把十六斤重的小胖子接到自己怀里,可没几分钟,小家伙又开始不安分了,小屁股拱来拱去的非要禾薇抱。 于是从山脚到山顶,两人交换了足有十来次。 不过也因为这样,一行人上山的速度减慢不少。聂美云好几次对她们横眉竖目,可在登上直升机、安全撤逃之前,还得指望着她们做人质,嫌她们拖拉过头了,就冲她们骂几句,倒也没对她们拳脚相向。 可再拖拉,也有到山顶的时候。 好在这期间,禾薇趁着和周悦乐换抱小笼包,把系统君加固好的其中一颗银质铃铛塞进周悦乐薄羊绒大衣的外侧口袋。(未完待续。) ps:  二更来了~ 第469章 你就是贺擎东?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包包!来,妈妈抱!乖,姐姐要累坏的。” “咿呀!” “看!妈妈这儿有什么好东西?”周悦乐从妈妈包里翻出一只拨浪鼓,诱着儿子能主动扑到她怀里。没办法,小家伙像足了他爹——吃软不吃硬。 “咯咯咯!”小笼包看到拨浪鼓,开心地拍了拍小手,终于肯让周悦乐抱了。 禾薇轻轻甩着胳膊,跟在周悦乐身边,不时关注脑袋被对方指着枪、双手被反绑的霓裳。 此刻的霓裳,浑身上下都是伤,一部分是在飞速疾行的车上多次撞击导致的淤伤,一部分是到达佘子坝之后,来不及躲避,被聂美云这边的人射出的子弹擦伤所致。 当时一下车,禾薇就拼命朝她打手势来着,让她只管躲开,别管她们,可站在霓裳的立场,哪可能抛下她们不管?不说肩上的任务,就算只是路见不平,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弃她们而去。 唯一失策的是,这一带缓坡矮丛的,没什么遮挡,对方见没有把她甩掉,就拿枪指着禾薇三人,逼她束手就擒。 眼下,禾薇思忖的是,怎样做才能不引人注意地塞一颗特别的银铃铛给霓裳。 她和师傅、包包都有了护身符,哪怕踩着地雷都不怕。可霓裳没有,又被对方反绑着手、脑门上还顶着枪眼。再因她的身手,对方投在她身上的注意力显然比禾薇几个多多了。 眼瞅着一行人离直升机越来越近,禾薇心里也越来越着急。 这时,脚下不留神踩到一颗石子儿,身子一个趔趄,朝后仰去。 后方可是坡地,搞不好会往下滚。 “薇薇——”周悦乐抱着小笼包急忙去拉。 被押着走在左侧的霓裳顾不得脑门还顶着枪管,就地一滚、脚尖一绷,勾住禾薇的腰,险险将人给挡了回来。【ㄨ】 禾薇灵光一闪,顺势抱住霓裳的腿。趁机把一颗银铃铛塞进霓裳的鞋子,借着喘息低低了句:“任何时候都别脱鞋子。” 用不着最好,用着了也不后悔。即使事后被霓裳发现端倪,她也顾不得了。人命大过天。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霓裳眉头微挑,还没想明白禾薇话里的意思,就被聂美云的人拿枪指着脑袋喝道:“起来!别耍花枪!” “耍你妹的花枪!”霓裳朝他啐了一口唾沫:“我妹妹摔倒了我去扶一下他妈就是耍花枪啊?你倒是给姑奶奶耍耍看!” “你!” “闭嘴!”聂美云喝住想回嘴的佣兵。直升机就在眼前,她可不想节外生枝,趁着国安的人还没追上来。她必须尽快离开。 “把她们绑到护栏上,我们上机!” “是!” 禾薇三个女人被推到悬崖边的护栏前,双手用绳索反捆在栏杆上。小笼包则被扔在地上,四个月大的小家伙坐着坐着就歪在禾薇的腿上,抱着禾薇的腿,摇着手里的拨浪鼓咿咿呀呀地自娱自乐。 这一刻,周悦乐无比庆幸儿子不会很利索地爬。可饶是如此,依然被吓得不轻。离悬崖没几步,稍微往边上蹭一点,搞不好就掉下去了。 霓裳攥了攥拳头。意欲挣脱,可刚有动作就被聂美云射了警告的一枪。 子弹打在铁栏杆上,发出的金属的脆响。无知又无畏的小笼包,见状欢快地咯咯笑。 三个女人惊白了脸,谁也不敢再有小动作。 聂美云一手提着密码箱,一手拿着枪,瞥了眼地上的小笼包,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三人一眼:“我说过,如果我能安全离开,会放你们一条生路。所以你们从现在开始祈祷吧。在我离开之前,国安的人不会赶到。否则,我不介意多拖几个人陪我一起下地狱。” 说完,在三名佣兵的保护下。转身走向螺旋桨由慢及快已经转起来的直升机。 文博士跟着petter两个佣兵已经登上了机。前者没有任何武力值但手握重要资料,后者一个驾驶、一个警戒。 聂美云让余下的佣兵殿后,自己腾出手,正要攀上机舱,被及时赶到的阿飞等人截了胡。 阿飞一行人一上平台就兵分两路,老a率领三人直奔禾薇她们。一人解决了一个佣兵,给禾薇三人松了绑。 解绑后,霓裳对着刚刚拿枪指着她的佣兵一顿拳打脚踢:“让你拿枪指着老娘,让你拿绳绑老娘,老娘活到这个岁数,还没这么狼狈过……” 老a见他还想负隅顽抗,枪柄对着他肚子狠狠一下:“你他妈老实点儿!老子被你们耍过两次了,事不过三!再敢动一下,信不信老子踢爆你那祖孙根!” “……” 总算老实了。 聂美云岂会任她们被救走,从大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喝住阿飞为首的四人: “站住!谁敢再靠近我,信不信我让人质有来无回?别以为替她们松了绑就万事大吉了,我既然敢放开她们,自然有我的仰仗。不怕告诉你们,她们脚底下埋着炸弹,引爆器在我手上。你们赶紧给我退后!除非不想她们活了!” 说着,聂美云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果然,禾薇几人的脚下,响起“滴滴答答”的定时声。 “听见没?谁敢再动一下,我就把她们炸得灰飞烟灭!”聂美云的脸上满是嗜血的狂热。 “照她说的做,退后!”贺擎东领着大武跃上平台,命令阿飞等人。 “贺队!”阿飞懊恼地捏紧手里的枪,率着另两名特行队队员,往后退了几步。 “你就是贺擎东?”聂美云听到阿飞的称呼,眯眼迎上贺擎东寒冰般的视线:“贺建国和宁筝的儿子?” 贺擎东没有理她。虽然很想知道自己父母当年的死因和聂家到底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不是现在。十年都等了,还差这会儿工夫?眼下要处理的可不是这个事。 哪怕所有的危险警报都解除,他当下最想做的事,也是把小妮子狠狠搂到怀里求安慰。小混蛋!太让他揪心了。想他活到二十七岁,还没有过比今天更提心吊胆的时候。(未完待续。) ps:  三更送上~今天的任务完成啦,陪熊孩子下去玩会儿,一天没理他了。另,推荐好基友月下无美人的书《盛世谋妆》,权谋女强,一路激爽~书已肥,可以开宰了~ 第470章 最毒妇人心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呵呵呵……”聂美云见他一言不发,嘴角逸出一串冷笑,盯着贺擎东扬声命令直升机上的人:“****,拿大家伙,谁敢妄动,就轰了谁!” 所谓的大家伙就是贺擎东最担心的火箭筒火炮榴弹枪。 每一枪的威力堪比手榴弹,辐射范围广、杀伤力大。 未免误伤,一般很少在近距离交战中使用。 可聂美云才不管这么多。 这些佣兵是她花巨资雇来的保镖,说难听点就是炮灰。危急关头不用啥时候用?她只要自己能安然无恙地离开,管其他人死活!而她今天要是逃不掉,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命令完****,接着又给驾驶舱里的petter下指令:“petter,放下软梯!拉我上去!” petter说实话对聂美云这个老板很失望。虽然他们做佣兵的,早有成王败寇的心理准备,可关键时刻,被雇主这么抛弃,心里哪能没怨气。可谁让他们是收人钱财、替人卖命的佣兵呢。叹气归叹气,还是得照做。 软梯从直升机的舱门里缓缓放下来,聂美云暗松气的同时,不忘戒备地看着贺擎东说:“别搞什么小动作!我可不会怜惜女人和孩子。不信的话,你大可试试。” “你想怎么样?”贺擎东缓缓举起手,表示投降。 “想怎么样?这还用说,自然是离开了。”聂美云见软梯已降至跟前,得意地看了眼贺擎东,从西装内贴袋拿出一个黑色密封袋:“我听吴民盛说,他用到你头上的冷冻剂失灵,我不相信。从我手上出去的研究成果,还没有出现过失败的例子。宁筝的儿子,有勇有谋,令人佩服,看在我和你母亲的交情上。走之前,我送你一样东西!” 说着,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从黑色密封袋里取出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物品。边说边朝贺擎东兜头扔去:“两千万起底的宝贝,别人想买还未必能买到,便宜你了小伙子!” 然而下一秒,她脸色骤变,尖锐地大叫:“为什么!为什么没反应?为什么没反应?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一时间理智丧失。不死心地又拿出一片。 这东西的制造成本非常高,文博士至今为止也就研制成功四片成品。一片以高价转让给了吴民盛,换了点周转资金。另外的,都被她牢牢攥在手心,等着保命用。没想到,第一片就出师未捷。难道真如吴民盛说的?这东西被藏一段时间之后失效了? 这个认知,摧毁了她一直以来信心百倍的自恃。 曾经信心十足地想着哪怕被国安这帮人逼到绝境,凭她手里的这件宝贝,也照样能来个绝地反击。如今却崩溃了。 第一片算它出师未捷,那么第二片呢?第三片呢? 聂美云气急败坏地朝贺擎东接连扔出仅剩的两片冷冻剂。 然而都没什么卵用! 什么瞬间冷凝、什么冻结范围可达五六平方米。统统没有出现。 聂美云的手抖了、心慌了。 攥紧手里的黑色密码箱,脑子里如今只有一个念头:离开! 贺擎东心中有数,不是这东西不灵,而是小妮子送他的护身符起了作用、替他连挡了两劫。但这话他可不会傻傻对任何人说。当务之急是抓住聂美云。 瞅准时机,纵身一跃,欲要踢掉聂美云手里的引爆器,然而,头部传来的晕眩,让戒备心很重、警觉心很强的聂美云躲过了这一踢。 “想夺走引爆器?痴心妄想!”聂美云胳膊夹着密码箱,一手握着引爆器。随时随刻能操作,另一手拿着一把可单手作战的**********,瞄准身形微微一晃的贺擎东。 “贺队!” “老大!” “阿擎!” 赵雪章提溜着充当人质的聂风和聂老爷子,贺爱国两兄弟带着拆弹专家。气喘吁吁地跃上平台,看到眼前这一幕,龇目欲裂。 赵雪章忍怒道:“聂美云!放下你手里的武器!有什么要求你提出来!” 聂美云看到聂家父子,眼里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别开头,瞥见两个拆弹专家被贺爱国两兄弟偷偷带上平台,冷笑道:“没用的!那炸弹埋得可深了。唯一让它消停的方法,就是我手里的遥控器,而且必须正常关掉哦,任何违规操作,都有可能更快更猛地起爆。所以别妄图用远距离狙击枪击杀我哦,那样只会让你们自己死得更快,像这样‘轰——’的一下统统炸成肉沫星子——咯咯咯……” 被自己大姐坑了一把的聂风,手上戴着镣铐,有气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失望地望着好似开启疯狂模式的聂美云连连摇头,“大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聂老爷子从得知满汉楼和聂氏医院里使用的变异罂|粟竟出自大女儿之手后,一直处于失神状态,这会儿被赵部长提溜上佘子坝坝顶平台,看到手拿武器、凶神恶煞的像个土匪的大女儿,不禁喃喃自问:这真的是他愧疚多年、一心想要弥补的大女儿吗?为什么看着这么陌生? “头儿,怎么办?这么耗下去,很难脱得了身诶。”直升机上,****焦心地问petter。 他们是胆大妄为的佣兵没错,谁雇得起他们,他们就替谁卖命,但卖命不代表不惜命。尤其是当头顶悬着的那把刀,已经在下落过程中、随时随地能砍上他们的脖颈,越加珍惜自己的小命。 “走!现在就走!把舱门关上,我们赶紧撤!”抱头缩在角落的文博士忽然发飙:“她没有心!她连小钟都能那么快放弃,她的心根本就是冷的!小钟对她如何,这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可她都做了什么?转身就把人推去做炮灰,更何况我们……干等下去我们几个都是死。条子要抓的是她,跟我们没关系,我们离开,条子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走!走!赶紧走!” “你们要钱是吧?我有!我这儿有!统统给你们!”文博士疯狂地把随身携带的行李箱打开,里头是一沓沓全新的百元大钞,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空白支票薄。对petter和****说:“这些都给你们!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是你们的雇主!我命令你们现在就升空!走!赶紧给我走!” 直升机收回软梯、关上舱门、晃晃悠悠地升上半空。【ㄨ】 聂美云惊怒地看着明晃晃背叛她的雇佣兵,气得差没倒仰,拿枪顶着贺擎东命令赵雪章他们:“想让我投降、想让我放过他们是吧?先把直升机给我射下来!马上!快!居然敢背叛我……” “好!”赵部长和贺爱国两兄弟对了个眼神。通过对讲器向埋伏在附近的部下下了指示。 几秒钟后,才刚驶离平台上空的直升机,被“轰”的一声炸掉了螺旋桨,呈直线砸落至下方无人的坡地。 几个翻滚后,冒着黑烟的直升机彻底散架。 聂美云咯咯咯地笑:“下场!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你的要求我们做到了。那么,该兑现你的承诺了。”赵部长神色肃然地往前走了几步。 “别动!”聂美云晃了晃手里的引爆器,“谁动我就按遥控,你们不希望看到这么多人被‘轰’的一下炸成肉泥吧?哈哈哈哈——” 她疯了!所有人心里一致说道。 “我没疯!我清醒的很!我聂美云的脑子,这一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聂美云毒蛇般的视线一一扫过现场的众人,最后落在聂家父子俩身上,嗤笑道:“因为清醒,所以忽然记起一个事,我好像不是聂家的女儿呢。宁筝,也就是这小子的娘。才是你们聂家人!” 此言一出,除了被老a擒获的一干倒霉佣兵,其他人集体惊目。 最震惊的莫过于贺擎东和聂家父子。 “美云!你在说什么?这种话哪能随便乱说?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女儿!”聂老爷子颤着话音,厉声喝道:“你别执迷不悟,错了就认错、有罪就认罚,别拿这种事乱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聂美神色复杂地回视聂老爷子。 对于这个便宜爹,她还是感激的,没有他的支持,她聂美云走不到今天。然反过来,她又免不了多心。聂有康对她再好,无非是因为自己是她的大女儿,而且年少时候又吃了那么多的苦,这才对她毫无保留的补偿。若有一天。他知晓自己不是他亲生女儿,反过来还害死了他的亲生女儿,还会对她这么好吗?答案是不可能! 所以她硬起心肠,语调冰冷地打断道:“我真不是你聂有康的女儿,你的女儿是宁筝,是贺建国的媳妇。当年我俩一起从人贩子窝里逃出来。辗转好几个孤儿院,最后落脚的那个孤儿院院长可怜我们,虽然已满十四岁,还是让我们住在那里……” “那天,我本来也要和宁筝去打工的,走到半路肚子不舒服就先回来了,听到院长在讲电话,知道你们在找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脚底心有颗血痣,如果没搞丢、身上还有块桃木雕刻的长命锁,正面写着‘长命百岁’、反面是‘富贵长荣’。” “院长不确定我和宁筝会不会是你们要找的人,让你们亲自过来看。我却一听就知道,宁筝正是你们要找的人,于是当晚偷了她收在百宝箱里的长命锁,又照着她那颗血痣在自己脚底心扎了个血眼子,女人的脚底心,即使是亲人,也不会近距离看,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你们来的时候,宁筝被我下了药躺在宿舍睡觉,我陪院长接待你们,有意无意露出脖子上的长命锁。果然,你们没问我几句,就又哭又笑地接我回聂家了……” 说到这里,在场人哪还有不明白的,活脱脱一幕鸠占鹊巢的狗血剧啊。 聂老爷子身子一软,要不是贺战国就在他背后,出手扶住了他,恐怕会滚下平台。 聂风从故事中回过神,不知想到什么,双目赤红地直瞪聂美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还要对付宁筝?她并不知情不是吗?你都占了她的幸福生活了,何必还要对她赶尽杀绝?” 什么!!! 在场人再一次惊目。 贺建国和宁筝俩口子当年的车祸是人为而不是意外? 贺擎东垂眸站着,没人看得清他眼里的情绪,但从他紧攥的拳头、发白的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可看出,此刻他的内心,是有多愤怒。 聂美云听到聂风的质问,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为什么?因为她陪贺建国出席某场宴会时,看到了我。虽然她就算跑去聂家揭露真相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我有物证她有吗?我有人证她有吗?孤儿院院长本就不喜欢性格木讷的宁筝,加上我回聂家后,经常往孤儿院送米面、布匹,还有一年两捐的现金支票,院长喜欢我都来不及,哪怕宁筝发现自己的长命锁被偷了找院长告诉,院长也会帮我的。所以我很纠结,一来姐妹一场……” 不知谁“呕”了一声,聂美云脸色一沉,厉声道:“难道不是吗?除了替她认亲这件事外,我对她不够好吗?要不是我,她早死在人贩子窝了,哪里能活这么多年?我救的命,最终死在我手上,也不算辜负我当年救她一场……” 刚刚发出“呕”声的老a,朝近旁的队友做了个恶心的表情:“尼玛这女人真的应验了一句古话:最毒妇人心。老子就没见过这么毒的毒妇!”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骗大家。你设计谋害宁筝和建国,不是因为你说的她插足你的家庭?”聂风很想骗自己这不是真的,聂美云说的不是真的,但他找不出反驳的证据。这一刻,他痛苦地想抱头,无奈双手上着镣铐,只能蜷缩着身子,以期心能不那么痛。 聂美云嗤笑道:“插足我的家庭?我信口说说的你也信?你那前姐夫,我还巴不得有人来插足,好让我有机会抽他一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瞒你们了。当年要不是贺建国发现了我好不容易在农场培植成功的第一批变异罂|粟,还怀疑我和缅国军方有军火交易,我不会下狠手解决他。正好,宁筝在他车上,也省得我纠结了。我在聂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聂氏付出了多少,哪能让她有机会回来享受现成的。试想,换做你,你会放过他?这世上,真正不会泄密的只有死人!”(未完待续。) ps:  二合一大章奉上~ 第471章 小媳妇是仙女? “你就是个疯子!”赵雪章等人齐摇头。 既心痛枉死的贺建国俩口子,也愤懑至今都没有悔悟的聂美云。 “呵!哈!哈哈哈哈……我是疯子?也是!我是为医学奉献的疯子!没我这些年的努力,聂氏医院能有今天的规模?” “规模?”聂老爷子回过神,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他以为是失而复得的大女儿、实际却是谋杀他亲生女儿、毁了这个家的大恶人,若说十恶不赦都不为过。 “你的努力,让我聂有康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倒是真的……”老爷子痛苦地摇头。 “那是他们不懂!!!”聂美云歇斯底里道:“变异罂|粟壳在医学上的用处,远远没有开发出来,一旦开发成功,将会是我们整个人类的福分!那些至今都被断定为绝症的病,也才有治愈的希望!为什么就是没人理解我?哦!不,有人理解的,文博士、钟永浩……可惜,一个背叛了我,一个被你们抓了,哈哈哈,我又成孤家寡人了……” 聂风木木地盯着自己的手。这双手,虽然没有染上亲友的血,却是看着亲友走、没有出手拉一把。 当年的事,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他脑海里的梦魇、喉咙里的鲠,挥之不去又卡着难受。日复一日昧着良知活着,唯一支撑他的是聂家举家和乐、父亲安享晚年这个心愿。却怎么也没想到,喊了三十多年的大姐,曝出的内幕竟是如此残忍:他当年眼睁睁看着死去的才是他亲大姐!因为顾念亲情、硬生生斩断发小友谊的所谓大姐,却是假的!冒充的! 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此刻就像个笑话!大笑话! 聂风想到这里。痛苦得仰天嘶吼:“啊——” “阿风啊……”聂老爷子突然间老了无数岁,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他以为找回了当年不小心遗失的女儿,不用再背负对老伴的愧疚,却没想到…… 半截身子已进棺材的他,早料到会有下去见老伴的一天。然而这一刻,他却畏惧了,不敢死啊。不敢下去见老伴。无颜见她啊! 聂风拘着胳膊,半跪半爬地挪到他爹跟前,伏在他膝头失声痛哭:“爸!你打我吧!你打死儿子吧!我不孝!宁、大姐出车祸的时候我在场。而且亲眼目睹她被车撞,当时车上还有建国、我的兄弟……我该死!我真该死!聂美云当时哭着让我替她瞒下来,骗我说建国的媳妇插足她和前姐夫,她才一气之下雇人撞的。说是没想过把人撞死,就是想给个教训。还说当时不知道建国也在车上……” “我怕爸您知道后伤心,又想着大姐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就瞒下了这个事……我、我本身也有错,前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捡了个奇怪的东西,鬼迷心窍地没上交,被吴民盛私底下逼着交易。被大、被聂美云发现了。拿这个事威胁我,我、我懦弱地妥协了……事后怕被组织查到。主动退出特行队……爸!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当年车祸的真相竟是这样……建国是我兄弟,宁筝是我大姐、我亲大姐!我竟然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于非命,不仅没替他们报仇,还躲的远远的替仇人善后……我不配!我不配为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爸!对不起!对不起!今后,只能让大哥和小妹多照顾您了……” 当众人听出他话里异样的情绪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砰”的一声,聂风以头撞地,血溅当场。 贺战国探了探鼻息,又翻了翻眼皮,朝其他人摇摇头。 “阿风啊——”聂老爷子悲从中来,仰天悲鸣。一时气血上涌,腿一伸、眼一白,晕了过去。 聂美云咯咯咯地笑:“死了好!死了好啊!我知道我今天多半逃不掉了,多几个人陪葬也好!你!”她举高冲锋枪指指贺擎东:“想不想下去陪你父母啊?哈哈哈……你去了相信他们一定很高兴。这么大了哟,马上要娶媳妇了呢!怎样?想不想下去见见他们啊,这么多年没见很想念吧?顺便让他们在下面给你们主持冥婚吧,哈哈哈哈……” 她狂笑着举起手里的遥控器,对着禾薇脚下的地面按下了启动键。只听“滴滴答答”的模拟秒钟声突然变得急促,只一眨眼工夫,禾薇脚下的地面说塌陷就塌陷。 不好! 众人大惊。 “薇薇——” “小禾——” 可是奔过去根本来不及。 位于塌陷中心的禾薇,用力将近旁的周悦乐母子推离危险地段,自己却不受控制地随着滚落的山石坠下悬崖。 “不——”贺擎东一瞬间心胆俱裂,顾不得后脑勺还有一管枪对着他,飞身朝禾薇扑去,险险拉住她胳膊后,用力一踩崖边的山石,借力纵下悬崖,在空中将人卷进怀里,带着她极速下坠。 “阿擎!接着!” 电光火石间,阿飞想起背上的备用伞包,一把扯下来,大吼一声,朝贺擎东扔去。 贺擎东反手一抓,抓住伞包,对怀里的人儿说:“抱紧我。” 禾薇闭着眼,听着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几乎没办法说话,索性用实际行动表示她听见了,纤细的胳膊和腿,艰难地勾住他的腰、环紧他的背。 倒不是怕自己摔下去,而是怕他。 这个傻子!明明和他说过自己有系统君护佑,不会有事的。居然追着她跳崖,眼下不是和他算账的时候,只能紧紧搂着他,不能分开、不敢分开!只要两人在一起,相信一定会没事。 贺擎东一手抱紧她,一手抓着伞包扣带,用牙齿咬开拉环,向下一扯,“哗啦”一声。翼伞在空中打开。 禾薇立刻感觉到两人下坠的速度缓了下来,但同时也听到他发出的一声闷哼。 吃力地睁开眼,看到他苍白的脸上尽是细密的汗珠。 “没事了。”贺擎东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暗地里倒抽了一口气,嘶!左肩关节貌似脱臼了,也不知能不能撑到平安落地。 禾薇见他眉头打成结,想到他还没好全的伤。心疼得有些喘不过气。 反正山顶的人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顶多看到降落伞在空中飘飘荡荡。往下是碧波粼粼的水面,她抱紧男人,伸手掰开他握着降落伞扣带的手。在他惊疑的目光中,带他进了空间,稳稳落在温泉溪旁的空地上…… …… 贺擎东维持着进来时的表情,看着还算淡定。实际上早就惊奇死了好吗,合着他媳妇是仙女? 禾薇顾不上和他解释。先扶他在温泉溪边坐下,从三立方空间里依次掏出毛巾、纱布、消毒水、绷带以及瓶瓶罐罐的止疼、止血药,还有药效神奇的万金油和前几天刚抽到的按摩椅。 抽到按摩椅那会儿,她还吐槽来着。这么宽这么大、功能还如此齐全的按摩椅。看着就不便宜,拿家里给爹妈用肯定会招来兄长的怀疑,可扔在空间里纯属浪费啊。没事进空间就为按个摩? 哪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果然,贺校官才是这空间的主角吧?她其实就是个打工的。没见好多东西的第一受益人都是他。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禾薇的举动在贺擎东看来。完全是隔空取物啊卧槽!虽然明华山那次就已经见识过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呆呆地由着小妮子扶他躺上按摩椅,看着她忙前忙后地给他检查伤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拉住她手说:“没事,肩膀脱臼了而已,回去再处理吧。” 【这人是铁打的吧?肩膀脱臼了还说没事?】系统君忍不住吐槽。 禾薇默默地拿起那瓶乳液状的万金油,不要钱似地喷上他的左肩膀。 系统君肉痛地直嚷嚷:【他都说没事,你干啥喷这么多呀,省着点用嘛!这东西可不像清扫机、出图机,充充能想用多久用多久,这可是消耗品,用一点少一点,用完就没了!谁知道下回还抽不抽得到,你个败家女……】 禾薇囧,败家女都出来了,可是:需要的时候藏着掖着,难道还等没命了才用啊? 【又不是不让你用,只是让你省着点嘛……哎呀!又太多了太多了!一半就够了,你拿指腹多揉揉啊,抹均匀就好了,多了也浪费啊浪费……】系统君捶胸顿足。 禾薇抽抽嘴角。好嘛,确实倒的有点多,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轻柔地抹开,边抹边问贺校官:“疼吗?” “不疼。”不仅不疼,舒服得他都想睡过去了。 “下回别这么傻了。”她边揉边说:“我跟你说过我不会有事,除了系统的能量能帮我减速减震,还有这空间,随时都能进来出去,保命的不二法宝哦……” 蓦地想起,他还不知道这空间的存在,忙补充:“上回那时候还没有,是后来才出现的……总之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你这么跟着跳下来岂不是和送死没两样?那个女魔头啊,说不定就想看你做这样的傻事……” 贺擎东听她提及女魔头,身子一僵,随后又缓缓放松下来,拉过她小手,在唇边来回摩挲着哑声道:“再傻我也乐意。” 禾薇倏地红了脸颊,心头涨涨的满是感动。感动完了才想起手上沾满了万金油,这人也不嫌味重,忙抽回来:“都是药膏,很难闻的。” “谁说的,挺好闻的。”贺擎东慵懒一笑,不仅不松开,反而顺势一拉,把她整个人都拉到怀里,调整了一下躺姿,闭眼搂着她说:“累了吧?别忙了,先陪我睡会儿,休息够了再出去。他们下来找也要不少时间。” 禾薇:“……” 这家伙的心可真宽呀,这种大环境下,居然还睡得着。简直和小笼包有的一拼。 想到小笼包,禾薇的心不由沉了沉。也不知山顶的情况怎么样了,小笼包被师傅抱着应该脱离险境了吧…… 听着怀里小女人逐渐绵长的呼吸音,贺擎东缓缓睁开眼,打量着周边的景致,鼻尖能嗅到淡雅的玫瑰花芳香,耳畔是潺潺的溪流声,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清新空气,心神也随之放松。 低头欣赏了一会儿熟睡中的可人儿,直到再也抑制不住喷薄而出的情意,顺应心里强烈的渴望,慢慢贴近她的脸,细细的轻吻一路从额头、移到眉梢、再到鼻尖、最后落到唇上,缱绻缠绵…… …… 小俩口的坠崖,对山顶上的大多数人来说,无疑是惊涛骇浪。 唯独聂美云,看着贺擎东纵下悬崖,仰天狂笑:“哈哈哈!宁筝啊宁筝,生了儿子到头来还不是和我一样?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不过也算成全了你们一家三口,回头在地下好好聚聚,不用太感谢我,哈哈哈哈……” 霓裳第一个反应过来,护送周悦乐母子退下平台,并朝阿飞等人喊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撤啊!那不是炸弹,是松石剂!只要她手里的遥控不按,不会有事。” “不错!的确不是炸弹,我骗你们的!你们都上当了!哈哈哈!一个个的自诩为精英中的精英,也就这点智商……” 聂美云自知大势已去,想着拉几个垫背的也好。狂笑着举起手里的**********,朝霓裳等人突突突地一通狂扫。 “来啊!想死的尽管上来啊!我们一起下地狱!哈哈哈……”她整个人已经魔怔,脸上带着嗜血的狞笑,一路往悬崖边退去。横竖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跳崖来得痛快。 然而,早已有狙击手在接到平台无炸弹的指令后,就瞄准聂美云,没等她主动跳崖,就一枪命中了她的眉心。 聂美云睁着眼睛,不甘心地瞪着前方。眉心间鲜血汩汩,“嘭”的一声,直挺挺地仰倒在仅离悬崖一步之遥的水泥平台上。 胳膊下夹着的黑色密码箱终于脱离了半路主人的禁锢,随着还在噼里啪啦往下掉的碎石块落下悬崖…… 世界在这一刻,终于安静了。(未完待续。) ps:上一章星号的地方是人名,已用分隔符分开。请恕我孤陋寡闻,实在不明白英文名这些啥的也会被屏蔽……o(╯□╰)o 第472章 “跳崖不死勇士” 从城西郊的生态农庄一路飙车赶到的顾绪、徐凌轩、罗智、徐海洋、石渊等人,气喘吁吁地冲上山顶,落入眼帘的是塌陷一半的水泥平台,以及倒在血泊里的聂美云。 顾绪忙找自己老婆:“乐乐!包包没吓到吧?还有小禾呢?不是说你们三个一起吗?” 周悦乐抱着被激烈的枪声多少有些吓到的小笼包,扑到他怀里,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哽咽地说道:“平台塌了,薇薇救了我和小笼包,自己却掉下去了,阿擎没拉住她,也跟着下去了。降落伞虽然打开了,但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贺二叔、贺三叔带人下去搜救了……” “好,我们也下去。别哭了,你看小包,你要再哭下去他也要哭了。这下小笼包变成小哭包,我们家盐是不是不用买了?”顾绪给呆萌的儿子换完尿片喂好奶,裹好婴儿斗篷,临近傍晚起风了,可别冻坏了。这才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着媳妇,哄完这个哄那个。粗粝的手指替媳妇抹掉成串成串滚落的泪珠,看着她发红的眼睛心疼道:“真不哭了。阿擎他们不会有事的。相信他的能力,嗯?他可是我们几个当中最牛掰的,那,这是你老公难得说的大实话,过这个村没那个店了……” 周悦乐拿纸巾擦着眼泪,拐了他一手肘。 “下面就是佘子坝水库。”徐海洋见众人围拢过来,在手机上调出最新版的卫星地图,收起一贯落拓不羁的表情,认真分析道:“如果是翼伞,选择岸边降落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走!时间紧迫。边走边说。”徐太子和罗智两个分别给各自未婚妻打完电话,免得她们担心,收线后,手一挥,决定下到水库看看。 “要不要和贺二叔他们通个气?如果他们有具体的搜救方案,我们不如加入到他们的队伍,免得浪费时间又拖他们后腿。”石渊提议道。 “哦。对!贺三叔走之前给我留了他的卫星电话。”周悦乐打开掌心。 手机没了。只好拿笔粗粗记在手掌心里。又怕出手汗,所以几个数字刻意写的浓又大。仔细地辨认着报给带有卫星电话的徐太子。 看到这一幕,顾绪鼻子一酸。搂紧媳妇说:“回去咱也搞个卫星电话,手机也买个新的,就那款新上市的土豪金!” 徐海洋和石渊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妻奴啊。 然而只是心里想想,没说出嘴。不然顾绪肯定回他们一个白眼:你们不也是? 罗智在一旁若有所思:不如给茵丫头也整一套?不止卫星电话。阿擎给他小媳妇整的追踪器也来一个? …… 一行人和清理现场的赵部长等人打过招呼,沿着弯弯曲曲地山路下到堤坝。和联络上的贺战国碰上了头。 “贺三叔!” “你们也来啦?”贺战国眼神透着焦虑,这时候不是寒暄的时候,简练地说了下搜救情况:“附近都找过了,没发现任何降落迹象。可照阿擎的操作能力。不大会选择水域降落。除非……” “除非他身体原因,失去了操控能力。”徐太子接道。 贺战国眼神黯然地点点头,这也是他最担心的。“阿擎他二叔带队去前方搜救了,刚刚传来消息。这水库一段一段的都有落差,个别梯段还不是人工筑造的堤坝,而是天然形成的瀑布,高低落差不小,最高差度将近二十米,这会儿正值泄洪期,如果……”如果正好掉在那附近,又被急流的瀑布冲下来,那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众人有片刻失神,齐瞪着眼前这片白茫茫的水域,搁在平时多少能称得上一个景点的大湖,这会儿看来要多碍眼有多碍眼。 “降落伞呢?”徐海洋率先想到:“伞找到没有?” “还没消息。”贺战国轻摇头,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如果伞找到了,而人不见踪影,怕是更让人绝望。 “没找到伞那就有希望!”顾绪几人也都这么想。 “对!没找到就有希望!” “那我们也开工吧!” 一行人强振精神,照着军部已经展开的营救方案分头寻找起来。 …… 赵雪章看着坝顶平台被部下们清理干净,塌陷地方临时用任务用的钢索拦了起来,并手写了一块警示牌,言明“此处危险、请勿靠近、否则后果自负”。 同时又通知了相关部门,让他们赶紧派人来修葺,重新安装铁护栏。原来那圈铁栏杆,大半都随着塌陷的山石掉下去了。 搞定平台上的善后工作,赵雪章挥手示意阿飞他们带着现场的嫌疑人先走,包括那两具尸体、三具昏迷体。 真是祸害遗千年啊!被压在坠毁的直升机里,竟然还只是昏迷。赵雪章鼻息哼哼地心道,掸了掸身上的灰,扭头发现霓裳还神情呆滞地站在平台一角,叹了口气,走过去说:“没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咱们也别这么快绝望。阿擎的能力你又不是不晓得,而且那小子的运气向来不错,这次肯定也能化险为夷。” 霓裳木然着脸,静静回视着自家部长,一言不发。 赵部长在她无神的瞪视下又想叹气了。怎么感觉自己是这帮小子们的爹似的,操不完的心啊。 “左右这儿没咱们什么事了,走!跟我下去看看。”赵部长拍拍霓裳的肩,示意她一块儿下去。 霓裳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犹疑了一下说:“部长,我想一个人先在这儿静一静。” 静一静?不会是负罪感太深,想跳那啥吧? “我说你别想不开啊,阿擎他抓住伞包并打开了,以他的能力,我相信一定能安全着陆的。这悬崖高是高。但哪高得过驻地跳伞训练时的高度?你说是吧?”话是这么说,赵部长心里也七上八下忐忑的很。 那小子的能力的确是很强。想当初刚进队那会儿,跳伞还是他弱项,第一次外出考核,竟然跳偏了,说是跳到一座无人的小孤岛上去了。当时还被俞井几个同期入队的替补幸灾乐祸地取笑了一阵。回到驻地后,原想给他安排个心理辅导员开导开导。免得被打击过头没信心了。哪知这小子选择继续跳。越是弱项,他跳得越是欢。等到半年一次的中期考核,跳伞项目的积分竟然遥遥赶超第一次考核时的第一名。啧!这成长速度。连他看着都眼红,遑论俞井那帮和他有竞争关系的小子们了。 不过大部分队员还是能调|教好的,唯一让他头疼的就是俞井那个刺头青。入选考成绩堪堪达到替补线标准,排他前面的两名替补队员。一个被爹妈喊回老家结婚,一个家里出事错过面试和政审。他就这么****运加身地滚进了特行队大门。 幸好没多久出了点事,借故把他给踢出去了。要不然留到以后,说不定是另一个聂风或是聂美云。心术不正的人,一旦成长起来。那摧毁力,搞不好比原子弹还严重。赵部长心有戚戚焉。 所以说,培养一个正直、正义又富拼劲的好队员是多么不容易啊。 他做为国安部现任部长。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他很珍惜。珍惜底下每一个队员。都是国之栋梁啊。 想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思绪拉回到眼前。阿擎那小子如果没有负伤、如果身上没挂着另一个人,他刚刚那话,绝不夸张。然而事实终究不是假设。但愿那俩孩子福大命大,安然躲过这一劫…… 霓裳在赵部长走神的当口,也在垂眸想心事。 刚刚她绝对没看错,聂美云朝她狂扫时,好几次分明能射中她、而躲避不及的她也认命地做好了挨弹准备,却不知何故,她居然没事!不仅没死,连表皮擦伤都没有。当时离她不远的老a几人也没事。 恍惚间,她甚至还看到一颗子弹,明明是直冲她门面袭来,却在最后关头,忽然掉头折回。要不是聂美云被狙击手击中而倒地,十有*会被她自己的枪打出来的子弹射中吧。 这画面,太特么诡异了!霓裳想了半天都没搞明白。 老a几个大老粗,只觉得逃过一劫、运气超好。她却清楚,不单单只是运气好,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只是,到底是什么呢? 是子弹有问题么?可从枪眼里出来的子弹前半段射程绝对正常,直到离她不到二十公分的时候才突然出现那么诡异的一幕。莫非是这平台的原因? 霓裳蹲下身,就地摸了摸。 鞋底不知有什么东西又咯到了她的脚,略感刺疼。 蓦地,霓裳想到禾薇,想到她曾往她鞋里塞过一样东西,当时还悄声说什么来着——“任何时候都别脱鞋子”。当时没明白,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即使脚底板被咯疼了,也没工夫去整鞋子。 然而,此刻,她似乎琢磨出点什么来了。莫非塞进她鞋子里的东西正是帮她抵挡聂美云那机枪扫射来的子弹的“救命恩人”? 只是,怎么可能?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霓裳还是席地而坐,脱掉鞋子找出了那颗咯脚的银铃铛。 “怎么?石子儿进鞋子、咯着脚了?” “嗯。”霓裳没反驳说这不是石子儿而是银质的小铃铛。 在没有考证之前,她可不敢对部长说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即便考证过,证明的确是这铃铛起的作用,也得等问过禾薇再说。如此玄幻的东西,倘若能对外公布,各*方还不乐翻天?可见不是能大批量生产制造的。而禾薇肯在生死关头送给自己保命,说明信任自己。那么,自己又怎能辜负了她这份信任? 思定,霓裳把铃铛收进裤兜,抖干净鞋底、系好鞋带,起身说:“部长走吧,我跟你一块儿下去。” “咦?”不是要静一静吗?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女人果然好善变。 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赵雪章发现部下早已疾行至半山腰了。不由抽了抽嘴,心里嘀咕:一点都不尊老爱幼!老子好歹是你们长官,一个个撒丫子跑恁快。别以为老子老了就比不过你们这帮小年轻了,想当年老子刚进特警队那会儿,短跑项目的积分榜,连着两年都是老子的大名!不信?不信老子跑给你们看……哎哟!老子的腰…… …… 禾薇是被吻醒的。 刚睡醒的她,小脸蛋红扑扑、樱唇粉嫩嫩,潋滟水眸氤氲着雾气。 特地为参加喜宴编的淑女麻花辫早已松松垮垮,别在上头的蝴蝶结发夹都不知道掉哪儿去了。躺着睡了一觉之后,越加显得凌乱。然而,却让凝望着她的某大爷下腹一紧。 禾薇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两人一起睡在空间里。 “你……” 刚启口,又被某人以吻封唇。 这回可比她睡着时用力多了。舌头长驱直入,缠住她的舌尖不容许她躲避、退缩。双臂牢牢箍着她,恨不能将她揉进他的胸膛,无论去哪儿都带着她,省得看不到她的时候,总担心她有没有被欺负、会不会受委屈…… 直到她呼吸急促、娇|喘连连,贺擎东才克制着体内叫嚣的欲|望,恋恋不舍地松开她,改而用指腹在她红肿的唇|瓣上来回摩挲着,气息尚还有些不稳地哑声喟叹:“老婆……” 禾薇正双手交叉按在自己胸上,好似不这么按住,砰跳的心能窜出胸膛似的。闻言,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 贺擎东佯装吃痛地“嘶”了一声,顺势握住她的小手,拉到唇边亲一口说一句:“以后可别这么吓我了。我的胆子也不是巨无霸,真会吓破的。” 她也不想接二连三出事故好伐。可这种事又不是她说了算的。 莫非这具小身板真的是事故体质? 貌似从穿来至今,还没哪个学期是从头平安到尾的。 尤其是近半年,别说一般的糟心事,光跳崖都第三次了,她也是醉了。 若这世上有类奖项名叫“跳崖不死勇士”,禾薇觉得自己若是去报名,说不定能拔得头筹。囧。(未完待续。) 第473章 “你又不是第一次”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自我调侃完毕,禾薇反手给某人一个拥抱,埋在他颈窝问:“该出去了吧?五点了,外头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你肩膀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贺擎东这才发现,脱臼的肩膀竟然不治而愈,神奇地看了小妮子一眼,在她额上“吧唧”一口,他的仙女小媳妇儿啊。 “过会儿吧,等天黑下来再出去。除非你想让外面的人看到我俩大变活人。” 贺擎东想的比她多。虽然担心外头的人找不到他们心焦如焚,但还是不敢忽视他俩眼下的处境。 万一谁领着军犬就在这附近寻他们呢,一出去岂不是把人吓坏的节奏?单只是吓坏人还是好的,若因此给小妮子招来麻烦乃至危险那才叫得不偿失。 两相一权衡,决定天黑了再出去。 既然还要再待会儿,禾薇从三立方空间拿出电池式“热得快”,往里倒了一升囤着的矿泉水,又拿出一个造型可爱的小熊饼干箱,里头是巧克力、能量棒之类的高热量果腹佳粮。 水开了先凉着,她跑去玫瑰花树洞拿来一瓶蜂蜜。 “老家产的土蜂蜜?嗯?”已经对她能凭空拿出东西、又凭空收回去的本事见惯不怪从而淡定如常的贺大少,睇着小妮子似笑非笑。 禾薇脸红了:“那、那不然怎么说嘛。而且这的确是土蜂蜜没错啊,完全纯天然的,只不过不是清市产的而已……”完了凶巴巴地瞪他,“你到底要不要喝啦?” “喝。”贺擎东轻笑一声,不再打趣她。接过她手里的蜂蜜,拧开瓶盖,往她拿出来的两个马克杯里各舀了一勺,趁她往杯子里加水、搅拌的时候,舒展着四肢就近溜达了一圈,回来说:“这地方好是好,但没事还是少进来。尤其是在外头的时候。吴民盛这样的人,不会就他一个。” 见她眨着眼睛无辜地看过来,贺擎东忍不住捧起她的脸,柔声说道:“我不是反对你用。而是别养成依赖的习惯。用的多了容易露出破绽。这世上,多的是利欲熏心的人,别让我担心,嗯?” 禾薇乖乖点头。远离空间,远离小白鼠。 【小薇薇你重色轻友!】系统君泣声控诉。【ㄨ】 禾薇:…… 【要不是本君。你和你男人早死透了,不,早死成人干了!你、你这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可怜的本君,这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节奏哇!地球人果然都好狡诈……麻麻我要回奥尔星,嘤嘤嘤……】 禾薇头顶飞过一排乌鸦:系统你别闹! …… 喝了杯温热的蜂蜜水,吃了几块巧克力能量棒,肠胃舒坦不少。 等禾薇把用不着的东西收回三立方空间、两人相依在温泉溪旁说了会儿话,差不多快六点了。 京都初春的六点,又是在山里,天色完全黑了。 “走吧。”贺擎东拨了拨她凌乱的头发说道。没让她把辫子拆下来重新梳过。落难的人。哪那么多讲究。 禾薇也替他检视了一番,抹着的药膏基本都吸收了,应该没大碍。绷带、纱布得留下,不然没法解释。 彼此检视完毕,禾薇拉着他,一个闪身离开了农场空间。 谁料,一出来就“扑通”落进了水里,瞬间成两只狼狈的落汤鸡。 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都笑了。 笑完抹了把脸,贺擎东反手将小妮子扯到背上。显然是要背着她游。 “我会游泳。”禾薇不肯,他本来就有伤,哪能让他这么辛苦。 “乖,这会儿天太冷。浸在水里时间长会感冒。”贺擎东柔声哄道。书上说,女人尽量少碰冰水,尤其是这么冷的天,水里浸久了还不得生病啊。 禾薇趴在他背上小声说:“我有充气皮筏……” “你想被人看到?你想我还不想呢。”贺擎东说着,拍了一下她的****,手感不错。顺势多摸了一把,这才施施然地说:“趴好,别乱动!” 禾薇:“……” 委屈的小眼神瞪视着他带伤的后脑勺:“色|狼!” 贺擎东乐了,可惜眼下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遗憾地抹了把脸,心里把罪魁祸首揪出来鞭|尸一万下,和着这节奏背着小妮子游到就近岸边。【ㄨ】 手脚并用地爬上岸,禾薇的手好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痛的她低呼一声。 之前还在闹别扭、不肯和她说话的系统君兴奋地在她脑海里翻跟斗(如果真有形体的话):【哟吼!好浓郁的能量源!发了发了发了!小薇薇我们发了!】 “怎么了?”贺擎东正在绞干湿衣服,听到她呼痛声,心头一慌,赶忙走过来。 第一反应是被蛇咬了。春雷前几天已经打响,蛇类开始出没,正是山里最危险的时候。 “手指不知扎到了什么。”禾薇回过神,忙安抚他:“不是很疼,就是吓了一跳。” 【这一跳吓得好啊!赚大发了有木有啊!】系统君兴奋不减地继续说道:【你刚融合了一大块能量源你知道不?说不定就是生活载体遗失不见的主脑,哟吼——】 禾薇有片刻呆滞:融、融合了?完全没感觉啊。 【融合要什么感觉啊,顶多是血流多了头晕眼花而已。安啦!况且你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这么蠢啊,真是丢本君的脸……】傲娇的系统君又开始碎碎念。 禾薇被那句“你又不是第一次”红果果地震到了。扭头不理它。 主要还得应付某位爷——贺擎东让她拿出云南白药止血消毒。 “阿嚏!”刚处理完手上的伤口,一阵夜风吹来,冷得她一哆嗦,打了个喷嚏。 “空间里有厚外套吗?赶紧裹上。” “你刚不是说怕被人看到吗?”禾薇歪着脑袋看他。 贺擎东抬手在她脑门上嘣了一下,“人来了不会收进去啊。” 禾薇偷笑。拿出两条毛毯,一条自己用,一条给他。 贺擎东没要,“我不冷,你自己裹厚点。” “不行!你嘴唇都发白了!你要不用,我也不用。”禾薇来气了。这人懂不懂照顾自己的身体啊。浑身湿漉漉的不肯进空间换衣服。连毛毯都不肯用。 “好,我用。”他披上毯子,蹲在她跟前,捏捏她的脸:“别生气。一会儿咱们沿着河岸往下游走,我估计他们会在附近找我们。” 说话的时候,眼角瞥到她脚旁的一簇亮光,凑近去看,“玻璃?”他捻起来。举高到和视线相平,借着月光打量:“看样子,应该就是它扎伤了你的食指。只是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四下找了找,除了手里的这片,另外又找到几片,大小不一,但应该是同一件玻璃器皿的碎片。 禾薇凑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找原因:“会不会是游客不小心摔了杯子、遗落在这儿的?”这会儿她还没把玻璃碎片和她刚刚融合的能量源联想到一块儿去。 贺擎东不置可否地努努嘴。这儿又不是什么旅游景区,充其量接待一下相关部门的责任人,其他时候。不大会有游客进来。 而且这一片他刚刚打量过,是离山体最近、也是相对最窄的一段上游水域,几乎没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就连这所谓的岸,也都是由一块块天然大石零落形成的,水位一旦上升,别说岸了,两面山体起码有四五米都会被浸没到水里面。 没见干涸的岸边长着一拨拨枯黄的水草、四五米以下的崖壁布满斑斑点点的干涸青苔吗?那都是长时间泡在水里才会有的现象。所以这类随时都会涨水的区域,不大可能会放游客进来嬉戏。 贺擎东让禾薇坐在原地别乱动,他捡了根枝条,走到崖壁边拨了拨。从枯草丛中发现了另一件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禾薇看他提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走过来,好奇地问。 “应该是个皮箱……”说到一半,贺擎东脑子里灵光一闪,莫非是吴民盛死都不肯丢下的那个密码箱?先前听部长说。吴民盛和聂风昏迷中被捕时,翻遍整栋别墅都没发现自己描述的那个黑色密码箱。后来上了坝顶平台,看到聂美云手里提着一个,怀疑是被她拎走了。难道,山顶平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箱子掉到了这里? 借着月光。认出十有八九是吴民盛和聂美云先后抱着不放的密码箱。箱子裂开了一个口,密码锁虽然还坚挺着,可即使不用密码,也能从裂口里往外拿东西了。 贺擎东先后往外拿出一份塑胶文件夹、一个长长扁扁的仿瓷铁盒子、一个巴掌大的软胶凹座。文件夹里是一叠纸质资料,借着月光翻了翻,脸色铁青。 如果说没看这叠资料之前还有一两分怀疑的话,那么此刻,他百分百肯定这箱子是吴民盛的没错了。厚厚一沓资料,全是有关人体研究的实验数据。描述的实验方式之惨绝人寰,连贺擎东这样的铁血硬汉都不忍看下去。 铁盒子里衬着一层天鹅绒布,分别卡着一把微型手枪、一盒子弹、两个u盘、一个微型小盒子。u盘这会儿没办法查看,但他怀疑也和人体实验有关。 至于软胶质的凹座,贺擎东眯眼忖了几秒,说:“也许,这里原本卡着一个玻璃器皿,掉下来的时候摔碎了。” 禾薇这下心里有数了,那玻璃器皿很可能是装能量源晶石的。玻璃碎了,晶石跑出来,便宜了她…… 不怪她这么猜。山顶上的时候,聂美云和聂风的话里都提到十年前发现的那一件宝贝,说是被吴民盛拿去研究,很可能就是这个能量源晶石。而且吴民盛那么执着地想要抓走小不点,说不定他是知道小不点体内有能量源的。也许是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能量源被小不点叼走了;也或许是拿小不点做实验、结果反被它携着能量源逃飞了。总之,他肯定知道能量源,也知道能量源的特殊性,只是不知道怎么用,所以才当宝贝似地藏在密码箱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就在两人小声说话时,静谧的夜空由远及近传来直升机隆隆的发动机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 “我们的人。”贺擎东借着月光认出是军用直升机,含笑揉揉小妮子的头,让她赶紧把毛毯收进空间,而他则是把文件夹啥的装回密码箱。这箱子破是破了点,但总算还能提。 两人等直升机的远射光扫来时,用力挥手示意。 机上的人同样激动:“首长!找到了!找到了!” 贺战国一拍说话的部下:“那还不赶紧降落!光说有屁用啊!” 很快,直升机缓缓朝两人所在的方向靠拢,只是机体比较庞大、岸却窄了点,没办法着陆,只得侧对着岸边放下软体,贺战国率先攀着软梯跃了下来,后面是两名随行的特种兵。 “总算找到你们了!” 贺战国狠狠松了一口气,欣慰地拍拍大侄子的肩,又朝禾薇点点头,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不然可真是……” “首长,不如上机再聊。我看少将脸色很差。”其中一名特种兵观察入微,提醒贺战国。 “对对对!看我,一高兴把其他事给忘了。上去再说,你二叔的机子上有军医,到下面汇合后先给你们看看。” 一行人攀上直升机,沿来途往临时安置的指挥点飞去。 人找到了,没有严重伤亡,比他们预期的情况好太多了。返程途中,氛围自然轻松很多。 贺战国一上机,先和贺爱国联系,人找到了,他们那边可以收工了。然后催着侄子两人换掉身上的湿衣服。 “薇薇将就一下,衣服有点大,冷的话裹上毯子。”贺战国让部下从驾驶舱拿来几套备用的迷彩服。 贺擎东是从里湿到外,自然是从里换到外。 禾薇还好,喝喜酒特地穿了件樱桃红的小西装,里层的面料略能防水,落水后被贺擎东捞起得很快,内衣神马的有湿但没湿透。所以只换了件外套。 因为是男装,即便是最小的尺码,穿在禾薇身上也像演大戏,但怎么说都比湿衣服好。 贺战国又拿出两床盖毯,让他们裹在身上取暖。(未完待续。) ps:  攒文的亲可以开宰了,够肥了…… 第474章 秀恩爱,分得快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看侄子两个收拾妥当,贺战国坐回位子,和他们说起落崖后的情况:“……那女人真的是罪该万死,只一枪毙命简直便宜她了!还有那聂风,当年要不是你爸,他进得去特行队?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啊,畜|生还知道报恩呢……后来啊,我和你二叔就带人下来寻你们了,赵部长他们在上头善后……说来奇怪,你那顶翼伞顺风向落在第五段堤坝旁,可你们怎么在离第五堤坝七十多公里的上游啊?” 禾薇听到这里,莫名有些心虚。 倒是贺擎东,长腿架在无人的座椅扶手上舒服地坐着,怀里搂着小妮子,察觉到怀里人儿的不自在,大掌贴着她的背力度适中地顺了顺,好似在安抚她。 贺战国没看到他俩的互动,继续说:“当时军犬跟着我们嗅了一路,只在翼伞附近吼了一通,其他时候都不见反应,我们就顺着风向往下游几片水域找,生怕你们当时脱力掉水里了,可连找一个多小时都没发现……” “直到调拨到直升机,我和你二叔兵分两路,分别往上游和下游两端地毯式搜寻,其他人继续用探测仪在水里找……这么看来还是三叔我运气好啊,你二叔要不是我和他说,他还在那儿无头苍蝇式地找呢,嘿嘿……对了,阿擎你的伤怎么样?我看你脸上都没啥血色,薇薇也是,一会儿让军医好好看看。等回了军医院,再做一次细致检查……今天这事,可真把我们吓坏了,我还没像今天这么腿软过……” 贺擎东第一次领教到他三叔的叨功,趁其不备,朝禾薇眨眨眼,空着的手悄悄伸到贺战国的后脑勺,先是竖了竖大拇指,接着又比了个兔耳朵。 一旁的特种兵看着直乐。可又不敢笑出声,只得拼命憋着。 可怜的贺战国同志还不知道他大侄子在他脑后勺搞小动作呢。见几个部下脸憋得通红,不由狐疑地问:“咋地?一个个脸红的能赛猴屁股,尿急?尿急不至于扎堆吧……” 禾薇捶了某人一下,啥时候他也这么爱搞怪了。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 临时指挥处设在水库第四堤坝和第五堤坝之间的岸边,三个行军大帐篷并排铺置。 直升机在相对还算宽敞的第五堤坝上降落。 一下机,先一步回来的贺爱国带着军医就迎了上来:“怎么样?阿擎他们人怎么样?老三你也真是的,多说几句会死啊,就那么一句‘人找到了’就没下文了。害我一阵担心……” 贺战国回得相当理直气壮:“不是让你熬姜汤了吗?又没让你备血袋。” “我……”贺爱国被堵得没话说,转身招呼军医:“老韩啊,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韩军医和善地笑应道:“首长哪儿的话!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贺擎东认出是部队里赫赫有名的团级军医韩守礼,松缓神色朝他点点头,说了句“有劳”,牵着小媳妇去中间帐篷接受体检去了。 贺战国被贺爱国拉着在帐篷外说话。 周悦乐听到直升机隆隆的降落声时,正在旁边的帐篷里哄小包子睡觉。 小包子跟着她今儿个也受罪了,好不容易听贺二叔说知道是禾薇回来了,她的神经才松懈下来。见小笼包喝完冲泡的奶粉,精神不济地趴在她肩头哼哼唧唧。在帐篷里哄他睡觉。 只是这会儿贺三叔的直升机回来了,小笼包却还没有完全睡熟,放下不放心,不去外头看看也不放心,索性包被一裹,抱在怀里一起出来了。 顾绪和徐太子等人原先在下游水里找,收到贺爱国的消息,得知人已经找到,兴奋地直扑指挥处,在帐篷外碰到周悦乐。忙接过她怀里的小笼包,“包包睡着了怎么还出来?” “我听到直升机,薇薇他们是不是回来了?” “是回来了,跟着军医去里头检查伤势了。听三叔说。看着还行,没有明显的伤,具体的等军医检查完再说。” “没错,你们都放宽心吧,人找着那就没问题了。”贺爱国和贺战国交流完,走过来说。 这时。领着人在中游寻找的赵雪章和霓裳也回来了,放松地相视一笑,累瘫在地上。 旁边还有两间帐篷可供人休息,但谁也不愿远离中间帐篷,就这么席地而坐,人手一瓶矿泉水,掀开盖子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方才找人找得急,哪顾得上喝水啊。这会儿放松下来才发现,不止嘴巴渴,肚子饿得都能奏交响曲了。 徐海洋的鼻子最灵,使劲嗅了嗅说:“什么味儿这么香?” “报告!佘子坝的镇长带姜汤和食物来了。”贺战国的部下跑来汇报。 佘子坝所辖区镇的镇长一早听说军队在水库附近驻扎寻人,领队的据说还是将军级的任务,满怀激动地跑过来刷好感,问有没有需要他效劳的地方,若是有只管吩咐,他定当尽心尽力、绝不偷奸耍滑巴拉巴拉…… 贺爱国那会儿刚好接到老三电话,说是要他熬锅驱寒的姜汤。 熬姜汤这个活吧,举凡是部队出来的兵,就没有一个不会的。野外求生训练的时候,有点小风寒,最好用的法子就是咕噜咕噜灌下一锅热气腾腾的浓姜汤,保管第二天继续活蹦乱跳。 可问题是眼下不是野外求生,谁没事背锅碗瓢盆还有生姜出来啊?水倒是多的很,水库嘛,最不缺的就是水了。 于是贺爱国挥挥手,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家住附近的镇长。 镇长同志满怀激动地领着家里女眷忙去了。 这不,不止熬了姜味浓郁的姜汤,还让媳妇、闺女、儿媳妇联手蒸了锅新鲜美味的大肉包子和葱油花卷,另外还舀了一桶热水专门用来泡盒装牛奶、罐装咖啡啥的饮料。 一家老少抬的抬、端的端,笑容满面地来到临时指挥处。 贺爱国和贺战国两兄弟对了个眼神,心说这佘子坝的镇长,倒是个脑筋灵活的,只是让他熬锅姜汤,他连晚饭都给整出来了。虽然只是包子、花卷这些简单吃食,但毕竟人多。能让每个人都吃上一份热食,这份心意算是不错了。 于是让部下把镇长和食物带过来。 姜汤率先送进中间帐篷,食物挨人头一人一份。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贺爱国握住镇长的手,诚挚道谢。 没办法。送姜汤的活被老三抢了,酬谢人的事只好他上阵。总不能指望太子爷那帮小年轻吧。 “不客气不客气!”镇长受宠若惊。 “要谢的要谢的!要不是镇长,我们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贺爱国笑着说道,转头招来勤务兵,吩咐他把今天这顿晚饭的开销及酬金给镇长结了。 镇长一听还有报酬。头摇得更厉害了,连声说:“不用不用!军民一家亲嘛,请诸位长官吃顿饭,况且又不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就几个花卷馒头而已,哪能让你们付费,这不折煞我嘛!”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镇长可是听说了,下午的时候。坝顶平台响过一串几声激烈的枪声,听背面山脚干活的老农回来说,似乎是军队的人在围剿嫌疑犯,个别被当场击毙,尸体被抬上车走了,个别跳崖跑了,也不知是死是活,所以军队才会驻扎在水库附近,想来是要连夜搜寻吧。 镇长觉着这个事吧,十分攸关附近村民们的安危。尤其是自家老屋。离水库多近哪。不法分子要是悄悄潜进村,想在村里做点什么坏事,第一倒霉的很可能是他家。他自己的小家庭很早就搬去镇上住了没错,可架不住爹妈及弟弟一家还在这儿啊。出点事岂不完蛋?再说,他是镇长,辖区内要出点人命关天的事,倒霉的不还是他? 于是就想着和贺爱国套点近乎,最好能给他吐露点实情什么的,譬如究竟是怎么样的不法分子、人数有多少、怎么个长相……等回去了也好和村民们合计合计。交代他们提高警惕。 哪知贺爱国因为心里惦记着帐篷里的大侄子,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就把他交给勤务兵招呼,自己转身进帐篷去了。 镇长无比失落地被勤务兵带离了临时指挥处。 开玩笑,临时指挥处那也是指挥处。即使是做好事来的,也没有长时间留在这儿的道理。 帐篷里,军医给两人检查完伤势,确定没有新造成的内伤、外伤,至于贺擎东脑部的伤,韩军医笑着说:“少将的伤口恢复的不错,今天这么激烈的情况下都没开裂,回去再将养几天,差不多就能出院了。在家调养的效果不见得比住院差,环境、心情等良性因素,往往胜过各种营养针剂。当然,前提得是伤口没有引发感染。” 大伙儿听了都很高兴。大小boss被解决,自己人又没伤亡,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结局更圆满的? 周悦乐又哭又笑地抱住禾薇,忍不住哽咽道:“没事真的太好了!” “让师傅担心了。”禾薇同样眼眶红红:“也让大家担心了。” “咳。”被某人以眼神扫射的顾绪,摸摸鼻子,上前拉过自家媳妇:“小禾才刚经历过那样的事,这会儿肯定很累,你让她歇会儿。” “对对对,薇薇你先休息。有什么话等身体缓过劲了再说,不急,啊。”周悦乐推着禾薇在贺擎东旁边的折叠椅坐下来。 小妮子回到他身边,也没再和其他人搂搂抱抱,贺大少的脸色才好转不少。 顾绪见状,心里都笑喷了。借口要去隔壁帐篷看顾儿子,跑出去对着水库灭哈哈哈一阵大笑。 帐篷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顾大老板发什么疯。 多少有点数的贺大少,心里哼哼,面上很淡定地喂小妮子吃包子、喝牛奶。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把身后侧的黑色密码箱提起来递给和贺家兄弟唠得正起劲的赵学章:“部长,这是在我和薇薇落水的附近崖底找到的。” 这款黑色密码箱几乎成了吴民盛的标识,如今嫌犯被捕、证据寻回,赵雪章激动得抱着密码箱,连夜就想赶回国安总部做进一步取证。 身为部下的霓裳,保镖任务到此完成,自然要跟着赵雪章回总部待命,走之前,轻轻拥了拥禾薇,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我霓裳的命,从此就是你的!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禾薇囧,随即反应过来,霓裳应该是发现了鞋子里的秘密,不知所措地绞着手说:“霓裳姐,你别放在心上,那个……” 霓裳回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明白,所以才谢谢你。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等我办完退役手续,回头继续给做你保镖咋样?希望你不会嫌我老。” 说完,不等禾薇回答,朝她挥挥手,跟着赵雪章回总部去了。 原本她是想找禾薇问问关于那枚银铃铛的事,但在进帐篷的一刹那,突然觉得,问不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禾薇救过她一命。她霓裳一贯秉承知恩图报,而救人之恩应该拿什么还?她浑身上下有用的也就这一身功夫,当下决定退役后如果禾薇不嫌弃她、就留在她身边当保镖。虽然是临时冒出的主意,但不妨碍她贯彻实施。 禾薇求助地看贺擎东。 贺擎东本来还在为别个女人抱她吃她豆腐不爽,见她这副囧样,又忍不住好笑,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 “头发都乱了。”禾薇面色微囧地拍开他的手。 “本来就乱。没关系,我不嫌弃。” 禾薇:“……”你不嫌弃我嫌弃! 众人纷纷别开视线。甜蜜蜜神马的,真是够了! 徐海洋背着手仰头望天:“秀恩爱、分得快……” “噗……” 贺擎东俊脸一黑,抓起折叠桌上的搪瓷杯朝他丢去。 徐海洋虽然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可脚踝差点扭到,苦着脸说:“擎哥擎哥我错了,求放过……” “哈哈哈……”其他人看着他那糗样,一阵大笑。(未完待续。) ps:  感冒又低血糖,这两天日子好难熬,换季神马的最讨厌(死不承认是自己体质差的缘故,嘤嘤嘤……)。ps,三月份最后一天,月票有的别浪费哦,过了今晚十二点就失效啦。群么么~ 第475章 哪个死皮赖脸的穿了芯子? 国安的人一走,帐篷里的氛围活泼不少。※%, 贺爱国、贺战国还有韩军医虽然也是长辈,但前两者是阿擎亲叔叔,后者是军医,自然不及赵部长给人的压力大。 石渊率先扯着大嗓门冲贺擎东竖大拇指:“我说擎哥,你在我心中,从此就是no.1!太有范儿了!太让人敬佩了!太……” “太特么烦了!能闭会儿嘴么!”徐海洋一把捂住他嘴,把他拉到角落,回头笑眯眯对贺擎东说:“擎哥,你和嫂子没事那真的是太好了!回去后我做东,找兄弟们一起好好聚聚咋样?” “做什么东啊!”兀自在外头大笑一通之后又去隔壁看了儿子回来的顾绪,搂着媳妇接过话:“阿擎回去还得接着住院呢,等他出院了再聚也不迟。” 一句话,让大伙儿都噎了噎。可不!这还是个病号呢。脑部开刀手术到现在才堪堪满二十天。虽然军医说了,他体质好、恢复也快,但怎么滴也得住满一个月吧。 “对了!”想起军医的称呼,石渊惊喜地跳脚:“啊啊啊!少将!我刚听韩伯伯喊了,喊擎哥你少将,你又升啦?”说话的同时,与有荣焉地扑过来捶了两下贺擎东的胸膛,乐不可支地说:“不愧是no.1啊!擎哥,你绝壁是我偶像!头号偶像!” 徐太子和罗智倒是早就听说这个消息了,闻言,打趣石渊:“不怕被你爹拿阿擎做比较。然后又把你丢军营里去啊?” 石渊龇牙咧嘴地笑:“以前或许有可能,现在嘛,嘿嘿嘿……” “这小子吃错药啦?”徐太子抠抠耳朵转头问其他人。 知情的徐海洋臭着脸透露:“要当爹了呗!” “哟!阿渊你媳妇有了啊?” “冤大头喜当爹了啊?” “可不!”石渊昂了昂下巴。别提多骄傲了。 徐海洋撇嘴咕哝:“不就是当爹么,有啥好嘚瑟的。有本事当个妈试试。” 说是咕哝,但声音并不轻,众人听得都笑喷了,一个个的找纸巾擦嘴。 石渊抖着腿斜睨着徐海洋心情倍儿爽地说:“兄弟,羡慕我就说嘛,我不会笑话你的。” “羡慕个屁!你有的老子哪样没有?” 众人在底下起哄:“儿砸——” 徐海洋一张俊脸瞬间黑八度。 石渊还幸灾乐祸地来一句:“除了儿砸。我还有名正言顺的老婆可以暖床,你有不?” 刀刀戳他心窝子啊。 徐海洋磨牙霍霍捋袖子:“冤大头,要不咱俩干一场吧!” “别!”石渊赶紧退开。 论打架。他哪打得过徐海洋啊,不然他也不会每次为他老爹丢他去部队而发愁了。他石大少一向都是文质彬彬的精英人物,素来主张君子动口不动手。 “行了,海洋。开个玩笑嘛。再说。你那女人迟早会嫁你,你急什么。”顾绪生怕两人真打起来,站出来打圆场。 要搁平时他才懒得拉架,搂着媳妇看戏多好啊。 当然,石渊和徐海洋也不是没轻没重的人,越打说不定革命友谊越好。 主要是眼下时机不对,阿擎还等着回军医院,贺家两位叔叔又在场。万一把这事儿当笑话说出去,岂不是往徐、石两家脸上抹黑? 到底不是十来岁、容易冲动的莽撞少年时期了。二十多岁、眼见着都成家立业要有下一辈的成年人了,还动不动打架,传出去总归对家族名声不利。 不愧是狐狸顾,考虑的就是周到。 他这一说,罗智也点头:“等阿擎伤好了,专门约个时间,由他做裁判,我们几个都上场切磋切磋。” 生平最讨厌“切磋”两字的石渊,抱头哀嚎:“不要啊——” “噗……”底下一片哄笑。 “我看等阿擎伤好,先聚一聚倒是真的。离上次聚会都大半年了,兄弟们都心痒痒地想划拳喝酒了。”徐太子提议。 “好啊好啊!我同意!”石渊第一个举手呼应。 徐海洋踹了他一脚:“切磋你哭,喝酒你就笑,丢人现眼有个尺度好吗?” “要你管!我就要庆祝!等擎哥出院就庆祝!场子的事海洋你和我一起负责呗。” “凭啥拉上我啊。每次被你拉去安排场子,到最后都是我一个在那儿吃苦耐劳,你倒好,翘着二郎腿喝酒泡妹……那我宁愿去医院陪擎哥。” “什么宁愿!”顾绪往徐海洋头上招呼了一掌,忍着笑说:“你当阿擎洪水猛兽啊。” 其他人都乐了。 贺擎东心情好,不和他们计较。不过有现成机会不用不是他作风,搂着小媳妇告状:“你看他们过不过分,连病号都不放过。还自称兄弟,兄弟是这样当的么?还有,”后面一句话他贴近媳妇咬耳朵:“石渊比我小都要当爹了,你啥时候给我生个娃?” 禾薇本来就笑得有些红扑扑的脸蛋,这下彻底成了颗熟草莓。 众人即便没听到后面一句,看着这一幕眼珠子也惊掉了。 这真是他们认识的冷面贺少?不会是被哪个死皮赖脸的穿了芯子吧? 顾绪俩口子可以说是众人当中最淡定的。因为见过的次数多了嘛,惊着惊着就习惯了。 见状,清清嗓子提议:“既然阿擎和小禾没事,那不如早点回去?” 这一说,津津有味看着这帮小年轻插科打诨的贺战国几人也都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军医院派来的救护车应该到了,我去看看。外头冷,阿擎你们还是在里头等。车子到了再出来。” 贺爱国和他一起出去,走出帐篷后,回头瞅了瞅。眼神既欣慰又惆怅地说:“阿擎和这几个的关系还真不错,我们家南南要是也能和他们玩到一处就好了。” 贺战国拍拍他的肩:“交情都是处出来的。阿擎和他们从小认识,交情自然好。你就算托阿擎带着南南一起去,也未必处得好,不如放他自个儿去寻找适合他自己的团队。话说回来,二哥,我说句不中听的。你和嫂子该放手了,南南也就比阿擎小几个月,你看两人的差距。不光是职衔上……”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你嫂子她,唉……”贺爱国郁闷地揉了把脸,每次提到家里婆娘。他就忍不住叹气。 相比之下。还是老三俩口子恩爱啊。三弟媳虽然脾气火爆,但相处久了她那脾气也不坏,至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会故意道人是非,更不会成天拈酸吃醋。最最重要的一点:三弟媳听得进老三的劝。 不像他家婆娘,他劝一句,她驳百句。他要板脸色,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唉。莫非真是那更什么期的?女人一旦到了某个岁数,都要来这么一场? 打了个哆嗦。贺爱国加快脚下的步伐。今儿个为找大侄子,把答应媳妇接她下班一起在外头吃饭、然后陪她去婚庆公司的事给忘了,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头疼啊! 兄弟俩出了帐篷没走几步,军医院派来的救护车正好到了。 跟车来的除了贺擎东的主治医师丁有山带队的医生团队,以及几名经验老道的特级护士,居然还有贺老爷子和……禾曦冬! 禾曦冬本来是不会这么快知晓这个事的,这不贺老爷子早上给他打电话,邀他今晚来家里吃饭。老爷子想着禾薇今儿个请假喝喜酒,下午应该不会再回学校,兄妹俩个很久没一块儿上家里坐坐,正好,老冯开发了几道新鲜菜式,邀兄妹俩一起尝尝。 巧就巧在禾曦冬周五下午没课,想着既然应了贺老爷子的邀请,蹭着饭点去总不大好。于是吃过中饭,补了个小觉,起来冲了个澡,换上新买还没剪吊牌的春装。 无论老爷子知不知情,反正他是知道了——自家宝贝妹妹正跟贺家大少爷谈恋爱。 无论将来成不成,眼下反正是腻一块儿了。 虽然很痛心宝贝妹妹被那头腹黑的大野狼叼走啦,可大野狼家里既然邀他上门做客,他也不好不赏脸吧。 今后成不成亲家这话题言之过早了些,但他要是拒绝老爷子的邀请说不去,妹妹指定伤心。妹妹一伤心难过的不还是他?所以要去!不仅去,还要打扮得帅帅气气的,免得给宝贝妹妹丢脸。 整装完毕,对着镜子摆了个帅气的pose、被室友们嘘声轰出宿舍的禾曦冬,又去附近商场挑了几样适合老人养生的补品,慢慢悠悠地驱车出发了。 到贺宅的时候,贺老爷子正在客厅踱来踱去的等佘子坝那边的消息。邀禾家兄妹上家里吃饭的事完全抛脑后了好吗,见禾曦冬提着礼物登门,方才想起,瞬间尴尬了,“那个,冬子啊……” 偏偏这时候,让小李从郑老家借来的卫星电话响了,是二儿子打来的,开门见山一句:“爸,阿擎追着薇薇坠崖了,我和老二下水库寻去,你让老丁尽快调度救护车过来,具体地址我一会儿发你手机……” 这好了,想瞒也瞒不住了。贺老爷子尴尬地偷瞄大孙子未来大舅子的脸色。 禾曦冬一开始都懵了,茫然地看看老爷子,又看看同样眉头紧蹙、一脸忧心的小李:“什么叫坠崖?薇薇怎么会坠崖?还有贺大哥,他不是在医院养伤吗?怎么会追着薇薇坠崖?都什么意思啊?” 贺老爷子见横竖瞒不住,一五一十都说了。 禾曦冬顿时炸毛了,噼里啪啦将连日来的不满全数宣泄了出来,以期压住心头的慌乱:“我就说两人不合适!本来只是觉得两人年岁差太多,一个还没高中毕业呢,一个却已经在社会上混这么久了,如今看来,连安全保障都没有!不行!等这事一了,两人分开!必须分开!” 老爷子一脸沉痛地点头劝:“冬子啊,这事咱们回头再说,眼下救人要紧,啊。” 禾曦冬这才默声不语了,全程看着老爷子坐立不安地联络这个、联络那个,心里那个乱纷纷。 虽然老爷子一再强调不会有生命危险,说是:“阿擎拉住了薇薇,并且接住了降落伞也顺利打开了。山顶到下面水库的距离不是很高,以他的跳伞记录,逃过这个劫基本不难……” 至于贺擎东当时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扛住伞打开以后的压力,老爷子没说。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敢说。怕说了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的亲家大舅子又开始炸毛跳脚。只能等,等佘子坝那边传来利好消息。 可饶是老爷子一再宽慰,禾曦冬依然满脑子都是“坠崖”两个字。至于降落伞,那玩意儿不管有没有用,都无法改变妹妹坠崖的事实。 这已经是第二次和坠崖这个词汇如此近距离接触了。口胡!又不是女神,要近距离接触有何用! 可上回明华山的事,他是事后听说的,虽然同样担心,但和眼下的情况到底不一样。事过之后的害怕又叫后怕,而后怕还有一个代名词叫庆幸。然而此刻,有没有机会给他后怕都还是个未知数。 明华山不及佘子坝高,明华山下面有厚厚的枯枝残叶,佘子坝却只有冰冷的水域。 掉崖落到水里的存活率能有多高?这个当口,禾曦冬把另一个抱住妹妹的落崖人和打开的降落伞完全忽视了。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妹妹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似乎也没办法活下去了。再者,怎么向爹妈交代?答应家里会好好照顾妹妹的,结果就是这么照顾的?都把人照顾得坠崖了。 揪了揪阵阵钝痛袭来的胸口,禾曦冬再也等不下去,腾地起身:“贺爷爷,您刚不是说有救护车要去现场吗?我想跟车一道去。无论情况怎么样,我都想第一时间知道。” 贺老爷子也正有此意。两个儿子一再叮咛他别奔现场,怕他岁数大了,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坐久了身体吃不消。但眼下不是陪同嘛,有话找亲家大舅子说去。 一拍即合的老少二人组,由小李开车,直奔医院。正好赶上丁有山一行人整队出发,就这么一路呼啸地赶来了佘子坝水库。(未完待续。) ps:  愚人节快乐!吼吼!有没有吃到夹心换了薄荷牙膏的黑料理饼干?有没有喝到酱盐醋和芥末组成的怪味可乐?有没有坐到缺了腿的椅子?有没有被人告白却纠结于真的假的?最后,有没有和我一样,想起那首歌的主人——“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生活有苦有甜、有笑有泪,才叫完整。 第476章 贺少,俺们同情你 禾薇听闻兄长也来了,裹着毯子跑过来,还没喊一声“哥”,就被禾曦冬一个熊抱紧紧拥入怀里:“你个丫头怎么这么不省心啊!老出这种状况,下回……” 有啥下回啊!没下回了! 禾曦冬松开妹妹,朝跟过来的贺擎东鞠躬行了个大礼:“谢谢您奋不顾身救舍妹。”这般疏离淡漠的禾曦冬,是贺擎东和禾薇从没见过的。 禾曦冬才不管,继续绷着俊脸说道:“我知道谢谢两字远不够表达您对我妹妹的救命之恩,何况您对我妹妹的救命之恩也不止这一次,我愿意倾尽一切来偿还。但您和我妹妹交往的事,我反对,相信我爸妈也不会同意。” 众人惊得集体找下巴。 起初还等着看贺擎东好戏呢。刚在帐篷里,他家小媳妇被女同胞拥抱他都要吃醋,何况是未来大舅子。心爱的女人被别个男人抱在怀里,妥妥的世界大战前奏啊。 哪晓得,未来大舅子一来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打击。纷纷对贺大少报以同情。 结了婚的无比庆幸自家老婆舅当年没有这般为难自己;没结婚的,开始挖空心思地想怎么讨好未来老婆舅,免得临门一脚被宣判出局。 徐海洋尤为惊恐。卧槽!擎哥!我刚真的只是开玩笑,绝壁不是盼着你和小嫂子分。尼玛老子要是知道随口荡句“秀分快”就真的能给人招来“分手快乐”的祸子,打死我都不说!老子直接扯面大旗上街做铁口神算去! 禾薇怔愣地看着表情严肃的兄长:“哥……” “可以走吗?要不要哥背你?”禾曦冬这时候心里很乱。 妹妹安然无恙他固然开心,可一想到这次祸事乃是由贺擎东的职务身份惹来的,又开心不起来。两个人继续交往下去,今天这样的事。难保以后不会再发生。 他不反对喊贺擎东一声“哥”,但欣赏这个人,不代表接受他做自己妹夫。同样,贺擎东本身是不错,但他的工作性质实在不利将来的小家庭。众人眼中的英雄,往往成不了小家庭里的好丈夫、好爸爸。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遂打断妹妹的话,执意背她上了救护车。 军医院调来的救护车加宽加长又减震。急救设备也齐全。急救床供两个人同时卧躺绰绰有余。 禾薇占了其中一张。 她其实真没事,可兄长绷着脸执意要她躺着,并让随行医生给她做一系列急救检查。只好乖乖照做。穿来这些年,不是没见过禾曦冬发脾气,但针对她不高兴的,却是第一次。 迎上兄长担忧又愧疚的目光。禾薇暗暗叹了口气。 算了,先不说了。等今天这事过去、兄长也冷静下来了。再找他谈谈吧。 贺擎东看着未来大舅子背着小妮子上了救护车,怔在原地,垂眸敛眉不知在想什么。 附近围观的村民里有人突然尖锐地发难:“什么意思啊!我们好心好意给他们送来吃的喝的,他们就这种态度?” 众人齐刷刷地转头。朝说话者所站的位置看过来。 说话的是个和禾薇差不多年纪的女生,见状下巴一抬,说得越发大声:“我有说错吗?我们念着‘军民一家’自掏腰包送来吃的喝的。他们呢,吃的喝的倒是拿了。问发生了什么事,就没一个人肯说实话。我们是这儿的住户,万一有危险,不知会一声我们怎么防备?不过我看刚才这情形,不像是我大伯说的在追缉什么嫌犯,倒像是一对私奔的小情侣跳崖嘛,啧!这都要出动军队啊?所以说啊,什么人|民子|弟兵,我看活脱脱就是……唔唔唔……” 话说一半,被一个略微年长几岁的女生挤过来捂住了嘴,朝众人方向赔笑着鞠了个躬,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妹妹这人心直口快、说话容易得罪人,我先带她回去了。”说着,拖着她那口没遮拦的堂妹往家的方向走,边走边说:“你瞎嚷嚷什么呀,这是你能说话的场合吗?跟你说几遍了,说话要看场合,你就是不听。我看你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你自己这张嘴巴上……”” “唔放开我……”女生掰开捂着她嘴的堂姐,跳开几步,得到自由的嘴巴就像开了闸的机关炮:“我又没说错!我哪儿说错了?不兴你让大伙儿评评理啊,到底谁才是错的那一方?我们这边忙活了小半天做了一堆吃的,又自掏腰包买了一堆喝的,送过来给他们,问他们几句话而已,他们什么态度?不是不理人就是敷衍东敷衍西的,搞得好像我们是来占他们便宜的还是怎么滴?当兵的怎么了?当兵的就能这么拽哦?要真是在追捕通缉犯我没话说,可你看看他们,兴师动众浪费这么多资源,还出动了直升机,结果找回来的是一对跳崖的情侣,我嘞个去……” 现场众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臭。 围观的村民则是半懂不懂,眼里闪着八卦的火焰,满脸好奇地盼下文。 镇长脸上早已冷汗涔涔,心里一个劲地骂侄女不省心,这么严肃的场合都能给他整出幺蛾子,看来还是早点和弟弟分家的好,名声上虽然不好听、说不定还会影响他做为镇长的公信力,但总比哪天被侄女坑死了的好。 贺擎东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围观群众,最后,皱眉看了眼表情无奈的两个叔叔,将肩上的毯子丢给近旁的贺战国,丢下一句:“不管二叔、三叔你们怎么操作,我不想听到任何不利于我和薇薇的风声。” 然后几个大步,跨上了救护车。 老爷子见状,拿手杖指指两个儿子:“看看你们办出来的事,让我说你们什么好!没解决完这个事情之前,别让老子看到你们!” 说完,跟着大孙子上了救护车。 其他人自己都有车。虽然车停在前山脚下,但救护车里座位有限,不可能全都蹭回去,除了周悦乐抱着小笼包蹭着救护车回市区,其他人都在这儿分道扬镳。 贺家两兄弟苦逼兮兮地率着各自的亲卫队留下善后,委屈无处诉。 临时指挥处是有范围的,拉线外的区域。村民爱站那儿围观他们管不着啊。难不成还给两枪警告?那还不被村民集体造|反造死啊。不过,说法总要讨一个的。不然真当他们是傻瓜兵,谁骂都默默承受? 那个谁!镇长!麻烦你给老子滚过来! 贺爱国狠狠一踹面前的一个提水桶。可怜正在拆帐篷的勤务兵来不及收拾,供大伙儿洗手擦脸的水桶就这么在首长脚下光荣地报废了。 “镇长,我好像让我的人领你去结算今天的伙食费了吧?到底是你记错了还是我的人没给你结算?你当着村民的面,实话实说。把这事讲清楚了。” 被点到名的镇长唯唯诺诺地站出来,浑身抖得像个筛子。抹着额头不住冒出来的冷汗,赔笑着点头:“结算了结算了!结的很清楚,不止伙食费,还有两百块酬谢金。我跟我家婆娘说的很清楚。”说着,拿手肘捅捅身旁的媳妇。 镇长媳妇赶紧站出来证明:“是的没错!闺女他爹给了我五百,说是今晚的伙食费。我还说太多了,自己做的东西又不值几个钱。牛奶、咖啡虽说是买的,但也花不了这么多,还让他去还你们呢。” “还就不用了。”贺爱国摆摆手,肃着脸说:“既然我们是花钱吃你们送来的晚饭的,怎么还有人说我们吃白食?还说我们的兵态度奇差?我的兵我有数,对群众绝对不可能那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没误会。”镇长忙摇头:“我那侄女吧,平时在市区的重点高中读书,周末休息才回来,这不刚到家,听说我们在水库这儿,又听村里哪个碎嘴的唠了几句,就跑过来信口开河了。压根就不在帮忙做晚饭的这群人里头。她这人吧,没啥坏心,就是嘴巴管不住。书读的高了,经常喜欢评论这评论那的……军爷您放心,你们是在执行任务,没有拿老百姓的一分一毫,我们心里都门清着,绝不会往外瞎说的……” 贺战国深看了镇长一眼,接道:“我们的确是在执行任务。山上的枪声是击毙了欲要从你们佘子坝平台乘直升机脱逃的一名危险嫌犯。掉崖的是被嫌犯劫持的无辜受害者和我方行动人员。之所以不和你们说,一则上头要求保密,二则是怕引起你们的恐慌。没想到不说反而让你们在私底下胡乱揣测,不止乱猜还肆意扩散。幸好只是小范围,希望你们能及时止口、到此为止。否则,受害者大可起诉到法院控告你们诽谤。奉劝你们好自为之!” “是是是!我们有数我们有数!绝不胡说八道瞎传播!”镇长被贺战国指责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吃食送到马上滚蛋不就好了,打听什么消息呢。要真有危险,军队会坐视不管村里的住户吗?自己瞎操个什么心啊,还跟着八卦村民留下来围观。这下好了,围观围出祸子来了吧。 幸好这两位军爷还算温和,要是换个脾气火爆的,譬如刚刚那位小年轻,一怒之下把自己绑了送派出所都有可能。且不说“私下非议”这一行为构不构成犯罪,可即便够不到犯罪标准,老脸也丢得瓦塔精光了,还怎么在镇长位子上坐下去啊。副镇长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随时等着抓他小辫子好踹他下位副镇长上位呢。 妥当善后完毕,贺爱国、贺战国手一挥,率领各自队伍撤场。 镇长为首的佘子坝村民不由大松一口气。 果然,军人这类“最可爱的人”还是更适合在电视机前欣赏,近距离的太让人有压力了。尤其是最后几分钟,都快吓尿了有木有,嘤嘤嘤…… …… 那厢,贺擎东上了救护车后,把床让给老爷子休息,自己坐到了禾曦冬对面,双手握拳搁在大腿上,看着对座的未来大舅子,神色之严肃,和当年应征特行队、经手面试长官的考核时有的一拼。 “冬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相信我,我对薇薇的关心爱护绝不比你少。对你来说,她是妹妹。而于我来说,她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女人,是我用生命保护的女人。只要我有一口气在,都会倾尽全力保护她。请你,放心地将她交给我!” 贺擎东想说的绝对不止这些,但考虑到未来大舅子未必肯听、并且听得进去,遂挑了最一针见血、也最能表达他此刻心意的话。 禾曦冬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个男人别具一格的表白感动了。 但感动有毛线用啊!感动能在危急关头免人于厄难吗?能在生死关口救人于水火吗?不!能! 所以感动不代表他同意、不代表他答应某人能和自家妹妹继续交往。 今天的事,对禾曦冬这个二十四孝好兄长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被持枪歹徒劫做人质、期间三番两次被枪头指着脑袋,完了还坠崖……他需要静一静。 而在此之前,不允许妹妹和某人交往。 于是他闭上眼,当假寐,无视对面的贺擎东。没法子,睁着眼很容易被对方的眼神带动情绪,感动于他诚恳的剖白,感动于……感动个毛啊!眼不见为净! 贺擎东深深叹了口气,抿抿唇,收回视线看配合医生做各项检查的小妮子。 禾薇似有感应地微侧头,与他视线纠缠。 丁有山见禾薇的身体状况不错,将余下的工作交给其他医生,走过来坐在拍贺擎东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背说:“老韩给我看过你的检查报告了,这回真当是万幸。” 贺擎东一直偏头看着禾薇,不知是没听到丁有山的话,还是听到了提不起应答的劲,总之没说话。 倒是抱胸靠在对面车厢壁上的禾曦冬,微微动了动手指头。(未完待续。) ps:书评区为毛安静了捏?是文不合胃口还是清明时节心情忧郁?来吧!留点言,好让俺知道文的近况北鼻! 第477章 修复的农场好酸爽 丁有山若有所思地笑笑,继续说:“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悬崖哎,不是大海更不是小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扑出去,真当你自己是超人还是蝙蝠侠啊?幸好赵部长手下有人带着伞包,也亏得你反应快,伞包扔出去还能反手抓住,这要是没带又或是带了没接住,岂不是……” 禾曦冬抱着胸的手臂紧了紧。 被大孙子强硬要求躺床上休息的贺老爷子,倏地坐起身接道:“可不是!老头儿我可不想再来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小子吓我的次数还少吗?难怪冬子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要对你发难,你那工作实在让人安心不起来。回去就给赵雪章打辞职报告!” 禾曦冬暗暗点头:对!没错!特行队这岗位听着炫酷牛掰,但那是在外人眼里的印象。落实到身边的亲人来说,更多的是代表危险,且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返。届时,贺老爷子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薇薇要是嫁了他岂不是等于守活寡? 于是,二十四孝好兄长再一次在贺擎东的名字上头打了个大大的叉! 贺老爷子不知道自己一番话不仅没能起到升华丁有山那番话的作用,反倒让亲家娘舅更加退而却步。要是知道,估计能后悔得捶胸顿足撞南山。 救护车驶到军医院,车上人依次下车后,禾曦冬拉过妹妹严肃地说:“别的暂时先不说。谈恋爱这事,在你没满十八岁之前,休想一个人拿主意。”一句话,浇灭禾薇蠢蠢欲动的心。 好嘛,她还是个未成年。恋爱这种事。须得经过家里爹妈同意。爹妈不在跟前,二十四孝好兄长代劳。 于是,一双才从绝境脱困的小鸳鸯,被拆散了。 路上的一系列检查都确定宝贝妹妹没有任何坠崖后遗症,到了军医院,禾曦冬就拉着禾薇坐上他那辆代步小车,借口“时间不早了、大伙儿都需要休息、不耽误大家了”。和众人(主要是贺老爷子和医生团队的代表丁有山)道过别。护送妹妹回女校去了。 贺擎东有心想和小妮子说几句。倒不是怕她真听她哥的话要和自己分手,就算她有这个心,他也决不允许。他只是想劝她放宽心。一切有他。她只需安安心心的读书,所有麻烦他都会一肩扛下。 可未来大舅子摆明不想给他机会。若硬抢的话,不仅让小妮子难做人,还会把未来大舅子得罪得更狠。只得眼睁睁看着小妮子被拉进电梯。再看着电梯门合上、然后一格一格往下降。 心里要说没半点不痛快那是不可能的。可要想抱得美人归,势必得先解决具有一定话语权、又不好得罪的丈母娘一家。 眯眼考虑完接下来的战术。贺擎东定了定神,决定尽快把伤养好,然后赶在清明节小妮子放假,随她一起登门丈母娘家。态度诚恳地表明自己想娶她、想和她过一辈子的决心。嗯!就这么办! 贺擎东没有追上来加以阻拦,这让禾曦冬松口气之余又不免替妹妹委屈。 瞅瞅,才说一句“不允许你们交往”。他就真的不追来了。说明他丫的根本没把妹妹你放心上啊!这样的男人,必须打叉。 于是送妹妹到学校后。再三交代:在征得爹妈同意之前不许她私下见某人,乖乖待在学校上课、出勤,除非他来接她出校门。 啥?担心妹妹兴许会趁晚上或是双休日偷溜去医院陪某个老男人? 禾曦冬俊脸一板,硬邦邦来一句:“你要不答应我就告诉爸妈你坠崖。” 禾薇哭笑不得:“可是哥,我答应了大姐、二姐周末去陶艺吧,可能还会去福利院陪老人、孩子做清明馃子。答应了莹莹放假时去她家做客,还有姥姥……” “卡!”禾曦冬及时喊停。当他不知道哦,借口去哪儿哪儿、谁家谁家,最后一站准是军医院,“想去哪儿给我电话,我送你去。” 禾薇:“……” “手机拿来。” 走之前,禾曦冬想到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女校门口小卖部,买来一张全新的手机卡,三下五除二换下手机里的旧卡,装好新卡后先往自己手机拨了个号,然后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当地通讯录,确保那家伙的号码没在上头,才放心地把手机还给禾薇: “这段时间好好想想。不是哥心肠冷,他人是好,但不适合你。你性子软,在他那儿肯定是被管的份。现在你侬我侬的,他说什么都行,可将来要是淡了呢?你确定他还会继续用生命保护你?如果做不到,那因他带来的危险怎么办?薇薇,爸妈和我不求你将来嫁给怎样的大人物、日子如何富贵荣华,我们都不求,只求你平安康顺。” 禾薇被说得眼眶泛红:“哥……” 禾曦冬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捋顺凌乱的鬓发,说:“哥说的你好好想想。你还小呢,别脑袋一头热地扎进去。就算搁爸妈那个年代,你这样的年纪都算小的,何况是现在社会,离最小婚龄都还有四年多呢,有的是时间找各方面都和你般配的对象。那家伙比你大九岁,肯定急得要死,咱们不急,啊!” 禾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二十四孝好兄长此刻就是这么的狂霸拽酷冷。说完,挥挥手,带走一片手机旧卡。 送兄长离开后,禾薇回到宿舍,托着腮帮子发呆。 有心想给大武或是老爷子拨个电话,好让他们转告贺校官、不,贺少将一声吧,无奈怎么都记不起他们的号。除家人外唯一记得很溜的长号,是贺擎东那支私人号,却偏偏被他留在云缅边境的机场保险柜。所以说,手机神马的,也只有记着号码的时候才有用啊。 戳戳书桌上陶泥做的不倒翁娃娃,没辙地求助系统君:你说怎么办好?真听我哥的接下来都不再和他见面?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禾薇:当然是实话! 系统君抠抠耳朵:【那就听你哥的。分开一阵子呗。他静心养伤,你安心上学,顺便看看新融合的能量源到底有啥,说不定有惊喜哦。】 禾薇:…… 就知道这货一心惦记着能量源。 【诶哟!这不是你哥要你好好静下心想想的吗?最好的静心场所绝壁非空间莫属啊。正好明后天休息,你一整天不出门都不会有人怀疑。】 禾薇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回到床上。时间很晚了,理该躺下睡觉了。可她整个人虽然很累。脑神经却异常兴奋,怎么也睡不着。又被系统一劝两劝的,索性进空间视察最新这枚浓郁的能量源融合后的变化了。 【哇哦哇哦——本君就说。这次的能量源浓郁的不要不要的。你看你看,农场系统的显示屏比先前亮堂很多,说不定很多功能都修复了。】 禾薇站在农场系统的显示屏前,素手划过反应灵敏的触摸屏。发现真的有变化。原先一塌刮子就五样物种可以领取,全部领取后。整个农场系统就彻底灰了。如今领过的五样物种下方都出现了“继续购买”和“马上栽种”两个绿色键,意味着能用农场币继续购买,购买了可以直接栽种。 往后翻,咸淡水养殖页面的一级物种鲫鱼、草鱼可以免费领取了。领取完同样可以“继续购买”和“马上养殖”。 矿藏页面也亮了一个“铁矿”,可以选择“人工挖掘”或是“使用机器人挖掘”。 所谓的“人工挖掘”是她想的那样么?举着个铁锹,在一座探测出有铁矿的大山跟前。挖了挖、铲啊铲?越想越囧。 再看兑换升级页面,哟。也亮起了明湛的蓝色。可惜,还木有栽种/养殖成熟的物种,所以木得开放下一级物种。 最后是页面呈华贵紫的“商店”。排在最前面的一级优化培养液和农植机器人可以购买了。只是价格非常贵,数字后面一长串的0,看得禾薇好酸爽。 她根本没有农场币好伐。一分钱都木有。要想钱生钱、钱再生钱,从而攒够可以购买商店里陈列的各种宝贝的金额,得需要不停地栽种啊栽种、养殖啊养殖、挖矿啊挖矿。 一股淡淡的忧桑夹杂着几许苦逼顿时袭上她心田。 栽种也好、养殖也好、挖矿也好,赚来的金币说到底就是为了能去商店里砸一件高科技宝贝。可砸出来之后呢?似乎还是为了能更好更快地在农场系统里栽种、养殖、挖矿! 那么请问系统,我在农场空间里如此勤奋劳作,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图的到底是神马啊摔! 【别介啊小薇薇!咱能把眼光放长远些么?奥尔星出品的物种和地球上的比,那妥妥滴完胜啊。你不是老抱怨农贸市场里卖的菜全都是催熟货,一个个被膨胀剂打得都不像它们本尊?还有那鸡鸭鱼、牛羊猪,不是说‘要想长得快、全靠激素带’?咱们奥尔星的物种绝对不存在这样的缺陷哦。等你日后尝过就知道了,绝对的原汁原味……】 禾薇指着那一排级别不一、价格也不一的培养液,打断系统君王婆一样的自吹自卖:这不也有人工剂么? 【这是改变水质或是土质的营养液,对生长作物没有任何副作用。本君愿意拿生活载体的主脑起誓!】 禾薇:…… 起誓还拖个生活载体主脑?系统你赢了!您不光是奥尔星最先进的转磁力载体,还是最奸诈载体没有之一。 【附和。】 脑海角落蹦出一个弱弱的声音。 禾薇瞬间懵逼了! 别告诉她生活载体修复各路功能后,也冒出了个和系统君一样的玩意儿? 【我不是玩意儿,我是奥尔星最最最先进的生活载体。】 噗——这都是什么人开发出来的智脑啊?一个比一个傲娇。 找到老乡的系统君亢奋了:【嗨!请问怎么称呼?】 娇娇柔柔的小声音扭捏道:【洁伊丝。请问您又怎么称呼?】 【吼吼!本君可是奥尔星最强大的转磁力载体,呃,不过事故发生的时候,还没谁给本君命名,小薇薇又是个没礼貌的,成天系统长系统短……咳,小丝丝,不如你唤我‘大人’怎么样?】 【大人。】 【乖!】 禾薇无力地扶额:拜托你俩避开我去老乡见老乡好么。我觉得我总有一天会神经错乱。任谁脑子里共存三种思维还能淡定以对的。 两名系统人物悉悉索索一阵沟通,真的避开禾薇两眼泪汪汪去了。 禾薇也终于睡了个安稳的晚觉。 第二天一早,叫起的闹钟刚响,系统君就冒出来催她进空间。 【你昨天忘了领取鲫鱼和草鱼了。快快快,进去领了然后赶紧养殖啊,别这么懒好么。】 禾薇睡眼惺忪地进了生活载体。 先签到,免得中断了半月一次的抽奖;随后领取了鲫鱼和草鱼,点了“马上养殖”。 心里咕哝:也不知是怎么个养殖法。这没水没池的,不至于给她投放到温泉溪里去了吧?那可是恒温四十度的溪水,鱼进去可不得泡熟了? 刚咕哝完,面前的液晶屏亮了亮,自动展现了一副农场鸟瞰图。图上除了她所知悉的玫瑰花园和温泉溪外,还多了一片呈彩虹状的大区域。最靠近温泉溪、位于彩虹弧度的最中心,是一口井,井眼上方突突地冒着清澈的地下水,有点像直饮水,低头就能喝。回落的井水通过青竹管道汩汩流向温泉溪。 井旁是一座造型简单的三角小亭子,亭中一张石桌、两条石凳。 以井和亭子为中心,依次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条带着弧度的宽广区域,照上头的说明依次是作物试验田、蔬果栽培区、果林、淡水养殖区、畜牧基地、咸水养殖场、矿山。 禾薇脑中灵光一闪,没忙着问系统那两条鱼苗跑哪儿去了,而是小步跑着来到门外的玫瑰花园,站在石阶上,双手遮在额前,举目远眺。(未完待续。) ps:昨天扫完墓,在山上挖野菜,第一次知道原来方言叫“草子”的野菜原来就是紫云英,瞬间懵逼了,好高大上的名字,小时候经常吃有木有,书上也经常看到有木有,可愣是没把两者等同起来。得知真相的我挖得正欢,下雨了!等跑到能遮雨的地方,早成落汤鸡了。今天起来发现感冒加重了,决定躺床上哪儿都不去蹦跶了~~~~(>_<)~~~~ 第478章 录音传情吼吼吼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果然,空间拓展了。 温泉溪上的石拱桥,原先只能“到此为止”,如今却能继续往前了。 跨过去正是方才在鸟瞰图上看到的井和亭,再往前,就是满目红土地的作物试验田了,目测足有二三十亩。 这还是彩虹条中最短的,后续的六块区域,一块比一块面积大。 禾薇缓缓呼出一口长气,心里的激动不言而喻。 原来修复后的农场系统这么棒,俨然一个自成一界的小千世界。 虽然各种颜色的土地和水域都还空空的需要她不遗余力地往里头填充,但架不住心里欢喜呀。双手捧着红扑扑的脸颊,在玫瑰花园里旋转了好个几圈。 玫瑰花园尽头的信息牌也开起来了,上头会不时发布一些农场的最新动态,譬如奥尔星时间几点几分,两尾鱼苗(优化鲫鱼苗、v代草鱼苗)送入淡水养殖区;再譬如玫瑰花园第n瓶蜂蜜入巢等等。 同时,也可在信息牌上做一些简单的设置,譬如设定洁伊丝为“生活载体小天使”。而成为小天使的洁伊丝,能代理禾薇做一些简单的操作,像领取免费物种、马上栽种或是养殖之类的琐事。兑换升级和商店购物仍需禾薇自己操作。 生活载体有了“小天使”洁伊丝,禾薇乐得做个甩手掌柜。 而系统君有了解语花洁伊丝,也不再成天喊无聊、拉着禾薇神神叨叨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一个小时用来研究股市行情,余下的二十三小时都跑去找洁伊丝插科打诨了。 禾薇突然发现脑海里的世界清静了。 加上要手机没手机、要网络……网络倒是有,贺少将的电子邮箱也有,于是,双休日在学校感到穷极无聊的禾薇童鞋,认认真真坐在书桌前给某人写邮件。 刚开了个头,宿舍喇叭传来门卫的声音:高二(5)班的禾薇同学有人找。 来的是周悦乐一家。 顾绪因是男同胞,没得进宿舍区,被保安拦在外头。只好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塞给禾薇,自己抱着来到新环境就一直咿咿呀呀新奇不停的小笼包在会客区打转。 周悦乐抱着一箱子水果跟着禾薇来到宿舍。 “喏,这是某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我转交给你的。”搁下水果箱,周悦乐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打开,里头躺着两支一白一黑的高级录音笔,递给禾薇:“黑色的有他录的话,白色的是全新的。等下你在白色那支里录几句话对他说的话,回头我捎给他。黑色的就留在你这儿了。最好每天都录几句,下回来看你好交换,而且不会浪费时间,这是他原话,噗……” 禾薇被手里两支录音笔给囧到了。 这家伙还真听话呀。她哥不许他俩私下见面,他就真的不打算见了哦? 可整两支录音笔干啥,写邮件不是更方便? 随即想到他的伤,八成是不被医生允许捧着电脑啪啪啪,这才整出个录音笔。 “昨晚太晚了,你哥又在。我就没和你多说,今早我和老顾想着来看看你,路过医院,顺道先去看了阿擎。”周悦乐禾薇呆愣愣的样子,忍俊不禁地道:“也就大半个晚上没见,脸色憔悴的,眼窝都陷进去了。听大武说,昨晚一宿没睡,尽在折腾这录音笔了。” 禾薇:“……” 不管怎么说,录音笔都带来了。她只好意思意思地录了几句让他好好养伤之类的话让师傅捎回去。不然那家伙的小心眼发作,回头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周悦乐在她躲卫生间录音的时候,顺手把提来的吃食、用品收拾了一番,等禾薇出来。指着箱子最上头一层的枇杷和山竹说:“这两样时令货,是老顾的同学从南边邮寄来的,不是咱们这儿的大棚作物,很鲜洁爽口,你趁新鲜吃,别放太久。下面的青芒倒是比较生。搁上十天半月吃都没问题……” “师傅,你别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想吃什么可以自己买的。”禾薇难为情地说。 周悦乐笑睨着她说:“你都喊我师傅了,给宝贝徒儿整点吃的又咋地了?哦,差点忘了,”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条轻薄的单人盖毯,抖开了给禾薇看:“这毯子是我婆婆让我捎给你的,说是学校里午睡可以盖。纯羊绒的,又软又暖和。多云天晾阳台透透风,千万别直接暴晒,暴晒了会发脆发黄掉毛的……” 禾薇忙说:“我用的有呢。这毯子轻轻薄薄的,还是给包包用吧。” 周悦乐失笑道:“小包现在哪用得着啊,就算长大了,家里也还有。我婆婆前阵子跟几个退休老同事结伴去澳洲玩,带回来一大箱的当地特产,光是这样的毯子就买了八条,还有绵羊皮手套、绵羊油滋润膏、坚果巧克力啥的。我都放这个袋子里了,回头你自己慢慢拆。手套的颜色有点老土,你要是不喜欢,带回去给你妈妈用也挺好……” 禾薇听是长辈送的,也不好推辞。想着下回去顾家看小笼包时,捎几瓶空间出品的土蜂蜜过去吧。 “对了,这手链是你的吧?”周悦乐把禾薇交给她的录音笔放到手提包里,看到包底一角的手链,忙拿出来问禾薇:“昨晚回去给小笼包洗澡,在他脚脖子上发现的。是不是被包包抓过去的?小家伙现在开始皮起来了,什么东西都拖到自己身上……” 禾薇心里有数,哪是包包小盆友抓过去的,是她主动给他戴的。不过如今危险解除,这东西也确实该收回来了。毕竟是朋友送的,不好随便转送他人。下回给包包买副银铃铛,让系统君加固之后送他保平安好了。 这么想着,禾薇收好手链,问周悦乐:“师傅,包包的脚圈掉了铃铛,你知道吧?” “知道呀,一颗在我大衣口袋里找着了,另外两颗不知道被他揪下来丢哪儿了。这小混蛋,这么小就开始败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揪下来的。问他只知道傻乐……” 禾薇默默甩了把汗,心说包包童靴,对不住让你背黑锅了,回头姐姐买副新的补偿你。 因为顾绪父子俩还在外头等着。【ㄨ】师徒俩在宿舍没多待,录了音、归整了一下东西,就手挽手地出来了。 小笼包看到禾薇,拼命地往禾薇张胳膊,嘴里咿咿呀呀地吐着泡泡。 顾绪顿时感觉被儿子嫌弃了。没好气地拍拍儿子的小屁屁,桑感地说:“这么小就喜欢美女不要老爹,长大了还了得哦!” 被禾薇接到怀里的小笼包,以为他爹逗他玩呢,挥舞着小胖手“咯咯咯”地笑。 顾绪装作委屈地搂过媳妇说:“老婆,要不把包包丢薇薇这儿得了,你看他有了薇薇都不要咱俩了。” “呀!”小笼包拍着小手发了个异常欢快的音,像是在应景地附和他老子。 众人不禁都乐了。 送走顾家三口,禾薇回到宿舍,得。有了录音笔,邮件也用不着写了,刚刚写的一段开头被她放录音笔里去了。索性关了电脑,拿起桌上那支黑色的录音笔,靠坐在床头听了起来。 “咳,这是我大武连夜去电脑城买来的,听说质量不错,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显得我的声音磁性又温柔?” 只听了个开头,禾薇就想笑了,这个自恋的家伙。 “……你哥说的那些话。咳,关于分手啥的,你别放心上,也别傻乎乎的真答应他和我分手。短暂的分开我勉强接受。但你要是敢真的考虑分手,禾小薇,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原本,贺擎东录的是:给他洗干净小屁屁等着!回头听听感觉粗俗了点,小妮子要是因此而嫌弃他了怎么破?赶紧删掉重来。 于是,禾薇听到的便是重录后的第二版。 哼!她不由撇嘴:就知道威胁她。有本事威胁她哥去啊。 “……你只管安心在学校念书。其他事有我,不会让你夹在中间难做的。我保证,肯定让咱爸咱妈还有你哥,开开心心地接受我、认可我……对了,没几天就是你十八岁生日了,有没有特别想要的礼物?有的话录下来告诉我。护士又来折腾了,先不说了。想你,老婆。” 录音已经放完,禾薇好半晌才回神,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望着手里的录音笔出神。 那家伙都把方方面面的顾虑考虑周全了,自己还有什么可烦恼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信任他、安心在学校念书、等他出院、等两人一起面对家长。 那厢,贺擎东收到周悦乐捎回去的录音笔,撵走一帮想留下看好戏的闲杂人等,插上耳机,美滋滋地听小妮子那软哝细语传递的丝丝情谊。 古时候的人是飞鸽传书,他俩则是录音传情。 虽说麻烦是麻烦了点,但对于目前一个被众目睽睽盯着在医院养伤、一个被兄长关禁闭似地留在学校做乖学生,还是相当好用的。 一来二去,眨眼就到了三月底。 这期间,不说贺大少在医院出奇的配合,医生、护士让干什么干什么,让怎么做怎么做,唯一的要求是:清明节前出院。 禾薇的校园生活也十分规律,几乎每天都是四点一线:宿舍、教室、图书馆、大食堂。顶多吃过中饭去校园花圃溜达一圈散步消食,顺便掏点花花草草,搬到宿舍当盆景。 洁伊丝说了,自农场系统的功能基本恢复后,外界植被也能带进空间种植了,繁衍的孢子如果检测合格,能得到系统颁发的农场币奖励。奖励金额具体多少,视作物孢子的珍惜程度而定。 既是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于是积极地趁着春暖花开、多多往宿舍囤盆栽,不时偷渡几株到空间里,盼着它早日成熟、繁衍产孢子。 禾薇的校园生活过得不要太充实。 这么一来,禾曦冬起疑了。 前一刻还你侬我侬、恨不能天天黏一块儿的两个人,真的听他话分手了?不联系了?老死不相往来了? 这不能吧! 不都说恋爱中的人,一日不见都忍受不了么?何况这一隔就是十天。妹妹的手机卡被他拿走,爱情电话粥煲不成了。不过也不排除某人利用权力,通过学校资源给妹妹打电话。但他隔几天就和妹妹班主任取得联系,确定妹妹每天都上课、每晚都在寝室,出勤率百分百,也没听说去学校哪个办公室接电话…… 嘶——禾曦冬觉得不对劲了。 哪怕再理智的人,被迫着分手后也会做出不同程度的反抗吧?难不成某人真的放弃了?可从班主任口里听说,自家妹妹没一蹶不振、成绩下滑啊。相反,和同学说说笑笑的相处融洽;三月份的月考也和前几个月一样,依旧是班级前茅。这要搁平时,做兄长的指定很欣慰。可眼下,这真的像失恋中的人吗? 不像! 于是,操心的二十四孝好兄长驾着他那辆十分宝贝的代步车,风风火火地赶来南郊园女校了。 禾薇正想跟兄长说清明节回家的事,问兄长清明回不回去。 禾曦冬古怪地看了妹妹一眼:“你想回去?你不怕被大伯娘逮住碎碎念个不停哦。” 对哦,大堂姐那事儿还没处理完。 可老避着也不行啊。况且,贺少将说了,清明要和她一块儿回家。 “美琴姐那个事怎么说了?” “盯着我们撤诉、追着医院索赔呢。”禾曦冬见妹妹一脸困惑的样子,继续说道:“大伯娘找了个律师,控告县医院的小护士毁人名誉,想逼医院破点财。医院一开始还是蛮爽快的,答应免了禾美琴住院期间的医药费。可大伯娘见医院答应得这么爽快,兴许觉得光免除医药费便宜对方了,狮子大开口的要求额外再付十万块赔偿金。这下医院说什么都不肯了,这不,两方正僵着呢。我也是听妈说的,你打电话回家,妈没和你说这个事吗?” 禾薇摇头:“妈就和我说了鑫鑫哥被保送研究生的事。”(未完待续。) 第479章 丑媳妇见公婆啦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禾鑫被保送京都科技大学研究生。【ㄨ】 京都科大虽不及华大和京大来得有名,但在国内的排名也是很靠前的。禾鑫原本倒是想自己考,试试能不能冲进京大华大。可禾二伯俩口子商议后,一致决定接受保送。 自己考又不是万无一失的,落榜了怎么办?横竖是研究生,毕业了在京都找不着工作,大不了回清市或是禾家埠。尤其是禾家埠,硕士研究生文凭在那儿妥妥滴高材生,还怕没单位要你? 学历有了,家里房子车子也都有,就等相个般配的媳妇儿了。 禾二伯俩口子这段时间不要太高兴哦,出门一天一天都笑咧着嘴,想合都合不拢。逢人就说一句:我家鑫鑫被保送京都的研究生了撒。 禾大伯娘得知后,气得心肝肺脾没有一样不疼的。 不就保送了个研究生么,有啥了不起的。何况又不是京都大学、京华大学之类的名校研究生,嘚瑟个什么劲。自家这么多糟心事,做兄弟妯娌的不仅不相帮,还到处吹嘘孩子保送研究生,这不往她伤口上撒盐么。烦躁得禾大伯娘天天叉腰在院子里指桑骂槐。 禾薇往家打电话的时候,禾母正好听二妯娌抱怨完从大妯娌那儿受的一肚子气,转头跟闺女说了说。 娘俩隔着电话线有志一同地赞了禾鑫几句,又唠了一番各自的近况。 当然,被持枪歹徒劫做人质并坠崖这个事必须瞒得死死的,尽量挑好的事情说。不止禾薇,禾母也一样。这阵子被楼上邻居闹得特糟心,唯恐闺女惦记、担心,愣是一句都没提。得知闺女清明要回家,挂了电话就忙碌起来: 咸甜口味的清明团子是肯定要做的。除此之外,荠菜等野菜这阵子满山遍野发得可茂盛了,多挖些野菜和肉末、香菇、香干和一起做清明饺;完了还要备些闺女爱吃的水果、零嘴儿,再整一桌好酒好菜。请闺女的干妈一家上门聚聚;另外,春天来了,夏天也不远了,抽空得给闺女整几身春夏装…… 禾曦冬听妹妹话里的意思清明肯定要回去。也在心里琢磨开了。想着回去一趟也好,探探爹妈口风,譬如妹妹将来嫁个年纪大她很多岁的军人看他们接不接受。再者,妹妹一个人回去也不放心。左右学校没事,三天的假期。一天去、一天回,在家完完整整待一天,够他探口风的了。 于是爽快地点头:“行!那咱们一块儿回。只是没几天了,机票不知道还订不订得到。” “这事包我身上。机票订不到咱就坐动卧回去。京都到海城的高级动卧,睡一晚就到了,比飞机还舒适方便。” 其实早安排好了,三张高级动卧票:她的、兄长的、贺擎东的。 因为贺擎东脑部开刀才刚满月,不宜乘飞机。坠崖那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但解除危险警报后说什么都不让他冒险了。要不是他非要清明节跟着她回清市,她连京都都不愿让他出。 好在火车不比飞机。没有起飞、降落时给头部造成的压力。高级动卧也舒适,虽然一天就一班,但票价因为比折扣机票贵得多,尤其是豪华车厢,都赶得上飞机头等舱的票价了。禾薇上网订票时,豪华车厢一张票都还没卖出去。她美滋滋地充当了一回土豪,选了位置最佳的三张票。 哪怕禾曦冬不说,她都会想方设法哄他回家的。 贺少将以准女婿的身份第一次正式登门,哪能全家不到齐嘛。 事后得知真相时,禾曦冬双手捶胸、哭天抢地:这日子没发过了啊!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但这时候不是还不知道么,欢欢喜喜地揣上妹妹给他准备的一大兜吃食,回学校去了。 等车子驶出两条街,才蓦地想起:忘了问妹妹有关她感情的事了。到底有没有和那家伙私底下来往嘛。可掉头回去?妹妹会不会有想法?认为自己不信任她?哎呀!刚刚那么好的兄妹交心机会。咋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 …… 四月份的第一天,办完出院的贺擎东,驱车来接禾薇。 开车的自然不是他,是大武。 贺擎东坐在后排,看到小妮子穿着合宜的裙装校服、聘婷地走出校门,俊脸莫名红了。 按了按狂跳的心房。故作淡定地摇下车窗,正好和跑近的禾薇视线相缠。 习惯了和她****相处、夜夜同房(病房不算房么?),不过短短十来天,竟像挨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长久。真不知道以前那些聚少离多的日子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果然应验了一句古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太特么正确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办出院吗?爷爷知道你出了院就乱跑不?”禾薇吓了一跳。 明明在录音笔里约好3号晚上见的,怎么今天就跑学校来了?她这个礼拜七天课,中间可没休息天。 “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清明节不能一起去清市?那没事的啦。”见他神色严肃,禾薇还以为是他去不了清市了,隔着车窗摆手宽慰他:“反正不急,你要有事忙尽管忙去吧。我和哥自己回去就好……” “不是。”贺擎东知道她想岔了,宠溺地捏捏她鼻尖,打开车门示意她进来,“中饭吃过了吗?” “嗯,吃完刚回到宿舍,就听到广播喊人了。”禾薇坐进车子,见大武手刹一松,掉头驶离了女校大门,纳闷地偏头问某人:“这是去哪儿?” 贺擎东把玩着她垂到胸前的麻花辫,含笑看着她说:“过两天陪你去看咱爸咱妈,走之前,先带你去见见公婆。” “诶?”禾薇傻眼。 贺擎东带她去了他的父母坟前。 大武搁下手里的大纸箱,一一拿出里头的供品。鲜花贴着墓碑而放,香烟燃着了竖在碑上,点心、水果、酒等贺建国俩口子生前喜欢的吃食依次在墓前的塑料膜上摆开。 布置好供品,大武面朝墓碑深鞠了一躬,功成身退。 留下贺擎东和禾薇并肩站在墓前,听山风呜咽而过、看墓碑两旁的松柏飒飒展枝。 贺擎东低沉的嗓音在宁谧的墓园响起:“爸、妈。我来看你们了。正月初一有事耽搁没来,你们不会怪我吧?喏,为了赔罪,我把你们儿媳妇牵来了。这下你们总该放心了吧?你们儿子真的找到媳妇儿了。不会再孤家寡人。” 禾薇被他轻轻推了一把,意识到是要她说几句,俏脸唰得飞满红霞。 怎么办?丑媳妇突然要见公婆了。虽然面对的只是一尊墓碑,但还是好紧张啊怎么破!嘤嘤嘤…… 最终,鼓起勇气跨前一步。先是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润润唇,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略有些紧张地开口:“伯父、伯母,我……” “叫爸妈。”贺大少非要提醒她这个事。 禾薇没辙,只好改口:“爸、妈,我叫禾薇,禾苗的禾,蔷薇的薇。那个,我和贺大哥认识有些日子了。他对我很好……我想,这世上再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像他对我这般好了,所以,咳咳……”跑题了。 禾薇绞着手指,忍着不去摸发烫的耳垂,偷瞄身旁的男人,发现他弯着嘴角,像是很满意她方才的那段话,莫名舒了口气,继续说道:“今后。我会陪在贺大哥身边哒,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单寂寞。我会连同你们的份一起,关心他、照顾他……你们泉下有知,还请安息……” “漏了一句。”贺大少突然插嘴。 “诶?”禾薇茫然地转头看他。 “还要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和可爱的闺女。”贺大少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此难得的表白。怎能漏了生猴子? 禾薇:“……”这是你爸妈坟前啊坟前!有你这么不着调的儿子的么! 贺擎东揉揉她的头,拉她坐在松柏旁的小石凳上休息,自己蹲在墓碑前,顺手拔了几拨春风吹又生的杂草,又给死去的老爹燃了支烟,说起聂家以及聂美云鸠占鹊巢的事。 直说得他嘴巴发干。才拍拍有些发麻的腿,掸了掸裤腿起身说:“妈无论有什么想法,托梦给我吧。如果没入梦,我就当你不待见聂家人。回头谁来我都不留情面地轰出去……” 禾薇听得都无语了。托梦才是很少见的好伐。你这明明是自己不待见聂家人,还非要拖着未来婆婆一起下水。 回学校的路上,禾薇突然恍悟,圆睁着杏眸,挣脱了某人的大掌,用力戳着他硬实的胸膛,好气又好笑:“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故意选在去我家之前带我来扫墓?这样一来,就算我爸妈反对、我哥反对,我也不得不站你这边。因为我在你爸妈墓前保证过,会陪你……哎呀呀,你好狡诈!” 贺擎东嘴一咧,捞起她戳啊戳的纤纤食指,含嘴里挠痒痒般地磨了磨、啃了啃,眼里泄出满满的笑意:“这么快就被你猜出来了?不愧是我未来孩子的妈,就是聪明!” 禾薇:“我……”去! 本来下午还要回学校上课,贺擎东也正准备送她回去,只要过了清明节见家长这个关卡,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和她牵手、想黏糊多久都行,不差下午半天。 然而车行半路,接到贺老爷子的电话,说是聂家老爷子不行了,闭眼前希望能见一见聂家流落在外的大外孙,“他也不容易,爷爷倒不是非要你去见他,不过你妈要是还活着,想必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闭眼之前的一面,最好还是去送送他,免得将来后悔……” 禾薇就这么被他拐去医院送聂老爷子最后一程了。照他的话说:既然想见他这个大外孙,那么最好连外孙媳妇一块儿见。囧。 最囧的是,聂老爷子的病房门外站着的聂美珠,看到他俩,就像看到生死仇家。瞪视他们的眼神若是能杀人,估计他们早中枪躺地、死上无数次了。 “别理她。”贺擎东拍拍禾薇的头,拉她到身侧,牢牢圈住她,无视聂美云充满敌意的眼神,绕过她,推开病房门,正要迈进去。 聂美珠冲着他跳脚大骂:“别以为爸想见你,你就可以趾高气昂了。除非把晗晗放出来,否则,我聂美珠死都不认你这个外甥。反正你妈到死都没喊过我一声妹妹,我凭什么就要关照她儿子?” 她都要疯了。前阵子还挖空心思想撮合他和闺女谈对象,没几天闺女被警察抓,还说贺、许几家不原谅、务必要判她闺女牢狱之灾。这事儿还没完呢,转瞬又曝出贺擎东竟是她亲大姐唯一留在世上的儿子、她嫡嫡亲的外甥。真是见了鬼了! “正好。”贺擎东收住脚步,转头冷冷地回视她:“我也不想认你这么恶心的亲戚。如果不是爷爷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一趟,我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 “美珠!”聂强从病房出来,揉着眉心疲乏地说:“大家各退一步,别吵了。擎东是吧?你姥爷在里头等你很久了,快跟我进去吧。美珠你下楼给爸舀点粥之类的热食,他刚说想吃。” “大哥……”聂美珠一听就知道老大这是想打发她。刚医生都说了,老爷子身体机能衰竭,很难撑过明天,这一刻的清醒,没准就是回光返照。还说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尽量满足他,这才让老大想办法联络上贺家,好让老爷子临终前能好生看看还没来得及相认的大外孙。怎么都不可能是想喝一碗粥。 可聂强说完就退回了病房、并且把门给锁了。聂美珠推门门不应,只得跺跺脚,下楼买粥去了。 病房里,大限已至的聂老爷子,看到贺擎东,激动地睁大浑浊的老眼,老泪纵横,一个劲地咕哝:“是姥爷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死去的外婆……作孽啊……作孽啊……”(未完待续。) 第480章 懵逼的未来大舅子 “爸。”聂强和守在病床前的聂强媳妇悲痛地制止:“大妹地下有知,会原谅我们的。” 可老人放佛没听见大儿子、大儿媳宽慰的话,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贺擎东,半晌,下决定似地说:“我这辈子儿女四个,唯一亏欠的就是你妈妈……活着的时候没办法补偿,如今……祖屋传子不传女,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但那片山地没说传给谁,姥爷把它交给你了,你无论做什么用,只要别像……那样糟蹋,能不能光宗耀祖姥爷不在乎……” “我不要聂家的东西。”贺擎东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这是准备来个遗产分配啊,神色一肃,直言驳道:“我要什么自己会去挣,您老不需要因为愧疚特地给我这些。” “擎东。”聂强朝贺擎东摇摇头,示意他别在这时候违逆老爷子的意思,“既是爸给你的,你就收着。” 老人也一脸固执地瞪着贺擎东。 现场氛围有片刻僵硬。 聂美珠提着一份打包的青菜香菇粥心不在焉地回到医院,刚走出电梯,就听到她爹的病房里传来一声聂强悲怆的痛哭:“爸——” 聂美珠手一松,打包的粥打翻在地,半晌想起什么,冲上前敲门:“爸——大哥你开门!你们想瞒着我做什么!别告诉我爸走了我却没送到?” 这回没等她敲几下,门开了,形容憔悴的聂大嫂扶住跌跌撞撞的聂美珠,说:“小姑你慢点,爸已经走了……” “不可能!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不可能!没这么快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们!”聂美珠双目赤红地瞪向贺擎东和禾薇。 “是不是你们逼死了我爸!肯定是你们!不然他不会这么快走的,不会没等到我送他就走的……爸——爸你醒醒啊爸!晗晗还在牢里等着去救,你就这么走了,大姐小哥又没了,让我怎么办啊,我还能找谁依靠啊爸。呜呜呜……” 聂美珠骂着骂着,伏在床脚嘤嘤地哭起来。 聂强起初有些不忍,想宽慰小妹几句,可听她哭到后面。心顿时凉了半截。 什么叫大姐小哥没了还能找谁依靠?自己这个大哥活生生站她跟前她难道没看见吗?还是说,在这个小妹心里,自己这个大哥一直都是不中用的存在? 聂大嫂红着眼眶捏了捏聂强的手臂,给他安慰。 聂强长出了一口气,拍拍媳妇的手。转而对贺擎东说:“阿擎啊,你姥爷刚说的你都记下了?那块地今后就交给你了,千万莫做让咱们聂家祖上蒙羞的事。” 贺擎东没吱声。 如果有的选择,他真不乐意接收那块地。 聂美云在那里栽种过大片的变异罂|粟,取证完虽然一把火都烧干净了,山头、山脚但凡能种植的泥土也被翻土机来来回回碾过无数遍、确保不会再有变异罂|粟的苗种遗留。 可即便如此又怎样?他贺擎东不缺钱,更不想做劳什子地主。聂家祖辈留下的山头、田地,聂家人当宝,他却不稀罕。谁爱谁拿去。可聂老头拿“死不瞑目”四个字逼他收下这块地,他不点头。老头就真的光吐气不进气地瞪着他。 那一刻,他心头泛酸,不得不接受。然而,刚等他点下头,老头就溘然长逝了。死亡来得如此迅速,让他猝不及防。 “什么!”聂美珠一听那块山头竟被贺擎东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大外孙截胡了,不管她爹刚闭眼,尖声叫道:“爸把整座山头都给他了?凭什么给他呀!那山头是爸的,爸走了不是应该分给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吗?就算大姐和小哥没了,不还有我和大哥你吗?为什么就给他了?爸偏心也不能偏成这样啊!爸这人可真是……每次都这样! 之前是大姐。说她十六岁之前吃了许多苦,不由分说把医院传给了她,让我们谁也不许有意见。好吧,我们敬她是大姐。又念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所以听爸的:医院给她、家里大小事都听她的,从不违逆她的意见、更不会和她大小声,结果咧?搞半天是个假的! 害死小哥、气死了爸,医院也被她折腾没了!现在又说把仅剩的山头给外人……大哥!爸病了犯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怎么证明他一定是我们聂家的人?dna验过了吗?什么都没做。仅凭聂美云生前几句话就肯定他是爸的外孙?不行!说什么都不行!总之我反对!” 聂美珠还有一句话没说:贺擎东害得她闺女受尽委屈、到现在还在牢里吃苦,决不能让欺负闺女的人占据她聂家的遗产!哪怕这个人身体里真的流着一半聂家人的血! 聂强让媳妇去走廊给弟媳打电话,商量老爹的身后事,自己给老爹盖上白布,站在病床前,冷眼看着歇斯底里的小妹,等她冷静一点了才说:“你也说了这块山地是爸的,他想给谁就给谁,我们做子女的没有置喙的余地。至于阿擎的身份,不用你说,我前几天就从贺老那里拿到阿擎的dna报告了。别说什么信不信的鬼话,贺家什么样的家世背景?要不是这桩陈年旧事,人家根本不稀得和我们纠缠不清!” 聂美珠噎了噎,还是很不甘心地咕哝:“爸就是偏心!偏得没边儿了都!” 聂强摇摇头,不再理她,转而对贺擎东说:“你俩要是有事,先回去吧。出殡没意外的话会在后天,你记得来。不管你心里有多怨我们家,好歹他是你姥爷,你不认我们几个舅舅、阿姨我们没话说,但你姥爷这后半辈子真的是一直活在愧疚里,早年的时候愧疚丢了你母亲,临死又愧疚认错了你母亲……” 贺擎东点点头,打断聂强哽咽的就快说不下去的解释:“我会来。” 后天正好是清明节前一天,而且出殡多在早上,不影响他和小妮子回清市的计划。 从医院出来,禾薇见贺擎东情绪有些低落,心知聂老的故去对他的冲击力还是比较大的。别看他在聂家人跟前除了冷淡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她就是知道他心里肯定不愉快。任谁处在他这个位置,还能乐观、还能笑着面对的。有时候。面无表情比痛哭出声更让人揪心。 爬上车,禾薇主动握住他的手,柔声问:“现在去哪儿?你刚出院,跑来跑去不好。要不我送你回家歇息去?” 贺擎东听出她话里的小心翼翼,低头看着大掌里包裹着的小小揉夷,嘴角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没事才怪,禾薇心道。声音都哑了,可见内心克制着的情绪波动有多强烈。 “我先送你回学校。还是。给你班主任打个电话延请半天假得了?”贺擎东说着,抬头看了眼车上的电子钟,然后转头看她,忽然笑了,这回是真笑,不是刚刚那种硬扯嘴角的牵强笑容,看得禾薇心跳突然慢了几拍,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让她只想咬他:“等你到校,两节课都下课了,不如回家陪我睡觉?” “不要!第三节课是随堂测验。错过了回头怎么跟我哥解释?他这段时间盯我盯得可紧了。你自己回家休息去!把我在校门口放下就好!” 禾薇抬手捂脸。当着大武同志的面,说这种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话,贺少将你真的好意思?还有大武哥,你别抖肩强忍了,我都从后视镜上看到你偷笑了。 贺擎东本来就是逗逗她,不是真的想让她逃课,还一逃半天。看她炸毛的样子,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搂着她笑歪在她颈窝,还故意拿热乎乎的鼻息喷她:“哦。也就是说,如果第三节课不是随堂测验,你愿意陪我回家睡觉?” “贺擎东!”禾薇真炸毛了! “噗噗噗……”大武一时没憋住,笑出了声。见势不对,赶紧弥补:“咳,那个小禾,我是想提醒你,学校到了。” 禾薇:“……” 贺擎东:“哈哈哈……” 笑完赶紧哄,不然小妮子真要翻脸了:“随堂测验嘛。别太紧张,考差了也没事。哪个敢说我媳妇考得不好,爷揍他。” 禾薇白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推开车门下车,转身对他说:“回去好好休息知道没?别到处乱跑。回头我会打电话给爷爷或是大武哥做突击检查的。你要是没在家休息,清明节跟我回家的计划取消。哼!” 贺擎东看着走远的娇俏背影,摸摸鼻子问大武:“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她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 大武搬出他那半瓶水晃荡的文学,扯皮道:“据说每个女孩子心中都住着一个女王……” 贺擎东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心说小妮子心里要住人,怎么也得住他才对,怎么能住别个人,哪怕是女的也不行。 …… 回家这天,禾曦冬早早就来到妹妹学校门口等了。 虽说是晚上八点十分的动卧,时间上充裕得很,但宁可早一个钟头去车站傻等,也不敢拖拖拉拉错过班次。万一遇上堵车或是别个特殊状况怎么破?一天才一班,过这个村没那个店了。 所以他四点下课,一下课就提上中午收拾好的旅行袋,开车直奔妹妹学校。 到了之后,把车停入女校后门斜对面的收费停车场。 火车站那一带人车流量非常大,一不留神来个磕碰心疼不说,还浪费时间;完了三天的停车费还不如打车划算。 所以禾薇一早就和禾曦冬说了,车子就停她学校对面,反正回来时二十四孝好兄长也肯定会先送她回学校,正好取车。 锁好车门,禾曦冬提着轻便的旅行袋,晃悠到女校后门。 离和妹妹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呢,禾曦冬拿出早上塞书包里的都市新闻,抽了其中的广告页,垫在绿化带沿上,坐下来看报纸。 没一会儿,听到有车子驶近校门口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 咦?这车怎么瞅着那么眼熟啊。 禾曦冬正想探身看车牌,车窗摇下来,露出贺擎东清俊的脸:“冬子?” 禾曦冬华丽丽地囧了。这人咋会在这儿? 贺擎东看他那副吃惊的表情,就知道小妮子肯定还瞒着没说,当下觉得好笑,扶额摇摇头,招手让禾曦冬上车:“等下大武送我们去车站,你上来吧,行李让大武放后面。薇薇一会儿就出来了,趁着这会儿路况好,咱们先去车站,到那边再找个地方吃晚饭,你觉得怎么样?” 禾曦冬傻眼地看着大武提起他脚边的旅行袋、麻利地放入后备厢,再看着他拉开副驾座的门,示意他上车,才回过神:“啥、啥意思啊?你意思是你送我和薇薇去车站?” “不。”贺擎东直言了当道:“是大武送我们三个去车站,我和你们一起去清市。” “哦,你也去清市哦?可你不是才刚那个开过刀?坐这么长时间的车不要紧吗?”禾曦冬听他说是去清市,倒也没多想,清市有他的小叔一家,难不成还拦着人家不给去啊。 贺擎东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未来大舅子,说:“不要紧。” 禾曦冬别扭地坐在副驾驶上,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着那天从佘子坝回来,自己除了反对他和妹妹交往外,应该没说其他过分的话吧?再怎么说他都是妹妹的救命恩人,何况除了把妹妹拐走谈恋爱,别的倒也没啥让人诟病的地方,至少比起一般的富家子弟好太多了……再一想,为啥要自己坐副驾驶啊,这么一来,妹妹岂不是要和后面那个谁并排坐了?这哪儿成啊!好不容易才把两人拆开…… 正想推门下车换坐到后排,只见贺擎东递给他一张纸,嘴上还说道:“虽然不能说是初次登门,但这次是以未来女婿的身份正式拜访,不知道备什么礼妥当,冬子你帮我看看礼单,这样成吗?” 禾曦冬一脸懵逼。 什么登门?什么拜访?什么未来女婿? 这些词他没有一个不认识的,组合到一起却完全听不懂。 还礼单……我嘞个去!(未完待续。) 第481章 妹被大野狼叼走,哥心酸 禾曦冬低头看着手里这张红底金边的卡片式礼单,显然是对这次的登门非常重视,重视到珍视的程度。△↗頂頂點小說, 否则,谁列张礼单还专门去定制镶金版的啊,总不至于是嫌钱太多或是日子太无聊非得整点花头精来搞搞吧? 根本没看上头罗列的都是些什么礼物,直接把礼单退回去:“这不合适,我都说了……” “你之所以反对我和薇薇,是因为我的工种太危险是吗?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其他想法?”贺擎东没接礼单,而是认真地看着禾曦冬问道。 禾曦冬奇怪地看他:“这一点还不够吗?我可不希望薇薇嫁给你是守活寡。相信我爸妈也不会同意。”所以你搞这么多花头精都没用! 贺擎东莞尔一笑,整个人似乎轻松许多。如果仅仅只是这个问题,那么他可以明确回答:这都不是事儿!因为——“我转岗了,不会再出危险系数比较高的任务,而且会固定留在京都,你能放心将薇薇交给我了吗?” 禾曦冬纳闷不解:“转岗?换工作?你不是特行队的吗?这种单位不是你说了想换就能随便换的吧?”当他三岁小孩子哦。 贺擎东点头:“因伤转职。” 禾曦冬:“……” 好吧,差点忘了他是大难不死的人。后脑勺开过瓢,人行动组不要他了。 …… 禾薇和周洁莹结伴走出校门,看到贺擎东的车。朝周洁莹挥挥手:“那我先走啦,节后见!” 周洁莹机械地回了一爪子,心里的小人儿扯着帕子嘤嘤嘤:怎么就不邀请我呢。我其实很乐意跟你回家,真的!尤其是回禾家埠老家! 但想也知道不可能。别说家人怕她心脏负荷不了,禾薇想必更怕。叹了口气,垂头耷脑爬上自家司机开来的车,有气无力地挥手:“回家。” 司机透过后视镜,发觉她脸色不如刚出校门那会儿好,关心地问:“小姐。您身体没不舒服吧?” “没有。”周洁莹闷声回道:“我其实就是玻璃心发作,周叔你别管我。” 玻璃心发作?是指心碎了吗?这还了得! 尽职的司机先生赶紧掏出手机联络大小姐,被反应过来的周洁莹龇牙制止:“我没事!我……我就是和好朋友要分开三天有点小难过。不是周叔你想的那样啊!”我嘞个去!要不要这么尽职! …… 那厢,禾薇上车,被贺擎东扔到脸上的温热毛巾吓了一跳:“哪儿来的热毛巾?” “滚水里泡过后抽真空带来的。”贺擎东歪着头笑看着她说:“上了一天课,擦把热水脸是不是很舒服?” “嗯。谢谢。”禾薇顺势抹了把脸。拿下毛巾正要和充当司机先生的大武同志打招呼,惊愕地发现副驾驶坐着——自家二十四孝好兄长,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哥、哥你、你已经上车了哦。”难怪她没在校门口看到他,以为他还没到,结果…… 禾曦冬心里同样内牛满面:妹啊,你的视力不是1.5吗?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莫非是装门面的哦?你哥我这么个大活人坐车上,到这会儿才看到我。果然是有了那啥忘了那啥,嘤嘤嘤…… 话说回来。他有同意他俩牵手谈恋爱吗?先前明明还反对来着。而妹妹也答应他会好好在学校念书、不和某人联络的吧?可瞅瞅眼前,这哪里像是没联络的样子嘛。分明已经暗度成仓无数日的节奏!难怪妹妹在学校啥逆反行为都没有,合着一直都在阳奉阴违来着? “禾薇!”禾曦冬瞬间怒了。 “冬子。”贺擎东提起脚边的保温桶,含笑提议:“薇薇刚下课,肚子肯定饿了,晚饭还有的等,先吃点点心怎么样?免得饿过头胃受不了。你也来点儿,老冯特地赶在我们出门前做的,就怕放久了不好吃。” 大武极有眼力劲地接道:“没错没错,这饼得趁热吃。我刚吃了两块,到现在还意犹未尽……”说着,还砸吧了一下嘴。 禾薇偷眼瞄了兄长一眼,见他没反对,接过贺擎东递来的食盘,转手给兄长,讨好地说道:“哥,你尝一块吧。离车站有点远,路上万一堵车,晚饭指定早不了,我不信你放学后吃过东西了,有也是带在包里,打算和我一起分享的对不对?” 禾曦冬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接过了她递来的饼。接着盘子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再咬一口,把饼当成某人的脸,我啃我啃我啃啃啃!把他家乖巧懂事的小妹拐走了,不啃几口难消心头恨! 贺擎东见未来大舅子吃了,暗松了一口气。 不枉他这两天有事没事就蹲在电脑前学习“如何搞定丈母娘”之类的“技术”贴。 来学校的路上,还临时抱佛脚地学了一招“四两拨千斤”。 据使用者说,这一招特别适用于难搞的大舅子。这不,说用上就用上,效果立竿见影。 回头可以大方地给好评了,顺便再问问有没有其他类似的招数,争取这个节日一鼓作气攻克岳家堡垒,以免夜长梦多。 回神,欣赏着小妮子文雅的吃相,眼里闪着笑意问:“有没有吃出特别的味道?” “诶?”禾薇捧着饼盘、鼓着腮帮子睁着杏眸不解地看他,就像一只觅食的小仓鼠,可爱到爆啊。 贺擎东克制了伸手揉她头的欲|望。没办法,大舅子就坐在前头,在没彻底搞定之前,还是少刺激他为妙。 “这牛肉饼里的小白菜听老冯说是你撒的苗?已经可以吃了。老冯说你种的这批比他原先种的味道要好很多,还有那萝卜。虽然还不到吃的时候,但那叶子长势很好,托我问你种子的牌子和具体名称。大概是想去种子市场买点在后院种。” 嗖嘎! 禾薇恍悟地点点头,蓦地一顿,差点噎到。 这种子哪里是她外头买的啊,分明是农场空间里领的!现在就算想领也领不到了,想买得有农场币。关键是她现在穷得一分钱农场币都木有,怎么购买啊。只能盼着偷渡进去的那些花草苗苗早日成熟发孢子,她也好领点系统颁发的奖励。 于是苦着脸弱弱地说:“我都忘了具体叫什么。当时在花鸟市场挑盆栽的时候顺手买的,没仔细看牌子。” “忘了就算了。再好吃也不过是萝卜、白菜,无所谓。”贺擎东安慰她。拿保温水壶给她倒了一杯口感温热的花果茶。递到她嘴边:“来,喝口水。” 禾薇想也没想,就着他手啜了一口。 前排的禾曦冬看得挠心挠肺。嗷嗷嗷!老子还没答应呢,这就秀起恩爱了。就算秀恩爱。有个度好吗?体谅体谅我这个单身汉啊摔! “冬子!”贺擎东翘着嘴角。递上一瓶矿泉水、一罐听装可乐。 禾曦冬立马端正坐姿,僵硬着身子捧过后排递来的水和可乐,机械地回了句“谢谢”,心里再一次内牛满面。就这样一步一步屈服……口胡!他啥时候屈服了!他只是不想现在和他们计较罢了!当着外人的面多少给他们留点面子罢了!浑然忘了佘子坝那天、当着辣么多外人的面照样没给某人留面子。 (大武:你可以无视我的。真的!我不介意看你发难。相反我很想看。记住:每个男生心里都住着一个名叫八卦的邻居。) 禾曦冬心里继续说:别以为当我的面秀几下恩爱我就放下屠刀、错了,放下成见,成全你们了。我答不答应其实不作数。关键得看咱爹妈。回头把小妹坠崖的事一五一十汇报给爹妈听,看他们到底是欢迎你进家门呢、还是拿拖把撵你出去。哼哼! 禾薇见氛围有些僵,赶紧扯开话题。问贺擎东:“你今天上午送殡有去吗?” “嗯。”贺擎东应了一声,背靠着真皮椅背。懒洋洋地说:“聂家人不少,却没什么凝聚力。也就聂强俩口子在跑前跑后。” 禾薇噎了噎,拿眼角觑他:“你应该喊大舅、大舅妈吧。” 贺擎东捏了她一簇秀发轻轻一扯,笑着说:“嗯,下回我们一块儿喊他们。” 禾曦冬嘴里含着一口水,偷听后排两人说话,听到这儿,悲催地呛到了,一呛就是一路。 大武趁红绿灯,送了个同情的眼神给他。心说果然还是历练不够啊,就这都能呛到,以后的路道阻且长啊骚年! 到了车站,大武跟着贺擎东绕到后车厢拿行李,禾曦冬趁机拉过妹妹悄声问:“圆圆不是说他妈妈是孤儿吗?啥时候有舅舅、舅妈了?” 其实最想问的是:妹妹你真要跟着他去喊陌生人舅舅、舅妈啊?不再考虑考虑?就算他岗位换了,工作性质没那么危险了,但大你九岁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啊。 禾薇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应该避讳的事,于是挑重点给兄长普及了一下聂家的情况。 禾曦冬听得瞠目结舌。 不是吧?鸠占鹊巢?狸猫换太子?这真是现实中发生的事?确定不是小说里写写、电视里放放的狗血剧? 得知真相后的禾曦冬,再看某人时,莫名多了一丝同情。可怜催的,打小没了爹妈不说,突然蹦出的外祖家,还附赠了一个如此伤人的内幕。难怪这人的脸色大多时候都冷冷冰冰的,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啊。 这之后,二十四孝好兄长看向贺擎东的眼神变了。倒不是说他已经接受贺擎东做他妹夫了,而是不再有意无意敌对他了。不时还会接过话茬唠几句。回家的路辣么漫长,总不能憋着不说话吧。 贺擎东看得稀奇极了,在离检票窗口不远的高档西餐厅用过晚餐、趁禾曦冬起身去洗手间时,一把搂过小妮子笑问:“你啥时候把你哥劝服的?我看他不像之前那么针对我了。” 禾薇挣了挣他的铁臂,没挣开,嗔睨道:“要是我哥知道他一走开你就对我毛手毛脚,估计会后悔没继续针对你。” 贺擎东逸出一串愉悦的低笑,抓紧时间偷了几个吻,才松开她。 禾曦冬回座位的时候,发现两人头碰头在看掌上电脑,好奇地凑过去问:“看电影吗?” “不是呢,贺大哥刚提了个事我觉得很好。”禾薇抬头对兄长说:“爸妈下岗时,家具厂的社保肯定断了吧?当时家里没条件,也没想过续交,现在完全可以自费办理啊。把余下的年份一次性缴足,这样爸妈到了退休年纪,就能坐领养老金啦。上医院看病也不用省这个省那个的了,哎呀我怎么一早没想到……” 禾薇懊恼地捶了捶头。 贺擎东好笑地拉下她的手说:“别自责,现在补办完全来得及。” 禾曦冬看着两人契合的相处,总有种嫁女的心酸感。不过一码归一码,贺擎东提的社保这个事,倒真挺实在的。 “那事不宜迟,清明回去就给爸妈办?” 禾薇笑道:“哥你傻啦?清明节我们放假,社保单位难道会上班?” 贺擎东沉吟道:“我会在清市待几天,到时我给他们办。” 禾薇偏头看他:“你不和我们一起回来?” “嗯。驻地那边得做个交接。考虑到我的伤,放宽到六月底之前。但既然来了,没道理再拖到六月份去办。” 这是其一。其二嘛,他打算帮未来丈人和丈母娘把社保的事搞定了。不仅他来办,这笔钱也由他出。也不算是见面礼,无非是希望二老对他这个年纪略微有点大的毛脚女婿感到满意。 “也好。”禾薇想了想,说:“你开刀到现在才一个月,三天打一个来回,正常人都吃不消,既然这样,在清市多休息几天也好。” “嗯。”贺擎东柔笑着与她对视。 禾曦冬见状,心里大喊“吃不消”。欺负他还是孤家寡人单身汪吗? 好在车站广播响起他们这趟班次的列车即将检票的通知,三人收妥私人物品、拖上行李箱,不疾不徐地来到检票口。得知豪华包厢和机场头等舱一样,可以优先检票。禾薇怕贺擎东站久了不舒服,赶紧拿出三张豪华包厢的票,在排成长龙的乘客各种羡慕嫉妒的眼神中,优先通过检票口,登上了开往海城的高级动卧。(未完待续。) ps:  咳嗽一直没好,有时一咳都停不下里,悲催的,本来就渣速,这下更慢了,嘤嘤嘤…… 第482章 老妈,乃引狼入室了造么! 豪华车厢的票价比普通包厢贵一倍没错,但贵的多实在啊:铺位宽敞,绝不是普通包厢那种躺上去连个身都翻不了的窄铺;环境舒适,出去没多远就是餐车车厢和豪华包厢专用的豪华洗手间,里头还有淋浴室。『,虽然就一个晚上的时间,不大可能会在列车上冲澡,但瞧着总归舒服。且因为乘坐的人不多,整节车厢小猫两三只,安静得一点都不像是在列车上。 关键是包厢都是三人间。进门左侧一组上下两张一米宽的铺位,右侧是沙发和上铺的组合。三人座的长沙发,与对面铺位隔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绢花盆栽。既能躺、又能坐,没外人、多自在。 禾薇找到包厢号,把下铺给了贺擎东,她和兄长一人一边上铺。 禾曦冬抢先爬上贺擎东上面的铺位,把沙发那边的上铺留给了妹妹。开玩笑,就算对他们无比和谐的相处睁只眼闭只眼,但不代表妹妹这么小就允许他们同床好吗,同个床架也不行! …… “灵灵,你发什么呆呀?很快轮到我们了,票拿出来了吗?” 普通检票口前,愣愣地盯着前方看的傅灵被身后的傅母扯了一把,忙回神说:“票在我手里呢。” 低头看手里的动卧票,上头写着“普标包厢13-4”,傅灵的心头涌起一股挥之不去的惆怅。 同样是人,却分什么三六九等。这就是报纸上成天鼓吹的“平等社会”?既然平等。为什么要分豪华和普通?为什么豪华包厢的乘客能优先检票?说到底,这个社会还是不公允的。 …… 晚上八点十分,列车从京都西站准时出发。 包厢内。禾薇三人轮流洗漱完毕,见睡觉还早,一人一台手提,接通无线网卡后,靠坐在床上玩斗地主。 禾曦冬运气比较差,包了三副地主,三副都被配合默契的禾薇和贺擎东联手击溃。身子往后一仰,倒在枕头上哀嚎:“你俩老实交代!有没有用手机私底下通气?” “哪能啊。我那手机卡还在哥你这儿呢。”禾薇顺嘴接道。 禾曦冬抽抽嘴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两人都从暗度成仓直接转为明修栈道了。他就算把手机卡扔到天边都无济于事。于是从钱包内袋翻出妹妹的手机卡,用餐巾纸团吧团吧,直接扔到对面床铺:“给!还你了啊,下回找不着可别怨我。” 禾薇嘻嘻笑答:“谢谢哥。” 斜下方的铺位上。贺擎东单手支着后脑勺。柔笑着看着她。 禾曦冬哪里想到,他虽然抢走了贺擎东上铺的位子,却反而给两人制造了眉目传情的机会。 而对贺擎东来说,这正和他心意。 上下铺有啥好的呀,上下铺能直观地看到小妮子穿着保守睡衣盘腿坐在床铺上、斗赢禾曦冬这个大地主时灿烂的笑容吗?上下铺能欣赏小妮子抱着软被酣甜的睡颜吗?明显是斜对铺更方便嘛!也就禾曦冬这个在遇到妹妹的事情时脑子特别容易短路的妹控兄长才会傻乎乎地认为睡他上铺才容易被占便宜。 “真没通气?没道理啊,我的牌明明那么好……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照样被小俩口联手ko。 “再来一次!” 再被ko! “最后一次!” 依然被ko。 禾曦冬吐着舌头喘着粗气探出头问下铺的贺擎东:“贺大哥,你很会算牌吧?我敢打赌薇薇打牌从来不算牌,以前她和圆圆或者鑫鑫哥搭档。哪次这么厉害过啊。这绝壁是你的功劳。” 贺擎东扬着嘴角朝他抱拳:“好说。” 禾薇打牌打得俏脸红扑扑,笑趴在叠成豆腐块用来当电脑桌的被子上。冲禾曦冬羞羞脸,打趣他:“哥,打不过就认输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好好好,我认输,我认输。”禾曦冬自认绝不是输不起的人,朝妹妹举手做投降状。 三人笑闹了一会儿,禾薇看时间就快九点半了,提议说:“贺大哥的伤没好全不能熬夜,而且明天六点半就得准备下车,咱们还是早点睡吧。” 禾曦冬再度开启心酸路程:左一句贺大哥、右一句贺大哥,就没听她说“我哥”咋地咋地。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不中留…… 一夜好眠。 第二天刚醒,禾薇就听到包厢门上角的小广播在播报“列车半小时后即将抵达海城东站”的通知,赶紧叫醒还在呼噜噜酣睡的兄长。 倒是贺擎东,已经换下睡衣靠在沙发上喝水看手机新闻了。手机是他托队友从边境快马加鞭邮回来的。都要见家长了,哄小妮子出去玩还用得着找借口么! 茶几上堆着三个人的早餐——老冯昨天一上午的成果:烤面包和蛋卷酥。另外还有三罐酸奶。 看到禾薇起身,贺擎东示意她别着急,“下来小心,别摔着了。肚子饿不饿?洗把脸过来吃。” “好。”禾薇脆生生地应道。爬下铺位、穿好鞋子,拿上衣服跑去宽敞无人的更衣洗漱,头发挽成清爽的丸子头,神清气爽地回到包厢,和才刚坐起身的兄长招呼了一声,坐下来用早餐。 禾曦冬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睡眼惺忪地坐在上铺,看底下这对小情侣吃着早餐、说着悄悄话,顿觉这日子没法过了——醒来就看到各种秀恩爱。幸好列车就快到站,等和爹妈会师,看你俩还敢继续秀不。 七点二十五分,列车徐徐驶入海城东站,准时停靠动卧站台。 下站台后,三人推着行李箱下车。 禾曦冬体贴地抢过妹妹手里的行李箱。只让她管牢自己的书包。然而没一会儿就后悔了——这分明是在给某人制造牵手的机会啊。 只见贺擎东说了句“车站人多,容易冲散”,很是淡定地一手大行李箱、一手牵小妮子。神态再自然不过地往前走。 禾曦冬心塞塞地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在两人后头,有种为他人做嫁衣的凄凉感。 走出车站,看到禾父禾母翘首以盼的身影,禾曦冬瞬间赶脚找到了组织,激动地热泪盈眶。 禾薇也开心地抄起小手,朝爹妈招呼:“爸——妈——” 禾母率先看到他们,扯上禾父挤过重重人流。乐呵呵地说:“这车挺准时啊,我和你们爸没到几分钟,就听车站的工作人员说你们这班乘坐的列车进站了。刚走到出口这里。就看到你们了。走走走,车子就在边上,特地掏十块钱开进来的,不然只能停外头。想着你们应该有箱子。这点钱咱不省了……” 事先听闺女说过贺擎东也会来,禾父禾母并没感到意外,热络地接过他手里的箱子。禾母还说:“正月那次听薇薇说你昏迷不醒,可把我们吓坏了。幸好菩萨保佑手术成功,回头你把生辰八字报给我,赶明去庙里给你去去晦气,今后啊,一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贺擎东顺水推舟。报上自个儿的生辰八字,还不着痕迹地问来禾薇的生辰八字。没意识到半点不妥的禾母笑得可开心了:“好好好。回头我挑个合适日子,上庙里给你好好去去晦气。” 禾父见出站的乘客越来越多,提醒大伙儿:“先上车吧,孩子们坐一晚上火车肯定累了,早点回家整顿好的给他们补补。” “对对对!”禾母笑着拍了一下额:“看我,一唠起来就没个完。那咱们快上车。阿擎这两天就住咱们家吧,薇薇跟我说了之后,我把书房理干净了,年后薇薇他爸应客户要求打了张可架席梦思的单人床,觉得不错,趁三月份活少,给自己家也打了两张,就是还没上漆,样子不咋地好看,但睡起来还是不错的。” 禾母之所以邀贺擎东住自己家,除了他于自家有恩外,主要是闺女的干妈一家这个清明节出国旅游去了。许惠香单位的福利,说是全家报名费用减半。这不,出发前特地来和禾父禾母打商量:自家侄子来清市,恐怕得麻烦他们俩口子招待了。 正好,禾父手头有两张打了但还没上漆的新床,抬了一张上四楼,顺便把书房布置了一番。无论睡几晚,但毕竟刚出院,折叠钢丝床睡着哪有正经的垫子床舒服。 贺擎东含笑点头:“那我不客气了,谢谢叔叔阿姨。”心里为主动配合的小叔小婶点了三十二个赞。 许惠香单位有出国游活动是真的,日期就在清明节这段时间也是真的。但全家报名、费用减半这福利是假的,这不为配合大侄子成功打入岳家堡垒提供必要的机会嘛。 “不谢不谢!这有啥好客气的呀,都自己人嘛。这几天有啥想吃的,尽管告诉阿姨,阿姨别的本事没有,整几个家常菜还是不在话下的。”禾母笑得合不拢嘴,拍着胸脯连连应承。 禾曦冬在一旁看得捉急死了,心说爸妈你们这是在引狼入室造么!哪怕你们不邀请,他都会上咱们家坐坐甚至死皮赖脸住下来的;哪怕你们不问他生辰八字,他都会主动劲地塞给你们的。甩还甩不掉他呢! 好几次想向爹妈打小报告:妹妹前阵子坠崖了,和你们热邀的某人脱不了干系。 可终究还是没敢。爹妈胆子辣么小,吓死算谁的罪过? 可看着爹妈被某人几句话哄得眉开眼笑,倒反把他这个正宗儿子晾一旁,心塞得不行。 主动找话题意图引起爹妈关注:“爸妈,你们昨晚就来海城了吗?” “是啊!你妹难道没和你说吗?她让梅子订的房间,就在火车站不远,我和你爸昨天晚饭还是在梅子家吃的。临走还给我们一篮艾果、艾饺,早上出来时,我借酒店的大厨房蒸了十来个。我和你爸早饭吃的就是这个,你们早饭吃过没?哎呀甭管吃没吃,一会儿上车先趁热吃几个……”说到这里,禾母拉过闺女神秘兮兮地耳语了几句。 禾曦冬翻了个白眼:“妈,你和妹妹讲什么悄悄话呢!我就不能听吗?” “去去去!你一个男娃听这些干什么!”禾母正和闺女说梅子后妈的事。倒不是说她不好,而是说她好、大方,梅子遇到这么个开明的后妈,是她的福分,相信梅家今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可娘俩间的贴心话题,哪能让儿子听去,于是嫌弃地挥挥手,示意儿子走自己的路,别凑她们中间来。 禾曦冬目光幽怨地移向另两人。 好嘛,娘和妹妹要交流母女间的秘密不肯和他分享也就算了,连他爹也被糖衣炮弹收买撇开他跑了,罪魁祸首还用说? 贺擎东走在未来丈人身侧,聊着清市的天气和近况,不时递个烟。 他自己虽然不抽了,但知道禾父抽,不狠,但始终没戒掉。所以这趟南下,除了好酒好茶,还特地备了几条好烟,几乎把老爷子的私藏一扫而空,把老爷子气得抄起鞋底板追着他连骂“胳膊肘往外拐”。 但没白挨骂不是? 看着禾父对手里香烟的赞不绝口,又听他毫不避讳地说起困难时期、想抽烟没钱抽、偷偷搓一根烟丝藏衣兜里、烟瘾上头就摸出来闻几下过过干瘾的糗事,贺擎东扬了扬嘴角,心情格外好。 车停的不远,几句话的工夫就到了。 把行李放上后备厢,一行人上车回清市。 不远处—— “灵灵,你发什么愣啊,连袋子掉了都不知道。”傅母捡起行李箱上掉落的旅行袋,不悦地看了神思恍惚的女儿一眼:“今天怎么回事?没睡饱还是怎么了?尽出状况。” 傅灵收回视线,心里有点烦躁,打断她妈的唠叨:“没什么。快走吧,不是说错过八点半这班,就得等十点半了?” 同样差不多年纪,人家下了豪华车厢、有父母来接的私家车。自己挤出普标车厢,还得继续挤公交。 “这趟京都也不算没白去,至少你姑姑、姑丈答应会帮衬你,就看你争不争气、能不能考上京都那边的大学了。”傅母见女儿径自往前走,快步追上去,小声叮咛道:“回去后记得把请假两天的课给补上,就剩最关键的一年了,你可要争口气啊,别让妈抬不起头……” 傅灵不耐烦听她娘唠这些老生常谈,辫子一甩,头偏向另一边,“知道了。”(未完待续。) ps:  今天起来咳嗽好很多了,谢谢亲们的关心!顺嘴唠几句昨天看到的评论啊,有亲嫌我的章节贵,别人家的便宜,汗,这定价点娘是统一的吧,无非我没分节,你要想便宜,我一更分成四章发也行,但那样不觉得看起来难受么?还有亲说我这是老太太裹脚布又臭又长,这么多字了才写到十八岁,照这节奏啥时候才能完……哎哟哟看得我心塞死了,我每天晚上睡觉都想情节,不觉得这节奏慢,乃们真的想要速结吗?真的吗? 第483章 丈母娘反对 禾薇一家回到文欣苑,差不多十点半了。 禾母从冰箱冷藏柜拿出一大袋前两天回禾家埠扫墓挖来的野菜,对跟进来帮忙打下手的女儿说:“中午咱们简单点,下饺子吃。妈前天包了不少荠菜饺速冻着,你把这些野菜理了,再刨几支笋,拌几道凉菜配饺子吃。” 说到这里,顿了顿,探头看客厅,不是很肯定地问闺女:“中午一桌的野菜,你说阿擎会不会介意啊?早知昨天从禾家埠回来,应该先去一趟超市的,就是那些肉不如活杀的新鲜,就没去……” 禾薇正在水槽前分拣马兰头,闻言,笑着说:“不会的啦,他住院的时候,还问我野菜长啥样咧,还央我得空的时候带他去挖……” 蓦地一顿,爹妈还不知道她和贺少将谈恋爱的事呢,赶紧打住,说好了由他打头阵的。顺嘴扯开话题:“对了妈,你和爸去禾家埠,大伯娘他们没为难你们吧?” “还能咋为难?再难听的话都冲我们骂过了,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由她骂去呗。”禾母撇嘴哼道。事实上,何止是骂得难听,这趟回禾家埠,没准要见血了。要不是派出所那边来电话通知大妯娌过去一趟,大妯娌还举着个菜刀堵门口骂骂咧咧,非要自己俩口子给个说法,不给就不让回家。禾母真被气笑了。说法?禾美琴做出那等腌臜事,反过来还要自家给说法?这什么鬼道理! 可这些个糟心事,禾母没打算跟闺女说,免得她人在京都担心,只挑了些无关轻重的事唠唠:“你爷奶也变着法子来劝好几次了,我和你爸一律推说管不了。嗤,真当我们一家好欺负呢。这回说什么都不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合该让禾美琴狠狠受次教训。依我说,撤什么诉啊,法院怎么判就怎么着呗,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乱来。什么德行!……” 禾薇知道她娘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真让她看着禾美琴坐牢,即使嘴巴上喊着“合该吃苦受教训”,心里肯定也不得劲。 她爹和大伯到底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两个禾字。禾美琴的表现固然让人失望。但念在初犯,也没到杀人放火的地步,拘留所这些日子的煎熬,倘若肯悔悟,够她吃足教训了。而若不肯悔悟。哪怕坐穿牢底,出来照样是祸害一枚。头疼的当数大伯俩口子,打小养歪了,长大了想掰正怎一个“难”字了得! 于是宽慰她娘:“妈你犯不着为美琴姐的事生气,气多了还不是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咱们家想好了怎么做就怎么做。至于今后,美琴姐如何,不有大伯娘操心吗?你操心我和哥就够啦。” 禾母被闺女哄得好开心:“可不!你们兄妹俩的事,我都操心不过来,哪有那个外国时间管禾美琴是烂蛀椽子还是栋梁。” 说话间,手起刀落。麻利地把半根毛笋剁成了丁。 禾薇理好马兰头,放淘箩里过了几遍清水。 听她娘说,挖来的时候刚下过一场阵雨,叶子啥的都挺干净,又是山上挖的,没什么污染。 洗干净的马兰头交给她娘焯水,她则继续埋头理草籽南。 草籽南学名紫云英,根、全草和种子都可入药,有祛风明目、健脾益气、解毒止痛的功效。是以,每年春雷过后。尤其是清明前后这段时间,草籽南和荠菜、马兰头,并称为清市一带“最接地气”的三类野菜,以低调之姿走入千家万户的厨房。 禾家也一样。禾母每逢这段时间。都会拉着禾父上山下地掘野菜。早几年主要是奔着省开销去的,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则是图个新鲜,还有就是连年下来积累的习惯。每逢清明,不吃几天野菜就浑身不得劲。 清市附近几座山头几乎被禾母跑遍了,哪哪的荠菜最嫩、哪哪的马兰头多、哪哪有野山笋……出去一天。回来往往是大包小包、沾泥带露。当天吃不完,就用塑料袋扎紧袋口放冰箱冷藏,过几天拿出来照样鲜嫩欲滴。 但通常不会放这么久。 荠菜不用说,水饺、艾饺、炒年糕的最佳搭档。水饺和艾饺一次性做足,蒸熟凉透放速冻。想吃了拿出来热热,依旧味鲜十足。再就是有名的荠菜炒年糕,一出锅,闺女的干妈家、儿子的师傅家、再还有常来常往的水果店老板家,偶尔还会给楼上楼下关系好的老头老太送两盘。余下的就是自家的了,量少了尝个鲜,量多就过个瘾。 马兰头通常用来做菜吃。焯水后切成碎末,和同样焯熟的笋丁、豆干丁一起下热油锅拌一拌,就是一道鲜美爽口的下饭菜了。马兰头因为有清热解毒、抗菌消炎的作用,所以很受当地人欢迎。即使没能去郊外采摘,也会在农贸市场买两斤尝尝。牙疼上火,吃点马兰头立马不药而愈。 草籽南别家怎么吃不知道,禾母最喜欢用来煮糯米饭。 理干净、过清水后的草籽南,剁成碎末,和咸肉丁、鲜笋丁一起煮咸味的糯米饭。好吃不上火、清热又解毒。 可虽说只是饺子、野菜,娘俩个从头到尾也忙乎了个把小时。 十一点刚过半,喷香的糯米饭蒸熟了、具有清明特色的荠菜肉丝馅的艾饺出锅了、荠菜香菇上汤水饺也好了,再是五道配菜依次端上饭桌:凉拌马兰头、菜卤笋片、豆腐松花蛋、尖椒蒜蓉黑木耳、以及禾母一早做好了放冰箱的泡椒凤爪。 “开饭啦!”禾母端着碗筷上桌,招呼客厅里唠得兴致很高的男人们。 禾父正拉着贺擎东说茶叶的事。虽然对烟酒茶不讲究,但好东西谁不喜欢?挨个儿摸了一遍贺擎东提来的上门礼,既高兴又难为情地说:“这些都不便宜吧?我看还是收起来,回头等你小叔小婶回来送他们喝。我有大叶片喝就不错啦,这么嫩的芽尖,给我喝纯属浪费。” 贺擎东岂肯提回去,趁丈母娘招呼吃饭,忙说:“叔您太客气了,这东西本来就是给人喝的,不存在浪不浪费。你看我来您家蹭吃蹭住。您要连这么点小东西都不肯收,那我哪里好意思待下去?” “这哪里是一点小东西啊,你看你提来这么多……”禾父搓着手真当难为情。 贺擎东这次来,除了一套换洗衣物。32寸的大行李箱,满满当当塞着从贺老爷子那儿打劫来的烟酒茶以及托周悦乐买的适合禾母这个年纪用的保养品,还有一本花高价从网上拍卖来的准备送未来大舅子的《前朝古董全鉴图》,就是不知道他赏不赏脸了。 禾薇在列车上看他拿睡衣时都囧了,原先以为他是因为要在清市多逗留几天。这才提了这么大个行李箱出门的,哪晓得换洗衣物只占了咪咪小一角落,余下的全是送她家的上门礼。 某人却不以为然地笑笑,还趁未来大舅子在外间洗漱,迅速在她脸上偷了个亲。 所以这事吧,在到家之前,只有禾薇知道。 禾母不清楚茶几上这些烟酒茶具体值多少价钱,听贺擎东这么说,忙过来劝:“哎呀你们推来推去的做啥,洗洗手吃饭啦。阿擎啊。中午时间不多,我就没去买菜,都是家里现成的,简单吃点。下午我问人买了只家养的土鸡,给你们炖鸡汤喝。明天还有一只土鳖,是薇薇她爸老早就和人说好的,那裙边用来补身最好了。你那伤我听薇薇说得加强营养、还需要静养,吃过饭去房里歇会儿,晚上我们整顿好的。” 未来丈母娘殷切的叮咛,让贺大少受宠若惊。忙道:“阿姨您辛苦,我吃什么都可以,不挑食的。” 禾曦冬在一旁磨牙霍霍翻白眼。心说是哦,不挑食。咱家最美的妹妹都被你叼窝里去了,别的自然不挑食…… 白眼没翻完,后脑勺被禾母呼了一巴掌:“傻愣着干啥呀?还不去把热着的椰汁拿出来,平时的机灵劲这会儿跑到哪里去了?”又对贺擎东说:“薇薇说医生叮嘱过伤没好全之前不能喝酒,我就不招呼你喝了,但喝点椰汁没事儿。” 禾曦冬心里那个酸。娘哎。我才是你儿砸!这人是来应征你女婿的,用心不良!居心叵测!千万别上当了喂!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准备的上门礼倒真合心意。不说送爹妈的那些昂贵品,只说送他的那本鉴宝图册吧,翻看得都停不下来。 不愧是军人出身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一招学的就是精!知道他爹好这一口、知道他娘近几年开始醉心于保养、知道他喜欢古董鉴宝……这不战争的号子还没正式吹响,内部势力已被瓦解的差不多了。 …… 贺擎东第一次吃野菜宴,又是在未来丈母娘家,胃口出奇的好。 禾母盛给他的二十只荠菜水饺连汤吃完、捏给他的草籽南糯米饭团吃完;禾父夹给他的一只拳头大小的麻心馅艾青汤圆和一只半个成人巴掌大的荠菜肉馅艾青饺子也一个不落下肚,还有清香爽口的配饭菜和一瓶温热的椰汁,看得禾薇禁不住担心他会不会吃撑了。 禾母虽然也挺惊讶,但转念想到贺擎东的身高体型,这么魁梧的大小伙子吃这点量应该不算多,受伤刚出院,不是更应该多吃么?于是起身想再给他添一碗水饺,被禾薇拦住了:“妈,别给他加了,草籽南饭团都是糯米,汤圆米饺也掺着糯米粉,吃多了不克化。何况他伤没好全,糯米做的还是少吃,容易发的。” 贺擎东从善如流地点头:“微微说的对,而且我确实很饱了,不能再添了,阿姨您坐下吃。” 禾母下意识地回到座位,夹起一个青团子咬着,嚼了几口,回过味来:刚闺女那话咋那么怪乜?问也没问就直接扯住自己不让添了,她和阿擎有那么熟吗? 这么一琢磨,再打量饭桌上闺女和贺家大侄子的互动,禾母总觉得不止熟,还有那么点……那词怎么说来着?亲昵?亲密? 嘶——禾母倒吸了一口气,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赶脚,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下半顿饭,禾母几乎食不知味,机械地戳着筷子吃完碗里的饺子,见大伙儿都吃完了,她想了又想,牙一咬,扭头喊闺女:“薇薇,你跟妈到厨房里来。” 其实就是禾母不喊,禾薇也会到厨房帮忙收拾碗筷的。 只是这一喊,禾薇倒是还没觉察出什么,观察力敏锐的贺大少,心里有数,怕是丈母娘已经看出什么苗头了,垂眸想了想,决定先发制人,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小妮子委屈了,于是郑重地对禾父禾母说:“叔叔、阿姨,我有个事儿想找你们商量,不如咱们到客厅坐着说?” 起身的同时,安抚地捏了捏小妮子的手背,示意她别担心,一切有他。 这一幕恰巧被禾母瞅到,心里的震惊更甚。若说刚刚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她九成九肯定了:自家闺女和贺家大侄子之间绝对有什么。 禾曦冬嘴里还在啃凤爪,闻言,差点呛到,饭没消化就交代?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 只有禾父依然没在状况,乐呵呵地跟着贺擎东移步到客厅:“有啥事只管说,和我们客气啥啊。” 禾母瞪了丈夫一眼,心里乱糟糟的,想着一会儿说的要真是这个事,自己该怎么个反应?同意还是不同意?哎呀!什么同不同意的!闺女才几岁,考虑这种事未免太早了吧。还有,阿擎不是早有对象了吗?她记得两三年前就听他说起过,还说准备谈婚论嫁来着…… 一想到这茬事,禾母脸色陡然一沉,看向贺擎东的眼神不那么友善了。有对象了还来招惹自家闺女,且不说其他,光这个态度就不行!绝对不行! 于是,贺擎东刚沉吟着开了个头:“叔叔阿姨,我和薇薇……” 禾母就控制不住地失声高喊:“我反对!” 被吓了一跳的禾父:“……” 人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反对,你反对个什么劲啊? 禾曦冬:“……”噗!老妈威武! 禾薇刚把一摞碗抱到水槽,听到她娘高八度的三个字,手一抖,打翻了一叠碗。(未完待续。) 第484章 加更~ 清脆的“哐当”声传至客厅,几乎是同时,贺擎东几个大步抄到厨房:“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但打碎了两个碗。”禾薇羞愧地好想把脸埋到水槽里的肥皂泡中。 贺擎东闻言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遂拉过她,就着水龙头冲干净她手上的泡沫,柔声宽慰:“碎了就碎了,碎碎平安,回头咱去买一打,有啥好自责的。乖,把手擦干净出去坐会儿,碗留着一会儿我来洗。” 禾母直到这对小儿女从厨房出来,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原本她想进厨房看看的,可惜没拼过人家速度,她这儿屁|股才离开沙发,人家已经冲进厨房了。 看着自家闺女被别人家小伙子牵着手从厨房出来,在场人还有啥不明白的呀。 就连禾父都有点回过味儿了,睁大眼,惊愕地指指两人交握的手,“这、那……” “什么这啊那的。”禾母没好气地哼道,屁|股落回沙发,表情臭臭地说:“阿擎啊,我晓得你要说啥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一来我们家薇薇还小,不忙着谈对象。二来,你都有要好的对象了,上回还听你说准备结婚来着,怎么突然跑来和我们家薇薇处一块儿了?你别怪阿姨说话难听,现在的小年轻啊,搞七捻三的事情太多,薇薇这丫头又没这方面经验,万一……”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贺擎东拉着小妮子在单人沙发坐下,自己单膝蹲在旁边,表情郑重地对禾父禾母说:“从头到尾,我就只有薇薇一个,没别的女人。上回是怕阿姨您给我介绍对象。我顺嘴扯了一句,没想到您会放在心上,早知我就实话实说了。” 他是真后悔了。谁知道那时候一句搪塞的话会让丈母娘记到现在,还拿来当回击他的最好武器,见血封喉有木有。要是听不进去他的解释,他该拿什么来取信? 好在禾母听他这么说之后,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出声打断。 贺擎东心里呼了口气。这感觉,简直比面对最严峻的任务还要紧张。 “我这趟来,主要是想向您二老提亲。薇薇还小我知道,虽然我大她九岁,但不会催她这么早就结婚,这点你们只管放心。该上的大学、该念的书。我都会等她念完。只要她喜欢,想念到几岁都成。至于结婚。我是这么想的,等她上了大学,咱们先订个婚,知会一下周围的亲戚朋友。结婚放到她大学毕业后。婚后想继续攻读研究生、博士生都可以。只要她喜欢。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哦,订婚、结婚的具体仪式,叔叔阿姨怎么说就怎么办。我这边完全没问题。” 禾父总算听懂了:“你是说,你和薇薇在处对象?” 他家闺女才几岁来着?没记错的话。今年五月才刚过十八岁生日吧?这年头可不比三十年前,哪家的闺女十八岁不到就许人家的? “是。”贺擎东点点头:“就等您二老同意。”心里补充:不同意也改变不了小妮子是他的事实。顶多再费点工夫。 这回,禾母倒是没再喊“我不同意”、“我反对”。 倒不是说被贺擎东刚刚那番话劝服了,而是,同不同意的,还得具体问过闺女再说。这事儿来得太突然,没头没脑的,完全没做好心里准备啊。 禾薇看出她娘的踌躇,又见贺擎东的面色透着些许疲惫,不由分说拉起他,推着他去临时布置的客房,语气因爹妈、兄长接二连三朝她投来的镭射光般的视线显得有些凶巴巴:“余下的我会跟爸妈说,你去睡觉。不到三点半不许起来。知道没?” 贺擎东眼里含笑,轻应了一声,回头和禾父禾母说了一声,顺从地去书房休息了。 禾父禾母见状,心里不住啧啧称奇。怎么瞅着两人之间,似乎是自家闺女更占上风啊。贺家大侄子反倒被闺女吃得死死的、一点都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霸气侧漏、强硬刚断嘛。 想归想,面上依旧一派严肃,大有三堂会审的架势。尤其是禾母,待书房的门一关,立马扯过闺女,恨铁不成钢地戳她的额:“你说你这孩子,才高二,着什么急啊,你给妈老实交代!你俩谁招惹的谁?” 禾薇无辜地看着她娘,眨巴了几下眼:“想不起来了。”扯淡!肯定是某某不解释啊。想她那会儿年纪辣么小(别给她扯上前两辈子),完全是被他拐上早恋这艘贼船的好不好。 禾母气结,“想不起来了?”这得黏糊多久才能想不起来啊? 禾曦冬听得噗嗤想笑,被禾母瞪了一眼,火苗一下改窜方向,顺手捞起茶几上的美人捶,往儿子头上招呼,每敲一下骂一句:“你也是!做哥哥的,不晓得看顾着妹妹,还好意思笑,你……” “唉哟妈,你轻点轻点!”禾曦冬抱着脑袋四下躲,总算逃离他娘的五指山,指指书房:“你未来女婿还在里头休息呢,别吵到人家了。” 禾母:“我……”未来女婿?心怎么那么塞啊。 禾父看着满茶几的烟酒茶,再看看旁边的闺女,想着贺家大侄子该不会是想拿这些讨好自己吧?不过话说回来,以前逢年过节,也经常见他邮一些地方特产送自家,难不成那时候就有这个苗头了?这也太早了吧? 可见,闺女长得太漂亮、成绩好人又乖巧也发愁啊,这都还没毕业呢就被人盯上了。反观老大家的,成天嚷嚷着要给她找个对象、说是考不上大学就早点结婚生孩子,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找见,过个年还蹦跶进了拘留所。 这么一对照,禾父心里甭提多自豪了。自家闺女就是棒! 嘿,都说孩子养得好,父母基什么因的占很大原因。瞅瞅自家俩孩子,个顶个得棒,意思就是他和媳妇基什么因的好?嘿嘿嘿…… 禾母见禾父先是瞅瞅闺女、再瞅瞅儿子,完了盯着茶几兀自傻乐,没好气地捅了他一记手拐子:“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算了!薇薇你跟我去房里,妈有话跟你说。” “噢。”禾薇乖乖跟她娘去了主卧。迟早要交代清楚的,晚交代不如早交代。(未完待续。) ps:周末快乐!加更求月票~ps,心血来潮建了个书友群,只要有本书粉丝值的亲,都可持起点id叩门加入,欢迎任何吐槽。真的是临时建的,说不定你是第一个哦,等着你们来做客! 第485章 禾妈语录:婚期不许一起住 禾父还在客厅傻乐。 被娘俩关卧室门外的禾曦冬,摸摸鼻子折回客厅,好奇地凑到他爹身边:“爸你乐啥呢?看你都把妈给气走了。” “啥?哦。”禾父回神,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忍不住说:“我在想啊,你和薇薇都那么出色,我和你妈功不可没。” 禾曦冬:“……”这皮厚的,i服了you! …… 房间里,禾薇推着禾母在床沿坐下,给她揉捏着肩说:“妈,您别上火,贺大哥就是因为尊重您和爸,才刚出院就跟着来我们家……” 禾母没好气地反手拍了她一下:“你倒是会替他说好话。” 禾薇嘿嘿笑着讨好道:“哪能呢!我这不实话实说嘛。其实您想啊,我迟早要嫁人的嘛,与其嫁个不知根底的,还不如贺大哥这样的。你看,他家啥情况、他本人啥情况你一清二楚吧?就算有啥不清楚的问问干妈也就都知道了,日后嫁过去看他敢不敢欺负我。欺负我了都轮不到你替我出气,干妈第一个会帮我……” 禾母绷不住乐了:“敢情你都考虑得那么长远了?啧啧!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才几岁?就一心想着嫁人了,羞不羞哇?” 禾薇心说羞啊,让她一介淑女满嘴的嫁人长嫁人短,能不羞么。可贺少将打了前阵,她不得趁热打铁赶紧接上啊,总不能后继无力把说好的事给搞砸了吧。 禾母叹了口气说:“妈也不是老古董,外头你这样的年纪就处对象的小姑娘不是没有。前阵子还听你付姨说,她家对门一个初三女生,都带着男朋友回家了。但这都是同学间小打小闹,等日后毕业,就算还能在一个学校读,说不定也分开了,完全不影响将来谈婚论嫁。但你跟阿擎不一样,他今年都有二十八了吧?” “二十七啦。”禾薇接道。 “有啥子区别嘛!左右大你那么多岁。”禾母朝她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这年纪。甭说等你大学毕业。现在结婚都算迟的了,他家里真等得了?就算等得了,像他说的。第一步订婚、第二步结婚,那指定盯你盯得死紧死紧的,就怕半途出状况。可你才几岁?大学毕业得五年后吧?万一,妈是说万一。你到时突然哪根筋搭牢说和他谈不拢想分手,咋向人阿擎家交代啊。唉哟……” 禾薇被她娘愁眉苦脸的表情逗笑了,捂住肚子忍俊不禁道:“唉哟妈,你都想到我和他分手了啊?您就不能往好里想啊?”要是落到某人耳朵里,绝对朝她飕飕放冷气。 禾母见闺女笑成这样。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但也不是没可能啊,自家闺女这么出色。五年后大学毕业还不知会怎么吃香呢。追求的青年才俊一多,万一真来个相对眼的。后悔这么早订婚了怎么办?苦的还不是闺女自个儿。 禾薇忍着笑安慰她娘:“不会哒!妈你放宽心啦。” 禾母:“……”肿么有种反了反的赶脚?想以前,家里有闺女到出嫁年龄的,不都是当娘的在那儿罗里吧嗦的劝、闺女不是捧着毛巾嘤嘤地哭就是板着脸无声抗议。她家咋就变成闺女反过来劝她放宽心了?有这么个没心没肺的闺女,当娘的宽得了心才怪! 禾薇趴在禾母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娘的脸,柔柔说:“妈,不管我嫁到哪儿,我都是你闺女,你别担心啦。哦对了,贺大哥把我们家对门的房子买下来了,说是如果咱们不搬家,他就在对门做婚房,到时我回娘家方便。如果搬去滨海壹号,他不也买了幢别墅嘛,还是能做邻居,嘿嘿……” 禾母:“……”得!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家闺女彻底被人拐跑了,连婚后住哪儿都讨论过了,个傻囡囡! 腹诽完,禾母心里一记咯噔,咻得转头问闺女:“你那啥,和阿擎住一起过了?” “……”禾薇愣了愣,啥叫住一起过啊?两人同床共枕有过几个晚上但没突破最后一层关系算不算? 禾母一看闺女这反应,坏了,急吼吼地揪着她耳朵低声训:“哎呀你个傻姑娘,没结婚不能和男人住一起的,会吃亏的知不知道!” “妈我没有。” “啥?”这下换禾母愣了。 禾薇捂住发烫的脸,其实是怕脸上写着“心虚”二字:“没和他过夜过啦。”节操都快掉光啦! “真没有?”禾母不怎么信耶:“那你刚刚咋那种反应?” “我……我那不是没闹明白你说的啥意思么,呵呵呵……” 禾母大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但是——“男女那事儿结婚前不许做你给妈记牢了!” 说完方才反应过来,一般情况,订了婚貌似就能住一块儿了吧?她和老禾同志那时候穷,没办得那么具体,双方换了庚帖、择了个好日子就结婚了。但稍微有点条件的家庭,都会搞两次仪式,先订婚、后结婚,喜糖发两次、宴席请两次。所以订了婚虽然叫未婚夫妻,但照风俗是可以搬一起住了。 禾母在心里转了好几个来回,最终还是没跟闺女透露这一层。反正就算同意,离订婚还早着呢。等订了婚两人私底下怎么亲热,她眼不见为净管不着。但现在嘛,必须给闺女洗洗脑,好好和她说说姑娘通往妇人的那道关卡多重要,可不能随随便便搞丢了。 就这样,娘俩躲在房里,说了半下午的话。 前半场基本是禾薇说、她娘听;后半场换成精神大振的禾母上场,逮着闺女的耳朵大念了一通婚前如何保护自己、以及“女人要自爱”的方言版。禾薇连插嘴想替自己以及被禾母形容为“大尾巴狼”的贺少将辩解几句的机会都木有。 直到三点光景,禾母“呀”的一声,想起和人说好的小土鸡,这才不情不愿地放过说教到一半的闺女:“先不说了,妈得去拿鸡,迟了会被人挑走的,回来炖汤也来不及……明天再和你说……” 禾薇:“……”娘啊您可以不说的,真的!闺女我都懂!(未完待续。) 第486章 我女婿! 禾母因惦记着和熟人说好的家养小土鸡,抓起钱包急匆匆出门了。 这家卖鸡的不是常年在农贸市场设固定摊位的鸡贩子,而是乡下上来的农户,挑着竹筐,一筐鸡、一筐蛋,偶尔会夹卖几只鸭,也是家养的,数量不多,筐子里的卖完就没了。 禾母是正月回来后经水果店老板娘介绍知道他的,一开始不确定他家卖的鸡到底好不好,现在的鸡贩子都狡猾狡猾滴,经常戴着个大草帽、自行车前后挂几个竹筐、冒充乡下农户,吹嘘自己的鸡打小放养、吃虫长大、不喂一粒饲料。禾母因此上当过两次,买回家一杀、一焯就看出名堂来了。家养的鸡哪那么多肥油!家养的鸡哪那么快炖烂! 是以,当初付大姐介绍她问这家农户买鸡时,她一开始不怎么信,见付大姐一个劲地说他家的鸡好吃、她家宝贝孙子爱吃,才意思意思挑了一只两斤不到的小鸡娘。当天回家杀了炖汤,发现这家的鸡的确好,肉精油少、炖出来的鸡汤澄黄清亮、丝毫没有圈养鸡的臊味,这才是真正的放养鸡嘛。 再加上三月下旬的时候,禾母特地跟付大姐几个社区女同胞,跑了趟乡下,亲眼看到农户家放养在竹林、桃林里的鸡,三三两两地在林间溜达,捉捉虫、喝喝溪水、有些甚至还飞上竹枝、桃树杈打鸣,这下心更定了。每逢农户来城里卖鸡的日子,禾母都会赶去买一只,而且还得赶早,去迟了往往都卖光了,就算预先和农户说好留一只给她,也是被人挑剩下的。 所以一想到肥溜溜的大母鸡被别人给挑走了,禾母就发急。说好的下午三点农贸市场晚市门口,这还没出门呢就三点了,从家跑着去菜场门口,少说得三分钟。近段日子以来和禾母一样想买这放养鸡的家庭主妇多了很多,有些甚至两点半就开始在菜场门口等了。三分钟能挑走好几拨鸡了。 可别又给她剩下一只最小的啊。好不容易赶上儿子闺女回家,半天不到还冒出个准女婿,哪怕不想这么早承认。上门是客这个道理禾母还是懂的。而且一早就说好晚上给孩子们整顿好吃的,没鸡还整啥啊。前些日子那只两斤半的鸡娘她和老禾都一餐干掉大半只呢,今儿家里五口人,总不能净喝汤吧? 祈祷间,看到农户那两只极具代表性的竹筐了。禾母几大步奔上前,看到关鸡的筐子里还有四只大小不一的三黄鸡,心定了不少,喘着粗气说:“今儿来迟了,就剩这四只了呀?” “对!前头来了两拨人,挑走了几只。不过大姐你别急,我知道你会来,特地给你捎了一只公鸡,这会儿的公鸡味道比鸡娘还要鲜,白切嫩、做烧鸡公香。怎么做都好吃。养的不多,阿拉自家也喜欢吃,就没拿出来卖。大姐你要的话我给你称,不要么你挑个鸡娘,随侬啦。” 卖鸡的农户认出是禾母,从脚边的小竹篓里抓出一只捆了双脚的大红公鸡,递给禾母检查,看是不是病鸡之类的。 禾母见这公鸡不错,点头说:“就它吧。另外再给我挑只小鸡娘。” 公鸡比较大,禾母琢磨着半只白切、半只做烧鸡公。买只小母鸡炖汤。这么一来,晚上的菜有着落了。 见另外一只竹筐里还有不少新鲜的鸡蛋、鸭蛋,分别也称了五斤。想着孩子们后天就要回学校,得给他们整些路上吃的。回头去超市买点豆腐干。和鸡蛋一起做些卤味。 想了想,禾母干脆让农户把余下三只鸡都给她称了。煮熟了做醉鸡、糟鸡。留一只家里吃,另外的让孩子带学校改善伙食去。 农户依次称完,报了价钱,禾母算了一遍没错,点点头拿出钱包。还没给钱呢。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中年妇女,抓起农户脚边的公鸡咋呼道:“这鸡我要了!多少钱?” “这鸡有人买了,你要的话下回我给你捎一只来。”农户老实巴交地说。 妇女撇嘴道:“什么买了?不还在我手上吗?有些人就喜欢讨价还价,我可不爱,你说多少钱我给你,鸡我带走了。” 禾母这才看清窜出来的程咬金,搞半天是自家楼上的主妇,夫家姓童,她自己姓王,但她不喜欢别人称她王阿姨、王大姐,喜欢听人唤她童太太。 禾母听见过几回,觉得牙都酸倒了。这是从电视里爬出来的人吧?忒能作了。 事实上,童家搬到文欣苑还没半年。童太太仗着儿子是社区莲花中学的教务处主任,总爱在小区里摆架子,整的好像没她允许、小区里的家长们就没办法送自家孩子上初中似的。 据禾母的目力推测,文欣苑起码三分之一的住户不喜欢她,偏人不自知,依然傲慢得像只花孔雀,到处炫耀。 禾母和她起嫌隙,倒不是因为这一点,而是因楼道长的委任引发的一系列糟心事。 文欣苑以前是没有劳什子楼道长的。今年开年后,社区提倡辖内小区每楼增设一名楼道长,每月帮社区分发一些要紧通知、分类垃圾袋啥的,遇有违规群组现象及时上报等。 禾家所在的这栋楼,经物业人员和社工联合做的一番民意调查后,选了禾母做楼道长。 倘若单光只是干活,禾家楼上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关键是担任楼道长以后,每个月能领六十块钱的服务津贴。 就为这六十块钱,童太太开始闹腾了,先是去物业反映:凭啥不选她做楼道长,她儿子可是莲花中学的教务处主任……巴拉巴拉…… 物业不受理,她又跑去社区闹。社区更不可能理会她这种无理取闹的反映,顶多劝慰几句,譬如下届楼道长让她再好好争取啦,这届已经开始实施、没可能更改啦,除非原楼道长出错被取缔资格。 童太太想着犯错了就能取缔资格是吧?于是开始想方设法地诱禾母犯错。 可禾母每天的作息规律的很,基本是四点一线:家——店面——菜场或超市——晚饭后的市政公园广场舞。 今年开始,因为和专柜的供货协议终止,明珠商场都不需要跑了。给家人掏换季衣衫就去新开没多久的购物中心,比去明珠商场方便的多。一下午打个来回还不用太赶。 这么一来,找不着诱她犯错的机会呀,童太太便想了个坏招,和邻里吵架算犯错伐?必须呀!说明邻里关系不和睦、那还当什么楼道长!于是。逮着机会逼禾母吵:看禾母往阳台外翻晒被褥冬衣,她故意挂出滴水的湿衣,嫌效果不够,再来个阳台浇花,大半都浇在外头;看禾家在阳台上晾晒腊肠、酱鸭。她故意拿着地毡、拖把在阳台墙上啪啪啪,扬起的灰一路飘进禾家阳台;路过禾家门口,不忘踩几脚禾家搁门口的垃圾桶,有几次还把煤球灰撒在禾家门口…… 开年后,不,自打禾母被选为楼道长的这一个月以来,楼上做出的腌臜事数都数不清。 找上门理论吧,对方要么死不承认,要么扭着腰肢说:“哎呀,肯定是我家那口子挂衣服出去的时候。没注意你家阳台晾着被子,滴湿了啊?那可真不好意思。下回我会让他注意的。”诸如此类。 起初几次,禾母除了自认倒霉,倒也够不上恼怒。楼上楼下的,生活上磕绊的事多了,楼上又刚搬来没多久,等过了邻里磨合期应该就好了。 可次数一多,再加上几个交情不错的老太太透露:人家那是故意找你们家茬,为的是你楼道长那六十块津贴。 禾母顿时上火了,气得想找楼上吵架。可到底师出无名啊,于是干脆掉转头,直接找物业、社区,把身上那楼道长职务卸了得了。她本就不想当什么楼道长。无非是听社区说。想找个闲赋在家的全职主妇,帮忙发发通知啥的,费不了多少工夫。她考虑到自家这栋楼大部分都是上班族,偶有几个老人户,年纪都比自己大,挺挺胸脯当就当呗。当上了才知还有六十块津贴可以领。因这六十块津贴。引出这么多糟心事,早知还不如不当。 物业、社区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说童太太?开什么玩笑!没当上都能惹出这么多幺蛾子,当上了还了得!分发要紧通知以及垃圾袋啥的可是要登门并且要求业主签字的,到时把整栋楼的业主都给得罪了,房子是她家买的、撵又撵不走,可咋整? 物业和社区不谋而合——楼道长换谁都行,就是五楼的童太太不行!可一时半会挑不到人啊,只好让禾母再坚持坚持,等他们落实了新人选再说。禾母见社区也挺为难的,想着换个人嘛,应该用不了多久,便答应了。 这么一来,童太太对她的敌意不仅不减,反而还增了。大概是以为禾母在背后搞鬼,要求社区换谁都行就是不能换她,于是彻底把禾母给恨上了。 这可真是躺着也中枪。 禾母不打算理她,问农户给不给送货,这么多鸡还有鸡蛋,她可没办法两手提回去。而且马上就要烧的,不打算养,想养也没地儿啊,于是问农户能不能帮忙送到菜场里专门杀鸡的地方。 “成!没问题。我这就给你送去。” 农户也不搭理横插一脚又没礼貌的童太太,麻溜儿地把四只母鸡、一只公鸡塞回竹筐。 公鸡原本还在童太太手里,可架不住农户手脚头灵活,平时抓鸡又抓惯了的,随手就把鸡给抢回去了。 童太太气得嘴巴都歪了,晚市也顾不得上了,一路追着禾母从菜场门口骂到杀鸡铺。但凡清市小市民堆里流行的骂人脏话,都能从她嘴里蹦出来。 听得农户都止不住抽嘴,悄声问脸色铁青的禾母:“这人和你有仇啊?”简直把人往死里咒啊。 禾母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想跟人吵,主要是没有吵架的天赋,吵不赢不说还可能被气哭。一个劲地拿闺女曾经教她的话自我宽慰:疯狗冲你吠,你难不成还吠回去? 权当身后跟了条凶巴巴的恶狗。杀完鸡赶紧回家。 农户卖完余下的蛋,看到禾母提着杀好的鸡从菜场出来。虽说褪了鸡毛、轻了分量,但怎么说都有五只,还有十斤鸡蛋,得知禾母家就住在文欣苑,让她把鸡袋子挂车头,帮忙给送过去。反正他回家也是从文欣苑门口那条道蹬车走,耽误不了几分钟。 童太太提着菜场门口买的几把菜心追上来,阴阳怪气地说:“哟!买的多就是好呀,还给送货上门,就是不知道这些鸡的质量如何啦。我儿子可是说了,南城那边发什么禽流感,你们肯定不懂啥叫禽流感吧?就是能传染给人的鸡瘟,得了禽流感能死人的。没准这些鸡也感染了,当心吃死你……别不信!随便问谁打听就知道,我儿子可是莲花中学的教务处主任……” 见卖鸡的农户只是瞪了她一眼,把鸡袋子提到禾家门口就下楼走了,童太太更加得意了,伸着粗短的脖子冲禾母说:“看到没?卖鸡的都不敢跟我大小声,说明啥?心虚呀!我看你家今晚指定倒大霉咯,这么多鸡,说不定都是病鸡瘟鸡,啧啧啧,真不怕死呀?要不我行行好,帮你消灭两只?省得你家吃多了一个个全躺医院,我也算做了件好事,整个小区找不出我这样不计前嫌的邻居了……赫!” 禾家的门这时打开了,贺擎东从里面出来。明明没什么表情,还俊得人神共愤,偏就是没来由的让人紧张。 童太太被他逼人的气势吓退几步,上了几格楼梯,胆子又找回来了,冲贺擎东昂昂下巴:“你谁呀你!我说我的,关你什么事啊!” 禾母拍了拍胸脯,脱口道:“我女婿!凭啥管不了!”(未完待续。) ps:  二更来啦~求月票~ 第487章 顺杆子上爬的贺大少 贺擎东差点一个趔趄。 好在装的比较成功,面上淡定得依旧没啥表情,心里惊愕过后是欢天喜地的窃喜:终于赢得丈母娘的口头承认了。这关卡算过了吧? 禾母见同阵营多了个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子年轻人,心着实定了,傲娇地冲童太太说:“你儿子一个初中教务处主任有啥好嘚瑟的?我女婿都是将军了,底下管着一大帮扛冲锋枪的部下。下次再从你这张烂嘴里听到半句说我家不好的话,我让我女婿派人过来,把你家从文欣苑给撵出去!哼!” 童太太心里一记咯噔:女婿?还是部队里的军官?禾家闺女不是说还在读书吗?骗人的吧! 可是见禾母这么理直气壮,魁硕的年轻男人也没丝毫反驳,童太太啐了句“懒得和你计较”,肥|臀一扭,上楼去了。典型的欺软怕硬。 禾母把人骂退至五楼,才反应过来,讪讪地搓着手想解释:“那个阿擎啊,我那啥……”正想解释方才借用他名头的事。 没等她说完,贺擎东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没事儿,妈做得很好!下回要是再敢来欺负你和爸,直接打我电话。我找人上门处理,让她知道咱家不是好欺负的。” 啥叫顺杆子上爬?这就是!!! 禾母当时就傻眼了。 禾薇原本蹲在厨房理野菜,因灶上煲着给大伙儿当点心的枸杞山药粥,从而开着抽油烟机,没注意贺擎东已经醒来,并且听到门口的动静起身去开门了。 听到她娘高八度的声音,才不明所以地趿着拖鞋跑出来。还没摸清楚状况呢,先是被她娘一口一声的“女婿”红果果地囧到了,接着是某人那声“妈”,喊得她差点对着大门喷口水。 “咳咳咳……”一阵狂呛。 贺擎东一本正经(假正经!心里激动着呢)地替小妮子顺顺背,转头问还在风中凌乱、眼神呆滞的禾母:“妈,你进去吧。东西我来拿。” 说到东西,禾母才反应过来:“哎呀我的鸡!被楼上的一缠这么久,炖汤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就明天,没关系的。”做为禾家新出炉的女婿。贺大少相当淡定地接了一句,然后非常自然地提着两袋鸡进了厨房。 禾母:“……”总感觉画风哪里不对! 虽然很想理一理刚刚的混乱,可又怕耽误晚饭,禾母牙一咬,暂且不管了。女婿就女婿吧,毛脚也是女婿。闺女都表态了,迟早的事。 囫囵地招呼贺擎东去客厅坐,然后喊过闺女,让她把炖好的点心盛出去。 “妈,你……”禾薇瞅瞅她娘,这到底是接受了捏还是暴风雨之前的片刻宁静? 禾母被女儿瞅得老脸火烫,将剖好的公鸡丢入水槽,凶巴巴地说:“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啥!” 恼羞成怒? 禾薇憋着笑。听话地端起甜度刚好的山药粥离开厨房重地。 这时,禾父和禾曦冬也回来了。 爷俩一人一根钓竿、一个水桶,另外还有一个自制的网兜,笑容满面地走进门。 “薇薇薇薇,你快来看!哥一下午的成果,咋样?咋样?”禾曦冬鞋蹬掉球鞋,拖鞋也没穿就献宝似地提着水桶跑到妹妹跟前,一脸的求表扬。 “这么多虾?个头还挺大啊!哪儿网来的啊?”禾薇配合地探头看,底下是螺丝、上头黑压压一片河虾,惊喜不小。清明前后。当数河虾、螺丝最鲜美。 禾曦冬兴奋地说:“就家具厂后边那个河道。我和爸过去的时候,钓鱼的人不少,不过没一个像我这么聪明、还记得带网兜,光我一个人舀可带劲了。一兜过去,呼啦啦全是虾,哈哈哈!” “你妈买鸡回来没有?没买到的话,吃鱼虾和螺丝也成。”禾父是个实干型,趁儿子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说着下午的成果,他已经提着俩水桶去阳台了。把钓到的鲫鱼、草鱼以及摸到的螺丝、网到的河虾分别养到阳台里废弃不用的洗澡盆和大木桶里,问跟出来帮忙的禾薇。 禾薇忙说:“回来了,在厨房忙呢,我去问问。要是够了,这些明天吃?” “明天还有只鳖咧,老早说好的。”禾父接了一句。见贺擎东递过来一杯茶,赧然地笑笑,接到手上。 今儿本来没打算去钓鱼的,家里有客人、店里有活计,哪走得开啊。可闺女有对象一事冒出来,刺激得有点坐不住,索性喊上儿子出去转转。没想到这会儿的河里鱼虾这么多,可把爷俩乐坏了。一蹲半天,中午那事儿完全抛脑后了。 这会儿再看到毛脚女婿,禾父倒反觉得难为情了。人家诚意十足地提着礼物登门,自家倒好,把客人丢家里、集体遛弯去了。不甚自在地清清嗓子,扯了个话题:“阿擎下午休息的咋样?身体没哪里不舒服吧?” 贺擎东默忖了两秒。丈人这是在关心他吧?丈母娘都默许他喊“妈”了,是不是意味着丈人也允许他喊爸了?于是很给力地应道:“休息的很好,没有任何不舒服,谢谢爸的关心。” “噗……咳咳咳……” 禾父呛茶了。 禾曦冬去冰箱拿饮料,听他娘叨了几句家门口发生的事。 饮料拧开刚灌了一口到嘴里,正好听他娘说道:“冬子你觉得阿擎咋样?我当时脑袋一热,跟楼上说阿擎是我女婿,他还真改口喊我‘妈’了……” “噗——” 禾曦冬跟他爹一个在阳台、一个在厨房,呛得惊天动地。 …… 禾家这天的晚餐异常丰盛:白切鸡、烧鸡公、清炖母鸡汤、酱爆螺丝、白灼河虾,以及几道野菜拌的清火凉菜。 钓来的鲫鱼、草鱼还有食指大小的野生杂鱼,留待明天。 禾母开年后腌了一缸酸菜,这会儿吃正当时,拿来做酸菜鱼、炒牛肉都是不错的选择。 从闺女干妈那儿得知许家二老喜欢吃酸菜,禾母特地清洗了两个过年时装瓜子、花生的塑料桶,晾干后先把酸菜带卤汁装保鲜袋里,扎紧袋口再封到塑料桶里。天热了放冰箱冷藏,吃上两三个月都不会坏。 但实际上吃不了那么久。 一来禾母捎去的量不多,二来新鲜的口感好、三来许家儿女们也喜欢。回娘家蹭吃了酸菜鱼、酸菜肥牛、酸菜粉丝、酸菜豆包不算,临走还你顺一把、我顺一把,说是比外头买的味道好。这么一来,半个月不到往往就干掉了。 但这东西不能多吃。到底是腌制品,儿子女儿不止一次跟她说过,腌制品这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 所以禾母尽管知道许家二老有多喜欢她腌的酸菜,让闺女捎去的量依旧和往年差不多,并再三叮咛闺女:“多多跟你姥姥、姥爷讲啊。这东西不能多吃,难得吃一顿开开胃就行了。” 另一桶是给贺老爷子准备的。原本没什么,可如今冒出个贺家的毛脚女婿,禾母总感觉别扭,把装着酸菜的桶往闺女方向一推,硬邦邦地说:“这是给阿擎爷爷的,你俩的事,他爷爷知道不?” 禾薇抱着酸菜桶小声说:“应该也是刚知道没多久。”才怪!贺老爷子没准在干妈之前就知道了。但这话要是如实讲,她娘指定备受打击。 果然,听禾薇这么说。禾母徐徐呼出一口气。可能是觉得两家长辈“获悉真相”的时间差不多,心理平衡了。一边继续麻利地收拾灶台,一边说:“既然他家里都知道,而且也不反对,那妈也不说丧气的话了,说了估计你也不爱听。趁着还没上大学,你给妈把心思理理清楚,现在想退还来得及,等以后可就由不得你了。要确定是他了呢,那就和人家好好处。我跟你爸也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嫁过去安安乐乐的,别整出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都记下了,谢谢妈!”禾薇走到禾母身后,伸手环住她娘的腰。脸颊贴在她娘宽厚的背上,眼眶忍不住发湿。 禾母笑骂着拍掉她的手,眼眶也有点发红,嘴上却说:“干啥呀!肉麻兮兮的。妈可不吃你这一套!收拾好了赶紧洗手去,碰过酸菜缸的手臭死了!” …… 贺擎东吃过晚饭,陪禾父坐在客厅唠家具厂拆迁以及滨海壹号别墅的事。 说开之后貌似也没啥了。尤其是说到两人都感兴趣的新房子装潢的事,聊的兴致不要太高。 禾父心里美滋滋地想:哎呀自家也盼到住别墅的一天了。等收了房,角角落落的尺寸量全了就能开始给新家做家具了。 转念又想,阿擎也买了一幢别墅,说是做清市这边的婚房用,还说具体位置由闺女挑。咳,这婚都没订呢,婚房都落实好了,是不是也忒急了点?不过话又说回来,既是小俩口今后的婚房,自己做丈人老头的,是不是该意思一下?要不,他们那的家具也由他包了? 贺擎东同样美滋滋地在想:当初把存款转出来做投资实在太明智了。不然今天哪有这机会和丈人坐一起畅想不久后的美好生活? 禾曦冬在书房上网,听客厅里唠那么起劲,坐不住了,心痒痒地跑出来,加入到兴致勃勃讨论收房后如何装修、装修完如何布置、布置完几时搬家的行列。 禾薇洗干净手,削了个凤梨,先往她娘嘴里喂了一块,又叉了几块在干净的小碗里,“妈你一会儿记得吃啊。”余下的端到客厅。 听三位男士聊滨海壹号,又听她爹说到家具自己做,蓦地想起空间里还有几套图纸没拿出来呢,蹬蹬蹬跑回房间,假装从书包、实则从空间里拿出那几套由自动出图机绘出来的家具图纸,回到客厅塞给她爹:“爸,这是我前阵子抽空做的设计图,你看看能不能用?不管用不用,图纸都得帮我收好啊,回头我还有用的。” 这图纸用好了还得回收呢。毕竟数量有限,要是出一套丢一套,那用不了几次,自动出图机再逆天也只有干看的分了。 禾曦冬却理解成了设计图不能外泄,点头接道:“对!不能像前几次那样,谁都能看到薇薇画的图了。上次的都被林水根他们家偷去用了。没看林记出来的那些货,哪件不是我们家的复制品?真金白银由他们自个儿设计的有吗?爸你这回千万得管好,记住怎么做了就收起来,别给任何人看,用完就带家锁保险柜。” 打从禾薇认了个干妈,禾家就置办了一口保险柜。谁让许惠香送的长命锁那么昂贵,不锁保险柜,禾母整宿都睡不着。 禾父还用儿子交,心里早有小九九了,当宝贝似的捧着闺女做的图纸起身说:“我这就回房看去,记到脑子里,这图纸就不用带店里去了。” 禾父一退场,客厅里的三人一时间没了话题。 半晌,禾薇想起住院那会儿,答应某人带他认识野菜的,扭头问兄长:“哥,明天你有空不?我想带贺大哥去附近山脚转转,顺便挖点野菜回来。” 禾曦冬心里转过孤男寡女在山脚转悠、转到后头脸贴脸、嘴对嘴的场景,一个激灵,忙说:“有空!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我来开车。” “去哪儿呢?说是三天假,在家实打实的都待不上两天,还想跑哪儿疯去?”禾母收拾干净厨房,端着那碗闺女给她留的凤梨走出来,正好听到儿子说开车去哪儿,没好气地唬道。 禾曦冬举手喊冤:“哪是我要去疯啊,是薇薇说想带贺大哥去附近山脚转转,顺便挖点野菜。” “哦,这样啊,那就去南庄沟吧。”禾母想了想说:“那儿的荠菜长得好,出笋也多,你们爸上回不小心,一脚踩下去差点被钻出土的笋尖绊倒……马兰头和草籽南家里倒是还有,如果想去,就掘点荠菜、掏几株毛笋回来。” 贺擎东听禾母这么说,很自然地接道:“那要不妈你和爸一块儿去吧,反正开车去,人多热闹。中午赶不回来,捏几个饭团或是蒸几个米饺带去,咱们午饭就在外头解决了。” 大舅子坏心地掺了一脚,意味着他和小妮子的约会泡汤了,倒不如改成家庭式踏青,还能刷刷丈母娘的好感度。唔,给自己点赞!(未完待续。) 第488章 和氏璧加更~ 于是,清明小长假的第二天,禾家一家子出门踏青去了。 一大早,禾母蒸了一锅艾青团子和米饺,又捏了十几个草籽南饭团。早上就着清香的小米粥吃了一点,余下的放在保温桶里,带去当中午的干粮。 又怕不够吃,把家里有的糕点以及方便吃的水果都带上了。加上一箱矿泉水、一顶户外休息的简易帐篷,还有禾父爷俩准备在郊外溪坎抓鱼的水桶、钓竿、小马扎等等,塞了满满一后备厢。 “坐稳咯!”禾曦冬把后备厢一关,轻松跃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准备开路。 只要他在家,禾父就能轻松一把。别看只是坐位子上踩踩油门、把把方向,实则累得很。儿子考出了驾照,老禾同志就能偷懒了,只需坐副驾上指点江山就好。 “爸,我有导航,你别‘民众巷完了傻子街’,我压根都不知道民众巷是哪一条,还傻子街,谁给取的街名啊……” “你不会看路牌吗?上头都有标。导航那东西连南庄沟都能导到?别给导反方向去哦,我看你选的这条道明显和我平时走的不一路……” “当然能导到啊,我昨晚刚升级的导航系统,别说南庄沟了,南庄沟前面那片油菜花田都有标识。这条路和你开的不是平行的吗?转出去一个道儿,我说老爸,你安静看我开成吗?要不你还是跟贺大哥调个位吧。”省得某人腿挨腿地黏着宝贝妹妹,还偷拉她的手和他来个十指紧扣。没错!说的就是你!别以为我坐前头看不到,后视镜可不是装样子的。 这车都开了,禾父哪会真的和贺擎东换座位。拿过儿子手机,边听电子语音的行路导航,边研究地图上的标识。 后排,禾薇坐在中间,左手边是她娘,右手边是贺擎东。贺大少从上车就握着她的小手没松开过,害她想揉揉鼻子都不行。 好在三人一排、贺擎东又是个长手长脚的。和她挨着坐倒也没让人觉出哪里不对,大不了把两人的手往里藏一点儿(姑娘,别藏了,你哥早看到啦)。沿途看到新造的建筑和扩建中的路,和家人唠唠清市近两年的发展,话题自然而然地又歪到即将交房的滨海壹号上去了。 禾母直到上车都还有些懵懵懂懂的。总感觉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虽然不是毛脚女婿的时候上门好几次了,但这不是不一样的么),就领着他上山下地挖野菜。这真的合适吗?被男方家的亲戚知道,不知会怎么想自家呢。 可被闺女拉着一通问,禾母也渐渐放开了。说到滨海壹号,她可有话讲了: “这阵子报纸、广播天天都在说滨海壹号要大涨了,市政府计划要在那附近建一座全国最大的海洋博览馆呢,不仅能看还能玩。光上个月,滨海壹号的均价就涨了七八千,啧!真是不拿钱当钱啊,只是一平米的价格,说涨就涨几大千……幸好咱们家买的早。要是现在这价格,多半是下不了手咯。” 每次说到滨海壹号的房价,禾母就庆幸不已。 禾曦冬闻言,插嘴道:“清市政府有这么多钱吗?就算有,肯拿出来只为了造一座名气上好听的博物馆?” “不光是博物馆,还有游乐场,赚钱项目多着呢,而且都是跟海洋有关的,我也是听广播在说。楼下王老太家的侄子在海洋所上班,上回听王老太磕了几句牙。说这事是真的,计划明年就动工了,不过完工估摸着得好两年吧,我们肯定搬新家了。” “要是真的。那倒是真不错。新市政府和市政公园建的差不多了,后期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商铺入住,我们家这房子买对了!而且不止滨海壹号,附近的房价都会跟风涨,可惜咱们家几间铺子都在城中、城西。如今看来,老城区的发展远不如新城区快啊。”禾曦冬想到投资。透过后视镜对妹妹说:“薇薇你要是真想在京都置产,还是选新开发的区块,入手便宜、将来增值未必比老城区慢。” 禾薇笑眯眯地说:“要不,趁着滨海壹号还没完全涨上来,再去买一栋别墅当投资?” 禾曦冬眼睛一亮:“这主意好!” “好啥呀!”禾母第一个反对:“都涨七八千了还买?明摆着被宰嘛!” 禾曦冬觉得清市的房价肯定还有上涨空间,支持妹妹买。 禾父既没支持、也不反对。反正钱是闺女的,她想咋用就咋用。 贺擎东和禾父持一样想法,但丈母娘反对,怕闺女这么多钱打水漂。虽然是外快赚来的,但赚来了那就是自己的了,真打水漂哪可能不心疼。 于是想了想,说:“左右是投资,要不投资滨海壹号附近的商圈你觉得怎么样?滨海壹号到底是别墅,一套几大百万逃不掉,面积大的说不定得上千万,这还是起步阶段,到后续一旦涨上去,翻个两番、三番也不是没可能。转手了赚的是多,可万一脱不了手呢?自己有房子住,空着这么一栋别墅多可惜?而且妈的担忧也有道理,现在是涨,后期如果没人愿意买又或者博览馆建到一半意外挂了,房价指不定跟着跌,那岂不是更心疼?倒是商圈,附近发展起来,肯定有市场。还有爸的店面,到时搬家了是不是也要考虑换到这附近?” 贺擎东有理有据的一席话赢得了禾母的无比赞同。 “对!就是阿擎说的这样!你要真想投资,那就买商铺,楼盘后面不是说要搞个大型的商贸中心吗?那里头挑几个显眼点的铺子,自己不用,将来收收租金也好啊。” 禾父爷俩也点头表示同意。 禾薇一开始纯粹是心血来潮,听大伙儿都这么说,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贺擎东说的确实有道理。别的且不说,她爹今后总不至于住在滨海壹号、铺子却仍开在文欣苑吧?如果投资商圈,还能选间大气、敞亮、地段好的留给她爹做店面,上下班多方便啊。 这么一思定,痛快地拍板:“那成!回头打电话问问,啥时能买了啥时下手。晚了好位子都被人拣走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彼岸花開蔠是傷”童鞋打赏的两枚和氏璧,也恭喜她荣升本书第一位长老,好开森好开森! 基本上,我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开网页(除非腹泻跑厕所,哈哈),每次看到当天的月票、打赏以及亲们的推荐、评论,忙碌一天的疲惫立马一扫而空。这本书是去年五一上架的,到今年五一整一年了,期间来来去去的读者很多,但依然能在书评区看到几位熟悉朋友的倩影,真的很高兴。有亲们的支持,是我们作者写书的最大动力。咳,不多说啦,继续埋头小黑屋,今儿先送上一章加更,明儿还有。再一次感谢你们!么么哒! 第489章 春意绵绵好踏青 禾母看闺女那欢快样,好笑道:“你当那么多人和你一样,兜里揣着钱就愁没地方花呢!就算开出来了,短时间也不见得有人肯买账,到底位置偏了点,今后怎么发展、怎么有前景,还都是空话呢,这么急做啥。” 禾薇嘟嘟嘴:“那不是妈你说的嘛,赶在价格没涨起来之前先买才不会亏。” 贺擎东好笑地拍拍她头,说:“嗯,想好了就趁早下手。清明过后,我帮你去考察一下。” 禾薇笑容清甜地转头看他:“好!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啦。” “没问题。” 禾曦冬听着两人的对话,抽抽嘴角神色古怪,心说:想好了就趁早下手?敢情你就是这么一步一步将我老妹拿下的? …… 禾母说的南庄沟,在清市南边,出城再开个十几公里。和西山的区别在于:西山属于市郊范畴,南庄沟则是下面乡镇的一个山村。所以如果只是爬爬山、赏赏景,一般都会去西山,而若是像禾母这样是奔着野菜、山笋来的,那还是南庄沟更合适。 禾家俩口子还在家具厂那会儿,从市中心的公交调度总站坐车到南庄沟村口,往返公交只要一块钱,挖来的野菜、山笋吃不完晒成干货,运气好、量多的时候能吃上个把月,那点奔头还是相当让人心动的。 如今的出发点不同了,不再是为了省钱,而是本着绿色、健康的观念。即使跑一趟的油费足能在家门口的农贸市场买上好几斤的荠菜、毛笋,俩口子也愿意出来活络活络筋骨。 九点半光景到南庄沟,禾父指挥着儿子把车停到掘野菜的坡地下方,扛上吃的用的,浩浩荡荡地往山坡走。 这会儿来挖野菜的城里人不多,大多都是村里人,肩上扛着铁耙,估计是去自留地干活的,看到他们笑着招呼:“还是你们家聪明。这么早来挖野菜,地头不少韭菜苗便宜你家嘞,碧绿鲜嫩的,炒鸡蛋指定好吃。” 禾母眼睛一亮。提起装野菜的竹篮,拉着闺女直奔野韭菜最爱长的地头,嘴里连数好几种韭菜为食材的佳肴:“韭菜炒蛋、韭菜饺子、韭菜鲜贝、韭菜蛋饼……你爱吃妈都做给你吃。” 跑出一段路,回头朝爷几个喊:“冬子你跟你爸掏笋去,阿擎你先看下东西啊。我和薇薇不走远,马上就回来。” 野韭菜属于春风吹又生型的。几场春雨一落、几阵春风一刮,拔苗般地长。前两天俩口子去禾家埠扫墓,还特地观察了一下山里以及路边田埂上的野韭菜,还不到吃的时候呢,这才几天工夫,随便扯两把就能炒一盘菜了。 禾薇跟着她娘一人掐了一竹篮的野韭菜,把两只篮里的韭菜并到一只篮里,然后被她娘赶回来陪贺擎东了。 禾母继续挖荠菜。这附近一片全是野菜,端看眼睛尖不尖了。运气好还能采到鲜嫩的青芦笋。十几根芦笋扎一捆。就能做一盘菜了。 禾薇回到事先选定的地头,发现帐篷已经搭起来了。 “你一个人搭的?怎么不等我呀?”放下手里的竹篮,就着附近浇灌用的溪坎水洗干净手,问贺擎东:“没哪里不舒服吧?” 贺擎东嘴角噙着笑摇摇头,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手,朝不远处努努嘴:“我们之后又来了一拨人,估计也是来踏青的。不把帐篷搭好,好地段被他们占去了怎么办。” 禾薇听得好笑:“这又不是选地建房,还好地段。”顺便转头看过去,“咦?” “怎么?认识?”贺擎东抽走她手里用过的纸巾。精准的投进帐篷外一个专门用来盛放垃圾的塑料袋里,转头循着她望的方向看过去。 何止认识啊,初中同学啊! 没等禾薇跑过去打招呼,对面帐篷前的徐小青也认出她了。激动地挥舞着双臂奔过来: “薇薇薇薇!原来是你呀!我刚还在那儿问呢,不知道谁家,居然来得比我们还早,我还以为我家算早的了……” 禾薇也很高兴在这儿碰到徐小青。 去年正月她还和徐小青、钱多多结伴看电影、逛遇古巷呢,今年正月她一天都没在家里待,自然也就没办法和老同学联络感情了。 两个小女生一人一小马扎。坐在帐篷前叽叽喳喳。 “我和多多得知你转学去京都,一直都想找你出来聚聚呢。这学期开学前,我还和多多去过你家,你妈妈说你有事去京都了。没想到清明回老家上坟还能碰上,真是巧到家了!多多知道了非羡慕死我不可。”徐小青托着下巴,偏头看着禾薇咧嘴笑。 禾薇也开心地笑:“多多清明也回老家去了?” “是啊!不然就能把她叫出来聚聚了。”徐小青想到什么,笑嘻嘻地窜回自己帐篷,又笑嘻嘻地拿来她爸的手机,拉过禾薇“咔嚓”“咔嚓”自拍了几张合影,说是发给钱多多看,羡慕死她。 禾薇看她在那儿发图,说:“端午我可能也会回来,到时咱们仨聚聚咋样?” “端午还不知道我们学校放几天呢。”徐小青愁眉苦脸地说。马上要升高三了,高二有结业考什么的,课业其实特别紧。清明三天小长假学校没克扣他们,但端午就不好说了,因为离结业考太近了,说不定只放两天,一天拿来补课。更凶残的是补两天、放一天,简直和没放差不多。那一天里得完成多少作业量啊。 禾薇看她苦着脸喊学校凶残,想想觉得也是。普通高中的学生可没自己那么舒服,于是宽慰徐小青:“没事啦,离端午还早着呢,到时看情况再定。要是我回来、而你和多多都在学校补课,我就去学校看你们。如果你们也放假,那咱们抽半天聚聚。” “那感情好!”徐小青立刻眉开眼笑。 这时,对面有人喊:“青青,说个话怎么那么久啊?” 徐小青撇撇嘴,对禾薇说:“那是我小姑姑。今天出来的不止我们一家,还有大伯、小姑姑他们。我大伯不是离婚很多年了吗?爷奶催着他再婚,他这次倒是没反对。小姑姑就托人介绍了个对象给他。喏,就那个站我妈旁边的,她和前夫生的闺女与我同届,今天也跟来了。感觉挺清高一人,不怎么好说话,反正我是不喜欢她。幸好不是我爸再婚,要不然我绝对疯掉……哎呀我妈也喊我了,那我先走啦。我看你们这架势也会在这儿吃过中饭再走吧?中午咱们再聊……” 说完,不等禾薇反应,徐小青拍拍屁|股、挥挥手,风风火火地走了。 等她走后,禾薇闻着野外的芳草香,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兴致很高地拉过贺擎东说:“走!咱们也逛逛,你不是不认识野菜吗?我实地教你认一认。” “你都认识?”贺擎东似笑非笑地睇她,顺手拧开矿泉水瓶子,喂她喝了几口水。 禾薇一口水含在嘴里。吓得慌忙四下看。 幸好她娘背朝着他们蹲地上挖野菜,而且走的有点远,即便回头,多半也瞧不清他俩的小动作。 长出了一口气,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注意形象!我妈说了,虽然不反对我俩在一起,但没结婚之前,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必须时刻谨记。” “哦?那你说,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贺擎东宠溺地捏捏她鼓起的腮帮子,轻笑着问。呼出的热气撩拨的她粉嫩的脸颊不争气地又红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禾薇娇嗔地瞪他一眼。偏头躲开他男性气息浓郁的包围圈,跑了几步才回过头,佯装凶巴巴地叉腰问:“到底还要不要去走走啦?” “去!”贺擎东失笑地摇摇头。但不可否认,他爱死了她偶尔爆发的小火山。即使彪悍也那么可爱。 禾父和禾曦冬上山没一会儿就掏到几株野生野长的毛笋。个头大的有十几二十斤,小的也有四五斤。带来的蛇皮袋,很快就装满了。 爷俩把毛笋扛下山,换上钓竿、水桶,去附近的溪坎钓鱼了。 说是溪坎,前两天因为刚下过几场春雨。水位有点高,至少溪里那些大石头都被水没过了。 爷俩一人一把小马扎,坐溪边垂钓,也不晓得能不能钓着,因为上游下来的水势有点湍急,留不住什么鱼,纯粹图个乐呵。 禾薇见他们背影安逸地边钓鱼边交流父子感情,扯了贺擎东一把,绕到溪坎的另一边,沿着村民们长年累月走出来的山道,慢慢往山顶走去,边走边指认夹在野草群里的野菜:有部分是上上辈子小时候跟着左邻右舍的同龄人满山遍野疯玩时认识的,也有部分是穿来这里后禾母教她的。 “这是野韭菜。韭菜你认识吧?野生的就是细了点、味道差不多,我和妈刚刚掐了两篮子嫩苗,够我们吃啦,这儿就不采了。” “这是青芦笋,好像又叫龙须菜,焯水之后拌麻油吃可爽口了。” “那是狼萁,可能也能吃,但一般不吃,等杨梅成熟时摘来垫篮底。喏,看到没,那边是村民承包的杨梅山,杨梅摘下来后要是直接搁篮子里,很容易出水起烂,铺点狼萁草能保持干燥……” 贺擎东哪是真的不认识这些个野草野菜,刚进部队那几年,经常会有野外实战训练,有时候没东西吃了就挖野菜。次数一多,不认识也认识了。但见小妮子教的这么认真,他没说“我认识”,而是噙着笑安静地在一旁听着。 禾薇一边说,一边把脚边几丛还很嫩的野生芦笋掐下来放进贺擎东提着的竹篮里。 【这些东西拿进来给小丝丝发孢子不是很好嘛。】有一阵子没冒泡的系统君突然说。 禾薇一怔,是诶,洁伊丝不是说过外界的植被若是移栽到空间里并繁殖出奥尔星没有的孢子,就能得到农场系统的奖励?放眼漫山遍野的野生植株,她就不信每一种都在奥尔星有登记。 于是掐芦笋、挖荠菜的时候,顺手把野苋菜、蒲公英、野薄荷、千屈菜、羊角子、黄花菜、山葱、小根蒜等,但凡看着还算清爽、连根拔起不会牵连一大堆的野菜、野花也挖了出来。 贺擎东见她挑挑拣拣地挖了一大束不像野菜倒更像是野花野草的植株,以为她只是图好玩,也没问什么,篮子里放不下了正准备捧手上。 禾薇嘿嘿干笑了两声,倏地把那一大束野生花草给收空间去了,脑中和洁伊丝交代了两句,全权委托她在空间里栽种。等洁伊丝颠颠地忙去了,才讨好地对某人说:“那个,空间里扩地了,可以栽种外头的东西,我就想着……” 贺擎东无奈地看她一眼,说:“下回有这种情况,先和我说一声,我帮你看着。你刚才有注意过四周吗?万一有人在附近看到了你的举动怎么办?” “我有看的,正是看到没人才收进去的嘛,要不这野菜……”禾薇想着一大篮野菜一直用手提着多累啊,可竹篮没盖子,不像肩上的小背包,拉链一拉,里头杂七杂八的小东西能随时随地偷渡进空间,背着不要太轻松。 “要带回家的就不要放里面了。”贺擎东却阻拦了她:“拿进拿出的也不怕招人眼。”说着,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示意她长点记性。 禾薇吐了吐舌,不敢继续在外头使用空间了。 他们爬的这座山头不高,坡度也比较缓,不然禾薇也不敢拉着他往山上走。 可虽然缓,到了山顶,也必须歇歇脚了。她这点运动量倒是还好,主要是怕他累着。 禾薇让贺擎东把手里的篮子放下来,掏出小背包里的湿纸巾给他擦手,又拿出两瓶矿泉水。 本来打算在山顶歇会儿就沿原路返回的,照上山的速度,回到帐篷估计得十二点了,爹妈兄长还等着他们呢。没想到屁|股才挨到青石板,上祖坟去的徐小青一家从另一边走来,大概是准备下山。(未完待续。) ps:  晚点还有加更哒~ 第490章 贺少,你节操掉了 “薇薇?你们也上山啦?”徐小青笑嘻嘻地蹦过来。 禾薇起身先朝徐爸徐妈打招呼,然后笑着和徐小青说:“是啊,随便走走,马上就下去了。” “那我跟你们一块儿走咋样?”徐小青还不知道贺擎东和禾薇的关系,只知道他是贺许诺的堂兄,自然没往“电灯泡”那一茬想。 “青青,这就是你刚说的在京都读书的初中同学啊?”傅灵原本跟在她妈身后,看到禾薇和贺擎东,心里一动,这不是前儿在火车站遇到的豪华车厢乘客吗?原来和徐小青是初中同学啊。想到刚上山时,徐小青跟她妈的对话,听出禾家貌似挺有钱的,不仅培养出了一个大学生儿子,还把读高中的女儿也送京都去了。 傅灵下意识地从她妈身后走出来,俏生生地瞄了贺擎东一眼,跟禾薇打招呼:“嗨,你们好,我叫傅灵,刚听青青说你在京都读高中,不知是哪个学校?是京大和华大的附属中学吗?” 没等禾薇摇头,徐小青不悦地撇嘴道:“傅灵你还是跟我妈他们一块儿走吧,我跟薇薇还有事要说呢。” “青青,灵灵跟你们一届,一块儿走不是挺好的吗?”傅灵的妈妈郝彩珠偷眼瞧了相亲对象,也就是徐小青的大伯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没任何不悦,遂端着笑容继续说道:“你看我们这儿都是大人,灵灵跟着也挺无趣,跟你们一起还能说说各自学校的事。” 郝彩珠只想快点把再嫁的事搞定,不然也不会带着闺女一起来了。 原想着闺女是一中的尖子生,逢人介绍能给自己挣不少正向分,但也禁不住暗恼:这徐家的人办事也太拖拉了。不就相个亲嘛。半天还不够,闺女还有很多课要补、很多作业要做呢。 搞到最后要是相亲不成、还白白浪费闺女一天时间,真叫算账两头蚀了。 是以,看到徐小青要跟她同学下山,郝彩珠巴不得。而闺女跟着自己,有些话不好说,于是也希望她分开走。 然而。徐家人没意见。不代表贺擎东也乐意。难得的二人约会被破坏,他高兴得起来才怪,沉声道:“抱歉。我和薇薇还得过会儿才走,不耽误你们下山了。” 说罢,提起地上的篮子,拉过禾薇。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禾薇也担心他马上下山会累着,扬手朝徐小青挥了挥:“那青青你们先下山。我跟贺大哥过会儿再走,我们确实还没逛过。” “哦,好。”徐小青倒是没什么,反正等下还能在山下碰头。应了一声,雀跃地下山去了。 傅灵却有点玻璃心发作,觉得这禾家兄妹也太不上道了(禾薇称贺大哥。她听成了禾大哥,以为两人是兄妹)。自己都这么主动打招呼,还问她问题,不仅不理人还撇下自己跑了。 她自认长得不错,又是重点高中年级段排名始终没下过前三十的尖子生、老师心目中的优培生、同学们眼里的羡慕对象,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不禁眼眶一红,退到她娘身后,低落地不再言语。 郝彩珠自然是替闺女打抱不平了,但毕竟在相亲,话语不敢太激烈,状似有意无意地问:“这就是刚刚青青一个劲赞的同学啊?”未竟的语意是:家教也不怎么样嘛。 徐小青的父母对禾薇的印象一直都很好,而且总觉得闺女初中三年那么刻苦努力,和禾薇还有钱多多这对好朋友的互相督促分不开,闻言当没听出郝彩珠话里的深意,笑笑说:“是啊,我们家青青一直当她偶像呢,人长得漂亮、读书又好。不过你家灵灵也不错,一中比起海城一高差了点,但怎么说都比我们家青青读的六中强多了。” 徐小青走在前头,听到她娘又在贬低她了,回头扮了个鬼脸,不服气地说:“妈你看着吧,我一定考个二本回来,不让你和爸蚀钱供我读三本。” 徐母好笑地扬扬手机:“这话我可录下来了,到时候你要考不到二本录取线,别哭着求我和你爸,啊?” 其他人都笑了。 徐母这算是说足了场面话、给足了郝彩珠娘俩面子,但这却不是郝彩珠想听的。可其他人都在笑,气氛挺和乐,她僵着脸不好看,硬是逼自己扯了抹笑容出来。 傅灵走在最后,看着前头说说笑笑的徐家人,脑海里不由冒出贺擎东那张清冷贵气的俊脸,心跳突的加快了几拍。 “灵灵,下山的路不好走,小心点。”徐大伯对今天的相亲总体来说还算满意,想着这个事要是成了,今后要和这对娘俩一起过,出于适应,主动对傅灵这个还算争气的“油瓶”和颜悦色道。 傅灵回过神,忙说:“谢谢叔叔,我会小心的。” …… 那厢,禾薇和贺擎东晃晃悠悠地在山顶兜了一圈,感觉有点起山风了,才手牵手下山。 “你端午准备还要回来?”想到小妮子上山前和她同学的话,贺擎东偏头看了她一眼。 心里琢磨起小九九。要是她回来,自己干脆住到端午后再和她一道回京都得了。虽然两个月见不到她的确有点难熬,但怎么说丈母娘这一关也很要紧。彻底攻下这一防线,以后方能和小妮子长长久久嘛。 禾薇听他问起,老老实实道:“嗯,以前还答应爸妈一个月回家一趟的,不过陶艺吧五一开张,大姐二姐希望我过去,左右没啥事,就不回家了。五一不回来,端午要是也不回,我妈指定会念叨。而且她说要做松花团子给我吃呢,到时我捎几个给你尝尝啊。” 贺擎东心里接了句:不用捎,我就在你娘家住着。 “对了,你要是忙的话,商铺的事不必特地去跑的,我也就那么一说,其实不急的,让我爸妈时不时留意一下就成了。”禾薇怕他太累了,这才出院几天呀,来郊外是给他放松心情,可跑商铺就太说不过去了。 “嗯。”贺擎东捏捏她手背,安抚她:“打几个电话的事情,累不到哪儿去。不过,”他话语一顿,凑到她耳边故意吹了口热气:“宝贝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 不用说,禾薇敏感的耳朵尖像着了火似的,随着他话音的收尾,瞬间变得又红又烫。 贺擎东眸底一暗,见四下无人,低头攫住她的唇,深吻浅吮起来。 禾薇被他惊了一跳,公众场合呢,这家伙真是太没节操了。 可哪有机会抗议,嘴唇被他吮住不说,双手也被他牢牢圈住。(未完待续。) ps:二更到~再次感谢彼岸花開蔠是傷童鞋的和氏璧!么么哒!不知有没有什么词被河蟹~ 第491章 谁说爷是外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禾薇的体力值表现在这里,妥妥滴战五渣。没几分钟,别说抗议,呼吸都快没力气了。 等到想起激|情四|溢时掉地上的竹篮,已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讨厌!”好不容易挣脱某人的禁锢,禾薇等缓过气,抬手往他胸口捶了一拳,然后摸摸自己的嘴唇,“嘴是不是肿了?被爸妈看到怎么办啊!”真要羞死她了! 贺擎东微皱着眉按住胸口。 “怎么了?打疼了?”禾薇见状,顾不得吐槽了,忙上前给他揉揉,边揉边问:“真的很疼吗?该不会是扯到伤口了吧?” 虽然肋骨的伤出院前就说好了,可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就是三个月呢,没准扯到旧伤了也有可能。 自责地直跺脚,急的眼眶都红了。不经意抬头,却看到他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好哇!敢情是在骗她!不揉了!反过来再捶他一拳,这回比刚才明显用力多了。 贺擎东大掌裹住她小手,顺势一扯,将人儿扯到怀里,柔声哄道:“别恼了,我这不想逗你开心嘛,哪知你真信了……好好好,都是我不对,你想怎样都行……” 贺大少心情愉悦,媳妇儿这么关心他,嘴角都扬到外太空去了。搂着她左哄右哄,柔情蜜语不要钱似地往外砸。横竖是砸给媳妇儿,再多都不心疼。 “嘴是不是肿啦?”禾薇担心被爹妈看出来,一个劲地用手背抹嘴唇。 贺大少看得心疼,忙捧起她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说:“不会看出来的,放心。”他控制力道了,虽然稍微还是有那么点红肿,但应该看不出来,顶多觉得她樱唇饱满、更诱人而已。 禾薇白了他一眼,都不敢信他这时候说的话了。路过溪坎时,蹲在溪前。捧了好几把清澈的溪水洗脸,起码得让浑身发烧的感觉降下去吧。 回到山下快正午了,不过好像她爹和兄长也刚收工回来,一个在拾掇钓竿。一个蹲水桶前,咧着嘴不知在看什么。她娘坐在马扎上,用水桶舀来的溪坎水在清理野菜。 看到姗姗来迟的两人,禾曦冬欢快地招手喊:“薇薇,我抓到一只乌龟哦。” 禾薇顿时忘记害羞的事了。惊喜地跑过去,水桶里果然有只黄绿黑三色相间的小乌龟,正啪嗒啪嗒地在桶里欢快地游着水。 “嘿,今天鱼没钓到,倒是抓到一只乌龟,运气也不错。”禾曦冬哈哈笑道。 禾母在一旁白了他一眼:“照我说还是放回溪里去吧,没准是来上坟的人特地放生的。你这么抓回家养着,当心被佛祖怪罪。” “不会吧?放生一般不都是鲤鱼吗?啥时候改成乌龟了?还是这么大一只乌龟,谁家这么闲,特地把乌龟养这么大才来放生?而且你看这四爪。多锋利啊,明显是野生的嘛。” 禾曦冬不相信这龟是别人家放生的,特地把小龟从水桶里抱出来,放在草地上任它爬,“爬!爬溪坎去!要是能找到溪坎,证明你是土生土长的野生货。初来乍到的放生龟,鬼晓得溪坎在哪儿啊……” 禾薇等人被他这举动逗笑了。 徐小青跑过来看热闹:“冬子哥,你哪儿抓来的啊?我瞅着好像是陆龟,吃素的吧?” “吃素?”禾曦冬头疼地一拍额,“莫非真是放生的货?” 算了!他抱起乌龟。送它回溪坎去了。 其他人噗嗤都乐了。 跟着徐小青不请自来的傅灵,偷瞄了贺擎东一眼,绞着手指头挪到禾薇跟前套近乎:“薇薇,你们学校有发什么测试卷、模拟卷吗?能不能给我看看?当然。我也把我们学校的卷子复印一份给你。哦,我是清市一中的。我们交换着做题怎么样?” 禾薇正神清气爽地捧着一块贺擎东递给她的哈密瓜吃呢,闻言,差点把瓜肉呛进气管,摆摆手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我们学校很少发卷子的。平时的作业就一套精选题集。我记得一中也有发。” “你一中也有朋友哦?”傅灵以为禾薇是不想借她卷子,表情讪讪地问。 “她哥就是一中毕业的,现在是京都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被禾薇塞了一块瓜的徐小青忍不住插嘴道。 心说这人咋这么烦呀,动不动就卷子卷子、题目题目的,显摆她是一中的学生好歹有个度啊,在大伯那显摆不够,还跑薇薇家来了,害她想跟薇薇好好叙个旧都不行。 傅灵下意识地以为徐小青说的禾薇她哥是贺擎东,虽然看着不像大学生,但也可能是研究生啊,徐小青只说是京大金融系,没说几年级,于是一脸仰慕地朝他投去欣喜一瞥,还双手交握置于胸前,就差没眨着星星眼说:“京大金融系?禾大哥好棒哟!” 禾薇和徐小青:“噗——” 贺擎东的脸色难看得简直没法形容。【ㄨ】 麻辣隔壁的!老子高中肄业,毕业文凭还是老爷子托关系拿到的,眼前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丑八婆?故意来恶心老子的是吧! 傅灵还在那儿可着劲地表达她对贺擎东连绵不断、滔滔不绝的仰慕之情、禾曦冬放生完陆龟回来了。 “老妈,能不能开饭了?我肚子饿死了!” 徐小青一听禾家还没吃午饭,赶紧拽过花痴状的傅灵,对禾薇说:“那薇薇你们先吃饭,吃过饭要是还有时间,我们再碰头啊。” 还来? 贺擎东犀眼一眯,趁一家子围坐在小马扎上吃家里带来的简易午餐时,提议说:“我看今天天气挺好,回去时要不要顺便去滨海壹号绕一圈?” 禾曦冬第一个举手表示赞同:“好啊好啊,顺便还能去海边兜兜风,快一年没去了。” 禾母也说:“行啊,正想说去渔码头挑些海货呢,不过你们爸四点左右和人约好拿土鳖,来不及要不老禾你先回家?我跟孩子们去海边荡一圈?” 禾父表情幽怨,明显想全家一块儿荡一圈嘛。 这正和贺擎东心意,慢条斯理地说:“那就早去早回,左右山里没其他事。咱们吃过饭稍微歇歇就出发去滨海壹号?” “没问题。”禾家人其他三人没意见。 禾薇则是有意见不敢提。 某人没准就是故意的,她要是敢提,等着承受他的怒火吧,嘤嘤嘤…… 于是。等傅灵再一次跟着徐小青跑来禾薇家帐篷时,禾家人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撤了。 徐小青拉过禾薇悄声说:“走了也好,有她在,我都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真是太讨厌了!” 禾薇拉着她手笑笑。约好端午再见,挥挥手道别上车。 傅灵有心想找贺擎东讨个联系方式,可一来拉不下脸、二来即使肯拉下脸,也没人给她机会,一个愣神,禾家的车子就走了。 徐小青看她那怨妇样,心里着实不喜。想着大伯以后要是真娶了傅灵她妈,得劝爹妈远着大伯一家才是。看这对母女就不是好相与的,没准是两朵心机很重的白莲花。 那厢,禾薇一家先去了滨海壹号。别墅区的确已经在收尾了。听售楼部的工作人员说,六月前赶不及,七八月份肯定能交付。 交付之后是装修,装修完晾个三五月,等到明年这时候肯定能搬家了。 一家子对新房有了盼头,别提多高兴了,要不是顾及贺擎东的身体,还想趁热打铁陪闺女去逛一圈在建中的商贸楼。 最后虽然没去,但一圈绕下来,回到家也快三点了。 禾父一下车就去熟人那儿取土鳖了。 禾曦冬提着一篮清理好的野菜去看他师傅师母。 禾母一到家就穿上围裙。进厨房准备晚上的菜式。中午吃那么简单,晚饭自然得整顿好的,但因为要吃顿好的,晚饭时间得稍微提前。不然不易消化。 禾薇催贺擎东去床上躺会儿,哪怕睡不多,打个小盹也是好的。 “你陪我一块儿睡。”贺擎东站在禾母从厨房望出来看不到的死角,搂过小妮子,偷了个吻,含笑提议。 禾薇闻言。虎起脸,叉着腰,伸出一根食指戳戳他硬实的胸膛:“别闹!你要还想在我家住下去,老实点儿!” 贺擎东忍不住扶额笑,拉过她又偷亲了两口,才心满意足地进书房休息。 禾薇拍拍发烫的脸,去阳台收衣服。才刚把衣服捧到爹妈房间、挨件地叠好挂好,听到外头传来震天响的敲门声。不,这已经不是敲门了,这是要把她家大门给拆了的节奏吧。 连忙趿着拖鞋跑出去。 禾母快她一步,撩起围裙擦着湿漉漉的手已经把门拉开了。 “大嫂?”看到来人,禾母愣了一下。 “你还认我是大嫂啊?有你这么当妯娌的吗?我家小美到这会儿还在看守所呢,你们家倒好,一声不吭躲回市里头,连句好话都没有。”禾大伯娘大着嗓门,从门外冲进来,啪得扔掉手里的包,就想上前揪禾母。 “大伯娘,有话好好说。”禾薇一看不对,上前将她娘护到身后。 “好好说?好好说你们就会把小美放了?”禾大伯娘指着禾薇骂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没事带什么狗回来,不就是一只毛畜生吗,最后也没怎么样啊,却害的我家美美……我不管!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婉芬要是不肯去,那就薇薇去,走!这就跟我回禾家埠撤案……” 禾母摇头说:“大嫂,这个事你还是等法院的审判下来了再说吧,我和建顺想法一致,京都那边不松口,我们不会撤案。薇薇更不可能跟你去了,她明天十点的飞机就要回学校……” 没等禾母说完,禾大伯娘歇斯底里道:“京都京都,每次都京都,京都怎么了?充其量不就是个干亲?有你我两家关系近吗?建顺可是建平嫡亲的阿弟,美美可是你们嫡亲的侄囡,你们宁可帮着外人,也不帮自己人,有你们这么狠心的……” “谁说是外人?”贺擎东从书房出来,敲门的时候已经脱去外套了,这会儿只着一件黑色长袖衬衫,袖口松松挽了一卷,露出一小截精壮的肌肉,个子很高,却一点没有高个儿通常会有的微驼,反而笔挺地犹如尺子量过一般。大步流星地走至禾薇身边,淡淡扫了一眼因为被打断从而张着嘴、面色惊愕的禾大伯娘,说道:“我就是你指责的不肯松口的京都人,也是薇薇的未婚夫,你说我是不是外人?你女儿欺负了我媳妇,我要求警方严惩,这有错?要不是薇薇拦着,你女儿哪是蹲蹲看守所那么简单?” “啥、啥意思?”禾大伯娘回过神,避开贺擎东犀利的眸光,气急败坏地质问禾母:“你家薇薇有对象了你咋从来没和我们说?”还是京都人,看着就是个不简单的。凭什么好处都被老三家得去了,自己闺女受苦受难还不知要在看守所关几天,她可怜的美美…… 禾母噎了噎,她也是才知道的好伐。不过就算一早就知道了,又关老禾家什么事?难不成闺女谈个对象,还得征得他们同意? “妈,大伯娘我来招待,你忙去吧。”贺擎东适时出声,体贴地将丈母娘劝进厨房。 禾大伯娘听到他的措辞,差点跌个倒仰。 大伯娘?招待?他好意思说哦。要真当她是亲戚咋还这么冷淡的态度?咋不把她家美美给放出来。 心里指天骂地了一通,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转头对侄女说:“薇薇啊,你看我都不知道你有对象了。还是你厉害,高中没毕业就把对象找好了,明年考不上大学或是找不着好工作也不用发愁了……”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瞅了眼被噎的不行的小妮子,淡声道:“大伯娘这是哪里话?薇薇早就被保送华大了,余下一年对她来说就是玩儿。要真像你说的不读书、不工作我还求之不得呢。可我想养她她还不肯。”说完,一脸无奈又不失宠溺地看着他家宝贝媳妇摊摊手。(未完待续。) 第492章 毛脚女婿的日常 禾薇被他说的小脸发烫,但心里却说不出的熨帖。 趁大伯娘不注意,偷偷朝某人竖了竖大拇指。三言两语就把大伯娘堵的没话说的,当属他第一人。 禾大伯娘被刺激得大发了,怎么从禾家出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走出小区门口才想起自己是坐班车来的,谁让老公和儿子都不肯来。大的说店里生意忙走不开,老三家肯不肯松口,跟去不去清市没关系;小的说妹妹犯错是该受点教训,要他找三叔家求情他拉不下脸。 听得禾大伯娘气不打一处来。老公溜得快,钻上车去店里了,只好拼命拍打儿子:“美美是你妹妹,亲妹妹!关键时刻让你这个做大哥的帮点忙怎么了?啥叫拉不下脸?老三家和你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尽帮着他们一家说话?” 禾刚绷着脸,无视他娘的拍打狠骂,冷静地说:“在我看来,薇薇的确比美琴来的亲。美琴是我亲妹子不假,是妞妞亲姑姑不假,可她做出来的事,哪点像我妹?哪点像妞她姑?来了我家不是打秋风就是奚落她嫂子,还不如薇薇这个堂妹,逢年过节知道给妞妞捎点礼物,看到我和她嫂子,都会笑着喊一声“哥”、“嫂”。你去问问美琴,她这个妹子、姑姑是怎么当的? 放假在家,我跟她嫂子有事出门,爷奶年纪大了不想劳烦他们,就想让她帮忙带几天妞妞,她说事儿忙,事儿忙到出入歌舞厅?事儿忙到偷自己堂妹的狗拿去卖?呵!要不是血缘关系断不了,我真特么不想认她是我妹……哦,现在被抓进去了害怕了才想起我这个哥来了?我说妈。你也甭东奔西跑地给她想办法,就让她在里头多蹲几天,好好反省反省……” 禾大伯娘哪肯呢,就算儿子说的是真的,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闺女在那种地方吃苦受难啊,于是手提包一捞,跳上禾家埠到清市的班车火急火燎地赶来了。末班车几点她压根没关心过。因为想好了要逼老三俩口子载她回禾家埠顺便撤案。再不济在老三家住上一晚然后第二天再一起回去也成。岂料莫名其妙冒出个侄女对象,还说自个儿闺女的事,是他向警方施的压…… “呸!肯定是老三他们捣鬼。就算是毛脚女婿,没他们鼓吹,他一个外人朝我们家美美施什么压?” 禾大伯娘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本想去车站的。脚步一顿,决定在清市住一宿。三妯娌不是说了吗?侄女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等侄女带着那个男人走了,自己再找老三俩口子好好说说。要真是毛脚女婿,这事儿应该更好办才对啊,哪有丈母娘听女婿指挥的? 禾大伯娘决心满满地自我点了点头。在附近找了家瞧着还算干净的旅馆,凑合着住了一宿。 第二天,心焦如焚地熬到下午。掐准时间跑来禾家。 想着这下家里总该只有俩口子了吧?以老三俩口子的懦性,先来几句硬的。再来几句软的,不信他们不松口。 禾大伯娘想的是很美好,禾家俩口子也的确如她猜的送儿子闺女登机后回来了,但唯独漏猜了一项:贺大少还住在丈母娘家刷好感。 开门的正是他。 禾大伯娘当下结巴了:“你、你、你咋还在啊?不是说今天上午的飞机回京都吗?” 贺擎东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是冬子和薇薇回京都,我接下来两个月都在清市。” 禾大伯娘一阵天旋地转,扶着脑门哎哟哟地喊“作孽”。 禾母正在厨房收拾。闺女登机前,悄声跟她说留了两瓶正宗的野生蜂蜜给她和老禾,让他俩每天一勺冲水喝,还说喝完了跟她说,她会再捎来。另外,给她干妈家也装了两瓶,不过特地嘱咐禾母:这东西不能给圆圆喝,怕他发育过剩。 禾母仔细记下了,这不才把蜂蜜收好,系上围裙正要做饭,听到大妯娌的声音,纳闷地走出来:“大嫂,你没回家啊?那昨晚住哪儿呀?” 禾大伯娘鼻息哼道:“住你家有房间吗?” 再说了,昨儿也没见他们留她吃晚饭呀。 哎呀几十块钱的旅馆费她还是付得起的啦,关键是看守所里的闺女。定定神,拉着禾母避到厨房,小声问:“外头那人真是薇薇对象?你和老三都同意?这么小年纪就找对象不好吧?” 禾母忙着往水开的锅里焯毛笋,闻言,扭头瞥了大妯娌一眼,说:“你不也说要早点给美琴相看?美琴就比微微大一岁。既然薇薇自己属意,况且人小伙子确实挺好的,本分、上进,又是薇薇她干爹的亲侄子,知根知底,家里背景也清爽,我和她爸高兴都来不及呢。” 禾母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抛开那点不舍又担忧的小情绪,这话可以说是实打实的真话,没半点夸张。阿擎那孩子是真不错,除了年纪大薇薇几岁,其他方面,说出去没一个不竖大拇指称赞的。 连着两晚上和老禾同志分析长分析短,禾母如今也想开了,孩子们既然彼此喜欢,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做爹妈的坚持不许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没了女婿不说还跑了闺女。 前阵子刚听冬子他师母说起老家一对小俩口,因为家里不同意两人的婚事,竟然留书出走,到现在都还没个音讯。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禾母一个激灵,抚着胸口自我安慰:儿孙自有儿孙福,大方向把牢了,具体的还是让孩子们自个儿定吧。 禾大伯娘被驳得哑口无言。可不是,要不是过年冒出的那茬糟心事,她这会儿指定在给闺女相看对象了。没几个月就要高中毕业了,女儿那点成绩连她这个做娘的都知道大学没希望,那还不如早点嫁人。可如今老三家能上大学的侄女都谈上对象了——大学据说是保送。且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京华大学;对象据说家境不错,看着也不简单。反观自家闺女,连看守所大门几时出都不知道。 禾大伯娘食之无味地在禾家吃了顿晚饭,席间也没大呼小叫逼着老三俩口子说撤案的事,没瞧见贺擎东浑身施放着冷气坐她对面么,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啊。 在旅馆里翻来覆去烙了一夜饼,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双熊猫眼回禾家埠去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老三家有那么个凶神恶煞的毛脚女婿在。自家闺女的事,没商量余地。 禾大伯娘走后没两天,王超、章志峰、何亮三人兜兜转转找到了文欣苑。 王超从禾大伯娘口里听说禾家来了个不简单的男人。自称是她侄女的对象,当然,禾大伯娘的用意是希望派出所能帮忙把她闺女的事情写的简单点,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使法院开庭也判不了什么最好。 王超却听出了不得了的信息,转身给章志峰和何亮打电话:“特行队的贺队在清市!” 章志峰和何亮得知也一阵激动。和王超约好一起去清市探望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兼英雄。辣么重大的案子。辣么惊险的场面,全国,不,全世界估计也就只能找出贺少将这么一个——不折损一兵一卒把任务完成得如此圆满。 大武征得了贺擎东的同意。发消息给王超,告诉他们如果去不准带任何东西上门,否则一律不见。 三人没辙。两手空空、忐忑难安地来了。 “听大武说就这儿,具体单元我看看哈。”走进文欣苑大门。王超翻出手机里和大武的聊天记录,上头有禾家的具体住址,正要报给另两只,抬头猜他看到了谁? “贺、贺少将!” 贺擎东刚陪着禾父下楼。 小妮子走后的这几天,他的作息很规律:早起先绕小区晨练,不过碍于伤没好透,没法像以往那样剧烈运动,顶多伸伸胳膊、散散步。舒展完毕,顺便捎点农户摆在小区门口的新鲜菜蔬回来;吃过早饭,陪丈人去店里,虽然专柜生意被林家抢了,但开门做生意,活还是不少的,他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实在没他能做的事就讲报纸上的新闻给忙活的丈人听;偶尔跟着老吴去家具厂兜一圈;午饭是丈母娘换着花样煲的大补汤,补血补气,最适合他这类开过刀又出院的人喝;饭后被丈母娘赶回家午睡;午睡起来再去店里陪丈人,丈母娘回家做饭;晚上和小妮子煲煲爱情电话粥神马的……嗯,就酱,脱离特行队的日常生活,安逸得让他一向紧绷的五脏六腑都舒展开了。 这会儿看到不远处杵着的三个青年,贺擎东猜大概就是大武说的王超他们了,遂和禾父说了一声,抬脚朝他们走来。 王超一喊,章志峰和何亮也看到了,行动快于理智地做出反应——啪得行了个正规军礼:“首长好!” 贺擎东回了他们一个军礼,面露淡淡笑意:“你们怎么都来了?” “王超来办正事,我跟何亮来看看首长。”章志峰拿出一包事先准备的高档烟,递了一支给贺擎东。这不算提着东西上门吧? 谁知贺擎东摆摆手:“我戒了。”然后看了眼手表,说:“家里不方便,要不去外头茶室?就在对面,走不了几步。” “没问题。”三人异口同声。 对他们来说上哪儿坐都无所谓,关键是近距离欣赏到了心目中的偶像兼英雄。此后几十年足够他们回味了。 “爸,你先去店里,我和他们说完话就过去。” 贺擎东没忘记和丈人报备一声。 禾父忙摆手:“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又招呼王超三人:“忙完了别急着走,中午在家里吃饭啊。” 他认出王超正是负责侄女那个案子的警|察同志,章志峰家里的狗死在侄女手上,所以不用问也知道这几人肯定是为侄女的事来的。 王超三人点头又摇头,一脸的受宠若惊。贺少将的未来丈人邀他们吃饭?这待遇是不是太好了? 贺擎东看了他们一眼,对禾父说:“不麻烦妈了,我带他们在外头吃点就成了。您忙去吧,中午不用等我。” “家常便饭,有啥麻烦不麻烦的,就这么定了。中午上家里吃,那我先去店里了。”禾父背着手,高高兴兴地走了。 迎面走来几个熟识的邻居,好奇地问他:“那个高高帅帅的年轻小伙子谁啊?我看这两天经常陪着你同进同出啊。老家的亲戚?” 禾父虽然依旧有些难为情,但没有回避:“那是我家闺女的对象,这不来清市办事,家里空房间多的是,哪有把人赶去住酒店的道理。” “那倒是。原来你家薇薇谈对象了啊?看着很不赖,本来还想托你介绍给我家侄女的呢。” “那你不要想了,真是我闺女的对象,俩孩子感情好着咧。” “嘿!还嘚瑟上了……” 说话声渐渐远去。 贺擎东收回视线,嘴角噙着一抹笑,等接收到王超三人投来的八卦眼神,表情一肃,带头往小区外走:“走吧!早谈早收工。” 三人应了一声,迅速跟上。 不远处,童太太贴着墙根站得笔笔直,仔细看,那外八字的双腿抖得像米筛。哎妈呀,真的是部队里的军官呀!好悬那天没继续跟着楼下那婆娘闹架。 想到前阵子为了楼道长那每月六十块的津贴,不惜跟楼下婆娘抬杠,后来得知楼道长无望,还泄愤地往楼下洒水、扬灰,要是真被禾家那当军官的女婿派人来撵了可咋整? 童太太哭丧着脸,菜场也没心思去了,挎着菜篮子半途折回家,捞起座机给上班去的儿子拨电话:“强子啊,妈真得罪人嘞……” 禾母还没出门,就接到老禾同志从店里拨来的电话,说是中午有几个客人要来家里吃饭,和侄女那案子有关,这会儿正跟阿擎在楼下商事。 禾母收拾干净灶台,擦干净手,正要摘下围裙去买菜,门铃响了。 开门见是楼上的住户,禾母脸色唰得沉下来。(未完待续。) 第493章 贺少,你莫要浮想联翩 “哎哎哎大妹子,别关门!别关门!我是专程来道歉的,没别的意思,呵呵呵……” 欺软怕硬惯了的童太太受了儿子的点拨,能屈能伸地和睦亲邻来了,左手一箱新买的牛初乳,右手一兜个大又新鲜的水果。 心疼还用说嘛,平时买菜被商贩少找几毛钱都能破口骂上半天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楼道长每月的六十块津贴如此处心积虑、上蹿下跳了。 但为了能在文欣苑安生地住下去,童太太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亏再大也只得心字头上一把刀——忍。 牙一咬,逼着自己笑脸迎人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禾母:“以前都是我不对,那啥,大妹子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咱们今后就是好邻居,回头记得跟你家女婿说一声,一切都是误会,误会。那啥,咱们这个单元的楼道长大妹子你当的相当称职,是我胡咧咧,你就当我吃撑了放|屁,你继续当着挺好、挺好,回头我一定跟社区反映……” 童太太热情飞扬地握着禾母的手,唾沫横飞地嘚吧了一通,才迈着外八字上楼。 禾母被反转的剧情闹地不得其解,想了想,楼上能想通、邻里关系能缓解她倒是乐见其成,可这礼还是算了吧,谁知道有什么其他目的。 于是提了东西追上去。 走到五楼的拐角处,听到童太太不知在给谁打电话,满口的心疼:“送啦送啦,唉哟光是那一箱牛初乳就值三百多呢,希望她那军官女婿别翻旧账了,可把我吓的……” 禾母恍悟地到退回四楼自己家。她说呢,前后态度突然间来了个大转折,敢情是被阿擎的身份给震的啊,合上门不禁笑出了声。 低头看看脚边的牛初乳和水果,撇嘴咕哝:“既是道歉的礼,不收白不收。前儿被你打湿的被罩、搞脏的酱鸭。林林总总的损失加起来也值不少钱,扯平了!” 中午,王超三人来家里吃饭,下午又被水果店老板娘喊去新开的购物中心淘换季打折品。所以等到想起和老禾同志说这个事时,已经是晚上了。 禾母叠着衣服和禾父说了楼上来送礼的经过,说着说着自己也不禁笑开了:“你说她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闹腾那么久不就是想当上楼道长领那六十块津贴吗?这下倒好,津贴没领到,还蚀出好几百的道歉礼。我看她心疼得嘴巴都抽歪了。” 禾父忙活了一天,冲过澡就啥也不想动了,靠床头看新闻,听媳妇这么说,憨笑得见眉不见眼:“照这么说,阿擎这趟来功劳最大了,老大家的事情有他出面,轻轻松松搞定了;楼上的事情,光他那军官身份就把人吓成这样了,咱得了个好女婿。嘿嘿嘿……” 禾母噎了噎,没好气地瞪了禾父一眼:“前儿晚上谁还在那儿说:闺女还小,这事不急,先考察考察……哦,才几天工夫,就考察出结果来了?” 禾父继续嘿嘿笑:“这不私下和你说说嘛,面上当然还要继续考察。不过,阿擎跟前你也别老拉长着脸啊,别到时候真把人给推远了。人家老廖还特地来找我打听他身份,说是瞅着阿擎很不赖。想让我保媒,介绍给他侄女认识……” “啥?”禾母一听,声音扬高八度,急得衣服都顾不上叠了。坐过来问:“老廖想让你把阿擎介绍给他侄女?那咋成!那是薇薇对象,你有没有说啊?” “说了,当然说了,老廖直叹可惜,在店里赖了一上午,大概是想堵到阿擎亲口打听是不是真是薇薇对象。可阿擎不是跟王超几个在对面茶室谈正事吗?上午没去店里。老家伙赖我那儿半天不走。还喝掉我两壶铁观音。得知是阿擎孝敬我的,一个劲地羡慕我福气好……” 禾父说的既郁闷又嘚瑟。 郁闷的是,好茶叶被老邻居喝掉两包,心疼死他了;嘚瑟的是,好女婿是自家的,别人只有眼红的份儿。 禾母嗔睨了他一眼:“你就显摆吧,那么贵的茶叶,居然拿店里去喝,被人喝光也是你活该。” 禾父挠挠头:“没拿去很多,就一小罐……” “哟,禾建顺,你现在很老板嘛,一小罐,当我不知道哦,一小罐茶老贵呢,冬子说了,市面上买买起码得两三千。”禾母越说越心疼,狠狠拧了把丈夫的腰间肉。 禾父疼得龇牙咧嘴:“嘶——你拧也轻点,介重的力道……” “拧死你拉倒。”禾母哼了哼,转身想把没叠完的衣服叠好放衣柜里,被禾父一把拽上了床。 “你个死老头干啥呀,我衣服还没叠完呢。” “明天再叠也一样,咱俩很久没那个了。”禾父快手快脚地关掉电视、熄灭床灯,一把扑倒媳妇。 他俩确实很久没那个了。从开年到现在,亲热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不是这个闹心事、就是那个糟心事的。加上到了更年期,亲热的频率本就不高,一闹心就更低了。 除了在云城旅游那几天,连着恩爱了几回。回到清市以后,难得碰上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体力也都好的时候。 这次之前,还是三月初那会儿做的。囤积了整整一个月的男精,欲要喷薄而出,这效果甭提多震撼了。整张床板被摇得“咯吱”响。 禾母羞恼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憋着喉口呻|吟的欲望,囫囵骂道:“你个死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刚不是还在那儿躺尸喊没力气吗,我看你力气足的很,咋不跑店里开夜工去……” 禾父低低笑了几声,顾不上说话,继续奋力冲刺。 禾母被摇得声音都破碎了:“嗯……我说你、悠、悠着点!你想被阿擎听见啊?” 要是真听见了,她这个不算正宗的丈母娘还能见人么,老脸都丢光了。毛脚女婿借宿丈母家,丈人丈母大半夜做介种事……光想想就羞得想钻地洞。 禾父也羞赧,因而克制了一些,可这方面的兴头一上来,哪是几句话就克制得住的,没一会儿。床板又咯吱咯吱摇开了。 终究还是有细微的响声,穿透墙壁,传到一走廊之隔的临时客卧。 贺擎东双手垫着后脑勺躺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嘴角抽搐了一下。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默默插上耳塞,拨通了小妮子的电话:“下课了?今天上的什么课?” 晚上九点,禾薇下了选修课刚到宿舍,手机夹在耳朵上。在背包里找宿舍门钥匙,“陶艺课,我今天捏了个小耳朵插花瓶出来,老师说我初级班能毕业了,下次课可以直接去隔壁教室上中级班了。” 听出小妮子话里的兴奋,贺擎东也扬起嘴角:“这么棒?那插花瓶有留着做纪念吗?下回给我看。” “当然。”陶艺初级班的毕业成绩,怎么滴也要好好珍藏。禾薇开心地眉眼弯弯,说:“先借米小糖她们做参照,等她们用完我带给你看。要不我把花瓶带去大院,就摆我们那房间用来插花怎么样?” “嗯。”贺大少的嘴角扬得越来越高。“我们那房间”这五个字听起来真不错。 禾薇没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让某人浮想联翩了。 宿舍门打开后。搁下书包,放出全自动清扫机,开始它一天一次的清洁运动。她则给窗台下新添的绿色盆栽浇水,浇完水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在果篮里掰了根香蕉,小口吃着,问某人:“家里还好吧?爸妈他们,咳,没为难你吧?” 贺擎东忽然很想笑,看来小妮子很担心自己啊。忍着笑问:“为难我了你打算怎么做?” “啊?”禾薇噎了一下,努力咽下嘴里的香蕉,弱弱问:“真为难你了啊?” 贺擎东被她小心翼翼的语气逗笑,不过生怕她着恼。很快说道:“怎么会!他们对我好着呢,不信你去问咱爸咱妈。咳,现在就算了,他们已经歇下了。”想到迫不及待和小妮子通电话的缘由,贺大少清俊的脸庞浮起明显的潮红。 禾薇以为是父母睡了,没多问。咬了香蕉说道:“那你也早点睡,我和丁主任通过电话,他说你这种情况,起码得养半年才能放心。” “和你说会儿话就睡。”贺擎东应道。听出她嘴里嚼着什么,笑着打趣:“这个点就吃夜宵?晚饭没吃饱吗?” “不是啦,我在吃香蕉。师傅拿来的水果太多,再不吃要烂了。” “香蕉啊……”贺擎东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古怪。 禾薇蓦地想到男人身体上的某种器官常被比做香蕉,这下,余下半根香蕉怎么也咬不下去了。耳根脸颊烫得不行,借口说:“热水烧好了我洗澡去了,你也早点睡,有什么改天再聊。” 说完,烫手山芋般地把结束通话的手机扔到床上,拍拍脸颊。另一个手里还捏着半截香蕉,吃也不是、丢也不是,瞪了它半天,最后带进空间找洁伊丝去了。 “洁伊丝,你说这香蕉是不是也能分离出种子栽种呀?” 洁伊丝接过去测了一番微电子分析,为难地说:【几乎没办法检测到有效种子,或者说栽培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只能试试看啦。你要是不需要,那这些我都拿去培养,希望能培养出一些有效种子。】 “去吧去吧。”禾薇答得不要太欢快。下回当着那坏蛋的面,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咽不下香蕉了。只好盼着空间里的香蕉快快栽种成功,以后想吃了就躲空间里来享用,哼哼。 【主人,其实香蕉这作物农场系统里就有,奥尔星的品种绝对比你吃的这个味道好的多。农场等级上去就能领取免费种子栽种了。你要加油努力、别老是偷懒啊。】 洁伊丝不像系统君,打击完了还要逼着她做反应。洁伊丝小天使说归说,手脚相当麻利,没等禾薇表决心,就抱着那半根香蕉飞去她的私人领域——玫瑰花园一角的信息牌培养香蕉种子去了。 禾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像山大王巡山似地在空间里小小溜达了一圈。 跨过石板桥,离亭子间最近的红土地作物试验田,已被小天使洁伊丝划分了许多垄地,但栽种下去的作物和红土地面积比起来,显得还很单薄。 因为能领取的免费种子一颗都没了,花钱买又没农场币,全靠禾薇东一株、西一株从外头带进来。有从学校花圃淘得的花草、树苗;有从老家山上挖来的野花野菜野药材。 毫无价值的野草即使能繁衍孢子也遭到了洁伊丝的嫌弃。倒是无意间拾获的一株野茵陈,让小天使开森了好几天,还让禾薇多挖些类似植株进来。说是农场系统对药材类奖励最高;民生作物(粮食等农作物)次之;纯观赏性的花草最少。不免替那两盆被小天使拿去做嫁接培养不小心碾伤球茎的倒霉水仙默哀。 结合从系统君那儿听来的一些关于奥尔星的奖惩制度,禾薇琢磨着奥尔星文明应该很缺药材,所以可着劲地激励帝国公民们多种药材少败家——纯观赏性的花草作物虽然不具民生价值,但在奥尔星的价格也是不菲的。普通公民根本养不起,能在家养花种草实属有钱人才玩得起的消遣。 巡视完空间领地,禾薇跑到温泉溪边舒展四肢练了会儿睡前瑜伽,这才神清气爽地回到宿舍,冲了个热水澡,钻进松软的被窝正要进入梦乡。 许久没联络的蒋佑铭蒋导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笑意问:“小禾,还没睡吧?” 禾薇:“……”睡了不也被你吵醒了么,不过,“蒋大哥,这么晚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蒋佑铭要求她生活中不能再以蒋导称呼,说是太见外太客套太不够意思,于是就转变为蒋大哥了。木办法,年纪小到哪儿都吃亏,有本事大家拼灵魂年龄肿么样?(未完待续。) 第494章 要的就是让你站不住脚 “呃,太晚了哦?”蒋佑铭看了眼手表,快十一点了,对******来说,的确晚了点,干笑着说:“刚和我大哥通了个电话,一时兴奋,忘记看时间了,不过我带来的可是好消息,你听了指定高兴。” “什么好消息呀?”禾薇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睡意也消退不少。 蒋佑铭见时间不早了,也不卖关子,直奔主题:“我大哥不是在清市开了个楼盘吗?我记得你家也买了一套的。” “嗯,滨海壹号,还是托了蒋大哥的福。”禾薇笑着说。不然哪买得到那么划算的新型别墅。 “嘿,客气了不是!不过我说的就那个楼盘,之前有几个大户,委托我哥做精装修,要求拎包入住。如今开盘时间提前,我哥旗下的施工队都在外省的精装修楼盘赶工期,装修一时半会没着落,就打算在你们清市当地招几个师傅。我记得你说过你爸以前是家具厂的木匠师傅,下岗后在家开木器店,手艺没的说,我哥就说让你爸去售楼部找姓赵的工程部经理,成的话木工这块就全权包给你爸做了。放心!工钱绝对高,手上要没冲突的活,这肯定是好事儿……” 这绝对是好事儿啊! 第二天一早,禾薇睁开眼就往家拨电话。 接电话的是禾母,说她爹在蹲马桶,说贺擎东下楼锻炼去了,问闺女什么事。 禾母的老脸有点发热,今儿起床晚了,往日阿擎那孩子下楼晨练的时候,她已经在厨房做早饭了,今儿却连脸都还没洗。 禾薇看不到老脸羞红的娘。心里惦记着晨读会不会迟到,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把昨晚蒋佑铭提的事说了一遍,谁知,还没等她问“不知爸怎么个想法”、“愿不愿接这个单子”,禾母就抱着话筒在那儿一个劲地点头:“成成成,等你爸出来。我就跟他说。让他吃过早饭就去滨海壹号售楼处,找那姓赵的工程部经理是吧?” 说完,看见丈夫搓着脸从卧室出来。禾母握着话筒兴奋地冲他喊:“老禾,你猜你闺女带什么好消息来了?你绝对猜不着!” 没等禾父真的开猜,禾母竹筒倒豆子地公布了答案:“滨海壹号的装修!大概有四五栋别墅的木工活。这阵子不是常听你在念厂子里生意清淡吗?这下有活干了,滨海壹号八月底前交付。这之前厂子里那点活就交给刘师傅,反正活不多。他一个人再搭个徒弟也能搞定。你多带几个人手去别墅,把活做细致点,说不定还能揽几个客户来订咱们家的成套家具……” 禾父无语地看着媳妇在那儿眉飞色舞,抢过电话直接跟闺女说:“薇薇。你说的事爸记下了,等下吃过早饭我就去找赵经理。” 滨海壹号精装修的木工活要出自自家,那效果绝对比在报纸上打广告都好。登广告说难听点就是自吹自擂。哪及得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开发商旗下楼盘别墅里的成品展示?日后就算不接其他装潢单子了,在店门前的宣传板上添一句:曾给滨海壹号大别墅做过精装修。也能引来不少回头率吧。 嘶——禾父越想越激动,挂了电话催媳妇做早饭。 吃完好早点去找那个赵经理谈妥木工活啊。虽说闺女的朋友推荐了他,但清市那么多家有规模、有口碑的装潢公司,谁家还缺个木工不成?去晚了活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贺擎东晨间活动回来,听说了这个事,提议陪禾父一道去。 俩口子说实话打心里是希望他陪同的。一来壮胆,二来有他帮忙掌眼不怕被骗。 谈妥了自然要签合同,以老禾同志那半吊子的识字水平,没个人掌眼,这方面被骗太容易了。但问题是阿擎还在养伤啊,万一引得伤口复发岂不是大罪过? 贺擎东弯了弯嘴角,被岳父母关心的感觉真好。要是小妮子在身边,真想抱着她猛亲一口。 “不要紧,顶多也就半天工夫,累不到哪儿去。”贺擎东接过禾母递给他的粥碗,配合着禾父的速度吃的很快,吃完回房换了件衬衫,这还是禾薇走之前的晚上陪他在附近商场买的,要不然,凭他那一套换洗衣物,在春暖花开的时节过两个月? “阿擎你真陪去啊?要不还是算了,让老禾自个儿去就成了,有啥问题让他打电话来问呗,你就在家歇着,好不容易养的差不多了,可不能让伤口出状况……”禾母这会儿顾不得昨晚那事引起的害臊了,不放心地追着俩爷们出门。 正好,楼上的童太太去买菜,路过禾家门口,满脸堆着笑和禾母打招呼:“禾太太去买菜吗?一块儿去啊。” 禾母被那一声“太太”给惊到了。 禾父也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站稳后,清了清嗓子对禾母说:“既然阿擎说没事,那就一起去了,我也好有个人商量。” 禾母见贺擎东点头,只好说:“那成,早去早回,中午等着你俩开饭。老禾你别省那点油钱绕近道,就走那滨海大道,那路平,阿擎有伤颠簸不得,开慢点啊……” 等禾父两人一走,还没下楼的童太太八卦地凑上来:“爷俩个这是上哪儿去呢?” 禾母笑笑,可没打算跟她唠家常,只说:“有事出去一趟。童太太是要去买菜吧?那赶紧去,我先进屋了啊,家里还有不少活等着干嘞。” 童太太见禾家的门合上了,不悦地撇撇嘴,边下楼边嘀咕:“有事出去一趟……这谁看不出来啊,问的是上哪儿去、忙啥事去……嘁,还说什么和睦亲邻,真是白瞎了我那箱牛初乳……” 然而想到禾家那个军官女婿,童太太的脸又垮了下来,“唉算了算了,当是花钱消灾吧……”自我建设完毕。肥臀一扭,买菜去了。 禾母搞干净卫生,挎上菜篮子到菜场买了条牛小排、一块鲜肉里脊,牛小排煲党参汤补脾益气;里脊炒蒜苗鲜嫩喷香。这个时节的蒜苗和韭菜一样正当时,禾母两样都买了,中午蒜苗炒牛肉,晚上韭菜炒鸡蛋。 出来时看到有农户在菜场门口卖野鸽。想了想。上前精挑细选了两只,打算买回去给阿擎煲汤喝。 她记得付大姐的老阿爹去年住院开刀,付大姐就是买的鸽子和天麻一起炖汤。说是医生交代的,开刀病人尤其是头部开刀的喝这个有好处。野生的鸽子怎么地都比养殖的好吧? 爽快地付了钱,提着菜篮子来到店里开门营业,左右这个时间段不大会有顾客上门。禾母就在店里的小厨房忙起了中午的菜。 直到十点光景,大骨汤和鸽子汤都煲上了。余下的炒菜也都择好、洗好、搁淘箩里滤水,禾母守着店和抱着孙子上门玩的付大姐聊起了天,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出门去谈事的禾父两人。 也不知道这事儿成不成,去了都有两个多钟头了。咋还不回来?人不回拨个电话回来通个气也成啊…… 禾母心不在焉地时不时瞟店里那部座机,恨不能拨过去问问事情的进展如何。 这时,店门口传来“欢迎光临”的电子音。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婉芬,我顺路来看看你。” 禾母抬头一看。赫!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抢了自家生意,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似地说什么“顺路来看看你”。 禾母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这个不速之客,扭头从厨房端出一碗洗干净的草莓,看着付大姐家的小胖墩吃,话茬子都不想接。 姚美芳就这么被禾母晾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尴尬又羞恼。她这趟倒是真的“顺路”—— 来明珠商场收一季度的货款,看着单薄的支票上那串就连成本都保不牢的金额,有心想跟专柜提提价,专柜经理怎么说都是自家毛脚女婿,哪有做女婿的开门做生意、倒让丈母娘家吃亏的? 谁知这个事情她前前后后跟闺女提了都不下十次了,闺女也说会跟祝继涛提,可这一季度的货都陆续上新了,调价的事到现在都还没落实下来。这么低的进价、这么高要求的品质,日复一日的,不说赚钱,实实在在地都在亏呀! 禾母失魂落魄地从明珠商场离开,在公交车等车时,不止一次走神,有车过来就稀里糊涂跟着候车的乘客涌上去了。等回神时才发现坐错了公车。这车是开往清市一中的,跟她家反方向。 不过,清市一中站,那不就在禾记附近吗? 姚美芳鬼使神差地来到禾记门口,想着自家不如意,被自家抢了生意的禾家不知道最近怎么样。 人往往就是这样,诸事不顺的时候,只要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倒霉更不顺的,心里就会平衡许多。 “那个婉芬啊,静静她晓得错了,心里过意不去的很。这不,成天催着我来看看你们……”姚美芳讪讪地开口。 “不用了,这事过去了,我和老禾谁都不想再提。以后你我两家各干各的,反正清市那么多人买木器、家具,生意总归还是有的。” 姚美芳不提这个事还好,一提禾母心里更加不痛快:林静要真有那个心,咋不亲自上门来?还有,哪个人登门道歉是两手空空的?且不说收不收,这起码得是个礼数吧?姚美芳介种作态,连她家楼上那童太太都不如,还是多年的老工友呢,呵呵…… 如果没儿子、闺女给家里挣的外快,单凭他们俩口子起早摸黑创的这点进项,被林家这么一抢,她说不定真会被气疯。这不单是抢人饭碗,还是忘恩负义、背后捅刀啊。 禾母越想越气闷,腾地起身,从厨房拿出拖把,狠命地在店里拖起来。当然,专挑姚美芳所站的位置下手。 姚美芳东躲西跳,唯恐拖把上的脏水甩到自己为出门特地换上的新衣服上,狼狈地说:“婉芬你咋现在拖地啊?这都开张多久了,要拖不能早点拖啊,我这都站不住脚了。” 要的就是让你站不住脚,赶紧给我滚出我家的店! 禾母绷着脸,一声不吭继续拖,终于把姚美芳成功逼出了店门,拄着拖把站门口冷淡地说:“没事你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你……” 姚美芳这会儿也会过意了,禾母这是故意赶她呢,开门做生意的在店里吵不吉利,被外人看见会觉得你这店主凶,有心想来逛逛也不敢上门了,于是就用这个法子变相赶她,气得肺都要炸了,拿拖把轰人简直比骂爹骂娘还侮辱人。 正想追进去理论,店里的座机电话响了。 禾母走过去接,听了没几句,不愉的脸色立马被恣意的笑容替代,连声抱着话筒追问:“真的?这事儿真成了?五套别墅的装修都归咱们家?还是行价的三倍?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 完了不知又听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有些为难地说:“中午得在外头吃啊?赵经理请客不能不去啊?我这都烧上了,还给阿擎买了两只野鸽子炖天麻……那行吧,人家都这么说了不去也不好。那你俩管自己解决,我把汤留到晚上再炖……别喝酒啊,你得开车,阿擎伤没好全,医生叮嘱了不许喝酒的……行行行,挂就挂呗,说几句就嫌我啰嗦……” 水果店老板娘见禾母高兴地手舞足蹈,好笑地问:“咋了?老禾接到大单子了?瞧你高兴的。” 禾母忘了门口还杵着个竞争对手,开心地直点头:“可不是,滨海壹号你知道吧?那里头的别墅有五套需要精装修,工程部大概是自己的施工队派出去做活来不及赶回来,整体的装潢公司又怕不够尽心,决定分开招水电、泥工、木工……这不,老禾一大早去洽谈了,刚刚才来说拿下了,工程部经理还要请他们吃饭……哎呀我的汤!我得把火关了,晚上再炖,我一个人哪用得着喝这些,随便整个汤面算了……”边说边冲进厨房关火。(未完待续。) ps:时间真像乳辣个沟啊,挤挤就粗来了。o(╯□╰)o昨晚上部门聚餐,到家都十一点了,人又困的不行,想着今天更新肯定迟了,因为白天还要出门,没想到起了个大早(楼上阳台养的鸡还没动静呢),居然赶在平时之前完成了,啷哩个啷~啷哩个啷~ 第495章 来来去去两头蚀 姚美芳倒是想跟进去探口风,但她心里清楚,周婉芬会告诉她才怪。心里直叹这禾家的运气咋这么好,居然还和滨海壹号那么大个楼盘攀上了关系。别墅的装潢啊,那活可比打家具轻松多了,价钱还那么高,不禁羡慕嫉妒地想:如果是自家得了这笔单子该多好。 转念又想,刚听周婉芬话里的意思,似乎她家老禾只拿到五套,滨海壹号那么大个楼盘,没道理就五家需要装修吧? 姚美芳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转身就往公交站跑,赶紧回家找丈夫商量去,看能不能打进滨海壹号的工程部,像禾家一样、争取到几栋别墅的装修单子。 三倍的行价啊,那么高的利润,哪是亏本的专柜供货能比的?而且给房子装修比做家具松快,倘若能接到单子,专柜那边索性甭理了,除非是答应给他们调价,否则断货不供了。 姚美芳越想越激动,等不来公交车,咬咬牙拦了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奔家去了。 然而她想的是好,可忘了一点:林记和专柜是签了供货协议的。这协议当初还是从禾家手上抢来的。如今觉着这生意不如想象的好,甚至还天天亏,不想做了,想另谋出路了。但专柜那边肯同意?别说祝继涛还没和林静结婚,即使结婚成林家正儿八经的女婿了,也不会放任他们悔约的。祝继涛要真是个大度的,就不会死咬着送上门的低价不肯调了。 那厢,付大姐觉察到姚美芳的异样,等禾母从厨房出来,刻意提醒她:“刚那个女人,在你讲电话的时候眼睛可亮了,等你电话讲完她也跑了,该不会又暗搓搓地想去抢你家生意吧?” 禾母心里一记咯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捞起电话问丈夫:“老禾。你跟工程部有签合同没有?万一有别的木工找上门,说好的单子会不会被抢走啊?” 工程部赵经理听禾父转达了媳妇的不安,哈哈笑道:“放心!是你家的活跑不了!不说白纸黑字签了协议,这不还有你家女婿盯着呢。我敢坑你,也得问问你家女婿同不同意啊,哈哈哈……” 禾父放心了,禾母也放心了。 贺擎东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赵经理一杯。 赵经理说起来也算是地道的京都人。只不过随着蒋氏集团的一路南扩,他这个敬业的工程部经理只好拖家带口搬南方,但说起京都贺家,还是不陌生的。 得知贺家大少竟是禾家的毛脚女婿,他当时眼珠子都差点惊掉。随后暗暗决定:哪怕有人来跟禾记争这个名额,也不会让人抢了去。得罪禾家没什么,可一旦得罪贺家,呵呵,那还不如把他丢去没开荒的边界开发楼盘。 期间,不是没有别的人来攀关系。清市一些门路比较活的木匠师傅们。听到风声,都争先恐后地跑来送礼献殷勤,以期能抢到别墅精装修的活;抢不到全部分一杯羹也好啊。三倍的行价呢,怎么滴也要争取争取。 然而有赵经理的保驾护航,这些师傅们个个都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林家也一样。 听姚美芳说了这个事,林水根也无比意动。 实在是林记的摊子铺得太大、收入却远没有想象的好,形容入不敷出都不算夸张。 网店自从撤下了仿照禾记的装修风格和照片,生意就没年前那会儿好了。专柜那边又迟迟不肯调价,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家具、木器,一件件的都是保本价、亏本价在卖。林水根的心几乎在淌血。 如今听媳妇说滨海壹号那个大楼盘在招木工包揽装修,能不心动吗? “只是,老禾已经签约了,我们再去不好吧?”想到对禾记、对禾家的亏欠。林水根不免又有些踌躇。 “哎呀,都这时候了,管它什么好不好的,又不是抢他们单子。那么大一座别墅园呢,你以为就区区五套房子需要装修啊?”姚美芳心急如焚,到家午饭顾不上吃、水顾不上喝。拽着林水根就往楼下跑。 林水根听媳妇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滨海壹号那么大个楼盘,入住的又都是有钱人,不可能只有五套别墅需要装修吧。这么一想,他不再犹豫,骑上电瓶车,载着媳妇轰轰地直奔滨海壹号。 刚好和禾父、贺擎东两人前后脚错开。 禾父两人婉拒了赵经理邀他们上他办公室坐坐的邀请。 禾父是顾虑贺擎东的伤,跟着他忙碌半天必须得回去休息了。 贺擎东则是觉得丈人这个年纪不能太劳累,左右合同都拿到了,没必要再留下应酬。 丈人和女婿的出发点虽不同,但效果一样,从餐厅出来,就告辞赵经理回家了。 禾父前脚离开,林水根后脚赶到。 赵经理在接待禾父两人的时候,接到了不下七八通上门送礼的电话,一听是木匠,不用问也知道林水根是奔着什么来的,二话没说,朝助理摆摆手,示意助理去解决,自己则歪在沙发上打盹。 连蒋董都赞他今天这事办得好,何须忌讳旁人的看法?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木匠。 睡意上头,很快就陷入酣睡。 售楼部,赵经理的助理措辞委婉地回绝了林水根。 姚美芳急地忍不住插嘴:“咋可能呢?你们这么大别墅,没道理就那么五套房吧?我们又没想要狮子大开口,给我们一套两套装修也好啊。”三倍的行价呢,不接多可惜。 助理微笑着道:“这位女士想必搞错了,我们楼盘本身是不附带装修的,只是有五位业主委托我们,这才招了几支施工队入驻。” “照你这么说,五套别墅的木工活都被禾记揽去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们听都没听说,他家就抢先一步接了去了?不是应该得那啥,公平公正公开竞争的吗?你咋就知道禾记的木活一定比我们强?他们禾记……” 林水根扯了媳妇一把,狠狠瞪了她一眼:“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啥?既然没机会,那就回家!” “可是……”姚美芳不甘心啊,凭什么好运都被禾记抢先了,凭什么自家只有捡禾记吃剩的的份?如今连吃剩的都捡不到了。回头还得继续给专柜供亏本的货,越想越憋屈,一路骂回家。 林静正好在家敷面膜,和祝继涛约好晚上看电影、吃情侣餐。可不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见她娘骂骂咧咧的回来,纳闷地问:“妈,又哪个惹你了?对了,你今儿不是去专柜领支票了吗?专柜那边有没有说重订协议的事?” “小祝答应调价啦?”女儿一说这事,姚美芳的心情总算好了点。急急问:“他怎么说?打算调多少?你有没有跟他说成本涨了?尤其是三月份开始,咱们家送去专柜的货,不仅一分没得赚,还尽都是亏的……” 没等她抱怨完,林静不耐烦地打断道:“亏就亏嘛,不亏哪打得出名气。就当是花钱打广告了。做生意不能光看眼前的小利,得有前瞻性知道吧?”语气不爽地驳了她爹妈一通,才施施然地说:“阿涛跟我商量了,说是先涨两毛试试,不行的话过段时间再涨点儿……” “什么?两毛?”姚美芳气乐了。扭头看丈夫,见林水根摇头叹了口气,蹲墙角抽起闷烟,就知道丈夫心里不痛快了,忙对女儿说:“静静你知道现在木料进价多少了?光三月份就涨了十个点,如果只是涨两毛,你索性跟小祝说,这生意咱家没法做了。” “妈,”林静没好气地道:“合同都订了,你说不做。阿涛一怒之下去告我们怎么办?” “这……哪有他那样的做法,难不成签了合同,就一切都得听他们的了?有意见咱家还不能吱声了?” “可不就是这样。”林静好好的心情被她娘几句话搞得烦躁异常,撕掉面膜。起身说:“我一会儿要出去,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不回来?是跟小祝在一块儿吗?那你跟他再说说呗,起码得涨个五毛,两毛真心做不了。本来依我和你爸的意思,涨个一块还差不多……” “我尽量把话带到。”林静换了衣服、拿了皮包出来,站门口换鞋。换一半抬头对她娘说:“妈,你不是刚领支票吗?借我点钱呗。” “你怎么用钱那么快?说好你自己攒嫁妆的,这么大手大脚花,还能攒多少……”姚美芳嘴里念着,顺手打开皮包,这一看,惊出一头冷汗:“支票呢?我的支票呢?” 专柜开出来的一向都是现金支票,而且往往不背书,意味着谁捡到谁就能用。 林家三口急了,打电话给祝继涛,祝继涛找财务查询今天开给林记的现金支票有没有用掉,财务打电话问银行,得知账上的钱已被取走,林家仨口蔫了。 支票从专柜转到姚美芳手上、并且姚美芳在财务那里签了字,意味着无论是不小心丢了还是主动转赠他人,都跟专柜、跟祝继涛没关系了,是林家自个儿的损失。 姚美芳得知后,抱着皮包嚎啕大哭。整整一个季度的货款啊,这让她如何承受? 祝继涛在电话那头建议报警。 姚美芳却把责任一股脑儿推到了禾母头上: “说不定是落在禾记了,对!我在禾记跟周婉芬说过几句话,没准落她那儿了。” 心里虽然清楚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个念头一起,姚美芳怎么也压不下去,拉着女儿打车直奔禾记。没进门就扯着嗓子在那儿喊:“周婉芬!是不是你拿了我家的支票?不用问,我也知道是你!因为专柜把生意让给了我们家,所以你就怀恨在心,看到我从专柜取来了支票,就偷偷藏下还拿去取了是不是?你赶紧把支票给我还来!还不出来就把现钱给我!” 禾母正在店里织毛衣。闺女这趟来明显又抽条儿了,家里正好还有几辆前年子织剩的羊绒线,颜色都比较清亮,打算照着新学来的花样给她织件春秋天穿的开衫。 见姚美芳大呼小叫地冲进来,脸色别提多难看。丈夫忙了一上午,刚在阁楼躺下来午睡,被这女人一吵,还能睡得着?幸好让阿擎回家睡了。要是看到这么糟心的一幕,不知会怎么想呢。 “姚美芳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支票?什么偷拿?你少诬赖人!” “谁诬赖人了!谁诬赖人了!我上午在专柜领的支票丢了,去银行一查说是账上的钱已经被人取走了。我从专柜出来也就在你家店里站了会儿,除了你还能有谁?”姚美芳不甘示弱地跳着脚骂。就差没直接指着禾母喊“小偷”。 林静也冰封着脸在一旁说:“我妈从明珠商场出来,就坐公交到了你家店里,这一路包不离身,不可能丢在其他地方,这才过来问问。婉姨你也是做生意的,支票丢了肯定心痛对不对?所以你要是知道我妈把支票落哪儿了,行行好,告诉我们……” 禾母哪受得了这样的诬陷,顿时气血上涌,窝火地拿起手边的茶缸朝姚美芳母女俩砸过去:“我让你们满口跑火车!支票丢了都赖我,我周婉芬招惹你们什么了?是我让你姚美芳丢支票的?还是我让你姚美芳来我家店的?自个儿巴巴跑来,丢了东西怨谁?别说我没见过劳什子支票,就算真是我捡到的,我宁可扔臭水沟也不还你!” “你!” 姚美芳拉着女儿堪堪躲过飞来的茶缸,气急败坏地指着禾母正欲破口大骂,被禾母打断了。 “我什么我!我看到你姚美芳就讨厌,看到你林家人就恶心,赶紧给我滚!再不滚我就报警了,说你们跑来砸店,把我家店里搞得乌烟瘴气!” 禾母的小宇宙彻底爆发。 她是真气坏了。先前还抱着能不生事就不生事的想法,就怕把路过的顾客吓跑了。可自己的退让,咋就换来更大的憋屈捏?连支票丢了都来逼她要?叔可忍婶不可忍!(未完待续。) ps:  加更感谢彼岸花開蔠是傷童鞋打赏的和氏璧!恭喜花花童鞋荣升本书掌门!么么哒!也万分感谢其他默默支持俺的亲们。倒不是非要和氏璧才加更,乃们别误会,平时我一有存稿也会加的,但似乎女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和氏璧以上是要特别加更哒,所以我熬夜了,手边一杯浓咖啡被我喝到杯底,祝福我依然能睡得着。挥挥,晚安~ 第496章 不比不知道 茶缸没扔到人,禾母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又砸了过去:“你咋不说你家还丢了金银珠宝?你咋不说家里的存款也都被我偷了?你咋不说啊?啊?你个臭八婆!抢我家生意还有理了!不想搭理你们还真当我们禾家好欺负了!” 听到楼下动静、外套来不及披就匆匆下楼的禾父在楼梯口一个趔趄。真看不出来,自己媳妇竟然也有如此生猛的一面。 这时,林水根打车匆匆赶到,喘着大气对在场几人说:“误会误会,老禾这是个误会。美、美芳她没搞懂,支票、支票从银行领钱,那是有记录可查的,警、警方已经锁定嫌犯了,我们这就回去,真是对不住啊老禾……走了!还杵在这儿干啥!” 林水根涨红着脸一个劲地道歉,完了一把拽过被禾母的爆发力惊得还没回过神的妻女上车回家。 警方那边确实已经锁定了嫌疑人。虽然现金支票没背书、意味着谁捡到谁就能用,但到底不是现金,想拿钱必须得去银行。而在银行柜台办理业务,肯定会在监控里留下镜头,于是,警方通过监控,再根据取现人留下的资料,很快就找到了嫌犯。 去银行取钱的是个中年会计,据他交待,他是受人委托,从银行取出来的钱,自己只拿了一千块酬金,其它都给了对方。 警方根据中年会计的描述,终于追踪到了真正的嫌疑人。 原来是个街头混混。在明珠商场晃来荡去时,看到姚美芳神思恍惚地从专柜财务室出来,就盯上了她,趁她上公交车时随着涌上车的人流挤在她身后,用作案工具夹走了她皮包里的支票。 其实混混更想偷的是钱包。无奈姚美芳不喜欢用钱包,平时用钱都是拿皮筋扎着揣裤兜里,要用了就抽一张出来。混混想偷钱没偷到,又不想空手而归,于是趁手把支票给顺走了。 后面就跟中年会计交待的一样了,委托会计去银行取钱、取来的钱分了会计一千块。其余的全被混混拿去赌博,并且……输光了。 “输、输光了?”姚美芳听得几欲晕倒,“那可是五万块哪。”整整三个月的投入啊。 可一个混混,偷去的钱都赌光了。除了多判他几年刑,想拿回那丢失的钱根本没可能。 混混的家人一听说混小子又犯事了,吓得赶紧把门一关,冲敲门的警|察喊:“他早被家里赶出去了,偷也好、抢也好、赌也好。都跟家里没关系。罚不出钱就抓他去坐牢,别找我们!找我们也没钱赔!” 姚美芳一听索赔无望,这下是真的气昏了。 勒紧裤腰带忙前忙后三个月,到最后便宜了个赌棍混混。 而且这五万块于林家而言,可以说是纯投入、几乎没什么利润可言。相当于白干三个月还倒贴五万。 姚美芳哭得死去活来。可哭死也无济于事啊。 既然丢失的钱找不回来,醒过神的姚美芳,趁机逼毛脚女婿上调点进货价。 可祝继涛一口咬定涨两毛不松口。说是不能再多了,他还要养那么多员工呢,总不能让他亏吧云云。 姚美芳因此气得三天吃不下饭。可和姓祝的闹崩吧,闺女的归宿说不定也闹没了。可只涨两毛钱,那真的是连保本都困难啊。 禾母听说这个消息时,正在饭桌上,戳着碗里的饭,幸灾乐祸地啐道:“活该!就说抢人生意会遭报应,这下应验了吧?还说是毛脚女婿呢,就那个姓祝的,林静嫁过去迟早受欺负……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还是听冬子的,站远点看戏……哎呀菜都凉了。你们咋不吃啊,快吃快吃!来,阿擎这是专给你做的,对你的伤有好处。多吃点……” 不比不知道,和林家的毛脚女婿一作对比,禾母对贺擎东的满意度简直达到巅峰。 禾父无奈又好笑地和贺擎东对了个眼神。 是夜,贺擎东将这个事说给小妮子听,末了轻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咱妈也不是好惹的。” “是!有少将大人帮小的看顾家里,小的还有啥不放心的。”禾薇促狭地打趣。 贺擎东被她鬼灵精的一面逗得欢喜不已。隔着手机着实甜甜蜜蜜了一番,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互道晚安。 …… 没了楼上暗搓搓搞破坏的小动作、没了大妯娌三不五时扯着大嗓门登门、没了林记那些糟心事的添堵,这段时日,禾母的心情不要太愉悦。 禾父带着厂里的几个师傅,组队接下了滨海壹号五套大别墅的木工活,每天早出晚归。 倒不是说合同一签就轮到他们进场了,即便水电、泥工的人选在禾父去找赵经理洽谈之前就已经定了,而且也已经开始施工,但到底不同于百来方的公寓。 两三层的独栋别墅,布线、刮墙哪那么快?哪怕人手再充足、时间再抓紧,单独一个环节下来,没个三五天也难搞掂。且不说中间还要经过赵经理的亲自验收。 然而禾父毕竟是第一次接这么大规模的装修工程,虽说程序他都懂、技术也不在话下,做家具出身的木匠师傅,接手装修木活那是手到擒来、毫无压力。但准备工作总得做吧?滨海壹号除了预付他三分之一的工程款项,还付了他一笔材料费,意即装修所需,都从这笔材料费里支出,等工程结束再做清算,多退少补。 所以,尽管别墅那边还没轮到木工进场,禾父依然忙得脚不沾地。 这么一来,禾记的事肯定顾不及了。禾母要买菜、要做三餐、要搞卫生,还未卸下楼道长一职的她偶尔还得帮社区派发通知,不可能时时都在店里守着。本来还有个老吴可以替换,可禾父买材料需要用车,老吴那货车即使吃得消开也没法子开,因为没货车驾驶证。而别墅那边的工程,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搞定的,总不能一有啥事就关店门吧,这会给外人带来“这家店八成要倒了,三天两头关店门”的印象。 于是,身为禾家毛脚女婿的贺大少站出来,主动揽下了看店的任务。 禾母当时就囧了。(未完待续。) 第497章 不要奖金,要香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不好吧,阿擎你还要养伤,别看店里坐着没啥事,一有顾客上门,应付这应付那的相当费精力。再还有,我听薇薇说你还有事要办是不是啊?有事办你只管去,可别耽误正事才好。” 贺擎东点点头:“是有个事要办,不过这事还得爸妈跟我一道去。” 趁着当天下午老吴没出车,被贺擎东揪来看店,禾父禾母懵懵懂懂地跟着毛脚女婿跑了趟社保中心。 因为事先打听过,所以去的时候贺擎东带齐了材料,也叮嘱岳父母把证件啥的都带上了。 社保中心进去出来不到一个小时,禾父俩口子怀里各多了一本大红色滚金边的社保手册。 禾母的眼眶有些湿润也有些红,嗫嚅地对贺擎东说:“咋好意思让你给我们交社保呢,一次付掉噶许多钱,要不……” “妈,”贺擎东走在禾母身边,轻轻揽了揽她的肩,含笑说:“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和爸只管收着。但你们可别钻牛角尖啊,给你们办社保,不代表我和薇薇今后就不打算管你们了,这不过是响应政策、图个保障,回家后把这册子收起来,咱不用太当回事。” 禾母抹抹眼角,难为情地笑笑,感慨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和老禾刚从家具厂出来那会儿,还惦记过这个事,后来忙着忙着也就忘了。” 一开始的确是忙忘了。【ㄨ】后来搬到文欣苑,水果店老板娘被她儿子劝着去补缴了社保,坐等将来领社保金,倒是曾提醒过她。 只不过当时刚买了房子、又扩了铺子,账户上余头不多。又觉着吧,一次****出那么多钱,隔那么久才能领,谁知道靠不靠谱。就像早几年那国库券,到后来不也没下文了? 东忖西想,禾母总觉得不划算。便没有和家里商量。当时要是跟俩孩子商量了,指不定早被他们催着去补缴了。 岂料一拖经年,最后反而由毛脚女婿出面帮他们搞定了这桩事。 一旁,禾父挠挠头。既高兴又忧心。 高兴的是毛脚女婿如此替他们着想,是他们俩口子的福气。同时又不免担心,女婿这么出色有本事,闺女嫁过去会不会吃亏?禾家埠那边通常有这样的风气:女方家彩礼收的多,嫁过去的闺女容易在婚姻生活里落下风。更何况他说这只是一点心意。算不得彩礼…… 禾父焦躁了。 贺擎东看出丈人的情绪变化,想了想,说:“爸,薇薇端午回来,你那时候应该也忙完工程了,不如我们抽一天和小叔小婶他们聚个餐?我父母不在以后,除了爷爷,数小叔小婶对我照顾最多,所以我和薇薇的婚事,除了你们。就只有小叔小婶能帮我了。【ㄨ】婚房、喜宴我打算京都、清市两边都设,京都那边有爷爷帮衬,清市这边就有劳你们做主了。” 禾父被他突然岔开的话题愣了一下:“两边都办会不会太讲究了?” “跟讲究没关系,就是希望热闹点,让大伙儿都喝到我跟薇薇的喜酒。不过您要嫌两边办太繁琐,要不把亲戚朋友都请去京都统一办一场也行。主要是京都那边宴请的宾客多,所以合起来办的话,肯定是办在京都那边方便。所以这边的亲戚朋友只能委屈一下,时间上要多耗两天了。” “啊?”这下不止禾父惊愣,禾母也傻眼了。“亲戚朋友都请去京都?” 那费用可不低啊,光是往返机票和住宿就不得了。总不能让亲戚自个儿掏钱吧?以周家和老禾家大部分人的尿性,要是让他们自己掏钱,这喜酒没准就不喝了。而若是统统由男方承担。这排场…… 贺擎东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堪称稀有:“一辈子一次的事,我不希望委屈了薇薇。” 禾父心里那为数不多的顾虑烟消云散。 人对自家姑娘这般上心,连带着对自己俩口子也这般关心,还有啥不满意的?哦,挑个和自家门当户对的。就能一定保证让闺女幸福一辈子了?拉倒吧!不说别的地方、也不说刻意去打听,光文欣苑小区顺耳听来的,就有好几对闹离婚的俩口子、结婚那会儿不知多么门当户对呢。 禾母则听出毛脚女婿话里的担忧,忙说:“阿擎,这事左右还早,不急的,啊,你安心和薇薇处着,其他事有我跟你小婶在,不会让你为难的。” 禾母这时候是真正发自肺腑地拿他当毛脚女婿了,一个劲地宽慰。 再想到这孩子十六岁就没了爹妈,从此出入军营、独来独去,也实在不容易。家里亲戚听上去不少,但能帮到他的,也就清市这边的贺迟风俩口子,干啥还为难他呢。只要他是真心对自家闺女好,外在的东西何必计较那么多。 “那啥,既然是孩子的心意,那我们就收下吧。回头别墅交付了,阿擎你那屋的木工活也由我来做。还有家具,薇薇画的那些式样你看如何?行的话咱们两家还有你小叔家的家具,都我来搞定,日后拍成照片放到店里,还能当活广告。你可别跟我提钱的事,你要提钱那这社保费我也必须得还你。” 贺擎东能不同意么,马上点头:“谢谢爸!那我就不客气了。也替小叔小婶谢谢您。钱我不提,但木料我来出,爸您也甭跟我客气,咱们既是一家人了,合该资源共享。” 禾父不是很懂“资源共享”到底啥个意思啦,但前头一句“一家人”他听懂了,憨笑着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毛脚女婿的话。 顺利解决最大bug的贺大少,圆满极了,眼含笑意地拍板:“那就这么说好了。至于喜宴的事,等妈敲定了在哪儿办,咱们再坐下来好好商量。放心,您和妈只需大方向上替我把个关。具体的我会操作的,不会让你们受累。” 一回生两回熟,顺杆子上爬的次数多了,贺大少做起来相当滴得心应手。 左一声爸、右一声妈,喊得俩口子想不受用也难。 别看某人外表辣么严肃正经,脸皮厚起来连号称“狐狸”的顾绪都甘拜下风。 社保的事搞定,结亲的事正式提上议程,同时代表着禾家俩口子内心的顾虑彻底打消。这之后,贺大少在禾记当起了临时掌柜——替丈人、丈母娘看店。 看丈母娘在厨房里忙碌地给他煲这个汤、炖那个菜,愉悦地给小妮子发了张“ok”的卡通图,这还是从徐海洋的聊天记录里截过来的。 禾薇还能不知道他啊,肯定是把她爹妈哄骗成功、答应把闺女嫁给他了心里兴奋呢,不禁好笑,叮嘱他:“好好看店啊,干好了给你发奖金。” “不要奖金,要宝贝的香吻。”贺大少噙着笑回过去一句。 禾薇默默地发了张“香|吻”的卡通图过来,献|吻的卡通人物还是个扎着冲天辫的黑人妹纸。 贺擎东手肘撑在茶几上,扶额失笑。(未完待续。) ps:  再来个加更~祝大家心情美美哒~ 第498章 天鹅肉神马的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话说回来,贺大少当掌柜,还真给自家丈人接揽了不少业务。 明明没什么表情的脸,再搭配毫无抑扬顿挫的话,就这么把家具订出去了几套。 可见,即使不是年龄在二十岁以下的未婚姑娘,即使是眼角开始起褶的更年期大妈,也都喜欢年轻、帅气的小伙儿来接待。不然怎么说鲜肉比老肉更受欢迎咩? 贺擎东真没怎么大力推荐,因为他觉得丈人这段时日特别辛苦,即使订出去的家具也要到下半年才取货,可活多了总归给人压力,所以宁可少接点。损伤了健康可不是区区几套家具能换得回的。 然而只要上门浏览过禾记样品的,哪怕贺擎东的态度丝毫不像其他木器店的伙计那么热情、那么客气,也没打算换家铺子订做,积极地拿出定金开订购单。 贺擎东自己也没想通。 照理说,他那冷脸不是应该把顾客吓跑么? 想了又想,而后把店里的家具挨个儿拍成照传上a群,问那帮成天刷屏的死党:“你们觉得这些手工家具的定价是不是低了?” 底下静默数秒,然后炸了: “卧槽!擎哥你改行卖家具了啊?” “擎哥求地址!我要速去订购!” “擎哥卖的家具,这价格绝壁低了啊,必须翻十番!” “翻十五番我也接受!” “……” 唯有顾绪摩挲着下巴暗搓搓地笑:行啊,原来跑丈母娘家刷好感去了啊。小样!当爷认不出照片上那些手工家具的装潢背景…… 贺擎东翻看了一会儿炸锅了的群消息,直到那群死党开始歪楼,不再看了,袖子一捋,着手给店里的家具调价格。 不过,非丈人亲手打的木器、家具没动价格牌。要不然厂子里那些师傅们该跳脚抗议了:生意少了岂不代表他们奖金也少了? 而需要丈人打的木器直接涨五倍。一下子翻十番、十五番有点夸张,不过涨个五倍么,贺大少觉得一点压力都没有。 禾母因为在厨房里忙活,没看到毛脚女婿调价的一幕。 这几日店里的生意好的和最火那段时间有的一拼。以至于她和毛脚女婿产生了一样的想法:生怕订单多了老禾同志太辛苦。 是以,随后几天见生意渐渐又恢复前两个月的清淡,倒反而松了口气。觉得今年上半年禾记的活足够了,每天来店里下订的顾客还是稍微少一点的好。 哪里想得到订单减少是部分家具涨价、而且还是暴涨的缘故啊。 直至忙完这一阵。毛脚女婿也回京都去了,俩口子才发现:原本不超过一千块的矮柜、书桌的样品上,竟然贴着四五千的价格牌;原本定价六七千的仿前朝衣橱那就更夸张了——后头直接多了个零…… 再翻订单本,这么离谱的定价,居然还订出去好几台。尤其是订出去的仿古衣橱。边上用刚劲有力的字体体备注着这么一句:材料换红木,约谈价格为:十二万。 分明是毛脚女婿的字迹。 俩口子当时就:“……” 不过那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 一晃,端午就在眼前。 禾父在滨海壹号的装修工程已在收尾中,希望能赶在端午节前验收。但赶归赶,质量方面可不敢任何糊弄。 从签合同到完工,差不多两个半月,七八十天工夫,禾父扎扎实实瘦了六公斤。 这还是在禾母一日三餐盯着他的基础上。 早饭肯定是吃了走的;晚饭也是等他到家再开的;中午因为没有过多的休息时间,都是禾母做好了让老吴开车送去别墅的。 贺擎东特地买了张符合人体工程学的折叠躺椅。让商场送货到施工别墅,好让禾父吃过中饭眯会儿眼打个盹。不然怕是瘦的更多。 好在瘦是瘦了,精神劲还不错,甚至瞅着比过年那会儿都好。可禾母一开始不放心,特地抽了个早上、扯着老禾同志上社区诊所量了个血压、测了个血糖,确定各项指标不仅没问题、反而比往日更正常,这才宽心。 身体好、精神好,显得人也年轻不少。连常抱着孙子上店里玩的付大姐都说:“要不是我知道你家老禾去干活了,都要以为他是去哪个健身会所减肥了呢……” 不止付大姐一个说,连五楼的童太太都酸不溜丢地说了句:“你家老禾瘦下来样子不差嘛。” “那是!”禾母骄傲地抬抬下巴。儿子长得辣么帅。老子能丑到哪儿去? 咦,这话咋这么别扭?哦,反了,应该说:正因为老子长得不赖。所以儿子才不至于长歪…… 童太太顾忌禾家的毛脚女婿,不敢再做得罪禾家的事,可爱说风凉话的毛病依旧管不住:“我好心提醒你哦大妹子,你得管牢家里的钱,等到出状况那哭也来不及咯……” 禾母被她说的好气又好笑,当晚躺床上时。依样画葫芦地描述给禾父听。 禾父憨憨地笑着说:“你咋不告诉她啊,咱家的钱都归你管。” 禾母睨他一眼:“你听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啊?她让我提防你外头搞七捻三呢。” 禾父回她一眼:“我咋没搞懂了,钱不都在你这儿呢嘛,不是说男人有钱才蔫坏?我这兜里你看你看,顶多一包烟的钱,你说能坏得了哪儿去?” 禾母嗷地一声扑上去:“好哇!你意思是你兜里要是钱多了肯定就学坏了?你个死老头……” 禾父唉哟哟地笑,顺势抱住媳妇做起了有爱的运动。 有时候,适当的谈资,能给夫妻生活增添不少情趣。 经这一晚的互动,俩口子感情更好了。 如今眼瞅着工程临近尾声,儿子、闺女也要回家过节,禾母琢磨着整点啥菜给全家补补。 当然了,端午重头戏——松花团子、茶叶蛋、红糖饼还有粽子是必不可少的。 五月份刚过半,禾母就和付大姐几个家庭主妇,跑附近山上采来了松花,趁着天好晒出了松花粉。备着做松花团子。 做茶叶蛋的鸡蛋,是问常来市里卖鸡的农户买的。 除了鸡蛋,还买到了五颗天鹅蛋,三十块钱一颗。可把禾母心疼的。但一想到天鹅蛋补身,心疼归心疼,还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提回了家。走之前还特地跟农户预订了一只天鹅,让他端午那天送货上门。 贺擎东听说后稀奇了好一阵,还拍下天鹅蛋的照片发给小妮子看。 结果禾薇隔着话筒哈哈笑:“你想太多啦。我们那儿常说的天鹅,其实就是大雁啦。而且现在多半不是真正野生的大雁,都是人工养殖的。我妈估计没见过书面上说的天鹅。” 还蹲在厨房欣赏天鹅蛋、并盼着端午那天吃天鹅肉的贺大少:“……” …… 端午前一天,禾父装修的五套别墅通过赵经理的亲自验收,结清款项收工回家,禾母不仅整了一桌好菜,还特地开了瓶毛脚女婿从京都带来的好酒,犒劳辛苦了两个半月的禾父。 禾父呷了口贺擎东给他斟的五粮液,吃了口媳妇焖的红烧土猪肉,满足地直眯眼。一口酒一口肉地吃了两口,想起明天就是端午了,问禾母:“跟孩子们通过电话没有?明天几点的飞机到?” 还得去接机呢,不过和老吴说好了,由他来开车,免得自己半路瞌睡虫上头出状况。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早上七点半进场,晚上七点半离场,整整十二个小时,中间也就一顿饭的工夫。家人面前说有午睡。其实没有,师傅们都在忙,他一个人哪好意思躺着睡。何况活也确实多,主要是中途出了点小状况。临时换了一批三夹板,工程部那边又改了几处图纸,不然也不会赶成这样。好在总算顺利收工,接下来就等八月份交付、给自家新房装修了。 “正想跟爸妈说这个事。”贺擎东分别给丈人和丈母娘夹了筷菜,抬头说:“薇薇的师傅一家也要来,所以毓绣阁那边会派商务车去接。我跟车过去就行了。爸忙了这么久,好好睡个饱觉。” 顾绪那货拖家带口来清市过端午,名义上是巡店,但实际恐怕是来看他在丈母娘家蹭吃蹭喝日常的,当他不知道哦。 “既是这么回事,那我跟老禾就不去接机了。”禾母爽快地说:“听冬子说是九点一刻的飞机,到家估计得一点了。我多整几个菜,回来都在咱家吃,省得还要四处找饭馆。” “家常菜就行了,妈你不用太费心思。”费心思那太便宜狐狸顾了。凭啥自己丈母娘要忙前忙后给他大爷整吃的?没踢他去吃路边摊就不错了。 贺擎东明明说的是大实话,禾母却以为他只是客气。 毓绣阁的老板是毛脚女婿从流鼻涕、穿开裆裤时代开始就腻一起的朋友不假,但怎么说也是客人吧。何况还是薇薇的师爹(禾薇:囧;贺擎东:怒)。师傅一家上门,哪能几个家常菜就应付了事的? 是以,吃过晚饭,收拾干净饭桌,禾母就挖空心思地开始捣鼓第二天招待客人的菜式,不时还自言自语:“六道冷盘、八道热炒、两道炖菜……炖菜做啥西好?天鹅肉炖汤?再搞个酸菜鱼?……” 贺擎东抱着手机靠床头和小媳妇做睡前交流:“咱妈对狐狸顾也太好了吧,我看着都嫉妒了。” 话语里的酸气,听得禾薇忍不住捂嘴偷笑,随后正色地安抚某人:“你应该高兴才对嘛,那说明妈把你当自己人了。你看,要是拿你当外人,天天冷盘、热炒、炖菜地招待你……” 贺大少一听有道理,心情立马酸雨转晴,蓦地从床上坐起,带上钱夹,对电话那头的小妮子说:“宝贝,你早点睡,明儿还得起早赶飞机。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啊?” “不是要好好招待你师傅一家么,我去超市看看酒水饮料啥的。” 他孝敬丈人丈母娘的好货可不给狐狸顾喝! 禾薇想起她家还有她娘自个儿酿的青梅酒、米酒以及甜酒酿呢,赶紧说:“超市都快关门了,还是别出去了吧。我妈酿的那些酒应该够喝的。” 贺擎东默了几秒,说:“那些酒留着咱们自己喝。你师傅要是喜欢可以尝一点儿,老顾和陶掌柜还是喝红酒好了。” 丈母娘辛辛苦苦酿的酒,他都还没喝上一口呢,哪能给狐狸顾他们喝。务必藏起来留待没外人的时候喝。 “红酒家里也有啊。” 贺大少又默了几秒,终于还是说了实话:“……那是孝敬爸妈的!” 禾薇:“……”噗!总算知道原因了。 见拗不过他,叮嘱他出门小心,也就由他去了。 禾母听毛脚女婿说要出去一趟,直觉以为是下楼遛弯,因满脑子还在盘算着明天的菜,点点头,没有多问。 等想妥明天要买的菜式、收拾好厨房准备回房洗漱,毛脚女婿也回来了,随之一起来的还有超市的送货员以及一推车并四个大纸箱的酒水饮料。 禾母都看傻眼了:“阿擎啊,你买这么多酒和饮料干啥啊?” 贺擎东一本正经地回道:“明天不是要请薇薇师傅一家吃饭么,我去挑了些酒水回来。” 四大箱酒水……这哪里是挑啊,这是搬吧? 禾母愣愣地看着超市送货员先后把四箱酒水扛进屋。 除了啤酒和红酒是整箱的;另外,梅酒、蓝莓酒、米酒以及坛子装的甜酒酿都是各半箱。 “阿、阿擎啊,红酒、米酒这些,其实家里都是有的……”禾母讷讷地说。她曾在超市留意过梅酒等水果酒的价格,不便宜呢,关键是味道还没自家酿的梅子酒好喝。 贺擎东心说:就是因为家里有才买的。 但当着丈母娘自然不能这么说了,而是淡定地道:“妈酿的数量不多,咱留着自己喝。老顾他酒量大,而且口味挑,给他喝我买的红酒、啤酒就行了。” 禾母表示了解地“哦哦哦”。 可怜的顾大老板,真是躺着也中枪。(未完待续。) 第499章 加更~ 第二天一早,贺擎东坐上毓绣阁开来的商务车,和陶德福一起去宏安机场接机。 看到顾绪一行人出来的时候,贺大少春风得意的俊脸瞬间漆黑。 喂喂喂,小妮子怀里那谁家的娃,你丫的乳牙才露尖,就学会吃豆腐了?那是我老婆好不好,谁允许你脸贴着她脖子拉口水丝的?赶紧给爷松开! 贺大少嫌弃地拎起禾薇怀里那无辜的小笼包,塞还给顾绪,揽过小妮子问:“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妈让我带了些饺子、蛋糕,到车上垫垫肚子。” 顾绪:合着我们这些人他都没看到?哦,看到了,这不还把我们家包包给扔回来了。 周悦乐接过懵懂的儿子掂了掂,抿着唇止不住笑。 两手拖着行李箱的禾曦冬:啊喂!大舅子还在后头没看到吗?赶紧过来帮忙啊!别以为爹妈那关过了就一定能抱得我家妹妹归了。不怕告诉你,大舅子这关不好过!丫的回去我就举手表示反对…… 贺擎东拉着小妮子说了几句,才想起落在后头的大舅子,忙走过来帮忙提行李箱,友好地拍拍大舅子的肩,含笑说:“辛苦冬子了!我记得你上回说那蓝莓酒味道不错,中午回去多喝几杯。那酒度数浅,醉不了人。即使醉了也是在家里,不妨事。” 禾曦冬满肚子高胀的气咻地一下就瘪了。 他敢肯定:蓝莓酒绝壁不是他娘买的。因为上回他说好喝,他娘为此念叨半天,说那酒既贵又不好喝,当饮料喝贵的离谱、当酒喝又没啥度数,买来做啥……巴拉巴拉…… 所以说,家里如果有蓝莓酒,十有八九是某人买来讨好他这个大舅子的。 唔,这还差不多。这关暂且算他过。 顾绪见状,啧啧称奇,凑到贺擎东身边。由衷地朝他竖起大拇指:“厉害啊,这么短时间就把丈母娘一家都给搞定了。” 想当初,自己的情路何其艰难。 虽说那是他自个儿作出来的,可和贺大少一比。也差的太多了吧。不开森不开森,赶紧找媳妇求安慰。 …… 回到清市,顾绪放司机假,一家三口外带个分店掌柜陶德福,上禾家蹭饭来了。 当然。礼物也没少带。 除了周悦乐打包的一个行李箱,还有顾家二老送禾父禾母的名贵保健品。人闺女救了他家儿媳妇、大孙子,怎么滴也得表示表示。 禾曦冬手里也提着一份礼物,是贺老爷子硬要他带回家的两瓶好酒、一盒好茶。 老爷子嘴上骂大孙子“胳膊肘往外拐”,实际上他也差不多,前一刻刚收到老部下送他七十大寿的好礼,下一刻就转赠禾家来了。 要不是正月就约好端午几个老干部要聚一聚,他都想跟着来亲家家蹭几顿饭,顺便唠唠俩孩子的婚事。 人既然来不了,只好先把礼送来咯。关于结亲神马的。而后在电话里沟通也一样。 说到贺老爷子的七十大寿,禾母欢喜地说:“呀!那今年热闹了。” 老爷子七十岁、老禾同志五十岁、闺女干妈四十岁……都是要热闹操办的整生日。 且不说宴不宴宾客,既然知道了,寿礼肯定要备的,多少总是份心意。 许惠香早前就说过:“我生日都过年了,那会儿大家都忙,到时聚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就行了,没打算大办。倒是大哥五十岁,大姐你得给他好好办一场。辛苦半辈子了,如今儿女都这么有出息。不办说不过去。我可说好了啊,到时酒水我包了,场地由老贺搞定。你呀,只管高高兴兴地陪大哥喝几盅……” 闺女干妈都这么说了。老禾同志五十岁的生日怎么滴也要热闹热闹了。不过禾家亲戚少、往来走动的更少,即便不办,闺女干妈一家、儿子师傅一家照样得请吃一顿。若是大办,无非就多个两三桌老家那边的亲戚。所以禾母一点都不着急。 而今得知贺老爷子的七十大寿也在今年,而且还比老禾同志早一个月,农历六月廿五。折成公立大概八月底。若搁以往,随个礼也就过去了。隔那么远,不可能全家搭飞机去吃生日饭。 可如今,说起来也算半个亲家了,禾母有点犯愁,趁大伙儿酒足饭饱在客厅哈拉,拉着闺女躲厨房说悄悄话:“阿擎他爷爷七十大寿,咱家送什么好?不管办不办,既然知道了,这礼肯定是要送的。” “妈你放心吧,爷爷的寿礼我会准备好哒。”禾薇顺顺她娘的背,宽慰道。 “你准备送啥?”禾母纳罕地瞥了闺女一眼:“还是说已经买好啦?” “我绣幅南山不老松的画,到时拿去装裱一下,应该算是一份比较合适的寿礼吧?” 禾母一听是绣画,担心地问:“这东西绣起来得费不少工夫吧?你在学校白天晚上都有课,哪来那么多时间?而且马上又要期末考了,成绩要是下滑的厉害,说好的保送取消了咋办?要不还是换样别的,回头我找你付姨商量,她这方面懂的多,肯定能帮忙想出合适的礼来……” 禾薇蹭蹭她娘的胳膊,笑眯眯地说:“妈您别着急,我不耽误上课时间,我就双休日没事的时候绣绣,而且……咳,爷爷七十岁生日我很早前就知道了,所以,咳,准备的比较早,现在差不多快完成了,临时换别的,我这画反而浪费了呢。” 禾母听是这么回事,好气又好笑地戳戳闺女的额:“行啊,原来早就瞒着我们了啊?我跟你爸的生日,都没见你这么诚心……” “哪能呢!”禾薇赶紧表心意:“爸五十岁生日,我早就准备好礼物了。等老妈五十岁了,我也给老妈整一份。不过嘛,嘿嘿,日子没到我不告诉你具体什么礼物,我得给老爸一个惊喜。” 其实是一件改良式唐装,很适合正式场合穿。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完成的,质量丝毫不比毓绣阁挂着做样品的高档唐装差。 禾母这下总算高兴了,笑开了嘴说:“中!那我们可等着了。”(未完待续。) ps:  给彼岸花開蔠是傷和氏璧的加更~同时恭喜花花童鞋荣升宗师哟!明天还有加更哒!谢谢花花以及其他童鞋们的月票、打赏等各种支持!群么一个!爱你们! 第500章 好鸡冻!小禾苗主动亲他 午饭吃的有点撑,饱暖思某那个某嘛,何况春夏天的午后本就容易瞌睡,今儿还特地起了个大早,顾绪见老婆抱着小笼包去禾薇房里午睡,自己也扯着贺擎东来到他房间。 看到临时客房里的布置,以及那张实木打造的结实板床,顾绪吹了声口哨,促狭地朝贺大少挤眉弄眼:“不错嘛!这都你丈母娘布置的?这床是你丈人自己打的吧?” 贺擎东踹了他一脚:“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这不替你高兴嘛。”顾绪笑了两声,倒头往床上一躺,两手搁在脑后调整了个惬意的姿势,欣赏起书房的布置: 正对床铺的墙面上是三帧“宁静致远”四个书法字组成的连画,静心凝神; 书桌上方的墙上,悬挂着一幅紫藤花为边的钟表绣画,清雅别致; 与实木书柜并列放着的双门衣橱侧面、垂挂着一组香囊,囊体鼓鼓的,一看就知道塞满了驱虫安神类的香料; 飘窗上除了几盆适合摆屋内、能清新空气、有助睡眠的非洲茉莉和鸭脚木等绿色盆栽外,还挂着一串天然贝壳和海螺制成的帘式风铃。上下两条木杆子,中间是由麻线编成的格子帘,间或有序地串着涂成天蓝、水绿、砂砾黄等与海景相关颜色的贝壳和海螺。 开窗时若是有风,能听到贝壳和海螺相互击打发出的叮叮当当悦耳的大自然音乐。 不禁笑道:“小禾还真为你用尽了心思。睡在这么个舒适、雅静的房间里,怎么也不会睡不着了吧?哦,也难说,对你大少爷来讲,最需要的应该不是房间安神静气的布置,而是软玉温香吧?” 贺擎东白了他一眼:“你到底要不要睡?不睡起来换我睡。”真够聒噪的。 再想到铺的床单和被套还是小妮子给他挑、给他换的,更加没好气,“再不睡就给老子滚酒店去。外头出租车多的是,别拿喝酒了当借口。” “别这么扫兴嘛!嘿嘿嘿……”顾绪贼笑着往里挪了挪,拍拍身边空出来的铺位。“喏,一起来呗,咱俩谁跟谁啊,小时候不经常挤一张床吗?放心。我的睡相很好的。来来来,正好还能近距离听你讲讲你在丈母娘家的心得体会……” 体会你妹! 贺擎东没理他,径自脱下衬衫换了件短袖t恤。 拿起换下的衣服开门出去时,叮嘱了顾绪一句:“睡醒了再跟我说说京都那边的近况。” 顾绪知道他问的是聂家,失笑地摇头。别扭的家伙!真不知道小禾是怎么忍受他的。 禾薇等周悦乐哄熟小包子,让娘俩个躺她床上午睡,蹑手蹑脚地带上门也出来了。 正好在门口碰到准备去卫生间洗衬衫的贺擎东,忙跟上去说:“我来洗吧。你去我哥房里眯会儿,他跟他高中同学约好出去打球了,铁定要玩到傍晚才回来。” “不用,我看妈还在厨房收拾,你去陪她说说话。一件衬衫而已,我搞得定。”语毕,贺大少趁四下无人。搂过她亲了一口,捏捏她粉嫩的脸颊,柔声补充:“你跟妈说,晚上咱们外头吃。小叔他们不是要过来吗?人多了妈受累。你拿我手机去订个包厢,我刚浏览了两家,不过还没敲定,你跟妈商量,钱多钱少无所谓,看喜欢哪家就订哪家,过节图个轻松和乐。” 禾薇见他两手已经打了肥皂开始浆洗衬衫。顺从地伸手进他裤兜掏出手机,滑开以她的姓名拼音缩写——hw的锁屏密码,看到浏览一半的酒楼、饭馆,心里很是触动。确保这会儿没人过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口,说了声“谢谢”,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贺擎东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愣了一下,继而抬起手背蹭了蹭被她亲过的地方。勾唇浅笑。随即低头继续洗衬衫,看着还算淡定,然而眼底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晚饭下馆子,人固然轻松,可一想到饭店里吃一顿,同样的菜买回家自己做起码能吃上三五顿,禾母不免觉得心疼,边扫地边说:“反正妈也闲着,何必费那个钱去外头吃?阿擎这趟回来,已经花不少钱了,哪能老让他破费……” “他不也是心疼您嘛。这么好的女婿,是不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呀?”禾薇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粉扑扑的俏脸瞬间红成酡色。 禾母被闺女逗乐了,刮刮她翘挺的鼻梁,笑骂道:“咋就不知道害臊咧。” 禾薇朝她娘吐吐舌,接过她娘手里的扫把,说:“那就这么说定啦!晚饭下馆子吃去!妈你去沙发上歇会儿,这儿我来搞定。” 家里有客人,禾母哪里坐得住,卫生由闺女接手,她就拿出糯米粉,准备和面做南瓜饼。付大姐过年回来送他们吃的红皮老南瓜,做甜点可美味了。 南瓜这东西保存的好,放上一年都不会坏,而且属于越放越甜型。 禾母照着电视上的美食节目试着做了一次南瓜饼,分给儿子的师傅师母、闺女的干爹干妈品尝,大伙儿都说好吃。余下那些个南瓜禾母便不舍得做了,想等孩子们回家了再做给他们吃。 哪知清明短短三天,光顾着吃野菜、艾果,把南瓜做甜品的事完全忘到了脑后。想起来时,孩子们都坐上飞机回京都了。 那之后因为老禾同志接了别墅区的木工活,她忙忙三餐都够了。且毛脚女婿又不能多吃糯米,几个老南瓜一藏就藏到了端午。这回,无论如何都要做给孩子们尝尝了。 禾薇搞干净卫生,跟着她娘学做南瓜饼。可惜糯米面团似乎和她犯冲,在她娘手里想揉成啥样就能成啥样的米粉团子,到了她手上,歪得不成样。 禾母看到默不作声和手里的面团较劲的闺女,好笑地说:“行了,这儿交给我,你去歇会儿吧,我看阿擎一个人坐客厅看报纸,你去洗点樱桃给他吃。” 禾薇呼了口气,听她娘的话。不糟蹋粮食了,洗干净手,拿出冰箱低温冷藏室里装本地小樱桃的保鲜盒。 今年端午来得迟,这个时间点。新鲜樱桃早落市了。 这些还是她娘趁着落市前买的。 知道她和兄长都爱吃,特地多买了几斤,用厨房纸吸干樱桃表面的水分后,一层厨房纸、一层樱桃地码在保鲜盒里,最上头的一层厨房纸少许喷点水。这样能多放几天。想吃了就拿一盒出来。 “今年本地樱桃大丰收,这么大个儿只要八九块一斤,往年最起码十五六块。”要不是冰箱冷藏室空间有限,禾母真想多买几斤,难得碰到俩孩子都喜欢吃的水果。 “等咱家搬别墅了,咱买台双开门的。”禾薇边洗樱桃边说:“最大的双开门冰箱,想放啥放啥。” 禾母开心地笑眼眯成缝:“你还真是你爸生的,他也这么说,还说要像电视上一样,添个酒柜。专门用来藏他舍不得喝的好酒。” “酒柜哪够啊,到时直接给爸整个酒窖。” 这并非临时哄爹妈开心,她确实早考虑过别墅的装潢。 滨海壹号的别墅都有地下室,到时一半拿来做车库,一半装修成酒窖、储藏室。 贺擎东在客厅听到丈母娘和媳妇聊这么开心,也走过来说:“等房子交付,咱们找个靠谱点的设计师,好好做个装潢设计。有什么需求尽管列出来,到时让人依样设计进去。” 室内设计还用另外找人?她上上辈子学的就是这个啊。 小身板一挺,禾薇毛遂自荐:“我先试试咋样?如果你们觉得不好。到时再找人修修。” 禾母没意见。那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装修还用特地花钱雇人设计?钱多了烧得慌吧。像当初老大、老二他们盖三层、四层的漂亮洋房,哪有雇什么人设计啊,都是直接请的泥水、木匠。当然,主人家也是要在现场盯着的。哪里不好也好及时修改。 贺擎东没意见。倒也不是对小媳妇信心满满、相信出自她手的设计图必定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而是见她喜欢、感兴趣,那就放任她去做。大不了等她厌了、腻了,抑或是看她太累太辛苦,再托沈之砚帮忙介绍个名设计师,总之影响不了装修进程。 于是,禾薇童鞋欢欢喜喜地接下了这辈子第一宗没准也是唯一一宗室内设计的活。算是圆了上上辈子的就业梦。 禾母做的蒸南瓜饼、炸南瓜球新鲜出炉时,小笼包也午睡起来了,被他妈抱着从房里出来,看到客厅里的禾薇,欢快地拍着小手,咿咿呀呀似要禾薇抱。 禾薇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啦,笑着从周悦乐怀里接过,抱到贺擎东身边,举着小包子的手,教他打招呼:“包包,这是叔叔,你见过的,还有印象不?” “噗!”听到动静也跟着起来的顾绪,开门出来就听到禾薇这句话,笑呛了,“你让包包喊你姐姐,却喊阿擎叔叔,你俩的辈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像吃了炫迈一样,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贺擎东黑着脸抱过小包子,指着禾薇教他喊:“姨姨。” 不怎么怕生的小包子,一开始似乎被他爹魔性的笑声以及酷蜀黍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小手含在嘴里,一忽而看看这个、一忽而看看那个,最后看到笑眉弯弯瞅着他的禾薇,又马上笑得口水直淌,不负众望地拍着小手板欢快喊:“咿咿。” “真乖。给你奖励。”贺擎东无视笑声戛然、瞠目结舌的顾绪俩口子,从善如流地夹起一块蒸南瓜饼,挑了黄豆大小一颗,在空气中凉了凉,喂到小包子口里。 小包子显然很喜欢南瓜饼粉粉糯糯的口感,挥舞着小手继续喊“咿咿”,以期再吃一口甜而不腻的美味。 顾绪对这个吃货儿子没脾气了,抹了把脸,回头找老婆:“咱们再生个闺女吧!这么个蠢儿子干脆扔给阿擎他们得了。” 最终,关于小笼包到底该叫禾薇姨姨、还是该喊贺擎东哥哥的称谓问题,还是没解决。 不过,小包子似乎发现抱着他的酷蜀黍虽然不及漂亮姨姨温柔、爱笑,但总会在他对着漂亮姨姨拍手发音时,就能得到一颗软乎乎、甜滋滋的南瓜饼饼当奖赏。 于是乎,小家伙喜新厌旧了,不再一味黏着禾薇抱了,而是喜欢赖在贺擎东怀里,不时仰头发个“咿咿”的音,然后成功收获黄豆大小的南瓜饼一颗,砸吧着嘴感受甜糯的米糕在小嘴里渐渐融化成米糊,简直太美味了。 看着吃货儿子蠢萌蠢萌的举动,顾绪不忍直视地别开眼,一把拉起老婆,大义凛然地说:“走!这就生闺女去!” 周悦乐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别闹了,坐下尝尝伯母做的南瓜饼,说不定包包会自动爬你腿上来。” 也是。 被儿子整的颜面尽失的顾大老板轻咳一声,坐回沙发,拿筷子夹了颗表面裹着芝麻或是椰丝的炸南瓜球,特地跑儿子跟前兜了一圈,才放进自己嘴里,边嚼边赞:“唔!好吃好吃好好吃!” 这话的确有引起小包子注意的成分,但大部分是真心觉得这南瓜球好吃。 小笼包当然看到他爹刻意的动作了,本来视线的确追着他爹跑了,可一看到他爹把好吃的南瓜球整个儿地丢进自己的嘴,小嘴一瘪,扭头冲禾薇拍小手:“咿咿。” “包包是想要姐姐抱吗?”禾薇搁下筷子,朝小笼包张开手。 谁知,小包子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扑过来,而是继续拍手:“咿咿。” “噗!”周悦乐看懂儿子这一串举动了,笑着直抹眼泪:“他八成是看到他爸只顾自己吃,不他吃,生气了,又找阿擎要吃的呢。以为喊薇薇一声‘姨姨’就能得到奖励了。” “唉哟,真是聪明的宝宝!”端着特地给小笼包准备的南瓜粥从厨房出来的禾母,听说这个事,欢喜地抱过小笼包,指着小碗里香甜、浓稠的南瓜粥,问小包子:“宝宝喜不喜欢这个呀?阿婆喂你喝好不好?” 小笼包被一碗卖相极佳的南瓜粥成功拐走。(未完待续。) ps:  二合一大章先奉上,晚上还有花花童鞋的和氏璧加更~谢谢你们!(づ ̄3 ̄)づ 第501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喂小包子吃过南瓜粥,禾母抱着他下楼溜达去了。 晚饭不是要去外头吃嘛,禾母没事干,抱着小笼包去水果店找付大姐家的小胖墩玩了。顺便给吃过午饭就蹲店里喝茶侃大山的禾父和陶掌柜送点南瓜饼去。也好给楼上几个大的腾出点时间说话。 四个大的在楼上聊啥呢,无非是贺擎东离开京都这两个月间发生的事。 聂美云人虽然死了,但罪证仍在,一桩桩、一件件地呈上法庭,以缺席判决的方式来了个终极大审判。 所以别以为坏事做尽、最后一死了之就能逃脱法律追究了,逃不掉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嘛。 被聂美云拿来当产钱机器的满汉楼以及半产钱、半实验性质的聂氏医院,自事情曝光被停业彻查,如今,确证没有任何与罂粟壳有关的制成品残留后,聂氏医院由国家出面并入军医院,成为军医院的城东分部,专门收治一些伤情严重、住院治疗相对比较久的病患。谁让聂氏医院的住院大楼造的和高级疗养院有的一拼呢,有钱就是任性啊。 满汉楼因为是酒楼,其内豪华的装潢若是全部拆除再转做其他项目使用总感觉有点劳民伤财,于是,政府打算择日搞个公开拍卖,将满汉楼转让给财大气粗的民营企业家,拍卖所得的钱一部分捐赠福利机构、一部分用于科研建设。试问最大的财神爷在哪儿?大隐隐于市——民间不解释! 说到满汉楼拍卖的事,顾绪正想问贺擎东:“太子爷牵头的生态农庄,正缺个对外经营的口子,左右要找突破口,你觉得满汉楼咋样?太子爷很希望咱哥几个联手把它吃下,将来好推广咱们农庄出产的农副品。我琢磨又琢磨,别的倒是没啥,无非就是资金问题,不过人多力量大,咱们现在十个人。大不了再拉几个信得过的进来。到时农庄和酒楼的账目分开,倒也乱不到哪儿去……” 贺擎东拍拍小妮子的肩,让她去客房的床头柜里拿下名片盒,说是要找一张银色底的名片。等禾薇离开后才回答顾绪:“如果是追加投资,我这边恐怕有点困难。滨海壹号的别墅很快要交付,还得留点钱装修。倒是吸收新成员的话,我可以推荐几个,你也认识的。就江宜舟他们,都是做惯生意的人,手里的回笼资金不少,想必会感兴趣。” 顾绪了悟地一笑:“怎么?怕你媳妇听见感到没面子?” 贺擎东白了他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吗?” 他只是怕小妮子热心肠地把她那些压箱底的私房钱掏出来帮助他投资。 如果实在找不着合作的人,帮徐太子一把也应该,可现在不是还有很多合适的人选嘛。他不是贪心的人,有钱大家赚才开心。 顾绪和周悦乐相视一笑,回过头说:“那行,就照你说的,多吸收几个合作伙伴。江宜舟咱几个都不陌生。他和海洋合营的娱乐城,咱哥几个不知光顾过多少次了。沈之砚跟我也有过一、两次合作,虽然是刚毕业那会儿的事,但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正好,你端午结束要回京都了吧?到时让海洋牵头,把人都约出来好好聚聚,趁早把这个事商定下来。拍卖会具体啥时候举行还没定,但咱们总不能太被动不是?” 贺擎东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禾薇捧着某人说的名片盒走出来,蹙着秀眉说:“盒子我是找到了。可里头怎么是空的?”别说银色底了,普通的白底名片都找不出一张。 贺擎东耳根一赧,拉她坐回自己身侧:“是空的吗?那我可能记错了。没关系,反正老顾不急。等回京了再给他联系方式也一样。” “哦。”单纯的禾姑娘就这么被忽悠过去了。 被拿来充当挡箭牌的顾大老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如此蹩脚的借口,小禾同志你咋就信了乜?真为你感到忧心,绝壁不是这只腹黑大野狼的对手啊。 不过听贺大少说他在滨海壹号买了幢别墅,将来跟他岳父母以及小叔小婶都是邻居,顾大老板来兴趣了。“听说是蒋氏的核心团队开发的?你去实地看过没?环境各方面怎么样?” “怎么?你也想来清市安个家?”贺擎东低头把玩着小媳妇青葱的十指,打趣地问。 “没问题啊。这么一来咱们两家还能当邻居。等你们有孩子,包包也到了能照顾他们的时候,弟弟妹妹的多有爱啊。” 越想越觉得这计划可行,趁晚饭离开席还早,顾绪拉起老婆,拖上贺擎东小俩口带他跑了趟滨海壹号。 滨海壹号于去年年底公布预售至今,几乎天天都有人前来预订。 别看清市只是三线小城,楼盘价格又高,但架不住有钱人也不少,蒋氏集团的口碑一放出来,但凡兜里有点钱的,都蠢蠢欲动地跑来现场咨询了。 像禾家挑的面积相对小的二层独栋别墅,一经预售就被抢订一空。 幸好有蒋佑铭这层关系,禾薇三家才有幸订到真正称得上价廉物美的可心别墅。 如今别说二层的,三层的都售罄了,只剩四五层、附带地面游泳池的价格炒鸡贵的超大型别墅还有零星几栋没订出去。 不过顾绪谁啊,毓绣阁的大老板、财大气粗的金土豪,实地兜了一圈觉得这楼盘确实好,大手一挥,把最靠近禾、贺三家的四层大别墅给买了下来。 “别觉得我是一时冲动、脑袋发热啊,我可是在为我们家包包着想。你看他那么喜欢你和小禾,日后你们闺女出生,干脆我们两家定娃娃亲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众人,包括周悦乐:“……”不愧是运筹帷幄的大老板啊,意识就是比别人超前。 贺大少双臂抱胸、表情酷酷:你家小包子想求娶我家宝贝闺女?打得过爷再说! 突然发现做岳父母的可真不容易啊,养了个娇美无双乖闺女的岳父母就更不容易了。才这么小,不,连闺女影子都还没呢,就得开始操心之路了。 贺大少觉得自己应该再对丈人、丈母娘好点儿,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免得他们将来后悔把宝贝闺女交给自己。 “阿嚏——” “阿嚏——” 坐店里跟付家的小胖墩玩的禾母和小笼包,猝不及防双双打了个喷嚏。 小笼包的口水正好喷在禾母崭新的衣领上,表情特无辜地睁着乌亮水润的大眼睛看禾母。 禾母被小包子萌翻了,拿纸巾擦擦他的嘴,开心地抱起他:“哎哟!宝宝不会是冷了吧?阿婆也觉得穿着短袖坐店里有点凉飕飕。走!阿婆抱你回家添衣衣去!”(未完待续。) ps:  新鲜出炉的加更送到~筒子们早点睡~ 第502章 媳妇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好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晚饭席走了陶德福,添了圆圆一家,自然比中午更热闹。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顺便敲定了第二天的节目——摘杨梅。 樱桃落市、杨梅旺盛。 而清市又是自古以来的杨梅之乡,出产的杨梅个大味甜。只不过近几年以来,随着别个杨梅产地推广销售做得好,渐渐有盖过清市的势头。 但不管怎么说,好吃才是最重要。名气那东西,看不到、吃不着,谁知道含了多少水分。 禾薇还没真摘过杨梅。 上上辈子的老家虽然地属南方,但没种杨梅,种的最多的是桃子,青里泛白、白里透红的水蜜桃。刚成熟的甜脆爽,熟透了的软多汁。但无论哪种,都味浓香溢、令人满口生津。 而上辈子出身高门,常居京都,杨梅树喜湿不喜干、喜阴不喜阳、喜暖不喜冷,别说摘了,见都见不着。 穿来后倒是上过山、摘过果,唯独没有采过杨梅。 是以,圆圆童鞋心血来潮的提议一出,在座十一人,包括被他爹举起藕节般嫩爪的小笼包,全票通过。 “呀!”禾薇等举手表决后,方才想起一个事:“我答应明天找多多和小青玩的。” 钱多多和徐小青的学校端午放两天,也就是今天、明天放假,后天返校补课。住校生照例得于明天傍晚六点前返校。 为此,徐小青在电话里迭声抱怨:两天都放了,有本事放三天呀! 贺擎东把玩着小妮子的辫梢(当着岳父母的面,也就敢做玩辫梢这类纯洁的小动作),提议说:“左右一起玩,不如找她们一起摘杨梅好了。” 完了又在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媳妇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的好。 倒不是担心她们仨女生能玩出什么花样。而是,他可没忘记初中同学有个叫什么来着?他忘了跟小堂弟打听对方姓甚名谁了,总之毕业那会儿想约小妮子出去表白的。当时被大舅子挡过去了没机会,可清市辣么小,街头小巷的碰见了咋整?必须得把潜在的威胁扼杀于摇篮! 禾薇一听杏眸亮晶晶:“把多多和小青也喊上?行吗?” “有啥不行的。来不来我们都要去摘。无非就多两个人。”心里则说:反正轮不到爷跟小媳妇过二人世界。瓦亮瓦亮的超级电灯泡都有十盏了,再多两盏也没差。 其他人也都纷纷提议一起去。说是禾薇要是跟同学出去玩、不跟他们一块儿摘杨梅,那多没劲啊。难得过节,大家伙儿聚一起才热闹嘛。 于是。禾薇给钱多多和徐小青打电话,邀她们参加自己家的摘杨梅活动。 钱多多和徐小青当然愿意了,无一不是说:“好哒好哒!明天早上九点在你家楼下集合是吧?ok没问题!” 徐小青家里今天有客人,可不就是徐大伯和他新任媳妇以及媳妇带来的油瓶姑娘咯。 清明那次相亲,想必给徐大伯的印象蛮好。于是,五一的时候,两家就定下了。 都是四十好几将近五十岁的人,且又是二婚头,哪怕是喜事,也只是小范围宴请了一番,然后就领了证、搬到一块儿住了。 趁着端午都在家,徐大伯几个兄弟姐妹就轮流请老大一家吃饭。 徐小青家正好轮到今天晚上。 禾薇来电话的时候,家里的客人还没散,她也没好意思抱着电话顾自讲个没完。约了明儿九点文欣苑不见不散就挂了。 “谁来的电话啊?让我们家青青这么开心,该不会是男同学吧?”徐小青的小姑姑唯恐天下不乱地打趣。 徐小青毫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谁说男同学,是禾薇啦,她请我和多多明儿跟她家人一起去圆顶山摘杨梅。” 徐小青的大姑姑端着饭后水果跟徐母一块儿从厨房出来,顺嘴接道:“圆顶山的杨梅园对外采摘的费用可不低,干啥不去南庄沟?那儿是农户自己种的,每斤杨梅比圆顶山便宜两三块不说,油钱还省不少……” 徐小青不想听几个姑姑说教,抓了两块西瓜,跑自己房里去了。“妈,我赶作业去了啊!明儿出去玩,现在不做没时间啦。” 徐母笑骂了她几句,回头招呼客人:“甭管她。都被我和她爸给宠坏了。来来来,吃水果。” 郝彩珠矜持地拿了片西瓜,接着徐母的话茬说:“姑娘家虽说要比小子宠,但也别宠过头了,宠过了头,没准就成了害她。” 这话单独拎出来说绝对没问题。徐母甚至自己都举双手双脚赞同,可架不住后头还缀了一句:“像我们家灵灵,我就没怎么宠。小时候不乖就打,现在长成大姑娘了,打是不能了,但训她几句是常有的事儿。她初中时的校长,开家长会还特地留我说话呢,说我严格过头了,但又说没我这么严格的母亲,灵灵怕是到不了今天的成就……哎,说的好像我在自吹自擂似的,但这话真是她初中校长说的,是吧灵灵?” 傅灵正在发呆,从徐小青接电话开始。 禾家要去圆顶山摘杨梅,那禾薇大哥也会去的吧? 自从清明一遇,她整个人仿佛陷进了一场不知终点、不知结局的暗恋,无法自拔。 明知道暗恋不可取、单相思不可为,明知道现在是最最关键的时刻、万不能掉以轻心,可明知自己都知道,仍然是如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地纵了进去,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她想,她恐怕是爱上那个男人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眼一闭是他,眼一睁还是他。明明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她好脸色,态度之差,完全比不上身边那些个明里暗里向她表白过的男同学。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清明过后再回到校园,看到那些个发育期尚未结束的大男生,脸上发着青春痘、嗓门粗噶如公鸭,她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厌恶。和喜欢一个人一样,厌恶一个人。同样找不出原因。 然而越比较,越陷得深。 以至于最近两次月考,一次比一次差。班主任都找她谈过话了。她着慌,不敢跟她妈讲。同时又委屈:自己日以夜继地喜欢着一个人。而那人却一点都不知情,这未免太不公允。 可直到一干宾客散场,徐小青都没从房里出来。 傅灵抿了抿唇,找徐母问:“婶婶,我想找青青问个事成吗?” 徐小青的房门不开。她想进去也没辙。 徐母自然帮她去敲门了:“青青!青青你大伯他们要走了,你好歹出来送个客呀。作业晚点赶不成吗?” 徐小青正和物理题较劲呢,听到徐母喊,丢下笔杆开门出来,揉揉眼睛问:“大伯他们要走了啊?” “是啊,快去跟他们道个别。”免得新任大嫂叽叽歪歪的。徐母心里没好气补了一句。 郝彩珠那番话,明着是在夸她家傅灵,暗着可不就是在说自家青青没教好嘛。什么宠过头给养歪了,什么人啊这是!第一次上门做客就说这种话也不嫌害臊。看来真应该听闺女的,速速和老大家划清界限。 傅灵趁徐小青跑去给她继父、亲妈道别。也赶紧跟了过去:“青青,我有话想跟你说呢。” “啥事儿?”徐小青压着心头的不耐烦问。 她不喜欢傅灵,打第一眼看到就不喜欢。太假太做作了。可碍于她是大伯的继女,多少得给点面子。何况这还是在自己家,自己是无所谓,爹妈的脸面总得顾吧。 可傅灵接下来的话让她气乐了。 “啥啥啥?你刚说啥?你想跟我一块儿去圆顶山摘杨梅?别开玩笑了好不好!那是我同学邀我去,又不是我们自己家去。人家里不少客人呢,车上位子有限知道么?我跟多多跟了去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哪能再搭你一个。而且你跟薇薇又不熟,去了能聊啥?” 蓦地一顿。徐小青眯眼猜:“那啥,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圆圆他大堂哥了吧?” 傅灵下意识地茫然问:“圆圆他大堂哥?那是谁?” 浑然忘了她妈就在门口跟徐家其他亲戚寒暄,徐小青的声音也不轻,很容易就听见了那句“喜欢上某某”的话。可当着亲戚们的面不好说。郝彩珠只能咬牙暗忍,打算等只剩她们娘俩时再问闺女。高二升高三,这么关键的时刻,可别被乱七八糟的事分心了才好。 傅灵见徐小青神色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就兀自跑去跟亲戚说了一圈的“再见、走好”,然后又风风火火地冲回房间赶作业去了。 有心想追进去问个明白。却被她妈一把拉住胳膊:“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你看青青都知道用功,你咋越来越退步了呢?” 听得徐父徐母嘴角一阵抽搐。尼玛,咱们家闺女到底有多差劲啊。动不动就被拿来当反面教材! 郝彩珠心里发急,不觉就说了些得罪人的话,等回到家,趁徐大伯去卫生间冲澡,追着女儿来到她房间,也不拐弯抹角打听了,直接开门见山劝: “灵灵,你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喜欢哪个男同学?你傻啊!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就算他成绩跟你不相上下,那也不行!这是高压线,你们老师不止一次说过,高中三年谈恋爱,成绩指定下滑。这趟去京都,你忘了你姑姑举的那个活例了?你姑丈一个远房亲戚,高一高二的成绩笃定能进京大、华大,结果呢,就因为高三的时候和个同班男生纠缠不清,到最后连二本线都没保牢。家里又没那个经济条件供她读三本,最后上了个不入流的烂学校,混到毕业,大城市里的工作哪有她的份?最后嫁了个条件同样差的对象,一辈子就那样了……” “哎呀妈!”傅灵跺跺脚,克制着心慌驳道:“徐小青随口荡几句,你就信了?” “那你的意思是没这回事了?”郝彩珠松了口气,讪笑道:“没有最好,妈就是劝劝你,真的,结业考完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你一定要保持住现在的成绩,能再进几步那就更稳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啊?那你早点休息吧,妈不烦你了,洗了澡衣服放着妈明天洗。累一天了,晚上早点睡,明儿早点起来复习也是一样的……” 送走叨叨絮絮的母亲,傅灵痛苦地扑倒在床上,用力捶了捶床板。 怎么办?她即使是在和她妈说话时,脑子里也都是那个人的身影。那时而肃然时而温柔的侧脸、那偶尔上扬时好看的嘴角……虽然都不是给她的,可她就是莫名其妙地回忆又回忆。越是不想去想,越是充斥脑海。不行!这么下去她非疯掉不可。 文欣苑、上午九点是吧? 傅灵决定第二天起个大早,偷偷找去文欣苑看看。 假如,假如禾薇的大哥真在家,那么她就塞了个便条给他。便条上留着她新申请的企鹅号和电子邮箱,希望能得到他的回应…… 怀着美好的愿望入眠,然而第二天一早,就被现实打破了。 因为郝彩珠一直在家,冰箱里菜很多,她连菜场都没去,坐客厅里打毛衣。 傅灵好几次出来,都受到她妈无微不至的关怀:先是早饭送上桌、再是牛奶帮开盖,最后削好、切块的水果插上牙签送到她手上。 别的时候都和颜悦色,可只要傅灵一提:“妈我想下楼走走。” 郝彩珠的脸立马沉了下来:“昨天一天都在外头,还没走够啊?你作业都赶完了?复习都做好了?统共才放两天假,你都浪费一天了,还想继续浪费下去啊?” 许是怀疑女儿下楼另有目的,恨铁不成钢的郝彩珠索性端了把椅子坐女儿房里,美其名曰:妈陪你复习功课。 反正是打毛衣,坐这儿打跟坐那儿打有啥子分别? 可傅灵就难过了,被她妈当犯人似的看得死紧死紧的,迟迟找不着出门机会。 直到客厅的挂钟传来九点整的报时,傅灵闭了闭眼,失望地揉碎了手心里的便条纸。(未完待续。) 第503章 几时给爷生猴子 “出发!” 九点光景,禾曦冬利落地跳上驾驶座,探出头冲还在外头唠闲嗑的大伙儿喊:“赶紧走了走了!一会儿路上车多人多,碰到大堵车可别怨啊。” “这孩子,摘个杨梅还急上了。”禾母乐呵呵地说。 说归说,上车的动作那是相当滴利落。 别说俩孩子没去摘过杨梅,她跟老禾也只是谈对象那会儿蹭着公家的车去过一趟圆顶山。而且因为舍不得花钱,摘半天只堪堪摘了半篮子。 摘下的杨梅是要买回去的,当时的物价虽然没这会儿高,但和工资一对比,那也是相当滴贵了。 杨梅摘回来也不全吃新鲜的,好的挑出来浸杨梅烧酒,逢年过节带点回老家或是娘家,也能省一笔开支。 这几年托俩孩子的福,家里的条件一年比一年好,时令水果也经常买回家。但跑那么远去摘杨梅,禾母依然没想法。为啥?烧钱啊。来回汽油不都是钱?自己摘的杨梅新鲜是新鲜,可买价也比市场价高。再加上圆顶山离市区又远,来来回回起码得费一天工夫。 不过端午嘛,又适逢杨梅节,大伙儿想去,禾母还不至于扯后腿。很积极地备了一堆吃食,零嘴、糕点、水果、饮料,分装在三个环保袋里,每部车一袋,让大家随便吃。 三部车,禾曦冬开一部,禾父依然霸住副驾驶位不动摇。主要是怕儿子开错方向走丢了。禾曦冬要是知道他爹心里是这么想他的,指定回赠一个大白眼:导航是装样子的么? 贺迟风开来了自家的七座休旅车,除了自家三口,还能再带四人。 最后一辆是老吴主驾。老吴一听禾记今天关门,因为主家要去摘杨梅,也心痒痒地厚着脸皮带着媳妇来了。 他家婆娘这阵子精神恹恹的,胃口也不怎么好,倒是听说禾家要去圆顶山摘杨梅,眼神倏地亮了,也不知是被杨梅馋的。还是想去外头兜风了,左右和主家熟了又熟,也不矫情了,征得禾父禾母同意。哼着小曲载着婆娘来到文欣苑跟大部队汇合。 多了老吴这车,大伙儿也不需要挤了,足够宽敞。就连小笼包也有个单独的安全座椅,禾母问付大姐家借的。 人到齐后,禾薇跟她娘说了一声。拉着钱多多和徐小青坐上干妈家的休旅车,加上圆圆正好凑一桌麻将,咳,错了,正好老同学聚会。 贺擎东也想跟,没事听听小妮子跟她同学唠嗑也好啊。感情的了解,得循序渐进、细水长流嘛。 然而唯二的空位被她干妈和师傅抢走了,他小叔又不肯卸下司机的活,最后不得不和狐狸顾父子组队坐老吴的车。 范丽雅上车前正和禾母谈得起劲,要出发了。就近坐上禾家的车。 “听小吴说你这几天精神头不大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没休息好啊?”上车后,俩家庭主妇接着唠。 最开始的时候,禾母也是喊老吴的。事后一打听,老吴的年纪不说小,但也称不上大,至少比禾父年轻多了,这么喊岂不是把人给喊老了,于是改口喊小吴了。 范丽雅摸摸自己的脸,忧心忡忡地问:“大姐你也觉得我这脸色不好啊?可我这几天天天都睡十个小时以上,没道理还休息不够啊。”该不会是得了啥绝症吧?那老吴同志可咋办? 泥煤的贼老天!你到底长没长眼啊!做缺德事的分明是那对渣|男贱|女。不去找他们五雷轰顶,怎么反而找老娘报应啊。老娘充其量就犯了个“识人不清”的错,要罚也是罚老娘眼睛出毛病嘛……啊呸呸呸! 范丽雅心里开始大吐槽。 禾母握着她的手问:“你没去看医生啊?没精神又没胃口几天了?一直这样肯定得去看医生啊。” 范丽雅回过神说:“也没哪里特别不舒服,就没去。胃口也不是说一点都没有。就特别想吃酸酸的爽口的,所以我听老吴说,你们要来摘杨梅,就厚着脸皮央他带我来了。” 禾母笑着道:“咋这么说呀,你俩愿意来我们还高兴呢。对了,你刚说想吃酸酸的爽口的?该不会是有了吧?你上次小日子几时走的?” 禾母不愧是过来人。一针见血。 范丽雅茫然半天,才听懂禾母的话,压抑着心头的激动,攥紧禾母的手问:“大姐你的意思是我那啥,我那啥……” 禾母哭笑不得:“你没啥,你算算你小日子几时走的,说不定是怀上了。你跟小吴结婚这么久,有孩子很正常呀。” 正常个屁!正常就不会给小三有机可乘了。渣男要跟她离婚,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她怀不上。哪知…… 范丽雅松开禾母的手,改而抚上自己的小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禾母见状,慌的连声问:“咋了这是?身体不舒服还是……” “大姐我没事。”范丽雅快速抹掉脸上的泪,泛起笑容说。 开车的禾曦冬,通过后视镜扫了后排的俩女人一眼,忍不住插嘴:“老妈,小范阿姨她这是激动的泪,你可别吓着人家。” “没错。”范丽雅腼腆地笑笑,如实说:“我跟前夫离婚,正是因为我不会生,离婚那天认识了老吴,起初也没想和他有什么发展……后来,发现他人真的很不错,而且明说了我不会生他也不介意,所以我俩才……不过,我真没想到,这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怀上,这真的是,我……” 说着说着,范丽雅的眼眶又泛红了。 禾母感慨地说:“原来是这样啊,可见小吴是个好的,小范你的苦日子过去了,这要是真怀上了,回头好好养胎,给小吴生个大胖儿子,幸福日子着实还多着呢。至于年纪,你这不算大,比你大的要多要少。只管放宽心,不碍事的。啊?虽然不是百分百肯定,但听你说没精神又喜酸,小日子迟延半个月没来,那十有八九是有了。所以不能哭,啊!怀孩子的时候哭最容易伤眼睛了……” 范丽雅吸吸鼻子,克制住激动给老吴打电话。 老吴接到媳妇有喜的电话,比怀孕的本尊还激动:“真的?我要当爹了?哟呵!哈哈哈……” 车上另两人,顾绪和贺擎东彼此对看了一眼。 顾绪抬脚踹踹老吴的座椅背:“别高兴过头把车子给开河里去。” “咯咯咯……”小笼包在他专属的安全座椅里挥舞着藕节般的小胳膊配合他爹的动作咧嘴笑。 贺擎东看看隔壁兴奋难掩于表的老吴、再看看后排自得其乐的小包子。忍不住发短信问小媳妇:“老吴媳妇有喜了,咱们孩子预计几时出生?” 禾薇“噗”地呛了口水。 “薇薇你没事吧?”正说的起劲的钱多多,停下来帮禾薇顺背,一边自我检讨:“我刚说的事很逗人发笑吗?我觉得还好啊,你咋就呛到了咩?” 禾薇另一边的徐小青也说:“薇薇你的笑点也太低了,这都能喷笑,我才要给你们讲个好笑的事……” 前排的圆圆童鞋好奇地转过头,托着腮帮子趴椅背上,准备听徐小青讲冷笑话,结果听到的却是: “嘿嘿。趁冬子哥和贺大哥不在,我偷偷给你们讲个事啊,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不然我下回没脸来薇薇家玩了。咳,我新大伯娘带来的闺女傅灵,薇薇见过的,好像喜欢上贺许诺你大堂哥了耶……” “噗……咳咳咳……”这下换圆圆呛口水了,瞅了瞅干姐的脸色,严肃地对徐小青说:“没证据你别乱说啊,我老大可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 “我没乱说啊。”见圆圆童鞋这么一本正经。徐小青纳闷极了。她之所以讲这个事,无非是觉得好笑。因为傅灵从头到尾把贺许诺的大堂哥误认成薇薇她亲哥了。喜欢上了人家,却连人家姓甚名谁都闹不清楚,这不好笑么?可咋气氛反而变诡异了捏? 咽了口唾液。讷讷解释:“不信你问薇薇嘛,清明那天去南庄沟,傅灵她是不是缠着你老大问东问西了?等薇薇他们提前离开,她还朝我瞪眼睛呢,那一脸怨妇相看得我直想吐……当时我没太在意,直到昨晚。薇薇给我打电话,她在我家吃饭,八成是听到了,缠着我非让我带她也来摘杨梅。如果不是对你老大有意思,这么厚脸皮的,至于么!” 钱多多摩挲着下巴,有板有眼地分析:“照青青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耶。我们班有个女生也是这样,喜欢隔壁班的校草,动不动就凑上去,人家明说有喜欢的人了她也不放弃,逮着机会就巴巴凑上前。只要有校草出没的场合,绝壁能看到她蹦跶的身影……” “姐……”圆圆弱弱地唤了禾薇一声,生怕她生气。 禾薇被圆圆小心翼翼的眼神逗得哭笑不得:“干嘛这么看着我?” 傅灵那样的充其量就是单恋,除非贺少将给出反应。而在他没起外心之前,自然不能乱加指责了。可……好吧,她承认心底还是有点酸酸的不舒服斯基。 禾薇四人交谈的声音不算大,但也没刻意压得很低,所以前排的三个大人都听到了,彼此交换了个同情的眼神,同情对象自然是另外一部车上、此刻毫不知情的贺大少了。 直到抵达圆顶山北山山脚,圆圆第一个窜下车,直奔老大所在地,巴拉巴拉把事情一说,贺大少瞬间黑了脸。 那什么灵的,还真符合她名字——冥顽不灵! 清明那天胡咧咧不够,居然还想跟来摘杨梅、破坏他跟小媳妇的感情。 要是在刚刚才对他撤除考察的岳父母跟前瞎搅合,害岳父母误会他脚踩两只船,绝壁让她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当下,急于找小妮子说说话,免得她乱钻牛角尖,自寻烦恼。 可瓦亮瓦亮的电灯泡辣么多,怎么才能和小妮子安静地独处这是个问题。 幸好老吴媳妇怀孕了。 下车之前,禾母拿出随带的零嘴给范丽雅吃,闻到橙子酸甜的香味,范丽雅满口生津;可再闻到禾母自制的烤虾干和鱿鱼丝的海腥味,她忍不住吐了。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孕吐,吐得那叫一个惨烈。 由此更加肯定她这是怀孕了。 老吴下车后,听到禾母的转述,激动地就差抱着媳妇转圈圈了。不过看媳妇吐得脸色发白,他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媳妇这副样子肯定是不适合上山采杨梅的啦,而且怀孕了也干不了爬山的活吧。于是老吴决定:不上山了,就在山脚租间茶室,买点果农采来卖的新鲜杨梅,陪媳妇在茶室安胎得了。反正大伙儿回去之前也要经过这儿,到时再汇合呗。 贺擎东想了想,主动说:“我认识一个开茶室、饭馆的,我领老吴他们过去,你们先上山,等下再汇合。” 然后借故忘带手机地摸摸裤兜,眼神特无辜地迎上小妮子水润的杏眸:“薇薇跟我一道吧,我忘带手机了,省得一会儿找不到大家。” 好嘛,这也行? 禾薇囧囧有神地看着某人睁眼说瞎话。 刚还给她发短信从而害她呛到呢,这会儿居然说没带手机。有本事一会儿别露馅! 除了禾薇,以及和禾薇同一车的知情人士,其他人并不知道贺大少之所以拉着禾薇慢一拍上山的真正缘由,即便是顾绪和老吴,也顶多以为他是想借此机会跟小媳妇独处罢了。 碍眼的灯泡们相继离开,贺擎东极其自然地牵起小妮子的手,掉头从另一条山路上杨梅园。 至于说好的领老吴去茶室一事—— “我给茶室老板打个电话,你自个儿寻过去吧,地址我发你手机。摘好杨梅我们就下山,中午在他饭馆吃午饭,菜式你看着订,钱我回头结。” 老吴噎了噎,闹半天拿老子当挡箭牌啊。 好在婆娘怀孕这一喜事还幸福满满地涤荡着他的心肝脾肺肾。要不然,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未完待续。) ps:  谢谢投票和打赏的亲~这两天事多,容我缓一缓,周末尽量加更~ 第504章 欧巴,吻我(贺大爷表白记)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咱们这是去哪儿?” 禾薇看他牵着自己选了条跟她爹妈一行人截然不同的山道,不解地问。 “去摘杨梅啊。”贺擎东偏头看了她一眼,忽而笑道:“圆圆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禾薇还在东张西望。 这条山路要么是太难走、要么就是离杨梅园比较远,总之这一路过来,就他们两个。 山石凿成的路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桂花树叶,大概是被前两天的雷阵雨打下来的,叶子大都还是青绿色,但被这两天的日头一晒,原就硬朗的叶子变得更干了,踩上去咔擦咔擦脆响。 禾薇踩出兴致来了,特地挑叶子干、最好带枯的那类叶片踩,犹如走在深秋的树林里。 贺擎东看她心不在焉的,压根就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无奈地停下脚步,扳过她小脸,扶着她肩正色问:“徐小青跟你说的事,你确定没放在心上?” “小青说什么事了?”禾薇狐疑地抬头迎上他视线,愣了一下,想起来了,俏脸一红,嗔道:“圆圆那个大嘴巴,这种事也跟你说?真是……” 贺擎东好笑地搂住她腰,往他方向按了按,这么一来,禾薇不得不仰高头,啧!这姿势,就像是在主动承吻。若是眼一闭,那就更像了,活脱脱在说:欧巴,吻我! 贺大少自然不会放过这么美好的时刻,顺势低头,准确无误地攫住小妮子诱人的樱唇,准备——开吃! “别啃……会肿啦。”禾薇抢在他将自己的唇含入他嘴里啃啊吮啊之前脸红红地制止道。 贺擎东低笑了两声,喉结随之上下滚动,“嗯,尽量不让人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当然是被他吃过的痕迹了。 禾薇无语地捶他肩。 贺擎东随她去。那点力道,搁他身上纯粹只是挠痒痒。 很快,捶打他的力气也没了,整个人没瘫软在他怀里算好的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美美享用了一餐的某人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虽然在他看来,刚刚这顶多只能称得上是一道开胃菜。 满汉全席神马的,得等订婚后方能通体舒畅地饕餮。 不过相比在她家书房偷偷摸摸的浅饮小酌,即便这只是一道开胃菜。那也绝壁是道勾人食欲的开胃菜。 “你太腹黑了!”禾薇杏眸圆睁地瞪他一眼。同时,一手揉腰——被他按得酸软无力;一手揉唇——被他吻得火辣发麻。 当着大伙儿的面,他说什么来着?——领老吴去茶室,然后会尽快追上大伙儿的脚步去摘杨梅。 实际上咧?好家伙!拐着她上无人经过的山道偷香来了。老吴俩口子完全是放羊吃草、自生自灭嘛。 看看看看!她都这么指控了,他大爷不仅不反省。还咧嘴笑。 “还笑!” 再笑,她真上火了啊。 “好好好,不笑了。”见小妮子貌似发火了,贺大少连忙敛住笑容、举手表示投降。然后替她松了发带,以手为梳理了理她柔顺的长发,看着她像变魔术似地三两下挽成一颗俏皮又清爽的丸子头,柔声哄道:“我这不是情不自禁么。而且我做到了答应你的事,不信你摸摸自己的唇,没肿吧?” 禾薇没好气地再瞪他一眼:“你就不怕有人经过啊?” “这条道我走过几次,通向的是山民承包的柿子林。现在还不到吃柿子的时候,沿途两边的桂花、以及山腰上的香榧也都没到摘的时候,除了果农自己,这个时节哪有外人来?这几天恰好又是杨梅节,果农都去杨梅园帮忙了,从这儿绕去杨梅园又着实远了点,所以……” “所以你是算准了来的咯?”禾薇听了他解释,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贺擎东见她走路不看路,长臂一捞,索性圈到自己怀里。柔声说:“我只是想跟你单独说会儿话……小心点,这道不是很平整,当心崴脚。” 话音刚落,禾薇就中奖了——被一颗盖在树叶下的石头给绊了。 要不是贺擎东及时拉住了她。指定摔得够呛。 可即便如此,贺大少依然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同时也自责不已:“早知还是走那条大道上山了。有没有伤到哪儿?坐下来,我看看。” 他把她扶到边上供游客休息的天然大青石,撩起她裤腿、脱掉她鞋袜,检查她被绊的脚有没有扭伤或是擦伤。 禾薇不自在地缩了缩脚丫子。羞赧地说道:“就绊了一下,没扭伤,我不疼……” 可光她嘴上说不疼没用,白皙的小脚丫被他捧在手里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确定没受伤,才总算被放过。 没伤到就好。贺擎东松了口气,拿起脱掉的鞋袜,重新给她穿上。 不过穿上之前,不知是想起哪部电视或电影里的某个镜头、还是真的只是情难自禁,总之,某人很不君子地捧起她白嫩的脚丫亲了一口。 禾薇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你、你、你……”丫的禽|兽啊!连她臭脚丫都不放过。 贺大少勾着唇愉悦低笑,给她穿好鞋、放下捋起的裤管,弯着腰欲要拉她起身。【ㄨ】 禾薇咽了口唾沫,弱弱声明:“你、你不准再亲我嘴啊!” 拿亲过她脚丫的嘴再亲她嘴……噢,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贺擎东起先还没想到这一层,经她一说,愣了愣,继而实在忍不住,爆出一串爽朗大笑。 要不是看她着实恼了,真想捧着她脸再来一次爱的深吻。宝贝媳妇实在是太可爱了。 …… 圆顶山不是禾薇第一次来,记忆里,采过樱桃、吃过穿山甲肉、喝过山鸡汤、欣赏过余晖晚霞,巧的是,每一次圆顶山之旅的回忆里,都有他贺少爷的存在。 好嘛,那是因为每次都是他带她来的,他不带她才不会跑这么远。 然而北山的杨梅园却是第一次来,沿路幽香的桂花树、深处幽静的柿子林,禾薇像好奇宝宝似的。跟着他亦步亦趋地绕往另一侧山腰的杨梅园。 贺擎东可没忘记想和她牵手独处的初衷,不过看她眼下的情绪,胡乱钻牛角尖应该是不会了,但搞不好是闷在心里头。 于是。在拉着她散步般慢慢往前挪的同时,放柔语调说道:“宝贝,下次不管谁说,只要是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你都别信。” 禾薇歪头看他:“那万一是真的呢?” 贺擎东捏捏她鼻子失笑:“你说可不可能是真的?” “现在是没可能。但难保以后……” “以后也不可能发生。”他严肃地看着她说:“就算你有什么怀疑,务必先找我求证。我不希望我们两人之间需要靠猜的才能了解对方。” 这个观点她同意,可是,“人长的帅就是不一样厚,那么简单碰了个面,就喜欢上你了。” 她嘟起嘴,踮起脚尖,一手一边脸颊肉,顺时针、逆时针地拧了他一把。 生气倒是谈不上,但一想到别个女人(即使不是傅灵。以他的相貌,迟早也会有别的女人),虎视眈眈地在背后觊觎着他,禾姑娘难得耍了次小性子——吃醋啦。 贺擎东吃痛地“嘶”了一声。 “你就装吧。”她哼哼两声,撒了手。 如果他眉眼没含笑,她说不定会相信。 见这回没骗过小妮子,贺大少无辜地摸摸鼻子说:“长得帅也怪我咯?” 禾薇一时没绷住,噗嗤笑了。 笑了就好啊。 贺擎东暗松一口气,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一口:“不气了吧?” “哼哼。”长得帅的确不是他的错,但若是把别个女生勾得神魂颠倒、非他不嫁那就是他错了。 细细一想。横竖两人嘴对嘴盖过章、不久的将来就会领证步入结婚礼堂,那她应该有权捍卫自己的领土了吧? 于是,双手一圈,勾住他脖子。拉他低头与自己四目相对,再没有比这一次认真地说:“你老爱强调我是你的,那么今天我也强调一遍:你是我的。咱俩既然决定在一起了,今后谁也不许对不起谁。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办? 她皱着小脸,希望能憋出一句特别有杀伤力的狠话。 贺擎东勾勾嘴角,接过话:“不然的话。罚我一辈子硬不起来。” 诶,这也行? 禾薇傻眼。 随即,两颊飞满红霞。 这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哦! 关键是,他还有没出完的后招—— “而若是你对不起我,那么,我会连着数天数夜把你绑在床上……” “不许再说!”她飞快地捂住他嘴,同时羞恼地瞪他,制止他继续往下说。 贺擎东拉下她手,宠溺地刮刮她鼻尖,哈哈大笑:“想歪了不是?我明明想说的是,把你绑床上,吃喝拉撒都我来伺候,把你伺候高兴了,从此心里眼里只有我……” 这话的杀伤力才叫大。 禾薇的心狠狠钝痛了一下。 “宝贝,我爱你。” 男人凝望着她,适时表白。 微哑低沉的嗓音,直击她心房,抵达她心的最深处。 从此,怕是真的难以割舍了吧…… 虽然没有逼出她同等的表白爱语,但他相信,离那一天应该不远了。 追妻路,果然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今天的成果着实喜人,值得庆祝。 “走!”贺大少拉起小妮子的手,加快了足下的步伐。 “干嘛去?”禾薇还有些茫然。 “摘杨梅啊。” “呀!”禾薇这才想起,两人还在私会呢,说好的尽快赶上山和大部队汇合的,结果迟迟不现身,爹妈他们该担心了。 事实上,禾母等人并没怎么担心小俩口。 你侬我侬的恋爱阶段嘛,除禾曦冬几个小辈,大家都是过来人,能理解能理解。 何况老吴媳妇第一次孕吐那么厉害,老吴又是头一遭当爹,束手无策的,搞不好俩孩子留在山脚照顾他们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前脚刚离开,某毛脚女婿后脚就拉着小媳妇约会去了。 所以在精挑细选摘到第二筐杨梅的时候,禾母看到自家闺女小步跑着出现在杨梅园,丝毫不觉诧异地问:“来啦?小范怎么样?已经不吐了吧?” 禾薇一脸懵逼。 完全把老吴俩口子抛后脑勺了好吗。 “妈,老吴陪着不会有事。”看到小妮子的反应,贺擎东心下好笑,上前接过禾母的话,“我们摘了杨梅,下去跟他们汇合,中午饭就在山脚的饭馆解决了,我跟老板联系好了,难得来一趟,尝尝山里的野味。” 他让老吴俩口子歇脚的饭馆是“山里人家”开在北山山脚的分店,刚在来的路上跟老板说好了:中午开一桌可容纳十五人的大席面,店里有什么山珍野味、自酿果酒统统端上来。当是庆祝他跟小妮子来了次心灵上的交融,堪比质的飞跃。如果不是山里不允许放炮仗,他还想来几串挂鞭。 然而大伙儿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说的山珍野味上,而是那声简短有力的“妈”,想让人忽视都难。 最淡定的当数禾父禾母了。谁让他们这两个月以来天天都有听,耳朵都怀孕,不,免疫了。 许惠香一家和顾绪俩口子则是瞅着某女婿促狭地笑。 艾玛呀,以前咋就没看出来这家伙的脸皮如此厚呀!堪比铜墙了吧?啧!这才处在对象阶段呢,就直接改口跟着人闺女喊了。 最惊讶的莫过于钱多多和徐小青。 咋回事?圆圆他大堂哥怎么喊薇薇她妈为“妈”?她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两人一个比一个茫然。接下来的摘杨梅活动简直是在比谁摘得慢、摘得少。 因为心思全部都在那个石破天惊的“妈”字上。 “圆圆,看你笑那么贼兮兮,肯定知道原因吧?到底咋回事啊?你大堂哥怎么……” 圆圆很欠扁的抠抠鼻子:“我知道啊,但我就不告诉你们!” “嘿——” 后来还是贺擎东的举动让俩姑娘茅塞顿开。瞧她们看到了啥?圆圆大堂哥在摘杨梅的时候,不仅帮禾薇提篮子、帮她拿掉落在头发上的杨梅叶子、不时关注着她脚底下的路,还在摘到又黑又大的炭梅时很自然地喂到她嘴里…… 钱多多和徐小青一脸懵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好像真的错过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505章 伴娘伴娘 禾薇面对俩好友恍悟的眼神,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十八岁生日刚过,她家就多了个随着她喊爹妈的毛脚女婿。 当着大伙儿的面不好跟某人算账,但还是趁人不备偷偷掐了他一把腰间肉。 她才不承认,这一招是跟她娘以及干妈两位女同胞学来的,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至少,看着他吃痛得龇牙咧嘴,心塞感不治而愈。 杨梅摘到十二点光景,大伙儿肚子都饿了,正好,上山打理杨梅园的果农带了“山里人家”老板的话上来,说是给禾家预订的席面准备好了,满桌子新鲜难寻的山珍野味,就等他们下去开吃。 禾曦冬和圆圆两个,一个还在陆续长高阶段、一个尚处于发育期巅峰,率先提着杨梅篮往山下冲:“快啊!肚子饿死啦!” 其他人哈哈笑着跟在后头。 贺擎东左右手各一篮满满的炭梅走在小妮子身侧,眼里含笑地睇了她一眼:“心情舒畅了?” 知道她害羞,问了也没想要她的答案,笑意浓浓地看了她一会儿,赶前两步,和禾父攀谈起来。 钱多多和徐小青一左一右蹭到禾薇身边,小声问:“那个,薇薇……” 禾薇回她们一记讨好的干笑。 俩姑娘瞬间不知道问什么好了,最后,还是钱多多说:“难怪以前看到圆圆大堂哥,总有一种说不清的违和感,原来他喜欢你呀,这就讲得通啦!爱哟,薇薇我好羡慕你哟!大学保送、男朋友又这么出色,让我们这些准高三狗怎么活嘛!” 徐小青一拍额头。也跟着道:“我才要难怪咧!清明那趟,圆圆老大应该就已经在和薇薇处对象了吧,偏我还傻乎乎地想跟他们一块儿下山,幸好后来没跟,不然真成一盏宇宙超级明亮的大灯泡了,蠢死了我!” “你确实够蠢的!要是我啊,肯定看出苗头咯。可惜清明那天我不在……”钱多多低落了几秒。很快又满血复活地雀跃道:“不过今天也不差啦。至少看到本尊了。嘻嘻!下次见面,说不定会发喜糖了吧?啊,我想到了!薇薇薇薇。我要报名!我要报名做你伴娘!” “那我也要!”徐小青也抢着举手。 就这样,下到山脚的时候,禾薇不知何年何月才会举行的婚礼,已经预先敲定两名伴娘人选了。囧。 贺擎东虽说走在前头跟禾父说话。但不代表没留意后方小妮子的动静。 听到钱多多和徐小青争先恐后地报名当伴娘,他勾起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再上扬。 伴娘都落实了。还愁新娘不点头么? “山里人家”这几年的发展势头很猛。单光南山半山腰的小饭馆实在满足不了慕名而来的饕客,因为哪怕不是节假日都人满为患,于是,老板夫妇在通往杨梅园和柿子林的北山脚下租了片地造了一溜平房。一半是供游客歇脚、喝水的茶室,一半是供慕名来吃山珍野味的饕客安设的“山里人家”分店。 分店开张之际,老板曾给贺擎东发过一条邀约短信。意即:若有机会再来圆顶山,嫌麻烦不想上山腰。山脚也能停车吃饭啦云云。 所以贺擎东才让老吴领着他媳妇提前去占个包厢。 时值杨梅节期间,每日前来圆顶山的游客不知道有多少,若是等饿了才想起找地方歇脚吃饭,哪儿有那么现成的场地。毕竟,他们这一行人数这么多呢。 老吴陪媳妇优哉游哉地留在山脚安胎,顺便接了贺少将交给他的任务——预先订一间能容纳十四五人的大包厢。 本来一切好好的,包厢到手了,他嗑瓜子、他婆娘吃杨梅,边吃边讨论婆娘肚子里的会是男娃还是女娃?不过无论男娃女娃他都喜欢…… 唠得正起劲,呼啦啦涌进来一大波摘杨梅的游客。外头厅堂坐不下,有几个没脸没皮的居然跑来抢他们这间包厢。 他是彻底没脾气了。怎滴?当他老吴守不住这间包厢还是咋地?居然无视他们俩口子、公然想要占领。 老吴先用平和的语气申明这包厢有主了,可没人听,烦的他,真想一手拎一个把这几个倒霉鬼统统丢出去。 偏偏他媳妇捧着一筐问果农买来的鲜杨梅,边吃边津津有味地看他跟这几个抢包厢的游客口水仗,让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能不能别拿看戏的眼神瞅我。”老吴无奈地看着媳妇说。 范丽雅优雅地吐掉嘴里的杨梅核,眼波流转地笑睨着男人说:“谁说我那是看戏的眼神?我那分明是看英雄的眼神好不?” 老吴被他婆娘那一声妩媚的“英雄”喊的心神荡漾,腿心间的小帐篷差点不分场合地撑起来。 正和老吴打口水仗、抢包厢却还没分出胜负的游客们不干了:“打情骂俏去外面!我们可是来正经吃饭的。” 老吴气乐了:“嘿!饭菜还没上来,我跟我媳妇说几句话碍着你们了?还有,谁允许你们坐下的?这包厢我早说了我们订下了,赶紧出去!” “出去?谁不吃饭谁出去!老子饿了老子现在就要吃饭!老板,赶紧上菜!” 饭馆老板从服务员那儿听说大包厢里发生的事,赶过来跟那几个游客道歉:“真是对不住!这包厢一早就订出去了,马上就要上菜了,你们几位要不外头等等?外头有几张小桌我看快吃完了,等不了几分钟……” 然而那几个游客并不那么好打发,见老吴人高马大的气场又足,直接开战未必讨得了好,遂转而冲老板开起火:“特么同样掏钱消费,凭啥他们有大包厢,我们却要挤外面?他们人多我们难道人少吗?” 老板无奈地打圆场:“这是十到十五人桌的大包厢,你看你们一共就六个……” “我们还有两个在外头呢,叫进来不就八个了?他们就两个,谁多谁少老板你讲话得凭点良心好伐?” 说话间,那群游客的另外两人——一男一女也进来了。 “咋回事咋回事?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坐下来?说了我请难道我会赖吗?大家只管点菜啊……咦?丽、丽丽?”两人中的男人,视线无意间扫到范丽雅,不觉愣了一下,继而试探地唤了一声。 委实是这两年范丽雅的变化挺大。虽然轮廓没怎么变,但气质明显不一样了,哪怕只是坐在角落安静地吃杨梅,都容易让人眼亮,因为那慵懒的气质实在迷死个人。老吴同志给惯的呀。 男人身边的女人,紧紧箍着男人的胳膊,也跟着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原来是丽丽姐呀,几年不见,感觉变了许多嘛,钟哥不说,我都认不出来了。” 范丽雅嘴上冷哼,心里骂了句娘。狭路相逢是她此刻的心里写照。 老吴疑惑地看她:“你认识他们?” 范丽雅下巴一抬,眼露淡淡的嘲讽,说:“认识。渣男贱|女么,刻骨铭心地记着呢。” “丽丽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教养去哪儿了?”范丽雅的前夫陆显钟不悦地皱眉指责。 “哈?教养?”范丽雅慢条斯理地从包包里拿出湿纸巾,擦干净沾着杨梅汁的手,冷笑地睥了眼前夫:“你一个婚前出|轨、找小|三的混账东西,配跟我谈教养?” “丽丽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钟哥。你这分明是在血口喷人!”小|三转正的女人跳出来帮架:“钟哥哪有对不起你?是你生不出孩子,无法给陆家传宗接代,钟哥也是没办法,这才跟你和平离婚的。” 范丽雅气得倒仰,被老吴小心翼翼地扶住了。 “你坐着吃杨梅,这儿我来。” 老吴得知眼前这人模狗样的男人原来是婆娘的前夫,而且还是出轨包小|三的渣前夫,指骨掰得嘎嘎响,扶着媳妇坐稳后,说:“等着!老公给你报仇!” 陆显钟看老吴那架势,不由后退了一步,扶了扶金边眼镜皱眉道:“你想干嘛?” “干嘛?帮我老婆教训教训她那个渣到家的前夫咯。”老吴早就看这帮没品的游客不耐烦了,碍于老板的服务态度良好,又是贺少认识的,他忍着脾气没对那帮抢包厢的渣滓动粗,可老婆的渣前夫蹦出来、说的话又臭的像是刚从马桶里掘出来似的,这不主动找揍嘛。 抡起胳膊冲着陆显钟的脸就是一拳。 “啊——”陆显钟疼得捂住右脸颊的颧骨惨叫。眼镜打落在地也顾不得捡,还是他继任帮忙捡起来给他戴上的。 “这一拳,替我老婆教训你,婚姻存续期间偷腥,一拳还便宜你了。” 陆显钟不是没想过反抗,可看看自己的个头、再看看老吴,差人一个头不止,身板子也没人壮硕,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敢回手,但嘴巴依然不甘示弱:“你怎么不说便宜了你?没我的离婚,她能改嫁给你?” “你的意思,你还成全我了?”老吴抠抠耳朵,不敢置信这世上竟然有此等厚颜无耻的男人。(未完待续。) ps:一更先送上~走过路过劫个票~ 第506章 谁的功劳 “难道不是吗?” 陆显钟扶了扶眼镜,捂着高肿的颧骨辩驳:“看你护着她的样子,应该很喜欢她吧?也是,她床上功夫还是不赖的,可惜不会生……啊——” 没等说完,又挨了一拳。 这回换了左脸颊,正好来了个对称,眼镜也再度被打落。 好在现在的镜片基本都是树脂的,摔的再重也碎不了,顶多把镜片摔离镜框、镜面磨损罢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野蛮?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钟哥。” “我这人一向喜欢用拳头说话。” 老吴转了转手腕,警告地瞥了陆显钟身边的继任一眼。 范丽雅叹口气,拉住虎背熊腰的男人,再打下去,怕是要收尸了,劝道:“算了,打这种人还嫌脏你的手。甭理他们了,大姐他们应该快到了,还是趁早清场准备上菜吧。” “打了人就想这么算了?信不信我报警!”小|三转正的尹艳红作势要拿手机报警,被陆显钟按下了。 这种伤情,报了警或许能立案,可同样也代表丢人。传出去他陆显钟被前妻的现任打了,打的原因是他在前段婚姻的存续期间偷野食。这要是传到合作方耳里,正在洽谈的生意还能签成功吗?他可是有所耳闻对方老总最不喜的就是这类花边新闻。 反正也就骨头疼,忍忍算了,但看向范丽雅的眼神不怎么和善:“丽丽,今天这事就算了,谁让当初确实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不过下回见面,希望咱们能心平气和的,可别像今天这么野蛮粗鲁了。”说着。意有所指地斜睥了老吴一眼。 老吴回了他两声“呵呵”。 范丽雅看都不想看姓陆的,赶苍蝇似地挥挥手:“赶紧走吧,这包厢我们十点不到就订下了,不可能让给你们。” “丽丽你看我这脸肿的,这会儿出去不大好,你们这边有几个人?要不我们挤挤算了?”好面子的陆显钟赔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十五人。正好一桌。所以没办法跟你们挤。”坐不满一桌也休想让你们挤。老吴双臂抱胸,冷声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鄙霸道?”尹艳红气急败坏地指责道:“你们哪来的十五人?有本事现在就坐满。” 这时,禾母一行人赶到了。她和许惠香先进来,其他人在后头结算杨梅,她俩主要是惦记着范丽雅,三十多岁怀头胎。说起来也算是高龄产妇了,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一进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禾母很是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 看到范丽雅脸色不愉地站着,忙走到她身边,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小范你身子没不舒服吧?刚怀上这两个月可是关键期。得特别注意啊。” 叮咛完转头问老吴:“小吴,这些人是?” “以为这么大个包厢就我们俩,想来挤挤。” 禾母一听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呢(禾妈你真相了),笑着说:“那可真不凑巧。我们这统共十五人(小笼包当然也算一个人),这桌子大小应该刚好一桌。” 言外之意:挤不下的了,你们还是外头找去吧。 跟陆显钟一伙的游客没想到老吴这边真有这么多人,自知理亏,又见识过老吴的拳脚功夫,哪敢再呛声啊,一个接一个退出包厢去外头寻空位去了。一时半会吃不上饭饿肚子、总比被胖揍一顿强吧。 唯独陆显钟还愣在原地。 尹艳红不悦地扯扯他胳膊,以为他还对前妻依依不舍,语气酸不溜丢地说:“走啦!你还想留这儿吃啊。” 陆显钟这才回过神,不敢置信地问范丽雅:“丽、丽丽,你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跟他结婚那么多年都没怀上,跟别人二婚了倒反而怀上了。 这说明啥?不会生的莫非是自己? 可如果是自己,那三年前艳红给他生的闺女哪儿来的? 总不可能是…… 突然而至的猜想,让陆显钟难以接受。 禾母找服务员要了两壶茶水,回来正好听姓陆的这么问,顺嘴接道:“这位先生原来认识小范啊,是啊,她刚怀上,今天出来玩第一次孕吐,这不就没跟着我们上山摘杨梅,留这儿休息了。” 禾母的神补刀,让陆显钟更受打击。 等等,他需要静静。 一把推开继任老婆,跌跌撞撞地奔出包厢。 “钟哥——钟哥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要去医院?我陪你去啊……” 尹艳红见老公丢下她跑了,急急慌慌追上去,不忘回头狠瞪范丽雅一眼:都是这姓范的害的!杨梅没摘成、午饭没吃成,老公还被人打肿了脸,回头怎么跟她那帮小姐妹交代啊?说好要摘几大篮杨梅回去请客的。 禾母一头雾水地转头,问老吴俩口子:“我刚说啥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跑了?” 老吴和范丽雅自然心知肚明,笑着说:“没啥,估计是不能拼桌吓到了,外头人那么多,有的等了。” “可不是,刚刚进来时真被吓一跳。这边才刚开吃,那边就有人站旁边等着了,这哪里还吃得下嘛。还是咱们好,到了就有现成椅子坐、现成饭吃。这还是你们俩口子的功劳,来来来,喝杯茶润润口。”禾母也没多想,给每人,不管来的还是没来的,都倒了一杯茶凉在桌上。 老吴忍不住笑道:“这可不是我们俩口子的功劳,是你毛脚女婿的功劳,他一早叮嘱我占个包厢,要没他提醒,我这脑袋瓜子可想不到。菜什么的也都是他直接找老板点的,我跟我媳妇就坐这儿吃吃喝喝,啥事都没管。” 禾母听了,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都有功劳、都有功劳。” “什么功劳啊?”顾绪肩头扛着大胖儿子率先走进来。后头缀着一溜尾巴,人手两大篮杨梅。 贺擎东和禾薇走在最后,趁机还能说会儿悄悄话。 刚在外头碰到“山里人家”的老板,看他们俩亲昵的样子,笑得可高深莫测了,害禾薇好一阵羞。幸好她爹妈一个跑厕所、一个进包厢,要不然指定起疑——啥?几年前就来过圆顶山了?还小俩口独处?合着那么早就有苗头了?丫丫的藏得可够深!……(未完待续。) ps:二更求月票~ 第507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老吴看到每人手里都是两篮杨梅,一个接一个进来,自觉地把杨梅篮挨墙角放好,都能组一支杨梅足球队了,遂不解地问:“咋摘这么多啊?当心吃不完浪费。【ㄨ】” “浪费不了,吃不完的都浸成烧酒。我可是跟伯母说好了,对吧伯母?”顾绪抱着儿子笑眯眯地凑到禾母跟前求证。 禾母爽朗地笑着说:“对!你要浸酒,我给你浸。到时老吴跑京都时给你送去。” 老吴二话不说点头。反正他一年到头肯定要往京都跑个两三趟。而今禾、贺两家结成亲家,年节往来的想必更多。不差捎带几坛子杨梅烧酒啦。 可惜自己喝不到实在是太遗憾了。婆娘孕吐不能摘杨梅,外头买的终究不如自己摘的新鲜,不新鲜的即使拿来浸酒也不好,老吴踌躇着要不要等下吃过饭、让媳妇留这儿跟大伙聊天,他独自一人上山摘点回去? 正想着,眼前赫然出现两篮盖着新鲜狼萁草的炭梅。拨开狼萁草,露出个大乌亮黑的炭梅,不用尝就知道很甜。而且上头的肉刺既干净又饱满,说明很新鲜。比买来的着实好太多了。 “少不了你的份。”贺擎东把手里的两篮杨梅递给老吴。 老吴眼睛一亮。没想到贺少竟然惦记着他,果然没跟错老板啊,欣喜之余脱口道:“谢谢老板,那我不客气啦。” 好在服务员来上菜,大伙儿都围在桌前兴致勃勃地指着没见过的更没吃过的野味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以至于没听到老吴那声“老板”。不过即使听到了,想必也不会有啥想法,顶多觉得老吴搞笑罢了。 唯一听到的顾绪是知道老吴身份的——被贺大少派来保护丈母娘家的实用型保镖嘛,顺手把儿子丢给禾薇,搭着老吴的肩说:“你别太感动,今儿这位爷心情好得离谱,所有人的杨梅,还有桌上的山珍野味都由他埋单。放开肚皮吃吧。不够再加,过这个村没那个店啦。”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贺擎东懒得理他,揽着小妮子来到桌边,招呼大伙儿入座。都快十二点半了,再不吃要饿过头了。 回头发现狐狸顾家那只小包子,又趴在他媳妇白白嫩嫩的颈窝间咯咯咯地淌口水了,眼一眯,两根手指一夹。提起他丢回到他那狐狸爹的怀抱。 无辜的小笼包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表情呆萌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朝贺擎东伸出小胳膊:“咿呀!” 他想吃南瓜饼啦,酷蜀黍求抱,抱了我会喊“姨姨”的。 顾绪等人愣了几秒,随即爆出一串足能掀翻天花板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周悦乐迟大家一步进来,她刚去厨房借温开水给小笼包冲奶粉了。 虽说小笼包才七个月,照理还在母乳期,可周悦乐因为休完三个半月产假回学校上课。期间出了点小状况。 先是连着半天课上下来,奶涨的不行。漏奶这现象倒是没有,当初按摩师给她催奶时,曾帮她疏通过乳腺,即使涨奶,也不会滴滴答答淌湿胸衣。而且一下课,顾绪就会来接她回家按时给小包子喂奶。下午通常又只有两节课,上完就能回家,所以她就没用背奶包,那东西拿进拿出的、又是在公用的大办公室。实在有点不雅观。关键是,吸出来的奶容易生菌。能克服就不想用。 可某次下午,教务处主任领着几个外校老师来听课,上完两节课还留她开了个指导会。这一拖拖得奶水涨过头,整个乳房硬邦邦的,连****都涨得发飘。疼得她眼泪扑簌簌掉。 小笼包叼着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却仍是吸不出奶,甚至把她****都给吮出血了。 小笼包饿得嗷嗷叫,她则是疼得哇哇哭。 娘俩个抱头痛哭。可把顾家人吓坏了。赶紧把顾绪从毓绣阁召回家。 可顾绪照着网上的办法,轮着给她热敷、冰敷,可都没用。眼瞅着都把她折腾发烧了,火急火燎地送医院治疗,确诊是患了急性乳腺炎,由医生开了通乳腺的药,才没事。 可服药期间得停奶,一停就是七天。 好不容易治好乳腺炎,刚恢复给小笼包喂奶,当天晚上被禁欲半个月的顾大老板摆着这样、那样的姿势,痛快地吃了一顿,吃完躺下都后半夜了。第二天起来,得,春寒料峭的,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她,被折腾感冒了。 她一年到头其实很少感冒,可一旦感冒来袭,气势汹汹,不吃药根本好不了。不得不又接着服药、停奶。 顾绪因此被二老叫进书房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得益于儿媳妇这一身份,好悬没被拎着一起骂。 随后,小笼包的床被搬进二老房间,从此跟着二老睡。 母乳回奶,小包子的口粮自此换成奶粉,省得大人折腾、孩子也折腾。 好在奶粉是顾绪托人从海外进口的,为此还特地去海外实地观摩了一遍该乳品公司的生产环节,还算靠谱,不然她真要自责死了。 又听顾绪说,等生态农庄搞起来之后,说服另九个合作伙伴在农庄养几头奶牛,专门给小笼包以及各家的娃补身子。 等小笼包长大点,他们再要个闺女,指定不会再像第一胎时那么没分寸,一定当个好爸好妈。 育儿经都是摸索出来的啊,她这也算是一部血和泪参半的母乳喂养史了。 言归正传,冲好奶粉回来的她,站在包厢外就能听见她老公极具魔性的笑,走进来后,先是抱过小笼包,喂他喝奶,等小包子叼着奶嘴闭眼猛吸,才得空不解地问:“都在笑什么啊?” 好不容易才停下笑,准备大快朵颐,被老婆一问,顾绪忍不住又噗嗤了,把妻儿往怀里搂了搂,说一阵、笑一阵地给老婆大人解惑。 周悦乐都无语了,眼角斜睨着某人说:“你这个当爹的,老拿儿子在那儿搞笑,当心你儿子长大后,真不认你这个爹。” “逗大伙儿笑笑嘛,老婆你别这么严肃。来来来,吃菜。我们贺少特地让饭馆老板准备的,一溜的野味……” 顾绪边给老婆夹菜,边指给她认识:“这是葱爆石蛙,牛蛙你吃过,石蛙肯定没吃过吧?来,尝尝;这是干锅野兔肉,我问过老板,这是正宗的野兔,不是养殖的,肉质可精了;这个是鲜香河蚌汤。河蚌你知道吧?产淡水珍珠的,河蚌肉女人吃了据说很好的;这是……咦,这什么肉?看着像鸭子,但吃起来比鸭子肉精味香……” “大雁。”贺擎东抬头瞄了眼,勾唇浅笑,接道:“算是野鸭的一种,清市这边也叫天鹅。” 一听是天鹅肉,管它好不好吃,全都扑上去抢。大的小的一片欢乐。 周悦乐觉得河蚌汤很好喝,不由提议:“你们那个生态农庄,不是说会开个池塘养鱼吗?不如河蚌也养一点怎么样?” 顾绪当然没意见:“行啊,等阿擎回去,肯定要开个碰头会,到时有什么想法,都在会上提出来。”一般来说,只要是关于吃的,相信十大股东没人会反对。 “就你们几个年轻人合开的农庄?”贺迟风有听大侄子提过,但平时叔侄两个相聚不多,没什么机会问,这会儿听顾绪提起,正好可以了解了解。 禾父禾母听说毛脚女婿还入股了一家规模不一般的生态农庄,也都好奇地支着耳朵听。 顾绪见几位长辈对这个话题都很感兴趣,拿湿纸巾擦了擦嘴,围绕着生态农庄的建设初衷、发展方向、经营规模介绍起来,不过说着说着表示有点小遗憾:“那块地当初拍的时候,别的什么都好,唯独缺点山地,后来我们就想了个招,挖鱼塘、挖泳池,挖出来的泥堆成小山包,种点果树什么的,但终究还是小了点,没法跟圆顶山比啊……” 贺擎东闻言,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徐太子牵头的生态农庄没有大片山头,但聂家过户给他的有啊。 原来的蟠桃林都还在,只有种植罂|粟的那片山地空出来了。回头栽些小妮子喜欢吃的果树,樱桃、石榴都可以。 至于山下大面积的农田,他既不开饭馆、也不准备卖菜,除了留一部分供自家食用,余下的他计划分成两份: 一份搞成租赁模式,按垄租给居住在京都市区、但又很想体验一把种田生活的市民,收点日常养护金。 这还是“山里人家”的老板给他的启发,刚在山脚结算杨梅时,碰到闲聊了几句,提到圆顶山这两年的变化,老板就说了:北山脚下那片农田,过不多久也要改革了,按垄租给城里人,每年收个千八百块当养护金。城里人不是老念叨纯天然、纯有机的健康绿色蔬菜吗?不是老嫌菜场里卖的那些所谓的生态蔬菜不够纯正吗?那就自己来种啊。 贺擎东当时觉得想出这法子的农户脑袋瓜子实在太灵光了,自己不想种地,闲置着又浪费,索性租给城里人,完了还按垄收费。完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正的双赢嘛!(未完待续。) ps:  昨天月票好给力,今天依然二更,先上一更开胃菜~祝亲们周末愉快! 第508章 福利来啦! 所以这会儿想到聂家过户到他名下的那片农田,贺大少毫无压力地借用了刚刚听来的法子。 至于另一份,他倒是早有考虑——赠予小妮子参与慈善计划的福利院做菜园子。当然,赠予的只是土地产出,不包括土地本身。 小妮子跟着她两个结拜姐姐把慈善事业搞得如火如荼,做为亲亲老公的他,又怎能落于人后乜?必须妇唱夫随啊。 至于那几排原本供保安居住的平屋,他打算拆了改建成四合院式的度假别庄。 春种秋收的时节,带小妮子过去住几天,优哉游哉地体验一把农夫农妇的日常。 贺大少越想越觉得这主意赞,当下和小妮子咬起耳朵。 禾薇听后,还用说嘛,肯定得大力支持啊。 倒是有一点,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他:“这么做会不会和生态农庄撞生意?如果撞的话,还是不要了。”免得他被徐太子等人说吃里扒外。 “不会撞的。”贺擎东听出她语气里的关心,嘴角轻扬:“那儿出产的农副产品,除了内供,再就是搞个和满汉楼差不多的私房菜馆。所以老顾他们都希望能把满汉楼竞到手。满汉楼无论装潢还是排场,都很符合私房菜馆的要求。” 禾薇表示明白地点点头,随即又担心:“就算把满汉楼拍到手了,重新开张,会不会让顾客觉得,换汤不换药啊?” 贺擎东往她碗里夹了筷河蚌肉,耐心解释:“竞拍满汉楼,主要是看中它的内部装潢和规模,外部门面还是会作变动的,招牌也会换上我们自己的。外头看起来肯定和满汉楼没关系。再说。那阵风声迟早会过去,日子一久,大家自然而然也就接受了。” 禾薇想想觉得有道理。违法犯罪的是人、不是店。店面被封,无非是为了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如今责任人都受到了相应处置,店铺自然也就解封、并且重新投入市场。市民们看到原本属于满汉楼的地界重新开出一家餐馆,顶多在心里嘀咕几句,但不见得会排斥。反之说不定还会抱着好奇心进去尝尝。 “不过满汉楼那价格。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禾薇俏皮地吐吐舌,“等你们那生态农庄推出私房菜,该不会也这么贵吧?” “怎么可能。”贺擎东给她剥了几只出自水库的野生河虾。看她吃了,才满意一笑,微挑俊眉提议:“定价肯定会集中讨论,到时我带你一起去怎么样?” 禾薇好笑地睨他一眼:“算啦。我已经见识过最贵的私房菜馆并有幸去品尝过两次了,再贵也不可能越了以前的满汉楼去吧?再退一步。吃不起咱就在家里吃,不是说东郊那块地你打算留几垄自家吃吗?” 再者,她还有空间呢,何愁吃不到生态环保的绿色蔬菜? 爹妈这边也不愁。 滨海壹号的别墅每幢都带前后俩花园。前头种点花花草草装扮门面,后头种点时令蔬菜供自家吃。 回头等她攒够了农场币,兑点能改良土质的培养液。 据洁伊丝的说法。经高级培养液改良后的土壤,跟空间里的红土地不相上下了。种出来的蔬菜口感必定好。这样,大家都能吃上美味又放心的绿色有机蔬菜啦。 就是不知道啥时才能攒到够兑几瓶高级培养液的农场币。目前仍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一枚。 顾绪说完生态农庄的事,嚼了口肉精味美的大雁肉,呷了口老板亲自送来的樱桃酒,转而问贺擎东:“话说回来,阿擎你怎么会和这里的老板认识的?我记得你驻地不在这附近啊。这么偏僻的农家菜馆,没道理是路过看到的吧?” 贺擎东正专心往小妮子碗里夹菜,闻言,头也没抬地说:“早几年在这一带出过任务。” 听顾绪提到驻地,他倒是想起工作调动前的移交手续还没办呢,本来打算明儿跟小妮子一道返京的,这么一来,岂不是还得再跑趟海城? 这太纠结了。 可趁着人在这儿不去办,难道还等回京都了再特地挑个日子南下?那不照样得和小妮子分开吗?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顺手过便地把交接一事办妥了再回京都。顺便去悦城公寓溜达一圈,看有没有小妮子落在那儿的东西。 思定,贺大少和小妮子头碰头打商量:“明儿你先回京都,我得回趟驻地。” 禾薇咬着筷头无语地看他:“合着你在这一待两个月,交接手续还没办好?” “嗯。”贺擎东轻咳一声说:“我那不是在给咱爸妈看店嘛。” 禾薇眨眨眼:“……你这是在提醒我别忘记给你奖金了是不?” 贺擎东偏着头一味看着她笑,完了故意凑到她耳边吹了口热气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禾薇耳根一红,忙把他推开,端正坐姿后,清了清嗓子说:“你想啥时候回京都就啥时候回啊,不用跟我打商量的。何况这又是正事,别拖拉了,明天赶紧去办好。” 顾绪见某人答了一句又立马回过头跟他小媳妇说悄悄话,无语了,还是跟另一边的贺家小叔他们把酒言欢吧。 正要举杯,手肘不小心碰到桌上的手机,心里一动,嘿嘿偷笑了两声,点开摄像功能,对着交头接耳说悄悄话的小俩口,录了一段温馨到足以惨虐单身汪们的动态图,果断传上a群,并附言:福利来啦!兄弟们还不赶紧谢我! 蝉声啾啾、暖风阵阵的仲夏正午,a群成员们打盹的打盹、瞌睡的瞌睡,难得安静一回。顾绪的动态图一上传,立马又沸腾起来。 “绪哥,这是你拍的?你和擎哥在一起?” “绪哥,你偷拍擎哥跟他小媳妇打情骂俏,当心八百蹲。” “诸葛,你不是说拖家带口过节去的吗?怎么跟阿擎碰一块儿了?还同桌共饮……卧槽!那杯子里的什么酒?看上去卖相真不错!” “老顾你去清市了?”a群中也不乏知道贺大少下落的,一猜即中。 顾绪发了个贼笑图,统一回复:“是啊,拖家带口来清市,顺便跟阿擎组队摘杨梅、吃野味。” “哇哇哇——” “狐狸顾你不仗义!” “居然不跟我们说!” 顾绪发了个嘚瑟的表情,说:“杨梅我让阿擎他丈母娘浸酒了,等能喝了见者有份,不过每人仅限喝一杯。” “一杯哪够啊,最起码得两杯吧!” “就是!” 底下一帮附和的。 顾绪才不理他们,兀自撂话:“老子准备撤图了!” 此言一出,群里骤然安静,一个个埋头截图、保存去了。(未完待续。) ps:二更求月票~ 第509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吃了顿丰盛的山珍野味并几坛子“山里人家”老板娘亲手酿制的樱桃酒,一行人在包厢休息了个把钟头,期间说着各家的琐事,直到两壶具解酒、消食作用的薄荷花茶下肚,酒意消得差不多了,才收获满满地回家。 无奈路上遇到一波大堵车,到文欣苑差不多快五点了,钱多多和徐小青还得返校,在禾薇家楼下话别了几句,推脱不过地提上两篮子杨梅,先行离开了。 其余人商量晚上吃啥,都说不要大吃大喝了,中午的野味还没彻底消化呢,晚上再来个大鱼大肉节没过完先胖三斤。要不还是外头面馆吃碗面得了。 禾母就说:“吃面干啥去外头啊,家里水饺、面条都有现成的。既然都不想吃米饭,那就煮饺子、下面条吧。”她还省事儿了,“想吃什么面只管说,家里腌的雪里蕻、晒的笋干、香菇都有,不喜欢咸菜做的片儿川,就给你们整个清淡点的番茄鸡蛋面。” 阳台种的大小番茄和绿皮黄瓜能吃了,挑成熟的摘下来,大番茄煮面、小番茄当水果,黄瓜则切丝凉拌,也是道不错的开胃菜。 大伙儿都没意见,一拥而上赖禾家吃晚饭了。 钱多多回头看禾薇家的阳台,见屋里有灯光亮起,抿唇一乐,抬胳膊碰碰徐小青,“哎,你说薇薇大概会啥时候结婚?我们说是说了做她伴娘,可伴娘该负责哪些事、穿啥样的衣裳我都不懂耶。” “我也不懂啊,回去问问我妈,再不行就找度娘,网上肯定有很详细的教程。” “可我现在连看电视都被我老爸老妈管着,上网那简直难如登天。算啦,改天还是问我堂姐去吧,她给人当过伴娘,对这一套应该很熟。” 徐小青点点头,随即噗嗤轻笑:“你说我俩是不是有毛病呀?薇薇都不急。我俩着急个什么劲。” “这就叫皇帝不急太监急。”钱多多顺嘴接了句。 两人互看一眼,噗哈哈地笑。 “话说回来,薇薇跟她男朋友真的好般配。”钱多多一脸欣羡地说:“我以后找男朋友,也一定要找贺许诺大堂哥这样的。” 徐小青抿唇偷笑:“你初一那会儿还说要找冬子哥这样的呢。这么快就改变方向啦?” 钱多多要不是两手都提着杨梅。都想掐着徐小青脖子堵她的嘴了,“嘘——小声点小声点!被人听见那可丢脸丢大发了。我当时不过就那么顺嘴一说,而且你不觉得冬子哥跟我们太熟了嘛,感觉和自己哥哥没啥两样。当男朋友的话,总觉得缺了点啥……” “缺啥?” “就感觉……好哇!徐小青你拐着弯套我话呢!” “噗哈哈哈……” 俩姑娘正笑闹得起劲。蓦地,徐小青的笑声戛然而止,瞪着小区门口的某个点,眉头打成结,嘴里嘀咕:“她怎么在这儿?” “谁呀?”钱多多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时近黄昏,又隔着一座小花坛,只能隐约认出是个女生。 “就我跟你们说的,我大伯家的继堂姐呗。”徐小青皱皱眉,“也不知道站这儿干嘛。我可不记得她在文欣苑有什么亲戚朋友。” “会不会是来接你的啊?你有跟家里说这个点回去吗?”钱多多绞尽脑汁猜道。 “怎么可能啦!我刚在车上用薇薇的手机给家里打过电话,我妈让我打车回去,她在小区门口等我,到了就送我回学校。哪可能找大伯家的人来接我。”徐小青说完,又咕哝了一句:“又不是很熟。” “反正就在眼前了,过去打个招呼问问呗。”钱多多说完,看到她爹的车子了,蹦跳着对徐小青说:“我爸到了,要不你跟我一起上车,我先送你回家?省得你打车了。” “不用不用。你们学校跟我家完全两方向,一来一去多费工夫啊。你快去吧,我打车就行了,这附近打车还是蛮方便的。” “真不用啊?”钱多多看到她爹不熄火地停在小区门口。摇下车窗朝她猛力招手,肯定是在催她快点。 徐小青也看到了,忙说:“真不用,你赶紧去吧,我跟她说几句也马上回家了。” 这时,傅灵看到徐小青了。淑女地提着连衣裙裙摆,迈着碎布跑过来:“青青。” 徐小青无奈地朝钱多多耸耸肩:“看吧,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钱多多吐吐舌:“那我先走啦,回头咱们再联系。伴娘的事等我问问我堂姐啊,等暑假碰头咱们再定具体章程。”匆匆说了几句,提着杨梅篮哒哒哒跑了。 傅灵回头看了一眼跑远的钱多多,认出钱多多身上的t恤最起码得几大百,气息有些不稳地问:“青青,她也是你同学吗?跟你一个学校的?” 徐小青赶着回家返校,边往小区门口走,边说:“初中同学,现在不在一个学校。你找我干嘛?对了,你在文欣苑干嘛?” 傅灵不知是跑急了热的,还是羞的,总之脸颊泛起红晕,追着徐小青的步频小声说:“那个,你能帮我递封信给禾薇她大哥吗?” “哈?”徐小青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不是两手都没闲,她想当街抠耳朵了。肯定是有耳屎堵了她耳洞,听岔了吧。 “就递一封信,没别的事,你应该刚从禾薇家出来吧?手里这是什么?我帮你提……” “不用不用。这是薇薇送我吃的杨梅,而且我赶着回学校,没时间帮你。”徐小青才不想把好朋友送自家的杨梅分一半给大伯家,举高双臂,避过傅灵的自来熟,同时狐疑地打量着傅灵,戒备地问:“你送信给薇薇大哥干嘛?该不会是情书吧?” 虽然被徐小青一语道破了心思,但傅灵并不想承认,谁知道这个便宜堂妹会不会转身告诉她妈,于是扯了个谎:“你别乱猜,我就是想问问他关于京大的一些事,你也知道我的成绩考京大基本没问题,马上就要升高三了。我想提前做点准备……” 徐小青一脸“你骗谁哪”的表情,忽而笑问:“诶,你确定你想找的是冬子哥?而不是贺许诺的大堂哥?可我看你清明节那次,明显在追着贺许诺的大堂哥问这问那嘛……” 傅灵的眼神有些呆滞:“清明节那次……我问的不就是你同学的大哥吗?” “噗哈哈哈……”徐小青就知道她搞错对象了。狂笑一阵说:“那是贺许诺的大堂哥好不好,比我们大八九岁呢,冬子哥才是薇薇亲大哥。哦,我想起来了,冬子哥当时抱着乌龟放生去了。你没和他说上话很正常。” 傅灵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在京大读书的不是那个……是另一个……” “当然啦,冬子哥大我们两届,去年考上的京大金融系。贺许诺大堂哥哪个学校毕业的我就不清楚,不过他是京都人,而且是部队军官,听贺许诺说今年都升少将了……哎,我说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居然能把他误认为是薇薇亲哥。差的也太多了吧,噗……” 傅灵只感觉两耳轮番耳鸣。 她居然认错了,闹了个张冠李戴。 可是不对,她定了定心神,抬头看徐小青:“我那天明明听你喊他禾大哥来着……” “你听错了吧?他姓贺,就算我跟着薇薇喊,那也是喊他‘贺大哥’好不好。” 徐小青看她那副大受打击的可怜样,抽了抽嘴,有点心软地提醒: “搞清楚那就行啦,回去吧。送什么信呀,就算有什么想问的,等真考上了京大再找人问也不迟啊。现在离高考还有一年呢,你想的也太多了吧。还有。贺许诺的大堂哥可是薇薇对象,两人以后要结婚哒,我跟多多都约好做她伴娘了,你别剃头担子一头热地栽进去,影响了高考可别哭……哎呀呀,这都五点多了。我得赶紧回家了。” 反正该说的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听不听得进去她可管不着,又不是傅灵她妈,谁爱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徐小青提着两篮杨梅,哧溜一下滑出小区门,打车回家奔学校。 留下傅灵神色惨淡地在文欣苑的小区花园里发呆。 直到耳边嗡嗡嗡的蚊子声越来越多,胳膊上、腿上被咬了无数个蚊子包,神思才拉回到现实。 掸了一阵讨人厌的蚊子,傅灵攥紧了拳头。 那个人,竟然不是禾薇的大哥,而是她对象,可禾薇不也才高二吗?这么早就谈对象,她家里能允许? 转念一想,也许是那人的家世背景不普通呢。 京都人、又是军官,且这么年轻就升少将,肯定脱不了家庭背景的因素,搞不好就是个红n代。难怪禾家人都不反对,换做自己,欢喜都来不及呢。 傅灵深深地嫉妒了。 同时又替自己尚未来得及绽放就已凋零的爱情悲哀。 为什么同样是高中生,禾薇能谈对象,因为对象的条件还得到家里的支持;自己却连喜欢一个人都只能偷偷摸摸,出个门还要趁她妈下楼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世道就那么不公平! 第n次骂老天不长眼、不公允的傅灵,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到家第一时间,就被她妈揪着耳朵一通骂: “这么晚你跑哪儿去了?妈就下楼扔个垃圾,转眼就不见你影了。作业都赶完了?预习都做好了?月底就要期末考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出去溜达?这裙子新买的?” 郝彩珠骂着骂着看到女儿身上的连衣裙,上下打量了一遍,沉着脸厉声质问:“你哪儿的钱?不是说压岁钱都存银行了吗?那是给你读大学用的,你别不是偷偷拿出来花了吧?” “没有!”傅灵顿感委屈,冲郝彩珠大声吼:“存折不是你拿着吗?没存折我怎么去银行拿?” “那这裙子哪儿来的?没见谁送你衣服啊。”说到这个,郝彩珠也挺气愤,这几天轮着去妯娌、小姑家吃饭,就没见谁送女儿衣服啥的。虽说女儿是前夫生的,但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吧,一点表示都没有也太说不过去了。 就在郝彩珠咬牙暗骂时,傅灵说:“徐叔叔给我的零花钱,我见夏天的衣服不够穿,就去买了条裙子。妈,你下回别逼着我学习行不行!想学我自然会学,学累了出去走走也是我的自由。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越是管得严我越是学不进去。你要有那么多外国时间,就给徐家生个儿子吧。徐叔叔一定很开心……” 憋心里老久的话一股脑儿蹦出嘴,随后房门“砰”地一摔,傅灵把自己锁在屋里头,趴书桌上嘤嘤嘤地流泪。 郝彩珠又气又急,从来不知道女儿心里居然这么怨她这个妈,她自诩这个妈当得够称职的了。打从前夫过世,她一个人省吃俭用将女儿拉扯大,一心盼着她出息,这有错吗?可听到女儿房里传出的哭声,不禁心软了,砰砰砰地捶门板:“那你饭总该出来吃吧?” “我不饿,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傅灵收住眼泪,决心回到清明节之前的状态。 京都……天子脚下…… 她就不信考不去那里。 可一翻开数学书,夹在里头的单元测试卷掉出来,猩红惹目的“63”分刺地她双眼发疼。 失声尖叫着把书桌上的文具全数扫落在地。 在门外听动静的郝彩珠更担心了,一边拍门一边劝:“好啦好啦,妈以后不看你看那么紧了,只要你自己知道要学就行了。出来吧,老徐回来咱就开饭……” 一通发泄之后,傅灵的生活重又回归清明节前那种“学学学”、“考考考”的填鸭式状态,并誓要将落下的功课全数补回来。 父亲早逝、自小身在单亲家庭的她,显然比同龄人早熟的多,所以才会对贺擎东那样的男人一见钟情。 但要说完全回归也不尽然,无非是将那丛欲|望苦苦压制在内心深处罢了。一旦有机会放纵,没准比任何一个人都来得疯狂。(未完待续。) 第510章 空间出品的嫩玉米 “《一见钟情》?刚上映的吗?” 七月即将到来的前三天,禾薇考完最后一门,提着书包走出教室,就接到了某人的来电。 过完端午,两人都很忙。她忙着期末复习,他忙着岗位交接,随后又迎来术后第一次全面复查,以至于回到京都,除了期间接她回贺宅吃了顿饭,还没正儿八经的约会过。 “算不上正规电影,是小四他们学校社团自己搞的吧,执导的是他一个师弟,担心没人气,拜托我们去捧个场,我看时间不长,顶多四十分钟,看完我们就出来。” 前提是那片名还算合他心意,要是改成《一刀两断》、《劳燕分飞》之类的,哪怕贺小四抱着他腿哭成狗他都不会捧场。 禾薇懂了:“哦,是学生自己拍的微电影吧?那行,咱们在哪儿碰头?” “你就在学校等我,我马上到。” 贺大少见小妮子答应了,弯了弯嘴角,收起手机,帅气地跳上车子,准备去接人。 贺老爷子拄着手杖立在台阶上,指着他吼:“悠着点不行啊?你那伤好全了吗?” 完了又喊:“晚饭不回来吃,睡觉总该回来吧?” 贺擎东摇下车窗,难得调皮地向老爷子行了个非正式军礼:“争取吧。” 语毕,车子一溜烟驶出贺宅大门,很快就没了踪影。 “臭小子!有了媳妇就忘爷!” 老爷子笑骂着敲敲手杖。 话虽这么说,心情还是相当愉悦的。 大孙子调岗成功,从此留在京都、出入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基本不会再出先前那样的危险任务了。 之前在大孙媳妇的娘家一待两个多月,小俩口的事总算在两家都过明路了,就等着大孙媳妇考上大学订婚、大学毕业结婚……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老爷子摇头晃脑地哼着京曲,准备踱去厨房看老冯今儿做什么好菜。顺便提醒他明儿多备几个菜。依大孙子的尿性,十有八九会哄着他媳妇回家住。 谁知刚进客厅,就闻到一股扑鼻的清香。老爷子使劲嗅了嗅,确定香味是从厨房飘出来的。京曲也不唱了,丢开手杖直奔厨房:“老冯啊,煮什么这么香啊?我在大门口就闻到了。” 老冯挥了挥开锅后升腾起的水蒸气,笑呵呵地说:“就后院种的玉米啊。您老忘啦?小禾清明回家前送了我一包玉米种子。今早上我去菜地,看到有几个玉米棒子能吃了,就是嫩了点,先煮两根给您尝尝鲜。” “这感情好!”老爷子就着厨房里的水槽洗了个手,迫不及待地问老冯要了根嫩玉米。垫着盘子坐在厨房的小餐桌前吃了起来,因为刚出锅,直接抓着吃其实很烫手,可如此鲜洁的味道,尝一口就不想再等它放凉,于是呼呼地换着手吃,边吃边囫囵点头:“好次……不凑……” 老冯也掰了一截尝鲜,边尝边点头:“这玉米确实不错,比菜场买的鲜洁得多,回头问问小禾哪儿买的种子。趁着还能种,再种一季……” 老爷子忙着啃玉米,没空理他,等手里的玉米啃完,才意犹未尽地说:“是要种,这么好吃的玉米不种太可惜了。我说老冯啊,你不是说都把种子市场跑遍了吗?跑遍了咋还买不到这么好吃的蔬菜种子啊?还没薇薇一个蹲学校的小姑娘头脑灵活……” “我问过小禾,她说是老家那边的花鸟市场,买盆栽的时候人老板送的。”老冯挠挠头,他也想不通啊。他是真把京都的种子市场跑遍了,可愣是没找见跟小禾带回来的白菜、萝卜以及现在正在吃的玉米一模一样的种子。真是奇了怪了。 “诶算了算了,没准还没投放市场呢吧。我说老冯,这剩下的你是打算留给你儿子吗?”老爷子吹吹胡子。他瞄上老冯掰剩下的那半截玉米了。 老冯哭笑不得,忙把剩下的大半根玉米呈给老爷子:“哪能呢,本来就是煮给您尝鲜的。我就是掰了点尝尝味儿。给!您老慢吃。” 老爷子圆满了,连锅子端到餐桌,吃完玉米,不忘喝几口煮玉米的汤。 这汤可是好东西。 老冯煮的时候特地留了玉米须和两层青叶。这样煮出来的汤不仅鲜,还具有一定的药效。糖尿病人还特地煮来喝呢。 汤里只搁了少许的盐,所以老爷子也不怕血压高,端着汤锅嘶溜嘶溜喝掉一半,剩下一半喝不下了,但也没舍得扔,让老冯焯西兰花,利用的够彻底啊。 过足了嘴瘾,老爷子回到客厅,给就快名正言顺的大孙媳妇拨电话,开门见山地问:“薇薇啊,你送老冯的那款玉米种子还能不能买到啊?我跟你说啊,那种子种出来的玉米味道可真鲜,绝对横扫市面上一切玉米!你要不信今儿跟阿擎回家住,明儿我让老冯煮给你吃,保管鲜得你舌头掉下来……” 禾薇囧了囧,说:“爷爷,那种子我也是随手买的,不记得包装的样子了。要不我回家的时候再上花鸟市场问问,找到的话多带些过来。” 她现在大概有两三百个农场币,是先前移栽进去的那批野菜繁衍了孢子从而获得的奖励。所以想买些基础类种子不差钱了。 只是这么一来,攒农场币兑换培养液的计划就得延后了。因为那改良土壤的高级培养液实在太贵了。一百来个农场币,估计连一滴都买不到,何况是整瓶出售。 转念一想,无论是直接买种子、还是兑换培养液改良土壤,不都是给家人整些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有机蔬菜吃吗?无非是形式不同而已,本质上没什么差别。 于是爽快地答应老爷子,这趟回家争取带些种子回来。可怜她那两三百个农场币,还没捂热呢就又要花出去了。 “那感情好!”老爷子开心地直拍大腿:“还是你机灵!你看老冯,成天研究这个菜、那个菜的,结果连哪款种子种出来的菜最好吃都还没你灵清。” 禾薇囧着小脸,呵呵呵地干笑:“我那也是凑巧啦。” 听老爷子说,贺少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没准快到校门口了,便没多聊。她这行李还没收拾完呢。 要放暑假啦,虽然下学期升高三,但女校一向没有寒暑假补课的习惯,所以考完期末考就意味着假期的来临。成绩单由学校统一邮寄。 这让钱多多、徐小青乃至海城一高的梅子、夏清等准高三狗们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同样升高三。她们就得苦逼兮兮地补课,两个月暑假,补课就占去一个月,余下一个月还得应付成沓成沓的习题卷子。 圆圆童鞋倒是个特例,校内补课可不参加、暑假作业可挑着做。然而。他却没有感到任何兴奋,因为他被抽去参加全国数理化竞赛了。 比赛时间虽然在九月份,但在那之前,学校安排了两个月的封闭式集训,也就是说,圆圆童鞋今年的暑假几乎全泡汤了。 “噩耗啊——” 得知这个在其他同学眼里是至高荣誉、而对他本人而言却是再坏没有的坏消息,圆圆怨念丛生地抱着手机向禾薇整整抱怨了三节晚自习:“姐我本来还想跟着你混咧,我妈说了,你暑假要给新房子画设计图,我可以给你打下手啊。我连铅画纸都准备好了,可现在全泡汤了,太遗憾啦……还有芬姨做的冰淇淋我也吃不到了,嗷嗷嗷……” 禾薇听得不由好笑:骚年!最后一句才是你最感遗憾的吧? 好在封闭式集训实际不像名字叫的那么严苛,每周还是能回家一趟的。禾薇答应他,回家休息的那天,保准满足他的口腹之欲——事先让她娘做些冰淇淋以及别的他喜欢吃的甜点,这才成功制止他喋喋不休的抱怨。 …… 收拾了个简单的行李箱,至于那些杂七杂八、且又不准备带回家的私人物品都被她扔进了空间。 自从确定生活载体的农场能存外物后,她就把三立方空间重新收拾了一遍。那些个体积较大、使用频率又较低的用品。譬如帐篷、睡袋、锅碗瓢盆什么的,被她一一转移到温泉溪对面的凉亭间。 虽然不怎么像样,但反正进进出出就她一个人,巡视领地累了就躺按摩椅上歇会儿。凉亭间就暂时拿来充当储物仓库了。 琢磨着以后有机会,在凉亭旁搭座仓库。可一想到所需的板材、砖瓦、水泥等等都得从外头运进来,而她甚至不知道某些材料应该上哪儿进货。 最最关键的是,即使想办法买到了材料并且运进了空间,她也不会砌墙造仓库啊。泪目。 至于拉着某人一起干……咳,画面是很美啦。但不被他数落就不错了。 依贺大少的意思,空间拿来保命就好,别的时候尽量少碰。建仓库就更没必要了,外头又不是没地儿给她放杂物。 所以,找某人帮忙这条路显然行不通。禾薇不得不打消了在空间里大兴土木的念头。 反正凉亭空着也是空着,充分利用才不浪费嘛。 最占空间的帐篷、睡袋等一干野营用品转移了阵地,三立方空间立马感觉空敞了。她便把一些厚重的书、重要的参考资料,以及琐碎的日常用品塞了进去。 暑假归来还不确定换不换宿舍,万一换,也省的手忙脚乱了。再者,暑假里即使在京都逗留几天,也多半不会住学校。 不说贺少将会不会拉着她去贺宅,她两个干姐姐还在陶艺吧楼上给她僻了个休息间呢,床柜桌椅、冷暖空调神马的都有,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且就在市中心,出入也方便。 宿舍虽然开着冷气,可收拾了半天,身上还是出汗了,黏糊糊的不洗难受,可又怕某人久等,只花五分钟冲了个清水澡,沐浴乳都没用,头发只能等晚上洗了。 果然,刚冲完澡出来,贺擎东的电话就进来了。 “宝贝,你还在宿舍吗?我到你们学校后门了。” 禾薇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微电影据说六点半开场,遂提议:“晚饭要不去我们学校大食堂吃点儿?” 期末考结束,陆续有家长来接自己孩子回家,所以几个副校门都开放了。 当然,宿舍区依然还是雷区,除非是女性家长,否则只能在宿舍区以外的区域等。但总算能从北校门进校园了。 贺擎东本来想带她去外面吃顿好的。学校食堂的味道再好,也是大锅菜。 不过既然小妮子提议了,时间上也确实有点赶,不堵车还好,堵车就头大了。倒不如先在食堂垫垫肚子,等看完微电影,再带她去打牙祭。于是爽快地应道:“行,我这就进来,宿舍区门口等你。” “好。”禾薇三下五除二地穿衣服、穿鞋子、拿随身包包,一切搞定,小脸红扑扑地出门了。 跑到宿舍区大门外,果然,身形笔体、气质冷峻的贺少将已经在那儿等了。 这个点,进出宿舍的女生不少,回头率老高了,个别甚至还驻足停留,偷瞥着贺大少交头接耳,不时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娇羞之色溢于言表。 然而某人却浑然没注意似的,单手插在裤兜里,兀自站在高大的女贞树下低头看手机。 禾薇正要过去,听到身后有人喊:“薇薇薇薇!晚上ktv约不约?” 回头一看原来是米小糖,正朝她兴奋地挥爪:“叮叮当当她们也都去,水果酒、小龙虾的搞起!你也来嘛!” 叮叮当当是一对双胞胎,姐姐赵丁丁、妹妹赵丹丹。丹丹的音被某写个同学发起来有点像当当,久而久之,俩姐妹就被同学们合喊成“叮叮当当”了。 这会儿,叮叮当当也在,米小糖刚说完,姐妹两个也不约而同地邀道: “是啊薇薇,一起去嘛!这个学期还没搞过活动呢,趁没回家,放松一下啊。” “就是说!我们还没听你唱过歌呢,来嘛来嘛!唱不好不打紧啊,反正都是女生,嘻嘻……” 禾薇正想婉拒,贺擎东走过来,揽过她肩头问:“同学?” “嗯。”禾薇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大庭广众的,勾肩搭背真的好吗?(未完待续。) 第511章 排排坐,分钱钱 米小糖和叮叮当当看到这一幕,集体傻眼:“那个那个薇薇,这位是……” “我是薇薇男朋友。”不久后的未婚夫、将来的老公。 贺大少非常主动地自我介绍完,并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两句,同时感慨:总算能在小妮子的亲朋好友跟前正大光明地现身了,不容易啊。 “啊啊啊!微微你有男朋友啦?” “还是这么帅的帅锅……” “瞒得有够紧啊!” 米小糖和叮叮当当震惊过后,开始嘻嘻哈哈地调戏俏脸飞霞的禾薇。 好在知道分寸,打趣了几句就朝禾薇挥爪道别: “既然要跟男朋友约会,那我们就不打扰啦。嘻嘻!” “就素就素!免得偷偷在心里骂我们不识相!” “好好准备哟,回头再找你问。至于问什么,你懂得!” “哈哈哈……” “好啦,别再逗她了。时间不早了,薇薇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快去吧,回头见!” “回头见!” 禾薇跟她们道别,被某人牵着往食堂走。 那些个原想引起贺擎东注意的女生们,得知顺眼的不能再顺眼的男神竟然已名草有主,一个个捧着破碎的少女心,失落无比地退场。 禾薇嗔睨了某人一眼:“你故意的是不是?” 贺擎东接过她手里的背包,搂过她,低头飞快地在她q弹粉嫩的唇上窃了个香,不答反问:“一个礼拜没见,想不想我?” “不想。”禾薇鼓着腮帮子,扭头不看他。 “真不想?”贺大少宠溺地捏捏她下巴尖。低笑着逗她:“我可是想你了,想的我下面都疼。” 下面?哪面? 禾薇偷眼觑他,见他正眼含深意地笑望着她,何止是脸啊,浑身上下都红又烫了。这人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因为赶时间,两人在大食堂点了份现成的双人套餐:一荤两素一汤,外加两碗白米饭。 学校里的碗碟相比家里的小得多。而且也浅。说是两人份的菜。其实也就够俩女生吃的。 禾薇怕他不够吃,又跑去外卖窗口买了份刚出炉的鲜肉锅贴。 贺擎东倒无所谓,垫肚子嘛。反正看完微电影还要重新觅食的。不过看小妮子忙前忙后地替他张罗,心里那个熨帖。 拿筷子夹了个锅贴吹了几下蘸了点米醋,放到她嘴边:“宝贝来,啊——” 禾薇羞得不敢四下看。深怕被来食堂吃饭的老师们瞧见。 贺大少一本正经地说:“老师都是过来人,能理解的。” 禾薇瞪了他一眼。无奈含羞带怯的小模样。即使凶巴巴地瞪眼睛,也根本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贺擎东低笑了两声,不逗她了,接过她递来的汤勺。乖乖喝汤吃饭。 吃到一半,禾薇的手机响了。 是禾母打来的。她惦记着闺女的期末考,来问问她考的怎么样。又问她几时回家。知道她考完要去贺、许两家看望看望长辈,倒也不是催。单纯是出于关心地问问。 禾薇大致估算了一下,说:“下个礼拜吧,反正哥也还没考完,等他考完了我俩一起回。” “你哥你还是甭等了。”禾母在电话那头说:“他早跟他师傅约好,考完试直接飞南城看展览去。” “这样啊,那我过两天就回去吧。”反正没别的事,行李也都收拾好了,看过许家二老和贺老爷子,就能回家了。八月份还得回来喝两场喜酒呢,早点回去陪陪爹妈也是应该的。 “也好,咱家厂子过几天要搬了,说是不包三餐,可这么热的天,绿豆汤、凉茶的总该煮点,你正好来帮妈打打下手。” “行。”禾薇爽快地应道。 家具厂地皮已被蒋氏集团正式收购,款项也已付讫,虽然蒋氏方面甚是通情达理,应承禾记若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继续再用两个月也没事儿。反正蒋氏旗下的施工队要等最热的酷暑过去才动工。在这之前,就设计师来勘测、画线什么的,影响不了。 可禾父禾母觉得钱都付清了、地皮已归蒋氏所有,自己这么白占着使用多不像样啊。人家虽然不介意你多用两个月,可那无非是客套话。要真拖到人施工队上门才搬,没准会遭人嫌。说起来,蒋氏集团对自家够照顾的了,人不能得寸进尺。俩口子有志一同地决定手续办全就搬厂。 所幸原先租了当仓库的厂子老板,托人问得这一片地皮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开发商来洽谈、拆迁,为啥?因为太靠近高速口了,开发了也不会有市场。 老板死心了,原先坚定不移地扯着“只租不卖”的旗号,无非就是盼着这一带能拆迁,既然不可能,那他守着这座升值潜力几乎等于零的破厂子干啥?还不如囫囵卖了改投资别的行当去。 别的不说,单看这几年清市的楼市涨势,卖得的钱去购买市中心的商铺、商品房,涨得差不多了再转手卖掉,赚的利润绝对比守在这儿收租强。 就这样,禾家咬牙把厂子整个儿地盘了下来。 当然了,要是没儿子、闺女无条件的支持和资金上的赞助,俩口子也没那么大魄力。 虽说家具厂拆迁拿到的钱不少,蒋氏集团出资三千万购买,去掉林林总总的税费,拿到手也有当初投资的四倍多。 当初不是四家筹措资金买的家具厂嘛,如今分钱啦,除了回京都的贺擎东缺席,其他三方排排坐、分钱钱。 禾薇家分到手四百多万。当初拿出去的本金是一百万,意味着短短两年净赚三百万,这对俩口子来说和天上掉馅饼没什么分别,当晚激动地一宿没睡着。 老吴分到一百六十万,军人出身的他。相比禾家俩口子来说那算是相当滴淡定了,可当晚回到家,拉着他媳妇一唠停不下来,可见内心还是十分激动的。 早前他就跟媳妇透过话,等家具厂拆迁就换别墅。虽说这点钱买不到滨海壹号的别墅,但当地开发商投资建造的平价别墅也有啊,譬如城西的“墅境苑”。一套小二层的独立别墅。买价加装修、现金加按揭,怎么滴也能拿下了。而且是现房,过完户就能着手装修。等媳妇生完孩子、出了双月子。新房子也能住人了,太完美了有木有! 贺迟风俩口子分到的最多,约有一千七百多万,一夜间变身千万富翁的节奏。许惠香豪气冲天地拍着她老公肩膀说:“第一步换房!第二步换车!……” 贺迟风无奈地瞅她:“第三步准备换老公吗?” 众人捶桌大笑。 办妥交接回京都的贺大少。收到他小叔的转账短信,立即找小媳妇分享:“卡在你那里。看够买别墅了没?” 这毋庸置疑啊。蒋佑铭帮他们争取到的可是内部高层的八折优惠价,而他们预购的时候又是第一批,价格还没有炒上去,五六百万的二层独栋别墅。折下来四百万出头,拆迁分得的钱,加上江宜舟那边的投资分红。四百万很轻松的就凑到了。 禾薇捧着手机笑弯了眉眼。 同时也想到自家。她家当初出资比贺擎东多,分到的钱自然也多点儿。这么一来。买别墅的钱是够了,但也意味着禾记需要另找落脚处了。 虽说之前已经给她娘转过一百万了,可随着滨海壹号的预售,清市的地皮多多少少都在涨,唯恐不够,和贺擎东煲完电话粥,她往家里又转了一笔。 禾母立即打来电话说:“够了够了!你哥也转了五十万给我。我跟你爸琢磨着,你跟冬子出的钱算你俩投资的,不白拿你们,以后厂子的盈利给你们分红。咱家也学那些大公司、大企业搞个股份制,说不定哪天还能上市……” 禾薇笑着配合道:“成!那我和哥盼着做富二代啦。” 禾母差没笑岔气。 这个事过去好几天了,这回禾母打电话来,说的是厂子搬迁的事。 禾薇做为家里的一份子,自然是要回去帮忙的。 收了电话把这事儿跟贺擎东一说。 贺擎东二话没说点头:“是该回去帮忙,我和你一块儿去。” 禾薇无语:“你才回来几天……” “没事,我还在休假中。” 禾薇:“……”为什么休假你不造吗?你是个伤患啊喂! 可她拗不过贺大爷,人硬要跟,她难不成偷偷摸摸回家啊。 关键是住家地址早被他摸得不能再熟了,即使她偷摸回了家,照样被他追上来。 “好吧,那你走之前问问丁主任,吃的药都配足了,别又像上次那样,吃一半药不够了。” “不够了就让他帮忙配了然后让爷爷寄去你家。”贺大爷差遣起身边的人毫无压力。 禾薇无语地冲他翻白眼,被他笑着揉了揉头。 “别摸我头发了,出过汗还没洗,老臭了。” “哪里臭了,我闻闻。”说着,他身子前倾,真的凑过去闻(吻),完了还说:“一点不臭,香的很。” 禾薇被他打败了,躲开他还想继续在她脸上揉来捏去的狼爪,催道:“快点,不是还要去交大吗?再不走要迟到啦。” 见小妮子害羞了,贺大少总算收回手,三两下扒完她吃不下的饭菜,喝了口汤,说:“走吧,晚点再带你去吃点别的,这会儿少吃点也成。” 同时,他琢磨着给丈人、丈母娘买点礼物,虽说离上次见面才几天,可既然是暗转明的毛脚女婿了,哪有上丈母娘家不提礼的? 因为想着看完电影要带媳妇去吃东西、吃完东西逛商场给丈母娘一家买礼物,所以,整场微电影下来,贺大少根本就心不在焉。要不是小妮子坐他身边看得挺认真,他都想起身走人了,这演的什么呀,他怎么就没看出来男一号对女一号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不是应该奋起直追吗?躲树丛后偷看女一号背英语单词也叫一见钟情?看女一号跟别个男人谈笑风生、勾肩搭背也叫一见钟情?啥?那不叫勾肩搭背,那是男二和女一纯友谊的象征?滚他娘的蛋! 贺擎东粗粗扫了几眼剧情,觉得这部所谓的大学生拍的微电影太特么三观不正了,赶紧捂住媳妇儿的眼,“别看了,没半点现实意义。”只会教坏她。 “啊?”禾薇拉下他的手,发表自个儿的观点:“我觉得还可以啊。”就是略有点文青气重,难为他看不下去。 可以个头。 贺大爷在心里不爽地吐槽,喜欢人勇敢去追,不喜欢果断回绝,这才是真男人嘛。一边说喜欢,一边看心上人跟别个男人暧来昧去,要是这也叫一见钟情,钟的也太特么憋屈了。 还有那文绉绉的台词,现实中有这么对话的吗?文言文都没这么拗口吧。 可是见小妮子又聚精会神地回到剧情当中,他只好咽下欲要出口的“别看了”三个字,双臂一环,把媳妇圈在怀里,下巴搁在媳妇儿肩上,调整了个两人都不会累的姿势,搂着媳妇儿闭目养神。 反正黑灯瞎火的,没人看到他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睡觉。话说回来,观影时周遭一片漆黑的效果感受,恐怕是这场校园微电影唯一的可取之处了。 四十分钟的微电影,很快就结束了。 直到礼堂的灯亮起、幕布缓缓上升,贺擎东才睁开眼。圈紧媳妇,在她颈窝蹭了蹭,声音有点沙哑:“看完了?” 禾薇知道他后半场没看,本来她也想配合他提前走了得了,可贺颂北对他们俩太好了,帮他们安排在正中间的最佳席位,前后左右都是个人,堂而皇之的看一半就退场,貌似太不礼貌了,索性由他搂着自己睡觉,也不说他了。 这会儿电影散场,总该放开自己了吧? “再抱会儿。”贺大少闭着眼耍赖,双臂将她圈得更紧。 禾薇哭笑不得:“很多人都朝我们这儿看哪,赶紧起来啦。” “不管!” “噗嗤!”后排有人笑出了声。 禾薇脸一红,羞愤地几欲找个地洞钻进去。(未完待续。) 第512章 买买买,宠宠宠 贺擎东听到笑声,才懒洋洋地坐直身,顺手抄走小妮子头上的发圈,示意她重新绑个辫子。 被他蹭来又蹭去的,俏皮的丸子头早松了,几缕发丝垂下来,落在肩上,平添了几分妩媚。 单给他看他是求之不得啦,可一想到等下还要去逛街,如此柔媚的一面,哪能给别人看到。 看禾薇背对着他梳头发,头也没回地问后边:“不给你们嫂子打招呼?” 原来后排坐着的是贺凌西、贺颂北这对双胞胎兄弟。 他们俩兄弟吧,别看性子南辕北辙的,很多时候都心有灵犀,就连当年高考填报志愿也是,明明事先没有任何“串供”行为,填到志愿表上的第一志愿却出奇的相似:学校是京都交大不解释,专业一个是通信与信息系统,另一个是信号与信息处理。 虽然在禾薇这样的门外汉看来,这两个专业到底区别在哪里完全不懂。 去年两人再一次不约而同地填报了交大研究生,只是成绩有好差,贺凌西连着八学期专业课全是优,临毕业几个教授争着抢着做他思想工作、生怕他报考外校研究生。贺颂北则每次都是及格线滚进滚出,对于他考研的举动,说实话没一个看好。可结果愣是让一干不看好他的教授、同窗惊落了眼球——不仅考上了,而且依然是本科时那个热门的、和贺凌西贴隔壁的专业。 “嫂子晚上好!” “大嫂好!” 双胞胎异口同声朝禾薇打招呼。 禾薇都懵了。原以为周边的人都是不认识的,谁知道、谁知道最熟的就坐在身后。 努力回想下半场电影时间,某人除了搂着她闭目养神,没再做别的、咳、尺寸略大的动作了吧?应该没有吧没有吧没有吧? “咳咳咳,你们也好。”如果不是坐在她后面,想必会更好。 贺颂北忍了整整一场微电影的时间,早憋不住了,反正现身了,先笑了再说:“哈哈哈哈……唉哟我受不了了……哈哈哈哈……” 贺凌西不忍直视地别开眼。就说不要跟贺小四一起坐的,自己丢脸也就算了。还要拉着他这个兄长跟着丢脸。真是够了! 贺擎东俊脸漆黑黑,冷着脸扫了贺小四一眼,某个后知后觉的总算反应过来了,立马正襟危坐:“呃。那啥,大哥,我有事跟你商量。二哥跟他媳妇不是八月份就要去南城了吗?你说我们几兄弟送他什么礼物好?问小三儿他只会说包个红包得了。可结婚礼我们备的就是红包,再送红包那也忒俗了是吧?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怎么滴也得送点代表身份的礼吧。【ㄨ】要不然,混在一群宾客当中,很快就被淹没了,大哥你说是不是?大哥你有啥好建议没有?” 贺曜南南下基层历练,自然会带着已领证的老婆一起走,毕竟历练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搞定的,即便他忍得住,胡慧也不甘心啊。虽然喜宴还没办(原定的六月十八日,因贺曜南的入伍集训被打破,不得不延后。可无论是翻老皇历还是找算命的测算,整个七月都挑不出好日子,最后定了八月五日,办完差不多就要南下了),但自从领了证,两人已经水到渠成地捅破了最后一层纸。 可才刚领略夫妻间的美好,就要分离,且一离很可能得三五年,这对蜜里调油的小俩口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啊。 再者。袭承了贺家男儿俊朗帅气长相的贺曜南,万一在南城被文工团或是后勤部哪个狐狸精迷了眼、勾了心可咋整?那可真要哭都没地儿哭了。 退一步讲,假使她担心的事没发生,可留在京都。天天跟不喜欢自己的婆婆大眼瞪小眼,这日子也未必好过,还不如跟着丈夫南下。 于是,没等一干长辈发话,胡慧自己先说道:“我陪曜南一起去吧。部队里暂时不提供家属院,我就在驻地附近租个房子、找份工作。总之。曜南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陪他。” 贺曜南闻言,感动的无以复加。 不情不愿被逼当上婆婆的罗美萍,则酸的牙都倒了。 老爷子发话道:“是该去,既然是夫妻了,没有两地分居的道理。” 老爷子一锤定音,贺曜南、胡慧双双南下。 罗美萍又气又急,儿子被下放那么远,狐狸精媳妇跟随左右,那以后回来,儿子的心还能向着自己吗?还没离开呢这都向岳母家了,离开个三五年,你还奢望他向着你?那简直太悬了。 于是,罗美萍把气出到了丈夫身上:“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好端端的,干啥要把儿子下放到那么远?就算从基层做起,京都附近没驻地吗?凭你跟老爷子的能耐,连这点都搞不掂吗?你的心咋那么大啊,合着他不是你儿子啊?” 贺爱国摸摸鼻子,心略虚。可一想到每次婆媳见面都要上演儿子的戏码,愣是忍住老婆拳打脚踢的“家暴”,没松口说“调他回来”的话。 就这样,贺曜南南下基层历练的生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地展开了。 而在此之前,老贺家最大的事就是给这个二孙子办婚礼了。 “大哥,你咋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在纠结送礼送什么的贺颂北,狐疑地摸摸自己的脸,随后拉了把一旁的贺凌西,让他帮忙看看自己脸上有啥东西没有。 贺凌西烦得拿手里的微电影宣传册贴他一脸。 贺擎东绷着脸,一字一句地问:“送红包哪里俗了?我备的就是红包。” “啊?两个都是?”贺颂北扯下脸上的宣传册,傻傻地问。 “有什么问题?”贺擎东俊眉一挑。 又不是自己结婚,有必要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去备贺礼?二合一包个大金额的红包,让贺二自己去买喜欢的,不更称他心意? “没、没问题。”贺颂北拨浪鼓似地摇头。 贺擎东看了眼腕表,牵着小妮子起身往外走:“没问题那我们先走了。” 禾薇配合地跟双胞胎挥手:“再见。” 目送着大堂兄两人离开礼堂,贺颂北长呼一口气,双手后撑靠着椅背坐着跟双胞胎兄长探讨:“我是不是错了?我就不该拿这个问题问大哥,他哪次送礼不是给红包的?我也真是脑子秀逗了……” 贺凌西看了蠢弟弟一眼,转身朝礼堂外走。“那可未必,你没听爷爷说吗?他送未来大嫂的礼物,每件都是花心思准备的,这一点。二哥绝对比不上。” “真的?啥礼物?你见过没有?”贺颂北来兴趣了,追着兄长出了礼堂:“贺小三、小三儿、三哥、亲哥,求答案!大哥到底送他媳妇什么礼物了?居然连爷爷都注意到了……” …… 那厢,刚坐上车的贺大少,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吸吸鼻子,无辜地看小妮子:“肯定有人在骂我。” 禾薇憋着笑点头:“嗯,说不定就是你那两个双胞胎弟弟。” “很有可能。” “噗。”禾薇的定力显然不及他,没憋几秒就笑场了,给他抽了张纸巾:“行啦,给你纸擦擦,说不定是感冒了。” “你帮我。”某人快速发动车子,缓缓驶离交大校区,借口两手都没空,伸着脖子让她给他擦。 禾薇拿他没办法。顺从地照做了。哪想收回手之前被他握着凑到唇边“吧唧”亲了一口。 禾薇:“……”刚还说两手都没空的,这会儿倒是有空了。 扭头看窗外,晚上七八点的京都市区,华灯初上夜未央,正是歌舞笙箫的热闹时候,禾薇见走的路既不是回她学校、也不是去贺宅,不禁问:“我们去哪儿?” “先找个地方吃东西,吃完逛街买礼物。” 禾薇恍悟地点点头,好奇地问:“你知道你二弟喜欢什么吗?我以为你真打算包两份红包了。还有,我真的不需要单独送吗?” 贺擎东含笑瞥她一眼:“不需要。咱俩可是一体的,分开送反而不好。放心吧,给曜南的红包我都准备好了,礼物是给咱爸咱妈买的。不是过两天要回家吗?接下来你应该要去趟许家吧?白天天又热。你不见得喜欢出去逛,索性今晚都买齐了,省得心里老惦记着。” 禾薇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他说的买礼物是送她爹妈的啊,还有还有,“谁老惦记了?” “是我惦记。”贺擎东嘴角噙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 …… 禾薇以前见过她娘疯狂的采购欲,看到这个觉得好、看到那个也不错,恨不能把整个商场的货都扛回家。不过,楼上楼下兜一圈之后,往往围在换季打折的柜台前挪不开身了。 同样的衣服、鞋子,就因为是去年的货,价格比去年刚推出时砍了三番不止。那傻子才会去买新品专柜的货。花全价买一双皮鞋,到明年价格跌五倍,那干啥不买去年的款?反正穿在身上,谁有那个外国时间来研究你是去年买的还是今年买的?脚感舒服不就成了? 于是,每到一年的换季时节,禾薇只要在家,绝壁会被她娘提溜着去各大商场淘便宜货。 往往都是意气风发地出门、累成狗地回家。 好在成果还算喜人,她娘总能出其不意淘到些价廉物美的商品,给家里老少都置办上一身实惠的新衣或是买上一双新鞋。 而今,她再一次见识到了男人的购买欲。只不过和她娘属于两个极端罢了。 她娘是非价廉物美货不丢正眼。贺大少则是非新品或是非奢侈品专柜过而不入。 拉着她挨个楼层逛,看到合眼(合他大少爷的眼)的就下单,几乎把京都百货大楼逛遍了,连卖家电的区域都不放过,问他还来得个一本正经:“别墅装修好了不是要办家电的吗?先看看行情,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考虑的够长远。 见这招不行,禾薇只得另换一招:“买得够多了,再买下去,到时怎么拿呀,别忘了咱们可是坐火车,火车托运可没飞机方便。” “没事儿,明儿你去许家吃饭,我在家打包,把衣服之类的挑出来,特快专递先邮回去。等我们人到,快递也差不多到了。” 好嘛!这也考虑到了。 再换一招:“你不是说银行卡都我保管吗?这么买买买的,可别把银行卡给刷爆咯。” 说这话的时候,禾姑娘特地挂了一张幽幽的表情。 哪知男人却拍拍她的头安抚说:“放心,没动存款。吴民盛那起案子的奖金下来了,保证够花!” 禾薇没辙了,祭出常用来对付她娘的那一招杀手锏:“好累,走不动了,你也悠着点啊,还养伤呢。” 此言一出,贺大少终于退出“买买买”的疯狂模式,倒不是他累了,而是担心小妮子累坏了,于是牵着她来到楼层中的吧台休息,给她买了杯不加冰的鲜榨橙汁(不加冰的理由是:大姨妈刚走,不适合喝冰饮),让她坐这儿等,他则直奔就近的收银台,甩出厚厚一叠订购单,让大晚上值班、困得哈欠连天的收银员好一阵瞠目: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么个大土豪?金大腿啊!求抱ing! 再抬头一看,哇哦!口水都流下来了!好帅好帅! 棒子国那些油头粉面的小后生算什么呀,眼前这男人才是我泱泱华夏国的国民男神! “帅哥,给签名不?”收银员不自禁地问出了口。 贺擎东拿看蛇精病的眼神看了收银员一眼,无视对方那殷切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催道:“麻烦快点。” “啊?哦哦哦!”收银员见男神这么严肃,也跟着严肃起来,十指翻飞地在键盘上一阵敲,以最快的速度结算出男神今晚的消费,然后捧着pos机恭敬地递上:“请刷卡。” 贺擎东抽出上级奖励的现金卡,刷完接过客户联转身走人,丝毫不拖泥带水。 “好帅……” 收银员双手捂着胸口,眨着星星眼目送男神离开。 “麻烦快点。”排在贺擎东后面的男顾客,同样用这句话催收银员,然而享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 “催催催!催魂哪催!我这不是在忙吗?”噼里啪啦一阵敲,随即丢过来一只pos机:“刷!” 男顾客:“……” 妈蛋!老子不就是个子矮了点、长得挫了点、消费少了点……用得着这样?看人下菜!老子要投诉!(未完待续。)xh:.254.201.186 第513章 说好的各睡各呢 贺擎东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休息吧台,老远就看到小妮子身边围了两个男人,心神一凛,足下步子迈得铿锵锵,走近才发现原来是熟人:江宜舟和赵赫。▲∴, 前者无视,因为据说有要好的女朋友了。即便没有,以江宜舟那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以及和自己不分上下的年纪,料想小妮子也不会上心。(不得不说,九岁的年龄差已经成贺大少心里最忌讳的考核项了。) 该提防的是后者。赵赫那货对小妮子的心思,他可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去年年底,那货不知哪根筋搭牢,竟然还脑门发热地给自己发来一条战书短信,说什么—— “只要你俩没结婚,我其实还是有机会的对吧?不过念在咱俩是兄弟,我不会那么没品地挖兄弟墙角,但不代表我放弃了哦。我会站得远远的守护她,所以别让我发现你欺负她、让她伤心……” 因为年底那会儿他正在华缅边境,私人手机锁在边境机场保险柜,等看到这条短信时,赵赫那货因业务拓展出国了,所以直到此刻,两人都还没有正式地围绕着那个话题“深入”谈过。 贺大少拳头捏得咔咔响,几个大步来到三人跟前,没管那俩男人悉悉索索地在笑什么,手里的东西往边上一放,搭上赵赫的肩,力道一紧,带着他往外走:“薇薇,我有点事跟赵赫说,马上就好,你再等我会儿。” 被吓了一跳的赵赫:“……我哪有什么话要跟你说……好好好。有话说有话说。但是,能不能先把我肩膀放开啊,尼玛疼死我了……” 贺擎东冷笑地睨他:“这么点力道就受不住了?那短信果然是你没睡醒的时候发的吧?” “什么短信?”赵赫一脸懵逼。心说老子能跟你一样吗?你是铁打的。老子充其量只能抡起锤子打几下铁。 贺擎东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那句让他印象深到死都不会忘的挑衅之词:“‘只要你俩没结婚,老子就有机会!’” “噢——原来是那句啊,呵呵呵……”赵赫干笑几声,忽而敛起笑容,严肃地看着某人说:“别说,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但是擎哥你听我说啊……喂!拖我去男厕所干嘛?老子这会儿没尿意……” 无奈力不敌人,没尿意也被拖进去了。 贺大少对于敌人(情敌也是敌)。一向采取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方式。 男厕所进去出来不到五分钟,贺大少掸着衣角回到吧台,搂过小妮子亲了一口。问:“腿还酸吗?” 话说一半被打断的江宜舟:“……”卧槽!要不要这么过分啊,当我瞎子吗?当心秀恩爱分得快! 贺擎东淡淡扫他一眼:“阿赫在厕所。” “哦。”江宜舟愣愣地应道。 “阿赫在厕所。”贺大少好心地又提醒了一句,同时提起大包小包,牵起小妮子往电梯口走。“我们先走了。生态农庄的事。先按上回谈定的操作,有什么闹不明白的就找老顾。我过两天要去清市,估计得八月初才回,不用太想我。” 江宜舟直到死党俩口子乘观光电梯下楼,才反应过来,腾地往男厕跑。 正好撞上扶着墙出来的赵赫,两只眼睛,一只直接成了熊猫眼。另一只稍微好点,但也就好了一刨花。眼睑下方的颧骨,肿得高高的,显然被揍得不轻。 江宜舟先是一惊,等确定只是表皮伤,等过两天消了肿就没事了,顿时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我说赫少爷,你是哪儿得罪阿擎了啊?回国第一天就收到他送你的猪头大礼……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跟哪个有夫之妇同床、被戴绿帽的丈夫给扁了,噗哈哈哈……” 赵赫看着笑出眼泪的死党,心塞得不行。转身挪到盥洗台前。 看着盥洗镜里的自己,差没吐血三升。尼玛这哪里还像俊美非凡的自己?瞅瞅这左眼,辣么黑!烟熏妆么这是?再瞅瞅右脸,颧骨火辣辣的疼,别提多肿了。还有那嘴唇、还有那鼻梁…… 靠!要不要这么狠!不就酒意上头叽歪了几句嘛,居然二话不说就动手,还是不是兄弟……好吧,自己说那样的话,显然也不怎么像兄弟,扯平了。 赵赫嘴一抽,痛地“嘶”一声,揉着脸没好气地冲江宜舟眯眼(没办法,肿的只能眯没法瞪了):“笑够了没?笑够了送我回家。” “不去医院上个药吗?”江宜舟笑够之后,拿出手机,很不厚道地给赵赫来了张特写,说是留做纪念。 赵赫当然不肯了,扑上去抢手机,因力道过重,不小心把江宜舟扑在了地上,而他则骑在江宜舟腰上。 偏偏这个当口,有男顾客来上厕所,看到这场景,脱口道:“我擦!要不要这么重口味!” 两个无辜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止不住哀嚎:老子的形象啊啊啊啊—— …… 那厢,坐上车的贺大少,见小妮子时不时地偷看他一眼然后偷笑,失笑地问:“是不是江宜舟两个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禾薇极力想忍住,但还是破功了,噗嗤笑道:“是给我看你的照片了。” “什么照片?”贺擎东挑眉不解。 他貌似没留什么黑历史在那俩家伙手上吧?倒是狐狸顾手上可能有几张,还是穿开裆裤的年纪留的影,哪天一定要让他一张不落地吐出来。 禾薇看的其实不是他以为的“历史”照,而是刚刚发生的:这位爷冷着脸在收银台前付账,收银员微张着嘴、目光呆滞地看着他。关键是他身后,那名比他足足矮一个头的男顾客。正拿眼角余光看他,无奈两人高低落差比较大,生生看成了白眼…… 禾薇笑着描述完。偏着头看他:“你说我俩身高差这么多,我看你的时候,是不是其实也在朝你翻白眼?”说着,还试着模拟了一下看人=翻白眼的场景,忍不住又想笑了。 贺大少无奈又好笑。心里暗忖:早知赵赫那厮还拍了那样的照片,应该揍得再重些。光是脸肿便宜他了。 回神见小妮子还在笑,索性安全带一解。车子也不发动了,直接将副驾驶座上的小女人扑倒在身下:“笑一路了还没笑够,就这么好笑?嗯?” “我就看着那男的感觉特好笑……” “行啊禾小薇。还看起别个男人了,胆儿见肥啊。那就别怪老公我武力镇压……” “唔……” 男人以吻封缄,实施他所谓的“武力镇压”。 直到禾薇喘不过气,才推着他松开自己。 第一反应是看车窗。刚刚那幕。不会被人瞧去了吧?虽然没有车震。但在百货大楼地下车库这样的公共场所,缠绵热吻十几分钟神马的,也是相当羞人哒。 贺擎东自然明白她担心的啥,埋在她颈窝间,暗自平复着下腹的**,边哑声解释:“放心,这车的窗膜,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禾薇这才松了口气。推推他的头,羞意难减地嗔道:“还不走?都快半夜了。” 一吻停不下来神马的。也不能全赖他,她自己同样忘了周遭的一切,甚至还主动启口邀他舌尖起舞……噢,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害臊。 “这就走。”贺擎东缓缓呼出一口气。真是越来越不能忍了啊,一想到饕餮大餐还有的等,软玉温香却近在眼前,简直是种折磨。 禾薇等冷静下来,才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学校。 “你明天许家回来我陪你去拿,反正换洗衣服家里都有。” “那好吧,但晚上必须一人一张床,不许抱着我睡。”住他家阔以,但必须约法三章。 “行!”某人答得相当爽快,倒反让禾薇产生了小怀疑。 贺擎东失笑地揉揉她头:“连着考了三天试,肯定很累了,好好睡一觉。” 禾薇这才放松戒备。别的不好说,但只要他开口允诺了的,必定是能做到的。 …… 到贺宅十一点多了,老爷子在门厅留了盏小夜灯,已经先去睡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直接上楼。 一进门先开冷气,然后才放下手里的东西。 “肚子饿不饿?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拉开衣柜移门,给小妮子拿了一套夏天的薄睡衣,又从五斗橱拿出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贺大少准备下楼拿宵夜。 禾薇摇头说不饿,晚饭怎么说都吃了两顿,哪里饿得到。 于是,趁某人下楼吃宵夜,她去浴室洗漱。傍晚冲澡没洗头,这会儿洗了个头,搞定一切睡前事宜,确保轻薄的睡衣没有很露点,才放心地穿上,拿了条干毛巾擦着湿发开门出来。 “过来,我给你擦。”贺擎东早就上来了,见小妮子还没洗完,就盘腿坐在地板上边吃东西边看电视。听到浴室的门开了,抬头见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忙朝她招手,不等她走近,一把拉她坐到自己腿上,接过毛巾给她擦湿发。 禾薇微仰着头,眯眼享受贺少将体贴的服务。 “吃不吃玉米?老冯特地给我们留的。说是你送的种子,味道比外头卖的好太多了。爷爷早上吃两个不过瘾,愣是让老冯把有点熟的都给掰下来了,老冯担心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偷藏了一些给我们……” 听宵夜是玉米,而且还是她从空间里带出去的奥尔星优化玉米种子长成的玉米棒,不禁来了点兴趣。只是她已经刷过牙了。 见她这么点小事都能纠结半天,贺擎东好笑不已:“这有什么,睡前再去漱个口好了。” 禾薇一想也是,很欢快地从盘子里挑了根最小的。其实这几根玉米都不大,颗粒又嫩,没几口就啃完了。 “怎么样?”贺擎东含笑问她。 “蛮好吃的。”禾薇意犹未尽地点点头。 更加坚定地想要升级农场系统了。玉米都这么好吃,里头的瓜类、水果该是怎样的勾人食欲啊。 两人分享完四根老冯从老爷子口里偷藏起来的鲜玉米,禾薇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明天还要去许家,赶紧关电视睡觉。 好在浴室有两个,一个去里间冲澡,一个在外头刷牙漱口。 等贺擎东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时,禾薇已经困得睡着了。 贺擎轻轻坐在她床沿,替她盖好松软的空调被,又欣赏了一会儿她的睡容,蹑手蹑脚地关掉床头灯,只留了壁角一盏小夜灯,这才拿起毛巾继续擦着半湿不干的头发走回自己房间。 第二天,禾薇醒来时,发现脸上有点痒,下意识地伸手去挠,不想摸到一簇明显不属于她的头发。 头发?她倏地一惊,睡意全消地睁开眼,看到本该在他自己床上的某人,正支着胳膊笑盈盈地望着她,松了口气,戳他胸膛:“你犯规!明明说好各睡各的!” 贺大少特无辜地眨眨眼:“是各睡各啊,晚上我可没打扰你。这会儿天已经大亮了,我这不是来叫你起床嘛。去别人家做客,迟到不好吧?”但凡除自家以及她娘家以外的亲戚朋友,在他看来统统都是别人家。 一听迟了,禾薇赶紧捞手机看时间,看完无语:“才六点半……”这也叫迟? 贺大少轻笑了一声,双臂一揽,将小人儿搂在怀里,闭上眼说:“既然你说还早,那就再睡会儿。我陪你一块儿睡。” 禾薇:“……”被这么圈手圈脚地抱着,哪里还睡得着。 索性面对他侧躺着聊天:“你几点醒的?” “五点出头吧。往常也是这个点醒,不过看你睡那么香,我直到六点才过来。” 看着她姣好的睡颜一时没忍住偷了个香,把她给闹醒了,这算不算王子吻醒公主? 禾薇不由担心地问:“平常也是这么晚睡吗?”身为伤患,只睡这么点时间哪够啊。这家伙可真让人不省心。 “不是,平时跟你通完话就睡了。” 昨天是因为太兴奋了,小媳妇就睡在几米之隔的床上,无奈答应她的必须做到,只得咬牙闭眼数绵羊。渐渐的,人是睡着了,可怜小擎东支了一晚上帐篷,尤其是清晨的勃|起实在憋不住,跑浴室释放了一通,又淋了个晨间浴,才神清气爽地钻她被窝来了。 贺大少搂紧怀里的人儿,满足地蹭了蹭,说:“别担心,不是还有午睡吗?每天都要被爷爷押着睡俩小时,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514章 胳膊肘又往外拐了 稍微赖了会儿床,禾薇就拉着他起来了。 老爷子早就在院子里打过一遍军体拳了,看到两人下楼,开心地问睡得好不好啊、肚子饿不饿啊,得知禾薇吃过早饭要去许家,趁她去厨房帮忙端早饭,拉过大孙子酸溜溜地问:“怎么刚来就去许家啊?这么大热天的,有啥好去的呀,想吃什么我们家没有啊?……” 贺擎东无奈地解释:“总归是薇薇干姥姥、干姥爷,五一到现在还没去过,再两天就回家了,肯定要去一趟的。” “啥?再两天就回家了?这么急回去干啥?”老爷子胡子一吹,整张脸都写着“不开森”。 “她家厂子要搬,回去帮忙。正想跟您说,我打算陪她一块儿去。” “啥?你也去?”老爷子更不开心了,“那岂不是又只剩我一个了?” “小三小四不是常住这儿?”贺擎东好笑地道。 “那怎么一样,那两个混小子,作息日夜颠倒的,在家和没在家有啥子分别?还有,曜南结婚你不会忘了吧?做大哥的,弟弟的婚礼哪能不出席?有任务在身我没话说,可你现在是在休假,闲的比老子这个退休在家的都闲,偏奔来跑去地不着家,唉哟气死老子了……” “离八月五号还有一个来月呢。”贺擎东翻出手机日历,当着老爷子的面特意设了个闹铃。其实不用闹铃提醒也不会忘,无奈老爷子不相信啊。 “啊呀,算了算了,你们走你们的,大不了老子也去。”老爷子这一句说的特别小声。 贺擎东没听清,挑眉问:“爷爷您说啥?” “没啥没啥。”生怕说了遭大孙子反对,老爷子囫囵地拿话搪塞了过去。 然而,还是很快被贺大少知道了。 吃过早饭,他先是送禾薇到许家。以许家二老那热乎劲,绝对会留她吃过午饭、搞不好还要吃过晚饭才舍得放她回来。所以他又开车去特产商行兜了一圈,挑了些北方出名的特产,到家后着手收拾给丈母娘家备的礼。 不易摔坏的邮寄,余下的塞行李箱。 邮寄的收拾出了两个大纸箱。 行李箱则一个嫌挤、两个嫌空。 贺大少摩挲着下巴。盘算着再带个行李箱得了,反正还得装换洗衣物。再问问老爷子,家里有啥能送人的,多凑一箱也不嫌浪费。 于是下楼喝了杯水,然后找老爷子打商量。 哪知寻了一圈没见到人。客厅没人、书房没人、院子还是没人。问老冯。老冯也说没见着,贺擎东便以为他是提着鸟笼、拎着狗绳,带小不点和珍珠出门遛弯去了。 正要上楼,听到老爷子卧室传来一阵动静。微挑俊眉走过去,透过没有关严的门缝一看,老爷子居然在收拾行李:地上摊开着一个大行李箱,床上摊放着一堆夏天的衣服,衣服旁边是几件平时被老爷子当老命宝贝着的烟酒、茶饼。 “爷爷,您这是在干什么?”贺擎东推门走了进去。 正专心收拾行李的老爷子被吓了一跳,“赫”地蹦起老高。回头见是大孙子,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什么干什么!不就是在理行李咯。” “您是要跟谁一块儿去哪里旅游吗?” “对啦对啦!”老爷子不耐烦地说。去清市也是旅游嘛,他这也算不上撒谎。可下一秒,他把自己给卖咯。 只因大孙子指着床上的好烟、名酒、贵茶饼问:“旅游带这些干嘛?对了爷爷,正想问您,我去薇薇家,除了商场买的,别的您看还有啥能送的?要不,你把这两瓶酒给我得了……” 老爷子一听。急忙上前把床上的宝贝拨拉到怀里,没好气地说:“要送我不会自己送啊!臭小子,这回别想再拿老子的宝贝充你自个儿的数了。这些都是老子准备提去亲家的见面礼。你要送啥自个儿买,别总想打劫老子的宝贝……” 啊哦!坏了! 果然。经他这么一说,贺擎东了然于胸地笑了:“原来爷爷也准备去清市啊?” “是啦是啦!你能去老子不能去哦?没良心的臭小子!自己追着媳妇往丈母娘家跑那么勤,也不管老子一个人在家会不会空虚寂寞冷……” 本来还有些愧疚,听到这里,贺擎东忍不住扶额低笑。 老爷子骂得正起劲,浑然不知道自己把电视里的某句台词搬出来、还把大孙子给逗笑了。见大孙子不仅不低头认错反而还笑,气得牙痒痒:“还敢笑!混小子!别以为长得比老子高老子就打不到你了,滚过来给老子蹲马步……” 贺擎东:“……” …… 当天晚上,禾薇从许家探望干姥姥、干姥爷回来,看到客厅里并排堆着几个特大号行李箱,又看到老爷子蹲在其中一个行李箱跟前拼命往里塞东西,顺嘴问了句:“爷爷,您要去旅游呀?” 贺老爷子被问得老脸通红,最后还是贺擎东给她解的惑:“我们这一走起码得个把月,圆圆要参加竞赛辅导来不了京都,老爷子一个人在家嫌无聊,想跟我们一块儿去清市玩几天。” 禾薇没做他想,点头道:“好啊,那得赶紧补张特卧票,我只订了两张。” “这事我会搞定,先吃水果。”贺擎东牵着她在沙发坐下。 老冯刚切了一盘沙瓤黑子的大西瓜端上来,贺擎东拿了根果签,递给禾薇让她叉着吃,自己拿出手机给老爷子订票,“爷爷,你打算带小李还是小冯?” 老爷子出远门,势必得带个警卫员。一方面出于安全上的考量,另一方面是生活上的照顾。 “小李去过清市了,这趟就小冯吧,顺便给小李放个假。那孩子被我拘着今年还没休过假呢。”说到这儿,老爷子顿了顿,弱弱地补充:“要不把老冯也带上……”御厨后代搁家里闲置那是多么浪费的事。浪费可耻。 贺擎东无语:“小叔家可没那么多房间。老冯一起去不是不可以,只是人多了肯定住酒店,住酒店了又怎么下厨?” “你在清市没置产吗?我才不想跟你小叔俩口子去挤,那房间,跟个豆腐块似的……”老爷子把最后几件行李塞进箱子。坐到沙发上开始吃西瓜,嘴里囫囵地咕哝道:“住酒店就住酒店,想打牙祭了就带着老冯上你媳妇家下厨,那总不能不让吧……” 贺擎东哭笑不得。最终退让了一步:“那行,到时就住到薇薇家对门,那房子我买下了,不过没怎么装修,床也只有一张。到时问问薇薇父母,店里有没有没卖出去的木床,弄两张上去,凑合着住几天吧。”想着老冯跟了去,丈母娘也能轻松点,一举两得……不得不说,贺大少的胳膊肘又往外拐了。 老爷子管住什么床啊,能有个离亲家近、又有地儿给老冯下厨的房子落脚,就万事大吉了,但面上依旧一副傲娇样:“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 珍珠和小不点这俩小家伙自六月份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禾薇,亲热的不得了。 小不点在贺宅,也就跟着老爷子出门时、才会乖乖待在温控鸟笼里。其余时候完全是野放。笼子的门全天候敞开,想进进、想出出,毫不受拘束,比在禾薇宿舍还自由。 这也是为何禾薇去学校了,它依然选择留在贺宅陪老爷子的缘故。 珍珠也一样,只有想出门时才会主动套上项圈、系上狗绳(因为大院有明文规定:遛狗必须牵狗绳),跟着老爷子出去溜达一圈,回到贺宅。立刻固态萌发,如脱缰野马一样上蹿下跳。 有时回来的不凑巧,钟点工刚拖干净客厅,大理石地砖锃亮的和镜面有的一拼。珍珠小盆友从门外狂奔而入。哧溜一下刹不住车,一直从玄关滑到楼梯口,才堪堪止住步子,随即又为它自己的平衡力感到骄傲,当着老爷子的面再表演一次“狂奔+滑冰”的狗技,直到老爷子乐呵呵地说:“咱家珍珠就是厉害!成!中午赏你牛肉吃。”才消停。 这回。聪明的小不点和珍珠貌似都听懂老爷子要出门的话了,一个飞、一个滚,三两下来到禾薇肩头和脚边,叽叽叽、汪汪汪地奏响双重奏。 禾薇拿指尖蹭蹭小不点毛茸茸的小脑袋、又伸出食指,跟珍珠友好地握了握爪子,笑着问:“好久不见,是想我了吗?” “叽叽——” “汪汪——” “叽叽叽——” “汪汪汪——” 它们明明说的是:我们也想出门!我们也想旅游! 再不济,进主人你上次带我们去的那个地方也阔以啊。 无奈宠物的世界人类不懂。 伤心失望地正想回窝、回笼,忽听禾薇问:“动卧能带宠物上车吗?” 俩小家伙齐齐支起耳朵。 贺擎东低头刷着手机说:“想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和乘机一样,除了提供疫苗报告,还得另行托运。” 这么麻烦。想到乘机时托运宠物的手续,禾薇一阵头疼。摸摸珍珠的狗头,想了想说:“那我还是送它们去同学家住一阵子吧。” 当然,这只是由头,实际是想送它们进空间。 俩小家伙一阵高兴。禾薇每次说送它们去同学家,实际都是进那个奇怪的地方。久而久之,俩货已经弄得很灵清了。欢快地叽叽叽、汪汪汪,特别是珍珠小盆友,还就地打了个滚,四脚朝天对着禾薇咧嘴憨笑。 禾薇被它憨态可掬的小模样逗笑了,挠挠它肚子里的毛,笑着对贺擎东说:“看,珍珠赞同我的提议耶。” 贺擎东深看了她一眼。当他不知道么,所谓的同学家根本是纯属虚构。连小家伙都分得清,何况是他。 现场不明白的也就老爷子,不过他老人家此刻的注意力不在俩宠物头上,而是戴着老花镜,在兴致勃勃地罗列到清市后的每日行程呢…… 听说禾薇才放暑假就要回家,多半得等八月份喝贺曜南以及徐海洋的喜酒了才回来(徐海洋总算也要进礼堂了),陆言谨和唐宝茵便约她在陶艺吧聚聚。 陶艺吧被两个惯会享受的女人装修得古色古香,要不是店名直接起做“陶艺吧”,进店的顾客都要以为来到了哪家茶室。 会员才进得去的休息室,被布置成了榻榻米风格的茶室。三个女人盘腿坐在蒲团上,由唐宝茵给大伙儿表演茶道,边聊着天。 “你家的少将先生呢?把你送到就走了?也不进来打个招呼,好歹我跟宝茵也是你娘家人吧,有对娘家人这么冷淡的嘛,当心我们背后说他坏话。”陆言谨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禾薇说。 禾薇被打趣地满脸通红,帮某人解释:“他跟顾老板几个也约在今天碰头,因为迟了,所以就没进来……”说到这里,纳闷地看陆言谨:“大姐,你家太子爷跟二姐夫不也去了吗?” 禾薇的反应还是蛮快的。 陆言谨一愣。 一旁已经进行到洗茶步骤的唐宝茵噗嗤笑道:“小谨啊小谨,你这算不算是搬石头压自己脚背?还想打趣薇薇呢,别被她打趣就不错了。这丫头看着老实,其实精明着咧。” 反应过来的陆言谨也笑开了,跟着说:“可不是,怪我没考虑透彻,调侃她好歹挑个不会引火上身的话题嘛。” “哈哈哈……” 三姐妹在休息室里喝喝茶、唠唠嗑,说说笑笑的好不温馨。 接待室值班的大雅跑来敲门:“老板,外头有个客人,问我们吧里的护手乳哪里买的?” 大雅还有个妹妹叫小雅,两姐妹都是福利院推荐来的第一批勤工助学的孤儿,陶艺知识学的既快又扎实,适逢大雅初中毕业,中考成绩还没出,但若是考上高中,学费一项的压力就大了,所以一结束中考就来陶艺吧打工了。 听大雅这么说,一向快人快语的唐宝茵不解地问:“护手乳不都是你跟小雅采购的吗?怎么还来问我们?” “不是我们采购的那些,是老板您拿来的,量不多,让我们放在工作室里头的洗手间,供客人洗完手使用……闻上去有股淡淡的玫瑰花香,色泽也是玫瑰花红的那瓶……”(未完待续。) 第515章 瑕疵品遇伯乐了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唐宝茵恍悟地“哦”了声,随即转头看禾薇。 禾薇也明白了,大雅说的玫瑰香型的护手乳应该就是她拿来的那瓶学校调香课上的成品。当时因接了个电话,使得火候不是很到位——护手霜稀了点,直接成护手乳了。 自己用的体验装够多了,再留下这一罐恐怕得等猴年马月才用得完。 送人吧觉得难为情,虽然护手的效果不错,可稀稀拉拉的样子实在丑毙了。 拿去扔掉又难免可惜,毕竟都是上好的材料做的。想那些玫瑰花瓣,都是她一片一片摘下来精挑细选过的,稍微带点黄斑或是烂疤就被她剔除在外。其中一半的玫瑰花还产自空间,因为上课前发现玫瑰花不怎么够用,花圃过了傍晚五点就关门,其他材料又都准备好了,就偷偷从空间偷渡了一些出来。 难得第一次用这么大量的空间产玫瑰花瓣,盼着效果能更进一步,哪知出师不利,搞了点瑕疵。 正纠结,唐宝茵打来电话邀她参加陶艺吧的开张庆典,她就顺嘴跟二姐打商量,问陶艺吧的洗手间欢不欢迎她在调香课上diy的护手乳,除了稀薄了点,效果方面绝对没问题。 唐宝茵二话没说就让她带去,打趣她:“咱家小妹原来是管家婆啊。以后有类似产品都带来,二姐这儿还能省点开销。” 就这样,那瓶约莫70的不算完美的纯手工护手乳。被带进陶艺吧的洗手间供客人们免费护手用了。 因为听大雅说,问询的那位客人还在外头等,三姐妹便齐步移到接待室。 不想碰到了个熟人。 “薇薇?你也在这儿啊?也是来体验的吗?” 周洁莹正软磨硬泡地游说她大姐报名陶艺吧会员,看到禾薇,眼睛一亮,丢开她大姐开心地蹦过来。 禾薇也很意外:“莹莹,你是来体验陶艺吧的初级课的?” “嘿嘿。我就是来玩玩,学校的陶艺课都设在晚上,你也知道的。这学期我家人只准我上半天课,连下午的主课都不允许我上,晚上的选修课就更别提了。我看你摆在宿舍书桌上的那个陶瓷笔筒那么可爱,眼馋啦。这不央着我大姐陪我来上体验课……” 原来是这样。禾薇恍悟地点头。 她说呢,学校明明初、中、高三个等级的陶艺课都有开设,照理说她们女校出来的学生,不会再对外头的陶艺吧产生兴趣才对。忘了周洁莹心脏手术后,一直被她家人拘着只上半天课,难怪会心痒。 “既然是薇薇的同学,那体验课就免费了。”唐宝茵爽快地拍板:“体验课之后如果还想继续学,我让大雅给你打八折。这可是比开张那天的八八折促销价还优惠哦。” 周洁莹一听立即会意。敢情这陶艺吧的老板和禾薇是熟人啊,没准还是亲戚朋友啥的。当即笑应道:“谢谢老板!那我就不客气啦。嘻嘻,薇薇薇薇,托你的福,我捡了个大便宜,中午我请你吃饭,你可不能说不哦。” “就只请薇薇一个啊?”唐宝茵故意问。 看得出来,这姑娘跟小妹交情不错,性子也爽朗,不介意帮小妹经营经营,免得小妹像个古代闺秀似的,一放假就宅在家里;十七八岁的年纪,课余生活乏味的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都请都请!是吧大姐?”周洁莹差点把她大姐忘脑后了,缩缩脖子吐吐舌,赶紧把她大姐拉过来。 周洁雯无奈地瞅了妹妹一眼,心说总算想到我啦?看到你同学简直比看到亲妈还亲啊。 既然被妹妹推到人前了,周洁雯也不含糊,从手提包里拿出精巧的名片盒,有礼地呈给陆言谨和唐宝茵:“不知哪位是陶艺吧的老板?” “我们三姐妹都是。不过小妹还在学校,平时就我跟小谨轮流顾店。” 唐宝茵说着,垂眸扫了眼名片,哟!周氏实业的ceo啊,那不就是京都富商圈里争议不小的周大小姐咯? 还没出校园就扛起周氏实业这么大座产业,外界传什么的都有,有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说她不过是个花架子、要不了几年就会把全国十强、世界五百强的周氏实业搞垮;也有恨铁不成钢地骂周董事长的,怨他为何这么早就当甩手掌柜,以他五十出头的年纪,完全能再领周氏奋斗上十年嘛;更有一堆好高骛远且又好逸恶劳的年轻男子们,翘首盼着周家垂青。大小姐云英未嫁、二小姐待字闺中,周家迟早会招个上门女婿,不然难道眼睁睁看着偌大的家业改从他姓吗? 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周洁雯顶着压力上位,推出的一系列革新,虽然没有给周氏带来成倍成增长的利润,却让周氏以更健全的体制、更完美的风貌出现于世人眼前。 周洁雯,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当下,唐宝茵对眼前这人多了几分钦佩,伸出手:“幸会!” “幸会!”周洁雯分别和唐宝茵和陆言谨握手,接着言归正传:“我刚在贵店的洗手间用了点护手乳,觉得效果比市面上卖的要好不少,想问你们是从哪儿进的货?” 禾薇和两个干姐姐对了个眼神。原来,大雅说的客人就是她啊。 当即也不隐瞒,笑着说:“不瞒周姐姐,这是我在学校的选修课上diy的作业。” 学校的选修课? 周洁雯眼神打着问号看妹妹,意即在问:你不也有上课吗?咋没见你把作业带回家?这样的作业。当然是多多益善啊。 周洁莹无辜地眨眨眼:“我知道,调香课嘛,和陶艺课一样都在晚上。” 一听是晚上的课。周洁雯没理由瞪妹妹了。 周洁莹还不怕死地追加补充:“薇薇调香课的成绩可好了,diy的润肤品我觉得比大姐你送我的那些进口货还好用。” 周洁雯诧异地看向妹妹:“你用过?” “当然,薇薇去年圣诞节就送过我了,今年少女节又送了我一套,你送我的那些我都没用了。”周洁莹傲娇地抬抬下巴,特别地与有荣焉。 周洁雯:“……”小没良心的!有好东西居然不跟大姐分享! 周氏实业今年年初收购了一家濒临倒闭的日化厂。主要是看中厂子所在的那块地。但既然收购了,总希望在地块得以充分利用之前、能把厂子盘活。至少按时发得出旗下员工的工资。 因此这段时间,周洁雯一直在关注日化方面的信息,希望能突破日化厂原有的生产模式。 现有的百花开放、品种繁多的经营目标已经不适合老厂了。产品种类是多。光洁面乳就分了好几款,却没有一种是市面上同类产品中的佼佼者,如此一来,除了工作量越来越繁重。根本看不到什么出路。倒不如改百花齐放为一枝独秀。选出一、两款主打产品,其余该削的削、该减的减,把工人们的工作量释放出来,专心投到主打产品的质和量上,倒是有可能盘活岌岌可危的日化厂。 可日化厂原有那些产品,几乎都是市面上哪个卖得火就模仿哪个生产的,根本没有自己的特色。而市面上同款产品,卖得好的不要太多。仅凭日化厂的产品效果,想要引起广大消费者的瞩目。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周洁雯在陶艺吧的洗手间发现了不同于市面上的玫瑰香型护手乳,敢于放下矜持问接待员是哪儿进的货。 因为她从来没在市面上发现过这款护手乳,关键是好用,不油不腻却相当保湿。特意洗干净手再用一次,完了还蹲在洗手间研究护手乳的包装瓶半天,发现啥标签都没有,莫非是哪家三无小企业生产的? 这么一想,周大小姐激动了,三无好啊三无妙,要真是三无产品,她分分钟就跟人家谈妥合作,将这款护手乳引进周氏旗下的日化厂,并马上推广上市,绝对能吸引一大波的消费者。 岂料,搞到最后竟是妹妹同学的diy作品,周洁雯灼灼的目光投向了禾薇。 禾薇被周洁莹的大姐盯得老大不自在,不禁暗惊:难道是掺了空间出品的玫瑰花瓣的缘故? 她一开始做的玫瑰花凝露,许是提炼的纯,用料又大方,效果确实比市面上卖的一些国产润肤品要好很多,但和高档的进口润肤品相比还是有点差距的,不过是图个放心。所以过年时给她娘和干娘都送了一套。 这学期开学,无意间看到空间里凋落的玫瑰花瓣,秉着不用浪费的原则,在遇到学校花圃关门或是春雨连绵天不想湿鞋去花圃,便会偷懒渡些空间的玫瑰花出来,掺着花圃买的玫瑰花瓣捣鼓了些玫瑰花凝露送人。 如今细想,庆幸当时掺的不多,护手乳这次一比一算是最多的。送的对象也不多,除了两个干姐姐就是周洁莹、米小糖,要不然效果怕是更逆天。 “照我说,别光盯着效果,小妹你把材料罗列出来,大致估下成本。”陆言谨明白周洁雯的意思了,怕是瞧中小妹这款护手乳的手工配方了,可别看它是diy的三无产品,成本不见得低哦。 禾薇也不扭捏,反正都是市面上找得到的材料,问大雅要了纸笔,唰唰地把护肤乳的用料配方罗列到纸上,再挨个地标上价,粗粗一估算,洗手间那瓶700毫升的护手乳,起码得值两三百,这还不包括包装、人工、水电气呢。 “哎呀,没想到这么小一瓶护手乳竟然这么贵,难怪效果好,一分价钱一分货啊。”唐宝茵刚让大雅把洗手间的护手乳拿出来了,听小妹报出成本价,抱着护手乳不肯撒手了,这么好东西给顾客用也太浪费了,果断抱回家独乐乐! 周洁雯听到成本价也吃了一惊,不由失笑:“本来还想捡个漏的,如此看来,想以‘价廉物美’这个特色抢占市场怕是行不通了。” “为什么抢占市场一定得‘价廉物美’?”周洁莹纳闷地问:“‘纯手工的天然护肤品’这个概念不行吗?市面上的护肤品是多,但纯手工的天然产品不多见啊,价格贵那是理所当然的……” 周洁莹随口而出的话,给周洁雯打开了新思路,脑中豁然开朗:是啊!如今的护肤品市场,推崇天然的产品很多,但真正的手工制品也就仅限于手工皂那些。乳液、膏体一类的几乎没有,如果周氏旗下的日化厂能开辟这么一个市场,何愁没有生意? 日后假使火到爆了,同行眼红都去跟风,“周氏日化”因是推出第一人,在该领域站稳了脚跟,短时间不怕被挤出市场,创新其他产品也不愁没时间。 回过神的周洁雯欣喜地一拍妹妹的肩:“回头大姐给你奖励!”而后一脸企盼地看着禾薇,郑重地道:“莹莹的说法拓展了我的思路,日化厂需要改革,而且需要大改革,但前提需要你的合作,不知你肯不肯?” 合作什么?无非就是配方。 而她所知的两项护肤品配方,其实没什么难度系数,关键是抛入材料的先后顺序和火候,只要这两者掌握了,diy就成功了。主材料像玫瑰花、玉兰花,还能用其他花瓣代替。 倍受周大姐推崇的玫瑰香型护手乳,恰恰是火候不到位的玫瑰花凝露半成品,偏因空间玫瑰花瓣的效果,受到了大家的瞩目。 禾薇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想着当初生活载体的拓展升级离不开周洁莹送她的那串五彩手链,小手一挥,特土豪地说:“不用合作,配方其实挺简单的,拿去用就好。” “那怎么行!”周洁莹生怕好朋友吃亏,跳脚反对:“你捣鼓出来的成果,哪能让我大姐白拿。她又不是自己用,是去做生意耶!” 周洁雯对这个胳膊肘随时能往外拐的妹妹彻底没想法了。虽然她说的是事实,自己也不可能真的白拿去用。可经小妹的嘴表达这层意思,咋就那么怪捏?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ps:  亲们五一快乐!心情棒棒哒! 第516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最后,周洁雯拍板,配方的事一锤定音: “既然薇薇没别的想法,那我回去参照市面上的配方转让行情价拟份协议,莹莹有你的邮箱吧?到时我们可以再联系。” 禾薇还想反对,被周洁莹打断了:“哎呀薇薇,既然把配方给我大姐,那就照我大姐说的吧,她可是生意人,绝对不会搞错哒。” 周洁雯听得好气又好笑,但话糙理不糙,小妹说的还真没错,如果没有市场潜力,她不可能花大价钱买禾薇这两个配方。 可禾薇心虚呀。万一全用市场上的花瓣做主料,做出的护肤品效果不达周洁雯的预期怎么破?干姐姐和周洁莹她们,可以说是件由俭入奢,自然觉得最初的产品也很好用,可周洁雯初次接触便是掺着空间花瓣的护手乳,日后发现花精力投资的产品效果不及她想象的好,成本又高,对此心生怨艾了怎么破? 于是想了下对周洁雯说:“要不这两个配方姐姐你先拿去用,我那毕竟是diy捣鼓着玩的,调试出来的成品时好时坏的,也不确定大批量生产出来的效果会如何。等姐姐试过后觉得值得投入生产,咱们再谈别的也不迟。” 周洁雯打从第一个照面起,就对禾薇挺有好感,觉得这小姑娘知书达理,举手投足也很有大家闺秀的范儿。若不是调查得知她不过出自江南一个小县城的小康之家,父母曾是家具厂的工人。大字不识几个,都要以为她是出自哪个高门大户悉心培养的千金小姐了。 现下又见她考虑地如此周到,周洁雯不得不在心里赞一句:小妹这次的眼光着实不错。或者说运气不错。 “既然薇薇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厚着脸皮拿去试生产了。放心,无论结果如何,这个配方就当是我买下了。” 这次,禾薇想再反对,周洁雯也不依了。禾薇肯在协议签署前就把配方交由她试生产,就已经够厚道的了。她堂堂周氏实业的ceo,诚信度难不成还及不上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小姑娘? 周洁莹见两人谈完正事,拉着禾薇的手摇来晃去地提议:“薇薇。那要不在这之前你住到我家来嘛。白天我都一个人,老无聊了。” 禾薇歉意地摇摇头:“我订了明天晚上的动卧回家,可能要等八月份才回来。” “你要回家哦。”周洁莹失落地声音都轻了,巴巴地瞅了她大姐一眼。终究没敢说想去清市玩。因为过几天要进行一次比较全面的术后检查。医生、床位都预约好了,家人是绝对不会放她出京都的。 周洁雯显然看懂了小妹的欲言又止,无可奈何地说:“你就死了外出玩的这条心吧,起码还得养个半年,放你去学校上半天课都够我们提心吊胆的了,别得寸进尺!” 禾薇拉着周洁莹在接待室的沙发坐下,安慰她道:“你大姐也是为你好,你想想你这可是大手术。才半年就想活蹦乱跳到处跑啦?而且我这趟回去是有事要忙,我家厂子搬迁。我妈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帮她。所以就算你跟了我去,我怕是也没多少精力顾你。还是等你身体好了,可以跑可以跳了,我再带你去我老家玩怎样?” “一言为定?”一听能去禾薇老家玩,原本还呈低落状的周洁莹,陡然又活过来了,伸出小手指要跟禾薇拉钩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完钩,俩女生相视一笑。 禾薇心知肚明得很:这丫头哪是真的想去清市玩啊,分明是惦记禾鑫比较多吧? 话说回来,禾鑫过完暑假就要来京都读研了,要不要给俩人牵个线、保个媒啥的? 如今看来,妹有意那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郎有没有情。 …… 本来说好中午要跟周洁莹俩姐妹一块儿吃饭的,结果临近饭点,罗智先一步给唐宝茵打来电话,说已经出发来接她们姐妹仨了,中午在帝煌娱乐城旁边新开的法国餐厅聚餐。 唐宝茵这边还在讲情话,那边贺擎东的电话也进来了:“罗智出发去接你们了,别落下东西,吃过饭不回陶艺吧了,带你去个地方。” 禾薇为难地瞅了周洁莹一眼,想说已经和同学约好了,临时爽约不好吧。周洁雯极有眼色地拉着妹妹起身说:“既然你们有事,那我跟莹莹就不打扰了,等薇薇从清市回来,再请大家赏脸吃顿便饭。” 陆言谨上前和她握手寒暄:“真是不好意思,男人们在另一处碰头,事先忘了跟他们通个气。” 周洁雯笑笑表示理解。 “薇薇,那我先走啦,到家了记得跟我联系。等你回京都,我们再约……”周洁莹一步三回头地叮咛禾薇。 禾薇看地好笑不已,朝她挥挥爪子:“好。” 周家姐妹走后没多久,罗智的车就到了,没熄火下车,直接摁喇叭提醒店里的姐妹仨。 见三姐妹出来,罗智摇下车窗说:“随身物品都带上了吧?下午要去阿擎那块地看看,回来晚了就不过来了。” “阿擎有什么地?”唐宝茵不解地问。 禾薇倒是想起来了,不就是聂家出于愧疚、硬过户给他的那块山地咯。 罗智的回答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还记得满汉楼和聂氏医院那起案子吗?聂家那老头死前把这块山地给了阿擎,连着一座山头,面积还比较大。” 唐宝茵表示鄙夷地撇撇嘴:“面积再大也不过是块地,以为这样就能让阿擎认祖归宗原谅他们了?早几年干嘛去了?” “你这么义愤填膺的干什么!”陆言谨好笑地接道,随即问罗智:“怎么突然想起去看地了?”那块地除了种过罂粟。再就是曾做过满汉楼的蔬菜基地,貌似没别的娱乐设施了。大热天的,这帮大老爷们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要去那儿晃了? 罗智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被阿擎三言两语的别庄建设撩拨地心痒痒,一窝蜂地想去挑几垄地种菜种瓜吧。 囫囵说道:“反正也没别的事,阿擎说要把那儿改造改造,回头建个别庄,我们就陪他一块儿去看看咯。” 改建别庄的计划,禾薇也是知道的。闻言,点点头,算是间接地给罗智解了围:“是有这么回事。” “别庄好啊!等下问问阿擎。若是有的空,给我也留间房,这样以后上东郊玩,就不怕晚了还得开夜车赶回来了。特别是秋天的时候。住在山边多么有诗情画意啊。白天野炊、晚上烧烤……”越想越有戏,唐宝茵扭头叮咛未婚夫:“阿智阿智,这任务就交给你了啊,必须蹭到一间房。” “既然蹭了就两间。唐宝茵同学你莫不是想单飞?”陆言谨故意板脸道。 “哈哈哈,我哪儿敢啊。”唐宝茵俏皮地吐了吐舌,不客气地差遣未婚夫:“阿智听到没?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咯。” 罗智默默地抹了把汗,这任务的难度系数有点大啊,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充其量蹭几垄地。女人们倒好,直接蹭上人家的房子了。 禾薇懒懒地歪在椅背上。乐呵呵地看戏。 其实两个干姐姐不说,日后别庄建成,她也会给她们留客房的。 昨晚跟某人一起看改建图纸的时候还在那儿说:以后秋天到了就去别庄玩几天。丰收的季节嘛,山上地里成熟的蔬果不要太多哦。可光他们两人多没意思啊,所以肯定会叫上这帮兄弟姐妹哒。 怕就怕徐太子他们习惯了出入都是五星级标准的住宿环境,瞧不上简陋的农家四合院。 即便是徐太子牵头的生态农庄,虽然名字上带着个“农”字,但那里头对外营业的温泉别墅,不止听着高大上、住宿条件也的的确确符合五星级标准,说不定比一般的五星酒店还要上档次。更别说还有各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健身设施,譬如室内健身房、室外游泳池,甚至还有高尔夫球场等等。 反过来再看贺擎东计划的别庄,那就是地地道道的山里农庄了,唯一的运动项目估计就是爬山了。囧了个囧。 当然,这么做也是为了和生态农庄有所区别。倒不是怕徐太子等人起误会,而是高大上的休闲去处再怎么建也越不过生态农庄的规模,倒不如整个接地气的别庄。 快节奏的大都市生活过腻了,住到农家四合院里换换心情,顺便也让兄弟姐妹们多个消遣的去处。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中午要聚餐的法国餐厅。 除了徐太子、罗智、贺擎东三对小俩口,顾绪、石渊还有徐海洋三人开完碰头会,也各自回家接来了媳妇。 生态农庄的十大股东,就方湛、陆宇浩等四个还在象牙塔里混的小年轻没带家属。倒不是没有女朋友,而是带着女朋友参加这类兄弟聚会不合适。 像他们这种政治家庭出身的孩子,以后难保不被家里安排着联姻。学校里谈的女朋友,等毕了业会不会继续交往还是个未知数。既然还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那当然不带了,免得说句话还要斟酌再三。 至于贺擎东举荐、另外九人一致表决同意的江宜舟、沈之砚两人(不是排挤赵赫,而是赫少爷拓展海外市场,把手头资金耗光了,还欠了银行一大笔贷款,心有余而力不足。),虽以投资伙伴的身份,被纳入到珍味馆的股东行列,但和生态农庄依然是两条线。所以今天的聚餐,没他们的份。 “私房菜馆的名字已经定下来了吗?”方才下车时,正好碰到顾绪俩口子,和便宜师傅聊了一路,听说他们在筹划的私房菜馆,除了地址还没落实(就等满汉楼的竞拍归属),其他都定妥了,包括菜馆名,叫“珍味馆”,即取“珍馐百味”之意。 这会儿被安排在贺擎东身边,享受着贺大少细腻的餐前服务——拿消毒毛巾给她擦手,禾薇顺嘴问起这个事。 “嗯。”贺擎东认真地给她擦着手,应道:“海洋找算命先生测算过,同批名字里就‘珍味馆’是大吉。” “这下真的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啦。”唐宝茵爽朗地笑道,接着端起酒杯招呼大伙儿:“来来来,柠檬水代酒先敬你们一杯,祝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啊!” 大伙儿欢笑着举杯碰了碰,意思意思地呡了两小口。法国餐厅的柠檬水酸死个人,哪能真的当酒一饮而尽啊。 “其实也不欠东风了,有老沈、老江他们的资金注入,竞拍肯定不成问题了,也就时间上早晚的事。”徐太子扶了扶充斯文的眼镜,笑眯眯地说。 “那就更要庆祝了。可惜现在是中午,喝不了酒。”陆宇浩砸吧了一下嘴,有点馋法国正宗的红葡萄酒了。 贺擎东正给小妮子换果汁,大姨妈才走没两天,太冰的不许她喝。闻言,头也没抬地说:“我不介意你们都喝酒,真的。” 比真金还真! 最好个个都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就不用夹在他和小妮子中间充当高瓦数的大灯泡了。 其他人恰好相反:那怎么行!喝了酒还怎么开车啊,不开车怎么去东郊那块地啊。 尤其是陆宇浩,法律系的高材生,最擅长逻辑推理,从a=b、b=c得出a=c的结论,立马接道: “擎哥我不喝,我帮你开车。” “擎哥回来我帮你开。”方湛也不甘示弱地表心意。 石渊哈哈笑道:“成啊,都你们来开。咱们十六个人,阿智那车比较大,坐六个绰绰有余,另外再开三部就差不多了,你们四个没成家的,今儿的驾驶任务就归你们了,正好一人一部。” 陆宇浩一听傻眼:“渊哥,我们开车没问题啊,问题是,你准备叫酒水?” “那必须啊。” “嗷——” 陆宇浩四个被赶上任的“司机”,为喝不上甘甜的法国红葡萄酒而遗憾地嗷嗷叫。 “这就叫辛苦你们四人,造福我们大家。认命吧骚年!” 底下一片欢乐的笑声。(未完待续。) 第517章 薇的农场 这家法国餐厅许是新开张没多久,上的菜,无论是开胃头盘、还是后续的主菜、甜点,都分量十足。不像别的西餐厅,二十寸的大盘子,只搁拳头大那么点菜。 不止菜量足,味道也不错。 洋葱汤、蜗牛、牛蚝、鹅肝酱是法国菜里必点的。 其余像马赛鱼羹、鹅肝排、巴黎龙虾、红酒山鸡、天妇罗、烤鳗鱼、沙福罗鸡、鸡肝牛排、法式煎羊排、藤椒焖羊腿、牛奶蘑菇汤等也都不错。 十六人的大桌,其中十个又是男人,除了冷盘、主菜、汤水这些,甜的、咸的点心也不能少。 咸的点了法式茶烙饼、法式蘑菇蛋卷、瓤馅鸡肉饼、法式火焰薄饼、菠菜乳蛋以及大伙儿都想尝尝的公爵夫人土豆。 甜的当然离不了鼎鼎有名的可可马卡龙、焦糖泡芙塔、焦糖布丁、国王格雷派饼、慕斯蛋糕、舒芙蕾草莓卷…… 贺擎东每上一道菜就先往小妮子餐盘拨拉一点,免得被一帮男人抢光了。 餐厅上菜的速度并不慢,加上点的菜多,禾薇光负责吃都来不及。有时见他拨拉的多,就往他餐盘分一点,或者应他的要求,直接叉着喂到他嘴里。 被石渊看到,嗷嗷地做捧心状领头起哄:“擎哥,要不要这么甜蜜啊,看得我心都酥了。” “你也可以。”贺擎东嫌弃地瞟了他一眼。被他这么一打岔,小妮子还肯喂他才怪了。 石渊给自己怀孕的媳妇切了片羊排、舀了勺鱼羹。过了头三个月。吃嘛嘛香,当然得好好补了。跟着笑嘻嘻地说:“我当然可以啊,可还是觉得擎哥你跟嫂子甜蜜蜜……” “擎哥那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在岳父母家过了明路了,当然要怎么恩爱怎么来咯。”徐海洋也一脸促狭地打趣道。 “那倒是。这么说来,咱们应该敬擎哥一杯,恭喜他得偿所愿啊。”石渊一边说,一边拿起酒瓶,挨个儿给大伙儿斟酒。当然,陆宇浩几个肩负开车任务的“司机”就算了。 乐呵呵地斟到贺擎东这边时。被贺大少抬手盖住了酒杯。 “我不记得跟你们讲过我在岳父母跟前过明路这个事。”贺擎东淡淡地扫了石渊一眼。 言外之意——来,咱哥几个好好唠唠,到底哪个王八羔子又把老子卖了? 顾绪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拿纸巾吸吸鼻子,扭头跟媳妇讲悄悄话。开玩笑!这个时候撞上去岂不是不打自招? 石渊瞠目,赶紧和徐海洋眼神交流。后者仔细一想,特么还真没讲过。都是狐狸顾发照片到a群时透露的。一时大意。疏忽了。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 两个大男人企图以傻笑蒙混过关。 其他人纷纷别过头。那蠢样,简直不忍直视。 …… 吃了顿美美的法国大餐,一行人分乘四部车,浩浩荡荡地前往已经过户到贺擎东明年下的“微农场”参观。 取名做“微农场”很好理解——薇的农场,满满的贺少风格啊。 同时也表明了农场规模——微。和动辄万顷良田的大型农场相比,这座包含山头在内,也就勉勉强强五百亩。 看到农场大门上用柳木条钉出来“微农场”三个字,大伙儿都意味深长地笑了。妥妥滴领会了贺少的深意啊。 “薇啊——”周悦乐抿唇笑着,拖着长音拍拍禾薇的小肩膀。一脸促狭地朝她挤眼睛。 “薇啊——”唐宝茵也笑嘻嘻地勾上禾薇的脖子,“记得给我留个客房哟。” 本来还说让阿智出马的,现下看来,与其找贺大少,还不如找干妹妹来得更快捷啊。瞅瞅,连起个农场名都不忘媳妇,可见他媳妇是他心尖尖上的肉不解释,安排个区区客房又怎会有难度? 禾薇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没反应过来。夏日的午后,吃饱喝足有点犯困,加上车子行驶途中一震两震的,把她给震熟了。被某人搂在怀里睡了一路,这会儿刚下车还有点瞌睡懵懂。 见宝贝媳妇被众人围着打趣,贺大爷心疼了,把提着的箱装矿泉水和车载冰箱里拿出来的听装啤酒、雪碧、咖啡等冰饮塞给就近的徐海洋,上前拉过小妮子护在怀里,对众人说道:“站太阳底下说话不嫌热?” “热热热啊!热死个人了!” “擎哥里头有乘凉的地儿吗?” 停好车追上来的方湛和陆宇浩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不是来挑菜地的吗?坐着乘凉还怎么挑?”贺擎东挑眉扫了他们一眼,牵着小妮子往里走。 农场里头因为在整饬,车子只好停外头。正好,大门外栽种着的几棵合欢树,枝繁叶茂的正好给车子遮阴。 农场现在是真的成单纯的农场了,没有乱七八糟的作物、也没有武装巡逻的保安,就几个雇来种地、养殖、看果园的操着外地口音的农户。 没了保安的保安室如今住着一个看门的老头儿,老家在京都以北的农村,因迁居京都城里的子女都不肯赡养他,不得不出来讨生活。农场包吃包住、还给开一千六的月工资,老头儿开心地找不着北,看起大门可尽职了。 这会儿虽是午后,又是大夏天,最是容易犯困的时候,但老头儿精神矍铄,坐门房的窗口前认真地看着大门。看到贺擎东领着一群客人进来,赶紧出来迎接:“东家这么热的天也来视察啊?” 贺擎东朝他颔首:“辛苦了。” 老头儿受宠若惊地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贺擎东也是看中他的实诚。所以才留下他。 对此回了个淡淡的笑,拉过身边的小妮子,对老头儿说:“这是我媳妇。下次即使一个人来也不需要做登记。” “哎哎哎,阿擎,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以后来你这儿玩,需要向外宾一样做登记咯?”顾绪揽着老婆走在贺擎东身后,闻言,很想踹某人一脚:“我们可是准备长期租你的菜地耶,这个脸面都不给我们?” “这会儿改口说租了?”贺擎东俊眉一挑。午饭前还嚷着白用呢。 “上午那不是开玩笑嘛。”顾绪打着哈哈说:“兄弟开的农场。难能白占便宜,必须租啊!等下我就去挑一块地,一年的租金当场付清。你们几个也是。今后这里就是咱们的私留地了,到时评比谁的地种的好,毓绣阁赞助打赏。” “有打赏那必须干啊!”石渊吹了声口哨起哄。 其他几个男人也都笑着应允: “比就比,谁怕谁啊。不就种地嘛。老子小时候还在老家下过水田呢!” “就是!种个地还能难倒我们?不过老顾你那话靠不靠谱啊。可别到时候地里出产了,打赏却没下文了。” 被大伙儿质疑的顾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要不要我录下来啊?” “那感情好!我来录,回头见者有份啊。”徐海洋快手快脚地摸出手机,开启录音功能,笑嘻嘻地凑到顾绪嘴边:“来来来。” “操——”尼玛还来真的?他的人品啥时候这么差了?顾绪吐血三升。 在大门口笑闹了一阵,感觉到热了。才想起找地方乘凉。 看门的老头儿主动问:“这么热的天,东家需不需要冲凉茶?我这儿有烧水壶。给你们冲壶凉茶过来?” “不必这么麻烦,我们有带饮用水。”贺擎东说道。 顾绪也笑着说:“是啊老伯,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没啥事,您忙您的去吧。” 其他人也都给了老头儿一个友善的笑,一个接一个往里走。 老头目送着一行人朝农场内部走去,挠着板寸头乐呵呵地自言自语:“这大城市里出来的就是讲礼貌啊。” 农场四周的栅栏围墙依旧保留着,沿着墙根种的五叶地锦爬满了整圈墙,其间还攀爬着几株带刺的野蔷薇。 野蔷薇的花期比较长,能从四月中旬一直开到**月份。这会儿正是花开正艳的时候,粉团的花簇,在高达两米的栅栏墙面上或隐或现,给五叶地锦织就的天然绿叶屏障增添了一抹动人心弦的艳。 “这个好!回头咱家院子里也去栽几株,真是太漂亮了!”周悦乐指着远处的绿墙以及墙上如星星般点缀着的粉色花团,喜欢地迈不开脚。 “也不看这是什么花,蔷薇哟!”顾绪拖着长音冲老婆意味深长地笑。 其他人也都了然一笑。又见薇,贺大少你够痴情啊。偶们佩服地五体投地! 贺擎东懒得跟这帮人解释这野蔷薇并非他临时让人栽上去的,而是原本就有的,估计是相中它茎上的尖刺了。既有防范之用、又含着“薇”的字眼,贺大少当仁不让地留下了它。 “那边就是要改建的房子,现在还没动工,可能有设计师在里头测量,你们要是累了可以去那里休息,里边有吊扇。想四处看的话,后排仓库里有巡逻车,自己开着走。前面那片果园过去是养殖场,回头挑些鸡鸭回去。嫌活的麻烦,就让工人给你们宰了,问他们讨点冰包。不嫌麻烦就直接提活的。” 贺擎东简略地交代完,牵着小妮子往山脚走。 其他人见大少爷那副架势,就知道他是想跟他媳妇独处,背过身一阵偷笑,不过还算识相地没去打扰,分头活动开了。 打算租地种菜的结伴去挑菜地。一人挑一长垄,自己种自己收。 在西郊的生态农庄,他们是老板,进进出出的客人多,基本都是有身份的。做老板的哪好意思挽着裤腿下地啊。但在这儿就没什么人认得他们了,想怎么体验生活都成。 不急着挑菜地的分批坐巡逻车逛果园。 时下正好是油桃、李子成熟的时节,这群人几乎个个都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平时哪有机会成群结队地上山下地啊,一个个的兴味不要太浓哦。 摘完水果顺道过便地去养殖场瞅了瞅。 看到微农场里发展成熟的养殖场,徐太子不无心动地说:“要不珍味馆以后的肉禽直接问阿擎进货吧。咱们那生态农庄里就不养这些玩意儿了。” 闻到这些味儿他实在吃不消啊。可能和夏天闷热也有关,养殖场里的味道特别重。不习惯这个味,走近几步都能把早午饭给呕出来。 原本生态农庄定的就是高大上的基调,人工湖里养点鱼虾蟹没什么,因为影响不了客人赏景;绿油油的草地上养几头奶牛应应景也没什么,牛奶多了还能给客人提供收费的牛奶浴什么的。可鸡鸭猪羊这些多了咋整啊?总不能五星的住宿环境里,时不时上演哞哞哞、咩咩咩、咯咯咯、嘎嘎嘎的多重奏吧?这也太不伦不类了。 可要是不开养殖场,说好的环保肉禽上哪儿整去? 如今那些长期对外销售的农户们,也渐渐狡猾起来了。量少还能坚持坚持天然有机。供应量一提上去,对不起,臣妾做不到了。 做不到却又不想失去大宗生意,怎么办呢?要么问圈养场买、偷偷摸摸地做二道贩子;要么就跟圈养场学,给家里的鸡鸭猪羊改喂人工饲料、进行激素增产。这么一来,和市面上的肉禽还有什么分别? 要知道,他牵头的生态农庄和珍味馆一旦开张,对肉禽类的需求量委实不低,若是等脱节了再找别的供货商,时间上紧迫不说,还可能影响声誉。 于是,在看到微农场里已具规模的养殖场,徐太子想不心动都难啊。赶紧找顾绪几个股东商议。 顾绪等人谁也没意见,唯一担忧的是:“阿擎没说过农场里有货滞销啊,会不会是跟哪个商户签好协议了?” 毕竟,满汉楼倒闭至今,都一个季度了。要是到现在都没找好下家,农场这么多产出还不得愁死啊?还得定期发放雇佣的工人工资呢。 “阿擎呢?电话也不接,这么热的天,跑哪儿去了?不会真爬山去了吧?”徐太子迫不及待想找贺擎东谈妥这笔生意。 “淡定!”顾绪拍拍他的肩,宽慰道:“到底签没签也不差这点时间,咱们先逛逛吧。等阿擎回来再找他也不迟。”(未完待续。) 第518章 迟到的成年礼物 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们,真心吃不消养殖场里充斥的味儿,赶紧撤了出来,还是果园里好,顺便再多摘些果子。 “对了,菜地你们都选好了吗?”顾绪见袋子满了,不摘了,这些提回去够老婆孩子吃了。挑了个大油桃,稍微擦了下就开吃,边吃边嘚瑟:“我准备挑阿擎要改建的院子前头那块地,嘿嘿,刚刚用步子量了量,约莫8*12,百来个平方吧,我老婆说瞅着很像某款游戏里的菜地,捯饬的很规整,离院子又近,累了能随时进去休息……刚听测量屋子的设计师说,院子前还要挖个荷花池,位置就在那块地旁边,多好啊……” 此言一出,遭到了很多人的眼箭齐射。 无奈这么好位置的菜地就那么一块,被狐狸顾捷足先登了,其他的都和粮田贴一块儿,果然是姓狐狸的,狡猾狡猾滴,趁他们喝着冰啤跟设计师唠嗑,小狗撒尿地把最好最便捷的菜地给占了。 “唉,老顾你都把那块地抢去了,我等只好将就着选几垄了,等阿擎回来再问问,院子后头不知还开不开地,开的话我预定一块。”徐海洋羡慕嫉妒地啃了一口手里的桃子,说道。 “我也预定。”石渊也跟着说道,一边不忘摘李子。老婆怀上了,这段时间特喜欢吃酸的,中午吃饭,居然指着装饰餐盘用的柠檬片说好吃,他光是看看牙齿都酸倒了。这不他刚尝了颗李子。酸酸甜甜的,这味道媳妇肯定喜欢。于是打算多摘点回去,反正是吃大户。不摘白不摘。 “只是擎哥带着嫂子上哪儿去了?”方湛帮着石渊摘李子,顺嘴问。 顾绪拿着一根捡来的桃枝,拍拍方湛的头:“人家想躲起来恩爱一把,你有意见?” “……不敢……” “……” 众人吃着自己摘的果子,摘的差不多了找了个树荫嘻嘻哈哈继续斗嘴。 贺大少牵着媳妇到底去哪儿了呢?上山啦。 绕过一片结满蟠桃的老龄桃林,两人来到一个相对比较隐蔽的山洞前。 “这里是聂美云曾经拿来当秘密研究所的地方,那次事之后。这里被封了一段时间,证据资料被国安派人装走了。”贺擎东说着,牵着她走到了洞里头。指着洞内深处的密道说:“这条道通往后山,这个石闸门本来可以开合,不过当时为了追缉,把它给破坏了。我让国安帮忙把另一头的出口给封了。免得还得雇人守后山。” 禾薇好奇地打量这个天然形成、人工扩大的山洞。约莫四五十方,挨着一侧石壁是一圈齐腰高的试验台,不过配套的仪器设备全被国安打包装走了,留下的就一组带柜屉的台面,当个写字桌、储物屉之类的还不错。另一侧石壁贴墙放着一组两米高的铁皮柜,柜门上的标签还在,柜子里头却空空如也,显然资料什么的都被国安做为证据封存带走了。 禾薇仰头看着圆弧形的洞顶。若有所思地偏头问:“这个山头也不算高吧,底下挖这么大个洞。日子久了不会塌吧?” “放心,赵部长派人来做过检测,百年之内绝无问题。”贺擎东笑着揉揉小妮子的头,给她解惑,“除了石洞本身坚固,聂美云应该也曾做过防塌措施。” 禾薇听了心里唏嘘:人不怕不聪明,就怕太聪明了走歪路。聂美云是个聪明的,可惜选了条最歪的路走,结果给社会带来多大危害。 贺擎东也不想过多提到聂美云,宠溺地捏捏她鼻尖,带着她往里走了几步,让她感受了一番洞内的阴凉,说:“后山的出口虽然封了,但留了丝缝隙,通道内的湿度不高,又阴凉,以后可以当备用仓库。外边这间,我打算摆些简单的家具。”以后带她来这儿休假,想住山上住山上,想住山下住山下,随便选。 禾薇抿嘴一乐,搬出空间里的按摩椅,拍着椅背对某人说:“来,歇个脚。” 贺擎东抬手在她脑门弹了一下,无奈地叹:“不长记性。” 禾薇吐吐舌,说:“就算有人进来,顶多以为是你提前放在这儿的嘛。” “强词夺理。”贺擎东拿她没办法地摇摇头,在按摩椅上坐下后,长臂一勾,把小妮子拉到腿上,顺势搂着她索了个吻。 半晌后,禾薇气息不稳地揉着火辣辣的嘴唇瞪他:“刚还凶我不该拿椅子出来呢,用起来倒是很爽嘛。” 惹来某人一串愉悦的低笑。 待两人都缓平了呼吸,贺擎东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锦盒,偏头亲了亲禾薇的眼睛,说:“抱歉,迟了这么久才送你这份生日礼物。” 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在学校,而他在丈母娘家小住。一个北、一个南的,没有刻意相聚。主要是他一早就开始准备的礼物那会儿还没拿到手,只好临时买了份小礼物凑合凑合地寄去她学校。 真正的礼物此刻才献上。 “不是已经送过我了?这是什么?”禾薇好奇地看着锦盒问。 “打开看看。”贺擎东有点紧张,扶着她腰的大掌竟然冒起了手汗。 禾薇依言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内容,不禁低呼一声。 【血珀耳坠。】系统君笃定地笑道:【材质和你脖子上的吊坠一个娘生的。】 禾薇闻言,摸摸胸前的血珀吊坠,偏头看某人:“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的吧?” “还好,托人问了问,没花多少时间。” 骗鬼! 禾薇斜眼睨他:“那为什么不在我生日的时候送?” 贺擎东低头吮住她唇瓣,含含糊糊地说:“打磨花了些工夫。”不仅打磨。还找雕工甚好的首饰雕刻师,在衔接滚圆的血珀珠子的那一截铂金坠勾表面刻上“h&h”的字母,也费了不少时间。毕竟不像戒指。内圈的宽度足够雕刻。 但说到底还是因为血珀太难寻,所以给耽误了。 禾薇轻轻喟叹了一声,握紧手里的锦盒,仰头承接他柔到极致的吻。 这个男人啊,如何让她不感动。 缠绵的一吻结束,贺擎东帮她带上了这对珠圆玉润的血珀耳坠。 原本想送她戒指的,但转念一想。代表定情的对戒,已经在她和他的脖子上挂着了,而代表订婚和结婚的对戒。势必要当着宾客的面珍而重之地给她戴上,所以生日礼物还是不选戒指了。 禾薇今天穿的是毓绣阁少女专柜的新品夏装:浅嫣红的中袖圆领斜襟短袄,搭配果灰蓝的过膝大摆裙。面料都是棉麻的,薄薄的很透气。 衣着的配色清新柔美。血珀首饰浓艳夺目。好比水墨画中的一点红,看得贺大少移不开眼。 禾薇见他半天不说话,手指捻着俏皮晃动的血珀耳坠,偏着头脆生生地问:“不好看吗?” “好看。”某人只觉得下腹一紧,嗓子都喑哑了,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粉嫩的脸颊,眼神一暗,微微倾身。似要再来一记缠绵悱恻的热吻,被禾薇娇笑地躲开了。 “别闹了。上来这么久,大伙儿该着急了。不是还要带我看菜地吗?种什么想好了吗?” 说话间,禾薇心里一动,对啊,空间兑得的培养液可以先在微农场试验嘛,若是效果好,今后搬新家了给她娘捯饬块菜地出来,没事种点时令菜,够爹妈两个吃的就行。 越想越可行,拉着某人起身,把按摩椅重新收回空间,急欲下山看菜地去。 上山时出于好奇,猜他会带自己上哪儿,以至于没怎么留意脚下的路,下山时发现山道旁的溪沟边,有不少野生野长的绿豆丛。这会儿还只是刚刚脱落花蒂的嫩豆荚,成熟差不多得等**月份。 禾薇扯扯贺少将的衣摆,巴巴地瞅着他打商量:“我想移一丛绿豆进空间可以吗?” 贺大少直想叹气。小妮子啥时候爱上种菜了?还都是野菜。 但最终还是妥协了:“我给你看着,小心点。” 禾薇踮起脚,对准他下巴亲了一口,欢喜地跑去挖绿豆进空间。 许是当初谁在这儿遗落了一颗生绿豆,又或是被哪只鸟儿衔来当粮食不小心掉在这儿,总之在浅浅潺潺的山溪水灌溉滋润下,出苗成长。又因没有人摘取,成熟的绿豆破荚而出,散落在溪沟四周,又各自长成一株绿豆……年复一年,这里已然形成一小片绿豆丛。 禾薇没有挖很多,就挑了两株相对比较壮实的,收到农场空间交给洁伊丝。余下的,依旧留这儿任它们自然成长,等成熟了再来采摘。 说到成熟,禾薇望向刚刚穿过的那片蟠桃林,问贺少将:“桃子是不是快成熟了?” “还早,起码得等八月份,到时我们肯定回来了,你想摘我带你过来。” “不是啦。”禾薇眼波流转地睨了他一眼:“我是担心你不在,没人负责采摘。”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贺擎东嘴角噙着笑拍拍她头。因为刚接手这个摊子,时间过于仓促,今年的产出只好先供给上门来收的贩子,总好过烂在地头、枝头吧。等别庄改建好了,再做妥善安排。 “今年就算了,明年开始,你看要不要跟福利院合作?菜地分几垄给他们,想种什么随便,但划给他们用了,翻地、浇水、除虫、采收这些都得他们自己来。当然,产出也都归他们。果园和山上的水果成熟时,优先雇福利社的人来帮忙采收,工钱和工人们的一样,干一天活、结一天工资,这边会提供几间宿舍供他们歇脚……” 禾薇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间接做慈善呢。虽不像别个慈善家捐助物资或直接捐钱那么明显,但对福利院来说,这样的支助法子才最长久。既稳定持久,又不会让福利院里的老人、孩子产生不劳而获的想法。 说实话,她和两个干姐姐姐正愁没什么新路子帮福利院。早先教他们做的端午香囊、驱蚊手环什么的,被外头一些偷工减料的小商贩模仿了去,价格压得很低,流失了不少客源。有了微农场提供的菜地和活计,福利院的开支负担能减轻不少。 于是没等他说完,就忙不迭点头:“好啊,这样再好不过了,相信院长她们一定会很开心。” “嗯。”贺擎东勾勾嘴角。他就知道,她会认同这个想法。妇唱夫随神马的,成功了第一步。 小俩口边走边说,下到山脚时,日头正好遮阴,趁这会儿不晒,贺擎东带她去看那块单独开辟的菜地。等别庄建成了,他打算在那块菜地上种些她爱吃的菜。 宝贝媳妇吃的菜是他种的,这个画面光是想想就美好得不得了。 百来方新翻的菜地,被开垦成二十来块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块和块之间是供人走动的空隙。远远瞅去,就像游戏里的农田,和现实中的长垄地有着很大的差别。 “这块地里的产出,我们自己吃,所以种类要多、量不需要大。我问过种菜的农户了,他说这么种也不影响。”贺擎东在一旁柔声解释。 禾薇开心地跑到地边,绕着菜地兜了一圈,回到贺少将身边说:“你先别忙着让人种啊,回头我想想种什么好,反正不急在这一时。”她还没兑出那个培养液呢,而明天就要回家了,再回来肯定得等八月份。 贺擎东以为她是想种着玩,笑睨着她说:“嗯,不让别人种,回头我们俩自己搞。” “这主意好。”禾薇听得眼眸一亮,握着男人的手开心地蹦了蹦,裙摆都飞起来了。 “好了,不就种个地嘛,都能兴奋成这样。”贺擎东好笑地摇摇头,见她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拉着她往那一溜平房走,“去屋里头躲躲,喝点东西。等老顾他们都看完了咱们就走。” 没走几步,徐太子、顾绪等人坐着巡逻车从养殖场回来了,老远看到贺擎东就喊:“阿擎!擎少!有笔生意谈不谈?”(未完待续。) 第519章 只要爷喜欢,没人能反对 养殖场那块,倒是真没找到合适的下家,倒不是没人来收购,而是贺擎东另有想法。 这年头蔬菜不好放,肉禽保存得当,还是可以保存一段时间的。 市面上的猪羊肉、鸡鸭蛋,都圈养的居多,像微农场这样放养在山谷,吃的是野草野菜,喝的是清冽的山泉,粪便什么的拿去堆肥,论绿色有机,谁比得过它们? 于是,猪羊他没打算卖,等着过年杀年猪、年羊。到时自家吃也好,送人也好,不愁没销路。 实在吃不完,除了熏火腿、做腊肠,处理干净了速冻起来,吃到来年盛夏不成问题。 至于鸡鸭,除了平时吃的,大部分都留着产蛋,定期往清市送一些。 丈母娘的手艺辣么好,做的咸蛋、皮蛋都很好吃,多送点去也不浪费。另外,老鸭煲汤、母鸡清炖,味道绝不比当地农户养出来的竹园鸡差。 他在丈母娘家喝了那么多天的鸡汤、鸭汤,是时候回馈了。 如今听徐太子提议说合作,贺擎东考虑了一下,说:“养殖场倒是真没定下家,不过我本来打算留着自用,你确定要就派人来提货吧,不过得给我留足自家吃的。” 徐凌轩哭笑不得:“不够卖你就让人多养点呗,多大点事儿啊,值得考虑这么久。”害他紧张了一把,还以为他已经跟别的商户签了供销合同了。 合作有戏、皆大欢喜。 几个男人说说笑笑地往装有吊扇的平房走,瞥见那块菜地,顾绪兴奋地拍拍贺擎东的肩说:“阿擎,我选好菜地了,喏。就那块,到时我带着老婆、孩子来种地,累了就住你家了,记得给我在别庄里留间客房啊。” “哪块?”贺擎东顺着他目光望过去。 “就那块啊。”顾绪指指那块规规矩矩的长方形地块,“这附近我看过了,就这一块地可以种东西。别的我听设计师说都有别的用途啊。” 贺擎东神色古怪地觑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驳道:“那块是我开出来的。不外租。” “啊?”顾绪一脸懵逼。得瑟半天。这地是有主的? “噗哈哈哈……”徐太子等几个没抢到这块风水绝佳菜地的男人们,见狐狸顾白高兴一场,全都捧腹大笑。 周悦乐为首的几个女人。溜达一圈出汗了,先男人们一步跑回来吹风扇,聊天聊得正起劲,听到外头传来男人们足能震破天的笑声。纳闷地从屋里出来,看到禾薇。忙朝她招手:“薇薇,你上哪儿去了,水也不带一瓶,渴不渴?快过来吹风扇。屋里头凉快。” 禾薇笑着跑过去。一一跟她们打招呼。 周悦乐先问:“薇薇,他们那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笑成那样?”哦,有一个没笑。恰是她家英明神武的老公,懵逼的表情实在太搞笑了。周悦乐赶紧拿手机拍了下来。然后和禾薇几人说了一声,过去看看情况。 石渊的媳妇罗琳琅因为怀着身孕,没有去,只徐海洋的准媳妇沈瑞珠跟着周悦乐去了。 唐宝茵和陆言谨也都留下陪禾薇。反正有什么笑料,那两个女人肯定会带回来分享的。 “咦,什么时候多了对耳坠?上午还没嘛。”唐宝茵率先发现禾薇耳垂上多了对通透欲滴的血珀耳坠,狐疑地问。 “这材质瞅着像是血珀。”一旁的罗琳琅说道。她跟石渊还没结婚,准婆婆就送过她一串血珀材质的手链,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听是血珀,唐宝茵意味深长地瞅了眼禾薇的胸口,笑着说:“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某人刚刚送你的呀?嗯嗯嗯?”完了还朝禾薇挤眉弄眼。 禾薇羞意上涌,从脸一路红到耳根脖子。 陆言谨一眼就懂了,冲唐宝茵笑骂:“有没有你这样做二姐的啊?居然欺负小妹。”抬手作势要拍她。 唐宝茵哈哈笑着逃开了,回头对禾薇说:“开个玩笑,薇薇你别害羞啊。二姐给你去拿好吃的。” “薇薇我们也进去,外头太闷了,刚到那会儿还有点山风,现在是叶子都不动了,站着都能出汗。”陆言谨拉着禾薇进了屋,让罗琳琅也赶快进来,怀着身子可别中暑了。 没一会儿,周悦乐两人回来了,个个憋笑憋得脸红红。 唐宝茵几人好奇地问:“咋回事儿啊?他们笑,你们也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事,快说来听听。” 周悦乐没有因为出糗的是自家老公而保持缄默,边笑边把事情经过一说,唐宝茵几个也跟着哈哈笑开了。 禾薇本来没觉得这事儿有啥好笑,听她们一说才知道笑点在哪儿,敢情前头还有那么一茬啊。 “唉哟我的肚子,笑得我疼死了。” “哈哈哈,我也好疼……” “哎哟琳琅,你肚子里还有娃呢,可别笑得太厉害了……” “……” 好不容易止住笑,唐宝茵揉着肚子问周悦乐:“悦乐姐,那你家还租不租地啊?” “租啊,这不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去菜地了,你们几家都挑好了吧?就剩我们家了。” 话音刚落,顾绪顶着一张黑漆漆的俊脸回来了。 周悦乐愣了一下,忍着笑问:“挑好了?” “嗯。”顾绪无限委屈地抱着媳妇求安慰,“本来离院子最近的,这下离院子最远了。就近的地都被这几个家伙抢占了。” “噗……哈哈哈哈……” 不知谁起的头,又开始了一阵停都停不下来的爆笑。 …… 这趟南下清市,队伍可谓是浩浩荡荡。 五个人、十件行李,且都是大行李,还不包括贺擎东事先邮寄的。 小李为此专门借来一辆小卡,拉上行李送一行人前往动卧车站。 小冯开着七人商务车。跟在小李掌舵的小卡后头,好在这天晚饭吃的比较早,抵达车站时,有充分的时间办行李托运。 清市那边已经通知了贺迟风开辆大车来接,所以行李尽管多但并不担心。 老爷子还没坐过动卧,一路别提多新奇了。拉着大孙子问东问西,要不是时间到了要检票上车了。老爷子提的问题足能凑写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了。 上了车厢。贺擎东拉着小妮子进了一间包厢,走进去之前指指对面:“爷爷,你和冯叔他们住这间。” 老爷子不由噎了噎。臭小子!这是嫌他烦呢还是嫌他这盏大灯泡?三人间住两人。要不要这么奢侈! 吹吹胡子,扭头和老冯咬耳朵:“老冯啊,车上要待一晚上这得多无聊啊,要不咱开个赌局玩玩?就赌那小子会不会趁机把我大孙媳妇给‘吃’咯……” 老冯听得一头黑线。真希望自己的耳朵能选择性关闭,这样就不用赶鸭子上架地下注赌大少爷‘吃’还是‘不吃’了。 那厢。被拉进包厢的禾薇,偏头看看某人,忍不住问:“这包厢真被你包了?还是你给爷爷他们买票时,铺位已经被别人买走了?” “是我买的。莫名其妙插个陌生人进来。不爽。” 禾薇听了一阵无语。动卧票,又是堪比飞机头等舱的高等车厢,即便是淡季。一张床铺一晚上两千大洋也跑不掉,何况这会儿正值学生放假高峰期。最起码得两千四五百吧,这位大爷居然眼也不眨地买了个空铺,就因为不想和陌生人同个包厢。 贺擎东被她的表情逗笑,揉揉她的头,推她在沙发上坐下:“想吃点什么水果?我去洗。” “我来吧,你歇着。”还是伤患呢,禾薇按他坐下别起,然后打开装水果的袋子,一样一样往外拿。 有些是需要洗的,有些不用。尤其是那蜜瓜,来之前老冯都处理好了,削皮去瓤切成小块装在保鲜盒里,外头用干冰袋裹着。 禾薇拿了盒大的送到对面包厢,让老爷子他们睡前也吃点水果。结果被老爷子戏谑的笑眼迫地逃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贺擎东看她小脸红扑扑地跑回来,微挑俊眉问。 “还不都是你啦。”禾薇嘟嘟嘴,嗔睨道。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拉她在身边坐下,拿果签叉了块蜜瓜喂到她嘴边:“好,都怪我,别恼了,吃水果。” 贺大少闲来无事就翻几页《追妻秘笈》,“媳妇生气时怎么哄媳妇开心”这一条早被他背得滚瓜烂熟了,三言两语哄下来,本就没什么气性的小妮子,立马又高高兴兴地和他说话了。 果然,男人在这方面有着极其敏锐的感悟力,如同“没有丑女人只有蠢女人”这句经典语录,同样的,这世上没有不懂风情的笨男人,只看他够不够上心、够不够用情了。 小俩口边分享脆脆甜甜的蜜瓜,边聊天。 说到下个月即将参加的两场婚礼,禾薇很是不解地问:“你二弟之前不是已经在军部上班了吗?怎么突然又调去南城部队要从基层做起了?”真要从基层做起,干啥不一毕业就去? 贺擎东听老爷子提过原因,大概是二叔怕儿媳进门后,婆媳大战不断,于是果断地把儿子踢出了家门。南城离京都够远吧?而且没个三五年回不来,等回来估计孙子都抱上了。有宝贝孙子打头阵,婆媳间那把莫名其妙的战火,总该消停了吧? “……我也是听爷爷说的,具体谁知道呢。不过你也看到了,曜南那媳妇每次来家里,二婶哪次不闹地大家都不开心?要不是嫌离婚难听,而且多少会影响曜南今后的仕途,二婶能逼着她儿子把这婚给离了。这么不情不愿地给儿子娶媳妇,你说婚后能好过?二婶那脾气,啧,我可是领教多回了,想改我看是难。” 禾薇叉着一块蜜瓜还没来得及吃,被说了一串话的男人一口咬去了,完了还得意地在她唇上啄一口:“宝贝的瓜就是好吃,再喂我一块。” 禾薇不知该羞还是该恼,但还是拗不过他,喂他吃了几块瓜,抒发了一下内心的小感慨:“我看胡慧姐的性子挺不错的,没想到还没进门就跟未来婆婆闹得这么僵。不过你二叔家条件也不错,实在住不拢,分开也行啊,现在不都流行这么住吗?总比隔山望海地下南城好吧,那么远你二婶能同意?” 贺擎东不置可否地扬扬眉。 心说贺曜南那个媳妇,性子再好能好得过自己小媳妇?何况他一直觉得那个胡慧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深沉心机,只不过贺曜南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还轮不到他这个做堂哥的置喙。 再者,有胡慧那么个精明媳妇跟二婶那样的难缠婆婆对抗,二婶应该没那么多精力来惹自己小媳妇了吧。这么一想,唔,挺好。 于是轻笑道:“二婶怎么可能同意。但报名是二叔和曜南私底下商议通过、瞒着二婶进行的,等名额下来,二婶哪怕哭喊着要上吊地闹反悔也不成了。除非托关系走后门,但这毕竟是违规操作,二叔第一个不允许。” 禾薇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又问:“那胡慧姐的娘呢?不是说有眼疾吗?她这一走,她妈妈谁照顾?” “不知道,可能会一起南下吧。”贺擎东猜道,随后转头睨她,“小小年纪操不完的心,是老公我对你不够好吗?以至于心思都不搁我身上,嗯?放心,我们俩之间不会存在那些麻烦,别说我爸妈不在了,就算他们还活着,也不会扯淡这些。只要是我喜欢的,没人会反对。” 禾薇囧地不知道该接什么好,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好发。半晌,往他嘴里塞了块蜜瓜,擦擦手起身说:“我要去洗脸刷牙冲澡了。” “我陪你一块儿去。” “你陪我去干什么呀,男女洗手间又不在一处。” “嗯,我就在门口陪你。等你洗完了我再去洗。”贺大少伸了个懒腰跟着起身,顺手往小妮子****上拍了一下,噙着笑催道:“快去拿东西。” 禾薇羞得横他一记白眼,带上洗浴用品,由最好用没有之一的保镖男神护着去洗漱、冲澡。 在洗手间门口碰到老爷子,又接收到来自老爷子戏谑的笑了,禾薇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逃也似地窜进女用洗手间。(未完待续。) ps:今天立夏,小伙伴们吃乌米饭了吗?我们这儿立夏吃乌米饭,整个夏天都不会让蚊虫咬哦。 第520章 色那个狼 贺擎东抱着双臂像门神似地守在外头,无奈地瞅着老爷子:“爷爷,您就不能悠着点,你这样子不怕把你孙媳妇给吓跑啊?” 老爷子嘿嘿笑着,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大孙子,窃笑着说:“你小子才要悠着点,车上铺位那么窄,别一滚滚到地上撞疼脑袋,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啧啧啧……” 这话一出,饶是脸皮算厚的贺大少也受不了了,把老人往包厢一送:“您老赶紧睡去吧,免得明早起不来。” “哈哈哈……”成功调侃了大孙子一把的老爷子,叉着腰在包厢里开怀畅笑。 …… 两人轮番冲了个澡。回到包厢,都还没什么睡意,禾薇拿出掌上电脑,搜搜有什么好看的片子打发会儿时间。 贺擎东非要搂着她一起睡。 一米宽的铺位,相比其他列车的卧铺可以说是豪华级的享受了,可再怎么豪华也是单人铺。两人睡一张多挤呀。还有,旁边、上面那两张空铺位是买来看的吗?真是…… 腹诽无效,被长手长脚的男人搂在怀里、头枕着他温厚的胸膛。好在车厢里空调开得低,两人挤一起不仅没觉得热,反而还挺舒服的。一个人睡若不捂着被子指定觉得冷。 片子没挑好,倒是无意间点进了一个模拟类游戏,叫“悠闲农场”。新手登陆的画面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和一块矩形田地,跟微农场那块贺擎东准备拿来自己种的菜地很像。初次登陆。系统会赠送新手一笔资金,新手可用这笔资金购买蔬菜种子,然后翻地种地。等蔬菜成熟了卖给系统赚取金币,等金币数额达到一定量了农场会自动升级,升级后,无论是茅草屋还是田地,都会有所变化。 瞅着很像生活载体里的农场系统。 禾薇来兴致了,拉着男人注册了个名为“h&h”的新手号,然后照着指南一通摸索。可算是搞懂了游戏规则。给每块地种上初级种子白萝卜,看到提示说得过六个小时才成熟,才退出游戏界面。 “以后我们每天都玩会儿这个游戏怎么样?” 禾薇关掉电脑。趴在男人身上,把玩着他的睡衣扣子,笑眯眯地说。 贺大少哪可能反对。说实话,小妮子注册新手号时。想也没想就取名“h&h”。就足够让他欢喜的了。当下,捧着她脸一通亲吻:“好,随你喜欢。” 禾薇哭笑不得地推开他:“别闹,我还有正事跟你讲啦。” “你说。”他双手回到她纤柔的腰肢上,含笑凝望着她:“和这游戏有关?还是和我们那农场有关?” 禾薇讨好地笑笑,以商量的口吻说:“……我上次不是往我那空间里收了不少野菜、野花吗?那些野菜、野花繁衍了不少孢子,农场奖励我金币了,可以直接购买农场系统提供的蔬菜种子。也能兑换一些其他的。我看过了,现有的农场币能兑一瓶优化培养液。我是这么想的。种子不管怎么兑,数量总归有限,不如兑瓶培养液,把咱们微农场里的土壤改良一下,种出来的菜味道指定不差,你觉得呢?” 这是第一次——小妮子正儿八经跟他谈那个存在于她脑海、现有科学无法解释的所谓载体系统,贺擎东捧着她脸,目光柔柔地看着她,用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含笑问:“你是怕我种不好菜?所以要帮我把那块菜地改良一下?” “不是啦。”禾薇被他成功逗笑,指尖戳着他硬朗的胸膛,说:“改良后的土壤种菜肯定会好很多,你们几个不是要比赛看谁种的菜好吗?你不想赢呀?” 贺擎东被她戳的****上窜,抱着她翻了个身,支着双臂将她压在身下,克制着化身为狼将她拆吃入腹的冲动,哑声道:“不如你再添个筹码,我一定赢。” “什么筹码?”禾薇下意识地问。 贺擎东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禾薇俏脸一红,举起小拳头捶他:“色|狼!” 贺擎东不禁沉声低笑,大掌裹住她小拳,顺势引领着挪到小腹下方…… …… 贺迟风接到众人的时候,发现气氛略有些古怪,走到大侄子身边问:“怎么了?小俩口吵架了?” 经他的观察,老爷子心情好得很,甚至还在偷笑;老冯父子俩不像是会惹事的主;倒是大侄子的脸色不怎么正常,关键是看到他伸手去牵小媳妇时,竟然被甩开了。 贺迟风一脸“你小子肯定欺负人了”的指责表情,瞅着大侄子讨说法:“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小子我警告你啊,有错赶紧认,等到家要是还这样,等着被你小婶削吧。她干闺女她疼着呢。” 贺擎东摸摸鼻子,哪好意思跟小叔老实交代说昨晚不小心、爱的火花擦过了头差点导致城门失火。偏老爷子那个为老不尊、老不正经的,大清早把他堵洗手间门口追问“昨晚战绩如何”、“别让老头子我输啊”……结果被出来洗漱的小妮子听见,可把她羞坏了,一早上都还没理过自己呢。 贺迟风事先得知这一趟来的人不少、行李也多,特地去车行租了辆可容纳二十来人的面包车。行李箱塞不进上头的行李架,直接放后几排的座位上。反正位子足够多,不怕坐不下。 贺擎东趁老爷子几个还在下面说话,先拉着小妮子上车哄去了。 “都是我的错,有气就往我身上撒,别憋心里头。来,想打几下都行。”男人拉起小女人的手,往他胸膛上招呼,边继续哄道:“宝贝你看马上就要到家了,不是应该高兴么?被咱爸咱妈瞧见还以为你不愿回家呢……” 这还是人前那个沉默是金的贺少将吗?简直比她娘还啰嗦。 禾薇憋不住笑出了声。 老爷子在车下吹着胡子咕哝:“个傻丫头!怎不趁机吊吊那臭小子呢。和好得也忒快了吧,注定要被那臭小子吃得死死的……” 其他人都抬头望天,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未完待续。) ps:  立夏,来个加更~一晃眼,写到520章了啊,520,爱你们!月票好像还是双倍,顺便求个票~ 第521章 大家长上门 禾母前一天跟闺女通电话,得知贺家的大家长这次也会来,到时会住在他们家对门,一早就忙上了。 床倒是有现成的,店里当样品的单人床正好有两张,直接搬上来用就行了。可床垫不得现买啊,即使是用棕绷,一时半会也挑不到合适的。 于是挂了电话禾母就拉上禾父去商场大采购了。床垫挑好了让商场直接送货上门,俩口子继续挑空调被、毛巾毯、三件套。空调就主卧房间有,另两个房间临时安装显得仓促,关键是不常住,便听闺女的挑了两台品牌冷风机。牙刷、牙膏、毛巾这些日常消耗品家里倒是有,添几样缺的就行了。 买齐了回到家又是一通晒、一通洗。 好在夏天的日头足,洗衣机甩干被套、床单、枕套,日头下晾个半天也够了。 当天,俩口子也实在抽不开身跟车去接。一个得负责厨房,男方家长第一次上门(在俩口子心里,贺迟风一家已经是闺女这边撑腰的人了),可不得整顿好的招待啊。倒不是说心疼那钱、不舍得请客人上饭店吃,而是家里正好有菜,跟闺女通电话那天早上,禾老二俩口子来海城看儿子,顺道给他们家送来了几件山货,除了笋干、竹荪这些耐放的,还有一只山鸡、一只野生溪鳖和一网兜石蛙。正好拿来请客人尝鲜。 一大圆台面的菜式,虽然有许惠香过来帮忙,禾母还是忙得脚不沾地,只好全权委托贺迟风去接了。 至于禾父,得把店里的两张样品床拆了,然后捯饬捯饬、分批扛上四楼。 对门的钥匙居然在闺女卧室的书桌抽屉里。闺女在电话里告诉他们的时候,俩口子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怎么个反应了。 不过有钥匙就好办了,俩口子忙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可算是把一年没住过人的房子收拾干净了。今儿一大早。又去把窗户打开了通风透气。忙完这些,禾母管她的厨房活计去了,禾父一个人敲敲打打地先是把两张床给安装好,然后铺上床垫、放上被子、枕头。完了看屋子里有啥缺的。又去店里把两对当样品的床头柜和圆凳搬了上来。 暑假档期,很多店铺推出“买就送”、“买就返”的促销活动,禾记虽没搞这些噱头,但也不好意思关店门,于是老吴自告奋勇来看店。一则贺擎东是他“直属上司”,上司岳父母的烦恼不就等于上司的烦恼,他做下属的,不得随时随地给上司解忧啊;二则,他媳妇自打怀孕后,经常孕吐,尤其是在家的时候,吃啥都会抱着马桶吐个昏天暗地。倒反来禾家还能吃下点东西,量不多,但只要能吃下去、而不是吃完就吐老吴就够谢天谢地了。 所以这段时间。老吴得空就带媳妇来禾记,他出车的时候就让媳妇留在店里,帮忙看看店、陪禾母说说话,完了在禾记蹭顿饭。老吴也会经常提菜过来,要么是开车从郊区的农户家收来的顶新鲜的蔬菜、瓜果,要么是去渔码头挑的刚上岸的新鲜海货。一来二去的,禾父禾母也不当他们夫妻俩是外人了。于是这几天的看店任务就交给老吴俩口子了。 俩口子正兀自忙着,贺迟风接了人回来了。 见面自然是一通热络地招呼,其实男人们之间很容易混熟,这不。午饭才刚开席,老爷子就跟老禾同志聊得相当熟稔了。 许惠香悄声宽慰禾母:“看,我没说错吧?我公爹还是比较好打交道的,虽然板起脸的时候很吓人。但一般也就吓唬吓唬小辈。上过战场的人嘛,板脸训斥人成习惯了,动不动就爱扯着大嗓门训人。你们可别被他的表象吓住了,该说啥说啥,没啥好担心的。” 禾母双手兜着围裙,腼腆地笑笑。没说什么,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 说实话,在得知阿擎真实的家境时,她和老禾连着几个晚上都没睡好,俗话虽然讲“抬头嫁闺女、低头娶媳妇”,就是说娶媳妇通常往门户低的人家去找,嫁闺女则要挑门户高的。可同样也有个词叫“门当户对”,男女双方的家世背景相差太多,日后难免起摩擦,闹大闹凶了高嫁的闺女指不定受男方家欺负了。 是以,俩口子还真有些忐忑。 如今看到男方家的大家长态度这么谦和,禾母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至于另一半,恐怕等到闺女嫁人了都还不能完全落下,会担心她婚后日子美不美满、生孩子顺不顺当等等,做娘的就是这么滴操心。 和乐融融的午饭后,把老爷子送至对门午休,刚迈回自家,禾母就拽上闺女躲进卧室,打算来个娘俩谈心。虽说端午才刚见过面,可这不有事想问嘛。 生怕客厅里的毛脚女婿听见,禾母还把房门给关了,小心翼翼的动作逗笑了禾薇。 禾母笑啐了她一句“没心没肺”,而后拉着她坐在床沿问:“怎么突然就来了?没别的事吧?”指的是贺老爷子。因为闺女期末考前跟家里通电话还没说起男方的大家长也会来,回家前一天才说,这么仓促的,俩口子担心也正常。 禾薇便如实跟她娘解释:“贺爷爷嫌一个人在家无聊,所以临时起意跟我们来清市玩几天。冯叔是贺家的厨子,咱家搬厂子他会来帮忙做点心,这样妈你也能轻松点。” 禾母哭笑不得,戳着闺女的额说:“还没进人家门呢,就开始指挥起人家里的厨子了,也不怕臊!” 禾薇俏皮地吐吐舌。 禾母欣慰地看着她说:“不过看到阿擎家的人都对你挺好,爸妈也就放心了。人家对你好,你也要对人家好知道吗?……” 禾母很久没念闺女了,这一念就有些刹不住脚,足足说了半个钟头,直听得禾薇两眼直冒蚊香圈。 客厅里,贺擎东和小叔小婶以及丈人坐一起说话,有些心不在焉。 为什么丈母娘要在这时候拉着小妮子去房间说悄悄话?还关上了门,害他想竖着耳朵偷听几句都不成。莫非是来的人太多、引起了丈母娘的反感?还是礼送的不到位,让丈母娘不满意了? 正纠结呢,房门开了,扭头看到小妮子俏脸红扑扑地跟在丈母娘身后出来,母女俩脸上都带着笑,不像是聊了不好的事。贺大少暗舒了口气,总算放下了心。(未完待续。) ps:  先上一更,晚点还有。 第522章 人多力量大 贺老爷子不是第一次来清市了,但还真没好好逛过清市内外。 这次来,本着时间充裕,隔天就带着小冯出去溜达,近的有遇古巷、美食街、花鸟市场;远的有西山、南庄沟、圆顶山,外加几座庙宇、道观,一圈玩下来,大半个月过去了。 这期间,禾薇家的木艺厂也搬好了。 新厂址离高速口很近,无论是绕城高速还是城际高速,出入都得经过这个口子。当初也是相中交通便捷,才租的这里。如今一鼓作气盘了下来,整座厂子都成了禾家的,俩口子甭提多高兴了。 偌大的厂子,一天是搬不完的,不停不歇地一天搬满八小时,也起码得搬三天。不过后来,禾老大、禾老二都来帮忙了,家里有闺女、毛脚女婿搭把手,厨房里有老冯掌厨,店里有老吴俩口子坐镇,禾母便跟禾二伯娘、许惠香、水果店老板娘四个主妇,也都去了厂子。 得了禾母的叮咛,禾二伯娘和付大姐分别守着家具厂和新厂,负责清点搬进搬出的机器、木料、成品木器等家什,这样省得跟车的男人们分心了。 禾母自己和许惠香一起,跑进跑出给搬运的师傅门冲凉茶、递毛巾。顺便看着搬来的家什有没有按他们事先说好的摆到位。尤其是切割机那些笨重的大家伙,趁着师傅们还抬在肩上,最好能一次到位。 禾薇则负责把老冯煮好的凉茶、炖好的绿豆汤、蒸好的点心,打包送去两个厂子。贺擎东当仁不让地做她专属司机咯。 搬厂前一天,老爷子正好去西山玩。事先从小李那儿听说章志峰、何亮、王超三个都是退伍的特种兵,也知道珍珠小犬差点被大孙媳妇的堂姐卖到西山,要不是他们三人跟小李是交情过硬的兄弟,珍珠的事还不晓得会闹成哪样。因而这趟来清市,西山之行是必须滴。一来看看这三个小伙子,二来嘛,茶叶可是他心头好,早就听闻西山的“瀑布茶”有名。可产量小,没门路别想在市面上买到当年的新茶,尤其是嫩芽尖。这不,老爷子来之前。特地让小李去银行取了不少现金,揣身上来西山了。 可章家哪肯让老爷子出钱,不说这是章志峰的老首长,即便不是,凭他跟禾家的交情(章家两位女主人。已经和禾母聊成一器、交情匪浅了。在她们看来,既是禾家的姻亲,那也是自己人,哪能让自己人掏钱喝茶的道理),这茶叶钱是无论如何不能收的。 贺老爷子向来不爱贪小便宜,可是见章家老少死活不肯收他的茶叶钱,怎么办呢?老眼一眯,笑着说:“说起来,明儿个阿擎丈母家搬厂,那么大个家具厂搬迁。没个三五天怕是搞不掂。这天气又是每到下午就落雷雨,阿擎他丈母娘正犯愁呢,阿擎也跟着急,可他那脑伤,哪经得起用力,你们仨要是得空,跟我去帮两天咋样?” 章志峰三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儿二话不说点头,当即就去收拾东西了,打算去市中心住两晚,帮禾家搬厂子。 趁三人不在。章家两位女主人又忙着去给老爷子装茶叶,老爷子赶紧把装钱的信封往章家餐桌上的饭罩下一塞,拍拍手朝小冯一努下巴:“走!出去等!” 等章家人发现桌上的钱时,老爷子早就回市区了。 就这样。老爷子不仅买到了外头花钱也未必能买到的西山瀑布茶明前嫩芽尖,还帮忙拐到了三个壮劳力。 人多力量大,本来预计怎么滴也得辛苦三四天的搬厂任务,两天光景就轻轻松松搞定了。 压在心头上着实有一阵的大事总算安稳搞定,俩口子开心地见眉不见眼。 自家从此完完全全拥有一家大型的木器厂了,不是租的、是买的!从此再不必担心租金上涨问题、也不必担心租期到期会否被房东收回……厂子辣么大。想怎么布置怎么布置、想怎么归整怎么归整。心情那个激动、心潮那个澎湃。 根本不需闺女提议,禾母爽快地手一挥:“走!今晚咱下馆子,好好搓一顿。” …… “姐!老大!你们怎么来啦?”接到禾薇的电话,正课间休息的圆圆童鞋,跟辅导老师说了声,一路疾奔到校门。 “给你送好吃的呀。”禾薇笑眯眯地说。 厂子搬好了,家里暂时也没别的事,她就带着贺少将去毓绣阁晃了一圈。 陶德福端午节的时候往她家送了不少端午小食,除了一箱毓绣阁员工人人都有的节日福利,还有陶德福老伴自己做的松花团子、松花糕。所以禾母早就想着回送些什么了。听闺女说想去毓绣阁转转,正好,家里的咸鸭蛋、松花蛋可以吃了,便让她提了些带去,外加两盒章家送的西山瀑布茶。 陶德福正在店里发愁呢。 过几天海城市民中心要举办一场大型的古今绣品展览会,毓绣阁做为行内数一数二的大商家,自然也设了摊、派代表参加。 带队设摊的是恒城分店的掌柜。但顾大老板有要求,就近分店的掌柜也必须到场,领领市场行情、拓展拓展眼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这的确属于分店领导们的工作所需。 要搁平时,陶德福绝对不二话地参加,无奈近期他家出了点事,他那嫁到外地的大闺女前阵子带着放暑假的小孙囡回娘家做客,出去玩时运气不好出了场不大不小的车祸,大闺女住院需要人陪,小孙囡在家也需要人照顾,陶家俩口子忙得分身乏术。 不是没想过找个短期保姆来带孩子,可一时半会的,哪那么容易找到口碑好、手脚又勤快的保姆。这不,最近几天就连上班都带着小孙囡。 这么一来,哪还抽得开身去海城参加展览啊。小孙囡才三岁,带去办公室,给她点玩具尚能应付半天,可带去海城看展览就麻烦了。 “陶叔既然抽不开身,那就请个假嘛,展览那边我帮你去灵市面咋样?”看陶德福愁的头发都花白不少,禾薇主动提议:“我多拍些照片回来,再写份观后感给你,你看了不也一样能了解各家的绣品情况了吗?” 陶德福闻言,唰得亮了眼睛,但随即又暗了下来:“哪能麻烦你啊,难得回家住几天。何况天气这么热……” 禾薇笑着说:“没事儿,就算不代陶叔您去观展,这类型的展览我也很感兴趣哒。这几天天是热,但展览又不在户外举行,难道夏天我就不出门了?”(未完待续。) ps:  二更来啦~ 第523章 二人世界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陶德福当然觉得她这个提议好,可眼角偷瞥一旁沉默喝茶的贺擎东,就不知道这位爷心里是怎么个想法了。 贺擎东慢条斯理地搁下手里的茶盏,抬头迎上陶德福纠结的目光,忽而笑了,偏头宠溺地看着禾薇说:“行啊,我开车送你去。” 展览要举行三天,意味着起码得在海城住两晚,这么大好的独处机会,他肯放过才怪。 就这样,小俩口包袱款款地来海城过意外得来的二人世界了。三五天虽然少了点,但总比没有好嘛。 来之前想着答应圆圆暑假做冰淇淋给他吃的,就央着她娘学做了一些,放车载冰箱里给他送来了,另外还有老冯做的几样适合夏季吃的小点心。 圆圆听说干姐会在这儿待上三五天,还给他带来了好吃的,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嚷嚷着马上就想吃。 “你今天不上课了?”贺擎东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抱着双臂问小堂弟。 圆圆立马垮了脸,有气无力地答:“上啊。” 赛前辅导不同于一般的补课。一节课四十分钟,必须集中注意力听,别说脱一节课,思想开小差超过十分钟,都有可能听不懂。相比别个同学,圆圆的领悟力还算高的,可饶是如此,他也不敢轻易脱课。既然参加了,他可不打算只做个陪衬。全国性的大奖赛,特等捞不到,一二三等若也没份,那岂不忑丢脸了,暑假一个月白瞎了么?再说,即使他想请假辅导老师也未必准啊。 于是,趁着课间这几分钟。圆圆坐在车上,满足地吃了一碗抹茶冰淇淋,提上禾薇给他装好的食品袋,里头是老冯做的全麦薄荷饼干、椰蓉乌米糕。还有两盒冰镇的杏仁豆腐,让他带去教室跟同学们分享。 “这些冰淇淋和点心我带去公寓放冰箱,你放学了也过来,我们要在海城住几天,晚上煲汤给你补补。”禾薇把余下需冷藏的冰饮、点心放回车载冰箱。 圆圆一听。不再恋恋不舍了,跳下车,朝两人挥挥手:“那我进去啦。对了,姐,梅子她们这几天也在学校补课,要不要跟她们说你在海城啊?” “七月份就开始补了啊?”禾薇没想到海城一高抓得这么紧,期末考结束就紧接着为期一个月的补课。真是一丝都不放松啊。相比之下,她在女校的日子简直太逍遥了。 “可不是,太让人羡慕了。所以我想想还是不去刺激她们了,省得她们把你围起来打一顿。”圆圆调皮地挤挤眼。 禾薇还能不知道他啊。肯定是想到梅子和夏清也去了公寓,冰淇淋势必得分两份出来给她们,他就要少吃两份了,这个吃货! “行了,你赶紧上课去吧,放学了去看看梅子她们,如果还在学校,就邀她们一起来。冰的东西不能吃太多,而且还那么甜,你还在抽条呢。发育期吃多了甜食容易肥胖,你不想保持这么标致的好身材了?”禾薇笑着打趣他。 “我才不会。我这身材绝壁是吃嘛都不胖的那种,羡慕吧?”圆圆朝禾薇扮了个鬼脸,提着食品袋跑进校门:“那我走啦。老大,姐,下课我就去找你们!拜!” “回头见!” …… 海城一高到悦城公寓那是相当滴近,车子从起步到停入悦城公寓地下车库,五分钟都不要。 此趟来海城,跟家里说好可能要住上四五个晚上。 不过。贺擎东在出发之前,特地留意了一下海城一带的台风讯息。 海城这个临海城市,每到夏季总能迎来好几场台风扫尾。没错,只是尾巴扫过、或是擦肩而过,正儿八经过境并给当地带来破坏性灾难的台风,几十年没见过了。 这或许和海城的地理位置有关,任何台风刮到海城,风力基本都已降到破坏性以下的力度,最多带来几场瓢泼大雨。 大雨好啊,大雨一下,水雾一起,出于安全,高速口子可能会封道。这么一来,他就能跟小妮子在海城多待几天了。台风天虽不适合出门约会,但窝在小公寓看看电视、吃吃烛光晚餐,也是蛮温馨的体验。 贺大少笃定地盘算着心里的小九九,盼着台风尾巴早点来,好让两人能在海城多过几天二人世界,浑然不知禾薇在出发前、曾被她娘叫进房间耳提面命过。 禾母生怕俩孩子年轻气盛的、一时抵不住欲|望闹出“人命”。 虽说两家长辈都见过面了,一些个细枝末节也商定妥了,就等闺女上大学后、拿两人的生辰八字找靠谱的算命先生测个良辰吉日订婚。 可还是担心啊,自家闺女没心没肺的,对很多事都不上心,阿擎又是个大小伙儿,二十七的年纪,搁他们那个保守年代,都到开荤的年纪了,更不说眼下这越来越开放的年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处两处处出“人命”可咋整?总不能办了休学去生娃吧…… 禾母越想越止不住抽嘴角,要不是闺女再三保证、就差没举手发毒誓,她都不想放人了,还是搁眼皮子底下最安生。 禾薇每次想到她娘拉着她在房间碎碎念的内容就忍不住发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贺擎东下车后,先是把车载冰箱里的东西转移到隔热袋,让禾薇提着,然后绕到后备厢,手腕里套上一袋5公斤大米,双手叠抱两个冰镇泡沫箱,泡沫箱里的是禾母给他们准备的新鲜菜蔬和水果。 得知毛脚女婿学会做菜了,禾母特地挑了不少新鲜的海货、蔬果,还有一只开膛剖肚、分切成四大块的老鸭并一块上好的火腿肉,让他们带来给参加封闭式竞赛辅导的圆圆开个小灶、好好补两顿。 “没啦。”禾薇听他问,耳根不禁发热,见他手里拿着这么多东西,赶紧过来帮忙。 “你去按电梯。”贺擎东瞥了眼她粉红的耳朵尖,若有所思地挑挑眉,想着晚上再磨她跟自己说吧,当下也不想了。努努嘴:“卡在我钱包里。” 禾薇从他手里抢不到重物,只得从他屁股后方的口袋里摸出钱包,找到公寓门禁卡,刷卡叫下电梯。 说起来。自从转学以后还没来过这儿,大半年没有人气,精装修小公寓都积上一层薄薄的灰了。空气倒是还好,因为定期开启着净化装置,并不感到闷。但出于习惯。禾薇一进门,就把各个房间的窗户给打开了。 贺擎东上趟来也就拿了些东西,并未喊来钟点工彻头彻尾地打扫。 “你把沙发罩取下来,坐着歇会儿,一会儿我们下去吃饭了,让钟点工上来搞卫生。”贺擎东边说边把泡沫箱、米袋抱进厨房。 海鲜蔬果都需要冷藏保鲜,所以得放冰箱。中午自己开伙来不及了,还是下去吃点方便。 一阵子没来,海城一高附近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了不少新店铺,餐饮店尤其多。单光公寓正门两侧,就有十来家上档次的饮食连锁店,看她喜欢哪家就去哪家。 洗了一串葡萄端出来给小妮子补充维他命,发现客厅跟刚进门时明显不一样,至于哪儿不一样…… “你拖地擦柜子了?” “没有。”禾薇甜甜一笑,指指正在天花板无声进行清扫工作的清洁机,“它的功劳呢。” 贺擎东跟着抬头,看到清洁机像壁虎一样在天花板上肆意横行,所过之处洁净得一如刚装修好那会儿。鲜少流露惊诧之色的俊脸此刻已然龟裂。 “这什么东西?” “清洁机。就我上回跟你说的每半个月一次抽奖抽到的。可惜现在抽不到实物了。” 打从四月一号抽到一台智能化干果机后,抽奖风车貌似抽风了。至今几次抽到的全都是积分卡,分值多少全凭手气。她有抽到过1个点的,也抽到过一次100个点的。不知道这些点数有什么用。 问洁伊丝,洁伊丝说她只负责农场系统。抽奖风车不归她管。系统君则猜测是累积到某个点数应该会开启大奖抽取,让她安心等吧。 也只好等了。好在这本来就是意外的收获,即便被老天爷收回去了禾薇也没话说,顶多遗憾一下。 贺擎东目不转睛地看着清洁机满屋子地移动,像上足了发条的拟物玩具,先是客厅、餐厅。接着是厨房、卫生间,再然后是两间卧室,最后连阳台都没放过,应该说只要是家里的范畴,角角落落、一丝一毫的尘屑都没放过。整个过程耗时不到一刻钟,前前后后竟然只花这么点时间,就把积着一层薄灰、大半年没住过人的屋子收拾得比钟点工上门干一天还洁净。 “它……靠的什么原理?”男人终于回过神,跟着小妮子来到阳台,看她把清洁机搁在阳台的衣架上晒太阳——充能。 “不知道呀。”禾薇偏头看他,噗嗤笑道:“要不贡献给国家科研单位,让他们研究看看?” “不!”贺擎东考虑都没有地摇头反对:“讲不清出处的东西不要随便拿到人前。” 他无法保证国家拿到如此高科技的产品后,对小妮子会持何种态度。对于毫无把握的事,又是攸关她的安危,他半分都不想冒险。 不过有一点,他以前不曾重视过,如今却由不得他不重视:“你说这些产品都来自一个名叫‘奥尔星’的星球?” 外星人啊,真的存在吗? “嗯,系统是这么告诉我的,不过它说载体是遭遇虫洞才无意间坠落到我们地球。它在奥尔星时,也不曾听说过地球这么一个人居星球。所以我琢磨着,奥尔星即便存在,也是在银河系以外。” 贺擎东绷着俊脸,半晌都没有说话。 这个认知实在是太冲击他的世界观了。 外星系、外星球,以及外星人创造的大大超越地球现有水平的高科技文明……偏地球人还在为超越祖宗的各项发明而沾沾自喜,真特么操蛋! …… 归整好家里带来的东西,两人洗了把脸,下来吃午饭。 无奈大中午的,顶着七月份的毒日头挨间逛可不是享受,贺擎东提议中午在离家最近的粤式茶餐厅吃点,晚上再带她出来溜达,看哪家店勾人食欲,之后几天总抽得出时间带她去尝尝的。 至于明天嘛,他低头在小妮子额上印了个吻,柔声问:“展览在后天,明天有什么打算?想不想去极地海洋公园?那儿肯定凉快。” 极地嘛,长年覆盖冰雪的地方,产自那儿的海洋动物,自然也离不开冰了。虽然海城这边的极地海洋公园完全属照搬照抄型,但里头的温度还是适宜极地动物居住的。大夏天的,也就这类公园能逛了。除非想把自个儿暴晒成非洲黑炭,不然谁也不愿大热天地去地面公园溜达。 禾薇没意见,雀跃地说:“好啊,听说那儿还有滑雪场。” 前后三辈子加起来,她也就几年前在石竹海度假村的室内滑雪场摸过滑雪板、滑雪杖,想想真是个忧桑的话题。 “公园里的滑雪场有什么好的,你想滑,下次带你去北方真正的滑雪场玩。” 话是这么说,但贺大少还是把小妮子的这个要求记在了心上,订票的时候,顺便把滑雪场的票也订了。 在还算地道的粤式茶餐厅吃过中饭,两人提着一兜吃不完打包的粤式点心,又窝回了公寓。 路过ktv时,禾薇不禁想起初来海城那一年,他带她去ktv唱歌,结果两个都不擅k歌的人,在包厢里大眼瞪小眼,完了由他上阵来了首军歌调的古风曲,笑得她差点得内伤。 如今想起来,依旧觉得好欢乐。 贺擎东挑眉瞅瞅兀自偷笑个不停的小妮子,搂过她问:“想到什么了笑这么开心?” “不告诉你。”禾薇俏皮地朝他扮了个鬼脸,快跑几步躲进单元楼的廊檐。 除他们之外,还有一对小情侣也在等电梯。大庭广众的,贺擎东有心想对她做点什么也不行了。好在接下来几天都是二人世界,有的是时间对她来场有爱的“逼供”。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ps:  月票双倍貌似今天最后一天了,求投~ 第524章 宠上天的甜蜜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外头夏日炎炎,肯定是躲屋里头舒服了。 拉上通往阳台的移门、放下落地窗帘,开启恒温二十五度的中央空调,禾薇冲了个澡换上一套中袖的棉质家居睡衣,舒服地靠在躺椅上不想动了。 贺擎东冲好澡出来,见她抱着一本过期的美食杂志歪在躺椅上打哈欠。 “怎么不去房里睡?” “不想动……” 这是在跟他撒娇吗? 意会过头的贺大少,上前一个公主抱。 禾薇差点惊掉手里的书,捏着书页双手环上他脖子,俏眼睨他:“我觉得躺这儿午睡也挺好的……” “睡着了会冷。” “那你给我拿条毛巾毯出来。” 贺大少默了几秒:“……麻烦。” 这下换禾薇默了。拿条毛巾毯都嫌麻烦,那抱她去床上不是更麻烦? 不管怎么说,她被他打横抱进了卧室,注明:他的卧室。 禾薇:说好的一人一间呢? 贺大少回答的相当淡定:“我的床大。” 【噗哈哈哈哈……】系统君突然间冒出来的爆笑声,让她噎了噎。 没空和无良的系统君掐架,禾薇愤愤地戳着某人的胸膛,一字一顿地说:“故意的是不?” 故意挑个大床,就等眼下这样的场景拿来当借口。真是好算计呀,她以前怎么愣没瞧出来这家伙如此腹黑呢。 贺擎东上扬的嘴角逸出一串愉悦的低笑,搂着她躺下后略显疲惫地说:“宝贝我困了。” 看着说话间就已闭上眼的某人。禾薇想到他尚未痊愈的伤,又想到今天还开了一早上的车,只好任他搂着,不敢乱动吵醒他。 这招简直攻无不克啊。 套句老爷子的话,禾姑娘注定被某人吃得死死的。 不知不觉,禾薇也睡去了,等醒过来时。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已经三点半了,难怪某人已经起来了。说好晚上煲老火汤给圆圆喝的。老鸭可不容易炖烂,再不开火就迟了。 舒坦地伸了个懒腰,禾薇也起来了。 想到睡前惦记着的阳台那几盆耐旱盆栽,她来精神了。 这大半年间。除了端午后贺少将来海城给它们喂了点水,期间可说是一直都旱着。没想到居然都还活着。不愧是旱地作物啊,生命力如此旺盛。 不过这次之后,不知道啥时才会再来,禾薇握爪决定送它们进空间得了。 非洲堇、沙漠玫瑰、蟹爪仙人掌这些耐旱绿植。空间里貌似还没有。正好让洁伊丝繁衍孢子,没准还能挣几个农场币。 想到就做,禾薇趿着拖鞋跑卫生间洗了把脸。神清气爽地来到外面。 厨房里,抽油烟机调在低档嗡嗡地工作着。贺少将正在里头煲汤做饭,禾薇打算收了盆栽就去厨房帮忙。 于是先来到阳台,把几盆活着的耐旱绿植送进空间,吊兰、水竹这些早就因缺水枯得不能再枯、死的不能再死的则扫进黑色的大垃圾袋,先搁到门口,等下楼散步了连同厨余垃圾一起带下去。 就这么收拾了一下阳台,就热出了一身汗,这天气。热到极致不知道会不会来台风,禾薇在阳台水槽洗手的时候顺便想道。 不过海城这边,包括底下的县城、乡镇,即使来台风影响也不大,除了个别农村,很少有停水停电现象。而且每年一入夏,海城迎接的大小台风那是一茬接一茬,大部分都是来得快去得快,刮几阵尚能承受的大风、下几场台风雨,别的影响几乎没有。 早几年,地势低的老城区和农田或许会积水、淹田,这几年,城里城外的排水系统先后更新升级,下大雨发大水的现象得到了改善。所以禾薇也就想想,并没放在心上。 回到室内,顺手带上移门,贺擎东正好从厨房出来,见她醒了,指指茶几上洗好的荔枝,说:“吃点水果,我下去买瓶料酒。”厨房里的调味品,也就盐和一些保质期比较长的调味料没过期,其他都没法用了。 禾薇想到三立方空间里备用的油盐酱醋,喊住换了鞋欲要下楼的他:“我这儿有。” 贺擎东的视线落在她从三立方空间里取出来的调味品上,皱皱眉。说实话,他不乐意看她动用空间。 禾薇忙补充:“反正家里就我们俩,先用着,等吃过晚饭下去散步,顺便去趟超市买点上来也一样嘛。” 贺擎东不再反对。拿都拿出来了,坚持让她收回去、而他下楼去买这不矫情么。 禾薇看他那无奈的表情,吐了吐舌,颠颠地跟进厨房,主动问:“要不要帮忙?” 贺擎东见她一副生怕自己生气的小媳妇模样,失笑地摇摇头,凑过来在她嘴角啄了一下,宠溺地说:“乖,这里油烟大,你去剥荔枝吃,我先把汤煲上,余下的菜,等圆圆回来再做。” 禾薇被他推出厨房,坐在客厅剥荔枝吃。想到他可能还没吃,尝了一颗觉得味道不错,着手剥了一小碗荔枝肉,叉了根果签端进厨房喂他。 贺擎东在厨房里,正照着手机上下载的“扁尖火腿老鸭汤图解做法”,按步骤把所需食材洗的洗、焯的焯,见灶上砂锅里的水开了,把焯去浮沫的老鸭放进砂锅,搁入料酒和生姜,加入切片的火腿、切段的扁尖,然后盖上砂锅盖,等烧开后转小火焖炖,煲上两小时就能吃了,盛出来之前再放盐和葱花。 吃了几颗喂到嘴里的荔枝肉,贺擎东就让她出去了:“厨房里太闷,外头凉快。” “我帮你一起做嘛。”禾薇吃掉碗里剩下的荔枝肉,洗干净碗说:“说不定梅子和夏清会跟着圆圆一起来,得多做几个菜。” 贺擎东就往大碗里打了几个土鸡蛋,让她去外头把鸡蛋打散,“一会儿我蒸鲍鱼肉给你吃。” 禾薇忍不住朝他翻白眼:“现在老把我往厨房外推,将来我啥厨活都不爱干你可别怨。” “不爱干就不干,都我来。”贺擎东想也不想地接道,眼里满是浓浓的宠溺笑容。 禾薇被他打败了,但不可否认,心里甜滋滋的好比整颗心都浸泡在空间出产的蜂蜜水里。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ps:先上一更~今天母亲节,祝所有当麻麻的亲们节日快乐、幸福安康! 第525章 媳妇的话就是圣旨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打鸡蛋的时候,禾薇不由想起,上回在农场系统领取的奥尔星优化v小种母鸡不知在空间的养殖场里长得怎么样了,就那么一只小母鸡,吃了就没了,索性养在空间里让它产蛋。 听她娘说,一般的小母鸡,养上半年就能产蛋了,而她领取的这只小母鸡,本来就有蛋鸡的架势了,如今又在空间里养了小半年,怎么都能产蛋了吧? 禾薇想着,意识跟空间里的洁伊丝沟通起来。 洁伊丝听她问起青色的畜牧基地唯一的住户——优化v小种母鸡的产蛋问题,立马回道:“早就产蛋了,鸡蛋已被流水线打包装箱。” 本来想着有蛋吃就不错了,哪想到一只鸡的产蛋量竟然已经需要流水线打包装箱了。想到玫瑰园里同样流水线操作的蜂蜜,禾薇囧囧有神。 最后,让洁伊丝给她顺了两颗蛋出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研究半晌,没瞧出和外头的土鸡蛋有啥不同。正想敲开来看看,听到贺少将在厨房喊她:“宝贝,家里还有没有淀粉?” 禾薇随手将两颗鸡蛋扔回空间,抱着蛋碗来到厨房。 “我不记得了,就算有也过期了吧。”禾薇蹲下身,打开几个橱柜门看了看,顺嘴问:“要淀粉做什么?” “你中午不是说老冯炸的番茄土豆球好吃吗?我看菜谱挺简单,土豆、番茄也都有现成,有淀粉的话我炸给你吃。” 禾薇无语地看他。 菜谱写的都很简单好不好,关键是学不学得会、做不做得好啊亲。 番茄土豆球最终还是没炸成。因为缺淀粉——贺大少表示遗憾。 同样因为缺淀粉,禾薇表示庆幸。 虽然炖个老鸭煲、蒸个鲍鱼蛋,他已经有板有眼了,可那是因为这些菜相对来说比较好做,照着菜谱基本不用担心难吃,即便难吃那估计也是咸淡方面没掌握好。 可像番茄土豆球这类看似简单、实则工序复杂的“技术菜”,禾薇就不怎么抱希望了。幸好家里没淀粉了。不然做失败了她都想不好怎么安慰他。 “来。尝尝咸淡。” 老火汤已经炖得很酥很香了,贺擎东拿了个小碗,舀了一勺汤。吹凉了喂给她喝。 他的口味原本是偏重的,但和她在一起后,渐渐向她靠拢,一切以她的生活习性为准则。 禾薇尝了一口。点点头:“刚好。” 宝贝媳妇的话绝对是圣旨。 贺大少打了个响指,关了灶头的火。搁下汤勺、盖回砂锅盖。里头的汤依然在小幅度地翻滚着,等圆圆放学回来,差不多就消停了,喝到嘴里不至于烫口。 带来的食材说是给小堂弟补的。但其实,贺大少私心里绝壁以媳妇为重。小堂弟那是顺道过便,爱吃吃、不吃拉倒。 禾薇看时间差不多了。给圆圆打电话,得知他已经到小区门口了。梅子和夏清也一起来了,赶紧拿了门禁卡,跟厨房里正和手拍黄瓜奋斗的贺少将说了声,下去接他们了。 贺擎东本想说让他们按门铃、然后蹭别层楼住户的方便,自己上来就行了,干啥下去接,这么热的天,进进出出中暑了咋整? 可还没来得及说,小妮子就已开门出去了,俊眉一挑,想着一会儿给小堂弟一把钥匙吧,转念又想,钥匙给了,隔三差五跑来打扰他跟小妮子过二人世界怎么破?算了,还是等走之前再给他吧。 思定后,继续手起刀落拍黄瓜。 …… 夏天的傍晚五点,天色还很亮。海城一高的放学时间一到,一帮参加补习的准高三狗们嘻嘻哈哈地冲出校园。 梅子和夏清听圆圆说禾薇在海城,而且就在学校旁边的悦城公寓,二话不说跟来了,直走到悦城公寓门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点上门,感觉像是来蹭饭的。不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不,咱俩吃过晚饭再来找薇薇吧?”梅子小声和夏清商量。 夏清也正有此意。 暑假补课和平时上学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晚自习取消了。可路远的依旧得住宿,看到室友们一个个在宿舍里挑灯夜战,你不打开书做点习题或是默背几篇必考课文好意思?不过偶尔放送一次还是没压力的。 这么一想,夏清说:“成,我们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去宿舍把书包放了,回头再来找薇薇玩。” 圆圆听到两人小声的对话,猛翻白眼:“你们俩至于嘛,我姐一早就说了,来的话必须留下吃饭。” 正说着,禾薇的电话进来了,圆圆应了几声,回头对梅子和夏清说:“看,我姐都下来接了,赶紧走吧。晚上没准她要跟我老大出去约会,你俩不是想当电灯泡吧?” 要真是晚上过来,他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老大绝对不会高兴。 为了不使自己这条无辜的池鱼受殃及,圆圆一手拽住一个的书包带子,快步朝前走,边走边唱:“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 梅子和夏清哭笑不得:“小诺诺,我们自己走,你别拉,书包带子要断了。” 走到单元门口,正好碰到下来接他们的禾薇,仨女生一阵欢悦。 “走!上去说话。”禾薇刷开单元门,拉着她们往里走。 “那个薇薇,要不我们就在这儿说几句,小诺诺说他堂哥也在,我们、我们那个就不上去了……”梅子和夏清见过贺擎东几次,对他那不怒而威的冷脸印象老深了,不大敢上去打扰。 “这儿哪是说话的地方啊,上去吧,吃过晚饭我送你们回学校。”禾薇笑眯眯地挽起俩好友的胳膊,拽着她们往里走:“贺大哥忙一下午了,做了好几道菜,你们要是不给面子留下吃饭,光我们仨可吃不完。” 圆圆接过禾薇递给他的门禁卡,刷了电梯,垂涎地问:“姐,老大做什么好吃的了?” “到了就知道啦。”禾薇笑容甜甜地卖了个关子。 这趟电梯就他们一行人,进去后直升十二楼。禾薇下来的时候,没锁二道门,只轻轻掩着,因此电梯门一开,老火汤的香味扑鼻而来。勾得三个补了一下午课、正饥肠辘辘的青春期少年们一个个肚里唱起空城计。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ps:二更送到~感谢吻你时我哭了童鞋的和氏璧,加更明天奉上,谢谢谢谢!么么哒!也万分感谢投票和打赏的其他亲,俺会努力存稿,争取多加更~ 第526章 腹黑的贺大爷 “哇!好香好香!闻着像是老鸭汤,我的最爱!老大,饭有没有多煮点?我要吃它个三大碗!”圆圆丢下书包,换上禾薇事先准备的地板拖鞋,踢踢踏踏直奔厨房。 梅子和夏清虽感难为情,但实在不想这么快就跟难得见面的好朋友分开,又被禾薇一通劝,也都厚着脸皮进来了。 足够七八人分享的扁尖火腿老鸭汤、一人一盅的鲍鱼蒸蛋羹、一大盘白灼北极甜虾、禾母自制的冰镇醉鸡,光全荤就有四道了;素菜有清炒百合西兰花、手拍黄瓜、家里带来的糖醋腌萝卜,最后还有一份由黄金流沙包、蜜汁叉烧包、腊味萝卜糕、飘香榴莲酥等粤式点心组成的大拼盘。 一上桌,圆圆招呼大家“开饭咯”,饿得先迫不及待抓了块榴莲酥吃。虽是中午打包的,但经过烤箱加热,依旧酥酥脆脆的很好吃。只是刚出烤箱还有些烫口,圆圆两个手换来换去的有些狼狈,惹得大伙儿忍不住发笑。 “我们也开动!”禾薇给俩好友各盛了一碗老鸭汤,又把鲍鱼蒸蛋分到两人手边,“蛋还有点烫,先喝汤,饿了先吃块点心垫垫肚子。” 海城一高的食堂中午十一点开饭,十二点结束,所以哪怕是十二点吃完,连着三节课下来也该饿了,发育期的孩子饿得快嘛,“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往往讲的就是这个年纪的孩子。 贺擎东见小堂弟狼吞虎咽的一气吃下半盘点心,像是几天没吃饱饭一样,皱皱眉,问:“学校食堂吃不饱吗?” “吃饱啦,可饿得也快嘛。”圆圆边吃边囫囵地解释:“暑假里学校超市没开,小卖部只开半天,下午就关了,没地方买吃的。” 超市之所以歇业,是因为天太热,开门就得开空调。恁大个超市,冷气一开就得开三台,而补课的就一帮准高三狗,暑期补课来光顾也就买点饮料吃食啥的。不划算。所以每到暑假,超市老板就关门歇业,还能少付两个月员工工资。反正整个校园就他一家综合性超商,老板又是副校长的亲戚,不怕被人抢生意。 至于小卖部。那位置到了盛夏天的午后简直就像搁在火炉上烤,哪怕开着冷气也吃不消,索性只开上午半天,中午十二点一过就打烊了。 “不会去外头超市买点吃的放宿舍或教室里?”贺擎东睨了小堂弟一眼,平时瞧着那么机灵,这时候咋这么笨了?学校超市关门,外头超市难道也关门了? “老大你有所不知,我们那辅导老师不喜欢我们在教室吃东西,说那味儿影响他上课。”圆圆垫足肚子,转而进攻老鸭汤。同时不忘吃禾母的拿手好菜——冰镇醉鸡,“大姨的醉鸡做得真是越来越好吃了。姐还有没有多的啊?”这孩子,还在吃手里的就已经惦记上锅里的了。 禾薇见他吃得两手都是油,起身拿来一包湿纸巾,抽了一张给他擦手,边说:“冰箱里还有半只,你想带去宿舍吃,还是明天再过来?” “那还是放冰箱吧,我宿舍那个还有对门两个都是大胃王,好吃的到他们跟前。毛都不剩。” 禾薇点点头:“那就留这儿吧,反正我们要在海城待几天,你晚饭都来这儿吃。” 圆圆听干姐这么说,赶紧偷眼觑他老大。见老大半垂着眼睑吃碗里的菜,没有任何反对的迹象,心里一喜,忙不迭应道:“好啊好啊,那我不客气啦。”有好吃的不蹭,他就不是吃货贺许诺了。 五个人、七道菜。其中一道还是大汤,另外还有一个分量十足的点心拼盘,吃得圆圆真要肚如其名了。 “好饱好饱。”吃完才觉得过量了,圆圆揉着肚子懒在沙发上看他老大收拾残局,蓦地想到什么,嘿嘿偷笑着凑到禾薇身边咬耳朵:“姐,你看老大好贤惠,妥妥滴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啊……唉哟!谁敲小爷的头?” 贺擎东身姿笔挺地站在他后头,手一伸,提着小堂弟的衣领从宝贝媳妇身边拉离了:“不是吃多了撑得慌吗?那些碗碟都交给你了。” “噢。”圆圆在他老大面前一贯老实,这会儿又有些心虚,哪敢有半句反对啊,乖乖去厨房刷碗了。 禾薇三人看圆圆吃瘪,都忍俊不禁。 “对了薇薇,我听圆圆说你被保送华大了?”梅子早就想找禾薇求证这个事了,无奈没手机,邮件往来又容易忘记,这会儿想起,兴奋地拉着禾薇问:“是真的吗?专业定了吗?” 禾薇抿唇笑着点点头:“嗯,保送通知确实下来了,是刺绣专业。” 要不是有刺绣pk赛冠军的优秀成绩打底,华大的保送也轮不到她。所以,专业没得选择。 好在她对刺绣还算喜欢,下半年若是一举通过高级绣工技能考,大学四年的专业课于她而言那是相当轻松,若有其他喜欢的课程,大不了辅修了当第二乃至第三专业好了。 “太好了!”梅子和夏清都替她高兴。能免掉高考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我高三再冲刺一把,争取和你一个学校去!”梅子对自己的成绩还是蛮有信心的,当即振臂挥挥,给自己定下高考目标:“专业先不管,滚进华大录取线再说。”反正她爹对专业没要求,只说考上大学就是祖宗烧香了。而她只要有书读,也不在乎什么专业。如果真考进了华大,毕业后还愁找不到对口工作吗? 见俩好友的目标都已明确,夏清托着腮帮子发愁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没问题,我却悬得很。要不我报提前批的民航大学得了。” 民航大学也在京都,其空乘学院是提前批招录的,也就是先面试,然后看高考成绩。 空乘学院顾名思义,毕业后是为各个航空公司输送空乘人员的二级学院,所以对身高、相貌有一定要求,文化课成绩倒反而没那么高要求,但也仅是和重点批院校相比。 要知道,近几年,国内人士对空姐、空少的热衷度一年比一年盛。相对着录取分数线也在逐年拔高。 夏清的成绩,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一档,身材和相貌倒是十分有空姐的范儿,尤其身材。高二一年往上窜了足有六公分,胸前两枚荷包蛋也发育得相当好,站在一群同龄女生当中,鹤立鸡群。 所以,当民航大学提前批的招录宣传册一下发。夏清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了。 与其在三流学校混毕业、然后找个不温不火的工作朝九晚五,倒不如做空姐满世界飞来得自在。大学四年还能和薇薇、梅子一个城市,好基友一辈子,不要太开心。 “就这么定了!我考民航大学空乘学院!”夏清越想越觉得民航大学不错,握爪高喊。 禾薇担心她家里不见得能同意,劝她回去跟爹妈商量妥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唉哟,我爸妈可放心了,他们一早就说了,考什么学校都随我,只要能考上。”夏清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那夏大哥呢?”梅子眨眨眼。一针见血地问。 夏铮经常在夏清不回家的周末带她出去玩,有时也会捎上梅子。梅子起初没察觉,但次数一多,也琢磨出那个味儿了,夏大哥那是把夏清当女朋友哄呢。相中的女朋友跑京都读什么空乘学院,日后注定满世界地飞,做男朋友的会愿意? “哎呀关他什么事呀!”夏清被梅子问红了脸,嘴却犟得很,梗着脖子道:“他又不是我亲大哥,还管我考哪所大学啊。而且我爸妈都不管。他凭啥管我嘛……” 梅子和禾薇对了个眼神,两人心知肚明地笑了。 …… “老大我都洗好啦。”圆圆收拾干净厨房,颠颠地奔进书房找他老大求表扬。 贺擎东松开鼠标,滑开电脑椅起身说:“嗯。那就走吧。” “走?走哪里?”圆圆一头雾水。 贺擎东看了他一眼:“你不回学校了?” 电灯泡当得也够久的了,他还要和小妮子一块儿上街溜达呢。 回过神的圆圆,差点飙泪。 老大啊老大,乃太太太腹黑了!利用他做完家务就把他撵了。枉他在厨房辛苦辣么久,除了刷碗、顺带把锅子、抹布也都刷干净了,完了还体贴地把地砖擦干净了。就想着表现好点儿能让老大同意他留下宿夜。客房没他的份,这不还有书房么,再不济客厅里那张躺椅也行啊。倒不是为了蹭冷气,冷气他宿舍里也有,他想蹭的是明天的早饭啊啊啊啊。对名副其实的吃货来说,最重要的从来都是美食好么,嘤嘤嘤…… “表现好,回头我把公寓钥匙留给你,高三一年都归你使用。不过你姐那个房间不许进。”贺擎东还能看不穿小堂弟这点心思么,拍拍他的头诱惑道。 “真的?”圆圆童鞋的眼睛咻得亮了。 公寓的使用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能随心所欲使用厨房里那个多功能烤箱给自己补充能量,也意味着不回家的周末多了个自由自在的消遣去处。 虽说宿舍里也有解闷的电脑、音响,可那不是还有个室友嘛。 高三的关键期,班上的同学个个都像上足了发条的马达,卯足了劲地用功努力。偏他是个坐不住的,学习四十分钟就想玩上一会儿,不然效率反而低。可他要是堂而皇之地在宿舍吃零嘴看大片,不说影响室友学习,也容易拉仇恨、让人家产生负面情绪不是? 于是身子一正、双腿并拢,举拳立誓向他老大保证:“老大放心,我肯定不碰姐的房间。其他房间我也都会保护好哒。” 意外领到个超乎想象的奖赏,圆圆童鞋兴奋地一蹦三尺高,跑出去好好表现去了。他老大不就是想跟干姐私下独处么,他懂。 禾薇和梅子、夏清聊完高考志愿,接着聊11班那帮老同学,看到圆圆从书房窜出来,催着说:“走啦走啦,我还有一大堆课后训练要赶呢。”嘴巴嚷着,不忘去冰箱挖了勺香草冰淇淋,满足地眯起眼,舌尖上的享受啊。 禾薇让他给梅子和夏清也挖了一圆球。既然还要赶作业,她就不留他们了。邀他们明天放学再来。后天她要去看展览,不确定能不能赶回来。绣品展之后,若没其他事,就得回家了,也就明天还能再聚一顿。 圆圆当然是求之不得了,挖着冰淇淋球点头如捣蒜。 可梅子和夏清觉得难为情,提议说明晚不如她们请,上外头吃去。 禾薇笑着推却:“咱们不是约定好了吗?大学都去京都念。四年大学有的是机会外头吃,还怕没机会请客啊。再说冰箱里好多菜呢,不吃也浪费,总不能再让我带回去家去吧?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放学你们和圆圆一起过来。” 梅子和夏清也是爽快人,既然禾薇这么说,彼此相视一笑,点头应下:“行!那我俩就厚着脸皮欠着了,等考去京都了再请你,还有贺大哥。”差点把掌厨的人给忘了。 贺擎东知道小妮子肯定会送她们,走过来说:“那下去吧,顺便去趟超市。” 海城一高西边有家区域内最大的综合性超商,最晚营业到十点半,送梅子几个回学校后,禾薇借着路灯光瞄了眼男人腕上的手表,说:“还有两个半小时呢,足够我们逛了。” “嗯,既然来了就多买点。圆圆以后周末不回家,会住到公寓里。” “也是。我听梅子说,班里不少住六人间的,打算高三租出去住,家人过来陪读。最关键的一年,总希望好好冲刺一把、考个好学校……” 贺擎东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且不说由家长陪着租住在外头的学生,能有几个在至关重要的一年里成绩突飞猛进;单说他那小堂弟吧,周末蹭住到公寓,纯粹是为了满足他个人的口腹之欲,跟拼搏、冲刺八竿子打不着。(未完待续。) ps:  二合一大更先奉上,晚点还有加更。新的一周,求月票~ 第527章 介不介意 揽过媳妇往怀里带了带,贺大少鼻息哼哼:“这种死读书有啥用,考上了大学也是书呆子一个。”贺大少死都不愿承认,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像倒翻了n瓶陈年老醋辣么酸。 禾薇听出来了,笑看了他一眼,说:“死读书当然没用,可目前我们国家的大环境如此,有什么办法。” 贺大少傲娇地哼了声,却也不再反驳小妮子的话。 反正高考不考的,对他们俩来说都构不成影响。 小妮子独辟蹊径,选了一座百万高考大军即便想挤也有心无力的小桥过岸。 而他,凭自己的一双拳头,打开了另一个局面,不用桥也顺利抵达了人生彼岸。 然而,没上过大学、没镀过文凭那层金的人,真的会低人一等、遭人诟病吗? 心中百转千回,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介意吗?” “什么?”禾薇已经看到超市闪烁的霓虹招牌了,正想指给他看,不想,他先一步问了她这么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我没上过大学。甚至,高三的课业都没念完。高中毕业文凭,还是爷爷帮我搞定的。”状似轻描淡写地说完,他停下来看她,“宝贝,你要是真的介意我没有文凭,我可以去念军校。”虽然这并无卵用。事实上,凭他立下的军功、挣得的荣耀,别说去军校念书,带班授课都有人求之不得。 禾薇伸手抚上他蹙拢的眉宇,轻轻揉着说:“别动不动就皱眉,这儿都有疙瘩了。你说的这些我并不介意。文凭那东西不能吃又不能喝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你已经做到了不是吗?” “真不介意?” “是啦。”禾薇奇怪地瞥他一眼:“你啥时候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了?我又不是刚刚才知道你没念过大学。干妈早就告诉过我了。哎呀快走啦,再这么拖拉下去,超市真要关门了。” 贺擎东听她这么说,心头豁然开朗,反手握紧她,绽放了一个帅得差点看呆她的灿烂笑容:“走,大采购去!” 真的是大采购。 调味品是事先就打算买的。除此之外。能当早饭、点心的水饺、包子、圆薯饼。以及速冻装的披萨、牛排、蛋挞,看一眼生产日期很新鲜,就扫到推车里。 不得不说。贺擎东这个老大当的还是很称职的,生怕小堂弟在学校吃不尽心,打算往冰箱里多囤点方便粮。虽然比不上家里现做的营养健康,但怎么滴都比防腐剂添多了的泡面强吧。 家里来的时候带了一包5公斤的大米。人多力量大,几顿下来也差不多光了。禾薇还想尝试烤鸡蛋糕吃,空间产的鸡蛋味道应该不错,奥尔星改良的优质鸡种,又只吃空间畜牧基地的草籽和虫子。妥妥滴健康营养蛋。于是,大米和面粉各买了五公斤。 接着还买了牛乳、酸奶。嘴上说是给圆圆买的,却尽挑禾薇喜欢的牌子。 蔬菜、水果冰箱里有不少。不过在路过生鲜柜台时。还是忍不住挑了些卖相好的绿皮黄瓜、樱桃小番茄、芒果、葡萄、莲雾。黄瓜、番茄既能当蔬菜、又能当水果。即便他们走了,圆圆一个人不下油锅炒菜。洗洗干净生吃也木问题。 耐放的糕点、糖果、巧克力等零嘴,也挑高品质的给圆圆整了几包。这孩子嘴上说“来者不拒”,其实嘴巴挑得很。光牛奶、水果、外加填肚子的点心零嘴,一天下来就要消耗几十大洋。一般家庭还真养不起他。不过小小年纪也给家里挣不少钱了,不说上回跟在禾薇兄妹俩屁股后头捡漏捡来的外快,光是大大小小的竞赛奖金,累积也领了五位数了。 所以禾薇挑选的时候,尽量都紧着圆圆喜欢的牌子,还得注意低糖低热型,免得发育期吃多了横向发展。 仅食品区一圈逛下来,两人就把推车给填满了。 看看时间不早了,收银那边还有不少人排队,两人不再逛了。日用的家里都有,真缺什么,走之前再来一趟好了。主要是海城一高的校内超市关着,不然很多东西那里头就能搞定。 “禾薇?” 乔依玲不是很确定,禾薇不是转学了吗?怎么还在一高附近的超市买东西?可远远瞅着很像,走近了更加确定是禾薇没错了,当下,唇一抿,快步走到正排队等收银的禾薇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真是你呀禾薇,你怎么在这儿?你家不是清市的吗?” 禾薇一下子没认出她来,直至对方问:“我听我表姐说,你堂哥被保送京科大研究生了,是不是真的?”才想起眼前这姑娘是谁。 “乔依玲,这么巧你也来超市啊?”禾薇微笑着回了个招呼。 乔依玲之所以认出禾薇就追过来打招呼才不是和睦同学,而是想从禾薇嘴里问到禾鑫的下落:“禾薇,你知道禾鑫家的电话吧?告诉我,我有事找他。” 她从表姐那儿得知禾鑫被保送的消息后,就去海大的宿舍找过禾鑫了,结果被他室友告知:他已经回家了,保送手续办妥、散伙饭吃完就回家了,没有留下参加应届毕业生的校园招聘会。 乔依玲回到家,歇斯底里地发泄了一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搁她身上怎么就那么难啊。没见她都把身段放那么低了,怎么还是追不到喜欢的人。 叶如珍见女儿哭,以为她是为期末考没考好难过。 这学期一开学咬咬牙给她报了个黄金补习班,一个学期一万块,钱都花了,哪容女儿不好好学习。于是,一放学叶如珍就接了她送补习班,上完补习班再回家吃饭,吃过晚饭回学校上晚自习,相当于比别的学生多上了一堂课。周末则是全天补习。 乔依玲苦不堪言,全程陪读的叶如珍也没轻松到哪里。好在付出总算有回报,期中考,乔依玲下滑的名次明显好转,说明补习是有效果的。 叶如珍庆幸自己没省那一万块钱,盯女儿盯得更紧了,希望升入高三之前,能追回刚进海城一高时的优秀名次。以至于乔依玲一直都抽不出时间去海大。好不容易趁着考前放松,借口去公园散心,溜了趟海大,谁知听到的却是这么个消息。(未完待续。) ps:给吻你时我哭了童鞋的和氏璧加更!再次感谢!么么哒! 第528章 霸道的男人 “考都考完了,成绩排名也早就出来了,哭有什么用!妈今天去黄金补习班交费了,这个月你学校有课,就不另外补了,下个月一号开始继续课外辅导。最后一年你可真要抓紧了,再这么忽上忽下,二本线都悬……”叶如珍恨铁不成钢地念道。 心疼那哗哗流出去的钱不说,更在乎的是面子。 想女儿初三那年多风光啊,老公当上了永光织造的总经理,出入带秘书、讲话有威信,要说多气派就有多气派;女儿在学校德智体全面发展,整一个发光体、天之骄子般的存在。 她那会儿和几个谈得来的富太太去美容,每次聊到老公、孩子,就成了她的舞台,哪个不羡慕她日子舒心如意的? 可自从女儿进了高中,家里就像被谁偷走了好风水似的,越来越不如意。先是女儿在学校闹出了点事,接着老公从总经理位子上跌了下来、还差点被永光织造辞退,最后工作虽然是保住了,可职位却比总经理低了好几档,收入自然也下降了。更让她揪心的是,女儿的成绩破天荒地滑落到班级后几名…… “玲玲啊,别嫌妈啰嗦,你现在这样的成绩,想冲二本院校真的很悬,更别说重点批了……” “悬悬悬,成天就知道说悬,没看到我都快崩溃了吗?你就不能放过我,别再念了!我求求你别再念了!”乔依玲受不了地冲她娘嘶声大吼。 叶如珍见女儿不仅顶嘴,嗓门还这么大,也来气了,光火地大骂:“你要是有个像样的成绩,哪用得着补课。一学期一万块。你以为我不心痛?你爸现在都不上交全部了,给的嚼用仅够一家人吃的,好说歹说才拿出两万块给你上补习班,你倒好,还来给我这张脸孔,我看还不如趁早打死你个丫头省心……” 娘俩个撕了一场。 不过到底是母女,没有隔夜仇。加上叶如珍冷静下来。也觉得前段日子女儿也挺努力挺配合的。这次闹脾气八成是自责期末考没考好,所以不冷不热地过了几天,趁乔志达晚上有应酬。拉着女儿出来打了个牙祭,完了到超市补给点厨房用品。这才碰巧遇上禾薇。 禾薇见乔依玲张口就要禾鑫家的电话,联想到梅子曾和她说过的:乔依玲喜欢海大一个学长,为此经常逃晚自习跑海大。成绩一落千丈被她班主任警告……难不成梅子口里那个海大学长竟是禾鑫? 禾薇惊得张了张嘴,一时没接话。 乔依玲却等不及了。因为看到她娘推着购物车从拐角那儿过来了,被她娘知道自己在早恋还了得,于是急急道:“禾薇,禾鑫是你堂哥。你肯定有他的联络方式,快给我!最好是家里的,手机我打他老不接。” 不接?那说明禾鑫是知道乔依玲这个人并无心跟她有牵扯。 禾薇心里有了底。摇头道:“他家不久前搬了新房子,电话还没装呢。” 这可不算骗人。禾二伯买在锦绣名苑的房子确实没安电话。因为俩口子平时都在镇上看店,禾鑫又在外地读书,装个电话还得付月租,明摆着给电话公司送钱嘛。何况熟悉的都知道俩口子手机,不熟悉的也不会打家里电话,索性学禾薇家,没在锦绣名苑装座机。 但同时,禾薇也是发自心底地不想让禾鑫和乔依玲有所接触。 不说乔依玲跟她起过纷争,单说她那性格吧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典型的被家里宠坏的娇小姐脾气。 相比之下,周洁莹的脾气好多多了。而且还和禾鑫有着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若真要她给禾鑫牵线说媒,禾薇只会考虑周洁莹。乔依玲还是算了吧。 “怎么可能!”乔依玲听禾薇这么说,不禁失声尖叫:“这年头还有谁家不安电话的?就算新房子没电话,那老房子呢?不可能也没电话吧?那你们平时怎么跟他家联系的?不要跟我说你没他家的联系方式,你不是他堂妹吗?你就是这么做人家堂妹的?” 禾薇当真无语了。家里装没装固话,跟她是不是禾鑫堂妹有关系?问不到电话就能这么咄咄逼人了? 事实上,乔依玲已经魔怔了。 倒不是说她对禾鑫有多么喜欢、多么爱,而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苦苦追求这么久都没得到禾鑫的回应,乔依玲心里已经把禾鑫这个人包括他的性格、特长无限地放大又放大了,觉得这世上唯禾鑫最好、禾鑫最帅,别的男生没有一个比得过他、配得上她……甚至于到了一提到禾鑫的名字、她就会下意识地做出“我喜欢他”的反应。 “轮到我们了,走吧。”贺擎东拉过小妮子往前走,没问她跟前那胡搅蛮缠的女人是谁。这种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的女人,他连眼角余光都不想给。 禾薇也不想和乔依玲有过多纠缠,说了声“再见”,任男人牵着往收银台走。 乔依玲还想跟过去说什么,被她娘喊住了:“玲玲,不是让你先来排队吗?你排在哪儿啊?” 两边都是队伍,她女儿倒好,站在两排队伍中间,这哪是在排队啊,这是在玩吧?叶如珍气不打一处来,兜头骂了女儿几句,推着车回到队伍末端排着去了。 乔依玲抬头见禾薇已经在很前面了,而她娘又在最后头,跺跺脚,愤懑地退了回去。 禾薇两人结完帐出来,高于人体温度的夜风吹到身上,就像春秋天午后的阳光,暖熏熏的。不过等空调房里的凉气下去后,又开始觉得热了。 袋子里装了不少冷冻货,虽然买了几只隔热袋,但在这么高的气温环境里抵不了什么用,所以两人没打算去别的地方散步,直接打车回了公寓。 乔依玲的事,禾薇以为就是个偶遇的小插曲,没放在心上。第二天还要去极地海洋公园玩呢,回到公寓把吃食归整后,就轮流洗漱完睡觉了。 依然是被男人劫上大床。她倒是想回自己房间睡,可男人说:“你想贴得更紧那就去你房间。”无它,她那床小三十公分。 霸道的男人! 禾薇握着小粉拳捶了他好几下,最后差点融化在他炙热的吻里……. 第二天,两人去极地海洋公园玩了一天。早上八点出门、下午四点回家,拍了很多照片,尤其是在滑雪场,坏男人居然偷拍她摔成狗啃屎的丢人姿势,还说要放大尺寸洗出来。放上几年这妥妥滴黑历史呀。 为了拿到那照片的归属权,禾薇不惜卖萌撒娇,确定四下无人还主动献上热吻几枚,总算把照片抢回来了。 圆圆三人放学后再次来到公寓,禾薇到家后着手烤的鸡蛋糕正好出炉,招呼大家先吃几块蛋糕垫垫肚子。 “薇薇薇薇,告诉你一个大新闻,9班的乔依玲你还记得吧?她今天上午在家自杀了。” “噗——” 绵软香甜的鸡蛋糕刚入口,禾薇就被夏清带来的消息震撼得噎到了。灌下几口水,才缓过劲问:“真的假的啊?” “清清你就不能把话说完整啊。”梅子替禾薇顺着背补充道:“是闹自杀,但没成。” 那也够震惊的了。禾薇心说。随即想到昨晚在超市,乔依玲追着她讨禾鑫家的电话,不禁担心她闹自杀是不是和这个事有关,遂问:“好好的怎么就闹自杀了?” “说是她妈妈逼她学习逼得太紧了,放了学还得上补习班、晚自习结束一堆的作业,完不成第二天会受到批评。周末也没得休息,一天到晚都是补课,换我我也吃不消,但自杀也离谱了,只能说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太低了。”夏清发表着自己的观点,嘴里吃着禾薇下午从海洋公园回来后照着食谱烤的鸡蛋糕。卖相不是很好,但味道真不错,比蛋糕店卖的都好吃。 禾薇心里补充:能不好吃么,鸡蛋一半出自空间,和面时还掺了空间出品的蜂蜜。 “不止心理承受能力低,还是个怕疼怕死的。”圆圆左一口鸡蛋糕、右一口冰淇淋,好不惬意,“无非是拿自杀要挟她爹妈,要真是绝望到不想活了,割下去的伤口能那么浅?而且从事发到送医院那么长时间,如果伤口深、流血快,早见阎王去了,哪里救的回来。” “你们看到她伤口了?”禾薇不禁问。说的好像都身在现场似的。 “9班班长回来报告,不巧被我听到啦。”圆圆皮皮地解释:“乔依玲今儿上午不是没来上课么,9班班主任打电话去她家又没人接,就派班长和学委上门看看了,哪知碰到乔依玲跟她妈在吵架,看到班长她们,估计觉得丢脸,招呼都不打一个扭头跑回房间去了,没一会儿就在房里割腕了。不过割得不深,9班班长说就浅浅一道血痕,不送医院自己包扎一下估计也没事,就是以后八成要留疤了。” “留疤也是她自找的。”梅子很不客气地接了句。 她本来就不喜欢乔依玲,听说自杀的事后,对这人更反感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反过来还自残,这人的心理已经不健康了。(未完待续。) 第529章 谁说的贺大少没生意头脑? 圆圆三人吃过晚饭就回学校了。一方面是赶作业,另一方面也不想当太久的电灯泡。 禾薇送他们到校门口后,和贺擎东手牵手溜达到湾口的步行道散步。 吹着海风,盛夏闹市区带给人的燥热感一扫而光。 “你说乔依玲闹自杀,会不会跟我不给她堂哥家的电话有关啊?”禾薇倚在步行道的木栅护栏上,转头问身旁魁硕的男人。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贺擎东长臂一勾,把人带到怀里,捏捏她脸颊,无奈地说:“我说你今晚情绪怎么那么低,合着是在为不相干的人烦恼,有那工夫怎不多想想我?” 禾薇被他幽怨的语气逗笑了:“想你干什么?你一天到晚都在我跟前晃。” “在你跟前晃不好么?”男人双臂圈着怀里的人,下巴搁在她肩窝上,一同望着面前随风哗啦响的海浪,朝着她敏感的耳朵吐热气:“禾小薇,这辈子在你跟前晃的男人注定只有爷我一个。” 禾薇痒得耳朵尖发烫,娇笑着想躲开,无奈身高体型差妥妥滴完败,躲不过反而还被男人张嘴咬住了耳垂,吮一口问她一句:“怎么?有意见?” “好痒……先放开我。” “先回答我。” “……没意见没意见,这下能放开了吗?别咬了,真的好痒……咯咯咯……” 男人这才放过她敏感的耳垂,低沉又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清晰传入她耳内:“没意见最好,有意见也给我保留。” “你太霸道了。”禾薇趁他松口,赶紧双手捂住自己耳朵。羞红着俏脸娇嗔地睨他。 贺大少挑眉,仔细一想,貌似真和那《追妻秘笈》里其中一条“凡事都要尊重媳妇意见、听取媳妇建议”有那么点冲突,于是捏着她光滑粉嫩的脸颊肉补充说明:“这辈子你男人就是我,除了这一点,别的都依你。” 禾薇真是拿他的厚脸皮没辙,不理他了。转头迎着略微有些腥咸的海风舒展双臂。“今天晚上的风好舒服啊,有没有感觉比昨天凉快点?” “是凉快点,台风快来了。”贺擎东顺势扶住她腰。两人无形中复制了一把某部经典影片里的经典动作。 “是吗?”禾薇听他这么说,从连衣裙的插手袋里拿出手机。 她不喜欢把手机挂脖子上。可夏天的衣服,裤子还好点,裙子通常没口袋。怎么办捏,总不能老捏手上吧。那样容易搞丢不说,做事也不利索。于是她就把买来的裙子做了点小改动,在腰部以下的位置缝上了个不起眼的插手袋。 大裙摆的碎花裙做改动很方便,只要袋口也用裙身那样的小碎花。不盯着看,很难看出裙身上添了东西。但纯色裙子就不好办了,莫名多个袋口多突兀啊。于是禾薇灵机一动。在袋口位置添了朵手绣的蔷薇花,选的绣线比裙身的颜色略深几分。缠绕的花枝正好盖住袋口的线脚,一眼看去,只会以为是裙子特有的花样,清新可人。 这一招,被顾大老板不客气地学去了:毓绣阁新推出的夏季新品,女士的裙子新添了一组手绣插手袋款。不过做为感谢,毓绣阁包揽了禾薇的夏季服饰。也就是说,以后她不缺夏天的衣服穿啦。 禾薇开心,贺擎东却赏了顾绪几拳,骂他不要脸,盗用他宝贝媳妇的创意,完了给几套夏装敷衍了事。 顾绪揉着红肿的下巴喊冤:“正因为是你媳妇我才给好么。换别人,我一毛都不拔。谁申请的专利,谁就是原创。我这么做完全合乎行内规则。” 贺大爷管它什么规则,偷摸学他媳妇的点子赚钱就是不厚道。 “行行行,不止夏天一季,四季全包,这总行了吧?” 就这样,贺大少轻轻松松帮他媳妇争取到了“毓绣阁衣服随便穿”的福利。 顾绪要哭了。哪个说贺家大少没做生意的头脑?这辈子只能当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军佬的?粗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言归正传,手机新闻里确实有几路台风预报,不过看预测路线,对华夏的影响不大,海城这边顶多下几场凉快的台风雨,禾薇也就没放在心上。 殊不知,这一次的台风,真正是出人意料。 绣品展最后一天,毓绣阁恒城分店的大掌柜做东,请旗下员工以及禾薇小俩口吃晚饭。 恒城分店的大掌柜夏礼堂,说起来也是熟人了,当初夏清的事,还得亏他帮忙。他盛情邀请,禾薇哪好意思拒绝,于是和贺擎东商议着买了点礼物,前去海城大酒店蹭大餐了。 夏礼堂曾有意撮合禾薇跟他外甥一对儿的,后来无意间跟陶德福说起,才得知人小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遗憾地跟外甥提起这个事,外甥竟然隐晦地吐露已有心上人了、不需要他这个舅舅担心他的终身大事了。得,这个媒也就只好放弃了。 如今看到摘下禾家小囡这朵嫩花儿的大尾巴狼,夏礼堂心里唏嘘:原来是军人啊,难怪出手那么快狠准。 好在外甥也找到意中人了,虽然还藏着掖着不肯带人上家里做客,不过看他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好事应该将近了。 好事将近就好啊,也不枉他老惦记着,生怕外甥真的一年拖一年的迟迟不肯解决老大难问题,将来没脸面对他那早故的大姐。 夏礼堂这么一想,心情松快不少,一个劲地招呼贺擎东喝酒,心说小子喂,被你捷足先登了,不然小禾就是我外甥媳妇了。“来来来,多喝几杯,不醉不归。” 贺擎东看在小妮子的面上,敬了夏礼堂一杯,然后说要开车,不能多喝。 “醉了就住这儿嘛,我这就让人再去开个房间。”夏礼堂说着,招手喊来负责财务的员工。 禾薇正想婉拒,贺擎东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老爷子的来电,起初没在意,接听了没几秒,脸色骤变,挂了电话对众人说:“13号台风今晚后半夜登陆海城。” “什么?”大伙儿瞠目结舌,都以为听错了。(未完待续。) ps:加更感谢投票和打赏的亲们!群么一个,(づ ̄3 ̄)づ 第530章 台风将至 13号台风即将扫过海城周边大家都知道,前两天就隐有被台风尾扫到的感觉了,因为凉快不少,今儿下午起,风力又略有增大,还说绣品展真会挑时间——七月份最凉快的三天举办,又赶在台风雨到来之前结束。 可要说登陆这未免太夸张了吧,海城一带起码三十年没迎来正儿八经的过境台风了,都对台风二字免疫了,乍一听,哪个会当真啊。 可贺擎东的脸色十分严肃,完全不像开玩笑,说完拉起禾薇,似要告辞先走,有人便半信半疑地点开手机新闻,这一看,不得了! “是真的!13号台风真的要在海城登陆了!我靠!!!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大伙儿一听,都跟着纷纷看手机、打电话。可无论是看到的新闻还是打听到的消息,全都是一样的。原本说是和海城擦肩而过的13号台风,不知是气象台预测失误还是突然改变了风向,总之,省气象台于晚上六点四十分新发布的一则台风红色预警表示:13号台风正气势汹汹地朝海城席卷而来。根据风速,预测午夜至明晨两点间登陆。 一个个都愣住了,是不是真的呀? 个别定制了气象预报的员工,这时收到一条来自恒城气象台的紧急通知,说的正是13台风即将登陆海城的事。 这下,谁也没心思喝酒吃菜了,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谁也不愿在酒店干等。好在恒城离海城比清市近,开车四十分钟以内就能到。 夏礼堂拍拍禾薇的肩,不无遗憾地说:“本来想请你们好好吃一顿的,谁料……” “天有不测风云嘛。”禾薇接道。“大自然风云诡谲,气象预报也不是万能的。夏叔快上车吧,咱们以后总还有机会再聚的。” “那倒是。”夏礼堂点点头:“明年又是三年一届的pk赛了,到时叔在京都请你大搓一顿。” “那怎么行!这次占了夏叔的便宜,下回怎么滴都该换我请了。” “哈哈!好好好,谁请都一样。”夏礼堂笑着朝贺擎东点点头,挥手道别小俩口。坐上车回恒城去了。走之前不忘给外甥打电话。通知他早点关店门,家里锁紧门窗、储水囤粮。 “咱们呢?今晚回清市吗?”禾薇坐上车,往贺擎东嘴里塞了两块解酒的薄荷茶糖。虽然他酒量大、喝得却不多。但好歹是红酒,万一被巡逻交警拦住测酒精度,那接下来一个月别想开车了,驾照指定被扣下。 “不回。来台风了圆圆他们肯定停课,但不会停太久。所以爷爷让咱们在海城多待几天。等台风过去圆圆他们恢复上课了再回去。”贺擎东嚼着嘴里的薄荷茶糖,呵出的气全是甘冽的薄荷味,轻笑着凑到小妮子嘴边啄了一口。 其实老爷子的原话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里。这次的台风指向的是大海城,包括周边的各县镇。不单限海城市区。所以,在台风真正登陆之前,谁也说不准哪里会是重灾区。说不定清市比海城更糟糕。与其冒着被招牌砸到的风险连夜赶回去。还不如就在这里待到台风过境。悦城公寓的牢固性还是可信的。清市那边有老爷子坐镇,他放心。 禾薇听他分析得有道理。系上安全带说:“那赶紧回公寓吧,我给圆圆打电话,看一高有安排没。还有梅子和夏清,她们肯定也在学校……对了,家里情况怎么样?爷爷有说什么吗?” 贺擎东捏捏她手,示意她别紧张:“家里都好,你别担心,咱们边走边说……”低柔的说话声中,车子迎风驶离海城大酒店。 海城一高。 个别消息灵通的学生,第一时间就关注到“13号台风即将登陆海城”的劲爆新闻了,正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聊这个事。 “我去!台风要登陆海城?是不是真的啊?别不是哪个反|社组织在妖言惑众吧?” “省气象台发布的,你说会不会假?” “也可能预测错误啊,台风怎么可能登陆海城嘛。我是不怎么相信啦……”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气象台都发布台风红色预警了,我觉得是真的。” “如果台风真来了,我们会不会停课?要回家吗?后半夜就登陆?我去,这会儿回家也赶不及了吧……” “……” 禾薇拨通圆圆手机的时候,圆圆也在对面宿舍参与“此次台风到底会不会在海城登陆”的大讨论。一听他姐说这会儿来学校接他、今晚住到公寓,赶紧蹦回自己宿舍,收拾包袱准备撤。 还讨什么论啊,老大都这么说了,那台风绝壁是要过境的。 走之前好心通知班上男生:“多储水、多备干粮,万一真的来台风,大风大雨出不去,宿舍里又停水停电的,别怪小爷我没事先提醒你们哦……” 年级第一跳级小天才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台风来了,最可怕的不是大风大水,而是停水停电没粮吃。 学校还没下通知,到底停不停课不确定,不过就算停课这会儿也赶不回家了。 于是一个个分工合作:储水、充电、还有结伴出去大采购。 这会儿风力相比傍晚时又大了很多,但好歹还能出门不是?等台风真正登陆,一路呼啸过境,那才真叫举步维艰。 11班的男生们先行动开了,其他班男生有样学样,矿泉水、面包、蛋糕、方便面成箱成箱地往宿舍搬。路过水果店,又组团买上几箱苹果、梨。采购之迅速、疯狂,好似他们面临的不是台风,而是世、界、末、日!囧。 男生们成群结队地出校门,又成群结队地扛着一箱箱食物回来,女生们见状好奇问了句。一听是台风来了储备口粮呢,惊恐之余也纷纷加入囤货行列。完了把宿舍里但凡能装水的盆盆桶桶找出来放满水、给能充电的家什们蓄满电。 等海城各大街头响起移动的扩音喇叭轮番播报“紧急抗台通知”、各学生的家长火急火燎的打进电话,得知自家孩子已经做好抗台准备了,不要太骄傲哦。海城一高就是不一样,教出来的学生多能干啊。爹妈想到的孩子们先想到了,爹妈没想到的孩子们也想到了。瞬间产生“吾家有女(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于无声处收获一大票学生家长口头赞誉的海城一高,这会儿才刚收到教育局下发的通知。正逐层往下传达教育局精神呢。 收到停课通知的班主任们往各班班长所在的宿舍打电话。结果还没说台风的事,倒先被学生们友情提醒了: “老师,台风要登陆海城了。赶紧多囤点水和粮吧。” “对了老师,明天还上课吗?” “老师,学校宿舍够结实吧?能不能承受12级以上风力啊?” “老师……” 班主任们:“……” …… 禾薇跟圆圆约好校门口见后,接着又拨通了梅子和夏清的宿舍电话。 俩女生此刻也在说台风的事。从隔壁宿舍听来的小道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所以说归说,写作业的手速并未减慢。然而接到禾薇电话、又听她说这么肯定,赶紧跳起来收拾行李。 梅子家就在学校附近,可夏清家远得很。且不说这个点还有没有车。就算有,到家也半夜了。如果台风红色预警准确的话,那岂不是正好和13号台风来个对对碰?太恐怖了! 夏清家人无论如何都不放心她回去。于是听从梅子提议,去梅子家住两天。 谁知刚到校门口。就被匆匆赶到的夏铮拎上了车,说是陪他去买点东西。 “台风快来了,还要去买东西?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啊?”夏清叉着腰,故意凶巴巴地问。就差没骂他有头没脑子了。 夏铮笑睨她一眼:“可不就是台风来了,所以才需要买点东西,不然接下来几天咱们吃什么?” 夏清被堵得没话说。 搭乘顺风车去超市囤货的梅子笑弯了眉:“大哥,你想的和薇薇一样周到。除了多买点吃的,还得买点水,万一停水可就麻烦了。” “嗯,蜡烛也买点,说不定会停电。”夏铮一边开车一边和梅子列数着一会儿要采购的东西。 那厢,接上圆圆回公寓途中的禾薇,滑着手机屏快速浏览着台风天应当注意哪些事项以及需要储备哪类物资的帖子。 看到有人在帖子下方回复说买不到蜡烛,不禁绞尽脑汁地想公寓里有没有储备蜡烛一类的照明物,想半天答案貌似是“没有”,懊恼道:“我不记得公寓里有没有蜡烛,要不再去趟超市?”真后悔没在三立方空间里囤点蜡烛。 “早知道我就把宿舍的充电台灯拿来了,要不老大我回去拿?”圆圆正盯着省气象台的滚动信息窗看最新发布的气象消息,闻言,抬起头问。 “不用。”贺擎东这时已经把车开进悦城公寓了,没走地下车库,而是直接停到单元门口,松开安全带,把小妮子两人送进楼,说:“你们先上去。” 禾薇拽住他胳膊:“这么大风,你还要干嘛去?” 贺擎东拍拍她头,安抚道:“我去物业问问情况,马上就回。乖,你俩上楼把窗户关了,别的等我回来再说。” 出门的时候,房间窗户、包括卫生间窗户都开着,这会儿风这么大,禾薇不禁担心别给刮破了吧,于是叮嘱了他一句:“那尽快回来哦,我跟圆圆先上去关窗。” 贺擎东待他们上楼,确实去了趟物业,问了公寓防风防灾以及积水排放的应对情况,以及停电后公寓内部的小型发电机会不会及时供电。得到物业方肯定的答复,他又驱车去了趟超市。 米面、蔬果、肉类又添了一些,先前的那些怕不够三个人吃。另外,以备不时之需,矿泉水、面包饼干等干粮也扛了几箱。虽说停电后公寓内部的发电机会续上供电,可一旦停水就没办法了。完了还有小妮子刚提到的照明设备,应急灯、手电筒、干电池、蜡烛……只要看到的都买了。 前后不过十来分钟,超市里陆续涌进来很多人,有学校的学生、附近的居民、加班路过的上班族,大概都是得到台风要来的消息赶来囤货的。好在贺擎东来得早,拿东西又快,收银台前这会儿并没几个人,很快就结账出来了。 回去路上看到药店,想到公寓里的医药箱貌似很久没更新了,里头的药品除了纱布、酒精棉球这些或许还能用,其他的估计都过期了,于是进去挑了些常用药。 与此同时,禾薇和圆圆上楼后,分工合作地把每个房间的窗户都关紧锁牢。悦城公寓的阳台都是封闭式的,这点比较好,窗户锁紧后、通往阳台的移门一拉,哐当哐当听着渗人的风声赫然小了很多。 俩姐弟抹了把汗,这一路紧张的,心跳都加快许多。 “圆圆你先去洗澡。趁还没有停水停电,咱们都把澡洗了、衣服洗了。” 禾薇看到客厅地面躺着好几张被风吹落的抽纸巾,书桌上的小装饰品也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洁癖冒头,借圆圆洗澡的工夫,放出清扫机,把公寓里里外外又清扫了一遍。 趁清洁机工作的时候,她把厨房直饮水的水箱储满了,又把其中一个洗菜槽放满了水,免得真停水了刷牙洗脸的水都没有。 公寓不比家里,家里储水的容器不要太多,再不济从店里搬些盆盆桶桶的样品上楼也行。可这儿就不方便了,本来就是临时的居所,当初添置的木盆、木桶,没准也是看在眷顾她家网店生意的份上买的。 只能等三个人全都洗完澡了再把浴缸利用起来。 由于昨天才进行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清扫,所以今天清洁机的工作量很轻松,没等禾薇储好水就已自动收工。 禾薇从厨房出来,把停在茶几脚边的清洁机收回空间,站在客厅的北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听着时而呼啸、时而呜咽的风声,盼着贺擎东早些回来。这家伙,去趟保安室要那么久么。(未完待续。) 第531章 贺少你严肃点,偶是认真的 正想着,手机响了,禾薇以为是贺少将,结果是禾曦冬。 禾曦冬这会儿在广城,下午跟他师傅看玉石展,很晚才回酒店,刚打开电视机就看到新闻在说三十年不遇台风的海城今年要迎来一场超强台风,登陆时间就在今晚,吓得他遥控器都扔了,赶紧往家打电话。 谁知接电话的是贺老爷子,说他爹巡视厂子去了还没回、他娘去超市囤货了、他妹……居然跟了姓贺的大尾巴狼跑海城去了。这不找死么?禾曦冬急的电话一挂就火急火燎拨通妹妹的手机。 禾薇哭笑不得地说:“哥,我好着呢,台风又不会刮到屋里来……对,是和贺大哥一块儿来的,但不是我陪他来办事,是他陪我来看绣品展,而且不单我们俩,还有圆圆呢,他学校停课,也住这儿……嗯,吃的喝的都备了,房子安全性好着呢,新造没几年的,开发商也很靠谱,不会有事哒……哥你放心,我都知道的啦,等台风一过去咱们就回家……” 好不容易安抚住兄长,禾薇累得直吐舌,然而手机还没放下,她娘的电话也追进来了。 之前她给圆圆和梅子轮番打电话时,也惦记着往家打过一个。可那会儿她娘在店里,既忙、小灵通信号也不好,所以相互叮嘱了几句就挂了。这会儿想来是到家了。 “你们三个孩子是不是都在屋里?外头风大,千万别出去了,被东西砸到可咋整……吃的东西我听阿擎说都备好了,今晚可能会停水停电,记得多储点水……” 禾母确实忙到这会儿才停下来有空跟闺女叨念几句。 刚闺女打电话回家的时候,老禾同志带着老吴去新厂了。台风来了,堆放在外头的木料可不得搬进库房啊。遮阳篷之类的能加固的加固、不能加固的索性拆下来,省得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丢了事小、砸伤人可就罪过大了。 禾母那会儿在店里,抱着小灵通叮咛闺女注意安全。家里有贺老爷子坐镇,心定不少;闺女在海城有毛脚女婿照顾。也不是不放心。可做娘的哪怕明知一切都好,也要念上几句。可不知是不是风大的缘故,小灵通的信号不怎么好,娘俩说不上几句就不得不挂了。 店门关严实之后。禾母又和老冯去了趟超市。禾母熟门熟路,老冯对做菜有心得,所以大采购的任务当仁不让归他们俩负责。小冯留在家锁窗、储水、充电。等禾母从超市回家,又是一通张罗,闲下来就到这个点了。 禾薇把自己这边的情况也说了下:“公寓的防风性挺好的。门窗关严后,屋里头安静得很,圆圆这会儿在洗澡,我怕待会可能停电……” “水呢?有没有多储点,停水了可就麻烦了,还有喝的水,趁有电多烧几壶。矿泉水等实在没水喝了再动。” “都储好了,妈你放心吧。刚哥也给我打电话了,他傻乎乎地还想赶飞机回来呢,我劝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该打消。这孩子咋越长越蠢了,台风来了,这里的人都巴不得往安全地方跑,他倒好,还想赶飞机回来……你可千万劝住他,别回来,要回来也等台风过去了再说。” “放心吧妈。”禾薇宽慰她娘:“我都说了,哥他就是知晓的突然所以急,不过他就算阳奉阴违地想偷摸回来也没辙,海城线这个时候肯定停航了。” “也是。”禾母刚也是急了。生怕傻儿子真的赶在这个档口回家,冷静下来一想,大风大雨的天气,飞机都停工了。哪里有航班给他坐。这才宽心不少,继续说别的事: “我刚给你干妈家打电话了,让他们俩口子今晚住我们家来。她家那楼有些年头了,上回去看到外墙水泥都脱落了……反正你们不在,家里空房间多,不如住过来。也好有个照应……” “老家那边也去了电话,你爷奶住在老大家,总得关照几句。好在锦绣名苑那房是新造的,说是钢筋水泥架构,结实得很,躲屋里出不了事,就提醒他们多买点吃的喝的……” “就你外婆家那房子不知行不行,本想多嘱你舅舅家几句的,实在是你舅妈那要死不活的语气把我给气的……算了,该尽的义务我都尽了,还想咋地?” “今年也不知咋回事,多少年没遇到这么强的台风了,瞅瞅这风,都把树给刮断了……” 禾母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说着。 禾薇止不住看时间,心里念着那家伙到底干什么去了,都这个点了还不回来,去趟物业要那么久么? 直到娘俩的通话结束,圆圆也洗好澡出来,禾薇坐不住了,起身想说下去看看,门禁对讲机响了。跑过去一看,可不就是贺大少。赶紧按键让他上来。 “怎么去那么久?都担心死我了。”电梯门一开,禾薇才说两句,看到他手里的大包小包,以及被他两脚踹出电梯的一大箱矿泉水,还有啥不明白的?“你又去超市啦?怎么不喊我一起去,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带回来的?” 贺擎东柔笑地看着她,手里提满了东西没办法摸她的头、捏她的脸,只好言语安抚:“没事,我这不好好地回来了?我去物业问了,说是房子够结实,足以抵御12级台风,公寓有自己的发电机,即使停电也会续上照明,但停水就没办法了,所以我想想还是再去买些水囤着。反正保质期长,这两天用不到也不浪费。” “那这些又是什么?”禾薇接过他手里的大袋小袋,顺嘴问了句。问完也看到里头的东西了,是一些菜和水果。” “我怕冰箱里的不够吃,又添了一些。小袋子里的是蜡烛、手电,基本用不着,不过留着备用吧。” 贺擎东说着,轻轻松松扛起地上的矿泉水箱,换拖鞋也没放下来,直接扛进厨房。 厨房里已经有一箱750ml规格的了,这会儿又添了一箱1l规格的大箱装,即便真的停水。也够三个人喝上一段时间了。 既然公寓有自己的发电机,所以冰箱肯定能用,禾薇把男人赶去洗澡,自己蹲在冰箱前归整他新买来的蔬果。 药品交给圆圆。让他放到书房里的医药箱里,不忘叮嘱:“记得看生产日期啊,有过期的拿出来,找个袋子放着,到时丢楼下的药品回收箱去。” “哎!”圆圆很积极地提着药品袋子去书房了。 贺擎东冲了个澡出来。看到小妮子蹲在厨房里,面前几个透明的冰储箱,蔬菜归蔬菜、水果归水果、分门别类地往里放,走过去说:“这些我来,你还没洗澡吧?先去洗个。不早了,洗完该睡了。” “很快就好,你要累了先去睡。”说到睡,禾薇蓦地抬头看他。忘记在书房添张床了,没床圆圆睡哪儿?不会是把她的床让给圆圆、而她搬去他房间吧?床给圆圆睡没事啦,关键是跟他睡。少不了被吃豆腐,还是火辣辣的豆腐盛宴。 贺擎东显然也想到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蹲下身搂住她腰说:“怎么?跟我睡不好?” “……”这让她咋回答嘛。当即赏他一个大白眼。 贺擎东每次看她朝自己翻白眼就想笑,活像一只被逼得炸毛的小仓鼠。 “我是说真的,你严肃点行不?”禾薇见他还在那儿笑,没好气地伸出食指点他胸膛。 “好。”贺擎东低头亲她一口,说:“很简单啊,要么我跟圆圆睡,要么我跟你睡。总之你不用动。” “那你跟圆圆。”禾薇替他做了选择。 贺大少似笑非笑地睇她:“你确定?”今晚可不同往日,台风登陆、风声呼啸,听着不要太恐怖。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禾薇哪及他想得多,推他起身。自己也跟着起来,把归整好的冰储箱一一塞回冰箱,然后把挑出的带点伤疤等小瑕疵但并不影响食用的蔬果放在淘箩里,明天先吃。 然而,等到真的躺下来了,禾薇才惊觉:今天是台风夜啊。外面大风猛烈,时不时还能听见招牌等重物从高空刮落的哐当声,树枝被折断的咔嚓声……声声不绝于耳啊。 开始下雨了,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上,重的就像石子儿在敲击。雨点由疏及密,雨声越来越急,起初还是噼里啪啦的单点独奏,没一会儿就变成哗哗哗的大合唱。 禾薇卷着空调被、面朝窗户侧躺着,一丝睡意也无。 对面大楼的霓虹墙没有灭,在静谧的夜幕中一闪一烁的,昏黄的光晕透过纱质窗帘映在窗上,隐约可见雨水就像倒灌一样顺着窗玻璃直淌而下。 禾薇正想着这么大雨要是下一晚,明天不知会不会发大水,蓦地,窗户口的光晕消失不见了,像是被黑暗吞噬。反应过来,应该是那霓虹墙灭了。 茫然了片刻,禾薇伸出手,摸索着够到墙上的开关,按下去,床头灯没有亮,心里一紧,真的停电了。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感到有些害怕。 停电和不想开灯是两码事。何况是整座城市都停了,目力所及一片漆黑。视力暂时失去了功能,耳力功能放大了,风雨声似乎更剧烈,呼啸着、滂沱着,不知何时是个头。 正想着要不躲空间里去得了,不管外头的天气如何恶劣,空间里依旧晴空万里。可还没付诸行动,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两下不轻不重的叩门,伴随着贺少将低沉的嗓音:“是我。” 禾薇一骨碌爬起,摸索着走到门边,刚拧开门,就落入到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停电了,害不害怕?”贺擎东索性打横抱起她,反脚勾上门,借着手机自带的电筒光,三两步抱上床。 禾薇羞得脸埋在他胸膛,两只耳朵又红又烫,因为隔着门板听见圆圆促狭地笑着跟他们道“晚安”。真是笨啊,怎么忘了还有手机可以照明。 “你们都还没睡啊?”窝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害怕的情绪一扫光。 “嗯,圆圆还在看动画片呢,我看停电了就过来看看。”贺大少搂紧媳妇吧唧亲了一口,抱着她睡果然安心多了,“不早了,睡吧。小区已经在发电了。” “你怎么知道?”禾薇好奇问。风大雨大的,即便有发电声也被掩盖了,他哪里得来的消息? “小区论坛app,去物业的时候顺便下载的。” “幸好小区有发电机,不然一晚上停下来,冰箱要化冻了,而且还不知会停几天。”禾薇担心地轻叹了一声。 “应该是电路跳闸,台风过去维修好了就恢复供电了。”贺擎东上下摩挲着她的胳膊,滑嫩的手感,好的让他想更进一步,可到底还是忍住了。小堂弟就在隔壁,万一擦出火花、蹭出汗渍,需要抱她去冲澡,影响多不好。可傲娇的小擎东早已在她软哝细语间昂首挺立了,越搂紧她、****越旺;可让他松开她,他又做不到。咬了咬牙关,尽量忽略她的身体带给自己的影响,说起晚上去超市遇见的情况: “我从超市出来时,很多人涌进去,那人流量,肯定抢空个别货架。” “……回来的时候,街上多了很多巡逻警车,每车一架扩音喇叭,挨个路段地通知居民关好门窗、囤好饮用水。” 禾薇听到这里,轻叹道:“这次台风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就算有小半天时间做准备,肯定还是有不到位的地方。你看这么大雨,连着下一晚上,不知会不会积水……” 贺擎东也想到了,不过海城市区里应该不大会积水。因为台风雨每年都下,多的时候连着好几场,一个月内的雨量比北方部分地区一年的总雨量都多,地下、地面的排水系统近几年都得到了改善,只要不是连下三天以上,这样的雨势,海城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真正让人担心的还是安全问题,在超乎往年好几级的破坏性风力下,那些建成十几、二十年的老小区、那些年久失修的老建筑,不知能不能捱过去。这要是倒了塌了,那才叫灾难。(未完待续。) 第532章 睡不着?做点运动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老爷子打来电话前,说是跟省军区那边取得联系了,实在很破旧的危房,当晚十点半之前将全面组织临时迁徙,部队派兵维持秩序、一拨拨躲入就近的防空洞。 如今担心的主要还是那些半新不旧、数量却是最大的老小区居民,但愿能撑过今晚的台风肆虐。 只是现在想这些都没用。 “睡吧,明早起来看新闻就知道了。”贺擎东拍拍小妮子的胳膊,担心她再不睡,身体吃不消。 连着跑了三天的绣品展,晚上回来还加班加点地帮陶德福整理展品资料,本来打算今晚陪她早点休息的,结果冒出个台风,折腾到这么晚。 禾薇听着他磁性的低沉嗓音,渐渐有了睡意,又被他轻柔的富有节奏的拍抚,没几下,就沉沉睡着了。 贺擎东等她睡着,在她额头印了个吻,给隔壁的小堂弟发了条短信,提醒他早点睡,然后搂着怀里的小妮子也闭上眼睡了。 凌晨两点半,禾薇被恐怖的风声吵醒了。要不是这楼坚固、窗严密,估计更吓人。 “这是……登陆了?” “应该是。”贺擎东摸来手机,滑开气象台,查看最新的台风消息。 “一刻钟前登陆的,离台风眼最近的是海城南边的崇临县,海城市区和清市这边相对还好。” 禾薇松了口气,眯着眼趴在他怀里和他一起看台风讯息。 “有没有房屋倒塌?人员伤亡?” “这会儿哪里知道,就算有也没人去统计。”贺擎东一眼扫下去,除了台风登陆,没其他重要讯息了,关了手机屏,搂过小妮子说:“睡吧,明早起来再给家里打电话。” 禾薇在他怀里缩了缩。要是没他陪着,这种大风的夜里,还真不敢一个人睡。 “不知道来电没有?” “来了。” “你怎么知道?又是看论坛说的?”禾薇恍悟道,随即有感而发:“高档小区就是好啊。停电了还给自己发电。” 贺擎东听着好笑,说:“有电就很好了?之前又是谁在抱怨小区绿化没人管、草坪里的草都长到膝盖了?” 禾薇脸一红:“那也是事实啊,你看一楼住户,阳台外的草都和窗台齐平了,住着多憋闷啊。” 贺擎东若有所思地说:“那咱们滨海壹号那房子。别整什么草坪了,搞个鹅卵石健身平台怎么样?或是挖个池塘种点荷花也行,回头还能摘莲子、拔莲藕吃。” 转念一想,池塘好是好,可都了夏天太容易生虫,还是算了,想吃莲子、莲藕微农场里摘摘好了,婚房还是干净点,最后还是敲定铺鹅卵石健身平台,四周还能种点防蚊蝇的花草。 禾薇:这话题岔得可真远。 不过说到滨海壹号的新房子。禾薇想起装潢设计图还没画,眼瞅着就快八月了,图纸连个鬼影子都还没。不行,她得抓紧时间了。她干娘还盼着明年搬新家呢,过几天房子一交付,肯定张罗着装修,自家的可以缓缓,但干娘家的图纸务必先画出来。 这么一思量,禾薇掰着手指神神叨叨地开安排接下来几天的任务。 贺大少不乐意了:“睡不着?那咱们来做点运动。”语毕,一个翻身压上了她。 禾薇一个哆嗦。差没将他踹下床。当然,还得踹得动才行。 …… 再一觉醒来六点多了,床上就她一人。 台风一来,一晚上降温十多度。睡前还得开点空调,醒来即使紧闭门窗、抱着被子都不觉热了。 窗外依旧风雨交织,相比凌晨两点那会儿,此刻的风力、雨势都降了不少。 有好转就好。 禾薇也赶紧从床上爬起,趿着拖鞋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外头的情形。 可惜天虽然亮了。但下了一晚上的大雨,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雾里。别说从十二楼看地面积没积水了,就连对面大楼近乎整面墙的广告牌都看不见。 不知道清市那边怎么样了。 禾薇惦记着家里的情况,滑开手机屏,既想打回家问问,又怕家人都在睡,这么早打过去吵醒他们。 拿着手机正犹豫,门开了,贺擎东一身暖意地走进来:“醒了?来吃早饭。” “圆圆起了吗?” “他昨天睡得晚,这会儿还睡得像死猪一样,不管他。” 台风天停课对补课中的学生党来说无疑是忙里偷闲的减压好时机。 禾薇这辈子学习顺遂,逢大考必保送,但上上辈子也是这么熬过来的,所以对此深有体会,于是放轻声音说:“那让他睡吧,睡醒了问他想吃什么再给他做。” 贺擎东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早禾薇半个小时醒,起来后见水和天然气都还没停,赶紧地淘米煮粥,又蒸了一笼屉超市里买的牛奶小馒头、煎了三颗荷包蛋。完了把砂锅洗干净了炖海鲜煲,趁着这会儿还有水有气,先把午餐搞定了。不然真的停水停气,就只能吃简易速食了。虽然电饭煲、电炖锅还能用,可也得省水不是。 等熬粥的工夫看了会儿新闻,又和老爷子的警卫员小冯取得了联系。确定丈母家安然无恙、小区地面到现在为止也没出现积水状况,说明文欣苑的排水系统维护得不错。 倒是他小叔家所在的江滨小区麻烦大了,先是几幢老公寓的楼顶被掀,砸下来的水泥块不仅堵住了小区侧门,还把下水沟给塞实了,老小区的排水本就不怎么灵光,这么一来更困难了,雨势还没减弱,小区里的积水就已漫过一楼、直逼二楼住户了。继续这么大雨量下下去,楼上的住户们都危险。 可大风大雨的,一时间往哪儿躲啊,最后还是明江中学敞开大门。接纳了这批家被水淹的居民们临时落脚。 “幸好干爹干妈昨天住我家去了,不然就算是四楼,不怕被水淹,可楼顶被掀翻那样的事也好恐怖。” 禾薇听他说了家里情况。不急着给爹妈打电话了,知道是安全的就行,晚点等家人都起了再打个也不迟。 “嗯,江滨小区确实太老旧了,这次的台风。也算是个预警。”贺擎东先是陪她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然后拉着她去餐厅吃早饭。 喷喷香的红枣小米粥,红枣不是大颗带核的,而是剪成了细长条,好吃漂亮还不用吐核,这招应该是从老冯那儿学来的。 除了小米粥,还有一盘牛奶小馒头、几颗蛋黄还在滚动的单面荷包蛋,外加一叠家里带来的糖醋萝卜,简单却不失营养的早餐,看得禾薇食指大动。 “趁热赶紧吃。吃完给家里打电话。” “嗯。” 小俩口膝盖头碰膝盖头温馨对坐着开吃。 圆圆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穿着白色t恤和及膝的大裤衩从卧室出来,睡眼还惺忪着,鼻子可灵了:“好香啊,老大你们这么早就开吃了,居然不等我。” “这不想让你多睡会儿嘛。”禾薇拉开一边的椅子,招呼圆圆坐下。 “手洗过了?脸洗过了?”贺擎东抬眼一扫,淡淡开口。 圆圆哧溜一下遁走。没几秒,卫生间传来他发育期的公鸭嗓:“啊啊啊!没水了!停水了!” 贺擎东闻言起身,去厨房拧开水龙头。“是停了,我去把进水开关关了,换水箱里的水。” 禾薇想跟他一起去,被他按着坐下了:“就关个龙头。马上就回来了,你快吃,冷了当心肚子疼。” 虽然停水了,可好在他们之前的准备工作比较充分,浴缸、脸盆、木桶都蓄满了水,洗脸洗手外加冲马桶暂时不缺。饮用水除了直饮机水箱里存蓄的。还有两箱矿泉水。 可家里没这么多储备的就捉襟见肘了。 乔依玲拧开水龙头,见一滴水都没有,着急地喊:“妈!妈你快来看,家里停水了。” “这不桶里有水嘛,省着点啊,等下还要烧水煮饭呢,幸好管道煤气还能用,可除了米,家里都没啥吃的了,昨天让你爸去超市囤点货,他倒好,一去就不回来了,说是去太晚超市货架搬空了,正好他公司有事就不回来吃了……哼,台风天,公司能有什么事?肯定是去不三不四的女人那儿了……” 叶如珍因为这个事,心情糟透了,加上外头大风大雨的,门窗虽然关紧了,可还是哐当哐当响,害她一晚上没睡着,早上起来一看,停电又停水,幸好昨晚把澡盆、水桶啥的都拿出来储水了,不然连喝的水都没了。 乔依玲听她娘念叨得心烦意乱,舀了两勺水胡乱抹了把脸,拉开冰箱门找吃的,可除了四颗鸡蛋、三包榨菜、两根黄瓜、一瓶甜辣酱,外加前几天吃剩的几片切片面包,就没啥吃的了。 再看下面的速冻格,也是空空荡荡的,除了一个抽屉角落躺着三五个端午从老家带回来还没吃完的糯米粽。这粽子搁以前她说什么都不要吃了,不仅是没馅的白米粽,还放了这么久,谁知道有没有变质。可如今家里的余粮就剩这些了,不想吃就只能饿肚子。 “我说吧,家里买点泡面啥的多好,妈你就是不听,说什么营养不好,营养不好总比饿肚子强吧。现在好了,就这么点东西,怎么吃啊……”乔依玲嘭地合上冰箱门,撅着嘴嘟哝。 叶如珍气结:“我还不是为你好,报纸上都说了,方便面里有防腐剂,吃多了致病,你还怨我来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作出来的,你要不割腕,咱们全家用得着跑医院?不跑医院,会搞得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就那么点伤还要留院观察,那医院也真当坑人,你个死丫头更没良心,我这几天哪一天不是医院、家里两头跑?哪有工夫去买菜?这好了,台风要是迟迟不走,咱娘俩就等着饿死吧……” 乔依玲一听她娘骂完她爹接着又数落起自己,不悦地撅起嘴:“这也能怨我?我又不是神算子,我哪知道台风会来啊,知道我也就不割了。”一想到那削笔刀下去疼得人直抽筋,完了伤口还留疤,她后悔死了割腕。 “再说,医院回来才几点,新闻里通知台风的时候又几点了,是你说的空穴来风、都是大家瞎传,愣是坐家里看电视也不去超市。哦,后面见对门、楼上的都往家里囤吃的,才急吼吼地让老爸去超市,那会儿都几点了,没被搬空才有鬼了……” 叶如珍本来是有自责的意思,可被女儿这么一顶嘴,气不打一处来:“我为什么坐家里不愿去?还不是跑医院累死了想歇会儿,你那么相信台风会来,咋不跟你那个死鬼老爸一起去买?” “那现在怎么办啦!”乔依玲跺脚:“粽子一共才三个,面包我一个人吃都不够,煮饭又没菜……” “那不还有两包挂面嘛,敲两个鸡蛋煮面吃吧,中午省一顿,晚上煮粽子,明天明天再说,你那死鬼老爸,昨晚说完就关机,等下再打打看,我不信他是在公司……” 娘俩个想的还是蛮通的,家里食物不多,但一早上还是吃掉了一封挂面、两颗鸡蛋。 吃完也不洗锅,省点水,何况晚上煮粽子么,反正是带着粽叶壳煮,不洗锅影响不了。 之后,乔依玲精神恹恹地窝沙发上看手机新闻。 叶如珍抱着座机给丈夫打电话,一开始是关机,过一刻钟再拨倒是开机了,可迟迟没人接。 叶如珍忍着火气,一遍一遍地拨,她就不信了,乔志达能一辈子不接电话。 终于打通了,叶如珍心头的怒火咻得燃到至高点,劈头盖脸就骂:“你个死鬼!不准备回家了是吧?不准备要我们娘俩了是吧?行啊!离婚!雨一停咱们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你爱在外头待多久就待多久,待到死都没人管你……” “对不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柔柔的嗓音,打断了叶如珍的泄愤之辞:“您是嫂子吧?这会儿风大雨大的,志达哥暂时回不去,反正在我这儿也是一样的……”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533章 厄难见人性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你谁啊?什么叫在你那儿也是一样的?我这儿是家,你那儿算什么东西?你让乔志达滚过来接电话!” 叶如珍气得眼睛都红了,还能谁啊,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死小三!破坏人家里不得好死! “志达哥受伤了,昨晚嫂子赶他出门买吃的,他被掉下来的招牌砸到了背,又淋了雨,烧了一晚上,早上才退下去,这会儿才刚醒,浑身无力的,真不方便回去……” “我……”一听丈夫是因为去超市买东西受伤的,叶如珍一时没了话,可听到小三柔柔弱弱的声音,憋屈地不要太难受。 “你让他来接电话,受伤难道连句话都说不得了?”越想越闷,叶如珍的嗓门也随之大起来:“还有,什么叫我赶他出门买东西?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来台风了难道都等着饿死吗?他是不是男人啊……” “是!我不是男人,起码在你那儿当不起男人。叶如珍,我他妈受够了!你刚说离婚是吧?行!如你的意!台风一过就去办手续离婚!” “咔嚓”,乔志达几句话一撂,就把电话挂了。 叶如珍再拨过去,已经关机了。气得她扬手就把电话砸了。 离婚是她提的没错,可她哪里真的想要离婚,不过气话而已。 这么大岁数了,离了婚还有啥念头?不说她自己,女儿再一年就考大学了。没几年就要说人家相亲了,这年头虽然比旧社会开放了,可家庭齐全跟爹妈离婚,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死男人居然这么不留情面,肯定是被野女人吹枕头风了…… 乔依玲听见爹妈在电话里吵的内容,越发得心烦意乱。摸了摸手腕上包扎伤口的纱布,想着要是真的自杀成功了。是不是就不用背负这么多压力了。可一想到刀片落到腕上肉时的痛,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没那个勇气再承受一次割腕自杀啊。 娘俩个一个生闷气。一个发呆,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三点。 “妈我饿了。” “饿了就去煮粽子啊,你没手没脚啊!”叶如珍不耐烦地说。 乔依玲撇撇嘴,这么烂的脾气。难怪老爸要往外躲,连她都不想待家里。可想归想。嘴上还是不敢说的,起身去冰箱拿粽子,拿了粽子放锅里,又添了两勺水。点煤气准备开煮。这一点发现不得了。 “妈!煤气也停了!怎么办啊!”乔依玲急哭了。粽子虽然不多,但好歹能撑一顿,可煤气都停了还怎么吃啊。总不能啃冻粽子吧。 没电没水没燃气,这下是真的糟糕透了。 可有什么办法?外头依然大风大雨的。虽然比起昨天后半夜好多了,可这么恶劣的天气,别说人超市不开门,开了你敢出去买?被招牌什么的砸到,那就不是饿一顿的事了,很有可能小命都不保。 娘俩个急上了火,也没想出法子。最后,一人两片切片面包对付了事,揉着半饥不饱的肚子,回房间睡觉。睡着了总不会感到饿了…… 相比乔家的烂摊子,禾薇那厢温馨得多多了。 悦城公寓继昨晚上停电之后,水和天然气也相继断了。 好在有自己发的电,没了燃气就电炖。 贺擎东把砂锅里炖到一半的海鲜煲换到电炖锅,调到文火档,继续炖。 电饭煲也插上电准备做煲仔饭。 中午饭将是能鲜掉舌的海鲜汤配腊味煲仔饭。 圆圆嚼着最后半块牛奶小馒头,开心地蹦上沙发:“哟呵!好久没吃煲仔饭了,幸福幸福幸福!不过老大,你真的会做吗?不会只是把材料统统放进电饭煲然后插上电煮吧?”那样煮出来的能好吃吗?圆圆童鞋表示森森的怀疑。 贺擎东正照着食谱切姜丝、蛋皮、干腊肠,闻言瞥了小堂弟一眼:“不想吃可以不吃。” “不不不,当然吃啦。”圆圆很识时务地表示。 眼下什么环境?台风天啊,有的吃就不错了,实在不好吃就少吃点嘛,大不了点心时间多啃几块饼干。 想起昨晚去冰箱挖冰淇淋球时,看到还有真空包装的培根和速冻的牛肉,圆圆心血来潮地提议:“姐,不如晚上做培根披萨啊。” 禾薇无语:“你这会儿还在吃早饭吧?”惦记着中午的煲仔饭不说,还惦记起晚餐来了。 “嘿嘿,那不台风天无聊嘛,反正家里有电,用烤箱就好了,行不行啊姐?” “何止是用烤箱,不还得用水和面啊,完了那和面的盆洗不洗?节水知道么。想吃披萨速冻里不是有现成的么,想吃自己做的就等台风过后、一切恢复正常了再说。”禾薇拍拍他的肩。这骚年这两年不知咋长的,尽向吃货发展了。 “可台风过后你们就要回去了呀,八月份又要回京都了,可怜的我,连二哥的喜酒能不能请的出假去喝都还没准……” 圆圆幽怨的小表情逗笑了禾薇。想着家里的饮用水应该不缺,实在不行,空间里不也有水么,大不了偷渡一些出来,于是允了圆圆的心愿:“那成吧,晚上做披萨,不过你得给我打下手,剥虾仁的工作归你。” “没问题!”圆圆比着ok的手势咧嘴笑得不要太开心。 早饭后,贺擎东系着黑白两色的男士围裙十分居家地在厨房忙中饭,圆圆回房间做作业,禾薇惦记着家里的情况,盘腿坐在沙发上往家打电话。 禾母一听是闺女打来的,从禾父手里抢过电话不撒手:“薇薇啊,你们那边还好吧?有没有积水?有没有停电?” 禾薇汇报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禾母一听公寓还有发电机,第一反应跟她当时一样:“果然还是高档公寓好啊,停电了还能自己发电……”不过下一句就不一样了,“这发电机的钱要不要业主自己掏啊?发电费分摊到每户得多少钱?太贵了也不划算哦……” 禾薇哭笑不得,生怕她娘还要围着发电机念叨个不停,赶紧扯开话题:“妈,我听贺哥说江滨小区发大水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还有没有继续往上淹啊?” “再高还能淹哪儿去。小区外面的排水还是通畅的。早上你干爹打电话过去问,小区里的水位还是在架空层往上、二楼阳台不到,说明一直有在往外排。你不用担心。你干妈一早还在说,贵重物品她都随身带了,家具、电器都是旧的不能再旧的,大水真淹到家里了也不心疼。明年搬新家统统换成新的……倒是你外婆家,打半天电话了还没联系上。怎么个情况都不知道。” 梅龙桥的娘家,禾母担心一早上了。 昨天晚上还联系过,今早打电话去就没人接了。这么大风大雨的,能去哪儿呢?娘家那房子虽说是平房。但都是新造不到十年的房子,听收音机说政府昨天前半夜一直在安排警力疏散危房住户,照理是轮不到她娘家的。再说了。就算是被政府安排到别处住了,这不还有小灵通嘛。怎么姐弟几个的小灵通都打不通呢? 禾母虽然不喜欢回娘家,娘家人也不待见她,换成禾家这边断了联系,娘家那边肯定不会有人关心,可反一反,她却不能这么做。爹娘毕竟生养了她,尤其是这危急关头,万一真出了啥事可咋整?所以她急呀,吃了早饭就一直守在收音机旁,希望能听到梅龙桥一带的消息。 禾薇也跟着着急,但绝不放心爹妈开车去梅龙桥看究竟,一路上潜在的危险太多了。 “妈,再等等吧,要真出事了,我想舅舅他们肯定会主动联系你,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梅龙桥那边,住平房的无论是不是危房都被统一安排到哪个安全地方了,舅舅他们忘带小灵通这才联系不上……” 事实上还真被禾薇猜对了一半。 梅龙桥地势低,又是乡镇,排水系统不如城里做的好,台风还没正式登陆呢,小半个村庄都被淹水了,周家正好也在被淹的住户里,大半夜的,淌水跑到镇里大会堂,那儿地势高,又是近两年新建的,又大又结实,算是个安全的避难所。唯一没料到的是,台风登陆后,雨势加大、气温骤降,一家人逃得太急,没人记得带被铺行李,后半夜冻得直打哆嗦。 “奶奶,我不想吃饼干,我想吃鸡蛋饼!”一大早,周家的宝贝疙瘩满地打滚,非要吃这时候怎么也变不出来的鸡蛋饼。 周老太太心疼宝贝孙子,好声好气地哄道:“阳阳,咱们回家了奶就给你烙鸡蛋饼吃,啊,这会儿就吃点饼干,你不是喜欢喝香蕉牛奶吗?奶这儿有,来,奶给你喝牛奶……” 周晨阳不依,继续在大会堂不算干净的地上打滚:“我不要饼干!我不要牛奶!我就要鸡蛋饼!撒葱花的鸡蛋饼!不给我吃我就不起来!我就不起来……” “不起来就去外头淋大雨!”小屁孩他爹光火了,倒不是不疼宝贝儿子,而是当着村里、镇上那么多居民的面挂不住脸啊,提起儿子就往大会堂门口走,吓唬吓唬儿子也好。 可他媳妇哪里肯依,宝贝儿子不说是周家唯一的宝贝金孙,也是娘家那边独一个男娃,兄弟姐妹生的可都是闺女,因此宠着呢,窜出去从丈夫手里夺过大哭大闹的宝贝儿子:“周文斌你疯啦!这么大风大雨的,还真的想把儿子丢出去?阳阳乖,到妈妈这儿来,妈妈给你好吃的,甭理你爸。” “老爸坏!老爸最坏!阳阳再也不要爸爸了!” “再说一遍?”周文斌怒指着儿子喝道。 “行了!”自从躲进大会堂还没怎么吭过声的周老头喝住儿子:“公共的地方,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阳阳想吃什么就给他,小娃娃家的,能吃多少。” “关键是现在哪来的鸡蛋饼啊。” “那就拿别的他喜欢吃的哄哄嘛。” 周文斌无语,哄得住还用闹嘛,就是哄不住啊。 “不说这个了,你去借个电话,问问你大姐,看她能不能叫部车来接我们,这雨势一时半会停不了,咱家又没带被铺行李,一个晚上还能撑,可谁知道这雨会下到什么时候去……” 周老头琢磨半天了,大女儿和小女儿现在都住在镇北,那儿地势高,又是小区房,发大水也淹不到楼上。只是小女儿跟公婆一道住,家里房子不大,又住了六口人,自己这边再拖家带口的上门不好,只能找大女儿了。 周文斌却不怎么想打这个电话:“大姐那脾气,爸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都计较得很灵清,我们啥也不带地上门,还让她包车来接,你觉得可能伐?” “不然你说咋办?除了没被子没衣服,家里带出来的吃食也没多少,我看光阳阳一个人都不够吃三天的,别说还有我们这么多张嘴。” 周老头见儿子反驳,嗓门大了许多。被边上的邻居听见,插嘴道:“老周,你市区不还有个闺女吗?这时候不投奔啥时候去?我们是没办法,一家子都困在这儿了,想投奔也找不到对象。你有那么好条件,干啥不去?” “是呀爸,二姐家现在发达了,上回听大姐说,那房子面积是她们家两倍不止,还买上了车,发达了都没接我们过去看看,如今家里发大水,过去住几天她难道还把我们赶出来不成?”周文斌媳妇蔡明珠趁机接道。 一向没什么出息的二姑姐,不声不响地在市里买起了房子、车子,哪怕那房子是贷款买的也不得了,手头没几个钱,敢问银行借贷款?所以二姑姐家有钱那是肯定的,起码那木器店生意有赚头。 周老头倒是很拎得清,二女儿是所有孩子里最省心的,小时候拉扯了几年,十五岁以后都是她给家里挣钱挣工分,连结婚都是她自己张罗的,家里一分钱没贴出去不说,还拿了她不少年的工资,所以一般时候,二老都不会想到她。反正养老送终的是儿子,泼出去的闺女那么多,少一个无所谓。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534章 以后不说“来台风凉快”了 “不用说了,就找你们大姐。”周老头一锤定音。 周文斌只好照办。问带了手机的村民往大家姐拨电话。谁料电话打不通,大概是电话线断了还不知怎么的。外甥女的手机又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不会是故意关机的吧,就怕我们这么多人涌过去。”蔡明珠抱着总算哄好的儿子酸不溜丢地道。大姑姐也就这点能耐了,不占你便宜,但也休想让你占便宜。周家这几个闺女,都不是省油的灯。 周文斌瞪了媳妇一眼,转身问他爹:“爸,大姐家电话打不通。” 周老头叹了口气:“那宁芬那儿呢?能打通吗?打通的话让她想办法给我们送几床被子过来,这么冻着总不是个法子。” 同一个镇,都是一路电话线,周彩芬家打不通,周宁芬家自然也打不通。不过周宁芬的老公,也就是周文斌小姐夫的手机打通了。 周文斌赶紧说了自家现在的情况,末了说:“姐夫,趁着这会儿风雨小,能不能给我们送两床被子过来啊?咱家房子淹了大水,还不知道啥时能退,出来的时候太匆忙,除了阳阳的小书包,啥也没带……” 蒋新国嗯嗯啊啊应了几声,挂了电话对周宁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你家那些人可真没脑子,发大水了往外逃,竟然连被铺行李也不收拾,还让我给送去,这么大风大雨的,我才不要送!被树枝刮到、招牌砸到算什么事?” 周宁芬原本是在担心爹妈安危,如今听说他们被统一安置在镇里大会堂,悬着的心落了地。又听丈夫说弟弟问他们讨被子、吃食。心里也不怎么舒坦,大姐家住的离大会堂更近,为什么不找大姐找自己?可到底是亲爹亲妈亲弟弟,不打电话来也就算了,打来了还能不闻不问。 家里虽然有辆运货的小面包,可她不会开车啊,只能央求丈夫跑一趟。谁知蒋新国死活不肯冒这个险。 周宁芬哭上了:“你有没有良心啊?啊?那好歹是你丈人、丈母娘。眼睁睁看着他们挨饿受冻吗?换做你爹妈你肯定二话不说就去了。说到底,你还是没把我爹妈当爹妈看……” 蒋新国火冒三丈地回吼:“换我爹妈?换我爹妈他们宁愿自己挨饿受冻也不会让我冒这个险!” “现在风雨不是小了吗?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大不了我跟你一道去,看能出什么事……” “嗤!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风雨小了就没事了?你去外头看看,小区里的树全躺倒了,堵路上还怎么开车?让我下去挪开吗?这还只是小区,外面的路谁知道成什么样了。你弟自己也说,周家村靠后的半座村庄全被水淹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淹到大马路了,车子开一半熄火抛锚了算谁的?……他们倒好,自己躲在大会堂里,要我开车送去。有本事自己来拿啊……” 俩口子越吵越凶,最后演变成了夫妻掐架。 周宁芬的公婆嘴上说得好听,可话里行间还是担心儿子居多。所以这架吵到最后,也没吵出个定论。周宁芬只好抹着眼泪给弟弟打电话:“阿斌啊,咱家小区的路都被刮倒的树干堵死了,车子开不出去,你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大姐家离大会堂不是更近吗?要不找大姐借几床……” 周文斌失望地挂了电话。 回头看看冻得嘴唇发紫、脸色发青的家人,再看看同样光人逃出来的其他人家,这会儿都已联系上了附近的亲戚朋友,正兴高采烈地等着对方来接或是来送被铺吃食,想想自己家,两个姐姐都住镇上,且离得都不远,却没一个靠谱…… 周文斌深深抹了把脸,心说要不脸皮厚点找市区的二姐帮忙吧,昨晚来台风的消息还是他二姐第一个来电话提醒的,怪只怪他当时没听进去,他媳妇在那儿碎嘴,他也跟着抱怨了一通,要不然也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光人出逃。可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只能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 周文斌绞尽脑汁回想二姐家的电话,可怎么也记不起来,问爹妈、媳妇,也都说不知道,谁让他们平时极少主动联系老二,即使联系也是让老二回来掏钱、或是去市区看病让老二帮忙挂号,别的时候基本不理。只得作罢。 好在广播上说,镇上来了不少武|警官兵,还带来了不少赈灾物资。只好干等着官兵来救了。 周彩芬那边,座机电话倒是真的打不出去,不知道是电话线被吹断了还是咋地,但张燕的手机其实是好用的,只不过见对门接来了很多乡下的亲戚,嫌外公外婆家也来电话求助,故意把手机关了,也没跟父母说这个事。 她现在有了孩子,家里的杂物越堆越多,上门做客都嫌挤,何况来了还得住几天。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外加一个小外甥,这么小的房子,来这么多人哪里安顿得下,索性关机不接电话,图它个清静。 再说了,外婆家要真没法住人了,这不还有个家住市区的二姨么。二姨家可大多了,比自家足足大两倍呢,有困难就找二姨去呀。 说到底,张燕还在为禾母送的结婚礼不够大而耿耿于怀。 梅龙桥发生的事,禾家这边当然是不知情的。禾母轮番打了几个电话都不通,心里着急,可新闻里也没说梅龙桥一带房屋倒塌什么的,所以被闺女一劝两劝的,也暂时放开了。 直到中午光景,一大家子围坐桌边吃饺子,听收音机里说武|警官兵在梅龙桥安抚受灾民众,并带去了一干赈灾物资,才总算获悉了一些梅龙桥那边的信息。又听收音机说没有人员伤亡,只是部分村落淹水,受灾民众如今都被安置在镇上大会堂,赈灾物资也都分发到位。末了还公布了一个大会堂的热线电话,大概是盼着热心市民捐款捐物。 于是禾母照着这个电话拨过去,总算和娘家人联系上了。 不巧的是,周文斌正好排队领物资去了,被喊来接电话的是蔡明珠。 蔡明珠阴阳怪气地对禾母说:“哟,二姐,你是掐着时间打过来的吧?咱们家愁吃愁喝又怕冷的时候。咋不来电话关心?现在用不着了。你家那点东西就自己收着吧,咱们在这儿好得很。”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禾母气红了眼睛,对禾父说道:“以后周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好好好,咱不管了,咱们管好自己的小家就成了。”禾父最见不得媳妇抹眼泪,手忙脚乱地劝:“你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掉金豆子,连闺女都不如了。不怕被人笑话了去,家里还有客人呢……” 禾母带着泪花佯嗔地往丈夫腰上掐了一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昂首挺胸地去厨房琢磨晚上吃什么了。 这不一大家子呢。家里虽然囤了不少货,可恶劣天气不知道啥时才结束,务必得省着来。但又不能不吃饱,所以需要琢磨、需要计划。看怎么个搭配能多吃几顿。 再还有,停电了晚饭不得提前啊,不然黑灯瞎火的多憋闷。蜡烛倒是有,可那光摇来晃去的,关键是不够明亮。何况这么多人围着吃饭,得点几根蜡烛啊;至于事先充饱电的节能灯,那是备着急用的,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能浪费。所以禾母总结一句话:停电了早开饭,吃完饭大家就着昏暗的烛火唠会儿嗑,然后早点睡觉拉倒。 至于娘家,确定是安全的就好,别的她也没精力管了,人也不缺她这点关心不是。倒是闺女那边,得和她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于是,禾母人在厨房,遥控指挥禾父给闺女拨电话:“趁电话还通着,你赶紧和薇薇说一声,就说她外婆家好着呢,让她别跟着操心了,管好自己就成。” 禾薇听说外婆家没事,房子是被水淹了,但人都逃出来了,这会儿被统一安置在梅龙桥大会堂,有武|警官兵带去的赈灾物资,足够过上三天,三天后,台风总该消停了吧。到时再去帮扶一把。 禾父言简意赅地传达完老婆大人的懿旨,又叮嘱了闺女几句就挂了。 禾薇握着手机沉思。 “想什么呢?”贺擎东收拾干净厨房,坐过来问:“不是说爸的电话吗?” “啊?哦,是老爸打来的,说是外婆家联系上了,之前因为家里被淹,逃去镇上的大会堂了,武|警官兵中午抵达梅龙桥,给他们送去了一些物资。” “那应该放心了,怎么还发呆?”贺擎东含笑着抬手往她额上弹了一下。 禾薇呼着痛揉揉额头:“我就想呢,我以后再也不说‘来台风凉快’这样的话了,扫尾台风是凉快,可真正被台风打到的地方,受灾还是挺严重的。你看就连我外婆家都受影响了,崇临那边可想而知……” 思及电视新闻里曾见到过的洪灾区场景,禾薇闷声问:“你说我们能做点什么?捐款捐物吗?” “这事不急,台风过后,政府肯定会组织。”贺擎东揉揉她头,见小堂弟识趣地躲去书房玩电脑了,心里给他点了三十二个赞,将小妮子拉到怀里,低头亲了一口:“你要不放心,咱们就自己捐。” “啊?”禾薇傻眼,她哪里说不放心了,她只是反应慢半拍而已,不过,“你说的自己捐是什么意思啊?” “看了一上午新闻了,崇临那边不是重灾区吗?到时咱们采买些物资送过去,即使自己不去,也派信得过人去,挑受灾特别严重的家庭赈济,不通过任何中介机构,免得担心被克扣……” “这法子好!”不等贺擎东说完,圆圆从书房探出头,“我赞成!算我一份!” 贺擎东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你有多少零花钱?这可不比你学校组织捐款,十块二十块都行。” 这小子!刚还说他识趣、给他点赞呢,搞半天一直在听壁角,幸好没在客厅做什么,要不然真是…… 圆圆得意地挺挺胸膛:“老大,你可别小瞧我,我攒了好多零花钱了,不信你问姐。” “你姐又不是你妈,管你攒了多少零花钱。”贺擎东越加没好气了,搞得好像他媳妇是别人家管家婆似的。 “因为我把零花钱全让姐帮我炒股了呀,她当然知道了。”圆圆兴奋地蹦到客厅,他也好久没看股票账户了,趁着这会儿记起,催禾薇打开手提:“姐,快让老大瞅瞅我零花钱到底有多少,老是不相信我……” 禾薇无奈地摇头笑,不过还是应两人的要求点开炒股软件。 看到自己账户里那串一二三四五六位的数字,而且还是明晃晃的5打头,圆圆冲他老大龇牙咧嘴:“咋样?我没撒谎吧,直接捐赠能有我的份吧?” 贺擎东好笑地揪揪他耳朵:“你行啊,不声不响攒这么多私房钱了,小叔小婶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了。”圆圆垮下脸,随即苦着脸央求道:“老大你可不能告诉他们呀,说了指定被我妈没收充公。我这可是攒了十几年的零花钱,而且是托老姐帮忙炒股才变这么多的,以前其实就那么一丁点啦,姐说不能告诉家里,不然就不帮我炒了,因为炒股有风险,投资需谨慎,所以老大你也不能往外说啊,这事就我们仨知道,老大老大你好歹应一声啊……” 贺擎东听他说得哭笑不得:“行了,我几时说过要告诉你爸妈了?心眼鬼得跟什么似的。你自己这张嘴把牢、别把你姐给卖了就行。” “我才不会!”圆圆讨好地冲禾薇笑:“是吧姐?” “是!”禾薇配合地抿嘴笑。 贺擎东长腿一伸,踹开了小堂弟,眼神示意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妨碍他跟宝贝媳妇谈情说爱。 圆圆一步三回头地往书房走,一再强调:“那老大说好了啊,你们如果去崇临县,千万记得喊上我。我还没去过崇临呢,据说那儿的青蟹特好吃……” 贺擎东和禾薇无力对望,心里不约而同闪过一句:这个吃货!(未完待续。) 第535章 宝贝媳妇是股神 碍眼的灯泡退散,贺大少把媳妇抱到腿上,两人一起浏览股票行情。 台风也只是肆虐海城一带,股市可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 不过禾薇老早就听系统君的,把买入的几只股趁它们都红红火火的时候给抛了,要不然这几天该哭了。跌得满屏都是菜田——绿油油一片。 禾薇拿出炒股用的笔记本,翻到收益那一页,给他看这几年的股票收益,顺便还抬了抬下巴得意地问:“你那二十七万你猜变多少了?” “多少?”贺擎东早忘记她拿他工资炒股一事了,如今听她说起,才想起来,看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心觉好笑,可媳妇要考他,焉能不配合?遂挑眉问:“翻一番了?” “再猜。” “嗯……不会是变七十二万了吧?” “不对!继续猜!”禾薇歪着头,很是得瑟地笑睨着他。 “七十二万都不止?”贺大少俊眉微挑,这下是真的有点惊到了。二十七万本金,炒了不到两个年头,赚两倍都不止了?宝贝媳妇简直就是股神。 “宝贝,我看我是猜不着了,你给我说说呗。”贺擎东下巴靠在她肩窝上,把玩着她顺滑的秀发问。 “当当当——谜底揭晓!”禾薇指着笔记本上一串数字给他看。 贺擎东看了一眼,怀疑自己看错了,再看一眼,还是那串数字,当即不淡定了,低头问小妮子:“你确定?” 禾薇笑歪在他怀里,“我当然确定啊,你肯定没去查你工资卡的余额对不对?这都几个月前的事了。这段时间股市低迷,我就转出来了。别墅交付了还得装修,接下来用钱的地方多的很,被套住岂不完蛋了,还是趁早跑路比较好……” 【那得感谢本君,要不是本君预测精准,你确定自己跑得掉?】系统君不忘刷一把存在感。 禾薇:是是是。系统大人说的是!您老英明神武。当之无愧的“股神”! 系统:【……本君才不屑当那劳什子‘股神’。】 禾薇抿唇直乐。 回头发现某人还在愣神中,憋不住笑了,捧着贺少爷的脸。笑盈盈地说:“干嘛?炒股赚大发了也不高兴?” “怎么会。”贺大少总算回过神,失笑地捏捏她脸颊。 二十七万调头变七十二万不说,后头还缀了个零,这聚财速度……让他个大老爷们愧叹不如啊。 禾薇转了个身。胳膊勾着他脖子、跪坐在他腿上和他打商量:“那,炒股赚的钱。咱们就不动了,留着家用,上回不是跟大姐他们在古玩街捡漏了一块翡翠吗?卖得的钱还有点剩,不如拿它来赈灾怎么样?” 贺擎东上回陪她去滨海壹号对面的商贸中心买商铺时就听她掰着手指细细说过了。所谓的“有点剩”其实还有七八十万,当下搂着她亲了一口,仰天长叹:“媳妇一口气捐这么多。老公我跟不上节奏了。” 禾薇笑着捶他;“说好以我们俩名义捐的,你不许给我耍滑头。” 贺擎东摸着下巴认真想了下说:“光我们几个这么捐有点惹人瞩目。倒不是说没人捐这么多,而是身份不一样,你还只是个学生,如果有心人追着你细查这笔钱的来路……” “所以我才说拿捡漏的那笔钱捐啊。”禾薇笑眯眯地说:“有本事他们也去捡漏啊,捡来了去捐助,我没意见的。” 贺擎东听她这么说,捏了捏她鼻尖:“考虑的还挺周到。” “那是!”禾薇小得意地扭了扭腰,忘记跪在他腿上了,乐极生悲,一不小心差点摔下去,被贺擎东险险捞住。 这次的台风,打破了海城一带近三十年的顺风顺水。 登陆半小时,台风影响区域内风雨量达到最大。六小时后,也就是次日八九点,风雨倒是小下来了,无论是躲在家里还是被军队统一安置在安全所的人们,都以为台风快过去了。 家里没啥囤粮的开始笑话前一晚不惜冒着被折断的树枝刮到、抑或被掉落的招牌砸到的风险去超市大采购、大包小包背回家的对门邻居,暗骂他们傻逼,传的人心惶惶的,说什么超强台风来了,起码三五天出不了门,看,还不一天不到就退场了嘛……巴拉巴拉…… 就连囤粮富裕的市民本身,也后悔抢那么多干粮、速食了,台风一走,这些东西岂不是积压了,平日里可不爱吃什么泡面、压缩饼干。 谁也没想到,当天晚上八点,风雨又达到了一个高潮,破坏力不比初登陆的头一个小时小,持续力却相当久,就像两个顽皮的孩子,一个张着大嘴呼呼扇风、一个仰着头哇哇嚎啕,风声呼啸、雨声噼啪,在这一带上空盘旋不肯离开。 道路两旁的行道树几乎没一棵是完好的了,不是断了半截、就是连根拔起;很多小区也都陆续积水,虽不像农村发大水那样屋顶淹没,但出行是不要想了,除非你想游泳上街。 影响最大的当数崇临县。该县前靠海、后靠山,经济本就不怎么发达,经这次台风肆虐后,全县的经济水平一下子倒退三五十年。 文欣苑也开始积水了。一楼住户早就投奔附近的亲戚朋友去了,冒着台风出行虽然危险,但总比干等在家里被水淹好吧。禾薇家住四楼,一楼的两家女主人跟禾母比较谈得来,投奔亲戚之前,把家里一些舍不得被水浸的家具、电器搬上了禾薇家。把禾薇家的客厅、过道挤的满满的,好在对门住的是自己人,家里除了睡觉,平时唠嗑以及三餐都挪对门解决。 禾母别的倒是不担心,就担心新搬没多久的厂子,木料被水浸几天倒是影响不大,个别料作甚至还特地搁水里泡呢,可那些机器可咋整?被水浸泡后生锈不说,还可能影响使用。 禾薇在电话里宽慰她娘:“妈,这次台风谁也料不到有这么大,咱们一大家子人没事就好,至于别的,都是身外之物,看开点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不了换一套新的嘛。你可别犯傻啊,这么恶劣的天气,让老爸跑家具厂去看……” 禾母本来还愁眉苦脸的,被闺女这一说乐了:“你当妈傻子呢,这种天气,你爸想去我还不让呢。” 禾薇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她娘放不下厂子里那些昂贵的机器,让她爹冒着风雨去查看。 “禾家埠那边也淹水了,你爷奶被你二伯接去家里了,你大伯一家搬去刚子家住了,一楼淹掉了半层,你大伯娘心疼的哟,连声怨你爷奶没事要什么院子、不要院子就不会买一楼了,也不想想当初到底是谁吵着嚷着要一楼的,还不是她自个儿闺女,这会儿倒是怨起二老来了……” 禾母转而又说了下老家那边的情况,禾薇听了轻叹道:“当时谁料得到会来这么强的台风、会发大水呢。” “可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房子是要挑好的买,以前我一直闹不明白,同样是房子,除了位置不一样,咋还分什么开发商,外地来咱们这儿建的房子,价格咋贵本地的那么多,现在算是搞灵清了,你看阿擎买的那公寓,是不是到现在都没积水?还给供电呢。还有滨海壹号的别墅,同样是一楼,没一栋淹水的……你干妈说了,等房子一交付就装修,不等明年了,今年来得及就今年搬。对了,你不是说那几栋别墅的装修设计你来搞吗?可别忘了。咱家倒是不急,你干妈那边巴巴等着呢……” 禾薇一听,坏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挂了电话,赶紧翻出那几栋别墅的户型图,找出手稿簿,等手稿画好了再借空间里的全自动出图机出图。 贺擎东一上午接了不下十通电话,除了和老爷子沟通两边的灾情,基本都是京都那边的死党打来慰问的,还有就是和徐太子、顾绪商议灾后捐助的事。小妮子既然想出一份力,他做男人的岂能落后?说起来,他才是军人,小妮子充其量是军嫂。不过军嫂的觉悟力如此高,是他这个做老公的福气。 徐太子和顾绪听了也都赞成。撇开捐助对象不谈,站在他们自己的角度,前者出于政治上的考量,运作的好了,那就是一笔杠杠的业绩;后者则是兜里不缺钱,权当给家人积德攒福了。 台风在登陆后的第五天,终于走了,瞬间雨过天晴,海城一带迎来知了喳喳的高温天。 气象预报说13号台风彻底离境,大家可以恢复正常作息了。然而出门一看,傻眼,小区还是小区吗?马路还是马路吗?工厂还是工厂吗?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整修,怕是恢复不了正常作息吧。 尤其是家里被淹的住户,好不容易等大水退了,回家一看,要哭了。这些个损失找谁赔啊?没有投保商业险,谁也没那个责任赔,只有自认倒霉的份。 这还是影响不算大的城镇,真正要哭的是崇临县老百姓。本就不发达的小县城,被这场意外的台风一搞,好了,经济水平倒退不说,灾后重建是个劳心劳力的活,最最关键的是缺钱啊。县政府愁死个人。(未完待续。) ps:二更求月票~ 第536章 一方有难八方援 于是,各级政府纷纷组织捐款捐物。 各单位、各学校、各居民社区,全都响应号召展开大捐助。 禾母去社区开会时,代表家里捐了五百块。 那是钱包里仅有的五张大钱,本来打算开完会去菜场看看有什么新鲜菜蔬的。啃了几天干粮了,极度渴望吃点新鲜的绿色蔬菜。 荷包捐的只剩几张小钱,禾母和付大姐边说边走,去菜市场兜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新鲜菜。想想也是,全城台风,刚走没两天,哪来的新鲜菜蔬卖。短时间怕是卖家市场了,价格高不说,还不定有货。 两手空空地折回家,却听老禾同志说,闺女要迟几天回来,说是加入了一支京都来的赈灾队,可能的话还会跟着那支队伍去崇临捐款捐物。 禾母担心地直皱眉:“捐点款干啥跑崇临啊?在家不能捐吗?我刚在社区就捐了五百。” “听薇薇的口吻,打算捐不少。”禾父压着嗓门说:“说是捡漏来的那笔钱,除了给我们买厂子、上趟子买商铺花的,余下的都准备捐了。” “啥!”禾母吃惊地眼珠子都要掉了,“她傻了呀!这天底下捡漏的人多了去了,就她傻乎乎地拿那么多出去捐。” 禾母心疼地嘴都抽了。闺女兜里有多少钱,具体数额她是不知道,但捡漏来的钱,用在哪些地方她清楚,余下的怎么也有大几十万吧。这傻丫头心倒是大,不留着攒嫁妆,居然说捐就捐。 禾父倒是想的比她通,反过来劝道:“既然闺女都想好了,你就随她去吧。崇临这次确实够严重的,新闻里那些场景,我看了都心酸。这要是换我们家遭了这样的难,接下来的日子可咋过……所以你别打电话过去念她,孩子知道做善事。这不好事嘛。” “话是这么说,可是……” 禾母就是心疼啊。那可不是她刚刚捐的五百块,也不是五千、五万,而是五十万。说不定比五十万还多,自家辛苦半辈子,存户头的钱也就那么点,那傻丫头倒好,来了场台风。就给捐出去了。被风吹了兴许还能捡回个两张,这捐出去了哪还收得回啊。 “阿擎呢?他不是一直和薇薇在一起吗?看着她捐都没话说哦?那可不是小数目诶!”禾母想到毛脚女婿,那傻闺女该不会是背着女婿捐的吧?这要是被女婿知道了,不定会怎么想。【ㄨ】 太败家了!真是太败家了! 崇临县的人没了房子、没了厂子、甚至没得学上是很可怜,但那不是还有政府嘛,全国人口辣么多,政府嘴一张,每家捐个五百块都能重建一座新县城了,要她个姑娘家捐那么多! “闺女说的时候,阿擎也在一旁。说是他支持的,不仅支持,阿擎自己也添了一笔……” 禾母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脑子里只闪过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俩败家孩子,以后结了婚不知会怎么大手大脚…… 禾父怕她不够震惊似的,不忘补一句:“还有圆圆呢,那孩子也准备捐个几万块。” “几、几万?”禾母彻底呆了,“圆圆那孩子身上有那么多钱?不会是阿香给他的生活费吧?这孩子……这孩子……肯定是被薇薇给带的……唉哟,这下怎么跟阿香交代哦……” “跟我交代啥?”说话间,许惠香俩口子以及老爷子等人也都回来了。 他们本来想去江滨小区看看那儿的大水退的怎么样了。哪知走到半道不得不打退堂鼓,因为市中心的广场也积水了,深的地方直没到成人膝盖处,不敢冒险开车过去。万一熄火了可咋整。 禾母见瞒不过大家,愁着脸把这事儿说了,希望大伙儿能帮忙劝着让闺女别那么犯傻,哪知老爷子听后,高兴地直竖大拇指,赞大孙媳妇觉悟高。也赞小孙子好样的,完了又说:“小辈们都这么积极赈灾,我这个半截身子在棺材的哪能小气。老四,你给阿擎打个电话,就说以我的名义捐三十万,具体捐哪儿他看着办,钱我一会儿转他卡上。不过不知道银行那边恢复正常没有,实在不行,他先垫上,回来再给他。” 禾母:“……”合着还起反作用了? …… 禾薇和贺擎东在13号台风离境后,又在海城多待了三天。 一方面,台风刚走,回家路上的障碍都还没清除;另一方面,也是主要方面,徐太子派人拉着六大军卡的赈灾物资南下,他们这边总得接上头吧。 跟车来的是唐宝茵和罗智。 徐太子身份原因不方便出面、陆言谨单位请不出这么多天的假、顾绪忙着回应遭灾区分店的情况汇报、徐海洋婚礼在即抽不出身、石渊要照顾大肚子的媳妇、方湛几个小子即使想来没人能放心,最后,唐宝茵俩口子做为代表驾着房车风驰电掣地南下了。 “大伙儿商讨后,这次赈灾统一以‘暖阳社’的名义捐助,我这边筹集到的捐款总计285万,其中,我们几个凑了150万,其余是问各家长辈募集的。别看金额还可以,六车物资一买,剩下的也不多了。”唐宝茵拿出一份捐款清单、一份物资明细并一本“暖阳社”的收支账簿,递给贺擎东两人看。 贺擎东和小妮子对视了一眼,说出事先商量好的决定:“我们俩外加圆圆,捐85万,老爷子来电话,说是添他一份,捐30万。小叔小婶捐20万。” 台风刚走那两天,崇临的银行系统的确瘫痪了,不过现在已经恢复了,抢修也得把银行系统先抢修好。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捐款什么的不都得通过这个渠道啊。所以禾薇直接通过手机,将款项转入暖阳社户头。唐宝茵给开了相应收据,并拿笔在捐款清单上一一记下。 这么一来,剩余款项还算可观了。到崇临后,视情况再定怎么个捐助法。 “大家的意思是,挑几个特困家庭结对子。”唐宝茵边写边说:“所以我们自己人也必须到场,物资赈济倒是好说,可结对子不是嘴巴皮说说的事。必须考察清楚底细。靠当地政府推出几户家庭说这家困难、那家困难,我是不怎么相信的,上回某某台新闻不是曝光了?那些拿到台前宣传的特困家庭,居然都是有来头的。不是当地一二把手的亲戚、就是某个机关干部的家人,家境虽不算顶好,但也不到需要人捐助的程度,关键是拿到捐款还给领导干部回|扣……这些人特么良心被狗吃了,所以我们暖阳社千万不能被这些人当冤大头。募集来的钱又不是天上掉的,都大伙儿正当赚的,拿去捐助真正需要帮助的家庭我乐意,可被一些黑了心肝的当枪使那就对不住了……” 禾薇深表同感地点点头。可不是么,上上辈子那什么红什么会的,不就是披着慈善的面纱、做尽黑心肝的事么。不说抽捐款的百分之几做管理费,管事的还偷摸贪污,令公众对此类慈善机构失望无比。 倒不是说所有的慈善机构都这么黑,可一家如是,由不得公众怀疑别家。信用危机就是这么产生的。 “行了!”唐宝茵记好账簿,上下打量了禾薇一圈,笑着捏捏她粉嘟嘟的脸颊说:“一阵子没见,感觉胖了嘛。人家台风天瘦几斤,你倒反了反,气色好的我都要嫉妒了。” 禾薇羞得无地自容。只能说他们的囤粮太富足,台风期间又不出门,除了吃就是睡,能不长肉么。 “胖点好。”贺擎东适时出声,并从唐宝茵捏的起劲的手下。解救了禾薇可怜的小脸蛋。 唐宝茵促狭地朝禾薇挤挤眼,戏谑道:“啧啧啧,就这么捏两下,某人就看不下去来英雄救美了。” “二姐!”禾薇羞得直跺脚。 唐宝茵哈哈大笑:“行了。时间不早了,司机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早点到崇临我也早点安心。对了,小谨让我给你带了些预防传染病的中药,都是处理好的。直接就能喝,你带去给家人服用,一人一天一包,连喝三天。不过这么热的天得放冰箱,不然怕是会变质。”说着,指挥她家阿智去车上把冰箱下面的塑料袋子拿来,还不忘叮嘱多放几包冰袋。 禾薇道过谢,顺手接过袋子,结果被沉得一个趔趄。看着不怎么大的袋子,居然这么沉。 幸好贺擎东就在她身边,麻利地扶住她、接过袋子。 唐宝茵无语地看她家阿智:“明知道很重还给薇薇,你故意的吧?” 罗智无辜地摸摸鼻子:“我是不觉得重啊。” “你个大笨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十几二十斤的东西提手上还能耍着玩。”唐宝茵拐了男人一手肘,气鼓鼓地对禾薇说:“一根筋的家伙,咱不理他。” 禾薇抿着嘴笑。 不过姐妹两个也说不了几句体己话,六大车的赈灾物资还等着送去崇临呢。在海城吃了顿简单的便饭,等辛苦开车的司机们休整完毕,唐宝茵一行人就启程了。 原本,禾薇也想跟去崇临看看的,可台风在海城逗留了这么多天,一晃眼都到八月初了,没两天就是贺曜南的婚礼,做为贺家钦定的大孙媳妇,不去喝喜酒说不过去。崇临一行还不定要几天,加上贺擎东伤未痊愈,就算他说没问题,总归还是担心的。 于是,前往崇临赈灾的任务落到了唐宝茵俩口子头上。好在他们俩考虑周到,不仅带了几名体格魁梧的保镖,还开了辆房车过来,生活物资也准备的相当充分,哪怕到了崇临没地方落脚也不担心。 送别唐宝茵,禾薇也该回家了。在家住不了两天又得出发去京都,日子快的都不够过了。 圆圆得知他们要回清市,失落的晚饭都少吃了一碗。 海城一高的补课停了,因为好多学生的家里都遭了水灾,个别家长在此次台风中受伤、生病,学校索性停了今年的暑期补课,让学生们回家帮忙、照顾去。 然而圆圆所在的竞赛班,依旧照原计划进行。没办法啊,竞赛是全国性的,又不只海城一个城市,你这边停了辅导,别的地方的学生可还在咬牙冲刺。 说是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可真的临场比赛了,谁不希望捧个奖杯回来?何况是捧惯了奖杯的海城一高,这次若是全军覆没,短时间别人或许会说是台风影响,可过了之后呢,只知道你海城一高和这次大奖失之交臂,谁还记得个中原因? 于是,被选入竞赛队的学生们,送走台风就又得返校投入紧张的赛前辅导了。 禾薇对圆圆的了解不可谓不深,笑眯眯地说:“那,你好好比赛,下次有机会去崇临,我带你去吃青蟹。” “真的?” “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耶!”圆圆兴奋地蹦上沙发,接着又问:“那姐你计划啥时候去?青蟹最肥我知道是十月份,不如今年的十一长假咱们去崇临玩怎么样?” “我看可以。”贺擎东提着收拾好的行李出来,接了一句。 见他老大也赞成,圆圆更兴奋了,就地打了个虎跃,拿起手机向一帮小伙伴们炫耀:“十一我要去崇临玩哦!” 禾薇无语地看某人。 “怎么了?”贺擎东好笑地揉揉她头:“不是你提的去崇临吃青蟹?” 他是想起上回带她去孤岛、两人烤螃蟹吃的温馨浪漫了,可惜现在伤没好全,还不能驾驶直升机,只好退而求其次,带她去崇临尝尝地道的青蟹。 “我……”禾薇眨巴了几下眼。她那只是安抚好么安抚!而且她又没把话说绝,只是说有机会。机会年年都有,不是非得今年。可他俩倒好,一人一句、一唱一和地把今年十一的行程给定了。这才几月份啊,八月才刚冒头好不好。到时冒出一堆走不开的事打断了崇临之行可别哭。(未完待续。) 第537章 人心百态 “到时带爸妈一起去,他们应该也没去过崇临吧?” 贺擎东一手提行李,一手牵媳妇,示意小堂弟锁门,公寓钥匙正式交给他了。【ㄨ】 圆圆乖乖锁好门窗,提着书包走在禾薇身后:“是啊姐,这次台风崇临损失惨重,我们去那儿消费,就当是给当地经济做贡献了。崇临人民肯定很欢迎我们。” 得!这么大一顶高帽子都抬出来了,禾薇还能不同意? “行吧,十一若是没其他事,那就去崇临玩两天。” 圆圆比了个胜利v的手势,暗暗朝他老大眨了下眼。 把圆圆送到学校,贺擎东原地掉了个头,准备走绕城高速回清市。 听车载收音机播报,海城通往各地的高速已解封。倒是国道,因躺在马路上的行道树阻挠,个别区段时有拥堵现象。 正要拐入通往城际高速的衔接路段,有路人突然冲出马路,贺擎东眼明手快地踩了个急刹。 禾薇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他反应快,肯定撞上了。 “没事。”贺擎东捏捏她手,安抚道。 这时,禾薇认出那名冒失闯红灯的路人,“这不是乔依玲吗?她怎么……” 乔依玲并没看到禾薇,朝车子方向吐了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的,扯了扯被绿化带勾了个洞的裙摆,匆匆跑向马路对面的民政局大门。 民政局门口,乔志达和叶如珍正吵得面红耳赤。 “台风那天说好的离婚,这会儿又反悔,你什么意思?”乔志达是真心不想跟叶如珍过下去了,这个蠢妇,只知道挑别人的刺,只知道给家里惹来一起又一起的麻烦,却从来不知道反省自己的过失,这样的日子他受够了。 叶如珍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手里的包包砸面前的男人:“谁跟你说好了?谁跟你说好了?明明是你逼的。问你要了一箱方便面,你就要我放手离婚?乔志达你还是不是人啊!说你男人真抬举你了,哪家的男人像你这样的,台风天家里不待、待小三那儿。还给小三买足吃的喝的,老婆孩子饿死在家,你却拿一箱方便面敷衍,完了还逼我离婚……你哪里还是人啊,简直就是个畜生……” “不止方便面。还有矿泉水你别忘了。而且离婚是你先提的,别赖我身上。”乔志达一把攫住叶如珍的手,冷着脸道:“要不是你提离婚,我也想不到。那些吃的可不是我买的,人家听说台风来了马上去超市囤货,你个蠢妇,对门敲门提醒了还赖在沙发上不动,饿死也是活该。你打电话说家里没吃的没喝的,女儿饿的都哭了,我冒着大风雨给你们娘俩送去。当时我可有提过离婚两字?” “你还好意思说!”叶如珍指着男人的鼻子叫骂道:“你当时没说,但事先电话里不是明说了吗?说是给我送吃的,但熬过台风天就去离婚。” “对!所以你为了一箱吃的就同意和我离婚了。”乔志达讥笑道。 “我……我不同意你不是就不给送了?你是真的想看我们娘俩饿死啊,然后好去和那贱|女人双宿双飞……你个没良心的,我从你一无所有就跟着你,现在发达了却想把我推开,你想得美!想得美!……” 叶如珍哭嚎着扑上去捶打丈夫。 乔志达不耐烦地想把她推开,可女人恨起来,力道也是很足的,两人拳打脚踢地扭做一团。 匆匆赶到的乔依玲。既怕路人看笑话,又怕爹妈打的凶了闹出人命,捂着嘴一边嘤嘤地哭一边喊:“别打了,爸妈你们别打了……” “走了。一出闹剧,有什么好看的。”贺擎东发动车子,载着禾薇驶离了现场。 …… 文欣苑家住一楼的业主们,这几天都在清扫、装修。有的直接把房子卖了,换别的小区住电梯高层去了。 以前买房子多半考虑户型、光照,这次的台风无疑给人当头一棒。三十年不登陆不代表永远不登陆。这不一登陆就是破坏性灾难。看来以后买房要多几条考虑项了:譬如房子的抗台风指数高不高、一旦发大水房子淹水的可能性大不大等等。 滨海壹号别墅区经过此次台风扎扎实实出了一回风头。 没有比较或许还不会这么引人注目,可和别的开发商新交付的楼盘一比,滨海壹号出名了——没有一栋别墅渗水、没有一栋别墅淹水,就连门前的草坪都不带水洼、小区中心的喷泉池除了水位高涨却不见漫水现象——宣传语都不用刻意找,事实胜于雄辩。 这么一来,兜里有点钱、又对滨海壹号抱有那么点想法的人们,蠢蠢欲动了,只是一问房源,就剩最大的几栋了,再一问价钱,啧,又涨了啊,早知一开始就买了,说不定还能挑上一挑,一犹豫二犹豫的,大好机会都失去了。既涨价又是大栋别墅,台风后比台风前得多掏多少钱啊。虽说钱这东西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可同样的房子就因为迟了一步,就得比别人多花十几万、乃至几十万又觉得忒不划算。 犹豫的人有,咬牙买的人也有。台风走后没几天,滨海壹号仅剩的几栋大型别墅就被抢售一空了,成交单价还是初推预定价的三倍。 “你没看到新闻里播的,售楼中心的玻璃门都被挤碎了。”禾母给刚回家的闺女夹了个鸡腿,另一个鸡腿夹给了毛脚女婿,说着台风过后发生在清市的头条新闻,同时感到无比庆幸:“幸亏咱们几家下手早,要是这会儿的价格,说什么我都不买,涨的也太离谱了。” “要是台风过了才初推预定,说不定就轮不到咱们家买了,价格也会涨的更离谱。现在就剩那么几栋大型别墅,开发商都没怎么宣传,无非是被看房的人起哄着涨起来的。”台风一走就赶乘飞机回家的禾曦冬,啃着酱猪蹄说道。 最近的菜场也大变样,蔬菜瓜果的价格翻了三五番,关键是还有价无市。倒是肉禽类价格小幅度下跌,一则本地的猪羊鸡鸭大屠宰,生怕台风过后在牲畜群里引发瘟疫。宰了再说,明年明年再养嘛。二则,外地商贩见海城一带发大水,想着大水刚退物价肯定高。于是运了比较容易保鲜的肉禽类来贩卖。两个因素对对碰,肉禽类想涨也涨不上去了。 于是家家的饭桌上,都是荤菜多、素菜少,有时甚至只见荤腥不见素。 “这样的日子,要是搁旧社会。那简直不要太美好,可现在的我,只想吃几口蔬菜啊蔬菜,怎么就那么难啊那么难……” 禾曦冬解决掉手里的猪蹄,扫一眼饭桌上的菜,忍不住叹气,结果被禾母赏了个头栗子:“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当然,禾母也是瞅准了饭桌上没其他人。贺老爷子台风过后第二天回京都了,二孙子马上要结婚了,上门送礼的人一拨接一拨。没他坐镇不像样;贺迟风俩口子在江滨小区退大水后就搬回家住了,这几天忙着跑单位;至于毛脚女婿,都说女婿了,自然是一家人了,这才没好气地敲儿子的头,要是有外人在场肯定会给儿子留几分面子的。 “市区还算好的了,你去你外婆家看看,想吃猪肉都不定买得到。猪圈都被大水冲了,猪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一些黑心肝的拿死猪来卖,好在咱们这菜场监管的还算严格。不然吃死人都有可能。” 一听禾母说不正规的摊贩还卖死猪肉,禾曦冬正要伸向另一个猪蹄的手缩了回来:“老妈你说真的?” “骗你干啥!你昨天不是接到你外婆打来的电话了?她没跟你讲吗?家里养的鸡鸭都被大水淹死了,村里要求统一拿去晒谷场焚烧,不准吃更不准拿去卖。老多村民都哭呢。你外婆家养的不多,就自家过年吃吃的,可死了也心疼啊,到底是开春就抓来喂、小半年养下来了的……” 禾母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无奈,娘家打电话来的用意她再清楚不过,无非是希望她能贴补点。家里淹了水、很多家当都毁了,还有养着的鸡鸭,一来一去,少说蚀了两三万。 在大会堂避台风的时候,听收音机说崇临那边怎么怎么严重,楼房倒塌、人员伤亡,不少孩子成了孤儿、很多家庭失去了壮劳力……当时周家人想着他们还算幸运的,虽然家里淹了大水,但至少人是完好无损的。 可等台风离境、大水退去,开始清算家里的损失,遭难时油然而生的庆幸感渐渐被蚀老本的心疼取代了。两三万啊,农村里一年的产出啊,就这么被一阵风、一场雨给刮走、冲没了。 周老太尤其心疼,儿子的收入不高、儿媳妇在家带孩子没工作,因为房租攥在周老太手里,儿子一家平时的嚼用都是二老在出,换个时髦的词叫“啃老族”,可现在一溜的房子要刷新、家具要上漆、电器要更换,难不成也都由他们负担?棺材本越花越薄了啊。 蔡明珠就给周老太出主意了:“妈,大姐他们刮台风的时候联络不上,现在不是线路都通了。家里淹大水怎么说也是个大事情,做闺女的多少总该出一点孝敬您和阿爹的吧。” 见老太太有所意动,蔡明珠再接再厉:“还有二姐,她家在市区肯定没淹到,又开着木器店,三姐妹当中条件最好的就数她了,平时不跟我们来往也就算了,这时候不表点心意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只要不让她来掏这个钱,恶人她不怕做。 周老太被儿媳妇说动了,挨个闺女打电话过去吐苦水,吐到禾母这边时,想来前两个电话白费老太太一番口舌——大小两个女儿谁也没吱声,老太太上火了,喉咙绷得又尖又响:“婉芬啊,你也太不把娘家放心上了吧,家里遭了这么大的难,你咋还能这么冷静……” 禾母气乐了。她冷静?她台风没登陆就往娘家打电话提醒了好伐,谁让他们自己不上心,家里淹大水是比较倒霉,可淹大水的不止他们一家,因台风受损的家庭比比皆是,想让她贴补点不能好好说?这么尖锐的嗓门是求人的态度?她周婉芬自忖对娘家够尽心的了,相比大姐、小妹、小弟,她属老黄牛的,吃的是草、干的是累活。 禾母此刻也想通了,反正她跟娘家往来少,该出的自然会出,不该出的也别想让她当冤大头。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她和老禾同志起早摸黑干苦力筹钱供俩孩子读书的时候,咋不见娘家人来贴补点? “妈,你要是心里过不了这个坎,两三万都我们家出也没事儿。”禾薇听她娘说归说,但情绪始终不高,心知她终究还是惦记着外婆家,于是饭后陪她在房间说体己话。 禾母摇摇头:“这不是两三万的事,你也知道你舅妈那性子,来市医院看了几次毛病都要贪我几块钱挂号费,不请他们吃饭还觉得我这个二姐不厚道,说明是个小家子气的,这一次两三万,以后呢?有点什么事都黏上我们家了,我们家又不是开银行的,任她想取就取?人家银行取钱还得凭存折呢……” “总之吧,这个事我跟你爸商量好了,你外婆再来说,我也不管你大姨、小姨出多少,就给六千块,她不高兴我也管不着。” 禾薇听她娘这么说,拿脸蛋蹭蹭她娘的肩头,小声问:“妈,我捐了崇临五十万,却没给外婆家一分钱,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近人情?” “傻丫头,这哪儿跟哪儿啊,你捐你的,跟你外婆家啥搭噶?你外婆又不是真的没钱修房子,兜里富余着呢。倒是下回别当着亲戚的面说漏嘴,传到他们耳朵里就不好了。妈是肯定站你这边的,别个亲戚就不好说了,会觉得你傻,” 说到这儿,禾母顿了顿,事实上她也觉得闺女挺傻,当下食指一伸,点了点闺女的额,没好气地道:“你说你,捐就捐吧,捐那么多干啥?自己攒着以后当嫁妆不好么?阿擎也真是,居然由着你来……”(未完待续。) 第538章 男人的话要靠谱,母猪能上树 禾薇嘿嘿地讨好笑。 禾母拿她没办法,好气又好笑:“你呀!幸亏阿擎是个通情达理的,换个人,觉得你花钱这么大手大脚,心里难保没别的想法……” “贺大哥很支持我的。” “……”看着信心十足的闺女,禾母扶额无语。算了算了,让毛脚女婿烦恼去吧。 “妈,锦绣名苑那边怎么样?爷奶他们都好吧?”禾薇之前也就在电话里听爹妈提过老家的事,回来后还没仔细问过,不过没听爹妈主动提起,应该是没出什么事。 “我也是听你二伯娘说的,还没空去看呢,不知道我们那房子有没有渗水……淹水的都是一楼,水位高的都快到天花板了,低的也没过了沙发。你大伯那套房子,怕是要重新装修了,一楼的墙纸全脱落了,地板也翘起来了,地暖管道得检修,你大伯娘为这事天天和你爷奶吵,把责任都推在你爷****上,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 禾母庆幸自家当时选了楼层高的,如果贪便宜选了一楼,那也够倒霉的,不说蚀出去的钱,光那番折腾就让人精疲力竭。 说到老大家的事,自然而然提到了禾美琴:“自打看守所放出来之后,倒是在家老实了一阵子,不过这次发大水,跟你大伯他们住刚子家,禾美琴那么大个人了居然抢妞妞的东西,把妞妞欺负哭了,刚子说了她几句,就又哭又闹地发脾气,还说要回家,大风大雨的她还真跑出去了,你大伯娘冒雨去追,好说歹说才把她给劝回来。” 禾美琴抢的正是禾薇送给妞妞的水晶发卡,妞妞平时可宝贝了,献宝似地拿给禾美琴看,结果被禾美琴不由分说拿去戴了。小女孩哪受得了自己的东西被抢啊。当即委屈地哭了。禾刚知道后,说了禾美琴几句,禾美琴玻璃心发作,扔掉发卡冲进了雨幕。 “……这个事左邻右舍都瞧见了。本来还有人想给你大伯家说媒的,毕竟你大伯现在那店生意不错,家里房子也有,禾美琴长得又漂亮,不知根底的人。还是蛮看中这门亲的,可闹了这么一出,有心想说媒的也把话咽回喉咙底了,谁敢给这么个拎不清的姑娘保媒啊。以后结了婚也这么闹,媒人的日子都不太平。加上之前在医院闹的那事儿,很多人都说你大伯娘不好惹、禾美琴不能娶……所以你大伯家这段时间的气压可低了,没事别去搭理他们,免得禾美琴又拿你出气。” “知道了。”禾薇点头。别说她不想搭理,想搭理也没时间啊,马上就要去京都了。 不过走之前。禾薇还是塞了一笔钱给她娘,让她娘拿去给外婆家修葺房子,再给爷奶买些补品。 禾母不肯收,她又不是没钱,只是娘家那语气太让人生气,这才坚持凑份子。 “妈你收着,就当是我孝敬你和爸的。至于你给不给外婆他们,我就不管啦。”禾薇把钱塞到了枕头底下,然后拿出连夜赶出来的三套别墅装修设计图交给她娘,顺便岔开了话题。 三套别墅对应三套设计图。每套十几页,对应不同的房间、不同的格局。 未免搞错,禾薇特地把户号用荧光笔圈出来了。 因为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给毛坯房画设计图,禾薇心里说实话也没多少底。但贺少将看后表示完全可行,她也就多了几分自信。 “妈,这是三套装潢图,我都塑封了,免得沾水。你收好,别搞丢了。等干妈从京都回来,你把她家的先给她。不过你要跟她说,用完了得还给我。” “行,妈记心上了。”禾母把图纸小心翼翼地收到保险箱。知道这东西费了闺女不少心血,可不能随便让人看了去。 收妥后,禾母笑看着闺女欣慰得不行:“我们家囡囡真的长大了啊,连设计图都会画了。” 禾薇招架不住她娘的打趣,扮了个鬼脸,俏脸红扑扑地遁了。 “怎么了?不是在房里和妈说话吗?脸这么红?”贺擎东正巧从洗手间出来,碰到满脸通红的小妮子,不解地问。 “没什么啦。”禾薇拍了拍因心虚而发烫的脸颊,问男人:“你行李都收拾好了?” “嗯,要不要检查一下?”贺擎东眼里含着笑,飞快地拉她闪进他的临时客房。 房门一关,先是一记扎扎实实的热吻。 从海城回来,别说相拥而眠、热辣接吻等各种勾勾缠了,连牵个手都得顶着大舅爷富有压力的目光。 考虑到两人的关系在小妮子娘家人眼里还不够稳定,贺大少不得不克制自己,以免丈人、丈母娘不喜。 可一旦逮着机会,他就不客气了。 吻得两人都气喘吁吁还不够,抱起小妮子坐在宽大的电脑椅上,左亲一口、右亲一口,不老实的大手游龙似地钻进禾薇的衣摆,一路往上,最终与那两颗日渐成熟的水蜜桃胜利会师。 禾薇羞得脸庞能滴血,隔着短袖衬衫薄薄的布料,压住他烫得能着火的大掌,乞求地看他:“别……” “让我摸会儿,就摸一会儿,别的都不做,乖……” 男人因克制而显得有些沙哑的嗓音,听在禾薇耳里,魅惑无比。 她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听到细微的“啪嗒”声,内衣的扣子被他解开,大掌揉捏起水蜜桃越加肆无忌惮。 “嗯……”一声抑制不住的呻|吟泄出她唇角。 男人轻笑了一声,低头吮住她唇角,流连一番后,一路下移,先是那美如天鹅般的白皙脖颈,接着是精致迷人的锁骨,最终的目标不用说——她那隐有向d罩杯发展的玉峰。 男人不舍收回手,直接用牙齿解开她领口那两颗衬衫扣子,在她说不出舒服还是紧张的低呼声中,叼上了蜜桃顶尖那两颗浅粉红的樱桃…… 男人的话要靠谱,老母猪能上树。说好的只是摸摸、别的都不做,结果咧? 手里黏糊糊的感觉用再多的纸巾都擦不掉,禾薇羞恼地骂了他一声“坏蛋”,从他身上跳离。扒着门听了半天动静,确定她娘这会儿不在家,蹑手蹑脚地逃去卫生间洗手了。 书房里,无论是嘴还是小擎东都得到餍足的贺大少。自觉地捡起地上一团团用过的纸巾,丢进书桌边的垃圾桶。但想了想,还是将垃圾袋口一扎,提着扔到了门口,等下楼时再带下去扔掉。 “宝贝。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出发去火车站了。”贺擎东怕小妮子羞死在卫生间里,敲门提醒。 禾薇还在考虑要不要理他,禾母回来了,手上提着让闺女捎去京都送几位老人的伴手礼。 “是该出发了,这几天海城机场和火车站都爆满,路上指不定也很堵,横竖要走,还是早点出发的好,误点可就麻烦了。” “妈。”禾薇洗漱好出来。搂着她娘的脖子依依不舍地蹭了蹭。今年这个暑假,都没在家待几天。 禾母笑着打趣她:“怎么越大越离不开家了?行了,你哥在楼下等着了,他送你们去火车站。东西都打包好了吧?可别落下了。” 侄子娶媳妇这么大的喜事,做叔叔、婶婶的贺迟风俩口子当然也得去,不过大水刚退,许惠香单位里一堆的事,贺迟风学校召集大扫除,两人忙得焦头烂额,因此不和侄子一道走。而是赶的结婚当天的早班机。 所以这趟回京,就禾薇和贺擎东。 就这样,本来还想晾晾某人的,结果被某人打包去京都了。 依然是坐的动卧;依然两人三张票;依然被某人拉着同床共枕。明明有三张床。非要两人挤一张…… 与此同时,京都贺宅。 贺老爷子打从清市回来,天天都有人登门。 想想也是,贺曜南可是贺家孙辈里第一个结婚的,贺家在圈子里又是极具影响力的人家,结婚这么大的喜事。哪怕平时关系不怎么好的,这时候也会客客气气地送份礼来过过场。何况贺家三代的人情往来相当广泛,贺喜的、送礼的,差没把贺家的门槛给踏断。 罗美萍虽然不满意胡慧这个儿媳妇,可架不住儿子喜欢,如今证也领了,就差一场公之于众的喜宴了,再不满意也只能接受。随着喜事临近,各家的礼纷至送上门,她索性请假在家接待客人、顺便归整各家送来的喜礼。 “不对啊,老贺。”罗美萍捧着郑家老爷子送的喜礼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喊住正要出门去老宅的丈夫,“我记得爸当年送郑家金孙结婚的喜礼是一对实心金猪,因为那年是猪年嘛,郑老当时就说了,咱们贺家孙辈结婚,他也找人打一对赤金生肖,你当时不也在场?还记得吧?可你看郑老送的礼,就五千块礼金,你说他是不是忘了呀?还是爸给推了?” 贺爱国扯扯衬衫领子,不以为然地说:“忘了就忘了,这都几年前的事了,没准郑老当时也就那么一说,谁会记得啊。” “可老爷子送出去的是实打实的金猪啊,这不亏了嘛。不行,我得去问问爸。”罗美萍把各家送来的喜礼往边上一推,捏着郑老送的礼金红包决定去找老爷子问个清楚。 虽说当年送金猪是老爷子自己掏的腰包,可怎么说也代表着贺家,何况郑老自己承诺过,贺家孙辈结婚,他也回对赤金生肖,蕴含着曾孙出生的愿望。而今贺家孙辈真的办喜事了,郑老却只包个五千块礼金,这不明摆着自家吃亏么。 罗美萍说完就揣着礼金去找老爷子,贺爱国疾步上前扯住她:“你行了,这种事有什么好问个清楚的,别让爸难堪。” “爸难堪什么呀,他实打实送出去的金猪,就换回五千块礼金,这多亏呀,不说清楚爸还以为郑老回的也是赤金生肖呢。那对金猪搁当年都不止五千块,何况是现在这物价。” 罗美萍挣脱了丈夫,风风火火地冲去贺宅。 贺爱国头疼地不行,却也只能跟着去。媳妇和老子起争执,最倒霉的就数他了,整一夹心饼。 贺宅。 看到大孙子牵着媳妇回家,老爷子故意板着个脸,愣是没给大孙子好脸色看。 贺擎东放好行李下楼,见老爷子前一刻还一脸温和地问小妮子清市那边的情况,看到他下楼立马绷起老脸,不由无奈地问:“爷爷,您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人老李的曾孙能打酱油了,老林的曾孙会背儿歌了,就连人老郑都抱上曾孙了,我的曾孙呢?屁都没见着!你要看我笑脸也成,赶紧把我宝贝曾孙变出来!不然的话,哼哼……” “噗——”禾薇呛了茶。 贺擎东扶额。尼玛他难道不想早点抱儿子么,问题是小妮子才十八岁,连登记都没满法定婚龄,丈母娘肯让宝贝闺女未婚先孕才怪。 “爷爷,这事你得催曜南,他明天结婚了,洞房花烛一过,马上就能让你有曾孙抱了。我和薇薇还早着呢,起码得再等个三四年。你别为这事给我脸色看,没得商量。”贺擎东懒洋洋地靠坐在沙发上,长臂一勾,把小妮子勾到怀里,把玩着她柔顺的麻花辫说道。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却也只有吹胡子瞪眼的份。谁让大孙子连婚都还没结呢。他今天也是受刺激了,老李那帮老不休,说是来道喜,可依他看,根本就是来显摆的嘛。欺负他没曾孙抱是吧?讨人厌的老王八,明天喜宴上不灌得他溜桌子底下出老丑他就跟他老李姓! “曜南呢?不在家吗?有什么需要我和薇薇帮忙的吗?”见老爷子脸色缓下来了,贺擎东给他斟了一杯茶,问起堂弟明天的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 老爷子鼻息哼哼:“我回来几天了都没瞧见他,八成是跑丈母娘家去了。他那性格也生定了,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见他上心,什么都推给老二俩口子,有好东西倒是巴巴地先往丈母娘家送。你管他,你跟薇薇就陪着我,明天一道去酒店,到时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今儿刚回来就在家歇着,让老冯做点好吃的补补,回了趟清市我看你俩都瘦了。” 禾薇摸摸自己的脸蛋,她怎么感觉自己胖了。二姐也说她胖了,可老爷子咋说她瘦了?到底胖了还是瘦了? 贺擎东看到她的小动作,轻笑了一声,揉揉她的头,正要和老爷子说崇临赈灾的事,客厅大门被哗啦推开,贺二婶急吼吼地冲进来。(未完待续。) 第539章 情侣装神马的 “爸,爸,我有个事和你说。”抬头看到贺擎东和禾薇也在,罗美萍猛然刹住脚,干笑了两声,“阿擎和薇薇来了啊。我昨儿还在说,曜南结婚,怎么能缺你们俩。都怪13号台风,莫名其妙在海城登陆,害你们吃苦了啊。” 罗美萍心思不在寒暄上,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转而向老爷子告起状,无非是说郑老送的礼太寒碜,和当年老爷子送的礼极度不对等,说好的赤金生肖呢,隔了几年就忘了?还是故意不想送?当然,出口的话没这么直白,总归是修饰了一番的,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老爷子一听,脸色拉了下来,眯眼看着二儿媳问:“你的意思是,嫌老郑送曜南的礼太轻了?” 罗美萍讪笑着说:“哪能呢,我这不是闹不明白吗,当初您送出去的可是一对金猪,郑老当时也说了,咱们贺家孙辈办喜事的时候,也回一对赤金生肖的,可今天我看郑老送来的礼……” “老郑的礼没送错。”老爷子敲着手杖打断儿媳妇的话,“他的赤金生肖礼早回了。” “回了?我咋没看到?”罗美萍愕然惊呼。 老爷子气结,嗓门大了几分:“谁说一定是给曜南的?老郑点名送阿擎媳妇的,去年就送了。这需要向你报备吗?” 罗美萍咬咬唇,是不需要报备,可就是不甘心呀。凭什么送贺擎东呀,他连婚都没订,自己儿子可是要结婚了,这姓郑的也太拎不清了。心里这么想,到底不敢顶着老爷子的怒火说出来。 禾薇眨眨眼,她想起来了,去年夏天她在贺家住的那一阵子,收到过一皮箱的见面礼,其中是有一套纯金打造的生肖,而且不是一对。是一套,十二生肖齐全的,每种生肖都成双成对。当时老爷子让她收起来的时候还笑叹了一句:老郑这回倒是大手笔了。 眼下听贺二婶的意思,那纯金生肖的背后莫非还有故事? 贺擎东垂着眸子没说话。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小妮子的发辫,唯有嘴角勾起的一抹讥诮笑意,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贺爱国追着媳妇到路口时被个熟人拦住说了几句话,是以迟了一步进来,看到客厅里微妙的气氛。心里长叹一声:又倒灶了。 “你也是跟着你媳妇一道来嫌弃老郑送的礼的?”老爷子冷眼睇着刚进门的老二问。 贺爱国忙不迭摇头:“怎么可能,美萍也绝对没有嫌弃郑老的意思,无非是来问问,爸你……” “我刚说了,老郑去年就把赤金生肖送来了,只不过点名送薇薇的,谁让薇薇合了他眼缘。退一步讲,即使他没回这个礼,你们有啥子立场来质问?这是我跟老郑间的情谊,跟你们不相干。人送礼是看得起你。不送礼也完全吃得起明天这顿喜酒。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贺爱国赶紧给媳妇使眼色,让她说几句服软的话,别真的把老爷子惹毛了。这事确实是自己媳妇出格了。贺家孙子那么多,人郑家就一独孙,老爷子当年送郑家独孙一对金猪,郑老回礼,不可能贺家每个孙子都一对金猪,自然是他想送哪个就哪个了,真不是自家能挑的。 可贺爱国想的明白,罗美萍想不通啊。她觉得老爷子有意偏袒大孙子。明明应当给她家曜南的赤金生肖,给了贺擎东,还故意编个禾薇入郑老眼的借口。 “行了行了,别杵在这儿碍眼了。该干嘛干嘛去,明儿就婚礼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了吗?虽说完婚后胡慧要跟着曜南去军区,可该办的还是得办,这些你们当爹妈的应该有数,不需要我来教吧?” “放心吧爸。都备好了,美萍前前后后忙大半个月了,婚庆公司那边也都接洽好了,南南这几天都在医院陪亲家母,亲家母那眼睛又动了一次手术,这次说是有治愈的希望。这样也好,省得俩孩子南下了,亲家母那边没人照顾。”贺爱国站姿笔挺地向老爷子汇报道。 老爷子摆摆手,表示了解了,尔等退散吧,留这儿实在影响他心情,尤其是二儿媳那一脸不甘心的样子,火起来恨不得一手杖敲过去。无奈那不是自个儿的闺女,是别人家的,做公爹的言语上斥责几句可以,动手就说不过去了。只得眼不见心不烦。 罗美萍被丈夫扯着胳膊拽出贺宅大门,跺脚挣道:“放手!都出来了还拽着干嘛!” 贺爱国眸光沉沉地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松开她,而后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贺爱国!你这什么态度!” 罗美萍见状心慌了。贺爱国虽然不会帮着她和老爷子打对仗,但私底下总会宽慰她,眼下这样的状况结婚以来还是头一次。 不由追着他的脚步替自己辩解:“我哪里做错了?就算郑老回了礼,我这不是不知道吗,跑去问爸一声又怎么了,你干嘛这副态度?” 贺爱国直到进了家门,才转身看着媳妇说:“你是做错了,就算心里有疑问,大可等婚礼圆满结束、爸一个人闲在家的时候,心平气和地找他问问。你今天这样冲过去,和质问他有什么两样?搞得好像郑老回的赤金生肖必须送南南似的……” “本来就是!”罗美萍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见丈夫语气平和地跟她说话,脾气又上来了,梗着脖子尖声道:“你大侄子又没结婚,郑老凭什么先送他?而且还指名给禾薇,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肯定是爸找的借口,什么合了郑老的眼缘,哈!这话说出去谁信?郑老谁啊?他怎么可能会对个乡下来的小丫头感兴趣?还指名道姓把赤金生肖送她?肯定是爸……” “够了!” 贺爱国脸色铁青地喝住媳妇不讲道理的揣测:“不就是一对赤金生肖吗?至于这么斤斤计较!你要喜欢,去置办个十套八套我也不会说你。何必揪着郑老的礼不放。” 罗美萍张张嘴,心说那能一样么,自己买的和别人送的完全两码事好不好。可是见鲜少光火的丈夫此刻大嗓门地冲她吼了,她也不敢回嘴了,嗫嚅地说了句:“我又不是为自己,还不是为了我们家南南……” 贺爱国不想听她絮叨,神色不愉地转身进了书房。 罗美萍撇撇嘴,摔坐在沙发上,狠狠拧着为明天的喜事新铺的沙发巾。心底怨念丛生。 怪来怪去都怪胡慧和她那个瞎眼娘,没她们,儿子至于整天不着家么,要是在家。那等好事怎么滴都有儿子的份。 说到底,她始终不相信郑老把赤金生肖点名送禾薇了,总以为是被老爷子截胡送了大孙子。 那厢,老爷子在二儿子、二儿媳离开后,臭着脸把大孙子小俩口轰上楼:“不到饭点别下来碍老子的眼!” 这简直太合贺大少心意了。揽着小妮子上楼来到房间。门一关,不禁笑出了声:“爷爷给我俩制造独处机会呢。你要不考虑考虑,送他个曾孙?” 禾薇好笑地送了他一记手拐子,走到保险柜前。 “是这个吧?郑老送的。”打开保险柜,禾薇把去年夏天收的一堆见面礼拨拉了出来,挑出贺二婶说的纯金生肖,递给男人。 贺擎东带着欣赏的眼神挨个生肖属相打量了一遍,指着其中一对说:“咱们以后生个小金龙。” 今年虎年,龙在虎的后两位,也就是后年。 禾薇俏眼白他:“后年我还没毕业呢。” “大学里没说不能结婚。”只要合乎法定婚龄。结婚生娃谁管你。 禾薇无语,扭头不理他,越理他越来劲。 贺擎东丢开手里的赤金生肖,低笑着搂过她,在她唇角窃了个香,拿略冒胡髭的下巴故意蹭她的脸颊,痒得她娇笑连连地四处躲,眼底泻满笑意地逗她:“给不给我生娃?嗯?” “别闹了。”禾薇痒得笑出了泪花,无奈身娇体弱躲不掉,只能双手捧住他脸颊。不让他下巴得逞:“你该刮胡子了,好痒。” “你先回答我,给不给生娃?不给我就继续。”贺擎东逗她上了瘾,爱死了她娇喘吁吁时的笑。 禾薇笑得腮帮子都酸了。最后不得不屈服于某人的“淫|威”:“生生生,学校允许我就生。” “这可是宝贝你自己答应的。”贺大少得到想要的答案,满意地放过她,抱她坐在自己腿上,他则席地而坐,背靠着保险柜。一起欣赏各家老爷子送禾薇的见面礼。 “我听二婶话里的意思,当年爷爷送郑家的是一对金猪,郑老回的却是整套的生肖,这礼是不是太重了?”禾薇拿起地上那盒纯金打造的生肖套装,微蹙着秀眉为难地问。 “爷爷没说,你就安心收着。再说,你不也送郑老礼物了?还是你亲手做的唐装,我都没机会穿呢。你啥时候给我做一套?”想到老爷子他们都有小妮子亲手缝制的衣服,贺大少心里直冒酸气。 禾薇转过身,趴在他胸前,偷笑着捏住他鼻子,故意说:“咦,我怎么闻到一股好酸的味道,你有没闻到?” “不用闻了,就是我散发的。”贺大少拉下她作怪的小手,大方地承认。男子汉大丈夫,吃醋就是吃醋,有啥好扭扭捏捏的。 “宝贝,媳妇儿,啥时候做套情侣装,咱俩穿着去约会?” “你敢穿?”禾薇秀眉轻挑,眼波流转地睇他。 “怎么不敢,只要是你做的,休假在家我天天穿。” 禾薇俏皮地转了转眼眸,爽快地应道:“行,抽空我试着做。你自己说的好看难看你都会穿,别到时候嫌弃得要死,那我以后再不给你做了。” “绝对不嫌弃!”贺大少对她的手艺可是相当滴有信心,以为小媳妇谦虚呢,反过来一个劲地安慰她,并保证说一定会穿,而且会穿着带她去约会。 禾薇暗地里捧着肚子笑了半天。一想到一本正经的军官男友,将穿上一身可爱到爆的卡通动物连体装出门溜达,就笑得不行。 不过这种衣服她也就在网上看过,没有买来穿过,更没有动手做过,第一次着手,总有难度。好在整个八月除了两场婚礼,也没别的安排。外出玩太热,某人又还在养伤期,倒不如就宅在家里做衣服了。 吃过老冯做的接风大餐,老爷子精神抖擞地拉着大孙子对弈,禾薇趁机捧着手提电脑买卡通连体衣的面料。针线之类的她三立方空间里都有,单光面料很快就搞定了。 考虑到真的做出来以后,当睡衣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选的面料是柔软舒适又透气吸汗的百分百纯棉,花色嘛,呵呵呵,一款是果灰蓝和米白相间的猫头鹰装,一款是奶灰色的北极熊装,就看他喜欢哪款了。 选定下单,禾薇琢磨着得找个教程学学怎么剪裁、怎么缝纫,毕竟第一次做嘛。 搜索引擎里输入“卡通动物连体装diy”两个词组,很快搜到一个相关的交流论坛,兴致勃勃地浏览起来,不时下载一些有用的教程。 贺老爷子下棋到一半,端起手边的紫砂壶呷了口茶,发现大孙媳妇坐在茶几前,对着手提电脑看得津津有味,不禁好奇地问:“薇薇,你看什么哪,看那么专心,给爷爷说说。” 禾薇老实道:“爷爷,我在学习怎么做衣服呢。” 至于做什么衣服,暂时先保密了,免得衣服还没做成,就被某人扼杀在摇篮里。她可是要看着他穿上猫头鹰装或是北极熊装出去溜达的。吼吼吼! “哦?你还需要学习?你做的衣服不是挺好了?”老爷子闻言笑着说。 “学无止境嘛。”禾薇呵呵呵地笑,实在是憋不住了。 贺擎东俊眉一挑,看着傻笑不止的小妮子,总觉得有点古怪,椅子一拉,欲要起身去看看,被老爷子喊住了:“干啥干啥?这局还没下完呢,想耍赖是吧?” 贺擎东只好坐下。 禾薇抖肩闷笑。心里为老爷子点了三十二个赞。没他老人家无意间的配合,她还真没办法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未完待续。) 第540章 咱们的婚礼,没人敢这么闹 第二天就是贺曜南和胡慧的婚礼了。 做为贺家的长孙,贺擎东必然是要陪着老爷子招呼客人的。 禾薇做为准孙媳妇,也被贺擎东拉去陪驾了。 贺曜南坐上婚车去接新娘。伴郎除了双胞胎,还有两个是大院里的年轻小伙儿,罗美萍给找来的,一个是陈家的孙子陈然,比贺曜南小一岁,刚从国外念完研究生回来;另一个是马家的幺子马瑞。 这两人的妈跟罗美萍关系都不错,爹的级别也不相上下。于是,罗美萍半月前就敲定他们当新郎傧相了。 现成的人选不是没有,除了双胞胎,这不还有贺擎东这个大侄子呢。但罗美萍酸不溜丢地考虑到:大侄子风头那么盛、届时盖过了儿子怎么办?那可是儿子的婚礼,所以愣是把大侄子撇开了。 贺擎东听双胞胎说了新郎傧相的事,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新郎傧相有什么好?他要当就直接当新郎,拉着小妮子拜完天地进洞房。 而且没傧相的事,婚礼上别提多轻松自在,只需陪着老爷子招呼一些长辈就好。 胡慧家在京都没别的亲戚,也没打算邀请老家的亲戚来京都喝喜酒,一来关系不怎么好,二来嘛,也是最主要的一点,怕老家亲戚的一些做派给她蒙羞。索性一个都没请。大不了以后带着贺曜南回老家时在当地补办一场。 所以喜宴厅里的客人几乎全是贺家这边的亲朋好友,就一桌是留给胡慧的大学同学的。 心心念念要让大学同学看到她幸福地嫁人,好狠狠打脸给某些一贯瞧不起她的人看,胡慧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不仅把同寝室以及对面寝室的女生都请了,甚至还邀同寝室的朱敏和邹娟做伴娘。 罗笑笑那儿虽然也送了请帖,但伴娘就算了。真要让上辈子的死敌、这辈子的情敌做伴娘,胡慧少不得担心婚礼会不顺利。 话说回来,她还得感谢罗笑笑。要是没罗笑笑想出来的那下三滥招数,她怕是没那么容易进贺家的大门。哪怕那件事之后,她已经是贺曜南的人了。准婆婆还想一拖再拖地想拆散她和曜南呢。要没这一出,想进贺家的大门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好在最终准婆婆还是点头了,换言之,是贺家大家长老爷子点头。准婆婆有心想反对也没辙,她顺利地迈进了贺家的大门。从此,京都赫赫有名的贺家,将成为她最大的靠山。 收拾好心情,胡慧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起身迎向上门来接的新郎倌。 从此以后,她胡慧真的和上辈子悲惨的命运告别了。这辈子,她一定会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谁也阻挡不了她追求幸福的脚步。 罗美萍僵着笑容在喜宴厅应付一拨又一拨前来赴宴的高官太太们。 “到底还是接纳了她啊,你这婆婆的心可真大,换我是绝不容许打工妹进家门的,哪怕儿子跟我翻脸我也不答应。”李太太说。 “都来喝喜酒了,说这个干什么。还不如问问贺太太亲家要了多少聘礼、回了多少嫁妆,回头我们也好借鉴借鉴。”朱太太笑容满面地挽着罗美萍的胳膊问。 “对象不同怎么借鉴?你们也太坏了,故意打趣美萍是吧?话说回来。都没见美萍怎么张罗,不知新房布置在哪儿呢?”这是姜太太,表面上跟罗美萍关系不错,暗地里互相较着劲呢。两年前姜太太的儿子结婚,罗美萍背后跟人咬耳朵,说姜家抠门的要死,给儿子讨媳妇却连个正经的婚房都不备。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她看罗美萍笑话了。 “听说你们家曜南办完婚事就要去南城了?难怪不另外置办婚房,这样好,那么铺张浪费干啥。反正儿媳妇没怎么花钱。想来也不会太挑剔,是吧美萍?” 罗美萍心里火在烧,可偏偏这一拨人的丈夫官衔和她家老贺不相上下,撕破脸回头影响的还是老贺。只得强压下怒火,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托辞道:“今儿个来的客人实在太多,我都顾不过来了,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几位多多包涵。哎呀!吉时快到了,婚车队怎么还没来?你们坐着聊。我出去看看……” 罗美萍一走,这帮夫人、太太们忍俊不禁地笑开了。 “想不到罗美萍也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可不是,平时总见她趾高气扬的,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好意思嫌弃她那个打工妹儿媳妇。” “早几年我曾想介绍我侄女给她家曜南认识的,结果你们猜她怎么说?什么‘我家南南要求可高了,一般点的女孩子入不了他的眼’,啧,到头来,还不是讨了个打工妹,这下她还有什么话说。” “那也是她自己挑,她家曜南我接触过几次,文质彬彬的还是蛮不错的。可惜家里有这么个娘,婆媳关系打从开始就不好,日后你们看着好了,肯定紧张,做儿子的夹在中间,啧……” “所以才要去基层历练啊,不然你们以为呢。” “也是哦,呵呵呵……” 多少从丈夫那儿听到些风声的夫人、太太们,意味深长地笑。 接着不知哪个提到贺家大房,说贺家大孙子年纪也不小了,做弟弟的都结婚了,老大怎么还没说起,不会是爹妈没了家里没人给他操办吧? 知情的就说了:“你这是哪跟哪啊,老大家的早有对象了。去年石家办喜事,贺老就领着人亮过相了,我们家老爷子连见面礼都送了,要不是对方年纪小,这会儿还在读书,贺家早办喜事了,哪还轮到二房先办。而且我听说,贺老很喜欢这个没过门的大孙媳妇,连去女方家说亲都是亲自提着礼去的……” 底下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贺老爷子的火爆脾气在圈内是出了名的,一句话合不拢,就能瞪着铜铃大眼、捋袖子卷裤管、脚踩着茶几跟你对骂。所以没什么特殊情况,老爷子一般不会登门别家,顶多在左邻右舍一帮熟悉他脾气的老战友家晃悠。别说孙子谈对象,即便是当年四个儿子说亲,他都没亲自登过女方家的门。是以。听说贺家长孙的对象,是老爷子亲自登门去说的亲,能不让人惊讶吗。 更有眼尖的指着某个角落说:“看!那不就是!” 众人抬头,看到了正和几个老干部打口水仗的贺老。他身边陪着一对年轻男女。男的她们认识,不就是年轻一辈里相当出色的贺家长孙么?女的很陌生,但看到贺家长孙低头看她时,眼神温柔、嘴角噙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 一群正处于更年期的八卦妇女们。哗啦一下涌了过去。 禾薇正抿嘴笑着听贺擎东给她讲小时候跟顾绪比爬槐树的事,眨眼的工夫,就被一群盛装打扮的贵太太们团团围住了。 一个拉着她左手一脸暧昧地问:“阿擎,这就是你对象吧?长得可真水灵。” 又来一个拉着她右手假装抱怨:“贺老,您带了大孙媳妇出席,怎么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要不是我们眼尖,还不知道阿擎今儿个带了伴来呢。” 贺老爷子被她们逗得哈哈笑,说:“哪是我不肯介绍啊,是臭小子不愿张扬,他家媳妇他宝贝着呢。不过既然被你们瞧见了。认识一下也好。来,薇薇,爷爷给你介绍,这几位啊,都是你婶子,以后你跟阿擎结了婚,少不得跟她们打交道……” 老爷子挨个地指给禾薇认识。 禾薇扶着老爷子,一路甜笑着认人:“李婶子好”、“朱婶子好”、“姜婶子好”…… 婚车队到了,却没几个人在门口迎接,因为都围在贺老身边听他介绍大孙媳妇。直到鞭炮噼里啪啦一声更比一声响地燃起来,大伙儿才会过意:今儿个可是贺家二房办喜事,可别把婚礼主角搞混了。这才纷纷散开、转而拥到门口看热闹。 虽然只冷场了一小会儿,但还是被心较比干多一窍的胡慧捕捉到了。接下来的婚宴。又耳尖地听到不少人聚一起谈论贺家的大孙媳妇,总觉得自己的风头被禾薇抢了,表现在脸上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再坚持一会儿,等敬完酒就能回家休息了。”贺曜南体贴地拿至今给她擦脸。 胡慧这才好受不少。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对她是真的好。朝他温柔笑笑,也拿了张纸巾给他擦汗:“我知道。你比我还累呢,你都没说辛苦,我肯定能坚持。” 看见儿子媳妇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腻歪个没完,罗美萍酸的牙都倒了。 喜宴从下午五点十八分的吉时一直吃到晚上八九点,贺曜南被大院里一帮同龄人灌得晕头转向,最后还被架着去闹洞房。 禾薇看得直咋舌。 贺擎东凑到她耳边轻笑着说:“放心,咱们的婚礼上,没人敢这么闹。” 禾薇红着脸不敢抬头看四周的宾客,但还是听到了几声促狭的笑。 贺老爷子和几个久违的老战友唠得意犹未尽,让大孙子小俩口先走:“去去去,老头子我不当电灯泡了,你们爱干啥干啥去。” 在一片善意的哄笑声中,禾薇被贺擎东牵着,一一跟大伙儿告辞,而后跟在一帮闹洞房的年轻人后头先回大院了。 贺二家此刻亮如白昼,楼上楼下全开着灯,婚房设在二楼西,原本闲置的客卧和书房打通,装修成了一间三四十方的带独立卫生间的喜房。 比起单独一套的婚房,这么一间显得略有些逼仄,但和普通人家十几二十方的喜房相比,也算不错了,至少该有的都有,家具是她相中了定做的、电器是公婆挑品牌买的。胡慧一再告诉自己:将来会更好的!等曜南一步步高升,他们终会有一套完全属于自己的大房子。 “哇,胡慧,这地板是核桃木的吧?听说好贵的。” “哇哇,好多首饰,都是送你的吗胡慧?” 胡慧的几个室友走进婚房打量了一圈,都抑制不住的羡慕。 她们还在为就业、租房犯难,胡慧却不声不响地找好了优质的长期饭票并且结婚了。要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慧慧你公婆对你蛮好的嘛,婚房布置的这么舒逸,还说马上要去南城、这里住不了几天,就不费心思布置了。不费心思都布置的这么好,你还想怎么样呀!”朱敏压抑着心头的酸意打趣胡慧。 底下一片附和声:“就是就是。” 胡慧穿着一袭艳红色的礼服坐在床沿矜持地笑,心里前所未有的解气。心情好,话语自然也多了,感谢了两位伴娘的帮忙,又赞了几句她们今天的穿着打扮。氛围好的完全不像是有隔阂的室友。 唯有罗笑笑从头到尾没露什么笑脸。在喜宴厅时她就想摔筷子走人了,可一想到她爹妈的叮嘱,不得不按捺着性子坐下来。 贺家她得罪不起。 可一看到胡慧那张精心打扮的新娘脸,以及有意无意显露给自己看的幸福笑容,她又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 如果没有胡慧,凭自家和贺家的那层远亲关系,今天婚礼的女主角必定是自己,可偏偏冒出个胡慧…… 不过,贺曜南外公的叔叔跟她太爷爷是堂兄弟,虽然到她这一辈,这层亲戚关系已经淡的不能再淡了,不然也不会撮合他们两个小辈在一起,但怎么说也比一穷二白、毫无背景关系的胡慧强吧。好歹自己喊贺曜南的母亲一声“萍姨”,胡慧却只能恭恭敬敬地喊“婆婆”。如果萍姨不喜欢这个儿媳妇,胡慧在贺家的日子未必好过。 罗笑笑眼角不屑地瞟着那帮谁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地奉承着胡慧的室友们,心不在焉地想着。可也只是想想,毕竟上次下|药的事,她被贺家列为了拒绝往来户,这次要不是胡慧给喜帖,她根本没机会来参加婚礼,可见萍姨还没原谅她。(未完待续。) ps:  今天520,爱你们!(づ ̄3 ̄)づ 第541章 星空下的承诺 这时,醉的东倒西歪的贺曜南,被陈然和马瑞两名新郎傧相架着扶进来,身后是一群嚷嚷着要闹洞房的年轻小伙儿。 胡慧赶紧起身去接。 朱敏看到陈然,脸颊浮起一抹红晕,紧跟在胡慧后头走过去。 小伙儿们“嗷嗷”地起哄,惹得胡慧一阵面红耳赤。 禾薇两人在停好车来到贺二叔家楼下,正好听到楼上爆出一串男男女女起哄的笑声,偏头看贺擎东:“我们上不上去?” “那么多陌生人没意思。何况曜南喝的烂醉如泥的,洞房想闹也闹不起来。”贺擎东说着,冲着禾薇莞尔一笑,“那么好奇,等你我洞房的时候积极点。” “谁好奇了!”禾薇白了他一眼,耳朵尖却不可控制地颤了颤。 “我好奇行了吧。”贺擎东搂过她亲了一口,想往地说:“我没有一晚上不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为什么是晚上盼?”禾薇多嘴问了句,问完她自己先脸红了。忙扭过头,不去看他笑谑的眼。 蛙鸣虫吟的夏夜,两人十指相扣地踱步回贺宅。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被路灯光拉得越来越长,直至明和暗交融在一起。 “累不累?”贺擎东体贴地问。今天没睡午觉,又陪着老爷子见了不少人,应酬也是一门辛苦活啊。 “不累。”禾薇乖顺地摇头。 无意间仰头,看见一向灰蒙蒙的京都夜空,今晚上居然难得地缀满了繁星点点,不禁弯了弯眉眼,晃着他手臂说:“今晚星星好多啊。” “想不想近距离地看?”贺擎东见她这么开心,心里有了主意,拉起她快步朝前走。 “去哪儿?” “看星星啊。” “……” 贺擎东给老爷子发了条短信,然后回家带上外套、帐篷、防潮垫等露营用具,载着小妮子一路疾驰来到房山的白草畔。 一百多公里的车程,再开上海拔两千来米高的素有“天然山顶大花园”美称的“高坪百草”风景区时。已临近午夜了。 禾薇在车上抵不住睡意打了个盹,醒来时发现已经在停车坪了。 偌大的停车坪,大晚上的,居然停满了车。 禾薇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奇怪,大晚上的,这么多人上山哦。” 贺擎东也不明所以,他上趟来还是高中的时候,那会儿还不需要门票。沿着盘山公路直接能开到山顶。如今却不行了,不仅设了门岗售票、还限这限那,车子也不能直接上到山顶,只能停在离“山顶花园”还有一段路的停车坪,离漫山遍野的草甸子那就更远了。 “山上冷,把外套披上。”贺擎东考虑到山上和市区的温差,特地带了两件厚外套,然而还是忘了一茬——她穿的是裙子,裙摆再宽,也挡不住夜里清冽的山风。 于是。两件外套都归了她,一件披她肩上,一件系她腰上,搞定后,才打开车门,拉她下车。 禾薇哭笑不得:“不用穿这么多啦,其实不是很冷,而且都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不冷。你刚睡着过,不注意保暖会感冒。”贺擎东宠溺地拍拍她的头。然后绕到车后面,从后备厢里拿出露营的东西。 禾薇想上前帮忙。贺擎东哪里会让她背帐篷这些,只塞给她一袋吃的。这是老冯给他们准备的。 看到贺大少从储物间翻找出帐篷、睡袋,老冯就猜到他们今晚肯定不回家睡了。不管是去哪儿玩。小年轻露营嘛,不备些吃的哪成,总不会是干坐着看星星吧(老冯:乃真相了,贺大少的浪漫细胞就这么多)。 可临时腌制烧烤食材来不及了,老冯就挑了些家里有的水果,以及白天没事烤的肉干、虾干、鱿鱼干。并前两天做的新鲜绿豆饼、桂花糖、鸡蛋糕等吃食张罗了满满一袋,还贴心地放了几罐啤酒。 当时递给贺擎东的时候,老冯脸上的褶子都笑成菊花了。还睇给贺擎东一个“你懂的”眼神,让贺大少半天没摸着头脑。直到刚刚,递袋子给小妮子时,眼角扫到袋口露出来的“燕京啤酒”几个字样,才略懂。不禁扶额失笑。 停车坪几乎停满了车,山顶自然也不会少人了。 几千亩的草甸子上,疏朗的地方隔上一段距离搭着一顶帐篷,密集的地方,好几顶帐篷围着搭一起。此刻虽已至午夜,却还有很多人坐在帐篷前,围着篝火吃烧烤、喝啤酒,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看到禾薇两人,似乎并不意外,只说了句“又来两个”,然后就转过头继续进行中的话题。 让禾薇和贺擎东好一阵纳闷。难得上山看星星,竟然碰上这么庞大的队伍。就是不知道这“高坪百草”是天天晚上都有这么多人来乘凉看星星呢,还是就今晚? 两人没打算往人多的地方凑,挑了处空旷的位置。 贺擎东先拿出一瓶水果味的防虫剂。夏天露营就这点不好——蛇蚁出没、蚊虫多。哪怕两千米高的山顶凉快得需要裹被子,也挡不住它们的“热情造访”。 细细喷上一圈,才拿出一顶双人帐篷,在喷了防虫剂的草甸上撑起来,然后铺上防潮垫、放上两个单人睡袋。 禾薇把吃食袋子和背包挂在帐篷一角的钩子上,又趁着夜幕从空间里拿出几个防蚊驱虫的八角香囊,塞在帐篷的四个角落。这叫双重保险。 搞定后,两人肩并肩在帐篷口坐下,仰头看星空。 果真,这儿的星空比起贺家所在的军区大院清晰度高多了,许是离天空近了两千米,个别几颗星星,甚至给人以触手可及的感觉。 贺擎东将她揽入怀里,低头问:“冷不冷?” 禾薇失笑:“你都不冷,我怎么会冷。”这家伙的火气要不要这么好?山顶温度估计就二十度左右,他只穿一件短袖t恤,居然还掌心火热。 贺擎东回头看了眼帐篷里的两个睡袋,无不可惜地说:“真失策,家里居然找不到大点的睡袋。不然就能给你取暖了。” 禾薇拿食指刮刮他的脸:“羞不羞?” 不想,厚脸皮男人居然咬住她食指,还来回吮了好几口,完了还啧然有声地总结陈词:“很甜。” 禾薇彻底被他的厚脸皮羞到了。赶紧抽回手,扭头看别处。 贺大少哪容她躲啊,用力一扯,将人带到怀里,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把媳妇哄高兴了,两人继续欣赏美丽的星空。 离他们帐篷最近的是一群学生党,男女生皆有,只不过男生比例大,因而挑起的话题是足球。 米小糖抱着膝盖头,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同行的女生不是她哥的同学、就是她哥同学的女朋友,聊了几句就没话题了。而她哥这会儿正和几个男生侃侃而谈着足球,对足球丁点提不起兴趣的她,快被折磨得昏昏欲睡了。听到有人说又来两个,而且一看就是情侣。索性借着篝火明媚的光,饶富兴致地欣赏起远处那对情侣的互动,那可比谁谁传球厉害、谁谁射门精准之类的话题有趣多了。可看着看着,咦,那对情侣中的女生咋那么像她偶像啊。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真的好像。 这下,米小糖坐不住了,屁股一拍,沾着没掸掉的草屑哒哒往前跑了几大步,睁大眼睛辨了辨。何止像,根本就是嘛,不由惊喜地蹦起来:“禾薇!禾薇真的是你呀!艾玛呀,我刚还说怎么那么像你呢。你也来看流星雨呀?真是太巧了……” “流星雨?”禾薇坐直身子,和贺擎东面面相觑。 “咦?你们不知道今晚有流星雨哦?那你们来这儿干嘛?” “我们……”禾薇摸摸鼻子,弱弱说:“我们就来看看星星。” “噗……”搞明白状况的米小糖,笑得直不起腰:“我说,你这运气也忒好了吧,随便抽一天上山看星星。就是下流星雨的日子,让我哥他们这些筹划了大半个月的粉丝们怎么活啊……” 米小糖话没说完,别的帐篷前有人兴奋高喊:“来了来了!流星来了!” 一簇闪亮的带着一截小尾巴的星芒,撕破静谧的星空,从天而降般地倏然滑落,最终消失于天幕的东北方。 山顶上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屏住呼吸看流星划过。 等星空重又归于平静,才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话。 “哇哇哇!真的太漂亮了!可惜我忘记摄像了。” “怎么才一颗啊,枉我们等了这么久……” “别急呀,等下肯定还会有。预报说是流星雨,不可能就这一颗……” “现在的气象预报都不准了,没见13号台风,说是在别处登陆的,结果把海城那一带折腾得够呛……” “总会有失误的嘛,看,这不又来了?” 继第一颗光棍流星一闪而逝之后,第二颗流星带来的才叫流星雨。如升腾到天空而后绽放的焰火,亮彻了东北角大半片夜空。 禾薇也忍不住随着人群欢呼:“好漂亮!” “是很漂亮。”贺擎东站在她身后扶着她腰,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免得一直仰头看天累了脖子。 不少人带了摄录器材,然而,当流星雨真的降临的瞬间,却忘了按快门。 也有人早早就想好了许愿内容,就等流星划过的瞬间,拉起身边的男友/女友;单身一人的就双掌交握置于胸前,许上一个衷心期盼的美好心愿。然而,直到天空归于静谧,大家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说“太漂亮了”、“怎么忘记拍下来了呢”,才猛然想起:“哎呀我忘记许愿了。” 底下一片懊恼的附和声: “妹的,我也忘了……” “流星太美我太蠢!” “哈哈哈……” 后面就没人忘了,个别情侣还肆无忌惮地当着大伙儿的面在流星下激情拥吻。 贺大少也想来,被禾薇及时捂住了嘴。但最终还是被他偷袭成功了一次。 “我爱你宝贝。” 绚烂的流星成群结伴地滑落天际,他在她耳畔落下郑重的誓言。 整场流星雨前后约莫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期间间隔最长的有二十来分钟,最短的仅有十几秒,可谓是一幕接着一幕。等彻底谢幕,时间也到凌晨两点了。 米小糖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一脸幸福地感慨:“真是太幸运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看流星雨呢,上次因为下雨错过了……不过,” 话锋一转,羡慕嫉妒地晃着禾薇的胳膊说:“你说你的运气咋那么好捏,随便看个星星都能撞上流星雨,时间也凑得辣么巧,你们一到就开场,我们可是八点半就上山了,喂了老半天蚊子,你看我这儿、还有这儿……” 米小糖拉高裤管给禾薇看她小腿肚上的几个蚊子包:“几天的饭白吃了,这山里的蚊子可真够狠的,吸我那么大个包,亏我还特地穿了长袖、长裤……” 禾薇见她腿上被咬的蚊子包红红肿肿的确实有点吓人,转身从挂钩上取下背包,借着背包从空间里渡出一支管状的万金油,拧开盖子给米小糖抹上:“这药膏虽然不是针对蚊虫叮咬,但也很灵验的,抹上后你别抓,一会儿就不痒了。” “薇薇你准备的好充分啊,连药膏都带了。”米小糖佩服地朝她竖大拇指。 禾薇笑笑,转而又送了她两个驱虫香囊:“戴身上也好、放睡袋里也好,总之别丢了,对蚊虫蛇蚁都有效的。” 米小糖当然不会乱丢了,相反还会好好收藏。这可是禾薇亲手绣的香囊,比起市面上机器产的不知道精美多少。 “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贺擎东走过来打断两个女生的聊天。 米小糖吐吐舌,朝禾薇挥挥爪子,识趣地跑了:“那薇薇我走了,谢谢你的药膏和香囊,晚安,明儿早上见!” 贺擎东下巴抵在媳妇儿肩上,不甚愉悦地低哼:“香囊这东西,古时候可是送丈夫的。” 禾薇偏头笑睨他:“你是在吃醋吗?” 本以为他肯定不承认,哪知他竟然一本正经地点头,完了还缠着她许下“以后不再随便送人香囊、要送也只送家人以及小笼包那么点年纪的娃娃”的承诺。(未完待续。) 第542章 香囊引发的不愉事件 时间不早了,两人就着茶水吃了几块糕点,又分享了一只香瓜,然后一人嚼了两颗口香糖,钻睡袋里休息了。 说是单人睡袋,最后却挤了两个人,另一个睡袋被某人直接扔在角落。 禾薇简直无语了,琢磨着怎么说才能争取到一人一个睡袋分开睡,却听到了他绵长的呼吸音。扭头一看,这货竟然睡着了,只得作罢。认命地被他圈在怀里,双腿也被他的大长腿牢牢锁着,起先还透过帐篷顶的天窗欣赏着对出去的一小方星空,没几分钟就困得睡过去了。 等她睡着后,贺擎东才睁开眼,略微调整了一下睡姿,支着手肘欣赏了一会儿小妮子的睡颜,而后在她额上、鼻尖、唇上依次落下轻柔的晚安吻,方才搂紧她,闭上眼进入梦乡…… 说好要看日出的,所以睡前禾薇设了个五点的手机闹铃,然而闹铃响的时候,她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往男人怀里拱了拱,以期那扰人清梦的音乐能停下来。 贺擎东倒是因生物钟已经醒了,迅速关掉闹钟,见她这么困,柔声提议:“那再睡会儿?日出下回也能来看。” 他这么一说,禾薇倒是有几分苏醒了,努力睁开眼,勾着他脖子囫囵说:“来了不看多可惜呀,要不你抱我出去?” 她也就那么一说,哪知贺擎东二话不说照办。 披|上外|套、拉开帐篷门,裹着睡袋抱起小妮子,径自来到看日出最佳的崖边平台。 平台上已经有不少早起的游客了。三三两两地坐在石凳上吃早点。 听到说话声,禾薇才彻底清醒。一看自己形象,羞得不行。想从睡袋里出来,被贺擎东制止了:“山上冷,就这么坐着,没事儿。看,太阳出来了。” 太阳出来了,游客们纷纷拍照留念。 禾薇也被越来越亮的天际以及冒头于山坳间的日出美景迷住了,忘了还在睡袋里,催着贺擎东拍照。 她指的是日出,男人眼里却舍不下她。 于是。她的个人相册里,从此多了张裹着睡袋看日出的呆萌留影。 …… 看完日出,沐浴着阳光的山顶也渐渐暖和起来。 禾薇说什么都不要他抱着回帐篷了,披着外套和他手牵手走回去。 离帐篷不远,看到米小糖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小草,瞧着挺无精打采的。 禾薇上前问:“小糖,你在这儿干啥?” 米小糖听到禾薇的声音,飞快地用手背抹了下脸,这才笑着抬起头:“薇薇你是不是看日出去啦?哎呀都怪我哥。说好早上喊我的,结果睡成了猪,起的比我还晚……” 禾薇看她眼眶微红、眼皮略肿,再结合她刚刚的小动作。心下了然,就是不知道谁惹她哭了,昨晚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便让贺擎东先去拆帐篷。贺家昨天办喜事。今儿个还有不少亲戚要送,他们出来一晚上。也该回去了。 等贺擎东走后,她上前拉过米小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这是?别告诉我眼睛里进沙子了,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儿。” 禾薇不问还好,一问,米小糖忍不住了,抱住禾薇呜呜呜地哭。 “我哥他太过分了,为个外人居然吼我……我又没做错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吼我……我再也不搭理他了……” “好,咱不理他,等气消了再理他。”禾薇见她呜呜嘤嘤哭得很伤心,顺着她话接道。 摸摸插手袋,幸好还有半包手帕纸,抽出来给她擦眼泪,“不哭了,啊,这么漂亮的眼睛,哭肿了多可惜。” “噗嗤。”米小糖被禾薇笨拙的开解方式逗笑了,打着哭嗝说:“我、呃、才没你那么漂亮的眼睛,呃、哭瞎了都没人可惜,呃……” “哪个说的!我找他算账去!”禾薇见她笑了,心下松了口气。 “好啦,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不哭了。那个坏家伙,我以后再不跟他说话了,也不跟他出来玩了。” 这分明就是气话,亲人哪来的隔夜仇啊,没准到家又笑成一团了。禾薇笑眯眯地听她口头发泄。 “……我哥就是头蠢驴,不分青工皂白就知道骂我,还说什么帮理不帮亲,也不问问我为啥跟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吵架。”米小糖止住眼泪后,气呼呼地拉着禾薇要她评理。 原来,她昨儿个抱着禾薇送的两个香囊回去,和她一个帐篷的孙倩张口就问她讨,她不肯,说是好朋友送的。结果孙倩就生气了,话里行间骂她小气、骂她心眼小的跟针眼儿似的,还明里暗里地嘲讽米岩怎么会个有这么小气巴拉的妹妹。 米小糖一听气坏了,反讽回击说孙倩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眼红别人的东西,别人不给还不高兴了,凭啥呀……巴拉巴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起了口水仗。 其他帐篷的男女生听到动静,跑过来看究竟。 孙倩在米小糖跟前口齿伶俐、张牙舞爪的,一旦有男生在场,立马扮起柔弱的绵羊,还委委屈屈地抹起眼泪。 米小糖的哥哥米岩性子粗犷,见状直觉以为是自家妹妹欺负人,想到这么晚了因自家妹妹惹得大伙儿都不能休息,便沉着脸让米小糖向孙倩道歉。 米小糖能依吗,怒火中烧地指着孙倩骂她不要脸。 孙倩躲在米岩背后,抽抽噎噎地说:“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我不好,明知道小糖年纪小,让着她一点不就好了……” 米岩一听,更觉得妹妹不懂事,揪着她耳朵低吼:“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嗯?听我的?你就是这么听我的?赶紧给我道歉!” “我不!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让我道歉!”米小糖倔劲儿上来。梗着脖子冲他哥吼:“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帮她。到底谁是你妹妹?” “我帮理不帮亲。”米岩瞪着眼道。 米小糖气得直跳脚:“帮理个鬼!她那是理吗?整一个表里不一的白莲花!我呸!” “米小糖!”米岩见孙倩哭得浑身都发抖了,又听到其他女生窃窃私语地指责米小糖。恼怒地提起妹妹,将她丢进隔壁帐篷,让她跟另外一个女生拼一个帐篷,并责令道:“今天太晚了,大家都要睡了。明天起来你给我向孙倩道歉。” 米小糖头一扭:“要我像这种人道歉,门儿都没有!” 躺下后,越想越难过,当时就想找禾薇诉委屈,可一想到这么晚了。禾薇又是跟她男朋友一道来的,就忍着没起来,而是抱着睡袋无声地哭了很久。 直到天光开始发白,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六点多了,同行的一拨人不是去看日出、就是还在睡,她一个人觉得没劲,就溜达到禾薇这边来了。 说完前因后果,米小糖噘着嘴问禾薇:“薇薇你说,我哥是不是头蠢驴?发生这种事。问都不问就先给自己妹妹判了刑,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那孙倩又不是他女朋友,至于这么偏帮嘛。就算是他女朋友,也是自个儿妹妹亲吧。太过分了!太气人了!再也不理他了……” 禾薇安抚地拍拍她的肩,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她身上,她那二十四孝好兄长是绝对不会对她大吼小叫的。也不会义正言辞地说什么“帮理不帮亲”。以禾曦冬的性子,绝对会站在她这一边。这毋庸置疑。 只能说每家的哥哥对某些事的处理方式和理念不一样。 轻叹了一声,说:“现在都在气头上。暂时别说了。等回了家,冷静下来,再找你哥好好聊聊。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说是不是?” 米小糖不甚情愿地“哼”了声:“等我想理他了再说吧,反正他那个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被孙倩那样的女人玩弄也活该!” 末了吸吸鼻子,和禾薇打商量:“那个薇薇,我能不能搭你们的车下山啊?不用送我到家,就载我到山脚就好,那儿有公交去市区,我知道的。”虽然知道当电灯泡不道义,但实在不想再回那群人当中、和他们结伴下山,所以只能麻烦禾薇载她一段路了。 禾薇二话不说点头:“好,反正我们也要回去了,一块儿走。别说只载到山脚的话,咱俩是朋友,哪有朋友这么见外的。不过,你得跟你哥说一声吧,万一他不知道你回家了,四处找你怎么办?” 米小糖噘噘嘴,最终还是回了趟大本营,没两分钟提着她的书包过来了。 贺擎东见回去的路上多了盏碍眼的灯泡,俊眉微挑。不过碍于是小妮子的同学,倒也没说什么,利索地发动车子,第一拨下山。 孙倩见米小糖搭乘别人的车先走了,心里一阵窃喜,蹭到米岩身边,咬着下唇委屈地说:“对不起啊米岩,我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早知我就……” “过去了就别提了,大家各退一步吧。昨晚害你们晚睡,我代小糖向你们道歉。日头出来了,山顶马上晒起来了,咱们也赶紧收拾东西下山吧。”米岩没心思和孙倩多说什么,而是向其他人说道。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妹妹那红肿的眼。意识到昨晚的事,可能不全是妹妹的错,自己却那么吼她,难怪她会躲起来哭。从小到大,妹妹顽皮归顽皮,但也不是冥顽不灵的主,惹祸了碍于面子可能会死不承认,但不会哭得那么厉害。所以他急于回家安慰妹妹。 孙倩见米岩一句宽慰的话都不说,心里恼恨,可又不想前功尽弃,委委屈屈地回自己帐篷收拾东西。心里一个劲地骂米岩就是个呆瓜,这么好机会都不晓得把握,难怪大学三年了都没女朋友…… 她是无意间发现米岩的妹妹在南郊园女校就读,不然她都不知道米岩的家世这么好,因为米岩在学校一直都很低调,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吃喝玩乐,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富二代。长得也很一般,眼睛小、鼻子宽、肤色黑,身板子厚得像头熊,没有一项符合她找男友的标准。除了人缘不错,上至班导教授,下至学弟学妹,都认识他,而且关系也都很不错。 可若是没有其他方面的加分,光人缘一项,孙倩是完全看不上眼的。哪怕有人不止一次告诉她,米岩对她有意思,她也不屑以对。直至发现米岩的妹妹竟然在南郊园女校上学。南郊园女校是什么学校?全国唯一一所被国际权威机构认可的贵族学校,单光一年学费据说就得十几万。家里没点钱的,会送女儿去那么贵的学校读书? 于是她开始深挖米岩,挖到最后发现米岩的爹竟然就是米粮集团的董事长。米粮集团啊,全国第一家以粮食为产销内容的上市公司。孙倩动心了。当然,她动心的主要缘由不是米岩本身,而是他的家世。 然而,她是动心了,可发现米岩并不如同学们说的喜欢她。不然怎么一点都不积极地来追求她呢?她都这么主动地配合了,还时时处处给他制造机会,只要米岩开口说一句“做我女朋友吧”,她立马点头同意。可事实是米岩没有。照样和过去一样进退有度,没见对她和对其他女生有什么分别。 孙倩搞不懂了,哪怕是没谈过恋爱、经验值等于零的愣头青,面对喜欢的对象,也会可着劲地捧上礼物来讨对象欢心吧?而她都暗示他好几次了,想要lv橱窗里那个新上架的手包,他却始终无动于衷。到底是真愣、还是抠门啊。 所以说昨晚问米岩妹妹讨香囊没讨到,孙倩脱口骂米小糖“心眼小的跟针眼儿似的”,不全是信口拈来,很大一部分是堆积了许久的怨气终于找着了一个发泄口。 可事后冷静下来一想,她要是真和米岩成一对儿了,米小糖岂不成她小姑子了?得罪了小姑子,米家人还会喜欢自己吗?不由后悔昨晚太冲动了,忍一忍不就好了,等成了米小糖的嫂子,还愁没机会磋磨她?现在嘛,当然是要挽回自己在米岩心中的温婉形象了。(未完待续。) 第543章 丑闻 回市区的路上,米小糖不想提昨晚的糟心事,可着劲地岔开话题说别的。 得知禾薇刚从老家回来,问她家里怎么样、台风影响大不大。 又说到京都这段时间热得要命,连家里的狗都热得提不起劲,成天伸着长舌趴地上。 “薇薇你家的珍珠还好吧?我家的老牧这几天一点胃口都没有,以前看到饭桌上的牛肉眼睛绿得能和狼比,现在把牛肉送到它狗盆里它都不怎么动,一天到晚就钻在空调底下,怕我赶它出去,还把它狗盆里的牛肉叼出来给我,笑死我了……” 听米小糖兴致勃勃地说起她家的二货牧羊犬,禾薇一拍额,珍珠和小不点还在空间里呢,差点把它们俩给忘了。 于是,放下米小糖后,禾薇赶紧把珍珠和小不点从空间里解放了出来。不,该说洁伊丝解放了才对。 珍珠和小不点这俩小家伙,在空间里混的那叫如鱼得水。 小不点不用说,空间里多自在啊,想怎么飞怎么飞,饿了就飞到畜牧基地,啄些纯天然的草籽饱餐一顿。 偌大的畜牧基地目前就一只小母鸡在哪儿放养,照道理是起不了冲突的。偏偏小不点是个淘气的,吃饱后没事做,飞到小母鸡头上啄她的红鸡冠玩。小母鸡怒了,扑棱着翅膀想要把小不点甩下来,可它扑棱得越起劲,小不点啄得越起劲,一鸟一鸡就此展开大作战。 直到小不点玩累了,咻得一下飞回玫瑰园。得意洋洋地向狗屋前扑蝴蝶的珍珠汇报下午的战绩。一鸟一狗“叽叽叽”、“汪汪汪”地沟通小半天,最后也不知怎么达成的协议。总之珍珠跟着小不点奔去了畜牧基地。 “捍卫反击战”中掉了一地鸡毛的小母鸡还在为接不回来的鸡毛忧桑,看到仇人又来了。分外眼红,扑棱着翅膀就朝小不点扑去。小不点欢快地飞上半空,把战场留给了珍珠。 这好了,脱了缰的珍珠小犬遇上愤怒中的小母鸡,一时间,畜牧基地真的上演了一场鸡飞狗跳的乱战。尽管就一只鸡、一只狗,那场面也够混乱的。 洁伊丝生怕畜牧基地的“战火”蔓延到隔壁的辛苦栽培的实验田,急的不得了。 其实在禾薇看来,洁伊丝纯属瞎操心。畜牧基地的贴隔壁。才不是实验田,而是淡水养殖区,紧邻淡水养殖区的是果林,穿过果林才是实验田。所以哪怕珍珠和小母鸡再彪悍,也祸害不到实验田。 可是见洁伊丝这么紧张,做为主人的禾薇总不能漠视吧,遂把珍珠给禁足了,只准它在玫瑰园里扑蝴蝶,不准它跑去温泉溪的另一头撒野。 小不点虽然没被禁足。但不许它再去挑衅小母鸡。如有发现,以后别想再进空间。 为此,小不点和珍珠“叽叽叽”、“汪汪汪”地围着禾薇撒娇,然而没用。俩小家伙总算老实了。乖乖地在禾薇划定的区域内活动,再无聊也不敢去逗小母鸡了。 这会儿把它们从空间里放出来,珍珠呜呜地蹭蹭禾薇的手。小不点则趴在她肩上,叽叽叽地欢唱。 禾薇知道它们不喜欢束缚。就把狗绳和鸟笼放在座椅上,等到家了再说。 车子稳稳地在贺宅门口停下。 “到家咯!”禾薇抱着珍珠下车。小不点压根就不用管,早就箭一般地飞去果树上找吃的了。 珍珠闻到厨房里飘出的肉香,哧溜一下从禾薇怀里钻了出去,眨眼就没了影。 禾薇都无语了,真是有肉就是娘啊。虽然台风天家里没囤太多的肉,给珍珠的伙食也减半了,但怎么说也是天天有肉吃的,就这么馋啊,闻到点肉香就撒丫子跑了。 贺擎东表示安慰地拍拍她头,然后绕到后备厢拿出一堆东西,正要和禾薇一起进去,客厅的门哐当开了,罗美萍一脸怒气地从里头冲出来,可能没想到禾薇两个就在门口,愣了一下,随即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你们俩倒是清闲,家里出大事了知不知道?” 出大事? 禾薇和贺擎东对视了一眼。 “你行了,不是有事要忙吗?还不快去。”贺爱国跟着走出来,招呼侄子两个:“阿擎、薇薇,你们进来再说。” 进去才发现贺家老少齐坐在客厅里,像是在开什么批斗大会,脸色都不怎么好。 “大哥你们回来啦。”贺颂北颠颠地跑来帮忙,接过贺擎东手里的帐篷等物,顺便给他俩普及家里之所以低气压的原因:“二嫂的一个伴娘,昨晚爬了陈然的床,而且就在二伯家的客房里,被很多人看到了,陈家想不负责都不行。可那女的家世估计不怎么样,陈家不满意,怨二伯娘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二伯娘气没地儿撒,大清早的把二嫂骂回娘家去了……” 这话的信息量可真够大的。 禾薇惊愕地下巴都掉地上了。 陈然是新郎傧相吧?伴娘伴郎搞在一起,又是贺曜南和胡慧的新婚夜,还是在贺二家的客房里,难怪贺二婶的脾气那么暴躁。换谁都没好心情了吧。 许惠香朝禾薇招招手,等禾薇坐下后,问她昨晚上哪儿玩去了,玩得开不开心,得知是去高坪百草看流星雨了,贺颂北激动地嗷嗷叫:“大哥你太不够义气了吧,去看流星雨居然不捎上我……” “捎上你干啥?当瓦亮的电灯泡吗?”贺凌西适时补刀。 贺颂北噎了噎,而后歪在沙发上咕哝:“那也比啪啪啪的成人剧强啊,那事儿简直太闹心了。” 方婉茹没好气瞪小儿子:“闹心也闹不到你头上。” “谁说闹不到我头上,大清早的家里电话铃都没断过,拼拼凑凑的也就睡了三个小时。”不过他知道二堂哥一家更惨。没准一宿都没得睡,早上又因陈家的话内部闹了一场。咕哝到后面也不敢太大声。 贺擎东去厨房盛来两碗热气腾腾的胡萝卜香菇鸡味粥,挨着小妮子坐下。一人一碗喝了起来。顺便听家人详细说了昨晚他们走后发生的糟心事。 陈然和马瑞这两个新郎傧相酒量还是有的,只是喝的实在有点多,一半是替新郎挡的,一半是大院里从小玩到大的同伴起哄灌的。 尤其是陈然,回国才多久,还没机会和小伙伴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呢,于是借着这机会多喝了几杯。 把新郎扶进喜房后,他迫不及待地跑去洗手间“放水”,哗哗哗地放空膀胱。然后扶着盥洗台甩了甩头,总算找回了点理智。想着还要闹洞房呢,那么好玩的事怎么能缺了自己,于是抹了把脸赶紧走。 谁知在洗手间门口撞到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彼此踉跄间,对方胸前那对玉兔贴着他胸膛弹了弹,看得他口干舌燥,体内似乎有股无名邪火在乱窜。 酒意上头。外加美人在怀,本就被外国文化带的情感豪放的陈然哪里还有什么理智。一把搂紧欲迎还拒的女人,呼着酒气吻了上去。 洗手间隔壁是间客房,两人也不知谁起的头。边吻边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往客房里挪。 挪到客房时,两人几乎已经裸呈相见,直接就在门口的地毯上做了起来。 这不是朱敏的第一次。她的第一次送给了大她一届的高中学长。但她很小心地没让宿舍同学知道,甚至还在大二那年省吃俭用攒下了一小笔钱。偷偷找私人诊所做了修补手术。 所以陈然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并不觉得痛。相反还很舒服,但还是配合地流下了泪,装出很痛的样子乞求陈然“轻点”。 可这时候的陈然哪里还听得进其他话,理智已被情|欲所掌控,根本没管身下的女人姓甚名谁、处还是非处,也不管她在说什么、哭什么,只想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连门口到床那么点距离都不愿多走,直接把人放地上,撑开她双腿,就这么对着敞开的客房门勇猛地大开大合起来。 朱敏虽然决定豁出去了,但敞开着门做这档事,还是会感到羞耻。但转念一想,这不失为一个机会。与其等陈然清醒、然后让他因愧疚而对自己负责,倒不如趁他没清醒时让长辈们发现,这样他想赖也赖不掉了。只是这个样子被人发现,自己也很丢脸。朱敏清醒的眸底闪过一丝犹豫。 没错,她是清醒的,也是有意的。 她和胡慧的出身条件差不多,都是大山里走出来的贫家女。 要不是她大伯一再强调以后的社会没文化肯定吃亏,她爹妈是肯定不会咬牙供她上学的,说不定初中毕业就得干活帮衬家里了。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她大伯、小叔支助的。 所以她很羡慕胡慧:一进大学校门就各种兼职、打工,丝毫不怕同学们问及她家里的情况,甚至还主动透露她妈妈有眼疾、她要努力赚钱给她妈妈看病…… 可羡慕归羡慕,她却做不到胡慧这样。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家里的窘境,总觉得被人知道自己家里很穷后,有种剥光了衣服站在探照灯下供人围观的感觉。所以她放弃了一切和特困生有关的补助活动,宁可饱一顿、饿一顿,也不愿被人挖掘出家里的经济状况。 所以,当她听说胡慧找了个男朋友是高|干子|弟、听说男方家住在军|区大院的别墅区、听说两人毕业就要结婚……朱敏心里羡慕嫉妒的不行。 毕业就嫁给京都本地的高|干子|弟,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啊——仅一个步骤就把房、车、男人这至关重要的三要素给包揽了。妥妥滴现代灰姑娘、麻雀变凤凰的升级版。 朱敏不止一次幻想:结婚的是她而不是胡慧该多好。 这样,她就不用为试用期满后能不能留京而发愁了,也不用担心房租水电时时涨而她兜里却连一个季度的房费都凑不出,更不用时刻准备着回老家。 大京都高等学府毕业的高材生,谁不想留在这儿工作、成家?回华南老家?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好吗。起码目前的她是一点都不想回去。 所以,当胡慧给宿舍同学发喜帖、邀请她们去参加她的婚礼时,朱敏心里一阵意动,京都贺家办喜事,邀来的宾客肯定都是人上人。自己做为新娘这方的女傧相,打扮得出挑点,没准也能找个人上人的男朋友。不说金龟婿,银龟婿、铜龟婿也成啊。 思定后,朱敏用身上最后一笔钱置办了一套赴宴穿的小礼服,还特地去卷了个大波浪,悉心化了个浓淡相宜的彩妆,心情忐忑地捏着手包来到胡慧的婚礼现场。 好在罗笑笑几个也都打扮得很亮眼,她这么穿倒也没让人觉得抢了新娘的风头。唯有胡慧是洞悉的。因为上辈子罗笑笑的婚礼上,朱敏也用了这一招,成功钓到了一个海归派精英。只不过男方家不同意,后来具体怎么样胡慧也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她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心情打听朱敏的事。 所以同样的事情再发生,胡慧丝毫不觉得意外。相反,她很期待朱敏遭男方家拒绝、同时被曝真实家境的一天。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朱敏会在自己的婚礼上闹丑闻。 得知朱敏和陈然竟然在婆婆家的客房滚床单、不、滚地毡被一干长辈撞见,简直比让胡慧生吞了数只绿头苍蝇还恶心。 好好的新婚夜全特么毁了。 陈家住的不远,所以陈然和几个大院小伙儿起哄地送贺曜南回来时,陈然妈也就是陈太太也跟过来了。当时就在楼下跟罗美萍寒暄,说美萍啊你总算放心了,儿子的终身大事了了,明年说不定就抱上大胖孙子了。哪像我们家那混小子啊,连个对象都还没,猴年马月才抱得上孙子喲……巴拉巴拉…… 正说着,楼上传来一阵尖叫,然后有人说她家混小子把新娘的傧相给睡了,而且就在喜房的隔壁,新娘傧相哭得梨花带雨,说陈然用强的,而她根本不认识他…… 陈太太眼白一翻,当即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544章 丑闻后续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贺二家一度人仰马翻。 先是叫救护车、再是送医院抢救,完了还得解决朱敏被“吃”的事。 贺爱国和罗美萍忙乱了一宿没睡,陈家那边也灯火通明了一夜。倒不是担心陈然妈,事实上陈太太送到医院就醒了,陈家真正担心的是今晚这事怎么摆平。 要知道,现阶段可是陈家最要紧的关头,陈然的父亲和姑父都到了升职的关键期,闹了这么一出,若是被竞争对手知道,还不定会怎么利用。 他们甚至怀疑朱敏是陈家的竞争对手派来的,连夜派人调查朱敏的底细。 天还没亮,朱敏的生平,包括她家的境况、甚至家里存款多少都清清楚楚地摆上了陈家老爷子的桌案。 “照这么看,别家有意派来勾引然然、想让我们陈家闹丑闻的可能性不大。” “就算不是有心人派来的,这种人家的女儿我们陈家也不能要。分明就是只妄想攀上枝头做凤凰的野麻雀。”陈老太太一口否定。 陈家其他人既不想接受这么一门亲家,又怕这事儿闹大了对家里有影响,都默不吭声。 最后还是陈老爷子发话:“事情都出了,你不要也得要,谁让你宝贝孙子吃了人家,还不晓得擦干净嘴,让人抓了个现行。家境好不好的且不去管,没见老贺两个孙媳妇也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这哪一样啊,老贺那大孙媳妇,我看着都喜欢。而且人家虽是小门小户出身,但比起这姓朱的。不知好多少倍……” 陈老太太虽然只见过禾薇一次,但架不住对禾薇的印象好啊:清清爽爽一小姑娘。笑容甜甜的、嗓音脆脆的,还会做衣服绣花…… 当然,这也离不开对比,谁让朱敏初次进入陈家人的眼,是玉体横陈的姿势。 陈然妈出院回到家时,陈家的家庭会议已经结束了。 针对朱敏,陈家给出的方案是:挑个黄道吉日先订婚,不然怕堵不住悠悠众口,从而影响陈家。退一步说。到底是陈然欺负了人家。不管认不认识,吃了就是吃了,总归得负责吧。 对外的说辞则是:朱敏是陈然的女朋友,这次贺家办喜事,陈然做为新郎傧相、朱敏做为新娘傧相,都喝了不少酒。酒意上头,又是男女朋友,你们都懂的…… “懂个屁!”陈然妈暴跳起来反对:“怎么就成然然欺负人了?他喝醉了,以前在家喝醉了哪次不是倒头大睡的?要没人上杆子爬床。他能欺负人?没准咱们然然才是被睡的一方。那么不要脸的女人,也想当我儿媳妇?做梦!” 不得不说,陈然妈真相了。 可她一个人反对没用啊,陈老爷子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再三考虑的。 “事已至此。究竟谁起的头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出去务必给我保持口风一径。别到时传出然然在别人家的喜宴上逼迫清白姑娘就范的风言风语。” 陈老太太知道老伴儿这是为了顾全大局,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媳妇的手说:“我也不喜欢那样的女孩儿,家里条件那么差。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分明是踩着同学的婚礼给自己挑婆家呢,说不定还是故意给然然设的圈套。难为然然在圈子里待的时间短,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赶明咱娘俩个好好和他说说,起码眼睛得睁大、万不能被表象骗了。至于订婚,咱们暂且忍忍,左右不是结婚,又还没领证,等风声过去了再做细致考量。” 公公婆婆都站出来摆事实、讲道理,做儿媳妇的还能怎么说? 陈然妈只得给嘴巴拉上拉链,闭嘴不说反对的话了。 可到底意难平,怒气没地儿发泄,早饭也顾不得吃,腾腾来到贺二家,找罗美萍骂了一通。 “你儿媳妇找的什么伴娘?这么不要脸!还是大学生呢,简直把大学生的脸都给丢尽了。” “……都说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罗美萍你得看好你那儿媳妇,别让她给你们家曜南戴绿帽咯。” 两家友好的外交关系宣告破裂。 陈太太骂完走人,罗美萍转而冲刚过门的儿媳妇发脾气。本来就不喜欢胡慧,这下更有理了,劈头盖脸一顿骂,总之把胡慧骂得抬不起头,最后嘤嘤地冲出家门回娘家去了。 贺曜南一个头两个大。 昨晚他喝的酩酊大醉,还是被胡慧灌了几碗醒酒汤才清醒的,醒来后想到这是他新婚夜,正想抱着媳妇好生享受一番旖|旎的洞房花烛,却被告知出事了——媳妇的室友和陈家的孙子公然在客房啪啪啪被长辈们当场撞见。脑子顿时一片混乱。新婚夜的下半场简直是在兵荒马乱中度过的。 可这事儿怎么能怨胡慧呢,又不是她让朱敏去诱惑陈然那小子的。没见媳妇也红了一晚上眼睛,还要挨这个挨那个的骂。贺曜南心疼胡慧,自然追出去安慰了。 听完来龙去脉,贺擎东嗤笑了一声,倒是十分赞成陈家老太太的说辞:“这种女人,换我就直接扔出去。一个巴掌拍不响,纵使陈然喝多了,她也喝多了不成?客房门没关、又离楼梯、喜房那么近,随便喊两声都能引来人帮忙。” “说是喊救命了,可能是喜房那边太闹猛了,没人听见吧。”许惠香叹了口气接道。 蛮蛮好的喜事,临门一脚却闹出这么一宗丑闻,简直了。 贺擎东冷笑:“喊救命没人听见,啪啪啪倒是把人都引过去了?” 禾薇拧了一把他的腰间肉,斜眼睨他,怎么说话的呢,就不能文雅点儿。 惹来贺擎东一阵轻笑。“我这不学小四嘛。” 躺着也中枪的贺颂北:“……”真是冤枉到姥姥家了。 老爷子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挥了挥手杖示意双胞胎两个上楼去,“这事儿不适合你们几个小的听。” “为什么呀爷爷。你看大嫂年纪没我大,她不也在听?”贺颂北听得正起劲,哪肯离开啊,抱着沙发扶手,想再争取争取。 贺擎东长腿往茶几上一架,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没……”贺颂北老鼠见了猫似的窜上楼梯。 贺凌西早在老爷子开口发话就乖乖起身了,这会儿正在二楼拐角处等蠢笨的弟弟,“就你那点儿智商也想拖大嫂下水?” “有本事你去呀。” “我才没你那么傻。” “贺小三你啥意思?” “字面意思。” “……” 最终,朱敏和陈然的订婚还是定下来了。日子是陈老太太翻老黄历选的。农历十月初八,折成阳历十一月底。 一月份就是换届大选了,陈家希望在那之前,尽量把这桩事的负面影响减到最低。没有影响那当然是最好。 只是对于一点准备都没有的陈家来说,三个月内既要时刻关注着大选,又要筹备一场意料之外却又不能敷衍了事的订婚宴,忙得不可开交。 朱敏继那晚之后,就没见过陈然了。 但她的切身问题得到了顺利解决:首先就业搞定了。陈家出面帮她在某机关的内刊杂志社找了个责任编辑的工种,活很轻松。说是八小时工作制,但实际要不了一个小时就能搞定;收入不低,虽然还不是正式编制,但工资和正式工没什么区别。差的只是福利待遇。不管怎么说,比普通的公司企业好太多了。而且只要她肯努力、通过明年五月份的统一招考就能转正了。 其次房租也不用担心交不起了。单位提供单人间的员工宿舍,比她租的房子还要宽敞、明亮。关键是水电费全免。 可以这么说,她在这里上班。除了每天花六七块钱吃饭(食堂吃饭还有补贴,两荤两素一汤的标配。三块钱都不要,比学校食堂还便宜),其余都能攒下来。衣服也不用花心思买了,上班穿工装,工装的材质比她面试前买的那套西装面料还要好。下班了或是悠闲地逛逛街、或是在办公室上网看电影,单位里有图书馆可以随时借阅。这样的日子,对朱敏来说,幸福的简直就像天堂。 更让她虚荣心膨胀的是:陈家派人来说,她和陈然将于十月初八订婚。陈然,那个英俊帅气、一笑有两个酒窝的海归派高材生,竟然真的答应娶她。这让朱敏感到心虚又骄傲。暗暗发誓绝不将做过处|女膜修补手术的事泄露给任何人知道。 得知她的未来婆家是势力如日中天的陈家,单位里的同事从最初的冷淡赫然变得热情洋溢,今儿这个请吃饭、明儿那个请唱歌,业余生活丰富得一塌糊涂,以至于没去深究陈然自始至终不曾找过她的原因。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到这一点,自我安慰说或许是两人不熟,或许是他在害羞,总之等订了婚、两人成为真正的未婚夫妻,就会有贺曜南待胡慧那样的体贴浪漫了。 这期间,除胡慧以外的室友都先后来看过她,参观了她的工作、住宿环境,又听说了她的工资待遇,眼中无不流露羡慕。尤其是无法留京的几个,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在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找个家住京都的男朋友。 至于胡慧,朱敏知道对方肯定恨死她了,结婚当天闹出这样的丑闻,主角之一还是新娘钦定的伴娘兼室友。但她并不后悔这样的决定,有句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再找胡慧道歉并解释吧。 不管怎么说,朱敏那厢可谓是如愿以偿了,胡慧这边却恼的不行。 室友做出这种事,简直就是打她的脸啊。搁古代那就是踩着她上位。 偏她还不能说这室友跟她关系不合、两人甚至还是水和火的敌对关系。这话要说了,别人指定呛她:不合能让人来参加婚礼?还让人做伴娘?这不脑子有病么! 贺家因此和陈家的关系一度紧张。两位老爷子虽没说什么,该来往的还是会来往,可底下的人就没那么好态度了。看到贺家人,尤其是贺爱国这一房的,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板脸色。 陈太太和罗美萍就更不用说了,从原本蛮蛮好的夫人外交直接恶化到愤怒中的斗鸡模式,不碰上还好,碰上了免不了一场撕逼大战。 罗美萍牙尖嘴利,但行动上远不如女兵出身的陈太太。两人pk,吃亏的往往都是罗美萍。外头吃了亏,回家就把怨气撒新过门的儿媳妇头上。 胡慧嫁进贺家没几天,几乎每天都要吃一顿婆婆的炮轰。新婚期过得那叫一个煎熬。本来计划好的蜜月因为那天晚上的破事儿不得不取消,想着马上要随丈夫南下了,这几天就在家歇着吧,可天天挨骂谁吃得消啊。于是,趁着晚上的“主场作战”,她妖娆妩媚地坐在丈夫腰上,边磨边说:“老公,要不我们提前去军区吧,你看我们到了那边还得找房子、买生活用品,急急慌慌地哪成啊。” 贺曜南虽说有军校毕业的这层镀金,入伍直接就是连长,但家属院得营长以上的级别才有,所以胡慧说是随军,住处得自己找。 贺曜南是考虑到进了部队,以后想回趟家不容易,所以想趁着这几天闲赋在家,多陪陪老爷子和爹妈。可媳妇儿绞着他那命根子、使着浑身解数诱惑他,牙关一咬,奋力抽挺了几下,喘着粗气说:“满足我,喂饱我,我就答应你。” 胡慧便使出两辈子积累的性|经验,扎扎实实地替他服务了一晚。第二天,揉着快要散架的腰,忍着浑身酸痛下楼,听到婆婆阴阳怪气的说:“怎么?这个家才住几天就受不了了?”心知这事儿成了。 贺曜南既然提出来了,就不会因为他娘的几句碎碎念就打消念头。何况胡慧说的也没错,到了那边还得物色房子、还得准备生活用品。去得早了能多看几处。最好挑个离军区近的,这样回去和她温存也方便。 一想到昨晚的火热,贺曜南的下面又可耻地硬了,赶紧腿一夹,埋头吃早饭,一会儿还得去向老爷子报备。 罗美萍见说破嘴巴皮都不见儿子反应,气得筷子一摔:“随你们的便吧,爱咋样咋样,我不管了!” 就这样,贺曜南领着新婚妻子比计划提前一周南下报到去了。 胡慧一走,荣升婆婆没两天的罗美萍没了发泄对象,不得不偃旗息鼓。 世界终于安静了。(未完待续。) 第545章 是不是后悔了 徐海洋的婚礼在八月十七日,农历六月廿八。●⌒頂點小說, 盖因整个农历七月都不适宜嫁娶,农历八月的好日子又都挤在月底,折成阳历都十月下旬了。 沈瑞珠十一月初要赴英格兰大学,参加一场为期半年的学术交流会,回来方有机会争取留校任教。 虽然徐家有的是能力,连陈家都能给朱敏这样的女人(别说订婚还没办,办了也不见得会成为陈家正式媳妇的女人)铺排得妥妥当当的,更遑论是徐家。沈瑞珠可是徐家正儿八经的未过门媳妇,徐海洋甚至说“去什么英格兰啊,想留校我帮你搞定”。 但沈瑞珠不想被人看轻,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喏,这人后台可硬了,想留校就留校,完全不需要岗前竞争,公平只是对我们这些啥关系都靠不到的人而言的”巴拉巴拉…… 双方的家世背景已经够悬殊的了,她不希望找个工作都要靠夫家帮忙。 这么一来,原定金秋十月结婚的计划就得提前了。 十月下旬办婚礼,十一月初飞英格兰,哪还有时间度蜜月嘛。而若是等亲亲老婆出国回来,都次年仲夏了,套句徐海洋的话说:黄花菜都凉了。不行不行,得先把媳妇套牢了再放她出国,不然他今年的年怕是都过不好了。 炎夏天办婚礼,通常最愁的是什么?热呗!好在如今不像古代,古代没冷气。有钱人家还能用冰块消消暑,穷人家就只有打蒲扇的份儿。现代社会,冬有暖气、夏有冷气。高档会所、酒店,更是清一色的中央空调,三百六十度不留死角、保证角角落落都能顾及到。所以婚礼定在夏天举办的也越来越多。 徐家更是大手笔地包下了京都大酒店的一至五层,一楼是喜宴厅,二楼是舞池和酒吧,三四五是供宾客休憩的房间。 徐海洋台风期间打电话慰问贺擎东,顺便说起婚礼的筹备情况。说到宴席,问贺擎东中式的好还是西式的好,贺擎东那会儿正陪小妮子看电脑上下载的《走遍世界》。其中有一集讲的是北欧的自助餐婚礼,脑子里幻想着小妮子穿婚纱的场景,嘴上顺溜道:“自助餐形式不错。” 徐海洋为宴席的事琢磨不少天了,总觉得围坐一桌胡吃海喝一顿这样的喜酒太千篇一律了。一辈子一次的婚礼。怎么滴也得新颖点吧,日后翻看结婚当天的录像,也能有个不一样的唯美回忆。当然了,回头若是能被人津津乐道那就更好了。 因此,乍听到贺大少的提议,徐海洋灵光一闪、脑洞大开,猛拍大腿说:“就这么办!”回头风风火火地找婚庆公司商量去了。 贺曜南结婚那天,徐海洋跟着他爹也来了。主要是来看贺擎东小俩口的,当晚和设计师约好试婚纱。因而没等到新郎新娘敬酒就先撤了,走之前搭着贺擎东的肩说:“擎哥,你这弟弟也太抠了吧,结个婚这么随便,酒店不是五星的也就算了,这席面,啧……下回瞧弟弟我的,保管让你大吃一惊。” “德性!”贺擎东笑骂了他一句。 “真的,不骗你!我在电脑上看过预演图了,如梦如幻,美得我当场就想拉着媳妇儿的手走一圈,哈哈哈……”徐海洋得意地放声笑。 贺擎东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回头搂着禾薇语气酸酸地说:“海洋那小子都结婚了,咱俩还得等……” 禾薇笑眯眯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后悔了?其实你要找个比你小七岁以内的,也马上能结婚。没准你现在放出风声,晚上就来一堆应征者。想不想试试?” “不不不,结婚迟早有啥关系,关键是对象,我就认定宝贝你了。”贺大少用尽吃奶的力,方才把小媳妇安抚住。一摸背,出了一身的冷汗,暗暗发誓再不说这样的话了,没得拖自己下水。 …… 眼瞅着还差几天就是徐海洋的婚礼了,这几天天又热,禾薇索性懒在屋里哪儿都不想去。 早上被某人吻醒,洗漱完毕吃老冯研发的新式早餐,而后陪某人在阴凉的后院溜达几圈当运动;太阳出来室外活动就吃不消了,改而挪到空调底下,陪老爷子喝喝茶说说话、抱着珍珠和小不点看他和贺少将酣战,隔天往家打个平安电话。 家里倒是都好,闹腾的是她梅龙桥外婆家。她来京都后,禾父禾母抽空去了趟梅龙桥,拿出了六千块,又送二老几身夏季新衣和几箱保健品。 周老头对此还是很满意的。三个女儿即使一碗水端平,二女儿拿出的这些也算多了。何况还不是一碗水端平——家里对二女儿亏欠最多,如今能主动来看他们,并且送来吃的穿的还有六千块钱,还想怎么样?没见离娘家更近的那两个女儿,除大水退后打了通电话问了几句,就没下文了吗。 周老太却不是很满意,想她电话里说的可是两三万,六千块能干啥,一大圈屋子要是都粉刷,还不定够呢。别的损失咋办?又被儿媳妇撺掇了几句,流露于表的不满情绪更甚。好在有周彩芬、周宁芬俩姐妹一分钱没出的比照在前,周老太心里再不满,到底没说什么难听话。 等老二俩口子前脚出门,周老太后脚就给大、小女儿打电话,说:“婉芬拿钱来了,先出了六千,说是不够的话,后续再和你们凑份子。薇薇那孩子也够有孝心的,用自己零花钱和奖学金给我和你们阿爹一人买了两身新衣裳和几箱营养品……” 言外之意,你们俩姐妹呢?打算出多少? 周宁芬台风那天和丈夫掐架,然后陷入冷战直到现在夫妻关系都还没缓和。闻言,没好气地说:“既然二姐那么大方,索性都由她出么好嘞。” 周彩芬嫁了个女儿好比多养了个儿子。女儿、女婿都是懒散、不愿做活的人,花钱却又大手大脚,每个月工资光小俩口嚼用都够呛,如今又添了个外孙女,哪哪都要钱,都捉襟见肘了。一听老娘来要钱,不悦地说:“家里哪拿得出六千块那么多啊。婉芬她既然有条件,就能者多劳、让她多出点呗,我跟宁芬凑个一千算是孝敬您和阿爹的。” 一千?周老太哪里能肯。骂骂咧咧地在电话里数落了大女儿一通,要是大小两个女儿真的只肯拿出一千块,那她起码得贴万多块,一年的房租白挣了。周老太越想越割肉地疼。转而找二女儿哭诉。 不止周老太打来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以期说服禾母掏钱给娘家翻修屋子、淘换家具电器、买鸡鸭;周彩芬、周宁芬也相继来电话指责禾母,说什么“你想出风头就自己出啊,凭啥扯我们俩下水?哦,你家有钱,裤兜一翻就六千,行啊,那我们俩的六千也都你出吧,反正我们家没钱”巴拉巴拉…… 把禾母气得够呛。抹了整晚的眼泪。还是禾父偷偷把电话线给拔了,才没再接到来自梅龙桥的“骚扰”电话。 好在滨海别墅交付了。许惠香俩口子喝完侄子的喜酒赶回清市,捧着干闺女画的设计图,对照交付的新房子,觉得这设计绝了,哪还用得着找别家的设计师啊,直接按干闺女画的装修! 其他的活贺迟风都包给了装修队,唯独木工活留给了禾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何况禾父的手艺真不赖,不找他都说不过去。 巧的是,别墅的赵经理也来找禾父,说是上回托禾父给几家做的装修令雇主很满意,雇主的几个朋友,当然也都是滨海壹号的业主,参观后都心动了,遂托赵经理来问问有没有空,想请禾父给他们装修,时间上大概是九、十月份,具体得看水电、泥工的进度。 这么一来,禾父下半年的活几乎都在滨海壹号了:闺女干妈家的木工装修兼成套家具粗估得干上俩月、赵经理介绍的四家木工装修轮转下来也到十月底了、再还有自家和毛脚女婿的两套别墅的木工活和全套家具。得!年前不用接其他活就够他忙的了。 思定之后,禾父干脆铺盖一卷,带着禾母搬到滨海壹号的新房子里住去了。 禾母起先挺纠结。虽然闺女去京都了,儿子在家没几天又跟着他师傅全国各地飞去了(什么古玩鉴赏会、玉石展览会、字画博览会……可以说是哪里有会哪里钻。当然,前提得和古玩鉴宝相关),可新房子里啥都没有怎么住人啊。 禾父就劝她了:“以前的时候,上雇主家干活,要是离家远,晚上都是在雇主家打地铺的,不然就得鸡叫就出门,睡眠都不够。咱们现在条件好,不住雇主家,就住自己家的新房子,搭张大床、撑个蚊帐,你把家里用电的厨具都搬过去,反正离文欣苑不远,缺啥你中途回来一趟不就成了?店里有老吴看着,你怕啥?” 禾母想想也是,毕竟接下来长达半年的活都在滨海壹号,这么热的天,让老禾同志起早摸黑两头跑委实太辛苦,她在边上还能时不时地给他添添茶水、煮点绿豆汤啥的。店里有老吴看着她也笃定放心,要是哪天老吴得陪他媳妇上医院产检,自己过来顶个班也很方便。关键是看着老禾打木工,她心里踏实。 这么一想,禾母也开始积极地收拾东西打包袱。 新房子虽是毛坯,但打扫干净了也很不错,起码环境好啊,一眼望出去花红柳绿全是绿化。四周没别的工业,临东又是海域,空气不要太好。只一眼,俩口子就爱上了。 尽管和毛脚女婿买的房子贴隔壁,但其实中间隔了一条可供两辆私家车并肩通行完了还留出业主散步的鹅卵石小径的过道,过道两边又各栽种着一排不知打哪儿移植来的参天大树,把彼此的门窗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就连整圈的铜雕围墙也仅是影影绰绰,藏在幽静的绿化中,不甚清晰。 这多好啊,白天干木工活、晚上干床上活,咳咳,还能避开梅龙桥的追钱电话。禾父乐呵呵地想。 禾母则负责烧水做饭。用的炊具是无油烟的电磁炉、电炖锅,煲个汤、蒸个菜,营养又健康。实在想吃油炸、油煎的了,禾母就挎上菜篮子骑着儿子那辆旧山地车,起早先去渔码头,挑上一篮新鲜的海货,然后回文欣苑油锅烈火一阵烹,烧好了再回新房子犒赏老禾同志。 别墅交付后,各家都还在水电或是泥水工阶段,木工装修远没轮到,禾父就没让帮工过来,自己一个人蹲在新房子里打家具。照着闺女画的图纸,一件一件细致地打。先紧着闺女干妈家,然后是自己家,最后才是毛脚女婿家。反正那房子说是用来做婚房的,不着急,打得慢点多留闺女几年那就更好了。 禾父忙活的时候,禾母往往炖上一锅绿豆汤,然后搬个小板凳坐在落地窗前,吹着通透的自然风,望着屋前屋后两块草坪,在脑海里细细规划今后的布局,譬如这儿种什么树、那儿栽什么花、靠院墙搭个葡萄架。屋后那块地闺女说了,下回开垦出来种菜用。今后家里的蔬菜基本不用上街买了,想吃啥种啥。 等禾父收工,俩口子和乐融融地吃过晚饭,出门散会儿步。滨海壹号别墅区很大,单光绕着小区供人健身的鹅卵石小径走上一圈就得耗上四五十分钟,还不算中途路过中心花园、音乐喷泉、健身公园稍做的停顿。散步结束回到家,差不多九点光景,洗洗弄弄再做番床上运动,美好的一天结束了…… 拉灯后的活动禾母自然不会跟闺女说了,但禾薇不用想也猜得到。没有电视等娱乐,没有外人的打扰,活不算很累,又那么早上床,这不回到古代了么。若不是她娘生完她后上了环,没准还能给她生个弟弟妹妹出来。 禾薇偷笑地想着。 爹妈过得好,做子女的在外头才安心。(未完待续。) 第546章 咱们下次也这么搞 禾薇在贺宅的日子很快乐也很充实。 每天晌午以及午觉起来,都会埋头在一堆棉布料里,为卡哇伊的睡衣奋斗。 贺擎东知道她在做衣服,也看到快递送到家的布料,面料倒是很柔软,颜色却五花八门,白色、蓝的、灰、黑的都有,甚至还有蛋奶黄、浅粉红,就是看不出她在做什么样的衣服。 但见小妮子成天眉眼弯弯的乐在其中,也就不问了,她开心就好。 还没出三伏天,正是一年当中最热的苦夏日,若是在家无所事事还真想不出能带她上哪儿玩。 禾薇见他不过问,裁剪的更嗨皮了。 照着网上下载的教程,细心地剪裁。因为是睡衣,尺寸统统都需要放宽,但也不能太宽松,不然不好看。剪裁完,余下的缝纫工作禾薇驾轻就熟了。没用缝纫机,直接手工上阵。 徐海洋婚礼倒计时的最后一天,猫头鹰款的情侣睡衣完工了。 “……”贺大少看到小媳妇献宝似地拿给他看的不像衣服倒更像道具的情侣装,俊脸龟裂。 “好看不?”禾薇像是没看到他便秘似的表情,露齿笑问,“不想试试?” 的确不怎么想。某人盯着禾薇手里那件蓝白色的怪异服装,抽了抽嘴角。 “可你说的只要是我做的你都会穿,而且还会穿去约会。原来你是说着玩的,枉我当真了。”禾薇眨巴了几下眼,眸底滚出一颗晶莹的泪珠,憋笑憋的。 贺大少却以为媳妇儿伤心难过地哭了,赶紧搂过她哄道:“我没说着玩。”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要不要穿?我做了好几天,手都疼了。”禾薇埋头在他胸膛。传到他耳里的声音闷闷的,惹得他一阵心疼,双手覆在脸上深深抹了把脸。咬牙道:“穿。”大不了被人笑一通嘛,他忍。反正又不要他穿去部队。大不了找个没人认识他俩的地方约会嘛。 这么一想,贺大少看开了,拉起小妮子,免得她闷坏了,柔声劝道:“不哭了啊,我都心疼了。我这就穿上试试,大小不合适你给改改,哪天去约会咱就穿上。” “我没哭啊。哈哈哈……”禾薇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俏脸红扑扑的,嘴角咧得牙床肉都露出来了,哪有半点伤心难过的迹象。 贺大少这下明白了,敢情她才是在逗他玩呢,当下,捞过她,上下其手地挠起她痒痒:“好哇,看我为难很好玩?嗯?” “哈哈哈……别挠了……好痒……哈哈哈……” 禾薇笑得肚子都疼了,可又躲不过他的挠功。倒反而把桌子、椅子推得哧溜响,最后索性笑倒在他身上,抱着他娇喘吁吁地求饶: “我错了……下回不逗你了……” “我没真的想让你穿出去啦……” “这是睡衣……还是说你不想和我穿一样的睡衣睡觉?” 听到最后一句。贺大少知道该适可而止了。停下狼爪,改而搂抱的姿势用力索了个吻,这才问:“晚上睡觉才穿的?” “是啦,到底要不要?” “要。”这还用问。他一跃而起,捡起不知何时掉在地板上的猫头鹰睡衣,当场脱掉牛仔裤和t恤,兜头套了上去。 “不错,大小挺合适。”贺擎东挥挥手臂、踢踢腿。别说,这衣服样子是古怪。穿身上还蛮舒服的,比商场买的家居睡衣还要自在。 “那还用说。”禾薇傲娇地抬起下巴。拿起自己那一套。也试穿了起来。不过她没脱掉身上的t恤、热裤,反正只是试穿嘛。完了还得洗过呢。 两人都穿好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都笑了。 正想去穿衣镜前好好欣赏一番,门外传来贺老爷子的大嗓门:“臭小子你别不是在欺负我大孙媳妇吧?楼下都听到你们这房间乒乒乓乓的动静了……” 话音未落,老爷子就已推门进来,急着想替大孙媳妇撑腰,结果—— “噗哈哈哈……你俩这穿的啥啊……”背上蓝蓝的、肚子白白的,头上的帽子就像卡通画里的大眼猫头鹰,黑色的眼珠、奶油黄的嘴…… “哈哈哈哈……”老爷子一路畅笑着下楼去了。不是打架就好,至于别的么,八成是现在的小年轻谈情说爱的新招式。唔,倒是比他们那一辈新鲜多了,那衣服,啧!想着想着,老爷子又禁不住开心地笑起来。 留下房间里无奈扶额的小俩口。 好在老爷子还算厚道,没向家里其他人宣传这个事,年轻情侣关上门后的情趣嘛,他懂的,但之后投向大孙子的眼神,总带着那么几分促狭的笑意,让贺擎东无奈不已。 当晚搂着小妮子吐槽:“哪天给爷爷也做身这样的睡衣,看他还笑不笑话我们俩。” 禾薇:“……”她可不敢。不过灰色的面料有的多,等做完北极熊睡衣,给老爷子做身小翻领的长袖开衫睡衣也无不可。一分价钱一分货还是有道理的,这面料是真不错,当家居服再好不过。 这么一想,禾薇琢磨着不如再买点儿别的花色,索性给爹妈兄长、干爹干妈以及干姥姥、干姥爷都做一身。暑假里肯定不回家了,除了徐海洋的喜酒,接下来也没啥事。大热天的,她没有出去玩的兴致,不如就给大家做春秋天睡衣好了。 想到就做,捞过手提电脑,靠在床头买起布料。 贺擎东得知她想给家人做睡衣,要说不吃醋那是不可能滴,但随即又想:猫头鹰和北极熊睡衣可是他俩独有的情侣装,别人就算收到了她做的睡衣,也只是普通款式,立马又释然了。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和她一起挑起送长辈们的睡衣面料。 “这个花色适合咱妈。” “这个颜色给咱爸穿会不会显老了?” “小叔的就随便点吧,他不挑。” “小婶的……” “……” 不过是六块布料。结果花了两人两个多小时,总算搞定订单后,一看时间。不早了,赶紧睡。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收拾了一下就去京都大酒店了。 徐家的婚宴在中午,因为吉时在上午。 老爷子则要等宴席快开场了再过去,这么一大早的过去干嘛,他又不是徐家人,还得帮忙接待宾客。大孙子那是因为和徐家小子交好,这才过去帮忙的。 这事儿老爷子心里敞亮,罗美萍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看到贺擎东的车子出去。回来在丈夫耳边咕哝:“你大侄子倒是好,这么积极地去帮外人迎新娘,自己家的弟弟结婚都没见他这么尽心尽力。” “那还不是因为你。”贺爱国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其实跟明镜儿似的。想想也是,要真那么糊涂、什么都由媳妇说了算,也坐不上今天这个位置,“你要不那么排斥阿擎,他会不主动帮忙?爸一早就说了,阿擎从清市回来当天就问南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不是你把人往外推?宁可让陈、马两家的外人来做傧相。也不让阿擎沾手。现在满意了?儿子新婚夜闹丑闻、和陈家闹翻、大侄子又跟咱们离心……再这么下去,迟早没一个人待见你……” 罗美萍被丈夫数落了一通,气得胸脯上下起伏:“贺爱国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满意了?难道那是我惹出来的?你以为我喜欢咱们家闹丑闻?和陈家闹翻?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儿子不听我话。娶了个啥用都没有的女人回来……” “你想让你儿媳妇有啥用?”贺爱国气笑了,“还是说,你觉得我当初娶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有用?” “我……”罗美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娘家的背景是她这辈子永远的痛,可就是因为自己的出身太差,所以才不希望儿子娶个同样没家世、甚至比她当年条件还要差的媳妇回来。 “美萍啊。”贺爱国轻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劝道,“我好像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我们家没有门第之见,爸更加没有。你何必老揪着这一点不放?儿媳妇没进门之前你闹闹也就算了,如今木已成舟。别再说那些伤人伤己的话了,徒伤一家人感情……” “不说阿擎那女朋友,你看老石、老徐两家的儿媳妇,不也都是普通人家的闺女?老石家的儿媳妇我记得还是你远房堂侄女,她娘家条件如何你能不清楚?再说老徐家的,条件不见得比胡慧好,家虽然是城里的,可父母都是下岗职工,考上大学那年的学费据说还是问亲戚邻里凑的,报到后和胡慧一样申请了特困生补助。之后几年,全靠奖学金和大大小小的竞赛奖金养活自己……可你看看老徐家的态度,你有没有觉得脸红?” 徐家给女方家的除了标配的聘礼外,还有一套安在儿媳妇名下的离她学校不远的三居室公寓。说是日后儿媳妇留校任教,中午能回公寓休息。那可是在二环的,又是精装修的新公寓,房价不是一般的高。 同样是娶门不当户不对的媳妇,徐家简直就是榜样。 难怪贺爱国会问罗美萍脸不脸红。想当初他们家下聘,他提议按标配,可罗美萍死活不肯,硬生生减半。好在胡慧没有计较,胡慧她娘更因为眼疾的事,对他家曜南感恩戴德的,知道曜南要娶她闺女,高兴都来不及。对于这样的亲家,贺爱国没什么好说的,可若是他媳妇再这么嘴巴不带门地嘚吧下去,迟早有一天让全家人都生厌。 除了做报告,贺爱国很少这么长篇大论,尤其是在家里。 因而说完后,他自己都有点觉得不自在,看了眼神色复杂的媳妇,起身拍拍她的肩说:“你好好想想吧,我去爸那里,中午直接陪他去酒店了。你要真不想去,就留在家里吧。” 自从和陈家闹翻,罗美萍几天没出门应酬了,就怕遇到相熟的问东问西。徐家送来的喜帖自是邀请他们俩口子,可她真不愿去,贺爱国也不勉强。反正就一顿喜酒,吃完就回来了。 罗美萍等丈夫走后,捂着脸委屈地哭了一场。 这一切,禾薇和贺擎东自是不知道的,他们到达京都大酒店,在迎宾小姐的接待下,送上礼金签了名,然后去喜宴厅找新郎倌,结果一迈进厅门就愣住了。 “怎么样擎哥?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梦幻、很迷人?就知道你们会是这样的反应,哈哈哈!”徐海洋穿着新郎礼服,站在两人身旁得意大笑。 贺擎东没理他,倒是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对禾薇说:“这招不错,咱们下次也这么搞。” 禾薇无语。 不过话说回来,徐海洋整的自助餐婚礼还真蛮不错的:入眼是粉红玫瑰花做成的拱门,门柱两旁各一堆进口费列罗巧克力搭成的心字塔,宾客可随意取用,边上有服务员随时补充。 通过花海拱门,一条白羊绒地毡直通美轮美奂的梦幻礼台,左右两边是铺着香槟金桌布、叠着同色餐巾的八人座喜桌。桌子中央插着一束粉红色的玫瑰花、花旁一组新郎新娘的结婚照和诸多长辈们给予的新婚祝词。 喜桌边上的墙幕循环放映着新郎新娘在户外嬉戏的录影,有草原上共乘跑马的、有海滩边执手看落日的、有快艇上迎风激吻的等等。 贺擎东轻咳了一声,捏了捏小妮子的手背,考虑自己订婚或结婚时也可以这么布置。不过拥吻的录影就不要给旁人看了,他怕小妮子脸皮太薄,回头不肯理他了。 “嘿嘿,擎哥你是不是也动心了?我跟你说啊,太子爷看了我这里的布置,立马计划他的婚礼去了,还说要放到生态农庄去办,顺便还能打打广告,真有他的!不过他如果选在春秋天,确实适合农庄里办,户外的自助餐婚礼更棒,蓝天白云绿草坪,完了还能放飞一群白鸽,美呆了!我这是没办法,这个时间,要是在户外搞,可以直接吃烤人肉了……” 贺擎东越加若有所思。徐太子选了生态农庄,那他就不去凑热闹了,微农场也不错,到时院子修好了,拾掇的漂亮点,留亲戚朋友住一晚,那感觉应该不坏。(未完待续。) 第547章 爷的第一次要留给媳妇 两个男人一个眉飞色舞地介绍、一个若有所思地琢磨,把偌大的喜宴厅走了一遍。 禾薇不知道贺少将这会儿就在计划他俩的订婚宴了,站在欣赏的角度参观了一圈后,好奇地问:“既是自助餐,怎不见取餐的桌台、酒水吧台什么的?” 徐海洋神秘一笑:“等宴席开场你们就知道啦,现在嘛,保密!不过你们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滴,嘿嘿嘿……” 那嘚瑟样,让人很想狂扁他一顿。 贺擎东笑骂着踹了他一脚:“差不多吉时了,还不去接?” 徐海洋看了眼腕上的劳力士表,确实该准备去接新娘了,正了正领结,不无遗憾地问贺擎东:“擎哥,你真不做我伴郎啊?冤大头和绪哥那是已婚了没办法,你这么合适……而且跟着我走一趟,能给你积累不少经验欸,以后不用特地学也知道结婚当天怎么样个步骤了,多好的事儿……” 他其实是担心方湛和陆宇浩那俩小子搞不掂珠珠那两个伴娘的恶趣味刁难。擎哥多合适啊,不用刻意做什么,往前一站,就能把女方给出的防御堡垒给攻陷了,妥妥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这么好人选他上哪儿找去。 而且他说的也是大实话,没做过伴郎直接当新郎,会闹很多笑话的。像他堂兄,儿子都五岁半了,结婚当天闹的笑话至今都还有人提起。一提起就是抖着肩笑个不停,忧桑的黑历史啊。而他跟着冤大头“深刻实习”了一把,知道什么时候要说什么话、什么时候得做什么样的反应。遇到窘况该怎么解决,这才如此淡然笃定。 贺擎东瞥了他一眼:“结婚步骤你不会网上学?还需要实地体验?我反正要把第一次留给我媳妇儿。” 徐海洋:“……”卧槽!又不是让你当新郎,什么第一次! 禾薇被俩男人的对话囧得不知该说什么,索性当没听见,可晕红的耳朵尖还是出卖了她。 等徐海洋被徐母喊去叮咛,贺擎东心情很好地搂过小媳妇亲了一口,然后牵着她边走边说:“海洋这家伙性子是跳脱了点。不过这次婚礼搞得真不错,咱们订婚的时候也这么布置你觉得怎么样?不过夏天总的来说还是太热。冬天又太冷,如果想放到户外举行,还是春秋天比较好,你喜欢春天还是秋天?春天百花齐放风景好。但虫蝇也多,柳絮、花粉什么的容易让人过敏,要不就秋天?地址的话,你觉得微农场怎么样?还是和轩哥一样摆到生态农庄?那里面积大、容纳的客人多,但微农场是我们自己的地盘……” 面对信步而走、侃侃而谈的贺少将,禾薇有种换了个人的错觉,不过转念又觉得这样的他才令她安心,若自始至终都绷着个俊脸、漠然寡言,哪怕他不止一次地在激情拥吻时在她耳边呢喃动人的爱语。都让她感觉彼此间隔了一层。 贺擎东说了半天见身边的人儿没反应,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居然在走神,哭笑不得地捏捏她鼻尖。“想什么呢?敢情我白说了这么多。” “没有啦,我都听见啦。”禾薇见这会儿喜宴厅里没人,大概是跟着徐海洋出去了,一时大胆地踮起脚尖,双臂圈着他脖子笑意盈眼地打量他,这个男人是她的。是她的,是她的!重要的话说三遍。 贺擎东一脸受用地任她主动抱着。别说是公众场合。哪怕是在家里这样的待遇也是不多见的,自然是要抓紧了。头一低,就想吻她。 禾薇脸红耳赤地盖住他嘴:“不是在说订婚宴的事吗?” “嗯哼。”既然嘴巴都被盖住了,贺大少也只得作罢,聊以慰藉地啄了啄她的手心,“你有什么好提议?” “那倒没有,你刚说的那些我觉得蛮好了。” 禾薇确实觉得自助餐婚礼比传统的宴席婚礼好,新颖又自在。并且自助式用餐相对不浪费食物,环境也干净,不会在酒足饭饱的同时看到满桌的杯盘狼藉。 总之,年轻一辈还是喜欢自助餐婚礼多一些,就是不知道长辈们会是怎么个评价。 “那就看今天的体验了。”贺擎东不觉得长辈们的意见能左右他的决定。哪怕老爷子反对,只要小妮子喜欢,他也会照计划进行。但若是长辈们主动接受,那自然再好不过,省得他多费口舌。 “那这样,订婚咱们采取西式的自助餐形式,爷爷或是爸妈他们不满意,结婚的时候咱们按中式的来,你想坐花轿吗?到时我骑马带着花轿去接你?” 禾薇囧,敢情这货还想来个中西合璧,两种婚礼都体验一遍啊。 贺擎东却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 因为订婚邀请的宾客不多,主要就双方近亲以及一些关系较铁的朋友,到时就算全部在微农场过夜,也不怕房间不够住。 结婚就不一样了,贺家办婚宴,十人大桌起码得开个七八十桌才够坐。贺曜南的婚礼之所以才办了四十六桌,除了他朋友少,最关键的是女方这边才来了一桌。 贺擎东是绝对不可能让小妮子这边的亲戚朋友只来一桌的,至少得二十桌,亲戚没那么多,这不还有同学朋友吗?一辈子一次的事,哪能低调? 这么一来,微农场里不好办了,哪怕场地够,住宿总归不如酒店方便,而且离市区那么远,总不能大晚上的还让亲戚朋友赶回来吧?这不明摆着不让他们畅饮嘛。所以,结婚还是搁酒店里。 若是觉得传统婚宴太普通、不容易让人记住,他就整个纯中式的。唔,回头就搜搜古代婚礼具体怎么个形式,之前都是电视、电影里一眼扫过。只记得新郎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唢呐队、带着大红花轿前去迎接凤冠霞帔的新娘,迎到家后来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就是送入洞房了,具体怎么个操作还得研究研究。还有婚房怎么布置,既然是纯中式的,婚房自然也要比照着来了,不然多不伦不类…… 这么一想。要筹备的事好多,但挑起的心思是怎么也扑不灭了。 禾薇见他主意已定——订婚采取西式自助、结婚采取中式古礼。虽然很囧,但听他简单徜徉了一番婚礼过程,也不由心动了。 恰好她对古代婚礼比较了解,上辈子好歹也是个古代闺秀。尽管她本身没有经历过完整的六礼婚姻,但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啊,不说她上头有庶兄、娶媳妇还是她帮着嫡母操办的;另外入宫前跟着嫡母参加过几场别人家的喜宴。因此知道的显然比网上的资料明晰多了。 小俩口躲在喜宴厅的角落,小声商讨着纯中式的婚礼,不时头碰头地凑一块儿看手机上搜到的相关资料和图片,场面不要太温馨。 不过随着涌进喜宴厅的宾客越来越多,两人也不好继续再偷懒地坐下去了,说好的要帮徐海洋招待客人的。 直到外头响起热闹的欢笑声以及噼里啪啦的挂鞭声,两人相视一笑:新郎新娘到了。 “走。看看去。” 喜宴厅外,徐海洋春风满面地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一袭曳地婚纱的沈瑞珠沿着红地毯走进来,身后缀着一串笑容满面的宾客。 “海洋啊。听说你在丈母娘家耍赖皮,怎么还让你得偿所愿地抱着新娘子回来啊?”有知情的宾客一脸揶揄地问徐海洋。 不知情的好奇问:“耍赖?耍什么赖?” “我也是听我儿子讲的。”说话人原来是方湛的母亲,“说是新娘傧相要求他做99个俯卧撑才肯开门,寓意长长久久,结果海洋做了52个就起来了,说是代表他此刻想说的话……” “海洋是怕做足了99个爬不起来抱新娘子吧?哈哈哈……” “这招有点损啊。别说99个,让我们家那口子做9个都爬起不来。这是想害我们家海洋过不成洞房花烛夜啊。”这是徐海洋的大伯母,胳膊肘自然是往内拐的。 “哈哈哈……” 底下一片欢笑声。 徐海洋放下新婚妻子,抹了把汗。饶是他做足了思想准备,还是有点吃不消。不由对弯着嘴角听他笑话的贺擎东感慨:“擎哥啊,不是我说,你真该实习实习,我撒出去大叠红包,照样挡不住一个比一个刁钻的难题,简直就是过五关斩六将,娶个媳妇可真不容易……” 还没感叹完呢,被一旁招呼客人的徐母一心两用地兜头秃噜了一掌:“说什么哪死小子!结婚还要实习?你想被胖揍一顿直说!” “唉哟妈,我指的是伴郎、伴郎!你想哪儿去了,你看擎哥都没误会。”徐海洋幽怨地揉着脑门,转而找新婚妻子求安慰,“老婆,你看你婆婆打我。” 徐母被无厘头的儿子搞得哭笑不得,索性不理他了,热情地拉过贺擎东和禾薇说了几句,让他们随意,又麻烦他们帮忙看着点自家不省心的儿子,然后招呼亲戚朋友进喜宴厅去了。 等长辈们一退散,徐太子以及以顾绪为首的a群死党们携着女眷成双成对地到来,送上礼金签了字,而后聚在喜宴厅门口集体调侃徐海洋。 徐海洋招架不住,举手投降:“诸位哥哥弟弟们,饶过我吧,等下我自罚三杯。” “三杯哪够啊,起码得99杯,长长久久嘛。”石渊扶着大肚子的老婆坏笑着起哄。 顾绪搂着亲亲老婆配合地接道:“99杯太多了,海洋要真喝完了哪还有精神洞房花烛啊,我看就52杯吧,代表他对弟妹想说的话,两全其美……” “哈哈哈……”众人放声大笑。 因为不断有宾客到来,徐太子等人也不好就这么堵在门口,哈拉了一句,去里面坐了。 禾薇等几个女眷,陪沈瑞珠说了会话,也跟着进去了。 她已经欣赏过一圈如梦如幻的婚礼现场,但其他人还没有,于是先陪着周悦乐几人欣赏了一番才寻了张视野较好的喜桌坐下来。 贺擎东和徐太子几个大老爷们坐在她们隔壁。 刚落座,就有服务员上前斟茶,还送上瓜子、花生、桂圆、话梅等小吃。 众人边喝茶边聊,唠的最多的自然是徐海洋的婚礼布置了。 “我听海洋说,轩哥也打算办一场这样的婚礼?这么说婚礼时间已经定了?什么时候?”石渊一坐下就问。 徐太子失笑:“我也就那么一说,具体时间还没定呢,要真定下来了,别人可以不通知,还能不通知你们几个?” “这倒是。不过话说回来,轩哥你确实该定下来了,你订婚比我早,可你看我儿子都快出生了,你还没把嫂子娶回家,”说到这儿,石渊刻意放低声音,凑到徐太子身边,“你就不怕嫂子被别个男人追走啊?订婚可不比结婚,真要有啥事,算不得什么。” 徐凌轩神色一凛,同样压低嗓门:“你看到什么了?” 其他人也都挑眉聆听。 石渊就说起那天看到的场景了。其实就是陆言谨和她一个大学学长吃了顿饭,本来没什么,偏巧有个卖花小姑娘走到他们那一桌推销玫瑰花,那学长不知是出于善心、还是别有用意,买下了小姑娘手里全部的玫瑰花送给了陆言谨。 “卧槽!敢撬轩哥墙角,活腻了么。”抽空进来看死党们在做什么的徐海洋,惊呼一声。 “嘘!小点儿声,不怕被嫂子听见啊。”石渊横了他一眼,“你很空?” 徐海洋嘿嘿笑着跑回门口去迎宾了,口型朝石渊说:“回头告诉我下文啊。” 徐太子见状都无语了。这货是在当戏文看吗?还下文,哼哼。 不过还真的很介怀石渊说的那事儿。 他以前的确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和陆言谨交往,甚至还想过婚后貌合神离各过各。可经过这两年的相处,他发现自己真的陷进去了,满心满眼都是她,可似乎,她不如他陷得深。那怎么成!他徐凌轩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哪怕是爱情,也不允许只他一人动心。(未完待续。) 第548章 俩俩成双 禾薇那桌刚刚聊完顾绪家的小笼包,这会儿正在说崇临赈灾的事。 要不是赶着来参加徐海洋的婚礼,唐宝茵和罗智兴许还会在崇临待几天。 “那边情况怎么样?”周悦乐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唐宝茵啜了口服务员送上的香茗,抿唇轻叹:“很不好。可能是没什么准备吧,总之全城没淹水的住宅没剩几栋。要不是我和阿智开了辆房车过去,没准会冻死在崇临郊外。刚到那两天,旅馆、酒店统统都浸在水里,没船根本进不去市中心。郊区的农家院也都泡在水里,个别连屋顶都没过了。伤亡人数和新闻上公布的数据差不离,我们这趟过去,除了在郊外办了个临时救济站,等大水退得差不多了又去政府那儿了解了一下灾情,然后经过考察支助了十二户特困家庭,具体名单等我整理好了发你们邮箱。” “那倒不用。”周悦乐摇摇头,“我们难道还信不过你们么。” “信得过是一码事,咱们暖阳社好歹也算个正规的慈善机构,募集到多少、支出了多少,要不及时公布给大家看,我心里不踏实。” “就照宝茵说的吧。”陆言谨和唐宝茵相视一笑,“大小且不去管,总归是个正规机构,还是账目清楚的好。再者,我和凌轩的关系,更加要清楚每一分钱的去向,我可不希望被有心人拿去嚼舌根。” “就是这个理。”唐宝茵赞同地抚掌。“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这次的募捐,除了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还有不少长辈参与,可不能让他们以为咱们只拿钱不办事儿,或者稀里糊涂办事儿。” 见唐宝茵这么坚持,大家也就随她了。 唐宝茵又笑眯眯地对禾薇说:“对了,支助对象里有个下学期上五年级的小女孩儿,代表受灾家庭写了封感谢信给咱们,还说期待咱们的回信。回信任务就交给薇薇你啦。谁让你是咱们当中年纪最小的呢。” 禾薇很想说:二姐,咱们要不比试比试谁的灵魂年纪更大? 这还用说嘛。三辈子加起来,她搞不好能当五年级小女生的奶|奶了。囧。 崇临赈灾话题至此告一段路,看到罗琳琅高挺的大肚子,大家的兴趣又转移到了她肚子里的娃。 罗琳琅是正月初头怀的胎。预产期在十一月份,运气好说不定能和顾绪家的小笼包凑个同月同日。 唐宝茵磕着瓜子好奇地问:“琳琅,你这肚子我怎么瞅着比悦乐姐那会儿还大,才六个月看着和人家快临产的差不多了,不会是双胞胎吧?” 罗琳琅抚着肚尖儿柔笑道:“b超照出来不是,但和悦乐姐一样,应该是个男娃。” 不止是b超医生说的,她平时的饮食表现也比较倾向男娃,太喜欢吃酸了。 “这么说还真被海洋那小子说对了。”唐宝茵一脸的与有荣焉。“说是得了我们家小妹手绣的《早生贵子》图,能一举得男。” 正往女眷桌瞅的徐太子,立马抓住机会插嘴:“小谨。那不如我们趁早问小禾妹妹预订一幅《早生贵子》图啊。我听老顾说,大宗的绣画没那么快完成的,咱们十月底的好日子,再不订怕是来不及。” 男人们齐抽嘴:刚还说喜日子没定呢,一个转身就说十月底,到底是闹拿样! 不过很快想到刚石渊说的那事儿。八成是被撬墙角的逼急了,这才赶紧表态。于是纷纷帮腔: “是啊是啊。是得趁早预订。” “两个月时间说不定还不够。” 最有发言权的当数顾绪了,慢条斯理地呷着茶说:“那得看你要什么尺寸了,小幅的个把月就能完成,但大宗的譬如半面墙那么大的,别说两个月,半年都不见得能搞定。是吧小禾?” 禾薇都听懵了,被顾绪点到名,下意识地挺直脊背,答:“是。” 男人们发出一串轻笑。 贺擎东靠上椅背,长臂一伸,勾着嘴角揉揉小妮子的头。虽然不同桌,但两人的座位贴的很近,伸手就能碰到彼此。 唐宝茵也才刚从惊愕中回神,胳膊肘捅捅隔壁的陆言谨:“我去!小谨你瞒的可真紧,十月份结婚,这会儿都还不告诉我们,惊喜可不是这么给的啊。” 陆言谨同样很纳闷好吗,心里腹诽道:这货是在抽风吧? 她压根不知道十月底结婚,肯定是这男人想一出是一出的杰作。不由瞪了未婚夫一眼。 徐凌轩略感心虚地摸摸鼻子,但还是迎上她的视线,眼神里红果果地透露着“结婚了你就跑不了了”的信息,随后朝唐宝茵几个女眷拱手致歉:“这不才定的日子,是我让小谨不告诉你们的,想给你们一个惊喜。不过刚听老顾说绣画不是今儿订明儿就能拿的,这才不得不提前告诉大家。” 心想着今晚回去就知会爹妈,让他们赶紧翻黄历,在十月下旬找个好日子。这事绝对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老婆没准真要被别个男人追跑了。 他这话引起大伙儿嗷嗷的起哄。 石渊哈哈笑道:“轩哥这你就错了,别的绣工手速或许很慢,咱擎哥家的嫂子完成的可快了。我结婚那会儿,前后不到一个礼拜的工夫,她就帮我绣了一副大宗的《早生贵子》,那画可漂亮了,所以你这根本就是不打自招嘛……” “噗!”知悉内情的顾绪喷了茶。 贺擎东也不由呛了几声。 当初送石渊和徐海洋的《早生贵子》可不是禾薇绣的,而是问毓绣阁买的。禾薇绣的那画。至今还被贺擎东珍宝似地收藏着,打算结婚的时候挂婚房的卧室。 看到小妮子欲言又止的为难表情,贺擎东在桌底下踹了顾绪一脚。 顾绪心里哀叹:特么老板兼师爹真不好当啊。 嘴上说道:“冤大头这你就外行了。小禾速度再快也没办法一周之内就搞定一副大宗绣画,肯定是她本来就在绣而且绣得差不多了,这才在你说完没几天就能装裱好了给你送去当贺礼。” 这也是钻了个徐海洋没在场的空子。那货要是在,就比较难圆了。光石渊这个神经大条的货,顾绪还是很有信心骗过去的。 果然,石渊压根没怀疑,还感动地朝禾薇拱拱手:“那就多谢嫂子了!正好赶上我结婚。我算是讨了个巧。不过,我能多嘴问一句。你原本打算绣给谁的呀?不会是你跟擎哥自个儿用的吧?哈哈哈……” 禾薇被闹了个大脸红。 贺擎东倒是淡定得很,剥了一把桂圆给小妮子补血,当即惹来一串“噗嗤”“噗嗤”的促狭笑。 好在这时闹猛的音乐停下来,换成了大家耳熟能详的婚礼进行曲。意味着迎宾结束、结婚仪式即将开始。 贺擎东和周悦乐换了个位子,徐太子也和唐宝茵换了个位子,石渊直接坐到他老婆身边,全都俩俩成双。 方湛和陆宇浩暂时完成伴郎任务,跑来加入到顾绪那一桌。 热闹的喜宴厅安静下来,新郎新娘在缓缓奏响的婚礼进行中相携入场。 禾薇环视了一圈,顺嘴叹了句:“徐大哥家的亲戚朋友好多啊。” 原本还说这么多席面怕是坐不满吧,这会儿一看,除了最靠近厅门、离礼台最远的那几张喜桌空着。其余的可以说是座无虚席。 贺擎东把玩着她的手指解释:“听海洋说,女方家来了二十多桌,海洋的同学邀了五桌。剩下的大概都是徐家这边的亲戚朋友。”当然,以徐家人在军中的地位,领导、同事估计也坐了不下五桌。 顿了顿,轻笑道:“咱们结婚差不多也要这么多桌数。不信你列出来看看,你那边的亲戚朋友估摸二十桌,我这边包括爷爷和叔叔们的领导同事朋友在内得要个五六十桌。这么一算比海洋家还要多几桌……” 禾薇傻眼:“我家没那么多人……”她的亲戚朋友加起来都要不了五桌好吗。 “怎么没有?”贺擎东一手捏着她柔软无骨的手心,另一手掰着手指。认真地列举给她听,“你算啊,咱爸那边的亲戚远的近的加起来五六桌起码吧?” 远的近的都加起来?禾薇眨眨眼,那倒是要的,过年的时候在爷奶家请客有时的确要办个五六桌。 贺擎东见她点头,继续掰指头:“咱妈那边的亲戚,四五桌要不要?” 禾薇的双眼开始冒蚊香圈。外婆家有那么多亲戚吗? “……还有你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七八桌要吧?你高中还读了两所,再宽限两桌,这不就二十桌了?” 他巴不得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她嫁给他了。 徐太子在一旁听得直想笑,然而听着听着就笑不出来了。 妈蛋贺擎东的女朋友还在读高中呢,两人都有模有样地在商讨结婚的宴请了,自己订婚这么久,都还没和未婚妻商量过结婚的细节呢。 咬了咬牙关,觉得这事儿势必得男方主动,于是头一偏,看着身旁的未婚妻说:“十月底办婚宴,咱们得加紧步伐商量一下了。” 陆言谨:“……”这货又抽什么风! 新郎新娘站上礼台,在司仪的主持下,先是由新郎讲话,接着是新郎父亲做为证婚人讲话,再然后新郎新娘交换婚戒、共同倾倒香槟并喝交杯酒,整场婚礼可谓是到了高潮。 等司仪笑吟吟地宣布:“婚宴庆典仪式到此结束,等会儿,我们美丽的新娘会穿着更漂亮的礼服来到诸位身边,向来宾们敬酒,以表达新郎新娘的感谢之情……” 两侧的墙幕在司仪说话声中徐徐上升。 禾薇和贺擎东这才明白徐海洋早先那句“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话。 “这小子还真有一套!”贺擎东忍不住失笑。 只见,两边喜桌的靠墙位置,待墙幕升空后,露出早已准备的丰盛的自助餐台。 由于喜桌的战线拉得很长,因此除了最中间的酒水、冰饮、水果区是独一份,依次往两侧铺开的糕点、禽肉烧烤、海鲜、蒸炖品、主食等取餐区都是双份,省得客人为了取餐满场跑。而且随时有服务员添新、种类也很齐全,口味中西式都有。 喜宴厅正中间的过道,卷起白羊绒地毡之后,会不定时有服务员推着车给各桌宾客切送现烤的秘制全羊、乳猪、大龙虾等美食。 礼台前寓意长长久久的九层塔裱花爱情蛋糕,经新郎新娘共同持刀切开后,由服务员分成小块装盘送到各桌。五层的香槟塔也一样。 “怎么样?大家还满意吗?”携新娘子前来敬酒的徐海洋,春风满面地问几个死党。 贺擎东佩服地朝他举举酒杯。 顾绪不无遗憾地拍拍他肩:“怎么就不第一个办婚礼呢?这样我们大家都能跟风了。” 周悦乐在一旁哼了声:“你想再办一场我也不拦你。” 顾绪忙表态:“老婆你可别误会,就算要再办一场,新娘子也绝对是你。” 大伙儿嗷嗷地哄笑。 徐太子笑容深深地看了身旁的小女人一眼,举杯和新郎官碰了碰:“托你的福,我恐怕是第一个跟风的。不过我打算稍加改进,来个户外的你们说怎么样?正好,咱们的生态农庄试营业结束正准备正式开张,我就放那儿办怎么样?够大吧?来多少宾客都不怕,还能给咱们农庄打打广告。” “这主意棒!” “值得拥有!” “拭目以待!” “……” 每个人都说好。 徐太子殷勤地问未婚妻意见:“小谨你觉得呢?” 陆言谨是真的无语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男人,以前连约个会都像完成任务似的不拨不动,什么时候开始对婚礼这么上心了? 罗智看看死党、再看看陆言谨,摩挲着下巴偏头问唐宝茵:“茵茵,我们……” “你闭嘴!咱俩的婚事可不是你说啥时候办就能啥时候办的,得征求过你太爷爷的意见。你想死别拖着我。” 罗智表情无辜:“我不是说这个事。” “那你想说啥?”唐宝茵狐疑地瞅他。 “我们该去拿吃的了,你不饿吗?” 唐宝茵:“……” “噗哈哈哈……”众人捧腹大笑。(未完待续。) ps:感谢亲们支持正版!今天要出门,明天加更,月底了,有月票的赶紧投哦。群么么! 第549章 昂昂昂贵的培养液 吃过徐海洋的喜酒,禾薇网购的睡衣面料也寄到了,摩拳擦掌地展开她的睡衣大业。 当然,在此之前她先完成了唐宝茵交付的任务——给崇临受灾的特困家庭代表回信。 代表名叫周若蕾,是个即将读五年级的小学女生,估计学校老师要求他们适当交个笔友、然后学习书信怎么写吧,称呼、您好、正文、祝语、署名、日期这写信六要素一项不落,格式也相当规范。 让人失语的是,正文被她写了整整十五页。 好在信纸是方格纸,一页满打满算也就四百个字,若是搁横条信纸,又是习惯小字体的,一页没准能挤千多个字。可方格纸能写的字数再少,架不住纸张多啊,十五页,每页四百字,禾薇呻吟地扶住了额。 小姑娘给她写了这么多,她总不能只寥寥回几行字吧,于是边看信边做笔记,争取回信的时候不落下一个内容点。 周若蕾先代表受捐助的困难家庭表达了对暖阳社的感谢,说要是没有暖阳社的支助,她和哥哥恐怕没办法继续读书了,别个困难家庭的孩子也一样。然后叙述了台风破坏崇临前她所拥有的幸福家庭、台风走后面临的悲惨现状——父亲为救她和母亲被大水冲走了,哥哥为救奶奶肩膀受伤了,可年迈的奶奶依旧没扛过病痛的来袭,在一个大雨夜过世了。家没了,亲人走了,她和母亲、哥哥不知道该怎么办。 母亲抱着她哭了三天三夜,咬牙要她和哥哥继续读书,哪怕捐器官献血也要供他们兄妹俩上学。她哥哥周若鸣是个很争气的人,去年考上了华农大学农林系,仅一个学期就被教授选为助教,连续两个学期都拿到了特等奖学金,用这笔钱给父亲买了辆二手的四轮小货车。有了小货车,父亲送货就能跑更远的路了。可惜幸福的日子才刚启程,崇临迎来了三十年不遇的超强台风…… 禾薇叹了口气,抬眼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果木,咬着笔杆走神。她要不要再加赈一笔钱呢?像周若蕾这样的困难家庭太多了,暖阳社募集到的资金有限,正如她二姐说的,只能是尽一份心,做不到面面俱到。 不过,即便是要加赈,也是通过暖阳社的途径比较好。别个慈善机构,谁知道抱着怎样的心态呢。万一和上上辈子曝光过的那什么红什么会一样,也是那么腐|败呢,那可真是肉包子打狗了。 这么一想,禾薇暂且放下了这个事,先专心给周若蕾回信。 考虑到对方还是个小学生,她着笔的时候,尽量围绕生活、学习以及兴趣爱好,希望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困难的日子总会过去,迎接她的会是美好的未来。 末了附上一幅画,内容是她和两个干姐姐在福利院教老人、孩子做香囊、编络子的场景。画的标题是《明天会更好》,希望周若蕾小盆友不要因眼前暂时的困难放弃对梦想的追求。 “薇薇这字可真当好。”贺老爷子见禾薇坐在工作间的书桌前半天没挪动一下,好奇不已,正好,老冯做的龟苓膏可以吃了,装了一碗亲自送过来,顺便瞧瞧大孙媳妇埋头在干啥,结果就看到了她清婉灵动的簪花小楷写就的书信以及气韵生动的工笔画,不禁赞不绝口,“这画也漂亮。啥时候给爷爷来幅肖像画?” “好的呀。”禾薇爽快地笑应。虽然做睡衣比较费工夫,但天天干这个也会腻的,偶尔写写画画做点刺绣,也是一种劳逸结合。 老爷子一听可高兴了,问她啥时候开始?他也好准备准备。譬如换件衣服、喝口茶、再上个厕所啥的。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么,肖像画一旦开始可是得坐很长时间的。 没等禾薇定时间,接完电话走进来的贺擎东接道:“今天恐怕不成,农场的蟠桃和黄桃可以摘了,我带薇薇过去看看。” “哦?蟠桃熟了?”老爷子一听眼睛锃亮。 贺擎东立马接道:“这么热的天您还是别去了,想吃什么回头给您捎来。” “捎来的哪有自个儿摘的好吃啊。” “不好吃那就别吃,总之这么热的天,您老就待在家里。” 贺擎东说完,帮禾薇封好信封,打算一会儿出去时投到大院门口的邮筒里,今天就能寄出去了,然后让禾薇上楼换件袖子长点、材质薄点的衣裙,不忘叮嘱:“记得抹点防晒霜,还有太阳帽。阳伞车上有,别带了。” “我要带什么?”老爷子跟着小俩口一路来到客厅,仍旧跃跃欲试。 贺擎东按他在沙发上坐下:“爷爷,我说真的,您还是在家歇着吧。” 老爷子不乐意地瞪眼道:“老子的身体素质比不上你,还能比不上你媳妇?你要么让我一起去,要么把你媳妇留下陪我。不然你也不准去!” 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来赖的。老爷子打定主意和大孙子杠上了,摘桃子这么好玩的事居然想撇开他?不孝子! 这时,贺颂北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踢踢踏踏地下楼来,一听大堂兄要带着未来大嫂去农场摘桃子,兴奋地一蹦而起:“我也去!” 老爷子嘴一咧:“喏,小四也要跟,这下老子不算电灯泡了吧?” 贺擎东万分无语。心说哪不算电灯泡了,一个是高瓦,两个叠加那就是高高瓦,难不成还能消减为零?欺负他数学没学好还是咋滴? 老爷子要跟,自然得带个警卫员,小李今儿轮休,随行的是小冯。老爷子顺嘴问老冯要不要一起去,老冯听说有新鲜黄桃可以摘,正好想做黄桃派,便厚着脸皮上了车。 贺颂北要跟,一贯和他孟不离焦的贺凌西自然也说要去。 就这样,原本两个人的行程,一而再、再而三地扩充成了七个人的大队伍,看得贺擎东眼皮直跳。 主要是在家实在太无聊了。套句贺颂北的话说,连最爱东家长、西家短的二伯娘都躲家里不出门了,想听个八卦新闻都听不着了,可想而知天天蹲家里有多闷。 至于罗美萍为啥躲家里不出门,还得从徐海洋的婚礼说起。 徐家的婚宴实在是太别具一格了,关键是不仅新颖,好东西也多,酒水、菜品不要钱地供应,烤乳猪、烤全羊、大龙虾这些还不算最贵的,那特级的鱼子酱、生鱼片、帝王蟹、鲍鱼、鱼翅、牦牛肉制成的美食才罕见。 前不久刚吃过贺家喜宴的宾客们纷纷评价了。谁让贺家的喜宴隔得时间最短呢,印象还很深,两相一比,贺家的喜宴实在太普通、太不上档次了。 贺老爷子还好,毕竟他是爷爷辈了,贺曜南又不是没爹没妈,结个婚还需要爷爷张罗。而和他一辈的老革命战友,除了胡老其他人都和他交情不错。胡老因为家里身体不适没来赴宴,因此这顿喜宴,老爷子吃的还算舒坦。 贺爱国就不好受了。交情好的固然有,交情一般般甚或是因竞争关系站对立面的也有,每逢服务员送上因昂贵稀少而限量的美食,总会借机嘲讽他几句,有的拿他家曜南开刀,说什么好歹也是独子,怎么结个婚那么寒碜呢。有的拿他媳妇开刀,说门当户对还是要紧的、小门小户的岳家总归还是靠不住……听得他脸皮一阵阵发烫,喜宴还没完全结束就找了个借口先走了,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罗美萍应该庆幸她没来,不然怕是羞愧地得找个地洞遁走了。相比男士们的婉转,女士们一旦开起嘴炮,那是更加得直白、不留余地。 尤其是和陈家闹了这么一出之后,陈家的女眷,碰上罗美萍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可饶是没去喝喜酒,罗美萍也听到了一些不利于她的风声,气得脸都绿了,好几次想冲出去和人掐架,被贺爱国喝住了: “还嫌咱们家的名声不够难听吗?这一切还不是你自个儿作的?家里又不是没钱,明明有能力给儿子办的体面点,你却为了不让亲家面子上好过愣是削减又削减……如今事已至此,你还想怎么闹?给我消停点吧!陈家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你要敢去找他们骂架,就别回这个家了!我真是受够了!” 一家之主发飙了,罗美萍总算消停了。 倒不是贺爱国把她骂醒了,而是怕他提出离婚。死要面子的罗美萍,怎么可能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窘境。服软就服软吧,大不了这段时间不出门了。单位里反正也不忙,一口气请了十天假,躲家里避风头。 她不出来,老爷子这边乐得清静。也就唯恐天下不乱的贺颂北,不时感慨几句“二伯娘不来,八卦都听不到了”。其他人说实话巴不得她不来。因为每次来,总会挑起一些事端,真是够了。 禾薇距上次来微农场也不过一个多月,车子驶入大门,差点还以为走错了。 “改动的很多吗?” 看到一进大门的这片环岛状绿化带以及“岛中央”一棵从别处移来的老龄樟树,禾薇讶然地抬头看身边的男人。 贺擎东含笑迎上她的视线,柔声解释:“也就进门这里稍微改了改,再就是咱们今后住的院子,别的没怎么动。” 这还叫稍微改了改啊,都改得认不出原来的面貌了好吗。 环岛在交通上往往用于四岔的主干道,原先的农场,进来后呈现于眼前的就一条笔直的柏油车道,通向内部停车场。 如今却大为不同:环岛正前方竖着一块木质的指示牌,往右通往停车场和员工宿舍;往左依次通向农田、果林、养殖场、山脚;往正前方通向取名为“怡薇居”的主宅区和林秀山。 看到院落名,双胞胎和老爷子,前者别有深意地看禾薇,后者直接揶揄上了:“哦哟,这名儿起的不错,不过那‘怡’字是不是错了?应该用心仪的‘仪’才对嘛。” 老爷子虽说泥腿子出身,但当兵到后期,也是认过字、学过点文化知识的。平时在老战友跟前充傻装愣那是他乐意,谁说他真的大字不识一个?就算是,那也是当兵之前好吗。 贺擎东假装没看到老少几个的打趣,指挥开车的小冯直接前往林秀山。 指示牌是竖给外来宾客看的,自己人嘛,怎么舒服怎么来了。农场这么大、天又这么热,犯不着空调的车子不坐改乘内部巡逻车。而且他们此行的目的可是摘桃子,工作人员已经在山上山下忙开了。 去林秀山势必得经过主宅区,不过这会儿主宅区被高高的简易墙围着在整修,简易墙南面的地块有工人在挖荷塘,挖出来的泥土堆在西北角,也就院落西南角,据贺擎东的意思正好用来栽竹林。一物两用,丁点不浪费。 至于早先开出来的那块百来方的菜地,也被人整饬过了。菜地四周整齐地围了一圈精致的黑竹篱笆,篱笆上攀长着花色不一的牵牛花。 菜地似乎经常有人松土,虽然暴晒在烈日下,但一点都不见硬实、干涸。相反,湿润的土壤,代表着随时都能播种、栽种。 看到菜地,禾薇想起还没问生活载体兑换能改良土质的培养液呢,赶紧趁着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窗外,用仅有的10000多点农场币,兑换了一瓶一级优化培养液。 可真够贵的啊!挖了那么多的野菜、野花、野药材,繁衍了那么多孢子累积得到的奖励,才够换一瓶20ml的培养液,而且还是最最便宜的那一档。兑完立马回到解放前。 瞄了眼尚处于灰色不可用状态的中、高级培养液,禾薇抽了抽嘴角,她八成是等不到用高级培养液的那一天了。 好在使用说明上有写:20ml的一级优化培养液能改良十亩土地,也就是2ml对一亩的比例。 一亩等于666平方,那么一百多方的菜地连六十分之一的培养液都用不到。 这么一换算,禾薇又觉得蛮划算的。(未完待续。) 第550章 众人拾柴火焰高 “在想什么?” 贺擎东见小妮子偏头看着车窗外默不作声,轻轻搂了搂她,下巴抵在她头顶心上问。 禾薇拉回神思,说:“等会走之前,我想去那块菜地看看。” 贺擎东听她说过土壤改良的事,沉吟了下说:“日头不烈的话我陪你去。” 这就是同意了?禾薇弯弯眉眼。 “对了,你上回说水果成熟时会雇福利院的孩子过来帮工,有没有叫他们?” “我给院长打电话了,院长会安排车子送过来。不过年纪大的一放假就去打工了,留在院里的都是十四岁以下的。” “这倒不要紧,摘水果应该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吧,只要别中暑就好。” “放心,我把他们安排在山上摘蟠桃,有点风山上还是凉快的,而且离山洞近,真的热了就去山洞口歇会儿。倒是果林里比较闷热,你等下陪爷爷上山,我先去果林转转,没问题我也会上来。” 贺擎东和禾薇商量完,车子也驶到林秀山脚下了。 禾薇陪老爷子等人上山摘蟠桃,贺擎东先去果林转了一圈,果林里最后一批黄桃也到收获期了。 福利院的孩子们已经在山上摘蟠桃了,每人头戴草帽、腰上系着一个垫着桃子叶的圆肚大口竹篓,看到成熟的蟠桃就摘下来,小心地放到竹篓里。竹篓满了就堆放到阴凉的山洞里。换个空竹篓继续摘。 看到禾薇,孩子们顶着红扑扑的脸蛋蹦跳着过来跟她打招呼: “薇薇姐姐,你也来摘桃儿啊?” “薇薇姐姐。你很久没来看我们了,是不是因为天气太热了?” “才不是!我听院长妈妈说,薇薇姐姐的家乡来台风、发大水了,薇薇姐姐被困在家里出不来。” “是真的吗?薇薇姐姐你和你的家人都没事吧?” “……” 十岁上下的孩子,个个都是好奇宝宝啊。 禾薇笑着一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然后振臂说:“好啦,我们比赛摘桃子吧。看谁摘得又多又好,薇薇姐姐有奖励哦。” “好耶好耶!” 孩子们兴奋地欢呼。 老爷子的好战精神也被激起来了。大手一挥,豪爽地道:“走!咱们也加入比赛行列。我出一万块,摘的既多又好的奖励五千,第二名三千。第三名两千。” 这下,不止孩子们,工作人员的积极心也被调动起来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有老爷子赞助的一万块奖金,山上的蟠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少了下去。 贺擎东去果林的黄桃区转了一圈,见工作人员的效率还不错,摘下来的黄桃剔掉有伤疤或是烂的之后,拿套环一一量过,按个头大小筛成高、中、低三档。方便上门的水果贩子验货称重。 吩咐装箱的工作人员留出一百箱自家吃以及送人的,品相当然要挑最好的。 “东家,这些有疤的和烂口不大的要不要卖给罐头厂?”负责果林的老农走过来征询贺擎东的意见。 往年。这些品相不好的水果肯定是直接拉去卖给罐头厂的。对他们来说多卖点钱多得些奖金;而对罐头厂来说,有瑕疵的黄桃进价便宜,反正是做罐头用,皮一剥、再把烂的削掉,谁还看得出来这黄桃最初的样子? 但今年这不换了个新东家么,他可不敢擅自做决定。没见养殖场因此大换血了一场。上个月收到通知说以后农场的禽肉类除了留足东家所需要的量。其余的都给珍味馆。货款结算也由新东家自个儿来。 养殖场那边一见以后没油水可捞,心浮气躁地学什么罢工。结果直接被开除了。如今的养殖场,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帮人了,也不知新东家从哪儿挖掘来的,个个人高马大、干活卖力不说,嘴巴紧的像蚌壳,问什么都是“嗯”。 有了养殖场的前车之鉴,哪个还敢小觑新东家?只要不被开除,怎么样都好。要知道,自从农场的招牌换了一个,他们这些老工人的待遇不仅没减,反而还涨了,逢年过节还比以前多了一笔年节金,端午那天第一次领,每人一张价值三百的超市卡,连看门的老头儿都有,可把他们乐坏了。这么好的工作,除了微农场,还想上哪儿找去?一个个全都绷紧了皮,丝毫不敢偷懒耍奸,生怕被开除。 贺擎东淡淡地看了老农一眼,说:“往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处理品的货款存到农场账户上,等到了年终给大伙儿发奖金。” 老农一听这笔奖金依然还有,没长脚跑掉,高兴地嘴角咧到耳朵根,不过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东家可不是好惹的,赶紧收敛笑容拍胸脯保证:“东家放心,我一定看好果林,处理品的货款我会交到财务,东家可以随时来查账。” 贺擎东点了下头,不再多说。该嘱咐的都嘱咐了,脚步一转,出了果林,顺便去了趟养殖场。 养殖场的大换血可以说是临时起意。原先那帮工人仗着在养殖场十年的工作经验闹罢工,要求涨工资、升待遇,他偏不如这些人的意。正好,赵部长那边退了一批或多或少负过伤的人,正愁没地方安置,一听他说缺人用,二话不说就给推荐过来了。包吃包住外加三千五的月工资,逢年过节有节日金、过年还有额外的年终奖,没人不乐意。 就这样,他帮赵部长解决了十六个人的转业安置,也帮自己农场吸收了十六个免费护院。不过养殖嘛,光有蛮力和责任心可不够,科学养殖也不是口头喊喊的,还得具备专业知识。 于是,他托周悦乐从华大聘了个精通养殖的教授级专家,隔几天过来给他们讲讲课,顺道检查猪羊鸡鸭有没有毛病。 贺擎东来到养殖场办公区的时候,潘教授刚给一群三、四十岁的彪壮汉子上完课,正啜着茶问今儿个农场里怎么这么热闹,还能听到孩子的声音。 贺擎东跨进门槛,适时接道:“今儿农场采摘黄桃和蟠桃,雇了福利院的孩子过来帮忙,潘老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未完待续。) ps:二更来啦~ 第551章 随时随地拉成员 潘教授还真被勾起了兴趣:“成啊,反正上完课了,这就看看去。摘下来的桃子卖不卖?卖的话我多摘些,过两天我那外孙要来家里,正好拿来招待。” 贺擎东含笑道:“您老想自己摘也行,不想自己摘,我这边给您准备。卖不卖的咱就不提了,太见外。” “那怎么行!”潘教授一脸不赞同,“每个人都像我这样,你还不亏死啊。” 贺擎东笑笑,没再反驳他的话,反正心里打定主意,回头让果农挑品相上乘的黄桃、蟠桃各搬几箱到潘教授的车上。 “少将,我们也去帮忙吧。”十几个彪壮汉子走过来。 贺擎东想了下点头:“也行,人多摘得快点。留几个看守,其他人都去桃林帮忙吧。”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个事,吩咐道,“老魏,让留守的人多宰些鸡鸭,送去田庄大厨房,今儿中午大家都去那边吃。” “好嘞!”叫老魏的退伍军人爽朗地应声,随即拿出农场内部联络用的对讲机通知了留下看守的兄弟,交代清楚后,带头去黄桃林帮忙了。 贺擎东领着潘教授先去黄桃林参观了一圈。 看工作人员们摘得飞快,潘教授也手痒痒地上前摘了一竹篓,笑说这是他的劳动成果,一定要带去给家人尝尝。贺擎东就让他连竹篓带桃子提走了。 从果林出来,两人直接上了山,一个惦记着小妮子,一个想尝尝蟠桃。 来到蟠桃林一看,“咦?都摘完了?没桃子了啊。”潘教授围着入口几棵只剩叶子、不见桃子的蟠桃树转了一圈。 贺擎东也觉得纳闷,这片桃林虽比黄桃林小得多,但也有一亩多近两亩地,听工作人员说这蟠桃结得非常好,不仅个儿大,还是成簇成簇长的,目测这一亩多山地的蟠桃林,少说能收获五千斤的桃子。福利院那十来个孩子都是十岁上下的,上山帮忙的工作人员也不多,这么快就摘完了? 这时,桃林尽头爆出一阵欢呼,夹杂着诸多人的笑,隐约还能听到贺小四懊恼的声音,贺擎东挑了挑眉,躬身避过蟠桃树伸展开的枝丫,循声走了过去。 “……早知还能合作,我和小三就强强联手了。五千块啊五千块,就这么离我远去……”贺颂北蹲在地上,捧着一个用山溪水洗干净的蟠桃,啃一口说一句,表情要说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孩子们推举出来的小代表挠挠头,难为情地问禾薇:“薇薇姐姐,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那啥,是不是违背了公平竞争的原则?要不、要不还是把奖金退还给爷爷吧。” “诶!给了就给了,退什么呀!”老爷子摆摆手,抢过话道,“真要论公平,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和你们这帮半大不小的孩子比也不见得公平啊。而且赛前也没说不准组团,是吧薇薇?” 禾薇笑着点点头,忍不住捏了捏小代表红扑扑的脸颊肉。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帮孩子这么会动脑筋,比赛不是看谁摘得多摘得好吗?他们就把自己摘的桃子都装到小代表的竹篓里。十岁左右的孩子,又是第一次摘桃子,行动上肯定没大人快,但人多力量大,十来个孩子,每人摘得再少,加起来的数量也很可观了。加上有奖金的刺激,每个人都摘得既快又好,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福利院的小代表获得了第一名,两名农场工作人员分别是第二、第三,老爷子很爽快地兑现了承诺,把小冯开车取来的一万块现金分成五千、三千、两千三笔,奖给了三人。 “爷爷说的没错,比赛规则没说不能组团,所以这笔奖金是你们该得的。不过你们要记住,任何比赛,最终还是要靠实力取胜,不能老想着投机取巧。”禾薇蹲在孩子们中间循循善诱。这个年纪的孩子,学好不难、学坏也很容易,可不能让他们养成投机取巧的习惯。 孩子们显然都听懂了,异口同声地响亮答:“我们明白了,谢谢薇薇姐姐!谢谢爷爷!” “明白就好哦。”禾薇挨个儿摸了摸他们的头,笑着问,“那,除了工钱,现在还多了一笔额外的奖金,你们打算用它来做什么呢?” “我们商量过了,想用它来买冰块儿。”小代表举手回答。 禾薇诧异地问:“买冰块?为什么呀?” “夏天太热了,风扇吹吹不济事,好多奶奶都悟出痱子、热出了病,有了冰块,房间里就凉快了。而且这么多钱,院里每个房间都能放上块冰,晚上也不会热得睡不着了。” 贺老爷子听得一阵动容:“好孩子!冰块多麻烦呀,不如爷爷赞助你们一个房间一台空调怎么样?” “谢谢爷爷,其实我们有空调的,”小代表嗓音糯糯地说,“宝茵姐姐第一次来就帮我们安装了,但空调太耗电,院长妈妈说,一个月的电费能多供几个弟弟妹妹读书。小雅姐姐也教过我们: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所以我们决定还是用风扇,最热的几天,风扇旁搁点冰块,房间里就能像空调房一样凉快了,奶奶们也不会热出病……” 几个大人都被感动了。 刚拿到奖金的两个农场工作人员,将还没捂热的软妹币一股脑儿塞到小代表手里:“拿去多买点冰块。” 贺颂北默默地啃完手里的蟠桃,起身拿胳膊肘碰碰贺凌西:“咱们要不要也捐点儿?” 贺凌西偏头看着蠢弟弟不说话。 “干嘛这么看着我!”贺颂北别扭地移开眼,“我那不是说着玩的嘛,又不是真的想和他们抢五千块。哎呀贺小三你到底要不要捐?一句话!” 贺凌西摸着下巴说:“我听爷爷说,大嫂加入了一个慈善机构,叫什么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禾薇听到双胞胎的对话,笑眯眯地转头问:“叫‘暖阳社’,你们要不要一起加入啊?” 双胞胎:“……”怎么有种被拉上贼船的赶脚。(未完待续。) 第552章 田园农家饭 摘完桃子,大伙儿坐在阴凉的山洞口喝水乘凉。 洞里的温度只有二十四五度,坐久了还是有点冷的,还是洞口舒服,凉爽但不至于冷。 贺擎东事先让人扛了几箱矿泉水和果汁饮料放在洞里,还有几把竹制的靠背椅,不够坐的就在洞口席地歇会儿。 工作人员们喝过水继续劳动。 山洞的一角堆着打包用的纸板箱、礼盒、胶带、丝带、剪刀等杂物。 拿来一打硬纸礼盒,把大家摘在竹篓里的桃子挑出各大色红的晾在一边,个头儿不是很大、抑或是样子不怎么美观的放到另一边,等从头到尾全都筛选一遍后,桃子的温度也降下来了,然后给大个的桃子裹上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纸片,一一放到扁平的礼盒里,礼盒盖子也不马上盖拢,而是摊开放着,等全部的大蟠桃都裹上一层薄纸片并装到礼盒里了,才逐个盖上盖子。 “为什么要等桃子凉透了才能装箱?”贺颂北好奇地把玩着一个蟠桃,问工作人员。 禾薇也竖着耳朵听,因为她同样很好奇。 工作人员操着南方口音的蹩脚京都话,耐心地解释:“刚摘下来的桃子热乎乎的,直接封到箱子里会产生水汽,山洞里凉快不要紧,可外头温度那么高,闷上半天很容易腐烂变质的……” “原来如此!”贺颂北恍然大悟,继而又问,“那另一边的桃子呢?为什么要分开?” “这些大的东家说是送人用的,所以得用好点的包装盒。那边的到时留几箱囤着过年发福利,别的会和黄桃一起卖给水果贩子。” “送人啊?”贺颂北眼珠子一转,不知想到什么,兴致勃勃地捋捋不存在的袖子说,“我来帮忙一起装。” “装箱不需要你动手,你要真想帮忙,两盒一捆用丝带打包了,一会儿提车上去。”贺擎东说道。 一个礼盒八枚蟠桃,送人的话,这样的两盒再系个丝带也蛮有档次了。 贺颂北抽了抽嘴角,拉来贺凌西一起干,边系丝带边试探性地问:“大哥,除了自己吃的,我能不能多要两盒?” 贺擎东似笑非笑地睇了他一眼:“怎么?送女朋友?” “哪、哪儿的事啊,就普通朋友。”贺颂北被大堂兄那一眼扫得异常心虚。 贺凌西拖着长音慢条斯理道:“既然只是普通朋友,何必送这么好的,小个儿的拎一袋去也挺不错了。” 贺颂北一个劲地朝双胞胎兄长射眼箭,无奈对方愣是没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深深地抹了一把脸,吞吞吐吐地说:“也不能说是普通朋友……” “那就是普通朋友以上、女朋友以下了?”贺凌西愉悦地套着蠢弟弟的话。 贺颂北囫囵道:“差、差不多吧。” 禾薇听得忍不住噗嗤笑。 贺颂北的脸赫然成了关公脸,着恼地扭头找贺擎东:“大哥,管管你媳妇!” 贺擎东勾着嘴角,完全没有要管媳妇的意思。不过看在双胞胎今儿个出大力气的份上,他让两个堂弟自己挑:“想要工钱还是想要桃子随你们挑,工钱的话每人两百,桃子只要不超过二十盒,随便拿。” 贺颂北不带考虑地接道:“我选桃子。” “哈哈哈哈……” …… 中午在田庄大厨房吃农家饭。 田庄是统称,包括粮田、菜地以及给管田地的工作人员办公、值班的地方。 两排七八间白墙黑瓦的平房,后排都是仓库,前排是厨房、办公区、值班室。洗手间单独建在平房的东北角,位于果林和田庄中间,四周栽着绿竹和驱蚊的七里香。 两排房子中间是两亩地的晒谷场,水泥浇筑、光滑干净,秋收时不可或缺的辅助场地、冬天时很好的取暖场所,可到了夏天就遭罪了——炙热的阳光直晒着光亮的水泥地,把周边的房子都烘烤得火热火热的。好在房前屋后栽了很多高大浓密的香樟树,多少能挡点光。 前排房子出去是一条可跑小型货车的柏油路,路旁栽着杨柳和桃树,到了春天看这条道桃红柳绿的煞是迷人。不过行道旁的桃树是只开花不结果的。 道路一面通往果林、养殖场,反方向就是农场出口或是宿舍区了。 绿荫道再出去是一片梭子形的鱼塘,将田地隔成了两部分。 左边专门种粮食,八月份的田野上,绿油油的秋季稻遇风摇曳、即将进入收获期的黄灿灿麦子婀娜多姿。 右边是菜地,高的是玉米,矮的是南瓜;红的有番茄、辣椒,黄的有葫芦、金瓜,还有紫色的茄子、白皮的黄瓜;丝瓜、苦瓜爬满藤,西瓜、冬瓜满地爬;另外还有地里长得番薯、土豆,水边生的茭白、荸荠……这还只是露天的菜园,旁边还有几座为冬季准备的大棚。 田庄的大厨房其实就是农场的员工食堂。 里间砌着一口四眼大灶,边上还有煤气灶、蜂窝煤炉、烧烤和火锅专用的炭炉、电磁炉,烤箱、冰箱、冰柜等现代电器也不缺。 外间就是餐厅了,奶白色的墙面、青色的地砖,南北窗户透气又敞亮。窗帘不是布艺的而是竹卷帘的。居中一张原木拼接的约莫三米长、一米二宽的长餐桌,两边各一条长板凳,也是原木拼接的,瞧着有几分古色古香的韵味。 北窗下一组原木沙发和茶几,可供七八个人坐着休息。 进门和南窗旁的中间是两只不锈钢热水桶,分别装着白开水和凉茶。桶边的矮柜上摆着几罐普通档次的茶叶。来来往往的农场工作人员可以到这里倒水泡茶兼歇脚。 两边的窗台上垂挂着几盆长势葱郁的绿萝和吊兰。窗台角落铺着一张粘蝇板,板上躺着几只中计的苍蝇。 茶几底下和进门角落燃着两碟细圈的无烟檀香蚊香。相比粗圈的烟味比较浓的蚊香,这算是比较环保的了。 贺擎东接手后,对田庄没做什么变动,除了绿荫道是全农场统一规划,别的依旧是老样子操作。不过对工作人员有所增减,辞退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又在当地招了几个农活好把式。收入方面统统有所提高,这是留人的最有效方式。 如今,田庄里干活的一共二十六个人,其中一对是夫妻,妻子负责灶房,丈夫管着鱼塘。家里也没别的牵挂,所以签的是长期合同。搁古代那就是庄上的管事和管事夫人,稍有那么点职权。 贺擎东打从决定改造农场起,就对农场里的工作人员做过详尽的调查,确保都是放心可用的,之后就不再管了,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左右都在农场里,吃的方面随他们折腾,爱吃啥吃啥,人的肚皮总归就那么大,几十号人还能把几百亩的农场给吃空了? 聂美云打理的时候,倒是有偷鸡摸狗的事发生。虽然雇了凶悍的雇佣兵看守,可归根结底还是得看人本身,人的品性不好,管的再严都会有疏漏。相反,品性好的人,哪怕看大门的就一个老头儿,也照样没人想着把农场里的产出运出去偷卖。 上趟和徐太子一行人来的时候,贺擎东就吩咐过管灶房的杨婶了,以后但凡有客人来,杨婶自行决定整什么菜,不必每次都问他,横竖管饱就行。 于是,这一次杨婶听说东家带着客人来农场了,而且是来帮忙采摘桃子的,中午肯定会在这儿用饭,一收到消息就忙活开了。其他人都去桃林帮忙了,她一个人要管这么多人的吃食也忙得够呛。 好在鸡鸭都是养殖场那边杀好了送来的,她这里只需洗干净就能下锅。 鱼是她家那口子临时去钓的,两条五六斤重的大草鱼一堆手指粗细的小杂鱼。 草鱼一条片肉做酸菜鱼,酸菜是去年冬月腌的,那会儿秋白菜多的没地儿搁,就顺手腌了两缸酸菜,很受大家欢迎,尤其是夏天,酸菜冲汤能下两碗米饭。另一条草鱼跺块做糖醋鱼。 杂鱼洗干净裹了淀粉油炸了吃,酥酥脆脆的。她记得东家夫人上趟来最喜欢的就是这道油炸小杂鱼了,蘸着番茄酱吃说是非常美味。今儿个她特地炸了很多,管够。 除了鱼,还有一桶龙虾和河虾。龙虾是夏天的常客,只要起得早,天天早上都能收获一大桶。河虾就比较难捉了,既小又滑溜,得用特制的虾篓子。不过这难不倒她家那口子,钓鱼前下好虾篓子,钓完鱼收回来一看,两盘的虾有了。 养殖场送来的鸡鸭做什么好呢?大夏天的,太油腻没胃口,杨婶手起刀落,把其中一只鸭子剁成四大块,焯水后丢到大瓦罐里,泡发了一把清明前后从林秀山上挖来晒干的野笋放进大瓦罐,任它文火慢炖;另一只鸭抹上料酒、香料腌制后准备做烤鸭。余下的鸭肉切成块状烧啤酒鸭,吃不完就放冰箱,明天省得做荤菜了。三只鸡两只鸡娘一只白斩、一只炖蘑菇,一只公鸡就做辣子烧鸡公。这么多人呢,总有人喜欢吃辣的吧。(未完待续。) 第553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荤菜搞定后,蔬菜就方便了,地里有啥吃啥,这时节最不缺的就是各类瓜和豆。 黄瓜做蒜泥拍黄瓜、番茄调点白糖凉拌,再用鸡蛋炒个苦瓜、虾皮炒个葫芦、辣椒炒个豇豆、肉沫煸个茄子、盐水煮个毛豆……最后再来份咸肉冬瓜汤,十几二十道菜怎么滴都有了。 再每个菜装双份,人多也够吃。 听说今儿来的客人里还有一群十岁上下的孩子,杨婶除了煮了锅新鲜的嫩玉米、烤了一筐椒盐小土豆,还特地从冰柜底下翻出去年速冻的甜玉米粒,炸熟玉米粒后,调入鸡蛋、淀粉、白糖、白芝麻,烙了几张金黄灿灿的玉米烙。 别的还有啥能拿出来招待的? 杨婶边盘算,边切切切、剁剁剁,听到外头传来一阵热闹的说话声,心猜是客人们来了,忙把案板上的白切鸡装好盘,洗干净手后,把洗好晾干的一淘箩葡萄、一大盘圣女果、还有一个放井水里浸凉的二十斤重的大西瓜拿出去招呼大家吃,这边开始摆桌上菜。 其实六月份以来,贺家吃的就全都是农场产出的蔬菜瓜果和鱼虾蛋禽肉了。 老冯从每天早上睁开眼为买什么食材而发愁改为万事不操心地坐等农场送菜上门。 左邻右舍以及和贺老爷子交情甚好的几个老战友,看到一次不觉得奇怪,三天两头看到就纳闷了,怎么贺家现在懒到连菜场都不愿去、直接让人送货上门了? 得知是贺家大少名下的农场送来的不打农药、不施化肥、即便施也是用猪羊鸡鸭粪便发酵沤成的农家肥的菜蔬以及山地里奔跑、水塘里遨游的放养鸡鸭和野生鱼虾,不禁心动了。 农场辣么大,绝对不可能就生产只够贺家一家吃的量吧?送一家是送,送两家、三家也是送,又不让你白送,咱掏钱买,不过是图个新鲜和放心。 于是,贺大少压根没做任何宣传,主动上门要求以入会方式参加微农场送菜上门服务服务的家庭户就以暴增式的速度发展到二三十家。 个别家庭一开始是看在贺老爷子的面上,有心帮衬一把,一年三万块嘛,上菜场买了吃还不定够呢,又不光是蔬菜瓜果,还有不定时的鸡鸭、鸡蛋、鱼虾供应;过年还有年猪年羊肉以及农场自己榨的菜籽、橄榄油可以分;每半个月还送葱姜蒜。三五口人的家庭基本不需要买菜了。 关键是一吃这菜,正宗的生态产品啊,顿时觉得占人家便宜了,想方设法地往贺家送这个吃的、送那个吃的。当然,都是挑微农场里没有的送,譬如南方的妃子笑荔枝啦、水果之王榴莲啦等等。 贺擎东委实没料到往家送个菜还能发展出这么庞大的一个客户群,真可以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原本,农场里的禽肉类有珍味馆消耗,田庄、果林的产出除了内部消费多余的卖给上门收取的贩子,他觉着这些收入若能和工人工资等各项开支持平就够心满意足的了,压根没想过赚多少钱。如今这样,简直就是意外的收获。 所以说,这农场里的菜对贺家上下来说并不新奇,只不过经老冯的手出来的那都是上档次的御菜级别,杨婶做的那就是地道的农家菜了。譬如黄瓜会用花刀法切成蓑衣腌制了用蒜蓉、麻油凉拌,而不是杨婶那样简单粗暴的拍黄瓜。 但无论是哪种做法,食材都是一样的,加上摘了一上午桃子,大伙儿的肚子早饿的咕噜叫了,闻到菜香、看到菜色,大人们还能忍,孩子们直接吞咽起了口水。 老爷子见状乐了,捧着西瓜边吃边招呼大伙儿:“来来来,都坐下都坐下,菜都摆了饿了就先吃。” 潘教授吃了两片井水冰镇的西瓜,擦着手摇头说:“还是等人齐了再开动吧。” “阿擎他们又不是外人,饿了就先吃,不用刻意等。”老爷子谢过给他倒茶的杨婶,笑眯眯地问孩子们:“今天累坏了吧?等下多吃点。来,饿了先尝个玉米棒。” “我们不累,爷爷才辛苦呢。”小代表等人懂事地齐摇头,非要等禾薇他们来了才开动。吃了点水果,其实也没那么饿了,吞口水纯粹是馋的。 贺大少带着媳妇上哪儿去了呢?趁着这会儿天阴有微风,让老爷子等人先来大厨房,他们俩拐道去怡薇居前的菜地浇配比好的培养液了。 好在来回有巡逻车代步,到达菜地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洒水壶,浇了一遍就ok了,倒也没耽搁多久。之后每天让人松松土,过阵子就能来播种下秧了。 等杨婶把所有菜端上桌,两面金黄的香甜玉米烙也盛出锅,贺擎东牵着小媳妇任务圆满地回来了。 “怎么?大伙儿碍着你俩谈情说爱了?就这么会儿工夫也要躲起来黏糊?”老爷子戏谑地冲表情无奈的大孙子挤挤眼,然后宣布:“开动!” 呼啦一下,所有人握着筷子埋头猛吃。 禾薇都没来得及脸红,就加入到了大快朵颐的队列。 “真痛快啊!”贺颂北吃了几片微辣的酸菜鱼又啜了口杨婶自己酿的米酒,腌在酸菜里的辣椒味儿碰到沁凉甘甜的浅度米酒,简直不能更爽。 搁下酒碗,正想夹块他最爱的鸭翅膀啃啃,赫然发现两个鸭翅一个在未来大嫂碗里,一个在双胞胎兄长手上。大嫂的自然不敢觊觎,只能瞄准后者伺机行动了。 谁知贺凌西手腕一转,筷子落到了福利院小代表的碗碟里:“快吃。” “谢谢哥哥。” 贺颂北不好意思跟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抢,只好转战笋干鸭煲,那儿还有两个鸭翅呢。哪知贺凌西动作比他快,愣是把他看中的两个鸭翅夹到了另两个小盆友碗里,唤来两声糯糯的“谢谢哥哥”。 贺颂北看得牙疼。 算了算了,鸭翅没他份,那就鸡翅凑合呗。 搞半天白切鸡也没他份——两个鸡翅都被老爷子半道劫走了,一个夹给了潘教授。贺颂北安慰自己:红烧鸡块没人跟他抢。 得意地夹起看着就很有食欲的鸡翅膀丢到嘴里,“好吃好吃……嘶!怎么辣么辣啊,艾玛辣死老子了……”咕咚咕咚猛灌冰啤,然后吐着舌头哈哈哈地直喘气,说话都打结了:“贺小三你故意的吧?” 贺凌西慢条斯理地啃着白切鸡的鸡爪:“你自己蠢,怪得了谁?” 大伙儿一边抢食一边津津有味地看双胞胎斗嘴。 不过知道中间那盘是辣子鸡,不会吃辣的不敢下筷子了。 会吃辣的潘教授眼睛一亮:“辣子鸡?刚还没发现,既然大家都不会吃辣,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嘿……” 一顿丰盛又实在的农家饭吃得大伙儿连呼过瘾。 饭后,贺擎东问了果林负责人,得知没摘的桃子不多了,一个下午足够来得及,就让福利院的孩子们回去了。 主要是午后的果林更加闷热,万一中暑就麻烦了。工钱每人两百当场结算,另外还送了他们每人一箱黄桃、蟠桃的组合装。完了给没来的老人、孩子也备了几箱。 老爷子这边原本也打算直接回家了。 毕竟上了年纪,忙活了一上午,又是大热天的,吃过午饭有点犯困。 不过在给福利院孩子分发桃子时,老爷子忽然来了个主意:“一会儿回去的时候,顺道绕趟福利院,上那儿瞅瞅去。” 潘教授听了孩子们小大人的话后也很有感触,觉得这帮孩子都是可塑之才,可惜现有的条件局限了他们的发展,能帮一点是一点,于是赞同道:“那我也跟老哥一道去看看。” 禾薇自暑假开始还没去过福利院,眼瞅着盛夏即将过去,凉爽的秋天马上到来,该给抽条的孩子们做两身新衣了。 于是,出了农场,一行人直奔福利院。 院长妈妈看到孩子们回来了,不仅带回一上午的劳动所得,还赚了一笔金额不小的奖金,另外还有人手一箱的黄桃和蟠桃,欣慰地表扬了孩子们一番,然后请禾薇一行人进去坐。 时值午后一点半,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实地参观只好等下次,不过看了院长妈妈整理的照片和数据,老爷子有了启发,回头问禾薇:“你们那暖阳社长期在支助福利院?” 不等禾薇点头,院长妈妈感激地接话道:“是的,她们几个孩子每年都要来好几趟,要没她们的帮助,院里那么多孩子不可能人人都念上书,大龄的几个也念不上高中。不说还有崭新的衣服、鞋袜穿。老人们的体检也都是她们张罗着办的。薇薇还教我们做驱蚊香囊、编喜庆结,客户都是她们联系的……” “六月份的时候,贺先生特地来找我,说以后农场有采收的活,让院里大点的孩子都去帮忙,工钱照工人算;另外还拨了一块地给我们,产出足够院里吃的。我当时真的,太感动了,有你们的善心和援手,我相信老人孩子都会过得很好……” 说到后面,院长妈妈哽咽了。这家福利院最初是她父母一手创办的,本来她底下还有个弟弟,幼年时被人贩子拐走了,找了几年都没消息,父母痛心之余建了这座供无依无靠的孤儿、老人避风遮雨的家,希望弟弟也是被善心人收养了。 她成年后继承了父母的志愿,一辈子没结婚,全心致力于这项事业。父母过世后不久,福利院被划入政府的爱心机构,规模扩大了,人手上有社区拨来的社工帮忙倒是还好,可资金方面总归有限,不可能供每个孩子念书到高中毕业,老人们年纪大了不仅需要人照顾、医疗费上的花销也让人头疼。 可都发展到这样的规模了,性质上也不再属于私人产业而是非营利性质的事业单位了,别说院长妈妈不忍心关门(关了门这些孩子们住哪儿去?这些老人又找谁依靠?)就算想关也不是她能做主的了。想要孩子、老人过得好,只能东拉赞助、西拉赞助。直到几年前,遇到留学回国的陆言谨,福利院的经济现状才渐渐好起来。 “你弟弟若是还在,今年多大了?”老爷子问。 院长妈妈擦了擦眼泪说:“他比我小十岁,被拐那年虚岁四岁,今年的话,按实岁算有三十五了。” “身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没有?”潘教授问。 三十五岁,照理应该还在世上,要是有什么明显特征,倒是能发动人帮忙找一找。也算是圆了院长妈妈一家毕生的心愿。 “有有有。”院长妈妈忙不迭点头,“他左边的眉头这儿有一颗黑痣,右边的耳朵背后靠近靠近肩膀有一块青色的胎记,不过比较小,长大了不知道有没有抽淡……” 老爷子和潘教授闻言都点点头。 不管怎样,有特征总比没特征好。华夏人口那么多,三十五岁的壮年男子不知道有多少,没一点头绪地找无疑是海底捞针。 老爷子让小冯记下这些特征,沉吟了片刻道:“这样,我也不能向你打包票说一定帮你找到,但我会尽力。” 潘教授也跟着点头:“我也会帮忙找。但别报太大希望。你和父母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着,早几年天灾人祸又那么多,很难说……” 潘教授没再往下说,但未竟的语意,谁都听得懂,皆在心里叹息。 “我晓得的。”院长妈妈感激地向两位老人深鞠躬,“您二位肯帮忙我就足够感谢了。有生之年若是能找到,下去见爹娘我也能安心了。但若实在找不到,我相信爹娘也能理解,不是我这个姐姐不上心,实在是,尽力了……” 从福利院出来,大伙儿的心情都很沉重。一方面是对院长妈妈的敬佩和对人拐子的愤怒,另一方面是对福利院老人、孩子们的同情。 就在大家沉默的当口,贺擎东拿出手机拨通了农场养殖场的电话:“老魏呢?让他来接电话。” 禾薇不解地看他,被贺擎东捏了捏脸颊。 那厢,电话被老魏接起:“少将,您找我?” “以后跟着其他人叫我东家就好。” “……东家。” 车上的其他人听了不禁面面相觑,为个称呼特地打电话去纠正? 贺大少却像没看到似的,继续说:“老魏,你老家哪里的?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老魏沉默了一会儿,说:“老家襄城的,家里……还有个弟弟,不过我和他不亲,回去也没啥意思。” “父母呢?都不在了?” “嗯。”老魏显然不怎么想谈家里的事,“东家问这些是……” “哦,我看你眉头有痣、耳朵后背又有个不明显的胎记,和我认识的一个长辈描述的失散多年的弟弟很相像,所以随便问问。” 车上的众人:“……”这事儿是随便问的么? 没想到老魏愣了一下,半晌苦笑道:“说不定我还真是。”(未完待续。) 第554章 寸土寸金的珍味馆 老魏打小就知道自己不是魏父魏母亲生的,只是对怎么到魏家的没有具体印象。 魏家人虽然不曾明说过,但不乏村里人背后嘀咕,久而久之他的身世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尤其是家里添了弟弟之后,魏父魏母对他骤然恶劣的态度,更让他怀疑自己是捡来或是买来的。 其间,他也曾偷偷打听自己的来历,但村里毕竟消息闭塞。只知道他是魏家收养的,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孩子。 直到他满十八岁,有部队来村里征兵,养父母听说参了军家里能一次性拿到五千块优待金便欣喜若狂。 那时候五千块是笔巨资了,一户农家辛苦一年才赚多少?顶了天也就个千八百。兴许是觉得收养他到最后还能换这么大一笔巨资总算没太亏,于是,他连发表意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养父母赶去体检、然后身无分文地挤上了参军的车。 到了部队后,他一边认真服兵役,一边抓住机会寻血亲。哪怕是头发丝细的线索,也被他刨根究底地用起来。 可仅凭年龄和性别,想在芸芸众生中寻到自己失散十几年的亲生父母,难如登天。 再者,他甚至不确定当年的他到底是如何和家人分散的,是他淘气出走然后被坏人拐卖了呢,还是家里没钱买米了父母狠心把他给发卖了……越是找不到,负面情绪越甚。 直到入伍满两年,他被上头抽中,经过层层考核、调到了特殊部队。 高强度的训练量,让他再没有时间、精力去想这个问题。 渐渐的,他接受了自己是孤儿的事实——亲生父母寻不到,养父母拿了优待金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 在特殊部队的日子快的让人恍惚,眨眼就到了退役前一年,养弟弟打来电话说养父母车祸走了,让他出点丧葬费,不然就跑来部队找他领导,让他领导看看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当兵。 老魏气得脸色铁青,事后抽空打听,得知养父母是真的车祸身亡了,但对方赔了魏家一笔钱,这笔钱被弟媳妇攥在手里,转身来问他讨丧葬费。 老魏在电话里冷笑:“行!如你所愿!爸妈的出殡费用统统我来出。但从此以后,我和你之间再没有瓜葛,别再用任何借口来烦我。” 可这件事到底还是让他分了心。任务中受了不大不小的伤,导致提前退役。 这下换贺擎东沉默了。偏头看看小妮子,忽而笑了,捏捏她鼻尖,对着手机那头的老魏说:“恭喜你找到亲人了。不过出于保险起见,是不是需要测个亲子鉴定什么的?” 老魏:“……”会不会太快了?他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啊嘤嘤嘤…… 两天后。 “啥?老魏真是院长妈妈的弟弟?亲子鉴定没搞错?” 贺颂北惊愕地张大嘴,忘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剥了皮的水蜜桃,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摔烂了,抽抽嘴,“我去!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啊……那天在车上,我看大哥打电话,以为他真的只是随便问问,哪成想竟然是真的……” 禾薇虽然当时就怀疑老魏没准真的是院长妈妈的弟弟,但这世上同样存在另一种巧合——前面看着哪哪都像,到最后才发现空欢喜一场。 因此在鉴定结果没出来之前,她没敢跟院长妈妈提这个事。万一不是,徒惹院长妈妈白高兴一场,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人家希望。 如今鉴定结果出来了,总算能让院长妈妈高兴一下了。 “还用我们提这个事?”贺擎东含笑说,“老魏一出医院就直奔福利院去了,喊都喊不停。” 老爷子也替失散多年、如今总算团聚的姐弟俩欢喜,拍着大腿说:“那是不是该庆祝一下?老魏不是在你农场干活吗?要不在农场摆两桌?” “咱们都去吗?那感情好!我看那大厨房里有烧烤工具,这次去要不烤肉吃咋样?”贺颂北顺杆子上爬地接道。 他去了一次农场就迷上了。或者说,这比他想象中的农场漂亮太多了。要不是大堂兄说怡薇居客房有限,他真想在那里蹭个长期客房,每逢休息天就过去,爬山、钓鱼、拍照、吃不施化肥、不打农药、没有反季的蔬菜瓜果,不要太美好。 老爷子一听烤肉,兴致更浓了,拍板道:“行啊!就这么说定了!回头给老魏打个电话,好事哪能不庆祝!他会喝酒的吧?带些酒过去,我陪他喝两盅。” 贺凌西翻了个白眼:“爷爷,您是自个儿馋酒了吧?” “臭小子,老子喝杯酒你都管,没事干了是吧?”被戳中小心思的老爷子老羞成怒。 贺擎东无奈地劝道:“爷爷,小西说得对,你这身体不能老喝酒,尤其是烈酒,说什么都不能再喝了,除非你不想抱曾孙子了。” 老爷子最怕大孙子讲道理。为啥?因为有道理啊。他还想活到九十九、看着曾孙、曾孙女们一个接一个地出世呢,这要喝酒喝到嗝屁,不仅郁闷还丢人。 可有道理不代表乐意听,两眼一瞪,好嘛,瞪不过大孙子。转而找大孙媳妇搬救兵:“薇薇啊,你看看他,说就说嘛,板着个脸这么凶,平时对你是不是也这样?这哪行啊,要不换个得了,你看我这两个孙子也不错,打扮一下人模狗样的,关键是脾气好……哎哎哎,你带着媳妇上哪儿去?” “出去逛逛,今天不回来吃了。”贺擎东没等老爷子撬墙角,就拉起宝贝媳妇出门去了。 双胞胎笑歪在沙发上。 “我说爷爷,我看大哥的脾气很好了,要换成我,没准能跟你对着吼。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和撬他墙角有什么分别啊,噗哈哈哈……”说到一半贺颂北又拍着腿大笑起来。 贺凌西也扬着嘴角闷声笑。 老爷子吹吹胡子,瞪眼道:“笑啥笑啊,我看你俩就是闲得慌!我记得老李家有个和你们年纪相仿的丫头……” “哎呀我想起还有事,爷爷我出去啦,中午甭等我吃饭……”一听这开场白,贺颂北从沙发上蹦起来,撒丫子跑路。 贺凌西也赶紧撤:“爷爷我跟同学约好去打球,晚点才回来。” 老爷子好气又好笑,指着俩孙子背影笑骂:“晚点回来以为我就能忘了这个事了?想得美!” …… 禾薇和贺擎东本来就打算今儿外头吃去。 过两天是贺大少二十九岁的生日,虽然不是整生日,但往年这个时候他通常都在外面出任务,很少有在家过生日的时候,今年托养伤的福,才能在家待这么久。 所以老爷子一早就吩咐老冯了,在大孙子生日那天多整几个好菜、做个生日蛋糕,一家人热闹热闹。 生日这天要在家过,小俩口单独的庆生约会就只好提前了。 可说说是出三伏天了,温度和湿度看着也还好,但依然还是挺闷热的。两人又不喜欢酒吧、ktv一类闹腾的场所,于是贺大少灵机一动,领着小妮子来到了试营业期间的“珍味馆”。 拿下竞拍中的满汉楼后,几个股东凑一块开了个小会,商定了今后的定位、风格、人员分工、进货渠道等等,又在原有基础上做了一些变动,然后挑了个吉日雷厉风行地开张试营业了。 寸土寸金的位置,迟一天开张都嫌浪费。 可因为开张那天恰是贺曜南临时提前启程南下的日子,全家聚在一起给他饯行,等送走堂弟俩口子,珍味馆那边也庆祝完了。之后不是徐海洋忙着操办婚礼,就是石渊要陪媳妇产检,凑不到大伙儿都有空的时候,他也懒得单独带媳妇去店里看看。横竖是自己也有股份的店,还愁没机会去? 所以今天还是他俩第一次去。 满汉楼当初的设计是一幢两层的四合院私房菜馆,一楼是大堂,二楼是包厢。居中一座百多平方的天井,开辟了一个二十来方的荷花池,假山流水,角落栽满了绿植,偶尔还会挂几个鸟笼。坐在这里,会让你暂时忘却身处的是京都最繁华喧嚣的闹市区,甚至会以为是来到了鸟鸣花香的幽静山野。 见大家喜欢这样的布置,珍味馆便延续了满汉楼纯中式的设计风格,无论是门面招牌,还是内里的装潢布置、服务人员的穿着打扮,全都透着浓浓的古典风。 迈入大门,左侧是供客人等候的休息区,错落有致地放置着几把造型别致的藤椅,中间一张原木雕成的大茶几,茶几上摆着高档的茶盘、茶具;右侧是收银台,墙柜上陈列着坛装的酒和自制的酱菜,可供客人选购。 通过一道拱形门的花格隔断,就是大堂了。临街的一面墙,每扇篓花窗户下,都是一张方形的四人桌并四把靠背椅,一般都是情侣约会的居多;靠天井的墙,是长方形的六人桌,转头便是绿意满满的院内风景;大堂中间自然都是十人座的圆桌。 但无论是方桌、长方桌、还是大圆桌,都是红木打造,桌面光滑、厚实,桌子四周和椅背上还雕着花,光是这桌子,就看着造价不菲,无怪乎一顿饭吃下来要那么贵。 贺擎东却没有在大堂逗留,领着小妮子直接通过古朴的木质楼梯上到二楼。 试营业期间,二楼的包厢区只开了一半。 两人站在临天井的环形走廊上,贺擎东点开顾绪发到他手机里的包厢名,让禾薇自己选:“包厢名是他们几个从前朝宫宴的御菜单上找出来的,有些是菜名、有些是茶名,你喜欢哪个咱们就去哪间。” 禾薇一听包厢名还是前朝的宫廷御宴菜名,顿时来了兴致,拉着他沿着视野优美的走廊顺时针溜达了一圈。 依次是“焚香入宴”,“祥龙双飞”、“佛手金卷”、“喜鹊登梅”、“芙蓉藕荷”、“沙舟踏翠”、“金蟾玉鲍”、“龙凤柔情”。 到这里之后,略有中断,先是一个供客人吸烟的小型休息区,长椅、圆桌、鹅卵石铺就的金鱼池、洁白芬芳的水仙花群,然后是装潢极富古韵的公用洗手间,再是员工更衣室和值班人员休息室。 过了员工休息室,接着又是包厢:“玉掌献寿”、“龙凤呈祥”、“金丝如意”、“珠兰大方”、“凤凰展翅”、“双龙戏珠”、“杨河春绿”、“金钱吐丝”。 别看这么大面积,其实一共就这么十六间包厢,有容纳六至八人的小包厢,也有四拼大桌的特大包厢。 禾薇上辈子参加的宫宴寥寥可数,更遑论品尝每道御菜了,一路下来,仅对其中四五道菜名有印象。印象最深的莫过于“玉掌献寿”了。 当时听布菜的宫女介绍说,这是鱼茸调味后做成桃形,上笼蒸熟后码在大盘四周;熊掌放大碗中加清汤、料酒、精盐,苹果切两瓣放熊掌上,上屉蒸两刻钟取出,沥净汤汁、捡去苹果,扣在大盘中央。 工序复杂、食材珍稀,是她对这道菜最深的印象。倒是味道,时隔这么久,早忘光了。 一圈溜达完,偏头问贺少将:“哪些是小包厢?” 就他们两人,总不至于占个十五六人的大包厢吧。 “不用管大小,喜欢就行。还是咱们都看看再做决定?” 贺擎东觉得这主意不错。两人都是第一次来,里头什么样的布置都不清楚,不过是听狐狸顾几个说非常有特色。可个人喜好不同,他们说好的不见得就是小妮子喜欢的。 这么一想,先不忙着选包厢了,而是让领班经理带着他们挨间地参观,反正右手边八个包厢还没对外营业。 刚走进“玉掌献寿”包厢,就听外面有人咋呼道:“哎,不是说那边的包厢还没开放吗?凭什么他们能进去呀?” 禾薇脚下一顿,嘴角微抽。敢情被人认作特|权阶级了。 贺擎东却神色如常,示意领班经理去解决,他则拉着小妮子在包厢坐了下来。 领班经理躬身退出去查看。(未完待续。) 第555章 她是股东? 楼梯口,五六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大学生围站一堆,为首的女生抱着胸昂着头,大有不给她个合理解释就堵在这儿不走了的架势。 边上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谦恭有礼地解释着,可女生们显然并不满意。 “我不管你们对不对外营业,刚那两个人不就进去了?他们进得,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得?”为首的女生神情倨傲地说道,“不都是花钱来消费的么?你说个价吧,那边的包厢最低消费多少?我把钱先给你们不就得了,废话那么多,不就是钱么……” “不是的小姐,您听我解释,这和就餐消费真的没关系……” “我来吧。”领班经理无奈地抿抿唇,举步走到几人跟前,给满额冷汗的服务员解了围,让她去“玉掌献寿”招呼着,这边由她来解决。 “你是这儿的经理?”为首的女生上下打量了领班经理一眼,不屑地嗤道:“是经理也没用,我就是想知道同样是消费者,凭什么区别对待?” 另几个女生也纷纷指责珍味馆待客不公: “就是!哪个饭店像你们这样的呀,搞得好像很上档次似的,还不是看人下菜碟儿……” “欺负我们没钱还是咋地?这还没点菜呢,你咋知道我们没钱?拿出来砸不死你!” “算了算了,不过就是个打工的,跟她废那么多话干什么!乐乐姐,要不咱们换一家,什么破饭馆儿,今后再不来这儿消费了。” “就是……” “抱歉!”职业素质绝对满分的领班经理微笑着道,“我想诸位是误会了,刚那两位是我们老总的朋友,是来等老总商谈事情的。那边的包厢确实还没对外营业,请诸位见谅。” 听是这么回事,几个女生的脸色犹如打翻了调色盘,五颜六色的精彩极了。尤其是为首女生,尴尬的面皮都僵了。瞪了挨着她站的女生一眼,口型骂道:都是你!要不是你说,我们都没看到别人进那边的包厢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早知就不带你来了! 被骂的女生委屈地垂下了头,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领班经理站出来打圆场:“这也是我们工作上没做到位,做为补偿,今天的包厢不设最低消费,并会为大家呈上一盘大份的水果拼盘。几位站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是不是去包厢歇息?” 相比满汉楼时代动辄十万起步的包厢最低消费,珍味馆算是平易近人的——只要一万八。 只是包厢的数量到底有限,先到先得神马的根本就是浮云。想要上包厢就餐,起码得提前一周预约。如此千辛万苦才等到的就餐环境,哪能只消费一万八就埋单走人?必须得吃回来啊。一万八连份双头鲍都吃不了好吗。若是再多点几道味美价贵的菜,十一万八都不定控制得住。 好在来这儿消费的客户群往往都是非富即贵。京都的有钱人辣么多,真正营养健康上档次的饭馆却少得可怜,因此看到满汉楼倒下去之后很快又立起一个叫“珍味馆”的生态私房菜馆,来尝新鲜的客人不要太多。 哪怕徐太子从不仗着他老子的身份宣传、造势,反过来甚至还瞒着外面的人这家饭馆的最大股东乃他太子爷,饭馆本身独具的优势和特色,依然令兜里有钱的客人趋之若鹜。 啥?你说满汉楼生意兴隆是因为调味品里掺罂粟壳粉,珍味馆会不会也来这一招?你当进店消费的款爷们都是傻子哦,第一时间就聘了检测员带着高智能的熟食检测仪登门的好吗,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检测出来的数据让人欣喜,不仅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有害成分,还含有不少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换言之,珍味馆出品的菜肴,那是真正符合“营养膳食、绿色健康”的饮食理念。 所以说,包厢的最低消费仅是对那些兜里拮据、又想充门面上包厢的客户群设置的。但既然存在,就得遵守。对部分消费者来说,一万八的消费限制其实也不低了,他们有时只是想来感受一番与众不同的包厢氛围,并非是想胡吃海喝,也没有胡吃海喝的资本。 因而主动取消包厢的最低消费,在客人们看来,是个很大的让步了,何况还有一盘大份的鲜切水果拼盘。 为首的女生一听有台阶下,梗着脖子问其他人:“咱们哪个包厢啊?” 有人答:“‘沙舟踏翠’。” “哦。那还不快走,想累死我啊。” 一行人挪步去了“沙舟踏翠”。 那厢,因为包厢门没关严,禾薇和贺擎东都听到了领班经理的介绍。 禾薇眼神戏谑地瞅瞅贺少将:“其实你也是总,贺总。”只收红利不干事的总。 贺擎东笑望着她,神色笃定地丢出一颗重量级炸弹:“谁说的,我可没股份,有股份的是你。” 禾薇手一抖,差点摔了手里的紫砂陶茶盏,杏眸圆睁:“你又干什么了?” 上回也是,明明是共同投资生态农庄,结果只署了她的名,分红都是直接打到她账户的,搞得那一百万是她一个人出的似的。让她别扭了好几天。这会儿又来了。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她挨近他低吼。 “在编人员不是不提倡搞副业么。”贺擎东乐得搂住她,柔声解释,“反正咱俩是一体的,挂谁的名不都一样?” 顿了顿,压着声音轻笑道:“老婆,这下你可拿捏着我的生死大权了,不是应该高兴么,怎么还嘟着个嘴?想亲我直说,我任你调戏。” “说什么哪。”禾薇哭笑不得,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还有,“我哪儿拿捏你的生死大权了?” “收入都归你掌管,你要高兴了赏我点零钱花花,不高兴就往死里卡,不就是生杀大权?” “胡说!工资卡我明明还你了。” “那倒是,要不也交给你?”贺大少说着,伸手就要拿钱包。 “别闹了!”禾薇一手捂脸,一手拉住他手。服务员就在边上斟茶,指定听见了。 贺擎东知道她害羞了,也不逗她了:“行,那工资卡还是我自己拿着,回头存钱给你买礼物。” “两位要不要点餐?” 服务员调好冷气泡好茶,给两人一一斟上后,又上了一碟南瓜子、一碟香米酥,然后拿过来一半大开页的彩图菜单,嗓音轻柔地询问。 不愧是高档饭店的员工,素质就是高,不管听没听见,一律当没不知情,该做什么照做什么。 贺擎东眼含笑意地看禾薇:“饿不饿?要不就在这儿吃点?吃完再参观别处?” “行啊。”禾薇没意见。 股东神马的,有过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接受的快多了。回头想想他说的也对,反正两人已经彼此认定、关系明确,过两年领了证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挂谁的名都没差。他都不担心,她担心啥呀。 想通之后,禾薇童鞋就把这个事抛开了,和他一起翻着菜单点起菜。 珍味馆推出的珍品菜肴足有一百零八道,光是独一无二的招牌菜就有十九道。 两人两张嘴,哪吃得了那么多,看着点了四道招牌菜。其余的,留着以后来品尝。 点完菜,服务员抱着菜单退出门外,领班经理也来打了个招呼然后离开了,禾薇放松了坐姿,托着腮帮子饶富兴致地打量着包厢内的布置,笑赞道:“真的好特别,这谁想出来的点子啊?” 贺擎东跟着扫了一眼,无语。 这也叫特别?就四周摆了几件式样古老的农用家什,像什么水桶、陶罐、食盒、簸箕、梯子、鱼篓、蓑衣、蓑帽、小水车、织布机、扬谷扇;梯子旁还架着几把锄头、铁锹;三面墙上挂着民族风很浓的篮底白花印染粗布。只不过保存得很完整、擦得也很明亮。 禾薇倒是对这样的布置蛮感兴趣的,挨个儿地拍了照,传给兄长欣赏。 在广城看展览看得不亦乐乎的禾曦冬,收到宝贝妹妹发来的照片,兴致勃勃地问:“薇薇你也在看展览啊?这些农具看上去有些年份了,保存的蛮好嘛,只是怎么没介绍啊?” 禾薇抿唇直乐,以农具为背景,把带着玻璃转盘的红木圆桌、桌上的紫砂壶茶具以及田园风格的藤椅也拍了进去,再发给兄长。 除此之外,她还近距离地摄录了一段农具的真实用途,没错,这些农具不单光是装饰,还有各自的用途哒。 譬如那扬谷扇,打开盖子竟然是留声机,搭上扣子,悠扬的音乐即刻倾泻而出;譬如那水桶,提手竟是感应式水龙头,稍微靠近就会有清水潺潺流出,水桶腰部和水车相连,水位满到一定程度,就会顺着腰部的小孔流向水车,而后水车就工作起来了。 水车哗哗地一工作,三面墙上的布艺画如壁灯一般亮了起来,幽蓝的底光、乳白色的图案,似乎让整幅画活了起来。而且光的亮度柔和适中,关掉包厢主灯,这三幅壁画带来的亮度,营造的是另一种就餐环境。 再看那大树根上的手提篮式三层食盒,原来竟是抽屉式的小餐柜,上层放置着紫竹筷、白瓷调羹和汤勺;中层是青花瓷浅寸盘和酱料碟;底层是盛饭的小碗。都是就餐所需的餐具。 之前还说这包厢里怎么没看到通常包厢都有的餐边柜,敢情这食盒就是这个功能啊。 就连那织布机也是可以用的,叽叽嘎嘎地重复操作后,织出来一块长宽分别是40cm和30cm的天青色粗棉布,可以用来做餐垫。也可以带回家做纪念。但这织布机并不是无限制使用的,使用次数按就餐人数,相当于人手一份纪念品。 禾薇兴趣盎然地上手织出两块,打算带回家再修饰修饰,镶个边、绣朵花什么的。别看是粗布,修饰好了比市面上卖的高档餐垫都漂亮。 除了上述这些,别的像梯子、陶罐、蓑衣、蓑帽还有锄头、铁锹这些就真的只是装饰用,没什么特别用途。但仅这些也够禾曦冬吃惊的了。止不住在心里吐槽:泥煤的资本家,又跑去哪个高档饭馆享受了。 反观贺擎东,淡定地喝着茶,看媳妇像探宝鼠似地欢乐地挖掘着包厢内的各类特色、再不时地逗逗未来大舅子,心情不要太愉悦。 等禾薇坐回贺擎东身边,言笑宴宴地向他述说水车、织布机的好玩之处,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了。 珍味馆里的食材皆为纯天然的生态产品。禽肉类来自微农场,蔬菜瓜果和河鲜来自徐太子牵头的生态农庄。海鲜等无法自产自销的食材,则都是上山入海淘来的正宗野生货,而且都是同类品种中的名贵货。譬如燕窝是金丝血燕、鲍鱼都是四头以内的紫鲍、鱼翅是吕宋黄、海参是三十头以内的刺参、雪蛤产自长白山等等。 可想而知,在这里吃一顿饭的消费有多高。 不过他们就两个人,没想要铺张浪费,点了三菜一汤四道招牌菜,又要了一份八仙过海长寿面。 之所以叫“八仙过海长寿面”,是因为面里含了八种海鲜,分别是海参、瑶柱、大虾、鲍鱼肉、蛤肉、鲟鱼丸、梭子蟹肉棒、海木耳。其他还有笋片、蘑菇、娃娃菜等佐料。又是高汤烹制,可想有多鲜美。 样子也美观,青花瓷的鱼缸盘盛装,每样食材均匀分布,白的鱼丸、红的蟹肉、绿的蔬菜、黑的木耳……最上面一个煎的很完美的浑圆荷包蛋,用自制的番茄酱绘出了一个隶书版的“寿”字,寓意极好。 生日嘛,总要吃碗长寿面的。 禾薇把用勺子接着,把荷包蛋夹到贺擎东的碗里,然后给两人盛面和汤,结果发现那面条居然是一根的,怎么也夹不尽。 贺擎东看着笑了,凑过去一口咬断,然后喂到她嘴里。 禾薇:“……我不要吃你口水。” “已经吃了。” “坏蛋!” “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556章 赚了个好女婿 四道菜、一大碗汤面,吃的两人酣畅淋漓。 饭后,服务员还上了一盘大份的鲜切水果拼盘,禾薇靠在垫着碎花软垫的藤椅上,饱得不想动了。 贺擎东揉揉她头:“要不要在摇椅上躺会儿?” 这个包厢没有沙发,除了靠背藤椅,再就是靠墙排放的四把藤编摇椅,俩俩成双,中间一张藤编的小茶几,摆着一盆迷你小盆栽。 “算了,还是坐会儿吧,躺下去我怕起不来。”禾薇摇摇头。 贺擎东失笑:“那就不起来,谁催你了?” “不是还要陪你去买两身衣裳的吗?”禾薇眼角睨他,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哦。 贺大少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他哪是真的需要买衣服,不过是拉她出来约会的借口而已。 禾薇对挑男士衣服也没啥经验,关键是这位爷不是黑色t恤、就是黑色衬衫,穿上穿下那么几种款式。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心里有了主意,“不如去毓绣阁看看?” “好。”贺擎东宠溺地应道,“随你决定。” “那就去毓绣阁吧。”顺便补点绣线。 端午香囊、暑假睡衣,快把她囤在三立方空间里的绣线消耗光了。 说到香囊,禾薇一拍额,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了。连忙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礼盒,递给他:“生日快乐!看看喜不喜欢?” 贺擎东含笑接到手上,以不破坏包装的方式拆开了礼盒,俊眉愉快地挑了起来:“钱包?” 礼盒里躺着一个黑色底、吉祥如意平安扣暗纹的男士钱包。 不知情的或许会以为是在哪个少数名族旅游区几十块钱买的。殊不知,这上头的暗纹绣法乃现代的刺绣大师见了都会为之侧目的古绣。可以说,这个钱包普天之下仅此一个,有价无市。 “嗯,我看你那个有点旧了,本来想买的,后来想想,买的不如亲手做的有诚意,就试着绣了一个。” 禾薇被他炙热的眼神盯得脸颊发烫:“怎、怎么了?你要是不喜欢,等下我陪你去挑个你惯用的牌子,这个我自己留着用……” “喜欢。”贺擎东捧着她脸深吻浅啄了一通,好半晌,才和她银丝纠缠着哑声道,“你绣的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喜欢都来不及……” “那就好。”禾薇被他夸的不止脸颊红,耳根脖子都红了,推了推他,“被服务员看到怎么办。” “不会。”说归说,人还是直了起来,知道小妮子容易害羞,就不在大庭广众秀恩爱了,拉她坐到摇椅上,一人一把,边摇边聊天。 禾薇趴在摇椅上,问贺擎东微农场的小菜地土质改良后先种什么好。 贺擎东不懂农事,但这年头只要有手机、能联网,啥知识问不到?没几秒就收获了最佳答案。 “萝卜、番薯、辣椒、小白菜这些都可以。”典型的夏种秋收。 “那就种这些,每块地种一样。”禾薇掰着手指数了数:萝卜的种类很多,胡萝卜、樱桃萝卜、白玉萝卜还有生吃像水果一样的青萝卜,这就四块地了;番薯红心、白心的都要,紫薯也占一块;辣椒不要别的,就小尖椒。油爆或是炒牛柳最棒了;小白菜挑个常吃的品种…… 这么算下来,还有几块地空着,禾薇想了下,说:“再种点花怎么样?等院子修好了,移栽到屋前屋后去?”防蚊、美观两不误。 贺擎东自然顺着宝贝媳妇:“行。” 两人聊得正欢,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她爹的手机,扬着笑容开心地接听:“爸。” “我是你妈。”禾母好笑地纠正,不等闺女改口又说道,“阿擎寄来的快递收到了。这孩子,怎么寄那么多过来呀,你在电话里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就桃子。不是说去摘桃子么,那这些菜和菜籽油又是怎么回事啊?” “不是买的,是贺大哥自己农场种的。”禾薇赶紧解释,“太多了吃不光,这么热的天也存不住,就给各家寄了些。这和菜场里卖的不一样,不打农药、不施化肥的,菜瓜、番茄清水冲冲直接连皮都能吃,味道可好了。本来还想给你们寄些鸡鸭蛋的,怕路上扔来扔去的撞碎,就没给寄……” 说着,禾薇俏皮地朝某人眨眨眼,口型说道:看吧,我就说我妈肯定会唠叨的。 黄桃、蟠桃也就罢了,哪有人大老远地寄菜瓜、黄瓜、番茄、辣椒、丝瓜、玉米、土豆之类的? 而且是老大两箱,用木架子包着,死沉死沉的。 另外还有两壶两升半的菜籽油。快递费买这些都绰绰有余了。 她当时在农场就说了,她娘肯定会心疼那么昂贵的快递费的。偏他愣是要寄,说是心意,哪能用钱衡量。还说这还是小的,等杀了年猪、年羊,再装上鸡鸭蛋、鱼虾蟹还有新鲜榨的橄榄油和大米、面粉,打算往丈母娘家发一车呢。 禾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贺擎东看着她笑笑,伸手说:“我跟妈说两句。” 禾薇无语地看他自来熟地把手机接了过去,三两句把未来丈母娘哄得心花怒放。 “……好好好,自己种的营养好,现在外头卖的菜啊,农药、化肥的不去说,很多还喷生长激素呢。” 禾母是真的高兴,毛脚女婿给家里寄东西,说明把他们记在心上。不记在心上哪管农场丰不丰收、吃不吃得完啊,烂在地里都不关他的事。 文欣苑的那些邻居里不是没有乡下种地的亲家,可几时见他们亲家送菜送油上门了?这还只是城里到乡下的距离,自家毛脚女婿那可是从京都大老远地往家寄东西。这成本,高的她都肉痛了。 但同时也骄傲。做爹妈的,哪个不爱听外人夸奖自个儿孩子的话? 这不,别墅保安扛着俩木架包裹的大箱子送到家,说是京都寄来的快递,还热心地帮他们把木架子拆开,把木条上的铁钉一一拔下来,正好,免得扎到手。 禾母拿剪刀划开胶带的时候,保安刚拔完钉子正在感谢禾父请他抽的好烟,不经意间看到箱子里的内容,竟是冰包铺着的水果、蔬菜,完了还有两壶油,惊讶地问:“没想到你们也爱网购啊,这都网上买的?” 禾母前一天晚上接到闺女电话,说是白天去摘桃子了,想给家里寄一些,禾母想着这阵子都在别墅开火,就让闺女直接寄这儿来了,省得她还要特地赶回文欣苑收快递。 因此她知道这包裹的来处,只是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大两箱,而且不是说桃子么?怎么变成蔬菜了? 仔细一看,哦,桃子有,在底下呢,干净漂亮的四个礼盒——两盒蟠桃、两盒黄桃。 除此之外,还有一包包透气包装、整齐码着的时令蔬菜,再还有两壶一开盖就能闻到喷喷香味的五斤装菜籽油。 别墅保安当即就夸开了,什么“养了个好闺女”、“赚了个好女婿”、“大老远还不忘给你俩寄吃的,以后有的福享了”巴拉巴拉…… 禾母笑得见眉不见眼,拿了个塑料袋装了几颗大桃子塞到保安怀里,谢谢他大热天的还帮他们把快递从门口送到家。 保安走后,给禾父打下手的两个小工也赞不绝口,说是这年头这么孝顺的孩子不多见了,大都只顾着自己,不找家里打秋风就不错了,有点好东西也是自个儿的小家庭藏着吃,哪会这么上心地从京都寄这么大两箱瓜果过来,这快递费都不便宜吧…… 这一说,禾父禾母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快递通常都是按称重收费的,这么大两箱,还用木架子包着,都快上百斤了吧,这得多少快递费啊? 顿时肉痛的不行,立马打电话给闺女,想说这次就算了,下回可别这么傻了,给别人的快递费都能买两倍这些东西了。 结果毛脚女婿怎么说来着? “钱是死的,健康才是活的,你和爸的身体最重要。要不是天太热、路太远,有些东西寄不了,我还想给你们多寄些。” 禾母听了舒心得毛孔都张开了,接个电话就没合拢过嘴。 又听毛脚女婿说下回去京都了带他们上农场住几天,禾母更高兴了,叠声应道:“行行行,听薇薇说你那农场大的很,还带着一块山头,河塘里还养着鱼,薇薇他爸最喜欢钓鱼了,下回有机会去京都,一块儿逛逛去。” “话说回来,现在有块地可真不错,前阵子我听付大姐说,付大姐阿擎你还记得不?咱铺子对面开水果店的,她家小宝去体检,医生说以后少买外头的菜给他吃,都提前发育了。听得我们吓都吓死了。小宝才几岁啊,幼儿园都还没上呢这就发育了。可外头的菜不买,家里吃什么?城里不比乡下,家家户户哪怕没田也有院子,城里头除了一楼的住户能种几把小青菜,哪有什么地儿啊。这么一看,咱们这别墅买的可真是时候,这两天趁天阴,我把后院的地给翻了一遍,过两天去挑些菜种子,赶在月底前种下去,秋冬就有新鲜蔬菜吃了……” 禾薇听她娘说别墅后面的地已经翻好了,准备过几天就播菜种,忙接过手机说:“妈,你别急,我给你寄个东西,你把它掺到水里浇地,可以把土质改良的更适合种菜。还有菜种我也一起给你寄过去,省得这么热的天还要跑花鸟市场。” 禾母虽不懂闺女说的那什么培养液究竟是什么新型药水,但一听是改良土质的,二话不说点头道:“成,那你寄过来。” 别的也没啥事,基本隔一天就会通电话,今儿要不是快递的事,禾母也不会特地打过来。 “对了,这桃子、蔬菜啥的阿擎有给他小叔家寄吗?”挂电话之前,禾母想到这一茬,要是没寄,她得分出一半给闺女干妈家送去,可不能让人知道后心里不舒服。 “寄了。”禾薇笑着说,“大家都有,妈你放心吧。” 确实都有,就连聂家大舅聂强家也收到了。 起初不知道是谁给他寄的,他可没在网上订购什么大件。问家里人,老婆孩子也都说没有。怀着疑惑拆开箱子一看,竟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瓜果蔬菜;角落还有一壶五斤装的菜油,油罐子和包装盒上印着“微农场”的小标签,顿时恍然大悟。 “阿擎寄来的吧。”聂强媳妇也猜到了。因为京都郊外那块地办完过户后,聂家那个缘分不深、话语不多的外甥打来过一次电话,说是农场里种的水果、蔬菜很多,让他们想吃什么自己去摘。 那会儿只当对方客气,而且就算是真心实意地邀请,他们也不会因为几口吃的特地开车跑那么远去。费工夫不说,往返油费都能买几个月的菜了。 哪曾想,人没去,那边居然把东西给他们快递过来了。 这么大两箱,快递费恐怕都比油费贵了。聂强媳妇咋舌。 “我打个电话问问阿擎。”聂强转身拿了手机,又和客厅里的妹妹、妹夫说了一声,去外头打电话了。 今儿个休息,聂美珠俩口子跑保定找老大商量怎么才能让闺女早点从牢里出来,听到老大俩口子的对话,跳起来问:“哪个阿擎?是不是害晗晗坐牢的那臭小子?” 聂强媳妇一向看不惯小姑子的有些作风,当即说道:“美珠,外面的人不知情,红口白牙随你说,咱家几个还能不清楚?晗晗之所以进去,有她自己很大一部分责任,你不能老这么包庇她,这会害了她……” “我哪儿包庇了?我哪儿害她了?要不是姓贺的一家,晗晗能进去吗?警局、法院能打招呼的我都打了,要没贺家强硬地施压,绝对判不了这么久……” 聂大嫂无语,这不就是在害她么。做爹妈的觉得犯了错、出了事打个招呼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做闺女的有样学样,将来不也是这副德行? 不,哪里还用将来啊,早就在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埋单了。偏当娘的死活不肯认识错误,一味地以为是贺家故意在和她过不去。人一门四将,无冤无仇的能和你们家过不去?(未完待续。) 第557章 红眼病得治 越深挖,聂家大嫂就越觉得羞臊。 不为别的,为有这么个冥顽不灵的小姑子。 幸而他们家把大本营搬来保定了,从事的行业也和小姑子家没瓜葛。 京都的祖宅照老爷子的遗嘱,分成两份,两个儿子一家一半,暂时由聂风媳妇带着孩子住在那里看管。 京郊那块山地出于亏欠,过户给了外孙,这么一来,啥也没分到的小姑子的确会心里不平衡。 同为女人,聂大嫂表示理解,可每次见面就拿这个说事,还动不动骂贺家,骂亲外甥不是人、连表妹都坑害,那就没法苟同了。反正自家远离了京都那个旋涡中心,随你们爱闹不闹。 因而,聂美珠张嘴不停地骂骂咧咧,聂大嫂权当没听见,借口去厨房洗桃子,懒得理负面情绪爆棚的小姑子。 聂美珠看着被大嫂提进厨房去的水果礼盒,酸不溜丢地哼了声:“有什么好稀奇的,不就几个破桃子么,还什么黄瓜、番茄、菜籽油的,超市里买买才多少钱,值得快递寄过来……” 嘴上这么说,心里早骂开了:特么那山头农地好歹也是聂家祖上传下来的,就算户头改成了贺擎东,但怎么说自己也是他小姨,做外甥的孝敬点地里的吃食给小姨天经地义,凭啥只给大哥家寄?还是说寄去家里了自己不知道? 聂美珠眼珠子一转,拿手肘碰碰一旁看报纸的丈夫,让他往大院警卫室拨个电话,问问今儿个有没有她家的快递。虽说和贺家住在一个大院,可这箱子上的寄送地址是京郊的,没准她家也是快递送上门。 刘德昌不高兴打,架着二郎腿翻着报纸说:“回去不能问吗?就算有,今天也赶不回去。” 聂美珠一听也是,难得跑一趟保定,屁股还没坐热呢,女儿的事也还没商量出个子丑寅卯,不可能为了两箱蔬菜提前赶回去,于是又坐了回去。 心里琢磨着不知那臭小子给自家送了啥,不会也就这么点蔬菜瓜果吧? 她可是听说了,大院里好多人家问那臭小子订了整年的农副产品,可不光是水果、蔬菜,还有鸡鸭鱼肉蛋之类的呢。 同一个大院住着,聂美珠不可能不知道绿色蔬菜的事。 当时和她比较聊得来的一个小姐妹还来找她一块儿去入会呢,她僵着脸给推了。 三万块买一年的菜算不上贵,如果那真的是纯天然的绿色农产品的话。 可她凭啥要给姓贺的臭小子赚那个钱?有钱扔马桶也不入那劳什子会! 事后越想越气,凭什么呀,老聂家的财产,凭什么便宜那臭小子呀,自己吃也就算了,居然还拿出来卖,一年三万块不多,二三十户加起来不就多了? 聂美珠咬牙切齿地想了一晚上,次日一早顶着一双乌青眼问丈夫:“不是说不准你们搞副业的吗?贺擎东这样算不算违反军纪?” 如果算的话,她立马就打电话去举报。闺女被整进监牢这笔账,还没找贺家算呢,既然撕破脸了,谁都别想好过。 从丈夫口里确定部队在编人员无论有没有职权都不允许搞副业,贺擎东这么做妥妥滴违反军纪,聂美珠心里一阵暗喜,等丈夫上班后,抱着电话机给军区政治部主任办公室反映了。 结果她才开了个头,对方就说了:“咳,这位同志,微农场的事我们早就做过调查了,那片山地属于合法继承的私人产业,算不得投资经商。至于军区大院二十八户人家交钱入会的事,是经我们政治部批准滴,农场负责人也在我们这儿留保证书了,农场产出控制在继承时的规模,不会有任何发展……” 挂了电话,政治部副主任灌了一杯茶,这才摇头叹道:“你说这人心都是咋长的?人家一没卖力气宣传、二没定高价,相反那一年的供给,我看外头三万块还不定能买到,何况人家那是扎扎实实的绿色产品,我在我弟家吃了一顿,都想入会了。结果你们看,三天两头就有人来电话举报,可见看不惯贺家的人不是少数啊。”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又见不得人好的东西。”政治部主任抽了口烟一语中的。 那厢,聂美珠挂了电话气得牙痒痒。举报这条路显然行不通。明面上她又不敢乱说,看入会那二十八户家庭一半住在别墅区就知道了,官高一级压死人啊,她还不至于那么蠢,自己把脖子伸出去让人砍。 可坐在家里看贺家进进出出送这送那的人就气不顺。 更气的是,她好歹是那臭小子的小姨,她不交钱入会,那臭小子难道就不知道主动往她家送菜吗? 姓贺的几兄弟可是家家都在吃免费的菜,那菜可是产自老聂家的。凭啥外姓人能免费吃得,她家却啥都没有? 虽然大部分人不知道贺、聂两家间的纠葛,因为当初约好不让这件事情扩大化的。但贺家人知道、那臭小子更是知道,照理应该积极主动地孝敬她这个同大院的小姨才对。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他派人来表示,气得她连着一个月都没吃好饭。再加上女儿的事,嘴角上火发满燎泡。 今儿个来大哥家,却见那臭小子给大哥寄瓜果,不由想着难不成最近才想到给聂家人送菜? “阿擎说了,前两天桃子丰收,就给我们寄了些,以后有方便寄的就给我们寄些过来,让我们别放在心上,还让我们有空去农场玩。”聂强打完电话进来,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 聂美珠见状心里更不爽了,想问一句有没有给我家寄啊又问不出。 当天拉着聂强俩口子没讨论出救女儿的章法,第二天一早带着满满的不甘回了京都。 到大院后,隔着车窗问门口的执勤警卫有没有她家的快递,警卫回答说没有;回到家去左邻右舍问,有没有谁来敲她家的门送东西?也都说没有。 聂美珠气得脸都绿了,好哇!敢情就给大哥一家寄了,还邀大哥一家去农场玩。这算什么?把她这个小姨排斥在外吗?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可当初死活不肯认的是她,这会儿要她低头上门岂不是落她面子?哪里肯!只能砸家里的东西来泄愤。 刘德昌开了半天车,累的真想倒头睡,可客厅一会儿传来哗啦啦杯盘砸碎的声音、一会儿哐啷啷盆栽倒地的巨响,哪里还睡得着,起来指着老婆鼻子一通骂,摔门出去了。 聂美珠在家歇斯底里地发泄了一通,怎么都无法出气,索性拿上手提包,打车来到了聂家老宅。 打从聂老爷子走后,老宅空了一阵子,还是聂强说屋子长期空着容易腐朽,让聂风媳妇带着孩子搬到这里来。侄子下半年升初中,老宅附近的初中相比聂风家那边的好很多,搬过来有利侄子读书。原来的房子挂中介出租,对娘俩来说也是笔稳定的生活来源。 否则的话,凭聂风留下的那点工资存款(和吴民盛交易所得的灰色收入,随着聂美云案的审判,被查封的查封、没收的没收),弟媳妇又没工作,迟早坐吃山空。 而这一带要是不拆迁,聂强是不会来收一半房产的;轮到拆迁,弟媳妇娘俩也能分到一笔不菲的补偿款,所以让他们娘俩只管安心地住着。 聂风媳妇许筠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体态娇小、嗓音柔美,父母都是老师,所以她当年高考填志愿报的也是师范,无奈来京都报到的第一天,在离学校不远的银行门口遭遇抢匪,倒霉地被掳去做人质,被扣了整整七天才被警方解救。 回到学校时早已错过报到时间,又听到一些不好的流言,譬如被抢去做了七天的压寨夫人、贞洁不保之类的。许筠羞愤交织,又不敢跟家里说,徘徊到运河边时一时想不开欲投河自尽,被路过的聂风所救。 聂风不仅救了她,还陪她找校领导沟通,帮她申调到京都师大位于郊区的分校区读书,前前后后都是聂风在帮她跑腿、打点。 许筠对一身正义的聂风产生了极大的好感。而聂风当时正被老爷子催婚,说他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光棍一条,和他同龄的孩子能打酱油了,非让他年前把终身大事搞定。聂风见许筠长得不错,性格又温柔,时不时地借她回家充当一下女朋友,一来二去的,两人假戏真做。等许筠大学一毕业,两人成就了这段姻缘。 无奈许筠娘家离得远,夫家这边又没婆婆帮衬,生了孩子后就没上班了,在家带带孩子、下下厨,把小家庭拾掇的漂亮又温馨。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温馨美满的小家庭说散就散。 许筠在聂风走后病了一个月,搬到老宅、换了个环境,方才从丧夫之痛中慢慢走出来。为了孩子,她必须强振精神,重展对生活的希望。 “妈妈,这是擎东哥寄来的?”聂予宸参加小升初夏令营回来,看到家里多了个大纸箱,看上头的寄送地址,是京郊微农场,惊喜地问,“擎东哥又给我们寄好吃的了?” “是啊,昨天就收到了,好多种类呢,妈妈把不好放地存冰箱了,这是桃子,想不想吃?妈妈给你洗去啊。”许筠柔笑着摸摸儿子的头,打量了他一遍,“黑了,给你带的防晒霜没用吗?” “男孩子用什么防晒霜啊,没得被女生笑话。”聂予宸翻了个白眼,抢过许筠手里的大黄桃,跑去院子里的水龙头冲洗干净,张嘴咬了一大口:“唔,好好吃。” “好吃也慢慢吃,你擎东哥寄了好几盒过来,够你吃的。”许筠看着儿子孩子气地吃相,笑弯了眉眼。 “哟!宸宸吃什么吃得这么香哪!” 母子俩正和乐融融地站在院子里说话吃桃时,聂美珠挎着手提包体态婀娜地扭了进来。 “大热天的,美珠姐怎么过来了?”许筠的年纪比聂美珠小,虽然是聂美珠的小嫂子,但结婚前一直都喊她姐,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姑姑好。”聂予宸咽下嘴里的桃肉,礼貌地问好,然后举了举没吃完的桃子,回答聂美珠:“我在吃桃子,擎东哥寄来的,味道好吃了。姑姑要不要尝个?” 许筠笑着拍了儿子一下:“你姑姑也是擎东的姑姑,哪会没的吃,快去烧壶水,一会儿给你姑姑泡茶。” “哦。”聂予宸叼着桃子去厨房烧水。 聂美珠的脸色在听侄子说这桃子是贺擎东寄来的,就整个地阴沉下来了。她是贺擎东的姑姑不假,可那臭小子迄今为止一个桃子都没给她送过。 “他给你们也寄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许筠领着她进屋后,张罗着各种吃食招待小姑子,因而没看到小姑子冒火的脸色,温婉地接道:“是啊,寄来了两箱,说是这阵子成熟的瓜果多的吃不完,给各家分分。我还说快递费都要不少,何必这么特地寄……” “嘭!”聂美珠朝着堂屋一角的大纸箱狠狠踹了一脚,结果纸箱没倒,倒反把她露在外面的脚趾头给踹疼了,“该死!” “美珠姐,你这是……” “许筠,我跟你实话实说,姓贺那臭小子害的我们家晗晗坐牢,这事儿我跟他没完!”聂美珠彻底爆发了,臭小子谁家都送偏她家不送,这不故意和她作对吗?这已经不是三万块一年的入会费的事情了,这是红果果的示威、打脸,“如今他还拿我们老聂家的山地做人情、赚大钱,我就是看不惯,你就说你是帮他还是帮我吧?” 许筠愣了愣,回过神劝道:“美珠姐你有话好好说,毕竟都是一家人……” “呸!谁跟他一家人!我聂美珠死都不会承认他!”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许筠你糊涂了吗?小哥的死,说到底都是贺家惹出来的,要不是他们家追查东追查西的,小哥怎么可能会死?你不给小哥报仇,还和杀夫仇人走那么近,当心小哥半夜入梦来谴责你……”(未完待续。) 第558章 失宠一天的贺大少 聂美珠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想把心里的火气统统发泄出来,先是对着许筠噼里啪啦一顿骂,接着又指着端茶出来的聂予宸凶巴巴地吼: “你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爸刚死就那么亲热地喊杀父仇人‘哥’,我真以你们娘俩为耻!……” 许筠母子愕然地看着聂美珠发完飚骂骂咧咧地走人,齐齐吁了口气。 “妈妈,爸爸的事,我们是最清楚真相的,但外面的人不知道,姑姑这样子,会不会给擎东哥带去不好的影响?”聂予宸锁了院门,回到许筠身边忧心忡忡地问,“早知就不烧掉那本日记了,拿给姑姑看,说不定她就不会那么针对擎东哥了。” 搬家前,娘俩个收拾房间,在书房上锁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日记本,是聂风留下的,一开始不知道,翻了几页才惊觉,这竟是一本心路剖白的自省书。 许筠顿时后悔了,后悔儿子这么小年纪就接触这些个龌龊。同时也才知道,她的丈夫,那个凛然正气的男人,并非从头到尾都是干净、正气的,背着她的那一面,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 想收起已经来不及了,儿子趁着她走神,把整本日记都给看完了,娘俩个对坐无语。最后把那本日记烧掉了。 如果没有这个事,他们或许会真的听信聂美珠的话——视贺家、尤其是贺擎东为杀夫(父)仇人吧。 “你姑姑主要是为你晗晗姐的事心气不顺。”许筠一针见血地分析道,“不见得是故意针对你擎东哥。就算日记还在,拿给她看了,也不见得会扭转态度。” 再还有一点,许筠心里琢磨着,兴许和那块山地也有几分关系。 公爹走前指名道姓留给外孙继承,小姑子怕是受刺激了。 同样是嫁出去的闺女,凭什么大的有山有地,小的却啥都没捞到。可大的都在地下长眠十多年了,想质问都找不到主儿,只好退而求其次针对孩子了。 不过这一点仅是许筠的猜测,不确定的事,还是不说了,她可不想把儿子培养成碎嘴的人。于是拍拍儿子的手,笑着说:“不说了,你姑姑也就家里闹闹,在外头还是知道分寸的,不然头一个倒霉的是你姑父。咱们娘俩啊,还是顾好自己再说。” “我这不是怕姑姑冲动起来,失去理智嘛。”聂予宸鼓着稚气未脱的包子脸,想了下说,“不行,我得提醒一下擎东哥。” 贺擎东接到聂家小表弟打来的关心电话,不置可否地挑挑眉。聂美珠?那是谁? 不好意思,既是不相干的人,那自然是无视了。送菜?开什么玩笑!烂在地里还能给土壤增加点养分,送给不相干、甚至还恶言相向的人,他是有多犯|贱、多自虐才做这样的事? 扔掉手机,顺手剥了颗葡萄塞到小妮子嘴里。 “接完电话没洗手。”禾薇含着葡萄控诉。 “没碰到果肉。”贺擎东摊手给她看,“就连葡萄汁都没碰到。好吧我去洗手。” 洗完手回来顺道去厨房端了碗她爱吃的仙草冻,不过只喂她吃了两口,余下的全进了他的肚子。 “你大姨妈就这几天了吧?凉的东西少吃,别到时候又闹肚子疼。” 禾薇看着他端着碗大快朵颐的样子,彻底无语。真的不是因为他想吃才让老冯做的?真的不是因为她快来大姨妈了才不给她多吃的?禾薇觉得自己真相了。 “嫂子,你要寄快递?”大门外传来贺颂北的吆喝。 “哦,对!”禾薇一拍额,赶紧把稀释好、装在干净的喷雾瓶里的培养液用胶带纸封实瓶口,然后装到一个结实的小纸盒里。贴上填写好的快递面单,正要拿去给上门收件的快递员,被贺擎东接了过去。 “我去吧,外头热。”贺擎东像安抚小狗似地拍拍她头,然后拿着东西出去了。不一会儿身后缀着条尾巴进来了。 贺颂北跟在贺擎东身后,小心翼翼地四下扫了一圈,确定老爷子不在家,松了口气,没什么形象地歪在沙发上,“爷爷午睡还没起来?”真怕老爷子催他去相亲。他早就有心上人了好吗,无奈心上人迟迟不开窍,让他等的好心焦。 “去李老家了吧。”禾薇也不是很肯定。上午给老爷子画了张肖像画,吃过中饭,老爷子午觉也没睡,精神矍铄地捧着画卷出去了,说是找老李欣赏去,实则是显摆吧。每次都这样,饶是禾薇这个外来人员,都把老爷子的性格摸得没有十分也有九分透了。 一听是李老家,贺颂北更放松了,李老是个棋篓子,谁上门都会被他拉着下半天棋,所以不到傍晚,老爷子是回不来的。贺颂北躺在沙发上给双胞胎兄长发了这条“好消息”,结果回来两个字:白痴。气死他了,嗷嗷嗷。 禾薇给她娘打了个电话,让她明后两天留心一下快递,又说了那药水的用法,因为已经稀释过了,倒是不担心浓度配比。只需掺到洒水壶里给翻好的地浇一遍水,过几天再翻地播种就行了。 打完电话,伸了个懒腰,打算去工作间做睡衣。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个本地固话,禾薇纳闷地接了起来。 “薇薇薇薇,你明天有没有空?我大姐想请你们吃饭,上次在陶艺吧碰到的那两位姐姐一起。”周洁莹欢快的声音从话筒里蹦了出来。 禾薇不禁笑道:“你大姐太客气了。” “哪里啦,这是应该的。大姐说你给她的配方实验成功了,不得庆祝一下啊。” 禾薇笑眉弯弯:“那好,我问问大姐、二姐明儿有没有空,等下给你答复。” “去吧去吧,要实在没空,明天先请你啊。你从老家回来咱俩还没碰过头呢,没几天就要开学了,要不要逛街买点什么东西……” 临挂电话,周洁莹喊住禾薇又叮咛了一通。 归根结底一句话:即便禾薇两个干姐姐明天没空,她俩也要小聚一下。委实是在家窝了一个夏天,周二小姐快发霉啦。 好在陆言谨和唐宝茵明天都有空,约好明天早上九点半到贺宅接她。 贺擎东说不劳烦她们接送,他会开车送小妮子过去,唐宝茵在电话那头促狭地笑,上午碰头茶话会都是女人、中午养颜餐、下午美容会所地走起、晚上唱k棒棒哒,总之都是适合女人家的行程,你一个大老爷们凑什么热闹? 这也就意味着,明天一天,贺大少失宠了。 贺颂北看着大堂兄黑的能滴出墨汁的俊脸,趴在沙发上捶拳闷笑。 老天,瞧他在大堂兄脸上看到了什么?怨夫相!哈哈哈哈哈哈哈…… 禾薇结束和周洁莹的通话,看看笑抽了的贺小四,又看看贺擎东,不明所以:“他这是怎么了?” “羊癫疯发作,甭理他。” …… 周洁雯拿去实验的两个草本润肤配方,不出意外成功了。 虽然想要推出上好的草本润肤品,投入成本不见得低,但周洁雯谁啊?周氏实业的执行总裁,有周氏这棵大树给她靠,何愁没资金调动? 前期的流动资金到位,后期的生产、销售、推广对周洁雯来说就不是什么难题了。担心定价高买的人少?nonono,直接定位走高端路线,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东西好,还怕没人买? 周洁雯信心十足地带着十份全新推出的草本润肤礼盒,来请禾薇三姐妹吃饭了。一人一份聊表谢意,当然了,用着好希望她们能帮忙推广。 另外,她拿出两份合同让禾薇选,一份是一次性的配方买断协议,另一份是以配方入股的方式成为日化厂新一轮的原始股东之一。 禾薇哪份都不要,摆手说:“大姐,这东西其实并不难做,有配方谁都做得出来,你给我这么大的报酬,我收着于心不安。” 周洁雯笑道:“傻丫头,你有配方当然不觉得难做,可对没配方的人来说,这东西就是赚钱的门道。你拿它换钱都觉得于心不安,那我白拿着它赚钱,岂不更加于心不安?你想,外头光是交易一个小配方都要五位数呢,你不仅给了我俩配方,还给了我一个大启发,我觉得很值了。所以赶紧选一个签字,然后咱们好开饭。下午我带你们去雅致美容,那家老板娘是我同学,环境产品都蛮不错的,顺便推广一下咱们的产品,一举两得……” 周洁莹也在一旁说道:“薇薇你别推了,这是你应该得的。” 禾薇推却不过,想了下说:“那就按市面上的交易价,不能再多了,不然我真不要。” 周洁雯失笑。这年头居然还有拼命把钱往外推的人,她调查过小姑娘,家境不算差但也不能说顶好,充其量就是小康。只能说没出象牙塔的小姑娘,心地就是干净简单。再一次庆幸妹妹交到了这么好一个朋友。 最后,经协商,周洁雯往禾薇的银行账户转了三十六万,算是一次性买断了玫瑰花凝露和玉兰花润肤膏这两个配方。虽然没说,但周洁雯心里打定主意,今后厂里每推出一款少女系列的润肤产品,都给禾薇留一份。 禾薇事后把这笔钱转给了唐宝茵,说是给暖阳社补充血液。 唐宝茵食指点点她的额,笑着直摇头:“慈善意识越来越浓了啊,我和你大姐都被你甩下老大一截了。” 禾薇挽着两个干姐姐的胳膊嘿嘿笑:“这不马上入秋了嘛,该给孩子们扯点布做新衣裳了。” “扯布自己做吗?”唐宝茵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行,我在崇临看到过一家布厂,听老板说台风来耽误了一笔大订单,害他们囤积了一仓库的面料,要是没浸水、没瑕疵的话,倒是可以挑些适合老人、孩子穿的布料,量大优惠嘛,然后咱们自己搞,既实惠又能帮到两方,双赢的好事儿!” 禾薇:“……”我就那么一说啊二姐,不是真的想要裁布自己做,这么多老人、孩子,自己做得做到什么时候去。 陆言谨被禾薇纠结的模样逗笑了,揉着她头说:“想太多了吧,你二姐的意思是,布买来,然后雇几个裁缝到福利院做,不是说就我们仨自己动手。” 唐宝茵也忍不住戳着禾薇粉嫩嫩的脸颊肉笑:“就你那细胳膊小手的,就算你会做我也不舍得拿你当裁缝使啊,你家那位要知道了,不得把我丢西伯利亚吹冷风啊。” 禾薇被打趣的不行,赶紧岔开话题:“那二姐你有布厂的联系方式吗?” “这好办,我记得那厂子的名字,上网一搜准能搜到。” 果然,崇临美丽织布厂的网站上,挂了好几个联系方式。随便选了个顺眼的拨过去,通了。 接电话的是织布厂销售办公室的副主任,一听是来买面料的,原本无精打采的精神一下被调动起来,一个劲地说:“有有有,您要多少?有什么要求?价格一律给你全城最低价,买的多我们厂还给安排送货上门……” 台风过后,百废待兴,布厂的损失不算最大,但错过了一笔大单子,又积压了一大堆囤货,员工工资紧张了,流动资金也触礁了,生怕这么下去导致恶性循环,领导班子前不久开了个会,只要是来买面料的,一律遵循底价清仓、送货上门、服务到位的原则,务必度过这次难关。搁以前,订面料不说排队,量大才给优惠,送货上门更是得长期客户。 不得不说,禾薇三姐妹运气很好地赶上了这趟临时加开的优质班车。 更运气的是,囤积在仓库的产品,正好是一批运动服面料,而且是加厚款,太适合给福利院的孩子们做秋冬的衣裳了。 唐宝茵照着织布厂发来的面料图片选择性下单——藏青色的给孩子们做院服,深烟灰的给老人们做外套、罩裤。另外又订了一捆厚度中等的白色纯棉料,给几个抽条的孩子做长袖t恤。(未完待续。) 第559章 吃定她了啊 周洁雯姐妹俩得知后也双双要求加入暖阳社,第一笔就捐了一百万,不愧是富甲一方的周氏实业继承人,财大气粗啊。 唐宝茵想让周洁雯挂个监理之类的职,平时查查账、看看款项进出什么的,被周洁雯推掉了,说是“周氏的账我都查不过来了,拜托别给我增加工作量了。再说,我还能信不过你们?” 就这样,在女人家的聚会上,暖阳社完成了两桩十分具有意义的事:一是搞定了秋装的面料;二是吸纳了两员女将。 这天晚上,五个女人聚一块儿一直玩到十一点堪堪将至才散场。 唐宝茵看了下时间,对禾薇说:“你们那个大院门卫看得可紧了,要不住二姐家去吧,反正明儿个休息,咱姐妹几个狠狠睡它个懒觉怎么样?你家那位不至于管你管得那么严吧?” 周洁莹则想拉禾薇住她家去。 禾薇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干笑两声,说:“他已经在ktv门口等了。” 唐宝茵拍额:“这不行啊小妹,不能让男人把你的行踪都给掌握了,这样以后你会被他吃的死死的,我跟你说啊,咱们女人……” 陆言谨拍拍她的肩,打断了她女权思想的灌输,微抬下巴朝某个方向努努嘴:“你家阿智来接你了。” 众人先是静默,继而哄堂大笑。 唐宝茵的脸瞬间红成熟透了的草莓,恨不能掩面遁逃。 “你丫的罗笨熊,你就是天生来砸老娘场子的是吧?” 一直都在二十四孝未婚夫路上奔跑的罗智童鞋:“……” “那又是谁的男人?”周洁雯碰碰陆言谨。 陆言谨顺着周洁雯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走在罗智身后的不是徐太子是谁? “我来接你回去啊,听阿智说你们晚上在这儿唱歌,离家有点路,晚了不放心。” 周洁雯抹了把脸:“行了行了,一个两个三个的,欺负我没人疼是吧?故意来我跟前秀恩爱刺激我的是吧?” 没来由的,她脑海里闪过一张痞笑的脸,赶紧驱散开。莫非是吃了那家伙送来的几盒桃子,阴魂不散了不成? 周洁莹搂住她大姐的一个胳膊,娇憨地道:“大姐,我疼你。” “你傻了吧?你要真像个男人疼我,要么把爸妈气进棺材要么被他们混合双打揍死。赶紧的走吧,再看下去我要长针眼了。” 一伙人哈哈笑着分道扬镳。 回到贺宅,老爷子早就睡下了,两人轻手轻脚地走上楼。 贺擎东让小妮子先去洗澡,他则守在外面划看手机新闻,以免她在洗澡过程中需要什么东西好随时帮忙。 等禾薇擦着湿发、穿着卡哇伊的北极熊睡衣出来,他才从地板上一跃而起,勾着她下巴先来上一记温柔细腻的轻吻,才在禾薇的催促下,拿上睡衣去冲澡。 禾薇盘腿坐在床上,头发没干,没法练睡前瑜伽,索性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查漏补缺。 巴掌大的小本子是她的备忘录,里头记载着她近期要完成的事,譬如接下来的时间,她还有几套送长辈的睡衣没完成、微农场的菜地需要播种、要送福利院的孩子衣服、要帮福利院想个赚钱的新思路;另外还有高级绣工证考试切勿忘记报名、驾驶证也可以抽时间报考了等等。 而上述事件里,福利院孩子们的衣服基本解决了,所以这一条用细线划掉,边上用小几号的簪花小楷备注解决办法(买布自己裁)。其他还没完成或是正在进行中的记录条,不时翻看几遍好加深印象,免得时间一久给忘了。 虽然手机能下载类似的提醒软件,但她还是习惯手写。闲来无事拿出来翻翻,那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浏览完最近几天的备忘,禾薇总觉得漏了一件事,而且那事还是蛮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翻以前的备忘条,看哪页里有没划掉又漏了的记录条。翻得正专心,手上一轻,脑袋一沉,毛巾被某人抽走然后覆在她头上轻柔地摩擦起来。 “都快零点了,今晚想变夜猫子么?”男人带着清冽的薄荷香坐上床,让禾薇蓦地漏了一拍心跳。 “啊?”一听快零点了,想起还有个事没做,禾薇赶紧找来掌上电脑,登陆悠闲农场游戏,“今天还没签到呢。” 贺擎东委实无语了,游戏而已,至于这么积极地天天登陆签到么?低头在她鼻尖啃了一口:“一天没跟我说话了,也不见你这么积极。” “哪有,回来路上我一直都有跟你聊啊。”禾薇赶紧顺毛。她也是签完到了才想起这不是生活载体,只是游戏。习惯养的太好了,呵呵哒。 “不过说是游戏,也有小礼品送啊。” “送什么?”他挑眉睨她。 “作物种子、牲畜幼崽。”顿了顿,禾薇自己也觉得没啥说服力,无力地捂着脸弱弱补充,“不过都是假的,只能游戏里玩。”不像她的生活载体,签到累计多少次,还有抽奖送,不管抽到什么,好歹都有点实际用途。 不过近几个月抽到的都是积分,手气时好时差,像这几天,不知是不是大姨妈来了的缘故,接连三天抽到的都是1积分,手气差的她想吐血。偏系统君天天早上等她睁开眼就提醒她“签到签到”,雷打不动,让她想不记得自己手气差都难。 “刚皱着眉在想什么?今天碰到什么难题了?”贺擎东擦着她头发问。 禾薇的注意力又放回到记事本上,咬着笔杆说:“我总觉得自己忘了件很重要的事,可就是想不起来,这不正在翻以前的备忘。” “是不是陶德福给你寄茶叶的事?” “啊!这个也是。”禾薇赶紧翻到最新页面记下来。 今天早上出门前,她收到了陶掌柜寄来的一罐上好铁观音,说是感谢她那份刺绣市场的调研报告,可帮了他大忙了。禾薇就想着给他寄些瓜果过去当回礼。虽然两者的价值无法等同,但重在心意嘛。 “不是这个事,那还有什么?”贺擎东见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催她睡觉,“别翻了,赶紧睡,再不睡眼圈都黑了。” 禾薇想想也挺晚了,明天再想吧,说不定不去想它反而记起来了。 正打算合上记事本,无意间扫到很前面的一页备忘,轻讶一声,拍了拍自己的额,“我知道了,是爷爷的生日礼物。” 老爷子下个月月初七十大寿,说好绣幅“青山不老松”送他的,画她倒是绣好了,放在空间里,忘记拿去加工了。而且这次她打算做屏风,少不得费些工夫。幸好想起来了,等临日子了才记起这个事,那可真要闹笑话了。 “想起来了就好,赶紧睡。”贺擎东把她的本子、笔一收,然后关掉床头灯,拉着她躺下。 “你怎么又睡我这儿?”说好的各睡各呢?还有,睡就睡吧,还总像无尾熊似地圈着她胳膊和腿。 “我感觉头有点疼。” “……” 这是吃定她了是伐? 可听到耳畔传来的绵长呼吸音,她又硬不起心肠赶他走,只好任他圈着她进入梦乡…… …… 第二天,禾薇趁着还记得,赶紧把拖了两三年光阴才总算完工的“青山不老松”双面绣送去毓绣阁做炕屏。 正赶上顾绪在总店盘账,听说贺大少带着他小媳妇来店里,立马颠颠地出来看热闹。 “哟,小禾,这画真不错!啥时候给你师爹也整一幅双面绣啊?” 禾薇囧,没等她开口,护妻心切的贺擎东先说道:“等你七十大寿了再说。”自己喊自己师爹,要不要脸。 顾绪笑骂了他一句,倒也不再调侃小俩口了,问禾薇想做什么样的加工? 禾薇早就想好了,说道:“炕屏吧,画幅不大,炕屏相对合适点。材料方面……” “这个你不用担心,肯定给你用最好的材料。”顾大老板爽快地接道,“目前新进了一批海南黄花梨,质地非常好,你要没别的想法,我就给你用这个了。价钱方面也不用担心,有咱们贺少在,还怕买不起单啊?” 禾薇被顾绪调侃地耳根都红了,摇摇头说:“既是我送爷爷的,哪有让贺大哥掏钱的道理。” 贺擎东把玩着她柔软的小手瞥了她一眼:“咱俩还需要分你的我的?” “对对对,他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顾绪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笑憋的不要太痛苦。 贺擎东白了他一眼:“这么闲?不是说来盘账的吗?” “盘账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事,你们来了我还能丢下你们不管?今儿个中午就在这儿吃了,一会儿我让人去订菜。海洋那小子蜜月度的,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石渊老婆又快生了,太子爷这段时间也不出来混了,害老子想痛快喝两杯都找不着人陪……” 禾薇一听顾大老板留他们吃午饭是想拉个陪酒的,赶紧回绝:“贺大哥的伤还没全好呢,医生不让喝酒。” 顾绪噎了一下,噗地喷了茶。 尼玛出院几个月了还忌酒?这真的是他认识的贺大少吗?想以前胳膊吊着夹板、绷带沾着伤还跟他拼干白呢,如今有了媳妇狼主赫然成忠犬,说出去谁信? 贺擎东嘴角噙着一抹愉悦的笑,揉揉禾薇的头。 禾薇有点摸不着头脑,想想自己没说错呀,上趟复查,医生还是这么叮嘱的。 “对,你没错,错的是他。”贺擎东下巴指指狐狸顾。 顾绪朝天翻了个白眼:“成成成,错在我,我忘记你伤还没好全了。那不喝烈的,喝点没度数的果酒总行了吧?” 说着,让底下的人先把绣画收起来,可别搞脏了,然后给出了个取货时间,老爷子生辰在九月初,满打满算也就十天左右了,可得抓紧了。 搞定老爷子的寿礼,禾薇也放心了。既然顾大老板这么热情地留他们吃饭,还说一会儿去把她师傅和小笼包接来,就没推辞。 周悦乐抱着小笼包来的时候,两个男人正在聊生态农庄的前景,周悦乐笑着对禾薇说:“说到农场,还没谢谢你让小李送来的桃子呢。听说还是你们自个儿去摘的?我当时还跟老顾说,要是事先知道,我们也跟着凑热闹去。” 禾薇腼腆笑着说:“我们也是临时想到了去的,那天比较闷热,不过山上有点风还凉快,自己摘的是蟠桃,黄桃都是果农摘的。” “那也不错了,好歹体验了一把。接下来有什么水果成熟吗?我先报个名,到时带包包一起去感受一下。” 禾薇也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水果成熟,转头瞅贺擎东。 贺擎东虽然在和顾绪聊天,但一直都有分神留意小妮子这边的动静,不待她问,就接过去说:“柿子、枣子还有香瓜。” “枣子好!阿擎我先和你们预约了,到时我可能会去多摘点,留一部分生吃,其余的我打算晒成干。”周家人口简单,但顾家亲戚多,每家分点,几十斤枣子都不定够。何况是自己摘来晒的,完完全全的绿色食品,不添加任何人工剂,相信没有人不喜欢。 贺擎东点了下头,言简意赅地表示:“能摘了通知你们。” “柿子、枣子能吃还早吧?我怎么记得吹西北风了才成熟啊?”顾绪也是个五谷不分的货,只知道哪些水果大概几月份上市,对具体的采摘期一片茫然。 “这你就不懂了吧?”周悦乐傲娇地睨了眼丈夫,“柿子要想好吃,得趁刚变色的时候就摘下来,然后不知怎么滴处理一下,总之不能等它在枝头挂熟了再摘,那样的柿子又涩又麻口,一点都不好吃。” “好次,不好次。”在禾薇怀里蹦啊蹦的小笼包,突然蹦出两句话,可把周悦乐和顾绪给乐坏了。 艾玛啊,儿子会说话了!虽然口齿不怎么清楚,但好歹能讲一句话了。之前只会简单发几个音,譬如“咿咿”、“呀呀”、“mua”这样的单音节词,两三个不一样的字组成的词还是头一次。(未完待续。) 第560章 肯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隔壁邻居有个和小笼包差不多大的女宝,已经能口齿清晰地和大人对几句简单的话了,女宝的奶奶年轻时和顾母闹过脸红,又见顾家发展的比她家好,总爱在背后说三道四,这回逮着机会扬眉吐气了,成天抱着女宝窜这家门、窜那家门的,动不动就拿小笼包做比较: “我们家囡囡就是聪明,八个月不到会喊爸爸、妈妈了,现在能说好几句话了。哪像顾家那孙子,快周岁了连爸爸都还不会喊……” 气得顾母拿着菜刀就要冲过去砍。妈蛋小笼包充其量就九个月好伐,夸张好歹有个度! 顾绪也气得不轻,转天就把女宝爸的生意给搅了,这才耳根清静了几天。 今儿突然听到小笼包开口说简单的句子,顾绪俩口子能不开心嘛。 “包包真聪明!来,跟妈妈说,这果果好不好吃?想不想吃?想吃妈妈削给你。”周悦乐近水楼台先得月,激动地挨着禾薇坐着,手里握了个苹果,诱儿子说话。 顾绪提了把椅子也坐到禾薇近旁,笑眯眯地瞅着儿子:“儿子,咱不管果果,先喊声爸来听听,你还没喊过我爸呢,我是爸爸,爸——爸——” 贺擎东看不下去了,提起小笼包的衣领,让他坐到自己腿上,指着禾薇让他喊:“小姨。” 小笼包仰头看看贺擎东,又看看对面的禾薇,露着六颗当门牙咧嘴笑着,哒哒拍着小手哒哒:“笑咿。” “不带这样的!”顾大老板跳脚了,儿子会喊姨却不会喊爸,忒丢人了吧!赶紧抢过儿子,哄他喊爸爸。 周悦乐见状抖肩笑着对禾薇说:“他教好几次了,包包就是不睬他,急了就发bu的音,口水糊他一脸,哈哈哈……” 这是亲妈吗?不,这是亲老婆吗? 顾绪幽怨地瞪了老婆一眼:“你就不能给我留几分面子。” 周悦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薇薇他们跟前讲什么面子。” “面子,好次,不好次。”小笼包适时蹦出几句软萌的稚语。 大伙儿哈哈大笑,就连顾绪也忍不住摇头失笑,在儿子头上秃噜了一把,真是被这小家伙打败了。 为了庆祝小笼包会说话,顾绪决定带着老婆、孩子上微农场玩一天。 这个决定不光禾薇两个不解,就连周悦乐也没搞懂,“庆祝干啥跑农场那么远?珍味馆里订个包厢不是挺好?” 顾绪很:“激发咱儿子说话的不是柿子、枣子引起的话题吗?当然要实地去感谢一番了。你去寺庙求菩萨,事后是不是要还愿?一个道理嘛!” “这什么理啊。”周悦乐哭笑不得。不过儿子会说话了大家都开心,上哪儿庆祝不是问题。 回头和家人一说,全都拍手称赞。 于是,趁着八月底相对比较凉爽,一行人出发去微农场了。 正好,贺老爷子喊着要给老魏办几桌认亲酒,凑一块儿办了。 老魏又曾是赵学章的部下,别的人可以不喊,赵部长必须得来。赵部长一来,特行队一帮没出任务的小年轻也哗啦一下跑来凑热闹了。都想看看他们贺队的媳妇到底长啥样,咋就有能把冷面神给降得服服帖帖的呢。 这么多人,大厨房里是肯定坐不下的了,屋外的话,晒谷场场地是够大,可桌椅板凳不够啊,最后,索性如了贺颂北的愿——集体烧烤大会,简称bbq。 大小蜂窝煤炉子都烧起来。 大炉子架上一摞蒸锅,一层蒸老冯带来的各类粤式点心,二层层蒸农场出品的番薯、土豆、芋艿、玉米等粗粮,底下还有杨婶做的发糕、窝窝头,总之绝对饿不着大家。 小一号的炉子架上炒锅做小龙虾。考虑到不是人人都会吃辣,所以先炒了一锅不辣的麻香虾,熟了腾到闲置的炖锅里,热锅添油再来一锅经典的香辣小龙虾,空气中立马飘满辣丝丝的香味。 炉子不远支起了一台用炭的烧烤架,只要能烤了吃的,管它山上跑的、地上蹦的、水里游的、土里长的,统统洗吧洗吧、切吧切吧,需要腌制的譬如禽肉类,得先放在各个不锈钢大餐盘里进行腌制,不需要腌制的譬如蔬菜瓜果,洗干净、掰或切成方便烧烤的片状,分门别类地装在干净的竹筐里,一批批地用竹签串起来,吃的时候撒点胡椒、孜然、辣椒粉之类的就行了。 晒谷场的东南角,架起一堆篝火,篝火上用三脚钢架支着一个浅浅的不锈钢大餐盘,盘中两条背部剖开的大草鱼。草鱼经过腌制并淋上香油在烧烤架上两面碳烤过,烤到两面焦黄酥脆才放到餐盘上篝火炖煮,浅浅的鱼盘里,除了烤的喷香的草鱼、浓郁的汤汁,还有切片的青瓜、萝卜、藕片、番茄、蘑菇等佐料,随着汤汁烧开,香飘数里不是夸张。 篝火旁的水泥地上,脚盆大的白瓷盆里还有几只腌制好并在肚子里塞了葱白、香菇的肥土鸡,等鱼烤好,就把这鸡架上去翻烤。 除了烧烤,杨婶还准备了其他小菜,等客人来的差不多了,让人把大厨房里的长餐桌抬到外面,一一摆上适合烧烤吃的凉菜,有时令的卤花生、拍黄瓜、炸茄盒、香菜拌干丝、糖醋萝卜、泡椒凤爪、白糖番茄、醋溜白菜、虎皮鸡蛋、熏鱼片、咸鱼干等等,摆了满满一大桌。 酒水除了米酒、冰啤外,还有一锅事先煮好冰镇了的绿豆百合汤,最适合配烧烤吃。当然,不喜饮酒、也不爱喝绿豆汤的,凉茶管够。 农场里的工作人员,除了杨婶俩口子和老魏一起的退伍军人外,其他人帮着摆好bbq所需的家什、洗好菜、腌好肉,打了饭回各自宿舍休息去了。 串菜、翻烤什么的就需要客人们自己上手了,不然光吃不干哪还叫bbq啊。 禾薇的任务是照看小笼包。哦,对,还得看着老爷子,免得他偷酒喝。囧。 天色暗下来,蚊子也多了,未免白胖的小笼包招蚊子咬,禾薇在他的衣服背上添了个驱蚊小香囊,又在他专属的婴童推车里挂了个塞有薰衣草香包的小套娃,然后放下挡蚊的薄纱帐,有了三重防蚊妙招,禾薇放心地推着他绕晒谷场兜了一圈,除了给角角落落燃上蚊香、摆上驱虫绿植,还往篝火堆里添了把干枯的艾草。燃着后的艾草散发出的熏香,驱虫效果特别好。 搞定这个事,禾薇洗干净手,回头发现小包子扯开了挡蚊的纱帐,挥舞着莲藕般圆乎乎的小胖胳膊,“姨姨”地要她抱。 禾薇便只好抱着小包子,拿上他专用的吃饭家伙,准备喂他吃点土豆泥和胡萝卜汁。 胡萝卜汁是她让杨婶帮忙煮的,胡萝卜切成丁在汤锅里加水煮到胡萝卜软化为止,滗出来的汤汁放凉后灌到奶瓶里当水喂给小笼包喝。 “包包想不想喝?”禾薇晃了晃装有胡萝卜汁的奶瓶问小包子。 “喝,喝。”包包直扑她手上的奶瓶。 禾薇差点抱不住他,“不急啊,姨姨找个地方坐下来喂你。还有香喷喷的土豆泥呢,再等一会会儿啊。” 禾薇正要抱着包包去餐桌边喂食,那儿有好几条原木长凳,而且离桌子近,有地方给她腾手搁东西。不想看到了两位偷摸喝酒的老人。其中一个是贺老爷子不解释,另一个是小笼包的太爷爷。 酒是贺老爷子从家里偷偷带来的52度五粮液。 “你说咱们这年纪喝点小酒算个啥,什么三高、四高的,老头子我身体好得很!成天叮咛我这不准喝、那不准喝、啥都不喝的我才要三高咧。” “可不是,喝点酒管东管西的,又不喝他们的……” 禾薇听得哭笑不得,劝他们别喝吧,这都在抱怨儿孙不给酒喝、日子过得没滋没味了,可放任他们喝吧,又担心他们的身体,最后还是走过去劝了两句:“爷爷,今儿个高兴,适量喝点小酒当怡情了,可酒精摄入多了总归多身体有害,碗里的喝完仅够了,别再添了哦。” 两位老爷子被抓包,老脸羞赧。 一个清清嗓门说:“那你别跟阿擎说。”贺老爷子最怕大孙子板脸管教了。 另一个接过白胖可爱的曾孙子,喂他吃了几勺禾薇拿勺背碾碎又添了点番茄汁的土豆泥,又喂他喝了40ml的胡萝卜汁,看宝贝曾孙吃饱了,停下来岔开话题问:“我刚听到赵学章在跟阿擎说伤愈后归队的事,怎么?阿擎还要回特行队?不是说退了吗?” 贺老爷子顿了顿,神色略有几分古怪:“是退了啊,六月份的时候交接都去办好了,没道理再回去啊。” 两位说完,齐刷刷地看禾薇,好像她一定知道似的。 禾薇眨眨眼:“贺大哥没跟我说还要回特行队。” “没说不代表不去啊,姓赵那家伙可狡猾了,老是跟我们军部抢人才,偏每次都快那么一脚,这次要不是……哎丫头你快去找阿擎问问,迟了难保他又被姓赵的拐去了……” “对对对,阿擎受过那么重的伤,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回特行队,薇薇你赶紧去问问,到底咋回事儿。” 禾薇只得抱着小笼包去找某人求证归队的情况。 两位老人贼贼地相视一笑,飞快地拿出藏在桌底下的五粮液,给彼此的汤碗添满,嘶溜一口干掉半杯:“好酒!” 那厢,贺擎东确实和赵学章在一起,一个蹲在柳树下的石墩上神色慵懒地把玩着手里的柳条;另一个背倚着树干吧嗒吧嗒抽烟,烟头处的明火随着天色渐暗显得异常明显。 “还是你小子有魄力!”赵部长一支烟抽完,捻着烟头感慨道,“换我在你这个年纪,肯定选别墅。桃花源的别墅,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分一杯羹,你倒好,三言两语就给放弃了。啧!你确定跟你小媳妇商量过了?别到时候我这边把你名额划掉了,你那边又说反悔了?” “不会。”贺擎东甩着手里的柳条儿,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就是薇薇说不要的。” “怎么可能!”赵学章一脸见鬼的表情,自觉嗓门大了点,引来各方注意了,赶紧下压几度,凑近了问,“你是不是听错了?” 贺擎东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你说我会不会听错?” “可没道理啊。” 赵部长依然不怎么相信。像他那婆娘,得知他有一半的条件符合桃花源别墅的申请资格(满一定年限嘛,这太简单了),使劲怂恿他想办法挣个一等功回来,这样全家就能不花一分钱住上价值千万的桃花源别墅了。 赵学章当时被气乐了,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当一等功那么容易得?国安上上下下那么多在编人员,符合这项条件的才几个?且基本都出自特行队,这说明啥?一等功荣誉那绝壁是用鲜血和生命拼来的奖章。 话不多说,直接甩给婆娘两个选择:一,老子转去特行队,拼死挣个一等功回来,残了死了你别管;二,老老实实做你的部长夫人,别乱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部长夫人被吓狠了,嘤嘤嘤地哭了一场,倒是没再提桃花源别墅的事。 所以赵部长才这么滴不敢置信。看着得力部下那稀有碍眼的笑,赵部长觉得哪个环节肯定出错了。 “哪有女人不喜欢房子的?尤其是别墅,桃花源的别墅,你确定跟她讲清楚了?带她去实地看过了吗?看了要还说不喜欢,今儿个席面我埋单!” 说到这里,赵部长看到了得力部下丢来的鄙夷眼神,跳脚道:“哎你那什么表情?我知道都是你家农场产的,没花你一分钱,但可以照市面价结算的嘛,我还能赖了你不成……你就说你敢不敢打赌吧,带着你小媳妇去桃花源别墅溜一圈,看她怎么说。” 说曹操曹操到,赵部长眼尖地瞅到抱着小笼包朝这边走来的禾薇,赶紧挥手致意,“哎,小禾,来来来。”某人没说实话,他就问本尊,哼哼。(未完待续。) 第561章 好想看看这小俩口的脑袋构造 贺擎东也看到禾薇了,跳下石墩,上前两步接过禾薇怀里的胖小子,问:“他爹妈呢?怎么扔给你不管了?” 禾薇腼腆笑着和赵部长打了个招呼,然后回答道:“师傅在学烤串,顾老板……哦,在烤鱼那边和魏叔几个聊天。离篝火近了很热,我怕包包出汗。” “那就让他坐推车,抱着胳膊不酸吗?”贺擎东掂了掂手上的分量,好家伙!才九个月,估摸着有十来斤了吧,宝贝媳妇的胳膊都没他那两截莲藕粗。贺大少心疼媳妇,再不让她接手抱了。 “还好啦。坐车里他老把蚊帐扯开,我担心蚊子咬他,这娇皮嫩肉的,太容易遭罪了。”禾薇见贺擎东要抱,就拿出插手袋里的檀香折扇,给小笼包掸啊掸、扇啊扇。 河塘边蚊子多,虽然给小笼包背了香囊,但也有不怕药味儿的蚊子。 小笼包以为她是在和他玩,看到折扇底下那摇来晃去的迷你香囊扇坠,嗷嗷叫着老要扑过来抓。禾薇就只好软哝细语地跟他讲:“这是扇扇,赶害虫的扇扇,把虫虫都赶走,就不会来咬我们包包了。” 没一会儿,包包童鞋就学会说“扇扇”、“虫虫”了,只不过发音不是很准确。 赵学章看着他俩的互动,不禁打趣:“哎呀,对别人家的娃都这么好,以后有了自己的娃,不得宠翻天啊。” 禾薇的俏脸蓦地就红了。 贺擎东没理会犯抽的部长大人,拉起小媳妇说:“没别的事我们吃饭去了。” “怎么没别的事了?那事儿我还没敲定呢。来来来小禾,有个事我问问你,也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我觉得还是问过你意见比较妥当。” 禾薇下意识地看贺少将,见他只是安抚地笑笑,遂朝赵部长问:“什么事您说。” “这小子有跟你提过桃花源别墅的事吧?” 见禾薇点头,赵部长愕然了一下,又继续问:“他推掉别墅这事儿你也知道?” 禾薇又点点头:“嗯,他说喜欢的岗位达不到别墅的申请资格,那就算啦,总归还是岗位重要。别墅不就是住人的嘛,咱们又不是没地方住。” 赵部长愣了半晌,方才将视线缓缓移向贺擎东,朝他竖起大拇指:“我算是服了你们俩口子了。” 贺擎东笑而不语。 桃花源别墅市价千万起步,国安出于甜枣政策,拿到内部价后给任职满一定期限、立过一等功的在编人员预留了两套福利房。可想而知,竞争有多激烈。 虽然给出了两条硬杠子要求,尤其是一等功这一条,砍掉了绝大部分逐游的竞争者,可总归是僧多粥少。 贺擎东原本是最有资格申请的,但前提他得继续留任国安。 桃花源别墅虽有奖励的性质,但原则上仍属于职工福利房。你说你都不想为国安效力了,谁还给你这么好的福利待遇? 可贺擎东经过再三思考,决定伤愈后加入国安和军部各自抽出一部分培养人才联手组建的一支名为“猎鹰”的独立部队。 当初为独立团取名的事,国安、军部几个大佬还在联合会议上拍着桌板吵了一架,最后决定:国安方面若是推荐贺擎东任团长,军部没意见,但取名权得归他们。于是,在赵学章看来俗到家的“猎鹰团”就这么被军部几个老将军们划拳敲定了。 贺擎东收到部里给他的推荐信,决定接手。脑部的伤,注定他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样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但带队和训兵这两项任务还是有能力胜任的。 然而猎鹰团虽说是由两个职权部门联手组建的,但将来执行的任务目标却是两部门皆不宜出手的三不管地带。是以,进去的人将不再属于国安或军部任何一方,工资福利由财政部直接下拨。这么一来,自然享受不到国安内部的福利分房资格了。 哪怕一把手赵学章愿意私底下给他放水都没用,底下哪个人不睁大着眼睛盯着他? 这毕竟不是平常小几百的节日福利,私底下偷给谁一份也没人关注。 这是市面价值上千万的桃花源别墅,统共就那么两套,当初脑袋一热审批拿下的初衷,不就是为了激励在编人员为国安效力吗?这都要走的人了,还奖给他一套,底下还不炸翻天啊。 所以赵学章才纠结。一方面,猎鹰团团长乃他国安出去的人,这是他倍感骄傲的地方。可也意味着国安从此少了一员得力老将。赵学章不舍的心情八成能和“养大的娃给别人家做上门女婿去了”相媲美。 另一方面,去了猎鹰团,本来可以在国安享受到的福利待遇统统没有了,小的就算了,关键是那桃花源别墅,价值千万啊千万。像他在国安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如今都升上部长高位了,累计也没挣到过这么多。这家伙考虑都没有就给回绝了,还说他媳妇不需要。 去他娘的不需要!赵部长好想掰开这俩口子的脑袋,看看里头的构造是不是和常人不一样。 贺擎东若是知道赵学章心里这么想他,指定踹他一脚,管他是不是部长大人。谁说的他没有经过思考?相反,他做出这个决定,是花了整整三天、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 之所以选择猎鹰团,最大的原因不是能当独立团团长。说实话,以他立下的军功和现有的军衔,去军部当个军长都没人会反对。他看中的是领兵训练的教官一职,觉得这个岗位再适合自己不过。 若是留在国安,离开了特行队,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文职压根不是他的菜,让他成天打着领带、穿着西服、提着公文包朝九晚五地在国安大楼那装逼般的办公室里工作,那还不如解甲归田得了。 若是申调特行队总部训练新队员,离京都最近的训练驻地在保定偏北的县郊。他答应过老爷子今后留在京都工作,这不自打嘴巴么。 恰好,新成立的猎鹰团驻扎于微农场再往西的大京郊沙家营,团长兼一级教官的职务,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从京都市区出发前往驻地,走地面势必得经过微农场,届时,团里清闲的时候,还能来农场给小菜园锄个地、浇个水、放松放松心情;或是带小妮子来这儿小住两天不要太幸福。 但正如赵部长说的,女人对别墅的向往大大超乎男人的想象,也许让小妮子选,她会更希望自己留在国安,既能申请到桃花源别墅,又能打扮体面地在国安大楼里工作。 于是贺擎东找了个时间,正面、侧面地征求了一番小妮子的意见,哪知她想也没想,边飞针走线地做着睡衣,边说:“你喜欢哪个岗位就选哪个啊,别墅咱不去管它。谁知道是不是陷阱,那什么,我看新闻上常有报道,说哪家大公司又拿出一笔勾人的福利鞭策员工好好上班、恨不得八小时工作制能延长到十六小时,没准国安也是这么想的……” 他当时就乐了,抱着宝贝媳妇猛亲一通。 当然,小妮子的原话自然是不好对部长大人讲的,讲了那就得罪人了。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他家宝贝不是个局限于眼前利益的人,眼光长远着呢。 看着自豪之意明显流于言表的某人,再看看嗨皮地逗着小包子的禾薇,赵部长抽了抽嘴,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俩口子,他算是彻底服了! “成,既然你们是商量过的,那我就不多说了。小子,好好干!让军部那些老家伙们擦亮眼睛瞅瞅,咱们国安出去的人,岂是他们能比的?走!难得碰一块儿,找那几个小子一起喝一杯去。” 贺擎东瞥了眼欲言又止的小妮子,心下好笑,对赵部长说:“我就不喝了,等过几天做了复查再说。” 赵学章食指点点他,口型说了句“妻管严啊”,笑着去找特行队那帮跳脱的兔崽子们拼酒侃大山去了。 “走,肚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去。”贺擎东换了个胳膊抱小胖子,另一手正好牵媳妇,想到她刚抱着小胖子过来时蹙着眉,便问,“刚找我有事?” “嗯,爷爷他们担心你伤好了要回特行队,让我来问问。”禾薇偏头看他。 “爷爷?”贺擎东俊眉一挑,“怎么可能?我跟他商量过去留问题的,他赞成我去猎鹰,顾老也知道这个事,怎么可能会以为我还要回特行队?” “嘎?”这下禾薇也纳闷了,不由停住手里的动作。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两位老爷子所在的方向。 正好看到贺颂北在那儿跳脚:“爷爷!你已经干掉一瓶五粮液了!醉了我可扛不动你。” 老爷子打着酒嗝:“用得着你扛?老子自个儿走!呃——” 红果果的调虎离山计啊。 禾薇扶额。 回神发现扇子被小笼包夺去塞嘴里磨牙了,赶紧拿回来:“包包,这不能啃,嘴巴会痛的,而且也不卫生。来,姨姨抱你去喝水。” “我抱着,你去给他倒水吧。”贺大少哪里肯让媳妇儿受累,侧了下身子,没让她接过小胖子。 “那行,包包你乖乖地跟叔叔在一起,姨姨去拿水。”禾薇软声说完,又让贺擎东说在河边站着了,去晒谷场找个位子坐。 贺大少眼含笑意地收回视线,对怀里的小胖子说:“姨姨是不是很关心叔叔?”让他去找个位子坐,不是担心他累着是什么? 包包蹬了蹬小腿,淌着口水“咻咻”个不停。 贺擎东眉一挑,认真教他:“叔叔,不是咻咻,来,跟我念,叔。” “咻。” “叔。” “咻。” “……” “阿擎你干嘛?”围着烤鱼侃大山的顾绪终于看到自家儿子了,颠颠地凑过来,“你教我儿子念什么呢?” “来,给你爸听听,叔叔。” “咻咻。” 顾绪:“……”妈蛋!爹还不会喊,先会喊叔了,个不孝子! 小包子无辜地咬着手指,仰头看璀璨的星空。大人都好笨啊,他明明说的是“羞羞”。(未完待续。) 第562章 一起来种田 是夜,禾薇和贺擎东留宿在农场,没回市区。 怡薇居前那块小菜地还没看过呢,没两天就开学了,来回一趟也要费不少时间,禾薇便答应了贺擎东的提议,晚上住这儿,明天上午松土播种、吃过午饭再回贺宅。 贺颂北也想留这儿住几天,体验一番农家生活的日常,被贺凌西提溜着耳朵拖走了:“你傻啊,没见大哥想和大嫂温存嘛,你留下干什么?电灯泡?有你这么没眼力见的么。” 贺颂北想看老爷子留不留,老爷子留那他就有借口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了,陪爷爷嘛。可惜,今儿个老爷子犯错了,五粮液足足喝了一瓶,自知理亏,一整个晚上都在躲大孙子的眼刀,哪还敢说留下来住几天的话,小李一发动车子,他就乖乖上去了。 贺颂北见状,抽抽嘴。得,一向给力的联盟军今天自顾不暇,只好留待下次机会来农场蹭住了。 禾薇在众人或是促狭、或是调侃的目光中,陪着贺少将送走一拨拨客人。 回到晒谷场,自食其力的bbq圆满结束,大件的物品已被大伙儿安置妥当,留下的就是清洗和打扫工作。 杨婶麻利地扫着地说:“你们先去宿舍吧,那房间虽然打扫过一遍了,但造好后没住过人,可能还需要再拾掇拾掇。这儿我来,就几个盘子嘛,很快就好了。” 贺擎东坐上巡逻车,朝她招手:“过来。” 禾薇也就不客气了,谢过杨婶,带上自己的随身物品,坐上巡逻车去农场宿舍了。 宿舍是一座两进的三层四合院,每层十六个房间,光一进就有四十八个房间。而且每间住两个人,带一个独立卫生间。所以空房间留有不少。二进院目前除了一楼住着福利院派来种菜的两对老夫妻,二楼、三楼都还空着。 贺擎东便让老魏在二进三楼挑了间向阳套房。以后这间就留出来给他们住了,等怡薇居可以入住后再把钥匙还回去。 来到宿舍开了门,禾薇拉着他没让他马上开灯,而是放出了清洁机,把双人间的小套房彻彻底底清扫了一遍,这才开灯。 看着窗明几净的室内,贺擎东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外星球的产品,不是高科技三个字能阐述得了的了。 禾薇让他先去洗漱,她则把两人床上的席子用热水擦了两遍,然后又往床铺四周喷了点花露水,床头床尾挂上防蚊香囊,这样即使不点蚊香也不会有蚊子接近了。 被褥是新买的,虽然没有潮气,但因为没有洗过,禾薇也不敢直接睡。想到今后可能会三不五时过来住,索性把被子和床单都换了,床单换成空间里的毛巾毯,被子换成空间里的春秋蚕丝被。床上那两套新的,被她如数塞回被袋、放入衣柜。以后天冷了可以添盖。 两人轮流洗漱完毕躺上床。床是有两张没错,可贺大少怎么可能放着软玉温香不要、要那孤枕独眠呢?这不找虐么。自然是抱着小妮子同床共枕了。 禾薇已经拿他没辙了。只能说他在这件事上就是个抖张的时候冲凉水澡很虐身,却偏偏乐此不疲。 “嗯……别闹了,睡吧,明天不是说要早起去给菜地松土吗?顾老板还说让我帮他们家那块地也松松。” “他想得美!” “……你美够了吗?” “不够,再亲几口。” “……” 贺家所在的军区大院因为不允许房租、出入人员简单,绿化面积较大,管理上相比其他住宅区严格得多,因而算得上是比较安静的居所了,可依然比不上地处京郊的微农场。 农场的早上,那才真叫幽静、安宁。 晨起洗漱完毕,禾薇在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中走出房间,站在向阳的走廊上,迎着绚丽的朝霞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选了几个站立式瑜伽动作舒展四肢。一会儿还得下地种菜呢,可得把筋骨拉一拉,不然明天爬起来该酸痛了。 八月底的京都,早晚能明显感觉到秋天的凉意了,可到了中午有时又会觉得夏天还没完全离开。 禾薇在米白收腰的碎花衬衫外面披了件奶绿的薄羊绒外套,下身是浅灰的棉质九分铅笔裤,脚蹬白色的休闲运动鞋,鞋面是网状的。早上这么穿不觉得冷,中午热了把外套脱掉,也不会觉得热。 昨天来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会在这儿宿夜,因此换洗衣物包括睡衣都是贺擎东准备的,还极其体贴地给她在衣服袋里放了一包护垫。 长期用护垫据说对女生的私|密处不利反害,不用又担心大姨妈突然来临猝不及防,因此她习惯在大姨妈造访的日子前后几天用护垫。这个月的大姨妈刚走,她确实在使用护垫。没想到这么个小习惯都被他发现了,还淡定自若地给她备护垫,囧了她半天。不过囧归囧,心里还是蛮感动的。 贺擎东洗漱完从房里出来,见小妮子单脚站立、双臂后伸抱着另一只脚、微仰头望着天际的白云,显然是在练瑜伽,本不想打扰她,但走近了发现她其实是在发呆,不禁伸手在她鼻尖刮了刮:“想什么呢?给你泡的蜂蜜水怎么没喝完?” “喝了,但喝不下那么多,剩下的赏你啦。”禾薇收势换脚,俏皮地说。 贺擎东也不介意,回房把蜂蜜水喝了、把玻璃杯洗了,拿上外套出来说:“走吧,吃早饭去。” 宿舍区也有个灶房,在一进院的一楼最东间,方便工作人员肚子饿了做夜宵,但食材什么的都得自己备。 贺擎东没带她在这儿吃,不说米面什么的都没带,菜还得去地里摘,拿什么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他还不是巧妇,直接带她去大厨房蹭杨婶的手艺。 杨婶知道东家小俩口昨晚宿在这里,因此今早特地多备了几样吃食,都是她的拿手活,什么香葱鸡蛋煎饼、玉米鸡肉锅贴、多种馅料的卷饼、秘制炸酱面等,看到禾薇食指大动。 杨婶给他俩盛了两碗金丝老南瓜小米粥过来,笑着说:“昨晚忘了问你们早上喜欢吃什么,就干的汤的都做了些,也不知合不合你们口味。” “这些都喜欢吃的,谢谢杨婶。” “谢什么呀,都是我应该做的。”杨婶撩起围裙擦着手,笑眯眯地说,“那你们慢吃,吃完放着别动,我会来收的。我听老杨说,你们等下要去那块地里种东西,要不喊老杨一块儿去?有啥粗活也好交代他来做。” 杨婶看他俩不像是会下地的,一个细胳膊细腿,扛不扛得动锄头、铁锹都两说;另一个身材是很壮硕啦,可第一次来农场,拿着个锄头翻地差点没把自己脚趾头给铲了,杨婶就知道,这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这样的两人组合,怎么放心让他们去种菜嘛,别把菜籽给糟蹋咯。 禾薇却以为杨婶只是客气,忙说:“不用的杨婶,我们有两个人呢,那么小一块地,我们能搞定的。” 贺擎东也一脸赞同地点头。 能不赞同么,多个老杨,就不是二人世界、不是夫妻双双把地种了好伐。 再者,那块地里的产出主要是给小妮子吃的,怎么能假他人之手呢?种的好或是种的孬,都是他要操心的。若是一直都靠工作人员帮忙,那单独开一块地出来就没意义了。 何况这阵子他下工夫学了几招种地的技巧,简单的应付已经会了,自然不需要老杨这盏电灯泡来发光发热。 于是,小俩口信心十足地扒完早餐,带上一早就备好的菜籽、花种以及种菜所需的农具,坐巡逻车去怡薇居跟前那块菜地了。 杨婶看着两人说说笑笑远去的背影,免不了一阵担忧。那块地少说也有百来方,这一上午,得祸祸多少菜种哟。 禾薇两人来到菜地。前天下午刚下过一场雷阵雨,因此土壤不是很干,省却了两人浇水的工夫。 贺擎东担心小妮子下地做农活手里起泡长茧,就给她带了一副白色针织的劳保手套,又见太阳开起来了,往她头上戴了顶轻便的大沿帽,并只让她负责捡遗留在地里的碎石和杂草,松土的任务归他。 禾薇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见地里确实有他说的不适合菜苗生长的石块和杂草,她若不捡,等下还得由他来,于是同意了他的安排。 两人分工合作,效率还是挺快的。 不到一个小时,就把整块菜地松了一遍土、又把地里的杂草、碎石捡干净了。 “贺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地的土壤颜色要比上次来的深?”禾薇因为蹲在地上,离土壤近,观察的也仔细,总觉得这地有点接近游戏农场里的黑土地。 贺擎东听她这么说,蹲下身,抓了把刚刚松过的土,在手心里摩挲了一下,又捻了点田垄边的土,两者做了一番比较,得出结论:“确实要来得深点。” 莫非这就是那培养液的效果? 两人对视了一眼。 “这事先别和人说。”贺擎东想了下叮嘱道,“回头我带点农场里不同的土壤都去检测一下,看看有什么区别。” “好。”禾薇不用他交代也知道这事不宜声张。 倘若她手里的培养液够多,大不了把整座农场里的地都做一番改良。 可惜培养液就这么一瓶,全部稀释了也就够十亩地使用的。就这还几乎耗尽她全部的农场币,想再兑换一瓶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还不是因为你太懒了,什么都丢给洁伊丝,以为把外头的作物丢进来就成了,怎么不丢几个人进来劳作?看把本君的洁伊丝累的……本君怎么会有你这么懒散的宿主!】 禾薇:我哪儿懒散了,没见我天天都好忙。 【忙着谈情说爱么?那倒是。】 禾薇:…… 打从和系统绑定起,她就没有战胜过系统这张毒舌嘴的时候。 说不过就保持沉默,这招她很熟。虽然说出去挺丢脸,但好用就行。 果然,没一会儿,系统语气讪讪地冒泡搭腔了:【其实你也挺努力了,真的,本君还没见过比你更努力的地球宿主。】因为她是第一个,说不定也是唯一一个。 禾薇噗嗤笑了。 “傻笑什么?”贺擎东松完土,拿来要种的种子,朝禾薇招招手:“过来看,先种哪些?” 禾薇心情超好地蹦到他身边。 这些种子里有他们自己买的,也有田庄工作人员预留在仓库的。 两人一个挖坑、一个抛种,一块地、一块地地种过去。 禾薇觉得脸上有点痒,抬起胳膊蹭蹭脸颊,看到杨婶的丈夫老杨站在篱笆外,便笑着招呼了一声:“杨叔。” “哎。”老杨似乎有点脸红,憨厚地挠挠头,想到有个事正要找东家定夺,边说:“东家,荷花池挖好了,你看是不是要挖条沟渠,到时连着鱼塘?” 贺擎东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说:“挖吧,不过地势注意点,西高东低,山溪引下来的水先入荷花池再去鱼塘,别反了。” “哎,那我跟他们说去,你们忙。” 老杨走后,禾薇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挖沟渠?荷花池和鱼塘不连起来不行么?” “鱼塘有换水口,荷花池除了山溪注入,没有出水口。”贺擎东简略解释。 鱼塘的水来源,一是雨水,二是林秀山下来的溪流,三是地下水。至于出水,别看鱼塘四面环田,其实晒谷场南面有个底下管道,一路连通外面的河道,而且铺的时候刻意倾斜,河塘水满到一定高度会自发流出去,外头河道满水不会倒灌进来。 如今,荷花池也准备这么设计。不过打算改暗为明,直接挖条小河,上头架桥。 禾薇听他这么说,恍悟地点头:“没有换水口的池塘那就是死水了,水容易变质是不是?” “嗯。”贺擎东笑着拧了一把她的鼻尖,“聪明。” 禾薇被他夸的红了耳根,嗔睨道:“干活吧!不是说午饭前要收工的?”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继续埋头挖坑抛种。(未完待续。) 第563章 寿辰上的打脸 那厢,老杨从荷花池回来,站在大厨房外的水龙头前洗手冲脚,杨婶举着锅铲出来问:“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去帮东家的吗?还是种好了都回来了?东家他们呢?” “啊,我看他俩种的还行,就没说。”老杨搓着泥泞的大脚板子说。 “哎呀你个死老头,他俩谁是下地的料啊,让你去帮忙你倒好,兜一圈就回来了。这种的好不好的哪是眼睛看看就看得出来的?到时候一颗芽都不冒,看你懊恼不?” “东家不是今儿傍晚就回去了吗?我过两天再去瞅瞅,要实在不行,重新种一遍也来得及。” “你晓得东家种的都是啥?” “那菜种长啥样我还能认不出来?”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那些种子都闷坏闷死了不是浪费了?” “……”老杨沉默是金,谁让他说不过媳妇呢。 过了几天,他记着东家走之前说的,帮忙去地里浇水,发现有些坑出芽了有些依然没反应,不过想来和种的内容有关,也不着急。 又过了几天,他再去那菜地,发现每个坑都冒芽了,长势还挺喜人,浇完水乐呵呵地回来跟他媳妇汇报:“还说东家不会种地,你倒是去瞅瞅,那芽冒的可好了,不比老金他们种的差。” 杨婶一脸的不相信:“你别唬我,东家头一天来,翻地还差点砸到他自己脚背,东家夫人也说没下过地。你不会是重种了一遍,故意蒙我说是东家他们种的吧?” “我蒙你干啥?”老杨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学雷锋,做好事还不留名。再说了,留种的仓库钥匙在老金那儿,他想偷偷帮忙重种一遍,没种子不也没辙? 这厢老杨正说那小菜地里的菜长得好,那厢禾薇坐在兄长的车上,也在说微农场里种菜的事。 禾曦冬压根不信妹妹还会种地,不过听她说的有模有样的,笑着道:“行,那下回去尝尝你种的菜,花嘛给我移两盆,我带寝室里养着,是驱蚊的吧?” “都有,种了七八种呢。驱蚊效果好的有红花除虫菊和天竺葵;郁金香、旱金莲、玫瑰、芍药也种了,你喜欢哪个?” 禾曦冬听得乐了。瞧这口气,好像种子播下去肯定能长成似的。不过他还是配合地说:“每样都给我来一盆咋样?” “没问题!” “那我就等着妹妹送我的花啦。” 兄妹俩一路说笑,很快就到了老爷子过寿的珍味馆。 今儿个珍味馆被老贺家包场了,一楼宴客,二楼给宾客们休息。 禾薇送老爷子的“青山不老松”炕屏由顾绪顺路先一步带去寿宴现场了,禾曦冬准备的贺礼是一盒茶叶。 暑假期间跟着他师傅各地鉴宝、淘宝,在武夷淘得的好茶,一塌刮子才一斤半,半斤孝敬了师傅,半斤孝敬了老子,剩下半斤打算自己慢慢喝。 常听宝贝妹妹念叨喝茶的好处,他也打算附庸风雅一把,结果昨儿接到老爷子电话,邀他来吃生日饭,再三叮嘱不准提礼物上门,可真的来了哪有空手的道理。再说过去几年他老人家没少照拂自家,于是忍着肉痛,把仅剩的这盒茶叶提来祝寿了。 只是茶叶的包装是茶农自己整的,瞧着不怎么上档次,临时想找也没合适的,只好将就了。可就因为“衣装”这事儿,在珍味馆门口闹状况了。 主要是两人都没请帖,自己人嘛,要什么请帖,可迎宾小姐不知道啊,拦着兄妹俩问呢,门口几个抽烟的宾客就此奚落上了: “哟,来贺寿没请帖,该不会是来蹭吃蹭喝的吧?这年头啥千奇百怪的事没有?蹭饭也不稀奇了。” “也不能这么说,好歹人手里还提了盒茶叶。” “你在说笑吧?那茶叶一看就是低劣货,超市里买的吧,两百块到顶了。花一两百来吃顿人均上千的寿宴赚死了,何况还两人……” 随之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笑声。 禾曦冬脸色一沉,转身想找他们理论。特么敢说他手里的茶叶低劣,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不懂么?有本事他们也提一盒这样的茶叶来贺寿!肉痛不死他们! 禾薇赶紧拉住他,手里拨通了贺擎东的电话:“你没给我请帖,我和哥哥进不来。” 贺擎东早就心不在焉地在看手表了,一接到小妮子电话,大步出来迎接。 “怎么回事?”看到兄妹俩,贺擎东先朝大舅子打了个招呼,然后握住小妮子的手,黑着脸问迎宾小姐,“敢情我之前白和你们经理打招呼了,问我媳妇要请帖?你们的脸可真大。” 迎宾小姐紧张地快哭了:“抱、抱歉,经理是说了,可我们……” 她们哪里想到,眼前这么个清丽文静的小姑娘竟是贺家的大孙媳妇,同时也是珍味馆的股东之一。要是知道,借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拦着人家查请帖啊。 这时,领班经理匆匆回来了。说来也是巧了,她本来一直站门口接待宾客的,临时接到家里电话才不得不走开一下。哪晓得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前台就出状况了。 听跑去找她救场的服务员说了大概,再看到现场的情况,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拉过迎宾小姐向禾薇几人深鞠躬道歉。 “算了。”禾薇眼瞅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老爷子的寿诞,闹大就不好看了,顺着领班经理搭的台阶,拽拽贺擎东的手说,“她也是公事公办,没刻意为难我们,算了吧,爷爷该等急了,咱们进去再说。” 禾曦冬瞟了眼缩着脖子意图蒙混过关的几个宾客,自嘲地笑笑,说:“是啊,她就是问了一下请帖的事,态度还算可以啦,不像这几位大哥,不分青红皂白地笑话我和妹妹是来蹭饭的,还嫌我这寿礼价廉质劣,害我都不好意思进去献丑了,要不还是回去得了。不过走之前,我想弄个明白,我这五千块一两的野生大红袍都被他们嫌低劣,他们送老爷子的又是什么礼?能否让我开开眼界?”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不是嘱咐你不要备礼的么?怎么还破费?”偏贺大少还来了这么一句。 底下的哗声更响了。 从头围观到尾的知情人当即喷笑,妥妥滴打脸啊,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贺家什么要紧客人,要不然贺大少能是这么冷淡的表情?没准是哪方政要或是首长带来露脸的亲戚朋友,随个两千块的红包礼到顶了。 见人多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不知情人士就笑得更欢了,一看就知道贺大少站在哪一边,此时不帮更待何时,于是纷纷起哄: “五千块一两的茶叶都算低劣,那我也没脸献寿了。” “喂,那两个迎宾,赶紧地查查,这几位客人送的什么天材地宝,还是说一出手就八位数礼金?口气这么大!” “对!查查查查!让我等也开开眼界!” 被嘘的几个宾客苦着脸后悔不迭。 谁叫他们没管住自己的嘴呢,这下好了,把主人家给得罪了。哪怕那茶叶不是五千块一两,而是五十块,看贺大少的态度,也绝对是帮着那对兄妹的。自己这下死定了,削尖了脑袋好不容易拿到请帖来给贺老爷子贺寿,不就是想和贺家交好么,结果寿宴还没开场,倒先被自己给砸场了。 话又说回来,特么谁会在五千块一两的茶叶外头套这么个简陋的包装啊,这不明摆着让人质疑嘛。 可心里不管怎么想,眼下的确是他们错,于是唯唯诺诺地向禾曦冬道歉。 “我说你们几个怕什么。”几人中,为首的青年看着镇定多了,拦住他们不让道歉,还一脸愤慨地说:“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哪家茶叶店这么穷酸,五千块一两的茶叶用这样的包装?欺负我们没喝过茶吗?而且我们又没说错,在场来贺寿的,谁不是带着相称的礼来的?他们两个,一个两手空空、一个提了盒劣质包装的礼,难道还不容我们说几句?” 贺擎东挑眉看了说话人一眼,忽然问:“你是谁?” 说话人愣了愣,旋即以为贺擎东听进去了,想和他这个忠言逆耳的青年才俊交朋友呢,当即昂首挺胸地自我介绍:“我叫姚佳俊,毕业于京都理工大,去年考入国税局……” 谁他|妈想听这些,贺大少的脸色愈加冷了,打断对方的自说自话:“我不记得给姚家送过请帖。” 围观人群爆出一串嗤笑。 “原来他才是来蹭饭的呀,好意思说别人。” “这人脸皮真厚,没请帖来贺寿,那就低调点啊,这么嚣张生怕大伙儿不知道呢。” 就连先前和他一路的几个宾客也都往旁边挪了挪脚,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尼玛之前互相认识的时候,吹的好像他是贺家请来的贵客似的,搞半天连请帖都没有。跟这样的人称兄道弟、完了差点得罪主人家,真是日了狗了! 姚佳俊听到四周的窃窃私语,整个脸赫然变成调色盘,由青到红、再由红到黑,半晌,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地替自己辩解:“谁说我没请帖!没请帖我能进来?” “哦?你的请帖谁给的?”贺擎东绷着俊脸眯起眼。 若是a群那帮死党在场,必定叹一句:八百蹲逃不掉了。 可惜姚佳俊不知道贺大少发怒前的预兆,还在那儿理直气壮地说:“我代我姑父来的,我姑父是胡明国。” 他不信搬出胡家还震慑不了这些人。 “胡明国?”贺擎东嗤笑冷笑,“胡明国自己不来也就算了,派个虾兵蟹将过来算几个意思?”转头吩咐领班经理,“把他的礼退回去,请帖收回来。” 言外之意,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姚佳俊赫然白了脸色:“贺少,这没道理吧?请贴上又没说不能代。” “请贴上没说,我说了。”贺擎东冷眼睇着对方,面容冷峻地说,“我家的寿宴,我说了算。” 言毕,扫了眼围观的宾客,执起禾薇的手,郑重介绍:“这是我未婚妻,那是我大舅子,特来给老爷子贺寿的。”随后领着两人进去了。 门口一阵安静,静的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音。 良久,才有人低声谈论:“贺大少的未婚妻我见过,前不久徐家的婚礼她也来了。” “徐家的婚礼我没去,石家的我去了,当时贺老亲自领着人亮相的,不会错了。” “这还用说,贺老都认可了,摆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呵!居然还有那么不开眼的人,当着贺少的面奚落他媳妇,亏得贺少气量大,不跟他计较,换成我啊,直接丢出大门还是轻的……” “……” 姚佳俊晃了晃身子,脸色更难看了。 站他身边的人好心提点他:“且不说那茶叶是不是五千块一两,你把贺少得罪狠了确是事实,贺少没发落你、只是不让你进场,你该偷笑了。赶紧回去吧,以后说话做事多动动脑筋。” 姚佳俊听人这么劝,面上不显,心里鄙夷:发落?他想怎么发落?他有什么资格发落自己?不就是在特行队里混了几年、立了点功么?如今伤重退队,也没听说哪个单位接收了他。敢这么蛮横霸道地对自己,说到底,仗的还不是贺家的威名。有那样显赫的家世,换谁混不好?若是自己,肯定爬的比任何人都高,遇到刚刚那样的场合,哪里还用得着忍气吞声,直接一拳就过去了…… y|y地正起劲,寿宴厅里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激动地跑出来喊:“大家快来看啊,刚顾总带来的那座双面绣屏风,竟然出自贺老未过门的大孙媳妇的手!” “什么?那不就是刚刚那位……” “还有人指责她两手空空上门蹭饭呢,这下可真是打脸啪啪啪了。” “我去!要不要这么牛掰!刚那屏风我看了,没个十万恐怕买不到。” “十万?开什么玩笑!那屏风架的料作可是海南黄花梨,你当水曲柳在估价啊。” “……” 姚佳俊这下是真的臊得没地儿躲了,一把扯过迎宾送还的礼金、扔出口袋里的请帖,羞愤交织地逃离了现场。 不过没人嘲笑他,因为都涌去寿宴厅围观那座价值不菲的双面绣寿礼去了。(未完待续。) 第564章 借着寿诞赚一笔! 老爷子扶着炕屏的框,转了一圈又一圈,走路都带风,得意洋洋地向李老等人显摆: “咋样?我大孙媳妇送我的贺礼,够档次不?顾家小子说了,这屏风在毓绣阁卖的话,三十万起步。不过嘛,嘿嘿,价钱还在其次,关键是心意,心意!我大孙媳妇亲手绣的,你们哪个有我福气?哈哈哈……” 李老吹着胡子扯后腿:“要脸不?人家进门了不?信不信我让我老幺家的小子出马,分分钟把人抢过来做我家孙媳妇……” “李老头你有种试试!”贺老爷子炸毛了。 “试就试!不敢滴是孬种!”李老爷子傲娇地哼道,“看你再嘚瑟!再嘚瑟信不信我把这屏风扛去我家!” “这主意好!老李我支持你!” “老李我帮你扛,回头咱俩轮着欣赏,这个月搁你家、下个月搁我家……” 老李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中!参与扛的,一家轮一个月。” “你们够了啊。”贺老爷子气得直跳脚,张开手臂护住屏风:“当老子死了啊!” “哈哈哈哈……”郑老等人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差没笑岔气,“老李你们几个差不多就行了,别真的把人气出好歹,今儿个可是老贺大寿,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郑老虽退位多年,但余威犹在。他开口了,李老几个也就不再联手逗老爷子了。不过倒是都起心想找禾薇订个类似的屏风。 于是,继贺老爷子之后,身边往来宾客不断的当数禾薇了。 这个过来说:“小禾啊,啥时候给老头子我绣个屏风啊,跟老贺那个差不多的就行了,内容你定,多少钱你只管说,材料要是市面上弄不到,你告诉我,我来准备。” 那个过来说:“薇薇啊,你看我跟阿擎他爷爷是相交三十多年的老战友了,过两年轮到我七十大寿,给我也来幅青山不老松咋样?” 除了老爷子的战友一级,还有各家的老夫人、夫人,拉着她三句不离绣画、屏风。 禾薇推拒无力。可接受吧,这么多人的活,她得绣到猴年马月去。即便是一年出两幅,二十年里都不需要接其他活了。 好在有老爷子在,出面帮她挡掉了大部分人,推说大孙媳妇今年上高三,课业繁重,有需求的去毓绣阁订做,品质没差别。惟那五家,包括郑老、李老在内的和老爷子交情甚笃的老战友,因为老早就从老爷子口里显摆得知禾薇已被保送华大刺绣专业,所以高考这个借口发挥不了作用啦。 老爷子心虚地瞄了眼脸色越来越黑的大孙子,硬着头皮找大孙媳妇打商量:“那个薇薇啊,这五个的你看能不能接了?大小就照我这个来,价格定三十万一幅你看行不行?你放心!时间上随你安排,一年也好、两年也好,啥时候绣完啥时候给,不用太有压力。款子我让他们打你卡上,收到款子再开工。至于先给谁绣,这样,我让他们抽签决定……” 郑老几位不比其他人,一来和老爷子交情过硬,二来,禾薇心里清明,老爷子怕是在给她铺路。毕竟她以后也是要进这个圈子的,早点和圈内人士,尤其是具有话语权的人士打好交道,对她来说有益无害。 而且郑老几位早先就打过交道了,都是性格豪爽的性情中人,禾薇并不抵触给他们做绣屏。 于是点头道:“行,那爷爷你定了顺序告诉我,内容有要求的,也和我说一声。价钱方面,三十万多了,十万吧,因为底座是找毓绣阁加工的,不好讨价还价,绣画我就不收钱了,左右就费点工夫的事。” 老爷子哪肯让她出白工,大孙子的脸色已经够不好看的了,要是再让大孙媳妇做白工,以后休想收到大孙媳妇的孝敬了。 心虚地避开大孙子射来的眼刀,老爷子颠颠地跑去找郑老他们商量顺序的事了。 郑老因为身体缘故,平时几乎足不出户,更遑论参加这类热闹场合,今天也是念在和贺老爷子的交情才来的。因此,他排第一,谁也没意见,也不敢有意见。余下四个嘛,就没人肯让步了。 最后决定抓阄,结果李老点背,抓了个五,跑来找禾薇哭诉:“小禾啊,老头子我太倒霉啦,抓了个末尾,到时你可要照顾我啊,给我来幅大的,时间上慢点不要紧,价钱也不是问题,内容上一定要超过前面那几个老家伙,我等着你……喂喂喂,阿擎,你扶我上哪儿去?我还没跟你媳妇交代完呢,唉哟慢点走、慢点走……” 贺擎东把人扶回席位,回来表情臭臭地说:“李老今年七十三,你等他八十大寿了再送吧。” 当着他面跟他媳妇说“我等你”,真是好胆色!要不是看他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腿脚也不利索了,真想罚他八百蹲。 禾薇已经笑得说不出话了。吃醋的贺大少真可爱。 等私下独处的时候,贺擎东捏捏小妮子的脸,磨着牙道:“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我这是为谁啊,还不是担心你太累,你居然还笑。” “对不起啦。”禾薇胳膊环上他脖子,边笑边说,“你担心我我心里开心嘛,就像我担心你的时候,你心里肯定也会感到熨帖的对不对?” “算你有理。”贺大少鼻息哼哼。捏着她脸颊的手却温柔了起来,改而轻抚、摩挲。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累着,可爷爷不是说了吗?时间上由我安排,我有空绣几针、没空或是累了就不锈,不会有影响的。” “要不交给老顾,让他安排几个人绣,工钱咱们来出。”贺擎东想到了之前应付石渊和徐海洋的那一招。只要不让小妮子受累,钱不钱的他无所谓。 禾薇摇头表示不赞同:“既然答应郑老他们了,我不想食言而肥。何况时间上足够充裕,又不是来不及,你就让我慢慢绣吧。我今年要参加高级绣工技能考的,正需要练手,就算不给郑老他们绣,我也会另外找些复杂的绣样练手。现在这样,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吗?” 贺擎东见她拿定了主意,只好由她去,但要求她晚上不许刺绣,伤眼睛。白天刺绣,每隔四五十分钟必须起来活动一下。 禾薇都应了他。 于是,贺老爷子的七十大寿结束,禾薇一口气接了五份订单,且都是三十万起步的高额订单,李老那单因为要求大幅,主动给了五十万。 这不人还没回学校,银行到账的短信就接二连三地响起了。 禾曦冬算是彻底服了自家妹妹。只不过去吃顿了生日酒,就接了五单大生意,而且还都是“先到款、后发货”的卖方市场。让人想不羡慕都不行。 话又说回来,“薇薇,你啥时候刺绣水平这么高了?双面绣都会了?除了开始两年你常往毓绣阁跑,这几年也没见你去那儿了嘛。” 禾薇避开兄长疑惑的眼神,暗吐了吐舌,说:“那两年把基础功练扎实了,余下的自学就行了,其实想要学会怎么绣不难,难的是熟练和精湛,所以我有空就绣点小东西,常练手就不会生疏了。” “也是。”禾曦冬点点头,“像我师傅说的,学会怎么分辨真假古董很简单,难的是掌眼,理论的东西想要记住很简单,但要活络并准确运用到实物上,那就见仁见智了。像上回,我跟师傅在南城鬼市看到的一件珐琅彩九龙盘,那就太考验人眼力了……” 见兄长洋洋洒洒地说起鉴宝心得,不再围绕着她的刺绣水平打转,禾薇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565章 有对比才有差距 出席了一次寿宴,带回五件订单,且都是做屏风的双面绣,禾薇也是醉了。 不过正如她自己说的,为高级绣工证技能考练手呗。 其实认真绣的话,即使只是课余时间,一件也不需要两年那么久,三五个月差不多能搞定一幅了。老爷子那幅是她自己懒,想到了绣几针、无聊了绣几针,以至于拖了这么久才完工。 况且女校的课业压力不大,哪怕升高三了,依然施行双休,没补课、没辅导,课后作业也没其他学校那么疯狂。 不得不说,高中能在女校读,简直是生平之大幸。 不过,前提得是:不需要参加高考,不需要和其他学校的高三党一起组成高考大军挤那高难度的独木桥。 好在上得起南郊园女校的学生,家底不是一般的丰殷,早早就做好高中毕业出国的打算。 像禾薇这样来自小康家庭、奔着大学保送来的倒反而是少数。不,少数也多了,该说是凤毛麟角。 所以得知禾薇被保送华大刺绣专业,班上同学开心疯了。 谁说的女校学生个个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谁说的女校学生不靠家里的钱连文凭都弄不到一个? 睁大眼睛好好瞅瞅,咱们女校也有保送生,华大的哦! 不服的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结果不知谁,兴奋过头说了句:“刺绣啊,那是用手指的吧?那不还是四肢发达……” “头脑简单”四个字还没说,被其他女生蜂拥而上一顿胖揍。 “呆货!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造么!” “小呆就是小呆,关键时刻漏自己方的油,不揍不清醒!” “小呆,你服不服?” 被揍得眼冒金星的戴同学,晃着脑袋,囫囵道:“胡!我胡!” “胡你妹啊!你当打麻将呢!” “哈哈哈……” 日子就在上上课、绣绣画、不时和同学们快乐拌嘴、偶尔和伤愈归营的贺团长煲煲爱情电话粥中一天天过去了。 十一的时候,贺擎东把训练任务交给副团长,特地挪出四天假,陪禾薇兄妹俩回了趟清市。 岳父大人五十大寿,做毛脚女婿的哪能不出席?不仅出席,还代表贺家送上了一份丰厚的寿礼——福寿双喜的黑檀木茶盘和正宗紫砂的功夫茶具全套,把禾父开心的眼角都笑起褶子了。 不懂茶道不代表不喜欢精致的茶具,而且经过闺女这几年潜移默化的引导,禾父对茶的认识越来越精熟,看到好茶具,自然欢喜。不止一次地叮咛禾母:“阿擎送的东西,可要保管好咯,等别墅装修好了,我要摆到客厅茶几上的,来客人了我给他们泡茶。对了还有茶叶,儿子买的那半斤茶叶暂时不开封了,好茶配好器,就是不知道放上一年半载茶叶会不会转味……” 禾母被禾父的碎碎念打败了,回头找闺女吐槽:“以前还说我唠叨,你看你爸唠叨起来我都招架不住。” 禾薇听得笑咧了嘴。一家人和和乐乐的,真好。 禾父的五十大寿是在禾家埠办的,清市里来往的亲戚朋友,也就禾薇干妈一家、老吴俩口子还有就是付大姐他们。 不过黎明月得知禾薇十一回家给她爹祝寿,提前让赵世荣送来了贺礼,所以把他们一家三口(夫妻俩外加小包子)也请上了。 一行人分坐三部车,于十月一日、举国欢庆的喜日子当天直奔禾家埠。 可惜锦绣名苑的房子小了点,生日宴无论如何都铺排不开,老禾家的亲戚大部分又住在镇上,于是经禾二伯提议,索性在镇上租了个场地,又雇了厨子、洗菜工,热热闹闹办了八桌。 禾母九月底就给梅龙桥的娘家打电话了,邀请他们十月一号去禾家埠去生日宴,中午、晚上吃两顿,晚了就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可周家人嫌麻烦(主要恐怕是不想蚀出),推说抽不出空,家里的鸡鸭要喂、新的租客搬进来得有人看着、宝贝孙子在学跆拳道不好请假巴拉巴拉……总而言之,娘家人没一个愿意来。 禾母听后笑笑,也不生气,没气好生了,这么多年下来,早看穿娘家人的心思了。说到底不就是怕蚀出嘛。要是开辆面包车上门去接、接到家里好吃好喝的伺候、完了再开车送回去,最好不收礼反过来还给每人一大袋子回礼,那娘家人没一个会说抽不出时间。 梅龙桥那边最终一个人也没来。八桌席面每桌只坐十个人,空敞地客人们放开膀子大快朵颐。 当晚热闹到半夜,喝醉的禾父被禾大伯、禾二伯架着送回了家。 禾母带着一双出色的子女留下来给各家亲戚回礼。余下的菜挑干净的让侄子禾刚带回家,其他的都让洗菜工分了。桌椅板凳什么的都是厨子团队带来的,不需要他们操心。 禾家二老这次出了不少力,迎来送往、收礼回礼,精神劲好的连禾薇都自叹不如。 还是禾二伯娘在她耳边提点了几句,才晓得今儿是二老自去年年底禾美琴闹出那腌臜事以来,第一次开怀畅笑,这期间过的不知有多憋屈。 禾大伯娘因女儿的事心气不顺,动不动就迁怒二老;老爷子心里不痛快,嘴上愈加沉默,老太太却不是肯让步的主,大儿媳说话不中听,她就说的更不中听。 往年不住一块儿没觉得,如今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朝夕相处,挑出来的毛病一箩筐。这么一来,家里的气氛可想而知。尤其是台风天的时候,禾大伯娘只顾自己小家庭、不顾老人的做法伤透了二老的心,脸上有大半年没看到笑容了。 禾薇听后,心下止不住叹息。 但她并没头脑发热到让爹妈把二老接去清市安享晚年。早几年,二老对自家的冷漠,她可是记忆尤深。虽然近几年关系缓和了,逢年过节,自家会给二老送上一份合适的年礼,二老也会给她和兄长包一份不薄的压岁钱。但曾经有过的裂缝不会因为近几年的缓和而消弭于无形。而且说实话,缓和的基础是经济宽裕。要还是早几年那么困难,二老会对他们家另眼相看才怪。 何况当初拆迁安置的时候,老大家为了拿到二老名下的那套房产,主动签字画押一己担负给二老养老送终的义务,其他两个儿子逢年过节给点孝敬就算孝顺了。 她要是劝爹妈把二老接去清市,大伯娘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嘴上绝对不会念自家的好,相反还会对外说:喏,老三家钱多没地儿花,硬要揽下养老的活,我们也没办法。 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 禾薇不至于傻到给人创造这样的机会。 不过,之后去崇临吃青蟹倒是把二老捎去了。因为禾二伯一家也要去,自己开车,多载两个人没压力,就当是带二老出去兜风了。 禾美美也想跟,一方面是嘴馋,另一方面,回来又能多个谈资了。崇临的青蟹啊,那可是全国有名的。 今年因为台风的关系,崇临蟹的产量少得可怜,价格却呈反方向飙升,一度涨到四五百一斤,关键是有钱也未必能吃到正宗的野生货。 可禾老大店里生意忙,对崇临自驾游的兴趣不如在店里陪客户们侃大山来得浓。 禾老大不去,禾刚也说不去,没人开车,哪来的空位给禾美琴?哦,空位倒是有,毕竟贺迟风开来的是七座休旅车,赵世荣的座驾也是高大上的路虎越野,再加上禾薇家的车子,能舒舒服服地坐十七个人,目前尚余两个空位。 可禾母说了,回来的时候,他们直接从崇临回清市了。这一来一去,四天假期耗完了,接下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没那么多空闲再回禾家埠。 至于禾二伯的车子,坐五个人已是满额,超载可是要罚款的。 禾美美不禁失望,转头看二老,希望他们帮忙说几句,让三叔一家开车跑一趟禾家埠也好啊。 可二老这半年来对大孙囡失望透顶,见她吃瘪,竟意外地没开口帮腔。 禾美美眼巴巴地看着一溜车队驶出锦绣名苑,气得直跺脚。 “妈!你看爷奶都不疼我了,只管自己享福,都不帮我说句话。三叔也是,回来往禾家埠拐一下能累到哪儿去?什么上班、上学,全都是借口!” 禾大伯娘自然是帮女儿的,啐了口唾沫愤愤道:“可不是!仗着木器店赚了点钱,就开始下巴瞧人了。以前穷的叮当响的时候,还不是战战兢兢地要看我们家脸色。”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三家的经济赶超自己家了?禾大伯娘想不通。只知道这几年自家的风水一年不如一年。她求菩萨拜祖宗,几乎把禾家埠里里外外的大小庙宇全都被拜了个遍,香油钱不知捐出去多少,依旧没能压老三家一头。 “美美啊,你要争气,你哥现在也不跟我一条心了,肯定是你嫂子在背后撺掇,妈可全靠你了。这几天不出门也好,好好在家养养,过阵子妈带你去相个人,这桩婚事要是谈成了,你下半辈子不用愁了……” 禾美美虽然不喜她娘动不动就给她安排相亲,搞得好像她嫁不出去似的。可自从退了学,又不想委屈自己去工厂上班,成天懒在家里吃吃睡睡,不时被爷奶说教、出门被左邻右舍拿异样眼光看待,心里别提多烦躁了,如果有人娶她,且家里有钱有势,她自然是愿意的,年纪大点就大点吧,不是说老男人更疼小媳妇么。于是乖乖跟她娘回家喝这个、补那个的美容养颜去了。 谁知刚到家,禾大伯娘就接到说媒小姐妹的电话,说是谈好的那户人家反口了,手里也没别的合适对象,让禾大伯娘耐心再等等。 禾大伯娘抓着话筒急急问:“咋就反口了呢?明明说好了的,我们家美美除了学历,别的什么都好,你……” “唉哟,凭咱俩的交情,我还能不帮着你说话啊,实在是对方……这么跟你说吧,对方似乎是找人打听过你们家美美的底,这才改口说不见了。” “打听我家美美的底?什么底?我家美美清白着呢,能有什么底!”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你家美美进过派出所什么的,哎呀你也别往心里去,没准就是人家随便找的托辞,有钱人就这样,今儿个说的好好的,明儿个就反悔。我劝了她半天,嘴巴皮都说干了,也没劝动她改主意……不过你别着急,你闺女年纪不大,出落得又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对象?暂且等几天,我这儿一有好消息就先考虑你啊……” 挂了电话,禾大伯娘唉声叹气地歪在沙发上,连做中饭的力气都没了。 禾美美贴着新买的海藻泥面膜走进来,问:“妈,刚谁来的电话呀?” 禾大伯娘有气无力地道:“吹了,你那相亲吹了。” “怎么就吹了?不是说好过两天见面的吗?”禾美美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嫁个年纪有点大、但家底却顶好的老男人,搞半天吹了,不由气呼呼地问,“到底咋回事啊?莫名其妙说吹就吹?这也太不靠谱了吧,谁给做的媒啊?” 禾大伯娘没空搭理女儿的质问,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肯定出在西山派出所那边,那叫什么王超的,一度跟老三家走的很近,还有那开茶庄的章家,据说还送老三家茶叶,没准就是他们泄的底。 禾美美听她娘这么猜测,把火气全撒在了禾薇头上:“都怪禾薇那个小贱|胚!她要不报警,我会在派出所留案底么!不留案底,我会被学校劝退么!不被劝退,说不定哪个剧组来我们学校选角我又能被选上了……” “现在说这些有屁用!你个死丫头当初要不干偷鸡摸狗的事,能搞成现在这样?”禾大伯娘也火了,反手给了女儿一巴掌,手心黏了一掌的海藻泥。 禾美美的脸上缺了一块,看上去可渗人了,捂着脸放声大哭:“你打我干嘛!要怪就怪禾薇那小贱|胚!都是她害的,全赖她全赖她全赖她!!!”(未完待续。) 第566章 扬眉吐气换人做 刚抵达崇临的禾薇,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 “不会是感冒了吧?”贺擎东给她********,“湖边风大,多穿件衣服。” 禾薇吸吸鼻子:“没觉得冷啊,怎么打这么多喷嚏。”不过贺少将这么体贴,她也没好意思拒绝,嗨皮地接受了他的外套。 一行人在崇临最有名的蟹湖边找了个口碑不错的三星旅馆下榻后,开始了美味青蟹的饕餮之旅。 许是刚经历过一场严重的天灾,崇临对外来游客那是相当滴热情,巴不得你们把这儿当成家、天天住这儿消费。 崇临本地,青蟹的价格也并不便宜,至少禾母是这么认为的。一百多一斤,渔码头的梭子蟹能吃四五斤了。可这个价钱,搁海城或是别的城市,只够堪堪买一只不怎么肥的青蟹,在这儿却能吃到五六只,且只只肥的流油。 禾母往吃得正欢的儿子头上一秃噜:“光比蟹的价格,咋不说油费、旅馆费?这些加起来,五六百一斤都打不住。” “哎呀妈,这是自驾游,旅游的一种好么,不是光吃蟹,还要赏景的,你看这湖景多美啊、空气多清新啊。有空还能去逛逛崇临的百货大楼,据说台风后一直都在搞促销,说不定清市卖三四百的秋衫,这儿只要一两百,多买几件不就把油费值回来了?” 禾母一听也是,当下说吃过午饭就去逛崇临的百货大楼。 许惠香和黎明月笑着说一道去,没有孙子拖累的付大姐也被促销两字诱得心痒痒。 于是,午后的行程分了三拨:一拨是禾母为首的妇女血拼团;一拨是禾薇小俩口的情侣团——提着事先准备的伴手礼、打算去那十户困难家庭的代表周若蕾家看看;余下的人都是游湖团的成员,包括禾家二老,包括怀孕的老吴媳妇,都心情极好地跟着大伙儿走走停停。完了还租了两艘手划船,比赛看谁划得快,输了的队伍晚上请大伙儿吃蟹宴。 禾薇两人循着周若蕾留在信封上的地址,又问了几个路人,终于找到了她的家。 台风把周若蕾原有的家给毁了,如今一家三口和其他困难户一起,住在政府提供的廉租房里。所谓廉租房,顾名思义,房租很低,但相对的,房子也简陋。 统共不到二十平米的面积,被隔成了三间,一间住母女俩,一间住周若蕾读大学的哥哥,另一间厨房兼餐厅。盥洗室是一层楼的住户共用的。 禾薇跨进廉租房院门的时候,周若蕾正跟楼里的几个小伙伴玩跳皮筋:“小皮球、夹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看到打扮截然不同于廉租房住户的禾薇和贺擎东,周若蕾眨着大眼睛好奇地停下来问:“请问你们找谁呀?” 周若蕾收到禾薇来信的时候,举着信笺兴奋地满大楼跑了一圈,逮着小伙伴就说: “看!帮助我们家的大姐姐给我来信了!” “大姐姐还说十一要来崇临看我呢。” “你们说我准备什么礼物送她好?千纸鹤?还是幸运星?” 最终,周若蕾花了一个月时间,叠了三个玻璃罐的彩色幸运星。 玻璃罐是家里翻出来的米酒坛子,下底大、瓶口小,装上一块钱三大张的光面彩纸叠就的幸运星,再塞上木质的红酒瓶塞、系上她那妈妈巧手编的麻绳花结,立马变身成一份像模像样的礼物了。 临近十一,她把三个玻璃罐子擦了又擦、掸了又掸,左邻右舍见状,忍不住和周母说:“你家蕾蕾魔障了啊,人家随便荡荡的话也能信?你也是,不劝着你家蕾蕾看开点,还帮着她瞎折腾。到时人家要是不来,看她怎么失望……” 周母笑着说:“孩子爱折腾的就随她去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来也没事儿,蕾蕾说了,到时找个快递寄过去。” 邻居见母女俩都这样,撇嘴摇头,表示无法理解。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等着吧,看十一期间有没有人来看你们。 没想到,十一长假第二天,禾薇真的兑现承诺上门了,手里提着礼盒,有京都的特产、也有清市的小吃。 周若蕾激动得小脸红扑扑,同手同脚地将人迎到自己家,扯着嗓门朝屋里喊:“妈!妈!小禾姐姐来看我们了耶!” 周母惊讶地从里屋迎出来,双手撂着围裙,说话语无伦次的,还没她女儿来得镇定。紧张地陪着禾薇聊了几句,在厨房里忙开了,泡汤水、煮鸡蛋。 周若蕾则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三罐幸运星,献宝似地呈给禾薇。 禾薇没推辞,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套精美的日记本,还有一支耐用型的钢笔送给周若蕾。把小姑娘激动地眼眶都红了。 周母端上溏心蛋,感激又难为情地说:“家里没什么东西能感谢你们,孩子就叠了几罐星星,说是能保佑人平安幸运的。你看你们,上次帮忙解决了俩孩子的学费问题,这次来又这么破费,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禾薇摇摇头,笑着宽慰了几句,岔开话题问:“蕾蕾的学校离家远吗?平时上学需要接送吗?” 周母抹掉眼角的湿润,如实回道:“不远不远,就在廉租房旁边,上下学都是她和楼里的孩子结伴走的,蕾蕾她哥去京都念书了,平时就我们娘俩,我在附近的农贸市场租了个摊位给人缝补,早上五点就要出门的,下午倒是有时间,接点手工活在家做一点是一点……” 周母说着说着,话匣子打开了,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针线活,做了起来。 禾薇看她动作麻利,顺嘴问:“婶子以前做过裁缝?” “是啊,年轻的时候跟着村里的老裁缝做过几年,不过如今这年头,很少有人喜欢买布找裁缝做了,城里头的裁缝店生意也马马虎虎,我去问了几家,没人愿意雇小工,自己单干又没那个本钱……” 禾薇心里一动,二姐不是找了几个裁缝给福利院的老人、孩子做衣裳吗,可京都的裁缝不仅要价高,态度还傲慢,把二姐火的直说要解雇了他们。 若是找周母这样的家庭困难的巧手主妇来做,还能帮衬她们一把,再好不过。可惜路实在远了点,总不能把布料寄过来,把各人的尺码也报过来,等周母做好了再寄回去?这一来一去消耗的快递费,八成能给孩子们再买一套新衣服穿了。 贺擎东看穿禾薇纠结的心思,捏捏她手背提议:“可以把人聘去福利院。” 禾薇斜睨他一眼:“说得轻巧,那么多人的衣裳,就算式样简单,只她一个人的话,一个月都完不成吧?留蕾蕾一个人怎么办?” 贺擎东笑笑,这也是个问题,不过,他抬头,直接问周母,说是京都福利院聘裁缝做运动服,问她愿不愿意接这个活。 周母当然愿意,可考虑到女儿,她摇头,太远了。 周若蕾却说:“妈你放心去吧,不就个把月么,到时我让芸芸来陪我睡,或者我睡芸芸家去,白天回来看看,反正咱家又没啥值钱的东西,有啥好惦记的。” 周母笑骂:“我哪是惦记东西,我这不惦记你嘛。” “我就更没啥好惦记的了,我已经长大了,我会自己做饭、洗衣服、上下学,你就放心地去吧。而且哥哥就在京都,抽空还能去他学校看看,多好的事啊。要不是我得上学,我都想去了。” 就这样,周母决定去京都做衣服。时间上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工钱照之前给京都裁缝的算:每套运动服二十五元、纯棉t恤十元,禾薇琢磨着,依周母的手脚,一天完成六套运动服妥妥的。这比在农贸市场摆摊给人缝补强多了。而且在福利院包吃包住的,基本没什么开销。 禾薇走之前,和周母约定,若是另外还有和她一样懂裁衣缝纫、又愿意一起去京都做活的,就在五号早上9点,在崇临的高速入口等。到时会有车子接他们去京都。 贺擎东打算让老吴开车跑一趟京都,去的时候捎几个人,回来拉点农场出品的鸡鸭蛋和米面孝敬丈母娘。 没想到来崇临吃顿青蟹,还能办妥一桩正事,禾薇回蟹湖的路上,捧着手机和两个干姐姐报汇报成绩。 唐宝茵顿觉扬眉吐气:“干得好!最好多招几个周婶子那样的,那我明天就去把那几个干活不尽心的裁缝给辞了,什么玩意儿,吃定咱们找不到别人了,天天地谈价格,烦都被他们烦死了……” 陆言谨也说:“对!哪怕招不到更多人,就周婶子一个也不打紧,先给几个抽条的孩子做,其他人的慢慢来,那几个裁缝是该辞了,干活不用心、态度又差,成天挑剔东、挑剔西的,院长妈妈来说过好几次了。” “那还等什么,这就把他们辞了,工钱照上工时长结算清楚,他们手里的布料也给我一寸不落地退回来!” 禾薇哭笑不得:“那要是周婶子临时改口说不愿去了呢?还是等五号再说吧。” “怕啥!我之前那是没想到,小妹你这一说,我的思路打开了,京都没合适的裁缝,那就往周边找嘛,大华夏人口那么多,我就不信除了那几个懒惰货,就没人愿意来福利院做衣裳了。” 唐宝茵说到就做,和小妹通完电话,就驱车去了趟福利院。本来说好十一期间也要赶工做衣服的,因为十月以后,天气说冷就冷,必须加快进度了。结果到福利院一看,那几个裁缝,没一个在干活,这个说临时有事那个说家里来客。 唐宝茵气不打一处来,挨个电话拨过去,直接把人给辞了。 又让院长妈妈核对了一下库存布料,除了一个裁缝领了五套的运动服面料,却只做出四套衣服,还有一套大概是被她偷回家去了,唐宝茵冷笑:“明儿她来结账,把一套衣服的本钱扣下来。不好好干活还偷奸耍滑,当我冤大头呢。” 唐宝茵这一动作,终于让那几个裁缝意识到情况不妙。 本来仗着会做衣服,且经过调查,整个京都,除了那些专走定制的高档设计师,寻常价格的裁缝就剩他们几个了,向来只有东家看他们的脸色,还没被人这么打过脸,一时间又羞又怒。 “我说那姓唐的肯定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谁让咱们没听她的,乖乖在福利院做衣服,等明天,咱们要是不理她,她肯定又会回头来找咱们,到时,我就不信还是老价格。”几人中,年纪最大的男裁缝说道。一开始也是他挑的头,想趁着这机会多捞一笔,说什么福利院是政府拨款,衣服钱肯定也是政府出,这次不捞更待何时。其他几个才跟着起心思。 “我看要不还是回去问问清楚吧。”年近四十的女裁缝犹豫地说道,“我住的那一带,离毓绣阁总店不远,附近的有钱人都上毓绣阁定做,没钱的也不会来找我做,都去地摊上买,开春以来,统共也没几个单子,要是连福利院的这笔生意都丢了,怎么办……” “女人就是胆小。”男裁缝鄙夷地嗤道,“姓唐那丫头又不是福利院的社工,她说辞退就辞退?人院长还没发话呢。不信你打电话问问院长,说不定正盼着我们回去呢,给她个台阶下,在原来的价格上涨五块,我们立马开工。” 然而,事实哪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的。辞退已是板上钉钉的事,院长妈妈照唐宝茵的吩咐,跟他们结算清楚了之前几天的工钱,和那个中年女裁缝结算时,还扣掉了一套运动服面料。 女裁缝落了个没脸,面红耳赤地回家去了。 “妈?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赵慧敏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从里屋探出头。 “敏敏啊,妈被福利院辞退了。”女人捂着脸嘤嘤地哭道。 “怎么会辞退?你不是说福利院那活一点都不难吗?比你在家给我做的那套运动服简单多了,怎么还能把你辞退?不行!我找他们理论去!”赵慧敏闻言,气愤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567章 南北野植集结地 “事情哪那么简单啊,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卢文君……”女人抽噎着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赵慧敏既气母亲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就什么,又气姓卢的那个自以为是的男裁缝想出来的馊主意,愤愤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冷静下来说: “妈你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赶紧想法子啊,马上就要期中考了,我这还有补习班的钱欠着没交呢,要不找院长说说情?他们既然买了布请裁缝做衣服,总不至于做一半就中断吧?” 女人犹豫地说:“还是算了吧,我上回拿了套运动服的面料回来,都被她发现了,就算要请人,估计也不会再用我了。你补习班的钱,要不问你爸去拿点……” “他?算了吧!”赵慧敏嘲讽地撇嘴,“他的钱都被那女人攥在手里,什么都是那女人说了算,根本一点都指望不上。同样是他生的,赵乐敏动辄几万块零用,呼朋唤友地上珍味馆请客,我问他讨两千块补习费还推三阻四,妈,你下回别让我去赵家了,去了也要不到钱,还要看人脸色,我受够了!” 女人听着听着又抹起眼泪。心里止不住后悔:早知道当年不坚持把孩子生下来了,拿赵家给的那笔钱另外嫁个知心知热的人多好。可当年不是盼着能生个儿子么,生了儿子就有希望进赵家的门了,可推掉了那笔钱、又辛苦熬了九个月,生下来的却是个不带把的女儿,还是个不讨赵家那边喜欢的女儿,唉…… 母女俩各怀心思、相对无言。 那厢,禾薇一行人结束两天一夜的崇临自驾游,提着蟹湖钓上来的青蟹以及百货大楼扫的货,心满意足地回到清市。 禾二伯一家带着二老自然是回禾家埠去了。 考虑到贺擎东四号就要回京都,到家小歇一会儿后,大部队再度启动、开向滨海别墅。 交房后禾薇还没来参观过呢,她干妈家拿到房子就开始装修了,用的图纸正是她画的,做为设计者,不得实地看看啊。 三家的户型差不多,圆圆家的稍微大点,上下各多了一个房间。 许惠香领着大伙儿楼上楼下溜达了一圈,骄傲地介绍说:“这可是我干闺女设计的,听我一个同事讲,这么细致的设计图,外头找人做,起码得五位数。” 范丽雅闻言,拿显怀的肚尖儿蹭蹭禾薇:“薇薇,哪天你有空帮我家的宝宝房设计一下呗,我也不贪心,你给我们打个八八折就好。” 禾薇爽快地说:“就一个宝宝房收什么钱呀,免费!” 大伙儿都笑了。 赵世荣俩口子则佯装幽怨地说:“小禾,你不厚道!你家在滨海壹号买别墅,咋不和我们通个气?要不然我们也在这儿整一套,日后咱们几家就是邻居了。可惜,现在想买也没了,台风过后,这楼盘的价格炒上天了。要不你们谁家转让给我吧,一来一去起码赚一倍,这么好的事,你们真不考虑考虑?” “不-考-虑!”禾薇、许惠香等人笑着异口同声。 …… 十一长假结束,一切重又步入正规。 禾薇抽了个双休日去了趟福利院,见周婶子以及和她一道来的三个婶子适应良好,她也就放心了。 而且看过她们手脚的麻利程度,才晓得之前聘的那帮裁缝真叫偷懒到家。 那时候唐宝茵给裁缝们定的是一天四套运动服或是十二件长袖t恤的工作量,他们还在那儿喊压力大,可瞅瞅周婶子几个,八小时完成六套都很轻松,听院长妈妈说,最多那天周婶子一个人完成了九套。长袖t恤那就更快了,半小时搞定一套。 禾薇随机抽了件运动服,发现线脚工整、线头都藏在里面,拉链也很好使。不说精致得能和专卖店精工细作的优品服饰相媲美吧,但和工厂里大批量生产的服装相比,质量真的好太多了。关键是,核算下来的成本差不多。 且照这么个进度,半个月不到就能把计划一个月方能解决的任务完成了,孩子们能穿上合身的新衣,周婶子几个也能领了工钱提前回家,双赢的好事儿。 周婶子看到禾薇,拉着她手一个劲地说谢谢。另外三个妇人也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她们内心的欢喜。都是廉租房里熬日子的困难户,平日里打打小工,一个月有一两千的盈余算不错了,如今来京都一趟,吃住不用她们负担不说,还能拿到三倍于平常的收入,台风过后,这几天是她们最舒心松快的日子。 禾薇不擅长被人拉着联络感情,连说“不用谢”、“这是你们劳动所得,应该的”之后,赶忙岔开话题,问周婶子:“蕾蕾她大哥想必知道你在京都了吧?你要想去他学校看看,回头和院长妈妈说一声,福利院离市区有点远,但公交还是很方便的。你要不急的话,等下周六我过来,陪你们去市区转转,顺便给家里带点京都特产回去。” 周婶子忙摆手,禾薇帮她们够多的了,哪好意思还让她作陪,只说:“蕾蕾她哥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没课的时候会过来看我,还说等我们做完活,回家之前带我们几个四处逛逛,拍个照留个念,也不枉来京都一趟。” 周婶子说到这儿,其余几个婶子也都笑了,七嘴八舌的说:“是啊,要不是托了你们的福,我这辈子哪有机会来首都,想想这几天,有的吃有的住还有两百多的工钱进账,简直像做梦一样。” “这是不是说信菩萨还是有用的?你们看我搬到廉租房后,天天起早上香敬拜,看,这不好日子来了嘛。” “我是不信菩萨了,台风前我每个月初一十五都去庙里上香,不要太诚心,可你们看,台风一来,我们家还不是照样遭殃,啥东西都没捞出来。这次要不是小禾她们心善,我看你菩萨拜到半截身子进棺材,都不见得有福气来京都。” “哈哈哈……” 禾薇见她们边聊边赶活,士气相当滴足,便不再打扰她们,出了裁缝间,到院长办公室小坐了会儿,就搭地铁回学校了。 贺擎东十一长假调休了四天,月底又要参加太子爷的婚礼,这之间怕是没什么工夫出来了,反正她也忙,大姐结婚她逃不掉伴娘一职。 此外,手头的绣活也不少,高级绣工技能考已经报名了,十二月初就要考试,不到两个月时间,得加紧准备了。握爪,争取一次通过。 禾薇拢了拢外套,在离学校不远的花卉市场站下了地铁。 想着时间还早,心随意动,顺着人流拐进了离学校不远的花卉市场。 有点像清市的花鸟城,只不过集中在郊区,这也是方便种植。清爽的石板路两旁是林林总总的店铺,店铺后面是各家开阔的花圃、苗园。 禾薇没什么目的地逛着,看到哪家的店面吸引人,就进去溜达一圈,有看中的就买,可惜光靠两只手,提不了多少东西。 正要打道回府,眼角余光瞄到一家叫“野趣”的小花店,出于好奇走了过去。 “小姑娘随便看,都是山里挖来的野生作物,花草药材都有,喜欢什么买去种种,很便宜的,靠墙的连盆只要八块,跳楼价了。橱窗前以及花架上的稍微贵点,小盆的二十,中盆的三十,大盆的五十。满一百送货上门……” 见有人进店,原本趴在柜台前百无聊赖的店主立马精神抖擞地站起来给禾薇介绍。 禾薇才听几句,心里就乐开了花。山野的好山野的棒,山野的呱呱叫! 要知道,她学校花圃挑的花草,被洁伊丝嫌弃说人工味太浓、没什么价值。可野生的作物让她一介学生|妹去哪儿淘嘛,没来源意味着没孢子、没孢子意味着没奖励。这不,农场币在十位数上徘徊一个月了都不见涨,可把她愁的,再这样下去,还怎么兑换培养液啊。她还想把微农场余下的山地也改良一下呢。 没想到兴之所至逛个花卉市场遇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这不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么! 禾薇兴致勃勃地挨个看过去。 店主挺细心,每个盆上都挂了牌子,有北豆根、散血丹、接骨草、车前草、野三七、乌饭子、空心泡、山慈菇、石串莲、金线吊乌龟、石上藕、石豆兰、象鼻兰、龙葵…… 堪称南北野植的集结地啊。 禾薇越看越欢乐,跟店主聊得也自在起来:“老板娘,这里好多不适合咱们京都种吧?这买回去了养上三两天枯萎了咋整?”她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搁空间里,管它产自东南西北中,哪个养不活。 店主尴尬了,没想到还是个识货的小姑娘,糊弄不得,于是也实话实说:“确实,有些是不适合咱们这儿种,不过你要是养在室内,太阳好的时候拿到外面晒晒,平时勤浇水,也不是养不活……这样吧,我这虽不要本钱,但也是我弟弟从南北大山里挖来的,多少都费了心血,不能白送,但我给你便宜点。” 结果禾薇下一句话让店主瞠目结舌。 “啥?每种都来一盆?小姑娘,这些可不比仙人掌、旱地莲,随便搁哪儿就能成活,不好养的。” 禾薇梨涡浅笑着说:“我就想养点野生的,但不确定能不能养活,这才多买点。” 店主听她这么说,便不再劝了。上门的生意,哪有往外推的,笑呵呵地拿过计算器给禾薇结账。买的多自然优惠多了,而且还给送货上门。禾薇留下手机号,满意地表示:下回有新货,还来捧场。双方皆大欢喜。 店主见今儿生意好,索性把卷闸门一拉,亲自踩着电动三轮车,把禾薇连同三十多盆绿植送到女校后门。随后在保安的帮忙下,总算把这些小盆栽全数搬进宿舍,挑矮小喜阳的摆窗台,余下的就放窗下的地板上,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禾薇见两个保安阿姨前前后后跑了四五趟,心里过意不去,最后一趟时,给她们每人装了一袋水果,又提了一箱纯牛奶让她们俩分分。 等保安走后,禾薇关了宿舍门,先冲了个澡,然后才开始整理这些盆栽。 虽然不少人看到她往宿舍运盆栽,但具体什么品种,她相信没人那么眼尖、一眼就给认出来了,所以她打算来个移花接木:把新淘来的这些作物挪进空间,再把空间里原有的那些繁衍了孢子的野生花草移一部分出来充实花盆。 别看只是挪进移出,三十多盆忙活下来,也费了她不少工夫。 等全部搞定,差不多傍晚了。 米小糖敲门来喊禾薇吃饭,升上高三后,周日晚上多了节自习课,所以晚饭时间提前了。 “听说你去买了很多花草回来?”米小糖好奇地探头进来看了看,“不多嘛,还说有一卡车。” 禾薇失笑:“哪个说的一卡车啊?就店老板用三轮车帮我送来的,你喜欢的话挑两盆去。” “真的?”米小糖搓搓手,犹豫地说,“可我不是很会养花耶,这些看着就需要精心伺候,到我手里会不会养死呀。” “不会。”禾薇笑眼弯弯地说得很肯定。 刚换上的这些花草,可是在空间的黑土地里扎过根的,生命力旺着呢。 “只要像我一样放窗台或是向阳的地上,隔一两天浇一次水,保持土壤潮润就行了。你要实在不会养,就选那盆旱地金莲吧,那个比较耐旱,一个礼拜不浇水也不会死。或者那盆三叶铜钱草,只要水多就行了。” “太好了!那我就选这两盆。”米小糖雀跃地抱起旱地金莲和三叶铜钱草走了。 禾薇想了想,留了两盆自己要的,又留出给周洁莹的,其他的索性都搬到宿舍门口,支了个小黑板,上书“喜欢我就带我回家”,来了个免费大放送。可把禾薇一个班的女生高兴坏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一个班的基本都在一个四合院,就算在别的四合院,听班上同学一说,也都跑来领了。 一顿饭的工夫,二十多盆绿植被领了个精光。也不知谁开的头,领走绿植的同时留下了一份回礼,后面的人有样学样,什么diy的珍珠花簪啦、精巧的钥匙扣啦、百变发箍啦等等,甚至还有一个造型别致的旋转木马八音盒。论价值,远超那些换走的绿植。让禾薇哭笑不得。 这一幕被眼尖的值周老师拍了下来,还撰写了一篇名为“美丽无处不在”的通讯稿,亮相次日的京都晚报,使得圈里圈外都知道京都南郊隐着这么一座美丽的校园,这里的学生清一色都是女生,但谁说女子不如男?她们会马术、会射击、会游泳、会绘画、会歌舞、懂调香、懂品酒、明礼仪……一时间,南郊园女校风头无量。那是意外的收获了。(未完待续。) 第568章 妻管严?已经是了 十月二十八号,黄道吉日,同时也是徐凌轩和陆言谨大婚的喜日子。 天气很好,晴空万里、丹桂飘香,最高气温22c,微风拂面,很适合户外活动。 徐太子照着既定方案,将婚礼主场设在生态农庄之温泉别墅前的草坪上。 白色的地毡一字型铺开,穿过白色玫瑰花环绕的拱形门,直达尽头的主席台。两边是观众席。就餐区离别墅很近,方便宾客们室内活动。 温泉别墅位于整个生态农庄的中心,错落有致的欧式别墅,围绕着人工开挖的大湖而建,临湖是一圈葱绿的草坪,视野开阔。 别墅区前方是标准尺寸的户外运动场,有高尔夫球场、网球场、马场、温泉泳池。各运动场所之间矗着一栋别墅型的休息室。当然,也可以临湖垂钓,紧邻运动场的湖边,造着一圈垂钓台。 别墅区后方是挖湖的泥土磊成的山坡,栽种着各类果树以及海棠、樱花、梅花、枫树一类的观赏树。山坡后方就是农庄了,四周一圈农家院式的工人房,中间是百亩良田,种着四季粮作和蔬菜,专供农庄内部和珍味馆的需求。 自从禽肉类问微农场进货后,徐太子嗨皮地否定了在生态农庄养殖牲畜的计划,只在靠近农庄的草坡上养了几头奶牛。挤出来的牛奶除了供应农场和珍味馆,有的多,还会不定时地给十大股东送一些,算是股东福利之一。 罗美萍这才知道,夫家的大侄子竟然也是这么大一座生态农庄的股东,虽然当初只凑了一百万,占得的股份并不多,但怎么说也打入了太子爷那帮人的圈子。红利分多分少还在其次,关键是打入了那个圈子。 至少在罗美萍看来,那比红利更吸引人。人脉啊,搁任何一个时代,想往上爬,没点人脉怎么行! 要是她事先知道有这么个机会,别说一百万,哪怕一千万,砸锅卖铁也要帮儿子凑齐咯。可惜她家南南没抓住这么个好机会…… 想到这里,罗美萍不免又怨起老爷子。老爷子肯定知道这个事,没准还是他给大侄子通风报信的。不然,大侄子人在外地闯荡,怎么可能这么灵信息?肯定是老爷子跟他说了,说不定那一百万也是老爷子给筹的。否则凭大侄子的收入,能二话不说拿出一百万?反正罗美萍是不信的。 嫉妒层层叠叠涌上心,她狠狠掐了身边的丈夫一把,咬牙切齿地问:“老实交代,你大侄子参股的钱,是不是爸帮他付的?” 贺爱国吃痛地挥开媳妇的手,压低嗓音皱眉道:“胡说什么哪!爸从不过问我们几家经济上的事。” “我们几家他是不过问,可你大侄子呢?没了爹妈当爷爷的不得帮衬一把?不然他哪来那么多钱参股?”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此前一直待在特行队,单次的任务奖金比我们年终奖都多,还有额外的津贴。你别拿自己的收入跟阿擎比。” 罗美萍愣了愣了,她还真不知道特行队里的收入那么高,不过转念一想,也能想得通,毕竟危险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丢了性命。这点她倒是不羡慕,相比之下,她宁愿儿子安安逸逸地领着军部的死工资给家里开枝散叶。 她想不通的是:“一次任务的奖金就有十几二十万?你少唬我,他进去又没几年,想帮爸遮掩你直接说。” 贺爱国顿时来气了,这女人咋越来越拎不清,早知今天又闹这些幺蛾子,前阵子就该继续冷着她,省得她跟来喝喜酒。 “我咋不知道帮爸遮掩了?你讲话动动脑子!阿擎认识的人不比我们少,哪个都是有本事的,他托人投资的不行吗?还有,我听爸说,那一百万不止他的,禾薇也有份,相当于人小俩口的共同资产。说到这个,我给你提个醒,阿擎那媳妇,不止老四媳妇是她干妈,陆家、唐家也给她撑着腰,你别到处瞎咧咧,得罪了人不自知。” 罗美萍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她哪有到处瞎咧咧,不就问了他几句,还压着嗓子呢,又没被人听去,至于这么横眉竖目地吼她嘛。 不过,得知这生态农庄还有禾薇的份,罗美萍心里又打翻了一堆醋瓶,酸味更浓了。 即使很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老大家的儿媳妇确实比自家的好。长得好不说,那一手绣技,就够让圈子里那帮夫人、太太们赞不绝口的了,如今还和陆、唐两家的女儿结拜了姐妹,今天陆家闺女出嫁,她一人送上四份礼,什么56头的百年好合骨瓷餐具、情侣天鹅的天然水晶摆件、一组装裱精美的“花好月圆”拼接画、一幅“早生贵子”绣画,份份都不便宜。尤其是那绣画,此刻陈列在礼品间受众人围观呢,这大好风头,尽被她一人占去了。 再看自家那死蠢死蠢的狐狸精媳妇,除了成天缠着她儿子就不知道别的了。若在京都还能领着她出去见见世面,可去了南城,天高皇帝远的,根本管不到他们。等哪天回来,瞧着吧,肯定和圈子里脱节了。 可饶是罗美萍再恨铁不成钢,儿子媳妇不在京都总归是事实。 咬牙切齿腹诽了小半天,罗美萍长呼了一口气,端起将军夫人的架子,追上丈夫的脚步,笑容得体地加入到应酬行列去了。 “你们猜我刚看到谁了?”唐宝茵拿着捧花兴匆匆地回到新娘休息室,合上门公布答案,“薇薇那未来二婶。啧!我就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将军夫人,自己儿子媳妇不争气,反过来怨别人。” “她又在怨谁了?”陆言谨穿好婚纱,站在落地镜前审视,顺嘴问,“看你那么义愤填膺样,该不会是在怨我们小妹吧?” “可不,她先是跟贺二叔抱怨,觉得阿擎不该是农庄股东,怎么也得是她家贺曜南吧;接着怀疑阿擎那笔入股的资金,话里话外都是贺老帮忙筹措的,明显看不起阿擎嘛。然后又怨薇薇运气怎么那么好、把她家胡慧的风头都给抢了……我呸!这什么奇葩论调!她儿媳妇能跟我们薇薇比?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 陆言谨失笑地问:“你不是去拿捧花的吗?怎么会撞上贺二婶?还听她说了那么多?” 禾薇看着她二姐忽然变尴尬的脸也忍不住笑。 唐宝茵轻咳了两声,弱弱地解释:“我那不是想看看罗笨熊他们来了没嘛,走到休息区的时候,见摆出来的果汁点心都好美味的样子,就顺便尝了尝。咳,我还叫伙计打包了两份,结果手机掉桌下去了,我刚蹲下去捡,就听到了贺二婶那堆怨念,她站着不走,我也不好意思起来,好不容易等她走了,我急急忙忙回来和你们说,把打包好的点心忘脑后了……” “笃笃笃”,敲门声打断了唐宝茵的絮絮叨叨。离门最近的她胳膊一伸,拉开了门,以为是罗智,不想是贺擎东。 “阿智在楼下被朋友绊住了,我上来看看。”贺大少一眼就看到了房间中央那抹粉红色的娇影,嘴角弯了弯,举高手里的点心袋,“是你们下去让人打包的吗?” “对对对,我刚下去拿捧花,顺便让人打包了点吃的,结果忘了带上来,谢了阿擎。”唐宝茵接过吃食,朝贺擎东眨了眨眼,然后一个手拐,把小妹推出了房间,“婚礼开始前记得还回来哟。” 贺擎东朝唐宝茵点了下头,牵起茫然的小妮子,领着她穿过走廊,来到楼梯另一边的客房区,拿出钥匙打开其中一间客房的门。 这栋别墅平时不对外待客,而是十大股东留着自个儿或是家人来了住的。上下三层,二楼、三楼都是带独立卫生间和露台的套房,一楼是厨房、餐厅、起居室、会议室、棋牌室等功能室,楼顶是室内泳池和空中花园。 贺擎东选的套房在二楼东二室,一进去,就把小妮子压在门背上倾身索吻。 将近一个月没见,想死他了。 尽管隔三差五地通电话,可光听声音好比隔靴搔痒,有时候不仅起不了缓解作用,相反更让人惦记。 只能说养伤那段期间的二人世界把他惯出毛病了,晚上不搂着她压根睡不着,只能幻想她在自己怀里,任他这样那样地摆着姿势,然后…… 没有然后了,五指姑娘不是每次都有用的。没有小妮子在身边,他连撸|管都提不起劲。 只好把一股子邪火发泄在训练上,把底下的兵操练得叫苦不迭。每天训练结束后的冲澡房里,总能听到那群小年轻集体练嗓子:“苦逼的人啊苦逼的罪、苦逼的生活苦逼悲催……” 这次一听说他要走开两天,这两天将由副团带队训练,那一张张兴奋的恨不能放挂鞭庆祝的脸,眼睛好的能被闪瞎了,眼瞎的则能被他们给刺明亮咯。 此刻,贺大少边吻边逸出一串满足的喟叹。你说吻够了?nonono!这不过是开胃菜。 他一手搂着娇小的人儿,一手摸索到她背部,轻轻拉下这身复古钩花的蕾丝珍珠连衣裙拉链,又咔哒一声解开内衣的扣子,温热的大掌迅速移到前面,包裹住那两颗渐趋于成熟的水蜜桃。 头一低,对准其中一颗朱缨咬了上去。 禾薇娇|吟一声,被他这一下动作刺激得双腿打颤、身子发软。最后,整个人像尤加利熊一样攀附在他身上,胳膊圈着他脖子,被他轻一下、重一下的啃啮、叼拉弄得昏昏欲醉。 好半晌才想起马上就是大姐婚礼了,用最后一丝理智,无力地推推埋首于她胸前痛快采撷的男人:“起来啦,别把我裙子弄褶了,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男人此刻正在兴头上,哪是说停就停得下来的,索性抱着她来到房里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刚放下怀里的人儿,小腹被踹了一脚。 “你够了,今天是大姐结婚,马上就到吉时了,你别搞破坏。”禾薇娇喘吁吁地爬下床,七手八脚地拉好身上的伴娘礼服,不悦地瞪了男人一眼,可惜眼神不够凶,倒反而显露出她娇憨的一面。 贺大少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就着被踹的姿势侧躺在床上,单手支着脑袋,含笑望着娇美如花的小媳妇,哑声道:“我这不想你了嘛。” “你少来。”禾薇睨了他一眼,“昨天晚上才通过电话。”还为她送出了“早生贵子”的绣画缠着她割地赔款无数,想想就憋屈。 “只是通电话而已,又不能抱你、吻你。”贺大少说得脸不红气不喘,随即看了眼手表,“这不还早呢,急什么。” 哪里还早!禾薇凑过去一看,差半小时就要开场了好吗。 “你二姐只让你别迟到就行,这么早去了也是待房里说话,你昨天就过来陪她们了,还没说够?就这么不愿意陪我?” 贺大少定定看了她一眼,随即松了手肘,改而仰天躺在床上,闭上眼听不出情绪地瓮声接了句:“想去就去吧。” 禾薇被他的反应愣住了,随即看到他眼睑下方的阴影,以及那比养伤期间明显瘦下去的脸庞,心像被针刺了一下,酸疼的难受。 挪步到床前,握住他手,见他似要收回去,赶紧握紧,急忙解释:“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你、你刚刚那样,我怕耽误时间,毕竟是大姐的婚礼,一辈子就这一次,要是被我俩搞砸了多不好看是不是?我只是把衣服整好,没有马上要走,你……呀!” 她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急得微红的眼眶里含满水雾,迎上他深幽如潭的黑眸后,睫毛颤颤地眨了眨,水雾凝成的珍珠滚落眼眶。 只听他轻叹一声,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而后十分君子地拉着她从床上坐起来,挑眉问:“陪我?” “嗯。”禾薇吸吸鼻子点点头。 贺擎东看着她低下头时露出的白皙后颈,无声笑了。 这么单纯的傻姑娘,想不吃定都难。 话又说回来,她也吃定他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看她掉金豆子,他就心疼得不行。这时候她要提出各种要求,他绝对会一一遵从。 赵部长笑话他迟早沦为妻管严,其实,哪里还用“迟早”?(未完待续。) 第569章 电子蜂再上阵 徐、陆两家的联姻很成功。+◆, 太子爷策划的婚礼很完美。 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满意又羡慕。 借着这场可以说是举世瞩目的世纪婚礼,没让家里插手的红n代们(n=2或3或4)凭着自己的努力联手打造的生态农庄,一炮打响。 光婚礼这天就收到上百份订单,其中近半数是包年客户。 这已经是不得了的事了,要知道生态农庄的年卡可不像珍味阁订个包厢吃顿饭那么简单,包年客户不仅享有温泉别墅一套vip客房的全年使用权,还能免费使用农庄内的一切娱乐设施。相应的,费用也高,六十六万一年,也就周氏实业这类财大气粗的民营老板、一方土豪才能眼也不眨地甩出支票、登记办卡。 在各部门刨食的公职人员们就不要想了。哪怕你家底丰殷,银行户头上的存款够办它八张、十张的,这时候也要夹紧尾巴低调做人。 这可是太子爷牵头的农庄,登记办卡必须实名,谁知道是不是上头那位爷授意的,拐弯抹角地查他们这些人的老底呢——看他们有没有贪|污受|贿。 今儿个要是办上一张卡,明儿个纪委就能请你去喝茶。 这么一想,身在官场的大老爷们恍悟了,合着还有这么一层用意啊,上位者的心思果然难猜,稍不留神就能把他们拐陷阱里去。 可是听着服务人员的讲解真当勾人啊,什么只要交了年费,那么农庄就是你家了,想怎么吃怎么吃、想怎么玩怎么玩,还能带亲朋好友进去参观。若是有兴趣,还能挽起裤腿、下田种地,到秋收的时候,你种的收成那绝壁都是你的。 当然了,带亲朋好友来的额外住宿那是需要另外付费的。但这不是重点好么,重点是vip的年钻卡统共就200张,因为待客的温泉别墅套房就这么多,发完就没了。慢一拍的客户即使消费了同等的金额,也只能住次一等的度假小屋了,免费的温泉别墅是肯定没戏了。 于是,继婚礼之后,又有百多人上门办卡,不出一个星期,温泉别墅的客房就全部预约出去了。 可见京都的有钱人还是不少的。而且对他们来说,六十六万真心不算什么,平时一个月玩两次高尔夫,一年下来,算上七七八八的费用都要小几万,在生态农庄,不止标准的高尔夫球场任你玩,还有别的各种高大上的娱乐项目。 可以这么说,只要你有时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住在农庄,吃的喝的玩的统统免费,绝对能把六十六万年费赚回来。再加上吃的那绝壁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住的是负氧离子爆棚的生态环境、玩的是有益身心的户外运动,到年底体检,怎么滴都能赚个身体健康、心情愉快。 如此一来,陆续来生态农庄消费的长期客户越来越多,快而稳的生意、飙升的收益,必然刺激一部分脑筋灵光的商人。 很快,京都远郊本不怎么值钱的田地,被一拨又一波的租赁,绿色食品为主题的生态农场接二连三地开起来。 但总体效果,始终没有徐太子牵头的农庄红火,一来他不缺人脉,二来,那些小农场成立的目的就是短快丰的盈利,种植过程中,做不到完全不施肥、不打农药,随便抽个样检测一下,就能分辨出好坏。但不管怎么说,植物以及禽肉类上的激素使用确实少了,对京都百姓来说,也算是个收获吧。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人,那就是红果果的眼红嫉妒了。尤其是徐家的政敌,看着徐太子搞出来的农庄这么赚钱,心里扭曲了,想着当年上位的若是自己(自己父亲),那么今天赚大钱、出风头的就是自己孩子(自己)了,完全没想过徐太子为了这个农庄付出了多少心血,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位高权重换来的。于是暗地里使了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手段,没办法赶徐父下台、把他儿子弄死弄残也好,总之就是不想看到徐家那么和|谐美满。 这天,禾薇考完期中测验最后一门课,和米小糖几个女生一起说说笑笑地回宿舍,在四合院门口看到焦躁不安兜步子的周洁莹,不解地问:“莹莹,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今天你妈妈生日、考完就要回家的吗?” 周洁莹看到禾薇回来,总算不再兜步子绕圈了,急急跑过来说:“薇薇,你二姐打不通你电话,给我大姐打了,我大姐又给我打,说是你大姐出事了……” 满嘴的大姐、二姐,把米小糖和叮叮当当几个绕晕了,但禾薇听懂了。 连忙从书包里拿出手机,考完试到现在还没开机,难怪二姐打不进电话。 一开机,十几通未接来电,一半是她二姐打的,还有一半是贺擎东。 “莹莹,那我给我二姐回电话去,你先回家吧,今儿个谢谢你了。” “客气啥,不过你要有言姐姐消息了和我说一声,我和大姐都惦记着。” “嗯。” 送走了周洁莹,又草草和米小糖等人挥手道了再见,禾薇边往宿舍走,先给贺擎东发了条短信,说是自己考完试了,等下给他回电话细说。然后拨通了她二姐手机。 一接通,唐宝茵急躁的声音就从话筒那头传了过来:“小妹,大姐和轩哥在返程游轮上失踪,可能有二十四小时了,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可还是一筹莫展,怎么办怎么办……” 禾薇同样着急,可心知着急没用,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对了!电子追踪蜂! 边安慰电话那头的唐宝茵,边气喘吁吁地跑回宿舍,翻箱倒柜地找带有大姐气味的东西,哪怕是一丁点都是好的,电子追踪蜂的嗅觉灵敏的很。 终于,她找到了一样东西——伴娘礼服,那是大姐帮她订做的,穿的时候也有大姐的帮忙,尤其是上头的银粉珍珠胸针,更是大姐亲手帮她戴上去的。 禾薇听到手机那头罗智跟她二姐说:“你冷静点,只是疑似失踪二十四小时,也许没有那么久,相信阿轩的能力,也相信徐伯伯他们,不会有事的,别给薇薇压力,这时候你应该安慰她,而不是向她传达不安……” 禾薇适时接道:“对,二姐,大姐不会有事的,都说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怎么可能会放着他们不管?肯定会平安回来的。你让罗哥陪你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说不定等你醒来就有大姐消息了。” 挂了电话,她放出电子蜂一号,让它记下大姐的气味,就放出去追踪了。 虽然知道电子蜂的反馈没这么快,可实在没心思做其他事,像周洁莹刚刚等在她们四合院门口一样、来来回回绕着宿舍兜圈子,不时瞄一眼开启的智能手环,总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直到贺擎东的电话进来,她才想起忘了给他回电话。 没想到他说的也是这个事:“轩哥和你大姐恐怕出意外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办法联络上他们,我记得你有个东西可以追踪到对方所处的位置,需要什么条件吗?” 没等禾薇回答,又说:“我快到你们学校后门了,收拾一下到车上再说,今晚我们住爷爷那儿去。”这么说,也是想掩人耳目。 禾薇焉有不明白的道理。应了一声,电话也没挂,简单收拾了一个背包,智能手环是万万不能忘的,别的随意啦,然后冲出宿舍直奔后校门。 路上遇到结伴去食堂的米小糖,禾薇想起晚上还有选修课,遂让她们帮忙去宿舍长那儿请个假,只说家里有事,晚上可能(肯定)不回来住了。明天看情况再说,若是也不回来,会老老实实向班主任告假的。 到学校后门时,贺大少的车子已经停在那儿了。纯黑色的路虎suv,是徐太子结婚那天买的,用的是珍味馆第一季度的分红。由于分红都打在禾薇卡上,提车时自然是两人一块儿去的。 禾薇对车子没研究,但也知道这个牌子不错,他既然喜欢,那就买呗。 小手一挥爽快地付了款,可把车行里那些个导购、经理看傻了眼。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哪个有钱大少来泡妞,结果等付钱才发现,有钱的是妞本身好伐!好吧,他们都out了。好在那车被贺大少执意落在禾薇名下,车行的人投向他的眼神正常不少,不然怕是会以为贺大少是专门吃软饭的了。 至于从前那辆和他孟不离焦、焦不离孟、霸道威武的吉普君,没有特地开来京都,而是被他留在滨海壹号的别墅车库里。毕竟,以后回去也是要用车的。 咳,扯远了。 此刻的路虎suv像一头慵懒的成年雄狮,低调却又不容人忽略地伏在高大的法桐树下。 禾薇一走近,副驾座的车门就开了。 “怎么穿这么少?”贺擎东不等她坐稳,就往她怀里塞了件外套,他的。 而他此刻只着一件迷彩作训服,里头是v字领的黑色t恤。就这也好意思说她穿的少? 禾薇睨了她一眼:“我不冷。” 但还是把他的外套盖在膝上。因他嫌弃的视线明晃晃地落在她短小的薄呢质地的校服裙上。 “你说的我拿来了,就这个。”禾薇摘下腕上的智能手环,开启液晶屏、点到地图页,示意他看,“等追踪大姐的电子蜂一号找到大姐位置,这地图上就会有红点显示。对了,你身边有徐大哥用过的东西没?什么都行,电子蜂追踪需要事先记住对方的气味。我是担心,他和大姐万一失散了……” 贺擎东头一点,边发动车子往和贺宅截然相反的方向驶去,边给罗智打了个电话,让他找几件徐凌轩平时穿的衣服,一会儿在某个地方等。 时间不等人,两人在车上谁也没说话。一个认真开车、一个盯着智能手环,盼着电子蜂一号快点传消息回来。 穿过几个路口,在景泰街的社区医院附近,看到了等在路边的罗智,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 贺擎东摁了下喇叭示意。 因这一带不能随意停车,缓下车速后,罗智直接把袋子塞进车窗。 “阿擎你要他的衣服干嘛?”罗智跟着车子走了几步。 “猎鹰团会参加这次任务,多点准备总是好的。”贺大少脸不红气不喘地给了个来路上想好的理由。 说完,随着一声“走了”,油门一踩,车子如捷豹般驶离现场。 罗智目视着远去的车身挑了挑眉。 应该不是他多心,阿擎问他要阿轩衣服这事儿绝对透着古怪。谁会在急于寻人甚至搜救的时候还会记得带点平时穿的衣服过去?这不浪费时间么?找到人才是正经事,穿谁的衣服有差吗?除非,猎鹰团已经有阿轩夫妻俩的下落了? 想到这里,罗智的神色松了不少。暗暗祈祷失踪的两人毫发无伤。不然京都这天怕是要变了。 那厢,禾薇在车上就放出了电子蜂二号,双手合掌默念一定要带着好消息回来呀。 贺擎东默不作声地看她忙碌着,直到她缓缓吁出一口气,心知她必定已经搞定了,等红灯的时候,安抚地揉揉她的头,又捏捏她的脸颊肉。 “好像瘦了,在学校没吃好吗?” 禾薇被他的话拉回神思,伸手摸摸他刚捏过的部位,又偏头打量了他一眼:“没有啊,我吃得挺好。倒是你,脸上都没啥肉了。” “看来我们俩都得好好补补了。”贺擎东轻笑了一下,把手机丢给她,“想吃什么?打电话让老冯先做起来。” 禾薇笑笑:“还是别麻烦冯叔了,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好了。” 随即想到他刚刚跟罗智说的话,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担心问出了口:“你今晚要出去吗?” “不出去。”贺擎东摇摇头,“猎鹰团那边我都部署好了。再说,我这儿好歹也是情报中心,这时候最不能离人了。” 禾薇正想说要不今后电子蜂和智能手环都留给他用吧、感觉在他手上用途会更大,只听智能手环“叮咚”一声,意味着电子蜂一号来消息了。 禾薇紧张地捏紧手环,盯着液晶屏上放大的地图,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贺擎东也不前行了,直接找了个地方靠边停车。两人头碰头挨在一起看红点所示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570章 画风太美不敢看 陆言谨看着丈夫背上那一道被子弹擦破皮又被海水浸泡了小半天的伤口,心疼得眼泪吧嗒吧嗒。 徐凌轩这会儿倒是感觉不到背部的疼了,只能说被咸咸的海水泡得痛觉神经都麻痹了,一上岸就四仰八叉地躺在沙滩上,无力地搂搂趴在他身边泪流不止的媳妇儿,宽慰道: “这点伤不碍事儿,要是子弹留在里面才糟呢,不哭了,你要还有力气,赶紧画个‘sos’,再找根树枝把那件救生衣撑起来,希望过路飞机或海船能看到……” 两人身上但凡能和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落水前被人拿枪顶着搜刮走了,不过就算没搜走,大海里这么泡半天也没用了,只能寄希望于途经的飞机或是航船,能看到他们放出的这些求救信号。 不过可能性实在太小。 徐凌轩躺在沙滩上,吃力地环视了一圈,发现这尼玛就是个孤岛啊,四面环海,根本看不到陆地的影子。除非是运气极好地遇上低空巡逻的直升机,否则别想了。不是降落途中的飞机,哪个那么牛叉能看到沙滩上写的“sos”?写得再大都悬。 再说海船,离得近还好说,远的话,这么小小一件救生衣不见得能引起船员的注意。 徐凌轩叹了口气,真想就这么睡死过去得了。可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媳妇要照顾。蜜月期间好不容易征服媳妇儿的心,岂能认怂地等死! 等体力恢复了一点,他撑着身子坐起来。 陆言谨按照他说的,先找来了一根相对比较直的开叉树枝,倒插在海边的沙滩上,开叉部分晾上了救生衣。 这救生衣还是她被丢下海时急中生智在船舷上抓的,本来想抓那个救生圈,可惜救生圈系着绳子,倒是救生圈旁边这件不知被谁丢弃的救生衣被她给抓来了。 这一路上,两人全靠这件衣服,不然谁也没体力在茫茫大海里漂游小半天。 可衣服就一件,她的体力明显不及徐凌轩,最后,她是被他背着游的。要不是看到这座小岛,她都想跟他说随便哪里把她放下吧,她不想拖累他了。 今天这事因她而起,要不是暖阳社挡了某些人的财路,他不会为救她而被子弹射伤,完了两人还被那伙人丢下大海喂鲨鱼。 虽然运气很好地没遇到鲨鱼群,可就这么累死在海上她不甘。可看到他脱力到发白的脸色和嘴唇、以及被海水泡得起皱的手指,就禁不住落泪。 她以前没这么多愁善感的,今天可以说把她一辈子的泪都流光了。若是没了她这个负担,凭他的体力,应该能坚持到有人来救吧。 就在她想放弃的刹那,两人看到了冒出水面的陆地尖,虽然游进了才发现不是大陆而是座岛屿,起码比漂游在一望无际的海上好吧。 陆言谨抹了把不知何时又被泪水糊满的脸,握着树枝在沙滩上认真写好“sos”。 每个字母都有十来米见方,三个拼接起来把这一片沙滩的空白部分全利用上了。再大恐会被边上的椰子树、棕榈树的枝叶挡住。 写完后,把能捡到的贝壳沿着字母曲线拼接,尽量挑颜色鲜的或是白的,免得和沙滩一个色、不容易分辨。不过偶尔夹几个深色的也不打紧,和浅色的间或开来,从空中看下来,应该也比较显眼。 可惜字母太大、海滩边能捡的贝壳有限,陆言谨失望地看着剩下的一个零小半字母,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 徐凌轩捡了根树枝当手杖,撑着自己走到她身边,拉她在字母边坐了下来,搂她在怀里,蹭了蹭她被海风吹得半干的头发,柔声说:“别急,歇会儿再干。我已经好多了,等下咱们去附近转转,肚子饿了吧?我看到椰子了,想不想吃?” 陆言谨柔顺地靠在他胸口,轻轻应了声,顿了顿,垂着眼眸苦涩地说:“阿轩,今天这事都怨我,明知道郭丹宁因为暖阳社的事,处处针对我,她参与的红星慈善会,今年少了几笔捐助,大头被我和宝茵拉到暖阳社来了,以前只是听人说,但现在我敢肯定,她拉去红星的捐款,都是有回扣的,难怪看到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我把她财路给挡了呗。可惜明白得迟了点,我害你受了伤,还害得咱俩差点葬身鱼腹,你本来不用遭这些罪的,都怪我……” “傻丫头!”徐凌轩勾起她下巴,让她看着他,认真说:“且不说你是我媳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单说今天这事,你只看到郭丹宁,没看到她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吗?那人叫杜云浩,我爸政敌的儿子,从我爸上台起就对我横眉竖目的,好像我爸是踩着他爸上位似的,暗地里不知给我下过多少绊子。这次就算没郭丹宁那个蠢女人,他也会找机会害我的,要怪就怪我把家里派来保护的人给甩了。” 说到这里,徐凌轩心虚又愧疚地摸摸鼻子。甩掉跟屁虫一样的保镖,初衷是为了和媳妇过正宗的二人世界,如今这个心愿倒是满足了,这么一座孤岛,看着就是个无人岛,整个岛就他们两人,这二人世界过的,不要太清静。可同时也意味着离大陆远了,能不能回去还两说。所以说真要论连累,是他把自家媳妇给连累了。 得!搞半天还真是患难夫妻。她的仇家想置她于死地、他父亲的政敌想让他家后继无人。 这下谁也别自责了,振作精神盼人来救吧,一旦回去,头一件事就是找那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报仇。特么新婚燕尔的蜜月都不让人好过!不狠狠地报复回去,真当徐、陆两家没人了! 仇是要报,可当务之急,是解决吃的问题。两人在海上游了小半天,落海之前又还没去餐厅吃饭,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于是手拉手先去找吃的。徐凌轩本来想爬上树摘几个椰子下来,被陆言谨拦住了,背上的伤还裂着口子呢,还爬树,不要命了啊!低头找了根比较长的树枝,拍拍打打地总算打下来了几个熟透了的椰子,可身上没小刀之类的锋利工具,最后找了块石头,砸开一条缝吸点椰汁喝喝,然后再掰开来挖果肉吃。 虽然不怎么顶饱,可总比一点没得吃好。 吃了几个椰子,两人四下转了转,主要是想看有没有人居住,如果有的话,希望能借到通讯工具。 不过这可能性实在不大,虽然在椰林边发现了一点人工用火后的痕迹,可瞅着有点时间了,不免猜想:也许是无意中发现这个小岛上来转了转的游客、也或许是像他们一样的倒霉鬼……总之,逛到天色将黒,都没发现岛上有除了他俩之外的人类存在。 太阳一下山,就感觉冷了。 两人穿的都不多。虽说临近十二月了,可落海前是在豪华游轮上,中央空调温度适中,哪里会穿很多。上甲板那也是被人拿枪逼的。好在落海点应该比较靠近南方,太阳出来后,水面温度不是很低,又吊着精神一直在凫水,倒是没觉得多冷。可随着日头西坠、海风逐渐大起来,单薄的衬衫、裙子撑不住了。 陆言谨顺手拔了株野草,不想拖出来一丛像番薯不像番薯、像山药不像山药、像芋艿又不像芋艿的根茎类果实,然后就看着某人盘腿坐在椰树下,肩上披着两片宽大的棕榈叶当披风,用心地钻木取火起来,说是烤熟了吃吃看就知道是啥了。 可惜钻半天也不见火星冒出来,她不由抽了抽嘴角。真要他们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五谷都未必分得清的小夫妻学原始人在这个小岛上生活,那画风太美她不敢看。 “小谨……” 徐凌轩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木头,挫败地往后一仰,“不如生啃着吃点?不,还是算了,万一有毒怎么办,我看还是再去打几个椰子下来吧。” 刚说完,他神色一肃,直起身子,朝媳妇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陆言谨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看他这副肃穆的样子,跟着紧张起来,口型问他怎么了。 “嘘——仔细听,听没听见什么动静?” 徐凌轩缓缓站起身,拉着媳妇走到空旷上的沙滩上,仰头朝某个方向看去,“我好像听到直升机的声音……” 话音刚落,两人齐眼看到一道忽明忽暗的亮光,紧接着,直升机特有的隆隆声也渐渐清晰起来。 两人激动地对视一眼。哪怕不是专程来找他们的,有直升机经过,他们也得救了!不用继续在这该死的孤岛上束手无策了。 “等回去后,我让人查查这座岛,可以的话,咱们把它买下来。怎么说也救了咱俩一命,日后开发了当旅游渡假区也不错。” 陆言谨见男人激动地抱着她,一边盯着由远及近的直升机,一边语无伦次地规划回去后要做的事,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确定买下它是为了纪念它的救命大恩?而不是提醒自己曾在这儿遭受的挫折? 直升机似乎真是奔着他们来的,没等两人拼命地挥手示意,就放慢速度、找地方降落了。 徐凌轩握紧了媳妇的手,凑在她耳边交代:“还记得刚刚咱俩逛岛时发现的那丛大灌木吗?如果来者不善,这儿有我挡着,你马上躲去那里不要出来,等安全了我过去找你……” 陆言谨回握紧他的手:“不,我不去!我留学时学过几招防身术,不会拖你后腿的,就算真的敌不过,要死也死在一块儿,别想留我一个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小谨……” “你别说了,总之我不走!” 徐凌轩急了:“你这女人……” “是徐少吗?”这时,直升机里有人下来了,举着手电往两人方向打了打,然后啪得行了军礼:“猎鹰团野战分队救援来迟!” 一听猎鹰团,徐凌轩紧绷着的心弦彻底松了下来。 阿擎的部队,妥妥滴自己人啊! …… 贺擎东在智能手环上看到电子蜂一号、二号先后反馈回来的位置时,总觉得有几分眼熟,等野战分队找到人并发来具体坐标,他恍然大悟:合着是那座孤岛啊。他说呢,怎么瞅着辣么眼熟。 又听徐太子在返程的直升机上通过机载通讯器和贺擎东商量:“阿擎,你有空帮我查查这座小岛啊,我想买下来,你有没有想法?有的话咱们按农庄那样来,等以后资金充沛了开发成旅游景区,应该是笔不错的进项……” 如果这岛屿和他没关系,贺擎东是绝壁不会去掺这一脚的。人傻钱多才会去买下那么一座荒凉的孤岛。至于开发,没个三五十年、没有上亿资金打底更是想都别想。 可谁让那座岛屿恰好也是他落魄时收留过他的“救命恩人”呢,再者,他和小媳妇曾在那座岛屿上留下过甜蜜的回忆,本来还想等伤愈后、驾驶直升机再带她去重温一番的,如今既然太子爷有这个想法,那他就凑一份子吧。且不说日后开不开发、或是开发成什么样,起码他想带小妮子去那儿重温旧忆,不算擅闯他人领地了不是? 禾薇也在边上听,得知徐太子和她大姐最后漂流到的岛屿竟是贺少将曾带她去过的那座孤岛,并说要把它买下来,杏眸亮了亮。 贺大少见状,嘴角弯了弯,爽快应道:“行,算我一份。” “好兄弟!”徐太子不知道贺大少和那座岛屿也曾有过几次亲密接触,只当他是帮自己筹措资金呢,顿时感动地无以复加,连说不会让他失望的,有机会一定把岛屿开发起来。 “先不说这个,害你们的人有眉目吗?要不要我这边帮你查?”贺擎东打断他对岛屿的规划畅想。 提到正事,徐太子神色冷厉,咬牙切齿地说:“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杜云浩那王八蛋,还有一个叫郭丹宁的蠢女人。姓杜的手里有枪,还是沙漠之鹰,要说杜老头没贪污、没和暗势|力勾结,我特么脑袋拧下来给他。那枪速度真特么快,害我背部中了一弹,幸亏老子躲得也快,只是擦伤,海水里泡了泡,竟然没发炎……” “……”(未完待续。) 第571章 反击 没有人在欺负了徐家人以后还能全身而退,没有人。哪怕这人的背景也不简单。 可徐家在圈内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并非出了一介领|导人,而是家族本身的凝聚力。 一般的家族,再团结,到儿女渐渐长大、各自成家立业后,多半都会在老父的主持下分家。 整个华夏,鲜少有徐家这样:徐老太爷这辈往下数,连着四五代都还集居在一起,分家但并没分开住,拥有单位福利房或是凭本事自己买房另居的家庭成员,也会三不五时回大本营看看。 别人说一家人,往往指的是三五口之家的小家庭,充其量再加上父母、兄弟。 徐家的一家人,那是老老中青幼五代同堂近百口人。集体吼一声,能把地表抖三抖。 平时没什么大事,老太爷为首的几个老人很少出徐家大本营,今年也就徐凌轩结婚,才被车队接出来,而后被子侄、孙儿们劝着在生态农庄住了下来,打算等过年再回去。 因为农庄里有温泉,相比本家的热炕,温泉给人的吸引也不小。而且丰收的田野,勾起他们年轻时的回忆。虽说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了,下地劳作是不可能了,但围在一起烤着地瓜忆苦思甜,那也是不可多得的趣味。 哪曾想,这厢才吃上地瓜,那厢听说年轻的小辈里最出色的曾孙被杜家孙子打伤并扔进大海,差点回不来了。 老太爷气得花白胡子两边翘:“反击!必须反击!狠狠反击!不给杜家点颜色瞧瞧,真当我们徐家没人了!” 其实不用老太爷发令,这次的事,徐家中青辈也没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特么都欺负到人头上了,还化小?那不等于伸着脖子任人宰吗? 没能力报仇没办法,有能力还息事宁人,这得有多犯|贱哪! 于是乎,徐家老少齐出动。老的体力不济,能做的无非就是给那些说得上话的同辈战友打打电话诉诉冤,免得外人不知道杜家人做的那些龌龊事,误会徐家不容人。 中青辈做为中坚力量,主要负责搜罗杜家其他方面的违法犯罪证据。 光是杜家孙子持枪伤人这一条,可没法把整个杜家一锅端。 没错!徐家这回是铁了心要把杜家扫出圈子。 他们看杜家人不顺眼很久了。以前顾忌杜建雄曾是徐仲青不分伯仲的同事,各方面能力也不弱,若是上台就打压姓杜的,难免被那些自诩为正义的圈内圈外人士口诛笔伐。 关键是杜建雄把持着一些攸关民生的重要项目,哪怕怀疑他背地里和一些见不得光的暗势力勾结,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方面证据不足怕引起反噬;另一方面,万一杜建雄破罐子破摔,深受其苦的将是一方百姓。杜家一动,牵扯的太多了。 所以,徐仲青上台后,对杜系一派采取的向来是忍让为主的策略,希望杜建雄能扬长避短、发挥他的长处和才能、为百姓谋福。 可如今看来,这策略完全是错误的。你一味忍让,人家却当你懦弱,反过来得寸进尺逼你继续退让。 这次是儿子差点没命,下次呢? 徐仲青终于意识到:养虎终为患。 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忍。坐上高位的人,哪个是人人称颂的?哪怕一心一意为国家努力、为百姓造福,也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始终看你不顺眼。 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抢了他们的“宝座”。你给予的再多,那些人也不会觉得你好,只会觉得那是他们应得的,更甚者,觉得如果没有你,他们得到的将会更多。 认清这一本质,徐仲青行动起来雷厉风行。 再加上刚结为亲家不久的陆家的帮助。 陆家的成员虽不及徐家多,但怎么说也出过开国元勋,而且陆家的中青辈,大多集中在军部,一声号令,立马集拢了一批肝胆相照的热血战友,动脑子他们不在行,可动刀动枪,那绝壁是他们的舞台。 和陆家素有兄弟之称的唐家,这时候自然鼎力相助。 因禾薇的关系,贺、许两家也出了一份力。 顾绪为首的a群联络人所在的家庭,更是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有力出力、有谋出谋。 以最快的速度,合力把杜家家主杜建雄送上了华夏最高法庭的被告席。 先是一沓沓文证;再是陆家人脱掉军装捉来的暗势力首领,垂头耷脑地出庭指认杜建雄。 杜建雄落网,杜云浩等蒙受杜家荫蔽的子孙也难逃法网。 杜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了。 杜家之后,众人的怒火指向了全国大大小小名不符实的慈善机构,红星慈善会以业内第一的“响亮名号”,第一个接受制裁。 郭丹宁听到风声后,拖着塞满钱财的小行李箱,跑到了她干爹的住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干爹,都怪我耳根子软,听信了杜云浩的话,要不是他撺掇,我顶多骂陆言谨几句,哪会想到那么恶毒的办法……干爹我现在怎么办,警察已经上门了,要不是我一个小姐妹给我递信,我这会子恐怕在警察|局了……呜呜呜……干爹,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也不想坐牢,呜呜呜……” 郭丹宁的干爹恰是胡明国,当初之所以做郭丹宁的干爹,咳,你们懂的。可尝过味道之后,觉得也就那样,就不再成天拘着她了,相反还把她介绍给圈子里和他一样馋“肉”的已婚人士。说难听点,郭丹宁在胡明国心里不过就是个“上通下达”的工具。利用好了,对胡明国的政途相当有帮助。 郭丹宁本身就是普通家庭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因为长得讨巧,刚上大学就被邀去外国语大学做文化周剪彩的嘉宾胡明国一眼“相中”,然后开始了长达一年的包|养生涯。 包|养期间,郭丹宁认识了几个红星慈善会的发起人。对方看在胡明国的面子上,邀她加入慈善会的内部团队,只要是她介绍去的捐款,她能拿到最低20%的抽成。款项金额越大,她的抽成越多。最多那次,她领到手二十万。这对一个学期只有两三千生活费的郭丹宁来说,简直就是巨款。 打那以后,她对“拉捐款”情有独钟,甚至到了入迷的地步。 跟胡明国的那一年里,她少说进账了百万。胡明国随后把她转送他人,她也不难过,反而还暗喜。因为胡明国那里能榨出来的捐款有限,多个人还能多笔收入。而且把人伺候好了,她那个由暗转明的“干爹”一高兴,额外再赏她个三五万做零花,又是一笔收入。 郭丹宁彻底钻入了钱眼子,在红星慈善会积极展开了她的敛财之业。 所以,当陆言谨和唐宝茵合伙成立的“暖阳社”分走一部分善心老客户时,郭丹宁的眼睛能不红么。若说没有接触过这一行,捏着干爹给的三五万零花,她也心满意足地想跳舞。可尝过百万“年薪”的滋味、过惯高端奢侈的生活,再回到三五万,就和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一夕间回到腌菜窝窝头的岁月一样捉襟见肘。 所以暖阳社在郭丹宁眼里,成了夺走她美好生活的敌人。对付敌人能心慈手软吗?必须不啊! 碰巧,她那会儿和杜云浩在一起,见证了徐、陆两家的那场举世婚礼,恨极了陆言谨那幸福满足的灿烂笑容,于是和同样对徐凌轩恨之入骨的杜云浩一拍即合,做下了让她此刻悔不当初的决定。 “干爹!干爹你救救我,只要不让警察抓我,以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哪怕让我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求求你救我……” 郭丹宁哭得梨花带雨。她是真的吓坏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离手铐那么近。杀人未遂的共犯,而且谋杀的还是现任领|导人的独子,搞不好要人命的。 命都没了,钱再多又有什么用?七手八脚地把带来的行李箱打开,里头除了两本存折、三张银行卡,还有一摞摞的现金和买来投资的金条,捧给胡明国: “干爹,这些是我这几年辛苦攒下的,都给你,都给你,只求你救我这一次……呜呜呜……” 胡明国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了,一脚将她踹开,“你行,你可真行,你这是想拖老子下水啊。以前你蠢归蠢,起码还有点长处——胆儿小。所以你想参加慈善会老子引荐你参加,你想认识哪个人老子介绍你认识,捞到自己兜里的钱,老子也从不过问,大家各取所需,没啥好计较的。可看看你这次干的好事,你特么是没带脑子出门还是脑袋被屎糊住了?救你?郭丹宁,你倒是给我支个招,老子该怎么个救法?” 郭丹宁还道胡明国真的问她支招呢,吸吸鼻子,认真想了想说:“干爹,你认识的人多,局子里应该有你认识的人吧?你就帮我通融通融,花多少钱我不怕,这些不够,干爹能否先帮我垫垫,以后赚来了我还给干爹……” 胡明国被气乐了,指着她苦笑半晌,最终叹了口气,拍拍大腿起身:“得,我算是瞧清楚了,你那脑袋跟你颜值成反比。” 随即绕过跪坐在地上的郭丹宁,打开门,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赶紧的,想投案投案,想跑路跑路,别待这儿拖老子下水。看在你曾经还算取悦我,我今儿睁只眼闭只眼、当你没来过。” 郭丹宁一看,傻眼。干爹不要她了? 当即眼前发黑,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胡明国气得咬牙切齿,想找人把她丢出去,可还没付诸行动,警车“哇呜哇呜”顺藤摸瓜先一步找上门,锃亮的手铐闪过银光,咔嚓一声带走的不止郭丹宁,还有胡明国。 难得集结十几家的力量,从中|央层面展开反贪、反黑工作,那必须彻查到底。 胡家老太爷是开国元勋之一不假,可胡家底下不成器的子孙像地瓜一样一拉一长串也不假。 光是不成器国家管不着,可长歪养混到贪败,国家就要插手管了。 胡老抽着嘴、颤着手,坐在轮椅上让人推到中南|海门口静坐,也甭想把人救出来。 胡家完了。 贺老爷子得知这个事的当天,胃口大开。不仅多吃了一碗米饭,连平日里筷子不屑碰一下的苦瓜都吃了半盘。 丫的往年胡老头每次看到他,哪次不是下巴抬老高地显摆他胡家小辈能人辈出、各行各业都有他们胡家人指点江山的矫健身姿;还说什么家产丰殷往往和子孙满堂相对等。特么拐弯抹角骂他老贺家子孙不够旺呢。 贺老爷子和胡老头可以说是明里暗里较了一辈子劲的老对手,不对盘几十年,今儿个才算彻底地扬眉吐气,心里比数九寒冬天畅快地喝他喜欢的烈酒还舒坦。 哈哈哈哈哈哈哈……胡家小辈果然“能干”啊,别人家孩子绝对干不出集体蹲大牢这事儿。 不过贺老爷子乐归乐,倒不至于恶趣味地跑到胡老头跟前开启嘲讽模式。听说老家伙在中南|海静坐不到半天就病倒了。不过依贺老爷子的猜想,十有八九是气病的,换成是他,家里出了那些个不成器的东西,他也准被气出病。 可胡老头病了是一码事,他要跑去笑话一通,把人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那就成了他的罪过了。他还不至于那么想不开,跟个死老头死磕。他可是等着抱曾孙呢。 然而,贺老爷子没去刺激胡老头,个别跟胡老头关系好的人把他给卖了个底朝天,譬如陪着丈夫去胡家探病的聂美珠,拿着一块丝帕拭了拭微红的眼角,说胡老啊,您可要撑住啊,您要是倒了,那可真称了某些人的心了。您不知道啊,贺家那些人哟,听说您家出事,不仅不像我们这样心忧着急,还在那儿开怀畅笑呢……巴拉巴拉…… 这好了,本来只是气徐家不给他面子、顺带装个病好把徐仲青引来借机说服他放过自家子孙的胡老,被聂美珠这一说,真的气病倒了。且这一病来势汹汹,几度陷入昏迷。还没从胡明国等人被抓的兵荒马乱中走出的胡家,再一次乱成一锅粥。(未完待续。) 第572章 感动老天了? 树倒猢狲散。 胡明国这一倒下,原本追在他后头称叔叔道伯伯、以期在这个圈子里爬的更高的一群人立马见风使舵地一哄而散、另找良木栖息去了。 姚佳俊就麻烦了,因为他只认识胡明国,胡民国是他姑父,他家祖上都是地里刨食的,要不是他姑姑长得漂亮、机遇又好,加入文工团不久就认识了胡明国,然后风风光光嫁进了胡家,他也没机会进这个圈子。 考上公务|员只能说是跳出了农门,可要想在这个圈子里爬的高、坐的稳,那就必须抱个金大腿。可他除了姑父无人可抱。不过仔细想想,胡家也不错了,天子脚下,比胡家粗的大腿貌似没几个,关键是这个大腿还和他有亲戚关系,二话不说牢牢抱住。 结果不到半年,踌躇满志并盼着平步青云的姚佳俊,突然被告知:你抱的那大腿早烂了,以前是找不到趁手的刀,所以一直没朝它下手,这回得了把利刃,当然是干脆利落地把它砍了。 姚佳俊连怎么回事都还没闹明白,怀里抱得死紧死紧的金大腿就这么突然掉了,而且刚掉地上就被垃圾车给铲走了。 等搞清楚状况,胡明国的审判都下来了——无期徒刑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辈子甭想翻身了。 姚佳俊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森森的恶意。本来都要被提干了,结果姑父一入狱,即将到手的职位说飞就飞。什么年纪轻、阅历浅……借口!统统都是借口!还不是看他没人罩了转身提拔别人去了。 姚佳俊趴在酒吧的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嘴里的咒骂随着酒劲上头越来越大声。 “赵慧敏,你磨磨蹭蹭地在那儿干啥?不想跟就说一声,我还懒得带你去呢。” “就来。”赵慧敏心不在焉地回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一句,心思还在吧台这边。 那个醉酒的男人破口大骂的一长串人名里,她听懂了几个,其中一个恰和前不久将她妈妈拒在福利院门外的女人同一个姓,没准都是京都唐家人。 赵慧敏联想到这段时间留意和打听来的消息,眼底闪过一抹异光,随后从背包里找出纸笔,在小巧的便签纸上匆匆写了句“同病相怜、结盟互助”,并留下一串企鹅号,塞进了男人的外套口袋,这才朝着面色不耐的赵乐敏跑去。 可惜姚佳俊酒醒后就把外套扔洗衣机滚了,事后倒是在洗衣机筒底捡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便签纸,不过上头用黑笔水留的言褪得只依稀认出几个数字,姚佳俊还道是哪家外卖店的号码,也没当回事,耸耸肩,把便条一团扔进了垃圾篓。 赵慧敏攥着赵父让赵乐敏捎给她的两千块补习费,兴冲冲地回到家,趁她妈不在,打开电脑登陆了自己的企鹅号,等那个醉酒男人敲她窗的同时,琢磨着怎么说服那个男人为自己所用。 本来想找几个职高混混去恫吓对方一顿的。她可不像她那软弱无能的妈,被人欺负抹几把眼泪就了事。哪怕不为钱,也要把面子找回来。 可在知道对方的身份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怕别的,就怕混混们得逞后、唐家人不依不饶。教训对方只是为了出口恶气,可若是把自己也牵扯进去那就不美妙了。赵慧敏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可要她放弃,她又觉得不甘心。她压根不觉得她妈妈在这个事上有什么错,无非是想多争取点劳务报酬,这人之常情啊,你福利院不同意就不同意,凭什么把人解雇! 还有,她妈拿了块面料回家,在她看来也没什么,不就一块够做一套运动服的面料么,又不值几个钱。想她们家楼上楼下那些在纺织厂上班的女工,往家拿的那才叫多,拼起来都够铺大几百坪的地板了。 是以,赵慧敏认定唐宝茵用心险恶,明明只是个小事情,非要扯到解雇。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于是心里始终惦记着要找机会狠狠教训唐宝茵一顿。 然而,直到她妈回家、心疼那点电费把电脑关了、又催她回房间复习功课,都没有等来醉酒男人的“敲窗”。而后几天,她每天都找机会登陆企鹅号,都不见陌生人加她好友,赵慧敏深深的郁闷了。 与此同时,禾薇正和历劫归来的陆言谨还有唐宝茵姐妹聚会。 三人才从医院回来,徐太子被家里押着在vip病房养伤,陆言谨日里夜里全程陪护,让太子爷感动又心疼,好几次劝她回家休息都没成功。 这次唐宝茵带着禾薇来探伤,好说歹说把媳妇劝来唐宝茵的住处休息。 唐宝茵从厨房出来,一个手里是一壶鲜榨果汁、另一手倒勾着三个高脚杯,笑着打趣陆言谨:“这次意外,也不是没收获嘛,我看你家男人被你驯得服服帖帖的了。” 陆言谨嗔怪地睨了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高脚杯,帮忙放在茶几上,说道:“要是有的选,我宁愿不要这种收获。” “那倒也是。”唐宝茵往三个杯子里注满果汁,三姐妹一人一杯捧着边喝边聊,“我听阿智说了,连他们男人都不敢相信,你们能在海里游这么远……咳,我可不是怀疑你男人的体力啊,我是说,一般人身上要是带伤还流血,肯定会引来鲨鱼。你们落海的海域,又不是无鲨区。” 陆言谨呡了一小口果汁,点点头:“这一点我和凌轩也没想通。也许那会儿附近正好没鲨鱼吧。” “鲨鱼的嗅觉灵敏的很,我上回看动物世界,说是一头五六米长的鲨鱼,能闻到几公里外的血腥味,而且游速非常快,上一秒还在几百米外,下一秒就在你眼前了。只能说,你和凌轩的运气好到爆棚。” 说到这儿,唐宝茵顿了顿,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笑,“哎,你们说,会不会是咱们热心慈善感动了老天,老天爷在保佑咱们哪?”(未完待续。) 第573章 一万块岛主 陆言谨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果汁喷了出来,笑呛了:“咱们可是根正苗红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你还选修过哲学呢,啥时候这么迷信了?” 唐宝茵耸耸肩:“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相信科学是对滴,但也不能一棍子全打死嘛。你说是不是呀小妹?” 唐宝茵见小妹捧着果汁杯在发呆,秀眉一挑,拿胳膊肘捅她,“想啥呢?我和你大姐这么两个大美人坐你跟前,你居然还思想抛锚?说!是不是想你家擎哥哥了?” 禾薇被她无厘头的二姐逗得哭笑不得:“没有啦。” 她是看到大姐戴在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那是她们三人结拜姐妹之后,她送两个姐姐的礼物,大姐的是蓝宝石,二姐的是红宝石。她自己也买了一对,是玫瑰红的,笑说这是她们姐妹仨的定情信物。许是这个原因,两个姐姐即便首饰盒里有一堆的耳坠、耳钉,最喜欢也最常戴的是她送的这一对。 这些耳钉送出去之前都让系统君加固过。虽不像给贺少将防身的那么逆天,但多少有点防御功能。 所以刚听她大姐那么说,她就不由想,鲨鱼该不会是因为耳钉上头的能量,所以才没攻击大姐他们吧?又或是那能量干扰了鲨鱼的嗅觉功能,导致它们没有闻到漂散在海里的血腥味? 不管是哪个原因,证明耳坠的防御有效那就是好事。 禾薇精神奕奕地表示,回头再给家人整点防御用的小饰品。唔,顺便问问系统君想要什么奖励,只要她能办到,不吝满足它一下。 系统君傲娇地表示:【奖励就免了。你勤快点,让农场系统早日升级,本君就阿弥陀佛了。】 禾薇一脸黑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有就没有,脸红干什么?”唐宝茵笑嘻嘻地搂着小妹上下其手,“唉哟,我们家小妹发育嘞,这身材不错哦。” 禾薇在彪悍的二姐跟前,向来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娇憨地笑躲开,岔开话题:“二姐,福利院那边怎么样了?” “挺好的呀,今年比去年宽裕多了,院长妈妈又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弟弟,全院上下喜气洋洋。话说回来,你介绍的那几个裁缝真心不错,手脚麻利、心也正,回去前我给每人额外发了六百块奖金、两套运动服面料,让她们给自家孩子也做一身穿穿。虽说这面料还是从崇临运过来的,不过多少也是我们的心意嘛。” 说到这个,唐宝茵忍不住发笑。小妹从崇临找来的那几个缝纫工,其中有在布厂干过临时工的,开工第一天看到那些面料,兴奋地像遇见熟人似的,说:“这面料跟我以前叠过的一模一样哎。” 不过活干得既快又好也是真的。所幸中途换了人,要是等那几个偷奸耍滑的裁缝做完这批衣服,天都下雪了,哪里还有运动服的用武之地。 “可惜路实在远了点。”唐宝茵叹道,“不然四季服装都能找她们做了。” 自己买布雇人做操心是操心了点,但像今年这样收获也着实不小:一来帮灾后的崇临布厂减轻了负担;二来给周婶她们提供了外快渠道;三嘛,福利院孩子穿上了价廉物美的新衣服,可谓是三全其美。唐宝茵操心得略有点上瘾了。 禾薇这阵子也在琢磨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帮忙缓解周婶她们的生活压力,可惜没想出个合适的,倒是考虑过投资一个店铺,然后放手交由周婶她们打理,可经营什么好呢?暂时没想好,只能先放一放。 回过神,发现两个姐姐已经把话题扯到那个岛屿了。 徐太子在医院养伤期间,没事做闲得慌,敲定了买岛的事。 那座孤岛行政上隶属沙洲群岛管辖,可惜离本岛实在远了点,沙洲群岛的总人口也不多,便没想过开发。 加上近几年,各地投资房产的壕门不知怎么滴瞄中了南方一带的无主小岛,沙洲政府没想到没开发、原住民能用双手、双脚数的过来的穷岛都有人买,惊喜地出手了十几个小岛,把岛民们的生活水平拉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当然,卖的只是岛屿的使用权,土地所有权依然还在国家、政府手里。 饶是这样,也赚了不少钱。本来嘛,那些没开发的小岛屿放着也是放着,卖给投资壕不仅有钱收,开发成旅游景区,来本岛参观的游客也多不少,这又是一笔收入。 尝到甜头的沙洲政府,卖岛卖上了瘾,除了本岛以及周边一圈开发的相对比较成熟的岛屿外,其他面积不超三十公顷的小岛都被列入了销售清单。 不过别的岛屿哪怕还在清单上、尚未被买走,但好歹被人询过价,这座孤岛因为离得远,不仅离大陆远,离本岛也远,从头到尾都无人问津。 别说那些对大小岛屿蠢蠢欲动的壕们没给过它一个眼角,就连沙洲政府本身,也没对它抱什么希望。到本岛都需要开两天船的这么一座小孤岛,一没矿藏、二不占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买下它干啥?钱多了烧得慌么。至于开发成旅游景区接待游客,你当砍几棵树、造几间木屋就行了?海水淡化、海底电缆铺设那才是大头好么。 因此,小孤岛老早就被沙洲政府摒弃在了视线之外,权当它不存在了。反正沙洲群岛最不缺的就是岛屿,大大小小上万个岛礁,不在乎少那么一个。 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打电话来问询这个岛,问完面积问价格、问完价格问年限。 接电话的是毕业没两年的小科员,对照着地图找到坐标所在的岛屿时,惊呆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激动得不知回答什么好了。 好在理智没跑路,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小科员让询问人稍等片刻,然后放下话筒,风一般地旋进隔壁的主任办公室:“主任主任!好消息好消息!11033号小岛有人要了!” 略有些发福的老主任压根不知道11033是哪个岛,好比被人遗忘在脑后的差生,谁想得起来叫什么名字啊。 不过在科员指给他看了地图后,主任也欣喜了,差生考上名牌大学了!哪里还坐得住啊,腾地从办公椅上站起:“你说真的?确定有人要这个岛?” 这就像自用用不了、卖又卖不掉的东西突然有一天被人询价,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白捡似的好事儿。 “真的真的,那人的电话还没挂呢,说是京都来的。” 小科员呱呱汇报的同时心里想,京都人果然人傻钱多啊,这么偏远的小岛都要。不过对己方来说,巴不得京都人个个人傻钱多,最好把他们兜里的钱全部赚到自己兜里来…… 咳,想多了,人傻钱多的货还在电话那头等着他报价呢,赶紧把跑偏的思绪拉回来:“主任,你说咱们卖多少合适?照其他岛的价格,我怕一报出口那人就把电话挂咯。” 主任摸着啤酒肚,对着地图想了想,最终报了个良心价:“咱也别狮子大开口,免得把人吓跑了,这样吧,你先问问他,是什么用途,如果是林业建设,三万五吧。那岛偏是偏了点,但面积不算小,再低不好向领导和岛民交代,能顶住就不要减价了,实在顶不住,三万到三万五之间你斟酌着定。如果是要旅游开发的,那就一口价三十万,后续的费用你再跟他解释一下,免得他不清楚,回头以为咱们讹他。” “得令!”小科员颠颠地跑回隔壁讲电话去了。 心想整啥三万、三万五地讨价还价啊,直接给个三万块么好嘞,缀个尾巴麻烦不啊。少五千没准今天就能把岛卖出去了。与其搁那儿浪费,不如趁早卖掉,离完成今年的指标更近了一步。年终奖也能多点,蚊子再小也有肉啊。 哪曾想,电话那头的徐太子一听林业用途只要三万,不是单价哦,是整个岛,约莫二十五公顷;旅游开发也不贵,三十万一口价,使用年限五十年,顿时傻眼。 这么便宜?他以为那么大一座岛,怎么滴也得几百万吧。 小科员适时补充:“先生,这岛因为离大陆远,所以我们给的价格很低,您看您是怎么个计划?林业用还是开发出来旅游观光?旅游开发的话,后续审批还得交一笔费用,具体多少按您申报的开发项目决定……” 徐太子当然知道这岛离大陆远,他都切身体会过,正因如此,才要把岛买下来做纪念嘛。 至于林业用还是旅游用,这个一时半会真不好决定。听阿擎他们说,旅游开发的前期投入非常高,没个几千万不要想。他现在的收入是不低,几千万要不了几年就能赚回来,可用于那么小一座岛屿的开发,还是会肉痛的。 于是对小科员说,年底之前给答复。不过未免被别人捷足先登,太子爷爽快地付了三万块定金。若是林业用途,单这笔定金就能将整个岛屿买下来了。 唐宝茵听说后,怂恿她家阿智也加入到岛屿买卖的合伙队列。如果不做其他开发,三个男人一人仅一万块就能做岛主了,囧。 这会儿正和陆言谨说上岛屿实地考察的事。 “你和薇薇都上过岛了,就我没去过,啥时候咱们几个组织一下去岛上郊游呗。附近的旅游景点,不是节假日也那么多人,完全提不起精神去。无人岛多好啊,整一个咱的天下……” 陆言谨听她越说越离谱,好笑地戳戳她额角:“清醒点吧,只是付了定金,还没完全办下来,不能称是咱们的岛。” “没买下来也能去玩啊,搞清楚岛上有什么,才能决定到底是旅游开发好呢还是就这样放着、就咱们几个以后得闲了去那儿度假。”唐宝茵来了兴致就不想放过,逮着姐妹俩一个劲地游说,“我说真的啊,反正年前这段时间咱俩都不忙,薇薇考完期中考还没好好放松就出了你那档子事,合该补偿她对吧?女校请几天假出来应该不难,不如咱们带上帐篷去岛上玩两天,顺便探索探索。” 陆言谨失笑:“你以为那岛就在陆地边啊,怎么去还是个问题呢,凌轩那人想一出是一出,你怎么比他还能想。” “这就叫说走就走的旅行啊,计划久了谁知道会不会搁浅。至于怎么去……我来想办法。”唐宝茵一拍大腿,拿起手机翻找起通讯录,“我一个同学去年买了艘游艇,就停在云港码头,同学会的时候一个劲地邀我去玩,还说要教我怎么开……我问问他借不借啊。” 顿了顿,唐宝茵又说:“他要不借也没事儿,云港码头出租的游艇也不少,选一艘大小合适的。嘿嘿,阿智那家伙把珍味馆的分红给我当零花了,姐不在乎那点租金……” 说到珍味馆分红,但凡有媳妇的股东,都学贺大少宠妻的节奏,到手第一笔分红,都打到了各自女人的账上,虽然知道她们不会乱用,但还是很阿沙力地说了一句:“给你零花。” 股份有多少、分红自然有多少,相比之下,贺擎东的分红算少的,就这,他也买了辆路虎suv。可想而知,参与大头的太子爷兜里有多富足,难怪会引来杜家人的眼红,全是嫉妒害的。 说话间,她那个拥有一艘价值七八百万国产豪华游艇的土豪同学拨通了。 听是昔日的暗恋女神问他借游艇,对方二话不说应允:“这有什么,尽管拿去玩。” 于是,交通问题分分钟解决,剩下的就是出游时间了。 唐宝茵眨巴着迷人的大眼看姐姐妹妹。 禾薇和陆言谨双双扶额。 “二姐,我下个月初要考高级绣工证呢。”虽然有把握通过,但考前不是应该静心在家复习的么,这么堂而皇之地请假出去玩真的合适?虽然她是很想去岛上一探,满岛的野生植物,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后花园啊。(未完待续。) 第575章 姜是老的辣 “你的手艺别说高级,特级都能过,二姐相信你!”唐宝茵对小妹的绣技那是信心十足,“而且学艺术的不是更应该出去采风吗?宅在家哪来的灵感啊灵感。” 禾薇:“……”被说动了肿么破。 姐妹仨都有了想法,本以为跟各自的男人一说,八成会被驳回,因此没抱太大希望。 哪知,男人们更果断,考虑都不带有的,直接一个字:好! 罗智是自由工作者,媳妇想出去玩,二话不说把手头工作丢给副手,颠颠地准备出行物资去了。 徐太子背上的伤不严重,上了药打了针,又被家人押着在医院观察了几天,总算能回家了。只要注意伤口没掉痂之前尽量别沾水就行。 所幸十一月底的京都很有初冬的冷意了,有条件每天洗个热水澡固然幸福,条件不允许也就只能将就了,偶尔拿温水擦擦身子,等伤口的痂彻底掉了再痛快地去农庄泡温泉吧。 于是,徐太子很嗨皮地投入到和老婆、好友一块儿上岛探索的计划。 美其名曰:投-资-考-察。 天知道那么一座天高皇帝远的孤岛,有什么好投资的。 好在徐家人也没反对,许是这段时间是和杜家最为白热化的时候,巴不得孩子出去避一避。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要求他至少带四个保镖,否则不予出门。这是被吓怕了呀。 好在唐宝茵借来的游艇最多能容纳二十人,多四个保镖不在话下。 徐父被徐母催着特地帮儿子挑了四个既通水性、又擅野外作战的退役特种兵,而且每个都懂游艇驾驶,即使雇不到合适的船员也不担心。 至于贺擎东,前段时间紧锣密鼓的集训,不仅还掉了之前欠下的假,还攒了三天。不过本来想等过年的时候用,身为毛脚女婿,年节是最能体现女婿对岳父母的孝心以及在岳父母跟前刷好感的时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就有可能影响岳父母对他的印象,可不得好好把握。 不过小媳妇既然想去孤岛玩,他就先挪来用,大不了回来后再继续攒。 然而京都距孤岛,航线距离两千两百公里,唐宝茵借到的游艇,最快时速可达七十公里,已经是游艇中算快的了,可饶是如此,往返依然得占去两天四晚的时间。 上岛后不可能玩个半天就返程,起码得住个一两晚,所以贺大少想了想,又预支了四个假日,既然出去玩了,总得玩得痛快点,老惦记着啥时候返程多没意思啊。反正猎鹰团老大是他,底下的兵想请假,得层层报批,他想请假,谁敢说半个不字? 事实上,贺大少不知道的是:他找来副团长以及各五个作战分队队长,移交了他不在的那七天特训内容、并巡视一圈小崽子们的训练情况后,跳上路虎驶出驻地大门,里头立马传来嗷嗷的放松欢呼。 想来,任何一个机构,大boss的存在都是让人紧张万分的。哪怕底下的员工并不是真的想偷懒,大boss一走,也无端感到放松。 负责行政工作的副团长看到这一幕,好气又好笑,很想学团长眯着眼、黑着脸无声胜有声的训人境界,可不知是天生长了副不让人害怕的慈祥脸,还是团长那黑面神印象深入人心,无论他怎么扮黑脸,都达不到团长在时的一半效果。 叹了口气,让抖着肩、闷声笑的大队长们各回各位、各司其职:“特训内容照计划表进行,具体怎么个安排由你们自己决定。总之,别让你们老大回来时,看到你们懒散的样子就好。” 五个队长的年纪都比贺擎东大,大的不多,两三岁以内吧,但也是大了不是。 归入猎鹰团之前,都是各自部门里的佼佼者,得知猎鹰团的团长年纪比他们都小,不服气那绝对是有的,只不过被老领导语重心长地普及了一番团长的军功,所有人都沉默了。那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未必能拿下的战绩。 此后,再没人敢小觑贺擎东。 贺擎东还觉得奇怪,甚至做好了正式接手猎鹰团之后借机威慑一番的准备。结果,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军部和国安筛选来的老手,听了他的战绩没一个敢和他呛声、十分配合地服从他下达的指令;各地挑来的新兵蛋子,虽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可喜精神,可到底年轻,很多才刚满十八岁,又没什么阅历,一看到他那张黑脸,就一个个紧张的好比老鼠见了猫。 他啥都不用做,只需绷着脸绕训练场一圈,就能让当天的训练积分生生拔高一个档次不止。这不明摆着让他不要笑、要凶么。于是,不算美妙的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贺擎东心里清楚,没他坐镇,那帮新兵蛋子们的训练积极性肯定没那么高,所以制定了一份相当严格的七天特训计划。即便他不在,那帮小崽子们也别想好过。有句话造吗?——姜是老的辣!哼哼。 驻地出来,贺大少先回了一趟家。 敲定出发日期后,他让老冯帮忙做了不少熟食,孤岛上除了石蟹、生蚝以及能钓到的海鱼,再就是椰子一类的野果,别的可没什么能吃的。虽然徐太子说了吃的喝的他全包,其他人只需准备自己住的帐篷以及私人用品即可。但还是让老冯做了几锅卤味和烤干货。卤味存放的时间短,适合去的路上吃;烤出来的肉干、虾干、鱼干以及各种营养饼干则等返程的时候当消遣。 “大哥,这是你要的东西。你给我的钱还剩一千多,我手机转给你啊。”贺颂北照着他发到手机上的物资清单,搜罗齐了他要的药品、简易炊具、餐具、安全防护品等。 “不用给我了,就当帮忙费,下次可能还会麻烦你。”贺擎东说完,蹲下身检查贺小四提来的大包小包。 这些东西,他原来就有一份,只不过一直留在西山别墅的直升机上。不确定徐太子会不会准备,反正也没多少分量,和家里现成的帐篷之类的野营用品一起带上就是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贺颂北挠挠头,帮忙买点东西而已,虽然打车费什么的也花了不少,但和一千多比起来,就不占比例了。可大堂兄执意不肯收回去,他也只好作罢,下次帮忙的时候再尽心尽力点呗。 话说回来,他还不知道大堂兄要上哪儿玩,看这些东西都是户外露营必需品,又都是双份起步、八份到顶,可见是和朋友们去露营。还带了那么多烧烤工具,别不是要围着篝火烧烤吧?顿时羡慕的不要不要的。不过也知道大堂兄的脾性,如果能让他跟,一开始就邀请了,既然没邀请,这会儿死缠烂打多半也不会同意。所以只好忍着。 倒是贺擎东,谢过他之后,边收拾物资,包括他的换洗衣物和小妮子的春夏装(岛上的中午还是很热的),边扔了根“甜甜的胡萝卜”给他:“下次有机会带你去。” 这话也不算空头支票,因为那小岛迟早会买下来,只是距陆地这么远,交通工具多半会考虑游艇。届时几个股东合伙买一艘游艇,家人想上岛玩两天还不是简单的事? 只是这个“届时”具体指哪年哪月,就不好说了。 但贺颂北不知道啊,以为就附近呢,兴奋地眉开眼笑。还积极主动地帮贺擎东把收拾好的整理箱、行李箱、旅行袋依次扛上后备厢,完了挥挥手:“大哥一路顺风啊。” 贺擎东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不得不说,所有堂弟里,数贺小四最好哄(骗)。 禾薇也在宿舍收拾行李。 除了贺少将,师傅和干姐姐们,也都轮番打来电话,叮咛她除了换洗衣物和私人用品外,别的啥都不需要带,她们会准备好的。 没错,顾绪俩口子得知后,也很感兴趣地加入了这趟孤岛七日自由行。 本来还想带小笼包一起去的,可考虑到走的是水路,虽说游艇比一般客船不容易晕船,可到底没有带小笼包坐过,晕船了或是有别的不良反应了咋办?不得不放弃三口之家暖馨出游的计划,将小家伙丢给了二老照顾。 不止顾绪俩口子,a群其他人其实都想来凑一脚。豪华游艇的往返交通、没开发的孤岛探游、自给自足的野外露营……简直就是为他们这些小年轻量身打造的自由之旅嘛。 可惜一来游艇的容纳有限,二来嘛,众人一听去的全是老公老婆成双成对,他们这些光棍只好集体打退堂鼓。 石渊和徐海洋虽然已经脱离光棍队伍,可一个媳妇要喂奶、一个媳妇正待产,也没得玩,只好无比遗憾地表示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去了。 但人去不了,吃的喝的送来不少。以至于陆言谨早早就叮咛禾薇:别的啥都不用带。 可真的啥都不带吗?放着三立方空间以及偌大的农场空间,禾薇觉得啥都不带太浪费,于是,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学校超市,张罗了一堆的方便吃食。像松鼠过冬一样,往空间里囤了一批又一批的干粮、日用品、保暖衣物,以备不时之需。 贺擎东到她学校后门的时候,她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除了囤空间的,手上就一个中号行李箱、一个多功能双肩包、再一个贴身的手绣小挎包。 行李箱里的是衣服、日用品、纸巾、湿纸巾,还有手提电脑、充电器等打发时间的消遣工具;双肩包里的是五花八门的零食、防晒护肤品、剪刀指甲刀水果刀等生活小工具;小挎包则用来装手机、钥匙、纸巾、零钱包、银行卡(去孤岛带银行卡……习惯而已)。 出门之前,她把宿舍里的几盆绿植浇了个透,想到岛上那么多野生植物等着她去采集,心里美滋滋的。 贺擎东正是因为知道她有这个打算,才坚持陪她去。小妮子有时心细如发、有时又大大咧咧,不看着不行啊。 小俩口在女校后门碰头后,相视一笑,放好行李,跳上车,往云港码头出发! 事实上,他们是最后一对到码头的,因为禾薇下午有三节课,明天开始才算正式请假,所以出门有点迟了。 不过早到的人……咳,围在游艇前很热闹啊。 罗智一开始是很支持媳妇的提议啦,可在码头看到给媳妇送游艇钥匙以及三个船员过来的高中同学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蛋居然是男同学!怎么没人告诉他!而且一看就知道那货对自己老婆心怀不轨。 好想说咱不借了,咱直接买吧!可游艇毕竟不是车子,想买就能买得起。可不去吧,出行的事计划了这么久,而且又不止他和宝茵两个,还有其他三家呢,总不好说反悔就反悔吧,问码头租,不见得能租到大小合适的。 眸光一闪,罗大爷有了主意,表情酷酷地说:“谢谢你借我们游艇,不过租金还是要给的,至于船员你还是带回去吧,心意领了,不过不需要。” 船员必须不能收啊,万一是那货派来诱拐媳妇的肿么破。 “你搞什么!”唐宝茵急了,“没船员怎么出行啊,你不知道开游艇需要有专门的驾驶证啊。” 罗智忧桑了。媳妇竟然怀疑他,而且还当着他面拉住那小白脸的胳膊,脸黑的不行。 赶紧把人扯到自己怀里,背过身和媳妇咬耳朵:“那岛还没成交呢,你这样带几个陌生人上去,回头要是被人抢了咋办?(弥天大雾啊!那破岛普天之下估计也就徐太子和贺大少有意向买,别的人,有钱的不会买辣么偏的,没钱的别说买、白送都不见得要,没私人飞机、没游艇看你怎么上岛!游着去么?囧。)咱不缺船员,你看我和阿擎都有证,我们俩轮着开,安全又放心。” 不愧是名字里含“智”的,急中生智不忘把贺大少拉出来一起顶缸。这就叫变相的“死道友不死贫道”。(未完待续。) 第575章 个个都是宠妻狂魔 (上章序号错了,这章修正,两章内容木有重复,忘勿跳订) 唐宝茵一听未婚夫竟然还会开游艇,眼睛亮了,拉着他问了一串的有关游艇如何驾驶的问题。罗大爷成功地把媳妇的注意力拐回了自己身上。 被媳妇晃得轻笑不止,一一解答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带她转了个角度,用自己宽厚的背板,挡住了某道不知死活的视线。 可怜唐宝茵那老同学,本来还想在女神跟前刷刷好感的,没曾想女神的守护者太霸道,别说好感了,连寻常的寒暄都不给他机会,给了钥匙、收了租金,带着三个船员怎么来怎么去了。唯一不同的是,来的时候心情雀跃、去的时候背影落寞。 徐太子趁几个女人不注意,悄然朝罗智竖大拇指,促狭道:“行啊,你小子平日里一声不吭的,关键时刻这么能忽悠,把你媳妇哄得差没把你当英雄供着了。不过等上了游艇看你怎么解释……” 罗智一本正经地看了他一眼:“谁说我忽悠的,我说的全是大实话。” “你会驾船?” “嗯哼。” “不可能!”徐太子跳脚:“咱俩从穿开裆裤玩到现在,我咋不知道你还会驾船?” “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不会。”罗智傲娇地昂昂下巴,努嘴指指下车往这儿走来的贺擎东,,“喏,跟阿擎一起在部队学的。” 但留了一句没说:当年学的时候,他俩明明是同一期的学员,结果考证的时候,阿擎一次通过,他却被考官刷了三次,第四次才险险通过。这辈子唯一的黑历史呀。以至于驾照拿到手了也没觉得多兴奋,连最好的兄弟都没说。 这次要不是有人觊觎他媳妇、还想往他媳妇身边塞奸细,他才不会拿这个事哄媳妇开心。长相憨厚如老实人的罗大爷,暗戳戳地把这笔账记在了未婚妻那个心怀鬼胎的高中同学头上。 太子爷愤懑不平:“搞半天你俩都有驾照,就我没有。难怪我说开游艇去沙洲,你俩二话不说同意了,合着是想自己上手玩一把是吧?” 罗智摸摸鼻子,初衷是这个没错,不过现在嘛,完全是为了驾船而驾船了。 没办法,船员都被他打发走了,总不能让阿擎从头开到尾吧,虽然论驾船技术,他承认绝壁是阿擎牛掰,可要是让阿擎全权担负了这趟七日自由行的船长之职,回头指定给自己吃排头——破坏阿擎跟他小媳妇谈情说爱了呀。 徐太子看出兄弟的无奈,摸着下巴说:“这趟出来,家里给我配了几个人,咱俩做笔交易咋样?我的人里有两个懂游艇驾驶,我让他们来开,这样你和阿擎可以解脱了。不过回来以后,你小子必须陪我去考驾照。” 罗智当然赞同太子爷的提议了。不赞同的是傻比。不就费点工夫陪他考个船驾吗,这趟自由行可算是解脱了,二话不说点头。 人到齐,大伙儿就准备上游艇了。 不过临时又冒出来个人。 “蒋导?”禾薇惊讶地看着老远朝她打招呼、完了一溜小跑过来的蒋佑铭,“您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去国外拍戏了么?” 禾薇也是看电视说,蒋佑铭执导的新片不日前在意大利水城开拍。 谁告诉她,眼前这个形容憔悴的男人缘何会出现在国内的云港码头?说好的水城拍戏呢? “唉,一言难尽。” 高薪挖来的男猪脚还没开机先车祸了卧槽。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多少影响整部戏的进度吧,关键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心的是,女猪脚跳槽了。特么好好的女一号不演,跑去他对手所在的剧组演女二号去了。气得他当场摔杯子,不拍了!(想拍也没法拍啊,男女猪脚伤的伤、跑的跑,还开啥机啊,延后吧。) 蒋佑铭抹了把脸,摆摆手,糟心的事不堪回首啊。抬头见禾薇旁边还站着几个熟人。 一个是贺大少,经禾薇认识的;一个是顾大老板,他老哥的同学,曾在他老哥办公室碰到过两次,勉强称得上是熟人了。 “贺少?顾少?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不止人手一个行李箱,那谁,还问码头借了个手推车,大大小小的整理箱、泡沫箱以及帐篷一类的露营用品总算有地方放了。这明显是要外出啊,可云港码头的客轮基本都是跑国外的,难不成是集体出国游? 这时,已经上游艇溜达了一圈的徐太子走上甲板:“你们叙完旧了没?该出发了。” “小禾你们是坐游艇出去玩啊?”蒋佑铭悟了,要不是他身边没行李,咦,他的行李呢? “蒋导——蒋导——”蒋佑铭的助理气喘吁吁地拖着两个超级大的行李箱从客轮靠岸的方向跑来,“您怎么跑这儿来了,难怪我找不到,出租车在那边呢。搞错方向了。” “搞错屁个方向。”蒋佑铭小声咕哝,看到自己的行李,内心一喜,摸着鼻子看看顾绪又看看贺擎东,不确定自己接下来的请求,会不会让人觉得他臭表脸,“那个……” 顾绪刚把徐太子、罗智、贺大少拉进讨论组通了个气,蒋氏集团的三公子,交好肯定不会错。四人简短交流了几句,表示没意见。 不过每个人考虑的出发点其实并不一样:顾绪是念及蒋佑铭是他同学的弟弟;徐太子是想到蒋氏集团新标的一块商业用地离他们的农庄不远,听说是造别墅区。能买得起京都西郊的蒋氏别墅,往往都是有钱人,多个人脉,多个宣传和造势机会,对农庄有利;贺擎东和罗智是四人当中最无所谓的,只要不对他们媳妇怀有这样那样的企图,多个人少个人,对他们来说没差。 通气结束,顾绪不等蒋佑铭期期艾艾地问出请求,主动提议:“我们去一座还没开发的孤岛探索,你要感兴趣的话,跟我们一块儿去玩两天?当然,如果你手头有事,就当我没说。” “没事没事,我正闲着呢。”蒋佑铭忙不迭应道。有事也给他滚一边去,他大爷心情糟的很,决定休几天假,谁也别来烦他。 旋即接过助理手里自己的行李箱,颠颠地跟在禾薇后头上了游艇。 本想打发助理自个儿回去的,不过听顾绪说,游艇空位还有的多,不在乎多个人,索性厚着脸皮把助理小童也捎上了。 主要是他对露营委实没什么经验,虽然拍戏时也偶尔碰到在户外搭帐篷过夜的情况,可都是助理安顿的。要他一个人搞定一个帐篷,完全束手无策啊。 不过帐篷、睡袋得他们自己准备,顾绪说了,他们都是夫妻组合、俩俩一顶。实在找不到也没事儿,无非就是没得体验岛上的夜|生活,游艇上还是能住人的,还比帐篷舒服呢。 可既然是集体活动,大伙儿都住帐篷,蒋佑铭也不想住游艇。于是让助理跑去附近的小店看看。 好在码头上的小店的确有出租、售卖帐篷、睡袋。八成是见私人游艇辣么多,总有不差钱的壕在看到帐篷一类的户外用品时临时起意想到露营,所以捎带着卖几顶赚点外快也挺好。 码头的物价,和车站、机场一样,都是带有点宰客性质的,谁让你事先不准备呢,临时才想到买,宰你没商量! 除了帐篷、睡袋、防潮垫,助理小童还买了一箱矿泉水、几大包熟食、水果。蹭人家的游艇出去玩几天散散心已经够不好意思(够表脸)的了,哪好意思再蹭别人的吃食。 游艇内舱只有主、客两间卧室,因此,来之前,徐太子一行人就商量好了,晚上四位女士睡床,他们男人就在中层的客厅打发时间,反正客厅里环了一圈的沙发,想躺躺、想坐坐,不想睡就玩游戏熬通宵,等白天再去床上补个眠。 至于四个保镖,两个轮流驾驶、两个轮流警戒,中间层驾驶舱和观光层驾驶台都安排了人,休息也在各自的舱内,反正有沙发,躺下就能睡。 游艇有自动巡航系统,不像开车,必须全神贯注地把持着方向盘,偶尔走动一下也无妨。贺擎东和罗智准备前半夜由他们开,后半夜换保镖。 谁知蒋佑铭也兴致勃勃地跟上去:“要不我来开啊,我考出四年了。” 徐太子呛了茶,转头看顾绪:“你会吗?” 顾绪点了下头,“游艇没买,但驾照拿到手了。” 泥煤的!不说不知道,一说全会开。 徐太子悲愤了,发誓回去就考驾照。 赌气地说:“考出来就去买一艘。”顿了顿,又补充道,“买艘更高档的。” 说实话,他对这国产的游艇不是很满意,说是顶级豪配,可和他杂志上见过的进口豪配游艇一对比,还是逊色不少。 倒不是外国的月亮比华夏的圆,而是有些技术,国内确实还没办法做到。 可惜他老子是领|导人,他在消费方面必须紧着他老子的思想路线,否则会被那些自诩为爱国人士的激进分子抓住小辫子、继而打压他老子。 不过买游艇的事,肯定不止他一个人感兴趣。 果然,不等他提议,另三个男人异口同声:“算我一份。” 蒋佑铭落后了一拍,但同样感兴趣:“也算我一份咋样?这么大玩意儿,不可能像车子一样经常开,我哥自己有一艘,但我看他根本不怎么用,一年里开出去一次算不错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和你们合伙买一艘比较好,除了咱们几个集体出游,另外想各自带朋友出游只要把行程时间错开就行了,起码不会那么浪费……” 于是,五个男人凑在一起商量起了买游艇的事,当然,具体时间还得往后延个半年到一年。一来资金还不是很足,二来嘛,太子爷的驾照还没考出来呢。再没考出来之前,他是绝壁不会买游艇的。爷奏是这么任性!让其他四人干着急去,哦呵呵呵…… 男人们在客厅讨论游艇的各种参数,禾薇四个女人吃过晚饭,在甲板小吹了一会儿海风,觉得有些冷了,集体回到楼下内舱,边贴面膜边唠嗑。 本来是安排她们两人一间的,结果四个女人喜欢挤在一起,说是热闹。 陆言谨和唐宝茵抢先一步抱着睡袋征用了床前的地板,一米八的主卧大床留给了禾薇和周悦乐。 开船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预计后天凌晨抵达孤岛,这样正好清晨上岛,然后开始三天两晚快乐而新奇的岛上之旅。返程同样是两个晚上一个白天,抵达京都正好凌晨,到家想补眠补眠、想上班上班。严格来说,前后其实只花五天六晚。 “这次如果玩的愉快,下次可以再组织。”唐宝茵贴着面膜,略有些僵硬地说。 陆言谨接道:“这还用你说,没准你家阿智已经在计划买游艇了。” “嘿,别说,前两天我还跟他商量这个事呢,不过具体还得看岛上怎么个光景,如果真的很美,不介意花这个钱啦。” “岛上美不美的我不敢说,但我保证很原生态。”陆言谨对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轻叹。 “无人岛肯定原生态啊,破坏环境的其实就人类自己,你让花花草草还有飞鸟、松鼠这些小动物怎么大肆搞破坏嘛。小妹你说对吧?”唐宝茵因为没实地看过,所以不懂陆大姐内心的忧桑。 禾薇听到原生态,立马和一大堆的野生植物联系到了一起,弯弯眉眼:“嗯,其实原生态挺不错的,起码安静、无污染。” “对嘛!”唐宝茵见小妹附和自己,得瑟地抖着脚笑,不小心把面膜给蹭掉了,嗷嗷地喊浪费。 周悦乐看着她们姐妹仨的互动,忍不住噗嗤笑。 安静的内舱被一串悦耳的笑声填满,直至溢出房门、飘到楼上客厅。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摇头失笑:“让她们睡觉她们倒好,玩得比咱们还起劲。” “算啦,本来就是带她们出来玩的,想怎么玩怎么玩呗,省得回去怨我们管东管西。”徐太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啜着他钟爱的鸡尾酒接过顾绪的话。 罗智点头表示赞同:“可不是,大不了明儿白天再哄她们睡个回笼觉……” 贺大少虽然没发话,但勾着一抹浅笑的松缓神色表明:跟他们意见一致。 蒋佑铭抽着嘴角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尼玛一个个都是宠妻狂魔!要不要这么疼媳妇啊!害老子都想谈恋爱了,嘤嘤嘤……(未完待续。) 第576章 老虎屁股摸不得→阿擎媳妇欺不得 当初拟定出发时间,一是考虑沙洲那边的天气,总不能选在风雨交加的日子上岛吧,怎么也得风和日丽,否则不是去玩、而是去自虐的。 二是得赶在十二月第二个双休日之前回来,因为那两天禾薇要参加高级绣工技能考。 最后,大伙儿一致决定十一月二十七日傍晚出发,二十九日清早登岛,岛上计划玩三天,下月一号傍晚返程,三号凌晨回到京都。这样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休整,不影响禾薇上“战场”。 十一月底在京都已经感觉冷了,至少禾薇早晚得披冬衣了,中午走在太阳底下可以少穿两件,但也不及沙洲的温暖,这里仿佛还是京都的春末夏初,哪里穿得住秋裤和厚外套。 尤其是太阳出来以后,最高温度能达二十*度。穿着厚实的薄棉外套,是想焐出痱子么。 不过这会儿时间还早,东方才刚露出鱼肚白,岛上的温度估摸着才二十度,男人们不怕冷,直接t恤、沙滩裤、夹趾凉拖上阵。女士们没那么好火气,就在漂亮的蚕丝或是雪纺吊带裙外又罩了件针织开衫。 禾薇本来也想这么穿的,她有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蚕丝吊带裙,配上一条长长的软陶吊坠,每个人都说好看,结果被贺擎东拉去换成了中袖t恤和九分牛仔裤,外头再一件薄羊绒开衫。 唐宝茵几个看她不情不愿地换上裤装,笑得越发开心了。嘴上却不停地打趣,这个说:“依我看,阿擎比他们任何一个都体贴。”那个说:“知冷知热的男人最有爱了。” 禾薇被她们打趣得俏脸红扑扑,再看到那条漂亮的裙子被贺大少塞进了行李箱,这是不给她穿的节奏啊。也是,早晚天凉不给她穿,白天进林子探索,不适合穿,哪还有穿的机会嘛。磨着牙扑上唐宝茵的背,扯皮谁不会呀:“二姐二姐,我昨儿下午看到二姐夫给你盖毯子了,晚上我们吃饭的时候,你还在洗手间没出来,他特地给你抢了块最嫩的菲力牛排。” 这下换唐宝茵被大伙儿打趣了。 …… 游艇上一待一天两夜,谁都想下船踩一踩踏实的陆地了。其中数蒋佑铭尤为迫切,谁让他前脚才从国际客轮下来、后脚就加入了禾薇他们这支自由行小分队上了游艇呢。 虽说游艇上的娱乐设施很齐全,徐太子准备的吃食很丰盛,却依然无法阻挡他对陆地的想念。 深深吸了一口夹带着海风腥咸的潮湿空气,又在甲板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原地蹦了蹦,蒋佑铭迫不及待地问众人:“啥时候下船啊?” “先适应会儿吧。”徐太子正指挥着保镖同志们往外搬等下要用到的东西,“太阳都还没出来,急啥。早饭咱们在岛上开火了,吃完就开始咱们的探索之旅。到时背点干粮,中午随便吃点,晚上再好好搓一顿。” 大伙儿都没意见。来的路上穷极无聊,把孤岛的卫星地图看了一遍又一遍,二十五公顷的小岛,想要在三天之内走完那是不可能的,即便男人们有这个体力和意愿,还得照顾女士们的心情和身体素质不是? 所以他们并不打算走多远,又不是真的远足,背着行囊不怕辛苦地往前走啊走,他们纯粹是来休闲的好吗,于是商定——登岛点既是起点也是终点,每天圈个一公顷小面积,这样既有成就感、也不会很累。而且他们在岛上要待三天,今儿往东一公顷、明儿朝正中一公顷、后天再往西一公顷,三天下来,也有三公顷面积被他们探索完了。下回再来,换个位置登岛,或是直接从岛的另一面登陆,再照这样的方式探索。几趟下来,整个岛屿就能摸索完了,多么富有成就感的事呀。 就这么愉快地定了! 于是,当太阳公公红彤彤的脸露出海平面,大伙儿精神奕奕地下船了。 这次的登岛位置是贺擎东和徐太子都熟悉的——不能言说的黑历史啊。不过正因为来过,所以对附近多少有点数,譬如哪里适合方便(别不好意思,这是人之常情,总不能走一半想方便了再折回游艇吧,那不瞎折腾么),哪里适合垂钓、挖牡蛎(尽管贺大少的描述一点都不绘声绘色、抑扬顿挫,但不可否认,大伙儿都被勾出了口水)。 反正游艇不会跑,所以除了开饭的家伙,别的暂时不需要用到的都没带,毕竟傍晚还要回来冲澡洗漱的。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东西得带下船,每个人手里都分到了几样。 考虑到女士们的承重力,分给她们的都是比较轻便的,大抵是一些零食和串好、腌好的烧烤食材。 男士们则负责拎分量重的饮料、水果、烧烤工具、炊具餐具、垂钓工具以及整箱整箱的饮用水。 大型物件,譬如遮阳伞、帐篷、躺椅、折叠桌椅、钓鱼椅等,留给了四位人高马大的保镖同志。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一个适合烧烤、聚餐的户外bbq环境布置好了。 就在禾薇还有印象的那几棵高大的椰子树旁边,先拿驱虫喷雾圈定了一片比较宽敞的活动区域,然后遮阳伞撑起来、烧烤架支起来、桌椅板凳摆起来。 帐篷这些先放放,反正离晚上还早着咧,回头慢慢再搭。眼下要忙的是早饭。 原以为只是弄点烧烤,然后或蹲、或站简单解决早饭的蒋大导演,看到大小整理箱还有装冷冻品的深度保温泡沫箱里满满当当的吃食,咋舌不已:“准备的够充分啊。” 光是酒水饮料就有好几种,水果不用说了,女士们的最爱,只要是京都街头买得到的基本都带了。 下游艇前就淘洗干净的东北大米,此刻在大号的酒精锅上咕咚咕咚地翻腾冒泡,很快,白粥特有的香味散发开来。配粥吃的酱瓜、酱菜、萝卜干装到小碟子里,摆上铺好白色桌巾的餐桌。餐桌是由三张折叠方桌拼起来的,餐巾一铺,立马上了一个档次。 另一个酒精炉蒸着包子、烧麦、水晶虾饺,都是珍味馆大厨们的手艺。来之前,徐太子利用“特权”让大厨们加班加点赶了一批面点出来,蒸熟晾凉再冷冻,想吃了隔水蒸热就行了,比超市买的好吃又新鲜。 椰子树下的沙滩席上,整齐堆着几个泡沫箱、整理箱。 泡沫箱里的是深度干冰和冰袋冷藏着的牛排、羊排,看谁喜欢吃,就拿来煎烤。 大中小号的整理箱,分别盛放着蔬菜、鸡蛋以及各类调味品。 水果、饮料既有箱装的也有方便袋提的。只拿下来了一部分,大头还在游艇上囤着,吃不够再去拿。 唐宝茵拿出手动榨汁机,给大伙儿榨果汁喝。同时不忘吩咐罗智爬树打几个椰子下来。 陆言谨站在餐桌前切黄瓜、圣女果、紫甘蓝、胡萝卜、生菜等生食蔬菜,准备拌个蔬菜沙拉。 禾薇和周悦乐等煎烤双用的家庭型烧烤架支起来之后,分工忙开了,一个负责煎牛排和荷包蛋,另一个在碳烤架上翻烤羊排、玉米和香菇。她俩的手艺是公认的最棒。 蒋佑铭记得昨天就已经吃掉一大箱烤串了,怎么还有这么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来之前我让宝茵问过游艇主人,得知有个双温冰柜,我就买了七天份的烧烤食材,只要想得到的都准备了。”徐太子坐在沙滩椅上,翘着二郎腿得意地说,“吃腻了也不怕,方便面、碗装米线、珍味馆出品的冷冻点心、鲜冻鱼虾蟹,还有大米、面粉、鸡蛋,只要自己动手,绝对饿不着你们。” “还有好几罐冰淇淋哦。”唐宝茵榨着什锦果汁,朝禾薇眨眨眼,“不同口味的都有。下午最热的时候,咱们拿勺子挖着吃。” 蒋佑铭彻底服了他们,朝助理发牢骚:“这才叫生活啊。想咱们户外拍戏都没这么多行头。” “那是因为蒋导你说要一切从简、一切从俭!”助理咬音正确,大伙儿闻言都笑了。 蒋佑铭老脸一红,佯装没听见,跑去烧烤架前看禾薇煎牛排、鸡蛋,舔着脸要求:“小禾,牛排和鸡蛋我都要七分熟。” “没问题。”禾薇笑眯眯地说。 不想,贺大少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锅铲,让她先去喝杯牛奶,然后瞥了蒋佑铭一眼,挑眉问:“七分熟?” 蒋佑铭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液,陪笑道:“其实都可以的,我不挑食。” 于是,一块硬邦邦、明显煎过头的老牛排和一颗内里全熟、两面焦过头的荷包蛋滚进了蒋佑铭的餐盘。 再看贺大少给他媳妇煎的,红果果的差别待遇啊。 蒋佑铭:“……”爷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绪忍着笑,从媳妇那儿切了块小羊排,递到蒋佑铭盘里,朝他眨了下眼,给予善意忠告:“记住,这儿的女士都是名花有主的,别殷勤过头引起公愤。” 蒋佑铭恍悟地点点头,转念一想,不对啊,老子啥时候殷勤过头了?不就说了几句话么,难道说话都不行? 顾绪耸耸肩,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颠颠地坐回媳妇身边喝粥、吃包子了。 助理小童同情地拍拍蒋导的肩,然后去挑自己喜欢吃的了。 几个男人,除了顾绪,每人都吃了牛羊肉,等下还要长途跋涉呢(大雾),可不得多吃点攒点能量。啃完肉,再一人一碗白粥端着,边喝边攻克蟹黄灌汤包、水晶虾饺。 贺擎东赶在他们之前,快手快脚地给媳妇抢了一盘面点拼盘。 禾薇光顾着吃都来不及,眼瞅着荷包蛋才刚刚吃完,眨眼又冒出一盘包子、虾饺,哭笑不得地说:“我都吃饱了。” “那就留着当点心。”反正是面食类,容易携带。 “阿擎我还没吃饱呢,小禾不要给我啊。”眼尖的顾大老板看到这一幕,故意笑着道。 徐太子也嗷嗷怪笑着生怕不够热闹:“阿擎我也没吃饱。” 贺擎东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想吃?” 两人立马语塞。刚才蒋大导演盘子里那颗卖相难以名状的荷包蛋以及啃起来绝对酸爽的老牛排谁没看见呀,当时还暗笑蒋导来着,这下要是回答不当,被笑的搞不好成自己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老虎屁股摸不得。同理,阿擎媳妇欺不得。 “咳,开个玩笑,其实我已经饱了。”顾绪说完,转而看媳妇,“哎呀呀,老婆你怎能洗碗呢,手粗糙了不是害我心疼么,来来来,你帮我打水就好,其他放着我来……” 众人:“……”唾!要不要这么谄媚! 徐太子一脸“你抛弃了我”的幽怨表情,瞪着叛逃的狐狸顾。说好的战友呢?太不靠谱了! 其他人笑翻了。 就连贺擎东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无奈地摇摇头,帮小妮子把吃不完的早点放到乐扣盒里打包。 吃饱了,笑够了,歇足了,大伙儿准备上路……咳,错了,准备探索这座无人岛了。 往东、往西还是笔直朝北? 贺大少被迫降在这个岛上时,曾沿着沙滩摸索过一遍,再就是椰子林所在的区域,林子深处并没有去过。 徐太子小俩口虽然花了大半天时间探索林子,但其实只走了咪咪小一部分,绝大部分还是陌生的。而且当时也没定具体路线,所以被问及哪个方向容易穿行,说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索性划拳定输赢,由赢家来决定方向。 “哎呀呀,不好意思又赢了,承让承让!”顾绪连赢几局,搂着老婆得意地笑:“不过这就是手气啊,羡慕不来的。” “切——”大伙儿齐齐唾他一口,“赶紧选方位吧你!得瑟啥呀!” “就一路向北吧!”顾绪顺溜地哼起歌,“让我一路向北,未知的远方是否也有……” 周悦乐等他吼完几嗓子,笑眯眯地催道:“顾老板,该换鞋子了。”(未完待续。) 第577章 喜人的发现 要探索林子,凉鞋、凉拖必须换。 女士们不仅把凉鞋换成了轻便的跑鞋,还换下了漂亮的长裙、集体穿了裤装;再一人一顶宽沿的沙滩帽。 稀松的林子里虽然照得进太阳,但不会很晒,主要是防范从树上掉下来的虫子。 整装完毕,人手一根三节登山杖,出发! 路上吃的零食以及中午当饭的干粮,由几个男士分担;四个保镖留下两个昨儿晚上值夜班的原地休息,休息够了帮忙钓鱼、抓蟹、挖牡蛎,这是今晚的伙食之一。 另两个保镖随行保护,明天再互换。 吃过一次亏,徐太子不敢掉以轻心了,哪怕这岛上没什么危险,带着也不嫌人多,顺便还能帮忙提提东西,譬如雨具什么的。 虽然来之前观察过这儿的天气,可气象预报不是百分百精准的,尤其是海上,飘来一朵云,就有可能下雨,云一走又雨过天晴。 典型的前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大雨滂沱,谁说的准呢。 所以雨披、雨伞什么的必须带,淋成落汤鸡就不美妙了。 女士们就轻松了,虽然也是人手一个双肩包,但包里装的都是轻便物品,譬如纸巾、湿纸巾、小毛巾之类的清洁用品;小瓶装的防虫咬药膏、简单的急救药品;再还有小包装的消遣零嘴。重的东西包括水杯都在各自的男人身上,走起来不要太轻松。 男人们将女人护在中间,边走边拿登山杖敲打脚前脚边的枯枝落叶,以防遭到蛇一类的爬行物攻击。虽然估测这个岛上应该没什么危险,但必要的防备还是要的。 唐宝茵背着她心爱的单反相机,一路兴奋地拍拍拍,看到某样不熟悉的植物,就惊喜地招呼大伙儿辨认:“这是什么?像不像金银花?只是比我们平常喝的要大一点……还有这,啊啊啊我去!这是山葡萄吗?怎么比店里卖的聚峰葡萄还大个儿?阿智阿智,赶紧查查是不是山葡萄、能不能吃……” 唐宝茵发现了一大丛酷似葡萄的野果子,藤条爬满了好几棵棕榈树,大串大串的果实沉甸甸挂在藤上,兴奋得手脚都没地儿放了。 想北方这会儿葡萄早落市了,葡萄叶都枯萎掉光了,这儿却还是一派丰收的景象,能不惊喜么。 罗智不声不响地拿出随带的多功能食材检测仪,朝长得酷似葡萄的野果子照了一下,检测仪上的液晶屏很快显出一组数据。 罗智看了眼,宣布:“能吃,就是葡萄。” 蒋佑铭和他助理都看呆了,这什么东西?这么高级?照一下就知道能不能吃? 可是看其他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主雇两个面面相觑,肿么感觉像是来到了科技先进的星际时代,又或者,自己其实是原始人? 顾绪细长的狐狸眼眸光一闪,笑着给他俩解惑:“阿智的表哥在科研部工作,这东西是他们旗下的研发中心今年的新产品,还没投放市场,不过托他表哥的福,咱们珍味馆已经用上了,凡是进的货,无论干的鲜的还是调味品,用这个仪器,一秒就能鉴定好坏。只要数据库里有这种食材的组成成分,就能准确无误地分析出来,并给出一个最接近的食品种类判断。譬如这野葡萄,成分和我们平常吃的葡萄差不多,无非是含量区别,但葡萄品种数据库里没有,所以给出了一个模拟匹配,即为葡萄。” 来的路上,蒋佑铭就知道珍味馆是他们几个和人合伙开的,当即表示,以后但凡他请客,就去珍味馆,别的餐馆不考虑了。对此,徐太子很客气地送了他一张vip钻石卡,持此卡去珍味馆消费,不仅能打八八折,还会赠送几道时令菜。蒋佑铭一高兴,把他大哥、二哥全给卖了,说是回头一定说服他两个哥哥去珍味馆消费。 远在京都和国外的蒋氏另两个兄弟,后颈一凉,齐齐打了个惊天响嚏,还道变天的时节着凉了,赶紧找感冒药。 这厢,顾绪把检测仪拿给蒋佑铭看,继续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如果食材变质、有毒、或是人工添加剂超标等不适宜食用,仪器会亮起红灯警报。” “好先进啊!”蒋佑铭和助理齐声感慨。 这就是工种的差别吧,他们一心扑在拍戏上,哪有那么多精力关注科研方面的成果,等都知道有这么个东西时,外界估计人人都知道了。 蒋大导演慨着慨着突然脑洞大开,想拍一部未来世界的高科技生活片,唔,回去就构思。 至于这检测仪器,他也好想买一台呀。价钱不是问题,虽说他手头没多少存款,一则他拍的都是小众电影,反响虽好,但收入不及那些商业片也是事实;再则前部戏赚到的钱往往都被他投入到新戏里了,所以别看他外表光鲜(大雾,以他眼下这副打扮,跟光鲜两字完全无法等同好吗),其实存款不见得比打工的都市白领多。 但架不住他有个好大哥啊,国内地产界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每天调拨的资金以亿为单位,自己没钱就找大哥借呗,相信大哥对这个东西也会感兴趣,何况买回去孝敬的是两人共同的爹妈,他敢反驳那就是不孝。哇卡卡卡,蒋佑铭表示一点压力都没有,很豪爽地拍拍顾绪的肩:“贵无所谓,我就是想买一台给我爸妈用。” 顾绪笑着说:“一台肯定没问题。” 得到肯定答复的蒋佑铭,欢天喜地投入到野葡萄的采摘行列。 没错,他们尝了几颗,发现这葡萄虽是野生的没被嫁接过(嫁接那真是见了鬼了),但味道出奇的好,甜中略带酸,而且每个都有小乒乓球那么大,吃到嘴里爽得不要不要的。这么好的天然食品,没看到也就算了,看到了继续放任它挂在枝头、然后等彻底熟透了掉下来成为泥土的养分,简直暴殄天物啊。 于是把身上闲置的方便袋拿出来,集体采摘野葡萄。 吃不完可以带回去给家里老小尝鲜的嘛。再吃不完就酿成葡萄酒。总之,绝对不会浪费就是了。 禾薇和贺擎东一组,贺擎东一手拎着袋子一手采,禾薇则两手齐上阵。 “这里的植被种类真多啊。”禾薇摘着野葡萄,心思在别的野植上。好想蹲下来采采采、挖挖挖。她特地带了两把小铲刀来,可没打算空手而返。哪怕挖不到野菜草药,只是普通的野花野草也好啊,至少是野生的,纯的! “有看中的我帮你挖回去。”她的心思都写脸上了,贺大少又岂会看不出来。不过有一点得提醒她,“不许当着他们的面变戏法。” 变戏法…… 禾薇被他这个比喻囧到了。 不过这还用他提醒么,她又不是傻子,挖到什么都往空间里放。 “知道啦。”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很快,他们面前的野葡萄都进了方便袋。然后转战另一棵棕榈树上挂着的葡萄串。正好和唐宝茵小俩口汇聚到了一起。其他人则在对付另外几丛。 顾绪眯着他那双细长的狐狸眼,笑着走到罗智身边,说了俩字:“四台。” 禾薇:“……”这没头没脑的。 罗智摘着野葡萄,懒洋洋地说:“一台。” 顾绪:“三台。” 罗智:“一台。” 顾绪磨牙:“两台!阿智你要再回答一台,我这就去回了蒋氏小开。” 罗智顿了顿:“好吧,一台半。” 顾绪:“……”特么谁来告诉他,检测仪这样的东西,半台怎么滴干活? 禾薇听得好奇极了,心说他们这是在干啥,好像讨价还价。 贺擎东看她一脸懵逼的样子,轻笑着解释:“就那检测仪,老顾帮阿智表哥拉到了一笔订单,谈回扣呢。” 禾薇“哦”地圆睁杏眸。也就是说,蒋大导演被顾大老板当肥羊宰了? “也不能说宰,那东西成本确实高,科研部又缺钱,虽然没有投入大批量生产,但内测产品数量也不少,所以就跟我们几个说了,如果能帮忙卖出一台多功能款,奖励便携检测仪。便携款体积比这个小一半,只能检测有害成分,不能给出具体的成分分析和模拟匹配。” 即便如此,禾薇也觉得顾绪挺厉害,不愧是久经商场的顾老板,分分钟成交一笔订单。 大伙儿齐发动,把够得到的紫得发黑的野葡萄全数装进方便袋。幸好方便袋够多,本来是备用当垃圾袋的,这下全用来装葡萄了。 这一片的野葡萄差不多都摘完了,徐太子让两个保镖回去一趟。等下回来不走这条路,提着又太耗体力,所幸离扎营地还不远,就让他们回去一趟了,来回几分钟,葡萄提回去、顺便再带些方便袋回来。 才走这么点路就发现了野葡萄,后面说不定还有其他好东西等着他们。于是,除了方便袋,徐太子还让保镖兄拖两个空闲的行李箱过来。林子里的植株分布还算松散,地面也蛮平坦的,把东西放箱子里拖着走,多省事!徐太子自得:爷奏是这么机智! 于是,接下来的探索之途,队伍中间多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不用猜,那就是行李箱拖地的声音。 可惜接下来一路,没开始那么好运了。除了三五棵成人高的金银花,别的大都是普通的野花野草,偶尔能找到一些野菜、野草药,但像野葡萄这样能直接生吃的果实,没再看到了。以至于两个行李箱至今都还空着。 徐太子森森的郁闷了。 禾薇却很开心,因为她挖到了好多认得、不认得的野植株。不认得的大部分都是热带独有的植被,且不管它具体的用途,看到了就挖一株。这么多种类,相信总有对空间有用的吧。 “小禾,这些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的呀?长得丑还不能吃,你要喜欢,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些养好了的盆栽,兰花、茶花、牡丹,那才叫漂亮。” 蒋佑铭委实想不通禾薇会喜欢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和野草完全没分别啊。挖回去干啥?种盆里养吗?这爱好……可真独特。 不过看贺大少宠溺的没边儿的举动,蒋佑铭抽了抽嘴,这趟孤岛自由行,彻底刷新了他对“爱屋及乌”这个成语的认识。 “这里头不光有花草,还有草药和野菜啦。”禾薇刚挖到一棵酸浆草,收到方便袋里,然后直起腰,掂了掂越来越沉的方便袋,笑着说。 大伙儿闻言,不约而同地抽抽嘴。 草药有没有不知道,野菜倒确实有,他们也认识一两种,但都太老了,摘回去估计也没人吃。 何况他们这趟来,带足了蔬菜水果。老而苦的野菜白送他们都不要,不吃还蹲着身子挖?找虐呀。 “明年开春过来,估计能挖到不少鲜嫩的野菜。”周悦乐不无遗憾地说。 她还是满喜欢吃野菜的,尤其是荠菜馅儿的饺子、包子,比白菜、青菜跺的馅儿香多了。 唐宝茵笑话她:“开春了想吃野菜还不简单?农庄的田里、山上到处都是。特地开游艇跑这儿来就为吃几口野菜,老姐你是嫌钱太多烧得慌是吧?” 周悦乐笑着踹她一脚:“我上课能赚几个钱?哪比得上你唐科长,外快都赶超我工资了吧。” “瞎说!你那工资还嫌少了?一年只要上九个月班、工资能领十三个月,教师这职业我看是最好的了。薇薇你以后索性学你师傅和珠珠,毕业后留校得了。” 珠珠就是沈瑞珠,徐海洋媳妇,目前出国参加学术交流会去了,回来不出意外的话顺理成章留校任教了。 不等禾薇发表意见,顾绪插嘴道:“哎哎哎,唐科长,别挖人墙角好吧?” 唐宝茵爽朗笑:“抱歉,忘记我家小妹的特长了。话说回来,我们薇薇这么能干,顾老板你要留住人可得拿出诚意哦。” 顾绪抹了把脸,好男不跟女斗,扭头朝罗智使眼色:管管你媳妇。(未完待续。) 第578章 再不和男人讨论冰淇淋了 罗智轻咳了一声,看了眼腕表,提议:“不如就在这儿吃中饭吧,反正时间也不早了,吃掉了还能减负。” 接着转头问媳妇:“你让我带的冰淇淋要不要拿出来?再不吃,冰块该化了。” 唐宝茵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从他手里接过装着冰淇淋和深度干冰的迷你冰包,招呼禾薇几个一起分享美味的香草冰淇淋。 名闻遐迩的gto冰淇淋,低脂、低糖、低热量,味道又那么好,举凡喜欢甜食的,管它几岁,没人挡得住它的诱惑。 男人们相视一笑,卸下背包,准备就地午餐。 贺擎东收走小妮子手里的小铲刀,让她摘掉手套后,拧开一瓶矿泉水帮她冲干净了手,又拿毛巾沾水给她擦了把脸。就听唐宝茵在那儿喊:“小妹,赶紧来吃呀,冰淇淋化化很快的。” 禾薇正要去,被贺大少拉住了,后者挑眉问了句:“大姨妈干净了?” 禾薇:“……”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贺大少低笑了两声,摘掉她头上的草帽,让她盘起来的头发透透气,说:“想吃也不是不行,不过得先吃点别的,冰淇淋留到最后吃。” “那不得化了啊。”禾薇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想,化成水的冰淇淋还叫冰淇淋吗? “化了最好,当甜汤喝。” 禾薇:“……”再也不要和男人讨论冰淇淋了。 体型上的差异,注定她逆袭不了。不过,趁某人没注意,悄悄向她二姐打了个手势:给我留点饭后吃呀。 见唐宝茵回了她一个“ok”的手势,才坐直身子安心地享用起简单却不失营养的午餐。 这时候发现,空拖的行李箱也不是全无用处,放平了拼起来正好当餐桌。徐太子的心情立马阴转晴。 “餐桌”四周撒上一圈驱虫粉,然后把各自背包里的吃的喝的都拿出来,瘪下去的背包当坐垫,一行人边吃边聊。 “我看这么座原生态的岛还是别开发的好。”蒋佑铭啃着自制的简陋三明治说道,“一年来探索个一两次,蛮好的。反过来还能在林木稀疏的地方栽些热带果木,丰收季节带着亲戚好友来采摘,吃不完兜着走,多舒坦啊。你要嫌扎营麻烦,可以在靠近沙滩的地方修几间木屋啊,木头不都现成的么。旅游管理处要是问起,就说是管理用房。事实上,我怀疑没人来关注你这个岛,离大陆远、离沙洲本岛都那么远……” “是个好提议。”徐太子呷了口冰啤,靠在合欢树的树干上,舒坦地毛孔都张开了,“反正就三万块钱,就当长期租了个度假村。种果树、搭木屋可以同时进行,到时挑些手脚麻利的工人过来。阿擎你们的意思呢?” 贺擎东和罗智都表示没意见。 “那就这么决定了!”徐太子拍板,“回去就把合同签了,然后等我把驾照考出来,咱们买游艇、兴土木!” “为啥要等你驾照考出来才买?”罗智困惑地抬起头问,“我和阿擎、老顾都会开啊,再不济雇几个船员也行。唔,你这次带的几个人都蛮不错的,两个还有证,不如直接吸收了得了。” 徐太子:“……”为什么一定要点明除爷之外你们都会驾船的事实!心好塞。 午饭后,原地休息片刻,继续往前探索。 沿途的植被和之前一路走来看到的差不多,没什么新意。 动物就更少了,除了虫子和鸟,就没看到别的种类的小动物了。连他们一开始最担心的蛇都没见着一条。 在既定的一公顷面积内兜了一圈,回到椰子林的扎营地时,日头已经西坠,悬在西边的海平面上,照的临近的海面金光闪闪。 走了一天,虽然速度不快,但怎么说也一直在运动,在沙滩椅上一躺下来,整个人舒服得都不想动了。 “你们女人就是运动太少,瞧瞧,这才走多少路,就累成狗了。”徐太子一边殷勤地把沙滩椅让给媳妇,一边不忘毒舌几句,结果遭到他媳妇的脚丫反攻,笑着跑去礁石上钓鱼了。 留下的两名保镖同志经过一天的努力,尽职地钓到一桶杂鱼、抓满一网石夹红、挖了一面盆牡蛎。要不是容器有限,他们还能再钓几条。 不过今天的晚餐绝对够丰盛了。 男人们回游艇冲了个澡,捋袖子开工。 牡蛎烤着吃;螃蟹一半清蒸蘸酱醋吃、一半跺成大块煲汤。 正好,游艇冷藏柜里还有两盒吃剩的嫩豆腐,拿来炖蟹煲再合适不过。 鱼的做法就多了,烤鱼、煎鱼、酸菜鱼,咳,这不是乱入,徐太子带来了几包做酸菜鱼的汤料,三条刺相对比较少的鲈板被选出来片鱼肉炖酸菜鱼;海鲫鱼剖洗干净腌入味后做烤鱼;白眼、刺挠鱼小了点,烤了没花头、炖汤刺太多,索性盐腌了搁点姜片隔水清蒸。 几个男人除了蒋佑铭和徐太子略微逊色了点,其他都能独当一面地完成一两道菜了。 等女士们洗完澡回到沙滩,架在篝火上的海鲫鱼已经烤出油脂了,滴下来的鱼油燃旺了篝火,响起噼里啪啦的枝条轻爆声。 贺擎东拨了拨篝火堆,丢了几个挖来的野木薯进去。中午吃的都是干粮,到这会儿都感觉饿了。煮的米饭怕是不够分,届时,烤熟透的野木薯就起到作用了。 说到野木薯,陆言谨不禁回忆起和丈夫漂流到这个岛上时、想钻木取火烤点野木薯看看能不能果腹、结果愣是没把火取着的窘况,忍不住噗嗤笑开了。 徐太子抬头看到媳妇灿若晚霞的笑容,两眼都直了,吧嗒一下,罗智临时让他举着的烤鱼串掉到了篝火堆里,下意识地伸手去捡,不想烫到手又掉下去了,再捡起来,这下没法看了,两面鱼身都沾满了黑漆漆的炭灰,谁还敢吃啊,被拿了红酒过来想喷点在烤鱼上的罗智摁在沙滩上狂揍。 力道当然是控制了的,可架不住徐太子心虚啊,看自个儿媳妇居然看到两眼发直、导致手里的烤鱼掉篝火是堆,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于是憋屈地任罗智揍了几拳,然后找媳妇求安慰、求顺毛去了。 等徐太子俩口子恩恩爱爱地回来,其他人已经开吃了。 “我靠我靠我靠!你们就不能给我们留点儿!米饭呢?我的米饭呢?老子一天没吃饭了!” “早上让你喝粥你怎么说来着?——在家天天喝,难得出来一趟还喝粥,太浪费胃容量了吧。”平时话不多的罗智此刻却捏着鼻子学徐太子早上的话。 那条祭灰的烤鱼让他的心情降到low点,那可是他从头烤到尾、准备烤给茵茵吃的,结果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烤到火堆里去了。 顾绪捧着饭碗笑容灿烂地补充:“你们俩口子上回来岛上没能吃成烤熟的木薯,喏,这回让你们吃个饱。放心,阿擎挖了很多,而且个顶个的大,绝对管饱!米饭嘛,就由我们几个勉为其难代劳了。” 徐太子看着贺大少从火堆里拨出来的表皮黑不溜秋的野木薯,怒张的嘴巴差点合不上,好想喷他们一口老血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 这天晚上,大伙儿围着篝火说笑到十点,然后两人一顶帐篷钻进去休息。 禾薇被贺大少抱着吃了好一通豆腐。游艇上两人几乎没有同床共枕的机会,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次日一早,禾薇还没完全苏醒,就闻到了一股米饭香,窝在贺大爷怀里睡眼惺忪地问:“谁这么早起来做饭呀?” 贺擎东轻笑:“你大姐夫。” 可不就是徐太子,昨晚怨念到现在,醒来就把米饭煮上了,不是粥,是饭,怂恿着陆言谨帮他捏饭团,还要求贼多的要夹咸菜、萝卜、肉松。 可带来的米是大米、不是糯米,怎么捏饭团啊。 陆言谨哭笑不得,最后想到紫菜包饭。紫菜没有海苔凑,竹帘没有就保鲜膜。 至于内容,除了太子爷要求的咸菜、萝卜、肉松,还搁了点黄瓜丝、胡萝卜丝。材料准备齐全,一口气捏了八卷简陋版的紫菜包饭,本来要切成小段小段的,结果徐太子已经捧着一卷包饭吃起来了。 陆续起来的大伙儿:“……” 这是饿了他几天呀?而且他昨天吃的并不少好吗:牡蛎八个、烤鱼一条、豆腐蟹煲三大碗,野木薯也在他泄愤地戳戳戳中解决了两个。怎么整的像三天三夜没给他吃似的? “先说好啊,这饭团我老婆专门做给我吃的,没你们的份,想吃自己动手。”徐太子开启护食模式。 “切——”男人们异口同声,然后慢步到徐太子身边时,趁他不备,一人两条紫菜包饭端走。 “弟妹手艺不错。”顾绪边吃边朝陆言谨竖竖大拇指。 “嗯,确实蛮好吃的。”罗智也不吝啬地赞道。 贺擎东虽然没说,但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把另一条给了禾薇,“快吃,我再去给你冲杯奶粉。” 徐太子悲愤了,一帮土匪! “老婆——”他投奔自己媳妇怀抱。 陆言谨实在憋不住,笑出了眼泪。 唐宝茵已经笑抽在沙滩椅上了。 一大早就心情超好,这之后的行程更是笑闹不断。 更让大伙儿惊喜的是:今天的行程中,他们发现了一汪水质清澈的淡水潭。 淡水潭的位置很奇妙,三面都是比人高的荆棘灌丛,层层叠层层的。站在灌丛外面,根本看不清里头都有些什么。剩下那面是高低不一的礁石,低的也有两米多高,最高那块,好家伙!有四五层楼了吧。荆棘丛和礁石之间倒是有个缺口。 是以,当时唐宝茵急着方便,别的地方又觉得不够隐蔽,遂钻进了这个缺口。 下一秒,她惊喜的欢呼声从缺口里响起:“啊啊啊!你们快来啊!这里有个水潭,好像还是淡水!” 就这样,孤岛上唯一的淡水潭,以如此与众不同的方式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淡水潭的面积不大,半亩地左右吧,但水位很深。贺擎东拿登山杖试了下水位,离岸最近的位置都有一米五六。所以大伙儿一致决定称它为“潭”而不是“洼”或“塘”。 潭里有鱼,但不是什么大鱼,而是像小白条一类的迷你淡水鱼。贺擎东眼明手快地抓了一条鱼上来,让罗智拿检测仪照了照,确定无毒可食用。大伙儿更开心了。 唐宝茵甚至还提议,今晚就在淡水潭边扎营得了。不过这并不实际,毕竟离营地有些路了,回去背帐篷什么的再回来,天都黑透了,无非只是过过嘴瘾。但以后在这里建木屋是肯定的了。 淡水潭的发现并非唯一的惊喜。考虑到时至中天,又这么好运地发现了淡水潭,大伙儿决定就地午餐。 环顾水潭四周,除了临礁石的一面是林林总总的石块、石墩,另三面都是草坡。也许正是因为三面坡地、一面被礁石挡着,才得以生成淡水潭吧。试想,下雨了雨水肯定顺着地表流淌,本来可以顺流入海的,可被大块的礁石像天然屏障挡住了它们的去路,久而久之就在这儿扎根落户了。 礁石块之间也不是没有缝隙,但架不住潭水深、积蓄量大,往外流失的少。且岛上雨水充沛,时不时有新鲜的天落水落户水潭,又时不时有水流慢慢渗出礁石缝,潭里的水经常在更替,相当于活水。 没有比在孤零零的海岛上发现活水源更幸福的事了。 草坡再过去是一片很茂密的树林,树林再过去才是他们在外面看到的荆棘灌丛。难怪站外头看不清里头的景象,完全被一大片树林挡住了嘛。 而这片树林,远看没觉得,走近了发现全是宝啊。椰子树不用说,几乎隔几步就能遇上一棵。这两天下来,他们喝椰汁都快喝到吐了。 是没人逼他们喝,可一开始看到这么纯天然又美味的椰子,不喝它汁都感觉对不起自己。结果不小心喝多了,此刻再看到椰子林,众人不约而同地把头撇到一边,权当无视。 可椰树除外的果树就让人兴奋了。 “茵茵茵茵,野葡萄这儿也有啊。” “薇薇薇薇,有你喜欢吃的莲雾欸,个头比我见过的都大。” “我嘞个擦,这么大的芭乐!” “山竹也有……” “……” “这是什么?”蒋佑铭指着其中一棵树的果子问大伙儿,“颜色红红紫紫的,样子有点像成熟的冬枣。但枣子树我见过,叶子不是这样的。” “油橄榄。”贺擎东一眼认出来。 罗智上前,拿手里的检测仪对准树上的果子照了一下,点头:“确实是油橄榄。” 油橄榄干嘛用的?榨油啊!拥有“液体黄金”、“植物油皇后”、“地中海甘露”等多种美称的橄榄油就是油橄榄直接冷榨而成的。(未完待续。) 第579章 丈母娘跟前再刷好感 贺擎东的微农场就有四棵聂家祖上栽种的油橄榄树,因年份长了、长势又好,每棵树每年的产果量能榨十斤出头的特级初榨橄榄油。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决定孤岛今后的经济方向了——种油橄榄、榨橄榄油! 淡水潭附近的油橄榄树不算多,约莫有个二十多棵。而且也不是每棵都挂果,但不妨碍他们人工栽种啊。虽说油橄榄树的成熟期很慢,种下去起码得五年才看得见成效,如果单光投资油橄榄这类经济作物,可能会等的心焦如焚。可如果只是顺便呢?左右放着也是放着,何不圈一片地出来种油橄榄?既属于林业建设、又能在五年之后给他们带来经济回报,这么好的事,何乐而不为? 先是发现了淡水潭、继而又发现了能榨“液体黄金”的油橄榄,这天的收获不可谓不大。 哪怕那之后(包括第三天),除了只是摘到些野水果和捡到几窝不知名的鸟蛋、又发现了几株苦丁茶树,再没其他新发现,返程路上也足够他们当谈资了。 和出发时不一样,出发路上除了唠嗑,还会打打牌、玩玩游戏、跟着劲爆音乐吼几嗓子,返程路上那真的是三句话不离孤岛和游艇。 一天两晚的时间,不仅商定了岛屿未来的建设方向,并细致地落实到木屋造几间、造成什么样、厕所是独立修建呢还是带在每间木屋里、油橄榄选什么品种、人工栽种的范围圈多少合适、别的水果要不要也跟着种一些、是尽快把油橄榄种起来了呢还是等整座岛屿探索完了再统一规等等等等;末了还围着手提电脑敲定了买哪一款游艇。 总之,当游艇抵达云港码头时,顾绪面前那本原本只是顺手塞在电脑包里当便签纸的软抄薄,记满了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的意见。 “回去我就把计划书做出来,到时发你们邮箱。阿擎上网不方便,我给小禾也发一份吧,你俩电话总该经常通的吧?”眯笑着眼的顾老板,说正事都不忘把贺大少拉出来打趣一番,“分工就先按我们之前说的定了:凌轩负责把岛办下来;阿智留意着游艇,一有货就拍下来;油橄榄的苗木和其他水果的苗木我来负责搞定,再搞点鱼苗,淡水潭里的鱼种类少了点,而且小白条刺太多;阿擎出来一趟不方便,暂时不给你安排任务了,不过木屋建造方面,还得听听你意见。? ” 贺擎东俊眉一挑,明白了顾绪话里的深意。 微农场的怡薇居正用松木造房子,但这个事他只和顾绪说过,因为进口红雪松的经销商还是狐狸顾给介绍的,想瞒也瞒不住。之所以没告诉其他人,主要是想给小妮子一个惊喜。知道的人多了,秘密也就藏不住了。 “我呢?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蒋佑铭跳出来问。 顾绪细长的狐狸眼一挑,笑眯眯地说:“怎么会,买游艇的事,到时还得你出大力呢。” 他们看中的那艘游艇大是大、好是好,但相对的价格也贵。 倒不是说所有人包括没在场的石渊、徐海洋都拉进来也凑不到那笔数,而是好钢得用在刀刃上,为买游艇投进去太多流动资金,搞得手头捉襟见肘,回头要是遇到更好的项目就施展不开了。 于是,手头相对宽裕(有个吸金有术的好大哥)的蒋大导演,成了游艇的大股东,阿沙力地拍着胸脯打包票:“买吧!尽快买!钱不够我来解决。但说好了,新游艇第一次去岛上,必须通知我。” “这有什么!一句话的事。只是万一你在拍戏怎么办?” 蒋佑铭此刻完全没有去时的糟心状了,一脸得瑟地说:“手头那部戏还没正式开拍,要不是主角、配角的合约签了,我都想停拍得了,不过去了趟孤岛,让我灵感大增啊,回去问问他们的意见,行的话我准备换题材了。” 这几天的孤岛自由行,给他带来了无数的灵感,手头这部他打算推翻重来、改拍未来世界。 助理小童已经没有吐槽的力气了,一路上听蒋导说了n遍的改拍计划,任他说破嘴皮子都没能矫正过来,索性由他去了。谁让付工资的是老大,钱多任性! “……搞定这部,明年开春我计划去岛上拍……唔,类似原始社会生存或是原始森林探险之类的,你们的木屋造好了租给我啊,还有场地费,你们出个价。你看你们不仅能赚钱还有我帮你们试用,多好啊……哎,干嘛都这么看着我?哦,担心我把游艇拿去征用啊?放心放心,要征用也是征用我大哥那艘,不会用咱们的共有资产的。” 顾绪等人哭笑不得,谁担心他征用游艇啊,而是觉得他真的很能想,在无人居住的海岛开拍原始探险类的电影,做导演的脑洞都这么大吗? “原始森林里的树不都得是几人拉手才能合抱的参天大树吗?海岛上最粗的我看都不需要合抱,一个人就能轻轻松松搞定。 ?你确定那样的背景,能拍出你想要的效果?”徐太子惊奇了,完全没考虑过三万块能买到的小海岛还能租给剧组当拍摄现场。 “这不还有特效一说嘛。”蒋佑铭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你们看国际大片是不是特带感、特别恢弘大气?其实好多镜头都是在室内用特效拍出来的。” 他才不说是为了享受海岛幽静又悠闲的慢生活才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去岛上拍摄的。原始社会的题材也是在岛上定的,就在发现淡水潭的那天,脑洞陡然一开,突然想拍丛林冒险或是远古社会生存之类的戏了,相信拍摄过程一定很带感。 而第三天迎来的一场不大不小的阵雨,更是他敲定来岛上拍摄的催化剂。 雨后的空气多清新啊,负氧离子爆棚。如果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上一段时间,身体肯定贼棒。什么鼻炎、什么支气管炎,统统莎哟哪啦不再见! 听他这么说,众人都无语了。同时也表达了对蒋大导演红果果的嫉妒。 助理小童也从吐槽转变到乐见其成:蒋导去拍戏,自己肯定跟着去啊,虽然岛上物资稀缺,但胜在环境好,闲的时候还能钓鱼、抓蟹、挖牡蛎。 当然,如果没有淡水潭或是徐太子等人预备建造的木屋区,他还不会这么积极。有了淡水不缺的淡水潭以及度假用的木屋,饮用水和住宿两项得到解决,住上一个月他都乐意。可见内心之强大啊。 蒋佑铭主雇俩心情松快地离开了。 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徐太子摊摊手,送上门来的生意接不接?还用说嘛。 “回去就规划!” 大伙儿也提上分到自己户头的“战利品”回家了。 别说,这趟出门,带回的战利品那是杠杠的。关键是没花一分钱,全都是岛上找来的野货。 禾薇数了数,单水果就有十来种:葡萄、椰子、山竹、莲雾、荔枝、芭乐、芭蕉、甘蔗、红毛丹、桂圆、百香果等。 最多的是葡萄。本来椰子兄可以获胜的,可岛上的椰子树随处可见,大家吃的实在太多了,就象征性地家人带了几个,没多摘。葡萄也许是品种问题,也或许是他们发现的那个位置还没被海鸟发现,所以保存的比较完整,每个人约莫能分到六十斤。俩口子组合加起来有一百多斤了。除了新鲜吃,还能再酿几坛葡萄酒出来。 好在返程的时候,除了大大小小的方便袋,还有不少整理箱、泡沫箱空出来了,不然哪有那么多容器来装这玩意儿啊。 其次是甘蔗。也是到了成熟期,汁多且甜,而且较葡萄更容易保存。捡几根韧劲很足的枯藤,六根一组扎成捆,扛上游艇的储藏间,不用担心会不会烂。 不过甘蔗分量重,一根就有四五斤,每人两捆别看只有十二根,分量不见的比葡萄轻。考虑到搬运问题,哪怕坡地上还长着很多甘蔗,大家也没多拔。再者,总得给岛上的鸟类、虫子们留下些过冬的粮食吧。优质的生态环境可不能因为他们的加入而破坏了。 除了葡萄和甘蔗,其他水果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不说很多都过了成熟期,即便有挂枝的,也被鸟啄食的差不多了,挑卖相好的摘了些,在岛上以及返程路上零星吃了一点之后,能分到一两斤算不错了。 除水果之外,每人还分到了十几斤野木薯、三四十斤油橄榄。 野木薯倒是比较方便贮存,拔出来甩掉泥巴,搁太阳底下稍微晒晒干,随便往哪里一扔就行了,用不着什么容器。大不了回头雇几个钟点工把游艇内外清洁干净了。 油橄榄就比较麻烦了。虽不像葡萄那么容易碎,可毕竟那么小的个儿,即使用行李箱拖上了游艇,后续呢?放哪里?行李箱回头可是还要塞日常用品的。 就在大伙儿犹豫着要不算了、油橄榄这次就别带了,别看毛五百斤的油橄榄体积那么大一堆,榨成橄榄油其实没多少,约莫五六十斤吧。 贺擎东托江宜舟从德国进口的那台全自动榨油机,出油率已经是同行中算高的了,依然就这么点。好在榨出来的油品级一等一的好,绝壁是市面上买不到的。 就为了那人手四斤的橄榄油,大伙儿也是蛮拼的,想方设法地打下了一堆油橄榄。可紧接着傻眼了,因为没容器装啊。给跪了! 还是蒋佑铭脑袋一拍、想出了个主意,问禾薇:“小禾,我看你微博上晒过你自己编的竹笸箩,这儿竹子没有,软藤条到处都是啊,不如你教我们编些筐子怎么样?” 众人(除贺大少外)热切的目光齐飒飒地投向禾薇。 禾薇被盯得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说:“我尽量试试。” 实在是心中没底。想当初跟她爷爷学,就学了点皮毛,怎么给筐子起底都还懵懵懂懂的。 不过也可能是压力催发了动力,藤条一拿到手上,几下摸索之后,真的被她编成功了底部。之后就快了。而且在她看来,藤条粗粗的、软软的,比篾竹更好编一些,反正不求美观,能凑合着把油橄榄运回京都就成,所以编起来速度很快。 于是那天下午,在沁人心脾的阵雨造访之前,一行人你教我、我帮你地现学现编地合力整了六个大藤筐出来,试了试承重量,居然还不错。 第二天其他人继续探索小岛,留在扎营地负责垂钓并养精蓄锐的两名保镖同志,得闲时又编出了四个藤筐,可算是给摘下来的那堆油橄榄们找了个新家。 回到京都后,大伙儿把这十筐油橄榄送去了微农场,说是榨成橄榄油后,分他们三斤就行,多的权当加工费了。 贺大少无所谓多点活计,反正具体的也不是他操作。 正好,微农场里那四棵老年份的油橄榄树挂的果也成熟了,本想等小菜地里的萝卜、番薯丰收时,再带小妮子过来采收、顺便带她看新的榨油机榨油的。可惜出去玩了几天,整个十二月的假期都被他挪用了,不定哪天才抽得出空陪她来农场,索性当天就让工作人员采了一起榨。 海岛搬来的油橄榄出油率很高,四百九十斤鲜果子竟然榨出六十一斤特级初榨油,创了微农场榨油史上的新高。 贺擎东给徐太子等人一人分了四斤,多余的五斤当加工费。大伙儿皆大欢喜。 微农场自产的四百多斤油橄榄,出油率比海岛产的低,但也有四十斤。考虑到今年还要给“入会”家庭赠送适量橄榄油,农场出品的暂时先留着。自己那四斤份额提两斤回贺宅、另两斤孝敬贺迟风俩口子。小妮子的份额加那五斤加工费,全数寄去清市孝敬丈母娘了。 收到橄榄油的禾父禾母固然对市场行情不了解,但架不住高兴啊,逢人便夸毛脚女婿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他们。 直到来别墅认门的水果店老板娘说橄榄油很贵的、好的橄榄油得好几百一斤呢,顿时手足无措了,哪里还舍得用啊。还是禾薇电话里说这油是农场自己榨的,不花钱。禾父禾母才敢继续用。 但不管怎么说,年节未至,贺大少就已成功地在丈人、丈母娘跟前刷了一次好感。(未完待续。) 第580章 贺大爷脸皮厚了 充实的海岛自由行结束后,男人们因着返程路上敲定的岛屿建设计划忙碌起来。? 女士们继短暂的休整后,也重新投入到学习和工作。 一切复又回归正常作息。 禾薇在十二月的第二个双休日,迎来了她准备已久的高级绣工技能考。 七点半,禾曦冬来到女校接她。 五天七晚的海岛自由行,禾曦冬还是在吃到宝贝妹妹带自海岛的热带水果才知道,之前一直以为她在闭关练习刺绣,不然他才不放心让她去咧。心酸得不行:有了贺某人,自己这个哥哥真的靠后站了啊。 不过听妹妹描绘了海岛的详情、又听说贺某人几个打算合伙买一艘游艇,以后一起去什么的,心思也跟着活泛起来。 以至于贺擎东给他打电话、嘱咐他接送路上注意安全,相当爽快地应下了,要搁以往,怎么滴也得端端大舅子的身份吧。 接上妹妹,禾曦冬手刹一松,直奔华大。 考场就设在华大艺术学院刺绣楼。 该楼是继最近那届刺绣pk赛之后,毓绣阁全额赞助建造的,宗旨是扶持华夏传统手艺。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顾大老板隐藏在幕后的真正心思:乃是为其媳妇打造的“办公大楼”。 华大的刺绣专业在业内很有名,但不可否认,这个在华大教学史上属于新兴类的专业非常小众——报考它的学生堪比凤毛麟角。 以至于成立至今,都不怎么受华大招生办重视——因为从来没有一届学生是招满过一个标准班的。那可是针对全国的招生,居然连一个班四十五名学生都招不满。 很多家长可能是觉得,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华大,读这么个专业说出去挺不起腰啊。亲朋好友问及你家孩子读什么专业?你答:刺绣。亲朋好友:……这什么鬼?部分知道这什么鬼的亲朋好友,紧接着又会来一句:哦,跟裁缝差不多哦。 这一番对话下来,家长们暗伤无数。辛辛苦苦把孩子培养成人,早知考上名牌大学也是跟人学手艺,还不如初中毕业就拜个师傅裁衣裳呢,三年下来怎么滴也能独立接单赚钱了。何况刺绣专业的学费还来得个高,四年读下来的费用,其他专业博士生都能供完了。 这么一来,学生们即便有蠢蠢欲动想要报考的,都被各自家长揪着耳朵打消了念头,改填其他热门专业,什么法律、金融、工商管理…… 殊不知大学四年出来以后,还是刺绣专业的学生吃香。??? ? 可惜人就是这样,为了所谓的“面子”,不经意间抛弃了可能会为你带来无限荣光的东西,等发现时已然追悔莫及。 言归正传,华大刺绣专业学生少、教师队伍自然小,想庞大也庞大不起来啊。学校便没有拨一栋独立的教学楼给刺绣专业做大本营(拨了也浪费啊)。基本是哪里有空教室就把他们安排到哪里。 其实,大学里跑东赶西上大课的学生不少见,可其他专业的学生几本书就可以走天下,偶尔忘记带课本也没事儿,跟同桌拼一下就解决了。刺绣专业的学生升上大二以后,得天天提一大包,里头是实践课所需的绣棚、针线、面料等,漏一件你这堂课甭想交作业。 除外还有教师办公室。因为没有固定的办公楼,刺绣专业为数不多的教师们被穿插|进了其他专业的办公室,东一处、西一处,像打补丁似的。开个碰头会还得借空闲的办公室用。 顾老板把媳妇追到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所在的团队赞助了一栋七层楼的多功能教学大楼,开阔敞亮的教师办公室,安有固定绣架、绣品展示架的大教室,可容纳上千人规模的大舞台报告厅…… 总之,刺绣楼的出现,免去了学生们天天揣包袱上课的痛苦,免去了教师们没有自己办公室的麻烦。 而且今后,譬如刺绣pk赛一类的大型活动,再譬如绣工技能考这样的专业统考,刺绣专业自己就能拿主意,想怎么安排怎么安排、想安排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妥妥的!学院报告厅留给别的专业撞车、争执去吧。刺绣专业再不用为场地的事头疼咯! 绣工技能考一年一次,固定在每年十二月份的第二个双休日,周六是中级绣工的考场,周日才是高级绣工的考场。但凡年满十八周岁的华夏公民都能参加,不限男女。也可以连考两场。如果通过了中级而没有通过高级,自然只核发中级绣工证;若是两场都通过则核发高级绣工证。 因此大部分考生都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报了两场,不就浪费点报名费么,万一运气好,通过高级了呢,不试试岂不是就错过了?只有实在对自己没信心的才只报中级绣工单场。壹看书 ? 像禾薇这样年满十八第一次考,就直接略过中级、申考高级的考生……咳,有史以来独她一个。 不过考生们不知道她只报了高级场,前一天的中级考场没看到她,还道她是去年或是更早时候通过的中级考生,今年才来尝试高级,并没有给予太多关注。 考完基础笔试、等候下半场的实践操作考期间,考生们领到考务办下发的盒饭,一人一份吃完后,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偌大的报告厅里。 大部分考生或是靠在椅背上、或是趴在桌板上埋头午睡,养精蓄锐等待下午的操作考。 小部分出去溜达了一圈、楼上楼下参观了一番。考生中不乏毕业于华大刺绣专业的,看到华大校园多了这么一栋吸引人眼球的新颖大楼,免不了讨论几句。 剩下的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和认识的同伴低声交流。 禾薇昨晚睡得早,今儿个也不困,再者仰着脖子靠着睡不舒服、趴着睡手臂酸麻酸麻的影响下午考试怎么办。至于参观刺绣楼,大楼落成仪式的时候,她就跟着师傅来参观过了,不出意外,大学四年她将在这里度过,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索性给自己泡了杯提神醒脑的绿茶,坐在报告厅最后一排的角落,静静地翻阅着手里的diy袖珍笔记本。笔记本的布包封皮上绣着一朵素雅的蔷薇花。内页是泛黄的仿古纸张,上头用簪花小楷一条一条清晰摘录着她自己归纳的、刺绣中容易犯的一些常规性错误。 看到一半,手机在包里震动,贺少将发来短信问她午饭有没有吃、午觉有没有睡以及……有没有想他。 这两天贺大少也够操心的,早晚各一通电话叮咛不算,中午还不忘发条短信来问问。 禾薇弯弯眉眼,照实回答后发了过去,然后继续看笔记。 那厢收到答案的贺大少,耳朵尖红了红,不过很快就隐下去了。 勾着嘴角又发来一条:“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所以才没午睡?” 这下禾薇也脸红了,脸皮厚度不及某人啊。 两人隔着时空无声温存了一把,下午场的开考铃打响了。 “不跟你说啦,我要进考场了。” “嗯,别紧张,不过也无所谓。” 禾薇黑线,这才要进考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比如加油啦、一定能过啦、以你的水平没问题啦等等,怎么能这么灭自己威风、漏自己油呢。 磨牙霍霍地跟他道了再见,把手机丢回背包,跟着其他考生依次进考场。 考场里,绣架、绣线、面料举凡刺绣需要用到的主料、辅料都已被整齐地安置在每个考生面前的操作台上。 中级和高级的区别,大抵就是考题内容的难易程度不一样,工具没差别。 实践操作的考试时间是三小时,三小时内要还有完不成的,基本和本届的高级绣工无缘了。哪怕你构思的内容再繁复,都无法改变考官对你的“拖拉”印象。 没错,绣工技能考的实践操作,还有一项印象分。意即监考老师在三个小时内观察考生们的“答题”情况,包括你刺绣的精神状态、操作速度等,这些都是含分值的。 只不过占的比例比较小,主要还是看刺绣过不过关,譬如是否达到了考试的针法要求、譬如是否有漏针错针现象、再譬如绣画整体是否洁净等等。 针法要求占大头,像中级考,要求绣画里至少含十种以上针法,没达到那个数就不合格。别的方面完成的再好都不过关。反之,针法达到要求,但存在漏针、错针现象,每出现一处扣五分,扣满四十分也不用想通过了。 禾薇对针法还是蛮有信心的,但考试嘛,多少还是会紧张。昨儿晚间还特地收看了今年这届中级绣工考的相关新闻,留意到中级的操作题是围绕“青山绿水”为主题做一幅绣品。不由猜测今年的刺绣考试恐怕会和环保有关,没见国家新闻三天两头都在提倡环保嘛。于是试着构思了一些和环保相关的刺绣内容,谁料,拿到高级考题一看,傻眼。 ——要求以“快乐圣诞”为主题做一幅绣画。 这和中级的考题完全不沾边啊。 枉她今早上晨练的时候还苦思冥想地构思了大半小时,纯浪费了! 事实上不止她,四周接二连三响起的倒抽气声,说明别的考生和她一样,准备的方向都错了。 台上的两名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的监考老师眯着眼微微笑,心说小样儿!能被你们猜中考题的还叫高工考么!咱要的就是这出其不意的效果!加油吧骚年!没准备的考试才能突显你们真正的水平。 禾薇定定地望着这道可自由发挥的命题绣考,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圣诞节快到了,圣诞礼物神马的肯定火爆起来了。福利院可以做些和圣诞相关的手工艺品上街兜售,大钱没有,小钱还是能赚一点的。从中还能锻炼锻炼孩子们的口才和交际能力。一举两得! 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禾薇暗暗点了点头,考完就找大姐、二姐商量。 不过当务之急,是通过考试先。 和圣诞有关的题材还是比较丰富的,信手拈来就一堆,什么圣诞老人、圣诞树、圣诞铃铛、圣诞麋鹿等。 高级的针法要求比中级多了五种,即要求十五种以上,且不能体现在同一样物品上,比如你绣一朵花,一片花瓣一种针法,七片花瓣用七种针法,这是违规的;又比如你绣一个人的眼睛,两只眼睛分别用不同的针法,这也是违规的。反之,你绣七朵花,一朵花一种针法,这是可以的;两个人,每人的眼睛都是一种独立针法,这也是可以的。 这么一来就考验人了,既要满足针法要求、又得在限定时间内完成,鸭梨山大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很容易完成的就不叫高级绣工技能考了不是么。 禾薇略略构思了一下,从布篓里选了块纯白色的绣布,从容地固定到绣架上。然后从绣线盒里挑出湖蓝、天蓝、乳白、翠墨、青绿、炭黑、粉红、橘红、暗褐、深红、土黄、苹果绿、银灰等绣线,用来绣渐变色的天空、棉花糖般的云朵、被大雪覆盖了一半的青松、调皮地钻出雪面的枯草,再是雪人三口之家的眼睛、嘴巴、鼻子、胳膊以及三人不同色的围巾、帽子和纽扣,最后是雪人和雪地之间的轮廓阴影…… 很轻松地就达到十五种绣法了,再用银丝线勾勒几朵雪花,当是添头啦。 禾薇思定后,开始上手干活。 先是在绣布右下角绣上自己的名字和准考证号码,然后移到雪人的位置,先把雪人一家三口定下来,毕竟这是主景。 平时练手也是直接这么绣的,所以她自己没觉得。 可监考老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同,因为别的考生这会儿还握着水溶笔在绣布上构图呢,她已经胸有成竹地飞针走线了。这真的是来考证而不是来砸场的? 两名女老师惊奇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从座位上轻轻站起,佯装巡视考场,慢步踱到禾薇身边,有意无意地往她越来越丰满的绣画上瞄了眼,不由睁大了眼睛,好功底!不仅速度快,绣得也好,树有树的绣法、云有云的走针,莫非是哪位大师的关门弟子? 视线不由瞟到禾薇的准考证,顿时呆目。神马!!!才十八岁???没搞错吧!!!(未完待续。) 第581章 无师自通的宝贝徒,谁比得过? 另一名监考老师也坐不住了,起身来到禾薇的操作台旁,最先注意到的也是禾薇的手速,其次是绣品质量,都没得话说。 然后和前一位老师的反应一样,视线移到了操作台右上角的准考证,十八岁…… “咳!”最先下来看的监考老师这时已经回过神了,抬头看到同事两眼瞪得铜铃大、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差点绷不住笑出声。但转念想到自己刚刚似乎也是这副模样,不由抽了下嘴角,清了清嗓子,朝同事递了个颜色,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考场门口。 站在这个位置,既能留意到考场内的动静,又能轻声交流几句: “你说会不会是哪个大师的徒弟?平时没带她亮过相,所以咱们都没见过?” “有可能。只是近几年没听说过哪个大师收过年纪很小的徒弟啊。光看那手速,就得六七年功底,而且还是脱离绣样直接上手,难不成十岁就跟人学了?” “也不是没可能啊。古代的时候,女子学刺绣哪个不是七八岁就开始的?哪像咱们现在,高中、大学才开始招收这方面学生,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太晚了。刺绣这门手艺不像其他,要出彩没个十几二十年很难。你看业内数得上名的大师,哪个不是熬到我们这个年纪才扬名海内外的?不过这个小姑娘倒是有机会冲一冲最年轻刺绣大师的记录……” 两个监考老师越聊越兴奋,搞得好像里头飞针走线的考生是她俩的高徒、爱徒似的。 聊到最后,甚至还约定考试结束、找那名考生联络下感情,问问她师傅是谁,没准她俩都认识呢。万一(真的只是顺嘴的假设),万一她是自学成才、还没师傅领路,她俩不说能当她师傅吧,当个领路人还是有资格的。 可结束铃打响的时候,考场里一片混乱。有哀嚎还没完成的;有沮丧错针太多、不知道有没有超过八处,五分一处,八处就扣满四十分了;还有强赖在椅子上、抓紧时间最后再绣几针的,即使监考老师已经站在她边上催她交卷了,也丝毫没有主动交卷的自觉性,在那儿一个劲地说:“老师再给我点儿时间吧,我马上就完成了,你看就差这么几针了,您不会这么残忍吧……” 监考老师头痛得不行,等她们依次把所有考生的绣卷都收到讲台,抬眼一看,哪里还有那名高手小姑娘的影子。郁闷的不行,早知应该先跟她沟通几句的。现在好了,光知道个名字和准考证号有什么用啊,她们又没有权限查询系统录入的考生信息。 “对呀!咱们可以去问问刺绣办的周主任呀,就算她不知道,她不是有权限查看考生信息吗?总比咱俩在这儿抓瞎强吧?” “那赶紧走吧!咱们已经迟了,别个考场早交卷了。” “要真发现了个好苗子,迟几分钟算个啥。” “那倒是。” 两名监考老师捧着一沓绣卷,快步来到电梯口,乘电梯直达七楼的考务办,这是临时设立的监考指挥中心。 随着电梯上升,俩女人又开始八卦上了: “话说回来,这楼真是周主任老公赞助的?” “是啊,听说花了两千万呢。我要有这么个好老公啊,我就不上班了,天天在家享福,不知道多舒坦。你不知道,我现在待的那个学校啊,校长真当抠门……” “谁让你那时候好好的公立学校不待、跑去私立专校教刺绣。私人开的技术学校,能规范到哪儿去。” “唉,当年那老秃驴刚招我去的那会儿待遇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几年学校招生一年比一年差,效益直线下降,说好的奖金也就不翼而飞了……” 说话间,电梯门“叮咚”一声左右滑开,两人暂停了正在唠的话题,高跟鞋踩得哒哒响地直奔考务办。 周悦乐刚和禾薇通了个电话,得知她完成的还不错,也就放下了心,挂了电话正和办公桌旁几个熟悉的老师聊天,只见两名来自外埠的监考老师兴冲冲地奔进来跟她说:“周主任,咱们今儿负责的四号考场,出了个高手小姑娘,手速快不说,绣样都没见她描,直接上手绣的。” 周悦乐愣了愣,想说卷子我拿来看看。她怀疑这俩老师说的高手小姑娘正是她家禾小薇童鞋。然而没等她开口,边上有个监考老师不屑地轻嗤:“别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吧?不描绣样直接绣,不得绣歪、绣错咯。我教了这么多年课,都没敢脱离绣样。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够务实……” “陶老师,今儿个这话您说岔了。”两名监考老师中的一个,皱皱眉,不悦地反驳,“我和李老师两人两双眼,还能看不出来绣没绣歪、绣没绣错?真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咱们也不会来跟你们说了。” “这可说不准。”陶姓老师撇撇嘴。 “你!” “行了。”周悦乐揉揉额角,打断两方,“那考生叫什么名?算了,直接把卷子找出来我看看。小路,你去隔壁办公室把袁会长他们都喊来,左右大家都在,面当面鉴定一下,也不算违规。” 周悦乐挥手示意助教小路去隔壁喊一声刺绣协会的会长等人。 她这边,卷子拿到手,先看右下方的考生名字。这一看,立马笑了。她就说嘛,能让监考老师那么兴奋难耐的,除了她那便宜徒弟,挑不出第二个。 那两名监考老师看到周悦乐的表情,彼此对视一眼,忍不住问:“周主任,您认识这位小姑娘?” 周悦乐笑笑,欣赏着爱徒所绣的《快乐圣诞》,神色不无骄傲地说,“那是!” 两个监考老师交换了个“果然”的眼神,看来真是有名人师傅的,否则周主任也不会认识了。 没想到下一秒,她俩都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只因周悦乐说了句:“她是我徒儿啊,华大刺绣专业下一届板上钉钉的保送生。” 说禾薇是她徒儿,周悦乐还是蛮难为情的,虽然她是华大刺绣办主任,同时也担任着几节专业课的教授,另外还是古绣研究课题的项目负责人,但她精通的只是书面知识,要她一针一线坐着绣一条裙子或是一幅画,效果如何就不好说了。实践操作这门课,要说禾薇是她师傅还差不多。 可她俩的师徒关系之所以建立,本的不是谁比谁厉害,而是保护。因此,周悦乐的耳根只红了那么一丢丢,就很淡定地放出了禾薇是她徒儿的风声。哪个想打她宝贝徒儿的主意,先掂量掂量后果再说。 话说回来,只是考个高工证的实践操作,就被俩眼尖的老师挖掘了出来。难怪阿擎要她把人保护好咯。再发生日国那次的绑架事件,周悦乐一点都不怀疑贺大少会跟自家绝交。 “什么?周悦乐你收徒了?我咋不知道?”刚刚嗤声说禾薇打肿脸充胖子的陶姓老师,尖着嗓门叫道。 周悦乐瞥了她一眼:“我收徒干嘛要告诉你?让你抢了去吗?” “噗嗤……”底下一串忍俊不禁的轻笑。 这时,刺绣协会的会长袁蓉裹着一身夹棉的手绣旗袍,领着一干业内前辈兴冲冲地推门进来。听说高级考场出现了一名徒手刺绣的好苗子,大伙儿都很好奇。袁会长自然还抱着想纳人入会的心思。 周悦乐还能看不出来啊,好笑地点明:“袁老,您别伤脑筋了,这人您认识。” “啊?我认识?”袁蓉愣了愣,拉过周悦乐细细询问,“快跟我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孩子这么争气。不仅徒手刺绣,还让你们这些见惯了风浪的前辈们都另眼相看。” “喏,这是她的考卷儿,您看了就知道了。”周悦乐笑眯眯地卖了个关子。 其他人早就好奇死了,见状,纷纷围拢过来,踮着脚看会长手里的绣卷。不一会儿炸锅了。 “真不错哎!这真的是徒手绣的?没垫绣样?” “我倒不怎么相信,别不是作弊的吧?这年头的考生本事高着咧,神不知鬼不觉就能给你来一出乾坤大挪移的作弊大戏。” “你这话酸不溜丢地针对谁呀?不说考场两个老师负责监考,而且也不是理论考,实践操作你倒是给我做个弊看看。” “哎呀你们俩别争了,让个位置换我瞅瞅。” “……” “会长,我看这是个好苗子。”站在袁蓉身边的副会长,扶了扶眼镜,欣慰地说,“且不说是徒手还是照着绣样绣的,单看她这针法,就不得了!您看都不带重复的,高工考我记得要求十五种针法吧,她这何止十五种啊,二十种我看都绰绰有余……咦,这几种针法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袁蓉顺着副会长食指轻点的位置,定睛看了几眼,笑了,点着头说:“我知道了!我知道这孩子是谁了。别说,我还真见过!” 副会长惊奇地看她。 “你也见过啊。”袁会长抿着唇笑道,“就上回毓绣阁跟锦绣庄的pk赛上,还没想起来是谁呀?” “啊!”副会长大悟,“就那件宫装的主绣者?” 一听是宫装主绣者,跟着袁会长进来的业内专家们,都齐刷刷地将视线投向周悦乐。做为评委或是嘉宾从头到尾见证上届pk赛的他们,自是都知道,那绣技了得又琢磨出古绣的小姑娘乃周悦乐的徒弟。 虽然在那之前,他们谁也没听到过这方面的风声。可事后,人周老爷子都站出来当着媒体的面承认那是他孙女的首席弟子也是关门弟子,今后不会再收徒。谁还敢抱怀疑的态度? 投向周悦乐的视线无一例外都透着羡慕嫉妒。论手艺,他们这些人哪个肯承认自己不如周悦乐?可架不住人家运气好,先他们一步发掘了这么一株百年罕见的好苗子。单只是理论指点,就愣是把人送上了pk赛的舞台,还一举拿下了桂冠,狠狠地打了那帮趾高气昂的日国绣娘们的脸,看着她们灰头土脸地逃回自己国度,甭提多痛快了。 被打脸的何止是当年的日国绣娘,刚嗤声冷笑的陶姓老师不也是? 在那两名监考老师扳回一局的胜利笑容中,陶姓老师面色尴尬地溜之大吉。 其他监考老师都还没那个资格坐上pk赛的评委席,但当时也着实沸沸扬扬地八卦过一阵。今儿有幸得知,哪个舍得离开啊,把周悦乐围得水泄不通,都想跟她套套近乎。 主要是想问问她怎么培养徒弟的。好苗子抢不到,偷点经也好啊。 她们大都是在校老师,教授刺绣这门技能课,要是底下学生也能达到这样的水平,这辈子圆满了。一代刺绣大师的启蒙老师,想想就兴奋。 他们兴奋了,周悦乐悲催了,被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室内空调又开那么大,都快闷死了好么。索性一律答复:没经验,吾爱徒乃无师自通型。 趁着众人愣神的当口,说了声“我这还有事,下回再聊啊”,赶紧挤出人群。 才抹了把汗,又被笑得极为狡猾的袁会长给拉住了。 “小周你这不行啊,这么好的徒弟,哪能藏着掖着呢,应该经常带出来跟我们交流交流嘛。” “就是说咯,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呗。”副会长也笑眯眯地蹭上来,“小周你问问你宝贝徒儿,看她是喜欢中式的餐馆,还是西式的餐厅,我做东,咱们一起吃顿便饭怎么样?” 周悦乐欲哭无泪:“两位,你们就别凑热闹了吧?” “这怎么是凑热闹呢。你看你收了这么久徒弟了,我们几个长辈还没给见面礼,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你没关系我有关系啊,我可不想被人说抠门。快,问问你宝贝徒儿,看她喜欢吃啥。放心放心,又不跟你抢,就一起吃顿饭聊聊嘛,有啥好纠结的……” 周悦乐实在拗不过他们,拿出手机给禾薇打了个电话,结果说是已经在隔壁京大的留学生餐厅开吃了。 “那,这下不能说我藏着掖着了吧?”周悦乐摊摊手,如实转达。 袁会长几个不得不死心,不过没忘记约定:“那就只好改天了,等她考上大学吧,到时咱们几个再碰个头。” 周悦乐:“……”为毛就盯着我徒儿不放了乜?(未完待续。) 第582章 走在希望的田野上 禾薇考完试出来,就看到二十四孝好兄长已经蹲在刺绣楼门前的台阶上等了。 宝贝妹妹难得来一趟,禾曦冬本想带她去搓顿好的,可禾薇却说在他学校食堂随便吃点得了,她不挑食。而且今儿个周日,还得赶回学校上晚自习,不能迟到了。 禾曦冬一想,也行。学校前不久新开了一间留学生餐厅,主供西餐自助,他和室友去尝过几次鲜,环境新颖不说,味道也很不错。 虽然他们这些本土学生享受不了留学生的优惠待遇,但毕竟是校内消费,再贵也贵不到哪儿去,因此隔三差五去打牙祭的本土学生还是不少的。 可餐厅的供应量有限啊,本土学生去的越多,晚到的留学生就越吃不到家乡菜。餐厅不得不限定了本土教职工的就餐人数。这么一来,本土学生去留学生餐厅就喜欢赶早场了,因为晚了没戏唱。 于是,禾曦冬一敲定去留学生餐厅,就拉起妹妹直奔目的地。吃饭皇帝大。 也幸好去的早,等兄妹俩轮流取来自助餐,坐在靠窗的沙发椅上享受西方美食时,一大波本土学生涌了进来,一下就把位子占满了。稍微晚一步,恐怕就轮不到他们了。 “我没说错吧?这个餐厅的生意是最好的,晚了就吃不上了。” 禾曦冬端着两碗汤回来,一碗给自己,一碗放到妹妹跟前,“你喜欢的罗宋汤,先喝了暖暖胃。” 禾薇握着汤勺喝了一口,笑点头:“味道不比外头那些标榜正宗的西餐厅差。” “是吧?价钱却连外头的一半都不到。可见外头那些餐饮店的利润有多高,要说暴利都不为过。” 禾曦冬吐槽完了才想起未来妹!夫!跟人合伙的珍味馆可不就是他刚刚所指的暴利餐饮店之一,没准还是其中的战斗机,不禁抽了一下嘴角,说:“我没说珍味馆的意思啊,我就那么顺嘴一说。你可别跟贺大哥他们讲去。” “知道。”禾薇看兄长吃囧的样子,抿着唇好笑不已。 禾曦冬挠挠头,把一盘焗蜗牛推到妹妹跟前:“这个你怎么没拿?很好吃的,我一开始也觉得这玩意儿跟咱们平常吃的螺蛳差不多,无非就个头大了点,但吃过后发现味道确实不一般,不信你尝尝,喜欢的话我再去拿两份。” 禾薇没有拒绝兄长递给她的爱心蜗牛,虽然她跟着贺少将吃过几次地道的法式美食。 禾曦冬见她喜欢,嘴角一咧,又跑去抢了两盘焗蜗牛。没错,是抢,而不是拿。这玩意儿特受学生欢迎,不止法国来的留学生,本土以及其他国家的学生都喜欢。 当然,除了焗蜗牛,留学生餐厅里别的招牌菜也不少,美式的、俄式的、意式的、葡式的……只要有来自这个国家的留学生,就有这个国家的招牌美食。 禾曦冬几乎每种都拿了,觉得好吃的还拿双份。妹妹吃不下的他包圆,保证不剩盘。 禾薇以比平时多一倍的饭量,吃掉一半兄长移到她跟前的美食。 “这下真的吃不下了,剩下的怎么办?”禾薇揉了揉吃撑的肚子,靠在沙发椅舒服的软垫上,发愁地问。 禾曦冬投喂妹妹完毕,大手一挥:“我来解决。” 禾薇:“……”兄长的胃口貌似比以前更大了。 吃饱喝足,想起操作考时灵光一闪想到的圣诞节前后帮福利院小挣一笔外快的计划还没跟两个姐姐商量。 于是,趁兄长还在跟美食奋斗,禾薇在姐妹仨参与的讨论组里细说了这个打算,意即网购一批diy布艺材料,教福利院的老人、孩子缝合后拿去卖成品。 她曾在米小糖的宿舍看到过一个圣诞袜的墙挂收纳袋,听米小糖说是她自个儿做的,网上买的半成品材料包,然后照着说明书用针线缝合就成了漂亮的成品,不需要自己裁剪。 除了各种造型的墙挂收纳袋,还有车挂吊饰、保暖拖鞋、零钱包、纸巾盒等等,都有半成品的材料包可选购。换言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 “能挑的材料包五花八门的很多,咱们就选和圣诞相关的,像圣诞老人的袜子收纳袋、帽子零钱袋、圣诞树布艺盆栽、圣诞响铃车挂吊饰、圣诞小兔布偶、圣诞麋鹿的布艺发箍、雪花片糖果口零钱包……种类款式都好多呢,工序也不复杂。材料包买进、成品卖出,中间赚点手工差价,大姐二姐你们看这生意能成吗?” 如果能成,禾薇琢磨着到时去崇临开间手工作坊的小铺,把周婶子她们雇到店里做手工,既卖材料包、又卖成品,额外还能兼卖点简单的绣品。禾薇心里的雏形越来越丰|满。 唐宝茵听后忙说好。管它赚多赚少,尝试了再说。做生意嘛,哪有稳赚不赔的。 陆言谨见两个妹妹都摩拳擦掌地想试上一试,也没反对,只说:“先少量进几个材料包试试吧,既是老人、孩子们的手工活,太难太繁琐的肯定不合适。” “这好办,我每样材料包都拍一个,就当是样品了,今天拍明后天差不多能送到,收到后我先在学校试做看看,行的话咱们再大批量订购,下周末带去福利院,争取圣诞节前多做点出来……” “行,你看着办就行,但也别太累了,才刚考完试休息两天吧,横竖离圣诞节还有点时间,福利院人手多,来得及。” 禾薇回答“好”,但并没有打消回到学校就采买材料包的计划。 因此,等兄长吃完,她就催兄长送她回学校了。 她倒是想打车回去,省得兄长来回跑。可禾曦冬能肯嘛。没车也就算了,有车还让妹妹打的?太low、太不符合他模范兄长的风范了!完全不予考虑! “元旦有什么计划没啊?” “还没呢,哥有什么好建议?” 路上,兄妹俩聊起不久后的元旦小长假。 兄妹俩今年元旦不回家,反正离过年没几天,就不像去年那么折腾了。关键是爹妈最近挺忙的,每次电话过去,都说是在别墅里赶木活。 自从禾薇干妈家的装修进度到木工这一块儿,出自禾记的老榆木家私挨件地抬进贺家新房子,同样在计划装修的滨海壹号其他业主们见状,纷纷寻上门,有询价的、有想看样品的、有直接订货的。 委实是贺家那些家具做的太让人喜欢啦。来这儿买别墅的业主,往往都已住过一两套公寓,所谓实践出真知,知道怎么样的家具实用、怎么样的家具中看不中用。像贺家订做的这些家具就很符合他们的“选美标准”。 譬如茶几,圆弧四个角,不容易磕碰孩子;底下除了一个空格用来放最常用的遥控器,其他都以复古抽屉的形式充实,不像他们以前用的,最多中间带个抽屉,其他都是敞露的格子,再不济就是敞开的空间,几天不擦就积灰,尤其是那种隔断式花样的,特么擦个灰还得旋转一下,否则甭想擦干净。 再譬如实木沙发椅,无论是一人座、双人座还是宽长的三人座,两侧的扶手都是二十来公分宽的暗柜,柜面可以放放茶杯、果盘,避免送到客人手里的茶杯捧在手里嫌烫、放茶几上喝了又得倾身去拿而略显尴尬的局面。柜门里面是竖长的柜子,可以放常看的书籍、杂志。不看的时候收起来,既整洁又赏心悦目。 参观到这里,诸位业主太太们开始有点蠢蠢欲动了。等看到卧室里的家具,这份蠢动彻底破土而出。 卧室衣柜不管几门的,一律接天花板,不留一丝缝隙。留着干啥?放东西不美观,还容易积灰。衣柜上层放棉絮的,不管外头几个门,内里一律相通,免得塞得进春秋被塞不进冬厚被。令人挠心挠肺。 还有那老榆木打造的大床,床底下也都是真材实料:侧面两个抽屉、床脚位置是一个长又深的置物柜。 不过和茶几略有不同,茶几的抽屉拉手朝外,或是拉环,或是蘑菇头。床的抽屉拉手内置,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和床板有什么区别,上手一摸才发现另有乾坤。力道不用很大,只需轻轻一拉,抽屉或置物柜就能拉开。 抽屉里可以放袜子一类的常用物品,置物柜放四季垫褥最合适。这样的大床,结实又实用,又省去了给床底下地板做清洁卫生的麻烦。 事实上不止茶几、衣柜、大床,但凡是柜子,统统都不设脚,放置在地板上平整又不积灰。 做为过来人,各家的太太们都深知搞卫生的痛苦,那四个角围着的区域,扫把、拖把伸不进,吸尘器探不进,掉个钢镚儿转而给你滚里面去,那个挠心挠肺,恨不能把那四个角给锯了。如今无论是选家具抑或选日常用品,最注重的是简单好用,而不是华而不实。 是以,看到这些不仅耐看、而且还非常实用的家什,全都催着丈夫“下单下单下单”、“买买买”! 这么一来,禾父的工作量骤增,本来得空还能给自家新房磨个茶几、打张餐椅什么的,现在哪里还有这个空,工厂的师傅们齐上阵,都有些忙不过来。 厂子里就留了两个师傅专门打网店以及禾老大那边所需的木器,其他人都专心跟着禾父赶别墅区的工程。先是一家、接着又是一家……一家接一家,这下真成大工程了。 俩口子一商量,索性把文欣苑那边的店铺关了,零碎生意暂时不接了。他们俩是分不出身来管店了。禾父不用说,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都不为过;禾母一人负责三餐,尤其是中午这顿,大师傅加小工,上下十几口人,也挪不出时间顾及店铺那边。老吴因为媳妇快到预产期,整天的看店也有些坐不住。暂时歇业一阵子,对大家都好。 好在跟何亮家的木厂签了长期供货协议,何亮还很热心地帮忙送货上门,不需要禾父派人去拉,否则,单光料作的运输就够俩口子操心的了。 别墅区的业主们有一点好,不计较工钱。他们一开始看中的就是禾记团队的手艺,下至打磨、上至雕花,只要禾记保证做出来的活件件都和贺家看到的样品一样新颖又富有古趣,价钱好商量。 只是料作上,个别业主嫌禾记供应量最大的老榆木和水曲柳不够档次,自己托人买来切割好的红木、黄花梨木甚至还有老紫檀,直接拉到禾薇家的别墅,一块块、一根根地堆叠在一起,让俩口子着实紧张了一阵子。这要是哪个消息灵通的小偷半夜摸进来搬走几根,他们这几个月算是白忙活了。 所幸滨海壹号安全有保障,保安队二十四小时巡逻,别墅门前以及各条路口都有摄像头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地工作着。再者业主们搬来的木料,放不了几天就都加工成家具成品了,只需备注开这是哪家的、那是哪家的别到时搞混了就成。 业主们还说,他们送来的木料都是规划好的,木工师傅手艺好,打的时候不浪费,整套家具下来,起码能多出一张餐桌或是茶几,他们也不会收回去,权当给禾记的奖金了。 这一听,禾父的精神劲更足了。说不定能给自家闺女攒一套上好的嫁妆出来嘞。 禾母也高兴,越忙越来钱啊。往年生意再好,也没今年这么多。倒不是数量,而是这些业主们定的全都是略带古风的家具款式,带雕花和不带雕花差的可多了。这一趟活赶完,不止自家,雕花师傅们也都能过个富足的好年了。 俩口子累并快乐地从早忙到晚,忘了元旦就在眼前。 禾曦冬打电话回家时,说起元旦,禾母还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拍额:“呀!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眼又到公历年底啦!” 禾曦冬:“……”敢情把他们兄妹给忘了啊。 想了想,索性说:“那我跟薇薇要不就不回来了,来回占两天,在家也就待一天,太折腾。” 禾母没反对,谁让家里摊了一堆的活在赶呢。孩子们回来她跟老禾也未必抽得出时间陪他们,便让儿子照顾好闺女,在京都好好玩,过年回家再做好吃的犒赏他们。 就这样,兄妹俩元旦三天野放京都。 可三天都宅在学校未免浪费,于是筹划着去哪儿泡个温泉或是看看室内展览什么的。 ps:这里留言说几句,不会计入收费,写在作者有话里,客户端看不到。这文本叫《错穿日常》,围绕女主展开的家长里短,有些亲喜欢,有些不喜欢,可我不是软妹币,做不到大家都喜欢,只能尽量写出最初拟好的故事,力求圆满。另,这几天陪熊孩子应付小学入学面试,没精力加更,望见谅。(未完待续。) 第583章 趁着圣诞赚一笔 禾薇回到学校,趁着晚自习时间,把材料包的事给搞定了。 卖家挺爽快,见她拍得多,不仅给包邮、去零,还送了她两个圆筒形的手拎大布袋,是黄麻材质哦,承重可达二十斤,不是那种薄薄的还没怎么用就可能断带、漏底的无纺布袋。 发货速度也很麻利。晚上才拍,第二天下午就送到了。同城快递就是快! 正好,周一晚上的选修课——陶艺中级她期中考得了个优,这学期接下来的课可去可不去,于是就不去了,窝在宿舍准备大刀阔斧地做手工。 样品都是看图拍的,布艺材质各不相同,价格也有便宜有贵。最便宜的一份材料包只要五毛钱,是不织布的雪人书签;最贵的要四十块,是铺棉的纯棉布料,有圣诞麋鹿的墙挂收纳袋、大号的圣诞小兔布偶等。 禾薇先拿不织布的圣诞红苹果出入平安车挂做实验。 拍的都是免剪材料包,剪刀都不需要拿。 往红彤彤的布艺苹果里塞满弹力絮和苹果香芬颗粒,然后拿材料包里的针线把红苹果缝合;接着是仿木牌的印有“出入”和“平安”两字的布头,背靠背缝合,最后是把可伸拉的弹力绳和串珠,把苹果和出入平安牌串起来,不到一刻钟,一串寓意平安的圣诞苹果车挂完成啦。 禾薇把它挂在床头,退后几步打量,含笑问跑来陪她的周洁莹:“莹莹你觉得怎么样?会有人要的吧?” 这苹果的材料包进价七块钱,做成成品卖十块应该有市场的吧? 第一次做有点手生,熟练之后相信五分钟就能搞定一串。 五分钟赚三块,对福利院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进项了。当然前提是:能卖得出去! 周洁莹晚上本来就不上课,得知禾薇在宿舍做手工,穿得厚厚实实地跑来陪她了,看她这么快就完成一串车挂,跃跃欲试地说:“挺好挺好,肯定有人要!要不薇薇,你给我挑个最便宜的,让我也试试呗。看你做感觉挺简单,没准我也行哦。这样多一个人,不就能帮福利院多赚点钱啦。” 禾薇笑着让她自己挑,喜欢哪个做哪个,完成了就送给她用。自己可能拿过绣花针,所以一点都不觉得有难度。但回头教的对象是福利院的老人、孩子,他们当中,可不见得人人都会缝纫,所以得挑步骤简单的。至于怎么样才算简单,看周洁莹做下来就知道了。 只是周洁莹一听自食其力完成后就是自己的了,笑嘻嘻地选了个圣诞麋鹿的墙挂收纳袋:“那我就挑这个啦。”麋鹿好可爱,挂床脚收纳零碎物品不要太美观。 “行!”禾薇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觉得好笑。收纳袋的步骤可不少,说不定自己把这堆样品全搞定了,这傻姑娘还在跟收纳袋奋斗呢。 接下来两个小时,禾薇和周洁莹埋头在一堆拼布之间。 周洁莹的学习能力还是蛮强的,一开始连绣花针怎么握的都不知道,等禾薇完成大半样品,她也缝的有模有样了。 “怎样?我做的还行吧?”剪断最后一截线头,周洁莹得意地显摆她刚完成的圣诞麋鹿墙挂收纳袋。 “挺好的。”禾薇真心赞道。 虽然慢是慢了点,但活计的质量不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么以量取胜,要么以质取胜,总要有一个飞在天上。 周二小姐就属于质量在天上飞、速度比乌龟慢的典范。 能做到慢工出细活,也着实不错了。最糟糕的是既慢活还烂。 “不能跟你个触手怪比。”周洁莹抬眼一扫,发现铺满书桌的一大堆样品,就剩禾薇手里那只红色麋鹿角的布艺发箍了,抽抽嘴。 不过她找到事做了,把收纳袋挂在禾薇床头,左一张、右一张来了无数张特写,然后发给她大姐看,末了得瑟地说:“大姐,这是我自己做的哟,就刚刚,在薇薇宿舍。咋样?我很有天赋吧?” 收到消息的周大小姐,回了一句:“花了多少时间?” 周洁莹立马歇菜。 禾薇被她们姐妹俩的互动逗笑了。 发箍完成,把所有成品都拍成照发给两个干姐姐看,并在照片底下备注了材料包的进价,让姐姐们帮忙拟定售价。她自己心里大概也有个数,譬如书签这类,五毛进货、一块钱卖出差不多了。而墙挂收纳袋、大号化妆包、布偶这些,因为工序相对比较复杂,三四十块的进价,转手卖个五六十块也不会没人要。毕竟是铺棉的棉布料,质地非常好。 该说心有灵犀么,她大姐、二姐给出的参考价跟她心里的估价差不多,个别还一模一样。 价格定了、大批量进哪些货也定了,姐妹仨一致觉得既然已经开了头,索性一鼓作气多备点货。于是,禾薇把周洁莹送回宿舍后,回来又网购了一批材料包。 从先前的样品里挑出十二种她觉得有市场、只要仔细不需要多么精湛的手艺就能缝合的材料包,三十元以下的每件拍了一百份,三十元以上的每件拍了五十份,然后开始跟卖家磨价格。一则量大、二则老客户了,怎么滴也得给她便宜点吧? 卖家拉到这么大一笔订单,当然也高兴,二话不说每件都降了一块钱。当然,仅限于十元以上的材料包。像书签这类已经是特价的,降一块你是让卖家倒贴么? 不过最后,卖家还是主动送了禾薇一份大号的圣诞小兔布偶,欢迎她下次再来。算是结交了她这个土豪买家。 这次的货,禾薇让卖家直送福利院。毕竟这么多件,送到学校能让保安以及收发室老师傻眼。而且回头还是得扛福利院去,就不走弯路了。 卖家没意见。反正对她来说都是同城,邮费一样。 只是见寄送地址是福利院,好奇心上来,问禾薇:“你是这家福利院的采购啊?买这么多是给孩子们过圣诞节吗?” 可惜禾薇忙着接贺大少的电话,已经下线了。卖家见半天没反应,也就歇了八卦的心思,按禾薇给的地址,把货发了出去。 直到圣诞节前夕,京都人流量最大的天桥以及地铁站口,陆续出现卖各种卡哇伊布艺手工的地摊儿。 卖家还在读高中的小妹,放学路上跟同学一起挑了几样可爱的布艺品回家,顺手把小兔布偶送给了三岁的外甥女儿。卖家吃过晚饭回娘家接女儿,看到女儿手里的布偶,觉得怎么辣么眼熟啊,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她店里卖的材料包缝成的么,于是问女儿哪来的,女儿答阿姨送的,于是问小妹:“你自个儿做的?” 小妹:“不啊,天桥买的,我哪会这些啊。” “多少钱买的?”卖家心里思忖着小兔布偶的材料包进价二十八、售价四十,做成成品五十块总要的。结果听她小妹说:“七十五。我还买了个糖果口零钱包、麋鹿角发箍、五张书签,老板给我优惠了,一共才收我一百块。” 卖家差没喷一口老血。加起来不到五十块钱的进价,缝合一下转眼赚一倍。这么好做的生意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老板年纪多大?就她一个人卖吗?” “不啊,好几个呢,而且年龄都好小,估摸着还没上初中吧。听路人说是哪个福利院出来的。不过我没仔细问,反正一百块买到这么多也不贵,还能做好事就更值了。” 卖家隐约猜到是谁了,肯定是十天之前问她进了一大批货的女校学生。第一次发货以为是女校学生合起来买的,毕竟谁会一口气买那么多;第二次发货以为是给福利院孩子准备的圣诞礼物。如今想想,两次竟是都猜错了。那学生是给福利院买的没错,却不是给孩子们的礼物,而是教孩子们赚钱的法门。 这一刻,卖家突然恍悟到,真正的做好事就该跟这学生一样嘛,捐钱捐物神马的太low了,而且钱、物总有用完的时候,教福利院的人如何维持生计才是硬道理。 她决定了!有空的时候也去那福利社转转,反正离娘家不远,到时带着女儿一块儿去。别的不会,缝补神马的,到她手上不要太简单。如果福利院还想继续做缝合的生意,索性把材料包的进货渠道也告诉那学生得了,做好事哪能老想着挣差价呢。 就这样,在禾薇不知道的时候,争取到了材料包的货源,这无疑是意外的收获。 要知道,优质的货源对卖家来说,好比商业机密般的存在。唯有出自厂家,且是价廉物美的厂家,方有机会在瞬息万变的市场里站稳脚跟、赚足钱。否则,你十块钱才拿到货,人家十块钱不仅能卖、还能赚两块,你拿什么跟人家竞争? 不过这时候,禾薇还不知道呢。她正和福利院的孩子们一起过迟到的圣诞节。 孩子们圣诞前后都在出摊,所以欢庆延迟,放到了二十七号下午,顺便检验这一次的“战果”。 大雅先汇报:“我带着大美、小美、布丁、布果在天桥摆摊儿,二十三号晚上算是试营业,二十四、二十五两天生意最好,二十六号也就是昨天,把剩下没卖掉的八折处理了,最后,我们这一组一共卖了……”大雅照着本子念到,“一万六千四百五十元。” “哇喔!”孩子们爆出一阵欢呼。 “还有我还有我。”小雅不甘示弱,捧着小抄念起她们这一组的收获,“我跟楠楠、西西、宝宝、贝贝四个,在庆安地铁口出摊,和大雅说的一样,也是二十四、二十五号两天生意最好,昨天一般般,但我们没打折处理,还是全卖光了哦,就是比大雅她们晚回来两个小时,我们卖了,”小雅停顿了一下,俏皮地朝大家眨眨眼,才大声宣布,“一万九千三百六十元哦。” “耶耶耶!!!”孩子们乐疯了。 禾薇姐妹仨也忍不住笑。 孩子们高兴的是他们的劳动果实全都卖出去了。 要知道,他们从月中开始忙,一直忙到昨天。打从跟着禾薇姐妹仨学会怎么贴、怎么缝之后,三五人一组,比赛哪组缝的既快又好。为了争先进,不仅白天做,晚上还加班,不然以他们初学者的手速,短短十天哪里赶得出这么多活。 好不容易把活赶出大半,大小雅带着几个口齿伶俐、长得又讨人喜欢的女娃出去兜生意,其他孩子陪着老人继续在院里赶剩下的活,顺便等消息。 每个人的心都七上八下的,担心能不能卖出去、卖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挑剔针脚松了、贴片歪了等等。 直到二十三号晚上,大小雅们首次出摊告捷归来,告诉他们成功啦,虽然不是很火爆,但比她们想象的好,每一款都买出了几件,还有不少读初高中的学生,看中了布偶、收纳袋什么的,无奈身上没带钱,问她们明天来不来,来的话她们带钱来买。 得知不仅顺利卖出了几十件,还接到了几笔订单,驻守大本营的老人、孩子们心踏实了。之后两天,大小雅带回的消息,一天比一天振奋人心。但谁也没想到,四天下来的战果会是如此辉煌,成绩会是如此喜人! 孩子们笑得牙豁子直露。 老人们笑得见眉不见眼。 禾薇姐妹仨也很意外:两万块进的货,十天工夫转手卖三万五,一进一出净赚一万五,不说暴利吧,也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盈利了。虽然是她们定的价,但一开始并不是很有信心,只是让大小雅自己看着办,如果头两天感觉不妙,圣诞狂欢节这天立马按第二套售价卖。哪知竟然全都卖出去了。除了大雅最后一天打了个八折。 不过中间有不少好心人,得知他们是福利院出来的,给大钱没让他们找零。剔除这些,也有一万三四的盈利,平均下来,一个摊一天赚一千六,这在孩子们看来,确实是了不得的数字了。(未完待续。) 第584章 挂心小鸡的老母鸡贺少 “每天都能赚这么多就好了。√∟頂點小說,”几个年纪小的孩子捧着激动成红扑扑的粉颊幻想道。 “别傻了,薇薇姐教我们抓住的就是圣诞节的机会,你要元旦去卖,估计就没这么好市场了。”大小雅到底大几岁,又经常在陶艺吧帮工,对市场已经有一套自己的见解了。 被拍头的孩子们咧嘴笑笑,挠着脑门说:“大雅姐姐,小雅姐姐,我们就那么一说啦,当然知道钱没这么好赚。” “是啊是啊……” 大小雅听了都笑了。 唐宝茵适时说:“好了,孩子们,看看我和你们小谨姐姐、薇薇姐姐带来了什么?” “哇哇哇——” 看到禾薇姐妹仨给他们带来的人手一份圣诞、新年二合一大礼包,里头是围巾手套、饼干糖果还有学习用品,个个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些是给你们的,每个人都有,别急,也别抢。让大雅姐姐分给你们。那些是爷爷奶奶们的,你们收好自己的礼物后,拿去分给他们好吗?” “好!” 看着孩子们排队领礼物,院长妈妈红着眼眶握着姐妹仨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谢两字已经远无法表达她内心的感动。 禾薇从身后拿出卖家送给她、然后她一针一线缝合的大号版圣诞小兔布偶,朝院长妈妈晃了晃,“蹬蹬蹬!您的礼物在这儿,没忘记哦,所以别吃那些孩子们的醋了,快把眼泪擦一擦。” “噗嗤!”院长妈妈被逗笑了,擦去眼眶沁出的泪,嗔睨道,“你这孩子,我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个?” “您就偷着乐吧。”唐宝茵翻了个白眼,瞪了禾薇一眼,说,“没良心的丫头,就给院长妈妈准备了,我和你大姐的呢?我也想要这样的布偶!” 禾薇:“……”二姐别闹!我这不是哄人来着么。 …… 从福利院出来,禾薇和两个姐姐说了想去崇临开个拼布手工店的计划。 经过这一次的体验,陆言谨不得不承认,布艺手工在国内还是蛮有市场的,尤其是学生聚集的地方,能引领这一片的潮流。 唐宝茵更不用说了,但凡是亲亲小妹提的建议,她就没有一次是否定的。 “小妹你既然有这么个想法,那就尽管放手去做,我跟你大姐是你坚强的后盾。要钱出钱、要力出力,有什么需要咱们帮忙的,只管开口。不说那就是没吧我们当一家人。” 禾薇感动之余又哭笑不得:“知道啦,我就想先租个小门面试试水,后期如果需要扩大经营,再找姐姐们筹措资金啊。” 陆言谨和唐宝茵一听,这哪成啊,试水不成功,小妹一人担;成功了再拉她们入伙,摆明了她们占便宜么。 “不成不成,我跟你大姐凑个份子,不过既然是你挑的头,咱俩就不插手管了。喏,这是我的入伙金,记住啊,算我一成就行了,别多给,多了我也要还给你。” 陆言谨紧随唐宝茵之后,也通过手机转账,往小妹账户打了五万块钱:“我也只要一成。” 禾薇:“……” 这店连个鬼影子都还没呢,无非是先跟她们透个口风,有这么个计划,结果分分钟到账十万块。这是逼她不得不开的节奏啊。 而且就一个手工小店面,哪需要这么多入伙金啊。她本来计划前期投入全部加起来十万到顶。现在这样,岂不是要她开个五十万档次的高级手工店?一时间鸭梨山大。 陆言谨和唐宝茵见状,忙安慰她: “薇薇你可别有压力,就当姐们钱多烧得慌,你就照你的计划行事,亏了也不打紧,就当姐买股票亏了,啊?” “没错,小妹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创业,亏了还有我们呢,凡事姐给你担着。创业嘛,哪有没风险的,咱不怕,啊!不就几万块钱嘛,亏了就亏了,动不了咱的根基。” “……” 就这样,原本还只是个初步构思,被俩姐姐你一言我一语地宽慰,禾薇心里豪情万丈,回到宿舍就照着网上搜来的各种开店攻略和经验之谈,将心里的构思一条条转化为具体计划。 做完这一步,她把圣诞节前缝的几件布艺样品,以及临时拍的几样拼布材料包,连同给周若蕾的新年礼物和一封信,一并寄去了崇临。想让周婶子和另几位懂缝纫的婶婶们看看,这样的生意感不感兴趣做? 等候周婶消息的时候,元旦小长假来临了。 贺擎东只休息元月一号一天,一大早从驻地赶过来,接了禾薇兄妹俩回贺宅,吃过中饭,再送他们去许家过新年,他则还要赶回驻地去。 分开前,他问禾薇接下来两天还有什么计划,得知兄妹俩想去泡温泉,于是给他们在离微农场很近的新温泉山庄订了两间室内就能泡温泉的套房,中途有时间,又感兴趣的话,还能去微农场参与冬令菜的采收。 “呀!小菜地的萝卜、番薯也该收了吧?”禾薇这阵子忙得团团转,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小尖椒去海岛的时候就采摘了,回来美美地搓了一顿。但萝卜、番薯还在地里呢。 “嗯。”贺擎东揉揉她把自己拍红的额头,含笑说:“想的话就去看看,不想去也没事儿,我跟老杨说过了,他会帮忙收到仓库的。过年了带些给爸妈尝尝,咱俩自己种的,意义不一般。” 禾薇被他一揉二揉的,额头不红,脸颊、耳根倒是红了,羞赧地拍开他大掌。兄长就在前面等着她呢,这人脸皮咋越来越厚? 贺擎东轻笑一声,飞快地在她嘴角啄了一口,略表遗憾地说:“时间实在太紧了,不然我……” “你什么呀,快回去吧,省得一会儿路上堵车了。”禾薇推他上了车,“小菜地里的我自己去采收,你跟杨叔说一声,省得我还没到他就帮忙收进仓库了,我还想自己收获呢,顺便尝尝咱们自个儿种的萝卜、番薯跟大菜地里的有什么不一样。” “好。”贺大少宠溺地看着她,“我一会儿就给老杨打电话。你自己当心,出门多穿点衣服,鞋子一定要保暖,还有别老忘记带手套,冻伤了手心疼的可是我……” 贺大少再一次开启碎碎念模式,像老母鸡挂心小鸡似的,一切都安排妥当、该叮咛的都叮咛了,才恋恋不舍地驱车赶回驻地。 那厢,等着妹妹一块儿进许家贺新年的禾曦冬,第一次看到贺擎东还有这样的一面,不禁望天抽了抽嘴角。他竟然在某人身上看到了老妈的身影,这是肿么回事? …… 禾曦冬听妹妹不止一次提过微农场,却还没去过。 趁着元旦,兄妹俩踏上了农场之旅。 这年头有导航就是顺当,一路避开高峰路段、翻修路段,到农场时还不到十点,离开饭还有点时间,禾薇拉着兄长去小菜地采收了。 “你们开的这块地,长得是最好的。”老杨扛着铁锹,铁锹头上勾着几只竹筐,陪兄妹俩往小菜地走,边走边说,“可能是生地比熟地肥,长起来可快了,几乎一天一个样。起先你婶子还担心来着,天天催我过来看,后来她自己来看了两趟,才不再催我了,哈哈……” 路过顾绪一行人开垦的菜地时,老杨又说了:“这几块地就没你们种的好了,可能是两边的土壤有差异。” 得!老杨都给他们找好理由了。 禾薇略感心虚地摸摸鼻子。 禾曦冬本来只是陪妹妹来收萝卜、挖番薯的,一听顾绪等人在农场也有一块菜地,自己种、自己收,得闲了随时过来给地除除草、间间苗,不来也没关系,农场工作人员会帮忙打理,不由心痒痒地问妹妹:“农场还有别的空地儿吗?” 禾薇心知兄长也心动了,笑眯眯地说:“有呀,不过得自己开哦。” “没问题!啥时候开地比较合适?到时我来……哎呀呀,有自己的地了,哥种什么好呢?” 老杨看看禾薇,又看看禾曦冬,心说这年头,年轻人不往城里蹦,咋都喜欢往乡下钻乜? 大冬天的自然不适合开地啦,开了也是被雪覆盖、结霜冰冻,不划算。还是等开春以后,草长莺飞的时节,把生地开出来,正好赶上一拨春种。 对于种地,禾薇多少也懂一些诀窍了,网上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不要太多。虽说纸上得来终觉浅,但怎么都比两眼一抹黑强啊。 何况还有老杨、老金这些个农田好把式在,现成的农科指导员,妥妥滴!有问题找他们,保管找得到答案。 小菜地里具体种了哪些,说实话禾薇自己都忘了,好在有老杨时不时地帮忙照看,除了收获季的萝卜和番薯,选种的耐寒、耐旱型花草涨势也都极好。 老杨曾在第一场雪零星造访京都时,就给禾薇打过电话,说是郁金香、玫瑰、芍药这些要不要移栽到盆里搬到室内。因为在他看来,这些花都是很娇嫩,万一被积雪压伤、或是结冰冻伤了可咋整? 禾薇却不这么认为,本就打算让它们野生野长的,哪怕日后移栽到怡薇居,也是要经历风吹日晒、雨雪冰霜的。第一个冬天能熬过固然好,熬不过,来年春天继续播种继续栽培,总能种出一批冬耐寒、夏耐热的坚韧野植来。 如今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瞧这些花草,冷冽的西北风中,照样英姿飒爽。 老杨也不禁感慨:“以前瞅着这些花都娇娇嫩嫩的,哪里抗得过寒冬腊月,如今看来,还误会它们了,抗寒抗冻能力不比咱地里的大白菜弱啊。” 禾家兄妹俩默。拿郁金香这些花跟大白菜比,老杨你当属第一人。 老杨确定禾薇不要他帮忙,把兄妹俩送到地头、并留下了竹筐,就扛着铁锹离开了。走之前说:“咱们大食堂十一点半开饭,早点过去啊。一会儿我去河塘套些虾,听东家说你喜欢吃小河虾,这好办,河塘里小虾多的密密麻麻,水煮的、油焖的都给你来点咋样?” 看禾薇抿唇笑着直点头,老杨开心地朝兄妹俩挥挥手:“那成,你们忙,我先走了。筐装满了搁地里就成,回头我开三轮车来拉。对了,老金给你们单独整了个小仓库,你们地里的产出都给你们放小仓库里,钥匙吃饭的时候给你们。” “哎,知道了,谢谢杨叔。”禾薇也朝他挥挥手。 等老杨走后,兄妹俩看着百多方的菜地大眼瞪小眼。 “愣着干啥?开动啊!”禾曦冬率先反应过来,捋高了羽绒服的袖子,就近抓住一捧萝卜的叶子往外拔。 咦?萝卜纹丝不动?禾曦冬尴尬地清清嗓子,收回手朝手心呼了呼热气,然后用劲再拔。发现依然没松动。他不信邪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往后拽,边说:“特么童话故事没骗人,拔个萝卜确实需要人帮忙啊,妹,赶紧来帮哥拔萝卜!” 禾薇笑得不行,把这一幕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说:“哥,萝卜不能这么拔的。你握住它的茎,就叶子的最底下,然后来回转转,把萝卜坑转松了再拔,不用这么大劲的。” 禾曦冬依言试了试,“嘿!还真是这样啊!”一颗胖胖的白玉萝卜,随着他先转、后拔地从地里轻松地脱了出来。 “薇薇你咋知道的?” 禾薇小嘚瑟了一把:“网上说的啊,我昨晚做足了功课。” “居然不跟我说,故意看你哥我出糗是吧?” “哪里啦……” “还哪里咧,那你拍照干啥?当我没看见哦,哼哼。” “哈哈哈……” 兄妹俩边打趣边干活,很快,一垄地的萝卜从地里如数转移到了竹筐里。 拔到青萝卜的时候,禾曦冬跑到新挖好的荷花池入水口,就着山溪洗了洗,然后一掰为二,举着其中一半啃了一口,甘甜爽脆的青萝卜让他幸福地眯起眼,催着妹妹给他拍了张照,然后发到他手机里,他又发到了室友群,对着那帮窝宿舍打游戏的宅男们显摆了一把自食其力的成果:“我拔的萝卜哦,甜脆赛鸭梨,好吃到爆!” 面对面两个宿舍向来不分你我,闻言禾大帅哥在某个农场拔萝卜、挖番薯,一个个眼馋了,大冬天的,来个香喷喷的烤番薯多爽啊。 “哥们儿!回头捎几个回来呗,多少钱哥给你。” “谈钱多伤感情啊。”禾曦冬眯笑着眼说,“你们统计一下,要多少萝卜、多少番薯,我请客!明天我给你们带过来。啊对了,我也在农场订了一块地,回头打算种点玉米、番茄、小黄瓜什么的,你们想想还有啥想吃的,一起种了。反正哥有车,到时你们只要跟着我过来一起开地就行。” “行啊,没问题!” “一句话!” 宿舍里那帮家伙为了眼前的利益,被狡猾狡猾的禾曦冬拐上了贼船。 直到来年开春,他们扛着锄头、握着铁锹下地开垦,一个个累的直不起腰,才幡然醒悟:特么当初为了个萝卜和番薯,把自己卖了有木有?(未完待续。) 第585章 贺大爷无处不腹黑 兄妹俩在农场一待大半天,可算是把小菜地里的萝卜、番薯都如数挖出来、运进了仓库。 可以生吃的青萝卜,给兄长装了一袋,适合烤着吃的红心番薯,也装了一袋。 禾薇自己也装了一些,回头分给周洁莹、米小糖她们吃。余下的挑些卖相好的让农场工作人员送菜时、捎去贺宅给老爷子尝尝鲜。 毕竟是她和贺少将一锄一锹种下去、挖上来的,不能说味道一定比别的萝卜、番薯强几倍吧,怎么说也是他们做小辈的一份心意。 更何况,禾薇相信,经“高价”培养液改良的土壤,种出来的蔬菜味道确实会好一点儿。 这从禾曦冬一口气把一根一斤多重的青萝卜啃完了就能看出来。囧。 要不是禾薇拦着,他还能再啃一根。冬天干活出过汗,吃根甜脆的青萝卜,好比炎炎夏日灌冰啤,爽就一个字! 还说这青萝卜比他最爱的水晶梨都好吃,以前怎么就没想到称点青萝卜当水果呢,白瞎了过去的一年半。 总之,青萝卜让禾曦冬对萝卜一族的价值有了新的改观——不单是冬吃萝卜赛人参的营养价值,味道也是超级棒! 然而禾薇心里清楚,这绝壁和土壤的改良分不开。从而更加确信奥尔星出品的培养液果然是个好东西。可惜就是贵了点。 好在这次从海岛淘到了不少空间还没有的野植,等繁衍了孢子,应该能赚不少农场币。等农场币到位,再买点培养液,找机会把整个微农场的山头田地都改良一下,免得被老金几个种田好把式看出端倪。 “薇薇,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禾曦冬在农场几个壮劳力的帮忙下,把萝卜、番薯、鸡蛋、桃子等一堆农产品搬上后车厢。 萝卜、番薯是小菜地的产出,土鸡蛋和桃子是禾曦冬事先吩咐杨婶准备的,让兄妹俩带去泡温泉的时候吃。生鸡蛋往温汤里一扔,几分钟就熟了,边泡边补充体力。桃子则是夏天的时候贮存在山洞里的,这会儿市面上可买不到这么新鲜美味的蟠桃。 禾薇正跟老金他们道别。老金把仓库门上挂着的一串钥匙给她了,说是以后这间三十来方的小仓库都归她管了。 不过禾薇想了想,还是留了一把备份钥匙在老金这儿。万一需要拿什么东西,而她和贺少将又不在农场,还是得劳烦老金。 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顾绪他们的菜地,万一忘记采收或是临时有事赶不过来,农场工人帮他们收了也可以放到这个小仓库来。免得和农场的产出放一块儿给搞混了。 交接完仓库钥匙,又被杨婶拉去厨房装了几袋子麻花、江米条、南瓜饼以及现烤的豆沙馅火饼,都是杨婶自己做的,让他们兄妹俩带着路上吃。 “来啦来啦!这就出发!”禾薇坐上车,振臂说“go!” 禾曦冬正捶背呢,劳动了大半天,略感腰酸背疼,不过一想到马上就有美美的温泉泡了,马上又提起了劲,发动车子,笑着说:“累一天接着去泡温泉,这安排简直太明智了!你说贺大哥是不是早猜到咱俩都会累成狗?” 禾薇笑而不语。 哪里用猜啊,某人当时是明摆着和她说的:“我不在,你让你哥多干点,男人皮糙肉厚不要紧,今儿即便累成狗,晚上泡个温泉明天照样生龙活虎。你们女人不一样,所以能偷懒就偷懒,反正自己亲哥,记住了?” 所以说,从某个角度看,贺少将和她兄长绝对属于同一类人——都是“有事没事不忘拖兄弟下水”的那种。 不过说归说,她也没少干,但她觉得还好啊,没兄长说的那么夸张,顶多蹲久了站起来脚有点麻,过会儿就好了。 于是看到兄长夸张地扭腰捶背,差点把车子带河里去,好笑地问:“哥,你是不是上大学以后没晨练了?” “哪能呢。”禾曦冬呵呵呵地干笑,心里却汗颜了一把。 别说,还真被妹妹猜中了。大一那会儿吧,或多或少还保留着一点高中时养成的锻炼习惯,早起跑步、傍晚打球神马的。可升上大二,咳,生活作息全乱套了。他还算好的,没课的上午,赖床到八九点差不多也能起来了,他那些懒骨头附身的室友们才夸张,不到十二点不睁眼。若是下午也没课,能一觉睡到太阳落山,还哪来的晨练一说啊。 不过大三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禾曦冬琢磨着去办张健身卡,或是报名参加个户外攀岩队,总之每周必须抽出两天来进行科学锻炼。再这么懒散下去,最可怕的不是骨头生锈,而是肚腩要出来啦!这让他情何以堪! 说到大三的计划,禾曦冬突然想起一个事,征询妹妹的意见:“薇薇,我们学院在传,大三时会下来几个交流生名额,你说我要不要去争取一下?” “好呀。”禾薇无条件支持。 出国交换生因学校间的协议,学费是免费的,但住宿费、餐费、生活费以及比起国内昂贵的不知一星半点的书费,都是需要自己负担的。 若是早几年,这个问题搁他们家,那绝壁是考虑都不带有的一口回绝——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不过眼下么,家里条件宽裕不说,兄妹俩手上也有一笔不菲的零花钱。所以只需考虑想不想去即可。 “哥,反正咱家现在都挺稳定的,你想去见见世面,这个时间点正好。大三出去比大四出去好,回来就算漏下的课需要补学分,也还有一年光景。而且和你们学校交换的,一般都是国际上排的上号的名校,你去那儿体验一段时间,觉得好,回来努力努力考那边的研究生。若是觉得也就那样,国内读研或是就业也不就会感到遗憾了……” 禾薇掰着手指,一点一点地帮兄长分析。 禾曦冬则是一个劲地点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主要是担心爸妈……” 出去一年而且只是交流学习,没有任何文凭证书,却得开支十几二十万的花销,爹妈,尤其是他娘,指不定会心疼成啥样。虽然他手里的钱供他自己出国仅够了,可爹妈要是反对,这么出去心里不安啊。 “不会的。”禾薇安抚他,“爸妈不会反对的。不信你等着啊,我这就给妈打个电话。” 禾薇拿出手机,给她娘打电话了。 禾母这会儿刚和某个业主结算完家具的余款,数钱数的手抽筋,乍听闺女一说,儿子有望被学校推荐出国做交流生,开心得合不拢嘴:“学校推荐的啊?那去啊,必须去!还用问嘛!多少钱妈打给你。” 禾薇捂住话筒,笑着朝兄长挑眉:“瞧,我没说错吧!” 禾曦冬好笑地伸手揉揉她头:“那是他们不知道费用,知道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谁说的!看着啊。” 禾薇松开话筒,朝电话那头的禾母问:“妈,我听哥的意思,这交流生的学费是全免的,但住宿和吃饭都得自己掏钱。还有书费,国外那书可比咱们这儿的贵多了,这些花销加起来,可能不便宜。要不您先跟爸商量商量,我是觉得吧,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哥要是不去太可惜了,而且这只是初选,最终能不能落实还得看具体人数,可就算是初选,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的,那还是哥的成绩好、各方面表现出色,学校才给机会的……” 听得禾曦冬自个儿都想捂脸了。 电话那头的禾母却心花怒放:“行了,你爸那人,跟他商量了也是白搭,还不是听我的,你就跟你哥说,算了,还是我给他打电话吧,臭小子没事的时候电话来的个勤,有事反倒不来说了,要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这事儿呢,非得骂他一顿不可……” 禾薇赶在她娘挂电话之前忙替兄长洗白白:“妈,你别怪哥了,他也是担心费用太贵,让你和爸为难嘛。” “只要和读书有关的,再贵都去!”禾母说完,转手给儿子拨电话。 禾曦冬不就在妹妹身边嘛,早就做好准备了,清清嗓子,戴上蓝牙后,照实把出国交流的事儿跟老妈一五一十交代了,具体费用还不清楚,但起码得要个大几万吧。 “成!妈明天就给你汇十万过去。今儿天晚了,银行怕是关门了,明天一早妈去办。你必须给我报名知道吗?你妈我是没文化、又爱钱,但还是知道学校间的出国交流是好事儿!行,不跟你说了,你爸在催着问我啥事儿呢,我得给他回一声去……放心,他不会不同意的,钱都在妈这儿,他不同意妈也照样给你汇!” 禾母风风火火地把电话挂了。 禾曦冬张张嘴,偏头看妹妹:“妈的脾气咋越来越急啊,我这还没说不用她掏钱呢……算了,等到了温泉山庄,我再给她打个电话吧。”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能征得家人同意,也算是个喜事儿了,兄妹俩开心地唠了一路海外生活的话题。 到温泉山庄的时候,天彻底黑了。 刚从车上拿下行李和吃食,就听到唐宝茵爽朗的笑声从大门方向传来:“我就说这个点应该到了,一猜就准。” 禾薇转身一看,果然是唐宝茵还有她家罗智,欣喜地迎上去:“二姐,你和二姐夫也来泡温泉吗?” “不止我们,小谨他们也来了,就等你们兄妹俩到了开饭。你手里大包小包的是啥?哟,麻花!几年没吃了,路上买的?” “不是,农场的杨婶自个儿做的,二姐喜欢就拿去吃。我和哥路上吃不少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唐宝茵正觉肚子饿,三两口一根酥脆的葱油小麻花就下了肚,点着头说好吃,然后往罗智嘴里也塞了一根,似笑非笑地睨了禾薇一眼说:“你男人不放心你们兄妹两个独自来这儿,特地打电话嘱咐我们看看。早知你们白天在农场玩,我们也早点出门了。” 禾薇被二姐打趣得红了脸,随后也说:“早知二姐你们都来这儿,我就喊你们去农场收地了。我和贺大哥种的萝卜、番薯今天都进仓库了哦,大丰收!而且自己采收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小样儿!还学会显摆了。”唐宝茵笑着点点她额。 六个人在山庄餐厅要了个小包厢,美美地吃了一顿,然后男归男、女归女地集体泡温泉去了。 禾薇本来想在房间浴室泡个温泉澡得了,一个人嘛,就不去大众温汤池了,可有了大姐二姐的陪伴,自然是大型的温汤泡起来更舒服。 冬天泡温泉最大的好处应该就是能让人暖和了。 哪怕大大小小的温汤池,一半以上都建在露天,也丝毫不觉得冷。 姐妹仨聊着天,不知不觉得从山脚的大温汤池挨个儿地泡到半山腰的单人小泉眼。等从小温泉出来,陆言谨说:“不泡了,男人们已经在房间喝酒看电视了,咱们也回去吧。再往上客人怕是更少,我不担心自己,我就担心我们家小妹。” 说着,她捏捏禾薇红扑扑的脸颊,戏谑道:“瞧这肌肤娇嫩的,全都是胶原蛋白啊。” 唐宝茵也笑着扑上来:“是吗?让姐姐也摸摸。”完了得出结论:“便宜某人了!” 禾薇招架不住,转身落荒而逃。没跑几步撞上一堵人墙,揉着鼻子抬头看,这一看傻眼:“……你怎么来了?” 贺擎东无奈地看着她,帮她把浴袍系紧了,然后在小妮子的低呼声中,打横抱起她,转头对陆言谨两人说了句“我送她回房了,你们自便”,几大步就不见了人影。 唐宝茵:“我嘞个去!我说呢,京都那么多有名的温泉庄子,他怎么把地点选这儿,合着是有预谋的啊!” 陆言谨挑高秀眉不解地问:“这儿离他驻地很近?” “近!比去微农场还近,你说有多近?!妥妥地为他自个儿服务嘛!”唐宝茵不由跳脚道,“我要收回事先给他点的赞!”(未完待续。) 第586章 抛开矜持主动一把 贺擎东抱着禾薇径自回了她房间。 门卡一刷,房内的灯都亮了起来。 男人直接把怀里的人儿抱进浴室。 在浴缸放下来之后,伸手就要解她裹得紧紧的浴袍。泡过温泉得用清水冲个温水澡才舒服。 “我自己来。”禾薇羞得嗓音都冒烟了。 贺擎东看着她白嫩的玉足相互交叠,粉色的脚趾头蜷缩着,可见其紧张,不由逸出一串低笑:“又没人看到,羞什么。” 那是运气好!万一看到了呢?不认识的还好,认识的呢?尤其是她哥。 禾薇在心底哀嚎,简直没法见人了。 “乖,冲个澡,别感冒了,我在外头等你。”贺擎东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让他帮忙洗澡的,揉揉她头,主动退出了浴室。很快,递进来一套她放在行李箱的保守薄棉睡衣和一块柔软的纱布浴巾。 禾薇不再拖拉,站在蓬蓬头下,冲了个温水澡,捞过纱布浴巾擦干身体后,套上睡衣睡裤,而后擦着头发打开了门。 贺擎东就站在浴室外,端着个单耳杯边看电视新闻边喝水,听到动静,杯子随手一搁,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干毛巾,拉她坐在床沿,替她擦起头发。 禾薇这才有空问:“不是说这几天很忙吗?怎么还出来?” “嗯。晚上没事,过来看看你。” 禾薇翻了个白眼:“昨天不是才看过?” 贺大少低笑:“这不没看够嘛。” 禾薇赫然红了耳根。跟他的厚脸皮相比,自己这点道行远不够看啊。 贺擎东笑笑,转移话题:“小菜地里的菜都收了?” “是啊,杨叔、金叔看了都说产量不错,抵得过他们半亩地的产出了。”说起今儿白天的收获,禾薇的嘴角不禁扬起,笑眉弯弯、梨涡浅绽,在夜灯柔和的光晕下,显得愈加迷人。 贺大爷决定不再克制自己,手里的干毛巾一丢,勾起她下巴就吻了上去。 打从海岛回来,这还是第一次肆无忌惮地抱着她深|吻浅啄。 昨儿虽然也有短暂独处,但门外有妹控大舅子盯着,贺大爷到底克制着没让自己兽|性大发,只在她脸上、唇上来回轻吮了几遍聊表慰藉就放过了她。 此时此刻却是真的忍不住了,一路攻城掠地,只差最后一道防线,就能实现全垒打了。 看着他隐忍的俊脸沁满汗珠,并随着他附身低头的动作滴落下来,落到她身上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传自他肌肤的烫意,那一刻,禾薇甚至产生不把自己给他便觉得对不住他的愧疚感。 她已经满十八了,有些事可以自己做决定了。 想明白这一茬,她伸手勾住他脖子,让自己跟他贴的更近,无声的鼓励,很快让他明白了她的用意。 “说好的等咱们订婚。”贺擎东为傻姑娘的主动而动容,但好在还有点理智,战胜了下腹狂窜的欲|望,哑声说道,“况且这儿不是地方。” 两人的第一次,怎么都得在他们自己的婚房或是更具纪念意义的地方进行吧。 温泉山庄的普通客房,多少人住过、睡过,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忍不住,就这么随随便便要了她。再者他待不了几个小时就得回驻地,让初经人事的她一个人留这儿他不放心。大不了再冲个冷水澡嘛,对皮糙肉厚的他来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于是,贺大少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体内蠢动勃发的欲|望,轻柔地在她额头印下一枚珍而重之的吻,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再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以及刚给她擦头发的干毛巾,奔进浴室泄火去了。 禾薇捧着烫得好似发高烧的脸,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羞人啊,难为她抛开矜持主动了一把,居然以失败告终。这太不科学了! 直到贺擎东顶着一身冷意从浴室出来,发现小女人蚕茧似地裹着被子……睡着了。 想来也是累了。 贺擎东失笑地摇摇头,轻轻地把小妮子卷着的被子一点一点拉开。一番举动下来,身体不仅恢复了暖意,还差点热出一头汗,生怕把她吵醒,精神高度紧张,能不发热么。 等被子全都松开,贺大少吁了口气,然后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将人儿拉到怀里,搂着她补起所剩不多的眠。 次日一早,禾薇睁开眼,某人已经不在了,床头柜上留了张便条,大意是他回驻地了,让她出门在外当心,别跟哥哥、姐姐们走散了,有事打他电话。 其实不用他叮咛,她难道会跟哥哥、姐姐们走散吗?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妥妥滴成年人了有木有! 想到成年,不禁想起昨儿晚上的出师未捷,禾薇的脸咻得染上一层红晕,赶紧拿上外出服去浴室梳洗。 …… 许是因为温泉的缘故,冬天的早上,整片山庄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白雾里,看着是很美啦,可出去走一圈,衣服上保管打满露水。 因而大伙儿去餐厅吃过早饭后,不忙着出去欣赏山景,而是回到房间打了会儿牌唠了会儿嗑,直到晌午,雾气在太阳的熏照下彻底消散才出来逛山景。 昨晚天黑没怎么注意,如今在阳光下,禾薇发现温泉池旁长了不少野生花草,很多是她没见过的,想来都是一些喜欢湿热环境的野植。温泉附近的湿热环境和南方的海岛又不一样,两边的植被既有相似重合的,也有各具特色的。 遂找了个不用的方便袋,从三立方空间拿出一把小铲子准备挖几丛回去。 小铲子推说是事先准备了的。好在大伙儿没人怀疑,因为她喜好野生花草的这点兴趣,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逛游山景的路和泡温泉的不是同一条,而来山庄的消费者,大部分都是冲着温泉来的,很少有人和他们一样,沿着清幽的山间小道爬山,因此极大方便了禾薇的采挖大业。 不过她都是挑空间里没有的,且同一种野植只挖一株,重复的就不再挖了。哪怕前面挖的野植不如后面发现的强壮,她也不会丢了前面的、再重新挖一株强壮的。 一来这里毕竟是私人产业,少许挖几株野花野草没人来说你,可挖了还扔那指定不行,自己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二来嘛,反正送进空间的野植,从来没出现过养不活的情况。孢子的繁衍跟野植的强壮与否没什么直接关系。因此,禾薇挑的反倒是那些蔫头耷脑、卖相不怎么好的,只要不是死的就行。横竖都能被洁伊丝救活。 一行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地沿着石阶爬到半山腰的六角亭,准备喝口水、歇会儿脚就下山。 爬山赏景神马的,不是非要爬上山顶才算圆满,沿途走走看看的,也是种乐趣。 且这会儿日头就快升上中天了,下山正好赶上午饭。吃过午饭收拾收拾,差不多该返城了。小长假最后一天的傍晚,京都市内肯定又是车流量高峰,得赶在大堵车之前各回各家。 于是,大伙儿坐在亭子里歇脚聊天,顺带看禾薇当宝似地梳理了一遍方便袋里挖得的野植。 歇了约莫半小时,徐太子手一挥:“下山!” “啧!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来温泉山庄爬个山,都不忘采些野草回去,这什么特殊嗜好啊,笑死人了。幸好咱们不跟她一路,不然丢脸死了。”一道突兀的透着一股浓浓嘲讽味的女高音从亭外传来。 大伙儿不一而同地皱皱眉,转头看向来人。 徐太子的脸色早就沉了下来。 不说对方话里话外刺的是他媳妇儿的干妹妹,也就是他的干妹妹,即使没这一层关系,禾薇也是阿擎的小媳妇儿,兄弟不在,兄弟的女人受了欺负,他做大哥的焉能袖手旁观?不可能的嘛。 然而没等他发作,妹控兄长禾曦冬已经开启毒舌攻击模式,抱胸站在亭口处,居高临下地睥着刚发话的女生,邪气一笑:“谁家的狗不栓狗链就放出来遛?还随便朝人乱吠。京都市对遛宠物出台了新规——鸟得待笼子里、狗得套狗链,否则一经发现罚款50至100不等,看来,狗主人连这个都不知道啊,土包子到底是谁?” “你!”冯爽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青了红、红了青。 她之所以出言嘲讽,乃是认出禾薇是高级绣工技能考那天坐她旁边的考生,也是被两个监考老师热烈讨论的对象。 她当时就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思想又不集中,因此监考老师说的话,十成里有七成钻进了她的耳朵。 考完后,又从刺绣办的表姐那里得知,被两名监考老师热捧的考生叫禾薇,考完没多久就被刺绣协会会长等人联名保过,不仅轻松通过高工考,还成了刺绣协会的一员。 反观自己,笔试不会的一大半,操作考又没完成,毫无余地地和高工证失之交臂。 虽然高级绣工证对她的吸引力不是很大,以她老爹的身份,将来给她安排个工作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就算不上班,家里也不愁她那份工资收入。 可那是在没有比较的时候,一旦有了比较,就容易心里不平衡了。因此在六角亭外一眼认出禾薇时,冯爽就难以抑制地爆发了。 没想到对方有个护犊子大哥,出言之犀利,仿似狠狠赏了她两个耳刮子,虽然不疼,却倍感没面子,食指抖抖地指着禾曦冬尖叫:“你骂谁狗哪!” “谁接话就骂谁咯。”禾曦冬痞痞地掏掏耳朵。 冯爽从小到大因她老爹的关系,遇到争执,向来只有别人让她的份,尤其是男生,哪个不跟在她屁股后头尊她一声“姐”?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一时间懵了。 她身侧的赵慧敏,见场面对她俩不利,不得不站出来帮战:“我们又没骂你,你一个大男生拐着弯骂我们俩女生,不觉得难为情吗?” 心里暗骂冯爽没用,平时看她在班上挺盛气凌人、飞扬跋扈的,还以为战斗力有多强呢,搞半天别人一句话就能把她打趴下。 “我干嘛难为情?”禾曦冬抱着臂冷笑,“刚谁指桑骂槐骂我妹妹的?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既然语言水平不够,那就别跑出来丢人现眼。哦,只许你们恶意找茬,就不许人自卫反击?还什么男人不跟女人计较……嗤,老子不帮自己妹妹,难道还帮你们两个外人不成?真是笑话!” 赵慧敏被堵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暗恨地瞪了人群中的唐宝茵一眼,拉着冯爽灰溜溜地走了。 “她瞪我干啥啊?”无辜躺枪的唐宝茵,一脸茫然。 “谁知道,俩疯婆子,理她们做啥。”罗智揽过未婚妻,“下山吧,肚子该饿了,好好搓一顿去。” 其他人也觉得倒霉,莫名其妙碰上俩脑残,却也没往别处想。 禾曦冬接过妹妹整理好的方便袋,拍拍她耷拉的脑袋,失笑地问:“怎么了这是?怪哥抢你风头了?也是,你包里肯定带着绣花针吧,应该让你表演一招暴雨梨花针,把她俩都扎成刺猬脸,看谁还敢小瞧咱小妹。” 禾薇忍不住噗笑出声,跺跺脚:“哥!” “哈哈哈……” 徐太子等人也乐了,“暴雨梨花针?哈哈哈!亏冬子你想的出来!” 不同于禾薇这厢的轻松愉悦,赵慧敏和冯爽走在半路闹起了矛盾。 冯爽怨赵慧敏不该这么灰溜溜地走,整的像逃兵似的,多没面子啊。 赵慧敏一开始没反驳,谁让冯爽家有钱有势呢,自己爹不靠谱、娘又懦弱,将来少不了求靠她的时候,能忍则忍呗。 可到底才十八岁,忍功没那么好。心里的不痛快,随着冯爽越骂越起劲当下也爆发了,“现在又这么能说了,刚才咋不见你发飙?我这么帮你你还嫌三嫌四的,早知就不插嘴了,真是没事也惹一身骚……” “什么骚不骚的,你才骚!你全家都骚!”赵慧敏最后一句话,激得冯爽暴跳如雷。 冯爽的文化课成绩不是一般的糟,一方面和她的不上进有关,兴趣爱好一大堆,看到这个想学、看到那个也想学,到最后却没一样学成的。比如刺绣,无非是看她当老师的表姐玩很眼馋,花了三万块报了个中级包过培训班,高级就别想了,纯粹是没事报着玩的。 另一方面和她家的家教有关,当爹妈的觉得家里就这么个独生女,以后家产还不都是她的,成绩好不好的有啥关系,考不上国内大学大不了去国外读呗,镀层金回来国内的企事业单位还高看你两眼呢。 以至于文化课考试每次都稀稀拉拉几分,带她的班主任已经彻底没想法、不抱任何希望了。爹妈都这么说了,他们当老师的还能咋整? 是以,没闹明白赵慧敏文绉绉话语的冯爽,跳起来破口大骂,骂不解恨,还打上了。 赵慧敏碍于冯爽的家世,起初没敢还手,等想到还手时,已经被挠破脸、扯断无数根头发,这下可真应验了那句“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未完待续。) 第587章 忙碌的年关 圆满的贺少 那厢,禾薇提着大包小包被兄长送回学校,见米小糖几个还没返校,索性把宿舍门一关,提着一兜野植进了空间。 如今的农场空间一派欣欣向荣,尤其是赤色的作物试验田,三分之一栽种着郁郁葱葱的野花野菜野草药,纯纯的野味十足。囧。 野生果苗都被洁伊丝栽种到黄色区域的果林里去了。 最初从南庄沟夹带进来的一株野杨梅,如今已有成人高了。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能挂果了。 禾薇仿佛看见了不久的将来、农场空间大丰收的景象。 可意识一探到农场币,她笑不出来了——可怜巴巴的十位数,就等着海岛以及今儿从温泉山庄挖来的这些植株繁衍出大片的孢子给她蹭奖金呢。 甩甩头,蹲在田垄间,和洁伊丝一起把今天淘来的野植分门别类地栽入赤色田块。 别看才一个方便袋,收获还是蛮喜人的,起码有十来种都是之前没见过的,其中藿香、穿心莲、变异紫草尤其受洁伊丝关注。 藿香不用说,制作藿香正气水或丸的主要成分,本身也具有杀菌、除口臭功能,夏天用来煮粥或是泡茶都是极好的消暑除湿良品。 穿心莲和紫草的功能差不多,都具有清热解毒、抗菌消炎、消肿止痛等外疗作用。 这里的紫草之所以前缀了“变异”二字,是因为它的生长环境改变了。 回城的路上,禾薇捧着手机查过紫草的资料,属于耐寒、忌高温、喜干燥一类的植被,现今却在温泉附近的土壤里发现了长势极好的紫草,要么是变异,要么是形同紫草实则不是。于是,借二姐夫的检测仪测了它的成分,确定是紫草无疑,禾薇便给它添了个“变异”前缀。 所幸药效没什么变化,应该就只是生长环境突破了原有的限制。禾薇遂打算来年开春,等这株紫草在空间里繁衍了孢子、孢子又长成植株后,拿它们diy紫草膏试试。配方里可再添些穿心莲、薰衣草、薄荷之类的草药进去,相信效果不会比市面上卖疯了的神奇紫草膏差。 思定后,她兴致勃勃地指挥洁伊丝把紫草和穿心莲单独栽培。另外又移栽了一丛薰衣草和薄荷过来,圈在一起栽种。这些是日后试做紫草膏的材料啦。 米小糖来敲门的时候,禾薇从空间出来没多久,正给窗台下的一溜盆栽浇水。 “薇薇薇薇,我给你带好吃的来啦!”门一开,米小糖就像兔子似地蹦了进来,手里一个大环保袋,往禾薇的书桌上一倒,“当当当!正宗的手工麦芽糖、冻米糖哦。不是买的,是自个儿做的,比外头买的好吃多了,快尝尝!” “你回外婆家啦?”禾薇拿了根冻米糖咬了一口。 米小糖的外婆家在苏城,跟海城毗邻,风俗相差无几,过年都时兴打年糕、垒冻米糖。 “是啊,外婆家比这儿好玩多了,家家户户打年糕、烧麦芽糖,为过年做准备。我在那儿待了两天,一顿米饭都没吃,净吃年糕、冻米糖了。外婆见我们回去,一口气打了好多,回来时提的我胳膊都酸死。这些都是给你的啦,叮叮当当她们的宿舍有的是。” 禾薇没客气,转身把农场带来的青萝卜、番薯给她装了一些。青萝卜可以当水果生吃,番薯去宿舍厨房煮一煮,或者提回家去都可以。反正耐放得很。另外,还给了她两瓶空间产的蜂蜜。 米小糖当即洗了根青萝卜、削了皮啃上了:“唔,好吃好吃,比我妈前些天买的沙窝萝卜好吃多了,薇薇你这是哪儿买的啊?回头让我妈也买去。” “不是买的,是自己种的。” “啊?你从老家带回来的啊?这得多重啊。”米小糖瞄了眼堆墙角的麻袋,再瞄了眼禾薇的胳膊和腿。好家伙,半麻袋得有三五十斤吧,禾小薇看着细胳膊细腿的,莫非她其实是大力水手? “不是的啦。”禾薇知道她误会了,笑着解释:“是京都东郊的农场里种的。来年开春,我带你们上那儿玩去。” 她早就计划好了,也跟贺少将商量过,等怡薇居建好,带几个要好的同学去农场住两天,爬山、钓鱼、烧烤什么的。 她转学来女校后,得米小糖等人帮助良多,过不多久大家又要各奔东西——女校的同学,大部分都是要出国的,米小糖和叮叮当当还没确定,想来是要等高考成绩出来了再说,国内有好的大学可以选择,那多半是不出去了。但即便是不出国门,国内那么多好大学,也不见得会是同一所,所以聚在一起畅所欲言的时日委实不多了。 “好啊好啊。”米小糖一听有得玩,傻乐个不停,嘴里叼着没吃完的青萝卜,双手捧起禾薇送她的萝卜、番薯、蜂蜜,哧溜一下回宿舍去了,老远还能听到她喊:“等下一起吃晚饭啊,到我宿舍来,我妈做了好多菜,有你喜欢吃的虎皮鸡蛋哦。” “好。”禾薇笑着应道。回头把桌上的麦芽糖、冻米糖收起来,装到玻璃大糖罐里,又把墙角的萝卜、番薯分装到几个塑料袋里,又分别塞了两瓶蜂蜜进去。这是给周洁莹以及叮叮当当的。收拾完后,带上杨婶做的麻花、火饼,和童鞋们分享去了。 在学校的日子很充实,白天上课、自习,晚上遇到没课或是可去可不去的陶艺课,就宅在宿舍做刺绣。郑老几位老爷子老早把货款打进了她的账户,绣品却连个影子都还没见到,再不开始,她自己都过意不去。 好在农场空间不分白天黑夜,宿舍里门一锁、窗帘一拉、再留盏台灯,然后端一盘洗好的冬枣和泡好的花茶,进空间刺绣去也。 绣架就摆在温泉溪旁,椅子是抽奖抽到的那把按摩椅,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精神奕奕地开工了。 偶尔也会有同学或老师来找她。同学是来窜门的,老师则是看她宿舍灯亮着过来查勤。禾薇一听到外头有人敲门,立马从空间出来。反正书桌上摊着她的学习用品,谁也猜不到她前一刻其实并不在宿舍,而是在春暖花开、空气清新的异天地里做绣活。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晃眼,又到了一年的年关。 腊月廿三是许惠香四十岁的整生日,也是她家新房暖房的日子。 京都这边别的亲戚朋友没邀请,几位长辈却是一早就说定了的,就等禾薇兄妹俩放假跟着他们一起回清市,暖完房,再和贺迟风一家三口回京都过年。 贺擎东安排完驻地的事,等腾出时间,已是腊月廿二了,而且廿二、廿三两天有空,过完小年就得赶回来。正月里倒是还有几天假,不过答应了禾薇陪她去崇临考察开店事宜,所以不打算挪用。 好在送丈母娘家的节礼,微农场杀猪宰羊那天,就让老吴拉走了,蔬菜瓜果、鸡鸭鱼蛋,外加整扇整扇的猪羊肉,顺带还有送他小叔家的暖房礼。 老吴媳妇生了个闺女,开心得不得了。年近不惑,本以为这辈子注定孤老终生了,想不到来了清市,倒是把他平淡无奇的人生走出了个转折点,不仅“捡”到了个宝贝媳妇,如今连延续他血脉的孩子也有了。 啥?闺女不能传宗接代?狗屁!闺女一样留着他老吴家的血,将来嫁了人、生了娃,照样传宗接代,和姓啥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如今这年头不像古代,生儿子代表家里多个劳动力,代表地里的活有人担、家里的梁有人顶。如今谁家还缺劳动力啊,反正他老吴家不缺。 所以生男生女对老吴来说一个样,反而是漂亮的闺女更得他疼爱。瞧瞧他闺女,多乖多听话啊,哪像对门的男娃,比他闺女还大几个月呢,天天半夜都要上演鬼哭狼嚎,吵得全家老小睡不好觉。 看到老吴抱着闺女在阳台晒太阳,对门的爹隔着窗棱子羡慕不已:“怎么就没听见过你家闺女哭啊,我家小子是一不顺他意就嚎,每天好几趟,像赶场子似的,啥时候才是个头啊……要是能把他塞回娘肚子,多少钱我都给办!” 老吴嘴上谦虚地说两句“哪里哪里,男娃子调皮爱闹实属正常”,心里其实比灌了蜜还甜,抱着闺女晒完幸福,错了,是晒完太阳,回到房里笑容得瑟地跟他媳妇显摆:“对门昨晚又被儿子折腾了一宿,咱家闺女就是乖,知道粑粑麻麻辛苦,换完尿片、喝完奶就睡。” 范丽雅望着老吴怀里安睡的女儿,满足地笑了。 陆显钟借口她不会生,愣是逼她离婚、然后和小|三双宿双飞。哪知小|三生的女儿根本不是他的种,真正不会“生”的不是她范丽雅,而是陆显钟。 这是范丽雅在医院待产时听到的最让她扬眉吐气的事。想来应该是端午那次起的疑心,回市区后扯了小|三生的女儿去医院做亲子鉴定,至于后来怎么样了,范丽雅没打听,也没兴趣打听,如今的她,有了疼她宠她、把她搁在心尖尖、就差把她揣口袋里带着走的闷骚丈夫,又有了可爱到爆的小公举,前尘往事早已不重要。 老吴有了女儿、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丈母娘来清市照顾媳妇坐月子,禾父禾母麻烦他跑趟京都送年货,二话不说应下了。 禾家往京都送年货不是第一年了,不过今年和往年不同——多了贺擎东这个毛脚女婿,贺家自然也成了重中之重。禾家埠的土方蛇酒那是必须要送的,几位老爷子都厚着脸皮直白说了:别的不用送,蛇酒就行了。 但禾父禾母不可能真的只送蛇酒,别的也准备的相当丰富。当然,都是以自制、半自制的土特产为主,像年糕、冻米糖、咸鸡、酱鸭、熏火腿、青鱼干,再还有咸呛蟹等海鲜,木耳、竹荪一类的山货……总之,直把老吴那辆货车塞的满满当当才停手。 贺、许、陆、唐等收到年礼的人家,也都会相应地回点年礼,但今年,拉回来的年礼,吓了俩口子一大跳。谁家回的礼?这也太重了吧! 听老吴一说才知道是毛脚女婿让拉来的,孝敬他们俩口子的年节,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闺女还没出嫁呢,女婿孝敬的东西能论车算了。说出去恐怕没人信,信的也是羡慕居多。 禾父禾母心里既骄傲又失落。 骄傲的是毛脚女婿挑的好,人都说十里挑一,在他们看来,贺擎东这个女婿,万里挑一都说得。失落的则是要不了几年闺女就得嫁人、成别人家的媳妇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持续到腊月廿二晚上见到毛脚女婿本尊。听他有礼地喊他们爸妈、看他捋高衣袖麻利地接管家里的重活,失落感瞬间缓解,权当多了个儿子呗。 想开了的俩口子,高高兴兴地投入到年前的忙碌。 贺擎东把店家送上门的蜂窝煤连箱子提溜到厨房,规整好后,问禾母还有什么要他做的。 禾母早就过意不去了,闻言忙让他洗干净手去客厅歇着。见闺女抿着唇吃吃偷笑,拿手肘拐了她一下,“招呼阿擎去客厅啊,傻笑个什么劲!” 禾薇吐了吐舌头,俏皮地朝她娘行了个军礼,领命招待去了。 贺擎东偏头睨着她笑,走到丈母娘看不到的位置,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觉得不过瘾,还想再亲一口。这回瞄准的是她粉q的樱唇,不想被禾薇眼明手快地捂住嘴,并拿俏眼瞪他:“别闹,我爸一会儿就上来了。” 她爹领着送货员把另一半蜂窝煤卸到店里去了,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贺擎东瞅着她轻笑了两声,算是放过了她,改而拉着她手一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琢磨着明儿既要给小婶祝寿又要给小婶家暖房,肯定没时间跟小妮子独处,倒不如吃过中饭载她出门,上火车前再约个小会,于是问她:“明晚八点的火车,想不想送我?” “这么急?我以为你会跟干妈他们一道走。” “他们还要过两天才走,我后天就得回驻地,只能先回去。” “好啊,那我送你。” 得到想要的答案,贺大爷圆满了。(未完待续。) 第588章 检验瘦没瘦的方法——贺少泥垢了 贺老爷子和许家二老到清市后,理所当然住在儿子(女婿)家的新房子里。 装修完已经晾了一阵子了,地砖、地板、墙面粉刷之类的用的全是环保材料,宣传时甚至说不晾就能直接入住;家具是托禾父打的,清一色的老榆木,只上了一层防水清漆,极具原生态的美。 别墅前后的园子里,也安了几把木椅子,天气好的时候,坐在木椅上晒晒太阳或是打打太极,日子不要太舒心。 几位老人住的相当满意,许家二老甚至心痒痒地想在清市安一个窝了。 许惠香哭笑不得:“爸妈,这儿不就是你们家么?啥时候想住了啥时候来,房间都给你们备好了,买什么房子啊。而且说实话,小区里的房源早没了,别的小区可没这么好的环境。”好不容易才压服老人蠢动的心。 贺老爷子倒没许家二老那么冲动,除了小儿子这儿有他一个房间,这不还有隔壁大孙子家么,大孙子早说了,婚房装修好了一定给他在楼下留个宽敞舒适的房间,曾孙出生后,肯定要来外婆家小住的,到时他也跟着来,含饴弄孙什么的,越想越美好,忍不住在许家二老跟前翘起尾巴来: “我是买了也浪费,阿擎那新房子,也说要给我留个大房间,以后他娃来外婆家做客,我也不算外人了,有的是地方住……” “哼哼。”许老太太傲娇地回了他两声,“阿擎是你孙子,薇薇还是我外孙女呢。”扭头对老伴说,“回头就跟薇薇说,新房子给咱俩也留一间,不然不跟她好了。” 许老爷子早习惯老伴的性格了,这时候要么点头、要么笑而不语,总之,千万不能说老伴的不是,不然炮火筒指向的不是贺老头而是他了。 贺老爷子吹吹胡子:“阿擎那房子可没阿香这套大,楼下一个客房到顶了,你们爬的动楼梯住楼上,还得考虑阿擎小俩口愿不愿意咧。人新婚燕尔、恩恩爱爱的,你们好意思住贴隔壁?” “我……”老太太被堵得说不出话。可不是,那毕竟是婚房,婚房的意思她做为过来人还能不懂么?顿时有些面红耳赤。 许惠香在一旁听得直抽嘴,扶额想着怎么劝才好,透过落地窗看到禾家的车子,第一拨客人到了,眼睛一亮,赶紧起来说:“他们来了,我出去接一下。”趁机开溜。 经这一打岔,老人们也不斗嘴了,相继起身走出客厅。 许老太太看到跟着禾家人一道来的贺擎东,坏笑着调侃起贺老爷子:“你那好孙子昨晚到了就直接宿我外孙女家去了,都不稀得来跟你个老头儿挤一张床。” 以为贺老头听了怎么滴也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吧,哪知却听他说:“这招好啊,知道讨好丈母娘。要是一来就巴巴往我这儿跑,他丈母家知道了会咋想?拿他们不当回事儿嘛……别说,我当年谈对象那会儿也是这么做的,阿擎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许老太太在心里骂了句臭不要脸的老家伙,这都能得瑟上?算了,还是找咱乖巧的外孙女说话去。想毕,笑着朝禾薇招招手,跟她闺女一起去招待客人了。 贺老爷子见少了个听众,就剩许老头一个多不过瘾啊,遂把禾父喊来一块儿聊了,说当年、话当年,把大伙儿逗得哈哈笑。 本来如果光是四十岁生日宴,许惠香考虑都不带有的直接上饭馆,省得家里忙了,可如今还添了个搬新家暖房,那必须得在自己家操办,而且亲戚朋友是越多越好,索性采用了一般婚礼上才会举办的自助餐酒会,设在两开间的大客厅里,又经人介绍请了个中西餐都拿手的大厨,带着学徒工,在后园搭了个临时伙房,正式厨房也开火,但一般就蒸蒸、炖炖。大火爆炒、油炸之类的全部放在临时厨房进行,免得把簇簇新的厨房给搞脏了。 这么一来,原打算过来搭把手的禾母也空闲了,陪着几位老人说了会话,被许惠香拉去给同事介绍了:“喏,你们不是问我家里设计谁搞的吗?不跟你们开玩笑,就是我这位姐姐的好闺女,也是我干闺女自个儿画的。” 许惠香的同事,哪个不知道她有个出色的干闺女啊,成绩不用大人操心不说,懂的也不少,如今又添了门家居设计,羡慕嫉妒地纷纷拉过禾母取经,问她咋培养的闺女,怎么就这么出色呢。 禾母谦虚地摇头摆手:“真没什么经验,我们俩口子没啥文化,全靠俩孩子自己努力……”这么一来,羡慕声更大了。禾母心里骄傲的哟,当然,面上不能摆出来,得低调、低调,可向上翘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个别家里添了新房子、正打算装修的,磨着许惠香介绍干闺女给她们认识。 许惠香搬出事先备好的一套说辞:“这段时间她忙着呢,家里老爷子七十大寿那天,显摆了一把她送的绣画,结果给她招揽了不少活儿,都是不好得罪的大人物。你们要是不急,留一份户型图给我,我让她有空的时候给你们琢磨琢磨,就是时间上没法保证,所以急着装修的就别等了。” 许惠香心里有本谱,谁家拿到新房子不想尽快装修啊,这么说不过就是想让她们知难而退。外头又不是找不到好的设计师,无非是想蹭她的关系、少付点设计费罢了。 许惠香又不是傻子,平白无故给干闺女揽一堆活上门,完了还不定讨得好处。撇开几个知心朋友不提,大部分同事都是人精,说难听点,就是有便宜占蜂拥来、没好处捞靠边躲。要不是暖房需要人多热闹,同事也不好挑着请,她才不想请个别人上门。 果然,她这话一出,大部分人都不再搭腔了,改而说起家具。 许惠香笑着说:“我这都是问禾记订做的,你们要的话,一会儿我给你们名片。” 禾母听了一阵疑惑。什么禾总?她家老头儿啥时成总了? 许惠香把她拉到一边,笑着咬起耳朵:“老哥都开厂做工程了,咋就不能叫总了?大姐你就昂头挺胸接着吧,别灭了自家的威风。还有,这些人明显看中了我家这些家具,回头指定会找你们问价格,要是搬出我,你们也别不好意思,该收多少收多少,反正这木料、手工都看得见,别因为我的关系,把自己整亏了。时间上也不用将就他们,老哥手里有多少活,顺着往后排就是了,愿意等就等,不愿等咱也不缺那一单两单的小生意,大姐你说是伐?” 禾母一个劲地点头。 等四下无人的时候,拉过闺女感慨连连:“这下你爸威风了,老板都嫌土,直接禾总了。” 禾薇抿唇直乐:“妈,这不过就是个称呼,而且都是给不熟的人喊的,像和咱家比较熟的,哪个喊爸总了?” “那倒也是。”禾母点点头,不再钻牛角尖了。反正禾老板也好、禾总也罢,都是她家秃顶肥腩的老禾同志,他要敢拿这些个噱头做坏事,哼哼……某些时候,禾母也是很霸气侧漏的。 这不,在贺家吃过生日酒兼暖房热锅饭,禾母怀揣着不好对儿女道的心事,把禾父拉到隔壁摊着一堆木料的新房子里,揪着老禾同志的耳朵叮咛:“人家喊你总,那是客气,你可别真当自己是大老板了。我跟你说,赚几个钱不容易,看你起早摸黑的多辛苦,赚来的钱可不能净想着乱花……” 禾父“哎哟哟”地喊疼,他还没搞懂咋回事呢,就挨媳妇批斗了。好不容易闹明白前因后果,无语了。 女人就是喜欢东忖西想,影子都没的事,就担心起他“有钱就变坏”,啧。 “啧啥啊啧,你别不当回事,我告诉你!我说的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像那谁,年纪比你还大呢,有点钱就……” 禾父嘴巴辨不过媳妇,力气还是有一把的,把人一扛,上床沟通去了。 中午陪俩老爷子喝了几杯酒,加上前段时间忙着赶活,俩口子足有月余没亲热了,此刻热乎劲一上头,趁热打起铁。横竖这儿清静的很,大门一锁,儿子、闺女都没得进,因为钥匙还没给他们。 禾母羞得老脸潮红,但还是依从他要了一回。 第二回说什么都不允了,因为闺女打来电话说毛脚女婿要出发去还火车站了,做丈母娘的,自然得去送送。 喝多了又刚发泄完的禾父被扔在床上,呼噜打的震天响。 看着睡成死猪状的男人,禾母突然觉得自己先前那点担心纯属多余。 不说老禾同志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沉闷性子有没有长歪变坏的可能吧,单说他挣的钱,都是交到她手里的。那什么男人有钱就变坏,前提得有钱不是?可老禾的钱在哪儿?——她手上啊,那还怎么变坏? 想通之后,禾母淡定地呼出一口气,脚步轻快地去送毛脚女婿了。 贺擎东为了跟小妮子多点独处时间,想早点出门,却也不是准备直接就去动车站,而是想在清市找个地方约个小会什么的,结果说着说着,变成未来大舅子开车送他去动车站、小堂弟给他提行李。 来的时候就两件换洗衣裳,去时除了一个便携式行李箱,还多了一个旅行袋、一个方便袋,里头是丈母娘和小婶让他带着路上吃的水果、点心。 好在大舅子和小堂弟总算还有点良心,高瓦数的大灯泡没有从头当到尾,而是把他和小妮子送到vip候车厅就哧溜跑了,说是检票时间到了来接禾薇回家。 “噗嗤……”看着大少爷一脸纠结的表情,禾薇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贺擎东无奈地瞅着她,忽而坏笑地勾起嘴角,把她扑倒在皮质的长沙发上。 禾薇吓得差没踹他一脚:“你疯啦!人来人往的,你军人形象不要啦?” “哪里人来人往了?”贺大爷抬起下巴,示意她看。好嘛,偌大的候车厅,就小猫两三只,绝大部分的沙发椅都是空的。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胡来啊,毕竟是公众场合。她睨了他一眼,推开他坐起身。 贺擎东哪会真的在这种地方跟她胡来,这不瞎搞么,纯粹是跟她闹着玩儿,跟着坐起身,捏了捏她脸蛋儿,说:“里面温度高,把外套脱了吧。我不闹你了,一会儿我躺着你给我掏掏耳朵?” 这禾薇没意见,本来就想让他躺着歇会儿。于是拿出掏耳棍,把包移到茶几上,人往沙发一头挪了挪,衡量了一下他的体型跟这把长沙发的比例,应该躺得下,遂拍拍腿说:“躺上来。” 贺擎东忽然就想笑了,宝贝媳妇咋能这么可爱呢。 贺大少面朝媳妇儿侧躺着,看似很配合地在让媳妇儿给他掏耳朵,实则两手很不老实地圈着禾薇的小蛮腰摩挲着,察觉到媳妇儿有动作了,忙停下来说:“怎么瘦了?是不是在学校没好好吃饭?” 被这话题一带,禾薇也就忘了他之前的不老实,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掏着耳朵,边说:“体重没轻啊,哪里瘦了。” “下巴都尖了,还说没瘦。腰也小了,以前两手刚好合握,现在还空出……我看看啊,”贺大爷趁机又揩了一把媳妇儿的油,摸了一圈腰,一本正经地说:“起码缩了三公分。” 禾薇忍不住笑了:“哪有这么夸张。” “唔,倒是还有个方法可以检验你瘦没瘦。” 两只不安分的爪子,从禾薇的前腰处一路上爬,很快,隔着衣料覆上了她胸前两颗发育完美的水蜜桃。 都这样了禾薇要是还没整明白,就真成傻蛋了,无语地拨拉下他的大掌,“掏耳朵的时候做这些,是想让我把你耳朵戳穿吗?” 贺大少轻笑:“不然怎么会流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样的诗句?” 禾薇:“……” (尔康手)还我曾经那个不苟言笑的贺哥哥!!!(未完待续。) 第589章 放生龟签姻缘 送走贺少将,禾薇跳上兄长的车,看到座椅前的防水垫上,一只黄绿黑三间色的乌龟缩着脑袋、蜷着四肢趴在纸板箱里,好奇地问:“哥,你买了只乌龟?” “哪儿啊,”圆圆率先抢答,“是梅子的小宠物。” 禾薇惊喜地四下看:“你们碰到梅子了?在车站里吗?” “梅子跟她爹妈回老家过年,这会儿早上车了。我是让她给你打电话啦,不过她一听你跟老大腻一块儿,没好意思打。”圆圆说着,促狭地朝他姐挤挤眼。 禾薇倏地红了脸,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把话题兜到乌**上:“那这乌龟又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梅子的小宠物吗?她不带回家啦?” “今年车站貌似管得很严,不准带宠物上车,梅子一家蹲车站门口发愁,正好碰到我们,就托我们带回家养几天,开学了我给她带回去。” 这时,一直没做声的禾曦冬插嘴问:“薇薇,你瞅瞅这龟,是不是就我上回放生的那只?” “是吗?”禾薇捧起乌龟,仔细打量了几遍,在兄长隐隐切切的目光中答:“没看出来。” “怎么会看不出来!”禾曦冬蹦起来想指给妹妹看,不想额头撞到车顶,疼得他龇牙咧嘴,揉着额指着那乌龟说:“你看它的前爪,左边那只是不是有一块很小的花瓣状黄斑?再看它那龟壳,右边沿上有个凹痕,和我放生的那只一模一样,我就不信这世上能找出这么相像的两只陆龟,肯定是我放生的那一只,不信你问问你那同学,是不是在南庄沟的溪坎里捡的。” 禾薇哭笑不得:“哥,你真要我打啊?” “这还有假,打!必须打!” 圆圆童鞋听得一头雾水,逮着禾曦冬问:“冬子哥,你啥时候捡到过一只陆龟了?” 禾曦冬便把上回去南庄沟踏青、先是运气极好地在溪坎捡到一只小陆龟然后又脑门发热地把它给放生了的事说了。 圆圆摸着下巴点头表示赞同:“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是你放生的那一只。不过那本来就是野生龟嘛,梅子捡回去搁家里养也不能说是她的错啊。” “我……”禾曦冬语塞了,他那不是觉得郁闷嘛,难得做回好心人、把捡到的陆龟放生了,回头在别人家看到了,这不显得他好心没办成好事儿么。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乌龟一眼,禾曦冬转回座位发动车子,嘴里咕哝:“不争气的东西!放生了还能被人抓回来,该!” 禾薇和圆圆彼此对视了一眼,忍不住耸肩笑。 到家后,禾薇还是给梅子打了个电话。 梅子没手机,但她爹有啊。打从梅记小笼开出分店以后,为了联系方便,梅荣新就去办了支手机,跟禾薇家的一样,都是和家里固话相通的。 梅子这会儿刚到老家,正灰头土脸地进行大扫除,接到禾薇电话,开心地把口罩一摘,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聊开了。 禾曦冬抱着胸倚在妹妹的闺房门口,耐心十足地等着她问陆龟的事。 禾薇还是头一回见到兄长如此固执地求一个答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眼下没时间细想,开了免提问梅子: “咳,梅子,你那小龟吃什么的?回来到现在都没见它吃,圆圆说随便给点菜叶子就行了,可我把菜叶子放它跟前了它都没吃。” “啊?色色怎么在你那儿?我还说让贺许诺帮我养几天来着,要是事先知道车站不给托运,我就不带它出门了。这段时间是它的冬眠期,不吃不要紧哒,给它前面的浅盘子里存点水就行了。冬眠期的乌龟,不会饿死,但容易渴死。” “原来是冬眠哦。”禾薇恍悟,难怪不吃不喝一直在睡。 禾曦冬却抓着那陆龟的名字吐槽:“色色?怎么取这么个怪名字?问过它意见没啊。” 禾薇:“……” 但也提醒了她,兄长还等着要答案呢,只得硬着头皮问梅子,这陆龟哪儿弄来的。 梅子也实话实说:“学期初的时候,有个山里来的货郎,挑着个担子在我们小区门口卖乌龟、鲤鱼啥的,等我放学回来,别的都卖完了,就剩这乌龟没人要,许是龟壳有点破损的关系吧,总之那货郎二十块钱便宜卖都没人要,怕养不了几天就死了,我看价钱也不贵,又是个素龟,就买回家养着了……” 听到这里,禾薇睇了兄长一眼,眼神询问:听见没?这小龟是梅子买的。人才是小龟真正的主人。 禾曦冬摸摸鼻子,拿过妹妹的手机,跟梅子说起来:“你二十块买的是吧?我两百块问你买怎么样?” “……谁要卖了!”梅子的嗓门也大起来,带着一股子隐忍的怒意。 禾曦冬也不恼,换了个方式说:“不卖就不卖,不过你明年不是要高考吗?没精力照顾它的吧?我帮你养着,等你考完了来我家拿。” 到时,他应该带着小龟在国外做交流生了,时间一长,保管让小龟不记得它“妈”长啥样。 梅子想想有道理,虽然色色一天三餐吃的不多,但也需要有人照顾,比如经常要添水、比如每天要游泳一次、再比如隔三天得把它放水盆里让它定时大便…… 总之,不管是多么省心的宠物,家里都离不开人,可她平时住校,尤其是升高三后,哪怕不住校的学生,学校都想方设法地跟家长沟通要求他们住校,更何况她本来就住校,想申请做回走读生,先想好怎么应付班主任十万个为什么再说。 至于家人,她爹明年开春装义肢,得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新妈家里、医院两头跑,已经够累的了,再让她惦记着小龟的吃喝拉撒,这不添乱嘛。 这么一思量,梅子爽快地应下了禾曦冬的提议:“成,你是薇薇大哥,我想应该不至于诳我的吧。那我就把色色托付给你啦,等高考完了我就把它接回去,谢谢您!” 禾曦冬被最后那个“您”字给噎到了,略感心虚地摸摸鼻子,把手机还给妹妹,连纸箱抱起冬眠中的小龟,回房间去了。 第一件事就是给小龟换名字,什么色色,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取这么猥琐的名字啊,必须ko! 第二天一早,禾薇才刚起床,就从兄长那儿听说了小龟的新名字——辐射,当即喷了嘴里的蜂蜜水。 禾曦冬跳着躲开妹妹的****大阵,揩掉棉睡衣上沾到的蜂蜜水,不服气地说:“辐射这大名多好啊,辐射龟本来就是陆龟的一个种族,这叫不忘本!平时嘛就叫它小名——小辐,听着是不是特有福气感?而且你同学也不会觉得我把她的取名权给毙了(这分明已是事实),无非就是平舌音改成了翘舌音,色色、射射……” 泥煤的!禾曦冬噎了噎,昨晚取名的时候没发现,这会儿一听,射射比色色更猥琐啊,我去! 最后,想了一晚上的大名被禾曦冬自己给毙了,直接叫“小辐”,既代表辐射龟,又蕴含着福气满满的寓意。拍板!就这个名了! 禾薇已经无力吐槽了,小辐就小辐吧,大不了梅子接它回去后,再改回来叫色色好了。就是不知道,小龟会不会被他们不同的叫法绕得晕头转向? …… 送走了回京都过年的贺迟风一大家子,禾薇家又忙前忙后了几天,也踏上了回禾家埠的路。 碍于别墅里还攒了一堆的活等着年后回来赶,因此一家人商量着过完初四就回来,还能赶上初五的请财神。 倒不是说别的日子就不能请了,而是这一天是一年里公认最好的奉请财神的日子。禾母打从家里打开店门做生意以来,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请过初五的财神,因此还是蛮期盼的。 谁晓得这次的大年,别说初五的财神了,初三的门神都能回家请了。 因为禾家二老跟老大家闹绷了。 要说事情起因,还得源于十一那会儿、禾薇一家来禾家埠给禾父庆生的事。那天之后,二老逢人便夸小儿子出息、小儿子那双子女更出息。 本来嘛,做父母的喜欢跟人说道自家孩子哪哪好,那是人之常情,可禾大伯娘不依了,吃住在她家,不说她家孩子好,却去捧老三家的,这不明晃晃打她脸么,顿时一把火堵在心头,下不去、出不来,天天板脸色给二老看。 禾老大因为心思牵挂着木器店的生意,不是每天都回家,即使回了也就睡个觉、吃顿饭,加上二老也没在他跟前打小报告,以至于不知道媳妇跟爹妈之间的矛盾已经累积到了快要烧起来的程度。 直到腊八过了、小年近了,老太太见大儿媳妇依然没有办年货的迹象,忍不住催了,这一催,彻底把战火燃旺了。 老太太早就想骂大儿媳了,趁这个机会狠狠说了她一通:“……以前我当家那会儿,整个腊月都在给过年做准备,你个懒媳妇倒好,明天就小年了,家里头依然跟平时一样,要啥没啥,摆出介副样子,是不想好好过年了是伐?……” 禾大伯娘哪是肯让人骂的主,当即扯开嗓子回骂:“谁空谁张罗!我绑着你们脚不让你们去买了?凭什么都得我来买、我来做?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别想啥事都我来。” 老太太气得倒仰:“当初要房子的时候讲的好听伐,说什么以后我跟你阿爹就归你们养老了。这才第几个年头就不耐烦了!晓得会这样,当初就不该把房子落你们户头上,老头子说得对,住一起话语多……才多久就嫌我们烦了,你要不想管我们也行,房子让出来,我跟你阿爹自个儿住!” 老太太也是气到了。当家做主一辈子,到晚年明明可以享福了,却因为一套房子的事,反而受气不断。本想着房子给老大家了,养老送终由老大家来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她漏了一茬:日子过久了,会有摩擦的。当初真不应该心软、把安身立命的房子让出去。搞到现在,他们老俩口反倒像是寄住在老大家、成了老大家的包袱似的,明明他们才是房子的主人,这日子真心没法过了! 而禾大伯娘多精一人啊,哪会几句话就把房子还给二老?那不是要她命么。再说了,女儿过了年虚岁二十二了,不读书那肯定是要结婚的,老藏在家里像什么样,藏成老姑娘那可真叫人看笑话了。前几次相亲不是男方爽约、就是赴约了没瞧上,总之没一桩是成功的,开了年那必须给她谈一个对象了,这要是房子没了,还怎么找门当户对的好女婿?老三家的闺女还在上学呢就有个稳定的对象了,自家闺女怎么能落后!于是拿这个事在禾老大跟前软磨硬泡、软硬皆施,总之一句话:坚决不能把房子还回去。 禾老大没做成功媳妇的思想工作,只得回头劝二老。 可二老这么一闹开,执意不肯再和老大家的一道住了,觉得憋屈。办年货提几句意见就能闹得鸡飞狗跳、摔杯子摔碗盏的,以后日子长着呢,老这副样子,没病也能气出病来,遂对老大说: “老大啊,我同你阿姆商量过了,我俩反正还做得动,就不跟你们掺合了,房子落你们户头了我们肯定不跟你们争,你阿姆那是气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只是将来送终别忘了做老大的本分就好。 前些天我让阿刚在镇上给我们留意了个落脚处,就上回老三做寿租的那场地附近,带院子的老屋,房租不贵,一个月只要三百,等房东过年回镇上,我让阿刚把合同签了,过完年我们就搬那里住去。 你也甭劝了,我在镇上得空还能帮人编编篾席、打打藤篮,在这儿老实讲成天晃进晃出没事做、心里憋得慌。阿刚和老二也来劝过我们,还说住他们家去,我给推了,小区里的房子都一样,还是老屋好,有院子、有大灶,况且那儿离老二的店、阿刚的家都近,有事递一声方便得很,挺好,就这么定了……” 转天,禾刚来信说房东回镇上过年了,老俩口立马让禾刚出面租下了那间老屋,趁着年前这个空档,上租房搞卫生去了。 禾大伯娘一方面暗喜公婆要搬出去住了,另一方面又愁年前这么多准备,老太太说走就走,这是撂担子让她一个人上阵的节奏吗?可又不敢发作,因为禾老大这段时间没少跟她怄气,还撂话说她要再嘚吧个没完两人就离婚。 一听离婚,禾大伯娘歇菜了,只好一个人担负起办年货、备年夜饭的活,忙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时候想起还有个闲在家的女儿,把人喊下楼让她帮着打下手。可禾美美哪是干家务的料啊,不添乱就不错了。 于是,左邻右舍天天能听到禾大伯娘尖着嗓子骂闺女:“你猪啊!这都不会做,养你这么大干啥用的?”以及禾美美理直气壮的反驳或是嘤嘤嘤的哭戏,不要太热闹。(未完待续。) 第590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禾薇一家到禾家埠后知道这个事后,集体懵了。 “这么大个事,你二伯娘居然没来跟我说。”禾母奇了。 以往禾家埠有点风吹草动,禾二伯娘指定跟禾母通风报信。如今二老跟大妯娌闹崩还搬出去住这么大个事,却不见二妯娌打电话来,莫非自己啥时候把二妯娌给得罪了? 其实禾母想多了,公婆从老大家搬出去的事,禾二伯娘自己都还不知情呢。 她这几天都在娘家,娘家嫂子四十高龄生二胎,差点难产,好不容易母子平安,大的小的都需要照顾,靠她老娘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就喊她过去搭把手。想着家里年货都办齐了,零零碎碎的让老公、儿子看着准备,她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去娘家,直住到廿七才回来筹备年夜饭。 也就是说,禾二伯娘和禾薇一家是同步回来的,一个前脚刚进门、一个后脚到小区。 “怎么老大家净喜欢在大过年惹事啊,把大伙儿心情都搞得极差,她就痛快了是吧?”禾二伯娘一搞清楚来龙去脉,饭也顾不上烧,跑到禾薇家吐槽来了。委实是不吐不痛快啊。 禾母叹气。谁说不是呢,去年禾美琴惹出那事,搞得大伙儿年夜饭都没好好吃,今年想着总能过个太平年了吧,谁知又冒出这一茬。 “阿爹阿姆住的房子二哥去看过了吧?怎么样?” “房子倒是还好,说是老屋,也是翻新过的,墙灰、地砖都挺清爽。院子也大,屋后开着菜地,屋前铺着大石板、清清爽爽的。就是正房就两间,一间睡觉、一间吃饭。不过听建康说,阿爹阿姆一看就喜欢上了,我猜阿爹是看中屋门前那块石板地了,编篾席啥的最合适。 只是租着住总归不是个办法,我让建康去打听,想着屋主肯卖的话,买下来算了,多块地也不是坏事。可人屋主不卖,说是爹妈留下的地,要当念想的,不过保证十年内不会收回去,既然这样,租就租吧,左右不过三千来块钱一年的事儿,老大家的把人赶出去了,这点钱总得负担吧?她要连这都不肯负担,成!老人我们家来养,她把房子给我退出来!” 见二妯娌越说越上火,禾母赶紧拉着她劝道:“行了,你这么大火干什么,既然阿爹阿姆喜欢,让他们先住上一阵子也行,反正离阿刚家挺近,有啥事方便照应。没准气消了就想搬回来了。” “不这样还能咋样?我们说的他们又不听。”禾二伯娘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大过年的,说点高兴的。” 正好看到禾薇收拾好行李从房里出来,笑着说:“几个月没见,我侄女又漂亮了!对了,薇薇,你有没有去你鑫鑫哥的学校看看?这孩子,开学不让我们送,我都不知道他在学校过得咋样,这一趟回来,唉哟,人瘦了一大圈,可把我心疼的……” 禾薇还真没去过禾鑫的学校,因为科大的新校区包括研究生部在六环外的凤庄,离她学校远、离市区更远,她这个学期事又多,几乎每个周末都有安排,等闲下来,禾鑫又跟着他导师闭关去了。可以说,他们兄妹仨在京都碰头,也就禾鑫报到那天、在市区的奎元面馆搓了一顿。 于是实话实说:“我也没去过,只知道十一回去后,鑫鑫哥跟他导师闭关研究课题,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累到了?” “他哪里会跟我说学校里的事啊,问他什么都说好。还是你们兄妹跟他话题多,回头有什么事就告诉二伯娘,啊!” 禾薇点点头。心里忍不住暗想:堂哥该不会是被乔依玲追得无处可躲才消瘦的吧? 乔依玲当时问她要禾鑫的联络方式她没给。可乔依玲的表姐毕竟也是海大毕业的,想要问个联系电话还不简单,难怪禾鑫要说闭关了,她当时还跟兄长吐槽科大的导师真怪来着,搞个课题还闭关,现在想想,没准是禾鑫自己不想跟外界联络才推说闭关的吧。可躲总不是个办法。 禾薇想了想,趁二伯娘跟她娘继续唠老禾家的那点事儿,摸出手机给兄长发短信,让兄长探探口风,看最近半学期禾鑫是真的在闭关搞课题呢还是在躲乔依玲那女人。 要她说,躲什么躲,直接亮明自己已经有女朋友……对啊!禾薇一拍脑门,乔依玲之所以不死心,无非是看禾鑫还单身,如果知道他已经死会,应该就会放弃了吧? 赶紧再给兄长发短信。兄长这方面绝对比禾鑫机灵,只需稍加提点,就能融会贯通并学以致用。 发完短信,禾薇伸了个懒腰,打断客厅里八卦聊得风生水起的俩家庭主妇:“妈、二伯娘,咱们中午吃点啥?饭还是面?” “啊!”禾二伯娘下意识地抬头看挂钟,“唉哟都这么迟啦!我得回去了,说好今儿中午给爷俩整顿好的,弥补一下前些天我不在的饥荒。” 不等禾薇娘俩个挽留,拉开门窜家去了。 禾母笑着摇摇头,回头问女儿:“你爸说是在你大伯店里吃了,你哥也还没回来吗?” 她哥任务艰巨着呢。 “跟鑫鑫哥在小区篮球场打球呢。” “差不多好叫他回来了,吃过饭去镇上看看你爷奶。” 说到这事,禾母忍不住又念了大妯娌几句。 禾薇刚也听进去几句她娘跟二伯娘的聊天内容,遂问:“妈,刚二伯娘说爷爷准备开年帮人编篾席、打藤篮?是不是真的呀?” “是啊,你爷爷早就想在家做点老本行了,可你大伯娘嫌脏,不肯让他搬毛竹进来,惹得你爷奶心里一直不舒坦,明明是自己家,憋屈得像在别人家。这次发心搬出去,主要也是想自在点……” 禾母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禾薇却没听进去了,她琢磨的是另一件事:若爷爷真的还在编藤篮,那崇临那边的店开起来,布置所需的藤篮、藤筐不用网上买了,问爷爷收购就是了。 再经周婶子们的巧手,给藤篮、藤筐垫上田园碎花拼布、沿边缝个纽扣什么的,不就跟网上卖的藤编收纳筐一样了吗? 她曾在网上看到过藤编的收纳系列,很小一个只够在茶几上放放遥控器的,就得十几块,还不包邮;稍微大些、合上盖子能当个收纳凳的,起码得七、八十。而禾爷爷给镇上居民打藤篮,包工包料十块钱一个顶天了。 到时跟爷爷拉个长期生意,哪怕店里布置的够用了,拿来寄卖也可以啊。开门做生意,多点内容还充实呢。何况藤编、竹编的器皿,经拼布装饰后还是挺有市场的。到时网上卖什么价,她就跟爷爷结算什么价,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吃过午饭,禾薇就拉着兄长去镇上看爷奶了。 同行的除了禾母,还有禾二伯娘跟禾鑫。禾父直接从店里搭禾大伯的车去镇上了。 碍于人多,禾薇没好意思问禾鑫的情况。左右要在禾家埠待到正月初上头,总有时间搞清楚。 老俩口这几天晚上都住在禾刚家,白天则在租房拾掇,因此还不知道禾薇一家回来了。看到老二、老三带着媳妇、子女,提着各色保健品和水果点心上门,眼眶一红,老泪纵横。 老禾家的亲眷听说他们老俩口搬出来单过这个事了,借着送年节,来了一拨又一拨探口风的同辈、小辈。今年的节礼收的倒是比以往任何一年都多,可这种多,老俩口宁可不要。 出于面子,这边憋着一肚子气、那边还得帮老大媳妇说好话,说是吃不消小区房子的憋闷才搬出来的,免得被一帮老亲眷们以为是被老大家赶出来的,虽然这其中何尝没有“被赶”的意思在,可对外不能这么说,说了那就名声扫地了。 可心里谁说没委屈呢?若那房子他们老俩口能做主、想咋住咋住,鬼才会放着那么崭新的房子不住、搬到这么偏僻的小镇花钱租房。 此刻看到久违的小儿子一家,老太太可算是找着能说心里话的人了,逮着禾母和禾二伯娘,巴拉巴拉地把大儿媳妇批判了一通。 禾母能说啥呢,尽量开导呗,让二老想开点,气多伤身,实在不行,就住他们家去。 “阿姆,你看我们家房子平日都空着,要不你跟阿爹住那去吧,老屋院子是大,可治安总归不如小区房安全。我们家西向露台还是蛮空敞的,阿爹想编篾席也能倒腾的开……” 老太太心里不是没有意动,当初老头子提议搬出来单过时,她就琢磨过楼上老三家的空房子,可老头子不肯,说是老大家跃层的房子不住、住老三家的小房子去像啥样?还说老三家的房子平日里空着,可过年过节不是还得回来的?短时间住两日不打紧,长住这念头趁早打消,已经闹崩一个儿媳妇了,还想再崩一个吗?横竖想搬出来单过,那就搬个彻底、住得舒心。 禾爷爷绝对比禾奶奶拎得清。 好比这时,禾奶奶拉着俩儿媳妇一盆接盆倒苦水,禾爷爷却老神在在地坐在屋檐下背着日头边藤篮。 禾薇蹲在老爷子跟前,看他编了一会儿,问:“爷爷,您这藤是什么植物的枝条?容易找吗?”万一需求量大、藤条不够了咋整? 禾爷爷这几年对小孙囡是越来越喜欢,乖巧、懂事、成绩又好,凡事都不用家里操心,哪像老大家的…… 一提起大孙囡,老爷子就满肚子闷气,摇摇头,不想了,浅笑着回答小孙囡的提问:“这藤篾啊,山上多的是,比毛竹好采多了。爷爷这把年纪,一个人砍毛竹有点吃不消,这藤篾分量轻、长得也不高,拿镰刀一划拉就能割下一大捧,喏,前些天带你阿刚哥哥上山,小半日就割来噶许多……” 禾爷爷说着,指指角落的大澡盆里用淡盐水浸泡着的藤篾。这是禾家埠最常见的一款藤蔓植物,四季常青、又不容易长虫。编制之前剥掉青色的表皮、然后浸在淡盐水里泡上一会儿,软化后的藤篾十分富有弹性,编起来既快又不伤手。 禾薇拣了一根略短的藤篾,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泡足淡盐水的藤篾软软的,确实比竹篾拿在手里的感觉舒服多了。 禾爷爷看她好奇的小摸样,笑呵呵地说:“你忘啦?你小时候跟着你阿刚哥哥上山,老喜欢缠着他拔藤篾给你,然后在老屋院子里甩来甩去的说是武林高手……” 禾薇听得一头黑线,那是原主好不好,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赶紧把笑翻了的禾爷爷拖回正题:“爷爷,如果有人问你定做大量藤篮、藤筐,你想不想接啊?” “谁来问我定大量的藤篮、藤筐啊。”禾爷爷无奈地说,“现在连买菜都不兴提篮子了。这个还是阿刚楼下的邻居看我打,才顺嘴问我定的,五块钱一只,一个钟头就能搞定。要是量多,你奶还不高兴死啊。” 五块钱一个藤篮…… 禾薇抹了把汗,忒廉价了,可她爷奶竟还觉得这样的生意很赚。只能说镇太小、需求太少,而且没人开网店卖藤制品什么的。 于是对禾爷爷说:“爷爷,我是认真的,我一个朋友准备在崇临开店,货品包含藤篮、藤筐。她托我找找这方面的能人巧匠,我看爷爷编的就不错,完全可以摆在店里卖,所以爷爷要是有精力接,我就帮您应下来。具体每月多少量,现在还定不下来,不过前期,一百只藤筐、两百只藤篮是肯定要的,爷爷您……” 禾爷爷已经呆滞了。 半天才回过神,“囡囡,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禾薇看着禾爷爷的眼睛,认真回道,“我还能骗爷爷不成?” 禾爷爷重重地点了几下头,哽咽地连说三声“好”,然后说:“接!这么好做的生意,咋不接咧!具体要咋样的款式,你跟爷爷说说,或者你画出来也成……” 禾薇看着禾爷爷背过身抹了下眼睛,鼻息突然有些发酸,暂时没说定价的事,反正她口里的朋友就是她自己,身为老板,定什么价还不是一句话? 当然,关键还是得看市场销路,卖得好适当涨点价,免得生意太好、累坏了老爷子;卖得不好另说。不管怎么样,她相信五块钱的菜篮子,转手卖十五还是有市场的。(未完待续。) 第591章 囡囡童鞋,胆子大了啊 当晚,二老被禾老大接回家去了。 就算要搬出来,也是年后的事。何况还要轮流在三兄弟家过年,住这么远多不方便啊。 禾薇怕口头承诺不够安禾爷爷的心,索性预付了三千块定金,塞到禾爷爷的棉袄口袋里。 禾爷爷一摸这么厚,忙说多了。 禾薇笑着摇头:“不多,爷爷,您给左邻右舍的价格低了,我那朋友开店做生意,还能搞错吗?您且放宽心收着,这只是预付款,后续的等发货了再给您打过来。您不用赶时间,得空了编个一两只就成,我朋友那店开起来还得有段时间,而且也不会一下就要那么多,肯定是分批来的,您大可慢慢编,哪天要货了我给阿刚哥电话,让他帮您发。” “好好好!”老爷子见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能揽上这么大一单生意,可见宝刀未老,一时间豪情万丈,恨不能马上开工。 禾薇劝他不要急,老爷子应得挺爽快:“中!都听囡囡的。而且囡囡你看,爷爷身子骨健着呢。” 禾薇从这话里听出他极有可能“阳奉阴违”,回头找禾奶奶叮咛了几句:“奶,爷爷的手艺我不担心,但一下接了这么多货,我说了不赶时间,他可能还是会急着想要完成,您平日里多看着他一些,别让他累着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咱得先把身体保牢了,才能长长久久地接单赚钱,您说是吧?” 老太太早就被飞来的大生意以及实打实的三千块乐得找不着北了,闻言忙道:“中!我一定看着他,绝不让他累着!他要不听话,我就让阿刚给你打电话!” 禾薇:“……”给她打电话干啥用啊,远水又解不了近渴! 没辙,只得私底下托付大堂哥多看着点。 禾刚看着温婉清丽、做起事却非常有板有眼的小堂妹,温和地笑答:“放心吧,他们住这儿我每天都能过来看看,有时还得托奶帮我们接下孩子呢。” 说到大堂哥的闺女,禾薇想起还给她带了份新年礼物呢,正是圣诞节前帮福利院拍样品时缝的一只中号的布偶小兔。 忙拉开双肩包,拿出那只闭着眼、系着红绿相间的围巾、穿着织有一颗青苹果的粉红衣裳的长耳朵白兔子给禾刚:“差点忘了,这是我给佳佳的新年礼物,希望她喜欢。” 禾刚笑着接过:“我替佳佳谢谢你。” “谢啥,我可是她姑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小时候,阿刚哥可是老带我出去玩儿、给我买糖吃的,现在我长大了,理该带着佳佳玩,可惜离得远,没法常见面。” 禾刚笑着揉揉她头:“小时候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 禾薇心里吐舌:不是她记得清楚,而是老爷子提得清楚。 禾刚送走家住锦绣名苑的众人,提着手里的布偶小兔回了家。 一进门,粉团子似的闺女就冲进了他的怀抱:“爸爸爸爸,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呀!小兔子!小兔子!好可爱的小兔子!是送妞妞的吗?” “对!”禾刚把兔子给了闺女,鞋子还没换,就这么蹲在门口,点点闺女的小俏鼻,笑着说:“是你薇薇姑姑送你的新年礼物,喜不喜欢?” “喜欢!薇薇姑姑对我真好!”小禾佳抱起布偶兔,跑去厨房向她妈妈显摆了:“妈妈妈妈,薇薇姑姑又送我礼物了,你看!是小兔子!可爱吧?妞妞太喜欢了!今天晚上我要跟小兔子一起睡!” 王醉醉配合了闺女几句,手里的菜盛到盘子里,哄女儿自个儿去玩,回头悄声问丈夫:“又是薇薇送佳佳的?” “嗯。”禾刚应了声,站在水槽前洗手。 王醉醉知道丈夫这是又联想到他那个只进不出的亲妹子了,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谁家没个极品亲戚,与其越想越糟心,还不如不去想,遂转开话题:“爷奶住在附近也好,咱们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就是房租的事,爸妈给了吗?总不能真让爷奶自个儿掏吧?” “爸给了。不过就算不给,爷奶也不愁了。”想到小堂妹给老爷子牵的生意,禾刚忍不住泛起笑容,挑重点跟媳妇说了之后感慨道:“还是薇薇路子广,我们不及她。” 王醉醉笑睨他一眼:“啥时候咱刚子哥这么谦虚了?” 禾刚被媳妇逗笑了,心底的郁气消失殆尽,揽过媳妇,覆上她小嘴亲了一口,以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今天廿八,照道理要打糕蒸馍贴窗花的。” “窗花早就贴了呀,年糕也打了,发糕我等下就蒸……” 禾刚轻扬的嘴角逸出一串轻笑。 是夜,禾刚那粉团子闺女抱着布偶小兔酣甜入睡后,主卧里传出富有节奏的啪啪响,以及压抑着喘息的零星交谈: “这就是打糕,知道了?” “知、知道了,慢、慢点……” “打糕就得这么快,慢了该打坏了。” “嗯……快了才容易坏……” 透着门缝的卧室里传出一阵低笑,但很快,笑声就被此起彼伏的啪啪声覆盖了…… 离除夕已经很近的腊月廿八晚上,有人家欢喜美满,也有人家怨声载道。 禾老大家,老太太不知是故意的还是高兴过头,晚饭桌上三句不离小孙囡;老爷子嘴上没说,但脸色松缓、还多吃了一碗饭,可见其内心高兴。 等二老放下碗筷回房、禾老大也上楼找三弟聊木器店的宏伟蓝图去了,禾大伯娘再也憋不住了,筷子一扔,意有所指地骂道:“吃在我们家、住在我们家,嘴里却只说别人家孩子好,合着就我们美美不讨人喜欢?那还回来干什么!咋不去别人家住……” 禾美美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插嘴:“就是!禾薇那么聪明、那么能干,咋不给爷奶整套房子啊?光是拉桩生意有啥了不起的!不就三千块定金么,又不是白孝敬的,回头还不是得干活……” 娘俩个联合一气发泄了一通。 老太太在房里听得一清二楚,抹着眼泪对老伴儿说:“我真后悔呀,早几年那么苛待冬子兄妹俩,他们不仅不记恨,反过来还对我们这么用心。打小宠前宠后的美琴,却是这么个白眼狼!” 禾爷爷叹了口气,说道:“睡吧,过了年早点搬出去,耳根清净,我也能做点活。” 二老心里不痛快,年夜饭必然也吃的不腥不臊。 廿九晚上在禾薇家、年三十中午在禾二伯家、年三十晚上禾老大家,三家轮流过完年,老俩口说正月初一一道去给祖宗上个坟吧,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们老俩口则彻底搬去镇上租屋住了。早点搬过去,早点编藤筐。 禾美美唰地把眼刀射向禾薇:“都是你作出来的妖!爷爷年纪这么大了,还介绍活给他,回头要是累倒了,别想推到我们家头上!” 禾薇气乐了,头一撇,连回她两句的**都没有。 倒是离她们不远的禾老大,想来是听灵清了,大步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把禾美美扇哭了。同样听灵清的禾大伯娘张张嘴,想替女儿辩几句,被禾老大一个铜铃眼给逼着咽了回去。 上山的一路全是禾美美嘤嘤的哭声。 不知情的路人,还道他们老禾家刚死了谁、让一大姑娘这么伤心呢。 二老得知后,气得脸色煞白。扫墓回来,当天就让禾刚载着行李搬去租屋了。整个过程连个正眼都没给禾美美,倒是对禾薇,老爷子说了句:“囡囡你放心,老头子我身子骨硬朗着咧,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禾薇劝他身体保重,当是消遣、得闲了编几个箩筐就行,时间上保证宽裕。 老爷子点点头,带头坐上禾刚的车,喊上老太太出发了。 二老一走,气氛沉寂了。 禾二伯拍拍禾老大的肩,无视禾大伯娘铁青的脸色说道:“老大,这事确实是你没做到位,不过阿爹说了,他现在还做得动,喜欢住外头,我也就不多说了。但丑话说在前头,等他跟阿姆没人照顾不行时,你要还这么个态度,那可不行。你好好想想吧,别事到临头又躲到店里、家里的事百事不管。”说完,领着媳妇、儿子撤了。 禾父见老人走了,自己一家闲在这儿吃吃喝喝的也没啥意思,别墅那边还摊了一堆的活要赶,索性收拾了一下,把现成的菜吃了,耐放的菜和一些水果让儿子开车送去了二老的租屋,然后出发回清市了。 这趟禾家埠之行比原计划少待了两天,年初二没过完,一家四口就回了清市的家。 “还是自家好啊。”一到家,做了小半天司机的禾曦冬摊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 禾母笑骂道:“锦绣名苑那房子不也是自家的?说什么傻话呢!” 禾曦冬咕哝:“那儿离大伯家太近,容易气氛压抑。” “去!小孩子家家的,浑说什么哪!快把行李提房里去,别堆在门口,不就开了个车吗,我看阿擎从来不像你这样……” 禾曦冬背过喋喋不休的禾母,朝妹妹扮了个“又来了”的鬼脸,把禾薇逗笑了。 “哥,要不今年我去把驾照考了吧,这样下次我们全家出行,就能和你换着开了。”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其他时候,譬如过几天去崇临,没有贺少将,不会开车的她顿时有种寸步难行的赶脚。因为清市到崇临没有直达车。 当然,她还有个选择:坐大巴到海城跟某人汇合,再一起坐车去崇临。 不过某人先她一步跟兄长达成了一致:送她去海城。这让禾薇更加觉得自己没用。如果会开车,就不用劳烦身边人替她考虑这、考虑那了。她可以自己上路,也不必担心大巴会否误点。 禾曦冬听出妹妹语气里的沮丧,还道她是在担心驾照难考,宽慰道:“很简单的,想哥当年随便一考就过了,你那么聪明,还怕过不了啊。” 见妹妹噗嗤笑了,禾曦冬松了口气,顺嘴问:“对了,过几天你去海城干嘛啊?跟海城一高的同学聚会吗?” “不是啦。”禾薇分别把家人的行李送到各自的房间后,蹲在茶几前收拾禾家埠带来的土特产,边说:“我打算去崇临开个拼布手工店,托爷爷编的那些藤制品,其实是我想开的那家店里需要用到……” 见兄长没反应,禾薇抬起头,却不想看到的是兄长略显夸张的呆滞脸孔,不禁好笑道:“哥,你干嘛这个反应啦?” “我能不这个反应嘛。”禾曦冬抹了把脸,斜眼睇着妹妹,幽怨地控诉:“不声不响地跑去崇临开店,居然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要是我不问,你是不是就不准备跟我们说了?这是开店哎,不是过家家,是要投本钱进去的生意欸!哎哟喂,囡囡童鞋,我发现你胆子大了很多嘛!这么大个事,居然说干就干!你哥我都没这么大魄力……” 禾薇哭笑不得,双掌一合,朝兄长拜拜:“哥,拜托别这么大声啦,这事儿我虽然没打算瞒着你们,但你这一说,我都不敢跟爸妈讲了。” “你也知道怕啊?”禾曦冬鼻息哼了两声,随即眼一转,坐直身子跟妹妹打商量,“那,在你透露之前,我保证不跟爸妈说,不过你得让我跟去看看,没看过我不放心。就这么说定啦!到时我把圆圆也喊上,保证不做你俩的电灯泡。”但某人也别想嗨皮地吃宝贝妹妹的豆腐。 “可我预计要在崇临待三天……” “三天有什么关系!你哥我的寒假比你还长呢。哦,你是担心我这一走小辐没人照顾是吧?好办啊!”禾曦冬嗓门一扬,冲厨房里的禾母喊,“妈——过两天我带妹妹去海城玩,你帮忙看着点小辐啊,别把它渴死了。” 得到禾母爽快的应声,禾曦冬朝妹妹眨眨眼,屁股一拍,愉快地回房逗小龟去了。 禾薇有点头疼一会儿该怎么跟贺少将解释。他该不会以为她是不想跟他过二人世界才把兄长和圆圆拖上的吧?(未完待续。) 第592章 如何让大舅子不再妹控?在线等!挺急的! 正月初六,一行人踏上了崇临之行。 贺大少无论心里怎么嫌弃未来大舅子的眼力劲,四人行已成既定事实。 计划良久的二人世界泡汤了,贺大少表示心好塞。 在海城汇合的时候,他用力揉了揉小妮子的脑袋,面上淡定,心里却琢磨着难得的二人世界被破坏了一半,剩下那一半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到崇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落实下榻处。 上趟来住的是临湖宾馆,那会儿正值十月金秋,崇临青蟹最为肥美的时候,游湖也不冷。 这趟来却不一样,一来尚处于正月初上头——一年中相对比较冷的时段;二来临湖宾馆离崇临市区有点距离,既是物色店面,住这么远多不方便。 于是年前一定下正月来崇临的计划,贺擎东就在崇临市中心最繁华路段的四星酒店,电话预订了一间豪华大床房。 当然了,所谓的最繁华路段也只是和崇临其他路段相比而已。不说崇临原本的发展力远不及海城,充其量和清市差不多;经台风肆虐后更是一片萧条,何况才这么几个月,再怎么万众一心、重建家园,也回不到半年前欣欣向荣的青蟹之乡。 因为没人气,市中心好几家酒店歇业的歇业、转让的转让,唯一的这家四星酒店又主动降了不少价,倒是在正月初上头的这段时间迎来了不少来崇临探亲访友的外地游客。 贺擎东趁未来大舅子专心开车、小堂弟坐在副驾驶兴致勃勃地欣赏崇临街头的冬景,给酒店前台发短信打招呼,意即他此刻已在前往酒店的路上,约莫半小时就能到前台办理入住,除了预订的房间外,临时还要加订一间商务双标房,至于多余的双标间、单标间就不要拿出来了。 酒店前台心领神会,类似的事平时也遇到过,迅速回道:“贺先生放心,我们一定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 贺大少圆满地领着四人小团队直奔目的地。 “啊?就剩这一间了?那薇薇你跟贺哥……”站在酒店大堂,看着他和圆圆两人拿到的商务标间房卡,以及小妹和某人共用的房卡,二十四孝好兄长皱眉了,“单人房也没了吗?条件差点没关系,我来住好了。” 怎么能让妹妹和某人一个房间呢,虽然两家达成了结亲的共识,但到底还没结婚,就连订婚仪式都还没办呢,这么做岂不是送羊入狼窝?那怎么行! 可实在没房间…… 禾曦冬挠挠头,试探性地提议:“要不我跟薇薇一间?” 开什么玩笑! 贺大爷骤然黑了俊脸。宝贝媳妇儿怎么能和别的男人同|房?兄妹也不行!一人一张床也不行! 拉起呆囧中的小妮子、拖上行李箱,转身往电梯口走:“冬子,别闹了,一会儿我和薇薇去看店铺,你和圆圆是跟我们一道去、还是自己活动?” 禾曦冬闻言一个趔趄,转头看圆圆,口型问:这是威胁我俩呢?是吧是吧? 他要敢再多一句废话,是不是接下来几天的行程,某人都不让他跟了?啊咧个去!红果果的威逼利诱啊。 圆圆抽了抽嘴,心说老大啊,我可是你忠实的铁杆粉丝,你恼冬子哥拆你台,怎么把你弟也抛下了呢? 两人这一愣神的工夫,贺大少顺利地把媳妇儿拐进了事先预订的大床房。 行李箱一丢,搂过小妮子、贴着门板扑了上去。 禾薇小手抵着他硬实的不像话的胸膛,被动地挨了几下**辣的吻,生怕被他“啃”得见不了人,赶忙捂住他嘴,哄道:“不是说还要出去吗?已经中午了,午饭哪儿吃?酒店餐厅还是外面?” 贺擎东趁势亲了亲她的手掌心,然后拉下她那柔软的不可思议的小手,圈着她在落地窗旁的双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下巴抵着她肩窝,一起查看附近的餐厅。 “想吃什么?点菜、点心?还是牛排之类的西餐?”贺擎东浏览着手机里的美食导航,问道。 禾薇想了下说:“上次来不是在廉租区附近看到一家鸡粥馆?要不上那儿吃点?吃完走几步就到周婶家了,省得再找停车位。晚上找家口碑好的饭馆点菜吃饭怎么样?” “行。”贺擎东欣然同意。 至于未来大舅子和小堂弟同意与否,贺大少表示谁埋单、谁老大。有本事自由活动去啊,他举双手双脚赞成。 禾曦冬当然不会丢下妹妹管自己玩去了。 他这趟来,主要就是陪妹妹来物色店铺、顺便防范一下某狼的。眼下狼没防住、眼睁睁看着妹妹被他拐进房间,要是连店铺都不跟着物色一下,这趟崇临岂不是白跑了? 回头……好吧,爹妈还不知道妹妹来崇临开店的事,只当他们在海城玩。这么一来,妹妹被某人拐去同|房的事,他还不能透露给爹妈、从而让他们管教管教毛脚女婿,否则就在妹妹跟前言而无信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出门时、得空拽着妹妹千叮咛万嘱咐:“薇薇,你连高中都还没毕业呢,可别傻傻地被他哄着那啥了……咳,总之,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没?有啥事就给哥打电话,哥晚上从不关机,你只管打。干嘛笑?我不是唬你啊,男人这方面最容易花言巧语了,你可千万要顶住啊……” 浑然不知贺擎东就站在他后头。 禾薇甚至能看到贺少将左额角冒黑线、右额角冒井字,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 在圆圆的眼神示意下,终于发现了某人存在的禾曦冬,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是不是该出发了?那我去开车。”瞬间化身短跑健将,转眼消失在酒店大堂。 贺擎东无奈地扶额,很想发个帖子上网求助:问如何让妹控大舅子不再辣么妹控?在线等!挺急的! …… 坐在开着暖气的鸡粥馆里,每人一份招牌鸡粥,又点了几份崇临特色的点心和一大盘白切鸡,吃得相当满足。 “我记得明珠广场也有家鸡粥馆,但没崇临这家好吃。”圆圆揉着吃撑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说。 禾薇点头,清市那家鸡粥馆她跟徐小青、钱多多一起去吃过,好奇的是:“鸡粥馆最初是哪个地方的特产啊?我怎么各地都有看到过,咱们清市有、海城有、京都那边也有……” 禾曦冬对美食的热衷度向来不如鉴宝高,但遇到好吃的也会唠几句:“应该是南城那边传过来的吧。” 贺擎东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只专心给媳妇剔着白切鸡的鸡骨头,纯肉放到她跟前的碟子里,示意她快吃:“粥冷了就不好吃了。” “有点吃不下了。”禾薇犯难地看着余下的半碗鸡粥,无奈粥不分大小份,且崇临这家鸡粥馆特别客气,价钱略比京都那家店便宜不说,粥碗还大一号。 “那把鸡肉吃完。”贺擎东端过她吃剩的粥碗,几口就喝干净了。 禾薇早就习惯他这一面了,见他喝粥,乖乖地把碟子里的鸡肉蘸着酱油细嚼慢咽地吃完了。总算没浪费。 对此没习惯的禾曦冬却忍不住嘴角直抽。这得熟稔到怎样的程度,才能面不改色地喝同一杯水、吃同一碗饭啊,可见满满都是jq。要说两人没经常同桌共食谁信哪。 二十四孝好兄长瞬间觉悟:宝贝妹妹真的被这头腹黑的大尾巴狼拖走了。好舍不得,嘤嘤嘤…… 可再不割舍,禾曦冬也不得不承认,贺擎东确实是个好丈夫人选、好女婿人选。这没得话说! 这么一想,对于妹妹被某人拐去同房的事,也就释然了。横竖能提醒的都提醒了,妹妹应该懂得保护自己,他就不当这个恶人了,免得妹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可转身,看到某头大尾巴狼甚是熟稔地牵起宝贝妹妹的手,还当他和圆圆两人不存在似地亲了妹妹额头一下,受到会心一击的禾曦冬,差点一脚踹出去,简直不能更忍啊! …… 从鸡粥馆出来,大伙儿很庆幸选在这儿解决中餐,暖洋洋的午后,吃饱了正好散步到周家所在的廉租房小区。 一路上,禾薇抓紧时间给兄长和圆圆说了一下周家以及其他租住廉租房的特困家庭的情况,免得在人家里说些不恰当的话。 禾曦冬听后,好笑地睨着妹妹看,当他三岁小芽儿呢。不过被妹妹叮嘱的感觉真好啊。(二十四孝好兄长瞬间奔在抖m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一说两说,五六分钟的路程很快就走完了。 禾薇凭着依稀的印象,找到周若蕾的家。 周家娘仨这会儿都在,也才刚吃过午饭,饭桌都还没收呢,围坐一起说拼布生意的事。 “妈,我觉得这店肯定能开起来!”周若蕾是家里第一个举手表示支持禾薇这个创业计划的,当时周婶还没把禾薇从京都寄来的材料包缝成成品呢,就激动地说开了,“据我所知,就没有女生不喜欢布偶、拼布小包之类的。上回瑶瑶跟她妈妈去海城玩,买回来一个零钱包,跟薇薇姐寄来的这个差不多,说是要二十块呢,薇薇姐的这个,不是说材料包进价只要五块吗?缝合一下就赚十五块,这么好的生意哪里去找?” 周若蕾上大学的哥哥周若鸣显然想的比她多,说:“蕾蕾,开店做生意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进价低不代表就一定能赚钱,还得有合适的店面。酒香不怕巷子深固然有道理,可手工店和酒坊不一样,是纯靠手艺积累客源的,要是开在哪个旮旯头,开上大半年都不一定迎来几单生意。可要想在热闹地段租店面,一个月租金就得三五千吧,再加上给妈她们的工资、提成,你觉得这些小东西能赚那么多?我是不怎么看好。” “嗳哟,哥,难得让妈高兴一下,你就不能不泼冷水呀。薇薇姐开给妈她们的基本工资,哪怕不添提成,都比菜场里接缝纫活高,妈想跟着薇薇姐试试,你就让她去嘛。而且我觉得未必一定要开在热闹地段才有生意啊,像我们学校门口就很不错。” 周若蕾说完,还用力点了几下头,她是真觉得这类店开在学校门口会很有生意。 “我不是反对,妈能找到个感兴趣又稳定的收入来源,我高兴都来不及。只是人家把这个事情托付给了我们,自然要帮忙把好关。随随便便选个地方开店,回头亏本了你让妈怎么向人交代?”周若鸣皱皱眉,不是很认同妹妹的提议,“你说的学校门口,不是说生意不好,而是消费群体受限制。**成都是你们这帮学生,这店又不像早餐店,没吃早饭的都会跑去买一份尝尝,得是兜里有盈余、且还得是女学生才行。男生没人会喜欢这类吧。” “谁说的!男生买了送给喜欢的女生不行啊!”周若蕾鼓着腮帮子反驳。 周若鸣好笑地看着妹妹:“你这话驳的,是不是你有喜欢的男生了?蕾蕾,你才六年级……” 周若蕾顿感吃不消地伸出手:“打住打住!哥你赶紧打住!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别扯到我头上来啊。” 周若鸣笑着耸耸肩:“好,不扯你头上,继续说店的事,抛开别的不说,蕾蕾你们学校就那么几号人,你觉得开在校门口真的可行?” “我……” 这时,周家的门被敲响了,娘仨都觉得很奇怪,这会儿谁会上门啊? 周若蕾离门最近,房子小这时候才显出它的优点——都不用起身,胳膊一伸就够到了。 开门见是禾薇,周若蕾激动得蹦起来:“薇薇姐你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蕾蕾你别蹦了,让你薇薇姐他们坐下来说话。”周婶见来的是禾薇,高兴地让儿子去泡茶,她则从房里搬出几把可叠放的塑料凳,招呼禾薇他们坐下来,赧然地解释,“家里小,其他凳子多几把没法放。”随后准备去厨房煮几碗溏心蛋招待客人。 禾薇制止道:“不用忙的婶子,我就是来看看你们,顺便问问你们对拼布店有什么想法没有。”(未完待续。) 第593章 贺少:爷喜欢被媳妇依赖 想法当然没有。 说实在的,周婶收到禾薇寄来的材料包,并听女儿念了禾薇在信上说的关于想在崇临开家拼布手工店、并雇她和另两位一道去福利院做过衣裳的小姐妹做店里的长期帮工,高兴的泪花儿都出来了。 可开店的前提投入不少,禾薇又是个在校学生,周婶难为情地问:“薇薇啊,你别怪婶子说话难听,这开店可不是小事儿,你跟家里讲清楚了吗?万一……我是说万一,亏了或是赚不了多少,你这么多心血花下去,岂不是……” 禾薇笑着接过话:“婶子,这个您放心,开店的资金我都准备好了。不止我,还有我两个姐姐投资入股、无条件支持我。至于开起来之后盈亏如何,还得靠咱们努力不是?任何生意都有风险,前期准备足了、后期努力过了,要是还扶不起只能说明我不是这块料,咱们另外再找合适的机会。” 听禾薇这么说,周婶心里那块不安的大石彻底落地,爽快地应道:“那成!婶子跟你干!一定把店看好了!” 敲定了开店的事,接下来就是选址了。 周若蕾像找到组织似的、叽叽喳喳说了刚才跟家人商讨的始末,完了让禾薇做裁判:“薇薇姐,你说开哪儿好?我觉得校门口挺有市场的,我哥非说热闹地段才有生意。” 禾薇笑着说:“我就是为这个事来的,计划在这儿待三天,咱们去实地考察一下怎么样?” 周家娘仨没人反对。 禾薇来之前,上网搜索过崇临市地图,哪块区域是黄金地段、哪条街道人流最旺心里大致有个底,但毕竟是“纸上”看来的,具体如何,还得切身体验了才清楚。 况且网上的论断大都是台风前的,台风后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实地溜达一圈是最快最好的法子。 可周家没车,禾曦冬开来的是他爹的那辆suv,虽说比一般小轿车宽敞的多,后排坐四个人没问题,却也只能坐四个人,加上前排两个座位,最多能容纳六个成年人。 最后,周婶没去,让儿子闺女跟去给禾薇一行人做向导。 先去了周若蕾的学校。离廉租房不远,穿过一条往返两车道的梧桐路,就是小学的校门了。附近店面确实不少,许是才初六、学生们还在假期,大部分店门都关着,但从招牌上可以看出经营内容,大体有书店、文具店、自行车店、冷饮店、水果店,全场两元或是五元的杂货店、廉价的化妆品店等等。 但看路上往来行人很少,加上道路两旁掉光叶子的梧桐树,总给人一种萧条的赶脚,禾薇默默打了个叉。 “去春雷街看看!” 禾薇小手一挥,上车直奔崇临相对来说最热闹的春雷街。 一比就知道梧桐路那一带有多冷清了。 同样是初六,春雷街两旁的店面就没有一家是不开业的。街上人头攒动,太阳好,大家都出来逛街压马路顺带买些礼物回去。 不过热闹的街区租金必然也贵。 果不其然,禾曦冬找了家小卖部买饮料,顺便问店主这一带租金多少,店主朝他晃了晃食指,禾曦冬挑眉:“一万?” 店主笑而不语。 回来一说,禾薇倒是还好,见多了海城、京都动辄三五万,繁华街区甚至还达两位数的月租金,春雷街的旺铺这个价也还算能接受啦。 周家兄妹就有些接受无能了,神马!这么小一个店面居然要一个月一万的租金?抢钱啊! “这也太贵了吧!”周若蕾急的直跳脚,拼布手工店起码得小卖部两倍的面积才能运作开吧,那就是要两万一个月了,这得卖出多少件拼布手工制品才能偿付如此昂贵的租金啊。 周若鸣也一样咋舌。先前还说闹市区月租金起码要三五千来着,如今看来,三五千那是便宜的不要不要的,莫非是他离开家乡太久、out了吗? “别急,咱们再多问几家,没准是店主诳我们哪。或者看看店门口有没有贴转让的布告,直接打电话问房东。” 禾薇话音刚落,圆圆就揭来一张房租到期、店面转让的通知,照着上头的联系电话打过去,接听的是一位声音有些沙哑的女士,得知是来问春雷街123号店面的,语气里含着歉意说:“真是不好意思啊,那铺子今天上午被人租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去门口把张贴的纸张撕掉。不过我另外还有处店面,你要感兴趣的话,我下来带你去看看。” 原来房东就住这处店面的楼上,这一带的房子几乎都是店面房加住宅,一楼店面、二三四五都是住房。 “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包租婆啊?”周若蕾脆生生的嗓音响起,“我以后赚了钱,也买这种一通四、一通五的房子,顶楼自己住,楼下全部出租,让妈妈收租收到手抽筋。” 周若鸣揉揉妹妹的头,喉咙哽咽地说不出话。 禾薇会心笑道:“好,咱们一起努力,早日实现包租婆的愿望。” 说话间,房东裹着肥大的羽绒长大衣过来了,看到禾薇一行是开车来的,笑笑说:“车子就停这儿吧,走过去没几分钟,而且你们要是看不中意,回头肯定还要来这一带转转的,开来开去费油钱不说,停车也麻烦,还不如走着去爽快。” 禾曦冬遂把车子停到了允许临时停车的白线内,免得一个转身被贴了牌。花冤枉钱不说,大过年的多晦气啊。 房东领着他们走出春雷街,往右拐了个弯,进入一条比春雷街小一半的巷子,估计是单行道,然后没走几米就说到了。 “怎样?我没骗你们吧,离春雷街很近是不是?而且这条路上人流不少的,往前十几米是崇临一中,再过去是培训学校,巷口是文化馆,上下班高峰期这一片都要堵车的。” 房东说着,拿出钥匙拉开了店面的卷闸门,走进去拉开了灯,示意大家随便看,“我这铺子要不是面积大,来看的人都嫌贵,哪里会出现断档,你看左右几家,哪家不是天天开着门?生意好得不得了!” “嫌贵?有多贵啊?”周若蕾听到“贵”的字眼,没心思转悠了,脱口问房东。 房东看出真正想租房的是禾薇,因此说的时候,眼睛是看着禾薇的:“楼上楼下统共七十个平方,我也不多收,凑个整,一年二十万吧。” 一年二十万,分摊到每月那就是一万五六。 周若蕾“嘶”了一声,太贵了!春雷街的旺铺都只要一万,这儿离春雷街那么远,虽然有学校、有事业单位,可有心来逛街买东西的人,不一定会摸到这条巷子来啊。居然要一万五六一个月,这么明晃晃的抢钱真的好吗? “薇薇姐……”周若蕾拉拉禾薇的衣袖,示意她考虑清楚啊,虽然楼上楼下加起来面积确实蛮大的,可一旦二十万租金交出去,没生意可咋整?总不能拿来当住房吧,那也太奢侈了。 “老实讲二十万一年真心不贵了,要搁台风前,我这铺子就没有下过两万月租。别看不在春雷街上,可这条路上的人流真的很旺。我这人也爽快,看大妹子你是诚心想租,所以没跟你来虚的,不然你去别处问问,这一片的房租不比春雷街便宜。” 禾薇确实心动了,面积大有面积大的好处,那就是有地方囤货。不然光一个二三十方的店面,大堆的材料包和成品、以及问她爷爷订做的藤筐、藤篓放哪儿?难道另外再租个仓库?租了仓库还得备车,还得雇人去拉,一来一去,不见得会比租间大铺面划算。 再者,她刚才留意了一下,这铺子的左邻右舍,有卖奶茶、关东煮的,也有小说、录影带出租的,可见消费群体以小年轻居多。这就对了!对拼布手工以及田园风浓郁的藤制品感兴趣的绝壁是学生、年轻的女白领胜过大妈。 遂朝周若蕾安抚地笑笑,转而跟房东敲定了铺子的租赁。 房东大姐笑得格外开心,搁置了小半年的店铺又租出去了。虽然比台风前的租金降了不少,但租出去意味着有钱拿,能不开心么。 禾薇爽快地付讫了半年的房租,另一半等租满三个月的时候再付。这是崇临一带租房的规矩。 拿到店面钥匙,回头就交给周婶,还得麻烦她找人装修呢。 当下,禾薇从背包里拿出事先备着的钢尺、水准仪、罗盘等测绘工具,让兄长和圆圆帮她拉钢尺,她则拿着个小本子记尺寸。还飞快地用素描手法绘了幅店铺的框架图,回家后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装修。 周若蕾看着禾薇三两下就描出铺面的框架,惊讶不已:“薇薇姐,你也学过素描啊,画的可真好。” 禾薇略有些心虚地瞅了兄长一眼,见他和圆圆两个尺寸量得不亦乐乎,暗舒了一口气。 这些人当中,数兄长最清楚她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只知道她喜欢画画,可画画好和学过素描完全是两码事,就像周若蕾才学了一个学期,就从她绘画的架势猜出来了。而她在家人跟前通常都是拿“喜欢画画”一言以蔽之的,这要是被周若蕾戳穿了肥皂泡引起了兄长的起疑怎么破? 好在兄长没注意。禾薇松完气,继续在本子上记尺寸,却忽略了身旁阒黑眸子的主人。 贺擎东将小妮子下意识的反应一五一十地看在眼里,眯眼挑了挑俊眉,倒是没有说破。 记全了尺寸,再楼上楼下、角角落落地检查了一番,日头也大幅度西斜了。 不过对禾薇来说,这一天的收获足够大了。本想着三天解决铺面的事就不错了,没想到第一天出师就搞定了。 “你们看接下来两天要不要上哪儿逛逛?还是明天就回去?”禾薇问大伙儿。 周若蕾忙道:“薇薇姐,来都来了,多玩两天再回去嘛。我们崇临除了蟹湖,还有城南的大青山也是很出名的,正月这几天太阳都好,不如我带你们爬山去啊。” 禾薇一听爬山,立马想到满山坡的野植。来都来了,何不挖点空间里还没有的野植回去?就这么愉快地定了! 于是,接下来两天,行程排的满满当当:头一天爬大青山、后一天游凤溪谷,都是野植茂盛、空气超好的天然大花园。 每天出门,禾薇都不忘带上几个方便袋,回酒店的时候,别的住客都是大包小包的崇临土特产,她却是一袋袋沾着泥土沫子的野植往房间搬。幸好酒店人员没细看,不然怕是会拦着她不让进了。 崇临土特产也没少买,但都是兄长和圆圆在操持。她只顾着她的野植大业了。 眼瞅着第二天就要回清市,禾薇决定当晚把这两天采集的野植都种到空间去。再从空间里倒腾一些繁衍的孢子长成的植株出来,免得这两天辛辛苦苦挖来的野植在半路干死或是闷死了。 想到就做。她问贺擎东要不要一起进空间,因为要把这些袋子里的野植都种下去,可能要花不少时间,怕他一个人在外头无聊。 贺擎东二话不说跟她一起进去了。 看到温泉溪对面的亭子里一堆堆的杂物,贺擎东抽了下嘴角,说:“哪天我帮你撘个仓库出来吧,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木头房?还是直接用竹子搭?” “啊?”禾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循着他视线所投的方向看到那一堆杂物,干笑了两声说:“那个啊,其实这样放着也没关系,这儿不下雨,空气又干净,几乎没灰尘。” 贺擎东淡淡瞥了她一眼。 禾薇立马改口:“你要是有时间,那咱们就搭个木屋当仓库吧。其实我很早就想搭个木屋了,只是我自己不会,找你又怕耽误你工作……” 贺大少的嘴角轻微地上翘:“这事我会搞定,你安心上你的学。”被宝贝媳妇依赖神马的,不要太有成就感。 小俩口在空间里忙着移栽野植、规划木屋,外头,禾曦冬站房门外听了会儿壁角,随即自言自语:“奇怪!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昨天好歹还有电视声和说话声,今天这么早就睡了?” 不过没动静总比大有动静好啊。最好一觉睡到大天亮,等回到家,保卫萝卜、错了,保卫妹妹的重任也能卸下大半了。 操心的二十四孝好兄长放心地回自己房间去了。(未完待续。) 第594章 贺少:爷教你怎么“盖章” 禾薇两人在空间一忙两个钟头,这还是在三个人齐出动的情况下。可见这两天的收获有多大。 贺擎东第一次见到形体外放如花仙子抑或精灵这类物种的洁伊丝时,懵逼了半刻钟。 尽管贺大爷绝不承认那会儿能贴切形容他表情的词语唯有“懵逼”二字。可震惊到了确是事实。 不过一回生、两回熟,这一次进来,他明显淡定多了。 跟着禾薇把这两天的收获一一种到赤色的作物试验田里,举目打量这片已被郁郁葱葱的绿意覆盖三分之二的红土地,有那么一丝不可思议的神奇,仿若置身仙境。 禾薇捶着发麻的腿弯着笑眉说:“等这片试验田全都种上野植,奖励的农场币应该能购买不少培养液了,到时咱们把微农场的山头和田地都改良一下。” “这么喜欢种地?”贺擎东收回视线,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水壶,拉着她往温泉溪走。 禾薇偏头想了想,应该是喜欢的吧。 一开始或许是基于空间农场的开发以及农场币的奖励,但渐渐的,从各地淘野植、认识野植、亲手栽种野植、然后看着野植们像自己孩子似地成长、繁衍,一种由衷的自豪油然而生。 和刺绣一样,她在野植的挖掘、移栽中,获得了满满的成就感。 “既然这么喜欢,等六月份你毕业,我带你去长白山玩几天,咱们自驾游去。”贺擎东含笑望着她道。 “真的?”禾薇欣喜地步子都忘记迈了。 “不是真的我会说?”贺大少宠溺地看着她说,然后一个打横,拦腰抱起她,径自来到亭子旁的水井处,给两人洗了手、洗了脸。 禾薇开心地勾着他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口,“盖了章可不许反悔哦。至于哪天去我都没关系,看你安排。反正暑假俩个月呢。” 贺擎东勾着嘴角笑睨了喜逐颜开的小妮子一眼,慢条斯理地将洗干净的铲子和毛巾搁在井水旁的大青石上,然后,猛虎下山一般地将人儿火速勾到怀里,轻笑道:“这么轻描淡写的一下就算盖章了?要不要我教你,盖章应该怎么盖?” “不用……唔……” “为什么不用?免费教你、不要钱……” 男人在愉悦的低笑声中,吞没女人魅|惑的娇|喘。 只能说,禾曦冬这个好兄长终究还是放心地太早啦。 小白兔妹妹一旦被腹黑的大尾巴狼拖进窝里,真会盖着棉被纯聊天?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的嘛。没把她拆吃入腹已经算是忍功超好了,还不兴他亲一亲、啃一啃、咬一咬之类的收点利息? 况且,这晚之后,小俩口又要分道扬镳了。 禾薇的寒假还没完,贺大少却要回驻地操|练那帮兵蛋子去了。下次相聚谁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换谁都会抓紧时间恩爱一发。不恩爱的那绝壁是出状况了。 有句歌词叫“但是天总会黑、人总要离别”,短暂的相聚之后,是离别、是等待,等待下次的相逢。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半年。 可别看时间过得快,这小半年里,发生的事也不少。 首先是禾薇开在崇临的取名叫做“布的理想国”的拼布手工店顺利开张了。 上下两层共七十平方的店面,经禾薇精心设计,装修成了以白色和果灰绿为主色调的小清新田园风格的美丽铺面,楼上留出一间轮班人员休息室兼午餐室和洗手间,其他都设计成了走入式衣帽间形式的货仓,分门别类地归整后,几位婶子笑称:逛一遍货仓都能让人产生买买买的**。 楼下就是正儿八经接待顾客的铺面了。白色和果灰绿相间的柜子和格子上,展示着各种各样的拼布制品,色彩搭配的相当到位,让喜欢布艺的顾客们一眼就能爱上。 材料包不可能全部都展示出来,只在每个拼布制品的后头挂一些同类型的材料包,其他的,都集中放在一起。这时候,禾爷爷编的藤筐、藤篮就派上用场了。 藤篾编就的原色藤筐和藤篮用小清新的碎花拼布缝上里衬,然后同一价格的材料包归在同一个藤筐里,筐沿插一张造型可爱的塑封纸,标上明确的价格。 藤篮相比藤筐小、底也浅,适合放在柜面上,然后装一些相对比较贵、量又比较少的材料包。 藤筐有大有小,小的摆在里面,大的两个,且底也比较深的,禾薇让婶子们用来装一些价格低廉的材料包,然后摆在显眼处,哪怕是站在店门外也能一眼看到,这叫抓消费者心理。 人往往就是这样,路过某家装潢得极为考究的店铺,或许会在店外多瞄几眼,但不一定会抬脚进去。可若是看到这么一筐价格十分容易让人接受的特价品,哪怕里头卖的正品价格不便宜,也会心痒痒地进去逛一圈。 这是新店开张初期、大部分店家都会选择的一种营销模式。禾薇在论坛上看到后,试着拿来用了。 别说,效果还真不错。 先是周若蕾带来的一群小学高年级女生,各种欢喜的惊叹声后,挑走了不少价廉物美的材料包和拼布成品。 接着是周若鸣,赶在开学前,厚着脸皮跑了趟母校——崇临一中打广告。当然,不是用说的,而是发传单、贴广告。这招是他在大学里看来的,效果不说像周若蕾直接带来消费群体那么明显吧,但也是有的,起码开张后几天,每天都有学生模样的女孩儿结伴进来看。一看两看的就下单了。 这些初次登门的大小顾客,回去后一说两说,或是遇到谁生日了想不出新颖的生日礼物于是想到“布的里想国”,客源渐渐的就广了。 销路一打开,后续的生意自然水到渠成。 这是拼布生意。 再说禾爷爷的藤编制品,禾薇肥水不流外人田地在自家网店定做了几个实木架子,款式有点像花架,好吧,也能当花架用,搁屋檐下贴墙摆放,左边的架子用来展示大大小小的藤筐、藤篮;右边的架子摆些玲珑雅致或具驱虫效果的花草,既能给禾爷爷的藤编生意打广告,又能美化店门,可谓是一举两得。 巷子里的居民区基本都是附近事业单位的职工福利分房,住户的经济条件大都比较宽裕,看到“布的理想国”门口有卖带拎手的藤篮,价格不贵,十五元随便选,想着如今买菜没个篮子也不方便,塑料袋子不环保、拎多了还手指疼,于是花十五块钱买个篮子换换心情。 一个人买了,更多的人来了。新店开张第一个月,光是普通的藤篮就卖出去了三四十个。 此外,有租住在居民区里的小白领,下班回来看到“布的理想国”里那缝着里衬的藤筐、藤篮可爱又实用。前者用来放干净衣服,比板材的廉价衣柜好得多,环保又透气;再买一个放卫生间,上班忙来不及当天洗的衣服扔里头,等休息天了一次性搞定。后者摆在小桌上放杂物,赏心悦目又干净。于是,藤筐和浅底藤篮也卖出去了不少。 回头给禾爷爷结账,抛开先前预付的三千块定金,又给他转了三千五。这仅是第一个的收入。 禾家二老的高兴不用说了,逢人便夸小孙囡,间接地又让禾大伯娘遭受了会心一击。再看自个儿闺女,退学后窝在家里不是看电视就是玩电脑手机,作息日夜颠倒,懒得都不成样子了。钱没见她赚进来,还倒贴出去不少。家里几乎天天有人摁门铃送快递,都是在网上败的。 这么下去,行情能好得起来吗?一想到小区里不少家庭主妇在背后对自家指指点点,要么是在说二老被她气走的事、要么就是在说闺女。无论哪个事,都让禾大伯娘感到烦躁。 这天在小区门口碰到二妯娌,听她说老三家的闺女帮老爷子赚了六千五百块,老俩口乐呵地让禾刚陪着买手机去了,说是跟小孙囡联系方便……禾大伯娘心底这股燥意就更凶猛了,到家看到懒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玩手机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娘俩个吵了一架,左邻右舍又看了一场免费好戏。 事后,禾薇听她娘说,禾美美被大伯娘送进了禾家埠新开起来的一家日资企业当流水线工人。吃住都在厂里,生活费除了刚进去给的五百块,后续让禾美美用自个儿的工资。 禾美美哪里看得上流水线工作,哭嚎着不肯去。不过这回禾大伯娘铁了心,和禾老大两个来了场夫妻混合双打,武力镇压了女儿的抗议声。 禾家二老对这个大孙囡失望透顶,接到她打来的“求救”电话,别说老爷子,从小抱到大、一直把她当手心肉疼着的老太太也没心软,反过来还劝了她一通:“美美啊,你年纪不小了,哪有一天到晚在家吃吃喝喝不干活的?奶像你这么大,孩子都两个了,家里什么事干不了?不说奶那个年代,说现在吧,你看看囡囡,还是你妹妹呢,都比你要强,人还在学校里就能养活自己了。我听你三婶说啊,你妹妹从高中开始就没问家里拿过生活费了,都是她自个儿挣的,再看你……” “啪嗒!”禾美美没听老太太说完就把电话摔了。然后抽抽噎噎地哭了一晚上,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被爹妈送进了日资企业,心里把禾薇从头到脚咒骂了一遍。 禾薇别说不知道禾美美的心态,即便知道也不会有太多想法,这几年下来对禾美美的了解也不算浅了,这人完全属于有好处拿就给你点笑容、没好处就给你看凶脸的典型人物。总之绝不是当朋友的料。当亲戚那是没办法。 除了这几桩事,京都这边也有几个消息,都是好事儿。 一是她大姐怀孕了。徐家将在来年开春迎来首个孙辈,徐、陆两家瞬间把陆言谨当成了易碎的玻璃娃娃,多一步都不让她走。 请假待产的陆言谨,无聊透顶就给俩妹妹打电话,可天天这么着总不是个法子呀,禾薇便给她出了个主意,趁着身子还轻便,让她听着胎教音乐给肚子里的娃娃做衣裳。譬如很简单的肚兜、再譬如毛线织的鞋袜,都是简单易上手的。这么一来,既打发了时间,又能亲手给宝宝选料作、做衣裳,心情也愉快。 陆言谨果然不再为没事做而天天烦恼了,徐太子也终于放下了心,为此特地拉了一车市面上卖的很火爆的多肉盆栽和两盆比较贵的兰草犒劳禾薇这个小姨子,以为她就好这一口呢,让禾薇着实哭笑不得。好在有空间,宿舍里挤的摆不下了,就顺几盆进空间养着,隔段时间和外头的换一换。 结果万能的空间和敬业的洁伊丝,把所有的多肉植物都养到了开花。别个宿舍养着的肉肉都是绿油油的,就她的开满了红白黄各色小花儿。这偶尔一盆两盆开花不新鲜,盆盆都争芳夺艳那得多么稀罕的人品啊。哪里还敢拿出来,全留空间得了。 可又怕大姐问起大姐夫送的肉肉养的怎么样,只好又抽时间跑了趟花市,淘了不少肉肉回来。这次说什么都不往空间搬了,齐刷刷地挤在窗台、地板上,等毕业了再集体打包搬走。 第二件喜事就是由蒋佑铭牵头买的“国王号”游艇到手了! 意大利进口的超豪华游艇,堪比顶级公寓,三个大床房豪华卧室、宽敞舒适的休息室、套间浴室、设备齐全的厨房以及可用于户外娱乐的驾驶桥楼、360度视图的露台、甲板上的按摩浴缸,另外还特别定制了电动遮阳板、智能系统(可从一个屏幕监控船上每个角落)。 大伙儿挑了个好日子去游艇上开了个庆祝酒会,可惜贺擎东没得参加,春节一上来,他就带着底下那帮兵蛋子去秘密基地特训了,具体地址连老爷子和禾薇都没说,遑论徐太子他们了。 特训归来,倒是休了一天假,载着小妮子去云港码头欣赏了一番“国王号”,好歹也是他们小俩口投资的动产。答应她往后每年秋冬都带她去一次孤岛,有机会的话,把丈人、丈母娘也捎上。(未完待续。) 第595章 赚大发了! 六月又称毕业季,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上演一番离愁别绪。︾, 禾薇童鞋送走十九岁生日,迎来她高中岁月的最后一期暑假。 “放假了都不回来吗?你爸还说你的房间等你来了再定油漆。本来想贴墙纸的,市面上现在流行布一样的墙纸,什么花纹都有,可漂亮了,也不容易剥落。可你干妈说墙纸不如油漆透气,时间久了容易生霉,粘的那胶水也不如油漆环保,反正现在的内墙漆都漂亮,像你干妈家用的,瞅着都不像油漆倒反像壁画,所以我跟你爸决定也用那种油漆得了,贵就贵点吧,这辈子估计就这一次大兴土木了,以后就看你们俩小的了……” 七月到来之际,她家滨海壹号的别墅装修进度总算到了木工阶段,接下来就剩油漆了。 木工有她爹在,质量跑不了,内墙用壁纸还是油漆,禾母纠结几天之后,在许惠香的建议下,敲定了油漆,但具体用什么花色,打电话找闺女商量来了: “……所以你不回来怎么定花色啊,还有你哥的房间,我给随便选一个吧回头怕他不满意,让他选吧,这大老远的……话又说回来,这国外的大学怎么连暑假都有课啊,都不让人休息吗?什么课非得放在大热天来上,就不能在学期里完成啊,这点还是咱们这儿好……” 三月底的时候,她哥递交的交流生申请通过了审核,于五月初旬,带着那只被他改名叫“小辐”的陆龟,前往英格兰展开为期一年的交流生生涯。 五月才去,暑假肯定不回来了,否则不是和钱过不去么! 再者,一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他打算抓紧时间多学点东西,毕业后找工作也好多项技能傍身。遂报名参加了学校组织的为期四十五天的国际企业战略管理培训,剩下十五天打算用来周游英格兰内外,正好把暑期空档给衔接上。 这些事,禾曦冬都发邮件和妹妹说了,并让妹妹转告爹妈一声。可禾母知是知道了,理不理解两说。 禾薇一边整理着三年下来积累的书籍和杂物,一边回应她娘的碎碎念:“妈,我没说整个暑假都不回家,只是先要搬家,宿舍这边七月四号到期,好多书大学里还要用到,卖掉了回头再买这不是瞎折腾么。反正爷爷送的那套公寓就在华大附近,面积也不小,一次性搬过去了以后省事多了…… 搬完家我和贺大哥约好去长白山玩几天,大概七月底的样子会回家一趟。房间用什么颜色的油漆妈你看着定就好,我没关系的啦。至于哥,他暑假参加的课是额外报名学的,不算学分。你想啊,明年这时候哥早回来了,剩下没几个月可不得抓紧时间充电啊。” “什么充电,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说法,怪里怪气的。”禾母好笑地接道,“行了,不跟你啰嗦了,你爸还有点活要赶,赶完手头这些,就能做自家的活了,不过年前想要搬进去我看够呛。” “那就慢慢来,慢工才能出细活嘛,何况咱家又不是没地方住。”禾薇劝道,就怕爹妈为了早日搬新家、没日没夜地操劳赶工,累坏了身子。 “这还用你说,我跟你爸有数着呢。”禾母嘴上如是说,心里熨帖得很,“倒是你自己,在外凡事要当心,本来你干妈让你住她娘家去的,那边离学校近,有老人看着我们也放心……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大学里课程时间不定,而且一读四年,总不能让你干姥姥他们跟着操心四年吧。不过一个人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好,我知道了。”见有新电话进来,禾薇不得不打断禾母的念叨,“妈我不跟你说了,有电话进来了,有什么等我回家再说啊。” “行行行,那你忙去吧,我也得做饭去了,今天还有两个雕花师傅在我们家吃饭……” 娘俩各自挂了电话。 禾薇接通了看着有些陌生的来电:“您好,我是禾薇。” “禾薇同学,这儿是校收发室,你有个大件快递,收发室这边腾不出空格,你要是在宿舍的话,我现在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快递?还是大件的,禾薇一时没想起来。这个月忙着毕业考、毕业照、毕业会餐以及准备搬家事宜,根本没上网买过什么东西。 直到收发室派两名保安同志合力扛来的快递送到她跟前,再瞄到快递单寄件人一栏的地址,禾薇才恍然记起:五一回来似乎曾手痒痒地参与竞拍了一件仿前朝的酸枝老红木雕花美人榻,起拍价一万元。 她当时想起上辈子待字闺中时常用的那张美人榻了,上头的雕花跟竞拍的这件似有相像之处。如果真是酸枝老红木,这个价格一点都不贵,便顺从心意地按了竞拍键,结果以两万一千九百的价格抢到了。办完手续后,美滋滋地等着美人榻送上门,结果一等等到毕业季,一忙两忙的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拍了拍额,千恩万谢地送走两名出了大力气的保安同志,回头激动地拆起美人榻的包装。 两万块钱的家具,包装之严密可想而知,费了禾薇吃奶的力气,又是铁钳、又是剪刀的出马,可算是把外面一层木架子加纸板箱给拆开了。露出里头的……额,还没完,还裹了一层海绵垫子。只得继续拆。 所幸宿舍里冷气打得足,不然这一番力气花下来,还不得热出一身汗啊。 终于去除了美人榻外头裹着的、包着的防震、防摔保护层,拿准备淘汰的洗脸毛巾,打了一盆清水,给美人榻“沐浴净身”。 完了绕着美人榻前后左右欣赏了两圈,确定和竞拍页面的说明一样:没有瑕疵、不是假冒伪劣。也就是说,她花了两万一买到了市场价起码要四五万的酸枝老红木仿古家私。 赚大发了! 禾薇幸福地往榻上一躺,来了张美人卧榻的自拍照,发给贺大少,不忘显摆一把自己的好手气:“上个月抢拍到手的美人榻,正宗的酸枝老红木哟,你猜多少钱?我猜你肯定猜不到!” 贺擎东结束一期封闭式集训,调了几天假,正要出来好好陪陪媳妇。听她说收拾的差不多了,琢磨着今天就好搬去老爷子送给他俩做结婚礼物的商住一体化公寓,晚上也不回贺宅了,直接宿在新公寓,明天带她附近逛逛,收拾些路上吃的喝的,后天一早出发长白山。 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许久没享受了,光是想的下腹就涌起一阵躁动。 这时,手机叮咚响,才点开就跳出小妮子笑卧在榻的自拍照以及那句猜猜猜的拗口令。 定定地盯着照片看了几秒,贺大少嘴角缓缓上扬,麻溜地回了句:“容我好好想想,碰头了告诉你。” 碰头了哪里还用围绕猜价格这么无趣的话题?直接把人扑上榻那才叫完美嘛。 这榻目测小了点,两人肩挨肩地平躺估计有些挤,但上下叠加的躺法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贺大少摩挲着下巴,第一次觉得小妮子买的东西深得他意。想了想,补发了一句:“下回遇到这样的好东西,甭管贵不贵,买!” 禾薇很快回道:“我也觉得这榻买的很值。希望下回还有这样的好手气!”附赠一个狗头的表情。 贺大少无声地笑了。 理解不同有什么关系?目标一致就行! …… 贺擎东来的时候,还问搬家公司租了一辆厢式货车,自然是用来搬美人榻和盆栽的。 禾薇的行李不是很多,重的也就那些书,一部分又被她收进了空间,留下的用整理箱整齐地码放着,和行李箱一起放路虎车的后备厢。 女校后门轮岗的保安,几乎个个都帮禾薇扛过盆栽,也收过禾薇送她们的感谢礼物。因此,把占据小半间宿舍的大小盆栽一股脑儿搁空间里带走那是行不通的,且不提禾薇进进出出好几趟从隔壁花市淘来不少野植和肉肉,单是徐太子给她拉来的那车盆栽就够让保安们印象深刻的了。 再还有当天才从收发室抬来的大件快递,总不能挥挥手就没了吧? 没办法偷懒,就只好老老实实扛着走了。 好在贺擎东租来的厢式货车够大,小盆的肉肉们集体装到大纸箱里,纸箱侧面挖个孔,既方便手提、又能给里头的绿植们透气,如此一来,大大小小的肉肉们整合成四个大纸箱,没办法装箱的大中型盆栽,贴着货厢一侧挨个儿放置。另一侧则是美人榻的位置。 “还有没有落下的?”贺擎东收拾完禾薇的行李、书箱,盯着搬家工人把美人榻抬上车,进宿舍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的,拉着小妮子出发去公寓。 禾薇上车才发现珍珠和小不点也在车上,欣喜地抱起珍珠,拨着它小巧的爪子挥挥:“好久不见啊珍珠。” 小不点不甘示弱地“叽叽叽”。 禾薇只好把它从温控鸟笼里放了出来,等它停上肩膀,拿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才笑着问贺擎东:“把它们也带去吗?” 带去哪里?长白山自驾游! “嗯,长白山凉快,又是大自然,小家伙们肯定喜欢。”说话间,贺擎东发动起车子,走在货车前头带路。 禾薇点点珍珠的鼻尖:“听到没?带你们出去玩哦。” “汪汪汪——”在贺擎东警告的目光下乖乖呈坐姿的珍珠小盆友立马破功,讨喜地扑进她怀抱。 小不点生怕禾薇的注意力被蠢狗抢去,“叽叽叽”地在她肩膀上蹦来跳去。 车内响起宠物们不怎么和谐的重奏曲。 所幸路上超顺利,没遇上堵车,红灯也只吃到两三个,比预计早到了二十分钟。 禾薇大呼小家伙们的热情吃不消,赶紧让它们各归各位,她可不想才搬来就被邻居们投诉。 东方国际商住一体化精装修公寓就在华大斜对面,穿过马路就到了。 坐在公寓客厅的飘窗上往下望,华大的正西门一目了然。正对卧室露台的则是华大的公寓区。可以说,这套房子,是贺老爷子专程给大孙媳妇挑的。 一室一厅一卫套内面积不足六十方的小公寓,搁在国内排名不分伯仲的两所名校间、后方是前朝时期的皇家园林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房价可想而知。 罗美萍从丈夫口里听说后,酸泡冒得三餐都没吃好饭,好在老爷子还说了一句:这套房子是贴补老大家的,至于他现在住的这套别墅将来由五个孙子平分。 这还差不多!罗美萍愤愤地腹诽。 可还是觉得大侄子赚了。华大那一带的房价,又是新楼盘,起码得十万一平方吧,建筑面积六十四方,那得六百多万哪。老爷子肯定是把书房里哪件值钱的古董给卖了,不然哪筹得出那么多钱? 罗美萍心里不痛快了,逮着机会在丈夫耳边碎碎念:“爸这么做也太偏心了,南南结婚的时候他就随了个红包,你大侄子婚都还没订呢,婚房倒备好了,我看这心是偏的没边儿了。” 贺爱国能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方婉茹也忍不住跟贺战国嘀咕了几句。毕竟是六百多万,不是六百多块,除非家里的钱堆的齐天高,否则没有女人会不心动。 贺战国倒是看得很明白:“你忘了爸住的那房子有大哥一份子?爸既然明说了那房子以后留给五个小的,自然要给阿擎另外筹一套住房。没让我们两家出力那是爸替我们着想,你们女人咋还反过来嫌他偏心?” 贺老爷子才不管儿子儿媳心里都咋想,他反正没做错。现住的这栋别墅有老大的份,他把老大那份拿出来给大孙子买房子,哪个敢说他的不是? 至于房款,倒是如老二媳妇猜的,卖掉了书房抽屉里那两枚签字版的袁大头,不仅付讫了房款,还多出两百万,留着给大孙子置办酒席用。 话说回来,那两枚袁大头,当年要不是老大媳妇一句话,说什么将来肯定会涨,他估计早当废品扔哪个旮旯角了。所以说,这两枚银元卖得的钱,用在大孙子头上,谁也指责不了他偏心。 再说了,偏心又咋地?大孙子、大孙媳妇对他好、有好东西总不忘孝敬他、清市那边的婚房还给他留了房间,就不兴他对他们好点儿? 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人喜欢单方面付出。 贺老爷子既然敢把买房给大孙子这个事摆在饭桌上当普通谈资说给老二、老三两家听,就不怕他们使小性子。 倒反是禾薇,得知房子是老爷子卖掉仅有的两枚珍惜版袁大头换来的,急得想找买家把银币赎回来,被老爷子笑了一通,说:“都是身外之物有啥子分别嘛。还是说你想收集那些铜币、银币?” 经老爷子一提,禾薇记起自己空间里貌似还存着不少古董小玩意儿,一股脑儿倒出来,让老爷子选,喜欢哪些尽管拿去。 老爷子乐呵呵地挑了对黄杨木龙纹健身球,回头找老战友们显摆去了。(未完待续。) 第596章 鸳鸯浴——“再来一次” “总算都搬上来了。” 送走搬家工人,禾薇关上入户门,转身伸了个懒腰,感慨道。 贺擎东侧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眼里含着宠溺的笑,说:“你去冲澡吧,我先把行李理了,一会儿下去吃饭。” 禾薇摇摇头:“一起来吧。” 怎么说都是她的东西,哪能都扔给他收拾,而她则跑去偷懒洗澡。 带过来的行李看着杂而多,其实理起来还是蛮快的,毕竟平时不用的琐碎物品都被她收空间了。 没收拾好之前,珍珠和小不点不敢放出来,乱捣蛋那就不好了。鸟笼先搁飘窗上,等收拾好了挪露台去。珍珠的小狗窝暂时也放在飘窗旁。给俩小家伙添满水后,随它俩鸡同鸭讲地交流开了。 “书我来放吧,你去卧室挂衣服。”贺大少给自己媳妇派了个轻松的活,让她推着行李箱去卧室。 禾薇想想也行,衣箱里可是还有几套换洗内衣裤的。 “那几箱盆栽你先放着,我看看有什么可搁屋里头的,剩下的再搬露台去。” 贺擎东拍拍她头:“知道了,小管家婆。” 禾薇被他打趣得红了脸,囧囧有神地推着行李箱逃去了卧室。 套内面积56方的一室一厅,说白了还没有贺宅一个厅大,没几步就到卧室了。 卧室和客厅之间的隔断不是墙,而是齐天花板的双面柜和博古架组合。 双面柜顾名思义,两面都能使用,面朝客厅的一面是书柜,面朝卧室的则是四门移门衣柜。上部分放被褥,下部分放衣服。 至于隔音效果,贺大少表示不影响,房间小,亲戚朋友即便来了也不会留在这儿宿夜。禾薇则压根就没往这方面考虑。 卧室比客厅小点儿,约莫二十个平方,居中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床头两侧各一口多功能矮柜。正对床脚的靠墙位置是一组五斗柜和梳妆台。此外就没别的家具了。 卧室出去有个十五六方的半遮顶露台,是开发商送的,靠卧室的飘窗前安着一对防晒藤椅和藤几,左右各一组防水花架,大大小小的格子正好用来摆多肉植物。至于中大型的盆栽就落地放了。 但凡买了这款房型的,大抵都会觉得这这露台是最令人满意的吧——既大又不花钱,把带来的盆栽全部摆出来都还空敞得很。 不过,环视了一圈没发现晾衣架或是晾衣杆,禾薇纳闷地走回客厅问正往博古架上摆她在陶艺课上做的瓶瓶罐罐的贺大少:“贺大哥,咱们是不是还得请人上门装个晾衣杆啊?不然洗了衣服挂哪儿?” 贺擎东下巴一抬,努努紧邻客厅的餐厅那边,说:“有个洗烘一体机,开发商赠送的,我看了下牌子还不错,先用着看看,不行咱们再换一台。这小区不允许往外晾衣服。” “啊?”禾薇惊讶地张大嘴,还有不许人晒衣服的?这哪国的规定啊?洗了衣服还不让人晒,那是不是冬天还不许人晒被子了? 贺擎东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是啊,说是影响市容市貌。而且高层晾晒东西比较危险,前阵子报纸上不是有登,哪个小区的高层住户,衣架飞下去砸破了人脑袋。” 禾薇不解:“晾在露台上也能吹飞?” “不是每家每户都跟我们一样有露台的。”贺擎东笑着捏捏她的鼻尖,“咱们这栋楼就二、九、十七、二十八这几层有露台,别的楼层就一个观光阳台,没有封闭的,直接这么晾晒确实容易飞出去。” 他们这套房位于十七楼东边套,客厅有个三米宽的大飘窗,卧室和餐厅还带着一个十多平方的露台,飘窗和露台的面积不计入房价,因此贺擎东说的这几层当时卖的最紧俏。要不是老爷子消息灵通托了个熟人趁早抢购了一套,去的迟了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定买得到。 “没事儿,到时有什么想晒的,周末带去爷爷那儿,保管给你晒的香喷喷的。” 禾薇囧了囧,那倒没那么严重啦。何况她有空间在,大不了手洗干净晾空间里去。想到空旷的田野上,搭着马凳、铺着芦苇席子晒棉被或是撑着三脚架晒衣服,顿时有种置身于农家小院的赶脚。 收回神思,帮贺擎东递东西,他则骑坐在为书柜配置的原木梯凳上摆书和小摆件。 整理好书架和博古架,禾薇开始摆弄她的绿植:茶几、餐边柜、电视柜以及墙上的置物架,都摆上了多肉,玄关、博古架以及卧室的五斗柜各摆了一盆吊兰,兰花摆在飘窗旁的地板上,野生石斛喜湿喜阴凉因此也留在中央空调的房内,其余的都搬去了露台。 贺擎东在小妮子忙碌她的盆栽时,摩挲着下巴琢磨那张沉甸甸的仿古酸枝老红木美人榻放哪儿合适。卧室的落地窗前虽然还有些位置,可摆上美人榻就显得逼仄了。也就客厅里能摆摆。 这时候,他无比庆幸挑了套三四人座的长沙发,没有选那些个组合型沙发,因此客厅里看着还是蛮空敞的,尤其是靠飘窗那一片,别说只是一把,并排两把都放得下。 挪好位置,才把美人榻外裹着的防磕碰软垫拆下来。 退后一步,欣赏夕阳投射下极富古韵的美人榻,脑海里不由呈现美人在卧的旖|旎画面;再将视线移到一旁纯黑色的头层牛皮沙发,想象小妮子脱去睡袍躺在上头、纯黑的背景衬得她白皙的肌肤越发娇嫩,下腹不由一紧。 大步来到茶几前,一把抱起正弯腰给多肉盆栽浇水的小妮子,低头吻住她没来得及发出的惊呼声,抽走她手里的洒水壶,随手往茶几上一搁,抱着她直奔浴室。 “干嘛呀。”好不容易躲开他的狼吻,禾薇往他胸前捶了一下,娇|喘连连,“我自己能走。”动不动就抱着她走,还不事先知会她一声,这什么坏习惯啊。 “咱们一起泡澡,试试这款按摩浴缸好不好用。”贺擎东嗓音喑哑,眸底狼光闪现,几个大步就来到位于客厅和卧室之间的浴室。 仅十个平方的卫生间,不存在什么干湿区之分,正对门的百叶窗,一侧靠墙是标准尺寸的按摩浴缸,另一侧靠墙则是盥洗台和抽水马桶。 两个人一进去、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长手长脚的大高个儿,洁白的空间立马显得逼仄了。 禾薇直接被男人剥掉衣服放进浴缸,想爬起来,被随后跨进来的男人“就地镇压”了。 肖想了太久,以至于才只是品尝了一遍她胸前那两颗彻底告别“发育中”三个字的芬芳蜜|桃,引领着她小手如何安抚小擎东,就一个激灵,喷|射了蓄积大半个月的精|华。 禾薇羞红着脸,看着满手的滑腻手足无措。 往常也不是没有帮他安抚过小擎东,只是这一次,似乎、好像、有点快了…… 贺大少当然知道自己快了,只不过黝黑的俊脸遮住了赧意,让人看不出来他也在害羞罢了。 面上淡定地搂过小妮子,拧开水龙头,不无遗憾地替她洗掉手上的“子子孙孙”,然后…… “再来一次!” …… 可以说除了最后一步,但凡夫妻间能做的私|密事儿,他俩全都做过了。最后的盛宴,贺大少预备留着最佳时刻享用呢。 等神智回归、体力略感恢复,禾薇撑着浴缸坐起来,发现浴室里发大水了。 “都是你!”她没好气地捶了罪魁祸首一拳。可惜打出去的拳那叫一个软飘飘,贺擎东自个儿挠痒痒都比她有力。 小拳头被大掌包裹,男人慵懒的笑声自她头顶传来:“我会负责搞干净,你冲个澡我抱你去床上歇会儿。要是不想下去的话,咱们叫外卖吃。超市明天再去。” 禾薇红着俏脸飞他一记大白眼,这会儿知道她累得不轻了,折腾的时候咋就不留点余地儿? 贺擎东笑着抱她起身,拿蓬蓬头给她淋了个清水浴,拿干浴巾擦干她身上的水气,头发也用吸水毛巾擦的七八分干,长腿一跨,抱上隔壁卧室的大床。 等他回浴室,禾薇抖开卷在身上的空调被,跳到衣柜前,穿上小内内、套上蚕丝睡衣,这才觉得安全了。 回到客厅,把还没理完的杂物归整好,回头看看有啥缺的,记到手机的备忘录里,等去超市了一并添买齐。 全都整理完后,放出清扫机,卧室、客厅、以及和客厅一体的餐厅及无烟厨房,最后还有两个露台,依次清洁了一遍。 等贺大少披着浴袍从收拾一新的浴室出来,禾薇已经把外头拾掇得窗明几净了。 “想好吃什么了吗?下去吃还是家里吃?”贺擎东顺手把几个纸箱丢到门口,捞起茶几上的手机,问禾薇。 “出去吃吧。”禾薇活动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不想浪费市区里迷人的夜,而且下去吃,完了还能散步消食。在家一说消食,最有可能的是被某人压着……咳,乃们懂的。(未完待续。) 第597章 新鲜出炉的“嫂子” 贺擎东意味深长地笑瞥了她一眼,把禾薇看得贼心虚,跳起来往厨房跑:“渴不渴?我去烧水。” “不用烧了,冰箱里有喝的。” 听他这么说,禾薇拉开了冰箱门,一看,咦!这么多东西!抽屉里是水果,格子上有蛋糕、酸奶,门上站了一排的鲜牛奶、冰啤、矿泉水。还有两排自己农场产的土鸡蛋。速冻室的抽屉塞满了老冯自己蒸的馒头、包子。 拿起一瓶一升装的鲜牛奶,发现上头的日期还是昨天的,禾薇纳闷地转头问某人:“你昨天来过了?” “爷爷让老冯跑了一趟,怕我们刚搬来没东西吃,带了些吃的喝的过来。”贺擎东说着走过来,给自己拿了罐啤酒,至于小妮子,果汁、牛奶、矿泉水,随她选。 “我记得榨汁机在下层橱柜,喜欢喝什么?我给你榨。” 禾薇看了眼他手里的啤酒,又瞄了眼自己手上的牛奶,咕哝:“这时候又当我是小孩儿了。” 刚才在浴缸里,把她翻来覆去烙饼似地这样那样时,咋不见他把她当小孩儿? 二姐果然没说错,男人都喜欢两套标准!对女人马列主义、对自己自由主义。哼哼。 贺擎东看她噘嘴又眯眼的憨态,好笑地揉揉她头:“这么馋酒?那给你喝一口。” 禾薇:“……”真拿她当小孩儿哄呢。还一口!咋不拿筷子沾沾给她尝啊! 喝了点东西,能量满满地回卧室换了外出服,手牵手下楼解决晚饭去了。 东方国际是由两栋三十层楼宇组成的商住一体地铁上盖精装修公寓,不用出楼,直接乘住户用梯到一层,便是商品琳琅满目、入驻着多个奢侈品专柜的综合性大商场了。负一层是京都口碑最好的连锁大超市和美食广场。负二层是地铁进站大厅,负三层是地铁4号线。 总而言之,住在这里,无论是生活、读书还是出行,都是极为方便的。 小俩口直接下到负一层,先吃晚饭、然后去超市采买家里缺的日用品。 还没付诸行动,禾薇接到了周洁莹的电话。 周洁莹知道禾薇今天搬家,因为她也是今天回家,两人还在校门口唠了一阵子呢。 “薇薇薇薇,大姐让我问问你,上回送你的绿茶体验装用着还好吗?好的话送你一套家庭装,庆祝你搬新家。要是觉得不好,她这儿新出了一款刺梨焕颜系列的,我已经试过小样了,效果棒棒哒,你也拿套小样去试试怎么样?对了,还有已经投入批量生产的灵芝焕能系列,我已经跟大姐说好啦,上市前咱俩先一人来一套,嘻嘻……” 周家大姐周洁雯自打问禾薇买了两个纯植物的润肤配方,思维打开了新世界,本欲濒临倒闭的日化厂,经过一番彻底的改头换面后,愣是以“天然为本”的纯植物护肤理念、不到一年便侪身国内护肤品前三队列,且各种数据还在继续攀升中。 周大小姐一高兴,素手一挥,给身边的亲戚朋友,人手一份“悦然”佳品当礼物。 禾薇更是福利不断——外头买买起码两三百一套的小样、中样等各类花草蔬果体验装,隔三差五通过周洁莹往她宿舍送,美其名曰“市场调研”。哪个用得好,再送正式装。这回更是连一年都不见得用得完的家庭装都上阵了。 可见“悦然”给周氏创造的效益大大超乎了收购之前的想象。也难怪周洁雯这么喜欢禾薇,若没禾薇大方转让的那两张配方打开了她的思路,日化厂怕是已经关门大吉、沦为周氏堆放杂货的仓库了。 “拿人手短”之后,轮到禾薇问周洁莹了:“你跟我堂哥相处的怎样?” 寒假结束回京都,禾薇惦记着二伯娘的交代,抽了个空去科大研究生部看禾鑫。 先前让兄长探口风,两个大男生年岁差不多,一聊二聊的,很快问到禾鑫“闭关”的真正原因,确实如禾薇猜的,和女生有关,而且那名女生相当固执,禾鑫都斩钉截铁地说不合适了,还纠缠个没完,先是电话和邮件轮番轰炸,后来见邮件不回、电话又不接,竟然直接从海城赶去了京都,在科大的校园里截下禾鑫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高中三年学习成绩一降再降的主因归咎在他头上。 来来往往的科大学生听风就是雨地把他当成了现代版陈世美。好在他还没交女朋友,尚处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快乐单身汉阶段,不然怕是更头疼了。 可到底烦不胜烦,于是继那次之后,禾鑫索性跟导师言明,并申请搬去实验室住。实验室管理严格,手机之类的一进去就自动屏蔽信号,总算能安下心钻研他参与的课题了。 禾薇听兄长转述后,下意识地给那名缠人的女生套上了乔依玲的名字。不过禾鑫没说的那么具体,禾薇也不好百分百肯定。可如果真是乔依玲,禾薇又不免担心。能因补习、考试这类事想不开而割腕自杀的,心理健康度可想而知。且老这么躲也不是个办法啊,于是决定去学校找禾鑫推心置腹地谈谈。 就在校门口等的士的时候,碰上提前返校的周洁莹,听说去看禾鑫,方知道禾鑫竟然在京都、在她眼皮子底下读研究生,又惊又喜,还打什么的呀,二话不说把禾薇拽上她家的车,指挥司机师傅去科大。 禾鑫不知道小堂妹要来看他,下午四点是最适合运动的时间,拉了几个同学去室外篮球场打球了。 这还是禾曦冬寒假的时候给他灌输的健康理念,每天抽出一个小时有氧运动,打球也好、骑车也好,总之让自己酣畅淋漓地出一身汗,别提多舒服了。 所以这个学期开学,禾鑫重拟作息时间,每天都出来放一两小时的自由风。当然,前提是千万别再遇到让众人误会他是现代陈世美的缠人女生了。 偏偏事与愿违。就在他打球打地浑身上下数万个毛孔都在呼喊“痛快”时,骚扰了他一个学期的女人又出现了。 “禾鑫哥哥,我这个学期转来京都读书了,我爸给我找的那个学校升学率很高的,说我的成绩科大没问题,也就是说,下个学期,我们就是校友了,你高不高兴呀?” 高兴?他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觉得高兴吧。 禾鑫面无表情地继续打他的球。想着再过五分钟要是还赖着不走,那就换他走。大爷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一个字:衰! 话说回来,正月里去寺庙给胡洁莹做道场,他老妈不是给他求了个避邪符吗?咋一点都不见效?眼瞅着邪气已经入侵校园,说好的避邪呢? 乔依玲见禾鑫不理她,脸上的笑容僵了。来京都读书是她好不容易(以死相逼)争取到的,而且动了家里不少积蓄,她爹甚至说:这笔钱就当她嫁妆了,以后嫁人别想家里再大把大把给她往外掏钱。 她当时一心盼着能离禾鑫近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可如果花了这么多力气、费了这么多心思依然追不到禾鑫、得不到他同等的回应,乔依玲又觉得不甘心。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为什么她的追郎之路如此艰辛?是她做的还不够?还是禾鑫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不会的!无论是禾鑫那帮海城的同学、还是科大这边,她都旁击侧敲地打听过,都说没有。所以,是她做得还不够了? 乔依玲再接再厉,继续追着禾鑫的身影说道:“禾鑫哥哥,你打了多久了?可别累坏了身子。我带了李记的卤味,我们一起坐那边吃点东西好不好?” 禾鑫忍无可忍地用力拍了一下刚传到他手上的球,篮球不长眼地飞了出去,“嘭”的一声,砸中了刚进篮球场的一名女生。 “莹莹你没事吧?”禾薇眼明手快地扶住周洁莹,给她揉着脑门问。 周洁莹摇摇头说:“没事!就是吓了一跳,缓缓就好。” 禾薇忙朝愣神中的禾鑫招手:“鑫鑫哥,你把……咳,你把嫂子砸到了啦。还愣那儿干啥,心疼了还是吓傻了?快背她去医务所看看啊。” “噗!”周洁莹被那声“嫂子”给呛到了,这一呛,倒是让她惊白了的脸色舒缓不少。 禾薇拍拍她手,小声解释:“看到没?站那边的女生啊,听鑫鑫哥说缠了他一个学期了,逮着机会就来堵人,差没把他逼疯。咱们既然来了就顺便帮他一把吧,就当做好事啦。” 听是这么回事,周洁莹了然地点点头,心底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经小堂妹一喊,禾鑫回过了神。至于嫂子不嫂子的,直觉划归到了小堂妹京都这边的干亲。 快步来到周洁莹跟前,蹲下身子致歉:“对不起!失手砸到你了,很疼是不是?我这就带你去医务所看看,还是直接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周洁莹忙摇头。开玩笑!她家司机还在校门口等呢,看到她被搀扶着去医院,还不吓出一身冷汗啊。司机一知道,家里人还能瞒得住?第一次来科大就出事,下回想再来?别逗了!(未完待续。) 第598章 温馨的新居生活 “嗯,那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若是严重,咱们再去医院。”禾鑫说着转过身,示意她趴他背上。 周洁莹顿时结巴了:“不、不用了吧,我自己能走……”球砸到的是她脑门,而不是她腿或是脚吧。 不等禾鑫开口,禾薇把人推上他背,淡定地说:“医务室有点远,早去早回嘛。再说了,你这点风一吹都能刮跑的分量,鑫鑫哥完全没压力,是吧哥?” 禾鑫笑笑,把人背起来之后,大步流星地往医务室走。 禾薇跟在后头翻了个白眼。想拿事实说话也别这么拼啊,害她小步跑都快跟不上了。 “刚那是禾鑫的妹妹吗?我记得他书桌上有张全家福,里头貌似有她。另一个是谁?禾鑫女朋友?我听他妹妹喊‘嫂子’了……” “是的吧,难怪这学期回来,天天像打了鸡血似的拉我们几个打球,饭胃口也大开(大雾!运动量大了,饭量能不大么),敢情是谈恋爱了啊。” “这么说,咱们的单身狗队伍少了一只?” “可不是!回头可得好好敲他一顿!居然瞒着不说,是不是兄弟啊……” 禾鑫那帮球友见禾鑫走了,也都勾起外套、旋着篮球,说说笑笑地离开球场。 其中一个男生瞟到被众人遗忘的乔依玲,朝其他几人眨眨眼:“哎,那位是谁啊?我看她也在追禾鑫嘛。” “你傻啊!追就等于女朋友了吗?那追老子的女生能组一个连了,老子咋还是光棍一条?” “你能不能别拿高中时那点破事儿吹个没完?有本事现在让人来追啊。穷嘚瑟!” “……” 一群大男生们在嗷嗷的起哄声中走远了,独剩乔依玲还在篮球场里风中凌乱。 禾鑫有女朋友了?为什么她不知道!她确定自己打听得很清楚,别说女朋友,禾鑫读研的专业,连个女同学都没有,肯定是假的假的假的!没准是禾薇找来给她堂哥拉郎配的,肯定是! 一想到这个可能,乔依玲气得头顶冒烟。 之前不愿告诉她禾鑫的联络方式,这会儿又想介绍同学给禾鑫认识,丫的禾薇绝壁是她此生最讨厌的校友,没有之一! 还有那个小贱|人,简直太不要脸了,大庭广众的,居然让禾鑫背着走。 不行!不能让禾薇她们得逞!禾鑫是她的! 乔依玲后牙槽一咬,问了几个科大的在校生医务室的方向,气势汹汹地杀了过去。 医务室里,医生给周洁莹的额头上了化瘀膏,就挥挥手让他们结账去了。 禾鑫舒了口气,没大碍就好,不然他于心不安啊。小堂妹难得和同学一块儿来看他,结果被他砸破脑袋,这事儿整的…… 周洁莹低着头,紧张地手指绞着衣摆,不知所措。 说起来,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和禾鑫见面。来的路上一颗心雀跃地想要飞起来,真的近距离见到面了,甚至还被他背着走了一路,突然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转念又觉得自己矫情了,他俩曾经还……那啥过呢。 只是,“禾鑫不认识她”这个认知,让她有那么点沮丧。 禾薇从医生那儿领来药膏,看到两人一个倚墙而立、一个正襟危坐,完全不是她想的相谈甚欢,不禁挑了下秀眉,正想说点什么,忽见乔依玲一阵风似地冲进来,嗓门高八度地说道:“禾鑫哥,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让我做你女朋友吧好不好?你看我为了你说服家里把学籍迁来了京都,以后你在京都不是一个人了,我会照顾你,很用心地照顾你,你……” “你是……乔依玲?”禾薇抽了下嘴,装作刚认出对方的表情差点破功,但总算打断了乔依玲自导自演的戏,“你别乱开玩笑啊,我嫂子人在这儿呢,要是听信了你的话,跟我哥吵起来了怎么办?” 禾鑫噎了噎,神色古怪地瞅了小堂妹一眼,又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被堂妹拿来混充“嫂子”的周洁莹,发现小姑娘的头都快低到膝盖了,不禁有种想笑的冲动。 禾薇趁乔依玲没注意,抬脚踢踢周洁莹,示意她配合点啊,做戏要做全套嘛。 周洁莹心里哀嚎了一声,抬手抹了把脸,豁出去了,腾地起身,凶巴巴地冲到禾鑫跟前,一副妻子质问出轨丈夫的口吻:“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禾鑫下意识地摇头。 “你骗人!如果不是真的,哪个女人会那么厚颜无耻啊,明知道对方有女朋友,还死缠烂打地追到京都来,肯定是你给她希望了是不是?” “我没有。”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周洁莹唱作俱佳地饰演完“琼瑶女主”,头一扭,甚是“悲怆”地夺门而出。 禾薇面露焦色地推推禾鑫:“嫂子身体不好,这么跑出去出事了怎么办?哥你还不赶紧去找她解释!”暗中朝禾鑫眨了一下眼。 禾鑫顿时明白她俩的意思了,借坡下驴,迅速出了医务室。 后续嘛,当着医务室一众看客闹了这么一出,颜面扫地的乔依玲既等不到人、又进不去禾鑫住的实验楼,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学校去了。 高中不像大学那么自由,迟到或是缺席次数多了,轻则叫家长、重则要被劝退的。她可不想才来就被劝退,只好安慰自己:就算真的是男女朋友也不怕,结婚了还有离婚一说呢。反正不到半年就要高中毕业,考上了科大,有的是时间跟禾鑫培养感情。 再说禾鑫和周洁莹两人,因为那次的事从陌生(对禾鑫而言)走到了熟悉。但还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只能说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吧。 此刻,禾薇促狭的口吻让周洁莹失语了好半晌,才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能、能怎样,不就那样咯。” 禾薇知道她害羞了,也不点破,装作为难的样子说:“只是‘就那样’啊?我以为你俩这几个月相处的挺融洽。还想说我抽不出时间去看鑫鑫哥,想让你代我跑一趟咧。” “咳,行啊,反正我闲在家,有什么要我带的吗?”一听暑假前还有机会去科大看心仪的男神,周洁莹脸皮也不要了,那东西又不能吃。 禾薇噗嗤乐了。 不过她还真有东西想托禾鑫带家去,是给爹娘买的特级西洋参和空间产的冬虫夏草。爹娘这段时间太辛苦,得好好补补。这两样滋补品最适合夏天吃。 周洁莹爽快地答应了,约好明天上午来东方国际找她,正好把绿茶家庭装和刺梨焕颜小样给她带来。 挂了电话,贺擎东往小妮子嘴里喂了块龙虾肉,好笑地睇着她问:“什么时候喜欢给人牵线做媒了?” 禾薇嘟嘴睨了他一眼:“你不懂。” 那是因为周洁莹就是胡洁莹,同时希望禾鑫能从那场悲剧里走出来,不要一直沉湎于过去。 …… 第二天早上九点刚过,周洁莹就来了。 禾薇偏着头瞅着她笑。 周洁莹的脸倏地一红,说话都结巴了:“看、看我干什么!不是说有东西要我带吗?还不拿来!” 禾薇忍着笑点点头,不逗她了,拿来给爹妈准备的滋补品,装在买西洋参送的大礼盒袋里,又从卧室拿来昨晚才刚填塞好中药包的一盒驱蚊香囊,递给周洁莹:“这里有六对,你和鑫鑫哥看着分吧,挂床头或是随身带都可以,驱蚊效果蛮好的。” “那我就不客气啦。”周洁莹放下逗玩着的珍珠,爱不释手地把盒子抱到怀里,坐在沙发上挑起她喜欢的花色,还朝禾薇摆摆手,“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哦,对了,那袋子里的就是大姐让我捎给你的,绿茶套装男女都可用哦。”说着,偷笑着指指厨房里忙碌的男人,瞥见禾薇迅速泛红的耳根,圆满了,总算扳回一局!耶! 随后担心禾薇拿她跟禾鑫的事“打击报复”,迅速岔开话题:“哎呀差不多该走了,我跟文叔约好过半个小时把车开上来接我,可不能让他等太久。你们这儿什么都好,就是停车麻烦,必须停地下车库去,这一进一出停个车,都够我上下跑一趟的了……那不跟你说啦,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语毕,一手抱香囊盒,一手提滋补品,挥爪道别。 禾薇失笑地送走急于奔向科大会“情郎”的周洁莹,倚在门上想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下了想找禾鑫谈一谈周洁莹喜欢他喜欢的要命、而他准备如何接招的冲动。 感情的事,说到底还得看当事人自己。有没有好感是一回事,能不能牵手又是另一回事。旁人的态度充其量只能当参考,可若是听多了旁人的建议,忽略了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牵手甚至结婚后又觉得这里不合、那里不适、撮合不成终成怨偶那就悲剧了。 想通这一点,禾薇决定不再干涉周洁莹和禾鑫的发展了,顺其自然吧。 当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蛮看好他们的。一个本身就喜欢,另一个目前看来也不见有什么排斥。相比对乔依玲的态度,禾薇觉得这两人牵手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提醒了禾鑫几句,那就是周洁莹的身体。尽管换心手术很成功,术后恢复状况也很好,可到底是移植的器官,不得不让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重视。 禾鑫得知后,回了她一句:“有数了,我会看着她的。” 听听!听听!这话多暧昧啊。由不得禾薇不偷笑。 …… 七月的早上,日头就很烈了。 禾薇看珍珠的狗窝和小不点的鸟笼被照进飘窗的日头晒到了,虽说室内开着空调,可晒久了也会感觉到热,遂走过去放下飘窗上的细麻卷帘,给花花草草浇了一遍水后,站在客厅的空隙间,开始一日一课的瑜伽操。 珍珠撒欢地围着她脚脖子转,兴奋时还朝她粉嫩的脚趾头舔上一口,痒得她差点破功,佯装虎着脸警告:“珍珠别闹!”可没一会儿,还是噗哈哈哈地笑开了。 小不点在笼子里上蹿下跳了一阵子,见主人丝毫没有放它出来的意思——昨晚一出笼子就把置物架上的相框碰翻了,做为惩罚,被贺擎东提溜进笼子剥夺了二十四小时的自由,看它下次还敢不敢在家里乱撒野——顿时四脚朝天、不,双爪朝天躺笼底装死:主人不爱窝!主人爱那条蠢狗!让鸟生无可恋! 贺擎东穿着一件黑白细条纹男士围裙,举着锅铲站在电磁炉灶台前,专注地煎了两颗爱心荷包蛋,又蒸了一笼灌汤包,汤锅里的小米粥也煮好了。 一人一碗盛好,放在流理台面延伸的大理石餐桌上晾凉,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小妮子爱吃的牛肉酱,又给家里两只小宠备好狗粮和鸟食,这才喊人过来吃早饭:“吃完咱们去户外用品店转转。” 不是要自驾去长白山吗,虽然没打算露营,但出门在外,有些东西有备无患。 尤其是睡袋,明明两个人都想一个被窝(逆天大雾!明明是贺大爷你想要两个人一个被窝吧),单人睡袋怎么够嘛。天热还能凑合,天冷呢?据说长白山深处夜里的温降最低可至十度以下。 哪怕这趟出门用不着,以后出去玩也总有机会用到。总之,贺大爷打定主意要给家里的露营器材来个整体的更新换代。 禾薇没他想的多,只当他是想出门前看看有啥要准备的,有一点和贺大少想法一致:那就是空间里的野营装备是危急关头保命用的,平时能不用就不用。 除了饮用水隔几天换一批生产批次新近的、充电宝一类的应急电源隔三五个月拿出来补电,免得真正需要用时悲催地发现过期了或是电量不足。其他装备则都很尽职地待在三立方空间里安静地充当备份的角色。 “好啊,正好,夏大哥把实体店迁来京都了,也不知道安顿好没有,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要是开业了,咱们去他店里看看?”(未完待续。) 第599章 女人绝壁是最心口不一的动物 禾薇身边的好友,高考都还不错。 圆圆童鞋不用说,从小到大,竞赛奖项包揽了一路,再三不五时跳个级,尤其是高中三年参加的数理化各项全国性竞赛,更是给他赢得了不少加分。华大火眼金睛,没等其他学校出手,率先向他抛出保送橄榄枝,系别任他挑。 圆圆童鞋当即爬上华大校园网,打听得知教室大本营离艺术学院那栋新矗立的刺绣楼最近的是机械工程学院,二话没说报了个机械制造及自动化专业,惊掉诸多教授大大们的眼球。 这机械制造及自动化专业虽不能称最冷门吧,但绝对扯不上热门,原想着贺许诺同学保送成绩辣么好,年纪又这么小,肯定听家长的意见选时下最热门的经济与金融、计算机科学与技术或是文科类的管理学、经济学、法学等。 都说了系别随他挑,不像参加高考的学生,填报了心仪的志愿还要担心会不会被筛下来。他压根没这方面烦恼,自然是哪个热门选哪个了。可结果咧,华大的教授大大们有种企盼了良久(谁都想把这个小天才揽到自己旗下,搞不好还能教个科学家或是名人出来)、结果人脱下裤子给他们看这个的失落感。 唯一高兴的恐怕只有机械工程学院的教师队伍了。小天才选了他们学院,这说明啥?他们学院的专业有前景啊!以前冷门不代表今后一直冷门,瞧好咯!从本届起,他们学院的专业开始要火火火了。 华大的教师队伍暗流涌动,当事人圆圆童鞋,自保送通知下来后,提前进入了逍遥的暑假生活,窝在舒逸的新家里吃吃睡睡,最后被他母上大人揪着耳朵撵上了飞机,赶他来京都给几个老人作伴了。 许家二老见小外孙这么争气,大腿一拍,趁着暑假还没来到,带着他出国游去了,这不还没回来呢。 再说梅子,三年苦读没有白费,又叫功夫不负有心人,总之,不仅成绩喜人,还一举摘下了这届省状元的桂冠。喜大普奔! 同样在填报志愿时,选了个令教授大大们跌破眼镜的专业——华大建筑学院室内设计。这年头的保送生、高考状元都不按牌理出牌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教授大大们想不通。梅子姑娘又何尝不郁闷! 她明明想报的是和禾薇一个学院的室内设计,也曾跟班主任交流过,平时和禾薇几个聊时,“室内设计”、“室内设计”地说习惯了,以至于忽视了华大有两个学院有这门专业,一个是建筑学院,另一个才是梅子一心想考的美术学院。 班主任当时也大意了,毕竟文化课成绩优秀的学生几乎没人会去考什么艺术专业,因此想当然地以为她要考的是华大建筑学院的室内设计,也就没提醒她有关艺考的事项。 以至于艺考近在眼前了,埋头苦读的梅子姑娘方才听说艺术类考生除了高考这个关卡需要通过,还得跟人竞技一场严格的专业较量,又称“基本功考察”。顿时懵逼了! 卧槽!让一介美术分没上过八十五、也没参加过任何专业性培训的门外汉,去考什么素描、色彩、速写?这不欺负她么?人森啊!为何如此艰难! 临时抱佛脚的结果可想而知——妥妥滴考残了。 好在梅子姑娘心志坚定、功底扎实,高考总算没受这则插曲的影响。可和华大的美术学院室内设计终究还是无缘了,出于心理上的补偿,梅子姑娘愤愤填了建筑学院的室内设计,愣是和这个专业杠上了。 禾薇安慰她:“梅子,你别想太多了,咱们尽管不能一个学院、一个宿舍,但总归是在一个学校,没课的时候想碰头也很简单。” 夏清捏着梅子两侧的脸颊肉,恨恨道:“你是故意刺激我的吧?啊?跟禾薇一个学校了还嫌,我呢我呢我呢,都要你们分道扬镳了,你个没良心的不安慰我还刺激我!” 梅子忍不住笑了,捂着脸躲开夏清的魔爪,哈哈道:“你不是有大哥安慰么,哪里还需要我了?” 夏清的成绩向来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想去京都、不想和几个朋友分得太远,选择的院校就很有限了。只够堪堪滚进京都师大的录取线,出于保险起见,填志愿的时候勾选了“专业服从调配”。结果被调配到了中文系。 “我天!这年头中文系居然成了冷门?太不可思了吧!还是说我走了****运?哇哈哈哈!”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夏清,惊愕之后,兴奋地叉腰狂笑。 夏铮倒是想的多一些。恐怕是和毕业后的就业率有关。这几年,学校教师资源趋于饱和,除去很小一部分加入国考队伍,没考上或是没路子的中文系学生毕业后越来越多地处于半失业的尴尬状态。 渐渐的,这部分毕业生分流成几派:长得漂亮的女生选择应征文秘,盼着有朝一日被帅气多金的总裁相中、从而被娶回家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不漂亮但是声音好听的去做总机,声音不好听也不好看但是有文笔的去做编辑,都没有的话就只有做招待了。 这么一来,哪家父母还会让孩子报这个专业?于是,这几年,各高校的中文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冷待。 “哎呀我才不担心,我爸说了,读什么都没关系,只要我喜欢,毕业了实在找不到工作就回家给他管财务。”夏清喜气洋洋地说,“我当然高兴啊,中文系混日子据说最轻松,而且师大和华大离那么近,没课的时候翻墙窜门最方便了。” 夏铮一听这不行啊,她要是毕业了回老家给她爹管财务,那他怎么办?跟她回老家发展倒是没什么,可这么一来,给夏家人的印象就不好了。感觉像是一事无成的失业青年,回头反对他和小丫头的婚事怎么办?好不容易搞定那丫头确定了关系,别又背着他跑了。 于是,夏老板暗戳戳地计划开了。他与人合伙的户外用品店如今四分之三的生意来自网店,实体店也就接待一些不习惯网购的居民或是来不及网购的大学生客户,因此生意不是很忙。遂在夏清敲定志愿方向后,把老店交给合伙人打理,他则只身前往京都师大附近拓展分店去了。等分店在京都扎稳脚跟,小丫头毕业就能做个老板娘了。 夏清在电话里和禾薇说过这个事,还骂夏老板败家子,户头上没存几个钱,又把积蓄给荡光了。字里行间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所以说,女人啊,绝壁是动物界最心口不一的典型代表。 高中时代最要好的几个朋友都要来京都上大学,禾薇开心地计划起相聚后的各种碰头会。可惜钱多多和徐小青来不了,她们俩一个考上了海城大学,一个是海洋学院。不过约好八月下旬一块儿来京都旅游,由禾薇做向导。 正好,这三年来帮她们打理的股票账户攒了不少钱,禾薇准备给她们一个惊喜。 徐小青跟禾薇通电话时,不止一次跟她吐槽徐大伯家那个继女:“……考砸了还哭着闹着要去京都读书,真不知道她脑袋里咋想的。谁不想去京都读书啊,我也想去好伐,可总得看成绩说话吧。还有经济条件,她那个成绩,二本的调剂专业都危险,大伯家条件如何我们还能不清楚吗,都劝他不要管,又不是亲闺女,真的这么想去就自己贷款、打工赚学费、生活费呗。可那对娘俩不知对大伯使了什么妖术,竟然哄的大伯主动掏钱供她去读京都的城市学院。三本耶,四年下来起码十万,啧,薇薇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忒不要脸了!……” 禾薇听过也只是笑笑。徐小青不说,她连徐大伯家那个继女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左右跟她没关系,遂宽慰了徐小青几句,这事儿就抛脑后了。 …… 夏铮的户外用品京都分店就开在京都师大附近,离华大不远,距东方国际也就没几分钟的路程。 装修已经结束了,货品也已陆续进店,就是新装潢的店里有股味道,且因为暑假,学生们大都回家了,不回家的也出去旅游或是实习了,这一带的实体店生意并不怎么兴旺,夏铮遂把开业时间定到了九月。 “幸好你今天给我电话,再迟两天,我就回海城去了。”夏铮把禾薇两人迎到店里,因为气味还没被炭包彻底吸收,三人吹着空调开着大门说话。 禾薇听夏铮这么说,感到挺难为情的:“大哥,你来京都我都还没好好招待你,这么快就回去啦?” “怎么没有好好招待?”夏铮笑着道,“来的那天还是你帮我订的酒店呢。再说,九月以后我就要来这儿发展了,到时你别嫌我烦才好。” “怎么会啦。” 义兄妹两个你来我往地聊了起来,贺大少却听得有些不是滋味。小妮子跟他独处的时候都没这么多话,怎么跟姓夏的这么有话聊?要不是夏铮已经有夏清了,贺擎东几乎要怀疑他跑来京都开店的用意了。 面无表情地抱着胸,尽量耐心地在店里兜了一圈步,扫了一遍墙角整齐堆放着的货品纸箱,终于找到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转头问禾薇:“宝贝,你看咱们要不要买套滑雪服还有滑雪镜?” 禾薇也听说过长白山脚下有座规模很大的滑雪场,不过这会儿哪有心思想夏天开不开这个问题,完全被贺大少面不改色、出其不意的“宝贝”两字吓呆了好么。 尽管私底下,从他口里蹦出的对她的昵称喊什么的都有,什么媳妇、老婆、宝贝、小禾苗……禾薇从最初的羞涩,愣是听到如今的见惯不怪。 只能说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哪天听不到他这么喊了恐怕才感到不适应呢。 可眼下是当着外人的面啊外人的面!这货是哪根筋抽了? 夏铮握拳掩唇,眼含笑意轻咳了两声,问道:“你们要去滑雪啊?” 禾薇这才回过神,忙说:“打算自驾去长白山玩几天,不是说那边有个大型的滑雪场吗,想去见识见识。”说完瞪了某人一眼,魂淡!害她出大糗了。 贺大少的脸上总算有了松快的笑意。 夏铮本想说长白山那边的滑雪场夏季不开的吧,看到贺擎东意味深长的眼神,摸摸鼻子把话咽回了肚子。没准是人小俩口的情趣,他凑什么热闹!于是打开货箱,让他们俩自己挑。 贺擎东对夏铮的识趣很满意,看到箱子里的情侣系列滑雪服就更满意了,朝禾薇勾勾手,让她过去试穿一下女士的码数。至于滑雪镜,他做主给她挑了一副。浅粉红,她喜欢的颜色(大雾),而且也很衬她的肌肤。 其实哪怕夏季能滑雪,一般的滑雪装备滑雪场里也都有提供租赁服务,可贺大爷不是想找个绝佳的理由么,双人睡袋神马的,特地点出来又怕小妮子炸毛,索性就拿滑雪服做由头了。好在禾薇对这些不是很在意,花钱买一套贵是贵了点,但穿自己的衣服总归比租滑雪场的舒服,而且一次性投入了,以后就不需要花钱了。 小俩口很快就敲定了滑雪服的码数,颜色不用问,肯定情侣装啊。 搞定滑雪装备,两人又照着事先罗列的添置清单,把需要更新换代的户外用品都挑了出来。 贺擎东在看双人睡袋时,禾薇猛然想起一个事,转头问夏铮:“大哥,你店里能刷卡么?” 钱包里的现金肯定不够付这一大堆物品的,卡倒是带了好几张,可没开张的店,她不确定pos机能用了没。 三立方空间里原本倒是备了不少现金,可平时出门懒得取钱,断断续续地被她花的差不多了,凑个万把块不成问题,再多就悬了。 谁知夏铮不收她钱,说是送她的毕业礼物。另外,还没恭喜她保送华大呢,二合一的喜礼,怎么滴都得丰厚点吧,因此这些东西在夏铮看来还不够隆重,遂把所有货箱都打开,让她看看还有啥需要的。(未完待续。) 第600章 男吃嗲功、女吃花功 “还看中了什么尽管拿!哥这儿别的好东西发不出,户外用品自认还是杠杠的,而且全都是新货,只不过型号不是很齐全。” 说到这儿,夏铮略显歉意地挠挠头,“要是有网上出了、这里没找到的,你跟我说,我帮你从总店调过来。今天寄、后天也能到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应该赶得上用吧?” “那怎么行!”禾薇急了,虽然没仔细看标价,但大致有个数,这些东西加起来没个两万块怕是搞不掂。 谁让贺大爷一眼就相中了那款色彩最搭调的情侣滑雪服,上身效果没得话说,连看多了这类产品的夏老板都止不住竖大拇指点赞。 品质好,价格自然也贵,两套加起来一万出头。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又都是品牌货,说不定两万块还便宜了。即使夏铮不赚她钱,可成本价总该给吧,没有她白拿、而他亏本的道理。 禾薇执意要给。店里不刷卡,她就去附近的自助取款机提现,总之坚决不让夏铮做亏本买卖。 “你要这么见外,那下次别喊我大哥了。”夏铮没辙,使出杀手锏,“做哥哥的,送妹妹礼物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不说你,下回梅子来京都,只要她喜欢户外运动,我肯定也会送她一套。除非你不想认我这个大哥了,那你尽管付账。” 禾薇:“……” 终究还是没能辩服夏铮,拉着一后备厢的户外用品,告别了夏铮。 回家路上,贺擎东看她纠结着小脸、一路咕哝“这么重的礼可怎么回啊”,好笑地捏捏她小手,提议:“不是要去长白山吗,那边有些特产送人还是比较上档次的。” “对耶!”禾薇眼睛一亮,长白山有三宝——“百草之王”的人参、“济世良药”的鹿茸、“生命力之冠”的雪蛤;除外还有野山参、红参、灵芝孢子粉、虫草等山珍,做为礼尚往来的佳品最恰当不过。 “山里买特产刷不了卡的吧?是不是还得多取点现金?” 上等的人参、鹿茸不是一般的贵,蛤油、灵芝孢子粉也不便宜,哪怕三五克重就能入药了,可架不住要送的亲戚朋友多啊,总量也就很可观了。 因此,原本想着出去玩带太多现金不安全、准备刷卡或是手机消费的禾薇,经过夏铮一事,不敢再偷懒了,振臂呼了句“现金才是王道”,催着贺擎东把车停入地下车库,不忙着回家,而是先去就近的银行提现金。 且有免费的劳动力在,人高马大又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感,正好给她打掩护。至于取来那么多现金放哪里,禾薇表示:有空间在,这都不是事儿! 贺擎东起初倒是不反对,尽管门票和酒店早已通过手机预定好了,可往返七天,吃吃喝喝顺带买点小特产,多带点现金傍身也无不可。 可停好车准备下车时,居然看到小妮子从空间摸出一只黑色的塑胶袋,横向竖向扯了扯、掰了掰,确定挺结实,往斜挎小包里一塞说一会儿用来装现金,哭笑不得,拧着她鼻尖劝道:“当地的特产店一年要接待多少游客啊,怎么可能会没有pos机?现金适当带点就行,真不用取那么多。” 话是这么说,可禾薇还是觉得现金保险,反正东方国际一楼就有银行,还不止一家,难得抱着贺大爷的胳膊撒了一会儿娇,总算说服他上去取现了。 当时禾薇还偷笑窃喜来着——米小糖有天在宿舍发的那句“男吃嗲功,女吃花功”的感慨还是蛮有道理的,这不女人一撒娇,男人就弃械投降了……咳,就算没投降,百依百顺总是真的。总算能将以前签出去的一系列“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协定讨回那么一点点债了。 然而事实证明:这并没什么卵用! 这天晚上,禾薇美滋滋地争取到独自享受泡泡浴的福利,洗得香喷喷地从浴室出来,刚要说“我洗好了轮到你去洗了”,就被腹黑的某人一个拦腰抱上了那张入手没几天、连冰淇淋都舍不得坐上头吃的美人榻,并以“榻太窄、没法并肩躺”的烂理由,将她压在身下,用他那火热的唇舌一一扫遍她身体每一寸肌肤…… 若她双手护胸、坚决不从,男人就邪笑着拿白天她卖萌撒娇那一幕提醒她,后悔的她捶胸顿足:以后决不能轻易地撒娇啊!撒娇的后果忒严重了!她承受不来,嘤嘤嘤…… …… 第二天,禾薇可耻地赖床了。 贺擎东轻笑着将她从床上拉起,“宝贝,该起了,长白山不想去了?” “困……”哪个魂淡啊,昨晚一直闹她到后半夜。 “乖,先起来吃点东西,困的话车上继续睡。” 贺擎东抱她来到浴室,给她挤了牙膏、放好水、试过水温,见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反应还是很迟钝,索性大掌一伸,想拨拉下她睡裙里浅蓝色的小底裤,抱她坐马桶上,把禾薇彻底地惊清醒了,恼羞成怒地推他出了浴室,“我自己来!”这是拿她当闺女养呢!真是够了! 被赶出来的贺大少含着笑挑挑俊眉,回餐厅给小妮子做三明治去了。这东西现做现吃才美味。 清清凉凉的自来水拂在脸上,扫去睡眠不足带来的困意;再来一份新鲜三明治配鲜榨果汁的营养早餐,哪里还有半分懒怠感? 两人两宠,外加一堆为自驾游准备的丰富吃食和用品,精神矍铄地出发啦! 贺擎东这半年前前后后一共攒了十一天假,终于可以兑现年初时答应小妮子带她去长白山旅游的承诺了。 考虑到十月份还有次大规模演习,猎鹰团虽不在演习名单内,肩上的任务却比参与演戏的队伍还要繁重——需在暗中协助演习如期、正常进行,严防外部扰乱。 因此这趟旅行一回来,贺擎东就要投入紧张的操练,便把攒积的这十来天假一口气全请了。权当给那帮臭小子们放假、松筋骨,等他回来,哼哼…… 假期到手,贺大少就开始参考网上诸多的长白山攻略,筛选出了最适合他们小俩口的自驾游路线,去掉头尾两天的休整,最终将行程控制在九天内,意即京都至长白山往返九天自由行。 出发前,贺擎东把行程以及自驾游必带的生活用品打印出来,快速浏览了一遍,确保没有疏漏的地方。 第一天的景点相对比较轻松——盘锦的红海滩湿地文化公园,相信小妮子一定喜欢。 当晚入住本溪某家准三星的商务酒店,离当地有名的景区——本溪水洞直线距离不到三公里,在当地算是比较高档的了,可还是入不了贺大爷的眼。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担心小妮子睡不好。好在带着睡袋,房内的设施若实在太差,还不如打地铺。万把块的双人睡袋,舒适度绝壁不是盖的。 第二天上午游本溪水洞,据说坐船穿越水洞唯美又浪漫,唔,记得要把手机充饱电,给小妮子拍多多的美照。 中午在本溪市简单吃一顿,然后沿着素有“情人必走”的枫叶大道前往长白山北坡脚下临河而建、野趣横生的原生态温泉度假酒店。那里住起来就舒坦了。而且酒店和大自然紧紧衔接,想要采点什么野植非常方便。 贺擎东没忘小妮子之所以很想去长白山一游,主要是想给空间填充些野植。做为新时代宠媳妇的好男人,只要是媳妇喜欢的,他就应该不遗余力地帮她实现。 第三天才开始正式的长白山探游,先是北坡,北坡最值得一游的除了天池,还有绿源潭、谷底森林、火山瀑布等。 可以说,北坡是长白山所有坡里可玩景点最丰富的一个,虽说夏季早上六点就开放了,傍晚则是五点闭门,可想要一天玩遍多方美景依然仓促了点,因此两人在二道河的温泉酒店住了两晚,直到第二天北坡游结束,才转战西坡脚下的万达国际度假区。 准备在万达住两晚,原计划一天滑雪(禾薇提议的)、一天游西坡。结果滑雪场夏季不开放。禾薇一阵心塞,辣么昂贵的滑雪服白买了。被贺大少朗声笑着拉去学打高尔夫了。也算是一项全新的体验。将来总还有机会再来一趟长白山,到时就挑最适合滑雪的时节过来玩。 西坡的景点不如北坡多,却是三个坡里最适合登顶天池的一个坡,只是需要爬1442级台阶方可到达观景台。每一级台阶上都标有数字,表明你当前的进度,最终到达坡顶时,就能看到湛蓝的天池全貌啦,平静的犹如一面镜子,将天池四周的山峰倒影清晰地显映,美轮美奂! 西坡除了视野开阔的天池,另外还有高山花圃、锦江峡谷也值得在炎热的夏日里痛快一游。 西坡归来,不忙着游森林腹心地带、原始保存最完善的南坡了,而是在南坡辖区的县城溜达一圈。 别看县城不大,特产商店却不少,几乎走几步就有一家吆喝着卖人参、灵芝、鹿茸、天麻的特产店。两人决定先灵市面,等南坡游完了、有机会找懂行的山农打听一下山珍的近期行情后,再“大杀四方”——女人最爱的血拼! 于是,小俩口带着一狗、一鸟俩小宠,酣畅淋漓地展开了长白山自驾游。 “阿嚏——” 执掌着方向盘的贺大少继早上出门后打响了第八个还不是第九个喷嚏。 京都那边终于发现小俩口偷摸去玩的事了。 出发前,知道他俩将去长白山玩几天的除了贺老爷子禾薇爹妈,再就是临时得知的夏铮,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有这么个出游计划。 当然,暗戳戳施行旅行计划的这个馊主意是贺大爷想出来的,主要是怕那帮闲的发慌的a群联络人跑来打扰他和小妮子难得清静的二人世界。 禾薇原本倒是想邀二姐还有便宜师傅他们一块儿去的(大姐怀着小宝宝就算了),反正是自驾游,人多组成个车队也蛮好的。可贺大爷怎么说来着? ——“上次去孤岛,你被她们拉在中间一天处到晚,我都没什么机会跟你说话。这次咱俩自己去,若觉得好玩,下次和他们一起再去玩一趟……” 禾薇懵懂地想说孤岛那次哪里和姐姐们一天处到晚了?大部分时间不都和他呆一块儿么?可当某人素来面瘫的俊脸,露出无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瞅着她,哪里还能想起二姐、师傅来,下意识地就点头应了他的提议。 等回过神,好嘛,把“见色忘亲”这一罪名给坐实了。只好想着回来时,多给姐姐、师傅们带些出自长白山的好东西,再求得她们的谅解啦。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你那兄弟太过分了!”唐宝茵戳着未婚夫硬邦邦的胸膛,愤懑道。心说自家小妹辣么乖,肯定是被贺擎东那厮拐跑的,“要是早点说,咱们也能一块儿去啊,自驾游长白山,多棒的主意!” 罗智摸摸鼻子,想说人阿擎就是料到你会跟着去,才拐着禾小妹闷声不响开溜的。 徐太子显得淡定多了,谁让他媳妇怀孕了呢,坐胎还不是很稳,哪怕所有人都起哄着跟了去,他也走不开,因此很是幸灾乐祸:“确实太过分了!回来非得好好批斗他一顿!根本没拿咱们几个当兄弟姐妹嘛。”说完被身旁的媳妇儿拧了一把腰间肉。 “行了,人小俩口出去旅游,你们起什么哄啊。”陆言谨头疼地捏捏额角,“没准阿擎就是怕你们都想跟,这才没说的。他难得休个假,想跟薇薇好好处处,你们三姑六婆地都想跟去当电灯泡,换谁愿意说呀?” 罗智为这句话默默点了个赞。换他他也不乐意。 “我那不是担心小妹嘛。”唐宝茵撇撇嘴,“还有,什么三姑六婆啊,我有那么八卦吗?!” 有! 大伙儿心里异口同声。 与此同时,抵达长白山景区的贺大少,总算停止了连日来诡异的喷嚏大会。 禾薇起初还担心他感冒了,后来见别的症状都没有,就偶尔来个喷嚏,常说“一想二骂三念叨”,可见被人念叨惨了,不禁抿着唇偷乐。 贺擎东没看到还好,看到她偷笑,当晚绝壁拿这个事做为“镇压”她的正当理由。 时间就在小俩口笑笑闹闹中推进……(未完待续。) 第601章 禾小薇:尾巴翘起来啦! 一晃,九天的自驾游就剩最后两天了。 两人前一天玩了十五道沟和望天鹅,晚上就近在离长白山南坡入口仅五六公里的家庭旅馆住了下来。 这一带开发的比较晚,因此条件比二道河和松江河都要差,但胜在没那么多游客,相对安静许多。 关键是住这里第二天能早点进山。若是住到万达国际度假区那边,开车过来还得俩小时。贺擎东让她选,她宁可选这儿。条件是差很多,但能早点进山淘野植不是? 有过本溪那一晚的睡袋相拥,贺大爷对挤条件简陋的小旅馆一点排斥都没有,相反还隐感兴奋。 两人没用旅馆里逼仄又阴暗的浴室,拉上窗帘、熄了灯后,直接进空间泡温泉去了。 解去一天的疲乏,两人在温泉溪旁席地铺了块野餐垫,拿出家里带来的吃食。 倒不是旅馆不提供餐饮,而是他们来得晚,餐厅里都没什么菜可吃了。看着不锈钢盘里零星几个冷掉了的打糕,以及案板上一叠叠发黑的米肠,两人都没啥胃口。索性回房解决。 旅馆里进出的游客不少都和他们一样,外出游玩回来,直接回房休息了。一方面是累,另一方面旅馆提供的伙食差不说,还特别贵,还不如泡碗方便面或是啃包饼干来得实在呢。 禾薇他们当然不是吞泡面或是啃饼干了,他们带来的吃食还富余着呢。尽管中午在景区里面没什么吃的,全靠带来的东西果腹。但架不住他们带的多啊,烤制品、卤味、面点、水果、零嘴、饮料…… 卤制品特地被老冯抽成了真空。因为新鲜的不耐放,总不能还没吃完就看着它变质吧,那多可惜啊。烤制品相对容易存放些,猪肉松、牛肉干、鱿鱼丝、大虾干,每种都是一大包,估摸着有四五斤。 面点就更多了,要不是披萨、蛋挞这些不好放,老冯还想给他们多烤几个路上吃呢。最后,老婆饼、千层饼、铜锣烧、乳酪曲奇、芝麻酥饼这些相对耐放的糕点装了几大盒。放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再加上能当饭吃的大苹果、大鸭梨以及成箱的矿泉水和维生素饮品,把后备厢和后排座椅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这还不算她存在空间的米面以及巧克力能量棒、压缩饼干等耐饥类吃食。 禾薇每回头看一眼,就忍不住打趣:“在长白山区里迷几天路,都不怕饿肚子。”话音刚落就挨了贺大少一颗头栗子。 眼下,两人盘腿坐在野餐垫上,左右两边都是摆出来的熟食,想吃啥吃啥。面前一盏双人式酒精炉,水烧开后,丢入试验田里长成的鲜嫩野菜和木耳、蘑菇、蟹味菇,炖了一锅鲜香美味的野菜汤。 禾薇抱着膝盖看贺擎东往汤里搁盐,眼角余光瞄到从他们侧面潺潺淌过的温泉溪,心里一动,让洁伊丝帮她取来几颗空间产的鸡蛋,装在网兜里吊在温泉溪里浸泡。前天在北坡吃了两颗温泉鸡蛋,口感嫩滑、回味无穷。空间里材料这么齐全,何不自己动手试试乜? 贺擎东见状失笑:“这温度不够,鸡蛋煮不熟的,一直这么泡着说不定还会馊掉。” 禾薇泄气:“那算了,直接敲到汤里吧。”本来还以为在空间里也能吃到温泉鸡蛋呢,“再搁把粉丝怎么样?” 贺擎东依言往菜汤里搁了把粉丝。这下菜有了、蛋有了、粉丝也有了,香味飘出来,两人都感觉到饿了。 “想吃温泉蛋还不简单,回去咱们从北坡走,多买些给你路上吃。”贺擎东先给她盛了一碗,特地把两颗囫囵蛋舀在她汤碗里,语含宠溺地说。 “那多麻烦啊,还是按原来的路线走吧。”禾薇俏皮地吐吐舌,“我就是心血来潮想到了而已,也不是非要吃。你看这么煮着也一样鲜美是不?主要是咱这鸡蛋好!” 若是有尾巴的话,她这会儿指定翘起来了。 贺擎东笑睨着她,见粉丝汤还有些烫,往她嘴里喂了块玫瑰花馅儿的老婆饼。玫瑰花+老婆饼,寓意真不错,给老冯点赞! 禾薇费劲地嚼着块头有点大的甜味老婆饼,两侧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没有注意对面的男人渐变幽深的眼眸,继续说道:“回去后给爷爷带几箱空间产的鸡蛋咋样?我听杨婶说微农场的鸡一到夏天就不怎么产蛋了,爷爷又把家里的鸡蛋都让冯叔送咱们那儿去了,还给我们做了不少卤蛋,家里肯定没什么囤货了……唔唔……” 未竟的话被贺擎东如数吞到嘴里,舌尖一点一点顶开她果冻般q弹粉嫩的唇,再将她嘴里嚼成糊糊状的老婆饼如台风过境一般卷至自己嘴里,满足地咽下后,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微启的唇瓣,低笑着评论:“果然美味。” 禾薇彻底呆了。那是她的口水、她的老婆饼糊糊啊!什么美味?分明是重口味!!! 珍珠和小不点见多不怪地拿爪子捂了捂脸,好似在说:又来了!害小爷也想找媳妇了。 随后一个撒丫子、一个拍翅膀,汪汪汪、叽叽叽,扑蝶虐花去了。 …… 吃饱喝足,看时间还早,两人索性挽起裤腿,下地干活去了。 这一路收获颇丰,尤其是入了长白山景区之后,几乎每走一步就能发现空间里没有的野植。 禾薇高兴,洁伊丝比她更高兴,迭声说:“哟吼!这下升级有望啦!升级有望啦!主人你继续加油啊,多找些空间里没有的植被进来,稀奇不稀奇的无所谓,能繁衍孢子就行!”而后天天动力十足地埋头在赤色和橙色两块田里劳作。 赤色的作物试验田眼瞅着趋于饱和。洁伊丝找禾薇商量后,在橙色的蔬果栽培区划了一块地出来。 反正移栽进去的野植既有药材、也有野菜瓜果。若是有果苗或茶树苗,等长大一些再移到黄色的果林里去;瓜秧、野菜这些就留在原地了,药材则移栽回赤色试验田。 洁伊丝忙得不亦乐乎,系统君纠结了,因为没人陪他插科打诨了,好寂寞、好无聊,嘤嘤嘤……可是见洁伊丝那么高兴,又不好嫌禾薇挖太多,毕竟空间的升级,能给他和洁伊丝带来更多的能量。只好默默地陪着洁伊丝忙活。 此刻见禾薇两人挽着裤腿、手拉手下地,系统君冒着酸泡开腔了:“早该进来帮忙了,累坏了本君的小丝丝,看你拿什么陪本君!” 心里补充:妈了个蛋!夫妻双双把田耕神马的,果然很美好!为毛本君不能在农场空间里自由发挥?本君的能量明明辣么充足! 禾薇早就察觉系统君对洁伊丝霸道军官般的维护了,只是有时让她产生的一种“傲娇少爷追萌萝莉”的违和感,又觉得不大可能。这是系统诶系统!谁来告诉她,外星球制造的智脑内核,还兼容谈恋爱的? 春和日丽的空间里,小俩口外加拟人版的可爱小萝莉,在广阔的田野间说说笑笑地分工劳作。 俩小宠自然是满田野地撒欢了。小动物嘛,就得活灵活现的,只要别去养殖场故意找母鸡、小鸡们的茬,也别去果林里糟蹋还没成熟的果子,禾薇并不打算拘着它们。 山中无岁月,空间里也一样。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直到贺擎东腕上的军用表响起滴滴滴的闹铃声,方觉时间不早了。好在经过他们的努力,北坡和西坡两景区挖来的野植大部分都种下了,十五道沟挖来的倒是还新鲜,放上几天也不打紧,因此他们不着急了,跳进温泉溪稍微洗了一下,裹上浴袍就出去了。明儿一早还要去爬南坡,不得把体力养足了啊。 第二天天蒙蒙亮,两人就起来了,睡袋啥的折叠好收到空间,行李箱依旧手提,装样子么。然后端着电炖锅进空间洗漱、吃早饭。 家庭旅馆可不像之前住的温泉主题酒店或是万达那边的五星级大酒店那么方便,起来就有丰盛的自助餐享用。早餐据说也是有的,只不过听游客以及网上的评论,味道让人难以恭维。只能说图个新鲜或是垫个肚子可以,想吃得怎么怎么满足就不要想了。 于是,禾薇两人想到了自己做,反正空间里食材很全。昨晚出来后,她把三立方空间里的双人用迷你电炖锅拿了出来,放在电视机柜上,然后又抓了几把大米、几颗红枣,淘洗干净后放入电炖锅,插上插头调到煲粥档。四五个小时的焖炖,熬成了一锅喷香粘稠又营养的大米红枣粥。 也不敢在外头开盖子,生怕浓郁的粥香引起外面人的怀疑。拔掉插头直接端到空间里才掀开。凉粥的同时,在酒精炉上架了口小号平底锅,煎了四颗流黄的单面荷包蛋,又翻出几罐酱菜,往白瓷小碟子里每种都挖了几筷,辣榨菜、糖醋萝卜、嫩姜条……都是杨婶自个儿做的,夏天配粥吃下饭又开胃。 喝一口温热的粥,咬一口流黄蛋,大清早的,胃不要太舒服。 禾薇看男人一口气干掉两大碗粥,知道粥对他来说不抵什么用,便递了一袋燕麦面包给他,“再吃个面包吧,粥不经饿。” “带着路上吃。”贺擎东这会儿也感觉到饱了,不过粥不经饿倒是真的,于是吃完后开始收拾白天要吃的东西以及可能用到的物品。 禾薇一向吃的慢,等她吃完,珍珠和小不点都解决完各自的早饭了,一个四脚朝天躺草地上晒肚子,另一个停在桥墩上练嗓子。 贺擎东收走禾薇手里的空粥碗,连同锅子、筷子一起,出空间清洗。空间里有清水,就在亭子那边,但两人尽量不在里面洗油污,免得把空间纯良的环境给破坏了。 洗干净之后拿干净抹布擦干,收回三立方空间。而后一人一只双肩包,禾薇的包里是一些轻便的吃食和防晒喷雾、手帕、湿纸巾之类的日用品;贺擎东的包就重了,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三四十斤。 本来禾薇想作假、吃了用了再从空间里拿,包就打个掩护。可贺擎东不让,说这点分量对他来说毛毛雨,特行队里全副武装走五公里那几乎是每天的功课,集训时甚至背过上百斤的背包。 就这样,两人一大一小两只背包、外加两只先留在空间、等出了门再从空间里放出来撒野的小宠物,再一次出发! “横山分水双峰联,谷岗风光四季延;苔原沧桑容岁月,峡谷跌宕泛青烟;鸭绿江水寒鸭绿,岳桦树林山岳绵;惹来金童玉女唱:青山秀水赛江南。” 这首诗赞的就是长白山南坡。 南坡是长白山最后开发的处女地,原生态旅游资源相当丰富,路的两边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和一些非常奇特的景观,而这正和禾薇意。 大部分游客,哪怕是自驾来的,把车停入景区门外的停车场后,都会选择乘坐景区大巴前往各个景点。 因为想要在一天里把南坡所有的景点都看遍,靠两条腿实在不怎么现实。 但乘大巴有个弊处——沿途不同于大城市的自然风景很可能被它一掠而过,因此即使有背着登山包、拄着登山杖选择徒步上山的游客,数量也很稀少,堪称凤毛麟角。 禾薇俩登南坡的这天,居然一个游客都没有和他们同路。不过这样也好,禾薇就能安静地采集空间里没有的野植了。省得遇到一个游客,还得应付他几句。虽然长白山并不禁止游客采挖药材,譬如野山参,挖到了就是你的运气。可被人盯着瞧外加问东问西总归不舒服。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禾薇手里的两个方便袋都提满长白山特色的野植,贺擎东手机里的照片也多了上百张倩影,两人决定先找个地方歇会儿,补给点体能再继续前行。 蓦地,一道微弱的夹杂着绝望的呼救声从右前方传来。 最先听到的是贺擎东,他朝禾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禾薇也听到了,立刻将珍珠和小不点召唤到身边,连同手里的袋子一起送进空间,然后蹑手蹑脚地挪到男人身旁,口型问他要不要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602章 秒杀 去是一定要去的,就是小妮子的安危他不放心。 跟了去不保证没危险,可留在这儿他也不放心。 耳听呼救声越来越虚弱,心知对方快撑不住了,贺擎东迅速做出了决定:把空间里备着的防弹衣让小妮子穿在防晒的薄外套里头,再把防狼棒握在手上,并再三叮嘱她:一旦遇上危险,不要管他,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进空间去。 …… 前几天才过四十岁生日的高友正困在陷阱里两天了。 小腿处划拉的血口子隐有发炎的迹象;水囊里的水早在下山途中就喝完了,如今更是连一滴水渍都不放过;腰袋里原本放打糕和米肠的地方,碎屑、沫沫都被他舔得一干二净。 可饶是如此,依然饿得他浑身乏力、眼冒金星。 头一个小时还能不间断地高呼“救命”,后来就不行了,没力气了呀,只能侧耳听着这一带的动静,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尽力扯开嗓子呼救,没动静就安静地蜷在陷阱底,尽量延缓体力的消耗。 可他心里清楚,南坡这里,想等来个游客着实不易。不说游客数量比西坡、北坡少得多,即便是来了,也都是去坐大巴上天池。继续这么下去,恐怕真的只有等死的份。 想到家里高龄待产的媳妇,高友正的眼眶禁不住红了。还说挖到棒槌就带她去省城的大医院检查和剖腹产的,哪知棒槌是挖到了,还是一支四品叶,年份起码在五十年以上,运气好指不定有八十年。 前年他们屯子的孤老头也挖到过一支四品叶,拿去省城的大药店鉴定,最后卖了三十万,那还是根须有伤的情况下。他这支四品叶挖得异常小心,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即便只有五十年份,三十万那也是少的。 想到媳妇儿的生产费用有着落了,无论生男生女将来都不愁没钱给他们起房子讨媳妇或是高规格送嫁,高友正一阵激动,小心翼翼地把棒槌包到媳妇给他做的一块棉布手帕里,然后再塞进腰袋的内侧。主要是防屯子里那帮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又嗜好偷鸡摸狗的混混痞子们。 可事情就是那么巧,当高友正极力克制着澎湃的心潮,从挖棒槌的那片细林子钻出来,抬头就撞上了屯子里那帮以四狗子为首的小混混。 四狗子好吃懒做没错,脑子却不笨,听底下小弟说,东头的高友正钻进了出棒槌最多的那片野林子,而且快一天了还没出来,糊着眼屎的小眼睛一眯:“走!瞅瞅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万一真堵上姓高的挖到了棒槌,那发达了。于是大摇大摆地领着小弟们去林子口守株待兔去了。 “喂!姓高的,听说你挖到棒槌了?掏出来给哥瞅瞅呗。”四狗子倚着树干抖着腿,朝高友正摊开了手。 说什么瞅瞅,根本就是明抢!若他真掏出了棒槌,那玩意儿会再回到他手上才怪。 高友正心里敞亮,当即摇头:“俺哪有那等好运挖到棒槌?孤老头之后,咱屯子里谁没上过山?可见谁挖到过了?” 这时候死不承认就对了! 四狗子看高友正那副老实样,心猜应该是没挖到棒槌。也是,那东西哪是那么好找的,要,那么好找,他曾小四早发财了。 可来都来了,不讹点啥回去对不住自己啊,于是,四狗子抠着鼻孔充起了老大:“是吗?那你敢不敢脱掉衣服、裤子给咱哥几个瞅瞅?” 底下的小弟跟着他嗷嗷起哄:“没错!脱掉衣服让俺们看!不敢脱就说明有鬼!” 高友正又气又急,想说凭啥要脱衣服给他们看啊,凭啥啊!别说他腰袋内侧藏着棒槌,即便没有,他也不脱!这不侮辱人么! 看着那帮混混狂肆大笑着对他指指点点,高友正恨不能捋袖子跟他们干上一架。可一想到这帮混混们阴险的手段,再想到家里待产的媳妇,不得不咬牙忍下了。 可四狗子哪是那么好打发的,见他闷声不吭绕道走,领着小弟们呼啦一下围住了他,逼得他退一步再退一步,最终滚下了斜坡、跌进了一口废弃已久的枯井。 四狗子见他掉枯井里了,幸灾乐祸地笑了一通,拍拍屁股下山了。 高友正起初还抱着四狗子回屯喊人来救他的希望,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日夜交替、星辰推移,这一片依旧没什么人气,他绝望了。 拖着受伤的小腿蜷在井底、背靠着四五米深的井壁,仰头望着井口上空湛蓝的天色,想到家里等着他回去的媳妇和即将出生的孩子,悲从中来。 四十岁的大老爷们,终于忍不住呜呜地痛哭了一场,直哭到眼睛干涩,方才靠着井壁发怔。 这时,他隐约听到了人声,似乎是一男一女,且就在前方谷口。高友正精神一振,用尽全身力气呼救起来。 如果是刚掉下枯井那会儿,拼尽全力呼救还是蛮有效果的。然而此刻,连着两天没进食,伤口又流失了不少血,身体虚弱至极,即使用尽了全力,传出枯井的音量委实弱得可以。 所幸贺擎东耳力好,循着这么虚弱的呼救声,也准确无误地寻到了枯井所在之处。 小俩口齐心协力现场搓了条麻绳,麻绳的一头拴在附近的大树干上,另一头放到陷阱里,问下面的人:“能上来吗?” 盖因这枯井太小,一个人尚且还有转身的余地,两个人就困难了,于是,贺擎东打消了下去搭把手的念头。另一方面他也不放心小媳妇一个人在上面,万一出点什么状况,后悔都来不及。所以只好让山农自立更生爬上来了。 “能、能!”高友正忙不迭应道。虽然体力已到极限,但一想到咬咬牙就能爬出这个见鬼的枯井、回家抱媳妇,撑也要撑出去! 人在绝境时激发的体能往往是平时想都想不到的,高友正拼着一口气,顾不得手皮磨破、手心渗血,像攀岩似的,双手抓麻绳、双脚蹬井壁,一尺一寸,总算爬了出来。 一出枯井,高友正就瘫倒在地上,扎扎实实喘了好一会儿粗气,方才有力气向贺擎东小俩口致谢:“真、真是谢谢你们了……” 俗话说“救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想到枯井里久不见人来救的绝望,以及家里等着他的媳妇,高友正摸摸腰袋,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也就那根棒槌,咬了咬牙,拿出来送给小俩口,苦笑着解释:“这是俺前天才在细林子里挖到的,要不是它,我也不会掉到井里。俺们家穷,拿不出像样的谢礼,这东西,”他不舍地看了一眼,眼一闭,头一撇,毅然递给了贺擎东:“你们拿去!谢谢你们救了俺的命!” 贺擎东俊眉一挑,没伸手去接,而是问他:“还走得动吗?走不了我让景区管理处派人来接。” 山区里信号是有,但不怎么好,尤其是越往山顶越差,这会儿倒是还有一两格微弱的信号。贺擎东晃晃手机,征询高友正的意见。 高友正捧着棒槌有些傻眼。不是说这东西人人喜欢吗?怎么救他的这两人都不见眼馋?还是说他们不认识? 想着,弱声介绍道,“这是棒槌,哦,书面语叫参,纯正的野山参,拿去药店卖能值不少钱,你们……” “大叔,我们知道这是野山参。”禾薇好笑地接道,“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您别放在心上。听你说被困在这儿两天了,家里人该急坏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先回家养身子要紧。” 说到这儿,禾薇转头看贺擎东,“我看还是让管理处派人来接大叔下山比较妥当,费用方面咱们垫上。” “嗯。”贺擎东点点头,直接拨通山脚的管理处电话,让对方派辆巡逻车上来,车费当即就用手机划账转过去了。 与此同时,禾薇从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一包易消化的馒头面包,再一盒消炎药和灭菌纱布,其中一瓶矿泉水拧松了瓶盖,递到高友正手里,“大叔放心,我们会等巡逻车到了再走。你先喝点水、吃点东西,然后吃颗消炎药。我看你这腿伤有点发炎,没发烧还算运气,回头最好去医院打支破伤风针。” 高友正感动地喉咙一阵哽咽。水、食物、消炎药,这些东西是他眼下最需要的,没有拒绝禾薇的好意,捧着东西颤着手吃了起来。 “哟!命很大嘛!才两天就被人捞上来啦?”和谐的画面被一道不和谐的阴翳嗓音打破。 显然是四狗子一行人,隔了一天想起倒霉催的高友正,不知道死没死。没死的话讹点钱把他捞上来,死了的话摸摸他身上有啥值钱的东西,发笔死人财也不错。于是打着哈欠、一步三晃地上山看究竟来了。 哪知刚进林子就听到对话声,疑惑地探头一看,妈蛋!谁他妈那么鸡婆!抢他四狗子的生意! 贺擎东不着痕迹地把小妮子挡在身后,锐利的眸光扫了四狗子一行人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乌合之众,不足为道。 而就这么一眼,把四狗子那帮狐假虎威的小弟吓得够呛。 额滴乖乖!这货谁啊?就这么轻飘飘的一眼,居然让他们感受到一种难以描述又无力抵抗的压迫感。不由自主地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唯有沉浸在被抢了生意的愤怒情绪里的四狗子,不仅恶狠狠地瞪了回去,还指着贺擎东破口大骂:“啥玩意儿!居然敢这么看哥,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高友正生怕救他的小情侣被四狗子这帮人欺负,哪里还顾得上吃东西,捡了根树枝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挡在贺擎东两人跟前说:“你有啥子气冲着俺来,他们是过路人,好心救了俺,你……” “大哥,他撒谎!还说没挖到棒槌,这不是棒槌是什么!”四狗子身边的某小弟眼尖地指着高友正的腰袋嚷道。 高友正刚才想把棒槌送救命恩人,哪知救命恩人执意不要,他只好又揣回了腰袋。可心思放在和救命恩人说话上,没像前天装棒槌时那么小心翼翼,再又是起身又走动的,把腰袋里装棒槌的手帕给蹭了点边角出来,漏出了棒槌的一点根须。 这下,炸了马蜂窝了。 四狗子先是拿食指狠狠指了指高友正,骂他撒谎精,得了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想独吞。接着喜形于色地想要扑过去抢,可惜爪子才伸出,就感觉天旋地转屁股疼。 “哎哟喂!哪个王八羔子偷袭老子?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四狗子被贺擎东一脚踹了个四脚朝天。小弟面前吃亏这还是第一次,当即又羞又怒,挣扎着起来想要和贺擎东真刀真枪地干上一架。可还没冲到贺擎东跟前,人又飞出去了。这下挨揣的不是屁股,而是他命根子了,疼得他蜷头缩脑、抱着鼠蹊部直淌冷汗。 “你们猪啊!老子被人揍了还傻站在那儿。还不给老子报仇!” 四狗子自认倒霉,遇上了这么个硬茬,可要他放过姓高的和这硬茬,又觉得不甘心,手一挥,指挥小弟们敢死队般地往前冲,还不怕死地吼道:“把那女人给哥抓来!他奶奶|的!敢踹哥,拿你女人抵债还便宜你了……” 可他那帮小弟哪是贺擎东的对手,光看四狗子的下场就知道了。四狗子可是他们当中最会干架的,这才奉他为大哥。这会儿大哥被人踹得爬不起身,对方却连个姿势都没变,可见那人的战斗力有多彪悍。这么傻乎乎地冲过去,跟自取灭亡有什么分别? 可不听他们老大的吧,也不行,毕竟还要在屯子里住,想到不听老大话的后果,小弟们心一横,豁出去地冲向贺擎东。 秒杀!红果果的秒杀! 贺擎东因四狗子某句话整个人寒如冰窖,绷着俊脸几个旋身就将七八个小年轻踹翻在地,嫌脏连手都没出。 景区管理处派来的巡逻车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横七竖八躺地上哀嚎的混混们。 “抢劫。”贺擎东冷声吐出两个字。(未完待续。) 第603章 顺道过便收山货 巡逻员一听抢劫,表情也凝重起来。 南坡景区本就生意最淡,这要是传出有人在山里抢劫,还会有游客敢来南坡吗?立马配合地报警、抓人、将一干犯罪嫌疑人扭送警局。 只是这么一来,贺擎东小俩口以及当事人高友正都得走一趟警局了。 贺擎东的脸色更加黑了。 今天可是最后一天爬山赏景挖野植,明天上午买点土特产,下午就要返程回京都,结果莫名其妙蹦出这么个糟心事。 关键是那个三狗子还不是四狗子的瘌痢头男人,竟然还想抓他媳妇,叔可忍婶不可忍! 要不是巡逻队员来的太快,他绝壁把某狗子揍成某猪子。 可当着巡逻队员的面是不能了,前头还能说正当防卫,现在再动手就防卫过当了。 不过……贺大少指骨掰得咔咔响。固然没办法把人胖揍一顿以泄心头怒火,但把人送进大牢顺便多关他几年还是可以的。 先是敲诈勒索,再是抢劫未遂,抢劫标的又是价值数十万的野山参,数罪并罚怎么滴也能关他个十年八年吧? 贺大少心里冷笑两声,朝赶到的地方警员出示了军官证。 明晃晃的少将军衔,差点闪瞎警员们的钛合金眼。 将级军官耶!搁哪里都是大人物,何况是在他们这样的小地方,局级干部就已是他们仰望的对象。立马恭敬起来,对这个案子也无比重视。 贺大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南坡游浪费了,说什么都要把这个案子给落实了。 别到时候他和小妮子前脚走,后脚那帮混混就被放出来了。 边境一带律法本就松懈,再整点人情什么的,本来能关十年八年,减轻到两三年甚至来个缓刑也不是没可能。 “咱们去趟警局,回头若是还早,我再带你过来看天池。”贺擎东捞起背包,拉过禾薇说道。 那几个警员立马接道:“对对对!时间还早,做下笔录很快的,到时我们会派人送你们过来,门票也不需要再买。” 禾薇笑笑说没关系,而后被贺擎东牵着小手坐上警车。 抽嘴!这辈子和警局的交道打的可真不少,都记不清是第几趟坐警车了。想她前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多……呃,永庆皇朝哪来的警车啊,真是昏了头了! 四狗子一行人懵懵懂懂的,直到被上了镣铐、押上警车方才感觉到不对。 这是要坐牢的节奏哇! 尤其是看到贺擎东朝警员亮了下证件之后、那几个警员明显热络好几倍的态度,让他们森森地意识到了危机感——敢情那硬茬大有来头啊。这下踢到铁板了,怎么办?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弟们慌了,纷纷找四狗子讨主意:“大哥,这下咋整?俺们真会坐牢吗?” “大哥,俺看电视上说,那什么抢劫的,搞不好要被枪毙的……” 四狗子也越听越害怕,后悔地想撞墙。 要知道,他不仅带头抢棒槌,打不过人家还嚷着要上人家女人呢。 他不像小弟们从小到大没出过几次屯子,他十八岁那年去省城找大哥,还在那儿待过一段时间,因此知道什么叫违法必究、违法必严——省城好些个单位大墙,上头都刷着这样的标语。特么光一个抢劫罪就够他胆战心惊的了,嘴巴犯犯|强|奸|罪,应该构不成数罪并罚吧? 可抬起的眼角瞄到威压甚重的贺大少,四狗子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吓尿了! 满脸涨得通红地朝投来鄙夷眼神的警员挤出一句:“俺、俺还被那人打了!打得小便都失禁了,你们咋不抓他?要抓一起抓才对!” “对!一起抓才对!不然俺们不服!”小弟们一听大哥这话,觉得有道理,纷纷梗着脖子嚷不公。 警员气乐了:“谁让你们动手抢劫的?人家那是正当防卫。” 四狗子心气不平,耐不住对方是警察,说多了倒霉的是自己,只得讪讪地闭了嘴。 和四狗子等人分开坐的高友正,一方面庆幸四狗子一伙人被抓起来了,另一方面又不免担心:这抓是抓了,回头要不了三天又放了可咋整?救命恩人游完南坡回家了,他却还在屯子里住,以四狗子那种睚眦必报的脾性,回头肯定找他报复。 不禁琢磨着要不趁这几天天好先去趟省城,把棒槌卖了,在省城租个房子,再把媳妇接过去待产。可惜省城的房子贵了点,租房也不知道要多少。迁户口过去那就更别想了,除非棒槌卖到一百万,那他绝对带着媳妇跑省城、不回屯子住了。可棒槌能卖多少又不是他说了算的,一百万那是别想了,有五十万他就偷笑了。所以还是先考虑租房,回头再做其他打算…… 高友正一方面盼着手里这支野山参能多卖几个钱,另一方面又觉得救命恩人分文不收特别过意不去,想着先留下恩人的联系方式,等媳妇生产完了,再想办法给他邮点东西过去。 可话又说回来,他只是听说省城那边的药店能卖个好价钱,可也只是听说,具体怎么样根本没数。要不回头找孤老头问问他上次去的是哪家药店。熟人介绍应该比他人生地不熟地一个人瞎转强吧? 这么思来想去的,回神发现已经到警局门口了,准备下车时,听禾薇笑着说:“大叔,您手里这支山参若是卖的话,不如卖给我,价钱好商量。” 禾薇是真心想买野山参。 县城的参店除了人工栽培还都是浅年份的参,哪及高友正正儿八经在山里挖到的野参? 左右要买,何必舍近求远、舍优就次?这么好的东西,错过那就是傻子。 横竖她这趟来带足了现金,再不济还能手机转账或是直接跑一趟县城银行。总之,只要大叔肯卖,她一定买。 贺擎东也有这个想法,本想等警局出来再找高友正谈这桩买卖的,哪知小媳妇先开口了,索性顺着话道:“嗯,我们俩正想买点这儿的特产带回去送人,如果你想转手的话,不如就留给我们。” 高友正正愁跑一趟省城费时费力,可县城这里商家不收高品质野山参,因为没资金周转;居民户更是不会花那么大价钱买这玩意儿。所以有心想卖也卖不了好价钱。一听救命恩人小俩口需要,赶紧表态:“你们尽管拿去用。俺这条命都是你们救的,区区一根棒槌算得了什么!” 这话固然含着几分客套的成分,却也表达了他内心的感受。棒槌再珍贵,还能胜过人命?他这次若不是运气好、遇上游客施手相救,这条老命怕是真要交代在那口枯井里了。 哪怕后续四狗子领着一帮人将他捞出井,怀里的棒槌也保不住。所以,既然救命恩人需要,高友正不再纠结了,不由分说将棒槌塞到贺擎东怀里,务必请他们收下。 贺擎东想了下,也没反对。好东西人人爱。既然不少人知道高友正挖到野山参了,蜂拥而来的买家说不定能把高友正家的门槛给踏断了。到时争争抢抢、吵吵嚷嚷的,头都大了。倒不先收下,货款等做完笔录再转给他。这期间给野山参拍张照传给沈之砚,让他帮忙找个专业人士鉴定下价格。 于是朝高友正点点头,把野山参给了禾薇,让她装到包里。以小妮子的谨慎性,肯定会放到空间。再没有比空间更安全的藏宝之地了。 “你等下去洗手间的时候给参拍几张照,各角度的都要。我让沈之砚找人估个价。” 禾薇了然地点点头。 高友正并未听清贺擎东和禾薇说的话,只道小俩口收下了,心里松了口气。欠人恩情不还着实鸭梨山大。棒槌没了可以再挖,恩情不还他实在过不了心中那道坎。相信媳妇也一定支持他这么做。 至于媳妇去省城的生产费,大不了过两天再上趟山,四品叶挖不到,浅年份的草药多少还是能找到的,再把家里晾着的榛蘑、红菇拿去特产店,多少能卖点价,总之一定要让媳妇安然度过这次生产。 这么一想,高友正不再惦记送出去还救命恩情的棒槌了,憨厚地挠挠头,对禾薇两人说:“你们要是不马上吃,这东西得处理一下才行,不然药效会跑光的。” 禾薇还真不知道新鲜人参怎么保存,虚心求教:“大叔有什么好法子能让鲜参多放些时间吗?” “除了泡酒外,俺只晓得两种法子可以让它多存些时间,一种是埋在湿润的沙子里,不过也就多放个个把月。你想放上一整年,得把它搁日头底下晒干,然后放到阴凉干燥的地儿。” 禾薇一一记下,笑着对高友正说:“谢谢大叔,回去就照您的法子保存。对了大叔,您知道附近还有谁家要卖这种野山参吗?年份浅点不打紧,只要是真正从大山里挖的纯野生的就行。有的话您给介绍下,价钱合适咱们就买。” 高友正挠挠头说:“这事儿俺得回屯里打听打听才能答复你,一时半刻还真不知道哪家有囤货。这东西搁的越久越不值钱,留着自家吃又舍不得,所以挖到上年份的好货,大伙儿都会拿去省城卖钱。浅年份的倒是可能会在家留一些……” 禾薇忙说:“浅年份的也要。那这事儿就拜托大叔您啦,我们明天下午回京都,这之前您帮我们打听打听,看哪家有卖的不,价钱方面就照省城的来。”本来要去省城才能卖得的好价钱,如今足不出户就能卖出去,禾薇相信应该有不少人愿意卖给他们。 高友正爽快地应道:“成!那俺回头就去问。要不等下就上俺家坐坐去咋样?”他正想邀小俩口上自家吃顿饭呢。家里别的没有,木耳、金耳、榛蘑、红菇类的野山货想吃多少吃多少。 禾薇想了想,左右快中午了,做笔录估计还要个把小时,再返回南坡也玩不了多少了,索性跟大叔回家认认路,方便明天去取货。偏头看男人,想听听他意见,收到是的完全随她的宠溺眼神,让她抽了抽嘴,点头答复高友正:“那行!麻烦大叔了!” “哪里话!”高友正憨笑着挠挠头。 警员们早在来的路上就将这起案子以及贺擎东的身份汇报给局|长大人听了,一听是京都来的军官,还是少将级别,最低也是个厅级副职干部。 官大一级压死人,低一级的局长大人哪里敢怠慢啊,亲自出来接待不说,还再三敲打底下警员,务必将这起案子处理好咯,否则大伙儿谁也没好果子吃。 警员们对审讯嫌犯还是很有一套的,以四狗子为首的小混混们,一带下警车就被分开带入传讯室。不到一个小时,除四狗子之外,一份口径一致的供词就问出来了。 四狗子自己当然是打死都不肯承认了。 开玩笑!一旦承认那就坐定牢房了。且不说坐几年吧,他本来还想在年底之前让他哥嫂介绍个媳妇好过年呢。屯子里的姑娘没人愿意嫁他,但他嫂子娘家在松河屯,那边的姑娘可没人知道他的底细。可要是罪名成立被关进去了,不管蹲几天,亲事指定泡汤了。 奈何他那帮小弟们见识浅、定力差,即便很想帮自己老大洗脱罪名,可架不住警员们摸透了他们这些人的心理,出其不意地抛出一个接一个看似寻常、实则很容易让人麻痹大意从而吐露实情的问题,没一会儿,这帮小混混们就被绕晕了。来路上挖空心思想好的洗白白理由一个不剩地被击破。 八个人都这么说,单凭四狗子自己那张嘴里吐出的辩解就显得苍白无力、辩无可辩了,当场被逮捕,画押后转至看守所羁押。接下来就等案件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再由法院开庭审判确定具体罪名和量刑了。 垂头丧气的四狗子被警员押着走过大厅,碰巧撞上做完笔录被局长大人恭送出来的贺擎东小俩口。 和黑面神一般的贺大少对上眼神,四狗子立马脖子一缩,想到他那可怜的老二,到这会儿还隐隐抽疼呢。(未完待续。) 第604章 媳妇,求包|养! 看对方身后左右缀了一串身穿警服的尾巴,那腆着啤酒肚的貌似还官位不小,四狗子猜这人没准就是这个局子的负责人。 暗骂了一声晦气,却是怎么也不敢跟对方大小声了。可心里憋着的一肚子火咋发泄? 瞅到贺擎东身后跟着出来的高友正,四狗子那双吊三角眼一瞪,恶狠狠地冲着高友正撂起狠话:“有种!姓高的你有种!等着!你给来老子等着!等老子出来,看老子不削死你丫的!” 高友正心里一突。 要说不担心四狗子报复那是不可能的。 他刚刚问过给他做笔录的警员了,四狗子这样的情况,最重就判个十年,如果中间走走关系、通通人情,再争取个缓刑什么的,说不定连牢都不需要坐,马上就能在屯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四狗子爹妈死得早,但上头还有个大哥,早几年卖灵芝赚了一笔,举家搬去省城住了。逢年过节才回来走个亲戚什么的。要是知道唯一的亲弟吃上了官司,肯定会回来帮衬的吧? 可事情都发生了,高友正心里清楚担心也没用。他现在最盼的是,尽快筹到钱,带媳妇上省城,把中年得来的宝贝孩子平平安安生出来。 回过神,朝禾薇两人歉意地笑笑:“走!上俺家去。今天这事儿,耽误你们游玩不说,午饭都耽搁了,先上俺家吃顿饭,完了俺找人问问谁家有想卖棒槌的。” “除了山参,灵芝、虫草这些都可以。”禾薇被贺擎东牵着手走在高友正前头,边走边转过头补充,“或者你们家里有的山货,有啥都带来给我瞅瞅,我需要的就买下来,价钱都按市场价。大叔您看咋样?” 高友正闻言,惊喜地转头:“大妹子你是说真的?普通山货也要?真的吗?我是说榛蘑、红菇、木耳啥的你也收?” “对!”禾薇笑盈盈地点头,“只要货好,有多少我收多少。车上放不下,我去县里邮寄。我们家亲戚朋友多,人手一份,没准还不够分咧。” 高友正听到禾薇如此肯定的答复,激动的嘴角咧到耳朵根。 市场价什么价?那绝对比他们卖给特产店高多了,有些甚至能翻倍。 高友正心里大致算了算,自家那些干货,若是按市场价出手,起码能卖个万把块。可若是卖给特产店,顶多拿到四五千。这中间的差价,就是被特产店给盘剥去了。 可不卖给特产店又能咋样?景区附近不许山民兜售,想带游客们上他们屯买去,那也得游客们乐意才成。他们屯那么偏,虽说近几年,路倒是修平整了,四个轮子的小车也能开进开出,可往返一趟费时又费力的,估计游客们宁愿问特产店买了。 三人先坐警车回到南坡景区的停车场,贺擎东的车还停在那儿呢。开上车才去高友正所在的三里屯。来来去去的,到高友正家已是下午一点了。 高友正的媳妇金秀珠一脸惨色地躺在冷炕上呻|吟。 当家的两天没回来,早上去菜园子浇水,听隔壁老太太说有人在屯子里传,说她家当家的在山里出事了,顿时眼前一黑,差没晕过去。 回过神想去找几个壮劳力上山寻寻,出门时心急慌忙的没注意脚下的路,踩到青苔滑了一跤。好在没流血也没破羊水,就是腹部隐隐有些抽痛,又不像是要生了的阵痛,不敢冒险,慢慢地挪回屋,躺在炕上念阿弥陀佛,希望佛祖保佑当家的和肚子里的娃都平安。 正默默地躺炕上抹眼泪呢,只听院门哐当响,而后是她家当家的那富有特色的粗嗓门:“媳妇儿!俺回来了!” 金秀珠惊喜地坐起身,正想撩开薄被下地,卧室的草席帘子一晃,高友正已经走进来了:“媳妇儿,家里来客人了,俺去猪肉佬家割点肉,你贴几个饼先给客人垫垫肚子,菜等俺回来再做。” 说完,见他媳妇似乎刚从炕上起来,脸色也不怎么好,担忧地上前扶住她,“咋地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金秀珠见丈夫回来,如焚的心忧一扫而光,心情好了,肚子似乎也不难受了,笑着说:“早上起来确实有点不舒服,刚刚歇了会儿感觉好多了。你说俺家来客人了?” “对!大客人!来俺们屯子收山货。像俺家那些榛蘑、红菇都收,还说有多少收多少,价钱统统按外头的市场价。” 挖到棒槌又差点饿死在枯井里的事,高友正没敢马上跟媳妇说。揣着个大肚子受惊吓就不好了,等她平安生产完了再慢慢告诉她。 金秀珠看到他人回来就很高兴了,又听他说外头来的两个客人是来市场价收山货的,激动的哪里还想得到别的。满脑子都是:家里晒着的那些东西能换钱了!上门收还不打折,这么好的事平时上哪儿找去! 得知上门的客人跟丈夫都没吃过午饭,事实上她自己也还没吃,不过这会儿精神好,完全没感觉到肚子饿,神清气爽地催丈夫去屯口的猪肉佬家割肉,她自己换了件挺括的衣裳,出来招呼客人喝茶,然后进厨房忙活去了。 禾薇在来的路上听高友正说过他媳妇怀孕了,但不知道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见状,忙搁下手里的粗陶杯,上前帮忙。 金秀珠笑咧着嘴对她说:“没事儿!离预产期还有俩月呢,娃争气,一点都没折腾过俺。” 禾薇看她手脚麻利地刷锅、生火,可见平时是做惯了的。可看她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蹲下起身的,又不免担心,劝道:“婶子,咱们包里带了不少吃的,饿不着肚子。要不您还是歇着,等大叔来了咱们说说山货的事……对了,大叔去哪儿了?” “他去割点肉。”金秀珠有些难为情地解释,“俺们家除了地里种的,没啥荤腥可以吃,去河里摸鱼得费不少时间。今年因为俺怀着身子,鸡鸭也没养,不然就烧小鸡炖蘑菇给你们尝尝了……哎呀!俺咋就没想起来,俺家没养鸡鸭,隔壁老太家养着啊,俺这就问她买一只去!大妹子你等等啊,俺很快就回来……” 得!这不劝还好,一劝还把人劝去买鸡了。 “哎——婶子!婶子!您慢点走!身子当心啊!” 禾薇没拦住大步流星跨出院门的大肚婆,硬拦的话又怕伤到她,只得追在后头提醒她安全第一。 回到堂屋,耷拉着脑袋对喝茶的贺擎东说:“怎么办?高大婶因为我一句话,跑去隔壁买鸡了,说是要给咱们炖蘑菇吃。” 贺擎东失笑地揉揉她头,拿手机给她看沈之砚发来的野山参估价报告,成功转移了小妮子的注意力。 “八十五万?会不会低了?我之前看论坛上说,四品叶的野山参一百万都有人要呢。” “嗯,沈之砚让人给的是保守估价,怕咱们俩被人坑,专家的意思是,品相确实不错,不超过一百万都是划算的成交价。” “那还是给一百万吧。总不能坑别人。”禾薇拍拍衣兜,笑嘻嘻地说:“放心,我有钱。” “是,你是富婆!”贺擎东宠溺地捏捏她下巴肉,痞痞地坏笑:“包养我吧,小富婆!爷省钱又省心,绝对物超所值。” “不正经!”禾薇咻得脸红了,拍开他的狼爪,端正地坐回位子。别人家里呢,坏男人真是越来越表脸了。 高友正去屯口割了三斤猪肉,又称了一斤小排,猪肉炖粉条、排骨炖豆角两个大菜有了,再加上他媳妇从隔壁买来的小母鸡炖蘑菇、产自自家菜园子的时令鲜蔬,把个炕桌摆得满满当当。 “来来来,小兄弟,大妹子姑娘家的不喝酒,你总该喝几杯吧?”高友正拿平时不怎么舍得喝的高粱烧,非要给贺擎东满上。 贺擎东以手盖住碗口,微笑地摇摇头:“真不喝。一会儿还要收山货呢,喝了酒稀里糊涂的,成不了事儿!” 这是其一。其二是,习惯使然,他从不在陌生人跟前喝烈酒,也可以说是职业病,喝酒误事。更何况小妮子在他身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喝这么高浓度的酒? 高友正听他这么说,不再劝了。收山货可是个大事儿。 “俺刚在猪肉佬家说了,他们家就有支浅年份的棒槌,过会儿拿来给你们瞅瞅。还有和我们家一样的榛蘑、红菇,你们确定都要?俺们屯里户数不少,虽说上个月大头都拉去县城特产店卖了,但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估摸着几百公斤还是有的。” 禾薇笑着说:“大叔您放心,我们既然说了都收那一定收,只要货品好。” “货品绝对没问题!俺们屯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咳,四狗子那帮人是例外。”高友正不知是被自己的话、还是被**辣的高粱烧呛到了,连咳好几声才停下来。 金秀珠担心地看着他问:“咋地?又碰到四狗子那帮人耍横了?” “没,俺就那么一说。”高友正心虚地不敢抬眼看媳妇,忙招呼禾薇两人:“吃菜!吃菜!” 贺擎东以茶代酒,笑着和他碰了一下杯,然后说:“大叔,你给我们的野山参,我找人估了下价,一百万成交你觉得怎么样?你要没意见,我这就给你手机转账,你把银行账号报给我。” 刚呷了一口酒的高友正喷了:“噗……咳咳咳……” 金秀珠一头雾水,看看自己丈夫,又看看禾薇两人,心里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想,一把扯过丈夫,压着嗓门急急问:“啥野山参?当家的你挖到棒槌卖给大妹子他们了?那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哇!啥样的棒槌能卖一百万啊,你可不能内行骗外行,干这种事要遭雷劈的……” “俺没有,俺那是……”高友正比他媳妇还急,额头都淌汗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好吗,那棒槌不是送他们了吗,怎么又变成卖他们了?还一百万……额滴个乖乖! 贺擎东小俩口知道高友正这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差点死在山里的事,相继接过话替高友正解围:“大叔是想让我们帮忙给他看看那参值多少钱,一百万是专家给出的评估价,绝对公道。” “对的婶子,您误会大叔了。大叔挖到山参,首先想的就是卖点钱好带您上省城大医院生产。您也知道县城这边山参的收购价普遍比较低,我俩刚好有朋友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就拍了照传过去估了这么个价。左右大叔想出手,我们也正好也想买,这样交易了不是挺好?大叔您说呢?” 高友正早就激动地说不出话了好么。 幸福来得太突然,俩口子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还是禾薇看高大婶怀着个身子,可别因为这个事激动过头、出点事可咋整?可别喜事变悲事了,连忙劝了几句。 这才让两人冷静下来。 吃过饭,贺擎东再一次问高友正要账号,好给他转账。 至于禾薇空间里的现钞,这不还要问村里人收购山货吗?这种场合还是现金交易比较好,货款两清,大伙儿都看得到。 高友正趁他媳妇去厨房刷碗,搓着手难为情地说:“真、真要给俺钱啊?那、那本来是送你们的,你们俩口子救了俺的命,俺都想不出报答的法子。这要是连棒槌的钱都给俺,俺就更没机会报答了……” “大叔,您想太多了,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咱救人难道是为了图报吗?再说,您把山参留给我们,而不是卖给其他人,那就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您可能不知道,四品叶的纯正野山参,在外头若是拍卖的话,能卖出比一百万更高的价。所以您看,要不是遇到您,我们上哪儿买品质这么好、价格这么公道的野山参?还是说大叔您不想卖我们?或是不打算卖想自己留着,那当我没说这个话。” 高友正被小俩口说服了。不过他坚持只要五十万。那是他挖到棒槌时的预期,超过五十万他就觉得跟白捡来似的。(未完待续。) 第605章 有心算无心,依然白忙活 禾薇继续劝道:“大叔,我不清楚你们省城那儿的房价如何,可能的话,我觉得你最好带婶子搬个家。” 原因不用她说,高友正自己也清楚明白的很。 四狗子这次的牢狱之灾,极有可能会把由头安在他头上。无论关上几年,只要没死,出来肯定会找他们家麻烦。他一个粗老爷们还好,可媳妇呢?孩子呢?万一有点啥事,那真叫后悔莫及了。 禾薇见高友正神情似有松动,笑笑说: “大叔,您看这样行不?您和家人落稳脚跟后,给我们打个电话,以后我们需要什么山货,都问您订购怎么样?您看您对山珍比较在行,托您办这个事我放心。而且我们也不会想要怎样便宜,无非就是希望吃到正宗的野生山珍。你自己采也行,问人收购也行,总之要求野生,而不是那种大批量养殖或是栽培的,种类倒是不限,只要是这儿的特产都可以。价钱您看着定,您要定不下来,我们找专家估价,肯定给您一个公道价。这个您尽管放心!” 高友正一听禾薇俩连将来的活计都给他安排好了,激动地直抹眼泪:“有啥不信你们的!俺信!就照大妹子你说的,缺啥山货了就通知俺,俺负责给你张罗。俺们这儿别的不能保证,山货那绝对是杠杠的!” “成!那咱们就这么说定啦!” 禾薇笑眯眯地点头,而后把一百万转到了高友正的银行户头上。 搞定了这桩事,接下来就是山货的收购了。 高友正俩口子一个负责抽样验货、一个负责称重;禾薇两人一个负责记账,一个负责给钱。 一开始还没人来,他们先把高友正家的山货收了。 挨个品种看了看,确实如高友正说的,种类不少,数量最多的是榛蘑、黑木耳和红菇;白木耳,也就是高友正说的金耳相对少一点;松蘑、杏鲍菇也有但是不多。 东西也确实都是好东西。像红菇,色泽比禾薇先前在京都的特产店买的正多了,而且保证没染色、不熏硫磺。这样的好东西,真是多多益善呀。当即开心地付了钱。 高友正俩口子也同样开心。家里的山货卖了一万二,户头上又多了一百万存款,肿么有种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的节奏!啦啦啦! 继高家之后,第一户挑着担子来卖山货的就是猪肉佬家了。 猪肉佬家带来的除了和高家一样的榛蘑、红菇、木耳等外,还有几斤品相不错的猴头菇和松茸,这也是好东西! 禾薇很爽快地按市场价结账。 猪肉佬见状,心里暗暗点头。高友正没撒谎,这俩小年轻确实挺厚道的。这些东西他们事先都打听过价格,知道特产店卖多少一两,也在家称过重,想着要是给的价格不满意或是缺斤少两,那就二话没有转身挑走。兜里的棒槌更是别想他拿出来。 不过眼下嘛,猪肉佬乐呵呵地从兜里掏|出丝绸包着的一小支棒槌,放在高友正家的炕桌上让贺擎东看,边说:“俺们家这根棒槌是北坡那边挖到的,说来也是赶巧了,上趟去县城,同仁药房做主的人不在,不然这东西早就不属于俺了……”总而言之,就是想多卖点钱。 贺擎东没和他多说,直接拍了个视频并几张近角度的照片传给沈之砚。 沈之砚那边有专家等着,收到视频和照片立即展开鉴定。没几分钟,传过来一份估价报告,给出的建议是不超过八万可以拿下。 贺擎东看了猪肉佬一眼,淡淡地说:“八万。” 这个价格确实很公道了。 猪肉佬心里有数,因为他之前拿去县城鉴定过,说是最多给五万。特产店那边就更不用说了,超出三万都觉得他是狮子大开口。看他的眼神能把他整个人都给烧了。如今难得遇到个冤大头(贺大少:特么你指谁冤大头?当心爷反口不收!),愿意拿八万块买,哪里还会犹豫,生怕贺擎东反悔似的,立马拍板:“八万卖你了!” 就这样,禾薇买到了第二支野山参。 猪肉佬带着俩儿子、挑着重单子,进出高友正家不到半小时,就把家里当宝一样供着的棒槌给卖掉了,说是连同那些蘑菇、松茸等零零碎碎的山货,统共卖了十一万多。这消息一传开,村民们激动了。 猪肉佬是多么抠门精巴的人啊,平时问他买猪肉,连个零头都不肯抹。要不是屯里就他一家猪肉档,谁愿去他家买啊。可这么一个抠门到家的人,竟然半小时内把棒槌出手了,这说明啥?——对方给出的价格高啊。 再一打听,高友正家里晒着的那些榛蘑、红菇啥的居然卖了一万二,之前听高友正媳妇唠叨,说是能卖个八千要烧高香了。没想到能卖到一万二,还是现钱交易。 “不会是假钞吧?”有人质疑了。 也有人唾笑:“猪肉佬那么精明的人,还能不注意钞票真假?经他手的钞票多少了?还能被假钞糊弄过去?” “不收现钞,说转账也行,你们谁不是开通了手机银行功能吗?钱到没到账这总做不了假吧?” 持怀疑态度的村民一听,有道理!纷纷回家扛山货去高友正家卖了。 整个三里屯好似提前进入到喜气洋洋的丰收时节。 “妈,你说这是怎么了?屯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孙倩一下车,就看到屯里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赶,还个个肩扛大麻袋,疑惑地问孙母。 孙母也摸不着头脑,拿上包包说:“回头找老叔公问问不就知道了。” 孙倩一想也是,耸耸肩,催孙母去办正事了。 她此行来老家,是给大学同学来采买山货的。 室友们得知她老家就在长白山脚下,纷纷托她暑假来买木耳、菌菇等山珍。家里条件好的,还问她买雪蛤或是雪蛤油。 问价格多少,她心想这么远的路,跑一趟车费都要不少,多少总还要赚点的吧,于是报了个比市面价高一成的价,给出的理由是:市面上卖的大部分都不是野货,纯野生的要贵不少。她这已经是最低价了,再低她也买不到。 她那帮同学,尤其是兜里有钱的,对吃食方面比较注重,贵就贵点吧,好歹也是正宗的野山货。一个个很爽快地给了定金。 孙倩想着左右要跑一趟,不如多拉几个人买,这样她赚的差头也能多些。于是有心算无心地让室友帮她打广告,最后接到四十一笔订单,包括二十斤黑木耳、十斤白木耳、五斤红菇、五斤榛蘑、五斤松蘑、半斤雪蛤。 按照她报的价格,只要不比去年老家那边的收购价高,这四十一笔订单共四十五斤半的山货,她少说能赚四千。光半斤雪蛤就能给她带来一千五六的收益。反正买雪蛤的室友钱多人傻,况且她报的价也就比市场价贵个一成,只要货真,绝对不会怀疑她中间吞了那么多抽成。 孙倩兴奋地跑回家一说,孙母也被勾起了兴致。娘俩都觉得这生意好赚! 虽说跑趟老家开车要五六个钟头,往返油钱加过路费起码得七百,可和四千毛利一比,那还是相当划算的。 关键是不需要她们操心,这些东西在老家那是随处可见的,顶多货好货次的区别。次一点的还能压压价。孙母常听老家那些亲戚来电话抱怨说收购站又压价了,她们现在比收购价高一成的价格跟他们收,保准美死他们! 母女俩怀着雀跃的心情,停好车,来到在三里屯有那么点影响力的老叔公家,送了老叔公两瓶价值一百二的酒,说明了来意。 老叔公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瓶酒没吱声,他家小儿媳倒是笑着说:“哎呀,这可真不巧!东头高友正家今儿来了俩外地客,说是按市场价来收山货,家里有囤货的全都扛那儿卖去了。” 孙倩心里一记咯噔。莫非刚在进村的路上,看到的肩扛麻袋、大步流星的村民,其实是去高友正家卖山货的? 那怎么行!都被来人收购走了,她要的东西怎么办! 孙母也是担心这个,不过她吃的盐到底比她闺女多,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问道:“那俩外地客总不会收很多吧?我们家倩倩替她同学带的量不多,统共就四五十斤,怎么滴都能腾出点来吧?” “那可说不准。”老叔公家的小儿媳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搓着家里人的衣裳边说今儿听来的新闻,“俺听大军媳妇说,那俩人给的价格和你们省城市场上卖的一样,那可比收购站给的公道多了,也不短斤少两。反正猪肉佬家那支小棒槌都卖了,那价格绝对打不了晃。” “猪肉佬家那支棒槌都卖了?”孙母这下笑不出来了,对小婶娘的话也信了八九分。 要知道清明节那趟回来,猪肉佬还在那儿嚷,没个六万甭想把他家的宝贝棒槌收走。也就是说,今儿来三里屯的那俩外地客,问猪肉佬收的棒槌肯定超过了六万。 果然,下一秒就听老叔公家的小儿媳说:“听说卖了八万呢。可把猪肉佬乐的!说是之前拿去县城问,也只给五万,收购站就更少了。可见那俩人给的价格确实老公道了。这么一来,谁家的囤货还留着不卖啊,不卖的是呆瓜!打算留着自家吃的都翻出来卖了,过这村没这个店啊,谁家还缺这一口吃的?反正过不多久新鲜的菇子又能采了。俺们家的红菇俺也托大军媳妇拿去称了……” 这话落到孙倩娘俩耳里,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 脑子里一群的草泥马集体暴走狂奔:四千块赚不到了! “妈——”孙倩急哭了,“那怎么办啊,说好的……” 定金都收了,要是收不到同学们要的山货,岂不是还要把揣入兜兜的定金退回去? 孙母此刻也没辙了,求助地看向老叔公:“叔公,您看我们娘俩个大老远跑这一趟,本以为能帮咱屯子做点好事儿,没想到……” 没想到被俩外地客抢先了。你说他们要是也按一贯的收购价收吧,她们娘俩也能拉到点货。毕竟价格一样,做为同乡的她们,想收到四五十斤货还不简单?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同样的好事儿,当然要先紧着乡里乡亲了。可价格不一样,而且还高出收购价那么多,这事儿就难办了。孙母心里门清,越发着急了。 老叔公敲了敲烟斗,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娘俩个迟了一步,提前一天来,这事儿也就好办了。” 这不废话嘛! 孙氏母女暗地里齐翻了个白眼。 孙倩忍不住接腔:“太爷爷,假设的话咱就别唠了行么,能不能讲点实际点的呀?” “倩倩!”孙母佯怒地喝住她,转而对老叔公说,“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叔公您别和她置气。这事儿吧,都怪我,倩倩倒是回家好些天了,催着我早点来,可家里一时半会走不开,等安顿好出门也到这会儿了。叔公您看,能不能帮咱们娘俩个匀点?倩倩答应了帮同学带点咱们这边的山货回学校,总不好让她出尔反尔是不?” 关键是那四千块啊四千块,说好的四千块可万不能打水漂啊! “这话说的,能帮俺们哪会不帮?屯子里同姓的可就剩俺们几家了,肥水总要往自家人田里泼的不是?”老叔公的小儿媳生怕自家仅剩的那几斤榛蘑保不住,抢先一步接腔,“可今儿屯里人都知道高友正家来了俩外地客,给的价钱不比市场价低,都纷纷往高家跑,俺们想拦也拦不住啊。要不这样,俺领你们走一趟高家,有什么要说的,你们娘俩自个儿找他们商量去。” 也只好这样了。坐这儿大眼瞪小眼的,又瞪不出朵花来。 孙母叹了口气,无奈地应了小婶娘的提议。 老叔公满意地朝小儿媳点点头,又将视线移到那两瓶酒上,慢条斯理地说:“没帮到你们,这酒…… 孙母讪笑着接道:“本就买来孝敬叔公的,哪有再提回去的道理。” 心情却实在算不上美妙。(未完待续。) 第606章 谁那么傻缺! 高友正原先不是三里屯的住户,而是十年前老家发大水、逃难来到这里的。 因为地基关系,他没被分到屯户集中的屯西,而是和另外几家迁徙户一起在屯东开荒安了个家。因此离老孙家着实有些路。脚程快的走走都要十来分钟,何况孙氏母女还踩了个高跟鞋,走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可想而知。 这种坑爹路,也就底盘高的车子能毫无障碍地通行,像孙母开来的那辆两厢小车,打从两年前清明回来吃过一次开到一半儿卡在坑里动弹不得的苦后,说什么都不敢再尝试了。 可七月的午后,哪怕是长白山地区,那日头也还是挺烈的,娘俩踩着高跟鞋,以手当扇使劲挥着,跟在老叔公小儿媳身后往高家赶。 路上遇到几个迟收到消息的村民,提着三五斤红菇、榛蘑或是扛着一麻袋的木耳往高家赶。孙母趁势说:“不如卖给我们啊,省得跑这么远路送过去,多累啊。” “行啊。”村民倒也实在,停下脚步抹了把汗说,“和高友正家出一样的价,俺们就给你了。” 孙母:“……”戳心窝啊!那么高的收购价,让她们娘俩赚什么! 赔笑道:“那价格有点高吧,咱们乡里乡亲的……” “嘿!”村民扛起麻袋继续赶路,头也不回地说,“没诚意买还瞎咧咧!乡里乡亲咋地了?乡里乡亲那也得看什么事!一来一去差几大千,哪个愿意跟你乡里乡亲你找哪个去啊。城里人就是爱贪便宜,嘴上说那么好听,心里谁知道咋想滴。既然乡里乡亲,你咋不把价格出高点啊……” “就是就是!” 另几个村民也跟着咕哝了几句,很快,越过孙母一行人大踏步地走远了。 孙母气得差没倒仰。 孙倩也气得眼眶发红,跺跺脚:“妈!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说我们也是三里屯出去的,有这种态度对老乡的么。什么城里人爱贪便宜,我看他们才是!为了钱真是什么情谊都不顾了!” 一旁老叔公家的小儿媳,闻言直撇嘴,心说你们不为钱,不为钱咋不把价格抬高点啊?和外头收购价一样的价钱也好意思说给俺们屯里人造福?啊了个呸! 不过这话也就心里想想,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孙字。 遂说道:“俺们还是快点走吧,回头货被俩外地客都收走了,你们娘俩个更买不到了。” 孙母一听有道理,赶紧催着女儿往高家赶。 可怜孙倩今儿来老家,特地穿了爽崭新的细带露趾细高跟凉鞋,走一步扭三扭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 可一想到四千块,孙倩下唇一咬,愣是坚持走完了全程。 到高友正家的院门外时,又热又累又痛,实在受不了了,让孙母搀扶着,倚在院墙上,脱掉高跟鞋,扯掉了垫脚后跟的餐巾纸,好好地揉了会儿脚底板。心里一个劲地嘀咕:不把那四千块赚回来,她可真是亏大发了。 老叔公家的小儿媳见不得娘俩这拖拉劲,说了一声,先进去了。 孙失母女直到歇足气,又拿出包里的小镜子补了个妆、理整齐头发,才昂首挺胸地跨进门槛。 抬眼就看到一个皮肤白皙的一看就知道是城里来的小姑娘,笑眉弯弯地坐在屋檐下跟高友正媳妇说话。她们俩的左边是称重、报斤数的高友正,右边也就是小姑娘的贴隔壁是一名身形魁硕的清俊男子,记完斤数算账,算完账给钱。 孙倩一眼就认出了这对年轻男女,不就是上回跟米岩他们上高坪百草看流星雨,和米岩的妹妹说了好一会子话的小俩口吗? 遂脱口而出:“怎么是他们?” 怎么都想不到,在高友正家收山货的俩外地客,竟是她认识的人。 习惯阴谋论的孙倩,脑海里立马浮现一个想法:该不会是米小糖从她哥那儿得知自己暑假要来老家收山货,故意找朋友来砸她场的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凑巧? “你同学啊?”孙母也看到那俩人了,现场除了这对小年轻是陌生脸孔,其他人她都有印象,尤其是那男的面前一摞纸钞,不用问也知道,收山货的肯定是这对小年轻。 不过孙母想的是:要真是女儿的同学,那四千毛利没准真要泡汤了。都知道这儿的价格了,回头还怎么跟人提价? 没错,孙母打的主意是:要实在拿不到收购价,那就市场价收点回去,回头让女儿跟她同学说,今年正宗的野山货涨价了。往年的价格是无论如何都买不到的了。 反正外头卖的基本都是人工养殖或是栽培的,野山货的产量本就少,就算她们去打听,也问不出什么。 遂见女儿摇头说“不是,是我同学妹妹的同学,上次爬山见过一次。”孙母松了口气,压着嗓们说:“那妈先找屯子里的人打个商量,最好能收购价卖给我们,实在不行,咱们也像他们一样,市场价就市场价吧,总好过白跑一趟。” 孙倩一听市场价收购,急了:“这样还有什么赚头呀!” “你傻呀!你就不能跟你同学说,山货涨价了吗?之前跟她们讲的是去年的价,今年雨水少、产量跟着少,涨价很正常呀。” 孙倩噘噘嘴:“我报的本来就比市场价高一成,总不能说今年的价格比往年翻了一倍吧?这谁信啊。” “那你说怎么办?”眼瞅着越来越多的村民把山货卖给了高家屋檐下的那俩外地客,孙母也急了。 孙倩难掩燥意地挥挥手:“那你先找熟人问问吧。看他们究竟是向钱看,还是愿意卖你和爸的人情。” 结果还用说嘛,孙母那话一出,好多人都笑了。 谁那么傻缺啊,愿意和钱过不去。和孙家的人情又没深到宁肯自家吃亏也要相帮的地步。所以纷纷拿话搪塞话题,有说“哎呀国良家的闺女长这么大了啊”,也有说“国良家的啊,国良咋没跟你们娘俩一道来?” 总之一句话:谁都不肯中场退出,继续排队等高友正给他们抽验、称重。(未完待续。) 第607章 你长辣么美不骂你骂谁 孙母回到女儿身边,气得直吐槽:“什么人啊都是!想当年咱家还住三里屯时,谁家没问咱家借过余粮?哦,现在家里宽裕了不差那点粮食了,就开始下巴瞧人了……” 转而又对孙倩说,“我这就跟他们讲去,那俩外地客什么价,我也什么价,看他们选择排队还是选择卖我们。哼!到最后还不是要伸手问我要钱……” 孙母憋着一口气,扭着腰肢走到高友正媳妇跟前,问怎么收的。 高友正媳妇自然是如实说了:“黑木耳一百五一斤,金耳两百一斤,榛蘑、冻蘑、榆黄蘑、红菇、松蘑、猴头蘑这些,品相好的五百一斤,货次的打点折;雪蛤油好的九百一两,次的五六百也有,具体能卖多少得看货色,太次的不要;棒槌、灵芝、天麻等看年份深浅……” 孙母一听傻眼,啥?比市场价还要高?虽说高出的不多吧,却也扎扎实实超出了她的预期,不禁小声咕哝:“这不人傻钱多么!嫌兜里富余,咋不去特产店花啊,那里都是精包装的,拿去送人也有档次,跑这儿来干什么!这么高的价格一收,下回咱们想整点便宜的吃,还能买得到啊……”字里行间有怨这俩外地客无故抬价的意思。 金秀珠不高兴了,这不连带着说他们高家不厚道么,脸上笑容一滞,正色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人家那是听说俺们三里屯有上好的野山货,这才开着车进来收的。价格公道不说,还不用俺们费力气拉出去卖,这么好的事儿,到你嘴上怎么就变味儿了?” 金秀珠和高友正一样,也都是逃难来的三里屯,因此和土生土长的屯里人不一样,和孙家不存在什么人情。顿时像燃着了炮仗似的,噼里啪啦一通驳。 禾薇就坐在金秀珠身旁,哪能听不见孙母那话里有话的抱怨,不过她只是来收货的,今儿收完,明儿就走人,被人说道几句也不痛不痒无所谓。只是见金秀珠来气了,忙安抚道:“婶子您悠着点,怀着宝宝可不能动气。” 近旁排队称重的村民插嘴指责孙母:“国良家的,你要是跟他们出的价格一样,俺这儿两斤红菇、三斤松蘑就卖给你了。出不起一样的价,你就别在这儿瞎咧咧!当俺们都是聋子吗?你今儿要是把大兄弟两个赶跑了,你是个女人,俺也照揍不误!” “可不是,好不容易盼来个正常价收山货的,有人就心眼蔫坏蔫坏地想要搞破坏。俺就坐这儿,看谁敢破坏俺们的好事儿!”有村民席地而坐,目光凶狠地盯着孙母撂话道。 孙母顿时蔫了。论武力值,哪里是这些山里汉子们的对手?论嘴炮,屯里人这么多,她加上女儿一共也就两张嘴,辩不过他们。 孙倩嫌丢人,懊恼地扯扯孙母的衣摆:“算了,妈我们走吧。” 被女儿一拉一扯,孙母倒是想起来了,指着禾薇和贺擎东说:“哎,你们俩不是那啥……认识我们家倩倩吗?既然是熟人,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啊,也太没礼貌了吧!你们家父母都是怎么教……” 随着贺大少腾地起身,孙母像被掐住了喉咙一般,话语戛然而止,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啥!我告诉你,这儿可是三里屯,我们老孙家的大本营,你个外地客逞凶当心被乡亲们轰出去……” 贺擎东把小媳妇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睥着孙母冷哼了一声:“不是来卖山货的,哪里来滚哪里去!在这儿唧唧歪歪的,你不口干爷还嫌聒噪!” “你!” “妈!”自觉没面子的孙倩,一把拉住还想说什么的孙母,恼羞成怒道,“快走啦!还嫌不够丢人嘛!真是被你害死了!” “我!”孙母见女儿扭头就跑,气呼呼地瞪了禾薇小俩口一眼,也追出去了。 高家的大敞院里,来卖山货的三里屯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谁打的头,噗嗤笑了场,满院子的人都哄笑开了。 “这孙国良的婆娘咋这般拎不清啊。” “谁说不是呢!先前俺跟她交道打的不多,主要是每次来都趾高气昂、斜着眼角瞅人,整的好像就他们家有钱、俺们全都是穷光蛋似的……” “这么说,城里待久了素质不见得拔高反而还有所退步啊。那俺们还是在屯子里蹲着得了。” “哈哈哈!” “……” 高友正见乡亲们心情都不错,笑着说:“来来来,俺们继续称!顺便再说个事啊,大兄弟说,你们谁家有蓝莓干或是蓝莓酱、蓝莓酒的,也可以拿来卖给他,价钱同样按市场价。” 一听蓝莓制品也要,好几户屯民惊喜开了,撒丫子奔去家里拿囤货。个别带孩子一道来的,就派孩子回家拿。 蓝莓可是好东西,富含氨基酸、维生素、锌、钙、铁、铜等微量元素,被世人喻为“世界水果之王”。多吃蓝莓能够减轻眼的疲劳及提高夜视力,有保护毛细血管及抗氧化、缓解脑神经衰老、增强记忆力等作用。 而长白山的野生蓝莓更是国内蓝莓界的翘楚。贺擎东方才见小妮子掏出一盒巧克力分给屯子里的孩子,又接了捧笑容腼腆的孩子回送她的蓝莓干吃得挺欢,突然想到这也是好东西,常吃能减轻眼疲劳和预防近视,于是就让高友正帮忙转达了这个意思。量多不打紧,家里那么多亲戚朋友呢,再往清市的丈母娘家和小叔家寄一些,说不定还不够分。 有别于乡亲们的欢天喜地,孙氏母女就悲催了。三里屯里有那么俩外地客霸占了货源,想依往年的低价收到满意的量是不可能了。孙母下唇一咬,发狠道:“走!咱们上你姥姥家去,远点就远点吧,怎么样都比白跑一趟好。” 要不是娘家离得远,她才不来三里屯呢。全都是没良心的乡巴佬!孙母心里恨恨骂道。 孙倩累的瘫倒在车后座,半靠半躺着给自己俩脚底板按摩,语气里不无埋怨地说:“妈,你当时扯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既然不肯卖你和爸的人情,市场价收购总不亏吧?你干啥跟那俩人吵起来?” “我那不是气急了嘛!你不知道,他们给的价格比市场价还要高呢,那什么白木耳竟然卖两百一斤,市面上我看最好的都只要一百七八十……还有那雪蛤,一两九百,次点的也要五六百,额滴乖乖,这不抢钱嘛!这么高的价格谁吃得消啊!给你同学报的价才多少来着?半斤三千还有没有?” “就三千。”孙倩讷讷地接道,还想着半斤雪蛤油里赚一半,这下懵了,“雪蛤油现在这么贵了?” 她当时站得远,也不屑跟屯子里那群大娘、大婶唠嗑,微昂着下巴矜持地站在院门口等她娘,因此没听清高友正媳妇的报价。此刻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还让她怎么做这笔生意啊,别说赚四千,都要亏几千了好么。 “算了,回头干脆和她们说,今年涨价特别离谱,买不到那么便宜的,不帮她们带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孙倩蔫头耷脑地说。 “不行!”被激起斗志的孙母,反驳女儿泄气的想法,“你要现在撂担子说不干,咱们这一来一往的油费、过路费咋办?还买了两瓶酒给老叔公,就这么认亏了?你傻不傻呀!而且价高的也就这三里屯,我看全是那俩外地客捣出来的鬼!没准是合伙想让咱们娘俩上套呢,咱们偏不上当!走!这就上你姥姥家去,那边肯定还是去年的价,多跑个地儿,四千赚不到,但也好过亏本啊……” 孙母一阵叨絮之后,娘俩个系好安全带出发去孙母的娘家松河屯了。 这厢刚走,那厢,四狗子被逮捕的公文下放到了三里屯,并通知到了四狗子在省城的大哥孙国良,这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直系血亲了。 孙国良虽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失望透顶,可一听说他被抓,还是急上了火,赶紧给凑巧去三里屯收山货的媳妇打电话。 孙氏母女正前往松河屯的方向,见路上没什么车,孙倩提出想上手开开。自打她考出驾照,还没正儿八经地摸过方向盘呢。孙母见她这么馋,也就同意了。 母女俩刚换好位子,车子驶出不到十米,孙母接到了丈夫的电话,一听小叔被抓,没来由得烦躁,尖着嗓子脱口而出: “肯定是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又在哪里偷鸡摸狗惹乱子了!早年那次我就说了,就该让他吃点苦头!花钱保他出来干啥?!这下好了吧,又进去了,你还想花钱捞他出来?我告诉你啊孙国良,你要是再拿家里辛辛苦苦赚的钱,给你那不成器的弟弟疏通关系,你也甭回家了,咱俩离婚,你跟你弟弟一道过去吧!” 孙倩一听父母要离婚,急了,父母一旦离异她的脸面往哪儿搁啊,忙劝她娘:“妈!好端端的,吵这个干什么?!小叔坐牢那是他咎由自取,关咱家什么事!你跟爸吵这些干啥……啊啊啊!妈妈妈妈你看,车、车、车撞上来了……” 孙母抬眼,只见对面车道驶来一辆破旧的三轮货车,突突突地开得飞快。不知是刹车不灵了还是没看到她们这辆小车,总之,一路狂奔,再不刹车就要撞到了,登时白了脸色。手机一扔,慌忙扑到驾驶座把方向盘。 孙倩早就吓傻眼了,方向盘摸上手才几分钟啊就遇到这吓人的阵仗,下次说什么都不玩了。只求佛祖保佑这次千万别出事故。那什么三千四千的外快她不贪心赚了。小命当前,真的神马都是浮云啊…… 也不知是孙倩紧急时刻的祈祷起了做用,还是孙母的方向把的及时,总之,母女俩险险地避过了这次灾祸。虽说车子冲入道旁的树林子,撞得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受惊不小不说,两人身上都有轻重不一的刮伤,可到底没遭受生命威胁。娘俩个爬出车窗,抱头痛哭。 这趟老家之行,对孙倩来说,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外快没赚到、还损失惨重。 相比遭遇的车祸、花出去的医药费,油费、过路费那都是小事儿了。差点,差点她和她娘就死在通往姥姥家的公路上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深陷困境时,会觉得生命安全顶顶重要,旁的都不是事儿。甚至能为了自己的小命,愿意牺牲一切。 可一旦脱离险境,重又回归正常生活,想法又变了——觉得自己之所以遇到这样的倒霉事儿,完全是某某害的。要不是拜某某所赐,她哪会遇到这等霉事儿,肯定顺风顺水、财运亨通…… 孙倩就是这样,出院回到省城的家,冷静下来一想,这次的事要不是冒出禾薇两个,她绝对不会倒霉到这个地步,肯定买到低价的山货、赚到四千块,而不是现在这样,这里伤那里伤,完了还要把预收的定金退还给同学…… 这么一想,她更愤懑了,抓过手边的抱枕泄愤地捶打,并把禾薇骂了个狗血喷头。 说来也怪,明明是禾薇和贺擎东两人去三里屯收的货,孙倩既然骂,好歹把两人都骂进去啊,偏只骂一个。莫非是贺大少的颜值给他添了不少分?至于禾薇的颜值,咳,同为女人,你长得美我不骂你骂谁?乃们懂的! 于是,在回京都的路上,换禾薇打了一路的喷嚏。 贺擎东起初同样以为她感冒了,又是熬姜汤、又是泡腾片的,仅一个上午就喂她喝下了两升温开水,完了再是各种富含维c的水果,每隔几分钟就提醒她吃一点。就差方向盘一拐,带她去就近的医院挂号输液了。 等后来细细观察发现,小妮子这症状确实不像感冒,倒更像是被人念叨,好比去时的他一样,于是放松心情,开始拿她各种打趣。(未完待续。) 第608章 关于送某大爷的生日礼物 小俩口一路顺畅地回到京都。 在新布置的小家休整了一天,托运的山货也到了。 贺擎东休假到期赶着回驻地,因此挨个亲戚朋友送山货的任务交给了禾薇。 不过走之前,他除了给小妮子在空间搭了间松木小仓库,还往清市的小叔和丈母娘家寄了两份山珍,别的包括贺老爷子那,就由禾薇代劳了。 “东西我都给你装好了,靠门口那两袋是给爷爷和你干姥姥家的,什么时候去你让他们派车来接,别自个儿扛着去打车或是地铁。太重,你吃不消的。” 贺大少走之前,不忘叮咛。一包少说也有十来斤,小妮子细胳膊细腿的,拎伤了心疼的还不是他。 “知道。”禾薇没忘给他也收拾一包长白山特产,让他带去驻地和同事分享。 当然,人参、灵芝因为量特别少,没办法做到人人有份,索性都拿来浸酒了,到时给各家的老人分一些。 雪蛤油倒是前前后后收到了七斤左右,贺擎东留了两斤给小妮子补身,给小婶和丈母娘各寄了一斤,余下的均分后,送给了和小妮子关系特铁的女士们。养颜圣品嘛,当然还是给女士们补身最合适。 鹿茸不多,但几个男士分分也能分到几两。不过血压动不动就往上蹦的贺老爷子就每份了,贺大少不仅没送他鹿茸,还故意多给了一大包降血压有神效的黑木耳,把老爷子刺激的,整个大院都能听到他中气十足地扯着嗓门喊“不孝孙”! 其他的特产就好分了,按比例分做十数堆,一家一堆。 其中数黑木耳和白木耳的量最大,收购价也便宜,分量十足的一斤也就一百两块,小家庭能吃上大半年了;其次是红菇和杏鲍菇;再是榛蘑等各种营养价值比较高的蘑;量最少的当数松茸和松露这两类稀罕的山珍了。 特别是松露,统共就收到三朵,亲戚朋友人多不好分,索性交由老冯保管,等贺擎东哪天休息回家,做美味的松露大餐给大伙儿吃。可把老冯乐的。要不是松露得抽成真空冷冻保存,老冯难说不会抱着它一起睡。 说到这趟大采购,沈之砚功劳不小,小俩口额外送了他两瓶蓝莓酒和一两鹿茸。对于前者,他开心地笑纳了;而后者,看向死党的眼神就意味深长了:“那啥,你都需要用这个来补充体力了?” “滚!”贺擎东简单粗暴地回了他一个字。 做完这些,贺大少的休假彻底结束,回猎鹰团驻地了。 禾薇开始挨家挨户地送长白山特产。 先往家拨了个电话,问爹妈收到寄去的山货没。 禾母连声说:“收到了收到了,这不才刚把东西归整好,正想给你和阿擎打电话呢。怎么寄这么多过来啊,阿擎爷爷、还有你干妈、干姥姥家有送吗?” “有,大家都有。” 得到闺女明确的答复,禾母是既欣慰又感动。 足足二十公斤的东北山珍,且都是纯天然的野生货,毛脚女婿太让他们感动啦。即便是带着闺女去旅行,都不忘给他们捎特产。这么好的女婿,天底下能有几个? 感动完又想起一个事,忙义正言辞地叮嘱闺女:“下回出去玩就好好玩,别这么大包小包往家寄,太费钱了。阿擎那工作岗位也不容易,我听说像他这样的军官,以后退役了身上多少会带点这伤那伤的,你要学会多照顾他,别像个孩子似的,啥都让他操心;也别像你付姨说的那家媳妇,可着劲地把夫家的东西往娘家搬,咱家不需要,记住了?” 禾薇吐吐舌:“知道啦!妈,那都是好东西,记得吃啊,木耳、蘑菇每天都泡水发一点,炒菜、炖菜的时候放一点。雪蛤油是给你补身子的,爸也可以吃,不过据说女人吃了效果好,怎么吃的我都打印在纸上了,照着图你能看懂吧?” “知道知道,你爸刚还跟我抱怨,说你只惦记我不惦记他……哈哈哈!”想到丈夫幽怨的表情,禾母爽朗大笑。 禾薇也笑:“哪儿没惦记他啊,我这儿还有好东西没给咧。” 把鹿茸和两支野山参的事一说,禾母惊呼:“这么贵!你个死孩子!花钱太不知道节制了!这么大手大脚阿擎也不说说你……” 禾薇弱弱解释:“他很支持我的好伐。” “……看把你惯的!”禾母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有这么个赚钱快、花钱更快的闺女,以及宠起闺女来完全不知道节制的女婿,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禾母觉得有机会还是要和闺女好好沟通沟通,别有钱就往外撒,得为将来多做点准备。可隔着个话筒,有些话不好说,遂问:“现在阿擎回单位,你呢?打算啥时候回家?” 禾薇担心爹妈特地跑去海城接机,没把回家的日子说的很确定,只说:“还要去趟姥姥家和大姐、二姐家送山货,之后没什么事就回家了。” “那行,你先把机票订了,是坐飞机回来吧?敲定时间了往家拨个电话,我跟你爸去接你。” 禾薇囫囵应了声。 机票其实早买好了,长白山回来的当天晚上,她跟贺少将两个,就头碰头在手机上预订了一张京都飞往海城的商务舱机票。 时间就在下周三。所以,接下来几天,她天天往外跑,连着五天吃住都在外头,先是干姥姥家,再是贺老爷子那儿,然后是便宜师傅、怀孕的大姐、一天数通电话催她见面的二姐、土豪姐妹周洁雯周洁莹、特地从海外邮寄了一份毕业礼物给她的米小糖……总之,等拜访完这几家,回家的日子也到了。 小不点和珍珠依然寄放在老爷子那儿。一来省得托运来、托运去的麻烦;二来留它们在贺宅,也能给老爷子带去点欢乐。 不耐旱的绿植收进空间,免得回来都干枯了。 天然气和水电阀门得锁紧,门窗要关严。毕竟出门这么久,得把一切忧患掐灭于无形才安心。 温馨的小家收拾妥当,这才收拾回家的行李。 送爹妈的补品和新衣服,之前托禾鑫带去了;长白山的特产,前几天邮寄回家了,因此没啥行李了,就一个小号的行李箱,装着她的换洗衣物。背上再一个装手提的双肩包。至于重要的私人物品,统统收到空间。 来送机的唐宝茵,提起行李箱掂了掂,笑吟吟地问:“怎么就这点行李?我还说要是行李多的话,换阿智那辆车送你。他昨晚就把车开来了,就停在华大的教师停车位。那停车证还是为你师傅借的,说是下回给你用……话说回来,你不准备在家多待几天啊?” “没有啊。”禾薇纳闷不解地看了她二姐一眼,“我大概会在家住一个月。我有两个初中同学想来京都玩几天,说好一起来、我给她们做导游。” “住一个月就这点行李?”唐宝茵啧声笑,“我大学那会儿三天两头住家里,暑假都要提个比你这还要大两号的行李箱回去。你这丫头是不是就装了两套换洗衣服回去?怎不给自己多买点吃的用的?还有叔叔阿姨,一个学期才回家一趟,怎么滴也要给他们稍些礼物啊。要不趁时间还早,二姐带你去商场溜一圈?” “别啊二姐!我事先寄了一些回去了。”禾薇忙制止,生怕唐宝茵真的方向盘一打,载她去商场大血拼,时间哪里还早啊,十点半的飞机,现在已经八点了好么。万一路上堵个车,人飞机可不等你。 唐宝茵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尖,阿沙力地扬手说:“行!那咱们出发!” 手刹一松,车子平缓地滑了出去。 看她开车轻松惬意的小模样,禾薇心痒痒地说:“二姐,等我开学了你陪我去买辆车呗?” “这得先征求你家男人准不准。上回说你考出驾照了,给你买辆代步车庆祝一下,你看你师傅连停车证都帮你办好了,可你男人那脸色,啧!要说多凝重就有多凝重,好似放你独自开车就是在害你似的,我可不敢踩地雷啊。” 禾薇被唐宝茵左一个“你男人”、右一句“你男人”打趣得俏脸通红,弱弱说:“不会的啦,这次出门,车不多的路段他都让我开的。” 唐宝茵噗嗤笑:“那是!他在当然放心让你开了,不在的时候你问问他,看他准不准。” 禾薇想了下,决定回头还是让贺少将陪她去买车。倒不是嫌她二姐不懂行,而是怕买车没让他作陪,回头又有由头欺负她了。 别说,对贺大爷那独占欲旺盛的霸道性子,禾薇自认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凡事征询下他的意见,比说肉麻兮兮的小情话都有用。 当然,“信任他”、“使唤他”、“肉麻兮兮的小情话”这三者兼有的话,那就更让某位爷满意了。 这么一思定,禾薇不再绕着买车的话题转了,而是找她二姐支招:男盆友生日、女盆友送什么礼物最合适? “以前你一般送他什么?”好八卦的唐宝茵促狭地挤着眼笑问。 禾薇脸一红:“也没什么,就一些很常见的生活用品。”像手表啦、钱夹啦、袖扣啦,再不就是她让系统君加固过的平安符。 唐宝茵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老神在在地说:“生日礼物这种东西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主要得看当事人喜不喜欢。像我跟阿智,我喜欢手提包和墨镜,阿智那头笨熊,就没有一年不是送这两样的,换常人肯定嫌弃了,哪有人年年送重复类型的礼物的,可架不住姐喜欢啊,一年照四季送姐都不嫌弃……再说阿智那头笨熊吧,超喜欢西班牙那支皇马球队,只要是那球队的周边,不管啥都喜欢,姐就轮着来咯,今年送球迷版球服、明年送签名版足球……还没发现哪年的生日礼物是他讨厌的。你看是不是好轻松?还顺利讨好了寿星,一举两得,嘿嘿嘿…… 禾薇听后,大受启发。 可仔细回想某人平时的举动后,发现没什么是他特别钟情的兴趣爱好啊。真要说有,貌似特别喜欢两人独处时、搂她坐他腿上一块儿说话、看电视、玩手机,兴致上来了时不时亲吻一通。难不成该把她自己包装成生日礼物送他? 脑海里禁不住浮现性感打扮的她、从一个大大的生日礼盒里钻出来,挥舞着彩带大喊“surprise!”的逗逼镜头,禾薇嘴角一抽,囧了个囧。 “……哎呀我跟阿智那头笨熊都是买礼物送对方,你不一样啊,你不是会刺绣么,拿那个送人最合适了。对男人来说,只要是你亲手做的,哪怕就一块缝边歪歪扭扭的手帕,也比在商场里买一件高档礼物让他们开心。何况你的绣工那么好……对了,绣工考的名单出来了,你是高级组的第一名,开不开心?”唐宝茵见小妹苦着脸一副完全想不出送啥的纠结样,帮着出招,顺便说了高级绣工证的录取情况。 “嗯,还在长白山时师傅就和我说了。”刚得知这个消息时,禾薇也兴奋了一把,还说回京都找师傅她们好好庆祝一下,结果回来的那天晚上,净和某人在床上庆祝了。囧。 言归正传,继续说礼物的事。 贺擎东二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她到现在都没想好送什么。 之前旁击侧敲地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礼物,一开始他挺一本正经地说她送他的两只电子追踪蜂挺好的,然后不知想到什么,似笑非笑地拿狼眼瞅着她,像是在说“爷就喜欢你这个礼物”,根本问不出有用的信息好吗。 至于二姐的提议,她早就兑现过了,钱夹、平安符、情侣睡衣……哪样不是她亲手做的?同类型的礼物重复送就没新意了。 “你都做了啥?”唐宝茵好奇地问。 禾薇如实说了。 “那就……试着做套情趣内衣咋样?”唐宝茵眼睛一亮,拍了下方向盘,兴奋地说,“对啊!这个好!有趣又有心意。反正穿在里面,做的不好也没人看见。” 禾薇:“……” 唐宝茵继续说:“就这个呗!我看挺好。下回阿智生日,我也送他这个得了……就是不知道皇马球队的周边商城有没有球迷版内裤卖的……” 禾薇:“……”(未完待续。) 第609章 途遇 从东方国际到机场,姐妹俩的唠嗑没停过,只是到后来,话题全跑偏了,等想起来时,机场都到了。 禾薇扶额:算啦,这个事容后再想。横竖要下个月才送,实在不行,回家多跑几趟遇古巷,送他个小古玩坐等升值得了。 她的行李箱很小,一开始就没打算办理托运,直接过安检就好。 不过唐宝茵见时间还早,拉着小妹找了个空闲的座位坐了下来,说:“这么早进去都无聊啊,先在外头陪二姐说说话。” 禾薇:敢情这一路还没聊够啊。 不过时间确实还早,进去了也是干等。于是把行李箱放在脚边,背包搁膝盖上,托着腮帮子和唐宝茵说长白山旅游时遇到的趣事儿。刚起了个头,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儿:“禾薇?” 听声音还挺耳熟。禾薇扭头,定睛一看果然是熟人——赵赫,忙起身打了个招呼:“赵大哥,这么巧又在机场遇到您。” 赵赫默默地打量着面前出落得越发清丽脱俗的小丫头,心里轻叹:这辈子算是无缘了。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希望能再早一步遇见你。 念头一闪,赵赫偏头看着禾薇轻笑:“是挺巧的。你这是……回家过暑假?暑假似乎迟了点啊。” 禾薇腼腆地笑笑:“在京都待了几天,今儿才回家。赵大哥也是去海城?”她记得他的公司总部在海城,不过有一阵子没联系,不确定是不是还是老样子。 “海城要过几天才去,先去趟日国谈笔生意。”赵赫微笑着摇摇头。 心里不无遗憾地想:早知会在机场遇到她,就先去海城再出国了,和女神同路两小时也好啊。可惜他的航班马上就要办理登机,没时间逗留了,只得简短地和禾薇叙了几句旧,就挥手去安检通道了。 等赵赫一走,唐宝茵好奇地拿手肘捅捅禾薇:“快说快说,这男人是谁?看上去明显比你大,你还喊他哥,所以别拿同学那一套说辞应付我哦,你二姐我不是吃素的。是不是追求过你?然后被你家霸气侧漏的男神给三振出局了?” 禾薇哭笑不得:“不是啦,他是贺哥的朋友,高中时代的同学,毕业后一直都有联系。” “真的?”唐宝茵一脸不信。那男人看小妹的眼神,分明透着宠溺和深情,要说不是男女间的那种情愫,打死她都不信。 禾薇抽抽嘴角,她二姐这时候又这么精明了,赶紧拉着她二姐分享带来的小点心,顺嘴说起大姐的预产期和师傅家的小笼包:“哎呀,大姐的预产期刚好是正月里耶,就是不知道会赶在哪一天出来……小笼包越来越可爱了,就是没小时候肉嘟嘟……” 唐宝茵哪那么容易被转移话题啊,不过是看小妹那么积极的样子,不忍心打击她,遂顺着她意把话题接了过去:“两三月份都是好日子,哪天出来都无所谓,反正是喊我二姨,喊你小姨;至于小笼包,你不觉得比上趟见面又胖了吗?……” 心里却想,回头得问问阿智,看他知不知道阿擎和那姓赵的关系,要真是铁哥们儿,相信就算对小妹存有那种心思,也会克制自己。可如果不是,那就要防范了。至于面上铁哥们儿,背地里却撬兄弟墙角的,那对不起,拜拜之前先揍一顿再说。 那厢,正排队过安检的赵赫,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拿纸巾擤了擤鼻子,准确无误地投入到近旁的垃圾桶,然后压抑着不耐烦对跟过来的姐妹俩说:“不是早让你们回去了吗?还过来干什么?” “是她非要来,还说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哥你说,我才带她来的。”赵乐敏最怕赵赫这个堂兄了,忙指指跟屁虫似的赵慧敏,不悦地嘟嘴道。 赵赫看向一旁的赵慧敏,二叔家的私生女,除了知道她姓甚名啥以及长什么样,平时根本连天都没聊过,能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和他说? 看了眼腕表,皱眉道:“有事说事,我赶时间。” “哥。”赵慧敏听他这么说,立刻顺杆子上爬地挤上前,自诩好心地告起状,“刚和你说话的那个女人有男朋友的,哥你别上她当了!” 赵赫一开始想说谁特么是你哥,听到后一句,气乐了,“人有没有男朋友关你鸟事!管的别那么宽好吗!” 赵慧敏急急说道:“我是怕哥你被骗,所以才跑回来跟哥说的。我之前看遇到过她好几次,每次都跟不同的男人在一起,那些男人都挺有钱的,谁知道是不是看中哥的钱才……” “闭嘴!”赵赫完全不想再听她胡诌。 禾薇是怎么样的人他还能不清楚?她有没有男朋友他还能不清楚?用得着外人来告诉他?还什么不同的男人、有钱的男人……嗤!禾薇的身家,不说别的,光是那门刺绣手艺,就能赶超国内大部分有钱人。用得着靠男人生活?特么要不是她是二叔的私生女,他立马报警告她诽谤。 二叔的这个私生女吧,心眼真不是一般的多,明明不喜欢同父异母的姐姐乐敏,却逮着机会就充当乐敏的小尾巴,也不知打什么鬼主意。 乐敏也是个蠢的,二叔让她跟私生女多来往,当是弥补当年的亏欠,这傻大姐就真的每次出门都喊上对方。幸好自己爹妈离婚了,他又把事业重心放在海城,没事不回京都老宅。要是让他天天蹲家里看二叔家那出伦理剧,能恶心的他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越想越气闷,提起公文包,转身往前走,头也不回地叮咛堂妹:“我进去了,乐敏你们俩赶紧回家,别在机场逗留了。”说完,看也不看赵慧敏,跟着队伍就进了安检通道。 “我说吧,我哥的事用不着你管!别以为你也姓赵,就能插手管我们赵家的事了。你充其量就我爸的私生女,跟赵家没一毛钱关系!以后出去别自我介绍说是赵家人,丢我们赵家人的脸!懂?” 赵乐敏心知堂哥生气了,着恼地瞪了赵慧敏一眼,扭头往出口方向走。 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鄙夷地扔给赵慧敏,“差点忘了,老爸让我转交你的学费。高考不错嘛,恭喜了!以后要钱直说,这么大费周章地一路跟我们到机场,何必呢!哼!……” 赵慧敏捏着信封低下了头,心里又羞又恨又委屈。 羞的是赵乐敏为什么要把学费的事说得这么难听。她考上了大学、让生父担负学费开支这难道不是应该的么?凭什么赵乐敏在赵家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同为赵家子孙的她却只能和生母挤在一间逼仄的小公寓里,一天花销多少还得精打细算,否则就有可能月初饱腹月末饿。 恨的是生父,给钱就给钱,为什么每次都要让赵乐敏转交?难道是怕那个女人担心他多给自己钱?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赵乐敏开启各路嘲讽模式、可着劲地打击自己吗?搞得好像自己是在赵家门口行乞似的。 委屈的是赵赫对她的态度。她明明是好意不是吗?想帮堂哥认清那女生的真面目而已,为什么要挂她电话?还嫌她管的宽。为什么!她难道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赵慧敏用力地攥紧拳头,恨恨地盯着赵乐敏走远的背影发誓:总有一日,总有一****赵慧敏定让你们这些人趴在地上向我俯首称臣!!! “哎哟!你这人咋回事儿?杵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也不晓得让让,让不让人走路啊?” 赵慧敏被人撞了一下,还被人指责,心里愤懑,正想和人辩驳一番,抬头发现对方她竟然认识,“是你!”那个曾在酒吧说胡话的醉酒男子,她记得当时还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想和他联手结盟的,却一直没等来他的配合。倒是没想到会在机场偶遇。 “你认识我?”姚佳俊狐疑地打量了赵慧敏一遍,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你可能不记得了,那天你在酒吧喝酒,我经过的时候,你往我身上吐了一身。”赵慧敏从小到大为了从生父那里讨到钱,什么谎话没说过?早就练成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了。 姚佳俊不算黑的脸庞浮起一抹尴尬的红晕:“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对不起。酒后忘性大,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关系,都过去了。何况你当时也不是故意的,我能理解。就是我那天吧,本来要出席我朋友的生日舞会的,结果……”赵慧敏耸耸肩,很有技巧地留下一截话,让人随意扩句。 姚佳俊果然上当了,深表歉意地说:“那可真不好意思,害你放了朋友的鸽子。那衣服洗后还能穿吗?要不我陪你再去买一套?” “衣服就不用了,你要是真觉得抱歉,请我吃顿饭吧。”赵慧敏朝他眨眨眼。心说:鱼儿快上钩了! “这没问题。”姚佳俊说实话也松了口气。买衣服和请吃饭,明显吃饭更省钱啊。买衣服谁知道要花多少钱,出席生日舞会的礼服一般都不便宜。 于是,这对工于心计的男女,臭味相投地走到了一起…… …… 禾薇回到家时天都黑了。 本来下午三点左右就能到的,结果在海城客运站一等两个多小时,要不是不确定大巴几时开,她都能溜一趟梅子家了。 好不容易上了车,又在出海城时堵了大半个钟头,到家就这么晚了。 幸好没跟爹妈说她今天回家,不然指定急坏他们。 等出了清市客运站并打到一辆的士,禾薇才给爹妈打电话。 禾母一听,惊喜地和老禾同志对了个眼神,口型说“你闺女回来了”,然后问电话那头的闺女:“现在哪儿了?回家的路上?咋不通知我跟你爸去接你啊?行李多不多?重不重?怎么这么晚啊,你几点的飞机?我跟你爸晚饭都吃完了,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 一连串的问题可把禾薇绕晕了,忙喊停:“妈,我马上就到了,等到家再一一告诉你啊。” 禾母笑骂了她两句,而后赶紧说:“那你让司机师傅开稳点,别出状况了。妈给你热几个菜。你爸前几天去河塘捞的虾还养在桶里,正好给你加菜。你想吃葱爆的还是盐水煮的?醉虾来不及了,想吃明天妈再给你闷……” 幸好这段时间家里装修,俩口子搬回文欣苑住了,不然闺女回来,还得让她跑别墅吃饭。 禾母挂了电话,开始忙活开了。并指挥禾父别赖沙发上坐着了,起来收拾屋子,闺女喜欢干净……巴拉巴拉…… 禾父无语地瞅了眼指点江山般的女王媳妇,嘀咕:“家里明明这么干净……” “干净也给我再拖一遍地、抹一遍茶几。还有放你工具的柜子,刨刀啥的收好点儿,别掉出来把你女儿刮伤了,还有最外面那口鞋柜,赶紧提阳台通通风去,一股子鞋臭味,早就想说了……” 大老爷们没人权啊。 禾父认命地完成媳妇分派的任务去了。 等俩口子忙完各自的活,禾薇也到家了。 “什么都别说,先让闺女吃饭。”禾父看出媳妇又想长篇大念了,抢先一步说道。 禾母噎了噎,飞了丈夫一记白眼,接过闺女的行李,催闺女先去洗手吃饭。 忍不住还是问了几句:“今天几点的飞机啊,咋这么晚才到家?” “唔,和平常差不多的班机,只是运气不好,海城客运站大巴罢工,等了两个多钟头才开。”禾薇洗干净手,坐到餐桌前,看着一荤两素一道汤,都是她娘现烧、且是她爱吃的菜,眼眶有些发热。家是最温馨的港湾,这话一点不错。 “下次还是让你爸去接你吧,又费不了多少工夫,到顶也就一天嘛,反正是给自己打工,有啥好计较的。” “是是是,下次一定听妈的。”禾薇笑着说,然后端起碗筷,“那爸妈我开动啦!”(未完待续。) 第610章 农场系统升级啦 “饿了就赶紧吃,自己家里这么规矩干什么!”禾母佯嗔道。 随后走到餐桌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给闺女夹菜,“回来就好,你爸还说让我催催,别暑假两个月都不回来。在外头肯定没吃好,看你,下巴都尖了。” 禾薇:“……” 她咋没看出来自己下巴尖了?反而还觉得圆了。去长白山,被某人连哄带骗地吃了好几块营养过剩的大肉。 可母上大人夹的菜不能不吃,不然她娘要伤心的,于是除了埋头猛吃还是埋头猛吃。 “好吃吧?好吃多吃点。”禾母又往闺女碗里夹了几筷她喜欢吃的菜,笑眯眯地问,“有没有吃出这些菜和平常的有啥不同?” “有啥不同?”禾薇茫然地从饭碗抬起头。 “这些菜都是你妈自个儿种的。”禾父笑呵呵地坐在餐桌对面接道,“种子是你寄来的,还有那肥地的培养液,那玩意儿真不错,浇灌过的地,肥力十足,还不容易长虫。价钱肯定不便宜吧?” 培养液确实不便宜。禾薇心说道,那么一小瓶,可是耗了她全部的农场币兑换的。 不过马上就能有一大波农场币进账啦。 长白山之行,收获真是大大的呀。 淘到了不计其数的药用野植。 就像高友正说的,他们那大山,见草就是药。四品叶、五品叶的野山参和百年、千年的灵芝不好得,浅年份的山参苗、一年生的灵芝还是蛮常见的,只要你肯耐下心寻找。 另外,高山红景天、垂头虫草、假水晶兰、松毛翠、刺五加、平贝母、北柴胡、天麻、黑枸杞、月见草、猴头、地黄、茯苓…… 可以说,只要适合东北地带生长的草药,长白山深处随处可见。那里简直就是野生药材的天堂。 听说铁皮石斛、天山雪莲、三两重的人参、百二十年的首乌、花甲之茯苓、苁蓉、深山灵芝、海底珍珠、冬虫夏草这九种药材并称为“华夏九大仙草”。她只是跑了一趟长白山,就找到了其中之三——野山参、虫草、灵芝,不可谓不幸运。 不过,小俩口没往大山深处走,一来景区不允许,二来外围的野植就够禾薇折腾的了,再往里走,景点都没工夫欣赏了。 横竖贺少将说了,将来还会再带她游一趟长白山的。 除了大量的野植,禾薇还引了一小汪ph呈弱碱性的天然矿泉水进空间。 这下,断水也不用愁了。而且ph呈弱碱性的天然矿泉水据科学分析对人体最有益。禾薇这趟回家,就偷偷更换了家里的饮用水。 她家平时喝的是事先储在不锈钢水箱里的自来水(自来水静置一段时间后再喝,可以沉淀掉一些铁锈之类的重金属和泥沙,不过最好是当天静置当天饮用,放久了容易变质),所以更换起来还是蛮方便的。 自来水换成了矿泉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喝到嘴里区别也是有的。尤其是拿来泡茶的禾父,砸吧了老半天嘴,中午回家吃饭时问禾母:“今天这水是不是特别干净啊?” “有吗?”禾母疑惑地从凉水壶里倒了杯白开水,喝了口,“没觉得啊。”她这是昨晚睡前凉的水,自然是喝不出什么了。 禾父不信邪地拿禾母的杯子喝了口,“怪了!难道说是薇薇那茶叶的缘故?” “你又拿闺女送你的茶叶去店里泡了?也不怕被客人蹭走。”禾母没好气地拧了他一把腰间肉。 “嘶——”禾父吃痛地忙喊冤,“那是薇薇特地让我拿店里给客人泡的,说是长白山收的野山茶,山农自己炒的,价格不贵……” “那还差不多。”禾母松开了他,双手叉着腰佯嗔道,“老禾我跟你讲啊,薇薇和阿擎特地从长白山带来的山货,我娘家和你娘家都只能分一点,你不许有意见!其他的我要留着过年招待客人。别到时候阿擎或是亲家爷爷来家做客,招待的好东西都发不出一样……” “行行行。”禾父一个劲点头。 倒是禾薇在房里听见她娘的话,走出来说:“妈,那些是送你和爸补身子的,平时能吃就吃,年货我会再买的,你别舍不得吃。这些东西虽说都是干货,可也要趁新鲜吃才行,时间久了返潮、发油就浪费了。” 禾母点点闺女的额,“正想说说你,你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啊,这么贵的山参说买就买,就没想过万一是假的、人下套讹你们呢?” 禾薇无辜地眨眨眼:“那不还有贺大哥么。” “阿擎又不是什么都懂。这东西假冒伪劣的多着咧,电视新闻经常有放,哪哪又捣毁一个造假窝,亏你们天天手机、电脑不离身,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可是妈,专家都鉴定过了,是真的我们才买的……” “你不是说通过照片鉴定的吗?那就对了!卖假货的做的可逼真了,表面看不出文章,具体得切开来分析了才知道……” 禾薇没辙了,赶紧朝她爹抛了个求救信号。 禾父好笑地咳了两声,打断了禾母的碎碎念:“行了,看把孩子吓的,买都买了,又没像你说的上当,稍微提点几句,下次让她注意不就行了?一直说说说的干啥!” “现在不说,以后她能注意?”禾母凶巴巴地瞪眼道。见爷女俩齐刷刷缩了缩肩膀,忍不住破功笑了,“成成成,不念了不念了,下次我看还是直接找阿擎说吧,让他看着你……唉,算了!这话和他说估计也和白说一样。”禾母泄气地道。 禾薇噗嗤乐了,“妈,我知道啦,你是担心我嘛,以后我会更加小心哒。” 禾母往她****拍了一下,笑骂道:“少给我灌迷魂汤。还不快去洗手吃饭,菜都凉了!” 吃过午饭,禾父去别墅监工并做点家用木器,禾母去看店,给禾薇的任务是在家煲绿豆汤。 禾薇:“妈,绿豆汤用电炖锅定时煲不就好了嘛,我去店里陪你吧,你一个人多无聊。” “无聊啥,不有电视嘛,开着空调妈还能给你兄妹俩织个冬天穿的羊绒背心,一点都不无聊。你就在家看着,绿豆汤煲的时候不用看你就睡会儿午觉,起来如果煲好了就把盖子掀开凉着,你爸四五点回来正好可以喝……” “那煲好了我给爸送去吧。”禾薇提议。 “不用。”禾母没让她送,大热天的,这不害闺女中暑么,“那边炖着凉茶,饿了有酥饼,那酥饼还是你干妈出差带回来的,一大箱呢,拿了一半去别墅,给师傅们下午当点心。你要是想吃,储藏室还有,自己去拿。妈走了,你记得睡个午觉啊。要是想去别墅看看,明儿一早跟你爸过去,这会儿天太热,会中暑的。也不用你在家忙晚饭,妈会早点回来的,你管你自己休息……” 禾母叨絮完,带上门走了。家里就剩禾薇一个,先到厨房给绿豆汤定时,然后拿出清扫机,把几个房间里里外外清洁了一遍,省得她娘每天早上都要搞半天卫生。冬天还好,权当热身运动了,可大夏天的,拖一遍地能流一身汗,等所有卫生都搞完,汗湿的就像水里捞上来似的。 禾薇在清扫机工作的时候,顺便给储水箱放满了空间里的矿物质泉水。 一切搞定,她回到自己房间,拉上窗帘进了农场空间。 这两个月,她的农场币账户几乎每天都在涨。 先是去年海岛游淘得的野植陆续繁衍孢子,近几天是长白山之行取得的收获,适逢夏季,正是很多植物繁衍孢子的高峰期,移栽到空间没几天,就听到洁伊丝激动的呐喊,紧接着是金币到账的叮叮当当声。真希望此类美妙的声音不要停! 农场币狂飙了一段指数后,稳稳地停在六位数,七十万出头。 禾薇放松地吁了口气。 一瓶培养液要一万四千农场币才能兑换,一瓶大概能改良十亩土地,微农场包括山头一共五百来亩,起码得兑换五十瓶培养液。七十万农场币刚刚够兑五十瓶。只是这么一来,农场币还没捂热又要见底了。 【你傻啊,老盯着拿农场币兑换培养液干啥?先给农场升级啊!】 系统君忍不住冒泡。 【升级后就能解锁高级作物了,你看看你的农场,到现在都还是一级作物,偌大的养殖区就孤零零一只小母鸡,哦,现在是一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仔,那还是洁伊丝帮你免费申借了一只公鸡才有这只队伍。不然你以为呢?没受精的蛋能孵出小鸡仔?你当我们奥尔星产的都是无性生殖物种吗?】 禾薇:…… 原来母鸡受精也是需要公鸡的,不只是下个蛋就好…… 【噗——小薇薇你居然真的不知道?】 禾薇弱弱地绞着衣角解释:不记得生物课上有没有教过…… 系统君阵亡。 良久,有气无力地说:【那现在知道了?要不是洁伊丝帮你留意着限时申借区的信息,养殖区到现在还是一只小、不、老母鸡,那多孤单多可怜啊。而且升级之后,物种多了,农场币分分钟到手,哪还用得着顶着烈日辛辛苦苦爬山淘野植等繁衍孢子……所以,不用本君说什么了吧?】 禾薇心虚地忙点头:给农场升级嘛!行,反正有七十多万呢,升一级我记得只要…… 系统君酷酷地打断她:【你玩的悠闲农场都升到十三级了,随身农场只升一级你好意思?】 禾薇被驳的招架无力,最后,在系统君和洁伊丝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卖萌撒娇攻势下,脑袋一热,七十万农场币全拿来升级了。 看着那彩带萦绕的十七级,以及农场币账户那重归十位数怀抱的十三枚金币,禾薇咬着帕子欲哭无泪。 绝壁被系统君给坑了。 说好的培养液呢!这下别说五十瓶了,一瓶都遥遥无期啊喂! 【急啥,瞧现在农场物种多丰富!虽不能和全解锁时期比吧,但好歹也十七级了,这么多物种同时产出,何愁没农场币进账?】 禾薇:你说的对!以后我就坐等空间产出分分钟卖得的金币升级了,不用顶着烈日辛辛苦苦爬山淘野植也挺好的。 系统君伸出尔康手:【不要啊小薇薇——】 它这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背了乜?嘤嘤嘤…… 不管怎么说,空间升级,禾薇也是受益方,因此懊恼不到几分钟,就开心地跟着洁伊丝视察领土去了。 从一级升到十七级,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作物种子一口气免费领了六十九种,可以说,饭桌上的家常蔬菜几乎全了。 畜牧养殖场,除了领着一群小鸡仔在自己地盘悠闲散步的老母鸡,依次又新增了乌骨鸡、番鸭、赤麻鸭、狮头鹅、江东白鹅、小耳黑猪、大花白猪、南江黄羊、小尾寒羊、纽宾奶羊、高产乳母羊。 畜牧类比较坑爹,升两级才能领取到一种新物种,中间还要间隔一级。譬如一、二级能领取的都是鸡,三级暂停领取;四、五级能领取到鸭子,六级暂停领取……以此类推。因此,想要吃到牛肉、喝到牛奶,还得继续努力。握爪! 林木类更坑爹,三级才换一个物种,譬如一级领取到的是一盆吉祥如意蛋种金桔,二级也是金桔,只不过品种不一样,口感据说明显示也不一样。因此,升到十七级,林木种类统共就增加了四种。还不如禾薇从外面山里淘来的多。 再看咸淡水养殖区,有新添的鱼苗、虾苗,但是不多。想要吃到螃蟹,还得等下一波农场币大爆涨。 矿藏页面最少,升到十七级,才亮了“铁矿”和“铜矿”两盏灯,仅比先前多了个铜矿。而且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因为开矿不是开垦荒地种菜那么简单,凭一把铁锹得挖到猴年马月去!至于挖掘机器人,禾薇曾在兑换商店瞄过一眼,后面一长串的“0”,让她彻底歇了开矿的心思。权当这个页面不存在了。(未完待续。) 第611章 人生没有如果 农场系统升到了十七级,抽奖系统却还是老样子。 眼瞅着每天签到抽取的点数都能赶超升级之前的农场币了,莫非要累积到一百万点才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禾薇抽了抽嘴,幻想挺丰满,端看现实骨不骨感了。 看来看去,还是赤、橙、黄这三块场子最令她满意。 背着手溜达了一圈,看时间不多了,朝洁伊丝挥挥爪子,出空间凉绿豆汤去了。 电炖锅里的绿豆汤早就熬好了,掀开锅盖后,把锅子浸入凉水盆,这样能凉的快点,然后放到冰箱冷藏一小时,那样口感最好。 绿豆汤搞定,顺便把晚饭米淘洗干净了,拿矿泉水先浸泡会儿,过半小时再开煮。然后把她娘冷藏在冰箱里的新鲜蔬菜拿出来漂洗。 自家种的菜,不施化肥、不打农药,就是虫疤多了点,但不影响口感。 想着家里荤菜不是虾就是肉,便从空间逮了两条两斤左右的草鱼出来,系上围裙,小心翼翼地剖洗干净后,在鱼身上划了几刀,然后抹上盐、料酒、姜汁、葱段腌制。准备做烤鱼给爹妈吃。 禾母回家时,发现闺女已经在厨房忙了。 路过餐厅时,还发现餐桌上摆着客人来时才翻出来用的电磁炉烤鱼盘,闻到厨房里散发出的阵阵鱼香,猜到闺女应该是在做烤鱼。昨儿晚饭时就说了,学会了一道烤鱼的做法,啥时候做给他们吃。 “这鱼是你去菜场买的?这会儿夜市开门了?”禾母顺嘴问。 禾薇一时语塞。 好在禾母没想要她的解释,径自说:“不是别让你拿刀的吗?晕血了怎么办?想吃鱼,等我回来做不就行了。哎你不会是去超市买的吧?你傻啊,一样的东西,超市的价格要贵一半。真是不会持家……下次想吃什么我去买,你呀,就在家好好歇几天,看你俩腮帮子,肉都没了。” 禾薇嘿嘿嘿地傻笑。 完了把煎得两面焦黄酥脆、卖相甚是不错的鱼,拿盘子盛到外面的烤鱼盘里,又把另一口锅里加底油炒香的花椒、干红辣椒段,葱段、姜片、压过的蒜瓣、自制的黄豆豉等调料,浇上香油、盐,糖、少许水和红椒圈熬成料汁后,浇到烤盘里的鱼身上,周围再撒上一圈嫩香菜和油炒的花生米,然后小火焖炖。 等禾父回家时,烤鱼的香味已经弥漫到楼上楼下纷纷探出头问谁家做菜这么香。 得知是自家闺女的手艺,禾父笑得合不拢嘴。先来一碗适度冰镇的绿豆汤,一天的暑意顿消。再来一杯闺女从长白山扛来的蓝莓酒,配腌制入味的香辣烤鱼,怎一个痛快了得! 禾父只要喝点酒,话语就多了。开始唠起今天刚听说的事,和木器这一行有关,大小也算个“业内新闻”:林水根家的木器店关门了!林水根的闺女林静和祝继涛的婚事也吹了。 “啊?”禾母惊讶地抬起头,“前阵子不是说要结婚了吗?我在明珠商场碰到姚美芳,还跟我嘚瑟来着。” 禾母说着,学起姚美芳当时的表情和手势:“‘哎呀我们家静静结婚,总不好买这些打折货,不然男方家送来的彩礼钱,我们倒是能赚不少了’,你们说,她那会儿难道不是给她闺女买结婚用品?这才几天啊,这就吹了?” 禾父夹了块鱼肉送到嘴里,又呷了口冰镇的蓝莓酒,说:“前阵子是前阵子,这不昨天两家又闹开了,好像是姓祝的家里嫌老林家那闺女太娇气又不够懂事,重新给儿子相看了一个姑娘,被老林家知道了。彩礼钱都退回来了,八成是真吹了。” “噗……哈哈哈哈!”禾母拍着桌板子扬眉吐气地笑了,“没看出来,祝家人还挺有眼力劲——林静娇气又不懂事,这话说的太对了!” 禾父无奈地瞅着她,叮嘱道:“你这话可别往外说,要是传到老林俩口子耳里,又有的吵了。” “你以为我是大喇叭啊,你在家说一句,我就传外头去了。”禾母佯嗔地睨了丈夫一眼,“我早说了,老林一家做事都那么不厚道,迟早遭报应。看吧,报应不就来了?” 接着撇嘴说:“他们家那铺子,早该关了,早前是靠抢我们家生意才开起来的,可着劲地压价压价的,压到最后专柜那儿不仅挣不到钱恐怕还赔进去不少。附近的居民问他们定做家具,不好好把握还把价格开得天高,有几家宁愿多跑点路到我们这儿来订货了……也是,拆东墙补西墙嘛,不从居民那儿挣一点,铺子怎么开得下去?现在和祝继涛闹翻了,专柜的路子彻底堵死了,居民生意又被他们自个儿搅地得罪光了,只有关门倒灶的份!” 见禾母越说越激动,禾薇忙劝道:“妈,咱们边吃边说吧,再不吃,鱼要烤糊了。” “对对对,先吃饭,吃饭!老林家的事好坏都不干我们家的事。”禾父酒意上头,憨笑地说道,“我们家啊,俩孩子出息,生意节节高,家里一年比一年好,你上什么火呢?真是……来,尝尝你女婿孝敬的蓝莓酒,味道真不错,冰镇过,比那洋鬼子产的啤酒都好喝……” 禾母被逗笑了,横了丈夫一眼,笑骂:“那还用说!没听薇薇说嘛,这酒还有那些山货,都是从长白山区问山农买来的,价钱贵着咧!今儿你闺女下厨烤了个鱼,给你喝一瓶,平时可不能天天喝。照你这喝法,别说到过年,下个月不到就能给你喝没了……” “嘿嘿嘿……”禾父挠着头憨憨地笑。 禾薇看着爹妈温馨的互动,抿唇直乐。 有时候她不免感慨,当初重生的家庭如果不是禾家,现在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 然而人生没有如果,而她也无比庆幸投生在禾家——有这样一对即便是在穷得叮当响的年月,除了埋头苦干,从不红脸闹架、怨天尤人的父母;还有个即使身处逆境也依然抱着乐观的心态积极生活的兄长。有亲人如此,夫复何求! …… 在家的日子总是很充实。 尤其今年,禾薇家还多了套新房子在赶工。 爹妈两个,一个别墅、厂子两头跑,另一个家和铺子两头顾。禾薇主动想帮她娘分担点活计,说由她来看店吧,结果遭到了她娘的嫌弃,直接把她赶回家去了。 禾薇回头和贺少将吐槽这个事:“……你当初不也是新手嘛,不照样帮他们看了将近一个月的店?” 贺擎东轻笑:“我帮他们改的价,可是帮了他们大忙。” 禾薇:“……美得你!” 看店的任务最终还是没轮到她,主要是禾母担心她一个小姑娘留在店里看守,被附近那些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欺负。 这附近的混混青年越来越多了,这也是俩口子想趁早把别墅的工期赶完的原因,好早点搬家。 禾薇见她娘执意不让她去店里,也没坚持,反正在家帮爹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一样的,譬如中饭、晚饭都由她操刀上阵。 虽然一开始禾母也不同意,怕她伤到了手或是哪里晕血神马的,可架不住闺女太积极,她还没回家呢,闺女就已经把一桌子菜做好了,她和老禾同志到家吃现成的就行,有时连碗筷都不用拿,到家只要洗个手,就能上桌吃饭。 这种感觉不要太窝心。再比较老林家那不懂事的闺女,或是梅龙桥娘家即使嫁了人、生了娃依旧让爹妈操心不断的外甥女,禾母更觉得自家闺女贴心、懂事,和禾父一样,做起活来也更有劲了。 禾薇偶尔也会跟着她爹去别墅看看进度。 每次去都会拍几张照片或是短视频,回头发给贺少将欣赏,并附言:“……这是我的房间哦,爸妈给我选的这款墙面漆可爱吧?那些家具都是我爸厂子里的师傅自己打、自己雕的哦,手艺很不赖吧?” 贺大少看完总会摩挲着下巴暗搓搓地想:下回他和小妮子的婚房,也要这样搞、那样装,看她选择住娘家还是自家…… …… 一晃,就到了八月。 禾薇在家的日子没几天了,和钱多多、徐小青约好八月十八号飞京都,带她们在京都玩七天;贺少将的生日也越来越近,生日礼物却还没着落,禾薇便跟爹妈说了一声,抽了一天去遇古巷淘宝了。 到了遇古巷,还能不去毓绣阁啊。左手一袋长白山山珍,右手两瓶蓝莓酒,顺道去拜访了陶掌柜。 陶德福老早就备好了一份送她高中毕业兼保送华大的礼物——一块二十年份的陈年普洱茶饼,市面上五位数都不定买得到。 “陶叔你真是太了解我了!”禾薇抱着茶饼开怀笑。 “那是!”陶德福得意地咧嘴笑,“你这丫头喜欢啥我还能不知道?别的都不馋,就馋茶!” 禾薇俏皮地吐吐舌:“那是因为陶叔这儿的好茶特别多。” “嘿!这都被你猜到了?哈哈哈!”陶德福爽朗大笑,“不过还是欠了你一样。你拿到高工证了咋不和我说一声咧?要不是老板提起,我都不知道你今年报考了。” 禾薇腼腆地笑笑:“这有啥好说的呀,想要从事这一行,迟早要通过的嘛。” “也就你喜欢低调。要搁我店里那些中级绣工们,通过了高工证,欢天喜地地在店门口放挂鞭庆祝都有可能。” 其实陶德福还说轻了,中级绣工和高级绣工,别看中间就隔了一道门槛,这门槛却不是一般的高,两者的待遇差别也不是一般的大。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绣工,拼命了地想要拿到高级绣工证。从中级到高级,除了物质待遇上有差别,同时也是证明他们在刺绣界的等级象征,或可称“精神待遇”。 至于拿到了高工证的绣工们,往往会在中级绣工面前不自觉地流露出高人一等、没有他们就仿佛“缺了萝卜不成席”的骄傲感。譬如当年的于雅君,就是个再鲜活没有的例子。 可饶是如此,依然有很多绣工,勤勤恳恳做上几年、十几年的绣活,还是只有中级绣工的资质。 只能说,这道门槛实在太难跨越了。尤其是第一次考,就顺利通过高工资质考核的,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而像禾薇这样,年满十八岁第一次考就拿到高工证,完了还这么低调的,更是凤毛麟角。 然而,禾薇清楚明白得很,她能一举拿下高工证,不是因为她多么有天赋,而是她前世就点亮了这门技能。讲的难听点就是作弊啦,不低调点怎么行! 干笑地岔开话题:“我那不是运气好嘛。对了陶叔,这些给您和婶子吃。天麻是蒸熟晒干了的,没熏过硫磺,所以样子有点难看。” 天麻和人参一样,新鲜的比较难保存,因为容易发霉生虫。一般山农们挖到天麻后,都会用笼屉蒸一下,也不能蒸太熟,手摸着有点软就行了。夏天日头猛直接搁太阳底下晒干就行。若是冬天,就要借用炭火烘。晒干、烘干的天麻,不仅能保存得久点。拿去卖,也能卖个好价钱。 陶德福这才看到禾薇手里提着的不是什么京都特产,而是卖相极好的木耳、红菇、榛蘑等山珍,最珍贵的当属祛风湿、强筋骨的神药——天麻,讶然惊叹:“哟!这东西不便宜吧?商场里买的?” “不是,回家前去了趟长白山,问当地的山农们收的。”禾薇老老实实地把遇到高友正、并跟着他去三里屯收了一皮卡山货的事说了。 陶德福有感而发:“外头都说长白山的正宗野货高价也难买到,谁知山里头却是这么个情况呢。说来说去,还是路太远。很多东西加上交通成本,不贵也贵了。” “所以我跟高大叔约好了,等高大嫂平安生产后,由他专门帮我收购山农手里的野山货,到时咱们自己吃不完,开个专柜卖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612章 店没开先打广告 开山珍店的想法,禾薇早在高友正家时就有了,只是一切还不成熟,她也就没说。 主要是怕高大叔俩口子听了先是激动的不行,后续万一因这因那的问题最终没有开成或是开起来后效果没他们想的那么好,反而会失望。 倒不如等一切安顿好了,让高大叔先按部就班地收些正宗的野山货过来,确保货源稳定了再实现这个想法也不迟。 不过在陶德福跟前,禾薇也没什么顾忌。 左右长白山的山珍和毓绣阁的产品起不了冲突,相反,陶德福是毓绣阁一任多年的老掌柜了,论生意经,怎么滴都比她这个门外汉强吧? 果不其然,陶德福听后,点头表示这个计划可行,“不过,”他沉吟了片刻,给出了几个比较有建设性的提议,“你要先想好,这个店是打算长期经营的还是短期赚一票的,如果是短期型,店面的选址注重的是热闹,人多、合适的消费群体自然也多;环境倒是其次。可若是打算长期经营,面积、环境、消费群体……哪样都得考虑透彻了,不然这铺子投进去八成得打水漂……” 禾薇觉得有道理,索性拿出了一个小本本,拿笔记了下来。 陶德福见状笑了:“这有啥好记的呀,有问题随时问我不就行了?”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禾薇笑着说。 “既然这样,那陶叔我就不吝啬地多说些有用的给你听了。”陶德福哈哈笑道,然后真的把他经营毓绣阁清市分店期间遇到的各种类型的问题,当案例似地举给了禾薇听。 禾薇边听边做笔记,完了还给出自己的看法,一老一少越说越投机,等口干舌燥想到喝茶时,发现泡好的茶已经浓的没法喝了。 这或许就是理论和实践的碰撞吧,禾薇先前为了开好布艺手工店,查了不知道多少资料,又看多了家里木器店的经营方式,自认对开门做生意也算有所了解了,可听了陶德福例举的那些情况,禾薇觉得,经验确实是一笔谁也夺不走的个人财富。 本来只打算在毓绣阁喝杯茶就走的,结果一聊聊到中午,陶掌柜又拉她去隔壁的聚鲜楼搓了一顿大餐。聚鲜楼的老板认出是禾薇——当年给他家绣全家福的小姑娘,不仅主动给他们打了个八折,还额外奉送一盘超级大的水果拼盘。 要不是禾薇说下午还有事儿,俩大老爷们还想拉着她继续唠。 走之前,袁老板拍着禾薇的小肩膀豪爽地说:“那东北山珍店开起来了告诉我一声啊,我这儿正缺呢,随时有随时要!” 禾薇:“……” 她这算不算是给自己还没开起来的山珍店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广告? 不过,山珍店想要开起来,无论是前期准备还是后期经营,肯定比布艺手工坊累多了。 布艺手工坊成本低,除租了个店面花了不少钱,后续投入其实没多少。 再者,人员上,手工店有人品杠杠的周婶子她们照管,禾薇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们显然比她这个正经老板还要上心。哪个月生意特别好,没等月底盘账的日子到来,周婶子就会嗓门响亮地来电话告知,想让她这个老板也高兴高兴;哪个月生意低迷,婶子们也因此而情绪低落,生怕生意不好,铺子就会关门似的。 为此,禾薇特地写信告诉周若蕾,让她三不五时开导开导周婶,好比她自己时不时宽慰爹妈一样,开店做生意,哪个保证一定赚大钱?所以千万不能让铺子每个月的盈亏影响了心情,这太有损身体健康了。要是憋出什么病,那就得不偿失了。 同时,她也一再保证:这手工店她是一定会开下去的。哪怕生意不好,只要不是天天在亏亏亏,这店门就不会关,让周婶她们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总的来说,禾薇在商业上的初体验——“布的理想国”开的还是蛮顺利的。 毕竟出发点是希望能帮周婶子几家困难户缓解点生活压力。当时想着若是每个月的毛利能把员工工资、水电气等开销抵过去,就算成功。没想到效益好的出乎她意料。还顺带着把禾爷爷的藤制品生意也做起来了。 但山珍店能否继续这么顺风顺水就不好说了。禾薇心里清明的很,“布的理想国”之所以能一炮打响,除了diy的布艺手工这一块在崇临还是个空白,员工靠谱也是个很关键的因素。 所幸高大叔现阶段的心思都搁在高大婶生产的事上,等他把小家庭都安顿好了,再琢磨山珍店的事也不迟。 从聚鲜楼出来已经有两点光景了,禾薇便告辞了陶掌柜,沿着遇古巷搜罗起适合送生辰的礼物。 陶德福见她是真的有事,就随她去了,“回家记得上我那儿拿茶饼。” “好,谢谢陶叔!” “谢啥谢!我还没谢你提来的那些山珍呢。幸好刚才忍住没说,”陶德福洋洋得意,“要是被那家伙知道,指定来跟我抢啊。” “啥好东西怕我抢啊?”陶德福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袁老板的声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好东西当然怕人抢啊。”陶德福没好气地向天翻了个白眼。 袁老板大概是去了换身衣服,不再是洗的没形的老头衫配人字拖,而是一身挺括的丝绸唐装,摇着折扇很是书生范儿地跨出店门,先朝禾薇挥挥手,笑眯眯地说:“小禾,有空随时过来玩啊。”随后哥俩好地搭上陶德福的肩,“左右这个点在店里坐着也是拍苍蝇,不如上你那儿坐坐去!” 陶德福一脸警惕地看他:“没事上我那儿有啥好坐的?”妈蛋!小禾送的山珍还搁茶几上摊着呢,这么一去,妥妥滴引狼入室啊。 “咱哥俩不是好久没下棋了么?趁这会儿有空,痛快地杀一盘去!”袁老板笑嘻嘻地答。心说小样!当我没听见呢,小禾肯定送你好东西了,不瞅上几眼顺便打个劫,心痒难耐啊。 陶德福胸心里的小人捶胸顿足,心情郁卒地好想表演一番胸口碎大石。 不知这会儿通知周安赶紧把他办公室茶几上摊放着的山珍统统藏起来还来不来得及?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因为毓绣阁距聚鲜楼没几步路。 禾薇待两人走后,也转身逛起遇古巷。 这会儿日头还很烈,沿街的地摊很多都没摆起来,放眼整条街,也就那么零零星星几个,老板们大都躲在树荫底下打牌吃冰棍,没几个摊子有生意。 禾薇本想掉头去巷子口那家“古风堂”的,虽然那里的东西贵,但不是有系统君么,不怕买到假货,贵点倒是无所谓。 转身的一刹那,听到某个摊子吵起来了,好像是游客嫌贵不想买,而摊子老板则说他把东西弄坏了,不买也得赔钱。游客便闹了起来,说老板讹人。 禾薇下意识地回头看,这一看发现是熟人,那摊子老板正是当年跟她哥一块儿并肩摆过摊的强子叔。 强子叔人还是不错的,禾薇不相信他会讹人。 更何况,喜欢讹人的摊主,通常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怕买主找上门算账嘛。可强子叔在遇古巷一摆多年,就连摊位都没怎么变过,要是讹人,名声早臭了。 这时,强子的地摊前,围拢了越来越多的游客和店老板,有帮强子说话的,也有站在游客那边骂摊主黑心的。总之,两方人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报警吧!”一道清亮的嗓音穿过人群落到争吵的两方人耳里,“既然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那就交给警方来判断。现在的破案技术那么发达,相信分分钟就能搞定。” “对!报警!”强子一听有道理,顾不得看出主意的人是谁,迅速摸出牛仔裤屁股兜里的手机,边拨号码边愤愤不平地骂着,“特么老子在这条巷子出多少年摊了,要是讹人能选你这样的?一看就知道没几个铜钿……” 和强子起争执的游客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见状,眼神似有若无地往某棵梧桐树背后瞟了一眼,半晌也跟着说道:“报警就报警,谁怕谁啊,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弄坏你的东西讹你的?” “谁知道你几个意思!” 强子已经拨通了110,并把出事地点和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五分钟不到,就有警车到遇古巷口了。 一胖一瘦两名负责此案的警员,表情严肃地走到摊前,出示证件后,驱散了围观群众,然后让强子两名当事人分别阐述一下事情经过。 小青年抢先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别听他瞎咧咧,我真的被他讹了。你们看,这东西本来就裂了一条缝,我说拿给我看看,他非要让我自个儿拿,我拿起来才发现那东西是裂的,就算是旧货,也想买个完好的是不是?我就放下想走了,哪知他非说是我弄坏的,逼我买下,不买就赔钱。你说我冤不冤?哪有人这样做生意的?跟他理论几句吧,他就朝我横眉竖眼……” “你放屁!”强子一急,当着警员的面,脏话也蹦出来了,“你特么懂不懂这一行的行规啊?瓷器、玉器这些是不手递手传看的!” “对!这是咱们这行的行规。”边上有同行附和,“小伙子!你连这都不知道,就跑来捡漏,胆子是不是大了点?” 小青年神色一滞,眼神又往梧桐树那边瞟了,很快又梗着脖子接道:“谁规定不懂行规就不能来捡漏了?我想来碰碰运气不行啊?” “难怪弄坏人摊主的货都不知道赔钱,敢情是生手啊!”和强子交情不错的隔壁摊主忍不住出言嘲讽。 周围一圈悉悉索索的笑。 两个警员听得额角突突突,朝围观人群一瞪:“不是让你们退后的嘛,怎么又围上来了?退后退后!” 然后让强子和小青年跟着他们去警局做笔录。当然,那只裂了一条缝的人物故事绘画花瓶也带走了。现场搞不掂,只好去派出所里喝咖啡。 小青年的眼神频频往梧桐树那边瞟,似乎有些焦急。 这时,人群中有人疑惑地问:“那棵梧桐树后躲着的人是谁啊?怎么老往这儿打手势?我看到好几回了。” 在场人都下意识地往梧桐树那边看,除了那小青年,躲闪的眼神,恰巧被胖警员逮了个正着。 与此同时,强子一眼认出梧桐树后正往小巷子钻的男人,猛地窜过去把人揪住:“王大头!是不是你搞的鬼?噢——我明白了,肯定是上回那事儿,我说话太直,没让你挣到亏心钱,还害你在游客跟前丢脸了。你怀恨在心是吧?明的不能拿我怎么样,就想来阴的?” “姐、姐夫,我抗不住了,我……”被警员抓住胳膊的小青年,不等王大头开口先一步哭了起来。 得!这下不用他说,大伙儿也猜到原因了。 无论游客还是摊主,纷纷朝王大头嘘声。 王大头气得两眼翻白。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买卖纠纷,升级成单方面的恶意挑事儿。王大头和他妻弟被带上了警车。强子因为摊子还没收,警员让他现场做了笔录,说是要有什么不清楚的,再找他去警局配合调查。强子连连点头。 这事儿一了,强子才发现人群后的禾薇。 又听禾薇脆生生地喊他“强子叔”,恍悟地一拍额:“我就说!刚那两句话咋都那么得我心,原来是有贵人相助啊!” 禾薇听得抿唇直乐。 “走!上我家去!你婶子昨晚捣鼓了一锅绿豆凉糕,冰箱里一放,味道特别好!”强子说着就要收摊。 禾薇忙摆手:“不了强子叔,我还有事儿呢。而且夜市才刚开始,你这么早就收摊回去多亏啊。” “亏啥!今儿要没你帮忙,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咧。”强子边收拾边说,“说起来,很久没你们兄妹俩的消息了,就冬子考上京都大学那会儿见过面,后来就没联系了,家里都好吧?” 禾薇见强子执意要请她去家里坐坐,想着强子媳妇生二胎,她也没表示过啥心意,便不再坚持,跟着强子往他家走。路上说了些自家的情况,也听强子说了他家的情况,说到出摊的收入时好时差时,禾薇心里一动:不是正愁山珍店没知根知底的人管吗?面前不就有个好人选?(未完待续。) 第613章 调|戏一把昔日的皇帝 只是强子拖家带口的,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去京都发展。 禾薇试探性地问了句:“强子叔,你和婶子有考虑过往大点的城市发展吗?譬如海城、京都……” 强子嘿笑着挠头:“清市都混的不咋样,还去大城市?薇薇你别打趣叔了。那等大城市,我估摸着出摊挣的那点钱连付房租都够呛。清市这边好歹住不担心,怎么说也是自个儿的房子,就是小了点儿,以后俩孩子大了还不知道怎么办……” “若是吃住都解决呢?强子叔愿不愿意去试试?” “那还用说!”强子哈哈笑道,“吃住都解决了,还有啥好担心的?你叔我现在每个月挣的也就够家里四口人吃喝拉撒的,想换套大点的房子还有的熬。前几年还在传这一带会拆迁,可都传几年了,啥动静都没有。这两年政府的投资项目一个个的都往东区建,尤其是去年那场台风之后,开发商都往那一片跑了,这一带更加没希望了。大城市机会多,要是供吃供住,谁不想去啊?可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儿嘛。” 禾薇弯弯眉眼,笑着说:“强子叔有这个意愿就行,回头我帮你留意着,到时咱们都去大京都发展!” 强子笑着摇摇头,当禾薇说笑呢。这年头供吃供住的岗位不是没有,但那都是面向高等学府毕业的知识分子们的,像他这种初中没毕业就开始混街头、打零工的半文盲,别说大城市了,清市这边都不定找得到包吃包住、还给交五险一金的正规岗位。 他刘强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收旧货、卖旧货,偶尔运气好捡个小漏赚点外快。 年轻时还想着若是有机会定要去大城市闯闯,可随着年岁增长、孩子们一个个出生,这种想法渐渐沉到了心湖底。取而代之的是:希望小女儿上小学之前,能置换一套大点的公寓,让俩孩子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再把她们供到大学毕业,这辈子也算圆满了。 禾薇原本想把山珍店开到清市这边来的,可仔细一分析,这东西不像拼布,进价低、售价也不高;正宗的野山珍,尤其是人参、灵芝、鹿茸、雪蛤油、天麻这类药材、补品,是需要一定的购买力的。清市的消费水准,肯定不及海城,海城则不及京都,因此,试水的话,还是京都最靠谱。 其次,京都那边亲戚朋友不少,且大部分都是购买力比较强的,口耳相传,总会带些朋友、同事过来。正宗的野山货+合理的售价,相信能积聚一部分稳定的客源。等京都的门店货源、客源都稳定了,再考虑往清市或是海城、崇临发展。 只是开店的计划得看高大叔那边的进展再决定,因此,禾薇暂时没有和强子叔细说。还只是个初步计划而已,等明确了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吧。 禾薇在强子家坐了大半个钟头,尝了强子媳妇做的绿豆冰糕,也喝了强子大女儿特地给她冲泡的果珍饮料。完了拿出来路上想好的见面礼——快乐小熊的拼布笔袋和零钱包;中号的快乐小熊布偶。 这几样是“布的理想国”最新进的一批货里的特色产品。 样品一般都先发到她这里,她缝试过后觉得不错再大批量下单。 之前去师傅家,把大号的快乐小熊布偶送给小笼包玩了;小号的被她二姐讨去做钥匙扣了。还有两个大号和中号的七彩梅花鹿布偶,分别送给了赵世荣家的小包子和老吴家的小公举。 这不,手头就剩一只中号的快乐小熊了。至于笔袋、零钱包这类文具、生活小物件倒是剩了不少,不巧的是,昨晚收拾行李,把准备送梅子、钱多多她们的小礼物单独聚在一个箱了,没放在空间。快乐小熊的笔袋和零钱包还是留着她自个儿把玩的。因此,强子叔家的大闺女没有挑的余地。 好在这姑娘是个容易满足的,看到禾薇从双肩包里拿出来的笔袋和零钱包,喜欢得不得了,得知是送她的,连声道谢后,抱在怀里不撒手了。 小的这个听强子叔说才刚学会爬,正是对各类事物兴趣最浓厚的时候,抓到小熊布偶,先是好奇地揪揪它鼻子、扯扯它耳朵,然后开心地提着小熊拍起手,一不留神,仰倒在床上,小熊的肚子覆盖住了她的脸,不仅没哭,还开心地咯咯笑。 禾薇看俩姐妹都挺喜欢她送的伴手礼,笑着起身告辞了。 “这才坐多久啊,吃了晚饭再走吧。”强子俩口子热情邀道。 禾薇摇头说:“我不是客气,是真的有事儿要办。下次有机会一定会再来看大家的。” 听她这么说,俩口子也不好强拉她留下,送她到门口,一再邀她有空来坐坐。 禾薇笑眯眯地说:“会的!说不定过不多久我还要找强子叔帮忙呢。” “这有啥!”强子阿沙力地拍着胸脯说,“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说帮忙就客气了。” 禾薇走后没多久,强子家的大闺女准备往快乐小熊的笔袋里装文具,在内侧袋发现了十张叠在一起的簇新大人头,忙跑去告诉爹妈。 强子以为是禾薇忘在里头的,赶紧给她打电话,一边换鞋下楼,想跑去把钱给她。 禾薇还在路上走,接到电话,拐进一家小饰品店,笑着说:“强子叔,这不是我落的,是给娜娜买奶粉喝的。您别追出来了,我已经上车了。” 刘强追到巷子口,确实没见着禾薇,以为她真的打车回家了,感慨地攥着那十张大人头回到家。 “还给她了吧?这孩子,忘性可真大。”强子媳妇笑着说。 “哪儿啊,已经打车回家了,说这钱是她故意塞在笔袋里,给娜娜买奶粉的。” 强子媳妇张了张嘴,半晌,苦笑着道:“想我娘家那些兄弟嫂子,还不如一个孩子来得有心。” 强子低头望着手里的一千块,回想禾薇临走前说的,或许会有事找他帮忙,这一刻,内心挺纠结——盼着禾薇有事找他吧,又觉得这种想法要不得,哪有盼着人出事的;可不盼吧,又觉得这么一笔人情礼收着有点压力。 直到半个月后,禾薇从京都打来电话,开门见山问他:“强子叔,我和朋友合伙,打算在京都开个山珍店,专卖长白山那一带出产的正宗野山货,货源方面已经落实了,就缺人手。不知强子叔有没有兴趣来当店长?放心,吃住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婶子和娜娜接过来住也没问题,就是嘉妮的转学可能有点麻烦,我这边托朋友打听了,借读倒是没问题,只是在落户之前,小升初、初中高以及将来的高考仍旧得回清市参加……” 刘强都听懵了,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是清醒的而不是在做梦,眨眨眼说:“薇、薇薇,你慢点儿说,叔没听明白……你刚那话的意思是,雇我去京都给你看店?还提供吃住?嘉妮也能转学到京都读书?这……你确定不是在拿叔开玩笑?” “怎么会呢!”禾薇噗嗤轻笑,“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不信你打国际长途问问我哥,这个事我哥也是知情的。” 打国际长途问禾曦冬?强子抽抽嘴,国际长途那玩意儿怎么拨的他都不知道。 不过禾家小妹既然这么说,那八成不是在开玩笑了。 这么一想,强子“嘶”的一声,有种被幸运大石砸中脑袋的赶脚,“也就是说,我真的能带着你婶子她们上京都发展了?” “没错!”禾薇笑着道,“所以,强子叔你能给我个明确答复了吗?我也好尽快给你们安排住处,至于店面……咳,我还没开始找呢,想等强子叔你来了帮我相看……” 强子:“……”突然又有种皮包公司的赶脚。这禾家小妹所谓的创业计划真的靠谱吗? 不管靠不靠谱,这么好一个还人情礼的机会,强子是半点犹豫都没有,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行李。好在王大头那个案子已经了了,王大头主动提出私了,赔了强子一万块。 强子用这笔钱买了三张高铁票,照禾薇说的,赶在九月份开学之前,带着媳妇、闺女坐上了北上的列车,去京都实现他年轻时曾无数次向往过的梦想了。 那厢,禾薇送走了来京都旅游的钱多多和徐小青,回到东方国际。 平时晚上她也是回公寓睡的。钱多多和徐小青两人正好一个房间,且住的并不远,就在华大和京大之间的四季酒店。当初禾父禾母送她来转学的那趟,住的也是这儿。 禾薇对这家酒店的印象蛮好,距东方国际和两所高校都很近,价格也不是很离谱,便给她们俩定了这家。 果然,钱多多和徐小青得知下榻的酒店在京大和华大旁边,兴奋地跟个什么似的,第二天就拉着禾薇兴冲冲地逛两所高等学府去了。 套句徐小青的话:“没得来这儿读书,拍个照留个影也好啊。” 钱多多一头扎入华大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做了几个深呼吸说:“也不是全然没机会啊,四年后考研,没准能考到这儿来混三年。” 徐小青一脸自我唾弃相:“大学都没考上,你还指望我考研?” 钱多多笑咧着嘴说:“不指望你,我说我呢,指望你干啥!” “财迷多——吃我一记铁砂掌!”徐小青尖叫一声,朝钱多多扑了上去。 钱多多哈哈大笑着躲开了,绕到禾薇身后,探出头朝徐小青扮鬼脸,“形象!形象!说好的来京都扮淑女,怎么又成女汉纸了?你看后面都有人朝你行注目礼了。” 徐小青做刀劈状的手僵在原地。 禾薇和钱多多见状捧腹大笑。 “好哇!你们俩合伙欺负我呢!看我的……” “哈哈哈哈……” 接下来七天,三个女生的欢声笑语没停过,几乎是游到哪儿笑到哪儿。 禾薇白天陪她们逛景区,晚上回到公寓琢磨山珍店的计划书。 高友正等禾薇小俩口回京都后,揣着卖野山参所得的一百万,跑去省城买了套五十方的二手公寓,剩下的钱存在银行里,做今后一家三口的生活开销,然后带着媳妇去省城安胎了。 安顿妥当后,给禾薇打电话,说这阵子有不少山货陆续成熟,禾薇这边要是有需要的话,他趁媳妇还没生产,先去收一批。 禾薇想着左右要开店卖山珍,倒不如趁早动工,于是给强子打了个电话。 两边都敲定后,她开始翻资料、写企划。每天回来都要翻看几遍,随时补充突然想到的灵感以及从论坛里看来的对自己有用的经验。 一晃,钱多多和徐小青七天的京都游到了尾声,禾薇的山珍店计划书也从最初的两三页扩充到了十余页。 把俩姑娘送上飞机,并奉上事先准备的大惊喜——高中三年的炒股所得,当是送她们的升学礼物,在钱多多和徐小青先是懵逼、而后满脸星星眼的激动和狂喜中,挥手送别了两人。 回到公寓,继续捣鼓她那份山珍店的计划书。完成后,很有成就感地给它来了张“全身照”,发到贺少将手机里,很壕地留言:“瞧好咯!这是本宫送你的二十八岁生日礼物!” 调戏一把昔日的皇帝也挺好玩的。 咳,其实是那天去遇古巷没买到称心的礼物,回京都的日子又近了,便想着回来陪钱多多和徐小青逛街时,再留意一下。再不济就听从她二姐不怎么靠谱的提议——给他做套情趣内衣得了。 后来接到高大叔打来的电话,禾薇心里一动:干脆把山珍店当礼物送他得了。反正他也不是没这么干过。 心随意动,说干就干。 可等拟报工商执照时,蓦地想起,贺少将貌似是不能开店的。不然当初,他把珍味馆和生态农庄的股东改成她的大名,她也不会同意。 这可怎么好?禾薇苦恼地托着腮帮子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用自己的名字申报,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内部嘛,小手一挥,很壕地把这家店的收益给某人当零花!(未完待续。) 第614章 媳妇儿喜欢胜过一切 贺擎东搞明白小妮子的意思,哭笑不得。 之前说什么“小富婆求包|养”之类的话,纯粹是逗她开心的好吗。现在这样,莫非是求包|养成功了? 得空拨来电话关心:“同学走了?” 禾薇吸着牛奶,靠在贵妃榻上琢磨山珍店的店名呢,回道:“走了,她们开学比我早。不然就迟几天来玩了,运气不好,挑了八月份最热的几天,户外的景点都没怎么仔细玩。” “没晒伤吧?”一向以“媳妇第一、其他靠后”为行动准则的宠妻狂魔贺大少,更关心的是自家小媳妇的身体,“那就挑些室内的景点玩玩,跑外头去干啥?你不是给她们做导游吗?那就挑你想去的,她们又不知道……” “……”禾薇无语。京都排名前十的景点,有几个是纯室内不怕晒的啊? 贺大少还在那儿继续说:“我看室内景点挺多嘛,上回陪你去的那美术馆和3d人物馆,你不是说还想再去一次吗?还有国家博物馆,没个两天逛不完,再找几个名人故居,这不七天一晃就过去了,犯不着在太阳底下晒……” 禾薇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哪有人特地跑京都旅游只逛个博物馆和名人故居的?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默默挥了把汗,岔开话题:“你怎么这会儿打电话来?还没到你下班的点嘛。” “嗯,想你了。”贺大少回答的相当干脆。 见小妮子半天不吱声,知道她又脸红了,轻笑了一声,说,“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咳,很特别,我很喜欢。” 禾薇被刚吸到嘴里的牛奶呛了一下。发图附言的时候玩的很开森很嗨皮,这会儿感觉好囧啊,半晌,才佯装镇定地回了他四个字:“喜欢就好。” “噗哈哈哈……”贺擎东爽朗大笑,把正要敲门进来汇报拉力赛成绩的几个野战队队长吓得满地找眼珠的找眼珠、找下巴的找下巴。 艾玛!这真的是他们那个不苟言笑的团长兼黑面神教官?快快快!让底下那帮熊孩子们来瞅瞅,绝壁闪瞎、不、震聋他们的钛合金耳蜗。 “我敢拿下个月的津贴发誓,头儿绝壁在跟嫂子通话。”第一野|战队队长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压着嗓门朝其他四人挤眉弄眼。 “这还用你说!”第二野|战队队长没好气地往他头上一秃噜,“没聋的都猜到了。” “那你们谁敢打赌,头儿跟嫂子还要缠绵几分钟通才结束?”第三野|战队队长也忍不住冒泡。 第四、第五两队长互看一眼,一脸兴味地点头。其中第四队队长甚是爽快地说:“中!我赌十块!” “……我勒个去!这年头谁还拿五块十块当赌注啊?熊四你就不能硬气点儿?” 熊四队长表情特无辜地看向说话的一队队长:“这十块还是你上回输给我的。” 一队队长:“……”那已经成为俺的黑历史了。求不提!!! 其他三人抖肩闷笑。 笑声悉悉索索地传进办公室,贺擎东椅子一转,面朝门口瞟了一眼,对电话那头的小妮子说:“晚点我再打给你,这会儿有点事。” “好,你忙你的去吧。对了,这两天我要去趟微农场,上次跟你说过的,高中同学聚会,想带她们上那儿玩两天。”禾薇趁记得,赶在挂电话之前和他报备了一声。免得在外头玩接不到他电话。虽说这可能性挺小的,但还是觉得应该和他说一声。 “嗯。要不要我给爷爷说一声,让他派个人开车送你去?” “不用,小糖她们都是由家里司机接送,我搭她们的车就好。” 邀请米小糖、叮叮当当等女校同学去微农场玩两天是禾薇一早就计划好的,只是怡薇居竣工都六月底了,之后不是高温、就是她出去玩或是回家了人不在京都。眼瞅着离大学开学只剩一周了,再不兑现就没机会啦,赶紧的走起吧! 于是,和贺少将通完电话后的第二天,一帮女生相约聚到了京都西郊的微农场。 米小糖管这次聚会叫“bbq毕业狂欢主题趴”。 第一天上午的活动是爬山摘桃子。 去年微农场的蟠桃、黄桃大丰收,禾薇给米小糖她们都寄了一些,这些姑娘早就计划着想来微农场痛快玩一圈了。今年得偿所愿,还不撒欢野啊。一个个脱去长裙换上运动装、挽起长发戴上棒球帽,满山坡地嬉笑疯闹,又是自拍、又是景拍的,微博刷屏晒照,忙得不亦乐乎。 好在山上的桃林面积不大,要真像山下的果林那么大的场子,照她们这种摘桃法儿,摘到星子满天都不见得搞的定。 摘完桃子,离午饭还有点时间,大伙儿聚在山洞休息聊天。顺便帮农场工作人员筛桃、装箱。 福利社小盆友今年也有来微农场组织有偿劳动:譬如春末夏初时的草莓、杏子、樱桃番茄大采收;暑假到来前的西瓜、香瓜、青黄瓜抢摘比赛;再是前几天的桃子、葡萄。接下来就等金秋十月的冬枣、柿子挂枝头了。 说到福利社小盆友,还得说说院长妈妈。 打从院长妈妈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弟老魏,往微农场跑的可勤了。她这辈子是没希望有孩子了,却不希望唯一的血亲也跟她一样。因此想方设法地托熟人或是找婚姻中介给老魏介绍对象。有符合的人选时,不是带着人直奔农场,就是把休假中的老魏拐去市区。 可不知是老魏天生没有女人缘、还是现今的单身姑娘都不喜欢他这种类型,总之,相了无数次亲,都无疾而终。 院长妈妈对此也没辙。虽然还是会借着领小盆友来农场帮工的机会苦口婆心地劝弟弟相亲时务必积极主动点,但总的来说比一开始时松多了。 毕竟感情这种事也是要看缘分的。缘分来了躲不过,缘分未到莫强求。总不能逼着他霸王硬上弓地把相亲对象办了然后扯证结婚生娃吧?那对人姑娘也不公平。 “老魏那人别的都好,就是不怎么会说话。”筛桃、装箱的工作人员也都挺关心老魏的终身大事的,听禾薇问起福利院和院长妈妈,话匣子打开了,“最近那次的相亲对象,听院长妈妈说,就是亏在他说话太直,不懂得拐弯。人姑娘问他收入多少,一般人都会报个概数吧,要是真喜欢人家,适当多报点也没啥。可你猜老魏怎么回答人家的?他拿出兜里揣着的最近那个月的工资条给对方看,还解释说‘多出来的四百五是高温补贴,平时没的’,听听,哪个像他这么实诚的?” 米小糖几个高中女生听了,笑着鼓掌说:“老魏太可爱了!要是我是他相亲对象,二话不说先交往了看!” 禾薇也说:“老魏这样叫开诚布公,我觉得没错呀。” “那是你们,人姑娘可不这样想。”工作人员把筛出来的大蟠桃装箱,继续说,“嫌他工资低,一个月三千五,一年不吃不喝也就攒个三五万,这样的速度,啥时候才能在京都市里买房子呀。再就是觉得他的工种也不算好,在农场替人看管养殖场,哪及那些西装笔挺、坐办公室的男人体面啊,这不,饭没吃就散场了……” 一帮听客纷纷发表各自的看法: “这也太现实了吧?” “就是!农场干活怎么了!她们吃的还不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 “现在的女人都现实!” “哟,叮叮,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也很现实咯?” “姐充其量就是个美少女,还不能叫女人好吗。” “噗……哈哈哈……” 农场的工作人员看着她们嬉笑打闹,也忍不住笑。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把上午采摘的桃子如数装了箱。 “那,这些是你们今天的劳动所得。”禾薇笑着指指工作人员留在山洞口的桃子礼盒,让米小糖她们自个儿提下山。 “那薇薇我们就不客气啦,嘻嘻……” 自己的劳动所得,说什么都要带回家给爹妈瞅瞅。 中午饭是在大食堂吃的。 围坐着长长的原木大餐桌,米小糖一行人又开始微博刷屏的功课——杨婶每上一道农家菜,她们就争相着拍照、描述、上传。 米小糖让禾薇也发几条:“你那微博我看一年了都还是那么几个帖子,要是真长草的话,绝壁有两层楼那么高了。你看我,我一天里发的量都赶超你了……” 禾薇见她念叨个没完,顺手把她刚上传的一张小鸡炖蘑菇美食照转发到了自己的微博里。 圆圆童鞋吃过午饭,无所事事地歪在他姥姥家的客厅沙发上刷微博,一刷刷出干|姐姐转发的美食帖子,起初以为真的只是转发,细看后发现不对啊,这照片的背景他熟悉,不就是微农场大食堂嘛,窗台上挂着的那盆吊篮,他心血来潮时还浇过水呢。 立马打电话给他姐,顺便不忘撒个小娇:“姐,你不厚道!跑去农场玩也不叫我,我快无聊死了!” 禾薇噗嗤笑:“我那天不是问你了?你说我们都是女生,才不来凑这个热闹。” 圆圆噎了噎,好像是说过,心虚地扒扒沙发背,“那姐你啥时候回来啊?我们一起去看车展吧,你不是说想买车吗?车展上说不定会有你喜欢的车型……啊啊啊,为毛我还没满十八岁啊,我也想考驾照、想有自己的车……” 禾薇答应他后,笑着收了线。 “你弟弟啊?”米小糖听禾薇接电话时喊“圆圆”,不用猜就知道是她那个品学兼优的跳级生弟弟,“你要和你弟去看车展啊?那算我一个呗,我也想买辆车。”虽然还没考出驾照,可架不住米粮集团的小公举兜里有钱,先把车扛回家囤着等哪天驾照拿到手了再开,哪个敢说她浪费? “我也去我也去!”叮叮当当双胞胎心有灵犀,米小糖话音刚落,两人就异口同声举起了手。 于是,毕业狂欢主题趴还没完呢,又定下了周末的车展之行。 …… 吃过午饭,这些个爱美的少女们,叽叽喳喳地挪步到修建一新的怡薇居,再不肯挪窝了。 怡薇居前前后后装修了一年有余,直到今年六月才完工。 禾薇起初以为建的是四合院,因为曾在贺宅的时候,瞄到过贺大少收在书桌抽屉里的图纸。 等怡薇居建成,贺擎东带她去实地住了一晚,才惊喜地发现:是四合院不假,却是由松木和青石混合建造而成的,和传统的四合院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怡薇居的造型,更倾向于度假别墅,只不过从整体上看,有那么点京都四合院的味道。 坐北朝南三阔间的两层半别墅,跨上青石铺就的三级台阶,进门就是一楼,设有厨房、餐厅、三面都是落地窗的敞亮大客厅;沿着略微有些弧度的松木楼梯缓步走到二楼,居中是一间布置温馨的起居室,两边各是一间含独立卫生间的标准卧室;再往上的半层设计成了阁楼式书房,倾斜的屋顶开了两扇天窗,天窗下是一张日式风格的松木榻榻米,上头一张造型别致的小矮几;书房出去是个四四方方的观景露台,四周的木栅护栏爬满了多色的藤本蔷薇,居中一架松木秋千,秋千旁还有一套户外专用的休闲桌椅。 禾薇当时一眼就爱上了这里。夏季晚上好乘凉、冬日午后晒太阳,早上还能练练瑜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当即赏了男人一个香吻。 贺大少圆满了。不枉他花了这么多精力,还是背着她偷偷进行的,就为了想给她一个惊喜。 顾绪帮他找来的那个设计师,也被他各种吹毛求疵的高标准要求折腾得血压飙升。怡薇居才通过验收,设计费都还没结清呢,人揣着行李跑国外度假去了,说是再不放松要疯了。可见贺大少的要求之刁钻。 好在过程虽然漫长、曲折,结局总算很美好。小妮子喜欢胜过一切。 贺大爷的意图就这么简单。(未完待续。) 第615章 没心没肺亦有离别愁绪 主别墅两侧,也就是传统四合院东西两厢的位置,是两座三阔间的尖顶木屋,功能都是客房,带独立卫生间。 东边的三间客房是中式的——大床、床头柜、衣柜、写字桌、木沙发椅;西边的三间客房则是松木榻榻米的装修风格。端看客人们的喜好了。 木屋门前的长廊整一条都是相通的。下雨的时候,不需要带伞,也不用淋雨,就能从最西边的度假木屋,一路畅通无阻地经主别墅来到最东边的木屋。 三座木屋围成的天井,有两亩地左右,平整的大青石铺成的石板路,以及路两边成双成对的金桂、银桂、石榴、海棠、腊梅花将偌大的天井划分成两部分功能。隔几米还安着靠背木椅供人休息。 石板路东边是健身区,居中一个大大的太极图型的鹅卵石按摩区。得空的时候,赤着脚在这上头走上一刻钟,能疏通人体经络、强身除病。 禾薇家在滨海壹号的别墅前院也铺了这样的按摩道。 这还是毛脚女婿贺大少提议的。禾父禾母一听就采纳了。虽说滨海壹号的公共健身区就有鹅卵石按摩道,但在家门口铺这么一块费不了多少成本,健身却方便许多。可以说是足不出户就能打造健康生活,何乐而不为呢? 再看按摩区四周,错落有致地散布着松木打造的健身器材、篮球架、以及适合孩子们玩的组合大滑梯、攀登架等。 禾薇看到形象逼真的木象滑梯时,也忍不住上去滑了两趟。旋转型的松木滑道,安全性非常好,打磨的也很光滑,再小的娃娃都适合玩,而不用担心会伤到他们。 西边的花草区,有席地而栽的矮冬青、郁金香、驱蚊草、捕蝇草;还有凹成造型摆在高低不一、错落有致的松木花架上的盆栽。 禾薇还单独僻了一块区域,专门种空间里繁衍的二代野植,花草、药材都有,总之把一层层的花架都给摆满了,无论是远看还是近看都特别有成就感。 坐南朝北,也就是怡薇居的大门这一面,左右两边各两间平房,东向两间是打通的温室花房,冬天时,方便养兰草一类娇嫩的花草;西向两间是杂物室,用来堆放一些称手的农具。省得每次来,都要去大食堂旁边的农场仓库拿。 这些屋子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大部分墙体和内部设施都是松木建成的,只有离地一米的墙体以及洗手间的地面、盥洗台,主屋的厨房地面、烟囱、灶台,客厅的壁炉以及洗手间的地面、盥洗台都是由青石铺成,用意不言而喻——防火、防潮。 大门对出去就是荷花池和禾薇小俩口开垦的那块小菜园了。 荷花池的西面接入了来自山上的清澈溪水,东边靠近菜园子的位置,开了个小缺口,水位一旦超过这个缺口,就会缓缓淌出,而后顺着越来越宽的河道流入农场湖塘。河上架着一座富有古韵的石拱桥。站在桥上看风景,心情别样的惬意。 老金、老杨这些种田好把式们不止一次猜测,禾薇小俩口亲自播种、栽种的小菜园,之所以长势比农场其他菜地都好,许是和水源清澈的荷花池脱不了干系。因为就近取水嘛,荷花池的水来自林秀山——真正的山泉水。山泉水里的矿物质丰富,人喝了都说好,何况是蔬菜瓜果。农场的菜地则是用养鱼的那口湖塘水来浇的,高低档次立现。 对此,禾薇都是笑而不语地搪塞过去。 心里盼着早日兑些培养液出来,好把整个微农场的田地都改良一番。 可惜好不容易冲到七十万的农场币被系统君忽悠地全用来升级了,想要等下一波农场币到账,还有的等。 禾薇遂用先前那瓶培养液所剩不多的原液,兑水后,洒在了鱼塘旁的沟渠里。希望借着灌水,多少能改良一下农田的土质。 此刻,禾薇和米小糖她们在主别墅的客厅里,外头烈日当空,屋内因为开着空调,凉爽的整个人毛孔都张开了。 “好舒服啊!” 米小糖从进屋起就干脆脱了鞋袜,楼上楼下欣赏了一番,然后在客厅开阔的地面躺了下来,望着朝南落地窗外那蓝盈盈的天空和不时飘过的棉花糖般的大朵白云,舒逸地喟叹,“薇薇,你男朋友咋对你这么好呢,害我都想找个男人来疼了。” “那还不简单,一高那棵校草,从初三就开始追着你跑,到现在都还说放弃,你要肯接受,保管把你伺候的像老佛爷。” 米小糖飞了当当一个白眼,四仰八叉地仰天躺着说:“那怎么一样!那校草我又不喜欢,我说的是我喜欢、而那人又对我极好,就像薇薇和她男朋友那样……” “那还是洗洗睡吧!”叮叮啃着禾薇刚切的香瓜囫囵接道。 米小糖噎了噎:“……你和当当真不像一个娘肚子钻出来的。” “这话怎么说的?”双胞胎异口同声。 “一个乐观派,一个悲观派。”米小糖见有水果吃,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抢到一块香瓜后才说,“当当看东西先从好的那一面入手,你则是看什么都是黑暗面。” “你就直说我是傻大姐不就好了?”一旁的当当顺手给了米小糖一记手拐子。 叮叮也抬脚踹她:“就是!拐着弯骂我们姐妹一个傻、一个坏是吧?” “说实话都没人听!天理何在啊!”米小糖愤愤地咬了一口瓜。 其他人哄堂大笑。 用完餐后水果,禾薇本来想让她们睡个午觉的,楼上楼下,床上、沙发,都可以睡,可大伙儿精神奕奕地说这么难得的聚会,用来睡觉多浪费呀,于是打牌的、唠嗑的唠嗑,一下午在各路八卦欢畅地度过。 晚上的重头戏来了——bbq,意即烧烤大会,这是年轻的男女们无不喜欢的聚餐方式。 地点设在大食堂门前的水泥小晒场。 形式和去年那次相差无几,不同的也就是食材数量减少了而已。毕竟就几个女生,好玩为主,食量上远不及男人那么大。不过相比其他的同龄女生,米小糖几个的战斗力也是蛮强悍的,至少把杨婶准备的烤串和架篝火上抹蜜汁现烤的小母鸡和草鱼都吃完了。 “靠!吃撑了!走不动了!” “我也撑了!今晚一过,胖五斤,嘤嘤嘤……” “抢食的时候咋不见你喊胖?” “那不是没想起来么。” “噗……” 禾薇从厨房提来事先煮好晾凉的荷叶茶,给大伙儿都倒了一杯,帮助消食。 荷叶是荷花池里摘了晒干,然后剪成小块用来煮茶,据说有降脂清肠、排毒养颜、滋肝润肺的功效。 一听荷叶茶还有这功能,爱美的姑娘们一拥而上,一杯不够,还想让禾薇再添一杯。 禾薇哭笑不得,晃晃水壶说:“煮好的就这些了,你们要是还想喝,我再去煮一壶。或者,我给你们包些明儿带家喝去?” “这多不好意思呀。” “有啥不好意思的。”禾薇笑着道,“荷叶是自己池塘摘了晒干的,又不要成本。一片荷叶剪成小块能煮好几次茶呢。你们喜欢喝的话,我这就给你们包去。杨婶刚和我说,去年晒的干枣还有不少,今年的马上又要打了,我也给你们包一些,煮粥泡茶都可以。我喜欢干吃,就洗干净抛嘴里嚼。每天吃个三五颗,补气血很有效。” “是吗?那薇薇你把干枣卖我一些吧,我外婆的气血不是很好,南方那边也没什么好枣子。”米小糖说。 禾薇自然不会让她掏钱了。米小糖去外婆家时,还给她捎过礼物呢,谈钱多伤感情呀。 米小糖一把抱住禾薇:“嘤嘤嘤,小薇薇你这么体贴,让妾身好感动,不如收了我吧……” 叮叮当当一左一右拉开她,“少来了!我们才是要和薇薇拥抱的,你丫的又不出国,抢什么抢啊。” 她们之中,除了米小糖,其他人都将出国念书。一别经年,再聚首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离别愁绪一上来,这群看似没心没肺、什么时候都喜欢嘻嘻哈哈的女生们,突然沉闷了不少。 禾薇微叹了口气,安抚道:“又不是不能见面了,圣诞节、暑假,一年依然是两个假啊,其实和在国内差不多。” “就是就是。”米小糖也接着说道,“就算不出国,你们谁能保证一定会留在京都上大学呀?不照样南下北上地分开吗?” “说的也是。”叮叮点了下头,随即话锋一转,冲米小糖贼笑,“不过,米小糖你今天拉到仇恨啦!乖乖受死吧!”说完,出其不意地将米小糖扑倒在地上。 “我也来我也来……”当当凑热闹地跟着压了上去。 其他女生见状哈哈大笑,完了也拉着禾薇叠罗汉似地一个接一个压上去,把最底下的米小糖压得哇哇叫:“女侠饶命……我再也不得瑟了……” “晚了!” “……” “哈哈哈……” …… 当天晚上,几个女生选择在主别墅打地铺。 本来禾薇都安排好了,主屋两个卧室,一间两人可以睡四个,东西六间客房,也是一间两人,完全睡得下她们这些人,根本不需要打地铺。 可米小糖等人趁禾薇洗澡的工夫,把一楼大客厅的地铺铺好了,说这样热闹,这么多人睡一起,高中三年都没这样的机会,如今不仅能并肩躺着聊天,而且聊到天亮都没人管,这样的感觉简直爽到爆。 禾薇拿她们没辙。所幸八月的晚上还不至于冷,空调开到适宜温度,门窗锁紧、窗帘拉拢,排排躺在并拢的床垫上,说说笑笑一直聊到午夜十二点。 以至于第二天起不来了。 “今天还要摘桃子吗?”米小糖哈欠连天地扒着浴室的门,问洗漱完毕在挽丸子头的禾薇。 “不了,山上的蟠桃昨天不是都摘完了?山下倒是还有一批晚熟黄桃,不过还得等几天。今天咱们不采摘,去钓鱼,钓起来的鱼,你们想在这儿烧了吃也行,带回家也行。” “哇喔!”米小糖还没彻底苏醒,叮叮当当先欢呼起来。其他女生也开始轮流洗漱、搬床垫。 等大客厅再度恢复白天时的整洁,禾薇在厨房里做的营养早餐也好了。 “南瓜粥、三丁包、荷包蛋、烤吐司、草莓酱……哇!都是我喜欢吃的!”洗漱完又冲了个晨间浴的米小糖终于苏醒了,围着吧台细数一圈,朝禾薇竖大拇指,“薇薇你好能干!贤妻良母不解释!” 禾薇失笑:“除了三丁包,其他都是不具什么技术含量的。而三丁包不是我做的,是杨婶做好了冻在冰箱里的。” “谁说的。”叮叮凑过来,偷吃了一条酱瓜,边嚼边说,“最没有技术含量的烤吐司,到我手上照样烤焦,薇薇你很厉害了。” “薇薇当然厉害了。”当当凑过来偷吃了一条酱瓜,边嚼边说,“看她养的花草,盆盆活力四射,到我手上要不了三天就蔫头耷脑没神采。” “那是你没花心思照顾它们。”禾薇举着锅铲拍了一下她的手,佯装凶巴巴地说,“我看到你刚才在外头玩滑梯了,回来没洗手就偷吃,当心病从口入。” 当当笑嘻嘻地朝她扮了个鬼脸,跑去洗手了。 米小糖和叮叮看得吃吃笑,打趣禾薇:“薇薇你真的太有贤妻范儿了。可惜你有男朋友了,而且你男朋友也挺牛掰的,要不然我就把你劫回家做嫂子去。我哥那人笨是笨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我跟你说……” 米小糖正打算长篇大论地把她哥夸上一夸,禾薇的手机响了,贺少将打来关心她在微农场招待同学的情况。 禾薇朝两人打了个手势,怪不好意思地避到一旁接电话。 叮叮意味深长地瞅了眼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的米小糖,不客气地爆笑出声:“噗哈哈哈哈……” “肖钦月——”米小糖压着嗓门低吼一声,张牙舞爪地扑向叮叮。 “别挠别挠,痒死我了……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616章 媳妇儿又给他掘金啦 “昨晚睡得好吗?” 贺大少结束新一天的晨间训练,惦记着小妮子前天晚上说的要在微农场招待她那帮高中同学,也不知顺不顺利,特地抽出饭后半小时的休息时段,给她打电话。 “挺好的。”禾薇说了下昨天的活动,又说今天上午去钓鱼,下午就回市区了,完了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这点事我应付得来。” “嗯。”贺擎东噙着笑说,“媳妇儿太能干,反倒让我没有用武之地了。”顿了顿,又说,“不过有个事只能我来,可惜你又不让。” “贺擎东!” 被点名的贺大少低低笑了,语气里满是愉悦,“宝贝,再来一声!爷就喜欢听你直呼名字,喊什么哥啊,太见外。” “……” 小俩口你侬我侬,很是忘我地讲了约莫一刻钟电话,说到周末去车展的事,贺擎东拉过椅子,坐下来给她分析哪类小车适合她开,哪类还不是现在的她能开的…… 直到禾薇猛然想起,同学们还等着她开饭呢,忙说:“不跟你说了,我们还没吃早饭,等我回市区了再给你留言。你尽管放心吧,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嘛。” 不是没用,是心疼、是不舍。贺大少在心里默默接了一句。遗憾地放小媳妇招待同学去了。 吃过早饭,女生们换上弹力十足的运动服,戴上遮阳帽,抹上防晒霜,做妥一切防晒准备后,扛着鱼竿说说笑笑地去鱼塘钓鱼了。 其实她们纯粹就是想找个事消遣消遣,最终能不能钓到鱼、钓到几条鱼完全没放心上。 因此,整个钓鱼过程,都能听到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聊天声,一忽儿说某某班的谁谁谁谈恋爱啦,一忽儿说某班的校花跟个比她小三岁的初中男生去看情侣电影,一忽儿又说……总之,把学校内外她们感兴趣的八卦话题全唠了一遍。 这样的环境,能钓到大鱼才怪了。 等老金媳妇顺道过来喊她们去大食堂吃中饭时,所有的鱼桶并起来,统共就钓到可怜巴巴三条鱼,其中一条还是寸把长的小鲤鱼,烧来吃也没多少肉,扔回鱼塘让它接着长。 另两条倒都是斤把重的鲫鱼,可再怎么有肉,这么多人也没法分分提回家啊,索性中午炖鱼汤加餐,一人一筷分分钟就把鱼肉扫光了。 午饭后依然在怡薇居吃水果、打牌消食。 直到傍晚光景,才依依不舍地提上给她们准备的桃子、李子、青鱼干、杏酱、鸡蛋以及新鲜的番茄、玉米、黄瓜、香瓜等,坐上了各自家里派来的车。 禾薇则搭乘米小糖家的车回市区。手里也是大包小包,有给许家二老和贺老爷子捎的鱼干、鸡蛋,也有贺擎东嘱咐杨婶给她做的吃食。 “薇薇你有空来我家玩啊,我和当当九月底才出国,这期间都在家,哪儿都不打算去。”叮叮把手里的东西给自家司机,转身用力地抱了一下禾薇。 叮叮开了个头,所有人都邀禾薇上家里玩。 禾薇说:“好,有空一定去找你们玩。不过我下个礼拜就开学了,一开学好像就是军训,而且要去部队封闭式训练,回来就月底了。” “啊?你们学校这么严啊,还去部队军训,这不折腾人嘛。那你要多备点防晒霜。” “对,部队里的大操场很晒的,我表姐去年大一,也说是去部队军训的,去了不到半个月,回来黑的我都认不出来了。” “好恐怖!” “就是……” “哎呀你们别这么吓薇薇,去部队军训也好,学校操场操练也好,防晒霜必须备啊。薇薇不怕,我明天就陪你去百货大楼大采购,咱多买点,每天往身上喷一瓶,姐不信这样还能把人晒黑咯……”米小糖拉过禾薇安慰道。 禾薇哭笑不得,想说晒黑了其实也没什么,一到冬天就又白回来了。 可米小糖执意要陪她去买,还说是送她的开学礼物,不收就是瞧不起她。 得,那就去呗,反正还要陪圆圆去看车展,索性同一天搞定得了。 …… 这天傍晚,米小糖提着大包小包的农场产品回到家,她爹妈看得纳闷极了,围着她问:“不是说去同学家玩了吗?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回家之前又去超市逛了?” “不是啦,这些都是禾薇家农场里产的,纯天然绿色食品,环保的很哟。”米小糖拆开蟠桃礼盒,一人一个大蟠桃分到家人手里,“那,这是你们闺女拿劳动所得赚的,是不是比一般的蟠桃更香更甜?” “别说,这桃子味道真不错。”米家人都觉得好吃,虽然要吃饭了,可还是忍不住把一整个大蟠桃都吃下了肚。 “好吃吧?这些菜更好吃,像番茄、黄瓜,直接洗洗,皮都不用削就能吃,可爽口了。黄瓜片敷脸清凉清凉的,比妈你菜场买的有效多了。我还看到农场工人,洗都不洗就直接吃,说是没化肥、没农药,空气又那么好,不洗没事儿……” 米小糖和家人说了一通农场里听到、看到的事,完了总结陈词,“总之,吃过薇薇家农场的菜,我都不想吃外头买的了。我这两天都吃撑了,薇薇还让人烤乳猪、烤鸡、烤鱼给我们吃呢。” 米岩笑她:“不是嚷着要减肥吗?不减了?” “过两天再减呗。”米小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说。在农场抢食,没吃到肉还觉得郁闷呢,哪里还记得减肥这个事啊。 米家人听了都笑。 不过尝了闺女提来的水果和蔬菜,第二天又蒸了微农场自制的青鱼干,觉得夏天有这样一道下饭菜简直太美味了,便让闺女问问她同学,看能不能再卖点蔬菜、鱼干给他们。还有鸡鸭猪羊,卖的话也各来几斤。 不止米小糖,这趟去微农场聚会的女生们,回家一说,家人们都对微农场不施化肥、不打农药的绿色蔬果很感兴趣。 这年头绿色食品太难得了,超市里那些标榜有机的蔬菜瓜果,价钱贵也就算了,偏还不一定是真正的有机,农药也照样超标。 新闻里经常曝光那些个黑心商家,要么是拿普通蔬果混充有机产品,要么是一开始可能确实想做有机,后来因为成本太高以及这样那样降低利润的因素,渐渐又走上了非有机之路。 如今听说闺女同学家有个自产自销的农场,因为是自己吃的,所以是真正不施化肥、不打农药,养殖的鸡鸭猪羊以及河塘里的鱼,也都是自然生长,保证不打生长激素。都心动了。 于是,才刚回到公寓的禾薇,接订菜电话接到手软。 贺擎东不放心地想要叮嘱她几句,一个人在家记得锁好门窗,结果发现小妮子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隔半个小时打过来,还是老样子。 贺大少纳闷了,眯眼思忖:到底在跟谁聊天?都快十一点了还在煲电话粥,平常这个点都睡下了……丈母娘应该不可能,往常看她跟和丈母娘通电话,往往都在八九点之前,因为丈母娘、丈人睡得早。陆言谨、唐宝茵的可能性也不大,偶尔有事来个电话几分钟搞定,要是有什么事需要讨论的,会在姐妹仨建的讨论群里说……那会是谁? 禾薇接完又一通电话,跑到厨房拿了瓶冰箱里的矿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掉半瓶,说话说的渴死她了。 刚想着这下总该没人来了吧,手机又响了。 她抽了一下嘴角,捞起手机一看,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贺少将。 “这么晚还没睡呀?”她笑吟吟地问。 “我一向这个点,倒是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贺擎东见手机终于打通,也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差点他就放出电子追踪蜂,看她到底去哪儿了。说好的回公寓,怎么尽在通话中? 好在打通了,高悬的心总算落回原位。这会儿倒也不急着问她刚刚跟谁在通话。若是方便说,不用问她都会主动跟他提。不方便说的,即使问了也是白问,小妮子的嘴有时候比蚌壳还要紧。 果然,不等他细问,禾薇就把同学找她订购农场蔬菜的事和盘托出了。 贺擎东扶额失笑。 搞半天居然是这么个事,让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还说你不会做生意,我看你没做生意都比老顾他们厉害。” 人前鲜少有表情的脸,此刻满是骄傲。 什么叫分分钟谈妥一笔生意?这就是了吧?前后接了十几通电话,就给农场拉到了十几笔订单,还都是包年的vip客户。 米家、肖家等一些个不将每个月那点菜金看在眼里的土豪家庭,更是说,办什么包年啊,直接给个终身客户卡得了,以后一日三餐的菜,都问微农场订购了。 这是不是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尽管小俩口并没打算去别的地儿打广告,微农场的产出,除了供亲朋好友和大院里那几户稳定的包年客户,再就是珍味馆,而且珍味馆只要禽肉类,蔬菜瓜果这些原本就有的多,遇上丰收季就更加欢喜又发愁了。但因此多上这十几笔长期订单,对农场来说,绝对是皆大欢喜的大好事儿。 具体的也不需要他们小俩口操作,给老杨拨个电话,让他照大院那些包年的vip客户一样操作就行了,无非是让送货司机多跑几个地方。 搞定这事儿,禾薇一看时间,“呀,十二点了。要不先睡吧,有什么明天再聊?” “困了?” “我还好啊,我是怕你累了。而且我可以睡懒觉,你却不行,十月份之前是不是都没的休息了?” 可怜的娃,就因为陪她玩了一圈长白山,回来连个正经休息天都没了。想到这些,禾薇心里一阵酸涩。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语气里透着一抹戏谑:“怎么?想我了?没我陪你是不是睡不着?” 禾薇:“……”这货就是不能给予任何同情!给了也是白给! …… 八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如期而至。 禾薇睡到自然醒,起来洗漱后做了个三明治,配牛奶轻松解决了早餐,然后开始准备出行的零嘴儿。 从农场带回来那么多蔬菜水果吃吃来不及肿么办?有奥尔星出品的多功能干果机在,全都不是事儿。 这不昨天忙了一个上午,但凡能烘干做果干片的水果,全都被她切成薄片或是细条,放入果干机进行干燥。大番茄、小番茄、黄瓜、杏子、桃子、梨,还有干燥前略需蒸几分钟的南瓜、红薯、土豆、紫芋。 干果机一共六层,每层的功率和干燥用时不一样,禾薇按照说明书上的提示,把切片、切条的水果放到相对应的层格里,智能面板上输入层次,干果机就开始自动运行了。 时间一到,相应的层格就会自动停止运行,在拿出之前保持风干状态。 这不,随着用时最长的桃干完成,干果机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说明所有层格的蔬果都干燥完了。 禾薇戴上食品级手套,把一层层的果干,分别装到食品袋里,因为还有点余热,所以没扎紧袋口,先这么松松放着。 边装边每种都尝了一块,禾薇觉得水果里,桃干片最好吃,脆脆甜甜的;蔬菜里,黄瓜、番茄都不错,紫芋条也很有特色。 在她看来,每种都能打八十分以上。端看圆圆他们喜欢什么口味了。 圆圆还用说嘛,做为一名资深的小吃货,只要是美食,就没有他不喜欢的。到了之后,倒是没忙着吃,而是找了个最大号的食品袋,每种果干都往这个大食品袋里扒拉了一小半,然后抱着这袋什锦果干细细品味了起来。 “姐,你这果干哪儿买的呀?比我上次在国外吃到的都脆。我还以为国内买不到这么脆的果干,之前在网上买了一袋,硬的差点把我大牙崩断。” 禾薇才不说这果干是她自己做的,说了肯定会被小吃货缠问到底,要她上哪儿再去给他变一台一模一样的干果机出来嘛。(未完待续。) 第617章 绿叶还需红花衬 米小糖家里开了辆宽敞舒适的七座商务车出来,先到叮叮当当家,接上双胞胎后,再来到东方国际接禾薇和圆圆。 许是出发的早,到车展会场时才九点半,属于到的比较早的一批。 早到有早到的好处,这不,人人都领到了一份纪念品——水晶车模一辆。 当然,所谓的水晶,多半是人造水晶,胜在做工细致,几人都还蛮喜欢的。 “姐,你要不买辆甲壳虫吧,浅蓝色那辆就挺不错的。”圆圆指指展厅一角的甲壳虫专场,对禾薇说。 禾薇点点头:“贺大哥也说这款车型我现在开比较适合,而且确实蛮可爱的。” “是吧?可见我和老大英雄所见略同啊。”圆圆被赞了几句,立马臭屁上了。 众人都笑。 米小糖听禾薇说准备买甲壳虫,也兴奋地说:“那我来辆苹果绿的怎么样?” “我觉得粉红色那辆也挺漂亮的。”叮叮也凑上前发表自己观点。 当当则说:“我和薇薇一样,喜欢浅蓝的。” “你俩凑什么热闹啊。”米小糖翻了个白眼,“又不在国内读书,买什么车嘛。” “你还没考出驾照呢,都跑来买了,我和当当好歹已经考出来了,为啥不能买?买了搁家里,放假回来随时能开啊。”叮叮冲她挤了个鬼脸。 “对!”当当笑嘻嘻地接道,“你买了搁家里积灰,我们也搁家里积灰。没准还是我们俩的利用率高。” 米小糖悲愤地扑入禾薇怀抱:“薇薇你看她们又欺负我!” “哈哈哈……” 笑闹了一阵,开始认认真真选车。 说是选甲壳虫,但还是很给面子地绕着展厅溜达了一圈,完了才聚在甲壳虫专柜前,这辆看看、那辆摸摸,导购见她们都还是学生,以为只是来凑热闹的,走过来介绍了几句,就不再管她们了。 不过对禾薇她们来说,这样反而更自在。左右每辆车旁都张贴着该车的性能和配置说明。导购的讲解和张贴的内容差不多,禾薇把感兴趣的两款车型拍了下来,连同性能和配置一并发给贺擎东,让他得空帮忙参谋参谋。横竖车展要举行三天,今天才第一天,敲定不了也无所谓,明后天照样可以来买。 米小糖和叮叮当当反正跟着禾薇。禾薇选哪款,她们就选哪款,无非是外观颜色不同。 叮叮戏称这将是她们的姐妹车,“哪天我们开车去兜风,前后一溜排开,车顶插上红旗,整一甲壳虫车队。” 米小糖急吼吼地跳脚:“好歹等我把驾照考出来了再去兜风嘛。” “噗……”大伙儿又笑了。 见贺少将没回消息,禾薇估摸着他肯定在忙,也就不忙着订车,和小伙伴们在展厅内设的茶吧找了个卡座,一人点了杯饮料,就着禾薇带来的果干,喝起上午茶。 徐馨媛和闺蜜约了逛车展,结果一等半个多小时完了还被放鸽子,心情郁闷,路过茶吧,觉得腿脚有些酸,走进来点了杯菊花枸杞茶,找了个单人位坐了下来,抬头正好对上对面卡座聊得正欢的禾薇五人。 起初并没有认出来,只是觉得这几个学生忒能侃了,而且侃的内容好搞笑,难怪个个都笑得露牙豁子,连她这个过路客听了都忍不住想笑。 菊花枸杞喝掉半杯,腿脚也歇得差不多了,徐馨媛打算一个人去逛车展,不想因为闺蜜爽约就把好好的计划给取消了。刚要起身,见对面卡座的一个女生贼笑着扑到身旁那名体态玲珑的女生身上,嘴里喊着“好哇禾小薇!连你都打趣我……” 惊喜地发现,被扑倒的女生她认识啊,连忙走过去:“禾薇?真的是你啊!我还说禾小薇这个名字跟你好像,仔细一看,原来就是你。哈哈……” 禾薇也认出了徐馨媛——徐海洋的堂妹,彼此虽不算熟悉,但前前后后在贺少将那干死党的婚礼上见过不少次,不熟也熟了。 加上徐馨媛也是个说话风趣的姑娘,很快就和禾薇这群小伙伴打成了一片。 就这样,禾薇这支小队伍又多了个盟友,五人行发展成了六人行。 无奈男生依然还是只有圆圆一个。 米小糖拿圆圆打趣:“这就叫‘绿叶还需红花衬’!” 圆圆双臂一抱,酷酷地说:“我觉得你没必要在国内念大学,还是和叮叮当当一样出国的比较好。” “为啥?因为我英文棒吗?”米小糖自我感觉良好地问。 圆圆翻了个白眼,如实宣布答案:“因为你的国文造诣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在国内念大学,很容易让你遭受挫折感的,我这也是为你好……” 米小糖默了几秒,嘤嘤嘤地转身找禾薇:“家长呢?这货的家长呢?我要投诉!投诉!他伤害到我弱小的心灵了……” “噗——”大伙儿集体喷笑。 在茶吧歇了大半个钟头,起身再逛车展。 得知徐馨媛也有意向买辆代步车,米小糖几个叽叽喳喳地说起她们之前相中的那款甲壳虫,于是,一行人直奔甲壳虫专柜。姐妹车队嘛,自然是队伍越大越拉风了。 不巧,在那儿碰上了一个令米小糖十分讨厌的人物——孙倩。 孙倩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米小糖,因为她认出了禾薇。 今年暑假,对孙倩而言,可以说是史上最憋屈没有之一的一个假期。 原本计划的好好的生意被抢;前往姥姥家的路上惨遭车祸、差点小命不保。事后还听说,她小叔也是被这两个外地客搞进局子的。 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姓禾的女生,以及她那个据说让长白县警局一把手点头哈腰的男友。 看到禾薇,孙倩的鼻孔能喷出一把火,浑身的毛孔都在尖声叫嚣着: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孙倩,你杵着不动挡我们路了,麻烦让让好吧?”米小糖没好气地开口。 孙倩这才发现米小糖,赶紧收敛情绪四下张望,直觉告诉她,米岩应该也在这儿,可扫了一圈都没发现米岩,失望地回头,扯出一抹笑:“原来是小糖啊,怎么没看到你哥,你一个人来的吗?” “谁说的!”米小糖灵机一动,拉过和禾薇聊得正起劲的徐馨媛,笑眯眯地说,“我和我嫂子一块儿来的。哦,你还不知道吧,我哥暑假里谈了个女朋友,两人感情可好了,成天腻一块儿。要不是我想买车需要人参考,我哥还不肯放人咧。” “怎么会……”孙倩一脸茫然,没听米岩在班级群里提过他交女朋友了啊。 “怎么就不会了?”米小糖没好气地哼道,“我哥跟你又没关系,交女朋友还跟你报备啊。” “你!”孙倩被驳得眼眶微红,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说,“怎么说我也是你哥的同学,同学之间互相关心很正常,你何必这么针对我?” “瞧瞧!每次都这样,她说什么我都得受着,反驳她几句就一副我欺负她的德性!”米小糖撇嘴对身旁的小伙伴们说。 叮叮一针见血地啐道:“妥妥滴白莲花做派咯!也就骗骗那些不知内情的男人。” “可不!”当当接道,“小糖你要顶住!千万别让这种女人嫁进你家做你嫂子,不然你今后的生活将会是一片水深火热。” 孙倩气得脑门充血,倒是无暇顾及禾薇了,狠狠瞪了徐馨媛一眼,忘了出于弥补陪有钱室友来逛车展的事,头一扭,气呼呼地径自走了。 米小糖干笑两声,心虚地吐吐舌,对徐馨媛说:“对不起啊馨媛姐,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把你拉来做挡箭牌。实在是这个孙倩太招人烦了,一开始不知道我家的境况时,正眼都不给我哥一个,知道后就巴上我哥不肯撒手了,这种女人,虚伪得令人恶心。” 徐馨媛笑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反正我也没男朋友,不怕人误会,你想借就借吧,不过得请我吃大餐哦。” “这有什么!”米小糖阿沙力地拍拍胸脯,“我早就计划好了,中午喜来登,晚上珍味馆。对了,还要陪薇薇去挑防晒霜,不如现在就去?吃过午饭正好逛百货大楼。” “我没意见!” “我也没。” 叮叮当当相继举手表示赞同。 禾薇见素来听美食就能满血复活的圆圆童鞋,此刻正偏着头摸着下巴走神,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问:“怎么了?不想和我们一块儿逛啦?” “不是啦。”圆圆挨着禾薇小声说,“我在想问题呢。姐,你没发现刚刚和米小糖吵的那个女人很诡异吗?” “没有啊,你发现什么了?”禾薇一开始在和徐馨媛聊天,后来又光顾着看米小糖拉徐馨媛挡箭牌的戏码,心里偷笑,这丫头聪明啊,听她提过一次曾拿周洁莹当嫂子糊弄别个想追求她堂哥的女人,这么快就把这个梗拿来用了。 “她一开始压根就没发现米小糖,而是一直在瞪着你瞧。要不是米小糖打断她,我看她整个人都快冒火了。姐,你啥时候惹到这么恐怖的女人了?” 禾薇听他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真要说惹到的话,估计也就长白山收山货那次。好像孙倩老家就在那儿。可那次的事,对三里屯村民来说,是好事不是坏事啊。 圆圆看她皱眉,心知这事儿不简单,正想一五一十编辑短信告诉老大,被禾薇制止了。 “兴许是我们想多了呢,先别告诉他了,免得他担心。” 圆圆只得作罢。转念一想,反正接下来他也在京都念书了,和他姐一个学校,大不了平时多看着她点好了。管他魑魅魍魉,有他贺许诺在,看谁敢伤害他家人! 贺擎东看到禾薇发给他的两组对比照片时,已是下午三点了。擦着汗湿的头发,拨通了小妮子的手机。 禾薇一行人在喜来登蹭了米小糖一顿大餐后,逛到了附近的百货大楼,顺便还能消消食。 米小糖非要送禾薇防晒用品,问她有没有常用的护肤品品牌,若是没有的话,就由她来定,那绝壁是哪款最贵选哪款的节奏。禾薇索性肥水不流外人田地选了周氏旗下的“悦然”产品。 “悦然”虽说只推出了一款防晒霜,卖的却非常火爆。主打材料是一种只产于澳洲北部的名叫“卡卡杜李”的奇异水果,维生素c的含量非常丰富,比“水果之王”的猕猴桃还要多几倍。常食这种水果有改善皮肤暗沉、抵御阳光辐射的作用。 周洁雯去年年底去澳洲出差,听当地人介绍了这款水果后,顿时萌生了将之引入护肤品界、做为防晒品的主打原料。 对于日常的美白淡斑以及晒后的修复滋养,“悦然”已经有几款成熟的明星产品了,前者如推动“悦然”起步的玫瑰花凝露以及新上市的刺梨焕颜、灵芝焕能系列;后者如黄瓜、芦荟、绿茶籽等天然植物为配方的面膜、养肤露,唯独缺一款纯天然又好用的防晒产品。 米小糖和叮叮当当虽然和周洁莹不是个班,但因为禾薇的关系,一伙人在学校也是经常碰面的,周洁莹又特别崇拜她大姐,经常拿她大姐如何将一个濒临破产的日化厂起死回生、如何引领着以“天然为本”为护肤理念的新兴品牌“悦然”侪身华夏前三为话题,唠得米小糖几个耳朵都长茧了,平时逛街买护肤品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选购“悦然”的产品。 但卡卡杜李这款防晒霜六月底才上市,那会儿大家都忙着应付各类考试、再就是毕业回家,以至于还不知道“悦然”也有自己的防晒产品了。虽然就一款,但一经推出就打败了市面上好些个闻名遐迩的防晒产品。 禾薇也是看上回周洁莹送来的那一大袋大样、中样、小样,才知道这个事。既然“悦然”也有防晒产品,何必还去别人家的柜台挑花眼?必须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米小糖几个听说后,也纷纷表示想买一支。还说:“莹莹这回怎么不跟我们说了?以前只要有新产品上市,都会跑来吱一声的……” 禾薇弯弯嘴角。那丫头自打“认识”了禾鑫,哪还有心思管别的。成天琢磨着怎么把禾鑫这只帅青蛙、拐到她这锅温水里煮呢。(未完待续。) 第618章 霸道的男人 贺擎东的电话进来的时候,禾薇一行人刚从护肤品专柜出来,人手两支卡卡杜李防晒霜(圆圆也买了,一支留着军训期间备用,另一支打算给他老妈寄去),坐在商场休息区吹冷气顺带歇脚。 要是贺擎东不来电话,她们准备去不远的美术馆消遣了,混到五点光景,再奔珍味馆吃大餐。 贺擎东的电话一来,意味着车型定了,想买车的姑娘们可以下单了。在座的女士们个个蠢蠢欲动。 脚下要是踩着风火轮,绝壁咻咻两声,瞬间奔向车展会场。 可惜没风火轮啊,只好乖乖等米小糖家的司机来接。 好在车展一直要开到晚上九点,她们的目标又很明确,一到展厅就直奔甲壳虫柜台。 米小糖走在最前面,纤指一点,很壕地下单了:“这款,蓝的、黄的、苹果绿的,还有粉红的,各来一辆。” 导购惊呆了,差点很不淑女地曲起手指抠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心说这几个不是学生吗?她记得上午还在这儿东看西看、东摸西摸的,这才多久工夫,就问爹妈拿到钱,跑来下单了?这可是二三十万的车子,不是二三十块的文具或是书啊,导购想问她们该不会是走错了?其实想去的是隔壁的文具会展? “那个,这款甲壳虫裸车价三十一万八千,你们确定要四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米小糖朝天翻了个白眼,随即“啪”的一声,把她爹给她当零花的无上限信用卡扔在了柜台上,“怀疑我们付不起钱还是咋地?怎么这副态度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给诸位填订单。” 谁知导购正要去取订车单,孙倩拉着米岩挤了进来,“等等等等下——米岩你赶紧跟小糖说呀,省得她被人骗了。我就说你有了女朋友怎么可能会不跟我们说,敢情是个骗子子,还想骗小糖给你买车,幸好我们赶来及时……” 米岩在孙倩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扫了几个女生一眼,禾薇以及叮叮当当他是认识的,尽管不怎么熟悉,但知道是妹妹的同班同学。唯一陌生的是妹妹身后那名身材高挑、气质清新的短发女子,可要说陌生,又觉得在哪儿见过。 见她此刻被孙倩指着鼻子,不用猜也知道,八成就是孙倩说了一路的谎称是他女朋友的那名骗子了,米岩不禁皱起了眉,拉过妹妹避到角落,沉声问:“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就跑来看车展,是谁要买车吗?” “我们都要买不行啊。”看到孙倩拉着她哥出现,米小糖整个人都不好了,又见她哥避着众人问这样的话,显然选择了相信孙倩,顿时来气儿了,指指孙倩,跳脚大怒:“她谁啊?她说什么你就信啊?有什么不能先打个电话问问我,非要跟着她来现场看,到底有多不信任你妹我……” “糖糖!”米岩无奈地想要解释,“不是不信,是怕你被骗……” “她说有人骗我你就相信了?我说我长大了可以自己解决问题了你咋不相信?”米小糖歇斯底里发泄了一通,腾腾来到孙倩面前,怒视着她道,“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这世上我看是找不出比你更烦的人了。姓孙名倩的,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了,无论你对我哥抱着怎样的心态,反正我不喜欢你,不欢迎你做我嫂子。哪天我哥、我爸、我妈他们要是接受了你,我就和接受你的人划清界线!” 这话哪是说给孙倩听的,根本是在说给米岩听好吗。 米岩无奈地摇头。 说真的,他大一的时候确实觉得孙倩漂亮又知性,也动过追求她的念头,可有一回,在图书馆的借阅室无意中听到孙倩和她室友的对话,嫌他长得一般、眼睛小、鼻子宽、肤色黑,身板子厚得像头熊,没有一项符合她找男友的标准……还说除非以后嫁不出去,而他家里条件也还不错,将就着凑合凑合…… 打那以后,他看到孙倩,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长段关于他的评价,自然而然就打消了追她的念头。 倒反是孙倩,升上大二以后,突然对他热情起来,有事没事跑到他跟前刷存在感,连社团都报了和他一样的摄影和天文。不过看她和别的男生也是这么相处的,米岩也就没往深处想,只当她的人际关系网就是这么建立的。 可为什么妹妹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他和孙倩会牵手、会恋爱?甚至会结婚呢?这也太扯了! 孙倩被米小糖当着众人的面这么一通指责,羞愤不已,若是米岩没在场,她说不定会忍不住扑上去和米小糖干一架。可米岩在,这么做无疑是自毁长城。 于是,极力克制住想往米小糖脸上狠挠几爪子的冲动,孙倩委委屈屈地咬着下唇看米岩:“米岩,我完全是好意,真的,因为她是你妹妹,所以我和你一样担心,才急急慌慌地拉你过来。可没想到,小糖会这般想我,我、我……” 似乎委屈地说不下去了,孙倩掩面抽泣着扭头奔离了现场。 米小糖冷笑一声,偏头看她哥:“人跑了,不去追吗?” 米岩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种全世界都在拿他和孙倩凑一对儿的既视感。 摇摇头:“想买什么车挑好了?” “早挑好了。”米小糖撇撇嘴,一脸嫌弃地说,“那女人要是不冒出来,我们都搞定走人了。” 米岩笑笑,宠溺地揉揉妹妹的头。 米小糖眼珠子一转,拉过徐馨媛对米岩说:“这位姐姐才受大委屈了。莫名其妙被我拉来充当挡箭牌,完了还被那女人指着鼻子骂,你可要好好向人家道歉。” 徐馨媛在看到米岩时就认出他了,见他到这会儿了还一副戒备的神色,忍不住笑了:“大猩猩,几年没见,怎么还这么呆头呆脑?” 米岩蓦地睁大了一贯看起来都像眯着没睡醒的小眼睛,不可置信地指指她:“你……仙度瑞拉?”难怪他觉得在哪儿见过。 米小糖:“……” 这这这怎么回事儿?画风肿么突然变了?本来不该是相亲的场面吗?怎么变成认亲了?还仙度瑞拉……这么仙气十足的小名儿,谁起的?不会是她哥吧? 其他人趁着导购开单,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津津有味地看戏。 导购这会儿是确定肯定这帮学生都是富二代了,乐颠颠地跑前跑后,又是茶水、又是糖果地热情招待。 等茶水喝的想跑厕所、盘子里的清凉糖嚼的腻味、买车的手续也办得差不多了,大伙儿终于搞明白米岩和徐馨媛的关系了。 原来,米岩上高一的时候,曾以校篮球队的替补身份,参加过全国高中生篮球锦标赛。而徐馨媛是暖场的拉拉队主力,几次三番地在球馆里遇到,想不认识都难。 不过那会儿喊人不喊名字,而是习惯喊绰号。米岩的身型在同龄人当中一直都属于魁梧的那种类型,有《灌篮高手》里赤木队长的影子,因而被拉拉队那帮女生直接喊成了“大猩猩”。 徐馨媛就简单了,小时候练拉丁舞,舞蹈老师是个热情奔放的外教,念不来徐馨媛的中文名,给她取了个“仙度瑞拉”的英文名,久而久之在同学堆里喊出名了…… 听完两人认识的过程,米小糖恍悟地长“喔”一声,“原来哥你高一的时候就认识馨媛姐啦?亏我还想介绍你们认识。” 米岩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刚还拿人当女骗子看呢。搞半天是认识的。而且那时他还蛮喜欢跟这个说话逗趣的仙度瑞拉聊天的,只不过球赛结束后,彼此忘了留联络方式,时日一长,就忘了曾经还有这么一个鲜活的人物在挥汗如雨的球场上陪伴过自己。 “这下好了,大家都认识了。走走走!晚上我哥请客!珍味馆的走起!”米小糖振臂高呼。 亲妹宰起亲哥真是毫不手软啊。米岩失笑连连。不过冤大头的感觉倒是半点没有,相反,他很开心能和妹妹的同学、朋友融到一起。 …… 三天后来提车,禾薇原想找小李或是小冯陪她来的。提了车后,有时间陪她练几把那再好不过了。 老实讲,她从领到驾照到现在,就往返长白山那几天,在贺少将的眼皮子底下开过一段路。平时没什么机会摸到方向盘,心里不是很有底。让她取了新车就上大马路开,着实有些胆怯。 谁知,贺擎东前一晚上和她通电话,说到时会有人陪她去提车,让她只管放心,还说会找个安全、安静的路段陪她练习,想练几把练几把,直到完全熟练为止。 禾薇问是谁,贺擎东让她猜。猜了半天没猜到,第二天一早,在公寓楼下看到脱去军装的霓裳,禾薇惊喜交织:“霓裳姐,你退役啦?” “对!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私人保镖了。” 穿着t恤、牛仔裤的霓裳,笑得一脸云淡风轻。 听到私人保镖,禾薇抽了抽嘴,还来真的啊。 霓裳笑笑。其实这也是贺少将的意思。她反正也没别的去处,给禾薇当保镖,一来报恩,二来有事做,而且是她擅长的事,不至于感到迷茫、失去目标。 禾薇曾听大武说过,霓裳是个孤儿,不像他和老丁,退役后还能回个老家什么的。所以不能提这方面相关的,免得触痛她。 想了想,问:“那霓裳姐你住哪儿安顿好了吗?” “还没,这不正想问你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租或是卖的。” 禾薇囧。 她前不久确实留意过租房,完了也给强子叔一家租了,但那是西郊的农民房,一栋二层带小院儿的独立小洋楼,一家四口住很舒服。同样的价钱,想要租到市区,只怕四口之家得挤一个房间了。 何况京都不像清市,郊区到市里,公交都没几趟。京都的地铁那是四通八达,禾薇特地在敲定租房之前,试乘了一趟,从西郊到珍味馆(她打算把山珍店开在珍味馆附近,蹭点珍味馆的人气),包括步行时间都算上,仅需三四十分钟。 强子叔和嘉妮,一个上班、一个上学,早上出门时间差不多,傍晚回家时间也差不多。 强子媳妇在家带小女儿。那一带的农民房都是近几年新建的,有点新农村的感脚,隔几户人家就有一个小型的公共健身区和儿童玩乐区,多的是带着娃子出来玩的大妈大婶,也不至于闷在家里无聊。 可霓裳租的话,西郊那一带的农民房显然不合适。独栋租,一个人住嫌浪费。只租一个单间,又觉得委屈了她。 “要不,这几天你先住我这儿,咱们一起留意一下租赁或是二手房信息?”禾薇想半天只想出这么个法子。总不能赶人去住宾馆吧。 霓裳笑了。她要是真留下,信不信贺少将分分钟从猎鹰团驻地驱车奔回来? “部长允许我继续在宿舍住几天,等房子找好了再搬出来。” 禾薇了悟地点头:“那行,咱们先去提车,完了就去看房。” “房子的事没那么急,先带你去练几把吧。你不是马上要开学了?” “对哦。”禾薇一拍额,后天就要报到了,她这车买的有点不是时候。 转念一想,有霓裳在,还怕没人开吗?于是一提到车,就分了霓裳一把钥匙,笑嘻嘻地说,“咱俩一起用。” 霓裳本想推拒,想了想还是收下了。就当留了把备用钥匙在她这儿,以备不时之需。 提车不是在车展会场,而是在甲壳虫的4s店,离东方国际不远。两人打了个车过去,办完手续提到手,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出了4s店的门,霓裳载着她来到很适合新手练车的好场所——南郊园附近路段。 禾薇一看笑了,她怎么没想到!女校四周这几条道确实是练车的好去处,再空敞没有了。 霓裳和她换了个位子,让禾薇来开。 “放轻松,没事儿的,有事我在呢。” 禾薇见路上没什么人,胆子也大了,一来二去,开上瘾了。 来回练了没几趟,就到中午了,两人也没回家,开到花圃门口的小饭馆,点了三菜一汤,吃完回来继续练。来回都是禾薇开的哟。 等到晚上躺上床时,禾薇才觉得胳膊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贺大少得知后,心疼的不行:“让你练只是让你熟悉熟悉,这么拼干什么!明儿给我在家休息,要是偷偷跑去练,车钥匙没收!” 禾薇:“……”霸道的男人! 可为毛心里甜滋滋滴? 系统君飙了一嗓子:【我想这就是爱——】(未完待续。) 第619章 307雏形 九月又叫“开学季”,乃各大高校新老学生开学报到的集中月。 华大今年这届的新生报到,时间定在九月四号、五号两天,恰好是周六周日。 禾薇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就照着上头的要求,备齐了住宿所需的生活用品。 尽管东方国际离学校很近、尽管据圆圆在华大校园论坛上调查所得的不完全统计——即便是大一新生也可以申请不住校,但姐弟俩都觉得吧,读大学不住校乃是校园生活不完整的表象之一。为了全面充实未来四年的大学生活,怎能不住校乜! 但实际上,姐弟俩心中所想的不止这些。 圆圆:不住校=住姥姥家,不要啊—— 禾薇:这辈子总算没白穿,圆了上高等学府的梦想。为了不留丁点遗憾,住校那是必须的!握爪! 就这样,姐弟俩很果断地选择了住校。 除了生活用品,另外还要携带录取通知书和学费转账凭证。学籍档案不需要他们操心,高中学校会帮忙寄到报到大学。 最后还要准备一件深色有领子的衣服,polo衫或衬衫都可以,因为报到当天要拍办学生证所需的大头照。 禾薇把这些东西复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书包一背,行李箱一提,准备出发,圆圆来电话了。 “姐,你带了几件行李啊?” “书包不算的话,就一件啊。”禾薇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一手踢想子,一手锁门,“这个天气,还不需要带厚衣服吧?军训回来再带也不迟……” “厚衣服没带我都三个大件了。”圆圆幽怨地嘀咕。他姥姥恨不得把整个超市都搬他宿舍去,“我劝了也不听,说什么不带就回家住。这不欺负我人微言轻嘛……” “什么人微言轻!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亏你还是尖子生咧!”许老太太笑骂着赏了宝贝外孙一个手栗子,抢过他手机对禾薇说,“薇薇啊,你怎么就带一个箱子啊?零零碎碎的东西虽说不起眼,可装起来也占不少地方,再还有衣服、枕头、薄被子,怎么都不止一个箱啊。你是不是把姥姥给你买的那些都搁家里不准备带学校去啊?” 禾薇赶忙解释:“不是的姥姥,我那箱子大的很,有32寸呢。你说的我都带了,万一有忘记的,明天不是还能带过去嘛……” 许老太太这才停止唠叨。 和禾薇约好在校门口碰头,两班人马各自向华大进军! 送禾薇去报到的是霓裳。 原本贺老爷子也想来的。大孙媳妇大学报到,大孙子又不在家,他这个大家长出面完全说得过去。可大孙媳妇不让,说学校有规定,家长送到校门口就得止步,不允许全程陪同,去了也是在校门口等,老爷子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她报完到和圆圆一起回家吃饭。 霓裳就劝不动了。说什么“正儿八经的保镖就得这样,不然就是不合格”;还说“你不想我跟也行,那咱们从今往后就真真正正是报恩和被报恩的关系了。我想想救命之恩该怎么报才恰当……” 好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让她怎么反驳? 在校门口下车后,禾薇背上书包、拖起行李箱,挥手让开车送她过来的霓裳回去,“报到不知道要多久,报完到我和圆圆要去大院陪爷爷吃饭,肯定有车子坐,霓裳姐你不用在这儿等的。” 这点霓裳倒是没拒绝。贺老爷子给禾薇打电话时,她就在旁边,知道禾薇说的是真的,因此在目送她和许家人碰头后,油门轻踩,驶去熟人开的修车行亲自给车子做保养去了。 华大校门口,一拨又一拨送孩子来学校报到的家长,舍不得离开,巴巴地守在校门口等。 眼瞅着人越来越多,禾薇和圆圆煞费口舌终于把二老劝上车回家,一人拖一个行李箱(圆圆最终还是说服他姥姥,把三个箱子的行李物品精简成了一个大箱子),找到了各自院系的迎新人员。再由这些迎新人员领着他们去各自院系的新生接待处办理报到手续。 “姐,我报完到会去找你的,你在宿舍等着我别乱跑啊。”碍于人声嘈杂,圆圆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叮嘱禾薇。 接收到四周新生以及迎新人员投递来的眼神,禾薇抽了抽嘴。她是姐姐好吧?这话本该由她说的好吧?坏小子抢她话! 圆圆也很无辜的好伐,谁让他老大有叮嘱——没事不能让嫂子跑男生宿舍。 至于原因,咳,不消他说大伙儿也明白的吧,无非是担心大嫂被哪只文弱的四眼鸡给勾走了。 依他说,老大这种操心完全是多余的。他姐是这么没眼光、咳,这么没定力的人么? 尽管她高中后两年读的是女校,可女校里风花雪月搞对象的女生不要太多,一忽儿是和附高的校草、一忽儿是和一中的学霸(都是买车那天从米小糖和叮叮当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八卦中听来的)。 总而言之,女校的保安再敬业、院墙再坚固,也无法阻挡那帮蠢蠢欲动的青春期少女朝阳、向春的心! 所以说,他姐要真的想红杏出墙,太简单了好吗!也就他家老爷子会认为:女校的学生没什么机会接触男生。也不知“女校=修女学院”这个等式,老爷子是从哪儿看来的。真心给跪了! 再说搭讪,何须跑男生宿舍啊。报到路上就遇上一大拨帮忙的学生会干部,大部分都是男生。 好在禾薇所在的美术学院女生居多,领队的迎新人员也是女生,叽叽喳喳一通聊,很快就打成一团了。 和禾薇差不多同时到的还有个叫关聆的新生,扎着一条清爽的马尾辫,说话的时候,左侧一颗小虎牙会时不时地冒出来,挺可爱的一女生。虽不是一个专业,但一个是刺绣,一个是染织服装艺术设计,都是美术学院的,多少沾点边儿,于是坐摆渡车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挨着一块儿坐了。 到新生接待处后,先是验证录取通知书。以前是没有这一关的,这不近几年,奇葩的事情发生的多了,有持着别人的录取通知书来报到的,也有伪造华大录取通知书大摇大摆进校门的,这才多了这么一关。 验证完录取通知书后才是真正的报到手续:凭转账凭证换缴费收据、自费办理各项保险、拍大头照办学生证一卡通……等各项手续都走完、领到宿舍入住单和钥匙时,已是一个小时后了。 看到彼此宿舍单上标着的幢号和楼层,禾薇和关聆相视而笑,真是缘分啊,她们两人竟是一个宿舍的。 被热心学姐送到宿舍楼下,两人提着行李箱找到未来四年共同的家——307。 “三七的少女、三八的妇女,一天之差,数个代沟……”关聆在禾薇开门时,摇头晃脑地临时编了段顺口溜,末了笑嘻嘻地说,“不知道308的住进来后,会不会嫉妒死我们。” 禾薇笑笑,把门打开后,让她先进来。 “听说咱们学校本科都是四人间,念到博士了才有双人间住,运气好还能申请到单人间。”关聆暑假里做了不少功课,对华大的一些制度了解得挺透彻,这一点和圆圆倒是蛮像的。 禾薇对华大的了解,基本是从师傅或是圆圆那儿听说的,平时也没空泡论坛、混贴吧,得空就忙她那几幅绣屏。郑老等几位买她绣屏的老爷子嘴上没催,甚至反过来劝她不要急,心里哪个不盼着早日收货呢。因此没有真正闲下来的时候。 今年尤其忙碌。跑了趟崇临,多了家布艺手工店;跑了趟长白山,又冒出了一个开山珍店的念头。 不过忙有忙的乐趣,生活充实、有滋有味。 如果说来华大念书是为了圆上上辈子的梦想,那么,跟着两个干姐姐,在充实、快乐的奋斗中,尽可能多的帮到一些人,是她新找到的人生力量。 “禾薇你的床在这儿,跟我对面对耶!”关聆照着入住单找到自己的床号,兴奋地朝禾薇招手。 四人间的宿舍,出于利用率,床铺都设在上面,下面是衣柜、书架、书桌、椅子。 床和床中间是一组爬梯。靠近阳台还有一个共用的四层杂物柜和一张小方桌。 禾薇把行李箱推到角落,卸下书包,拿出两块抹布,准备打扫卫生。和308共用的盥洗室角落有个塑料水桶,旁边架着两支拖把,要么是学校提供的,要么是上一届的学姐留下的。禾薇注了半桶水,提到宿舍里,开始搞卫生。 两个人爬上爬下,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把共用的杂物柜、小方桌以及阳台上的晾衣架等也擦了一遍。最后是地面,两人一个负责宿舍内部、一个负责阳台,来来回回拖了三遍才歇下。 “艾玛累死我了!”关聆一屁股在她自个儿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两手拄着喘粗气,“在家都没这么干过,今天减大肥了!” 禾薇倒是还好,虽说有了全自动清扫机后,在家干家务的次数不多了,但因为每天都坚持晨跑,恶劣天气时在室内练瑜伽,身体素质比刚穿越那会儿提了不止一个档次,这点运动量对她来说毛毛雨啦。 关聆听后仰天叹:“我算是明白了,你那身材是怎么保持的,敢情是锻炼达人啊。佩服佩服!小生佩服的五体投地。你不知道,我中考那年,为了体育达标,天天五点半起来晨跑,瘦了七八斤,完了又考上了我们家那边的重点高中,乐得我,暑假里天天睡到下午三点以示庆祝,别说天天锻炼了,偶尔有个什么事,让我多走几步我都不乐意。高三那年又是一天四餐,外加水果、点心的,身上那肉真的是以肉眼可见的可怕速度狂涨啊,三年胖十五斤啊……” 禾薇被她声情并茂的说辞逗笑了,“你不算胖啊。” “那是因为我这个暑假大出血了。”关聆悔得捶胸顿足,“用我攒了三年的零花钱,报了个健身减肥班,科学的运动搭配合理的饮食,这才成功让我的体重回到了刚上高一那会儿……禾薇你别憋着了,想笑就笑呗,憋着不难受啊,反正笑我的人能排一个连了。幸亏姐聪明,报了个猪朋狗友谁都想不到的专业。唯一一个知道我想报服装设计专业的,被我误导去南方念东华大学了。没人跟过来揭我的黑历史,嘎嘎嘎……” 禾薇笑得直不起腰,这妞实在太可爱了。 正说笑,宿舍门开了,307迎来了第三名成员——医学院的林一筝。 这姑娘也是个欢乐派,尽管她自己不觉得。她是骑在行李箱上滑进来的,说是这样省点力,结果行李箱一进宿舍就闹罢工,而她出于惯性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啃屎。 关聆憋了几秒钟,最终还是破功,爆笑出声。 禾薇也忍不住抿唇笑。 当然,两人没忘记把地上的人扶起来。 彼此做自我介绍时,禾薇和关聆又想笑了。因为这新来的成员特诚实地把她的名字来由解说了一遍: “我叫林一筝,双木林,一二三的一,古筝的筝。不过我爸最初的想法是争口气的争,希望我能给林家争一口气。我妈嫌刚硬,像个男娃名,上户口的时候换成了珍惜的珍。珍珍这名在我们那太普遍了,吼一嗓子,回头率没有百分百,也有九成九。于是办身份证的时候,我给自己换成了古筝的筝……” 敢情一个名字一家三口都取过啊。 自我介绍完,三人也混熟了,开始整理床铺。 听说京都的九月,晚上已经不用睡席子了;听说京都的九月,蚊子还是有不少的;听说…… 三个女生彼此交换着从网上或是前几届的师兄师姐那儿听来的消息,爬上爬下各种忙碌。 等终于安顿妥当,宿舍门被敲响,三人都以为是第四名成员到了,离门最近的林一筝顺手打开门,看到外头身高约莫一七五的帅气男生,懵逼了:“我们宿舍还男女混合啊?” “噗——”禾薇刚喝到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咳咳咳,那是我弟。”(未完待续。) 第620章 咋不飞上天咧 “你宿舍那俩女生瞅着还不错,应该不难相处吧?” 去贺宅的路上,圆圆问禾薇。 禾薇点点头:“蛮好的。大家来自大江南北,专业也不一样,话题多了很多。还剩一个室友没来报到,明天回去应该就能碰到了吧。” 然而,没等她回校,就知道第四个成员的状况了。 因为不是别人,乃是梅子。 梅子在电话里爽朗大笑:“薇薇薇薇!我竟然和你一个宿舍耶!” 禾薇起初不相信,“你报到了?在哪个宿舍?” 梅子笑得牙床肉都露出来了:“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逗你玩吧?哈哈哈!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和另两个室友做自我介绍时,她们顺便把你给介绍了,我一听,姓禾名薇、老家清市,又是刺绣专业的,不是你是谁呀!哎呀,薇薇,我们又能做室友了,真的太好啦……” 禾薇恍然大悟:莫非这就是她师傅说的惊喜?果然是个大惊喜呀。 这下,307女生混合宿舍的四名成员齐了,来自大东北的关聆、来自江南小镇的林一筝,以及禾薇和梅子这对好朋友。 禾薇和圆圆陪老爷子吃过午饭,小憩了片刻就回学校了。 倒不是不想多陪老爷子一会儿,而是家里临时来了访客,老爷子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禾薇和圆圆趁势起身告辞。 送他们回学校的是小冯,小李今天当班。 禾薇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把心里的关心问出了口:“小冯哥,刚那位客人是哪家的?怎么爷爷看到他们,并不是很高兴?” “俞家派来讲和的,大概是想要申诉,希望老首长出面帮他们美言几句……啧!我呀,跟着老首长见过的人形形色色的也不算少了,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俞井前前后后害我们少将那么多次,事到如今居然还想让老首长出面帮俞家人美言,我看俞家人的脑袋不是被门夹就是被驴踢,脑神经彻底坏死了……” 小冯比小李外向,禾薇一问,只要不属于保密内容的,都说给禾薇两人听了。 圆圆气愤地啐道:“这帮人特么无耻没下限!” 禾薇却觉得这其中会否有隐情什么的。照理说,老爷子的性格不是肯屈就的,明明不喜欢的人、不高兴的事,还花精力应付?早扯着大嗓门把人轰出大门外了。 但问了小冯,小冯也说不出个理所然。 禾薇便不再问他。 身为警卫员,要是什么话都往外说,那就太不称职了。但这个事吧,她总觉得有蹊跷,于是给贺擎东发了条短信,把看到、听到的情况如实阐述了一遍。 贺擎东这会儿正好带着手机,迅速回了她一条:“这事儿交给我,你安心上学。军训是后天开始吧?部队那边我打过招呼了,要是吃不消,就打申请报告,没人会为难你。” 禾薇囧了个囧。这位爷是多么不相信她的体质呀,她的身体明明健壮的像头牛。 “老大说什么了?”圆圆见她收起手机,凑过来问。 “说你要是吃不消,尽管打报告申请免除军训。” “真的?”圆圆的眼睛刷的亮了。 “假的!”禾薇生怕他当真,连忙更正。 被涮了一把的圆圆童鞋悲愤了,指着禾薇控诉:“姐你变坏了,以前不会涮我玩的。” 禾薇噗嗤乐了:“那是因为你不在京都,没人给我涮啊。” 圆圆:“……” 到学校后,见时间还早,两人先回了宿舍。圆圆没回自己宿舍,跟着禾薇来307凑热闹了。 梅子是一个人来报到的。她爹倒是想来,可安装了义肢后,短时间反倒不及坐轮椅习惯,长途上上下下的,梅子不放心,索性让爹妈都留在家,谁也甭送,她一个人来。 因此报完到后,不像关聆和林一筝都去陪父母玩了,一个人待在宿舍安静地看书。 禾薇开门进来的时候,差点没把她吓着,还以为是小偷呢。因为关聆和林一筝说了,今晚陪爹妈住招待所,不回宿舍了。 “哈哈哈哈……梅子你也太逗了,这学校的宿舍,谁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来偷东西呀。”圆圆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梅子也笑:“我这不想着其他人都不回来,这么悉悉索索开门进来的会是谁呢。你和薇薇不是说去看爷爷了么,这才多久就回来了?别不是因为我赶回来的吧?那让你爷爷知道多不好意思呀。” “拉倒吧!我爷爷那是临时有事儿,才不是特地为你赶回来的。” “行了,别斗嘴了。”禾薇打断他们,塞给圆圆一个干净的小脸盆,里头是两串微农场出产的紫葡萄,派他去盥洗室清洗。 圆圆捧着脸盆抽抽嘴:“姐你确定我不会被其他宿舍的女生当成流氓?” “想太多!”禾薇好笑地说,“刚我们回来的时候,出去的不就是隔壁宿舍的人?四个人都出门了,所以你放心大胆地去洗吧。” 说话的同时,打开焖烧杯,往里头的老鸭汤里搁了一把凉白开洗过的粉丝进去,盖上盖子,焖上一小会儿就能吃了。又拿出冰袋敷着的绿豆糕、紫薯山药糕,以及常温保存的点心渣儿黄金饼,一一摆到小方桌上,朝傻愣中的梅子招招手:“还没吃午饭吧?来!尝尝爷爷家大厨的手艺。” 梅子感动的无以复加。她确实还没吃午饭,一则下火车就已经中午了,唯恐错过学校派去火车站接新生的大巴,顾不得填肚子;二则到学校后忙这忙那的,等闲下来时肚子早已饿过头,没啥胃口了,啃了个家里带来的嘎啦小苹果,撑到现在。 “本来想给你煮碗老火鸭汤面带来的,可面条泡涨了不好吃,就想到这一招。咋样?焖烧杯是不是很好用?粉丝扔进去不到两分钟就熟了。我还试过煮粥,睡前淘洗一把干净的杂粮放进去,添上热水,旋紧盖子,到早上就是一杯浓香扑鼻的杂粮粥了。” “这么好用?”梅子顿时来兴趣了,一边吃着鲜得掉舌的老火鸭汤细粉丝,一边问,“是京都买的吗?我也想买一个去,回头咱们军训,既可以当水杯,又能当焖锅使,确实很方便……” “买啥呀!”禾薇笑着从自己那口柜门里拿出两只全新的焖烧杯,“我早就准备好了,这是你的,这是圆圆的,那还有一个给清清留着,咱们人手一个。” 梅子一看杯底的标签,艾玛进口货,那价格指定不便宜,忙问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多少钱,我哥寄来的。” 听是禾曦冬寄来的,梅子持着筷子的手一顿,咬牙切齿地说:“他咋不把色色寄来咧?” 这话和“他咋不飞上天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禾薇忍不住笑。分明就是气话嘛。当初小陆龟被她哥不声不响带出国门,可是费了一番老鼻子劲的。据说小龟身体里还被嵌入了一枚记忆型身份芯片,没那玩意儿进不了别人家的国门。 那么大费周章地带出去,她哥会半途把小龟寄回来?显然不可能嘛。 “你还生我哥的气哪?” “能不气嘛。原本我还挺不好意思的,他自己学业那么忙,还主动帮我照顾色色,搞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若干年后,和禾曦冬欢喜冤家结成亲的梅子,回头看今天,大彻大悟: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在小龟,而是她啊!) 其实禾曦冬出国后,有发邮件给她,话不多,基本是色色的生活照。 看得出来,小家伙在国外适应良好,也挺自在。这样的照片,隔个十天半月她就会收到一次,渐渐的,心里也没那么多气了。 有时甚至觉得小龟有他的照顾挺幸运,倘若至今都留在她身边,她这厢忙复习、那厢照顾爹,绝对没办法给小龟提供如此悠闲自在的生活环境,也做不到禾曦冬那样细致入微的照顾。 可转念想到,这一去就是一年,回来那小色龟还认不认识她啊?顿时又没好气了。 禾薇一边是兄长、一边是朋友,头疼地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好想来一首改版的《左右为难》:一边是友情、一边是亲情,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 “我说梅子,冬子哥还不是体恤你要高考,这才把小辐带走的,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急啥嘛。”洗好葡萄的圆圆捧着小脸盆,边吃边走进来。 “瞧瞧!没经主人同意连小龟的名字都给改了,这哪门子体恤嘛,分明是想把我的小龟彻底拐为他有!” “那是冬子哥觉得色色这名儿太……太俗了!”圆圆差点照着禾曦冬的原话脱口说“恶俗”。 梅子理直气壮地反驳:“没听过‘大俗即大雅’吗?” “‘恶俗’可不属于大雅涵盖的‘俗’意。梅子你曲解词义!” “谁说的取名‘色色’就一定恶俗了?是你们男人自个儿想歪了吧?” “……” 禾薇的额角又开始突突突,无力地举手喊停:“你们俩吵啥呀!要吵也是我哥回来了和梅子吵嘛。” 梅子:这话听着咋那么怪乜?(未完待续。) 第621章 拼爹拼妈拼……军训? 周末两天一晃而过。周一是个大忙日,上午新生入学典礼,下午各班活动。 禾薇所在的班,连她在内一塌刮子十八个人,小的不能再小的班,而且全都是女生。班主任没来之前,热闹的就像菜市场;班主任亮相时,大伙儿总算静下来,而禾薇惊愕地半天没合上嘴。 “师傅,你不是说一直都带研究生的吗?怎么跑来带本科生了?”班会结束后,禾薇无暇和同学们聊天,跟着周悦乐来到她办公室,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周悦乐笑着朝她挤挤眼眼:“这两天的惊喜大不大?喜不喜欢?噗嗤!表情这么纠结干什么?”说着,捏捏禾薇粉嫩嫩的脸颊肉,解释道,“我不是早说过了?等你来华大,古绣课题就交由你来开工。把你扔在别个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我可不放心。” 禾薇恍悟:“原来是这样……可这样把师傅拖累了。” “我有什么好拖累的?”周悦乐哭笑不得地点点禾薇的额,“真是个傻丫头!你要是把这个课题攻克下来,研究生免考保送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做为你的指导老师,我沾光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受拖累?我说你,这脑袋到底啥构造啊?怎么和别人的思维不一样?别人听了我这话,第一反应肯定是我占便宜,你倒好,反过来还替我担心,真是……” 禾薇吐吐舌:“那是别人不了解师傅,可我了解啊!”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周悦乐感慨地笑,“说真的,我自从做了这个决定,一直都挺忐忑的,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紧,你不误会就行。好在你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但仔细想想,也在意料之中。” 师徒两个在办公室聊了会儿近况,碍于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要集合去军训基地,周悦乐没拉着她多说,确保她军训用品都备齐了,放她回宿舍去了。 “大新闻大新闻!” 禾薇刚到宿舍,就见关聆兴奋地从外头蹦进来,双手做喇叭状,像个小喇叭似地开始播报:“据可靠消息,今年军训,咱们学校将和别的两所高校同时进行,到时会有各式各样的校际比赛,大家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咯!” “啊?为嘛?我们学校新生人数不是有三千吗?这么多人了还要和外校拼?” 林一筝和梅子都从床上坐了起来。 关聆继续播报她打听来的消息:“军训基地据说能容纳五六千人同时军训呢,这种机构,说白了就是企业,只不过披了件部队的大衣。哪个企业不想多赚钱?又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事,得半个月呢,接待一个学校和两个学校,收入差一半呢。还有我听楼上大三的说,往年其实也有拼,只不过我们学校八月下旬就开始军训,比别的学校都早,因此没怎么碰上头。今年和城市学院同一天进驻、同期展开军训项目,这不,俩杠上了呗。” …… 华大和城市学院的新生同时入驻京都目前规模最大的房山军训基地,军训基地一下子热闹了。 上午七点半抵达基地后,学生们先到宿舍放行李,然后以班级为单位、派班委领军训服,换好军训服参加九点整的军训动员大会。 一个半小时的准备工作,看似宽裕,其实还是蛮紧张的。 一则宿舍离下车点有不少距离,大伙儿背着双肩包听口令、按秩序地找到自己宿舍,半个小时打不住。 途中有不少女生走几步就大喊吃不消、卸下背包蹲地上起不来了。部队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失笑地直摇头,可等他们出手相帮,集体傻眼了,这包里到底装了啥呀?咋比他们负重训练时背的包都重。 “谁让你们整那些死规矩,什么不准拖行李箱、只能背双肩包……这么多东西,普通双肩包哪塞得下啊,我这还是压了又压才都塞进去的。”被投以注目礼的女生不服气地嘟囔。 得住半个月呢,换洗衣服起码得五六套吧?鞋子除了运动款,美美哒细高跟凉鞋也必须来一双啊,总有放她们自由活动的时候吧,可不得穿得靓靓的!还有吃的喝的,谁知道基地食堂的饭菜合不合胃口,要是不合胃口,难不成半个月都让她们饿肚子? 于是罐装的饮料、袋装的泡面、各种各样的饼干、糖果、糕点、水果。哦,还有那提神良品chocte,多多益善!再还有瓶瓶罐罐的护肤品、防晒品…… 一不留神,一个野营专用的特大号背包鼓鼓囊囊地诞生了。 士兵们听得直抽嘴,难以想象如此娇滴滴的女生,真能在骄阳烈日下坚持半个月? 这一耽搁,等全体学生准确无误地找到各自的宿舍时,离动员大会只剩四十分钟了。 分派到各班的指导员火速让班委拿着事先统计出来的尺码前去指定地点领军训服,其他学生留在宿舍整理内务。 军训服领回来后,拖后腿的第二桩事出现了。 男生宿舍那边基本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女生这一片—— “我明明是穿大号的,可这衣服的大号咋这么大啊,不行不行!我得换中号的,不然显得我太胖了!” “我穿小号的还太大,要不我拿针收收腰?” “……” 叽叽喳喳热闹得堪比菜市场。 禾薇和关聆也在床铺前试穿。 本来各专业是不同连、不同宿舍的,无奈禾薇所在的刺绣专业尽管都是女生、可人数实在太少,最后和染织专业的女生并成了一个排,又因她和关聆下车后一直都走在前面,很有标兵范儿,分床铺的时候,对她俩印象不错的指导员,顺手把她俩挨一块儿了。 “确实大了点。”关聆个子高大,平时买衣服都得挑大码,但有款有型的服装,即使大码穿上身也是很显身材的,可这军训服…… 关聆挤到穿衣镜前转了个圈,被其他同学挤出来之后,回到禾薇身边吐槽,“丑爆了!” 禾薇没去照镜子,只在穿上之前检查了一下衣服,看有没有露出来的线头或是不严密的线脚,有的话用剪刀剪了或是拿针线缝密实,穿上身后只在原地整了整装,没去和别人争穿衣镜。 她拿的是小码,穿上身别说腰了,胸都找不见,不过她觉得这样也挺好,“军训的时候,动作幅度比较大,穿的宽松点还能放心些。” 听她这么说,关聆也释然了,“也对!跑跳的时候要是尺码太合身,容易走光,还是这样好,嘿嘿……” 持这样想法的女生有,但是不多,大部分女生都觉得这身军训服把她们丑化了,此起彼伏地嚷着“不想穿”、“穿了太没型了”、“谁借我根针线啊”…… “停!”指导员看了眼时间,忍不住发话了,“军训服装比普通衣服宽松这是肯定的,包裹得********,你是去军训哪还是去跳舞?不像话!都给我听好了!谁拿针收腰掐裤腿谁就退出军训队伍,学分一分都别想得!” 女生们一听军训还和学分挂钩,一个个正襟危坐,有抱怨也不敢喊了,撅着嘴、苦着脸换起军训服。 关聆偷笑着附到禾薇耳边说:“指导员又在忽悠人了。军训学分我打听过,哪是人人能得的,只有表现确实出色的才有机会拿到6个学分,而且也不是直接能拿的,需要个人申请且经校方批准才行,这6分可不好赚。” 禾薇忍不住笑:“你怎么都知道啊?” “那是!楼上楼下只要开着门的,我都晃进去打招呼了,不过,嘿嘿,还得归功于你带来的果干和葡萄,要没它们,那些吃货才不会跟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禾薇抿唇乐。 两人偷摸说了会儿话,等所有女生都换好军训服,指导员催道:“速度整队去训练场集合!” 两所高校同天进驻、同期军训,动员大会同时进行也不难猜到了。 大家吐槽了几句,按着连队的次序站好。 九月上旬的天气,夜里需要盖春秋被,白天日头下却还是像在大夏天,这几天又属于秋老虎造访,最高气温天天超三十度。 穿着军训服就更觉得热了,没站一会儿,女生们就一个个地喊吃不消。 指导员恨铁不成钢地鼓舞士气:“都给我争气些!这次军训咱们和城市学院同时进行,尽管不会刻意竞争,但很多项目都是有记录的,一对比,咱们华大的学生要是落后一大截,你们觉得脸上光彩吗?” “来了!”关聆朝禾薇偷眨眼,“动员大会还没开始,就一副竞争的姿态了,足可预见接下来的半个月,咱们的日子将会是多么滴水深火热!啊,干脆让我死了吧……” “谁又在那儿嘀嘀咕咕?”指导员扫了众人一圈,厉声喝道,“有话大声说!再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动员大会结束后,继续在这儿站着!注意,不是个人,是集体!以后咱们排,个人出错,集体受罚!” “嗷——”女生们受不了地哀嚎。 “嗯?”指导员一个眼箭射过去,大伙儿立马噤声。(未完待续。) 第622章 空穴来风?out了!没穴也能来风! 半个小时的军训动员大会结束,一两百名教官下到各自班级。 一个排约莫三十名学生,分设一个教官(排长)、一名指导员(随行的校辅导员)。 禾薇所在的17排,都是女生,也是全基地唯一的一个女生排,出乎她们意料的是,分派来的教官竟是女兵。 “大家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军训教官,你们可以叫我‘沈教官’。” 女生们稀罕了,兴奋劲直逼昨晚上的寝室卧谈,女兵哎,平时可不多见,尽管之前一直都很期待来个帅教官的,不过女教官也不错啊,瞅瞅人家这军姿,多酷啊。还有这军服,看着挺宽松,可穿在人家身上怎么就那么漂亮?看来是站姿的问题。于是,这帮女生开始明里暗里学女教官昂首挺胸站军姿、希望学得教官几分的英姿飒爽。 指导员见状松了口气,起初得知她助导的这个排将由女教官训练,内心着实忧虑了一把。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女生多的班级,其实很需要男老师带队。结果分到个女兵…… 好在这女兵颜值高、态度温和,说话也不像一般教官那样动不动就用吼的,很快就赢得了17排女生的喜爱。 第一天上午的军训内容很简单:立正、稍息、敬礼、报数。 可看似简单,想做到位,却不容易。换句话说,这四组词,每一组学生们都认识、也能做,可要做得标准、规范,就吃力了。 光一个立正、稍息,就把大伙儿累得够呛。 中间休息的时候,关聆靠在树干上哀嚎:“我擦!半天都还没结束,我咋感觉已经熬了好久了。接下来还有整整两个礼拜啊两个礼拜,这可怎么过啊啊啊啊……” 正在喝水的禾薇听了忍俊不禁。这姑娘一上午不知道念了多少遍的“这可怎么过”,还不照样过下来了。 “禾薇你是不是练过啊?我看你每个姿势都好标准,我站你后面,看得都羡慕死了。”关聆班的小胖班长坐到禾薇身边说。 “禾薇练了六年瑜伽了,你随便给个动作,她都能做标准。”关聆双手支着后脑勺,抢答道。 小胖班长忧郁了:“好吧,我这一天瘦不下来,瑜伽就是我这辈子永远的痛。” “为啥?”禾薇和关聆异口同声,“练瑜伽不是能瘦身吗?” “哪有!”小胖班长扯扯她那身加大码的军训服,然后用她那胖乎乎的肉手托着同样胖乎乎的脸颊,四十五度望天说,“胖纸练瑜伽,充其量练成个柔软的胖纸。我可不想被人这么说。” 柔软的胖纸?咳咳咳! 听到的女生都憋不住笑了。 “其实你不是很胖啊,我有个亲戚比你胖多了,那才叫痛苦呢。” “小胖这样其实还好,而且软乎乎的好可爱。” “没错,瘦的人显老,小胖,你只要别再胖下去,现在这样的胖度还算合适啦……” “……” 大部分都是劝她想开点、别为这个事纠结。 小胖班长却越听越郁郁。心说这会儿一个个地说我胖乎乎的可爱、胖乎乎的合适、胖乎乎的显年轻,回头别对着镜子喊“哎呀我怎么长胖啦”、“哎呀我双下巴出来了”、“我不吃晚饭了,我要减肥”、“接下来开始,谁看到我吃冰淇淋,就狠狠给我一巴掌”……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腹诽得正欢,忽听禾薇说:“你要是觉得瑜伽不合适,可以试试瑜伽球,我有一套瑜伽球的瘦身操,你要是想学,回学校我教你。每天坚持做两遍,看看效果如何。” “好啊好啊!”小胖班长满血复活,这时候别说瑜伽球了,铅球她都乐意。 和小胖一个宿舍的308寝室长却有点不高兴地说:“你准备在哪儿教小胖啊?宿舍那么挤,我可不想伸个脚还要小心翼翼的。” 小胖的脸沉了下来,张张嘴欲要替自己申辩几句,被禾薇制止了。 “我们专业的刺绣楼有不少教室空着,到时我问老师借把钥匙,咱们上那儿练去。保证不影响宿舍生活。” “去刺绣楼练吗?那能不能添我一个啊?” 一听还有专门的教室练瑜伽球,不少女生都心动了。减肥瘦身谁不喜欢啊,苗条身材谁不想要啊,之前说什么小胖那样的胖度刚刚好,那纯粹是安慰人的话好么。 禾薇想着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点头说:“行,开学后咱们固定个时间,抽大家都没课的时候,上那儿练去。” “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啦!谢谢禾薇!” “薇薇么么哒!” 两个班三十个女生,近半数报名跟她练瑜伽球。 甚至连308的寝室长,都厚着脸皮报名了。 小胖等她们欢天喜地地离开后,歉意地对禾薇说:“好像把你给拖下水了。” 禾薇不以为意地笑笑,歇够了站起身,伸展着手臂说:“没事儿,我本来每天也要抽出时间锻炼的,这不正好,一举两得。” “这哪儿一样啊!自己锻炼和教人,明显后者累多了嘛。”关聆也跟着站起来,戳戳禾薇的脸颊,“你的心可真大,就不怕她们学会后翻脸不认人。像那姓郑的,啧,前面还嫌瑜伽球打扰她生活,后面居然跟着蹭过来报名了,简直了!” 禾薇拍拍她的肩,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拉过两人商量:“你们说,咱们要是申报个瑜伽相关的社团,学校会不会批准?” “你是说,咱们不参加那些老社团,而是自己组建一个新的?以瑜伽为主题?”关聆的眼睛亮了,“好主意啊!回头找师姐们问问申报社团的程序有哪些,我想不会很复杂,你看茶道社都能成立独立社团,咱们瑜伽社肯定也行!” 小胖也跟着激动地猛点头:“太棒了!参加别的社团我还担心自己融不进去、应付不来呢,有自己的社团那真的是太好了。而且、而且这么一来,我算不算是元老级人物了?” “哈哈哈……” …… 军训的生活,其实没像口耳相传听来的那么艰苦。 基本上,一天的军训内容分做五个阶段:晨起一个小时的训练;早饭后的内务整理;十点至十二点、以及午后两点至五点的大操场训练;晚上七点至九点的军事理论学习。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晚上十点半熄灯,早上六点响铃,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比平时睡得多多了。 但偶尔也会有例外,譬如入睡后突如其来的夜练。 第一次遇上时,简直乱成一锅粥。 禾薇所在的宿舍,不知哪个女生,说是陌生环境睡着不踏实,拿两个玻璃杯抵在门把手上,不远处的地上还放了一盆水。 夜练的哨声突然吹响,学生们一边急急慌慌找衣服、穿鞋子,一边还闭着眼睡眼惺忪,哪个还记得门上搁着俩玻璃杯、门前放着一盆清水啊,耳听着哨声越来越激烈,有人衣服还没穿整齐、鞋子只穿了一只就蹦跳着冲过去开门了。 这下好了,先是玻璃杯哐当当摔成碎片,接着踩到那盆水,哗哗淌了一地。 冲在最前头的俩女生妥妥滴中了枪。一个脚扎到玻璃,另一个滑了一跤,后脑勺和地面来了个亲密的地咚。 这还不是最后的惨状,紧跟着冲来的第三名女生睡意懵懂地没反应过来,先是被地上的女生绊了一下,接着又被碎玻璃扎到膝盖、手心,惨叫声此起彼伏。 匆匆赶来的指导员,推门进来,瞬间呆滞,这真的是早上内务评比中名列前茅的宿舍?她没走错门吧? “搞嘛呢你们!吹哨子是让你们赶紧起来去集合训练,不是让你们大晚上的演恐怖片!”回过神的指导员一脸生无可恋。 最后的最后,受伤的学生被带去医务室进行包扎。没受伤的照例去整队、训练。训练完了还有惩罚等着她们。 “生无可恋的原来是我们!”关聆趴在禾薇肩上长叹。 最无辜的当数她们几个了。 既没有参与玻璃杯和清水大作战,也不是冲在最前头想在教官跟前刷一把存在感、结果把自己刷进医务所的伤患,却在挨了指导员一顿训后继续夜练、完了还要接受惩罚。谁让指导员说了:一人犯错、集体受罚。万恶的连坐制! “那往门把手上搁玻璃杯的到底是谁呀?”关聆悲愤了,睡个觉都不让人省心。 “308的寝室长。”消息灵通的女生小声说道,“你和禾薇躺下早,离门又远,没听到她们说什么,我都听见啦,好像是担心有人进来然后怎么怎么滴,总之是防狼……” “噗——” “咳咳咳——” 几人听喷了。 “防狼?”关聆抽抽嘴,“在管理严格的军训基地防狼?到底防哪门子狼啊!真是败给她们了!郑洁那货是有被害妄想症吧!简直猪一样的队友!” “你们说她会不会是别的班派来的卧底?”另一名女生狐疑地猜,“专门来扯我们17排后腿的?” 禾薇和关聆面面相觑:“……”姑娘你想的更多! 无论谁想出来的烂招,无论这烂招的初衷是什么,禾薇所在的宿舍,那一晚集体受罚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了。 夜练结束已是凌晨两点,别的学生重回宿舍睡大觉,她们几个惨啦,一个个地在操场上学青蛙跳。 一个宿舍十二个人,除了脚底板和膝盖扎进碎玻璃的俩女生逃过一劫,其他人不管无辜的还是始作俑者,都被指导员盯着蛙跳。 要是手上有鞭子,恨不能抽她们几鞭,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军训才两天,就闹出这么大一起幺蛾子!不给点像样的惩罚,后续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来。 不远处,17排的美女教官无语扶额。心说上头派她下来,貌似是让她来关照一下这个排的,尤其是这个宿舍,结果…… 叹了口气,走过来对化身魔鬼教官的指导员说:“快天亮了,还是让她们去睡吧。不然明天的训练跟不上,反而得不偿失。至于这件事,事后找机会跟她们谈谈,我想能考上华大的学生都是很优秀的,兴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是啊是啊指导员,我们知道错了!” “我们下次再也不这么做了!” “我们……” 女生们点头如捣蒜,顺着教官的话乖乖认错。 指导员见状,只好放她们起来,“那今天就到这里为止,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哪怕一晚上没的睡,也是你们咎由自取,必须认罚!我一来就说了,从跨进基地的大门,你们的言行就不再代表你们自己了,而是整个排、整个连、整个学校。今晚的事,被城市学院的学生瞧去,不知道会笑成啥样……” “指导员,我们保证不再犯了,您就放心吧!” “那我们去睡了啊,晚安指导员!晚安教官!谢谢教官!么么哒!” “晚安教官!晚安指导员!” “教官么么哒!嘻嘻嘻……” “真是……”指导员也忍不住破功笑了。 教官目视着跑远的十名女生,弯弯嘴角,“还是孩子呢。别太严了。” 指导员:“……” 这话说的,到底谁才是教官啊? …… 这天晚上的闹剧,尽管在指导员和教官们的严令禁止下没有扩散,但架不住华大八卦的学生不少,和城市学院有交情的也不少,很快,那边多少也听说了。 白天训练的时候,每逢中场休息,就有不少城市学院的女生颠颠地跑过来问: “哎,听说你们有人夜练的时候打群架,还捅出血见红了,真的假的?” “是群架吗?我怎么听说是抢男朋友,究竟是谁啊?” “……” 华大这边:“……” 靠!谁那么大舌头啊,传个话都传不准确。特么谁见红了?特谁抢男友了?都什么耳朵啊。 终于知道娱乐圈那么多八卦新闻咋来的了。都说空穴来风空穴来风,如今看来,真是没穴也来风啊。(未完待续。) 第623章 一不留神成第一了 傅灵跟着室友跑来华大的训练场地看热闹,认出了人群中亭亭玉立的禾薇,蓦地顿住了脚步。 禾薇居然考上了华大?她不是谈对象了么?这都能考上华大? 反观自己,原本是多么优秀的尖子生啊,老师欣慰、家长骄傲,同学们看她的眼神不是羡慕嫉妒就是爱慕钟情。却因为那段虚无缥缈的暗恋,搞得她灰头土脸,成绩也因此一落千丈。连成绩平平、考前只满足二本院校的徐小青都考的比她好。到头来,还是求的继父同意,成全了她来京都读大学的心愿。 傅灵越想越悲怆,连带着看向禾薇的眼神多了一抹怨愤。 如果那天没有遇上禾家人、没有见过那个男人该多好,她依然是老师心目中重点照拂的尖子生,依然考着令人欣羡的高分。今天,华大这片训练场地里,必然也有她的一份。 京华大学和城市学院,尽管都在京都,尽管只有几条街巷之隔,却有着巨大的差别,前者是华夏高校中至尊般的存在,后者却是普通院校中的一员。 且因为城市学院的三本招生广泛,以至于一提到城市学院,人们首先想到的不是二批次专业,而是学费昂贵的第三批。即便在同类院校中,京都城市学院算得上优秀的了,可和华大一比,俨然像个小跟班。 不说别的,单说军训吧,明明是同天进驻,可瞧瞧华大的训练场,比她们城市学院的操场足足大一倍;再看华大学生入住的宿舍楼,外观新旧不论,内里据说比她们住的那一栋干净许多,卫生间是三个宿舍合用一个,不像她们,整层楼才东西两个盥洗室兼洗手间。洗澡的小隔间一塌刮子六个,人数却是六的二十倍。 为了军训完马上能洗上澡,中午就有人往洗澡的格子间放水盆、水桶。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渐渐的,下午的军训还没开始,洗澡处就排上了由水桶、脸盆组成的长龙。 饶是如此,当天的军训结束、冲回去洗澡时发现照样有人抢位,以及因为抢位引发的一系列口水仗、掐架,真是够了! 三本的学生素质就是差!看到此类现象,傅灵的内心是极为不屑的。总觉得自己和这个学校格格不入。她不该是城市学院的学生。对!她本该是华大或是京大的学生,那才是世人眼中真正的“高材生”! “傅灵!傅灵你发什么呆呀?该回去了,再不走要迟到了。”拉着傅灵跑来看华大女生热闹的室友,重重拍了拍傅灵的肩,把她给拍回了神。 “问出什么了?”傅灵收敛神思,扭头问室友,“不是说华大女生半夜打架吗?这种事她们学校就没处理?”最好那禾薇也在打架的队伍里,狠狠给她个处分。 可惜,室友带来的消息并不如她意: “好像也不是我们说的那样,似乎是意外。” 傅灵嗤声冷笑:“意外?只要是学生出事,学校对外的答复千篇一律都是意外。如果她们强调是意外,那我倒是相信真发生什么了。” “问不出来也没辙啊。”傅灵的室友摊摊手,随即指着某个方向说,“喏,那就是17排的教官,整个基地唯一的女教官,结果才三天,她带的队就闹出了这种事,你说部队会不会把她给调走啊?长得还蛮好看的,真心瞧不出来她居然有三十岁了……” 傅灵顺着室友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名英姿飒爽的女教官,在禾薇所在的队伍前站定,脚步一滞,“你说的17排,就是那女教官带的?什么专业你知道吗?” “具体专业我不清楚啊,只知道是美术学院的。” 美术学院? 傅灵突然笑了。搞半天是个艺术专业啊。那高考分数说不定还没她高呢。不过是提前通过了华大的艺术专场考而已。她虽然没关注过艺术类专业,因为从来没想过考艺校,但粗粗的还是知道一些的:考美院的往往都是那些文化课成绩不怎么出挑的学生。像她们一中,级段前六十名,没人去考劳什子美院。 转而又笑不出来了。就算只是个艺术专业又怎样,校名总归是“京华大学”,华大华大,哪个人不竖大拇指称赞?反观自己,城市学院城市学院,一听先怀疑的是不是自费的第三批。高下立等可见。 傅灵的脸色赫然又沉了下来。 “我说你,今儿到底怎么了?哎呀!休息时间到了,赶紧跑啊!我可不想被教官逮到然后罚站……”室友见所有教官都回到各自的班级前,拉起傅灵撒腿就往城市学院所在的小操场冲。 结果还是慢了一拍,两人双双被教官拎到队伍外面罚站军姿,惹来班上男生女生们的窃笑。 傅灵当时的心情,好比生吞了一只苍蝇。曾经风头无量、冠宠一中的她,居然沦落到被教官训斥、被同学窃笑的地步。简直不能更郁卒。 与此同时,禾薇所在的17排正认真地跟着教练学习这一天的军训内容。 由于刚出了那么一件糟心事,谁都提不起打闹的心思,倒反显得她们这个排练得特别起劲。 当天傍晚,指导员去公告栏查看当天的考查分数,意外发现,她助导的女生排竟然一跃而上,高居第一,超出第二名整整15分。 指导员表情呆滞,半晌,抽了抽嘴,难不成这就是“不打不成器”?照这么说,她真该去找一根鞭子?然后拴在裤腰带上,隔三差五取下来隔空甩几鞭,鞭策鞭策这帮让人操碎心的小姑奶奶们? 开玩笑!要真这么做的话,她这个指导员也到尽头咯。 17排的女生很快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乐坏了。 “艾玛啊,第一名哎!不止是女生间的评比吧?我记得男生也包括在内的对吧?” “那当然!别的排可不像我们这样清一色都是女生。自然是全部在内了。而且不止我们学校,城市学院也在内。” “那没有吧?不是说除了几项友谊赛,平时没这方面的竞争吗?” “你傻啊,黑板搁在一块儿,考核的要求、依据都一样,打出来的分值自然具有可比性了。总之,今天的训练,咱们排分数最高,城市学院最高的那个排差我们十多分呢。” “宾果!” “要不要庆祝一下?” “拉倒吧!别一庆祝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我都怕了!蛙跳——哦蛙跳——绝壁是我此生的梦魇……” “噗哈哈哈……” 关聆忘了床上摆着的还是当样板的“豆腐块”被子,说话的时候,兴奋地扑在上头翻滚,等发现时为时已晚——“豆腐块”已然压坏,捶胸顿足、惨叫连连:“完了完了!明天内务整理又要扣分了!谁来帮帮我啊,我不会叠啊啊啊啊……” 禾薇见状哭笑不得,把她拉到一旁,“你看我叠,完了你自己试试。别叠好了就一碰不碰当样板,晚上降温,只盖一条毛巾毯怎么够,别感冒了……还有,万一来个现场考核怎么办?” 贺少将曾教过她叠豆腐被的技巧,加上前两天教官的指点,不能说敢和教官们叠的被子媲美吧,但总归也挺像模像样了。 “禾薇说得对!咱们排既然有了好的开端,接下来的比赛,我建议大家都认真应对。不能说场场争第一吧,也别落后太多,否则岂不是自个儿打自个儿脸了?” 染织班的小胖班长严肃起来还是蛮有威信的,“关聆你内务这块差了点,跟着禾薇多学学;李丽你的四面转发有时还会出错,得空找个搭档多练练;郑洁你别哭丧着脸了,没人怨你那件事儿,过去就过去了,钻什么牛角尖!接下来咱们努力点儿,争取使咱们排在诸位教官心目中的坏印象降到最低……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 打那天起,17排女生焕若新生,无论是晨间操的集合、夜练的速度、内务的整理、上下午的训练……乃至晚间的军事理论学习,每一场、每一课,都无比认真。仿佛回到了高考前那段刻苦、充实的日子。 训练场上挥汗如雨、没人喊苦;理论课上坐姿笔挺,没人嫌枯燥;就连最初时视为弱项的内务整理,经睡前一次又一次的操作、模拟,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连天天跟她们身后操心的指导都对她们刮目相看。 “好好好!照目前这样饱满的精神状态,继续坚持!我相信,今年这届军训,最优队伍非你们莫属!”指导员欣慰又开心。 时值中场休息,17排的女生围坐在指导员和教官身边,嘻嘻哈哈地唠嗑。 “指导员,我们这么努力,回头有没有奖励啊?” “必须有啊!”指导员笑眯眯地说,“这样,你们要是拿到了最优锦旗,我个人做东,请你们去游乐场畅玩一天。” “哇喔哇喔!” “耶耶耶——” “游乐场畅玩耶,指导员你钱包要瘪啦!” “哈哈哈!” 底下一片欢声笑语。 教官含笑地接过话:“听上去挺有趣的,要不我也跟个赌注?如果你们获得了最终胜利,我送你们每人一件子弹壳做的小玩意儿。” 没等女生们再次击掌欢呼,教官笑吟吟地继续道:“不过,单方面的奖励感觉乏味了点儿,要不咱们来个双向的怎么样?” 17排女生顿时黑线:“……”偶们一点都不觉得乏味,真的! 但教官都发话了,女生们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赌注,头碰头凑一块儿嘀咕半天,商讨出一个结果:“我们要是没获得最终胜利,指导员和教官可任意向我们提一个能力所在范围内的要求。” “好!” 双方下了赌注。 之后几天,17排女生训练的更认真、刻苦了。进步也相当神速。 17排的教官、指导员和学员们下注、赌能否拿到最优秀队伍的锦旗这个消息,很快在各连间传开了。 傅灵听说后,心头蠢蠢欲动。也想召集所在的排,和17排打擂台。拼爹妈、拼学校,已成定局,军训起步一致,为什么不拼? 可她有这份心,别人没有啊。 连报到后一直和她形影不离的室友都说:“诶哟算了吧!还要额外抽时间训练,听着就好累,我宁愿在宿舍睡觉听音乐看小说。华大和我们学校加起来170个排,只选一个,170比1,太难了吧……” 没有一个愿意和她试一试、争一争,都觉得170比1的选取率,太虚无缥缈了,还不如安耽地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教官喊“踢正步”,象征性地踢几步;教官喊“立正稍息”,他们也做的挺好呀。起码应付最后一天的阅兵仪式不成问题。拿不到最优锦旗有什么关系?另外还有168支队伍和他们一样空着手呢,丢不了脸! 傅灵失望了。从而更加觉得自己报错了学校。她应该咬咬牙,坚持复读一年,明年再考的。今年不过是浪费了点时间,导致准备时间不够,如果明年考,没准就进华大、京大了。 然而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退学回家复读?即使继父不说什么,她妈第一个不饶她;选择离家出走自己靠自己?没钱是个大难题。 看看身边的人,读得起三本的学生,家境相对来说都比较富裕,她这样的才是少数。每次看到身边的同学翻着二三十块一本的时尚杂志、吃着几百块一盒的马卡龙、玩着几千乃至几万块的电子产品、用着进口品牌的高档护肤品……她就没来由得感到一阵自惭形秽。 钱钱钱,这是她眼下最缺的东西。 如果她有钱,有能力三不五时请同学们吃香的喝辣的,此刻一声号召,何愁没人附和? 傅灵将眼下无人应声的局面,归结为穷、没钱请同学吃吃喝喝,这才导致她人缘不够好、威信不够高,在同学之间没什么话语权。 一颗名为“金钱”的种子从此在她心底疯狂滋生。(未完待续。) 第624章 贺大少来探班 一晃,半个月军训只剩七天了。 梅子来17排窜门,顺便带来个小道消息:“听说明天下午的军训取消了。” “真的?放我们假吗?”女生们一听兴奋了。 “想太多!谁说取消就代表放假了?”关聆也带着类似的消息从其他寝室窜门回来,“大概是很多人抱怨没休息累毙了,学校和基地商量后,决定明天下午组织一场游戏竞赛,调动一下大家的积极性。” “切——” “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我想逛街、我想购物、我想自由活动——”小胖班长伸着胖乎乎的胳膊向往地说。 “洗洗睡吧!”其他人集体回了她一嗓子。然后嘻嘻哈哈地笑开了。 这边还没说笑完,那边指导员来通知了——明儿下午真有一场游戏竞赛。 且注明是团体性质,除非身体不适,否则必须参加。而身体不适的同学,得有基地医务所开出的证明。 也就是说,不是真病就不要想偷懒了,认命地参加吧! 好在两个游戏听着还蛮好玩的,一个叫“篮球快跑”,以连为单位,一个连分两小队,站在比赛场地两端,你来我往运输篮球,所有人都跑完后,看哪队用时最少,即判哪队赢。 另一个游戏近期在国内各大综艺节目掀起了一阵欢乐风,禾薇和圆圆在暑假时也看过几次,每次都笑得肚子疼。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抽到纸条的队伍,在限定时间内,做出纸条上要求的动作。 譬如纸条要求的是:四个脚、四只手、两个背、四个肚子,以排为单位的队伍,就得照要求做出,可以是四人金鸡独立、手上各抱一名同伴的脚,防止单手撑地的同伴失去重心倒地;另外得有两名学生以背躺地,其他部位都要离地;四名学生趴在地上,肚子撑地,手脚头都要上举。这么下来,还剩十六名学生不能碰地面咋整?分散地挂到背和肚子撑地的同伴身上。 这个游戏一出来,简直笑死人。整个比赛场上都是一串串的笑声。 17排因为都是女生,相对好很多,男女同排的队伍,那才囧态百现。你说要两或三个女生同时或蹲或坐或站在男生身上(为了脚不沾地),或是女生直接挂在金鸡独立的男生身上,那都是挑战啊。一不留神就踩到了不该踩的东西。场上一阵爆笑。 贺擎东出示证件后,直接开车到停车场,离大操场还有不少距离,就听到阵阵爆笑声。 他狐疑地挑挑俊眉。昨晚和小妮子通电话,知道他们今天下午不军训、而是玩游戏,可什么游戏这么有趣?笑得停车场这边都听到了。 下车后,他先把后备厢里的水果、牛奶还有老冯做的一些她和圆圆都喜欢吃的闲暇小食送到了她宿舍楼的管理员处,回头让圆圆帮她提上去,顺便把他自己那份搬走。 搞定后,看了眼腕表,三点五十分,差不多该结束了吧,大步往笑声最响亮的大操场走去。 “下一组——17排!”临时充当主持人的某排指导员握着话筒宣布。 被点到名的17排女生集体登场。 小胖班长场下叮嘱不够,上场了还在一个劲地提醒:“记住了!如果有躺或是趴的,你们都到我身上来,我脂肪厚,不怕压。” “只需要一个当然选你了。”308寝室长翻了个白眼,“可如果一个不够怎么办?” “……”大伙儿都抽嘴。 这时候倒是希望队里有个男生了——可供她们踩、踏、压的男生。当然,前提是够壮硕。白斩鸡那一款的还是靠边站比较好。 “那就按寝室来,咱们排两个寝室外加混合寝室六个人,出一个肚子或是背不用说了,如果出两个,我一个,美夕你们寝室出一个;如果需要三个,混合寝室也出一个,如果需要四个,我们和美夕寝室各出两个;如果……以此类推!” “只能这样啦。” 大伙儿彼此加油鼓劲后,派出小胖班长抽取了写有指令的纸条。 “两个脚尖、一根手指、五个膝盖、一个肚子、两个背。”指导员念出了纸条上的内容。 17排女生集体傻眼。 围观人群爆出哄笑。 “我靠!两个脚尖?一根手指?这是要让人顶天立地的节奏吗?” “一根手指?这什么鬼?一指神功吗?” “一个肚子、两个背,我擦,三个‘龟背’挂得了这么多人?” “五个膝盖?谁出的题啊,另一个膝盖跑哪儿去了?光一个膝盖,求婚的男神也做不到啊我去!” “这个难!比咱们抽到的那个难多了!幸好没被咱们排抽到……” “这手气!该说是太好了还是太背了?我噗……” “17排想要闯关,我看是悬!” “……” 不说围观人群,17排女生自个儿也泄气了:“臣妾做不到啊啊啊啊!” 关聆哀嚎着扑上小胖班长:“小胖!你什么手气啊!还不如我来呢!” 小胖才是最想哭的那个人好吗,“我也不想啊,我这手,干脆剁吧剁吧喂狗算鸟!” “好了,时间不多了,你们是挑战还是认输?”主持人抖肩笑了一阵,清清嗓子提醒道。 17排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选择忒艰难了。 其实,不挑战很简单,鞠个躬下场就是了。 这么难的题,相信没谁会笑话她们。可17排女生觉得,没经过尝试就鞠躬离场,未免显得孬了。之前连着五天发挥了“17排最优”的精神,天天占据榜单第一的高地,遇到游戏却败退,这也忒怂了吧! “战!战战战!必须战!我们接受挑战!” 经过短暂的交流,17排女生毅然决然选择挑战。 “先做容易的,小胖!你的肚子必须贡献。” “这必须的!” 小胖豁出去了,视死如归地往场地中间躺下,屁股上坐一个人,抱住她上举的双腿;腰上坐一个人,扶住她上扬的双手,背上再跪一个人,捧住她支撑有点难度的头。 “很好!四个解决了。接下来,我和郑洁背躺地,你们谁上来。”隔壁寝室的陆美夕抓紧时间第一个做姿势。 郑洁这时候也无暇抱怨了,跟着趟在地上,举高双手、双脚,伸长脖子,尽量不让头碰着地面。 “龟背”和“龟肚”一次性解决掉十二个人。还剩下十八个。 五个膝盖是吧?关聆领头的五名女生,用一个膝盖撑着地,身体靠在小胖、美夕还有郑洁她们身上。 禾薇和另一名女生因为常练瑜伽,短时间的单脚脚尖立地对她们来说不算难,两人手拉手站稳后,扶住了一名指尖撑地的女生。 “哇哦——”围观学生吹口哨点赞。 “可还有十个耶。”大部分看客还是不相信17排能完成如此刁难的一个任务。 只见坐在小胖、美夕、郑洁三人身上的女生,等“龟背”和“龟肚”的扮演者短暂能坚持后,松开了抱着她们腿的手,改成俩俩想拉,组成了一个简易的人梯,这样又上去了四个人,余下五个轻轻趴上单膝撑地的同学背上。剩下最后一个,艰难地挂到了禾薇和另一名女生身上。 做完最后一步时,时间也到了。 主持人宣布:“17排挑战难度系数5的任务成功!” “耶——” 17排女生激动地欢呼。待松懈下来,一个个的全累趴下了。 尤其是小胖,简直是各种重心的支撑点啊。结束了还保持着原姿势趴在地上喘大气:“艾玛啊,这绝壁是史上最虐身的游戏没有之一!汗流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关聆坐在地上揉着膝盖头,龇牙咧嘴地说:“额滴娘喂,比我暑假里减肥都痛苦。” 盘腿坐在她边上歇力的禾薇,闻言,忍着笑轻拍了她一下。 会过意的关聆双手捂脸:“啊啊啊啊!我怎么把自个儿的老底给掀了!” “哈哈哈……” 挑战成功,大伙儿的心情无限美妙,从主持人那儿一人领了一瓶水后,说说笑笑地站在旁边看下一组同学们的挑战。 圆圆和梅子完成自己队伍的挑战任务后,蹦过来插科打诨。 “姐,你们排太能了!”圆圆帅气地笑着,朝禾薇竖大拇指,“我说呢,怎么全往你们这儿涌,我们那儿都没人看,敢情17排大爆发了啊!” 梅子赞同地点头:“可不是,我们那儿也没人看。不过我们抽到的题目超简单,没怎么用劲就过了。” “我怀疑这道题拿到综艺节目上去,都不见得有谁能挑战成功。” “这话就对啦!”关聆接过圆圆的话,傲娇地昂昂下巴,“也不看看我们是谁,我们可是17排耶!最优团队的头号种子选手!” 圆圆无语地看禾薇:“姐,我发现你们排臭屁的人特多。” “嗨嗨嗨!贺许诺同学,请你解释一下,啥叫臭屁?” “臭屁就是……老、老、老大!”无意间转动脖子的圆圆,看到了照理不该这时候出现在军训基地的大堂兄,惊愕地下巴都掉了。 “喊我老大也没用!”关聆以为他在喊她呢,哈哈笑着说,“喊声美女姐姐来听听,要是喊得我舒坦了,我姑且考虑一下放过你。” “什么呀!”圆圆翻了个白眼,拿手肘捅捅注意力还放在比赛场上的禾薇,“姐!姐!老大来了!” “啊?”禾薇被圆圆拉着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贺少将欸,可他怎么跑房山来了?猎鹰团驻地和房山,一个东北郊,一个西南方,几乎隔了整座京都城。 换做平时,禾薇也不会这么吃惊。主要是听他讲过,这段时间正在为十月初的大演习做准备,忙得脚不沾地的,怎么还有空出来溜达? 禾薇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往圆圆手里一塞,迎着贺少将哒哒跑去。 关聆几个好奇了,逮住看似知情的圆圆和梅子,开启八卦模式: “这位帅哥是谁呀?禾薇的大哥吗?可我听她说,她哥出国了还没回来呀。” “你怎么不猜是禾薇男朋友啊?你看她扔下我们冲过去的速度,比饭点冲食堂都快。典型的见色忘友嘛。” 这个比方打的,连圆圆和梅子听了都觉得好有道理,让他们无言以对。 还有一部分女生,学西施捧心、盯着贺擎东流口水。 “哇哦!好酷好有性格!简直像从影视剧里走出来的一线明星……哇哇哇,他笑了耶!” “拜托!又不是朝你笑!你花痴个什么劲!” “那也是笑嘛,我感觉他笑起来更帅!” “……” 操场上出现了个陌生的帅哥,还是极品级的,大伙儿的视线纷纷从比赛场地转移到了当事人身上。 正在进行中的几组队伍一下没了观众,感觉好尴尬。 连当裁判的指导员都时不时地抬头往操场中央瞟。 禾薇她们的指导员更是被围着问情况:“那不是你带的学生吗?对象来探班?” “好帅的小伙儿,我都心动了……” “你们看他走路的姿势,像不像军人?不会就是这基地的哪个小干部吧?” “…… 傅灵所在的队伍结束挑战,别说男生们的口哨声了,稀稀拉拉的掌声都没听见几道。 和她一起上场的女生们抱怨开了: “这是哪个领导来视察了?怎么都往那儿看啊。” “谁知道呢。害我摆了半天pose,结果连看的人都没有。瞎忙活!下次再有这类活动别喊我了,丢死个人!” “又不是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能不参加的,说了是团体活动,必须参加滴!” “那也犯不着这么拼啊,量力而为不就行了,当自己17排啊,真是……” “我看也就傅灵一个人盼着参加吧?” “噗!谁说不是,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什么事都想出风头。她自己一人嫌不够,还拖着我们一大群人集体丢人现眼!” “……” 傅灵攥着一瓶矿泉水,默默地站在这帮明面上嘻嘻哈哈蛮好相处、背过身却能狠狠扎你几刀子的室友们背后。良久,抬头朝众人行注目礼的方向眺去。(未完待续。) 第625章 发糖、撒狗粮啦! “禾!薇!” 傅灵一眼认出那对受人瞩目的小情侣,一个是她羡慕不及的禾薇,另一个,正是让她在高中最关键的阶段陷入无果之恋难以自拔的暗恋对象。咬着下唇,眯眼做出一个决定…… 那厢,禾薇俏脸红扑扑地跑到贺擎东跟前,停下来后,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略带着羞涩的笑意问:“你怎么来啦?” “嗯。”贺大少扶住她肩,挑眉回了她一个帅气的笑容,“脚不疼吗?” 禾薇愣了一下,会过了意,莞尔笑问:“你看到啦?” 这还用问!他没好气地睇了她一眼。 说实话,刚刚在看台那边,看到她在场上不仅单脚脚尖撑地、手里扶着一个女生的腿,背上还挂着另一个女生,真想上去把这些女人都从她身上拨拉下来。 “还有别的活动吗?”贺擎东改而牵着她手往操场边缘走。心里琢磨着上谁的办公室坐坐。 尽管他不介意当着大伙儿的面和媳妇秀段恩爱,甚至想拦腰抱起她走,可小妮子脸皮薄,指定不乐意。还是找个安静的场所,再好好抱抱她。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等其他几组完成挑战就能解散了。”禾薇看着他笑。 贺擎东眼神宠溺地与她视线相对,弯着嘴角说:“其他组的挑战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我。” 禾薇喷笑:“你和圆圆不愧是堂兄弟。” “怎么说?” “一样的臭屁!” “……” 别以为贺大少被打击到了,默了两秒又蹦出一句:“老婆。” 这下换禾薇无语了。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贺大少慢条斯理地继续说:“臭屁夫人,嗯?” “……” 真是败给他了! …… 距操场最近的建筑就是基地的行政大楼了。贺擎东给基地负责人拨了个电话,大楼门口执勤的士兵给他俩放了行,找了个没有人的小会议室,总算可以好好说话(甜腻)了。 “还好,没怎么晒黑。”贺擎东帮她理了理略有些松散的秀发,捧住她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笑着打量。 禾薇想说每天早上洗漱完毕第一件事就是往身上抹防晒霜;军训时,教官也尽量帮她们找遮阴的场所;一天当中日头最烈的时候,她们又在宿舍午休,在如此多重的防晒招数下,若是还是明显晒黑那她的肌肤也太不经晒了。可小嘴刚开启,就被贺大少以唇封缄了。 霸道的舌头撬开她血气饱满的红唇,长|驱直|入。卷住她灵动的小舌,与之共舞。 有力的大手,起初扶着她背、捧着她后脑勺,渐渐的,背上的手位置偏移了,缓慢游走到她胸前,单手解开宽松版迷彩服靠近领子的几颗扣子,隔着里头那件修身的白色纯棉t恤,大掌一收,包裹住了其中一颗散发着迷人体香的成熟水蜜|桃,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地按捏起来…… 禾薇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等发现胸前的高地也被他双双攻陷时,喘的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整个人的重心都挂在他身上。若是这时候他松开她,她绝对瘫软在地上起不来。 “你搞突袭……”气喘吁吁地捶了他一拳,惹来男人愉悦的低笑。 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拉她坐上他大腿,找准穴位给她按捏小腿肚,完了还把她鞋子脱下来,给她按摩脚底心。 禾薇羞得粉颊爆红,干脆把脸埋在他胸前,看不见就不那么羞了。 “你和爷爷联系过了吗?”想到上回去贺宅,听到的有关俞家的消息,禾薇抬头问他。 贺擎东点了下头,细细解释给禾薇听:“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俞井那个嫁去意大利的小姑姑,这几年大概夫家发展得不错,还和意大利的黑手|党攀上了关系,这趟回国自以为是地拿这一点来要挟我们。上头的意思是,她想提请重审那就重审,可没有新的证据,判决结果是不可能更改的,哪怕她夫家是地道的黑手|党家族,也没权利对我们国家的法律指手画脚。” 禾薇不是很懂政界那些弯弯绕绕,她更担心的是:“重审如果维持原判,她会不会对贺家不利?” “不会。”贺擎东嘴上如是说,心里其实也没底。 俞家的人疯狂起来,正常人根本猜不透他们的脑回路。俞井那个外嫁的小姑姑俞明露也是,当年还在京都时,冠她头上最多的评语不是“娇蛮跋扈”就是“女疯子”。据说她所待的学校,女生怕她怕得要死,男生们也对她敬谢不敏。 后来不知怎么滴和个来京都旅游的意大利富商陷入了爱河,不到半年又曝出未婚先孕的新闻,把俞家老爷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原本还想让她和郑家小辈联姻的,这下姻是联不成了,别给俞家蒙羞就不错了。于是火速命她结婚。外嫁就外嫁吧,当俞家少生了个闺女。就这样,俞老爷子把最小的女儿嫁去意大利做富商太太了。 俞明露嫁到国外才发现,什么富商啊,全是骗人的!一家岌岌可危的小皮革厂,一座还没有俞家老宅大的葡萄酒园,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加起来,说不定还没俞家富有。 除此之外,俞明露还发现,这个男人不是头婚,也不是二婚,而是三婚!这才是一道旱地惊雷。 两个前妻生的孩子都三个了,大的九岁,小的三岁,中间还有个七岁半的,不知何故都判给了他。俞明露这一去,妥妥成了这一大家子现成的保姆。后悔得恨不得去撞墙。 可到那会儿,后悔已经于事无补。首先是言语不通,想往娘家打个电话都不知道先拨哪个键;其次,护照一到意大利就被男人收了起来,起初还觉得他贴心、细心,生怕大手大脚的她弄丢呗,事后想想,根本就是个惊天大预谋嘛。以他这样的条件,想在意大利找个年轻漂亮的妻子,简直难如登天,可西装革履地往华夏一游,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拐到一个年轻美貌的妻子,还是她主动投怀送抱、不要钱的。 俞明露悔不当初,躲在浴室里压抑地痛哭了一场。 哭过之后,她决定恢复昔日那个嬉笑怒骂、肆意张狂的女疯子俞明露,反正被男人骗了、回不了家了,想怎么活难道还要看人眼色、压抑自我吗? 尽管言语不通,但全世界的肢体语言大同小异,很快,她凭借东方人特有的娇媚和外国女人望尘莫及的玲珑体态,成功侪身意大利贵族圈,成了圈子里有名的交际|花。 她享受这种众星捧月般的生活,她丈夫却不喜欢。 这还用说吗,这世上的丈夫,应该没谁会真心喜欢自己的妻子像只花蝴蝶似地成天抛头露面、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吧。可俞明露丰富的交际生活,无意中将他那座濒临倒闭的小皮革厂盘活,甚至还扩大生产。做丈夫的尽管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还是放她自由飞翔了。这朵花蝴蝶,注定不属于他一个人。 这么一来,俞明露的私|生活更加放|荡了。她侪身的那个圈子,但凡和她喝过酒、共过舞的男人,就没有不是她入幕之宾的。 这趟归华,也是攀上了一个专和黑手|党做生意的军火|商,有那么一个彪悍的人物做后盾,很顺利地就从丈夫手中拿回了护照等身份证件,光鲜地回娘家探亲来了。 孰料,迎接她的却是俞家倒台的噩耗。 俞家老中青少四代中风的中风、死刑的死刑、蹲牢的蹲牢……个别没受牵连的,也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整一个天塌地陷。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好歹也是俞家的一份子,难道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我嫁去意大利起就当我不存在了吗?”俞明露揪着其中一个嫂子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 几个嫂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何况道理站在她们这边,挣脱她指甲猩红的手后,中气十足地骂了回去: “你以为我们不想告诉你?可要电话没电话、要地址没地址的,你让我们怎么告诉你?!事情过去了倒是来反咬一口了,当时怎么不和家里多联系?” “可不是!你嫁去国外又不是才几天,是几年、十几年好吧?这么多日子,往家拨个电话能占你多少工夫?费你几个钱?可你有打吗?说我们把你当水泼出去,你自己不也是?嫁人后,有没有想过回娘家看看?” “小姑,你可真误会我们了,出事之前,我们每年过年都会想到你、提到你。盼着你什么时候带你男人回来探亲。爸每次说到你,就特别后悔,说那时候不该答应你嫁给老外的,怀孕了生下来,再找个男人也不是没活路……出事之后,一家子折进去大半,你三个哥哥都……爸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老了。如今又得了中风,你要不主动回来,我们真没那个精力去找你……” 自知理亏的俞明露,没办法如实解释这么多年来没回过一趟娘家的缘由:前期乃是因为被男人骗、护照又被男人藏;后期则是迷上了纸醉金迷的交际生活。 被几个嫂子联手驳斥了一通,俞明露沉下心想了想,说:“事已至此,过去的先不要提了,想想怎么把小井他们几个从牢里救出来吧。” “二审还不是维持原判,能有什么法子救他们?” “小井才是个不争气的!最初要不是他和贺家的人杠上,也不会牵出这么多事。他自己倒是没判几年……” “那还不是爸四处找人活动,可看看他,出来不到两天,跑去人婚礼现场瞎搅合,又被关进去了,爸一气得了中风,这一年年的,何时才是个头……” 俞明露抓住大小两个嫂子怨艾里的关键字眼:“这事儿是小井惹出来的?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快说啊!” 几个嫂子遂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俞、贺两家的过往恩怨说了一遍,俞明露愤愤拍桌:“那就没错了!肯定是贺家人在背后捣鬼!说不定还故意下套子让咱家去钻。否则,凭小井和姓贺的那点私人恩怨,能把咱家搞成这样?打死我都不信!” “就算是又如何?证据确凿,翻不了盘了!” “不!有希望!我去找贺家,说服他们在重审时改口。” “小姑,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和贺家的关系差得都不成样了,你去找他们改口?那是不可能的!” “光凭嘴巴说说当然不可能。”俞明露冷笑,但她还有个终极武器。 贺家识相的话,那局面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不识相,俞家最坏也就这样了,而她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意大利人,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总之,贺家别想在欺负了她娘家之后,还能过得这么悠闲滋润! …… “所以,她这是想逼迫爷爷撤销对俞井的控诉?”禾薇听明白了,但没明白的是,俞明露为什么执意认定:只要贺家反口,法院就一定改判俞井等人的罪名? “可这又不是过家家,证据确凿、板上钉钉的事,即使原被告达成协议愿意撤诉,检察院和法院也不会同意的啊。” “是啊,她蠢嘛。”贺擎东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宠溺地看着她说,“哪及我们家小禾苗聪明,一点就透。” 禾薇回了他一个大白眼,果断逗笑了他。搂着她又想勾勾缠了,被禾薇捂住了嘴。 “别打叉!还没讲完正事呢。俞井小姑姑背后有黑手|党仰仗,爷爷碍于立场,不好同她撕破脸,可老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放心。”贺大少连讲正事都不忘吃豆腐,嘴唇贴着她掌心来回吮了几口,赶在小媳妇挣脱之前,才拉下她的手说,“我让老冯陪爷爷去生态农庄住一阵子,俞明露在京都待不了几天,来华探亲也是要办签证的,到期就得乖乖滚回意大利去。” “要是再来呢?”禾薇问,“这事一日没完,她一日盯着贺家怎么办?” “你当你老公我是摆设吗?”贺大少捏捏小妮子的鼻尖,几乎和她脸贴脸。 禾薇忍不住笑。(未完待续。) 第626章 媳妇儿越来越狠了 小俩口在会议室里腻歪了个把钟头,禾薇拉过他手腕看时间,“五点半了啊,食堂已经开饭了。”小手一挥,“走!我请你上二楼吃小炒去!” 贺擎东大乐,意有所指地往她胸前扫了一眼,打趣说:“老婆你确定要带我出场?本来以为躲起来偷吃几口算不错的待遇了,想不到还有大餐吃。” 禾薇果断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用劲掐了一把他的腰间肉,还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回旋转。 贺大少很轻松地就制服了她作怪的小手,搂她在怀,假装抱怨:“越来越狠了啊。” 禾薇飞他一眼。 男人立马改口:“哪里狠了,这样才刚刚好。” 禾薇不想笑也被逗笑了。 两人说笑着走出行政大楼。 此刻,太阳已经落山了,操场上没剩几个人了,留下的也是在收拾游戏道具,其他人不是回宿舍就是去食堂了。 两人正要往食堂走,角落忽然窜出一道身影,撞上了第一时间将媳妇护在身后的贺擎东。 “哎呀……”傅灵软趴趴地跌倒在贺擎东跟前,朱唇轻咬、眼眶微红,仰起的小脸泫然欲泣。 贺大少俊眉一蹙,心说这人谁啊,走路不长眼,跌倒了还看爷,特么是爷来撞你的么?真是晦气!当即拉过小妮子,欲要绕道走。 “别走!”傅灵下意识地扯住贺擎东的裤腿,想借此机会把暗恋挑明,哪怕得不到他的回应,挑拨一下他和禾薇之间的感情也好。她不好过,他们也休想好过! 然而不到一秒,她就被踹开了。 “啊——”傅灵吃痛地抱住左脚,“好痛!” 尽管刚才是故意跌倒的,可脚踝好像真的扭伤了,加上这一摔,扭伤部位更疼了。 禾薇见傅灵吃痛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嗔怪地瞥了贺少将一眼,上前关心:“你没事儿吧?他不是故意的,他就那臭脾气,不喜欢陌生人碰,所以才……你能起来吗?我扶你去医务所看看吧,伤筋动骨了最好别强撑……” 被嫌“臭脾气”的贺大少,回了个无辜的眼神给媳妇。随后双臂抱胸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傅灵的反应。 不是他多疑,总觉得这个女生接近他们是故意的。行政楼门口这么开阔,走个路还能撞上人?撞上了那也是她自己不小心,没让她道歉就不错了,绕道走还扑上来抱他的腿。不踹开难道任由她抱下去吗?他的腿尽管不是金子打的、钻石筑的,却也不是随便谁能碰的,媳妇儿都没这么抱过呢。 禾薇见傅灵一味抱着左脚默默垂泪,不时抬起眼睑,梨花带雨地朝贺少将睇去一抹幽怨的眼神,顿时感觉怪怪的。 想了想起身说:“看样子你走不了,可这么撑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去医务所借个担架,找人帮忙送你过去?” “担架?”心思一直绕着贺擎东打转的傅灵,压根就没听禾薇在说什么,这会儿耳朵里接收到这两个字,炸毛了,“禾薇你什么意思啊?诅咒我腿断、脚瘸吗?你这人也太黑心了,不就是和贺大哥有了点肢体接触嘛,至于这么咒我?你这人占有欲也太强了,说什么贺大哥不喜欢陌生人碰,我看是你逼得吧?” 禾薇愕然,指指傅灵,又指指自己和贺少将,“你认识我们?” 傅灵突然失声。有种她已经开战,并且长枪短炮都架上了,对方却还不在状况的无力感。打过去的拳仿若陷进了软绵绵的棉花堆。 这样的比较,让她有种自己就像个小丑,起劲地唱着独角戏,面前却没有一个观众。 “认识?何止是认识,你们把我害惨了知道吗?”傅灵突然崩溃了,积压在心底深处越来越多的怨愤,彻底决堤,“如果没有看到过你们、没有在南庄沟那次遇见,我不会考砸的,不考砸就不会被我妈骂、不会被亲戚们嘲笑,更不会大老远跑来京都就为念个费钱的三本……我喜欢你啊!” 傅灵突然话锋一转,双手交叠在胸口,泫然欲泣地深望了贺擎东一眼,复又羞涩地垂下眼,表白道,“从南庄沟回来我就管不住自己地喜欢你,只是一开始我把你误当成禾薇大哥了,一直想考到京都来和你作伴,直到从徐小青那儿听说,才发现搞错了对象,可那时我已经陷进去太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成绩因此一落千丈。我不甘心,拼命想考好一点儿,可没用!怎么样都没用!因为一翻开书我就仿佛看到了你的脸,无论做什么脑子里印着的始终是你……我也不想这样的,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嘘——哇喔——” 一记清脆的口哨声伴随着戏谑的笑从身侧传来,傅灵意识到不对,连忙抬头看,哪里还有表白对象的身影,周围站着的赫然成了方才还在操场上善后的男生女生。 “喂,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们帮忙?”有男生好心地问道。 其他男生跟着起哄:“哟,咱们赵大帅哥动心了。” “问什么呀,直接把人背起来,马上就来好运了……” “哈哈哈……” 女生们却很反感,对赵姓男生泼冷水:“没听到她刚才声泪俱下的表白吗?人家分明已经心有所属!” “话说回来,要我是男人,我也不选这种女人,最讨厌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女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哭哭啼啼的,搞得好像全世界人民都对不起她似的……” “噗,说的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 “我只是说我看不惯这种女人,整一朵白莲花……” “行啦,又不认识,说那么多干啥,没准是城市学院的,犯得着为不相干的人吵嘛。哎!我说,你们几个,看到美女就挪不动脚了是吧?再拖拉下去,器材室锁门了,这些东西你们扛自个儿宿舍去啊……” 男生嘻嘻哈哈地追上女生当苦力去了。 人群一散,呈跪坐姿势的傅灵颓然地扑倒在地,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下是真哭了,一腔心思全白费不说,还让她在华大其他学生跟前出了大丑。(未完待续。) 第627章 只能和爷有关系! 贺擎东在听傅灵说到“管不住自己地喜欢你”,就拉起禾薇大步走了。 和小妮子相处不多的时间里,还要浪费一半在这样的人、事身上,贺大少糟心透了。 经过食堂前一片银杏树林时,他放开手脚搂着媳妇儿抱怨:“这人神经病吧!” 禾薇偏头笑睨着他:“管不住心地喜欢你?满脑子都是你?嗯?” “爷认都认不认识她,谁知道哪根葱啊。” “还因为你,成绩一落千丈?” “这都能赖我头上?脑子有病!”贺大少低咒了一句,压着小媳妇靠在一棵银杏树干上,狠狠地索起吻,直到把她粉q的红唇啃肿了,方才气息不稳地停下来,捻着她可爱的耳珠子反诘,“因为你,爷天天晚上一柱擎天。” 禾薇恼也不是,笑也不是,举起粉拳捶了他几下。 贺大少低笑,把俩粉拳裹入大掌,还想压着她缠绵一回,被禾薇偏头躲开了,配以气呼呼的台词:“别闹!当心我不给你饭吃!” 男人笑倒在她肩上。 笑闹归笑闹,晚饭还是要吃滴。他吃不吃无所谓,宝贝媳妇饿肚子心疼的不还是他? 小俩口手牵手往食堂走,贺大少不忘叮咛:“这种人八成有臆想症,以后离她远点儿。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偏你还傻乎乎地凑上去。” “当时我看她不像是假装,而且,我哪知道她是冲你来的啊。”禾薇说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贺擎东不掩笑意地揉揉她头。口气有点冲哦,说明啥?说明她吃醋了!吃醋说明啥?说明喜欢他、在意他。对于不喜欢、不在意的人,会用这种语气吗?——不会! 没有比这个认知更让他欢喜的了。 两人其实谁都没把傅灵这个事放在心上。 贺大爷是完全不觉得有必要放心上,真要说,他才是受害者好吗,莫名其妙被人意|淫一通,完了还把一切责任赖他头上。特么是爷让你意|淫的?真他妈恶心!没抽她一顿算好的了,还想爷给出什么反应? 禾薇则是觉得,喜欢人没有错,毕竟谁也无法控制别人的思想和感情,可喜欢一个彻底死会的人,还以这种方式说出来,就过了。 所幸她和傅灵不存在什么关系,充其量就是:她和徐小青是同学,而傅灵是徐小青的亲戚。处得来那交情可以再好点儿,处不来那大家就是陌生人。 你好我好大家好,你都不好了我干啥还和你好啊? “这就对了!”临别前,贺大少重重亲了媳妇儿一口,赞同道,“她做初一,你就做十五,堂堂少将夫人,岂是能由阿猫阿狗欺负的?只要你保护好自己,闹大也不怕,万事有我呢。” 禾薇哭笑不得:“我只是说,我和她没关系,她做任何事都伤不了我。你扯哪儿去了?” 什么初一、十五的,当她们两方帮派斗争呢!亏他还是陆军少将,真能想! “当然没关系!”贺大少神色一肃,强调道,“和你有关系的只能是我!”语毕又挨了媳妇几下揍。 不过说到这个,不由想起两人的订婚,考虑到双方的亲朋好友大部分都是上班族,挑的喜日子尽量凑假期,“爷爷找算命先生驳过卦了,十月五号和一月三号都是黄道吉日,十月份别的都好,就是仓促了点,我这边恐怕得三号才解放,大部分事要扔给爷爷操办,可一月份的话又太冷了……”同时也太久了,得多熬三个月呢。真是个犯难的抉择。 禾薇听出他语气里的怨艾,偏头看着他笑。 “狠心的女人!看我为难你还笑这么开心。”贺擎东捏捏她的脸颊,趁禾薇不备,又偷袭了一个吻,这才放过她,心满意足地上车走了。 下午没有军训,不代表晚上的军事理论课也取消了,七点得照常去上课,指导员照常会到场点名。因此,送走贺少将后,禾薇也快步回宿舍。 玩游戏出了一身汗,澡没洗、衣服没换,那家伙却黏着她啃了又啃,真亏他下得去口。禾薇忍不住想笑。 “禾薇!禾薇!” 刚到宿舍楼下时,小胖班长面色焦虑地追上来,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禾薇,我在指导员那边做汇报时,听她接了个电话,貌似是城市学院那边有人投诉你撞伤人不道歉、不送医务所,还逃匿……指导员派我来找你去讲清楚。不过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禾薇噎了一下,差点忘了还有个傅灵。 跟着小胖班长来到指导员办公室,刚要敲门,门开了。 指导员脸色沉郁地站在门口:“这时候还敲什么门啊?急都急死我了!你快进来!”指导员一把将禾薇拉进办公室,然后让小胖班长带着她的命令回去,“晚上的理论课谁也不许给我缺席!不然有你们好看的!才安耽几天又开始闹腾……” 小胖隔着门缝只来得及给禾薇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想了想,急吼吼地掉头回宿舍找援兵去了。 “城市学院那边有学生投诉,而且是有名有姓地投诉,说你把人撞伤了不仅没送去医务所,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掉头跑了,是不是真的?” 禾薇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干脆说:“指导员,这件事情况是这样的……” 她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没有半点夸大,也没有半点逃避,反正她和贺少将谈恋爱,是家中过了明路的,班主任兼师傅更是一清二楚,尽管去问。难不成学校还反对学生谈恋爱不成? 指导员张着嘴惊愕半天,才合上下巴,没好气地说:“你的感情生活我无权置喙,关键是城市学院那边要求我们给个说法,你刚刚说的,确定没有任何隐瞒和遗漏?” 禾薇摇摇头,忽而想到一个事,说:“行政楼那边应该有监控探头的吧?能不能调出来看看?我和贺大哥真的没有故意对她做什么,看她受伤了本来想送她去医务所的,可她后来说的那些话,咳,实在听不下去了……” “监控?对呀!”指导员一拍额,然后赶紧拿手机翻通讯录,“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用的东西,等等啊,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不用问了,监控已经调到了。”沈教官推门进来,接过指导员的话,“是城市学院的学生自个儿闹出来的,和禾薇没关系。” 她也是一刻钟前去调看监控才知道,上头派她下来真正要关照的对象竟是眼前这名女生。猎鹰团团长的结婚对象、不久后的少将夫人,难怪基地会这般重视。 难堪的是,半个月军训才走完一半,关照对象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缠上了这么一则官司。关键还当着贺少将的面。真是…… 教官回过神对禾薇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了,后续的基地会出面解决,你回宿舍准备去吧,晚上的理论课别迟到了。” 禾薇舒了口气,对教官甜甜一笑:“谢谢教官!” 沈教官摆手笑笑:“不必谢。快去吧,你那帮同学还在外头等着你呢。” 办公室门外,小胖和关聆她们正焦急地干等着,看到禾薇出来,七嘴八舌地涌上前:“禾薇怎么样?没事了吧?” “教官出马,一个顶俩!”禾薇俏皮地说。 关聆等人放心地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刚真的吓死我们了,小胖也不说清楚,就一个劲地兜圈圈,都把我们绕晕了,还是郑洁第一个想到教官……” 禾薇向郑洁道谢,郑洁表情别扭地说:“军训以外的时间,有任何事先找指导员,指导员不在找教官,这不是军训手册第三条的要求吗?你们咋不说自己傻?” 女生们嗷嗷叫着一拥而上,“欺负”起别扭又欠抽的308寝室长来了。 办公室内,指导员狐疑地问教官:“你说后续的基地出面解决?准备怎么个解决法?” 教官看了她一眼,起身往门外走:“当然是该怎么解决怎么解决了。” “什么叫该怎么解决怎么解决?到底怎么解决?哎——说话就不能说完整点儿?真是的……” …… 城市学院驻扎的女生宿舍,迎来了沉着脸的指导员。 “我找傅灵说个事,你们到外头等去,或者带上书本提前去报告厅等上课。” 考虑到傅灵脚踝扭伤了不便行走,指导员只得把谈话地点选在宿舍内进行。原本正安慰傅灵、痛斥禾薇的室友们,被撵到了门外。 女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一秒,集体趴门板偷听起指导员和傅灵的谈话。 “傅灵,你前面说被人撞倒在地扭伤了脚踝,那人没有道歉、没有送你去医务所,还扭头跑了这个事,确定属实?” 傅灵尽管心里虚哒哒的,但还是点了头。开弓没有回头箭。 指导员笑了,显然是被气笑的,“傅灵啊傅灵,枉你是信息班入校分数最高的一个,我先前还跟许老师反映,说你是咱们这个系最积极上进的一员,许老师也跟我透露,说是迎新晚会过后,打算推荐你当团支书,可你……做出来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丢你自己的脸不说,把我们城市学院的脸也丢尽了!” 傅灵脸色苍白,揪着胸口的衣领泫然欲泣:“指导员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没说谎,真的是禾薇撞了我,我的脚到现在还疼着……” “我没说你脚伤是假的,而是投诉禾薇的那个事,你确定真有其事?” “我……我没有……” 指导员看她还是不肯承认,失望地摇摇头:“傅灵,你要知道,咱们现下是在哪里,是军训基地啊,军事化管理的地方。我也是糊涂了,你当时哭着一说,我就信了,跑去找总指导员投诉华大学生,总指导员再三问我这个事情是否属实,我还帮你打包票,因为我满心满眼地相信自己的学生不会撒谎、不会拿自己的脚伤做文章,可我还是错了、信错了……” 指导员叹了口气,看时间不早了,晚上的理论课还要去点名,便起身说:“基地那边提供了一段傍晚发生在行政楼门口的监控录像,我看过录像,很清楚,你说谎了。所以这个事,我们得给华大一个说法。今晚的理论课你脚伤了就在宿舍待着吧,顺便想想怎么写好这封道歉信。明天跟我去华大那边找禾薇同学道歉。” “不!我不道歉!为什么要我道歉?”傅灵突然激动起来,尖声交道,“我又没做错什么,撞伤人的是他们,不是我!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这不公平!不公平!” 指导员见她这么冥顽不灵,也来气了,“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基地提供了一段监控录像,清清楚楚显示是你突然窜出去撞对方的,在那之前,你在行政楼附近徘徊了很久,他们一出来你就撞上去,无论由谁来评判,都会指责你的不是。至于后面,你被人踢了一脚,那得先问问你自己做什么了!设身处地的想,换我突然被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地抱住腿,我也会开脚踹的。” “陌生人?什么陌生人,他们认识我的!认识我的!根本不是什么陌生人好不好,怎么能说我是陌生人呢?”傅灵不依不饶地嚷道,“肯定是禾薇说的对不对?她是装的,绝对是装的!她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她和我……和我堂妹是初中同学,两人很要好的,我……” “这不是重点。”指导员着实无力了,这个学生怎么那么一根筋啊,“重点是,人家一没撞你、二没欺负你,一切都是你自个儿惹出来的麻烦你明白吗?讲的难听点,你这是咎由自取!” 轰—— 傅灵被“咎由自取”四个字击溃了,呆呆地坐在床头,看看指导员,又看看自己受伤的脚踝,“也就是说,我扳不倒她,还白受这个伤了?” “什么扳不倒她?傅灵你到底在想什么?学生该以学业为重,你当着华大那么多学生的面,说那种话,你到底怎么想的?”指导员就差恨铁不成钢地扶着傅灵的肩用力晃了。这年头学生的心思,她真心猜不透了。 “不过就是喜欢一个人而已,有什么怎么想的,喜欢人难道也有错吗?”傅灵歇斯底里地哭起来。 指导员见说不通,那厢又快七点了,匆匆安慰了几句,先离开了。 开门之前,再一次提醒傅灵:“总之,这次的事换我们得给华大一个说法,你晚上把道歉信写好,明天让班长交到我这里,我看过没问题,带去华大那边向人道歉。” 指导员说完就走了,傅灵恼恨交织,扑倒在床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可这一次,没人安慰她了。 说谎还在其次,在其他女生看来,最不能饶恕的是——明明是傅灵自个儿惹出来的腌臜事,竟不要脸地反咬别人一口。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撒谎了,而是污蔑、诽谤啊。对方要是狠一点,直接把她告上法庭都不为过。 今天她能因为暗恋不得而把屎盆子扣在情敌头上,谁能保证明天不会拿身边的同学、室友做筏子?和这样的人交心做朋友,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可怕了!麻麻我要回火星! 城市学院但凡知情的女生们,打这之后,不约而同地将傅灵排挤在了队伍之外。 傅灵在女生间的名声跌到了谷底。军训初期还有两三个还算谈得来的朋友,这下是彻底成孤家寡人了。该庆幸她脚踝扭伤、军训后期请假了,指导员怕她再闹什么幺蛾子,道歉信送去华大后,直接安排车辆把她送回学校去了。(未完待续。) 第628章 阅兵仪式瞬间变虐汪大会 傅灵的离开,并未给两所高校的军训计划带来多大的变动。 不说华大,就连城市学院内部、傅灵所在的专业,都没觉得少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好比是一个起了点小涟漪的湖面,略微震荡后,重又回复平静。 为期十五天的军训,终于行进到最后一天。 “一定要展现出最好的一面,否则,咱们这半个月的辛苦白费、汗水白流了!”小胖班长站在最前排,举着扩音喇叭鼓舞士气。 “没错!姐妹们!今儿这场硬仗才是咱们真正要打的,只要拿出咱们在训练场上的气魄和英姿,相信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关聆兴奋地挥舞着小红旗接道。 17排女生们哟哟地乐开了。 其他排的男女生纷纷朝她们行注目礼,眼神或羡慕、或有趣、或是恨不得加入禾薇她们这一排。 经过这半个月的训练,尤其是笑翻全场的游戏竞赛之后,17排可谓是在华大乃至城市学院队伍当中脱颖而出了。 上至教官、指导员,下至两所高校的五千多名新生,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华大有这么个纯女生组成的17排,打破了华大军训史上多项第一,被一众教官投票选为军训基地迎来送往的诸多高校中表现最突出的一支队伍。 不论是严肃枯燥的理论课,还是趣味横生的游戏竞赛,从军训场的方阵队到宿舍的内务整理,17排以前所未有的团结力、凝聚力,挣下了一分又一分的成绩,单项爬上积分榜第一,总分飙上积分榜第一。 如今,她们就差验收成果的最后一关——阅兵仪式没闯了。 “看到17排这样,我都没什么信心了。”同一个连的姐妹排18、19两排的女生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 “她们怎么就能那么猛呢!” “小胖也就算了,她那身材,除了‘猛’字之外我是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可美夕、关聆她们咋也辣么猛啊。还有那刺绣专业的禾薇,标准的软妹纸一枚,跟她说话稍微大点声我都觉得是罪过,可一上场,那气势,太太太出乎我意料了,谁贡献一根绳子我想先去死一死……” “绳子送到——”有男生嬉皮笑脸地抽出自己的皮带丢给刚刚说话的女生,结果可想而知,遭到了女生彪悍的围攻。 其他男生边笑边说:“其实我们两排的男生要是组成一支队伍,也绝对所向披靡。” “啥意思啊?哈?你们啥意思啊?嫌我们女生拖你们后腿了?行啊!咱们退出,你们这帮臭男人自个儿走方阵去吧!” “哎,这不顺嘴说说嘛,你们不也在嫌我们……” “……” 因17排引出的热闹一出接一出、数不胜数。 17排女生们在一旁差没笑岔气。那都是她们的功劳啊。 继总结大会之后,阅兵仪式终于在耳熟能详的分列式进行曲中拉开帷幕了。 方阵队伍是按排号来的,至于华大和城市学院孰先孰后,则是抽的签。抽签人选是两校的总指导员,华大抽到的是“先”,意味着先城市学院一步接受领导们的检阅。 两校出席阅兵式的领导以及基地负责人此刻已经排排坐在检阅台上了,不时交头接耳几句。看得出来,诸位大大们的神情都比较放松,也比较企盼。 这时,检阅台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基地负责人迅速起身,唰得向对方行了个军礼,而后将他迎至主席台比较中间的位置。 离检阅台较近的几个连队哗然了。 “快看快看,那是谁?军官诶!看到他的肩章了吗?我去!我没眼花吧,金星耶!这不将级军衔吗?一颗金星那就是少将,我嘞个擦!这么年轻的少将……” 爱好军事的男生一眼认出了来人的军衔。 女生们更多关注的则是来人的相貌: “太帅了!不会是哪个剧组借咱们阅兵式来拍电视剧或是电影的吧?” “谁带了望远镜吗?我隐形掉了一个看不大清楚,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帅?” “……” 17排这边,眼尖的关聆一眼认出贺擎东,忙和前面的女生换了个位,凑到禾薇耳边促狭地说:“小薇薇,你男朋友又来看你了,啧!这恩爱的姿态,甜蜜得我都想恋爱了……” “额滴娘!阅兵仪式瞬间变虐狗大会,还专虐咱们这帮单身狗。” “哈哈哈——” 曾在游戏竞赛那天远远见过贺擎东一面的其他女生也都暧昧地笑,把禾薇逗得脸红、耳红、脖子红。 检阅台上,贺擎东坐下后,面上看着淡定,微眯的犀眼,却在满场地搜寻小妮子的倩影。 校领导们见此情状纳闷不已,心说这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啊?事先没听说除他们之外还有哪方领导要出席的啊。 不约而同地视线投到基地负责人身上,眼神示意他介绍一下,免得冲撞了哪个大人物而不自知。 基地负责人压低嗓门向诸位校领导简洁地介绍了一下来人的身份。 校领导们听后恍然大悟:哦!原来是红色世家贺家的孙大少爷、年轻有为的陆军少将、曾任特行队先锋队副队长、现任猎鹰独立团团长…… 身份那绝壁是杠杠的! 可问题是,这和他们两所学校展开的军训阅兵有嘛关系吗?难道说,想从今年这届新生当中,选拔几个优秀的种子选手推荐入伍? 基地负责人抽了抽嘴角,没有理会校领导们越扯越离谱的猜测,坐回到自己位子,宣布阅兵式正式开始。眼角却时不时地往某大爷身上瞟。看他似乎已经找着了目标,正隔空和他刚上大一的小媳妇上演无声胜有声的爱情大片呢,心里大喊“受不鸟”、“钛合金眼被闪瞎了”! 谁说的贺少将沉默寡言、冷面无情的?说的那人绝壁没见过世面!瞧瞧这会儿的某人,飞出眼底的粉红泡泡能把天幕遮阴了。 那厢,禾薇被贺少将盯得脸颊红晕就没消下去过,出列的时候,差点同手同脚出大糗。 小胖班长在后头急得直龇牙,嘘嘘地提醒她:“禾薇禾薇,拜托你走点心啊!男朋友跑不掉的。” “噗嗤……”其他女生窸窸窣窣地笑。 禾薇的脸更红了,干脆别开视线,不再往检阅台上瞄,专心迈自己的步子。 等快要走到检阅台前时,终于又把感觉找回来了。 小胖班长长舒了一口气。总感觉军训一场,瘦了好几斤。操心操的啊。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华大17排女生方队。这是全场唯一一支女生方队,由美术学院刺绣专业和染织服装艺术设计专业共三十名女生组成。她们穿的迷彩裙是自己用训练服改做的,左胸佩戴着的刺绣徽章,代表着她们的方队——17。17排女生方队朝气蓬勃、英姿飒爽,她们步伐铿锵、口号响亮,再一次向我们展示‘巾帼不让须眉’的亮丽风采!最后,我仅代表个人补充一句:17排的铿锵玫瑰们,好歹给咱们男生留点面子撒——” “哈哈哈哈——” 台下爆出大笑。男生们笑抽,女生们笑得直不起腰。 “行了行了,偷摸笑几声就行了。”主持的男生抹了把汗,错估了最后一句话的笑点,把全场气氛炒热了没错,可在座的领导万一起身暴走,那就完蛋了,忙说,“别笑别笑了,给点面子撒,你们再笑下去,我要被赶下台了。” 台下依旧爆笑不断。 台上的领导们也笑得直摇头,倒是没人表示不悦。适当地活跃一下气氛也是需要的嘛。 倒是有一个人…… 基地负责人偷瞥了一眼贺擎东,发现他眼里闪着笑意,柔情脉脉地望着某个方向,顺着那方向瞅去——得!又是他那小媳妇,又在广发糖了,真是够了!欺负他媳妇不在近旁,想发糖找不着对象么? 腹诽得正欢,只见贺少将移开椅子徐徐起身,走过来说了句:“会操很精彩,不过我另外还有事,先走了。” 基地负责人:“……”知道你是特地赶过来看你媳妇表演的,看完就走人,太正常了! 心领神会地送他走下检阅台,并派人快速去给17排的女教官捎了个话。 17排女生走离检阅台后,改正步走为齐步走,人也随之放松下来。 待走到16排旁边立正稍息后,窸窸窣窣地交流起刚在主席台前的会操表演,不确定能否拿到第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们17排彻底出名了。 “主持的小哥是哪个学院的啊?太幽默了!” “我差点就绷不住笑场了。” “我也是,我也是。” “貌似就是我们学校的,不是大二就是大三的师兄,太逗了!可惜个子矮了点儿,不然我就去倒追了。”17排里个子最高的女生佯装苦恼地仰头长叹。 “切——”其他女生低声嘘她,“说不定人家有女朋友的。” “就是!再说现在时代不同了,女追男隔层纱不适用了。” “咳咳咳,扯远了吧?”关聆刚要把话题扳正,看到教官朝这儿走来,嘴角一抽,脱口道,“敢情这类话题,只要是女的都喜欢啊……” “噗嗤……”底下又引发了一阵窃笑。 教官其实是来叫禾薇的,让她收拾收拾先行退场。 女生们闻言,齐刷刷地抬头往检阅台上看,见原本坐在中间的帅军官不见了,大悟,一个个地都朝禾薇挤眉弄眼,伴之暧昧的笑。 禾薇不用猜也知道原因了,前半场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如数回归,不敢看童鞋们戏谑的眼神,跟在教官后头走出队列。 隔着好几个排数的贺许诺,大老远看到禾薇走出队列,心下一阵好奇,不过下一秒,他想到了什么,抬头往主席台上看——果然!老大已经不在了!看样子要带着他姐跑了,心好塞! 刚还觉得感动呢,老大特地挤出时间来看他和姐的会操表演,搞半天他是多余的,他老大的目标自始至终就一个。嘤嘤嘤…… “就这样回家呀?不等圆圆吗?”坐上贺擎东开来的纯黑色路虎,禾薇第一反应是:他们这么提前退场不好吧?别的不说,身为圆圆童鞋的堂兄和干姐,就这么丢下他不管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没事,我给他留言了。” 贺擎东说着,侧过身给禾薇系安全带。 禾薇无语,留言顶什么用啊?那小子只会觉得哥姐两个把他给抛下了。 贺大少直起身,恰好看到她抽着嘴角无可奈何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顺势在她嘴角窃了个香,安抚地拍拍她头说:“放心,这么大人了还能搞丢不成?别忘了他可是打小就在京都城混的,小学二年级暑假就敢一个人搭乘地铁和公交玩遍京都城了,你别总拿他当弟弟……” “本来就是弟弟。”禾薇咕哝。 “是。”贺大少愉悦地又在她嘴角轻啄一口,当弟弟好,否则他还担心圆圆撬他墙角呢,可是太操心了也不好。就算要操心,也该操心他这个正牌男友才对嘛。 似是惩罚却又满含宠溺地捏捏禾薇皱起的小鼻尖,说:“来时我绕了趟农场,带了些食材回来。晚上你想喝鸡汤还是老鸭汤?咱们回去先把汤炖上。牛腱子喜欢白煮蘸孜然还是酱香?等圆圆回学校了,让他直接上咱们那儿吃饭不是挺好吗?” 禾薇想想有道理。等会操表演结束,起码得四点了,再挨个班地排队上车回学校,估摸着天都擦黑了。于是不再纠结圆圆的反应,摸出手机给圆圆发短信说了一声,然后催贺擎东出发回市区,“再拖拉下去路上该堵了。” 贺大少朝媳妇行了个俏皮的军礼,手刹一松,方向一打,缓缓驶出军训基地的大门。心里哼着“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曲调,松开手刹后的手并未马上回到方向盘,而是握着媳妇儿的小手,摩挲又摩挲。 门口执勤的士兵,眼观鼻鼻观心,其实都在心里吐槽:今晚不用吃饭了!撒的狗粮足够撑到明天都有的剩了……(未完待续。) 第629章 吃了?吃了! 禾薇在车上颠着颠着就睡着了,模模糊糊间感觉到车子停下来,依稀听见贺少将在她耳边说“到家了”,却还是困得睁不开眼。 贺擎东心疼得不行,干脆把其他东西先留在车上,下车绕到副驾驶门前,解开她的安全带后,一个公主抱,稳稳地将她抱在怀里,大步往业主专用的客梯走,边柔声哄道:“想睡再睡会儿,我抱你上去。” 禾薇觉得不合宜,强撑开千斤重的眼皮,挣扎着想下来。结果被他拍了两下翘|臀,还说什么“乖乖别闹”,完全当她小伢儿哄嘛。 瞬间觉得自己发烧了,全身无力不说,脸红耳赤额头烫,若是来俩鸡蛋,没准能一边一个煎熟了。索性往他怀里钻了钻,由他去了。被其他业主碰见,出糗的也不会是她。 到家后,贺擎东原本想送她去床上睡的,结果小妮子非要先泡澡,说是会操表演,搞得身上又是灰又是汗的,不洗不敢去床上睡。 贺大少只好由她,放好水、调好水温,又把干净的浴巾、睡袍放在伸手可及的架子上,不止一遍叮嘱:“泡得差不多了就起来,别感冒了,我下去把车上的东西提上来。钥匙我带了,你洗完直接去床上睡,记住没?” “yesir!”禾薇俏皮地向他行了个军礼。 贺擎东宠溺地捏捏她脸颊,帮她带上浴室的门,下楼去扛行李了。 路过卧室时,想到宝贝媳妇儿那点不算严重但也不容忽视的小洁癖,干脆先她一步把床上用品换了一套干净的,原本铺在床上的床单、被套、枕套被他团吧团吧扔进了洗衣机,按说明倒了一瓶盖无菌洗衣液进去,定了时自动漂洗。 禾薇等他走后,先放出自动清扫机,让它挨间屋子、挨个角落地清洁,这才脱掉衣服坐进按摩浴缸,挤了些“悦然”的芦荟精华泡泡浴液,趴在浴缸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轻盈的泡沫,享受清爽舒缓的泡泡浴。 贺擎东把后备厢里的东西全部提回家,行李箱暂搁一旁,不急着整理,先紧着食材处理。虽然他让老魏往剖洗干净的鸡鸭箱里放了不少深度冷藏的干冰,可半天下来,军训基地那儿又是露天停车场,干冰恐怕早化了。 幸好老魏有先见之明,除干冰之外,还在保鲜袋扎紧的鸡鸭上头铺了一层普通的冰包,坚挺到现在总算没让肉类变质。 贺擎东想了想,今晚还是炖老鸭汤吧,杨婶晒的笋干冰箱里还有不少,再切几片长白山的天麻,给小妮子去去火、除除湿。明早走之前再把鸡汤煲上,让她中午或是晚上回来喝。 选好今晚要吃的菜,除了老鸭汤,另外再弄几个蒸菜(开放式无烟厨房,炒菜伤不起),好在小俩口对吃的不怎么挑剔,蒸菜、凉拌菜做的好味道也很不赖,譬如鲜美的鳕鱼清蒸、老火娃娃菜、菌菇松仁茄鲞、南瓜泥蒸蛋……完了再拍个黄瓜、整个桂花糖醋藕片、拌个生菜紫甘蓝沙拉,莫说三个人,六个人吃也够了。其他菜该冷冻的冷冻、需冷藏的冷藏,分门别类归整好。 把老鸭焯水煲上后,贺擎东洗干净手,去卧室看小妮子,担心她这会儿睡太久,晚上该睡不着了。明天据说正常上课,以小妮子的性格,没事让她请假在家休息指定是不愿的。可晚上睡太晚,明早起不来,作息又该紊乱了。 孰料,整洁的卧室里竟然没看到她,贺大少心头一紧,迈开步子转身往浴室走,门一推,就看到小妮子裹在一团团洁白的泡沫丛中,趴在浴缸沿上呼呼睡得正香。 松气之余,又心疼得无以复加。这得是多么大的运动量啊,才把人累成这样。 每次见面或是电话里问她都说不累,还挺轻松。坏丫头!居然学会撒谎了。早知会累成这样,直接替她申请免军训了。也省得沾上那起子糟心事。 贺大少心里把军训基地那帮应了他会好好照顾小妮子的上至负责人下至教官骂了个狗血淋头。可这会儿骂得再狠都没用,军训都结束了,把人洗干净抱去床上才是正事。 好不容易把人从满是泡泡的浴缸里捞起来,低头看看被泡泡沾湿的t恤,贺大少好想发个求助帖到论坛上——问如何把一个睡得七荤八素、浑身还沾满沐浴泡泡的全果美人儿,安全送达床上而不起生理反应?在线等!挺急的! 后来,他干脆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放掉浴缸里的泡泡水,拿蓬蓬头给两人冲了个温和的清水澡,赶在小妮子彻底苏醒之前,拿浴巾裹住男人的关键处,大步流星地把人抱到卧室。 “你、你回来啦?”禾薇被他捞在怀里冲清水澡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不过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眼睛怕进水一直闭着,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害羞,身上可是连块浴巾都没。尽管两人不是第一次在浴室裸裎相对了,可还是觉得羞。 直到被他擦干身子抱上床,捞过丝绵被覆在身上,习惯性地卷成一个蚕茧,才睁开眼看他。 贺擎东见她眼神左躲右闪的,就是不敢看自己,心下好笑,突然想逗逗她,故意摘掉系在腰间的浴巾,拿在手里随意擦了几下,然后站在衣柜前找家居服。 “你上次给我买的那套薄棉睡衣放哪儿了?记得只穿过一次。”贺大少睁眼说瞎话,明明那套睡衣就在他面前。 禾薇避开男人赤果的关键部位,指指衣柜中间说:“应该就挂在那儿啊,你手肘的位置。” “没有。” “不可能啊!”搬家那天,两人的衣服都是她整理的啊。他那套桑蚕丝的居家睡衣,分明就挂在中间那一档。 “真没有。是不是记错了?”贺大少忍着笑,面上一本正经。 “应该不会啊。”禾薇艰难地裹着丝绵被爬下床,一蹦一蹦地来到衣柜前,费劲地钻到他前面正要帮忙找睡衣,忽然被他扯了一下,丝绵被滑下一半,露出了雪白的小香肩。 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贺擎东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禾薇不敢正视他完美的倒三角身材,一边裹被子一边左右四顾,蓦地发现那套他说找不见的睡衣,就挂在她说的那个位置。 “你故意的呀!” 搞半天逗她玩呢,禾薇跺脚又叉腰,赫然忘了身上裹着的是如丝般顺滑的蚕丝被,双手一叉腰,被子一滑到底,不着寸缕的娇躯红果果地袒露在他面前。 羞红着脸赶忙蹲下身去捡被子,只觉身体一轻,被他抱了起来。 这下两人是彻底地裸裎相对了。 在浴室就已经有生理反应的他,决定不再克制自己。 这里是他俩共建的小家,金秋十月又准备订婚,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轻柔地将她放置于大床中央,浅藕红的丝质床单衬得她如玉的肌肤更加白皙、柔嫩,仿若一朵悄然绽放中的白玉玫瑰。 “宝贝,想要你,想的我这儿痛。”他支着手肘躺在她身侧,另一手拉起她小手,一路摸索直至来到肿|胀难忍乃至发疼的鼠蹊部。握住她微凉的小手,覆上他高耸的火烫,舒服得他长出了一口气。 能忍到今天,他觉得自己的定力能和寺庙里的和尚一较高下了。 禾薇同样在克制,克制着浑身的羞意,当小手在他大掌的引领下,触到火烫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一柱擎天时,整个人仿若火在烧。 “贺……” “我在,宝贝。” 伴随着因勃|发的欲|望而显得喑哑的嗓音,贺擎东低下头,缓缓贴近她,火热的唇从饱满的额头开始,一路膜拜,途经笑时弯弯的蛾眉、睫毛颤颤的杏眼、翘挺秀气的鼻子、因害羞而艳若桃李的粉颊还有害羞时总是最先羞红的耳朵尖…… 最后,温柔不失霸气的热吻,准确无误地膜拜至坐检阅台上看她会操表演时就想搂着她狠狠吻上一番的樱桃小嘴,顺利解救了被她不自禁咬住的下唇。 缠绵悱恻的拥|吻,两人以前也有过,甚至还有比这更激烈的。但无论过程是怎样的激|情|四射,每到最后总是以贺大少的冷水澡收场。 甜蜜完了泼冷水,简直不能更心酸。 因此在接收到来自小妮子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交付时,贺大少四肢百骸都在唱歌。 舒畅——欢愉——欢愉——舒畅! 如此循环往复,完成一首激昂高亢的曲子,双双攀上绚丽的高峰。 要不是念及她是初次,恐难承受他强烈的需|索,他真想让小擎东彻夜埋在她身体里,敞开肚皮享用“软玉温香”这道美餐。 想到美餐,一脸餍足的贺大少扒扒头发,伏在她身上懊恼低哼:“老鸭汤还在灶上。” “那还不快去!”禾薇无力地捶他。 沙哑的嗓音、酸疼隐感不适的下|身,感觉这具身躯不像是她的一样。 “呀!不是说圆圆要来吃晚饭,几点了?”猛地想到这个事,禾薇撑着酸软无力的躯体四下找手机,手机没找着,倒是在床对面的梳妆台上看到了大姐送她乔迁之喜的洛可可风格工艺小座钟,看清时间,惊得差点滚下床,拼命捶男人的背,“都六点了!圆圆肯定回学校了,没准打过咱们电话了,你赶紧拿手机看看啊……” “好好好,你别急,我去找手机。”贺大少在心里叹了一声,早知就不让堂弟来家里吃饭了,这不自找苦吃嘛。可答应了媳妇儿又不能反悔,只得认命地起床穿衣服。 “你再躺会儿,我去看看老鸭汤干了没有。干了就和圆圆说,让他……咳,明天过来喝鸡汤吧。” 禾薇好气又好笑,抬起脚丫子,往他精壮的大腿上踹了一脚。可惜力道不够,气势也不够,八成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贺擎东转身睇着她笑,手里拿着恩爱前逗她没找着的蚕丝睡衣,凑过来又想吻她,禾薇咻得拉高被子挡住脸,“快穿衣服啦!” 贺大少愉悦大笑,在她头顶亲了两口,慢悠悠地套上睡衣,拍拍她头说:“行了,别蒙着脸了,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我不饿,你先给圆圆打电话。”禾薇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好,我这就去给他打。” 媳妇儿的命令大过山。 贺大少领命而去。不过出去之前,飞快地附到她耳边温柔表白:“宝贝,我爱你!” 禾薇粉红的耳朵尖颤了颤,倏地染成了深红色。裹着被子从大床这头翻到那头,加速的心跳和每个细胞,都在表达她的欢欣。 …… 倒霉的贺许诺,吃到他老大允诺的鲜美大餐时,已是晚上七点半了。 “姐怎么不出来吃?睡了吗?”圆圆啃着酥烂的快认不出是鸭腿的老鸭腿,好奇地往卧室方向望了望,“不会是从回来睡到现在还没醒吧?” “嗯。”贺大少淡定地扒着碗里的饭,才不说小妮子是在他来之前、喝了一碗老鸭汤、吃掉一碗大半碗百米饭才睡下的。 倒不是难为情,而是,小妮子坐梳妆镜前梳头发时,发现了被他啃肿的红唇以及雪白的脖颈上布满的星星点点的草莓印,坚持不肯出来吃饭了,说是圆圆那鬼灵精,肯定会猜到刚发生了什么事,本想什么都不吃、直接躺下装睡的,被他哄着多少喝了点汤、吃了点饭,无奈地看她躺下装睡。实际上根本不用装,躺下不到几分钟就睡着了。可见,他真的把她累惨了。 “军训强度很大?”他喝了一碗老鸭汤就喝不下去了,炖过头的鸭汤,味厚得要死,亏得小妮子半口不剩地把一碗鸭汤喝完。一会儿削点水果给她放床头柜吧,半夜说不定会渴醒。 圆圆却喝得很欢,味厚的另一重意思就是香啊,这么浓香扑鼻的鸭汤,他老久没喝到了。尽管军训才半个月,感觉上却像过了半年。不过强度? “我感觉还好啊,哦,你说姐她们那个排哦,那是她们想要争第一啦,每个晚上都会抽时间去操场上训练,搞得比当兵的都严肃,不过这次加分,姐她们肯定拿定了,还没正式开学就赚到6学分,羡慕死一大帮人……” 后面那些,贺擎东就懒得听了,起身往卧室走,“吃完饭把碗筷洗了。门口那箱东西是给你的。走时记得带上门。” 悲催的圆圆被老鸭汤呛到了,仰天哀嚎:“不是吧老大!还没吃完就赶我……”(未完待续。) 第630章 喜日子将近 天刚蒙蒙亮,贺擎东定时的手机闹铃在床头柜上轻微震动。 长臂一伸,掐灭手机闹铃,搂紧怀里的人儿,脸贴着她发顶,来回摩挲了几下。 禾薇饱睡了一晚,这会儿倒是醒了,觉察到他的动静,嗓音沙哑地问:“几点了?是不是要走了?” “嗯。”贺擎东同样喑哑地应了一声,然而身体的行动,却和他回答的语意相反,四肢缠上她馨香柔滑的身体,火热的唇瓣,寻到她胸前两朵彻底绽放的娇媚花朵,深情吻了上去。 灵动的舌尖忽捻忽拨,轮番扫过两颗傲挺的樱珠。沾湿后的红樱珠,在清晨略显凉意的空气里,冷不丁让禾薇打了个寒噤,下身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顿时羞得无所适从,除了夹紧腿心、不敢动弹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贺擎东撑着手肘,悬在她身上方,逸出一串性感的低笑。 禾薇被他笑得越发羞了,轻垂的眼睑睫毛颤颤,小手顶着他厚实的胸膛,推了推他,提醒道:“不是赶时间吗?别迟到了!” “不想走怎么办?”男人俯下身,含上她的唇,轻咬她娇嫩的唇瓣时,囫囵说,“干脆把你打包走算了……” 禾薇听得想笑,可唇被他含着,时而轻时而重地啃啮着,想开口说点什么,他灵动的舌尖顺势顶入她口腔,除了喘息,压根不让她有别的反应。 身体也被他温热的大掌撩|拨地欲|火遍野,下身随之汩汩淌出的****越来越多,或许还夹带着他数不胜数的子子孙孙,湿了床单、黏了腿根,最后,在她娇|媚的吟|哦中,他借着纯天然的滑润,顺利进入到她体内,双掌有力地托住她纤柔的腰肢和诱人的翘|臀,有缓到急地奏响晨间第一支交响曲…… 长达四十分钟的缠绵,在男人最为猛烈的律动和畅快的低吼中宣告结束。 禾薇感觉自己被吃得渣滓不剩,软在男人身下累得连手指尖都不想动一下。可看男人放出一拨子子孙孙后,伏在她身上只稍做了片刻休息,就又生龙活虎地逗弄起她来,怀疑他要不是赶时间,没准会想出更多这样那样的姿势缠着她啪啪个没完。 贺擎东看她是真的累得不行,同时,他设定的最迟出发时间也快到了,在她额上、脸上细细密密地亲了一遍,抱起她往浴室走:“我帮你洗个澡,回头你再睡会儿。我看过你课表了,今天上午的课十点钟才开始,九点半出门也来得及。” 禾薇累得连害羞的力气都没了,懒洋洋地“嗯”了声,干脆什么都不想,闭着眼舒服地靠在他怀里,由他帮忙冲澡、搓背。 贺大少伺候媳妇洗完澡,不忙着收拾自己,先把床单换了,然后给她热了一瓶牛奶和两块蛋糕,让她补眠之前先垫垫肚子。等她吃饱躺下,他才去冲澡,洗完澡把昨晚洗好又自动烘干的衣服拿出来叠好收入衣柜,又把今天的衣服、床单扔进去漂洗。 收拾妥当,他回卧室看了眼小妮子,看她抱着丝绵被睡得酣甜,蹑手蹑脚走到床前,倾身在她唇上印了个吻,裤兜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他抿了抿唇,替她拉了拉被角,轻轻带上卧室的门,站在冰箱前,随便找了点东西裹腹。 嘴里叼了两块切片面包,胳膊下夹了一瓶矿物苏打水,捞起沙发上的迷彩服外套,走到玄关蹲下身换鞋,忽然想到什么,摸出手机想给她留个言,又怕她手机没静音,叮咚的短信提示音吵到她,先回驻地回头再给她电话,又怕自己事情一多耽搁了。 四下扫了一圈,在茶几上发现了一个软抄本,大概是她看书时做笔记用的,从最后撕了一张空白纸下来,唰唰在上头留了一行字,唯恐她注意不到,特地写得很大,然后拿透明胶贴在玄关处的菱格玻璃墙上。 a4纸大的纸页上,只用蓝笔写着一句话:这两天是你安全期,别乱吃事后的药。真有了咱们生下来。 禾薇看到时已是两个小时后了。收拾干净屋子、带上外套和背包,上课用的书本放在学校,所以得先赶回宿舍去。不想,在玄关换鞋时发现了这么一则惊目的留言,不由得扶额失笑。 上午两节课确实十点才开课,禾薇到宿舍的时候,九点半出头一点,宿舍里就关聆在床上看漫画,梅子和林一筝早上四节课,一大早就出门了。 “哟哟哟,咱们的禾大美女回来咯!”关聆笑嘻嘻地从床上探出头,“咋样?昨晚过得甜蜜吗?” 禾薇脸一红,脑海里骤然浮现昨晚被某人拆吃入腹的激情画面,连忙以手为扇扇了扇风,借口宿舍里有点闷,跑去开窗,顺嘴问梅子和林一筝:“她俩早上都有课?” “是呀!”关聆到底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嫩姑娘,哪里晓得就这么电光火石的工夫,禾薇脑子里就已上映了一遍十八|禁不|禁的限制级画面,不知不觉就被禾薇岔开了话题,咬了口禾薇塞到她手里的梨子,囫囵点头,“她们今天上午下午晚上都有课,还是咱们学院轻松,上午两节,下午两节,晚上没课……禾薇你这梨子哪儿买的?好好吃哦!我也去买点儿,你看我军训了几天,皮肤丑的,再不保养,就快起皮了。” 禾薇指指拎来的环保袋:“想吃还有很多呢,不是外头买的,是农场摘的。” “什么农场摘的?”308宿舍的小胖探头进来。 “是梨子啦。禾薇带来的梨子,又脆又甜,水分超多。正好给我的皮肤补补水,你看我军训几天,晒成什么样了,据说吃梨可以滋养皮肤,比一般的保养品都好。” 小胖刚想说“给我也来一个呗”,就见怀里多了一捧水果,难为情地对禾薇傻笑,末了想到一个事,问禾薇:“对了禾薇,昨晚好多同学跑来问,咱们的瑜伽课啥时候开始。你说是先找场地开练好呢,还是等社团审批下来后再开始?” 禾薇想了下说:“要不等我上完课回来再定?我先找老师问问教室。” 大学里社团活动丰富,自主成立一个全新社团也不是难事,只要找到了指导老师和一处适合社团活动开展的宽敞场地,其他都不是问题。 禾薇心里大致有个谱,但首先需要经过某个人的同意。这个人就是她师傅兼现任班主任了。 周悦乐听她说想办个瑜伽社,到时带领一帮爱美的姑娘们练瑜伽球和瑜伽操,别的都好办,唯独缺个指导老师和场地,会心一笑:“都找我来了,心里早有主意了吧?” 禾薇讨好地笑:“师傅神通广大,肯定能帮我们借到一个合适的场地。至于指导老师,不找您找谁呀,我现在可是只认识您。” 周悦乐好笑地戳戳她额,“跟谁学的啊?越来越会说话了。” “师傅……” “行了行了,指导老师就指导老师,反正你是不会让我太操心的对不?至于场地,五楼还有两个贴隔壁的大教室空着,你去看看单间的面积够不够,不够的话我找人帮你打通。” 刺绣楼是她家顾老板无偿赞助的,借用个教室,她还是有话语权的。 “我这就上去看看。”禾薇眼睛一亮,兴奋地就要奔出去,被周悦乐喊住了,“等等等等。” “师傅还有何事吩咐?”禾薇俏皮地眨眨眼。 “吩什么咐呀!”周悦乐哭笑不得,凑到禾薇近前看了看,神色暧昧地问,“昨天阿擎来过啦?” 禾薇轰得一下红了耳脖子,拉了拉特地换上的竖高领衬衫,弱弱地想要解释:“那个……” 周悦乐噗嗤乐了,打趣道:“你俩在一起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呀。就算你今天跟我说你怀孕了准备休学待产,我都不会惊讶。” 禾薇的脸更红了,想到贺少将今早留的言,双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周悦乐看着一愣,讶然问:“不会吧?真有了?” 禾薇回过神,害羞地跺脚澄清:“没有啦。” 周悦乐戳戳她红得几乎滴血的粉嫩脸颊肉,笑着说:“不过好事将近了吧?前两天就听我公公在说,贺老这阵子寺庙跑得特别欢,还经人介绍找了个靠谱的算命先生挑喜日子,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东风就是喜日子了,怎么?阿擎没和你说起过呀?” “说了。”禾薇俏脸红扑扑地如实说,“爷爷挑了两个日子,一个是十月五号,一个是新年的元月三号。” “我猜,阿擎考虑都没有就选了前面那个对不对?”周悦乐笑吟吟地瞅着她问。 考虑当然有,可结果确实如师傅说的选了十月五号那个日子,尤其在经历昨晚的缠绵之后,她不认为他会把喜日子延后到明年。 周悦乐忙道“恭喜”,“看来,我得加紧时间准备贺礼了。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尽管说,别不好意思。撇开便宜师徒这层关系,咱俩也算得上是姐妹了吧?” 禾薇羞涩地笑着点点头。 从师傅的办公室出来,上五楼看教室,走到半途想到了还在国外做交流生的兄长,拍额,差点把二十四孝好兄长给漏了。 国内的亲朋好友都容易邀请,订婚宴设在微农场的怡薇居,客房是现成的,不够住去临近的温泉山庄订几间房也很方便。路远需要打飞的的再提前订好机票就行了。可兄长不一样,他要打飞的的话得打国际飞的了,这就说不准了,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留学,而是交换生。请假应该比较麻烦的吧。临时知会他,绝壁被他念到耳朵起老茧。 事实上,何止是念到耳朵起茧啊,禾曦冬根本就是炸毛了:“什么?十月五号订婚?十月?下个月?搞没搞错啊,你个坏丫头压根不想我回来参加你们的订婚吧?” 禾薇忙安抚兄长:“怎么会!主要是挑出来的喜日子不上不下,干脆摆在十月五号了,哥你应该能请假回来几天的吧?” “回不来你能为我把订婚宴延到明年五月?”禾曦冬没好气地哼道。 禾薇吐吐舌,软声说:“哥,要不你先去请假试试,实在不行,我和贺大哥说,延到你回来再办,反正、反正咱们也不急……” “傻丫头!”禾曦冬嘴上笑骂,眼里却蓄满晶润的水雾。宝贝妹妹要出嫁了,心里怎么那么酸呢。尽管只是订婚,离结婚起码还要三年,可订了婚意味着她是有夫家的人了……好吧,没订婚貌似也有夫家了,她那个厚脸皮的男朋友,早在宣布和她牵手伊始,就对着他们两兄妹的爹妈左一声“爸”、右一声“妈”地喊上了。看来,他这个大哥确实该放手了,远远看护她就好。 “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明天上课前我就去办请假。你最好祈祷你哥我接下来几天做什么都顺风顺水,要是在四号之前都还请不出假,哼哼,你懂的!……” “好。”禾薇盈盈一笑。 禾曦冬心口一塞,闷闷地想:好什么呀!要是真的回不去让你们把订婚宴延后,这不把男方家统统得罪光了嘛。就这傻丫头以为改个日子很简单似的。 这天晚上,二十四孝好兄长翻来覆去没睡着觉,好不容易熬到上学时间,夹起书本飞快地往行政楼跑。也没找五花八门的请假理由,直接说:“十月五号我唯一的妹妹订婚,我必须回去!” 老师被他逗笑了,故意拿话逗他:“十月五号啊,那可真不巧,学院准备那天请经济联合会的会长来做演讲的。” 禾曦冬虽然很想一堵经济联合会会长的风采,同时也确实想听听这方面的演说,可想到即将举办订婚宴的是他唯一的宝贝妹妹,牙一咬,毅然回道:“那可真遗憾,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 老师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哈哈大笑。 禾曦冬这才发现自己被老师耍了,扶着额,摇头失笑。 拿到一周的假条核准书,兴奋地给妹妹发短信:“成了!等着老哥我回去给你撑腰。”(未完待续。) 第631章 不给名分说不过去 清市,禾家俩口子也收到了闺女即将订婚的消息,还是贺老爷子专程上门来说的。 提亲的礼金给的不算夸张,十万零一,寓意万里挑一,但在清市这一带也算多了。普通人家一般包个一万零一差不多,多的也就六万、八万的。毕竟只是订婚的彩礼,给女方买三金用的,不包含正式结婚前的聘礼。 禾父禾母前一天就从闺女那儿听说了,除了时间上紧张了点,并不觉得意外。 因为毛脚女婿一早就说过,等闺女上大学就订婚,所以俩口子早有心理准备。但他们一直以为贺家会派许惠香俩口子上门提这个亲,一来是闺女干妈,二来他们家就在清市,沟通方便。 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贺家的大家长,还是特地从京都赶过来的。 禾父禾母受宠若惊。要他们说,以老爷子的辈分,哪里需要他亲自跑这一趟?电话里和他们说一声,然后让许惠香俩口子上门来商量一下细节就够有诚意的了。可见贺家对这件事非常上心。 果不其然,老爷子一进门就说:“这可是咱们两家今年的头等大事,我不来可说不过去。” 除了十万零一的提亲彩礼,老爷子还带来了几件他的珍藏——一瓶稀有版的52度茅台、两瓶部下孝敬的汾酒,乐呵呵地塞到禾父怀里说:“这是好东西,你收好咯!给我留几盅就成,在你这儿喝,臭小子才不敢拦我。” 大伙儿都笑了。 一笑,气氛就轻松多了。 老爷子见气氛搞活了,趁势把话题转回正事:“喜日子挑了好几个,可想来想去,还是十月份这个最合适,一来金秋嘛,秋高气爽天气好,心情也好;二来俩孩子在一起这么久了,老拖着不给他们名分也说不过去啊。” 大伙儿又笑了。 禾母原本还有几分舍不得,老爷子这一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贺迟风趁大伙儿没注意,笑着朝老爷子竖了竖大拇指。 老爷子给了他一个嘚瑟的眼神,心说这可是在家模拟了好久的,老冯和小李他们看了都说能过关。 能过关就好啊,大孙子老大不小了,大院里和他同龄的小伙儿,哪个没成家啊,结婚早的孩子都上小学了,就数他最晚。再拖拉下去,万一相中的大孙媳妇跑了怎么办?重头再挑又得花上几年,关键是那臭小子眼光刁得很,认定一个,其他的都入不了他眼了。跑了媳妇他还不得去庙里当和尚啊!这么一来,老大这一脉岂不是无后了?不行不行!今天务必把这个事给落实了,才不枉他撑着酸麻的老腰、大老远地跑一趟清市。 于是继续说:“地点嘛,薇薇有和你们讲过吧?计划定在阿擎姥爷落到他名下的一个农庄里,除了场地大,他还给薇薇修了一座松木打造的度假小院,整得相当不错,你们也都去看看,有时间多住几天,真的很舒服……主要是俩孩子觉得那里空敞、空气也好,你们要是觉得订婚宴设在乡下不合适,我跟珍味馆那边谈好了,给咱们留几个大包厢,随时都可以过去……” 禾父禾母闻言忙摆手:“不用不用!就农场好了,没什么不合适的。咱们这儿办喜事,桌数多家里办不下,也都是找这类大场地搭棚子。说实在的,去酒店吃费钱不说,总感觉没啥个意思,还不如自己地盘来得自在、实惠。再说了,吃了阿擎寄来的那么多东西,又听薇薇讲了那么多有关农场的事,我们俩啊,早就想去实地看看了……” “这就好!”贺老爷子抚着胡子开怀笑。 商定了日子和场地,接下来就是宾客了。 订婚不像结婚,兴师动众办个几十、上百桌什么的。订婚说白了邀请的都是自己人,像清市这边,譬如男方的订婚宴,一般就办个两三桌,男方为首的男方亲友团,集体招待女方为首的女方亲友团。亲友团成员不是舅母就是婶娘。总之以已婚的女性长辈居多,含着帮男女双方把把关的意思。 老爷子拿出随身带着的小本子,戴上老花镜边翻边说:“咱们不拘泥于那些个形式,具体几个人咱不去管,咱们就怎么高兴怎么来,我给你们看啊,我这边统计的人数大概三十来个,不包括俩孩子自己邀请的同学朋友,你们这边也报个数,大概的数就行,我好让人准备起来……” 禾母讶然地问:“这么多人?” 贺老爷子扯了扯嘴角,内心腹诽:这还是压缩又压缩之后的数,也不含他那些老战友,不然翻倍都不定打得住。 “哎呀我不说了嘛,不拘泥于形式,你们清市这边的排场我晓得,一般都两三桌是吧?咱们不用那种大圆桌,咱们采取随意吃、随意坐的自助餐形式,放松又自在,无非就是多备点吃的嘛,农场里别的或许没有,吃的还能缺啊。所以不打紧的,人多热闹,你们尽管请……” 听老爷子这么说,禾父禾母也放开了。一个往禾家埠打电话,一个跑了趟梅龙桥。 俩口子心里其实挺矛盾的,尤其是禾母,梅龙桥的娘家,怎么说也是闺女的外婆家,不请她们吧,闺女订婚,没几个女方人镇场,委实说不过去。请了吧,真怕娘家人做出让自家蒙羞、给闺女丢脸的事。不过一家出一个,到时再由自己紧紧看着,应该能度过这一关。 所以当外甥女张燕兴奋地表示也想去时,禾母一口就回绝了:“男方那边就给了我们这几个名额,去的多也没地方住。你要真想去,就自掏腰包、自管交通住宿……” 话没说完,张燕跳着脚嚷开了:“有没有搞错啊,订婚就请这么几个人?还限制名额?男方也太抠了吧!” 刚还想,趁此机会带家里男人和孩子一块儿上京都玩几天,白吃白住还不用负担往返机票,多好的事儿啊,没想到居然有名额限制,顿时觉得吃亏了,吃大亏了!愤愤道:“大姨你可要考虑清楚啊,这男方家要是太抠门,薇薇日后嫁过去不会幸福的。” 禾母冷笑:“男方哪里抠了?我怎么没觉得?本来就不需要你们小辈出席,想你订婚那会儿有让薇薇来吗?再说,我们这是去男方家,和女方家自己办不一样,费用都由男方出,我们就是去白吃白喝。路这么远,又是首都大城市,包机票、包住宿,已经够周到的了。你订婚时,男方有请我和你小姨、舅妈上门吃饭吗?到现在连他家门朝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呢……” 这一记回马枪简直戳心窝啊。 伶牙利嘴的张燕被堵了个哑口无言,半晌,气呼呼地说:“不听拉倒!当我很想去呢!以后过不顺意别跑外婆家来哭……” 禾母气得扭头不理她。该通知的通知完,跟爹妈讲了几句俩孩子的近况,就告辞回家了。左右都邀请了,到十月四号那天,爱去不去! 禾父那边也气不顺来着。 “……美琴在电话边一个劲地指手画脚,不让大嫂去,大嫂到最后也没说去还是不去。给老大打电话,他倒是很想去来着,可月初有几笔订单安排送货,都是仿古的套装,和客户约好会跟去现场盯着安装,所以……” “所以老大俩口子都不去是吧?”禾母早料到了,以大妯娌那尿性,八成是不乐意去的,除非禾美琴五号之前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家世还得比贺家好。但那可能吗?就凭禾美琴那副烂性子,禾家埠本地是甭想找到条件好的男人了,就大妯娌还把她当宝似地供在家里。 “不去就不去,我还乐得轻松呢。”禾母撇撇嘴,随即问,“老二他们呢?去还是不去?” “他们肯定去啊。正好鑫鑫在京都,还能给他捎点东西去。” “有他们俩去也够了,加上我大姐她们三个,咱们这边也能凑一小桌了。” 前去京都参加订婚宴的人选定了之后,禾母开始操心起三金,当晚给闺女打电话:“阿擎他爷爷送了十万零一的彩礼,我想着还是退回去,三金和衣服都咱家给买,你觉得呢?” 禾薇知道老爷子跑清市提亲了,但不知道还送了十万零一块的彩礼,也觉得有些为难,收吧,觉得多了,不收退回去吧,依老爷子的性格,估计会觉得没面子,想了下说:“妈你别急,要不这样,爷爷送的彩礼折成千足金的纪念币,我记得六月份刚出了一套十二生肖纪念章蛮有收藏价值的,订婚那天回送给爷爷,三金和衣服我和贺大哥自己来买……” “那怎么行!”禾母坚决反对,“这东西必须咱家来买,别跟阿擎说你们自己买之类的话,那不合规矩!三金也好、衣服也好,喜欢什么样的款式你先看好,妈打算月底就去你那儿,到时陪你把东西买齐了。你爸等四号那天跟你二伯他们一道走……” 闺女订婚,买买买这样的事做娘的怎么可以偷懒!必须全程陪同啊!订婚仪式不需要他们操心,若是连这些事都不用管,哪里还像嫁闺女,感觉像是去吃别人家闺女的订婚酒似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许跟妈争!”禾母难得在闺女跟前硬气了一把,“对了,你哥那儿跟他讲了吗?五号那天能回来吗?” “嗯,哥已经请好假了,说是一号回来、七号走。” “那还差不多!”禾母放心了,又逮着闺女说了些订婚前的准备。 其实真没什么需要他们操心的,老爷子那边,出了年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准备了。 譬如微农场的整修,尽管怡薇居是新建的,但其他建筑以及停车场、大道小径还有花坛什么的都旧了,趁这机会狠狠翻新了一把。 再譬如喜糖和回礼,老爷子去别人家喝喜酒,回头把人家的喜糖带给大孙子小俩口看,让他们尽快定个章程,喜日子一确定,不至于手忙脚乱。 禾薇看其中一家的圆罐形喜糖盒蛮别致的,拿掉盒盖、拧开扣子,是个上下两层可旋转的圆盒子。上层装爱心巧克力等糖果,下层可装马卡龙之类的小点心。于是拍板订了这一款,花色选的是粉红的玫瑰花图案,明媚鲜艳的正红,留待结婚时再用。 回礼也是翻来覆去斟酌了好久,老爷子说干脆送烟酒得了,被贺擎东一个眼神就驳回了。贺二婶提议送四件套,被老爷子驳回了,说男宾客可不喜欢这样的回礼。 最后,回礼的选择权交给了禾薇。禾薇结合她两个姐姐的订婚、结婚,又参考了网友们的意见,定了一套价值666的洗浴礼盒,内容包括款式很讨喜的两条纯棉蛋糕毛巾、两条糖果方巾、两块手工精油香皂。老爷子大手一挥,在禾薇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两条浴巾,把666升级成了999,寓意长长久久。 搞定了喜糖和回礼,接下来就是经验丰富的婚宴厨师团队了。 事实上,从徐太子大婚起,老爷子就开始物色了,中式的、西式的、中西合璧的,但凡是口碑不错的团队,每一个的资料都被他拿到了手上,翻来覆去货比三家后,最终敲定了一支六年间承接过百来场大型喜宴的厨师队伍。 最后就剩婚庆公司了。光是宴席亮眼可不够,场地布置、仪式过程也必须办的漂漂亮亮的。 像二孙子结婚那次,老二媳妇为省钱,定了个中档的婚庆公司,总体还算中规中矩,但部分细节,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为此老爷子再三强调:必须挑个靠谱的!这钱绝对不能省! 订婚可以说是男方在女方亲戚跟前第一次正儿八经刷实力,刷不好,那不光是丢脸的问题,还可能影响后续的结婚。 大孙子好不容易找了个心仪的姑娘,而那姑娘也是贺家上下喜欢的(个别人除外),老爷子坚决杜绝一切可能捅娄子的现象发生。(未完待续。) 第632章 喜欢、不喜欢 对此,罗美萍又酸上了。 可上次的事,贺爱国对她吼出了“离婚”,她可不敢再尝试一次。她别的都不怕,就怕丈夫说离婚。 女人一辈子图什么?还不是一个稳定的家庭、一个出人头地又有责任心的丈夫以及孝顺的儿子。 这三项她都有,而且都是外人面前绝佳的谈资。让她离婚,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所以打从上次那事之后,她摸准了丈夫的命脉——只要是跟老爷子有关的,别发牢骚、坚定不移地跟老爷子走就是了。老爷子的决定是对的,不对也对! 可心里还是会感到不满、不公啊。丈夫面前不能说,两个妯娌又和她讲不到一块儿,找谁吐槽好呢? 罗美萍想到了远在南城的儿子和儿媳妇。尽管还是不乐意承认胡慧这个儿媳妇,可在这件事情上,婆媳俩出奇的合拍,大概都觉得老爷子偏心、都替曜南感到委屈。 “妈,那我和曜南需要回来吗?”胡慧试探性地问。 “回来干啥!平白无故多捐个红包出去呀!”罗美萍愤愤道,“不就是个订婚,最终成不成的还俩说呢,用不着回来!你爷爷也没说,有这假,还不如让南南攒着,过年时再请吧。” 胡慧无声地笑了。 说实话,她也不想回京都,一是如婆婆说的蚀红包,二嘛,别看电话里婆媳俩挺聊得来,见了面谁知道又会怎么嫌弃她。还是保持原状的好,“距离产生美”到哪儿都适用。第三个原因:她现在烦死了朱敏,避之唯恐不及。 朱敏和陈然的婚事,最终还是没成。 陈然在家待过年就又出国了。朱敏一个人在单位,时间一长,不再满足于现状了,就在她隐感空虚寂寞冷时,单位新来了个年轻的男同事。 在她看来,除家世背景外,这个男同事不比陈然差。她是一个人,男同事也是一个人,下班后一起吃个饭、周末一起在办公室蹭网看电影,久而久之,两人混的比其他同事都熟了。 朱敏生日时,男同事特地给她订了个蛋糕,出于礼尚往来,朱敏邀他去她宿舍吃牛扒,男同事笑吟吟地提了两瓶红酒上门。 蛋糕、牛扒、红酒、烛光,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朱敏觉得自己醉了,这个生日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开心、最完美的。 人一兴奋容易忘情,等她再度恢复理智,两人已经滚过一遍床单了。 朱敏起初害怕得不得了,生怕被陈家人发现、并以此为借口解除她和陈然的婚约。可过了一阵,陈家那边除了定时派人给她送些吃的用的,并未传出什么风声,她也就渐渐地放下了担心。 话说回来,陈然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出国,一次都没和她联系过,谁知道是不是有别的女人。自己在单位踏踏实实上班、安安分分过日子,唯一一次出轨不过是因为生日喝多了酒,论谁对不起谁,还说不准呢。 而那次之后,男同事依旧对她嘘寒问暖,逢节日就送她花或是小饰品什么的,让她感受到了属于男朋友的温柔体贴,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了。 若说陈然带给她的是虚荣心的满足以及工作、生活上实打实的好处,那么,男同事带给她的是每个女人都渴望拥有的真爱。 她相信男人是爱她的。否则,谁会在大风大雨的夜里,打电话问她害不害怕;谁会记得她的小日子、在那几天总会备好红糖、暖宝宝;谁又会大清早地跑到两公里以外买虾饺,只因她说过那家店的虾饺最好吃…… 朱敏沉醉在男人对她的爱海里,感动于他的付出。终于在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两人再一次拥到了一起…… 有一有二就有三,朱敏尽管心里发虚,却没来由地爱上了这种貌似偷情的刺激日子。从一个月一次、到一周一次,再到随时有感觉随时来一发。有一次甚至就在午休的时候、他的办公桌上,狠狠丢了一回。 她以为这般激情的日子起码能过到陈然回国、她披上婚纱嫁去陈家,没想到末日宣判来得那么快。 就在她发现小日子不准、闻到腥味会恶心、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时,陈然的母亲拿着一沓照片气势汹汹地叩开了她的宿舍门。 那一沓照片是她和男同事下班后或是周末时外出约会的照片,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多,因为她担心会被陈家人看到,可没想到还是看到了。 朱敏跪在陈母膝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自己的清白,坚持和照片里的男人纯粹只是同事关系。 结果陈母对着她脸甩出另一沓照片,赫然是她和男同事在他办公桌交|媾的画面。那一次****,她记得两人用了七八个姿势、维持了两个小时之久,具体哪些姿势,依次排列的照片仿若慢镜头回放,让她想不记起都难。 “看你的气色,该不会是有了吧?”陈母冷笑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甩到朱敏身上,“这里是五万块,没怀上最好,怀上了赶紧去打掉。你要脑袋发热想生下来,成!我明天就召集媒体开个发布会,等他们看过这些照片,再给我们然然评理。” “不!”一听要召开什么发布会,朱敏慌了,抱着陈母的腿哀求,“求求您不要!”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陈母冷声问。 朱敏边哭边点头。怎么做?还能怎么做,和陈然解除婚约咯。 可万万没想到,陈家会做的那么绝,不仅解除了婚约,还让单位开除了她。 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好比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此巨大的落差,让朱敏茫然无措。 躺在医院妇产科冰冷的手术台上,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把唾手可得的安逸生活搞丢了。可事已至此,她能有什么办法?陈家不要她了。陈家手里又捏着她偷腥的证据,只要她这边做出丁点不利陈家的举动,那边就会公布她和男同事的艳照。 对了!男同事!朱敏终于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她水深火热的关口,他在哪儿?不是最爱她、最疼她吗?怎么这么久都没出现?好似突然间人间蒸发似的,别不是被陈家欺负了吧。 从医院出来,朱敏忍着下腹的不适,给男人打电话,答复她的却是“您拨的号码是空号”,打去单位一问,说是回老家结婚了,老家在那儿不清楚。 晴天霹雳啊。朱敏懵了,怒了,醒悟了。这是阴谋!是陷阱!恐怕是陈家不喜她这个半路媳妇,故意挖坑诱她跳呢。 她说呢,两人那么小心翼翼的约会,还能被陈家人拍到照片;在办公室率性而为的****,像事先备好了录影设备等着她上钩似的。搞半天是他出卖了她。 可当事人之一跑了,她徒有冤屈也无处诉。凭陈家手里的那沓照片,她说她是被人陷害的谁信? 朱敏嘤嘤地哭了一场,想到当初如果没有给胡慧当伴娘,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于是她给胡慧打电话了,总之有埋怨胡慧的意思,也有让胡慧帮忙找工作、安置她的意思。 胡慧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笑开了花:活该!让你借着我的婚礼上位!让你那么不要脸,在新人家的客房像野猫、野狗似地交|媾…… 听朱敏说想来南城发展,胡慧立马道:“我一直都在曜南连队附近,没怎么出去,你问我这些我一时半会也答不上来,要不我先帮你打听打听?其实论发展,没有哪个城市比京都好的了,你真的决定想来南城?你可要考虑仔细啊。别来了又后悔,这里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朱敏哪是真的想去南城,可京都这片伤心地,她是真的不想待了,又听胡慧语气里好像很不乐意她去南城的意思,不想让她去,她就偏要去! “对!我考虑仔细了,横竖要换地方,倒不如离京都越远越好。所以工作的事拜托你了,我这边安排好了就南下。哦对了,你老公家是不是有喜事啊?哦,你老公的大堂兄订婚啊,那不是正好吗?你肯定要回来喝喜酒的吧?到时我跟你们一道回南城……” 这是要缠上她的节奏吗? 胡慧心烦意乱,当即否定:“订婚酒爷爷没叫我们,多半不会回去。你工作作的事我会帮你留意,别的我也帮不了什么。” “你怎么会帮不了我什么呢?你老公可是贺家的宝贝疙瘩,如今又在南城驻地当连长,马上能升副营了吧?胡慧,咱们这帮同学里,数你的日子过得最滋润了,你不能只想自己,不管室友啊,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找你。你放心,发生的那些事,我不会怨到你头上的,我不过就是希望你能帮帮我……” 后面还有一堆的巴拉巴拉,听得胡慧火冒三丈,恨不得把她骂一顿,可朱敏有一点说对了,她如今的身份可是军|嫂,一言一行都要替曜南考虑,万不能给他抹黑,只得咬牙忍了。 幸好婆婆没让她和曜南回京都,否则要是被朱敏堵到人,面对面的,更加说不清了。再则,陈家看到自己和朱敏走的这么近,不定会怎么想呢。 尽管很想见识见识婆婆描述的贺擎东和禾薇的订婚宴,甚至想过,若是她和曜南出席订婚宴,老爷子看到他们,会不会感到心虚、觉得委屈他们?然后补上一份迟到的订婚礼? 可婆婆没让他们去,朱敏又像个小丑似地蹦跶不休,她也只好歇了这份心思,沉下心在南城专心伺候丈夫,盼望能尽快怀上个孩子,这样她在婆家的地位更稳固了。 罗美萍婆媳俩私下埋怨老爷子偏心、对大孙子的婚事比对二孙子上心之类的话,禾薇自是不知道的,但她能感觉到贺二婶对她的不满,或者说,从第一次上贺家做客起,这个二婶就没喜欢过她。 不过她一向看得开,毕竟没人做得到像软妹币一样受全世界人民喜欢,有人喜欢你、有人不喜欢你很正常,把喜欢你的人放心上、不喜欢你的人抛脑后就好。 加上军训回来后的日子充实得没有丝毫偷懒的时间——瑜伽社的成立、订婚的临近、以及身为学生每天要上的课程……好多事要忙。 禾母和二十四孝好兄长相继抵达京都,禾母陪闺女住进了东方国际,禾曦冬则干脆去了微农场,住在怡薇居的客房里,帮忙布置场地,顺带检查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禾薇这几天的任务,就是在没课的空档,和她娘一起逛遍京都的金饰店和品牌服饰店。订婚时穿的礼服不用她操心,娘家要买的是相对比较考究的常服。 唐宝茵、周悦乐还有周氏姐妹俩,有空也会加入她们的队伍,出谋划策不嫌人多。陆言谨当然也想来,可惜挺了个大肚子,出场不到半小时,就被在场的女同胞们劝回家去了。 经过大伙儿火眼金睛的挑选,禾薇最终选好了三金,包括赤金戒指、赤金手链、赤金项链。 但其实,这套黄金首饰,日后进保险箱的可能性会比较大。戒指的话,他们俩已经有一对定情对戒了,订婚又来一对,将来结婚说不定还有,一只手五根手指,三根上面有戒指,想想也是醉了。 再说项链、手链,如今戴在她脖子上的血珀吊坠有着特殊用途,而且也非常少见,让她选,肯定不会换成黄金项链,腕上的贵妃镯也是,一来是他送的定情信物,二来她喜欢玉石类的首饰胜过金银。所以,可以预见,这套三金,买下之后得见天日的机会委实不多。 “用不上也没关系,留着日后给咱们的儿子、闺女。”贺大少很是豪爽地说,完了话锋一转,认真问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闻到鱼腥味感觉恶心吗?” 禾薇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捂脸。 某人还在继续念叨:“安全期不见得百分百准的,有反应一定要告诉我,我陪你去医院……宝贝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禾薇不得不再说一遍:“大姨妈昨天刚走啦!” 手机那头默了,就在禾薇以为他不会再绕着这个话题时,男人含着一丝不确定缓缓开口:“来例假了就一定不会怀孕?” “……”(未完待续。) 第633章 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十月五号,晴,少云。 京都东郊的微农场上空,湛蓝的天仿佛澄澈的海;怡薇居和荷花池之间的空敞地上,粉红和白色的玫瑰铺成花的海洋,温馨浪漫得连偶尔飘过的轻盈云朵都驻足不前。 郑老受邀为证明人,早早就来了,拄着手杖坐农场巡逻车溜达了一圈,又进怡薇居参观了一遍,满意地直点头,性质很浓地脱掉鞋子,在鹅卵石健身区小步走着,看到贺老爷子走过来,忙扬手招呼:“老贺,还是你最有福啊,几个孙子都这么出色。尤其是阿擎,要我有个这么能干的孙子,我也笑得合不拢嘴。” “你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贺老爷子哈哈笑道。 郑老笑笑,大方地承认:“可不是,与有荣焉嘛。我听说你为了找我做证明人,还得罪老李了?” “那哪是得罪啊,是李老头自己跑来要做阿擎小俩口的证明人,我说已经找好了,那会儿确实跟你通过气了,他也没辙啊。话说回来,我还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啊,不就是想跟薇薇套套近乎,然后早点拿到屏风嘛。” 说到这里,贺老爷子顿了顿,继而坏笑道,“我就跟他说了:原先倒是能准时交货的,不过小俩口订了婚,这蜜里调油的,肯定得往后延一阵子吧?再要是一个不小心怀上了娃,那就更得往后延了,气不死他!哈哈哈!” 郑老闻言,指着贺老爷子笑得说不出话,“你这老家伙……” “嘿嘿……” 两位老爷子在怡薇居的院子里说笑得正欢,听警卫员来报,女方车队已到农场、并走进来了,老爷子闻言立刻起身,拍拍郑老的肩说:“那老郑,你继续坐,等下还得劳烦你上台讲几句,保持体力。我去前头迎一迎。” “左右来了,我也跟去瞧个热闹。你别小看我,喝了阿擎小俩口送的灵芝酒,这几个月好过多了。”郑老摆摆手,穿上鞋子,由警卫员扶着往外走。 方才走到拱桥脚下,女方家的队伍就到了。 禾母先前就说了,上个月底就飞来了京都,陪闺女买买买,给东方国际的小家庭添置了不少大件小件。禾曦冬一号晚上到京都,之后一直在微农场监工,着实出了不少力。 贺迟风俩口子做为男方的小叔小婶、女方的干爹干妈,那是必须到场的,订婚仪式上还有个专属他俩的任务——介绍人。所以十一黄金周的长假一放,俩口子就包袱款款地飞京都来了。 其他人则都是昨天中午才到,由禾父领队,到京都后入住贺家出面订的四季酒店,然后由贺迟风俩口子做东,在东方国际一楼的药膳馆给大伙儿接风洗尘。吃过午饭,陪同他们上楼参观老爷子送小俩口的婚房。 许惠香得了老爷子的授意,瞅准时机解释:“……说婚房有点牵强,毕竟才一室一厅,面积确实小了点。主要是这一带的房价贵的离谱,东方国际又是精装修的高档公寓,当初爸也是听说薇薇保送华大、将来有可能留校任教,这才把房子买在这儿的。小俩口若实在不喜欢,将来还是可以置换的。” 正窸窸窣窣嘀咕房子怎么这么小的周彩芬和弟媳蔡明珠两个,乍一听老脸通红,不过还是没摸清这套房子价值几何,遂用手肘撞了撞来京好几天的禾母,小声问:“婉芬(二姐),听她的意思,这套房子不便宜啊?到底要多少来着?有没有一百万?” 禾母看了大姐和弟媳妇一眼,伸手朝他们比了个六。 “六十万?那不贵嘛,不是说京都的房价都很高吗?我看也就比咱们清市贵了一刨花……” “不是六十万,是六百万!”禾母笑眯眯地更正,心说让你们嘀咕让你们嘀咕! “六、六百万?”两人都惊呆了。 回过神后,蔡明珠撇撇嘴:“就这么小一块豆腐干,要六百万?啧!要我有这么多钱,宁愿到郊区建别墅……” 周彩芬心里挺不是滋味,自己也是嫁过女儿的,当时什么个情形,为给女儿把面子,外人不知情,她这个做丈母娘的还能不清楚?女婿家莫说专门在市区为小俩口置办婚房,山旮旯的老家也没几间像样的房子,聘礼更是没多少,一塌刮子两万八,其他的统统都是他们女方家在操办。 反观大妹家,同样是女婿,婚房六百万,写的是外甥女的名字;车子据说是名牌货,写的还是外甥女的名字;订婚彩礼十万零一,据说是给外甥女买三金和衣服的,不算将来结婚的聘礼…… 周彩芬趁禾母一个人的时候,酸溜溜地说:“婉芬,不是我泼你冷水,这嫁女娶媳都喜欢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想啊,男方家条件那么好,嫁过去还不是由他们欺压?薇薇那性格又那么软,离得近娘家人还能帮衬几把,离这么远,你说……” 禾母气得“呸呸呸”,“大姐,我敬你是大姐,拜托你大喜日子别触我们家霉头!薇薇跟阿擎两个人感情好着呢,男方家要是瞧不起我们,会同意这桩婚事?会以薇薇的名义买房买车?我看你是肥皂剧看多了,天天想些有的没的,有那工夫,帮我把这几袋喜糖提到门口去,明天要带上车的……” 周彩芬噎了噎,第一次被大妹驳得哑口无言,抿抿嘴咕哝:“我是好心提醒你,不想听就算了。” 禾母把头别了过去。 倒是禾二伯娘一个劲地赞男方家有魄力:“这才是真心实意娶媳妇,拿媳妇当自家人而不是外人!” 禾二伯在一旁笑她:“听你的意思,将来鑫鑫娶媳妇,你也会把咱家的房子记到儿媳妇名下咯?” 禾二伯娘噎了噎,随即梗着脖子说:“记就记!我们鑫鑫那么出色,娶回家的媳妇自然也是好的,把人家姑娘娶回来,送套房子、送辆车怎么了?” 禾母被他们俩口子一打岔,好心情又回来了,笑着打趣:“说不定鑫鑫娶个地主家的姑娘回来,用不着你们俩口子买房又买车的,女方家都给铺排好了。你们呀,就等着儿子、媳妇孝敬吧!” “那就更好了!哈哈哈!”禾二伯娘爽朗大笑。 哪里晓得今天这番玩笑话,将来某一天真的应验了。 禾鑫娶到了比地主家更丰殷的周氏实业的千金,周氏夫妇为求小女儿开心,在禾家埠、清市、海城的黄金地段置产多处,且登记在俩口子名下。差没把禾二伯娘的嘴巴笑歪。 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 禾薇订婚,做为干姐、闺蜜,陆言谨、唐宝茵、梅子、夏清还有周洁莹、周洁雯两姐妹当仁不让都出席了。 周悦乐随同丈夫坐到了男方的宾客席,同席的还有徐太子、罗智、徐海洋俩口子、石渊俩口子等。观礼的时候,两桌恰好相邻,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不是说只来长辈,小辈都不参加吗?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周彩芬看到有说有笑的两桌年轻人,再还有西装笔挺充当傧相的贺家龙凤胎、扶着许家二老慢步走来的许孟阳俩口子以及好奇地东张西望的聂予宸,扯着身侧的小妹抱怨开了,“我看婉芬就是故意针对我们家燕燕的,还在为前几年那几幅画的事记仇呢!” 周宁芬大概是听禾母提过,因此淡淡地说:“没看他们都是自己开车来的?想来都是京都这边的亲戚朋友,二姐不是说了吗?燕燕要是真心想来,自掏腰包尽管来,没人拦着,还不是她自己不够诚心。” 周彩芬一听不乐意了,撇嘴道:“当我们家燕燕多稀罕来呢,这么大老远的,又是机票、又是住宿,起码得花好几千……” 周宁芬心直口快道:“那不就结了!人男方家肯掏这么大一笔钱让我们来京都白吃白喝几天,你还有什么好不乐意的?我是觉得蛮好了,昨天晚上那个酒店,出门前我顺嘴问了句,乖乖!你知道我们那房间多少一晚吗?打了折还要八百八呢!再加上往返机票,你说要是不限人数,还不破产啊?想当年燕燕吃对象饭,你和姐夫不也只请了我们几个大人?孩子们跟来了你也没让上桌,吃的都是剩下的……” 周彩芬本想找个同阵营的发发牢骚,岂料反被亲妹驳了个面红耳赤,悻悻地转头和弟媳妇咬耳朵去了。 禾二伯娘悄然碰碰禾母,忍着笑说:“你大姐吃瘪了。” 禾母扯了扯嘴角:“一直都这个样子,我也习惯了。”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禾二伯娘安慰地拍拍她肩,这时眼尖地瞅到禾鑫在和一个小姑娘说话,自从胡洁莹为救他车祸身亡后,这两年鲜少看到儿子露笑脸,今儿居然一直挂着笑,真是天下红雨了,忙问禾母,“那小姑娘是薇薇同学还是男方家的亲戚?” “薇薇女校的同学,是个蛮好的姑娘,前几天我带薇薇买三金,她有空就来陪我们。” 洞察敏锐的禾二伯娘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地琢磨开了,准备啥时候探探儿子的口风,不过现在不行,侄女订婚,儿子又不在身旁,找不到机会,只得先记下再说。 “大家路上辛苦了,先坐下歇会儿,喝口茶。”贺老爷子乐呵呵地出来迎接,再加上贺爱国、贺战国、贺迟风三对夫妻,男方这边,也算是把场面做足了。 禾母到京都的第二天,就受邀上贺家吃过饭了,昨晚和禾父一行人又去了一趟,跟罗美萍、方婉茹两个“婶婶”也算认识了,老爷子一发话,彼此拉着手你客气、我客气地寒暄起来。 不管罗美萍内心如何不满,这时候是万般不敢表现出来的。今天她要是敢把大侄子的订婚宴搞砸,等着她的绝对是离婚。 因此场面还是相当融洽的。 老爷子欣慰地看着这一幕,不时和郑老交头接耳几句,直到距吉时还差一刻钟时,农场门口响起礼炮,意味着新人的礼车到了。 纯黑色的路虎车,引擎盖上缀着99朵粉玫瑰组成的心字,在漫天飞扬的彩色礼花中,缓缓驶至订婚现场。 开车的是霓裳。 副驾座上的是圆圆,身穿白色的燕尾礼服,率先下车,手里捧着鲜花,调皮地朝不由自主起身相迎的宾客们眨眨眼,这才走到后面给他姐开门。 黑色西服的贺大少,这时候早已从另一头下车,利落地绕到这边,待小堂弟一打开车门,就伸出手迎向自己的宝贝媳妇,牵着她从车里出来。 禾薇穿的是一袭抹胸的白色小礼服,考虑到十月的天气有点冷了,上身添了件短款的同色皮草,搭配白底的细高跟水晶鞋,这和她平时的穿衣风格截然不同,因此一出场就迎来一片热烈的掌声,伴随徐海洋等人打趣的口哨。 贺擎东忍不住在媳妇耳边咕哝:“就知道会这样。”待媳妇站稳了,从小堂弟手里接过捧花交给媳妇,然后抬高手肘,示意她挽着自己的胳膊。 一切准备就绪,吉时也如约而至。小俩口手挽手往礼台走。 耳熟能详的钢琴曲《梦中的婚礼》随之娓娓响起,乐曲声中,竟然又多了一道磁性的男低音:“我,贺擎东,和她意志相投、性情相契,愿意死生契阔、与子相说。” 紧接着是一道柔柔的女声:“我,禾薇,和他意志相投、性情相契,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男女合声:“我们,今天在这里牵手,今生今世一起走。愿诸位见证,谨此订立婚约……” “哗哗哗——” 振聋发聩的掌声雷鸣般响起。 顾绪几个在底下一边鼓掌,一边失笑:“想不到我们几个当中,还数阿擎最会玩浪漫啊。” “我早就说了,”徐海洋一脸未卜先知,“擎哥私底下绝不是那张面瘫脸,要不然你们以为咧,小禾禾会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哪个小姑娘不喜欢浪漫啊。”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沈瑞珠斜眼睨他,“哦,差点忘了,你以前经常对不同的小姑娘做那些浪漫举动的嘛。” 妻管严的徐大少立马改口:“不不不,我那是瞎猜!具体的得问问擎哥,老婆你别误会……” “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634章 贺少PK已婚男:抹汗 订婚仪式圆满落幕。 贺擎东噙着笑,收妥有证明人、双方长辈、介绍人、以及他和禾薇都签名盖印的婚书,挽着未婚妻接待起到场的亲朋好友。 “擎哥,恭喜恭喜!”石渊和徐海洋两对活宝举着香槟,笑嘻嘻地围过来,“誓词的那个创意太棒了!一定是嫂子想出来的吧?” “那还用说!”徐太子护着大肚子的妻子也过来凑热闹。 贺擎东俊美一挑:“谁说一定是我老婆想的,我不行么?” 徐海洋等人闻言,嗷嗷地起哄: “真的假的啊?” “我去!擎哥居然这么有浪漫细胞!”石渊哀悼口袋里那还没捂热的赌注。 “冤大头你输了!”顾绪眯着细长的狐狸眼,笑瞅着石渊说,“我记得就你一个人言之凿凿地说这个创意是小禾想出来的,阿擎为搏美人笑,不得不配合,还说录音的时候没准是黑着脸的……” “哎哎哎绪哥、顾老板——咱们好歹也是兄弟,你这么出卖我真的好吗?那赌注……哎哟喂!擎哥擎哥,悠着点!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以后绝不拿您和嫂子下注,嘤嘤嘤……擎哥你那拳头太刚硬,一拳下来要我命……” “哈哈哈哈……” …… 笑闹声中,喜宴开场。 贺大少陪媳妇来到怡薇居的主楼客厅换礼服,趁机偷了个香。 “累不累?要不换平底鞋吧,左右都是自己人。” 蹲下身给媳妇儿脱鞋时,发现她白皙的脚丫被细高跟摩起了红痕,心疼地想把鞋子扔了。漂亮有啥用?一切伤害宝贝媳妇的都是敌人! 禾薇并没打算继续穿这双,只是看到男人满脸不悦地瞪着手里的鞋子,不由好笑,指指茶几旁的鞋盒,“穿那双吧。” 贺擎东长臂一勾,把鞋盒捞到了眼前,打开一看,“怎么还是有跟的。” “这点跟不打紧啦。”禾薇在他颊边亲了一口,柔笑着安抚心疼她的未婚夫,“而且就是为这身衣服搭配的。” 她指的是现下刚换上的这套敬酒晚礼服,浅粉红的立领镂花珍珠小礼服,搭配白底镶钻的粉红蝴蝶结小高跟最合适不过。 “还是你觉得这身礼服也不好看?” 问话的时候,拿俏眼斜睨着他,勾得贺大少欲|火上涌。 无奈外头已经有人在敲门提醒他们了,大概是要他们出去敬酒,只得克制住狠狠将她压在身下缠绵拥吻的渴望,聊表慰藉地轻吮浅啄了几口,哑声回道:“宝贝儿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禾薇两颊飞红霞,却也忍不住笑。随即帮他整了整左衣领上的胸花,挽上他胳膊,笑盈盈地说:“走吧!贺先生!” “遵命,贺太太!” 门外传来a群那帮死党们的哄笑。 “我说,你们还订什么婚呀,干脆结婚得了呗!”徐海洋促狭地打趣推门出来的小俩口。 石渊搭着他肩,皮皮笑着和他一唱一和:“订婚结婚一起办,今晚就来闹洞房。” “你们俩真是不怕死。”顾绪在后头幸灾乐祸。 徐太子:“快看快看,阿擎快暴走了。这俩傻小子,变相糗他老牛吃嫩草呢,一会儿有的他们受……” 果不其然,起哄得最起劲的两人——徐海洋和石渊,被贺擎东灌得烂醉如泥,完了还抱着怡薇居外的树干,跳了一段热辣辣的钢管舞,被各自的媳妇哭笑不得地拖去客房家法伺候了。 由于来的宾客数量超出了计划,怡薇居的客房显然不够用,贺擎东干脆派车把长辈们送去了附近的温泉山庄,怡薇居这里就剩下徐太子为首的一干死党,外加禾薇的几个朋友。 贺老爷子陪郑老去温泉山庄感受秋季温泉的舒逸,走之前神秘兮兮地塞了一包东西给大孙子,说是那啥之前服用,包中包生。 郑老也跟着打趣:“你爷爷盼曾孙盼好久了,你就给他生一个呗,省得他老跑我家跟我抢胖小子玩。” 正拉着闺女叮嘱的禾母耳尖地听到了,担心地问闺女:“怎么?阿擎爷爷催着你们生孩子啊?那怎么行!结婚还没办呢,先怀孕怎么行!而且你才上大一,学校能同意吗?到时把你开除怎么办?” 禾薇安慰她:“爷爷那肯定是玩笑话,妈你别当真了。” “可万一……” “哎呀没有万一,我还没到婚龄呢,没领证之前,我肯定不生,妈你放心吧,啊?” 好不容易送走一大拨不放心的长辈,贺大少打横抱起未婚妻,直奔主楼。担心高跟鞋穿久了,嫩脚丫受伤。 “天还没黑啊阿擎。这么早就急着入洞房?”没了徐海洋和石渊,顾大老板挑大梁,双手握成喇叭状,高声笑喊。 贺擎东一个趔趄,差点把怀里的媳妇儿摔出去,惹来更加欢乐的哄笑。 趁大伙儿笑得正起劲,贺大少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抱着媳妇进了屋,一个回旋踢,成功地关门落锁。 屋外的人本来还想跟进去打趣打趣小俩口什么的,见状,笑得更起劲了,拍门板、捶廊柱,笑得停不下来。 贺擎东在屋里深深抹了把汗,琢磨着下次办婚礼,要不要事先做好准备,仪式一完、带着小妮子落跑算了,已婚男人的恶趣味简直可以用“恐怖”两字形容,谁让他们的婚礼已经成过去式,闹得再凶也不怕报复。 禾薇笑倒在沙发上。贺少将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坏丫头!”贺大少腹诽完毕,走过来坐到媳妇儿身边,帮她脱掉鞋子后,拉她坐到自己腿上,然后将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间,深吸了一口气,“真香!早就想这么抱着你了。” 禾薇听出他言语间的疲惫,这家伙前天晚上半夜了才从驻地赶来,昨天又陪着她试礼服,还要帮忙招呼老家的亲戚,今儿一早又载着她去做头发,想想确实累坏了,任他搂着,伸手替他按压太阳穴:“要不去冲个澡睡个午觉?晚上是不是还要聚餐?” “嗯,温泉山庄那边都订好了。咱们六点之前到就行了。”贺大少说着,轻松托起她的翘|臀,抱着她往楼上走,“冲澡睡午觉,你陪我。” 回答他的是不痛不痒的粉拳。 …… 订婚相对结婚来说,还是轻松的,一方面宾客不多,就男女双方亲近的亲戚朋友,再就是流程不及结婚复杂,喜糖和回礼在礼仪结束后,就送到了宾客们的手上。 中午的宴席一过,订婚仪式就算圆满结束了。 只不过考虑到女方家路途遥远,对京都又不熟,因此男方这边又特地多安排了两天的游程——由贺迟风俩口子作陪,带着禾家这边的亲戚,玩了几个京都的标志性景点,享了几顿极具北方特色的美食,直到七号中午,才送他们去机场。 禾曦冬也背着妹妹的喜糖、回礼,回法兰西继续他未完的交换生生涯。 梅子和夏清一块儿陪禾薇来送行,逮着他问:“我的小龟呢?” 禾曦冬摸摸鼻子:“在宿舍呢,托人看着。” 梅子鼓了鼓腮帮子:“干嘛不带回来?我现在有时间照顾它了,你应该还给我了吧?” 禾曦冬索性装傻:“啊,我不知道你会来参加薇薇的订婚,所以……” 梅子忍不住翻白眼:“你就编吧!薇薇早告诉我了,你知道我和清清都会来。我就差给你个电话,让你记得把色色带回来……”想到一个事,梅子皱起秀眉,“对了!色色体内是不是被植入芯片了?我听同学说,没植芯片的宠物不能带出国的。” “嗯,不过这对它的生活没影响,你不要担心。”禾曦冬见手续办好了,抓起书包就往安检通道冲,“哎呀时间有点紧,我该进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莎哟哪啦!” “混蛋!”梅子冷不丁爆粗口,追着他跑了几步,大声喊,“我还有事没交代呢,多在色色跟前提提我啊,别到时候回来把我这个正宗主人给忘了……” 禾曦冬一路倒跑着,痞痞向她飞了个吻:“宗主在上,忘不了!” “噗……” 站一旁看戏的禾薇和夏清憋不住喷笑。 梅子反而更担忧了:“薇薇,你哥一直都这么的……呃,不正经吗?色色跟他住了这么久,你说会不会被带坏啊?” 禾薇和夏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送走二十四孝好兄长,禾薇三人乘摆渡车回到国内航站楼,禾家的亲戚聚在这儿等飞机。 “其实我们又不赶时间,婉芬和建顺不也是自己的生意,关门几天谁来说你们?干啥不多玩几天呢?好不容易来一趟,才玩这几个景点,回去别人要是问起,这也没去过、那也没去过的,感觉挺那啥……说来说去,男方还是不够大方呀……” 周彩芬因为喜糖、回礼的事,从五号下午和禾母闹别扭到现在,临上机,又拉着弟媳妇说起酸话。 事情是这样的,喜糖是按人头给的,一家几口人就几盒喜糖,不管来没来;回礼则是出席的宾客才有。除非是礼金送了人没来,譬如知悉禾薇订婚提前几天送上贺礼的陶掌柜、赵世荣以及老吴俩口子,前两者直接把礼金打到了禾薇的银行账户,后者是让禾父禾母转交的。人没来,送的礼金却比禾母娘家的任何人都多,禾母一直都记在心上,生怕闺女忘记,到京都那天就先把他们几人的回礼收拾好了。 周彩芬见同样没来参加订婚宴,别人有有回礼,自己老公、女儿、女婿却没有,不禁怨起禾母胳膊肘外拐:“同样没来,还分什么三六九等。你还是周家人呢,胳膊肘老是朝外拐,难怪爹妈提起你就叹气……” 禾母气乐了:“这规矩又不是我发明的,别说我了,你家燕燕吃对象饭的时候,没去的亲戚难道有回礼吗?哦,我差点忘了,你那会儿的回礼就一条被单,我那块还被你拿去送别人了,说是回头补给我的,到现在都没补,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 周彩芬气得鼻子都歪了:“那喜糖呢?明明是按人头分的,我家还有小宝呢,你咋没算在内?” 禾母这倒是真的忘了,装喜糖的时候下意识地只算了大人,像禾老大家,她也没把禾刚家的妞妞算在内,得!算她理亏,把喜糖补上吧。 可饶是如此,周彩芬依旧不满意,逮着机会就和弟媳妇咬耳朵。 禾母翻了个白眼,恨不得飞机马上开,一到清市就分道扬镳。 贺擎东陪着禾父在边上聊天。 “爸,今年过年我和薇薇带你们去南方的小岛玩几天,不出意外,咱们腊月廿八出发,初六回来,你看成吗?妈那边我和她简单提过,回头你再和她说说,不用带很多,春夏衣物带几身,再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就行了,别的我和薇薇会准备。” 孤岛的改造计划已近尾声,过年前肯定能完工了,趁接下来几个月任务不紧,贺大少决定继续在丈人丈母娘跟前刷好感。 禾父担心贺老爷子不会放行。订婚头一年就陪女方娘家人过年去了,有这道理的么。 贺擎东安抚地笑笑:“爸放行,爷爷也会和我们一块儿去。左右是自驾游,只要游艇坐得下,咱们都去。” 正和贺家小叔探讨股市行情的禾二伯,这才知道老三家这个毛脚女婿,竟然还会开游艇,别人家自驾游是开车,他是开游艇是自驾游。回到禾家埠后,猛发感慨:“老三真的熬出头了,挑的女婿条件这么好,游艇诶,我上回在报上扫到那么一眼,说是很普通的都要一千万上下,他那艘还是豪华版的,啧!” 禾美美这时开始后悔,怎么没让她娘去京都参加禾薇的订婚呢,她娘去了她也跟着去。订婚宴上肯定有男方的兄弟或朋友,都说天子脚下,随便扔块砖,就能砸到个富二、官三、军四代什么的,总之有钱人一抓一大把。她和禾薇尽管闹得不怎么愉快,可到底是堂姐妹,这么好的资源,这么好的机会,禾薇好意思不给她介绍? 禾大伯娘也在后悔,当初就不该让闺女退学,不退学说不定现在已经熬成大明星了,成了明星,条件好的男人还会缺吗?(未完待续。) 第635章 你就是我的药 送走亲戚朋友,小俩口甜蜜蜜地回到东方国际的小家。 禾薇明天就要上学,贺擎东倒是还有一天假。 之前担心丈母娘他们可能会多待几天,而他之前老长一段时间都在忙特训,都没什么时间陪小妮子,逛车展买车都是找的她同学、朋友,甚至连两人堪比新婚的第一次,都没有留下陪她,因此趁订婚多休了几天。孰料丈母娘准时回清市,未婚妻也说要上课去。 贺大少郁闷了,搂着媳妇儿怂恿道:“外语和刺绣理论不都是你强项吗?干脆请假别去了。” 禾薇好笑地顺顺他背,感觉自己搂的是一只哈士奇,“各班都在竞争出勤率,没事请假不好吧?” “谁说没事了?陪我不算吗?”贺大少赖在她身上,呼出的热气喷在她颈窝,痒得她娇笑连连。加上这两天没刮胡子,下巴尖冒出了细密的胡渣,故意在她脖颈、脸颊上摩挲,怎一个痒字了得。 “请假?嗯?”贺大少不遗余力地继续怂恿媳妇儿请假。 要他说,大学里少上一节课、两节课有什么关系。尽管他没念过大学,但看三叔家那对龙凤胎念大学时那副懒样,大学里逃个课绝对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又不是让她不请假直接逃课,“手机拿来,我给你请。” 死党媳妇=未婚妻师傅=未婚妻班主任,这个等式搁在平时怎么看怎么酸爽,这时候却无比顺眼。 一句话搞定请假的事,贺大少心满意足地抱起未婚妻上|床沟通去了。 书上说,夫妻间需要多沟通,婚姻才不会拉警报。唔,他这么不遗余力实践,随时随地“沟通”,不信到不了天长地久…… 禾薇拿这样的他一点辙都没有。所幸明天的课确实如他说的是她的强项,请一天就请一天吧,看他这阵子忙的像陀螺似的,订婚期间身边又都围满了亲朋好友,独处的时间真心少得可怜。而且当着她爹妈的面,两人也不好意思老腻一块儿啊。 如今多了一天的休息,又是温馨的二人世界,做什么好呢?还是躲家里休息? “做……爱做的事。”贺大少轻笑一声,翻身将未婚妻压在身下。 禾薇轻扯他衣摆提醒他:“别忘了那个。” 她不排斥也不反对和他勾勾缠,但安全措施必须到位。这几天不算是安全期,更何况安全期也并非次次都是安全的,若是一不小心怀上了,生不生又是个难题。与其到时候纠结头疼,还不如每次做好措施、杜绝这个可能。 “哪个?”某人却故意装傻,看着俏脸羞红的小媳妇乐呵,“是指爷爷给我的那个吗?放心,我喝过一杯了,味道还不错,大概是壮|阳的吧,我现在……” “不许再说!”禾薇娇羞地捂住他嘴。 贺大少亲亲她手心,拉下她手忍俊不禁地笑:“逗你的!爷爷塞给我的那包东西被我顺手搁哪儿都忘了。再说,论壮|阳,你才是我最好的药,唯一的药,不解释。” 随着“释”字出口,男人低头封住女人的唇,有力不失温柔的吮吸,热烈却不冒进地引领她奏响爱的圆舞曲…… 当天,两人连晚饭都没吃,一个是累得眼皮都撑不开,完事后冲澡,澡到一半就挂在男人身上睡着了;另一个则是餍足地不吃也不觉得饿,低头看着怀里酣甜沉睡的未婚妻,眼里心里都是满足,整一个友情饮水饱。 不过次日早上,贺大少觉得有必要给小妮子喂点营养又好吃的,补补身子,于是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活了。 禾薇一觉睡到九点半,醒来后咂舌不已,幸好昨天请假了,没请她今天也注定迟到了。一二节的外语课,她哪怕这会儿跳起冲去学校,估计也就赶上最后五分钟。 “醒了?”贺擎东搞定新鲜吃的蔬菜沙拉,洗干净手来喊她起床,恰好看到睡美人卷着被子玩翻滚,走过来拉起她,宠溺地捏捏她鼻尖:“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大清早的谁惹我家宝贝了?” “大清早?”禾薇抽嘴,完败于某人的厚脸皮,“都九点半了,怎么不早点叫我?” “反正不上课,起那么早干嘛?现在起正好吃饭,要我抱你去浴室吗?”贺大少痞笑地朝她张开双臂,e昂北鼻!” “不要!”禾薇娇笑着躲过他下床,可惜错估了自己的体力,尽管补足了眠,可还是腰软腿软,一下地差点软倒。 “看!你的身体向我发出了邀请。”贺大少爽朗笑着,上前抱起她,轻轻松松送她到浴室。 洗了个香喷喷的泡泡浴,终于神清气爽,身体的酸麻也得到了缓解。 开放式厨房兼餐厅里,贺擎东已经把两人的早餐摆好了:海鲜云吞面、八宝水波蛋、虾仁水晶包、牛奶红枣麦片、番茄火腿鸡蛋卷,可谓是中西式合璧、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趁热吃。”贺擎东先把牛奶麦片移到媳妇跟前,这是专门给她冲的,补血补气补身体。小妮子这几年长高不少,但除了长高不见长肉,因此显得越发瘦了,每次看到她就忍不住皱眉,“学校的伙食不好吗?” “挺好的呀。”埋头在麦片杯前的禾薇答道,“圆圆还说天天三餐吃食堂,晚课后再来顿夜宵,学期末指定胖十斤。” “圆圆倒是比高中那会儿胖了点,你呢?怎么就老不见你长肉?”贺大少等她喝了小半杯麦片,给她夹了两颗虾仁水晶包,然后是一小碗八宝蛋羹。 既称八宝,顾名思义就是有八种食材了,且都是农场出品的绿色食材,包括豌豆、胡萝丁、笋丁、香菇丁、细猪丸、鲜虾仁、鱼丸,再加上土鸡蛋,绝对营养又健康。 禾薇吃着碗里的,看着他面前大碗的海鲜云吞面,忍不住咽口水:“我想吃云吞。” 这是禾母抽空包的,用农场的绿色食材跺的馅料,一口气包了好几种口味,鲜肉的、菜肉的、鲜虾的,有云吞也有水饺,包好后冻在速冻室,让小俩口饿了煮来当点心。 贺擎东看她馋嘴的样儿,不禁发笑,还没看她为哪样吃食馋嘴的时候,可见丈母娘包的云吞、水饺确实美味,他刚刚吃了几口,鲜得舌头都要掉下来了。不过也可能是食材好,用外头的肉或是虾,绝壁包不出这么鲜的云吞。可见,不沾化肥、农药的绿色农场还是有必要继续开办下去的。不仅为了自己,还有下一代。 幻想着有了孩子以后,带他们上农场游玩嬉戏、陪他们摘蔬菜、瓜果的幸福场景,贺大少的表情更加柔和。 “你先把蛋羹吃完。”他拿来一个汤碗,分了一小半云吞面给她,问,“等下想去哪里玩?还是就在家休息?” 如果他说“在家休息”的时候表情正常一点,而不是暧昧地瞅着她笑,她会很乐意地选择待在家,可他都这副表情了,就差明晃晃地劝她留家里,留家里干什么?乃懂的! 禾薇果断回答:“咱们去农场吧。订婚那天我发现咱们小菜地里的菜长势很好了,再不收割该老了。” 小菜地前期种了小尖椒、水果萝卜、豆角、适合做泡菜的大白菜、还有蒸熟了又粉又细腻的山药和土豆,一部分菜到订婚前其实就能收获了,只不过觉得收获之后空荡荡的菜地,明显不及挂满枝头的成熟期好看,为此特地多留了几天。待喜事办完,他们小俩口即便不去,老金他们也肯定会帮忙收进仓库的。 贺擎东哪是真的想要把她绑在床上一整天,虽然他是很想,可也要考虑小妮子的身体不是?因此纯粹是逗她玩,见她二话没有选了农场,佯装遗憾地问:“真不觉得累?不需要在家休息?” “不用不用。”禾薇忙不迭摇头。 贺大少别过头轻咳一声,差点就破功了。 浪漫的爱心早餐后,小俩口换上新买的运动款情侣装出发了。 黑色的路虎,霸气十足地驶出东方国际的地下车库,临街一辆高档的保姆车内,因时差颠倒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推醒身侧金发蓝眼高鼻梁的外国型男,用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飞快地说道:“就是这辆车!不会错的!” 型男拍了拍女人的肩,慵懒地伸伸手臂,不疾不徐地命令驾驶座的属下:“跟上去。” “是。” 女人晦暗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一道解恨的光芒。 别以为她签证到期,就不会再回来。瞧见没,她俞明露的个人魅力就是这么大,不仅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入境,还带来了得力的帮手。 这一次,贺家还有什么能耐躲避她的要求。不让她进军区大院、想彻底地无视她是吗?等着瞧吧!她会让贺家人付出代价的! “在发呆?”男人生硬的华夏语,在她耳畔响起,伴随已暧昧的热气。 “没有,我只是在想,”俞明露偏头回了男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在意大利的这几年,她已深谙其道——男人,尤其是进化不及华夏人的老外,最吃这一套,随后主动投入男人怀抱,靠在他胸前,隔着衬衫有意无意地画圈圈,“这件事如果成了,我该怎么感谢你?” “你说呢?”男人邪邪一笑。 俞明露仰头吻上男人的性感的下巴,保养得当的手,解开男人的衬衫扣子,滑了进去。 男人受用地闭上眼,任她滑腻的小手在他毛发丛生的胸膛,一寸一寸下移,似探索、似挑逗,最终,受不了地低吼一声,解开皮带,释放出裤头里的紧绷,按下她的头,就这么在属下跟前,毫不避讳地享受起来…… 在车上,又在司机和保镖眼皮子底下,放下身段为男人服务,这并非俞明露第一次做,有时甚至还当着女保镖的面,却是第一次产生屈辱感。 可能是因为这里是华夏——她的母国;也可能是因为,在意大利那几年,她尽管游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间,但其实是有选择权的,看中她的男人要么是相貌、要么是金钱或背景,总有一样是她喜欢的。兴起时玩个车|震神马的那太常见了。可这一次,她却是为了替娘家人报仇。性质不同、场合不同,感受自然也不尽相同。 俞明露将这份屈辱的心情,如数归咎在贺家人头上。 要不是贺家,娘家怎么会倒台?兄长们怎么会英年早逝?侄子们怎么会坐牢?这是在逼他们俞家绝宗啊。 反过来,若是娘家没倒台、兄长们还在各自权位上高揽大权,她回娘家也不至于无所依靠。可现在什么都没了,人没了、房子没了、一切财产充公了,迎接她的是物是人非。 这让她如何甘心? 娇喘吁吁地结束一发,俞明露拿纸巾给男人擦去腿心的粘液,又抽了几张揩了把脸,借喝水吞下了嘴里冲鼻的异味,发现车子不知何时已经驶离市区、走在郊外的公路上了。 没一会儿,车速减缓,开车的保镖说:“这里似乎是私人地界,进不去。” 俞明露和男人不约而同地抬眼看窗外,恰好看到坐在副驾座的禾薇,摇下车窗,浅笑盈盈地朝微农场的门卫老伯打招呼。 “哇喔!好漂亮的华夏娃娃!” 搂着俞明露的男人吹了声口哨,还让副驾驶座的保镖递望远镜给他,这一系列举动让俞明露心里警铃大作。 她怎么就忘了这一点——修的好色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只不过遇到她之后,被她神秘的东方魅力擒获,而她也用尽十八般武艺努力将他喂饱,这才没让他有机会再找别的女人。然而,眼下看来这不过是暂时的。 不!她不能让修成为别个女人的男人! 他只能是她的!就算不要,也应该是她不要他在先。 贺擎东的女人么? 俞明露望着消失于眼前的黑色路虎眯起眼,心里铺开了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未完待续。) 第636章 谁是英雄?得配美人 禾薇小俩口在农场过了个愉快的二人世界。 先是把小菜地成熟的蔬菜收获了,然后乘着老魏捣鼓出来的小乌篷船,在湖塘中央钓了个把小时的鱼,中午就拿收获的蔬菜和鱼虾,在怡薇居开火。 午饭后,两人依偎在沙发上,挑了一本谁也没看过的老电影,塞到录放机里播着。 然而谁也没看懂故事到底讲的是啥,因为没看几分钟,禾薇就被上下其手、吃豆腐吃得相当欢的贺大少推倒在沙发上…… 日头逐渐西斜时,禾薇把贺少将赶去摘藕、采菱角,她则跑到大食堂向杨婶请教辣白菜的做法。 小菜地收获的大白菜最适合做泡菜,当初撒种子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因此趁着上午大白菜刚入库,下午就去找杨婶讨经验了。 杨婶笑着说:“才摘下来的白菜可腌不了,太水灵了,得晒蔫了才行,越蔫腌了越好吃。你要不急,这几天天好我给你晒晒,几个日头下来差不多就行了,下次休息你过来,我教你做。要是很想今天做,那咱们先拿别的白菜腌,农场前几天收的一波白菜,吃不完我给晒蔫了,就等下缸……” 禾薇脸一红:“那下周末我再过来学吧,这几天劳烦杨婶帮忙把菜晒蔫了。” 她哪是非今天不可呀,不过是想起曾在她娘跟前吹过牛,说是要亲手做一坛和清市那边口感不一样的辣白菜带去给爹妈尝尝的,趁着大白菜丰收,便找杨婶请教来了,哪成想下缸之前还得把白菜晒蔫,得!那今天是指定完不成任务了。 好在接下来的周末,都没什么额外计划,有也是完成余下的那几幅屏风绣,抽几天来农场转转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反正现在有车了,随时想来随时就能来。不像以前,贺少将不在,她想来趟农场还得劳烦小李或是别个人送(超出市区的打车,贺大少不放心)。 尽管既定的计划有一部分因客观原因没能完成,但小俩口依然玩得很开心。秋日的农场,正是丰收的时节,任何一个画面,都能用沉甸甸、黄灿灿等词形容,格外的赏心悦目。 不说整个农场的田野、果林,仅是他们自己的小菜园和荷花池,收获也不小。 徐太子打电话来召集聚会的时候,小俩口正在怡薇居的小库房分装、打包,准备带回市区送亲友。 “早知道你们跑去农场了,我就早一点叫你们出来聚了。”徐太子一手抚着亲亲老婆的大肚子,一手握着手机打趣电话那头的某人,“我听老顾说你帮你媳妇请了一天假,还以为你们今天会在床上待一整天,哈哈哈……” 陆言谨好气又好笑地拍开他作怪的手,示意他去角落接听,“别教坏孩子!” 到场的徐海洋等人坏笑着起哄:“轩哥这么早就开始胎教?不愧是我辈楷模,值得学习……”纷纷被各自的老婆揪耳的揪耳、拧肉的拧肉。 贺大少原不想去赴约的,搞什么聚会啊,订婚那天不是才刚聚过?有那时间在家陪媳妇不好吗?明早又要跟小媳妇劳燕分飞一段时间了,这帮家伙是故意的吧? “谁故意啊。”徐太子哭笑不得,解释说,“这不海洋媳妇有了,他做东,非要请大伙儿出来聚一聚。” 听是这么回事,贺大少也不好说什么了,总不能泼死党冷水吧。于是把收拾好的农副产品搬上车,也不用载回家了,直接拉去帝煌娱乐城,聚完会让他们把各自的份搬走。也省得宝贝媳妇隔天还要抽时间挨家挨户地分。 出农场时,热情的门卫从值班室里走出来打招呼:“这就回去啦?不住一晚再走?” “不了老伯,市区还有事儿呢,先回去了。”禾薇摇下车窗,笑着挥挥手,“周末再来看您啊。” 贺擎东朝老头儿点了下头,等小妮子打过招呼,油门轻点,车子滑出大门。忽然,他神色一肃,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暗自骂了声“****”,这几天人逢喜事,警觉心都降低了,喉结滚了滚,不动声色地提醒禾薇:“别把头探出窗外、也别转头看我,关上窗后尽量贴紧椅背、放低重心。乖,照我说的做,不会有事,我保证。” 禾薇在他刚启口的时候,发现后视镜闪过一道闪亮的红光,好像小时候拿玻璃镜反射太阳光,又好像不是。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意识到事情恐怕没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至少绝对不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在拿玻璃镜逗他们玩,遂抿紧嘴唇,依言照做。 贺擎东等她关好窗,人也贴着座椅背放低重心,油门深踩,车速一下飙了上去。 同时,拨电话给农场里的老魏,提醒他做好安保措施。 老魏到底是特种兵出身,不像老金他们,偶尔会好奇地问上几句。何况又是贺擎东亲自下的指令,二话不说,召集同伴,紧锣密鼓地布置开了。 “他很警惕。”远眺着黑色路虎绝尘离去,修的保镖之一,收回和座椅上的枪械配套的激光瞄准器,一边擦拭一边汇报,“我还没完全瞄准,他就发现了。” “这么说,这个人确实不简单了?”修摩挲着下巴,不掩眼里的兴味,半晌,搂紧身侧若有所思的俞明露说,“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旗鼓相当’的意思?我和他算得上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吧?美女配英雄,我突然有点兴趣了。” 俞明露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心里其实早骂开了,嘴上却不得不挑男人喜欢听的话来说:“不!在我眼里,你远胜于他。他算个什么,不过就是华夏军方豢养的一只狗。你才是真真正正的英雄!” “哈哈——”被灌了数杯迷魂汤的军火大佬,搂着怀里的女人得意畅笑。 幻想着打败路虎车里的男人之后,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东方美人也将归他所有,不由得一阵兴奋,连声催促心情显然不怎么美妙的俞明露:“亲爱的,快说说你的计划,你想要我怎么配合?” 俞明露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这话对老外来说简直对牛弹琴,却不妨碍她一箭双雕的计划顺利实施。 就在两人窸窸窣窣地凑在一起商量对付贺家的最佳方案时,贺擎东载着未婚妻一路疾驰回到市区。 途中并未发现身后跟了什么尾巴,贺擎东将车停入帝煌娱乐城的地下车库后,手指轻叩着方向盘皱眉理了会儿思路,随后拨电话给老魏,问他那边有什么发现,老魏也说没有。 对此,贺擎东更疑惑了:莫非真的是他直觉出错?方才那道光,并非他以为的红外线激光,而是夕阳反射? 回过神,见小妮子正襟危坐、小脸写满担忧地看着他,莞尔一笑,搂她到怀里说:“没事,就觉得有点奇怪。咱们先上去吧,省得他们又来电话催。” “真不要紧吗?”禾薇担心地问。总感觉不安,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贺擎东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柔声安抚:“相信我,不会有事。可能是我想多了,看把你紧张的。” 可对媳妇是这么劝,但贺大少觉得有必要查个清楚。 因此在牵着宝贝媳妇直达帝煌娱乐城顶楼的固定包厢后,无视看到他们小俩口现身就拿暧昧眼神调侃他们的徐太子等人,把媳妇送进女士们谈天说地的里间,回到外面扫了一圈现场,发现方湛不在,贺大少的眉峰深深地聚拢:“方湛没来吗?” 方湛他爹在公|安|部任职,想要最快速度调到城郊的公路监控,找他出马最合适。 “发生什么事了?”徐太子几人见状,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问道。 一般来说,刻意找方湛,往往是通过他找他爹帮忙的可能性更大。再看贺大少肃然的神色,有什么事是身为猎鹰独立团团长、陆军少将的他处理不了的? “刚在电话里不是还好好的?”徐太子疑惑地坐直身,“不会是在楼下发生的吧?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开找小禾麻烦?你想通过小方他爹关他几天?” 顾绪拿手肘拐了他一下:“阿擎怎么可能连这种小事都搞不掂?” 石渊也跟着道:“找茬这种小事连我都搞得掂,何况是擎哥……肯定是比这严重多多的事,是吧擎哥?” “擎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徐海洋拍着胸脯正色道,“这么多兄弟坐这儿呢,谁敢欺负咱们兄弟团的成员,老子第一个拿枪射他!” “说的轻巧。枪咧?你倒是拿把枪出来?”石渊眼白一翻,斜睨着徐海洋的下身调侃,“你当是那把枪啊,那对你来说倒是真有可能。” “嘘——”徐海洋竖起食指,拼命朝石渊使眼色。生怕里间的妻子听见。前两天在贺家的订婚宴上一时逞口舌之快,回家后可惨了,差点被媳妇踢出卧室。那还是在他死皮赖脸地缠着她、最后以全垒打的姿势磨得她不得不改口,这才顺利逃过一劫。要是再来一次,他发誓那个小女人绝对会不留情面地将他踢出卧室。有了娃,他还不能用强的,真是伤脑筋! “所以说,没找到命定的女人之前,收敛点,保不齐哪天好运就降临在你身上了。”石渊幸灾乐祸地朝他挤眼睛。 “冤大头你指着我说干嘛!你要说教,对着小陆他们啊,他们还是单身呢。”徐海洋没好气地拍开石渊那根碍眼的手指,“再说了,你好意思说我?你特么结婚前搞七捻三的女人不比我少吧?” “咳咳咳。”石渊呛了口水,举手表示投降,“关于这个话题,咱们就此揭过!你看擎哥还有问题没解决呢,还不快帮忙想办法!” “我想不出啊,我家又没谁在公|安……啊!对了!”徐海洋脑门一拍,“我怎么那么傻啊,公|安|部没熟人,交警大队有啊。那条叫什么公路来着?擎哥,我这就让人帮你查去!” 贺擎东正低头翻通讯录,相关部门找不到人,只好劳烦老部长出面了,号码还没拨出去,听徐海洋说他在交警部门有熟人,那就更好了,迅速报出公路名,并说:“不止那一条,方便的话,从东方国际地下车库a出口直到出市区的路段,也帮我查一下。” “没问题!” 别看只是喝酒时认识的狐朋狗友,关键时刻发挥的作用也是很大的。 不到一刻钟,贺擎东说的那几条路段、那一段时间的监控,就都找出来了。但要在监控画面里搜出可疑的车或是人,而且那车、那人都是直觉产生的不明确产物,这就费工夫了。 所幸人多,大家你一个手机、我一个掌上电脑,埋头一起找。 原定的猜拳喝酒、轻松热闹的娱乐聚会,临时改头换面成了紧张刺激的嫌犯大家找之探案节目。 女士们在里间聊够了家庭、男人和娃,见水果拼盘和什锦干果都消灭得差不多了,唐宝茵起身到外间拿点菜机,发现男人们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玩掌上电脑,居然没人唱歌、划拳、玩骰子,这太奇怪了! 顺嘴问了句:“你们干嘛呢?修身养性了还是吵架了?” 罗智不着痕迹地把手机画面切到常看的财经新闻,朝未婚妻笑笑:“他们几个结对打双扣呢。” “真是搞不懂你们!”唐宝茵没仔细看,捞起点菜机就进去了。 男人们齐齐舒了口气,这种刺激又危险的事,还是别告诉动不动就爱大惊小怪的女人们的好。 因为唐宝茵的疏忽,里间说笑的女士们直到聚会散场,都不知道这个事。 禾薇也只当贺少将真没把傍晚的事放心上,经过一晚上和姐姐妹妹探讨的欢乐话题,紧张不安的情绪得到纾解,晚上又被某人高到极致的热情翻来覆去烙了一夜的饼,第二天顶着一双国宝眼、拖着酸软无力的娇躯去学校上课,若不是在玄关处看到某人贴着的提醒她注意安全、出入一定要让霓裳陪同的便条,哪还记得这个事啊。(未完待续。) 第637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电梯直达一楼,电梯门向两侧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脸酷酷的霓裳,抱胸倚在正对电梯门的八角廊柱上。 保洁阿姨拿着平板拖把,边拖地,边偷眼打量她,生怕是什么坏人。 禾薇看着想笑,转念想到霓裳这么大早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又禁不住叹气:“霓裳姐,是贺哥让你来的吗?其实这么点路,我自己去就行了。” “就不能是我自己想跟你去大学里长长见识?” 霓裳颔首一笑,走过来帮禾薇分担了两个沉甸甸的环保袋,里头装的是从微农场带来的水果萝卜、桃子、山楂,带去和室友们分享。 禾薇忙说谢谢。 早知道霓裳在楼下等她,把她那份也带下来了。 本想傍晚邀霓裳上家里吃饭时再给她的。订婚那天霓裳忙前忙后既当司机又当助理,出了大力气,还没好好谢她。这几天晚上没课,上完下午的课她就准备回东方国际,晚上也在家住。 订婚后她把平时常用的绣架从空间里搬出来搁客厅了,就安在贵妃榻旁边,绣累绣闷了就躺贵妃榻上偷个懒、歇个气。 趁大一专业课少、刺绣类的作业也还没紧锣密鼓地展开,希望尽早把欠李老他们的绣屏完成了。 至于大一住校生能不能校外住宿这个问题,禾薇表示:有个知悉她情况的班主任,这都不是事儿! “晚饭不用了,听说你种出来的萝卜味道超级棒,早就想问你讨几个尝尝了,既然有我的份,那我就不客气了,放学跟你回家拿。”霓裳直爽地说。 听说?听哪个说?禾薇好奇地看她。 素来以酷脸示人的霓裳,竟然破天荒地脸红了,见禾薇看过来,清清嗓子,朝马路对面努努嘴:“绿灯了,过去吧。” 明显是在转移话题。 禾薇了然地想。 能让一个女人在谈到某个话题时,突然脸红羞涩,那话题里十之八九有个男人的身影,可会是谁呢? 老实说,霓裳的年纪,在未婚的女人堆里算大的了,如今执意跟在她身旁,说是保镖,可在禾薇心里,始终是于危急关头拼力救过她的大姐姐。做妹妹的,自然希望姐姐幸福。 当然,若是霓裳很享受眼下的单身生活,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可若是有一个人走进了她的心,禾薇希望她能收获幸福。 不过见她逃避不想说,禾薇没好意思往下问。想着抽空问问贺少将,没准他知道呢。 霓裳陪着禾薇上课、下课、吃中饭,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这使得隐在暗处千方百计想把禾薇弄出学校的俞明露着恼了。 尤其是被她花钱雇佣、混进京大的人反馈回来一条意外的信息后,更觉头疼不已。 “什么?这人曾是个军人?” “看她年纪比我都大,天天跟着豆芽菜上课下课,到底什么目的?” 豆芽菜是俞明露私下给禾薇取的绰号。 俞明露一直认为,只有拥有像她这样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的女人,才称得上是女人中的极品。贺擎东自己长得不赖,挑女人的水准有待商榷啊,混到毛三十岁,才挑了这么一颗高不高、腴不腴的小豆芽?就这还把她当做宝,甚至连修都被迷惑去了,男人特么都是什么眼光! 俞明露越想越愤怒,思来想去,觉得问题肯定出在禾薇那张天使脸上。年轻就是本钱啊,想自己二十岁的时候,不也是不施脂粉照样娇艳欲滴?先是把意籍丈夫收入囊中,嫁到意大利后,发现夫家华而不实、根本无法实现她想要的奢侈生活,干脆红杏出墙,先后拿下议员、明星、军火商,第一凭借的不就是红润饱满、娇艳妩媚的脸吗?而后才是花样百出的床|上功夫。 换个满脸褶皱、气色不佳的中年妇女,这些男人会花心思靠近?会拿暧昧的眼神挑逗?别逗了! 所以,俞明露恨死了禾薇那张胶原蛋白满满的脸,一是自己不再拥有,二是因此夺走了修的注意力。发誓等禾薇落到她手上后,一定要将她的脸划成花猫脸!一定!!! 可现在人都接触不了,怎么把人弄出来任自己发泄? 俞明露在华大校门附近的咖啡馆里脸色沉郁。 这时,咖啡馆的进门处响起“欢迎光临”的电子音,两个女生手里抱着书,窃窃私语地走进来。正好坐在背朝俞明露的卡座里。 “……你说过不过分!我简直要疯了!我对米岩什么样,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吧?他居然、他居然……” 进来的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原来是追米岩追得紧的孙倩,还有一个是她在华大的高中同学,约在这里交换实习心得(实为吐槽)。 孙倩那天从车展现场回去后,越想越不甘心,加上米小糖带在身边的女生,到底是不是米岩的女朋友,米岩也没给她个最终定论,一心想找米岩求证。 可开学后米岩忙于考级和研究生备战,一直没在学校碰到过人。电话里又问不出,而且她总觉得不是错觉,米岩在避她,好几次电话都不接、接了也是很稀松平淡的几句,这其中肯定又是米小糖在捣鬼。孙倩恨极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米岩的妹妹,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 终于在昨天,在学校图书馆门口看到了米岩,孙倩兴冲冲地跑上前,想和他说几句,并解释一下车展那天她不是故意跑掉的,是因为…… 因为什么还没说完,发现之前在车展现场见过的那个女生竟然就在米岩身后,两人的手还是交叠相握的。 孙倩愣住了,指指那个女生,再指指米岩,不敢相信地问:“你、她……” “是孙倩啊,好久不见!”米岩倒是很大方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偏头瞅了眼身后侧的女朋友,宠溺地拉高她的手向孙倩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徐馨媛,你见过的,就车展那天……” 米粮集团的少夫人没戏了! 孙倩脑子里飘满这句话。 继而妒火中烧。米岩明明是她的,之前那么多同学都说米岩喜欢她,为什么说变就变?肯定是米小糖和那臭不要脸的小三儿搞的鬼,哦,还有米小糖那个同学,抢她的生意、还帮别的女人抢她钦定的丈夫,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们了,要这么对自己! 玻璃心发作的孙倩,到处找人宣泄内心的不满,这不,今天找到了华大的老同学。 “可是倩倩,我怎么听说你追米岩,其实是冲着他的家世去的,你之前不是不喜欢他那种类型吗?大一暑假你还跟我说喜欢大三一个师兄来着……”孙倩的高中同学其实不是很想听她唠这些有的没的,干脆点明道。 “你从哪儿听来的?谁说我不喜欢米岩了?”孙倩发飙了,“我不喜欢他我能跟着他爬这山爬那山的?我自虐啊!采风又不是每个学期都有,还不是因为他我才去的……” “你别急,我也是上次路过你学校进去找你,结果你不在,听你几个室友在那儿说,还说你是因为知道米岩是米粮集团的大公子这才改变择偶标准的……” “她们放屁!”孙倩气急败坏地低吼,差点打翻侍者刚刚送上的经典双皮奶,也让背朝着她们的俞明露注意到了两人的对话。 “她们懂个屁啊!亏我还帮她们带这带那的,竟然在背后那么诋毁我!早知就不帮她们带了,事没办成被她们念叨不说,还倒霉催地去医院躺了两天……” “怎么了?不是说暑假回老家了吗?长白山还能中暑啊?”孙倩同学显然不知道这个事。 孙倩一脸愤慨道:“什么中暑!是车祸好不好!说到这个事我就满肚子气!暑假前我顺嘴说了句可能回老家,班上有同学要我帮她带雪蛤油,其他人一听有便宜沾,一个个地都冒出来了。我想着一个人是带、三个人也是带,就答应了。谁知道央着我妈开车到老家,发现有人捷足先登、把老家那一带的山货给包圆了,害我不得不去姥姥家,结果在盘山公路出了车祸……那两人化成为灰我都认得!其中一个还是你们学校这一届的新生呢……” 孙倩同学好奇问:“我们学校的新生?谁呀?” “叫禾薇,美术学院的,什么专业我忘了,反正跟米岩他妹妹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就南郊园女校,你知道的……”孙倩说得口干舌燥,嫌双皮奶不够解渴,招来侍者又要了一杯青桔柠檬茶,这个便宜嘛。 “你要不要也来一杯?你请我吃双皮奶,我还没请你吃东西呢。”孙倩故作大方地问。 同学摇摇头:“不了,我们社团今天招新,我得去现场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 “我算了,刚借了这么多书,捧着走来走去怪麻烦的。那你有事先走吧,我喝完东西也回学校了。” 孙倩的同学走后,孙倩坐在原位百无聊赖地啜着饮料,不时愤愤哼几声。 俞明露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随即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捞起桌上镶钻的手包,婀娜地走到孙倩对面:“我能在这儿坐会儿吗?” 孙倩下意识地想回绝。 俞明露把手包往桌上一放,稍稍弯下腰,压着嗓门说道:“我听你很厌烦美术学院的禾薇,正好,我跟她也有点仇,你愿意帮我吗?放心!不会让你白干的。事成之后,我给你这个数。” 她伸出手掌,比了个数字六,艳红的唇轻吐:“六万美金,你觉得怎样?” 孙倩心动了。尽管不知道这个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有钱”的女人,到底想让她对禾薇做什么,但六万美金等于多少软妹币,她还是知道的,四十万啊,够她买一部甲壳虫了。 大学几年,身边不少同学都开起了车,家境好的连跑车都开上了。她除了羡慕还是羡慕。要是有这四十万,买不了拉风的跑车,买辆进口甲壳虫也不错啊。 不过…… 孙倩收了收心神,抬头看俞明露:“危险的事情我可不干。” 虽然被六万美金迷了眼,但总算还有点脑子。 俞明露笑笑:“危险的事我自己也不想干。”找替罪羔羊干呗。 “我只是想约她出来谈一谈,无奈她身边有个功夫底子不弱的保镖,一直阻挠我,所以需要你帮忙把她引开。完成这件事,你就能拿到六万美金,很容易对不对?” 孙倩听是这么回事,放心了。 “那行吧,具体需要我做什么?对了,空口无凭,出于诚意,你是不是该付点定金什么的?别到时事情帮你搞定了,你却躲起来找不见了,我上哪儿要酬劳去?” 俞明露心下鄙夷,暗嗤:要钱不要命的女大学生。 打开手包,数了一沓软妹币给她,“这里有一万块,当是定金。余下的,看你能不能办成了。办成我给你打款,你留个银行账号给我。” 孙倩抑制着兴奋接过钱,拿咖啡馆里的纸笔,抄了个银行卡号给她。 两人达成协议,低声交流了几句后,就先后埋单离开了咖啡馆。 离卡座不远的发财树旁,一个托着腮帮子、面朝落地窗而坐的女生,目视着孙倩难掩兴奋地抱着一沓书穿过斑马线,眼底若有所思。 “欢迎光临!” 咖啡馆门口的电子音再度响起,三个打扮靓丽的女生大包小包地走进来,其中一个女生张眼扫了一圈,嘟哝道:“哪有来啊?还说已经到了。” “往宿舍打个电话问问呗,说好了来的,要是不来,怎么跟男生解释嘛?” “等等,那是不是啊?盆栽后头……”说话的女生往前走了几步,看清发财树后边的人,欣喜地朝另外俩女生招招手,然后大步蹦到临窗的桌边,拍了一下托腮帮子的女生的肩,“抓到傅灵一只!话说,你怎么坐这儿啊,差点以为你不来了。” 被拉回深思的傅灵,转过头朝室友微笑:“既是寝室联谊,我怎么好不来参加?”(未完待续。) 第638章 阴招 自从军训回来,傅灵明显受到了班上女生的排挤。照这样下去,哪怕她文化课成绩再好,也别想拿到一等奖学金。 她们学校对奖学金有个硬性规定:一、二等奖学金获得者,除考试成绩名列前茅,还得受同学、老师喜欢,也就是民主评分项,分别由同学打分、班干部打分、班主任打分,所占比例还不小。 以她军训后期的人际关系来看,这一栏想要拿到高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得不到高分,意味着期中、期末考成绩再好,一、二等奖也基本无缘。 三等奖倒是有把握,可和一等奖的奖金一比差得也太多了:一等奖学金八千,三等奖才八百,搞毛啊! 没错,她决定争取拿奖学金来给自己缓解点生活压力。好歹曾经的她,也是被老师、同学视为冲刺京大、华大的种子型选手,大一的期中、期末考又多以死记硬背的简答题为主,难不倒她。只要把同学间的人际关系搞好咯,学期末争取个一等奖不成问题。 思来想去之后,她调整好心态跨出第一步——那就是和室友一起参加与外校男生的联谊活动。没想到来早了,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发呆,意外听到了一出花钱雇人做坏事的戏码。 不过嘛——对方要对付的人,恰恰是她讨厌的,这可直是大快人心啊,希望她们成功。 尽管遗憾拿到六万美金的不是自己,但转念一想,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做那种事也是要担风险的。还是躲后面看戏吧。 心情超级好的傅灵,第一次主动请一个以上的同学喝咖啡,兼联络感情,以期在期末的民主测评时得个全优。 …… 禾薇和霓裳连着“出双入对”了两天,看霓裳挺适应这样的生活,咽下了不让她跟的话。又从贺少将那儿听说,和霓裳看对眼的极有可能是老魏,想着这样也好,天天走一块儿,周末去微农场邀霓裳一道去也不显得突兀了。 要是霓裳真和老魏成了一对儿,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不仅他们俩各自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院长妈妈也总算能安心了。 禾薇开心地想着,下午最后一趟的下课铃一响,小手一挥:“走!今天上我那吃饭去!我早上出门前炖了鸡汤,回去不用等就能喝。” 边说边给梅子和夏清发短信,邀她们一块儿去。 周二晚上是最爽的,大伙儿谁都没课,方便聚餐。 梅子下午就没课,泡在图书馆查建筑类资料,收到信息后回复说一会儿直接去她家;夏清下午有课,而且得等五点以后才能过去,因为第三节是班主任的课,溜就别想了,能不拖堂就不错了。 禾薇边走边回复,走出校门正要穿马路,校门右侧的小巷子传来女生凄惨的呼救。 她和霓裳对视了一眼:“要不要去看看?” 霓裳按住她,拿出手机拨快捷键报警。 照理说,几步之遥听到如此凄惨的呼救,不施援手显然和她的职业操守相违背。可禾薇才是她眼下要保护的人,万一…… 巷子里的呼救声突然断了。 两人下意识地扭头看巷口。 一个长发遮面、衣衫不整、看不出年纪的女性从巷子里冲出来,一下跪倒在霓裳跟前,边哭边害怕地回头看:“救我……救救我……有人要强、强我……” 话音刚落,巷子里冲出一伙壮年男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也不问霓裳和跪坐在地上的女人什么关系,上前就要抓霓裳,不仅动手还东口:“臭娘逼!让你管闲事……啊——俺的手!” 他显然错估了霓裳的行动力,话没说完,就被霓裳折了手腕,其他几个男人也都被她单腿横扫踢出了几米外。 “走!”霓裳掸掸衣服,拉过禾薇说,“警|察马上就到,轮不到咱们出手。” “警、警|察马上就到?臭娘逼报警了?”被折断手腕的男人停止哀嚎,惊惶地从站起身,往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看了眼。 其他人也都着慌了: “啥时候报的警俺咋没看到?” “完蛋了完蛋了……” “大、大哥这下咋办?” “还能咋办!撤啊!”为首的男人扶着受伤的手,骂骂咧咧地带头往巷子里跑。 远远的,确实有警笛声,在渐渐拉近。 跪坐在地上的女人,一骨碌爬起,朝已经穿过马路的禾薇两人愤愤地跺了跺脚,赶在警车抵达之前,从另一条巷子溜离了现场。 几分钟后,在一家低廉的私人宾馆一楼的大通铺和刚刚那拨看上去凶神恶煞、实际没什么战斗力的男人汇合。 “倩倩啊,这到底咋回事啊,不是说只要把那两个女的分开就行了吗?这还真打上了?你看俺的手,嘶——这都断了,俺身上可没带几个钱,你说咋整嘛。” “是啊倩倩,你说这钱好赚,不想肥水流到外人田,俺们才来的,可你瞅瞅,才来半天,俺的腰和下巴都受伤了。下巴就算了,腰伤可是大事,瞧瞧瞧瞧,老大一块淤青,肯定得内伤了……” “俺也是……” “俺伤在屁股……” “……” 孙倩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揪着头发尖叫:“别吵了别吵了!不就是一点伤嘛,有啥好嚷的,等下我给你们钱,你们自己去医院看去。” “那外快还赚不赚啊,就这么结了?”没伤到的男人有些不甘心。 孙倩也不甘心。之前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帮手(找同学吧,怕露陷,毕竟她在同学跟前的形象一直都是清醒脱俗的白莲花;找京都当地的混混吧,怕事成之后反被讹),干脆打电话给她妈,让她妈帮忙找了几个嘴巴老实、做事可靠的邻居。 来京都这几天包吃包住,事成之后再给每人五千块,没成也给报销车旅费。原本就靠打短工谋生的下岗工人们哪有不愿意的,一口应允,连夜搭乘长途货车来了京都。 实没想到,禾薇和她身边的那个女人竟然那么冷血,听到呼救声都不进巷子看看。不然的话,当头给她个闷棍,什么都解决了。 孙倩愤懑地想着。本来多好一计划啊,把人骗到巷子口,禾薇要是跟来了一人赏一记闷棍,然后把禾薇交给俞明露,任务完成!禾薇没跟来,俞明露那边说是会有人接应,任务也算完成!四十万妥妥到账。 谁知道那俩人竟然一个都没上当,还把她雇来的人打伤了。这事儿到最后要是没成,四十万打水漂不说,她还得自掏腰包倒贴。 想到哗哗流出去的钱,孙倩心疼得脸都抽了。可答应了给他们医药费的,只好拿俞明露付的那一万块定金先垫上,“那,你们先去医院看伤,完了我再想想怎么把人单独约出来。” “照俺说,你不是认识其中一个女的吗?直接跟她说有事找她谈,然后把她约到哪个僻静的地方,俺们守在那儿帮你拿住她不就行了。” “对!这法子好!干啥整先前那一出啊,害俺到现在都还在发抖,幸好那会儿巷子里没人,被人看到,真把俺们当坏人扭送局子可咋整啊……” 孙倩扯扯嘴角。她难道不知道乔装打扮演歹徒和路人有风险吗,可她要是以真面目把禾薇约出来,那风险才更大。 假扮歹徒好歹只是假扮,又不真做什么坏事。被巡逻警逮到,借口也早想好了——说角色扮演闹着玩,顺便测试一下市民的冷漠度,看遇到这种事,肯出手相救的市民有几个。 可要是和禾薇正面接触,回头要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那她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了。 孙倩和俞明露分开后就想到一个问题:虽说俞明露一再保证不会对禾薇做什么,可看她缩头乌龟似地躲在背后、宁可花四十万雇人,再看禾薇那边又雇了那么一个腿脚功夫了得的保镖,可见她们之间的梁子结得很大。一言不合打起来把人整进医院都有可能。 可既然答应了,定金也收了,再者也实在不舍得这么大一笔外快,孙倩只能硬着头皮上。 想到这里,她拨了拨头发,抹了把化妆得惨不忍睹的脸,有气无力地说:“行吧,让我再想想,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你们去医院小心点,最好分散开来,别一股脑儿涌到一个医院去……” 那厢,禾薇佩服地朝霓裳竖大拇指:“霓裳姐,你怎么看出他们是一伙儿的呀?” 霓裳回答:“一、那女的哭声太假;二、冲出来的男人首先不是抓那个女人,而是抓我,这就值得玩味了。最后一点,无论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警察到了,咱们还掺合啥呀,这不给自己找事嘛。可你看,警车还在两个路口外,他们就撒丫子逃了,不止男人,女人也溜得贼快,完全证实了我的猜想。” 说到这里,霓裳皱眉,摩挲着下巴沉吟:“就是不知道这伙人,和少将正在查的人有什么关系……” 禾薇抿抿唇,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感觉自己特别没用,帮不上他什么忙。(未完待续。) 第639章 军|嫂不好当 霓裳看出她的沮丧,笑着拍拍她肩,推着她往前走: “术业有专攻嘛,你看你擅长的刺绣,我就完全不在行了,你几秒钟绣一只小蜜蜂,我花半小时,绣出来的蜜蜂被你同学笑成一坨屎,手指头还扎了好几个血眼子,看把我难的……” 禾薇被她逗笑了。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希望能减轻贺少将的负担,免得他在工作之余还要操心她这边,于是认真对霓裳说:“霓裳姐,不如你教我格斗或是擒拿术吧。” 霓裳笑了。 关于这个事吧,她一早就跟贺少将提过,偏那位爷心疼他媳妇练拳太辛苦,过程中又免不了受点伤,愣是没答应。 不过当事人主动要求学,贺大爷反对也没用了吧? 霓裳赞同道:“咱们女人确实应该学点防身术,虽然这年头,能用来防身的武器不少,但那毕竟都是身外之物,总有离手的时候。能不离不弃保护自己的,唯有拳头。” 禾薇经她这一说,想学的兴致更浓了,提议道:“霓裳姐,我昨天带你去看的瑜伽社那个教室怎么样?没课的时候咱们上那儿练去,应该够大了吧?” 霓裳点点头:“可以的,基本功对场地要求不高,手脚能舒展开来就行了。等基础打扎实了,我再带你去合适的场地练。不过,” 话音一转,霓裳促狭地笑问:“你确定你家那位同意?可别到时候拿你没办法就来找我撒气啊。” 禾薇脸一红,借口要洗菜、做饭,转身逃去了厨房,边说:“如此艰巨的任务只好交给霓裳姐啦,谁让你是我这门课的老师呢。” 霓裳失笑,不过发生在华大校门口的事,她确实要跟贺少将汇报,顺便把禾薇想学防身术的事也说一下,免得回头怨她“知情不报”。 贺擎东听完前后两件事,果然对后者没反应,因为心思都放在校门口那件事上了:“你说女的假扮受害人,先是在巷子里喊救命,然后跑出来抱着你腿哭,那六个男人个个身高马大、却连你一拳都吃不住?” 霓裳翻了个白眼,纠正贺少将的措辞:“跑出来跪在我跟前哭,但没抱我的腿,就算真扑上来抱着我腿哭,我会任她抱吗?” “这不是重点。”贺擎东无奈道,“也许这人认识薇薇,抱着你腿哭是怕被薇薇认出来,这才坐地上低头哭的……” “这么一分析似乎也有道理。”霓裳沉吟道,“具体看警方那边查了怎么说。” “没查出来之前,薇薇的安全劳烦你了。” “这用你说?!她可是我关门弟子,我不护她护谁?”霓裳哈哈一笑,赶在贺少将醒悟之前迅速把电话挂了。 贺擎东这才想起霓裳似乎还说了另一件事——关于小妮子练格斗术的事。 不过这个点,小妮子肯定在忙晚餐,特地忍到晚上煲爱情电话粥时才问:“怎么突然想学功夫了?” 禾薇知道他肯定会来问,也没找借口,如实说:“我太弱了,有什么事都是你们把我保护在后面,这总归不是长久的法子。” “宝贝……”贺大少想说女人理该由男人保护,可想到眼下,他身在几十公里外的驻地,若有什么事,确实无法在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保护她,抿了抿唇,逸出一声轻叹,“我是怕你太辛苦……” “不会啦。”禾薇反过来安抚他,“霓裳姐说我有瑜伽基础,练起来比梅子她们快多了,不信你看着,这学期结束,我一定把格斗术的基础功练起来。” “好。”贺大少宠溺地笑,“喜欢的话学点也无妨,就是别伤到自己,量力而行,和你练瑜伽一样,一口气是吃不成大胖子的,慢慢来吧。还有,这段时间让霓裳陪你上下学,别让我担心,嗯?” “是不是有什么人要对你不利?”禾薇忍不住问,“会是俞井的小姑姑吗?” 一语点破局中人! 贺擎东这两天一直盯着监控画面录到的那辆银灰色保姆车的车牌,可惜交警那边等来的消息却是此车牌乃假牌照。 这么一来,车牌这条线索断了。只能从银灰色的保姆车下手。可大京都那么多此类型的车,而且说不定还是外地的,想在短时间找出来好比大海捞针,至今都没头绪,此刻听小妮子一讲,仿若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他怎么就忘了俞明露那个难缠的女人。签证到期回意大利,谁知道是不是又回来了。如果真是俞明露,那爷爷那儿也得多加防范。 “老婆你真是我的福星!”他爽朗一笑,见时间不早了,催她赶紧洗漱休息,至于他自己,今晚注定又是个不眠夜。 禾薇只来得及叮嘱他“早点睡”,手机那头就已响起“滴滴滴”的忙音。叹气,军嫂真心不好当啊。 好在她自己也有绣活要赶,不至于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贺少将没反对她学擒拿术,刺绣累了找点相关的资料学习学习,明天开始跟着霓裳姐练武术!耶! 相比禾薇的充实,孙倩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先是上医院看骨折和腰伤的老乡们半途打电话给她,说是很多路段都有警察在设岗排查,查的好像就是他们,为此连医院都不敢去,连夜扮成装卸工,分批搭老乡的货车回家去了。 “倩倩啊,大京都太难混了,俺们一不留神就成通缉犯、不,已经成通缉犯了,俺们啥都没干啊……俺们那边挣几个钱不容易,但怎么滴也比在这胆战心惊地强。这个事吧俺们也不说啥了,你给俺们看伤的六千块,俺们六个人平分了,俺的手到现在还撑着没去正骨呢,一千块够不够看都还是个未知数……” 孙倩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泥煤的不是说这六个老乡嘴严实诚还可靠吗?拿了人钱撒腿跑了这又是肿么回事! 第二件糟心事就是傅灵的突然造访了。 傅灵打从在咖啡馆听到有人要对付禾薇,心里像喝了可乐一样激爽,特别想看到禾薇吃瘪。 哪知暗地里跟踪孙倩到华大校门口,看到的却是一幕令人无语的场面,暗骂孙倩就是个蠢货!想要把禾薇从保镖身边带走,方法不要太多,相对低调点的就是——趁禾薇上厕所的时候,出其不意把她弄晕,然后通过洗手间的通风口或是窗户把她弄走,她那保镖总不至于守在蹲坑门口吧? 唯恐孙倩就此放弃,傅灵学孙倩乔装打扮了一把之后,找上了门。 一是拿咖啡馆那天听到的事以及亲眼在华大门口看到的事问孙倩要封口费。 二是塞了一张打满字的a4纸给孙倩,上头罗列了一条又一条的关于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个成年人从a地绑到b地的妙招,有她自己想到的、也有从网上看来的。 孙倩惊慌又失措。 慌的是她对禾薇做的事居然有目击证人,而且还拍了照,包括她偷偷摸摸去私人宾馆和老乡碰头,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活啊! 无措的是,看傅灵给她的妙招,每一条都指明绑架啊,这完全超出她预期的大纲了好吗! 俞明露只是要她把禾薇和那个腿脚功夫堪称一流的保镖分开而已,这中途冒出来的女人几个意思?送她走上犯罪道路吗? “我只是好心搭把手,做不做完全在你。毕竟,赚六万块美金的可不是我哦!”傅灵眨眨眼,拍了拍装有四千块现钞的牛仔裤兜,潇洒地朝孙倩挥手道别。 孙倩傻眼。一万块定金彻底打了水漂!六千成了老乡的补偿费,四千被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女人讹走了。 偏偏,当晚接到俞明露的电话,催她尽快动手,孙倩后悔淌这趟浑水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想的法子失败了,暂时想不出更好的。我、我能不能退出……” “退出?你收了我定金这时候说退出?看来,你很不懂生意场的规矩,做生意怎么能想接就接、接了完不成就反悔呢?”俞明露在电话那头冷笑,“想反悔就赔十万吧,拿不出钱拿你的小手指抵也行……” “不不不!”孙倩被吓出一声冷汗,忙不迭改口,“我不是反悔,我是说,我是说我找的老乡回家了,身边找不到可信的人。要不,要不我出点子、你借我人手行不行?” “你出点子?你有什么好点子?”俞明露鄙夷地嗤道,“如果和你之前整的那出戏一类的,还是别了,费时费力还引人注目。” “不一样不一样!这个低调多了,而且成功率很高。”孙倩找出傅灵塞给她的那张a4纸,照搬照抄地念了一二三条。 “我真想不通,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怎么就挑了个最蹩脚的。”俞明露嘲讽了几句,随即考虑了一下说,“就第三个方案吧。我给你提供两个帮手,需要了你照我说的给他们打暗号。最后再说一遍:你我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明天下午四点之前,务必把禾薇给我带出来。我没时间了……”(未完待续。) 第640章 一言不合亮家伙 上午一二节的刺绣基础理论刚下课,就听教室门口有人喊:“禾薇有人找!” 禾薇正给邻座的同学讲解锁链针法的巧用,闻言,抬头应声:“这就来。” “有人找那你快去吧,我们不急的。”第一个找禾薇请教的女生不好意思再拉着她问个没玩。 “是呀,针法还早吧,这个学期我看都是基础课。”其他同学也都点头说。 “我还宁愿上专业课呢,公共课上得我脑仁疼,太枯燥了……” “可不是!玩刺绣多爽呀,人手一抬绣架,感觉像是回到了古代。” “哎你们说,我们班女生谁的气质最适合刺绣?我先说,我选禾薇,我刚研究了她一节课,那气韵、那体态,太像古代来的千金小姐了……” “这还用研究啊,报到那会儿我还不认识她,单看她的气质,我就猜出来啦。” “就你火眼金睛!你咋不飞上天呢!” “哈哈哈……” 禾薇听得略感心虚,收拾好书包,朝她们挥挥手:“那我先走啦,下午见。” “七八七八!我们几个再聊会儿,左右回宿舍也没事干,不如在教室侃大山。” 霓裳和这帮女生也差不多混熟了,朝她们点点头,起身跟在禾薇身后走出教室。 教室外,孙倩嘴里念念有词地兜着步,看到禾薇出来,脚步一顿,随即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上前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孙倩,我有点要紧事找你。那个,你还认识我吧?” 禾薇点点头:“我记得你是小糖哥哥的同学,你找我是……” “哦,是这样的,这事吧说起来和小糖也有点关系,我……”孙倩顿了顿,瞥了眼禾薇身侧的霓裳,状似为难地说,“那个,能不能就咱们俩……”指指身后空着的教室,“去那里说?站在这儿,有些话怪难为情的。” “你们进去谈吧,我在这儿等你。”霓裳眼神淡淡地瞥了孙倩一眼,回头对禾薇说。 孙倩心里一喜,握着挎包带的手指紧了紧,挺胸说道:“那咱们进去吧,省得耽误你上后面的课。” 禾薇浅笑着摇摇头。 她们专业这个学期上午三四节有课的很少,基本都是一二节,个别日子是一二三,这样也好,中午跑食堂不用火急火燎。 不像圆圆和梅子,一周五天,两天满课,意即从早上八点上到晚上八点,另外三天,上午四节课的占了两天,每天到中午,都是饥肠辘辘地冲去食堂,菜色也不像十一点刚过那会儿那么丰富,完了还得跟同样满课的学生拼速度、拼不过那就只好排长龙。一顿饭吃下来,有时都快一点了。 为此,圆圆逮着机会就吐槽,说什么大学咋过得比高中还痛苦啊,睡不饱(天天晚上打着手电看漫画或是玩电脑到后半夜,睡得饱才怪)、吃不饱(寝室里囤的辣么多零嘴到底进了谁的嘴),高中除了竞赛前的强化训练月可能会辛苦些,但其他时候都是很优哉游哉的啊(对他来说),如今上大学了,咋还是要天天早起、经常挨饿啊,不都说大学里是最轻松的吗? 不过看禾薇所在的学院,大部分都是下午的课,上午排满四节的少之又少,晚上也基本就两节选修,顿时捶胸顿足,后悔当初没报美术学院。 这时,最有发言权的梅子往往会跳出来说:“最该胸口碎大石的是我好不好?我高一就打定主意和薇薇一个专业,结果高三下了才得知,美院还要艺考的,吐血三升啊。” 每次想到这几个活宝,禾薇就忍不住发笑,不经意撞上孙倩盯着她瞧的古怪眼神,歉意地笑笑说:“不好意思,走神了。这会儿没别人了,你说吧。” 小教室这个学期没安排课、再者也不到期末的大复习时候,因此平时都没什么人进来坐。禾薇看椅子有点脏,边说边绕到讲台前,从下边柜里拿出短柄的鸡毛掸,想把课桌椅掸干净了再坐。 这时,感觉到后颈一刺,直觉以为是蚊子,禾薇下意识地抬手去拍,竟然摸到一根针。 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却已经来不及了,视线开始模糊,四肢也随之无力,舌头又麻又僵,想要发声提醒教室外的霓裳,有心无力。 孙倩见她软倒在讲台桌旁,捂着胸口稍稍松了口气,仿佛已经看到四十万在朝她招手了,朝先后从通风口爬出来的两个年轻男人笑笑说:“你们的速度挺快嘛!不愧是专业训练过的啊。” 男人不置可否地撇撇嘴,眼角瞟到晕在地上的禾薇,皱眉问:“怎么?已经晕了?” “晕了不是更方便带出去吗?”孙倩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到教室外还有个腿脚功夫厉害的女保镖,落到一半的心又旋即吊了起来,催促道,“速度能不能快点?她外头还有个帮手呢,一直不出去会起疑的……” “晚了。”霓裳冷冷的声音响起在他们身后,手握两把枪,指着三人命令道:“脱掉身上除内衣以外的衣服,双手抱头、靠墙蹲下。” 两个男人的脸色难看极了,半晌,谁也没有动。 霓裳不慌不忙又重复了一遍,朝两人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枪。 两人怨愤地瞪了孙倩一眼,咬着牙开始脱衣服。脱去外套后,裤兜里的小型手枪露了出来,其中一人扶着裤腰的动作一顿,飞快地拔出枪指向霓裳,谁知—— “啊——唔!” 拔枪的男人惨叫到一半被霓裳塞了团讲台桌上顺手抓的脏抹布,颓然地跪倒在地,抱着中枪的小腿,脸色惨白地痛苦呻吟。 “这只是一个警告。”霓裳吹了吹冒烟的消音枪枪口,朝痛得冷汗淋漓的男人冷笑,随后挑眉看另一个男人和孙倩,“还需要我再重复说吗?” 站着的男人攥了攥拳,咬牙脱掉上衣、裤子,露出结块的胸肌,双手抱头,走到墙角蹲了下来。 孙倩已经懵了,指着霓裳结结巴巴地问:“我、我、我明明上了锁的,你、你、你怎么进来的?还、还有,这儿是学校,你怎么能开枪?这是犯、犯法的,当心我报、报警……” 霓裳瞥了她一眼,懒得理会她幼稚的质问,拿枪指指她,又指指墙角。 孙倩吓得脸色煞白,小步挪到墙角。 “衣服。”霓裳提醒道。 “我、我也要脱吗?我身上没什么东西,不信你瞧……”孙倩两股战战地把外套口袋、还有牛仔裤兜都翻出来给霓裳看。然而霓裳回她的依然是两个字:“衣服。” “好、好、我脱……”孙倩惧怕霓裳手里的枪,生怕落得和抱着小腿痛苦呻吟的男人一个下场,浑身发着抖脱去了身上除内衣以外的所有衣服。 京都十月的天气,不穿衣服那肯定冷啊,孙倩抱着自己的身子,哆哆嗦嗦地蜷在角落,还得避开近乎****的男人,那滋味,羞愤两字远无法形容。 这时,小教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孙倩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教师门被推开,一拨便衣警察呼啦啦涌进教室,手里的枪齐齐瞄准孙倩三人。 霓裳收起枪,朝带队的警官行了个军礼,含笑说道:“接下来这儿就交给你们了。”蹲身抱起昏迷中的禾薇,离开了混乱的现场。 孙倩见状急了,顾不得半裸的身子,站起来追着霓裳说:“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呀!我跟他们没关系!真的!我也是受害者,我是无辜的!我、我找禾薇真有事儿,是他、是他们从通风口爬进来,拿枪逼我……” 追了没几步,被就近的女警拿镣铐锁住了手。 “跟我说没用,留着跟警方说吧。你也不算初犯了,”霓裳顿了顿,视线扫向孙倩脱在课桌上的白色高领毛衣,“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脱衣服吗?因为我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本周二傍晚出在华大校门口……报假案的那个人。” “胡说!”被霓裳这段话吓得不轻的孙倩,因最后一句松了气,同时又忍不住跳脚,指着霓裳的鼻子尖吼,“谁报假案了!你才报假案!你全家都报假案!我当时听得很清楚,你说你……” 话音戛然而止。 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慌乱地看领队警官,梨花带雨地哀求:“警察先生,我真是受害者,我是被逼的,你看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做什么坏事呀,我……” 警官目不斜视地盯着墙上的白板,抽抽嘴,抬手示意随行女警赶紧给孙倩套件衣服,心说国安出来的人果然变态,特么抓个嫌犯还把人衣服剥掉,这什么怪癖啊…… 霓裳抱着禾薇来到楼上周悦乐的办公室。 事实上,在孙倩拉着禾薇进小教室后,她就分别给警方和周悦乐去了信息。 警方那边不用说,这几天严正以待、随时等着出警。 周悦乐原本在家逗小笼包玩,周五一天是她最轻松的,就晚上两节选修课,因此还没来学校呢,收到霓裳的信息,惊得手机差点砸到小包子的头。小包子还以为他娘跟他玩呢,开心地咯咯笑,还咿啊呀啊地要求再来一次。 周悦乐哭笑不得地揉揉他小脑袋,赶紧拨电话通知刺绣办的副主任,让对方尽快疏散刺绣楼里的学生。挂了电话她随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把小笼包交给他爷奶看顾,匆匆忙忙往学校赶。 好在刺绣楼三四节有课的不多,就个别上完课的学生逗留在教室唠嗑打屁,没几分钟就把闲散的学生劝离了刺绣楼。再在大楼门口拦上警戒线,免得意外陡生、进进出出的学生被无辜抓做人质。 做妥这些,周悦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兜圈子,要不是霓裳在短信里一再交代不用过去,真想冲下楼看个究竟。 正焦急呢,办公室门被叩响,同时传来霓裳低沉的嗓音:“顾太太,我是霓裳。” 周悦乐赶紧蹦起来去开门。 “薇薇呢?她怎么样?”刚问完,就看到霓裳怀里昏迷的禾薇,焦急地语无伦次,“这、怎么了这是?哪儿伤了?都昏迷了老天……到底哪个挨千刀的敢在老娘的地盘伤老娘的徒儿,简直无法无天!” “她没事。”霓裳抱着禾薇来到办公室内部的套间。 顾大老板全额赞助的办公大楼,给媳妇用的办公室那必须是全大楼最好的——朝向好、采光好、面积大,外间办公、内间休息,还有一个带淋浴的卫生间,俨然一套精装小公寓。 “没事?”周悦乐糊涂了,这都昏迷了还没事?怎样才算有事? “真没事。”霓裳把禾薇放到床上后,从上衣口袋摸出一个口香糖罐,旋开后,凑在禾薇鼻子前,边对周悦乐解释说,“她中了我的麻醉枪,很快就能醒来了。” 周悦乐突然就失语了。心说这什么枪法啊,歹徒没打中,把自己人打中了,真是…… 霓裳像是能听见她心里的吐槽似的,轻笑说:“我也是照上头的指示办事,贺少将的意思是,有些画面能不让她看到最好别让她看到,所以……” 霓裳还没说完,楼下响起一阵喧哗,想来是作怪的“歹徒”被绳之以法、并押上警车,遭到了师生们的围观。 她拨开百叶窗,往外眺了几眼,耸肩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既不能让小禾出事,又不能给学校师生造成恐慌,只好制造一起‘校外人士躲华大偷情被抓奸、协商不成闹血案’的假象咯。”总比‘持枪歹徒闯入校园劫人又伤人’的新闻安抚人心吧? “什么假象?”禾薇麻醉苏醒,正好听到霓裳说什么“躲华大偷|情被抓”,一脸懵逼的她,揉着依然有些发麻的脸问,“到底怎么了?我记得有人拿针扎我,突然就动不了了,想喊救命发不出声,再然后,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周悦乐拿嫌弃的眼光瞪霓裳。 霓裳摸摸鼻子,无辜地说:“我真是照某人的指示办事……” “切——你倒是去问问某人,他要是回答‘同意你拿麻醉针射薇薇’,我让小笼包拜你做师傅。” 霓裳居然认真地考虑道:“我是挺喜欢小笼包的,可是这么小就拜师学武不好吧?” 周悦乐扶额:“……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 禾薇的手机响了,已经被两人的话题绕得云里雾里的禾薇,接听时不小心按到免提,贺大少不掩焦虑的沉声催问透过扬声器响彻房间:“你昏迷了?到底怎么回事?” 三个女人,三种懵逼。(未完待续。) 第641章 败露 “失败了?” 俞明露听到华大那边传来的消息,坐不住了,双手紧紧攥着拳,在房里来回兜步,“计划不是挺周密的,怎么就失败了?” “姓孙的女人怎么说?” 她问手机那头的人。 “还没被警方拷上车,就把你供出来了。” “shit!” 俞明露狠狠踹了一脚梳妆凳,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雇的那两个人呢?不是说很能打的吗?怎么连个女人都搞不掂?枉我还把微型手枪借他们用……” “……是很能打。”电话那头的男人微微顿了顿,无奈说道。 地下拳王接连两届的卫冕冠军,怎么可能不会打?可能打不代表会使枪啊。遇到真正的血腥暴力事件,仅是在黑市赛上打打拳击、赚赚奖金的年轻选手,完全懵逼了好吗。 关于这一点,他一早就提醒过俞明露,是她自己拍板说就用他们俩的,这会儿又抱怨上了,怪他咯。 “……既然能打,怎么连个女人都解决不了?”俞明露还在喋喋不休,“我不管!这个事我交给你了,你必须给我个满意答复。” “那你就等着吧。”男人也火了,“明露,说实话,我不欠你的。当初是你先提出分手,然后跟个老外出国定居,这趟回来,我同情你俞家的遭遇,才答应帮你,可你别真当自己是女王,说什么我就得乖乖照办,人的耐性是有限的。” 男人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喂!你……”看着黑掉的手机屏,俞明露恨恨地扔了手机,揪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咒骂了一通。 冷静下来后,赶紧收拾行李,准备撤逃。 姓孙的小贱人把她出卖的这么彻底,尽管没有留下什么真实信息,但咖啡馆那次碰头到底疏忽了,何况咖啡馆里不可能没装摄像头,只要有一个画面录到了她,警方一查就能查到这里,必须尽快出境回意大利。 火急火燎地收拾了两个衣箱正要出门,门开了。 男人一进来就赏了她一耳光,“贱人!你到底干了什么!” “修——”俞明露被打懵了,放下行李箱,捂着脸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修冷笑,脱掉碍手碍脚的西服,狠狠往沙发一扔,捋高衬衫袖子,抬手又给了俞明露一巴掌,两个巴掌印,一左一右出奇地对称,“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他妈为什么做那种蠢事!” “你、你知道了?”俞明露惊恐地脸上血色尽失,旋即抱住修的腰,哀戚解释,“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 “你只是想干掉我看上的女人。”男人冷冷地帮她说出真相,“你该不是以为,跟了我,我身边的女人就只能是你了吧?太天真!”语毕,狠狠挣开了腰上的手。 “修……”被甩在地上的俞明露泣不成声,跪爬几步后抱住男人的腿,“因为我爱你,不想失去你,所以才脑袋发热……修你帮帮我,我现在陷入麻烦了,我……” “麻烦?呵!”男人冷笑,踹开她的纠缠,扯松衬衫领子,摔坐在沙发上,抬手示意门外的保镖进来,制住俞明露后,说,“你不该偷我的枪。你知道我入境时签过文书,佩枪只用来防身,不得做他用。可你干了什么?竟然偷去送给别的男人……” “不是送,只是临时借他们用用。”俞明露急急解释。 “愚蠢至极的女人。”男人捞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朝俞明露砸了过去。 俞明露狼狈地躲开,可架不住男人怒气正盛,烟灰缸没砸到,又抓了个花瓶朝她扔了过去。 俞明露躲过了烟灰缸,没躲过花瓶,额头开了道血口子,破相了。坐在血迹斑斑的地上,嘤嘤地哭。 门铃叮咚叮咚奏响。就近的保镖打开门,回头朝男人看了一眼,收到男人的眼神示意,退开一步让门外的人进来。 敲门进来的赫然是华夏警方。 出示证件后,向俞明露宣读了逮捕证,又对修说:“班杰明先生,关于枪支的事,需要您配合调查。” 男人木着脸点了一下头。 俞明露彻底崩溃了。抗拒华夏警方的逮捕,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拥有意大利国籍,属于意大利公民,你们没权利抓我!” “对不起俞小姐。”宣读逮捕证的警官不卑不亢地说道,“不管你拥有哪国国籍,既是发生在我国领域的犯罪行为,都需要接受我国警方的调查。接下来,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俞明露心里那个恨啊,求助地看向男人。 男人却将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俞明露顿觉大势已去,咬牙说道:“我要请律师。” “可以。” …… 俞家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久不回国探亲的小姑子,回来没多久把自己作进了看守所,搞不好还要转去监狱蹲上个十年八年劳,俞家三位嫂子惊目咋舌。 幸亏老爷子中风了,要不然听到这消息,能活活被气死。 “她还让律师来说,让我们筹钱替她想办法,我们哪来的钱啊,上次她回来,又是接风宴、又是送行宴的,忙了半天,以为总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吧,这才几天,又回来了,真是打也不打不死的蟑螂。关键是回来也不跟我们说,出事了才想到我们,真是……” “你管她干什么!自己作出来的事,好意思让我们给她擦屁股。” 三个嫂子谁也没有替小姑子奔走、出头的想法,嘀嘀咕咕抱怨了一通,各忙各的事去了。 俞家的护工和钟点工等她们走后,边忙着手里的活,边窃窃私语地议论。 中风在床的俞老爷子,尽管话语不清楚,身体也动弹不得,但自从药物用下去后,意识还是清楚的,听到下人的议论,气得满脸涨红,呼噜呼噜猛喘气,等护工发现他不对劲时,老爷子已经昏死过去了。 俞家再度乱成一团。哪还顾得了自作自受的俞明露。 俞明露左等右等等不到嫂子们的回音,频频催律师去问,问来的却是她爹突然发病死亡、俞家上下挂黑纱的噩耗。(未完待续。) 第642章 爷只对媳妇好 贺擎东回来的时候,天快擦黑了。 禾薇还在刺绣楼周悦乐的办公室里——躺休息室床上打点滴。 贺擎东听说她中了一支国安最新款的麻醉针,非要霓裳去医务室给她配几瓶生理盐水回来挂。 可一没病、二没伤的,医务室怎么可能给她配药,还是要带离医务室自己挂的,这不瞎闹么。最后还是由周悦乐出面,找熟人配了两瓶大瓶装的生理盐水回来,在办公室里给禾薇“排毒”。 中午的饭点早过了,许是精神高度吊着,一直到禾薇开始输液,三人都没感觉到饿,吃了些周悦乐放在办公室的糕点、水果就算了事。 晚餐可不能再这么将就了。周悦乐特地交代家里的厨子,炖了一锅有利排毒养颜的霸王花排骨汤。素有“霸王花”之称的剑花,是非常好的清补佳料,配以红枣、罗汉果和黑猪肋排,煲上一两个小时就是一道清甜芳香又有益的老火靓汤。 除了靓汤,还有顾家厨子擅长的京菜和粤菜,周悦乐陪禾薇输完一大瓶生理盐水,叮嘱了几句回家取饭菜去了。 就剩霓裳倚在窗前陪她说话。 懵懵懂懂的禾薇,搞清楚状况后,真叫哭笑不得。莫非她真的是倒霉体?走哪儿都能遭受无妄之灾? 期间圆圆和梅子还有班上的同学先后打电话给她,问她那时候在不在刺绣楼、知不知道刺绣楼里发生的丑闻?字里行间透着没能亲眼见证的遗憾,浓浓的八卦之情,让禾薇不知道说什么好。 推说那会儿她回家了,然后每个人都绘声绘色地跟她描述了一遍,一传十、十传百听来的不同版本,和霓裳的原版一比,连参与过现场的霓裳都惊目了,连声啧叹:“华大学生也太能联想了吧!” 一大瓶生理盐水挂完,兼跑了两趟厕所,耳根才算恢复清静。 之后换霓裳吐槽了: “你男人真的是……让我说什么好!那玩意儿真没什么副作用,局里反复验证过多次,别看四秒内就能致人昏迷,其实剂量非常轻,无非是因为穴位的关系,不然我也不会拿来用。你男人在特行队时不可能没考过这方面知识的,居然还让你输生理盐水,这玩意儿输多了才对人体有害呢……” “有什么害?”正说着,贺擎东推门进来,两手分别提着一个四层大食盒和一个保温食桶,对禾薇说,“楼下碰到老顾媳妇,我让她先回去了。” 禾薇想坐起来跟他说话,被他制止了:“不许动!别扎到针了,靠着好好输液,饭我喂你吃。” 霓裳大呼吃不消,再待下去要长针眼了,端起自己的份额跑外间吃去了。 带上门之前,听贺擎东说:“今天辛苦了,放你假,吃完饭先回去吧,薇薇我来送。” 霓裳翻了个白眼,典型的利用完就丢啊。 “老魏来市区办事,这个点了还没找到住处。”贺大少不紧不慢地又补了一句。 霓裳一个趔趄,手里的食盒差点飞出去。 禾薇一听,杏眸亮晶晶地瞅着贺擎东问:“霓裳姐和老魏真的成了?” “嗯。”贺擎东含笑应道,“应该就是咱们订婚那天。” “这可太好了!” 两个都老大不小了,在长辈眼里,这样的年纪还没谈婚论嫁,真的是婚姻的困难户了,偏当事人一点不急,霓裳说很享受目前的单身生活,老魏则说感情的事靠缘分。搞得身边的人个个成了太监。尤其是院长妈妈,为老魏的事****多少心啊,要是知道他总算开窍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行了,这事儿他们自己会搞定,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乖,吃饭。”贺擎东洗干净手,擦干后拉了把椅子坐到床旁,打开餐盒,先夹了一块可以当点心的桂花糖藕喂到她嘴里。 “你也吃。”禾薇肯定他这一路风驰电掣地赶过来,肯定还没吃饭。 “你先吃,吃不下了我吃。不够等下回家再煮碗面,饿不到我。”贺擎东执意先喂饱她。 禾薇含着粉粉的糯米藕肉,不嚼也不咽:“不,你不吃那我也不吃。” 贺擎东心知媳妇这是心疼他呢,含笑在她胖鼓鼓的腮帮子上“吧唧”亲了一口,说:“行,咱们一块儿吃。你一勺我一勺,这总行了吧?” “你俩够了啊,虐狗呢这是!”霓裳在外间受不鸟地高喊,“要不要我去食堂再买一份回来啊?这会儿应该还没关门吧?” “嗯,是该去买一份。”贺大少一本正经地回答,“还是你考虑周到,老魏这趟进城,钱包被偷,住处没着落,晚饭肯定也还没吃……” “嘭!”——办公室外间的门打开又带上。 禾薇侧耳聆听后,小声问:“霓裳姐这是走了?” “嗯哼。”贺擎东挑挑眉,心情极好地往她嘴里喂了勺排骨汤。得知自己男人钱包被偷、身无分文、无处可去还能稳坐钓鱼台吃得下饭的,那估计也不是真心的了。 “老魏钱包被偷了?”禾薇关心地问,“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你真信啊?”贺擎东噗嗤笑,拿勺柄点点她的鼻尖。 禾薇恍然大悟:“你在骗霓裳姐?” “真的我能放着不管?”贺擎东失笑。 “你太坏了!” “爷只对媳妇好。” 禾薇笑得正甜,贺大少很欠抽地又补了一句:“真要说坏,也只在某件事上。那件事嘛,你也是很享受的是不……唔……” 禾薇说不过他,事实上,在谈及某种颜色的话题时,她就从来没有说过他的时候,干脆抢过勺子,舀了满满一勺他最不喜欢的墨鱼仔蒸蛋,塞进他嘴里。 贺擎东尽管不喜欢吃味道怪异的墨鱼仔,但看到小媳妇促狭的笑眼,三两口就吞下去了,然后喝了一大口汤,攫住媳妇儿的小嘴,一点一点地喂她喝下。 要不是怕压到她手背上的针,他老早踢掉鞋子跑床上跟她肌肤相亲去了。 禾薇咽下他渡到嘴里的汤,捂着嘴死活不让他喂了。 贺大少暗叹可惜。得了个吻,却失了投喂的资格,这生意到底是赚还是赔啊。(未完待续。) 第643章 更想吃你 俞明露把自己作进局子、俞家老爷子突然发病离世,这在繁忙的大京都不过是一颗小石子儿投入大湖,除了荡起一两圈涟漪,并未引起多大的影响。 加上贺擎东雷厉风行的手腕,俞家人甚至不知道这件事还和贺家有关。 同样是被俞明露扯下水的孙倩就倒霉了,尽管供出了主谋俞明露,但也被俞明露反咬了一口:“我对禾薇没有任何敌意,找她不过是想问问她关于贺家的一些事,因为贺家人对我有误会,我怕贸然找她,她不肯跟我坐下来谈,因此才找了和禾薇认识的孙倩帮忙。哪知孙倩对禾薇敌意深重,甚至恨不得她去死,因为禾薇挡了她的财路,还阻挠了她的恋爱……总之,我只是拜托孙倩帮我把人找来,其余的事全是她自己搞出来的,和我无关……” 说到那两把微型手枪,俞明露回答得更是干脆:“这两个是我在国内雇的临时保镖,保镖带手枪在意大利很寻常啊,我不知道国内对手枪控制得这么严,而且他们并没开枪不是吗?反倒是你们警方,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射伤,这该怎么算?” 俞明露把能推的都推了,不能推的归咎到国情不同、处理方式不同上。 孙倩也想推,可惜运气不好,她这边挖空心思替自己洗白白,那厢,参与假扮歹徒的六个老乡被警方顺藤摸瓜找到后,竹筒倒豆子地全说了。再加上俞明露雇的那两个年轻男人口径一致的供词,孙倩成了名副其实的替罪羔羊。 伙同他人持枪绑架未遂这一罪名一旦成立,她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孙倩懵了。不知道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不就是帮俞明露约个人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闻讯赶来的孙父孙母也懵了。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父母眼里乖宝宝、老师眼里乖学生的娇闺女,进了局子不说,还可能一判无期?晴天霹雳啊。 “倩倩,你个傻丫头!是不是被人骗了?”孙母反应过来后,嚎啕大哭。 孙倩经她娘这一嚎,想到从她手里讹走四千块、又塞了一张各式各样绑架法的a4纸给她的女人,眼睛倏地睁大,激动地扯着她娘说:“对!是有人故意骗我这么做的,我本来根本想不到那样对禾薇……那个人……那个人……”该死!那个人长什么样,她根本想不起来。 警方根据她的描述,全市范围内搜查,却没有任何线索。 孙倩指证的那张a4纸,从她宿舍的书桌抽屉里找出来后,经指纹扫描仪反复扫取,并没扫到除孙倩以外的人的指纹,调取理工大和华大各进出校门的监控,也没抓取到孙倩形容的那个神秘人。 可孙倩是在接受测谎仪过程中回答神秘人相关问题的,因此,要么是她编织谎言的功力超一流,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神秘人;要么是那个神秘人很谨慎,进出校门都是挑的监控盲区或是重新乔装打扮,给孙倩a4纸时,也戴了手套。 得知这件事的背后,可能还隐着另一个对禾薇敌视万分的女人,贺擎东眯起了眼。 手指轻敲着桌面,问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官:“就想不到别的突破口了吗?” “倒是有一个,但需要时间。”面对不怒而威的贺少将,承办此案的警官答复,“俞明露给孙倩的一万块,取自华夏银行京都分行,时间在上周一,这一万块,六千流到了孙倩雇的六名老乡手里,另外四千据孙倩的供词,被那个神秘人讹走了。这四千块现金的流动,将是我们要找的突破口。” 理论上看似简单,可京都那么大,监测谁花的百元大钞和俞明露上周一取自华夏银行京都分行的那一万块属于同一批,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除此之外,似乎没别的法子了。 贺擎东绷着俊脸回到东方国际,心情郁闷地搂住正在厨房解冻南极虾的禾薇。 “怎么了?”禾薇反手拍拍抵在她颈窝的头,“事情办的不顺利?” 贺擎东未免她害怕,没说孙倩的案子里可能还隐藏着一个大boss,只说:“早饭没吃饱,好饿。” 难得见他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禾薇哑然失笑,转过身拉他在流理台前坐下来,然后看冰箱里有什么囤货,边翻边说:“中午咱们吃海鲜煲仔饭,大概还要四五十分钟才好,先给你煮碗饺子怎么样?还是蒸个老南瓜发糕?” 男人支着下巴佯装考虑了几秒钟,一本正经地说:“我其实更想吃你。” 禾薇:“……” 什么都憋说,拿上一盒三鲜水饺,给他下饺子吃。 贺擎东懒洋洋地伏在流利台上,视线缠绵地追着忙前忙后给他煮饺子的宝贝媳妇,觉得生活无限美好。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吃过午饭,他就得赶回驻地去了。尽管今明两天正好是周末,可他今年的假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余下的得给春节做准备。 搂着小妮子躺在她那张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舍不得起身。 禾薇趴在他身上,把玩着他胸口的扣子,贪恋他身上的温暖,忽而突发奇想:“不如我送你去驻地吧?反正后天才上课,你不在,我在家也是刺绣,就当给自己放假了。要是不方便在你那儿留宿,送你到驻地后我去农场过一晚,明天下午再回来。你看怎么样?” 贺大少听得心头大动,媳妇儿探班神马的,感觉不要太美妙。至于留宿,驻地内部进不去,这不还有招待所嘛,就是专门用来招待探亲家属的。身为猎鹰团团长,他在招待所里有一套长期固定的客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罢了。 想到就做。拉起媳妇,在她脸颊上响亮地啵了一口,不掩内心的兴奋,手一挥,说:“走!” 禾薇本来也就那么一说,见他这么开心,不由也跟着兴奋起来,快速收拾了一堆带去给他部下兼同事分享的水果、零嘴,完了和霓裳说了一声——劳烦她明天下午去接她,跟着贺少将出发去驻地了。(未完待续。) 第644章 带着媳妇去“巡山” 半途,接到米小糖的电话。 “禾薇禾薇!粗大事了!粗大事了!那个孙倩你还记得吧?就上回在车展跟我吵的那女的,我刚在我哥的学校论坛发现,好多人都说她进局子了,原因是和两个社会上的男人公然在……咳,3p耶,太太太表脸了!简直刷新我三观。关键是地点,你绝对猜不到是在哪儿……” 米小糖难掩兴奋地叽喳完,等着禾薇猜猜猜。 禾薇扶额。同学们也太能猜了,仅从衣衫不整的两男一女猜到3|p,怎么就不能是打架呢? 没等禾薇开口,米小糖憋不住自己先说了:“你肯定猜不到事发地点,是华大。好像还是你们学院那栋新造的教工大楼,叫什么楼来着,哎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总之离你很近,你真没听说过这个事呀?” “我,咳……”禾薇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实话实说——其实我也是当事人之一? 好在米小糖只是顺嘴一问,径自往下说: “不过也有自称知情人的网友爆料说,孙倩带着那俩男的是去寻仇的,结果仇没寻到反被人修理了一顿……我倒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挺大的。尽管我挺希望孙倩是3p主角之一,白莲花终于让人看清了本质,多痛快啊。 可孙倩那人吧,以我对她的了解,在公共场合和俩男的圈圈叉叉可能性不大,她那人特别好面子,你要是当众给她没脸,她表面上会装作很大肚地原谅你,心里指不定多黑暗呢,所以带着人去找谁寻仇太有可能了。而且她这人特会记仇,一点点小事,就能念叨上好久,非得把场子找回来才行。 认识她的学姐没一个喜欢她的,可惜我哥一直不信我,老说我把人看得太坏……哼哼,幸好他没跟孙倩走一块儿,要不然……” 说到这里,米小糖忽然兴奋地扬高声调,“对了!禾薇你还不知道吧?我哥和馨媛姐谈朋友了耶。就车展回来之后,我都不知道他俩是啥时候表白的,等我再看到馨媛姐时,她已经跟我哥手牵手了,出去玩我倒成了瓦亮瓦亮的的电灯泡……” 禾薇弯弯眉眼高兴地说:“这么说咱们几个都是媒人了?” “对耶!”米小糖眼睛一亮,“我得跟我哥讨个媒人大礼包去!等着啊,咱们几个都有,见者有份嘛!他不给我就找馨媛姐、不、嫂子要去,嘿嘿……” 禾薇失笑地收了电话,回头对开车的贺擎东说:“是小糖啦,她在理工大的校园论坛看到了孙倩的新闻,特地打来问我知不知道。” “嗯哼。”贺大少空出手揉了揉媳妇的头。 她那同学嗓门那么大,他坐在边上都听到了。 不过,理工大论坛竟然有人爆料说孙倩是去寻仇的,这人倒是挺神通广大。 毕竟孙倩当时是一个人进校门、一个人进刺绣楼的,和禾薇谈话时,霓裳证明周边没有别人。因此一般人不会想到寻仇这一方面。除非,爆料人和孙倩相熟、并听孙倩说起过这个事;再就是,这个爆料人就是孙倩说的神秘人。 贺擎东刹车一踩,咻地在路边停了下来。 “怎么了?”禾薇看他一下变了脸色,还道又有谁在跟踪他们,下意识地往后看。 贺擎东觉察到她的小动作,好笑之余不免心疼,这是成惊弓之鸟了呀。 “没人跟踪咱们,只是想到一个事,先处理一下。你先玩会儿手机。”贺擎东搂过媳妇亲了一口,抓紧时间给徐海洋发了条消息。 和论坛相关的技术性操作事宜,找徐海洋无疑更合适。 简单概述了一下案件情况后,嘱咐徐海洋帮忙查一下理工大论坛里爆这个料的人的id和真实身份,看是不是和孙倩有过什么交集。 徐海洋很快回复:“擎哥放心,我让兄弟查去了,一有消息就给你电话。话说回来,您和嫂子这两年可真多灾多难,要不要兄弟我安排一下,上哪个寺庙拜拜去?” 贺擎东回了他两个字:“谢了!” “谢了是啥意思?”徐海洋一脸懵逼地扭头问坐他旁边看书的沈瑞珠,“是谢我帮他查爆料人呢还是真让我安排一下上寺庙拜拜啊?” 沈瑞珠瞥了他一眼:“那就两件事同时进行呗。看你下回还敢不敢胡言乱语,什么拜拜,哪学来的迷信思想啊。” 徐海洋痞笑着搂过学霸媳妇,轻抚着她尚未显怀的肚子说:“话不能这么说,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说,“既然擎哥对拜拜感兴趣,咱们好好安排一下,抽个时间上香山拜拜去。正好,枫叶开始红了,天气也还不错,挺合适郊游的……” 沈瑞珠听得好笑:“你到底是去拜拜还是去郊游呀?” “顺便嘛。”徐海洋愉快地偷了个亲,然后调整了一个让媳妇靠起来不觉累的坐姿,噼里啪啦在a群上召集郊游、咳、拜拜的人马了。 那厢,贺擎东载着小媳妇到了猎鹰团大本营。 车子才进一道门,车内的对讲机沙沙响起:“首、首长,您、您车上好像、那啥还有一个人?” 贺擎东没好气地回道:“那是我媳妇。登记表准备好。” 一听首长大人带着媳妇来驻地,二道门执勤室里炸锅了。 “我去!没听错吧?首长夫人来了?” “一会儿让我去!” “我去!” “你们谁都别吵!我去!” “凭啥你去呀!轮着来该轮到我了吧?” “你记错了,明明是轮到我。” 谁让他们驻地很久没家属来探亲了,上一次是谁出去登记的,真心记不清了。 “反着轮应该轮到我。” “我……” “我看还是抓阄吧。” “抓就抓!” 最后,刚和贺擎东对讲通话的小个子青年幸运地抓到了这个机会。 其他人齐齐朝他发射羡慕嫉妒的目光,顺带叮咛:“看清楚点首长夫人长啥样啊,回来和我们描述描述。” “记得给首长夫人留个好印象,免得她吹枕头风,咱们几个都倒灶……” “切——” 出这个馊主意的执勤兵遭到了大伙儿的集体嘘声。 离二道门还有几步路时,身穿迷彩服的小青年拿着一张登记表,哧溜滑到了路虎车跟前,“啪”地行了个标准军礼,而后难为情地挠挠头,笑着问:“那啥,首长您带夫人来参观呀?” “嗯。”贺擎东的心情显然很好,解了后车厢的锁,让青年自己去后头搬,“水果你搬两箱去,喜糖箱子里的是零嘴,随便你挑一箱,和其他人一起分分。” “谢谢首长!谢谢夫人!”小青年开心地绕到后备厢搬吃的去了。 等路虎车拐了个弯驶向停车场,小青年猛然记起:忘记看清首长夫人长啥样了! “……总之很漂亮、很年轻、很……” “……” 那厢,禾薇好奇地问贺少将:“我看别的军区,大门口总是有俩俩一组、拿枪值班的战士,你们这儿都没有嘛。” 贺擎东边停车边解释:“不需要。一道门设了红外线检测岗,只有事先登记过的车辆才能进入,一道门进来不是有一长条黄线区域吗?那是用来扫描人员身上和车内有无夹带违禁品的。一旦发现异常,二道门执勤室就会收到警报。严格意义上说,二道门才是真正的驻地大门。” 禾薇了然道:“难怪,刚通过黄线区域,就有人找你问我是谁了。”敢情她一进入一道门,就在监控下了。 贺擎东笑而不语,揉揉她头说,“走,带你去我办公室看看,歇会儿再带你去参观别处。晚上想吃什么?饭还是面食?咱们食堂还是蛮不错的,各地有名的主食基本都有供应。” 禾薇被勾起了馋虫,雀跃地走在他身畔,想到一个问一个:“狗不理包子有吗?” “有。”贺大少宠溺地笑答。 “煎饼果子?” “有。” “荷香糯米饭?” “有。” “蚵仔煎?” “有。” “螺蛳粉、鸡丝粉、过桥米线呢?” “有。” “梅子老家的小笼包呢?” “也有。” “……” 小俩口一问一答,很快来到贺擎东办公的地方。 趴在二楼走廊往下看的一伙人,呼啦一下躲回最近的办公室,抖着肩闷声笑,“艾玛啊,第一次看到头儿这么温柔的一面。” “你们说头儿要是天天带夫人来驻地,咱们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儿?” “这还用说!” “依我说……” “哐哐哐。”办公室门被踹响,没错,是踹的,想也知道是谁了。 果然,下一秒传来贺大少没好气的声音:“看到了还躲?要我用八抬大轿请你们出来吗?” 屋里头的几人一个哆嗦,不约而同在心里腹诽:八抬大轿不要了,别给他们添作业就阿弥陀佛了。 腹诽的同时,几人动作一致地整了一下装,你推我、我推你地硬着头皮从屋里出来。 “头儿!我们那啥……” 贺擎东瞟了几人一眼,拉过宝贝媳妇说:“我未婚妻,你们叫嫂子就好。”侧头又对禾薇说:“他们都是野战队负责人,一队老李、二队老韩、三队老莫、四队老熊、五队老周。上次轩哥出事,正是二队、四队出的力。名字就不一一介绍了,说了你也记不住。” 禾薇:“……” 被介绍的一二三四五:“……” 心说头儿,不带这样的!名字取了不就是让人知道的么,叫老什么的也太敷衍了吧。 尤其是四队队长,心底怨念丛生。 禾薇看这几个身材隗硕的正气男子,脸上表情却幽怨得像个孩子,禁不住想笑,轻咳了一声,笑着点头致意:“你们好!我叫禾薇,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嫂子好嫂子好!不敢当不敢当!” 五个人高马大、凶起来能把旗下队员骂哭的彪悍队长,蓦地脸红了。难为情地寒暄了几句,撒腿就跑。 “跑什么!接着!”贺擎东把车钥匙扔给了跑在最后的一队队长,“后备厢里有吃的,怎么分你们自己看着办。” 一队队长倒退着抄手接住车钥匙,笑嘻嘻地说,“谢头儿!头儿,今天的联合特训,交给我们吧,保证完成任务!您和嫂子好好休息。”说完,哧溜下楼去了。 隐约听到另外几个队长和他打屁: “最后一句听着有点那啥。”二队队长邪笑着拍拍一队队长的肩。 一队队长一脸茫然。 “确实!”三队队长不知想到啥,忍俊不禁地说,“怎么能说得那么直白呢,这要是把人吓跑了,头儿黑起脸,嘶——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太污了!”五队队长笑得幸灾乐祸,“当心头儿现在就冲下来找你们算账。” “不会的!”二、三队长异口同声。 发现四队队长始终保持沉默,拿手肘拐了他一下:“干哈呢!发现你那校花媳妇不如头儿家的漂亮,受打击了?” 熊四队长瞥了一二三五一眼,“说什么哪!老子媳妇在老子眼里永远最漂亮。” “那你闷声不响地干哈?思考人生哲理?别逗了!” “老子是被头儿无情的介绍打击到了。老熊老熊,特么老子以后生了娃,岂不是真成熊崽子了?” “噗哈哈哈……” 听得八九不离十的贺大少,摇头笑骂了一句,拉着禾薇进了他的办公室。 “比较简陋,不嫌弃吧?”他拉她在自己的办公椅坐下,沙发上堆满了他顺手脱下的衣服、散落的文件以及军事月刊之类的琐碎物品,根本坐不了人。 禾薇看不下去,起身想要帮他收拾:“看你在家里收拾的挺干净,办公室怎么这么乱啊?衣服都是需要洗的吗?趁离饭点还有时间,我帮你先洗了吧。” 贺擎东握拳掩唇轻咳了一声,真是失策啊,早知道她会陪他来驻地,昨天说什么也要拾掇干净了再冲回去看她。 不过被她碎碎念的感觉真好,捧起媳妇的脸,吧唧印上一吻,按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说:“你歇着,我去洗,很快就搞定。要是觉得无聊,上网、看电影都可以。电脑登录密码是你生日,ie随便上。” 说完,先把文件、杂志啥的归整好,然后抱起一大团需要洗的衣服出去了。 禾薇看着开启的电脑显示屏,登录头像是她的照片,登录密码是她的生日,不由心跳加速、脸红耳热。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不让她感动啊。(未完待续。) 第645章 宠坏了才好 首长大人在盥洗室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洗衣服一事,从行政大楼往外扩散,很快传遍了整个猎鹰团驻地。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黑面神长官的夫人来了,并从中推出一二三点细节:长官是个妻管严;长官在夫人跟前没架子;长官疼夫人疼到了一个境界…… “首长夫人若从此住这儿了该多好啊。”长官的春天不走,意味着他们的春天也到来了! “想太多!不过既然来了,应该会多待几天吧?趁这几天首长心情好,咱把容易让首长火冒三丈的事先去汇报了?” 脑筋灵光的人立马想到这一招。平时前去请示,总能被眼尖的首长大人揪出这样那样的错误,然后被一个冷眼冻得好比身处冬天的西伯利亚,颤抖抖地飙一曲“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如今首长夫人在,首长大人没空跟他们大小眼了吧?加上心情愉悦,没准大手一挥,看也不看就给通过了乜? “好主意!” 于是,除贺擎东直辖的野战队外,其余各行政部门的负责人,都去找前些日子积攒下来的需要汇报领导或是让领导审批的公文了。 贺擎东哪知道这些个属下之所以没冒头,不是不好奇,而是都在办公室整理那些可能引起他火冒三丈的公文,心里还说这些家伙还蛮有眼力见、挺识相的嘛,见他媳妇来了,都乖乖躲起来干活、能不出来打扰就不出来打扰。唔,今年春节,考虑给他们多发点福利。 想到春节,贺大少呼热了刚洗过衣裳显得有些凉的手,搂过媳妇儿问:“今年大年出去过,爸妈没什么想法吧?” 禾薇抚着他掌心处的茧,笑着摇头:“没有啊,爸妈反而很高兴,就是担心你请这么长的假,是不是不方便?如果困难的话,在家过年也是一样的,左右都在一起,开开心心就好了,海岛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再去。” “不会。”贺擎东低头在她嘴角啄了一下,依依不舍地来回摩挲后,含着她柔软香甜的唇瓣柔声说,“你让爸妈只管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怎么说也是咱们订婚的第一个年头,想当初你大姐、二姐她们订婚,都是跑去国外玩的,咱们只是去自己的岛上住几天,我还觉得委屈你了呢。” “怎么会!”禾薇抬手勾住他脖子,笑弯了眉眼,“我觉得很幸福了,连我妈都说,你这样下去迟早把我宠坏。” “爷愿意。”贺擎东含笑看着怀里笑容明媚的人儿,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宠坏了才好啊……”宠坏了那她就永远是他的了,看谁抢得走她。 禾薇自然不知道他未竟的语意,只当他逗她开心呢,好笑地捶了他一拳,靠在他怀里,和他一起远眺夕阳下的训练场,听他讲些驻地里发生的趣闻以及他平时的日常。 驻地有两片区域,外部人员是不得入内的:一是训练场,二是库房。 库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训练场之所以封闭,主要是怕伤及无辜,供训练的器械、道具是为驻地成员量身打造的,不懂行的人,下意识地碰触,很可能伤到自己;其次,训练场里几乎天天都有队伍在训练,外部人员入内参观,容易干扰。 横竖来探亲的家属,主要是来看看亲人的生活环境,行政区、住宿区、以及食堂这一圈范围足够参观了。 贺大少介绍完,拉着媳妇去了他宿舍。 宿舍就在行政大楼后面,穿过一片小树林就是了。 一道三米宽的不锈钢移门隔开了办公区和生活区,执勤人员精神奕奕地站在门旁的岗亭内,看到贺擎东,双脚并拢、行军礼:“首长好!” 贺擎东朝他点了下头,刷卡登记后,牵着禾薇进了大门。 正对大门的宿舍楼是干部楼,贺擎东自然也住在这一栋,3单元201室,站在宿舍的阳台上,对宿舍区门口的情况一目了然。 宿舍里的布置很简单:靠墙一张一米二的木床、临窗一张标准尺寸的写字桌以及匹配的靠背木椅。床尾是一组衣柜和五斗橱,五斗橱上摆着两帧照片,一帧是订婚时照的全家福,还有一帧是小俩口上长白山玩时自拍的大头照。 “等有孩子了,再摆一张孩子的独照和我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贺擎东轻搂着媳妇儿的腰,意有所指地瞅了眼她平坦的小腹,笑吟吟地说。 “不正经!”禾薇捂脸。 “浴室在哪儿呢?我帮你把洗浴用品换上。” 这趟过来,除了带了些吃的犒赏他那帮部下,还给他带了一套周氏旗下的纯天然洗浴用品和新买的超薄保暖内衣、羊绒衫、适当可以防风雨的休闲夹克衫。 越靠近大山冷的越早,他又不喜欢里三件、外三件地穿得鼓鼓囊囊的,所以只能尽量从衣服的保暖度上选了。 禾薇把马上能穿的挂上衣架,天冷才用得上的放进抽屉。标签什么的都剪掉了,内衣类的也都下水清洗过,直接就能上身穿。 一切收妥,又往挂羊绒衫的地方塞了几个防虫香囊,每个抽屉也扔了一个进去。 剩下两个大的,挂到了浴室的通风口。早先让他带来的应该失效了,内里的草药,像薰衣草干还能再利用,艾草之类的只好扔掉了。香囊洗干净了还能重复用。 完了换上新的洗浴用品,一切搞定,笑盈盈地回头看贺少将:“还满意不?” “满意。”贺擎东揽过媳妇,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缠着她来了记破纪录的长吻,吻到后面差点走火,所幸被食堂就餐的电子铃打断了。 “晚上再满足你。”意犹未尽地从她饱|满翘|挺的双峰间抬起头,拍了一下她的****,哑声说道。 喘息尚未平复的禾薇,握着软绵无力的小拳,捶了一下他厚实的胸膛,以示抗议。 “呵……”贺大少逸出一串愉悦的低笑,大拇指在她红晕未消的粉颊上轻柔摩挲着,待两人都平复了呼吸,笑着拉起她,去食堂用餐。(未完待续。) 第646章 嫂子跑了? “招待所那边也有餐厅,可以点小炒,不过经常听老周他们吐槽,说难吃的要死,咱们就不去了,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可容纳上千人的大食堂。” “好。”禾薇甜笑着应道,拿起外套跟他走出了宿舍。 驻地因为远离尘嚣,四周又是未经开发的森林,空气比微农场还要好,不时还能听到清脆的鸟鸣声。即便训练场那边传来响彻云霄的齐吼,宿舍区和行政楼中间的小树林里,依然有鸟儿成群结队地悠闲唱歌。 “这些鸟都不怕生了呀。”禾薇舒展双臂来了个深呼吸,仰头看着排排蹲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像是在开座谈会的未知名小鸟,忍不住笑。 贺擎东随手捡了颗小石子儿,往树梢一弹,只见开座谈会的小鸟们扑棱着翅膀飞离了枝头,唯剩下一只偏肥的鸟雀,不知是在打瞌睡还是反应迟钝,蹲在原处缩头缩脑地张望,懵懂不知何故。见小伙伴们集体飞到了另一棵树梢,焦急地叽叽叽,好像在说:这儿不是挺好的么,干啥换地方啊,我吃多了,飞不起来…… “噗嗤。”禾薇被自己的y|y逗笑了,由此想到在贺宅陪老爷子的小不点,天天吃老冯专门给它做的易消化糕点,肥得能和这只小鸟雀称兄道弟了。 “下个周末我问问爷爷去不去农场,去的话把小不点和珍珠也带上。” 本来这周末就说要去农场跟杨婶学做泡菜的,结果没去成,下周末总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吧。 贺大少自然是媳妇说什么都好了,听她念叨特有老大范儿的小不点、以及在小不点带领下、越来越淘气的珍珠,宠溺地笑着,牵起她手继续往食堂走。 “我天!谁掐我一把!这真的是咱们平时见到的首长?” 行政楼的各办公室窗前,黑压压地挤着一拨人,捂着胸口表示不可置信。 “原来,咱们驻地,虐汪代表不是熊四队长,而是boss啊。” “照这么看,这两天找首长审批肯定挨不了骂!” “……” 那厢,贺大少领着小媳妇刚到食堂门口,就被食堂的大师傅笑眯眯地迎进了一早准备的包厢,接二连三上了一大桌师傅们的拿手好菜。 小俩口面面相觑。 还是大师傅替他们解的答,原来是野战队的周队长嘱咐他们整几个好菜,说是首长夫人来了,万不能怠慢了。 其实,周队的原话是这样的:“首长夫人今儿陪首长一块儿来驻地视察,你们务必使出吃奶的劲,多整几个好菜,最好让首长夫人爱不绝口,得空就会多来。夫人多来,首长心情指定好,首长心情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闻言,淳朴的食堂师傅们真的使出吃奶的劲,赶在晚餐开饭前,整出了一桌由各自的拿手菜组成的珍馐席面:六道凉菜、六道烧菜、四道炒菜、两道蒸菜、一道浓香四溢的老火野鸭汤,另外还有干、稀两道极具地方特色的美味点心,看着就让人口水大肆分泌。 可两个人将近二十道菜,这哪吃得完呀。 禾薇哭笑不得,干脆提议说:“要不叫你那几个部下一块儿来吃吧,不然这么多菜,单光我们俩吃肯定浪费了。” 贺大少好不甘心啊,这么好一个和媳妇儿你侬我侬、吃情侣餐的机会,就这么被那帮多事的部下破坏了。 可这么一大桌菜,仅凭他们两人,确实怎么都吃不完,无奈,拿内部对讲机叫那五个混蛋滚过来:“限你们一分钟,出现在食堂203包厢,超时后果自负。” “卧槽!”一队队长飙血三升,尽管收工了,可他们一队的训练场地离食堂最远,全程都用冲刺速度,也未必赶得进一分钟啊。 可头儿的命令不可违,没闹明白原因的一队队长,把身上可能影响速度的累赘物丢给副队,全力冲刺往食堂奔。 二队、三队、四队也一样悲催,收到消息马不停蹄地往食堂赶。边赶边气喘吁吁地相互交流: “头、头儿不是正和嫂子在一块儿吗?怎么还有精力管、管咱们?”呼哧呼哧。 “我也纳闷啊,莫、莫非嫂子回去了?”呼哧呼哧。 “会不会是跟头儿吵架了?”呼哧呼哧。 “为、为嘛?” “我也是瞎猜,仅供参考。”呼哧呼哧,“譬如在头儿的办公室发现了啥猫腻,比如和哪个女人的合照、或是暧昧的通讯记录……总之呼哧,就是那啥嘛,你们懂的。然后、呼哧、然后嫂子一气之下跑了,再然后、呼哧……换咱们遭殃了?” “卧槽!” “李大你个乌鸦嘴!” “说了仅供参考嘛……”嘤嘤嘤。 “……” 运气最好的当数五队队长了,也就是特地嘱咐师傅上好菜的周大队长——训练场地离食堂最近。以他百米冲刺的速度,莫说一分钟,二十秒就能妥妥搞定。 等一二三四也到了之后,五人整了整队,由一队队长敲门示意:“报告!人员到齐,请首长指示!” “进来吧。”贺擎东眼角余光扫了眼手旁的计时器,淡定应声。 一二三四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硬着头皮推开包厢门,以为迎接他们的会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叱骂,等看清包厢内的情景,齐齐惊目。 哪个说的嫂子跑了?嫂子这不好好地坐头儿身边喝茶呢嘛! 又是哪个说的头儿被夫人逮到不良记录、致使俩口子闹别扭,一个跑、一个一怒之下人点了一桌酒,喝得酩酊大醉需要他们来救场?这不同样好好的嘛。 到底哪个家伙假传圣旨,害他们身累、心更累。粗来!保证不打死你! 提出此观点的一队队长摸摸鼻子,心虚地往边上缩了缩肩。 好在首长下一句话救了他: “老周你让食堂做这么一大桌菜,是不是想让我请你们几个上来喝几杯呀?” 五队队长要哭了。完全没有的事好吗!他从头到尾真的是在给头儿制造二人世界啊摔!哪个说他嘴巴馋,想来蹭一桌席面、喝几盅酒的?吃了也容易消化不良吧。(未完待续。) 第647章 幸福感爆棚 看到一贯牙尖嘴利的得力部下被堵得哑口无言,贺擎东忽然想笑,招手让他们坐下: “行了!一个个地杵着干啥!坐下开吃,再不吃菜都凉了。想喝什么自己点,今儿我做东,回头记到我个人账上,别走公家。可惜副团不在,不然今儿可以算是我和薇薇补你们的订婚宴了。” “那咋好意思!要请也该我们几个请头儿和嫂子。”五队队长挠着头嘿笑道。 其他人也一致点头。 贺擎东淡淡地扫了五人一眼:“吃不吃一句话?” “吃!” 五个人呼啦一下集体归位,动作出奇的一致,看得禾薇忍俊不禁。 贺擎东见媳妇儿心情不错,放过了五人,旁若无人地开始给媳妇儿布菜、剥虾、拆蟹壳,甚至还想直接投喂到禾薇嘴里。 明晃晃的秀恩爱,差点闪瞎五|人帮的钛合金狗眼。 不过在看到头儿另类的一面后,五人心里舒坦了。下次他们带各自的媳妇来驻地小住,头儿不能说他们英雄气短了吧? 酒足饭饱,两拨人分道扬镳。 贺擎东带小媳妇去招待所,一二三四五回各自宿舍。 待两拨人看不到彼此的身影后,一二三四一拥而上,把还在喜滋滋地徜徉啥时让媳妇来驻地探亲的五队,压在地上胖揍了一顿。 “你猪脑子啊!整那么大一桌席面,难怪头儿一开始的口气听上去那么冲,换我我也不舒坦,好好的二人世界被你整成了七人共餐……” 五队大呼冤枉:“我没让师傅整那么大一桌啊,我就让他们整几个拿手好菜,好让嫂子喜欢上咱们这儿的伙食,以后多来几趟,免得头儿欲求不满……哇哇哇,肯定是师傅们自作主张……哎哎哎,意思意思揍几拳就够了啊,还真打啊,老子明天还要带队进山……” 一二三四打得差不多了,松开他,双手后撑,坐地上休息。 五队踹了踹离他最近的一队的脚:“特么你好意思上手?头儿俩口子闹矛盾、找咱们救场那话不是你提起来的?我要是当着头儿的面……” “嘘——”一队队长扑上来捂住五队的嘴,“我错了还不成么。” “不成!” 二三四五笑吼一声,涌上来把一队压地上胖揍了一顿。 这些事,贺大少自是不知道的。知道的话,估计会把其他四人拦下,然后——由他一人上阵,把一队拆得今晚甭想上床。看他下回还胡咧咧不! 因为不知道,所以贺大少很是愉悦地搂着小媳妇来到了驻地招待所。 客房是现成的。可以说,自从招待所建成,这间客房就一直为贺擎东保留着。洁净度不用说,天天都有人打扫,但其他条件就明显不如市区挂牌四星的商务套间了。好在两人对这些不怎么讲究,干净就行了。 办妥手续来到客房,两人轮流冲了个澡。啥?你说鸳鸯浴?某人倒是想,不过被他媳妇儿眼明手快地拦在浴室外,只好退而求其次——上|床奋战了。 …… 猎鹰团驻地所在的具体坐标,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哪怕家属来探亲,也都是让他们先到五公里外的沙家营镇,由驻地派人派车去接。 沙家营尽管算不上大京都数一数二的发达郊镇,但交通还是比较便利的,地铁、公交、城际大巴……让人有充足的选择余地。 当初猎鹰团选址,除了从军事防御角度选择这么个易守难攻的地理位置,便利的交通也是考虑的内容之一。不然,房山那边多的是适合军营驻扎的隐秘点,何必跑这儿来?可驻地内部成员进出有车、有直升机,家属们来探亲呢?总不能让他/她扛着沉甸甸的行李一圈一圈绕盘山公路、完了还迷路吧? 是以,在选址问题上,军部和国安那帮碰到就爱斗嘴的老干部们,出奇的一致。 小俩口都属于早醒、并习惯晨练的那类人,不过每次遇到贺大少,禾薇就会破功——任谁被翻来覆去折腾大半宿还能不受影响照常起床的。如果有,那肯定不是人、而是神。 “眼皮撑不开……没力气……起不来……”隐约听到晨起的号角,又感觉身边一陷,身畔人似在小心翼翼挪开被角起身,禾薇闭着眼嘟哝。 “我知道。”贺擎东给她掖紧被角,顺势在她光滑饱满的额头印下一个早安吻,宠溺地哄道,“你睡着,我跑一圈回来给你带早饭。不然食堂要关门。还是想去镇上吃?镇上的餐饮我担心卫生过不了关……” 禾薇小声嘟哝了一句“都行”,裹着被子困得又睡着了。 贺擎东看着她姣好的睡颜,顿觉幸福感爆棚,眼里含着笑,起床的动作更加轻缓。 想起小妮子昨晚说想吃米线,贺擎东晨跑之前先绕到食堂,让云城来的师傅烧碗地道的过桥米线,又点了一笼江南特色的袖珍小笼,他自己则要了一碗三鲜宽面,约好四十分钟后过来拿,让师傅不用太早做,免得放久了结块,那就不好吃了。 叮嘱完,贺擎东才去训练场晨练,顺便视察一下各队伍的情况。 四十分钟后,准时来到食堂,师傅已经把他要的早点打包好了,额外又送了一份看着就很有食欲的蔬菜沙拉和鲜切的水果拼盘。 贺擎东见状,挑了挑眉,正想说什么,大师傅走过来解释:“首长,这蔬菜、水果是周队长几个送来的,说是给首长加餐。” 老周他们送的?那多半就是让他们拿去分的农场水果了。贺擎东这才点了一下头,道过谢后,拎着丰盛的早餐回招待所去了。 “怎样?头儿这次可还满意?”一二三四五晨练完,满头大汗地来食堂打包,顺便问大师傅。 大师傅笑眯眯地说:“应该挺满意,走时还听见他哼曲子来着。” “宾果!”一二三四五相互击掌。 五队长抹了把汗,舒口气说:“补救还算及时!头儿这下不会怨我们几个电灯泡打扰他和嫂子过二人世界了吧?” “什么我们!明明就是你。” “哎哎哎!李大嘴,你那事头儿可还不知情,要不要我,嗯?你懂的!” “无耻!看看!昨天你们四打一,打得我这儿、这儿……都青了,还想咋样!” “嘿!哥们儿,咱们几个是打了,可头儿还没啊……” “卧了大槽!……” “……” 贺擎东提着早餐回到招待所,用吻唤醒还在酣睡中的媳妇儿:“宝贝,起来吃点东西,困的话,吃完再补眠,嗯?” 禾薇嘤咛一声,从被窝里伸出胳膊,圈住他脖子,往他怀里蹭了蹭,“不饿。” “不饿也要吃点儿,不是说想吃正宗的过桥米线吗?我让师傅做了,我看过了,一点都不油腻,趁热先吃。”贺擎东干脆连被子一起、抱她坐自己腿上,让她把胳膊也放到被子里,“早上冷,别着凉了。”然后端起米线的碗,准备喂她。 禾薇看他自己也没吃,不肯让他喂,就着他的筷子吃了勺蔬菜沙拉,爬起来套上运动卫衣,先去浴室洗脸。刷牙就等早饭后了,吃都吃上了,还矫情啥呀。 小俩口你喂我、我喂你地分享完科学搭配的健康早餐,禾薇换好外出服,收拾着背包跟贺少将聊天:“我跟霓裳姐说了,让她下午三点光景到镇口的公交站接我,你要有事,管自己忙去好了。昨晚你办登记的时候,我听大堂经理说招待所每天都有车去镇上拉货,下午那趟大概是一两点左右,正好,我……” 不等她说完,贺大少略施惩罚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打断道:“搭什么车!我会送你去。” 禾薇朝他俏皮地吐吐舌:“我这不是怕影响你工作嘛。” 贺大少看着她粉红的小舌尖,眼底一幽,下腹又有欲望翻涌,可想到小妮子的身体,恐怕经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索取;何况今天十点轮到五队进山,九点还有个计划内的动员会,只得遗憾叹气,搂着媳妇儿在床沿坐下,进不去,外部蹭几下也好,可越蹭越舍不得放她走,下巴抵在她肩窝咕哝:“你要是一直没课多好,留这儿陪我。” 禾薇哑然失笑,仰头承接他落下来的细密如雨丝的吻,没一会儿就娇喘吁吁。转过身跪坐在他腿上,两手圈着他脖子,与他四目相对:“我有时间就过来看你。而且我看你们这儿也没家属房,一直留这儿也不现实,总不能长住招待所吧?” “家属房还在建。”贺擎东郁闷地说,“长住招待所没什么不现实的,无论你来不来,这间房都是给我保留着的。” “那好。”禾薇和他约定,“你不忙,而我也没事的周末,就来看你。” 贺大少圆满了。缠着媳妇儿又来了个亲亲,直到八点四十五的闹铃响了,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她,让她在客房休息,他去开个动员会,马上回来。 “乖,在这儿等我,回来我带你去镇上吃烤鱼。房间里电视、网络都有,不想睡了就玩会儿电脑。” “知道啦。”禾薇看他叮嘱这、叮嘱那的,再不走该迟到了,笑盈盈地上前替他整了整衣领,又踮起脚尖在他下巴印了个吻,推他出了门。 …… 和霓裳碰头时,不早不晚正好三点整。 沙家营镇口的公交站旁,身穿黑色便西服的霓裳,悠闲地倚着车门,看到贺擎东的路虎缓缓驶近,打了个响指,笑着走过去调侃:“是不是来早了?你们若是还有什么话说,我可以再等等的。” 禾薇被打趣的俏脸一红,岔开话题问:“霓裳姐,你来之前顺道有去农场吗?” 霓裳居然也红了脸。 禾薇愣了愣,方才想起——霓裳在和老魏谈-对-象!老魏不就是在农场上班么,问霓裳有没有去农场,活脱脱像是在问她有没有去看老魏。 禁不住想笑。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尽管问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一茬。囧。 霓裳站在车门外,好气又好笑地伸手点点禾薇的额,“行啊,跟你男人处了两天,学会专挑人软肋进攻了是吧?” 禾薇吐舌,讨好地朝她嘿嘿笑:“没有啦,我就那么顺嘴一说。因为金叔上午打电话给我,说荷塘里游进了几条鱼,应该是顺着山溪下来的,其中一条看着像是娃娃鱼。我让他看着点,回头找专家鉴定一下,要真是娃娃鱼,觉得还是捐给保护部门专门来养好一些。” 霓裳点点头,想了下提议:“那要不早点出发?绕一下农场?” 禾薇偏头看着她,促狭地笑:“这么说,霓裳姐真的没去农场呀?” “不一定。”贺擎东噙着笑接过媳妇的话,“去了还可以再去嘛。老魏绝对不会嫌多的。” “你俩真是够了!”霓裳扶额,“果然是俩口子啊,一唱一和的,配合够默契。” 贺擎东和禾薇相视一笑。 下车后,贺擎东本来还想再叮嘱小妮子几句的。譬如晚了就在农场住一宿,明天再回市区。迟到就迟到嘛,既不争取奖学金也没打算争优秀生,只要不是瞎混,有事情迟到早退或请假很正常,何况还有周悦乐在,这点小事还能不通融? 然而还没开口,他脸色一沉,把禾薇拉到身后,转身看向迎面走来的一行四人。 为首的赫然是被华国警方要求多留几天、以配合俞明露一案调查取证的班杰明修。 霓裳身形一震,后腰上的枪不着痕迹地握到手里,目光紧锁班杰明身后的两名保镖。一旦开火,比的就是谁拔枪的动作更快。 “班杰明先生让你们莫慌。”跟随班杰明来的翻译,扶了扶金丝眼镜扬声说道,“他答应了华国警方,除非正当防卫,否则不会开枪。他此趟前来,是有重要的话想跟贺先生和贺先生身后这位小姐说,还请两位赏脸。” 贺擎东眯了眯眼,沉声问:“什么事?” “班杰明先生请两位借一步说话。”(未完待续。) 第648章 这真真是极好的! 贺擎东让霓裳把附近等公交的镇民驱散,等方圆三十米内,就剩他们两拨人时,抬抬下巴,示意对方可以说了。 要他带着小妮子去哪个室内场所赴陌生男人的约,恕他做不到。 班杰明见贺擎东打定主意不会跟他去密闭场所谈话,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他要表达的意思就两点:一,想和贺擎东切磋一把拳脚;二,赢的人可以要求对方一件事。 “我的愿望很简单,离境之前,希望能和你一决高下。如果我胜了,你身后的女人归我。放心,我会让她过上全球女人都羡慕的生活……” 贺擎东原本懒得理这类人,切磋?只看那副被女|色掏空、如同绣花枕头烂草包一样的身子,就知道没花头。能在他手上坚持十招,他贺擎东的名字从此倒着写。可一听对方竟然还敢肖想他媳妇,火大了。 外套一脱,直接开战。 禾薇急急拉住他:“别去!万一他用的是激将法,故意引你上钩的怎么办?” 贺擎东弯弯嘴角,拍着她头安抚:“放心,我能应付。” 班杰明见贺擎东一言不合就开战,傻眼了。在这儿?风沙说来就来的乡镇公路?这打起来太有损他形象了吧!怎么滴也得是铺着软垫、干干净净的武道场吧。 “贺先生,班杰明先生请你等一等,切磋赛虽然只是私底下进行的比赛,但好歹也要挑个合适的场地,并且,胜者一方的愿望,彼此也要写下来,免得赛后反口……” “场地?”贺擎东指骨掰得咔咔响,冷笑道,“这不就是?既是切磋,谁还挑场地?自然是哪里合适哪里进行了。爷觉得这儿挺合适,人少、空气好,关键是省时省力。花不了两分钟就能搞定的切磋,花起码半个小时去找场地?nonono,太浪费了!” 至于胜者愿望,班杰明一方完全误会了好吗。 贺大少会拿媳妇当赌注?赢了欢喜、输了拱手让人?怎么可能!!! 他之所以应战,完全是去虐犬的,就虐班杰明这条纽波利顿犬!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班杰明来之前自诩以自己的拳击,想战胜一个只是在部队里当个指手画脚、说多做少的领导干部还是很有胜算的。等着姓贺的摇尾乞怜,等着他相中的女人跟他回意大利…… 想到这里,志得意满地朝禾薇飞了个吻,然而还没从无限的y|y中回过神,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懵了,随即发现鼻梁歪了。 “嗷——”他捂着鼻子痛嚎。 裁判说开始了吗?没说开始就出拳,犯规犯规! 还有,说好的打人不打脸呢? “脸?你有么?” 贺擎东才不给他缓冲时间,见霓裳缠住了两个保镖,钢铁般坚硬的拳头,一拳接一拳如冰雹般砸向班杰明。 犯规?他有说应赛么?他就是来教训这只欠抽的纽波利顿犬的!跑到他的地盘撒野,还妄图觊觎他的女人? 很好!不扁得他满地找牙,他特么不姓贺!(至于孩子,没关系,跟老婆姓。) “停!停!我喊停!这不公平!” 班杰明吃了几拳,鼻梁歪了、牙出血了,因为对方的拳头每一下都是直冲他门面而来,再不然就是胸口、腰腹。 简直就是哪儿弱、砸哪儿。 忽然意识到,对方根本就不是在跟他切磋,而是玩真的,一点都不怕把他打死、打残。 而他回过去的拳,不知为何,明明可以击中的,却鬼使神差地击空了。一次这样还可能是自己眼花,可两次这样、三次这样、四次还是这样,真他妈邪门啊。 班杰明着慌了。再有钱有势,也是怕死的啊,而且这类人往往比普通人更怕死。钱有了,势不缺,自然是希望活得更长久。 而今,闻着源于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毋庸置疑受伤了!说不定还会残疾,再严重还可能危及生命,能不慌么。 出师未捷的班杰明修,一边躲、一边嚎叫着吩咐吓破胆的翻译喊停,“告诉他!我不跟他切磋了!算他赢!他女人我也不要了,还给他,我要回意大利……”嘤嘤嘤。 翻译两腿打着颤,贴着甲壳虫车身结结巴巴地说:“贺、贺先生,班、班杰明先生说、说到此为止,您、您赢了,他、他认输,求、求放过……” 贺擎东最后给了班杰明一拳,手背抹了抹嗜血的嘴角,冷冷地睇着如丧家犬般蜷在地上呻吟的班杰明,回了一个字:“滚!” 班杰明带着他的保镖、翻译屁滚尿流地离开了沙家营。 等霓裳载着禾薇走后,贺擎东跳上车,回驻地调查班杰明修去了。 特么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居然觊觎他媳妇,还想带他媳妇去劳什子意大利。滚他娘的蛋! 行政部几个倒霉催的负责人,不清楚他们团长这会儿正怒风焚心,还以为他心情好得很,捧着公文排队来请示,结果可想而知—— 第一个进去的不出三秒就垂头丧气地退出来了,悄声对后面的人说:“首长正在通电话,看上去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我看还是晚点再来吧。” “不会吧?晌午还看到他心情很好地抛着车钥匙去招待所,看到我还跟我点了下头呢。” “就是就是!” “你们不信就自个儿进去,挨训了可别怨我事先没提醒。” 其他人一听,踌躇了。犹豫不决到底进还是不进,只听办公室里传来一声低喝:“不是要紧事,明天开早会再向我汇报。” 得!所有人神经一绷,捧着文件夹遁回各自办公室去了。 办公室里,贺擎东继续和国安部长通电话:“……那就这么说定了!尽快把他遣送回国吧,看着他就烦。” 赵学章忍着笑说:“你都把人打一顿了,还看着他烦。我敢打赌,他的烦恼绝不比你轻,今后恐怕不敢再来华了。” 贺擎东没好气地哼哼:“这不更顺了你们的意?” 赵学章这下笑出了声:“谢谢你帮我们解决了个老大难问题,改天请你吃饭。话说回来,你跟你媳妇订婚,怎么好不邀请我?我老早就把红包揣口袋了,居然没派上用场,你说你打算怎么弥补吧。先申明,不止我啊,老a他们都等着喝你这杯喜酒呢……” 贺擎东的神色缓和下来,嘴角噙着笑,伸手捞过电脑旁小妮子的独照,摩挲着上头灿若星辰的笑颜,说:“放心,结婚肯定有你们的份。准备好红包就行。” 赵部长噎了噎:“你可真不客气!” 贺擎东轻笑。 …… 三天后,班杰明修带着保镖、翻译回意大利了。 走的时候鼻青脸肿。 送他们离境的官员纳闷了,心说这又是哪门子新鲜玩法?玩到脸上都起淤青了,鼻梁瞅着还有点歪…… 禁不住窃笑,现在的女人真的是越来越像母老虎了,连意大利军火商的脸都敢拧。 之所以没往打架斗殴方面猜,没见班杰明本人都摇头说不是了么,那就肯定不是。像他们接待的外宾多了,这一点还是分得灵清的。 别看老外平时说话和声细语很宽容,其实小气巴拉的很,稍微受到点委屈,就能夸大到人身受到了严重侵害。 这要真是被国民打成这副样子的,还不第一时间气急败坏地跑来投诉啊,不把那个打他的人抓起来判个重刑,哪肯罢休! 就这样,班杰明修在各种忍笑的注目礼中,灰溜溜地回意大利去了。 俞明露想回,却不是现在。判决下来后,她得先在华国服刑,完了才能离境。而且将会被驱逐出境,从此无法再回华国。 最惨的当数孙倩了。自作自受+背黑锅,一审被判了十二年。 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的孙倩,在法庭上哭到晕厥。 孙父当场甩了孙母一巴掌,怨她把闺女养歪了。 孙母反过来怨孙父:“你怪我?你有脸怪我?我把闺女养歪了,你呢?你在干嘛?成天不是棋牌室就是乱七八糟的场所,什么时候想到过我们娘俩了?哪怕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得到的关心也比我们娘俩多。我看是你们孙家的风水有问题,一个接一个的都沾上官司……” 孙倩的好面子很大部分都是遗传自她的父母,孙母死要面子活受罪,孙父也半斤八两。被媳妇当众指着鼻子骂,完了还骂到他老孙家的风水,心里窝火的不行。要不是法警在一旁拦着,他早冲上去呼媳妇巴掌了。 总之,俩口子你来我往地在法庭上吵翻了天,最后被法官一记响亮的法槌,撵出了法庭。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然而贺擎东心里依然不踏实。 因为徐海洋帮他查到的那个id,经查实,一和孙倩无交集、二不认识小妮子。徐海洋让论坛那帮兄弟找机会接近爆料人,套话得知,关于孙倩带人去华大寻仇这个消息,那人也是从别处听来的,最初传出这个消息的人是谁,没人说得清。 神秘人的线索到这里断了。 贺擎东皱拢眉心,这么一个不定时炸弹没排清,让他如何放心小妮子的安危? id这条线索一断,只能寄希望于警方对那四千块软妹币的使用监控了,但这需要时间。再退一步讲,对方若是警惕点,一直不用那四千块,他们也没辙。 于是,贺擎东再三提醒禾薇,让她对自己的安全上点心。 霓裳不用说了,这件事之后,对禾薇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哪怕去洗手间,也是同进同出。 禾薇不知道神秘人的存在。因为贺擎东想来又想去,最终选择不告诉她,主要是怕她知道后心里产生阴影。如此狡猾的人物,什么时候浮出水面还是未知数,可能几天、十几天,也可能几个月、几年。知道了心里难免紧张、害怕,日子过得也就不开心了。 神秘人的事,交给他一个人烦恼就好。他希望她一直都开开心心的。 只是这么一来,禾薇还以为是霓裳有心里阴影了,因为上个厕所,都要进去查看一番,确保没问题,才让她去,霓裳则守在小隔间外头。 “霓裳姐,这不审判都下来了,已经没事了啦,你别这么紧张,放松放松。”禾薇课间的时候,殷勤地给霓裳捏肩膀,顺便劝道。 霓裳哑然。 这让她怎么说嘛,这俩口子一个心大的很、另一个又谨慎的很,她夹在中间好为难啊。 不过,神秘人的事,在真相大白之前,确实不能放松,因此她是百分百站在贺少将那一头的。 不能说实话、又不想撒谎,霓裳捏捏额角,转移了话题:“上周教你的直摆后扫腿练得怎么样了?没偷懒吧?” “没有,绝对没有!”禾薇就差举手立誓,“梅子她们能作证,每天睡前我都有练。” 随着瑜伽社的开启、期中考的临近,禾薇晚上不再回公寓住了,和公共课基本都在一块儿上的关聆、小胖她们一起练练瑜伽球、上上晚自习。 午休时偶尔和霓裳回一趟公寓,给花花草草浇浇水、拿些日用品或是换洗衣物神马的。 霓裳挑她没课的时候,在空敞的瑜伽社教授她女子搏击术,类似强化版的防身术,让她早晚花上半小时反复揣摩练习。只有多练,才能精进。 禾薇在宿舍练,梅子三人见状,也跟着她练。 隔壁宿舍,见她们307每到晚上九点半,就准时闭关,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嘿”、“哈”的发力声,貌似在练武。好奇心驱使她们敲门进来,一看,竟然是在练防身术。 防身术对女生们的魅力还是蛮大的,不过想要出成绩,那得看能不能坚持。坚持就是胜利,这话在诸多领域都是真理。 于是,继瑜伽球之后,禾薇所在的307,先是引领着308宿舍、接着蔓延到整一层三楼,最后,整栋宿舍楼都有耳闻了,可以说展开了全民防身术的潮流。 甚至连守门的阿姨,都知道啥叫“迎面贴金掌击”、“迎面贴金爪抓”、“迎面贴金戳眼”……这真真是极好的!(未完待续。) 第649章 姑娘,你露马脚了 打从禾薇跟着霓裳学女子搏击术开始,系统君不止一次对她吹“枕边风”: 【有本君在,学这些打打杀杀的干什么?辛苦不说,就你那‘易推倒’的身体,挥出去的拳有用才怪。】 禾薇却不这么认为。 学了总比不学的好。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 有一点霓裳说得很对:外物的力量,终究是有变数的。一旦危险降临,这些变数极有可能成为束缚自己的大累赘。 当然,她没有对着系统君说: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尽管系统君算不上‘别人’,但她要真这么说了,系统那家伙绝壁跑去找洁伊丝吐槽她这个主人,再哄骗洁伊丝罢罢工什么的,也是醉了。 …… 一晃,秋去冬来。 京都迎来了白雪皑皑的寒冷天气。 没课的下午,禾薇回到公寓,开着暖气作画、刺绣。 手头正在画的是《香山印象》。 十一初的一个周末,由徐海洋牵头,大伙儿上香山玩了两天,还去碧云寺拜拜、吃素斋。 贺擎东因为要接待临时去驻地视察的大领导,没能参加这次聚会,听禾薇在电话里描述了一番,直说:“明年秋天我们俩一块儿去。” 禾薇听着心头有点发酸。很想把香山的美景铺开在他眼前。照片固然拍了很多,也发给他看了,但总觉得缺点什么。直到京都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落下,禾薇蓦地想到了:全景! 于是,这个周末,她找齐了绘画工具,站在升高的书桌前,一笔一笔地将印在心里的香山美景绘到宣纸上。 贺少将在驻地的宿舍,白墙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刺绣太耗时间,且她手头积攒的绣活太多了,干脆绘画吧,画好晾干拿去裱框。一副显得有些单调,干脆制作三联画。 一整个上午都沉浸在画的世界里。中午也没开火,吃了两片早上新鲜买的吐司、冲了杯热可可,下午等画一干,立马送去装裱店。 可惜装裱店里单子多,加钱加急都需要一周,还说是尽量。 这就意味着能不能赶在下个周末之前拿到画还俩说。本来还想下周末去驻地看他、顺便把画带去的,要是不上不下的多难受啊。 早知就把老家那些装裱工具带来了。自己搞,两天固然有点紧,三天妥妥滴没问题。 “自己装裱需要用到什么工具?复杂吗?不复杂的话,买回家自己做呗,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霓裳看她为难的样子,提议道。 禾薇杏眸一亮。对呀!手头没装裱工具,那就买一套嘛。家里那套,是她初中时她爹抽空帮她捯饬的,以至于思维定势、忘了这里是大都市,想买什么没有啊。 “走!问问店家卖不卖工具,卖的话就在这儿买一套吧,省得再跑其他地方。” 禾薇说着,找店员一问,果然是兼卖的。而且出于方便,装裱工具都是成套出售,便宜的几十元,贵的几百乃至几千不等。禾薇挑了套价格适中的。 付了钱,高高兴兴地回家装裱去了。 这一装就是几天。整个周日外加没课的下午都耗在这个事上。紧赶慢赶的,总算赶在下一个周末到来之前搞定了。 “棒极了!”霓裳竖大拇指点赞,顺便调侃:“看得我都眼馋了,如果不是送给贺少的礼物,我都想抢一幅回家了。” 禾薇自己也很满意,远近各打量了一遍后,笑眯眯地说:“这么捧场?那要不你和老魏吃对象饭那天,我送你们一组喜结连理的三联画怎么样?还是想要早生贵子的?没关系,你可以挑。” 霓裳无奈笑着,拿食指点点她:“被你男人教坏了!” 禾薇朝她做了个鬼脸,正要把装裱好的画包起来,手机响了。 见是周洁莹打来的,笑着接起来问:“大小姐,总算拨冗想到我啦?” “薇薇,呜呜呜……” 周洁莹一上来就是哽咽的泣声,把禾薇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我大姐……呜呜呜……知道了……呜呜呜……她反对……呜呜呜……” “别急别急,慢慢说。”禾薇听得一头雾水,把周洁莹安抚住后,才问:“你大姐知道什么了,你慢慢跟我说,不急,啊?” 周洁莹打着嗝,一抽一泣地说道:“大姐知道我喜欢禾鑫,强烈反对,还告诉爸妈,不许我再去科大……今天连家门都不让我出了,说什么反正是语言学校,读不读没影响,想要大学文凭她随时帮我搞定,家里也不需要我上班……总之,总之,她就是反对我和禾鑫在一起,我……” 禾薇听是这么回事,也有点犯难。 说真的,站在她自己的立场,她是真心希望堂哥和周洁莹在一块儿,可站在周家人那头换位思考,有这样那样的担心很正常。 一则,周洁莹的身体注定她没办法和常人一样恋爱、结婚。不是说没办法过婚姻生活,而是承受不了因感情的波折譬如失恋或是婚姻期间出现什么问题给予的打击;二则,二伯娘家的条件,搁在禾家埠那绝对算得上富裕的一拨,可和资产数十亿的周氏一比,显然不够看了。假若周家真的看重门当户对,周洁莹和禾鑫之间,确实困难重重。 禾薇小心地几乎以拐弯抹角的方式把这两个问题逐一分析给周洁莹听。 周洁莹听后哭笑不得:“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大姐反对,不是因为瞧不起禾家,而是觉得禾鑫对我不是恋人的那种喜欢,怕我日后吃苦。还说禾鑫以前的感情史太乱,即使愿意和我在一块儿,将来的婚姻也难保不出状况,这才让我快刀斩乱麻、免得我越陷越深……可我已经陷进去了呀,哪有说脱身就能脱身的,要是这么简单,也就称不上喜欢了……她又问我究竟喜欢禾鑫哪点,这哪说得清嘛,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道理可讲……何况没试过怎么就知道和他走不到最后呢……我大姐她就是爱操心。再说、再说高中那会儿,我、他……哎呀反正我知道他不是花心的人……” 禾薇:“……”姑娘,再说下去,你要露马脚了造么。 “薇薇薇薇,你说我该怎么办嘛……” 禾薇抓抓头,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想到禾鑫,不由问:“你和鑫鑫哥讲过了吗?他知道后怎么说?” “没……我、他、他还不知道我那啥,怎么说嘛……” 禾薇无语,这傻丫头,前面听她念了老半天的喜欢他,还说陷进去了想脱身不容易,搞半天还是暗恋,禾鑫连她的心思都还不晓得。真是被她打败了。 “那你要不干脆趁这个机会找他表白?看他怎么个反应。”禾薇想了想,提议道,“莹莹,我是一直这么想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能只靠一个人付出,你喜欢他,他喜欢你,那自然皆大欢喜,可如果,”禾薇顿了顿,有些说不下去。 周洁莹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其实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就想到和他摊牌了,快拨通了又不敢和他说,吓得我赶紧把电话挂了……你说得对,不管答案是什么,这一脚总要迈出去的,不然我心里放不下。他拒绝了也没什么,没人规定喜欢谁、谁就一定要相等的回应。做不成情人可以做朋友嘛,要是他连朋友都不愿意和我做,我也不会死缠着他不放……哎呀总之你放心,我才不像你那个同学……” 她指的是乔依玲。 禾薇失笑,完了宽慰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不过有一点,说的时候千万不要激动,慢慢说,心里想什么都说给他听,说开了也没什么不好。不管怎样,不管怎样,自己的身体,自己一定要爱惜。” 周洁莹用力点了点头,趁着这股子劲,和禾薇讲完电话就找禾鑫摊牌去了。 禾鑫其实早有察觉,毕竟周洁莹对他太好了,好的没办法仅用普通朋友形容。 关键是这种好,他并不反感。甚至还隐隐希望两人间有个质的飞跃,让这种好得以光明正大地延续。 可有时,他恍惚在她身上看到了胡洁莹的影子,生怕对她一日多过一日的依赖和喜欢,源自于内心对胡洁莹的愧疚和亏欠。如果是这样,那对周洁莹不公平。 是以,他不仅没敢突破,反而还后退了。 她进一步、他退一步,她再进一步、他再退一步。以至于到现在,两人的关系依旧还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周洁莹突然来电表白,确实把他震住了。 “还在听吗?”周洁莹不确定电话那头是怎么个情景,有些着急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只是普通朋友,我不是来逼你做决定,我就是、我就是……” 颓然地抱膝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能明白她的心。 禾鑫回过神,按了按胸口,那里,欢喜又酸涩。 “莹莹,你的身体,允许坐高铁吗?” “咦?”周洁莹不解他的意思。 “就是,就是冬至前我想回趟老家,你的身体状况如果允许,愿意陪我去吗?” 周洁莹闻言一阵欣喜:“真的?” 他要带她回老家? 丑媳妇要见公婆了? 艾玛好鸡冻好鸡冻! 拜托拜托,心跳别那么快,嘤嘤嘤…… “什么?去海城?这大冷天的,你疯啦!”周洁雯听妹妹支支吾吾地说完,急得直跳脚,“我不同意!” “大姐!”周洁莹抱着她大姐的胳膊,摇来晃去地恳求,“你就让我去吧,你看爸妈都同意了,刘医生都说,适当出门散心有益无害。而且我的身体好着呢,今年一次感冒都没有,心脏复查也没任何问题……” “我才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周洁雯瓮声瓮气地道,“我是担心你将来哭鼻子。” “不会的啦,不就是去他老家看看嘛,当旅游不就好了。嗳哟我都不在意,大姐你别想太多啦。” 见鬼的不在意。到底是谁和禾鑫通完电话兴奋地在大床上一蹦半天,当晚还失眠了整整一宿? “真这么想去?” 见妹妹点头如捣蒜,周洁雯没辙,又不能硬绑着把她绑家里,再者,她也想看看禾鑫究竟会做到哪一步,只是有一点,“必须多带几个人,不然我不放心。” 周洁莹:“……”拜托,她是去见未来公婆,前呼后拥像什么样。 可这会儿不敢和大姐呛声,免得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溜走了。索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和禾鑫约好的日子一到,没和她大姐说,偷摸地和禾鑫汇合,踏上了去海城的路。 奇怪的是,到了海城,禾鑫并没带她去巴士站,换乘去清市的大巴,而是带她去了墓园。 墓园…… 周洁莹隐约猜到一个可能,但不是很肯定。只好默不作声地跟在禾鑫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走。 好在海城这边还没下雪,天尽管有些冷,但走在阳光下,还不至于冻手冻脚。 禾鑫走几步,就停下来等她,有时会扶她一把,但很快就会松手,绅士地让周洁莹想拿包包敲他的头:到底是在矫情什么! 终于,来到一座打扫得很干净的墓碑前,看清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周洁莹扶额,真的是来看“她”的啊。 没错,禾鑫领她来的是“胡洁莹”的墓地。 “她是我高中同学。”禾鑫拉她在石凳上坐下来,低头拔着碑旁的杂草,轻声说起那段让他这辈子走到终了都不可能忘却的回忆,“……这件事,我恐怕一生都会记得,可能有这个心结,我很难跟女生亲近得起来。” 说到这儿,他抬头朝周洁莹笑笑,替她拨正了有点歪的帽子,又帮她系紧了围巾,“不过你除外,知道为什么吗?” 周洁莹与他四目相对,抿唇猜道:“因为同名?” “不止。”禾鑫摇摇头,“你有很多小动作和她很像……” 周洁莹微微一震,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握成了拳。(未完待续。) 第650章 坦白 “莹莹,我不想欺骗你。”禾鑫苦涩地笑笑,“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回应你。我还没搞清楚,对你到底是单纯的喜欢,还是因为,在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傻瓜!”周洁莹一阵哽咽,扑到他怀里,拳头猛力捶打他的肩,“你个笨蛋!傻瓜!天底下最傻没有之一……” 禾鑫有点发懵。 却不知更懵的还在后头—— “如果我说,”周洁莹吸吸鼻子,决定说清楚算了,免得他再钻牛角尖;再者她也不想做谁的影子,哪怕那人其实就是她自己,“我就是胡洁莹,我没死,不!我死了,但是我又活了,换了个身体又活了,你还会接受我吗?” 见禾鑫一直愣愣的,一句话都没有,周洁莹突然对自己没信心了。 “没办法接受吗?” 莫非他心里惦记的其实是死人?得知她还活着,反而不高兴? 失落地攥紧背包带,从石凳上起身,脚步沉重地拖了几步,停下来背对着禾鑫,强扯出一抹笑: “也是,这个事哪是那么容易让人相信的,连我自己到……说清了也好,这事憋在我心里,一直找不到倾诉对象,怪难受的。现在轻松多了,你也不用再有任何负担,你没有亏欠我。相反,得以重生的我,比以前幸福多了,爸、妈、大姐还有身边许许多多的朋友,关心我、爱护我,家里条件也不错,那是曾经的我盼都盼不来的……” 仰头望着明媚的日光,周洁莹眯起眼,声音越来越缥缈,“禾鑫,我喜欢你,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但我明白,感情这个东西,最没有办法勉强。我很感谢你今天的实话实说,而不是欺瞒我。咱们,以后还是朋友对不对?” 没有得到禾鑫的回应。 周洁莹苦涩地咽下喉口的哽咽,吸吸鼻子,打算先行离开。再不走,她怕自己忍不住放声大哭,哀悼她出师未捷的表白。 蓦地,背部一暖。接着是腰部,被人轻柔圈住,冰凉的手被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包裹。 禾鑫将她拉到了怀里。 她僵住了。 禾鑫抱她了抱她了!以情侣独有的姿势抱她了! 怎么办?好焦灼! 该不会是在做白日梦吧?抑或是幻觉? 总之,她不敢动、不敢回头,生怕一动,一切美好都消失不见。 直到耳畔恍惚传来禾鑫的喟叹:“真好!”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惊起一群栖息在墓地间的乌鸦,嘎嘎地飞过两人的头顶。几片黑色的乌鸦羽毛,飘飘洒洒地落下,其中一片沾上了禾鑫的头顶。 “噗嗤。”周洁莹挂着泪,笑开了。 禾鑫松了口气,不哭了就好,再哭下去,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别的还好,主要是怕她心脏负荷不了这么高强度的宣泄。 “不哭了,啊?”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这还是早先时候他打篮球受伤、她给他包扎用的,洗干净后一直没机会还给她,潜意识里或许是不想还吧,如今轻柔地覆上她脸,先是擦掉眼泪、再擦鼻涕。见她羞窘地不知所措,最后干脆闭上眼,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不禁笑了。 “笑什么!”周洁莹睁开眼,叉腰瞪他,“我不计形象地嚎啕大哭,愉悦了你是不是?” 生怕她动怒,禾鑫忙解释:“我是高兴。” “哼!”周小姐傲娇地别开头,表示不相信。 “真的。”禾鑫指天发誓,“我高兴你还活着,高兴你愿意告诉我,高兴你喜欢我,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周洁莹扭捏了一下身子:“谁喜欢你了!” 禾鑫面不改色地回答:“嗯,是我喜欢你。” 周小姐果断呛到了。 “你你你、你知道就好,说出来干嘛!” “有些话一定要说。”禾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忽而笑了,“我若不说,你又该生气了。” “谁生气了。”周洁莹扭头看别处,恰好撞上那碍眼的墓碑,忍不住龇牙,“你带我来这儿,就是想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 这下换禾鑫呛到了,好不容易才停下咳嗽,好笑地瞅着她说:“不,就是想带你来认识一下我的救命恩人。” 周洁莹清了清嗓子:“不用谢。” 禾鑫扶额失笑。 …… 最后一次祭拜结束,禾鑫牵着她手缓步离开墓园。 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周洁莹开心地在心里哼起了歌。蓦地想到一个事,她顿住脚步,有些扭捏地问:“禾鑫,你这趟带我回老家,就只是来墓园看看吗?没别的地方去了?” “你有别的地方想去吗?”禾鑫不解地转头看她,半晌,恍悟地哦了声,“差点忘了你原来的家也在海城,是不是想回去看看?” “不是啦!”周洁莹跺脚,可让她直言说出来,她又不好意思。 禾鑫狐疑地挑眉,继而说:“莹莹,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不需要拐弯抹角。” “我说了你不能笑我!” “保证不会!” “那好,我说了啊。”周洁莹清了清嗓子,难为情地左顾右看,嘴里囫囵道,“你说带我回老家,我以为是去你家……那啥,我还给叔叔、阿姨带了见面礼……” “噗……” “禾鑫!!!你说话不算话!说了不笑我的……唔……” 周二小姐这辈子的初吻,发生在墓园。 若是今天之前哪个神棍敢这么说,她指定砸烂他的招牌。 谁特么那么无聊啊,跑到阴森森的墓地来接吻? 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她竟然没有半点反感,相反,她好喜欢。喜欢这个霸道又深情的吻,更喜欢吻她的人。点头,这才是重点! …… 禾二伯娘倚在柜台前,磕着瓜子和丈夫商量冬至上坟的事: “今年阿爹阿姆说是要上山给祖宗的墓除除茅草,要不咱俩兵分两路?你跟阿爹阿姆,我去趟海城。” “不是雇人清扫了吗?冬至又不用怎么祭拜,特地跑一趟干啥?”禾二伯揿着计算器对账目,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禾二伯娘不赞同:“一塌刮子三百块一年的清扫费,摊下来一天一块都不到,你说那些人会上心伐?自家亲戚也就算了,偏偏……唉不说了,反正我想好要去一趟的,清明到现在大半年了,不去看一眼不放心。顺便去海城百货大楼扫点货,你的秋衣该淘换了,你儿子去年没买冬衣,今年给他买身帅气点的,万一过年带哪家姑娘回来呢……” 说着,禾二伯娘不由笑了起来,促狭地拿胳膊肘撞撞禾二伯:“哎,你说薇薇订婚那次,跟你儿子很聊得来的姑娘,会不会成为我们家的媳妇?” 禾二伯翻了个白眼:“你想太多了吧,你儿子都说不是了。” “儿子肯定没说实话,我看到他脸红了。”禾二伯娘自我肯定地点点头,随即白了丈夫一眼,“都怪你!催着我上车上车的,要是再给我点时间,说不定就能问出什么来了……” “啧!这还怨起我来了!”禾二伯无奈地摇摇头。 “不怨你怨谁!过了年都二十五了,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出去买菜,碰到个人就问我:‘哎你们家鑫鑫是不是好事近了?’我说没呢,连对象都还没谈,听了一耳朵的呼啦一下全围过来,问我咋不谈对象,还拐弯抹角地套我话,问是不是鑫鑫身体有毛病……放他娘个五香茶蛋!她才有毛病,她全家有毛病!我儿子身体好着咧!” 话是这么说,可想到儿子的终身大事,禾二伯娘磕到嘴里的瓜子没了味儿,干脆把瓜子一拢,一脸严肃地坐到桌边,问丈夫:“你说要不要托人物色起来?等儿子寒假回来,安排他们相个亲,相对眼了先订婚,等儿子研究生毕业,正好办喜事……” 禾二伯完全没想法了,这男人、女人的脑回路咋就差这么多啊。不就才二十五岁嘛,还是虚岁,着急啥呀。他就不信以儿子的条件,研究生毕业会找不到好对象。 正想好好地给急上眼的媳妇捋捋思路,手机响了,一看是曹操,呃不对,是儿子,亮给媳妇看了一眼,然后乐呵呵地接起来问:“儿砸!咋想起来给你爹打电话了?啥?你在家门口?哪个家门口?锦绣名苑?” 禾二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倒是禾二伯娘,心里有数了,一把夺过手机:“鑫鑫,你回家啦?钥匙带了没?好好好,那你在家等,我跟你爸这就回去。肚子饿了先找点吃的,储藏间里有水果,茶几下面有酥饼、蛋糕,我们这就过去,啊。” 电话一挂,禾二伯娘催着丈夫把卷闸门一拉,风风火火地上车回市里锦绣名苑的家。 禾二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元旦还早啊,哪个学校这么早就放假的?而且上个礼拜给他打电话,没说元旦要回来啊……” “哎呀你管他!想家了难道还不许他回来啊?研究生本来就比本科生自由,没见我姑婆家的大孙子,读研的时候三天两头往家跑,鑫鑫还是乖的呢。”禾二伯娘白了他一眼,她更关心的是儿子的身体。(未完待续。) 第651章 般配 “这个时间点到家,也不知是几点的班机,午饭吃没吃……哎要不到门口你放我下来,我去对面称点熟牛肉,回去给他煮碗面……” 禾二伯娘手一扬,示意丈夫停车。 禾二伯依言在锦绣名苑的正门口把媳妇放下,把车停进地下车库后,直接乘电梯上到五楼的家,门一开,张嘴就要喊儿子,发现沙发上坐着个陌生姑娘,看到他进门,笑容拘谨地站起来问好:“叔叔好!” 禾二伯好歹也是生意人,尽管心里迷糊,面上热络地招呼起来:“你好你好,你是……” 话说一半,禾鑫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神情自然地介绍道:“爸,这我女朋友,跟我来家里认认门。” 禾二伯华丽丽地呆了。 一心惦记着儿子中午饭吃没吃的禾二伯娘,买到熟食就飞奔回家,仅比丈夫慢了一步,到的时候,禾二伯还杵在门口呢,因此取笑道:“你的动作也太慢了吧,我都回来了,你还在门口。鑫鑫、儿砸!看妈给你带什么了,你最喜欢吃的牛腱子……呃,” 看到屋里多了个人,禾二伯娘也愣住了,不过等她看清对方的长相,心里乐开了花:哎呀呀!这不是侄女订婚宴上,跟自家儿砸聊得很欢的姑娘吗?儿砸带她回家,意味着什么? 相比之下,女人的反应确实比男人快一拍,得知禾鑫谈朋友了,姑娘也带回家了,禾二伯娘愣了不到两秒,就坦然接受了,随即欢天喜地地进厨房大展身手——给两人做好吃的去了。 哪怕禾鑫说他们已经在海城吃过了,禾二伯娘也坚持要给未来儿媳妇煮一双溏心蛋。 禾鑫捏捏女朋友的手,笑着安抚:“没事的,吃不下我帮你吃。” 禾二伯俩口子对了个眼神,心说乖乖,看来儿子是认真的了。 吃过点心,禾二伯娘客气地把未来儿媳妇领到客房,弄舒适后,让她安心歇个午觉。 随后,俩口子有志一同地把儿子逮进书房,开始联合大拷问: “是认真的不?不是哄爹妈的吧?” “啥时候开始的?怎么不先在电话里通个气?” “就是!这么突然杀过来,一点准备都没有。” “老家是哪儿的?你去过没?” “看上去年纪不大,该不会还在念高中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 一连串问题问得禾鑫举手投降:“停停停,你们别问了,我主动交代行吧?” “那还差不多!” …… 隔壁客房,周洁莹抱着靠垫,欢喜地在床上打了个滚,给禾薇拨电话:“薇薇薇薇!成了成了!他还带我见家长了!” 禾薇正在贺少将驻地的宿舍挂《香山印象》的三联画,闻言,小榔头往边上一放,盘腿坐在地上,笑眯眯地说:“恭喜恭喜!” “咳,就是有一点,”周洁莹摸摸有点发烫的耳垂,不大好意思地问,“你知道他爸妈对未来儿媳妇有什么要求吗?譬如女方娘家必须是当地的……” “放心啦。”禾薇宽慰道,“二伯他们不会有这样的要求的,有的话也不会同意鑫鑫哥研究生来京都念了。你也知道,毕业后,很多人都会选择留下,鑫鑫哥如果在京都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娶妻生子肯定在京都了。” “是、是这样吗?” “肯定啊!你要不信我说的,改天问问鑫鑫哥。”禾薇打趣她。 周洁莹瞬间红了脸:“问、问他干嘛,搞得好像我很迫不及待要嫁给他似的。” “难道没有吗?”禾薇忍不住哈哈笑。 贺擎东开门进来,见宝贝媳妇晃着****、趴在地板上讲电话,挑了挑眉,眼神问她什么事这么开心。 禾薇结束通话,开心地蹦到他怀里:“莹莹和鑫鑫哥谈朋友了,不出意外,我将有个好朋友嫂子了。” 贺擎东俊眉一扬,这么说,将来或能成为她嫂子的好朋友不止一个了?只不过另一对儿自己还懵懵懂懂的。 想到远在英格兰的未来大舅子,贺擎东搂着小妮子轻笑:“过年出去玩的事,你跟你哥提过了?” “嗯。”禾薇想起她哥在电话里炸毛的反应就好笑,“他说我们故意的,趁他不在家就到处玩。还说不给我们寄圣诞节礼物了。” 这明显是气话。事实上,昨天傍晚,邮政方面就打电话给她,说有个来自英格兰的包裹,让她尽快持身份证前去领取。接电话的时候由于已经在来驻地的路上了,只好等周日下午再去拿。 “哥在电话里赞了好几次英格兰的皮革、羊绒以及银器,我猜寄来的礼物八九不离十是这些。”禾薇笑猜道,随即起身继续没完成的工作。 “我来。”贺擎东弯身亲了她一口,接过她手里的小榔头,把余下几颗无痕钉敲进墙壁,香山印象的三联画上墙,效果不是一般的赞。 再环视室内,原本冷冷清清、顶多只在晚上来睡个觉的宿舍,越来越有家的温馨感。 “说到圣诞礼物,”收妥榔头之类的工具、拿扫把扫干净地面,贺擎东拉着禾薇坐到书桌前,从书桌的大抽屉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是禾薇早先买给他润喉的中草药润喉糖果罐,不禁狐疑地看某人:“润喉糖吃完了吗?” 贺擎东瞅着她莞尔一笑:“打开来看看。” 禾薇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依言拿到手里拧开了盖子,蓦地,眼睛一亮:“这是……子弹头做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副由子弹头拼成的皇冠,主结构是两颗爱心,正中串着一枚箭,箭头和箭尾各连着大写和小写的字母h。 小心翼翼地捧到手上,从盒子里拿出来,别致的皇冠,在初冬的暖阳下,熠熠闪光。 “iloveyou!”看到宝贝媳妇竟然因为这不值钱的子弹头红了眼眶,贺擎东动情地吻上她的眼,哑声问,“喜欢吗?” “喜欢……”喜欢哭了! 禾薇圈住他脖颈,将脸埋在他胸膛,吸吸鼻子问:“费了你很多时间吧?” “没,就是无聊时候做的。”看到媳妇儿这么感动,贺大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么还哭了?” “我就是喜欢嘛。”禾薇在他怀里蹭了蹭,直起身,把皇冠放回润喉糖的罐子,抱在怀里,喜滋滋地说,“回家我给它安个新窝去。” “好。”贺擎东拿这样的媳妇儿一点辙都没有,心里却欢喜无比。 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做的礼物得到心爱人的肯定更高兴的了。 小俩口躲在宿舍里亲亲我我,却不知外头因为他拿子弹头送礼的事辩得可激烈了。 “……你们咋不早告诉我,我要是知道,哪怕挨头儿训,也一定要拦着他。没有女人会喜欢子弹头做礼物的。我敢打赌,头儿要是真的把子弹头送出去了,嫂子不被头儿气跑,也会给头儿脸色看……”一队队长瓮声瓮气地说。 “我也是那天偶然看到头儿在拿子弹头做小玩意儿,这不今天嫂子来了,才开玩笑说头儿可能会拿子弹头当礼物。”二队队长拍拍他的肩,宽慰道,“况且,又不是每个女人都和你相亲遇到的一样势力,也有例外的嘛。头儿什么眼光,他能分不清好歹?” 三队和五队齐点头,表示无声支援二队长。 一队队长眉一横,拉出四队长向大伙儿举例:“哪是我一个人遇到的女人是这样,你们问问老熊,他家校花媳妇儿,不也是不喜欢子弹头做的小玩意儿,还对老熊下死命令,不许他再往家放这类东西,嫌不好看还丢不得,是吧老熊?” 熊四队长抽抽嘴:“这说着说着怎么又扯我头上来了?” “扯你了那你就说呗!给大家洗洗脑,别老觉得子弹头是多么神圣又珍贵的礼物,其实就咱们自己觉得,女人们根本不屑一顾。” “话不能这么说。”听一二三四五辩得越来越激烈,负责行政事务的副团长站出来打圆场,“男人们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何况女人们。小李子你不能因为在一个女人头上栽过跟头,就认为所有女人都是物质的……” “谁说就一个?”一队长撇撇嘴,“我半年回家一次,哪趟不是被我妈逮着相这亲、相那亲的?后来我放聪明了,不管谈不谈得来,见面先送子弹头,省的浪费我时间……” “噗……”二三四五齐喷口水。 “那也不能一竿子把全天下的女人都打翻啊。”副团还想给他洗脑。 走廊那头传来“嘭”的关门声。 一队队长拍额:“完了完了!肯定是嫂子被头儿气跑了。” “什么呀!”探出头了解了一下“军情”的五队长回头说,“头儿和嫂子一块儿出来的,两人你侬我侬,不要太亲热,哪里像闹架儿了。” “真的?我瞧瞧!”一队长不怎么信地扒开门、探出头,正好撞上迎面走来的贺擎东。 “都在这儿?”贺擎东俊眉一挑,“那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催了,薇薇带了些吃的过来,昨天太晚了没喊你们,今儿中午一起吃饭吧。” 一队长噎了一嗓子。 “看吧。”二队长拿手肘撞撞他,“我就说头儿眼光不一般。” “什么不一般?”贺擎东耳尖地听到,回头问挤眉弄眼的两人。 “没没没,说头儿和嫂子好般配,天上地下独一对!”一二队长齐声打哈哈。 知悉内情的三四五外加副团,憋笑憋得好辛苦。(未完待续。) 第652章 货好不愁没销路 新年的到来,意味着要备战期末考了。 大一第一学期,基本都是公共课,即便是专业课,也是需要记忆、背诵的基础知识。 悠闲的大学生活开始显得紧张。 刺绣楼的空教室,渐渐的被迎战期末考的学生扎根占做据点,有课要上的时候放本不怎么重要的笔记在那儿占位子,没课时就过来巴拉巴拉背诵。 哪怕是谈情说爱的小情侣们,这时候也不敢肆无忌惮地逃课约会了。 最后几堂课可是关系着期末考能不能顺利通过、因为任课老师往往会在最后几节课划重点,同时会加强点名,一旦点到不在的同学,对不起!哪怕你期末考得满分,也要被扣掉一半。 来上课的同学呼啦一下多了起来。禾薇所在的刺绣班,居然直到学期最后两堂课,才齐刷刷坐了个满堂红。平时不是这个迟到早退、就是那个干脆不来。 重点一划,抱着书本摇头晃脑背诵的人也多了,几乎每个不上课的教室都坐了自习的学生。 “想不到大学生也喜欢投机取巧。”最初看到此类现象时,霓裳满目震惊。不过眼下已经见惯不怪了。 禾薇还好,谁让她这是第二次念大学呢。尽管第一次念的是普通专科,在同类院校中也不怎么有名,但怎么说也体验过大学生活了。 自习教室坐满了人,她和霓裳干脆在瑜伽社里看书。 瑜伽社和其他社团一样,圣诞节前就停课了,下一次开课要等开年后。 说到瑜伽和瑜伽球,短短两个月的练习,进步最大的当数关聆她们班的小胖班长了。许是这么多社员中,唯小胖是正儿八经地以减肥为终极目的在进行苦练吧,其他女生尽管自称胖胖胖,报名参加瑜伽社也是奔着瑜伽的好处来、多少希望能更瘦一点、身材更匀称一点,但愿望不是那么强烈,练下来的效果自然也就不及小胖那么明显了。 禾薇在瑜伽社里任了两个月的社长,每周两次课地教授小胖等社员;在非社团活动日又跟着霓裳练女子搏击术,几乎每天都在瑜伽社耗上两三个钟头,都快把这儿当大本营了。 梅子和关聆、林一筝也会经常过来转转,没课的时候跟在禾薇后头学几招。渐渐的,瑜伽社里布置的越来越温馨,里间的活动室没怎么更改,外间的休息室变化可大了:梅子搬来的楠竹书架、林一筝赞助的报纸杂志篮、关聆网购送上门的茶道桌椅,以及围着窗户的人手一把懒人沙发(内里的填充物不是海绵、棉絮,而是雪豆,又称保丽龙粒子,其实就是泡沫粒子啦,最大的优点就是怎么躺怎么舒服)。 为此,霓裳连连摇头笑她们这帮大学生太会享受。不过笑归笑,每次关聆表演茶道,喝茶最多的总是她。 “今年下雪的频率不高,但积雪比去年深。” 窝在瑜伽社的懒人沙发上看了半天书,两人做好保暖工作,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呼吸着冰天雪地里的新鲜空气,往食堂走。 禾薇听霓裳这么说,微笑着回想去年这个时候她在干嘛,好像是因为圣诞节前夕帮福利社想到了个赚外快的点子,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 原来去崇临开店还不到一年啊,却仿佛过了好久的感觉。 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霓裳说:“霓裳姐,不如下午去街上转转?” 崇临的布艺手工店运作到现今已经不需要她远程遥控了,周婶等几位婶子,对“布的理想国”远比她更上心。 倒是和高大叔合作的山珍店,因为开在珍味馆旁边,离华大有点远,从开业到现在,统共才去过三次,一次是开业当天剪彩、第二次是领着贺少将认门、第三次是高大叔押车来京都,她去介绍高大叔和强子叔两人认识。具体的沟通事宜,倒反而是电话里进行的多,就连账本也是通过手机发来的。 禾薇觉得自己这个“代老板”(真正的老板不是贺少将么,山珍店可是她送他的聘、咳、生日礼)当得有点不称职。于是趁着雪停,决定去店里转转,顺便问问强子叔过年有什么计划。 霓裳肯定没意见啊。说实话,她更喜欢在外头跑。在暖气充足的室内,膝盖头搁着一本书或是杂志,总让她昏昏欲睡。 山珍店这几天火爆了。 屯年货的、送年礼的……把个本就不怎么宽敞的小店面挤得水泄不通,门口还排起了长龙。 大概是看到队伍迟迟不动,不少大伯大妈扬着嗓子吼起来:“哎!前面的咋不动了啊?咋这么磨叽?这大冷天的,让俺们排到啥时候去!” “就是!排到了还在那挑挑拣拣的,来之前没想好要买啥嘛,没想好靠边站,让俺们先来,俺们列好清单来的,照清单买就行了……” “我也是照着我闺女说的来买的,用不着挑三拣四,要不让咱们先来?” 后边的人催,前边的人急:“咋问啥没啥啊?我说伙计,昨儿下班经过那会儿,还看到好几摞红菇叠放在这儿呢,才过一晚上就只剩这一包了?你没骗我吧?” 理货的伙计哭笑不得:“婶子,您说的这是啥话,难不成我还能把东西藏里头不让您买?” 问话的大妈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因为和来之前想好的不一样,有些不甘心,边掏钱边咕哝:“这好了,说好了给她们带两包红菇去的,就剩这一包,咋整嘛,早知道昨天就下车了……算了算了,榛蘑再给我添两包、猴头菇也来一包……” 类似的顾客太多了,以致于队伍前进的很慢。 强子和一长期、一临时两个伙计忙得团团转。好在分工还算有序,一个收银、一个招呼、一个包装。 长龙在人声鼎沸中逐渐缩短。店里的山珍几乎被抢售一空。等送走最后一个顾客,强子和伙计三个双双累瘫在椅子上。 “这两天什么日子啊?怎么天天有这么多人排队来买山货?”强子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刚开张那几天,店里的生意能用门可罗雀来形容。愁得他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尽管禾薇一再宽慰他,无论生意好或差,京都的山珍店她都会开下去。好的话就多进点货,将来还可能去清市开分店;生意清淡,进的货就主供亲朋好友,权当是在京都设了个长白山山珍仓库。 话是这么说,可强子还是愁啊,想他拖家带口来京都,拿着老板给的高工资,却干着再闲没有的活,这让他如何过意得去嘛。 好在一段时间以后,生意总算上来了,从一天一两笔、到三五笔,再到这两天的百多笔,让强子兴奋得有点不敢置信。 “应该是年关到了,大家赶着办年货吧。”临时雇的伙计擦着汗说,面前出现一片阴影,抬头的同时下意识地招呼,“欢迎光临‘山珍店’,有什么需要……” 话说一半傻眼:“禾、禾、禾小老板?” 禾薇噗嗤笑了开来:“叫我禾薇就好。倒是你,怎么在这儿?” 临时伙计也就是周若鸣,憨笑着挠挠头说:“前天路过这儿,看到店里招伙计,工资按日结算,顶多干到腊月廿三,我觉得蛮符合我的情况的,就应聘了。” 正在里间盘库的强子,听到禾薇的声音马上走出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击掌笑道:“这下省心了,都不需要我介绍了。走!先去吃饭,难得老板来巡店,今儿我请客。” 禾薇讶然问:“强子叔,你们都还没吃午饭呀?” 强子一看时间:“嘿!都快两点了呀,难怪觉得肚子饿。别说,有钱赚,真比吃什么灵丹妙药都强。” 长期伙计笑嘻嘻地探出头:“店长,说得你好像吃过灵丹妙药似的。” 强子嘿嘿笑,把这两天的营业额向禾薇作了汇报,末了打趣说:“有这两天的生意撑腰啊,我不担心拿不到年终奖了。” 禾薇听得直咂舌。这京都的有钱人到底有多少啊,要知道,高大叔进了这批货之后,要等来年三四月才开工了。山里人家,尤其是东北那一带,大冬天是不时兴干活的。 强子带着俩伙计到对面的馄饨店吃了碗现包现煮的热腾腾的大馄饨,回到店里,和禾薇对起近两个月的账目。 “……上个月初生意开始活起来了,每天平均能接到十七八笔单子,雪蛤油和人参的销量也大了不少,不过月底和这个月初这几天反倒没平时好,我琢磨了一下,兴许是别家店都在搞什么年终、新年大促销之类的噱头,咱们店除了张贴了一些新到货的通知,没跟着凑热闹的缘故吧,这不元旦一结束,营业额又回升了,这两天更是一天比一天火爆,你瞧,摆出来的货,平常起码要卖上三天,今天到中午就卖得差不多了,照这个速度,腊月底前能把库房里的货卖完了,哪用等到来年开春啊。” 一面欢喜,一面发愁:这货卖完了,总不能关着店门放长假吧?高友正那边恐怕得四月份才能接上新的货。 禾薇想到了什么,笑着说:“强子叔,您别挠头了,再挠头发该掉光了。我大概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生意特别好了。元旦前我不是让您帮我装了二十份年货吗?就是霓裳姐来拉走的那些,二号那天提了两份去二姐家,碰上她几个同事也在,见咱们店的东西质量好,说是回头就去咱们店光顾,还说会介绍更多的朋友去买……我当时以为她们只是客气话,没往心里去,听你这么一说,应该就是她们的功劳了……” “原来是这样啊。”强子恍悟,继而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库房里那些货,应该能撑到来年开春。” 周若鸣和另一个伙计见状不住打趣:“店长,这没生意的时候你发愁,生意好了你也发愁?啥时候你才不发愁啊?” 强子说:“你们懂什么!生意太好了那得货源接得上才行,接不上的话,卖光了一批就得关门,老是这么卖一批、关一阵的,人顾客赶不上趟,一来二去的就不来光顾了;再还有一些人会觉得,关关开开的店不规范,来一次也不高兴再来了,这么一来,客源不就流失了。” “咱们这店一半以上都是回头客,关店门之前贴个通知,说明几号开,肯定会有很多人来买。” “对啊,这和酒香不怕巷子深一个道理么。卖得快代表咱们的货好嘛。货好,关注的顾客肯定多,关几天门相当于积蓄力量,再开肯定会有很多人来买。” 俩伙计笑嘻嘻地和强子辩论起来。 强子一个人说不过他们,笑骂了几句,提前放他们下班了:“明儿早点来,今儿就当给你们放假了。” “谢谢店长!” “谢谢老板!” 禾薇临时想起元旦去商场扫货,给家人朋友备的过年礼物,喊住周若鸣,笑着道:“我给蕾蕾买了双雪地靴,碰到你省了我快递费了。” 周若鸣见是送给他妹妹的,不好推拒,替妹妹道过谢后跟着禾薇去后备厢拿。 “你们也快考试了吧?出来兼职,会不会受影响?”禾薇方才聊天才知道周若鸣找的临时兼职不止山珍店一处,另外还有一个仓库的装卸工。 周若鸣笑笑说:“正是因为快考试了,停课一周复习我才天天出来兼职的,课业内容我都记得滚瓜烂熟了,你放心吧,我还等着拿奖学金付下学年的学费呢。” “明年是不是该实习了?准备回家还是在京都找?”禾薇顺嘴问了句。被贺家双胞胎以及徐海洋他们一口一声嫂子喊习惯了,和仅比她大两岁的周若鸣站一块儿,总觉得自己才是姐姐。 周若鸣挠挠头:“我们这个专业的实习单位不好找,实在找不着对口的,只好回崇临去了。” 禾薇想了下提议:“贺哥在西郊有个农场,果林山头都有,事情不多,就是离市区有点儿远,去的话得住在那边,吃住你放心,宿舍和食堂都是有的,你可以考虑一下。要不我把地址给你,你得空去看看……” 禾薇报了农场地址,周若鸣拿出手机记录,有几个字没听清,侧头问禾薇,禾薇在自己的掌心上写给他看。 这一幕恰好被街对面的傅灵看到,眼珠子一转,拿手机拍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654章 醋上了 山珍店回来,禾薇给贺少将发短信:恭喜你!你的零花钱肥得流油了! 贺擎东正给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开会,听到特设的短消息提示音,知道是媳妇儿发来的,抽空瞄了眼,嘴角不自禁地勾起一个弧度。 在座的部下眼珠子差点惊落。 相对来说,野战队的一二三四五名队长要淡定得多。饭桌上,能秀的恩爱都见过了,还缺这一脸春色的浅笑嘛。 “我敢打赌,肯定是嫂子发来的。” “这还用说!如果不是嫂子,那头儿肯定红杏出墙了。” “头儿一怀春,室内空气都柔和很多。” “……” 贺擎东一记冷眼扫过来,一二三四五立马正襟危坐。 “继续,轮到哪一组汇报了?” “……” 会议结束,贺擎东文件夹往胳膊下一塞,大步流星地回办公室去了。 把一干喧嚣挡在门外后,贺大少边松着衣领,边给宝贝媳妇回电话,开篇第一句是“想不想我”,除非事态紧急,否则,雷打不动。 第二句才问:“今天去店里了?” 禾薇在公寓里大扫除,清扫机里里外外清洁着,她则趁着雪后难得的大晴天,把衣柜里的冬衣都拿出来翻晒,顺便把柜门里面也擦了一遍。 接电话的时候,刚把衣柜擦干净,正坐在梯子上整理书柜。 眉眼弯弯地回答贺少将:“嗯,这两天生意好到爆。强子叔还担心这么下去,没几天就要关店门了,因为货不够卖了。” 贺擎东听出她的笑意,也跟着扬起嘴角,来到电脑桌前坐下,修长的双腿架上办公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跟她说话:“那就早点卖完早点放假,省得你跟着操心。” “****什么心呀,进货有高大叔把关,店里有强子叔管着。收银机是二姐夫托关系从科研所买来的升级版,一进一出账目明晰,连强子叔都说记账轻松得很。我呀,就负责给你转零花钱。” 贺擎东轻笑:“谢老婆大人赏赐!我会好好攒着,给你买礼物。” 说到礼物,禾薇和他说起元旦去百货大楼扫货的事:“到处都是人,有小孩都被挤哭了。幸好大姐没出来,看到那阵仗指定犯怵。我和二姐一层没逛完就逃出来了。后来是去新天地搞定的。” 说到这儿,禾薇清清嗓子,“猜猜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贺擎东其实早知道了,老爷子元旦那天晚上就在电话里说了:“哎呀你媳妇可真贴心,送了我一件羽绒内胆的唐装,穿着合身又暖和,刚出去溜达了一趟,把老李他们羡慕的,嘿嘿嘿……你小子甭吃味,她给你也买了,我瞅着和她自己那双是一个款式,高兴了吧?” 当然高兴。不过眼下还得配合着媳妇儿玩猜猜猜:“围巾?” “不是。” “手套?” “也不是。” “那……衣服或是裤子?” “都不是啦。”禾薇小得意地公布答案,“是军工靴啦。” 这款靴子据说可以像运动鞋一样跑、跳、各种折腾,关键是暖和、轻巧,不是看着笨笨重重的那种。价格有点小贵,但禾薇考虑都没有,拿下了两双。要不是款式适合年轻人,她都想给爹妈也来一双。 至于兄长,订婚时带去学校的回礼被同学抢了个精光,喜糖喜饼也就算了,当纪念品的粉可爱的洗浴伴手礼都被瓜分了个一干二净,连条糖果小方巾都没给他留下。 因此圣诞节前通电话,特地强调: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订婚回礼。这次说什么都要好好保管。 禾薇听了他哥恶狠狠的描述,笑得直不起腰,完了干脆把剩下的六套都给他打包寄过去。若有关系好的同学,可以当伴手礼相赠。 禾曦冬才不送人咧,自己留着欣赏、使用、显摆多好啊。显摆的内容无外乎是他有个漂亮懂事的宝贝妹妹、妹妹今年订婚啦、订婚对象很不赖…… 显摆的结果……说多了都是泪。 二十四孝好兄长内牛满面地发现:国外的学生太特么能抢了。关键是抢了还跟你嘻嘻哈哈的,想捋袖子跟他们干一架都拉不下脸。 不过第二天就把这话收回了——上课前发现课桌抽屉被回礼塞满了。 兄长的交换生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有事没事逗逗小龟,无聊了发邮件逗逗小龟的原主人——梅子姑娘,禾薇乐得不去管他。 小俩口隔着电话腻歪了好一阵,直到日头转淡、开始落山,该去露台收衣服了,才不得不收线。挂电话之前,蓦地想到周若鸣实习的事,禾薇便和贺少将说了:“我在山珍店碰到了蕾蕾的哥哥,你还记得他吧?他明年实习,实习单位还没落实,我想着农场那边不是经常有招短期工吗?推荐他去试试,你说要不要事先跟金叔他们打个招呼?” 贺擎东想了想说道:“短期工一般都是农忙时候招来帮农活的,他还是去老魏那里搭把手比较好,养殖场经常有专家上门授课,比较适合他听,得闲的时候去果园转转,和他的专业也比较对口……” 禾薇爽快地应道:“行,那我回头跟他说。” “还是我来和他说吧。”贺擎东佯装淡定地从媳妇手里接洽了这个事。 媳妇儿和别的小伙子电话来去或是短信来去,这种情景光是用想的,他就忍不住酸泡直冒。 “那就拜托你啦!”禾薇欢快地说道。 根本不晓得某人为这个事还吃起醋了。 讲完正事,电话一收,爬下梯子,忙着去露台收衣服、被子了。 贺擎东失笑地摇摇头。明显是他想太多。 放下手机,摩挲着中指上的订婚戒,脚一蹬,椅子转了半圈,望着窗外萧瑟的冬景,真想把媳妇儿搂在怀里猫冬。 …… 傅灵这几天老惦记着一个事,如果把那天拍到的照片稍加ps一下然后发给禾薇的男朋友,不知道他会不会狂怒地把禾薇暴揍一顿。 可惜她没有那人的联络方式,只好先放着。 想到锒铛入狱的孙倩,傅灵打了个冷颤。幸好那时候自己考虑得够周到,要不然恐怕也要牵扯上官司了。 再想到从孙倩那儿讹来的四千块,傅灵不止一次手痒痒地想去大肆挥霍一番,给自己买件漂亮的羽绒服,再配双高筒的牛皮靴。可惜军训回来后,她所在的宿舍楼接连发生了两起失窃事件,小偷到现在都没找着,她怕突然间大手大脚花钱,引起室友们的注意、被班主任提溜去问话。尽管偷的不是她,但兜里的四千块来路不明,自然不敢冒这个风险。 再者过年回家,她那个疑神疑鬼的娘,也肯定会问她哪儿来的钱买衣服、鞋子,与其烦不胜烦地被逼供,倒不如先攒着,等奖学金拿到了再一并花,那就有充足的理由了。 想到这里,傅灵心情很好地哼起歌。 室友们陆续回来,热火朝天地探讨考完试去哪儿放松的计划。 “隔壁寝室没一个留下来玩的,全都说考完当天就回家。家有那么着急回嘛,反正我是不想那么早回去,回去也是被我妈管着,电视不让多看、门不让多出,憋死个人了。还不如在学校痛快地玩几天再回。” “可以啊,反正我机票订得比较迟。你们说去哪儿玩好?” “不如去泡温泉吧。大冷天的,还是温泉最吸引人。我知道有个地方的温泉很不赖。不如大家aa制,上那儿玩两天?然后再回家。” “好啊好啊,我没问题。” “我也没意见,不过我这个学期的生活费就剩兜里一百块了,你们可要先借我啊,下学期开学我就还你们。” “这有什么!姐有的是钱,我爸过年回不了家,生怕我妈骂,给我打了五万块,让我陪我妈好好过个年。” “哇!你爸好好哦!” “我爸就算给我钱,也不会给这么多。” 宿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羡慕嫉妒。 傅灵也跟着在心里赞同:有这样的爸真好。可惜她爸死得早,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傅灵,你也会去的吧?怎么说也是咱们在大学里迎来的第一个寒假,可不能缺席啊,到时还要拍合照呢。没钱我借你,啥时有了啥时我就成。”有钱室友邀傅灵。 傅灵心里一动,来了京都,还没泡过温泉呢。钱她有啊,四千块呢,泡个温泉能用多少啊。不过现在不方便拿出来,等开学领到奖学金,再还给室友就是了。 于是一行四人考完试,租了辆出租车去东郊的温泉山庄享受了。 不料出租车中途抛锚,贼老天又不给面子,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片。 在越来越冷的出租车里等了个把钟头,出租车司机没调到别的车辆,冻得受不了,弃车跑了,说是不收她们出租费便宜她们了,温泉山庄离这儿没几公里,走走也能到。 四个人直呼倒霉,在冰天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冻得脸蛋都发紫了。 “我说,前头有几户人家,要不咱们分头问问,看能不能借到车子,实在不行,问问离温泉山庄还有多远,该不会走反路了吧……” 傅灵被派去问其中一家,远远看到大门上木艺雕刻的“微农场”三个字,狐疑地想:这真是人家吗?不会是哪个养殖场或是蔬菜基地吧? 正想着,大门一侧的门卫室,拉开一扇推拉玻璃窗,探出看门老头儿满是皱纹的脸:“哎!小姑娘!你找谁啊?” 顿了顿,老头儿眯笑着的眼陡然睁大,从门卫室跑出来近距离打量了傅灵一遍,欣喜地问:“你、你是灵灵吗?” 傅灵定睛一看,看门老头儿竟是她爷爷。打从她爹过世,家里又为她爹死前欠下的债赔了个一干二净,她娘一气之下带着她回了南方的外婆家,高二那年又带着她改嫁,和傅家的关系基本算是断了。要不是姑丈的工作性质和教育界多少有点关联,她娘也不会在她高二升高三那年带着她来京都找姑姑一家,巴不得离傅家远远的才好。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爷爷?你怎么会在这儿?” 傅老头儿掬着个菊花脸,笑呵呵地招呼她一块儿进去,边说:“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出来找点活干,你看我这儿舒服吧?冬天暖气、夏天冷气,包吃包住另外还给开一千六的工资,比跟着你姑过日子舒坦多了……” 傅灵站在原地摇摇头:“爷爷我不进去了,我同学还在那儿等我呢,对了爷爷,你知道这附近有温泉山庄吧?我和同学去那儿搞活动,结果出租车抛锚,把我们丢这儿不管了,我们走得都迷路了。” “温泉山庄啊?就在农场后头,前面那条大路绕过去,再往西走一阵就到了,可这冰天雪地的,走着去多冷啊,你等等啊,我帮你问问农场里的小货车有没有跑出去,没出去的让小王送你们一程……” 傅老头说着,麻溜儿地跑到里面,拨起内线电话。 傅灵透过透明窗户,打量着门卫室里的布置。 不得不承认,她爷爷的工作环境确实很舒服,暖气、茶水、收音机,这对上了年纪、一没文化、二没技能的老人来说,最好没有了。包吃包住外加一千六的薪资,感觉比她娘在干洗店的工作待遇都好。 早知道当初应该劝她娘别回清市娘家的,回了又如何,还不是被几个嫂子挤兑着二嫁。在京都找个活,相看个本地对象,如今的她,怎么滴也是半个京都人了。 可惜她娘太固执,非说大都市人身地不熟的混不出天,回娘家多少还有个依靠。屁个依靠! 这时,傅老头打完电话了,笑呵呵地转头对孙女儿说:“货车在呢,等等啊,马上就送你们去温泉山庄。” 不知想到啥,颤抖抖地从里衣贴袋里摸出一卷纸钞,把一百块、五十块的抽出来塞到傅灵手里:“拿着!搞活动肯定得花钱吧,别太省了。” 余下的都是五块、十块的毛票,他仔细地卷起又塞回内贴袋。 傅灵推拒了一下,扭捏地收下了。 尽管三百块在她看来顶不了啥用,甚至还很失望地想:不是有一千六一个月吗,平时包吃包住的又花不了几个钱,怎么这么抠门…… 但有比没有总好,起码不用问同学借了。(未完待续。) 第654章 高下立判 “爷爷,那我去了,那个改、改天我再来看你。就是、就是有个事,我妈那不是改嫁了么,同学只知道我老家在清市,不晓得我在这儿还有个爷爷,所以、所以那个……” 拿了钱,傅灵看了傅老头一眼,为难地说。 傅老头的笑容浅了下来,但依然呵呵地说道:“木事!当你同学的面,我不说是你爷爷不就成了。” “谢谢爷爷了!” 看到农场里缓缓驶出一辆小面包,傅灵不再跟傅老头说话,而是朝远处的室友招招手,等她们跑近,背对着傅老头,和室友们咬耳朵:“我竟然不知道,这农场是我亲戚家开的,我在传达室给他打了电话,他派人送我们去温泉山庄,咱们快走吧。” 傅灵的室友们一阵惊喜:“真的呀?那太好了!” “傅灵你在京都有亲戚咋不早说啊,我看这农场好大,秋天的时候来这儿玩一定很棒!” “微农场?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四人中家境最好的女生皱眉想了想说道,“真的很熟悉诶……” 傅灵怕谎话拆穿,忙说:“你们不冷吗?站这风口上说话。不如早点去温泉山庄,一边泡温泉一边再聊吧。” “也对!我冻得鼻子都快成胡萝卜了。” “哈哈哈……” 傅老头站在窗前,望着远去的小面包,老眼一眨未眨。直到面包车小成了一个黑点儿,长叹一声,摇摇头,正要坐回椅子上继续听他的收音机,外头传来“叭叭”两声熟悉的喇叭声。 他抬头往外看,只见禾薇从她浅蓝色的甲壳虫车窗里探出头,笑着朝他打招呼:“老伯,我又来了。” 老头儿忙按下大门开关,然后走出来寒暄了几句。 禾薇伸手从后排座椅够到一个纸袋,下车送给傅老头:“老伯,我过两天就回家了,开年再来看你们,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在这里提前给您拜个年,祝您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傅老头受宠若惊,摆手又摇头,连声说:“这使不得!这使不得!我哪好意思收东家的礼……” “不算什么礼,您也可以看做是咱们农场的员工福利。”禾薇俏皮地说道,随即把纸袋塞到傅老头手里,转身钻上车,透过车窗微笑着朝老头儿挥挥手。 霓裳油门一松,车子往大食堂方向驶去。 傅老头抱着纸袋原地站了一小会儿,眼瞅着风雪能迷住人眼,赶忙掖紧袋口回到门卫室,遥控关上大门后,坐在软乎乎的靠背椅上,好奇地打开了纸袋。 一顶厚实保暖的防风雪护耳冬帽、一对皮革的加绒护膝、一双防滑保暖的防风雪手套。 三样东西,买买的话算不上贵,加起来一百左右的样子,但胜在这份心意。 再者,农场的员工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人手一份,几千块就去了。 又不是说员工福利不发了,就发这个。事实上,员工福利早发了,腊八节那天,聚在大食堂喝腊八粥的时候,由老杨分到了大伙儿手上——人手一张五百块的代金券,市里市外的百货大楼、大超市都能用。工人们一拿到手,就兴奋地轮批往市区跑,给自己或是家人买点儿平时舍不得买的礼物。 这又来一份,说不感动是假的。 傅老头抿唇叹了一声。 从稍显冷漠的孙女,想到儿子死后跑娘家改嫁的儿媳妇,再想到明明住得不算远,却从来没有主动关心过他的闺女,年关了都不见她来个电话,更别说接他去家里过年了。说到底,怕他这个一无是处的爹丢她的脸面啊…… 禾薇和霓裳一起,把余下的纸袋提到暖气很足的大食堂里,由杨婶、杨叔一个登记、一个发放,如数发到每个工人手里。 工人们收到意外的礼物,开心得不得了。轮到值班的不得不回工作岗位,其他人都聚在大食堂里,围着大餐桌,嗑瓜子侃大山,氛围不是一般的好。 禾薇朝霓裳眨眨眼,悄悄指了指人前不能更正经的老魏,赶在霓裳反应过来前,借口找杨婶聊天儿,蹦进了里间。 杨婶站在两眼灶前,一个大锅里炸地瓜球、香芋球、南瓜球什么的,另一个大锅在用麦芽熬糖糕。 看到禾薇进来,忍不住念叨:“这一大包东西值不少钱吧?这么多人,我估算了一下,少说也要好两千……你说你这孩子,有钱哪里不好花,给你爹妈买两身衣裳回去也成啊,咋还给我们买年货了……” 禾薇俏皮地笑笑:“大过年的,谈钱多伤感情呀。” 杨婶被逗笑了:“得!这还不能说了。” 禾薇笑咧了嘴,接过她手里的漏勺,帮忙把飘在油锅上的地瓜球捞出来,盛到干净的浅竹篓里虑油,看杨婶把紫色的香芋球、橘红色的南瓜球一勺一勺下到油锅里,这才说道:“这一年,我得了大伙儿很多帮助,譬如从婶子您这儿学到了不少好东西,杨叔、金叔他们除了忙自己的活,还得帮我们几个没事瞎折腾搞出来的菜地打理……总之,给大伙儿平添了不少活,一点礼物只是感谢,真要论弥补,我这还远远不够呢。” “你这孩子!”杨婶佯装不高兴地说,“这是哪里话!不就是分内事嘛,怎么到你嘴里,咱们几个都成活雷锋了。” “谁成活雷锋了?”老杨戴着禾薇送的护耳冬帽,掀开帘子走进来,背着手踱了几步,问,“不是说在炸地瓜果子吗?还没炸好?老金把他藏了两年的好酒搬来了,咱哥儿几个先喝上一盅,薇薇你也来,对了,老魏领着他对象跑养殖场里去了。我说这小伙子也太不会挑地方了吧,哪有人谈情说爱跑养殖场的,难怪前头的姑娘一个接一个的跑,也就这姑娘心大,老魏说啥都没意见,依我说应该趁热打铁把事情办了,免得……” 话说一半,见媳妇眼也不眨地盯着他头猛瞧,纳闷地摸摸头上的帽子,问:“咋地了?这就是薇薇送的那顶呀?我戴上试试大小,不好看?” “好看。”杨婶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扭头朝禾薇挤眼睛:“真成雷锋了。” 禾薇憋不住笑出了声。她从杨叔进来就看到了,别说,还真像。 …… 这趟农场之行,基本上是年前最后一趟了。 拉来了一车年礼,拉走一车时令菜和剖洗干净的鸡鸭和新鲜的猪羊腿,这是顺带给贺家两位叔叔带的。 老爷子带着老冯父子俩将和他们一道去海岛玩,家里肯定不留菜了。留了也是浪费。 至于去海岛上的食物,贺擎东一早就交代好了,食材方面,让小冯抽时间来农场,把老杨、老魏他们收拾出来的吃食,分两趟运上游艇;熟食方面,除了市面上买的、老冯用烤箱烤的,再还有委托珍味馆大厨做的,蒸熟后抽真空或是速冻,分门别类地装进整理箱,到时随车带上游艇。 这次去海岛,除了禾薇一家三口、贺擎东和老爷子爷孙俩,再还有老冯父子、霓裳和老魏外,双胞胎和圆圆也赫然在列。 这得亏了圆圆同学的死磨烂缠兼三寸不烂之舌。说是老大若是和大嫂单独出游过二人世界,他绝不掺合,可这么多人去,唯独把他撇下了,这是多么残忍、多么虐心、多么……无数个多么,还能不让他去?他去了,双胞胎能不去?同为堂弟,总不好厚此薄彼吧。 至于另一个堂弟贺曜南,完全忘脑后了。 这让罗美萍又酸了几把,在儿子儿媳回京过年时,明里暗里不止一次念叨这个事,使得家里其他三人听了都不舒服。 胡慧私底下忍不住对丈夫抱怨:“妈有些话也没说错,爷爷对你确实不公平。我都替你委屈。” 贺曜南默了几秒,自我宽慰地笑笑:“算了,我确实不及堂哥出色,爷爷喜欢他比我多些,也是人之常情。” 听到小俩口的对话,贺爱国狠瞪了媳妇一眼:“都是你惹的幺蛾子!好端端的,提什么游艇、旅游。曜南在家又住不了几天,哪怕阿擎邀他去,他也去不了,你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 罗美萍委屈地直抹眼泪:“我就那么一说,你凶我干什么!还有,你就不怀疑爸私底下有没有贴补你大侄子,我就不信凭你侄子部队里拿的那点死工资,能买得起游艇……” “那是跟人合伙买的。” “没个大几百万,跟人合伙能买下来?” 贺爱国气得不想搭理她。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今年这个年,对他们一家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年,过得没意思极了。 相比之下,贺战国俩口子潇洒多了,老爷子不在,双胞胎儿子也蹭着大侄子的风头出去野了,俩口子去丈母娘家拜过年后,趁着过年人少,挨个儿地把京都一系列景点玩了一遍,七天长假下来,感情升温不少。 贺迟风俩口子也差不多,把儿子扔给大侄子后,没心没肺地赖在丈母娘家过了个安逸年。期间聊到最多的话题,除了股票、房产,就是跑海岛玩的禾薇等人了。以至于远在孤岛上的一行人,时不时来个响嚏。 禾薇一行人年前兵分两路,她和贺擎东腊月廿七这天先回了清市的家,接上爹妈后,到海城的游艇码头,住了一晚,等到了直接从京都出发的老爷子等人,汇合后再一路南下。 这一年间,蒋佑铭真的率人在海岛上造起了一溜度假小屋,还给自己圈了片模拟原始森林的影视基地,年后就准备在这儿开工拍摄灵光一闪、继而脑洞大开想出来的穿越原始社会一类的玄幻片。 蒋佑铭监工督造的度假小屋,是呈扇形的,以当初发现的淡水湖泊为圆心,往西北向散开。度假小屋的后背,就是参差不齐又茂密的果树林了。 度假小屋暂时造了十二间。另外还有两间是男女厕所和简易淋浴房。 厕所别看造型简单,那可是高科技的产物。通下去的排泄物,经太阳能分解、发酵,转化为有机肥,正好用来给果树林施肥。 住屋的面积有大有小,不像那些开发成熟的海岛,推出来的度假屋无论造型还是内设,全都一个样。 这里的小屋,最大的有三四十方,主卧、客卧、起居室、厨房齐全;最小的却只有十来个平方,放下一张双人的木质榻榻米后,剩下的空间就够放两把椅子的。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为了不破坏现有的空间格局和生态平衡。因为要整成一样大小的度假屋,就得砍掉一些树木,经几个股东商量后,决定还是因地制宜,怎么环保怎么来。 禾薇小俩口来之前就商量好了,最大的木屋给老爷子和老冯父子住,这不有个起居室嘛,其实就围着三面墙做了三排凳子,往外能欣赏美景,往内,围着居中的大茶几,用来开座谈会最方便不过。 禾父禾母、贺擎东和禾薇、老魏和霓裳,俩俩一间毋庸置疑。剩下双胞胎和圆圆,合住一间相对比较开阔的小屋。 住哪儿分派好后,大家拿着行李搬去各自的木屋,完了聚到老爷子那屋开碰头会顺便解决上岛后第一顿晚餐。 禾母三步一回头地看着闺女被毛脚女婿牵进隔壁的小屋,恨不得跑过去把闺女拉到自己屋里来。 “你说他们俩,该不会从订婚后,就成天腻一块儿了吧?” 禾父正忙着打量度假小屋内里的布置,闻言,头也没回地说:“这有啥,婚都订了,就差一张证了。” “就是因为证没领才担心啊。”禾母小声咕哝,末了伸手在禾父的腰间拧了一把,看他疼得龇牙咧嘴,没好气地道,“你这爹当的可真省心,闺女被人拐跑了都不着急。” “你让我着急啥呀,当初我说吧,不忙着订婚、考验一阵子再说,是谁成天嘀嘀咕咕的,说不订婚,这么处着多不像样……现在婚订了、人光明正大地和你闺女处对象了,还担心,真搞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 禾母被堵得说不出话,嗔怪地睨了禾父一眼,扭身去里间摆行李了。 禾父憨笑着跟进去:“你呀,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闺女开心就好了嘛。阿擎这么好个女婿,你也说打着灯笼都难找,还有啥不放心的?” “哎呀行了行了,我说那么一句,你顶我三句,谁说你老实本分话语少的,我跟谁急……” “嘿嘿……”(未完待续。) 第655章 你侬我侬 孤岛的冬天,最冷也冷不到哪儿去。 晚上最低不低于15度,白天在太阳底下,男人仅穿短袖t恤都够了。 这样的气温,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最舒服不过。 禾母甚至感慨:“要不是离家太远,来一趟不仅花工夫、更烧钱,真想每年都来这儿猫冬。” 老爷子逗着脚边讨食的珍珠小犬,哈哈笑道:“每年都来兴许做不到,隔个一两年来一趟还是可以的嘛。春节走不开,挑春秋天出来玩也行,春暖花开、秋果丰硕,都是好时节。现在的人都喜欢出国游,同样的钱,还不如来岛上住几天,比跟着旅游团走马观花、急吼吼地赶趟舒服多了,是吧阿擎?” 贺擎东点了下头:“游艇是五家轮着用的,只要你们想来,事先计划一下,和其他四家错开,抽个十天半月来玩一趟没问题。” “这样啊,那春秋两季都来吧,夏天我看算了,大热天的,岛上能有啥好玩的。”老爷子捋着胡子计划起来。 贺许诺吃着甜到心坎里的菠萝蜜,接话道:“爷爷,夏天的热带岛屿毛好玩了,可以潜水、冲浪、海钓……你想啊,一都夏天,各种烧烤是不是特多?什么烤龙虾、烤扇贝,街头小巷卖的那都是次的不能再次的,自己在海上钓的多新鲜呀,野生没污染,钓上来就能烤着吃,想想就爽。” 老爷子笑骂了他一句:“你小子净知道吃!” “玩也很在行啊。”贺许诺笑嘻嘻地说,“冲浪、潜水这种运动,夏天玩起来才爽嘛。爷爷你要吃不消,坐沙滩上吹吹海风喝喝椰汁也很惬意啊。别看这里的冬天这么暖和,夏天其实不热的,比京都、清市凉快多了。” “这倒是。”老冯端着鲜切的水果拼盘和来之前烤的酥饼、虾干走出来,笑着接道,“这地方的夏天,热不到哪儿去的。我以前去过一个和这里的纬度差不多的海岛城市,整个八月,最高就三十一二度,晚上就没超过二十六度,不开空调还要盖着薄被睡呢。主要是通风啊,海风吹来吹去的,哪还有什么高温。” “是吗?”老爷子被挑起了兴趣,“这么舒服?那咱们夏天也来。” 贺许诺兴奋地打了个虎跃,看到外出回来的禾薇等人,边蹦边说:“姐!姐!咱们以后每年都来,争取把小岛的角角落落都溜达一遍咋样?” 禾薇笑着打趣他:“你不是说大二上就想争取免费的交换生资格吗?都跑去国外了,还怎么来岛上探险呀?” “那不是可以请假的嘛。冬子哥中途不是回来了?”贺许诺弱弱地说。 反正他决定了,交换生资格能争取争取、争取不到拉倒,但岛屿的探险活动,说什么都不能错过。那些在旅游名单上的海岛,都是被开发的不能再开发的,玩什么、怎么玩,都是规定死了的,哪及得上探索此类原生态岛屿给人的刺激、满足? 何况他放假的时候,别人也放假,旅游团一拨接一拨,正如老爷子说的,大都是走马观花,根本静不下心去感受,更别说享受了。 双胞胎一脸赞同。 “想来就来啊,没人拦着你们。” 贺大少一句话。 这两天他心情好着咧,因为丈人、丈母娘没给他脸色看,他和小妮子在一个木屋里你侬我侬,过足了二人世界的瘾。 于是,这冬天的旅行还没结束,大伙儿开始讨论夏季的出游了。 连禾母也蠢蠢欲动地在一旁和禾父猛讨论泳衣的事:“……那我是不是还得去买身泳装啊?你就不用了,冬子学游泳那会儿穿的泳裤还挺好的,回头找出来洗洗,你应该能穿。我哪里穿得下薇薇的泳衣,你说我买裙子好还是连体的衣服好?” 禾父一本正经地回答:“衣服吧,裙子那都是薇薇她们小姑娘穿穿的,你还是算了吧。” 禾薇在一旁无语望天。真是服了他们了。 …… 这次上岛,登陆点照例是在上次来的那片小沙滩。一来熟悉,二来嘛,蒋佑铭让人在这儿建了个耐用型的简易码头,上下游艇方便多了,又在礁石那边建了个钓鱼|台,这里也算是小岛上的一个景点了。 码头到度假屋之间,找了条相对比较好走的捷径,适当除掉了一些藤藤草草后,在出入口和途中容易走错的岔口,都插了箭头标识的木牌,个别木牌旁还安了把防风防雨又抗晒的木椅,供人走累了休息。 蒋佑铭建的拍摄基地在度假别墅的西北面,两面临海,临海的小沙滩上,也建了一处登岛码头。拍摄基地内也造了一溜木屋,旁边还有一块两亩地大小的草坡,特地留着搭帐篷用的,唯恐木屋不够住。 蒋佑铭在某座孤岛上租了片场地建基地、并将于开春后开拍穿越至原始森林的故事这一消息,在圈内引起了哗然。 蒋佑铭有天和禾薇联系时,郁闷地直吐槽:“你说这些人管的也太宽了!管我把拍摄基地定哪儿,拍出来的电影好看不就成了。成天围着这些没意义的事在那里吵吵吵、争争争,烦都烦死了……” 得知禾薇和贺大少今年春节要来岛上过,恨不得化身为禾薇的行李或是挂件之一,跟来岛上蹭玩几天。圈子里那些破事儿,烦得他脑仁疼。还不如关掉网络,来岛上清静地探索。 本来还想邀禾薇出演这部戏的,因为他觉得禾薇的条件很好,气质、才情、身材、颜值都具备了,想红还不简单? “主演人员我这边已经定了,不好更改,其他角色随你挑。就当玩玩嘛,玩好了一夜成名都有可能。”蒋佑铭一个劲地怂恿禾薇,想把这个很谈得来的小妹妹拐上岛一块儿拍戏,“你看少年穆秀春的角色那么深入人心,当初要不是你男人插手把那些狗仔队挡了回去,我敢打赌你早出名了。有这层基础,想红起来分分钟的事。咋样?感不感兴趣?” 禾薇笑着拒绝。 蒋佑铭不死心地隔几天来一通电话,希望说服她:“小禾、小薇、小薇薇,你真不想演戏啊?演戏可好玩了……” 一次被贺大少接到了,这好了,捅了马蜂窝了。 蒋三少爷有史以来第一次尝到被人拉至黑名单的滋味,酸爽得不要不要的。 换了个手机号才又重新联系上禾薇,这下说什么都不敢再劝禾薇接戏了。惹怒她那个将级军官男人忒郁卒了。一言不合就把人拉进黑名单,简直是他此生最憋屈的黑历史没有之一。 蒋佑铭对着禾薇发了一通牢骚,听得禾薇忍俊不禁。 这会儿想起来,依然想发笑。 “想到什么好笑的了?嗯?”贺擎东提着鱼桶和钓竿,牵着媳妇儿去钓鱼。老冯说了,晚上现烤海鱼,希望运气好点儿,能钓到够大伙儿吃的量。 禾薇笑着把蒋佑铭那件事说了,贺擎东搂过她,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抱怨道:“他太烦了,你都回绝他了,还来电话说个不停。导演都像他这样的么?难怪现在的电影越来越不好看,十分钟不到就想睡觉……” 禾薇笑得没了力气。这位爷跟电影院也算是结了不解之仇了,每回去看电影,就没有一次是不出状况的。 到了最适合钓鱼的景观台,小俩口一人一条木墩,挨坐在撑开的遮阳伞下,悠闲地等鱼儿上钩。 鱼食撒下去,很快就围拢了一拨抢食的海鲫鱼,这类型的鱼,在这片海域似乎是最多的。很快,鱼桶里扑通扑通甩进十几条。 除了海鲫鱼,海鲈鱼、黑鲷、海鳗也钓到了一些。 “够吃了吧?”禾薇蹲在鱼桶前,拿了根枝条拨了拨,粗数了数,毛三十条妥妥的。他们一共也就十二个人,每人两条还有得多呢。毕竟不单光吃鱼,老冯还准备了其他菜的。 “嗯。”贺擎东帅气地收起鱼竿,对禾薇说,“你在这儿坐着,我下去挖些牡蛎。” “我也去吧,这个我会。”她记得第一次跟他来这个岛上,就跟着挖过牡蛎了。 想想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她不仅初中毕业,连高中都毕业、大学念了一学期了。还和他订了婚,除了正式的婚宴和那张证,两人间的相处和普通夫妻没啥两样了。 遥想上上辈子的家人,若是得知她不仅活着(灵魂),还在平行世界里即将结婚生子、生活美满,不知有多高兴。可惜,哪怕她的欲望多强烈,都没办法做到托梦。 【谁说一定没办法。】正在生活载体逗洁伊丝玩的系统君,突然冒泡,【抽奖风车的积分累积到一个点,重新开启的功能,兴许能帮你圆这个梦。】 禾薇心跳快了几拍,追着系统君问:真的?抽奖风车真能帮我托梦给原来的家人? 【本君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可能!】系统抽了抽嘴。 拐着弯想让宿主快快给生活载体升级、好让它和洁伊丝顺利融合,也就是地球人说的喜结连理,不惜抛出这个诱惑。 【哎呀总之你别忘记每天登陆、抽奖,还有就是尽快把农场升到满级,相信本君,等农场和抽奖风车累积到满级积分,绝对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 贺擎东见宝贝媳妇发呆,凑过来索了个吻,宠溺地捏捏她脸颊:“回魂咯。” 禾薇从系统君的话里回过神,朝男人莞尔一笑,挽上他胳膊:“走!我们去多挖些牡蛎给爷爷他们吃。” 系统君的话,无疑给了她充足的动力。 每天登陆、抽奖这不难办到。哪怕她忘了,系统君也会不厌其烦地提醒她。 难的是农场的升级,好在暑假去了趟长白山,如今又第二次登陆海岛,只要有心,一定能把农场的等级升上去。握爪! 于是,这天之后,贺大少发现自己的小媳妇又开始热衷于掏挖各种植被。不仅她自己挖,还发动堂弟们一块儿挖,说是掏到一株她没有挖到过的野植,奖励随他们定。 这还了得!要是他们厚着脸皮、讨她一个吻,她也噘嘴送上去吗? 贺大爷吃醋了。趁某天早上岛上下起了雨,他把媳妇儿压在身下,做有爱的晨间运动。 “下雨天有点冷,别出去了。”男人悬荡在女人上方,勇猛地运动着,抓住时机给媳妇儿洗脑,“这些天每天都走那么多路,累坏了吧?今天好好休息……” “嗯……” 禾薇想说,你丫的每天不欺负我三五回,我不觉得有多累,可才启口,立马被他晃得支离破碎,唯剩娇软绵长的呻|吟。 好在雨势有点大,雨水顺着屋檐哗哗地落到地面,隔绝了因白日宣|淫流出的不雅声音。 直到小冯打着伞、提着食盒给他们送早餐来时,贺大少才放过她。 送走还要给其他人送餐的小冯,端着餐盘进屋,看到樱唇轻启、身软无力地趴卧榻榻米上,卷着被子瞪他就像抛媚眼的媳妇儿,贺少爷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度假嘛。 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希望每天早上都来这么一场,好让他光明正大地拥着媳妇儿赖床。 可惜老天爷不听他的,没一会儿,阵雨停歇、云朵散去,露出绚烂的晨阳。 禾薇被未婚夫喂得肚子滚圆,懒洋洋地靠窗坐着,看到圆圆出来活动筋骨,探出头跟他打招呼:“嗨!圆圆,今天还去南边掏野植吗?” “去啊!”圆圆兴冲冲地跑过来,显摆说,“姐我昨天回来前在甘蔗地里发现了一丛像野菜又像药材的东东,不过根系很发达,手头的工具不好使,还没来得及挖。今天咱们先上那儿去,我敢打赌你一定感兴趣。” “是吗?不会是车前草吧?” “车前草我认识,那个肯定不是。” “……” 姐弟俩一个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一个站在窗外,就这么聊上了。 贺大少无奈地抽了抽嘴。 算了,小妮子喜欢,那就支持吧。不就白天嘛,晚上有的是时间和她相亲相爱。(未完待续。) 第656章 情话满箩筐 从海岛回来,禾薇跟着爹妈回家。 寒假要放到正月十六呢,正好陪爹妈吃了代表团团圆圆的元宵再返校。 贺擎东就没办法了,驻地匀不出那么多假日。 当着丈母娘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眼神依依地在海城码头送小妮子下游艇,尽管为拆散老魏和霓裳这对新鸳鸯倍感抱歉,但还是再三吩咐霓裳保护好她,然后目送丈母娘一家乘上海城-清市的大巴回家去了。 回到游艇上,驾驶舱的工作交给同样落单的老魏同志,他坐在驾驶舱外间的茶吧里努着嘴给媳妇儿发短信:真想你陪我去驻地。 禾薇收到信息,哑然失笑,想了下回复:乖啊,报到那两天我去看你。 被顺毛的贺大少,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老魏看得眼睛都直了。心说这位爷的喜怒哀乐真是越来越明显了,哪还有初见他时的冷漠样。 话说回来,自己是不是应该跟他学学?看他的样子,刚刚应该是给他那小媳妇发短信了,自己是不是也给女人发一条?可说什么好呢?两人一刻钟前才分开,就说想啊念啊的会不会太肉麻了? 可女人就在小禾旁边,小禾收到了她男人的情信,女人却没有,会不会做比较?阿姐似乎说过女人是需要哄的…… 老魏天人交战了半刻钟,咬牙思定后,回头冲贺擎东笑了一下:“少将,我去趟厕所。” 贺擎东挑眉示意他尽管去。他们这游艇安装了全球自动驾驶系统,方向盘不必像开车一样分分秒秒都得把着,派人在驾驶舱里巡视已是相当规范的操作了,偶尔走开一下真没什么的。 埋头继续给媳妇儿发短信,嘱咐她下车多穿点衣服,车里开着空调,到家那会儿都傍晚了兴许会起风,穿少了容易感冒;又说在家几天乖乖的,有事没事给他发短信或是语音留言,他得空就给她回。相比之下,他当然更喜欢语音留言,听到她软软糯糯的软哝细语就浑身舒坦…… 禾薇看一条回一条,到后来,干脆带上蓝牙和他通话:“今天就要回驻地吗?吃的、穿的多带些。还没出正月,京都那边说不定还有大雪。积雪冰封的,你们还要训练呀?” 贺大少给她普及了:“极端气候条件下训练比其他任何时候都重要,这是任何一支队伍都不可或缺的……” 正说着,霓裳那头哈哈地拍着大腿狂笑。 禾薇看到她手机里那明晃晃的几行字,也噗嗤乐开了,对手机那头的贺少将说:“老魏向霓裳姐求婚了,还发了他的存款余额和密码过来,说婚后一切经济收入都归霓裳姐保管。” 想到某人当年类似的做法,禾薇笑眼弯弯,忍俊不禁地道:“你们军人是不是都喜欢把存款亮给女人看啊?” 贺少将一本正经地纠正:“错!是亮给喜欢的女人看。” 禾薇抿着唇傻乐。谁说他不会讲情话的,要么不讲,讲起来成筐成筐的。 小俩口这么一来一去通电话,使得茶吧里喝茶、聊天、打游戏的老老少少全都听说老魏求婚成功的事了,看到满面春风的老魏同志从厕所里钻出来,纷纷朝他拱手贺喜。 老魏一脸懵逼。 贺擎东抬脚踹了他一下:“蹲马桶上求婚?创意不错哦。” 老魏:“……” 老子求个婚,眨眼工夫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让不让人有隐私了?心好塞! …… 霓裳和老魏要办喜事了,做为霓裳的搏击术弟子,怎么能不好好表示呢? 想到霓裳对她做的三联画蛮感兴趣的,禾薇决定画一幅“喜结连理”,做成三联画恭贺她和老魏喜结良缘;再陪她去毓绣阁定做一身改良式旗袍的敬酒礼服。霓裳个子高,穿这类型的礼服一定很好看。 禾母得知霓裳没有娘家,怜惜这个姑娘,拉过禾父商量后,决定一般女儿家出嫁必备的填箱,由他们家来出。 清市这边,娘家发奁必不可缺的主要有六件:针线包、百子被、鸳鸯枕、龙凤毛巾、喜盆喜桶、喜梳喜镜。 针线包如今被缝纫机取代了。早年风行一时的脚踏缝纫机也不流行了,现今流行的是电动缝纫机,一台差不多在千把块上下。 百子被和鸳鸯枕的芯子,禾母去年就开始张罗了,等着给闺女办嫁奁,如今就先拿来给霓裳填箱用。 百子被顾名思义,被面上得绣有一百个大胖娃娃,寓意多子多孙。现在一般都机器绣花,因此都去婚庆市场里头挑现成的,省心嘛。价格当然有便宜有贵,端看你选择什么样的面料了。不过既然毓绣阁接受手工定做,干脆和礼服、鸳鸯枕一块儿都在毓绣阁做了。 龙凤毛巾直接杀去百货大楼的毛巾柜台选购,顺便添上了一对龙凤洗漱杯。 喜盆喜桶这个好办,禾父自己就能搞定。还记得刚从家具厂下岗那会儿,白天去渔码头卸货、晚上在家给左邻右舍做子孙桶,手艺都还在,什么款式的子孙桶得新人喜欢,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喜梳喜镜被禾薇包揽了。找了家口碑最好的金店,选购了一套千足金珍宝九件,除了“结发梳”、“圆满镜”外,还有“绫罗剪”、“如意秤”、“财源算盘”、“富贵都斗”、“恩爱绣花鞋”、“子孙满室尺”,寓意百年好合、天长地久。 霓裳起初并不知情,尽管陪着禾家娘俩今儿个逛百货大楼、明儿个跑毓绣阁,有时还为哪个红色正、哪个花样好看、哪个讨喜而讨论得热火朝天,时不时地还拉过她问她的意见,只当禾母是在给闺女备嫁妆。每次都认真地发表自己的想法。 直到正月十二这天再一次来到毓绣阁,被店里的师傅拉去试衣间量尺寸,霓裳才惊悟:禾家母女竟然是在给她备嫁奁。 “这、这不合适……”霓裳说什么都不肯接受。 “合适!哪个说不合适我跟她急!”禾薇学她娘惯常的动作,虎脸、叉腰,不过撑不过两秒就破功了,噗嗤笑着推霓裳进了试衣间,“总之我妈说了,今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这儿就是你娘家,做娘的给闺女做几身衣裳咋就不合适了?还是说你嫌我们家穷、瞧不起我们?” 霓裳听得正感动,被最后一句逗得哭笑不得:“这哪跟哪啊!” “既然不是,那就乖乖进去量尺寸。”禾薇俏皮地朝她挤了下眼,跟在后头解释,“本来大可回京都再定做的,不过我妈说了,这些东西还是在娘家这边置办了比较好。咱俩赶不及带的,婚礼前几天,我妈我爸他们会带去的。你就放心吧!一定把你的婚礼办的美美哒!” 霓裳好笑又感动。说真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婚礼会有这么多人上心,原本想着,以她的条件,能找到个志同道合的男人搭伙过日子就不错了,领证当天邀几个朋友搓一顿,这事儿就算了了,压根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和其他女人一样——披婚纱、穿礼服、嫁妆齐全、风风光光地出嫁。简直像是在梦里一样。 是夜,她躺在禾薇家的客房里,双手枕在脑后,越想越激动,忍不住嘚瑟地给老魏发了条短信:从今往后,俺也是有娘家滴人了,哼哼! 老魏拨过来问:“怎么?找到亲人了?” 霓裳隔着手机飞了他一个白眼,完了把禾家收她当干闺女的事说给了他听。 老魏也替她高兴,故意说:“这下麻烦了!有那么强大阵容的丈母娘家,你爬我头上作威作福我都不敢吱声了。” 霓裳得意洋洋地说:“知道就好!” 两人都笑了。 而后商讨起婚礼的细节: 吉日交给贺老爷子帮忙选定,反正他老人家对这方面很熟了。 地点就在微农场,没有比那儿更合适做婚庆场地的了。原本贺擎东让老魏选市区里的酒店,珍味馆也行,费用由他包销。但老魏和霓裳商量后,还是一致决定办在农场。两个字:自在! 喜糖喜饼由老魏自个儿负责搞定。最最关键的是婚房,老魏前阵子把谈对象并打算结婚的事说与他大姐听后,福利院妈妈就激动地催着老魏去相看婚房了,可惜京都市里的房价实在是太高了,哪怕把老魏所有的积蓄都填进去,也买不了几个平方。 因此和霓裳商量后,两人的婚房先设在微农场的宿舍,等西郊新建的楼盘开出来后,两人再去买套大点的房子,日后有了孩子,也不至于活动空间太小而束手束脚。 霓裳自然没意见。其实她和老魏的钱合起来,在市区买套小户型的二手房还是没问题的,但一来老魏不肯用她的钱,二来老魏在农场工作,住在市区忒不方便,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定了。手头的钱,留着将来给新家装修用吧。 给霓裳的填箱礼备得差不多时,离新学期开学报到的日子也近了。 除了半个月后才能拿的礼服和不方便随身携带的喜盆、喜桶,其他的,都被禾薇打包装到了行李箱里。礼服由禾父、禾母去京都喝霓裳的喜酒时一并带去,喜盆喜桶直接快递。(未完待续。) 第657章 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 剩下几天,禾薇专心陪她娘跑新家、梳理新家的软装布置。 “我说下半年横竖搬新房子去了,文欣苑的房子卖掉算了,你爸不肯,说现在搞什么学区房,文欣苑对门是一中、不到一站路又是全市排名第一的小学,卖掉了将来想要回来,不翻一倍想都别想,你说要不要听你爸的,把这套房子保留着?” 去滨海壹号的路上,禾母问闺女文欣苑的房子留不留。 禾薇倒是无所谓,留也好、卖也好,左右家里眼下不缺这笔钱。 “只是老爸怎么会想到学区房上去?我们家又没别的孩子了,难道是阿刚哥想把佳佳转到市里来读小学?” “什么呀!”说到这个事,禾母就更感好笑了,“你爸是想给孙子、外孙留着。生怕一年过一年的,这一带房价越涨越离谱,干脆留着。” 禾薇囧。孙子、外孙……拜托!影子都还没有好吗! “不过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禾母倒是比禾父想得通,“不说你哥会不会留京、将来媳妇找哪家的,就说你吧,你和阿擎尽管在我们隔壁安了个家,但工作都在京都,是不可能过来长住的,将来有了孩子,你舍得放他一个人在外婆家?我和你爸当然高兴了,但总归还是以你和阿擎的意愿为主。不过如果你和阿擎都忙得顾不上孩子,阿擎爷爷年纪又大了,那就放我们这边来,我和你爸一定好好照看他……” “妈!”禾薇挽住她娘的胳膊,歪着头在她娘的肩上亲昵地蹭了蹭,“谢谢你和爸为我的事考虑这么多……” “傻丫头!”禾母笑点了点她的额,“跟自己爹妈说啥谢不谢的,见不见外!” 禾薇嘿嘿傻笑。 说话间,母女仨(这不还有新收的干闺女霓裳嘛)到了滨海壹号的新家。 随着滨海壹号的交付、装修、入住,这一带的生活圈也逐渐热闹起来。清市政府在滨海壹号四周新开了好几条公交线,仅是文欣苑到这儿,就有两部公交可以直达,不用再烦心出行问题了。 不过禾母一个人还是喜欢骑自行车,方便嘛,啥时候出门就啥时候出门,中途想跑趟渔码头或是菜市场,灵活机动。 因此新房子装修时,禾父不仅留出了能长期停放一大、一小两部车的地下车位,还留出了一块空地专门给禾母放自行车。 “你爸说了,我们家的人口越来越多,将来你和你哥有了孩子,还会更多,出行队伍多庞大呀,所以打算过两年,买辆九座的商务车,出去玩的时候,省得你一辆、他一辆的都开出去费油钱,而且同一部车上讲话多热闹……” 禾母领着她们挨个地儿参观,趁这会儿太阳暖和,先去了地下室。 滨海壹号的地下室层高比较高,几乎能当正屋用了。留出两个车位后,余下的面积隔成了一大一小两个房间。 大房间按照禾曦冬的要求布置成了室内健身房,台球桌、跑步机,以及一些适合中老年锻炼的健身器材。 小房间则是禾母一早就惦记上的储藏室。文欣苑的房子刚搬进去时,俩口子觉得好大啊,一百三十多方、三房两厅,前房主装修时又隔了个书房和储藏室出来,一家四口住起来相当舒服。可随着时间的推进,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柜子不够放了、不到四个平方的储藏室不够用了,门一开,随时有纸箱子掉下来砸人身上的节奏。 拿到滨海壹号的户型图、并看了闺女画的装修效果图后,禾母当机立断地和闺女咬耳朵:“储物间划得再大点,十个平方哪够啊。你看文欣苑住了才几年,四平方就塞得满满当当的了,新房子怎么滴也要十五六个平方吧?”又朝儿子吼,“健身房划那么大干啥?禾曦冬你人都跑京都去了,将来回不回清市都俩说,整这么大个健身房,还什么台球桌、乒乓球桌的搞那么齐全干啥!二选一,必须踢掉一个!” 就这样,禾曦冬艰难地舍弃了必须两个人才能玩得起来的乒乓球,留下了无论人多人少都能玩得很溜的台球桌,将那片面积划到了她娘心心念念的储物间里。 地下室前门进去、转了一圈从后门出来,映入眼帘的正是禾母用心拾掇的一片小菜园。 禾父花两天时间,搭了两座葡萄架,都是结实的防腐木材质。一座开春后用来扦插葡萄苗,另一座则种些家人都喜欢吃的爬藤蔬菜,譬如葫芦啦、丝瓜啦、黄瓜、苦瓜啦。 这之前禾母是直接挨着院墙撒种的,成活了随便插几根竹棒,让它们顺着院墙爬,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很容易爬出墙去,既影响美观,又吃不到结在墙外的果实(眼瞅着快成熟了,眨眼被路过的业主顺手掰走了)。 某天散步时,俩口子看到有家院子里,用防腐木搭的葡萄架结实又漂亮,心里一动,贵是贵了点,但总比种了吃不着好吧,便跟着在自家后院搭了两座。 葡萄架依着东西两墙角搭建,之间就是禾母精心料理的菜园子了,从拿到房子没多久,一直耕耘到现在,小菜园已经很丰富了。 时值冬末,果实类的蔬菜还种不了,却是叶子菜最易种(不用担心虫眼)、也是最好吃(霜冻后的菜甜又嫩)的时节:像鸡毛菜、小青菜、油麦菜、小白菜、空心菜、生菜、菠菜等等,只要是叶子菜,几乎没什么不能种的;另外还有红薯叶、花椰菜、西兰花、豌豆、蚕豆、萝卜、莴笋等时令菜,由于菜园子不大、产量不多,但此生彼长的,竟让禾薇家连带着她干妈家的饭桌没缺过自家种的新鲜菜蔬。 当然,这其中离不开优化培养液对土壤的改良功劳,若是没有禾薇寄来的那一小瓶,单靠别墅后院这一片新开的生地,不施肥、不喷农药,很难达到眼下这般收获。 没看禾家屋后的一排业主,从楼上看到禾家后院这片长势极好的菜地,心痒痒地也在自家院子里开了一片。那段时间,据说整个小区,跟风开菜地的有二三十户,然而最后大都无疾而终,坚持下来的那么一两户,收成也没法跟禾家比。 这还是稀释又稀释之后的效果呢。可想而知,若是不经稀释直接使用奥尔星出品的优化培养液,效果将何其逆天。 未免业主们起疑,禾薇于去年冬天、她干娘家搬新家暖房时,偷摸把干娘家院子里的土壤也做了改良,是以,许惠香家的花花草草,不仅长得比别家好,凋落得也比较迟。 再加上贺擎东买的那套房,尽管还没装修完毕,但院前院后的花草已经长开了,夏季草木繁盛、秋天落英缤纷。以至于其他业主们忍不住嘀咕:是不是禾家所在的这一排房子风水特别好?个别业主甚至还跑去物业闹,说什么不公平,同样的价格,凭啥有些房子的风水好?有些却一般……巴拉巴拉。闹得物业主任是一个头两个大。 禾家俩口子听说后,当笑话一样说给俩孩子听,禾薇摸摸鼻子一阵心虚,叮嘱爹妈:万不可把培养液的事说出去。万一业主跑来问他们家买了可咋整。 好在俩口子的口风一贯很紧,即便闺女不提,他们也不会跟不相干的人说,关好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时间一久,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了又如何?风水这等玄而又玄的领域,哪个说的清呢? “行了,想吃什么菜等会儿再摘,先进去坐会儿。”禾母招呼蹲在菜地中央的闺女,又拉着霓裳的手说,“一会儿你上楼去挑个房间,回头我好再布置布置。” “不用不用。”霓裳忙不迭婉拒。托薇薇的福,喊禾父禾母一声干爹干妈就觉得很知足了,哪能真的在禾家占一个窝。 禾母佯嗔道:“你别不是嫌我们家小吧?不嫌那就上去挑一个。你呀,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别看我们家才两楼,客房管够!” 禾薇在葡萄架旁的水龙头前洗干净手,走过来拉着霓裳,笑嘻嘻地往楼上跑:“走吧姐,装修完我也还没来看过,咱们挨间地看过去,喜欢哪间让妈给咱布置,再让爸给你和魏哥打张超级结实的大大大床,保管你怎么滚都掉不下来……” “呸!坏丫头!”被禾薇一路拽着走的霓裳耳根陡然飞起红霞,忍不住笑骂,“被你男人带的蔫坏了啊。” “嘿嘿嘿……” 禾薇家的新房,不像她干娘家,一眼望过去,满目高大上。但若是看细节,会发现,禾父禾母还是非常用心地在装修这套舒适敞亮的洋别墅的。 但凡是木料,都是禾父精挑细选的水曲柳和老榆木。店里之前珍藏着的红木、黄花梨,则准备给闺女打嫁妆。 墙体和天花板没做什么复杂的吊顶、背景,也没装什么镭射灯之类的,就清清爽爽的白色石膏吊顶和不易刮蹭的米黄色墙面漆,灯具的款式也都是挑方便打理、清洁 的,那种倒吊钩似的水晶灯,是禾母第一时间排除的,装灯前就在电话里跟禾薇说: “……你二伯娘后悔得要命,那灯就开头几天图个好看,沾上灰可烦了,拿鸡毛掸子怎么都掸不干净。搬梯子爬上去擦吧,也得擦上老半天,而且还不安全,她有一次差点就从梯子上摔下来了……所以我跟你爸说了,咱家的灯,一律挑容易打理的,你要喜欢那种弯弯钩钩的水晶吊灯,回头让阿擎给你装去。搞卫生让你自个儿去操心,你就知道有多难了……” 禾薇哭笑不得。她啥时候说喜欢水晶灯了? 禾母一脸诧异,扭头问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的禾父:“薇薇说她没讲过要水晶灯啊,你咋说她喜欢来着?” “我说了吗?”禾父茫然地抬起头,半晌,挠挠头说,“哦,那可能是顺嘴一说,没见姑娘家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嘛……” 禾母:“……”搞半天是个假情报! 禾薇:“……”真是比窦娥还冤。 不管怎么说,她家的灯被禾母一锤定音,选的灯外观不是方、就是圆,总之都是光面、易打理的灯具。 当然,挑的牌子是业内口碑一等一的。一分价钱一分货嘛,这个道理禾母还是懂的。只要兜里富足,谁会一味贪便宜呢? 出于搞卫生方便,新房子里的割断,譬如玄关和客厅之间、餐厅和厨房之间,用的都是最新式(禾父自己想出来的)的双夹层,意即在镂空的仿古花纹隔断外,又覆了一层全透明的不反光玻璃,既好看又方便家庭主妇清洁。 这一点,很快就被其他业主学了去。 为此,禾母得意洋洋地对闺女说:“你看,我们家尽管没买很贵的东西,却有很多人跟风学我们家。家具不用说了,找你爸订的一拨一拨的,去年一年可把你爸忙得够呛……后来看到我们家的隔断,也都照样画葫芦订做去了。你干妈说,我们家已经成了小区里的‘那波玩’了,你知道啥意思不?” 禾薇笑歪在沙发上,竖着大拇指给她娘解惑:“知道啊,就是第一、最棒的意思。” 禾母笑得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在新家晃悠了小半天,走之前,禾薇又去隔壁——即将属于她和贺少将的婚房,溜达了一圈,装修订婚后就开始了,过年前刚好刷完内墙,过年正好给墙壁晾一晾。 禾薇从楼下转悠到楼上,最后站在主卧出去的露台上,将色彩醒目的鹅卵石健身区和墙角那一丛丛四季常青的花草拍下来,发给贺少将:猜猜我在哪里? 贺擎东一眼就看出是滨海壹号的婚房,发了颗爱心+房子的组合表情图给她。接着又说:宝贝,想你。 禾薇捂了捂有些发烧的脸,然后给他回复:后天就回去啦,等我去看你。 贺大少满足地笑了。惊落一帮未曾见过他这一面的部下和外来领导们的眼球。(未完待续。) 第658章 囧,成神棍了 新学期开学,禾薇一次性收到了两张红色炸弹。 一张毋庸置疑是霓裳和老魏的,另一张居然是唐宝茵和罗智的。 “二姐,你三月三就要办喜宴居然这会儿才告诉我!”禾薇提着刚领到的新书,缓步走在春寒料峭的校园里,和唐宝茵通电话。 唐宝茵装傻充愣:“是吗?我居然没告诉你?哎呀瞧我这记性……” “二姐!” “嘿嘿嘿……”见糊弄不了,唐宝茵讨好地笑着说,“你也知道我和阿智的婚礼由不得我俩做主,他家太爷爷还健在,连他爷爷都没话语权。啥时候办喜宴,单凭他太爷爷一句话。订婚那年还说罗智接下来几年有个坎,结婚得等这个坎过了才行,谁知道哪天才算是他说的坎过了。今年过年,两家聚一块儿吃饭,吃着吃着也不知谁起的头,老人家兴致一起,当场择了个吉日,要我俩把婚事办了,我嘞个去……” 禾薇被逗笑了。 “你还笑!没良心的坏丫头,你二姐我都忙得晕头转向了。”唐宝茵瘫在沙发上,翻着白眼吐槽婚礼的繁琐,“尼玛定个婚纱害我跑了三趟,完了试穿据说还要跑两趟,我跟罗智说,干脆裸婚算了,婚礼当天裸着上阵,绝对上咱大京都的新闻头条……” 禾薇喷笑。 要真裸着结婚,岂止是京都的新闻头条啊,世界新闻都妥妥滴。 “……你说事情多不多?明明看小谨结婚的时候挺井然有序的呀,怎么到我这儿,事情怎么就辣么多呢!我快被一堆的事压得喘不过气了,不行不行,小妹你必须出来陪陪我,我要逛街!我要美容!我要好好犒赏一下自己,吃顿减肥期间绝对禁止的美食大餐!!!” “好。”禾薇看了眼时间,笑眼弯弯地说,“我现在就有空,你想去哪儿逛街做美容?我陪你去!晚上不如去金宝街?我听小糖说那边新开了家地道的日式料理,我请二姐吃。” “小样儿!”唐宝茵笑骂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为啥请我呀,年前那几天,你那山珍店的生意火到爆吧?” 禾薇笑着承认:“还不是托了二姐的福,这不早就想请二姐吃顿好的了,总凑不到一块儿嘛。” “哟,有时间跑沙家营,没时间请我吃顿饭,重色轻姐的小坏蛋!” “嘿嘿嘿……” 姐妹俩约定好见面地点和时间,正要拾掇拾掇然后杀出门,陆言谨给她们发消息,说是要生了,这会儿已经在待产室,没几分钟就要上产床了。 唐宝茵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我嘞个去!” 禾薇好笑地提醒她:“二姐,别嘞个去了,还是先去医院看大姐吧。” “必须的啊!嘿嘿,二姨的乖外甥囡,二姨这就来看你啦!” 禾薇黑线:“万一是男宝呢?” 唐宝茵拍额:“也对!那就——二姨的乖外甥囡、乖外甥!二姨来看你们啦!” 禾薇:“……” 禾薇这边有霓裳开车,尽管她的车技经过一个学期的摸爬打滚,已能镇定地穿梭于交通繁忙的京都市区了,可在赶时间的时候,都是由霓裳把方向盘的。 唐宝茵那边喊上了罗智,姐妹两个分头赶往医院。 孰料,陆言谨的动作比她们还快,这厢刚赶到妇产科门口,那厢护士抱着个大胖小子推门出来交给守在门外、整个人紧张得都快发僵的徐太子:“19床母子平安,爸爸带着孩子去楼下排队打疫苗吧,打完直接推回病房……” 见徐太子愣愣的,护士看了眼他胸前的号码牌,咕哝:“是19床没错啊,这样子怎么带孩子呀。19床还有其他家属吗?孩子需要去打卡介苗和乙肝第一针次,谁抱他下去?” 唐宝茵推了傻愣着的徐太子一把:“你高兴过头了还是因为得了个儿子不高兴?护士的话听见没有?带孩子下去打疫苗啊。你不去那就给我,我来抱,阿智,来来来,我们俩试试怎么抱孩子。” 徐太子一把护住怀里的娃,嫌弃地瞥了唐宝茵一眼,回头对罗智说:“管管你媳妇,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嗓门还这么大,吓坏我儿子了咋办?” 唐宝茵俩口子闻言哭笑不得。 “真是好心没好报!” 唐宝茵笑骂了一句,拉过禾薇往病房走。姐妹俩去看刚生产完的陆言谨,带孩子打疫苗的事就交给护犊子的爸爸了。左右有罗智在,不担心惊喜过头的新爸爸会把孩子给摔了。 病房里,顺产脱力的陆言谨靠在床头,一边喝陆母带来的红糖鸡蛋汤,一边听唐宝茵和禾薇关于产房门口的描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家伙!之前我突然阵痛,他慌得冷汗直流,白瞎了产前给他看的那么多书……” 陆母插嘴佯嗔道:“你也真是,那种时候居然还让阿轩开车送你来医院,他都紧张成那个样子了,路上出意外怎么办?到医院了也不马上给我们电话,快进产房了才说,急的你爸跟我什么似的……” 陆言谨吐了吐舌:“我那不是怕你们担心嘛,想缓点再告诉你们。唉哟妈,你看茵茵和薇薇都在,你好歹给我点面子嘛。” 陆母笑着睨了她一眼,继续喂她喝红糖鸡蛋汤,说是这个东西不仅补血益气,还对开乳有帮助,听得唐宝茵和禾薇脸颊红的能滴出血来。 好在这时,徐太子和罗智带着打完疫苗的宝宝回来了,后头缀着一溜尾巴,赫然是收到消息赶过来探望的徐、陆两家的亲戚朋友,瞬间把vip单人病房挤得满满的。 禾薇和唐宝茵陪着陆言谨说了会儿话,又轮流抱了抱孩子,本来想告辞走了,毕竟刚生产完,又被这么多人围着,容易疲劳。可还没抬步,被徐、陆两家的姑姑、婶婶等一溜长辈们笑容可掬地拉住了。 “你就是薇薇吧?我是小谨她姑姑……” “我是小谨她三婶……” “我是……” “听说你很会刺绣?绣的那‘早生贵子’挂哪家的新房,哪家必得儿子?” “薇薇哦,我们家现在啥都不缺,就缺个孙子,你看你有没有工夫,帮我绣幅和小谨一样的‘早生贵子’,价钱你只管说,多贵都没事……” “还有我,我给我没过门的儿媳妇求一幅……” 禾薇:“……”肿么突然有种化身神棍的感脚? 唐宝茵好笑又无奈地摊摊手,长辈当前,委实爱莫能助。 陆母听到这边的动静,好笑地走过来,劝开了那帮亲戚:“我说你们几个,别为难小姑娘了,绣那么一幅画,得费不少工夫的。那么想要的话,回头我把小谨家那幅借你们挂挂。” “嫂子那我先登记了,得闲了记得陪我去小谨家取画。” “哎哎哎,有你这样抢的嘛,你儿媳妇都还没过门呢,着什么急啊!弟妹先借我挂呗,我那儿媳妇你又不是不知道,进门一年半了都没个动静,急死我了……” “我还不是一样……” “……” 禾薇听得直抽嘴角,最后在陆母的眼神示意下,和唐宝茵小俩口蹑手蹑脚溜出了病房。 “艾玛!小谨那帮姑姑、婶婶求起孙子,简直能把人吓尿。” “你吓尿了?”罗智似笑非笑地打趣她,不用说,吃了唐宝茵一记化骨绵掌。 禾薇抿唇笑着看他们互动,看到霓裳开着甲壳虫过来,跳上车朝她二姐挥挥手:“有二姐夫陪你,我就不讨嫌地夹你们当中做电灯泡啦。改天再实现准新娘的愿望哦。” “坏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唐宝茵跺着脚笑骂,完了举手做喇叭状,朝禾薇喊道,“干脆我定个时间,搞个告别单身趴得了,等我电话哦。” 禾薇回了她一个ok的手势,回头朝霓裳提议:“姐,你要不也搞个告别单身通宵趴呗,时间、地点你来定,食物我负责。” 霓裳笑笑:“你喜欢的话可以啊,地点就我那公寓吧,容纳十几个人没问题,楼上楼下没人住,吵翻天都没人来投诉;时间看你方便,我这边随时都ok。” 禾薇无语:“那人员咧?” “不就你嘛。” “……” 说话间,老爷子打来电话,邀禾薇回贺宅吃饭:“这都多久没来我这儿吃饭了,趁还没开学,赶紧来陪陪我老头子。” 禾薇见时间还早,索性说:“爷爷,那等我回家拿两件衣服,我打算明儿去看看贺哥,晚上省得回来了。” 老爷子知道她刚去医院看陆家小辈了,也不催她,让她慢慢来:“赶得上佛跳墙上桌就行。” 回东方公寓放书、哪衣服花不了多少时间,一个小时后,禾薇和霓裳出现在军区大院,停车时恰好碰上下班回来的罗美萍。 禾薇一看到人,就做好被甩脸色的心理准备了,孰料,这次罗美萍竟然一改以往的冷脸,笑着走过来打招呼:“好久没见了啊薇薇,感觉瘦了点嘛,怎么?在学人家减肥呀?” 让禾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脚。 不过下一秒,就知道贺二婶为什么会这么热情了。 “听说你认的干姐姐刚生了,是个八斤三两的大胖小子,可把我羡慕的。我们曜南结婚这么久,媳妇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让不让人急……对了,他们都说是你绣的‘早生贵子’起的催生效果,你看能不能送二婶一幅……” 禾薇彻底无语了。(未完待续。) 第659章 家丑 罗美萍一路跟着禾薇来到贺宅,大有禾薇不答应就准备赖这儿不走的架势。 禾薇觉得吧,送贺少将的二婶一幅自己绣的字画本来没什么的,可奔着怀孕生子的目的而来,顿时让她感觉怪怪的。 这应了吧,搞得好像她自己都承认自己是神棍似的;可不应吧,这亲里亲外的,又是贺少将家的亲戚,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所幸这时老爷子出来了:“曜南他媳妇能不能生,你不带她去医院查查,追着薇薇干什么?她是大夫还是专家?还是党员干部呢,不驳斥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还跟着瞎起哄,你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爸!”罗美萍被老爷子当众一通骂,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梗着脖子回驳老爷子的话,“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贺家好,曜南媳妇迟迟没动静,这不绝我们二房的后嘛!” “急什么!”老爷子没好气地哼道,“想当年爱国他娘,进门后隔了三年才怀上老大,随后三年抱俩、五年抱仨的,不照样给老贺家生了四个儿子。曜南媳妇进门才几天,就急得像天塌下来似的,你要真关心她,把人喊回京都来,带她去医院查查,这家不行换一家,别成天整这些有的没的……” 老爷子越说越气闷,干脆扭头不理这个爱生事又爱碎嘴的儿媳妇,朝禾薇和霓裳招招手,“快进来呀,老冯都摆好桌了,就等你们到了开饭。我说呢,这么点路怎么磨蹭这么久,害我肚子都饿瘪了,快快快……” 罗美萍见老爷子一句邀请的话都没有,直接招呼着禾薇两人进屋去了,气得直跺脚,回到家,对刚下班的贺爱国发牢骚:“你看看爸!我不过是问你侄媳妇讨幅画,他就巴拉巴拉说了那么多,至于嘛!还当着外人的面,摆明了是瞧不起我……” 贺爱国扯松领口摔坐在沙发上,拧着发胀的额角说:“你消停点成不?一忽儿这个事、一忽儿那个事,过年几天,你发了几天的牢骚?你也说了,不就是一幅画吗?有啥所谓的。何况爸也没说错呀,曜南媳妇没怀上,你该关心的是他们俩口子,而不是什么画……” 罗美萍觉得委屈极了。她还不是因为听陆家的小姑子说禾薇的《早生贵子》绣画很灵验,得了她绣画的小媳妇,不仅婚后很快怀孕,还一举得男,这才隐隐心动。恰逢下班回来碰上禾薇,想着自己好歹也是贺擎东的二婶,尽管关系不是很好,但也没撕破脸嘛,做婶子的问侄媳妇讨幅画,难不成还回绝?谁料半途蹦出老爷子这么个程咬金,把她闹得灰头土脸。 倍感委屈的罗美萍,无处倾诉,想到了远在南城的儿子、儿媳,晚饭后,拨通长途,抱着座机和儿子说起这个事。 胡慧正为这个事烦心呢,这半年,她精算每个月里的排卵期,拉着贺曜南坚决贯彻——排卵期前不同房、排卵期间每天一次,且用男上女下这个最能使精子更加深入到子宫内部的体位、并尽可能地使她自己得到高|潮,因为书上说了,女性在性|爱过程中得到高潮,频繁的收缩也会将精子带入子宫,有助促孕;同时杜绝使用人工润滑剂、甘油、甚至口水,据说这些有可能杀死精子…… 总而言之,为了能怀上孩子,胡慧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书上、网上看来的有助促孕的招式、方法。贺曜南腻了想换个体位都被她拒绝了,更别说前戏时用嘴巴给他吮吸、甚至帮他吸出来,说是杀精子。 偶尔尚能接受,日复一日,连着半年都是这样,正值如狼似虎年纪的贺曜南哪受得了啊,好在他还算有耐心,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劝胡慧,让她不要有压力,两人还年轻呢,三十岁都不到,急什么。 可胡慧着急呀,男人是没什么,大不了换一个老婆嘛。可她要是因为不孕不育离婚,这辈子算完了。何况她爱曜南,无法忍受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于是坚持执行她的促孕法。 这么一来,贺曜南的脾气也上来了,年后回到南城,愣是没和她恩爱过。 俩口子正为这个事闹冷战呢,罗美萍的电话来了。这好了,雪上加霜啊。 “你妈这是什么意思?过年的时候不止一次问我怎么还不要孩子,这会又打电话来,还让我去医院看看,认定是我的原因怀不上孩子是吧?”胡慧紧绷了小半年的弦彻底断了,抓起床上的枕头朝浴室出来的贺曜南砸去。 贺曜南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轻巧地躲开枕头炸弹,皱眉说道:“你这态度得改改,别张口闭口你妈你爸的,我妈我爸不就是你妈你爸?至于她刚说的,你要不想听就不听,谁逼你去医院了。” “好哇!我算是瞧清楚了!”胡慧不知被哪句话炸毛了,跪坐在床上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和你妈永远是一条战线上的。什么叫我不想听就不听、不想去就不去,你也认定不孕不育的是我对不对?凭什么!凭什么怀不上就一定是我的缘故?你不也没做过这方面检查,你敢肯定自己没病?” 男人最恨什么?——被女人质疑性|能力和生育能力,胡慧这一说,彻底引爆了贺曜南这条火线,绷着脸扔掉擦头的毛巾,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我不想跟你理论谁有病这个问题。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件事到底谁先挑起来的?我不着急孩子,但我他妈受够了做个爱都要算计的日子!” “砰——” 门一关,室内骤然安静下来。 胡慧痛苦地抱住头,“啊啊啊”地尖叫,蓦地想到什么,冲到阳台喊住背对着她越走越远的贺曜南:“这么晚了你还去哪儿?” “用不着你管!”正在气头上的贺曜南,将外套甩上肩头,大步流星出了小区,本来想去部队宿舍住的,想了想,拐了个弯走进附近一间酒吧,要了两瓶酒,独自灌了起来。两瓶下肚,依然觉得不痛快,又点了两瓶。 朱敏端着托盘送酒过来时,认出贺曜南,惊讶地问:“贺、贺二少?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喝闷酒,胡慧呢?” “别跟我提她。”贺曜南着恼地抱怨了一句,抓过朱敏托盘里的酒瓶,仰头就往喉咙里灌。 朱敏恍然大悟:合着是吵架了呀。 之前在电话里不止一次问胡慧打听她的住处,那女人就是不肯告诉她,帮忙找的工作不仅薪水低还累得要命,这让坐惯办公室的她怎么受得住,没干两天就不想去了。 有天在马路上晃荡时,看到这家酒吧招服务员,说是日薪少则两三百、多时七八百,工作性质也很轻松,给客人端端酒、劝劝酒。想着南城这一带除了胡慧没人认识她,心一横来酒吧上班了。 这一干就是两个月,没想到今儿会碰到胡慧的老公,朱敏眼珠子一转,挨着贺曜南坐了下来,问酒保多要了一个杯子,笑吟吟地给两人各斟了一杯酒,说:“一个人喝多闷呀,不如我陪你?” 贺曜南这会儿已经有点醉了,认不出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但不影响喝酒,他嗯了一声,捞过朱敏斟满的烈酒,继续闷头大喝。 朱敏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晃着手里的酒杯,含笑的眸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 一晃半个月,胡慧接到朱敏的来电,说她怀上了贺曜南的孩子。 正拿抹布擦擦洗洗的胡慧懵了,回神,将抹布甩进水槽,扬声对手机吼道:“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朱敏把玩着手里的测孕试纸,看到上头明晃晃的两条红杠,眼底的笑意更浓,“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告诉你了,而且,” 故意顿了顿,又说:“我打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哦。” 说完,咯咯笑着把电话挂了。 “贱|人!”胡慧对着手机狠咒了一通,但还是在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毕竟两人冷战了快一个月了,尤其是婆婆那通导火索似的催生电话后,男人经常夜不归宿,问他只说睡在连队宿舍。 要是没朱敏这通电话,胡慧根本没怀疑过,因为她自信把丈夫调|教得很听话,绝不会去那种下三滥的地方。再者,他军人的身份也不容许他去。 可朱敏这通电话,彻底击溃了胡慧一直以来的自信,丈夫到底有没有背着她做那种事?到底有没有婚内出轨? 胡慧痛苦地直揪头发,好几次想打电话问个清楚,可想到他白天鲜少会带手机,不得不忍住了,在家兜着圈子,时不时地看墙上的挂钟,什么搞卫生、做午饭……统统没心思。 直到门口传来动静,胡慧腾地冲过去,看到丈夫一身是汗地回头,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天没回家的晚上住哪儿了?” “宿舍啊。”弯腰换鞋的贺曜南顺嘴回道。 “放屁!”胡慧憋不住骂起来,“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外面的贱|人都打电话来挑衅我了,说怀上了你的孩子,还说要生下来……” “什么?”贺曜南起腰的动作僵了僵,眼底划过几丝不确定的犹豫。 见状,胡慧彻底绝望了,“这么说,朱敏那贱|人说的是真的了?你真的和她……曜南啊曜南,枉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 “不是的。”贺曜南急忙扶住她,想要解释:“我那天喝醉酒了,醒来……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但那之后,我根本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是谁……” “她是我大学同学啊,先前和陈然有过婚约的,你还记得咱俩的婚礼上,她和陈然在客房滚床单的事吧?去年因为在单位里偷男人,被陈家知道后解除了婚约、还被迫堕了胎,这种女人你都要?你饥不择食啊!” 贺曜南被胡慧指着鼻子骂得也上火了,拨开她的手,腾腾往卧室走,“我饥不择食还不是你害的?谁在床上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的?” “我……”胡慧噎了噎,继而跳脚道,“你疯了吗?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出轨啊。你是军人,眼瞅着很快就要升正营了,这事传出去,对你的影响有多大你不知道吗?” 贺曜南身形一顿,自嘲地笑笑:“是啊,在你心里,我就应该啥都不管,一门|心思升级挣军衔,可惜,我不是大堂哥,我做不到他那样,你嫁错人了。” 说完,走进卧室,打开衣柜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澡也不洗了,把衣服一股脑儿塞到皮箱里,绕过胡慧走了出去,在胡慧追出去之前“砰”的关上了门。 胡慧失魂落魄地滑坐在玄关的地板上,越想越委屈,捂着脸嘤嘤哭起来。 这个消息传到京都贺家,老爷子愤怒地摔了手杖。 同样惊愕的还有下楼来的禾薇和贺擎东。 禾薇回过神,一边示意珍珠去把手杖叼回来,一边跑下楼,扶住老爷子坐到沙发上,柔声劝道:“爷爷,千万别动怒,对身体不好。” 贺擎东也走过来,给老爷子倒了杯水。尽管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同样挂心老爷子的身体。 罗美萍站在下方,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着恼。千挑万选、凑老爷子心情好的时候来提这个事,没想到大侄子小俩口竟然在,还被他们听见了,这下,她家曜南的脸面还往哪儿搁啊。 “发生这种事,你不低调着点,竟然还让外头的女人把孩子生下来,你这是想让曜南被开除军籍是吧?”老爷子缓过气,指着罗美萍骂道。 罗美萍自知理亏,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解释:“我这不是担心胡慧不会生嘛,既然外头那人怀上了,给她点钱,当是找了个代孕。孩子生下来放在胡慧名下,不也挺好的……” “糊涂!”老爷子送了她两个字。对老二媳妇,他是彻底失望了,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教不会的蠢蛋!(未完待续。) 第660章 只许州官放火的贺少 最终,贺家二房大概是蚀了一笔钱,让朱敏把孩子打掉了。 碍于老爷子不高兴,另外也担心被政敌知道后借题发挥,贺家人谁也没敢再提这个事。 倒是胡慧,那之后,只身一人回了京都,两手提着南城特产来老爷子这儿坐了会儿,然后回娘家去了。 直到贺曜南第三次打来长途,罗美萍也拽着丈夫去了趟胡慧娘家,劝她回去,特地强调孩子的事不强求,只要他们小俩口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她才借驴下坡地回南城继续她的全职军嫂生涯。 禾薇听闻这件事的起因和胡慧没能怀上孩子多少有几分关系,不免唏嘘,和贺少将窝在东方国际的小窝里过二人世界时,顺嘴问搂着她靠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看《人与自然》的贺少将:“如果我和胡慧姐一样,嫁进你们家门没能在两年内怀上孩子,你会不会摔门出去夜不归宿啊?” “怎么可能!”贺擎东抬手捏捏她脸颊,考虑都不带有的回道,“怀孕这事吧除了男女双方的身体机能还得看机缘,老天爷不让咱俩怀上,那就不生呗。老爷子那么多孙子,少一个不少。” 禾薇好笑地睨他:“这会儿说的斩钉截铁,哪天真发生了你别甩脸色给我看啊。反正我是绝对不接受你二弟那样、给笔钱打发了外头的女人,然后把胡慧姐哄回去继续照料他的生活起居……我们之间要是发生了那种事,那就只好莎哟哪啦,你要觉得没面子,大不了我自请下堂、给你机会娶别个能生的女人……唔……贺擎东……” “想都别想!”男人狠狠吻上她的嘴,直吻得她娇喘吁吁、举手做投降状,方才放过她。 禾薇揉着肿痛的嘴唇,圆睁着湿漉漉的杏眸瞪他。不就那么一说嘛,有必要这么凶地“体罚”她? “还想再来一次?”贺擎东勾起嘴角,挑眉询问。 禾薇拍开欲要探入她衣领内作怪的手,“别闹了,霓裳姐他们该到了。等下老魏去拿喜糖,我和霓裳姐去毓绣阁,她的礼服到了,二姐也想订一件毓绣阁的旗袍,要我去帮她拿主意,所以可能要晚点回来。你要觉得无聊,回大院看看爷爷……”说着,挣脱他的怀抱,跳下沙发,跑去浴室整理妆容。 贺大少挫败地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咕哝:“一个两个的,不就结个婚嘛,怎么老往市区跑,还老拉着你去出谋划策……” 禾薇笑盈盈地从浴室探出头,俏皮地说:“那下回咱俩结婚,领完证两家聚一块儿吃顿饭,不整这些复杂的排场了行不?” “当然……不行!”贺擎东差点就顺着小妮子的话应下了,会过意立马改口。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事,两家聚一块儿吃顿饭了事?这怎么行!两家吃饭啥时候不能吃?不广宴宾客,谁知道他娶媳妇了?何况老爷子那边连客人的桌数都定好了,就等时间一到、把请帖发出去。哪能扫他老人家的兴致呢。 想到这里,一个虎跃起身,几个大步来到浴室,由背后搂住说完就缩回浴室对镜梳洗的小妮子,低头就在她耳垂上啃了一口:“看我着急很开心?嗯?” 呼出的热气痒得禾薇连声讨饶。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宝贝媳妇的娇笑和喘息,很快勾起了贺大少的欲|念。 勃|起的小擎东,硬邦邦地抵在禾薇的翘|臀中央,看着小妮子蓦然羞红的耳朵根,贺大少差点就绷不住、抱起她往大床冲。 门铃适时响起,如得****令的禾薇拍拍脸颊,转身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说道:“我去开门,你收拾一下。” 贺大少无比心塞,目送着跑离浴室的媳妇儿,再低头看看依旧呈出鞘状的擎东剑,隔着衣物弹了它一下,没好气地咕哝:“你的魅力不够,爷有什么办法!” …… 霓裳的婚礼比唐宝茵早几天,二月二十六号,老爷子去寺庙合来的良辰吉时。 这天,受邀的亲朋好友聚在微农场,给老魏和霓裳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喜宴。 鲜嫩的初春头茬菜、肥美的野生鱼虾蟹、整扇整扇烤着吃的猪牛羊、鸡鸭蛋,再还有土酿的坛子酒、新鲜爽脆的水果拼盘……吃得宾客们揉着圆滚滚的肚子还舍不得走。 禾父禾母提前三天到京都,除了头一天晚上住在市区酒店,后面两天都宿在微农场的怡薇居里,白天给霓裳布置婚房,看还有什么缺的,搭农场的车进市区采买。 禾薇在喜宴前一天请了一天假,陪霓裳试穿礼服。 俩口子都说不穿西式礼服,老魏选了套改良中山装,配霓裳的旗袍。结婚照也没有穿婚纱,而是军转上阵。让军部、国安一干已婚同僚好生羡慕了一把。都说老魏有福气,遥想他们当年结婚,不穿婚纱、西装的婚礼,在女方看来就像是没办似的;更别说不穿婚纱拍结婚照了。 “阿擎,来来来,和哥说说,你和你媳妇年岁差这么多,遇到犯难的事,譬如你不喜欢洋里洋气的东西、你媳妇愣是要你穿戴,你会撂担子走人呢还是乖乖就擒?” 贺擎东那一桌正是特行队的同僚,个别足有几年没见了,聚一块儿特别有激情,唠到这个话题时,也不管贺擎东会不会生气,借着酒劲,以前碍于上下属身份关系没好意思问的刁钻问题,这会儿都给抛出来了。 老a才刚说完,一旁的阿飞抢过话道:“这还用问!男大女小,注定男人在家里没地位啊。像我特警队时的一个战友,找了个小他六岁的媳妇儿,特么都成妻奴了,啥事都听他媳妇的,连和我们几个哥们出去喝一杯,都要跟他媳妇汇报,看得我们都不想谈对象了……那啥,擎哥你该不会也……” “放你妈的屁!擎哥才不会沦为妻奴呢。他要妻奴了,让我们兄弟情何以堪。”几个年纪相对小些的队友,扑过来一人一边抱着贺擎东的大腿,假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擎哥你千万要撑住啊!” “滚!”贺擎东笑骂着踹开他们,“听媳妇话有什么不好?爷就喜欢宠着她,怎么就成妻奴了?” “完了!”几个单身汉纸异口同声,“连擎哥这等男人中的男人都陷进去了,让我等还有什么盼头啊。” 隔壁几桌的宾客被这帮活宝逗得哈哈直乐。 禾父找这几天混熟了的老杨和老金喝酒,路过这里,听到毛脚女婿那番话,心里感慨良多,回到自己喜桌后,对禾母说:“你以后对阿擎客气点,他当着同事的面都这么说,可见对薇薇是真好。这么好的女婿,要是被你吓跑了,我跟你急。” “我还能不知道他对薇薇有多好啊。”禾母好气又好笑,顺势拧了一把丈夫的腰间肉,“还有,我几时对他不客气了?合着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的蛮横霸道不讲理啊?” 禾父吃痛地哎哟哟直喊:“轻点轻点!被人看到多难为情啊……” 禾母“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继续和另一边的院长妈妈唠嗑。 院长妈妈想不看到这对俩口子的互动都难,笑着说:“俩口子感情好是好事儿啊,我希望我弟和弟媳妇将来跟你们一样,一家人凡事都有说有笑有商量,日子清苦点没关系,舒心最重要。” 禾母被院长妈妈褒奖得老脸通红。 是夜,霓裳和老魏被闹洞房的一拨宾客送去宿舍楼里的新房,贺擎东趁四下无人,带着淡淡的酒意搂过小妮子亲了几口,见丈母娘远远走来,松开她,说去去就回。一方面给媳妇儿和丈母娘留点说体己话的空间,另一方面,想去看看洞房到底都闹些啥招数,好提前做妥准备,免得将来中计。 禾母见毛脚女婿走了,拉着闺女进了怡薇居,拍拍她手说:“这几天,只要是熟悉阿擎的,都跟我说这个女婿挑的好,妈也就放心了。” 禾薇往她娘肩上蹭了蹭:“妈,你和爸尽管放心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看还是让阿擎多照顾着你点吧。”禾母打趣道,完了说起老禾家最近发生的那点破事儿,“禾美琴上个礼拜说是上班路上被个小流氓调戏,说什么都不肯去了,成天在家看电视、玩手机的,你大伯娘看不下去,通过你奶来问我,看我们家的厂子缺不缺人,最好能给禾美琴安排个工作。我当场就给推了,不说厂子里不缺人,缺也不找她那样的,介种烂脾气,你说会不会好好干活?别到时交给她的活不干,反过来把你爸辛辛苦苦撑起来的厂子弄的乌烟瘴气、一团糟……” “那就说厂里不缺人,回绝了就是。是不是奶奶不高兴,对你说重话了?” “你奶倒是没有。她估计也觉得禾美琴那性子,在家具厂这种尽是粗活的地方待不牢。还不是你大伯娘,到处嚷嚷说你大伯给我们家拉了那么多单生意,回头让我们给她闺女安排个活,却翻脸不认人,嚷的小区里恐怕没人不知道我们家的恶名声了。” 说到这里,禾母不禁庆幸道:“幸好没让她知道咱们家买别墅了,不然的话,怕是说的更酸。” 禾薇好奇大伯娘怎么不让禾美美去大伯的店里帮忙看店,“不是说大伯忙不过来、想要再多招个店员吗?” “别提了。”说到这个事,禾母撇撇嘴,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你订婚那趟,你二伯娘就偷偷跟我说了,说你大伯跟店里一个未婚的小姑娘好上了。我那会儿不怎么信,所以没和你提。不过这次禾美琴的事,我琢磨着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哪有自己爹不让闺女接手店里的事、反而把她往外推的?哪怕禾美琴人是笨了点,这不自个儿闺女,耐心教总能教会的嘛。可你大伯愣是不让她插手店里的事。你大伯娘那边肯定还不知道,知道了还不闹腾啊……” 禾薇抽抽嘴,最近这都怎么了?贺曜南的事刚消停,大伯家又火烧眉毛了。随即问:“那爸怎么说?有去劝劝大伯吗?” “怎么劝啊,你大伯又没跟我们说,你二伯娘也是听镇上人说的,难不成开门见山问:‘老大你干那种事啦?’你爸那人,开得了那个口才怪!” 禾薇想想也是,只好劝她娘想开些:“或许是听错了呢。” “谁知道呢。” 娘俩窝客房里说了一阵子话,外头传来禾父憨实的大嗓门,显然有点喝过头了,娘俩相视一笑。醉了还能循着门回来的男人,还算靠谱啦。 “妈那我回去了,你和爸早点歇息。” “去吧去吧,总之你自己上点心,男人该放时得放、该紧时得紧,别一味拘着或是松着。主动权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禾薇没想到她娘转了一大圈还能回到最初的话题上来,吐吐舌,应了句:“知道啦。”果断逃离了她娘的碎碎念。 禾家俩口子此趟来京都,除了参加霓裳的婚礼,还准备喝了唐宝茵的喜酒回去,礼金也准备好了。 所幸两场婚礼隔的不久。 这期间,禾父待在农场里给闺女的怡薇居添了些小七小八的农具和木架、木柜,得闲和老金、老杨咪点小酒、侃侃大山。 禾母陪着闺女住在东方国际,给她做做饭、收拾收拾家里,没课的时候,娘俩一块儿逛逛街、买点春夏天穿的衣服。 唐宝茵婚礼前一天去毓绣阁拿赶制的旗袍,顺道把禾薇约出来,忍不住吐槽:“我怎么觉得我结婚,最受益的是你啊。” 禾薇开心地笑:“这不托了二姐的福嘛,不然我爸妈也不会大老远跑来看我,还住这么多天。” “知道就好。”唐宝茵笑着戳戳小妹的额,“说吧,打算请我吃什么?我可是为了和你共进晚餐,特地饿了肚子出来的哦。阿智本来要送巴菲小清爽新出的点心过来的,结果被他堂嫂子拦住,说是婚前几天不能碰面的,这什么破规矩啊,又不是古代……” 吐槽的正欢,唐宝茵的手机响了,接起的时候还带着笑,很快就敛下笑容,焦急地问对方:“什么时候的事?一个小时之前他还给我电话,说是在堂哥那边复核明天婚宴上的细节,怎么会……”(未完待续。) 第661章 谁下的黑手 罗智失踪了。 就在婚礼前一天、离开他堂哥家没多久。警方根据就近监控,只能得出几分钟之前他有或者没有经过此路段,更多的信息,还得靠全城监控的支持,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得知。 禾薇给她娘打了个电话,然后陪同唐宝茵来到受案局子,心焦如焚地等消息。 得到消息的徐太子、徐海洋、石渊诸人马不停蹄地活动开了。找人的找人、出力的出力……总之,不相信这么大个人,会凭空消失。 贺擎东那边,前一秒才接到禾薇电话,下一秒就收到了上级指示,亲自率领两支尚无任务在身的野战分队配合其他部门展开了地毯式搜寻。 罗家上下更是急得团团转,除了被瞒在鼓里的老太爷,其他人要么守在警局、要么等在家里,兜着圈子想着法子。 岂料,就在罗智父亲在打电话联系警方时,被年逾八十、依旧耳聪目明的罗老太爷听了个正着。 老太爷敲着手杖急急问:“阿智怎么了?我怎么听到你们在说他失踪了?” 小辈们心里一记咯噔,唯恐老太爷知道了气急攻心,忙上前安抚:“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啦,托我们想办法打听呢。” “哦?”老太爷闻言安心不少,却没有离开,而是在客厅坐了下来,奇怪地扫了眼神色纠结的小辈,“怎么都这副表情?到底哪家的孩子啊?我认识吗?不是我说你们,就算要帮忙,留一两个能拿事的就行,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干什么!明儿可是阿智的喜事,里里外外确定都准备妥当没疏漏了?” 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电话再度铃铃铃地响起,惊得在场诸人齐齐打了个激灵。心忧儿子安危的罗母反应最快,扑过去抓起电话。一听是亲家母打来关心的,眼眶一热,眼泪吧嗒吧嗒流下来,哽咽道:“秀兰啊,你说这事儿整的……阿智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要是肯定被哪个杀千刀的抓去做人质、逼我们家里拿钱去赎,我反而放心了,起码人还好好的,可现在……” 电话那头唐宝茵的母亲沈秀兰同样着急,闺女明天出嫁,结果今天新郎失踪了。这要是思想封建的,保不齐会以为她家闺女克夫、好好的喜事瞬间变了味。 不管这事是谁干的、背后的主谋是谁,都是在和罗、唐两家作对啊!等抓到下手的人,恨不得拿枪把他扫成马蜂窝,再狠狠抽他个千八百鞭。可再气愤,这时候又能说什么呢?相比之下,罗家人心里必定更着急、更担忧。 于是,沈秀兰啥也没说,包括明天的婚礼,也只字未提。只隔着话筒宽慰了亲家母几句,末了说:“阿智那孩子我从小看到大,绝不是爱惹事的人,遇到事情也一贯很冷静,所以咱们且安心等消息,别乱了自己的阵脚。有什么需要,只管给我和老唐打电话。我公公一接到茵茵电话,就找他几个老战友活动开了,茵茵和薇薇这会儿在朝阳分局,我和老唐也准备马上过去,现场那边你就不要管了,和老罗一起在家等消息……” “你说得对!”罗母抹了把眼泪,用力地点点头,“这么多人出手帮忙,我不信还能找不到人。京都再大也不过500平方公里,阿智这么个大活人,难道还能隐身不成……” 浑然忘了一旁还坐着不知情的老太爷。 这好了,哪里还瞒得住啊。 老太爷的眉头随着罗母的话越锁越紧。 罗家尚未出嫁的小姑子,缩着脖子龇着牙戳了戳还在讲电话的二嫂。 罗母握着话筒茫然地回头:“怎么了?阿智有消息了?” 众人低头缩脖没一人敢吭声:“……” 老太爷长长叹了口气,拄着手杖说:“你们甭瞒了,听了保亮媳妇那些话,我着实明白了,是阿智那小子出事了吧?慧真大师的批卦果然没错,阿智确实有个劫,我也是老糊涂了,想着前两年平安无事的,这劫应该过去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保亮!保亮你快给赵学章打个电话。”这时,罗老爷子兴冲冲地推门进来,嘱咐二儿子,也就是罗智他爹,“看国安那边能不能再增点人手,我刚听老贺说,阿擎那边有消息了。” “真的?”罗家人一听,立即忙开了。 猎鹰团的速度果然不是盖的,可惜外面的人,没办法主动联络上他们,只能被动或是通过国安和军部两条线辗转得知。 大概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手后,罗家炸锅了。 “他奶奶的胡家!还真他妈被我猜中了!” “胡明国人在牢里还不安分……啥?他儿子?特么警方逗我们玩呢!胡明国要是在这个事上没掺合,我把脖子拧下来给他们当球踢!就凭姓胡的那个傻儿子,能有这么大能耐把阿智绑去三十公里外的香山?” “不管胡明国有没有掺合这个事,总归是胡家人下的手。等阿智回来,可以动手了。敢朝我们罗家动手动脚,特么活腻了吧!” “……” 罗母更担心儿子的安全,待罗父电话一挂,着急地问:“阿智人没事吧?现在在哪儿了?需要我们过去接吗?” 罗父回道:“不用,说是阿擎就在那边,收了队会送阿智回来,我们去接反而耽搁时间。不过,”罗父一阵后怕,“听老赵的口气,要是再迟一步,阿智真的凶多吉少了。那帮人居然从消防通道直接开上了山顶,打算在那儿把阿智推下去……” “丧心病狂的东西!”罗母也爆发了,“阿智和他们无冤无仇,都敢下手去伤害,真当我们罗家好欺负呢!” 得知儿子平安无事,那么,身为家人,能做的就是替儿子报仇了。 “我不管!这个事老罗你别想拦着我!人都欺负上我们家门了,你还想那些虚的干什么!罗家哪点对不起他们胡家了?就因为两家差不多是同时起家,他胡家倒台了,我们罗家还好好的,就横看竖看看我们不顺眼,巴不得我们罗家绝后呢!” 罗母气愤地捋着袖子道。誓要将欺负她儿子的人一个不落地揪出来,能判死刑的决不轻饶,判不了死刑那就来个终身监禁。敢伤害她儿子,那就做好被狠扎一刀的准备! 她就不信了,凭罗家现今的地位,还料理不了倒台中的胡家那帮小鳖孙! 罗老太爷也撂话道:“查!彻底地查!查清楚了!咱不冤枉好人,但打上门来的敌人,一个都不放过!” 罗家上下振臂握爪,正想兵分多路行动,罗父的手机再一次响起,大伙儿以为是罗智安然无恙回来了,正要高兴,不想这次却是个坏消息: “老罗,事情变得有些棘手,胡明国的妻子竟然也在山上,突然冲出来把罗智和阿擎给撞下山去了……” “什么!!!” 那厢,收到罗智平安消息的唐宝茵,和局里认识的人聊了几句后,正要和禾薇一块儿往罗家赶。 去他娘的婚前不能见面,她就要第一时间见到他,确定他是真的平安无事才放心。 “爸妈你们要不先回家,我去看看阿智。” “什么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和你爸能不去看看吗?”沈秀兰白了女儿一眼,“你们俩谁开车来的,要不都坐我们的车去?你爸的车就停在外头,等他出来我们就走。” 唐父的车相对宽敞些,唐宝茵便让禾薇给霓裳打电话,没她开着甲壳虫先回东方国际,顺便陪禾母说说话。 孰料,警局的大门还没迈出,再次收到的消息竟然那么惊恐。 “那女人神经病吧!”唐宝茵失去理智地大吼,“自己不想活了还想拖两个人下去……” 禾薇脑袋一阵空白地呆了几秒,随即想到让贺少将随时随地贴身佩戴的平安符,急忙拉住暴走的唐宝茵,“二姐,咱们想办法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 “对对对!”冷静下来的唐宝茵,来不及打招呼就冲进了分局局长的办公室,从她爹手里夺过车钥匙,“爸!阿智和阿擎都出事了,我和薇薇等不及,先走一步!”说着,和禾薇一前一后冲到停车场,跳上唐父那辆大奔,直奔香山山顶。 “不是回来了吗?到底咋回事儿?”唐父还没反应过来,分局局长也接到了前去香山执勤的警员传来的消息。 唐家俩口子顿时急得团团转,可车子被闺女开走了,听说分局局长也要去香山看看,干脆挤上了局长的坐骑,一路风驰电掣地往香山赶。 在香山的后山脚下,意即能通山顶的消防通道入口处,此刻山道已被警方全面封锁,哪怕是和案子相关的人员,也需要下车接受检验,唐父一行人恰好和同样火急火燎赶来的罗家人汇合。一问,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只知道很凶险。 都从山顶掉下去了,底下还是万丈深渊,能不凶险嘛。 “是不是就这几个混账东西绑架了阿智?”和罗智年龄差不多的罗家小辈,眼尖地瞅到押着犯罪嫌疑人下山来的警车,走过去问开门下来向分局局长汇报工作情况的警员,见警员点了下头,不约而同地跳上车厢,把上了镣铐的一窝嫌烦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打。 正抹着眼泪听唐母宽慰的罗母,听说就是这几个人渣绑架了她儿子,从路边捡了根结实的竹棍,加入到了痛打行列:“我儿子跟你们什么仇啊?居然绑架他!还推他下山!你们这帮人渣!阿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干脆打死你们算了!大不了我拿命抵……” 警员急忙拉住她,生怕她做出过激的行为。 罗智的堂表兄弟见她罗母打红了眼,也纷纷劝道: “二婶!二婶您冷静点!别冲动!打他们一顿消消气就行了,阿智那边还要您去坐镇呢……” “是啊姑姑,你也说了这些人都是渣滓,犯不着拿命和他们拼。要打也由我们来,决不轻饶他们!您还是先上山,看阿智那边有啥子需要……” 唐母和其他人加入到劝说行列,好说歹说,总算把发狂的罗母劝住了,扶着她重新上车,往山顶赶。 禾薇和唐宝茵先一步上到山顶,看着山风清冽的空旷现场,急出一身汗的两人齐齐打了个寒噤。 “小禾你们也来了啊?” 留在山上亲任总指挥的赵学章,一边看手表一边焦急地等待搜救人员的发现,看到气喘吁吁下车跑过来的禾薇两人,忙走过来。 “那是阿智的车!”唐宝茵指着山道边纯黑色的大奔肯定地说。这是罗智为结婚新买的车,当时还是两人一块儿去挑的,也是一块儿选的车饰,哪怕不看车牌她都认得出来。 赵学章点了下头,脸色凝重地道:“根据嫌疑人的坦白以及我们初步的推断,罗智是在工人体育馆附近的一家叫巴菲小清新的甜品店附近,被他们用高效迷烟熏晕,然后扶上了一辆套车牌的小面包,一路开上了香山。罗智自己的车,也被嫌疑人之一拆掉gps防盗器后开了来,意图造成自杀的假象。好在阿擎带人赶来及时,制止了他们的阴谋。可没想到……” 赵学章眼神黯淡地抿抿唇,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胡明国的女人、儿子是吧?”唐宝茵恨不得把这俩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初步看来,主谋确实是他们,另外雇了几个刚出狱的老江湖。”赵学章回道。 “王八蛋!”唐宝茵恨声咒道。抬头见禾薇站在山崖边,似在找下去的路,心知她想亲自下去找人,赶紧跟过去,“薇薇,我和你一道下去。” 赵学章有心想拦住她们。没有路的崖坡,又是两个女人,要说多危险就有多危险。再者搜救队已经下去了,随时会传消息上来,于是让她们再等等。 可禾薇和唐宝茵哪里等得住。尤其是禾薇,随同搜救人员下去的军医,哪里有她身上带着的万金油好使,尽管剩下的量不多了,也就够关键时刻救个急的。(未完待续。) 第662章 见鬼的没!反!应! 姐妹俩迅速穿上特警余下的防护服,系好安全绳索,小心翼翼地沿着难走的山壁往下爬。 “小禾……”赵学章看着挽起长发、留下身上的赘物、迈开步子下山的禾薇,欲言又止。 要说落崖这事吧,他也得负一定责任。带着增援特警赶到山顶的时候,发现阿擎已经把犯罪嫌疑人控制住、罗智嗅了阿擎带来的通用解毒气也已苏醒,急忙给老罗打电话宽他的心,忘了叮嘱随行的特警两句:除了协助警方抓获那几个犯罪嫌疑人,应该再仔仔细细地搜一搜附近,看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人员的行迹。 因为漏了这一茬,他报喜电话刚挂上,抬眼就看到斜坡处冲出个疯女人,嘴里嚷嚷着“罗家人不得好死”、“替老胡报仇”、“大不了同归于尽”……把背对着她聊天的罗智和阿擎双双撞下了山崖。 当然,那女人出于惯性也摔下去了。是生是死还不知道。但哪怕还活着,也逃不掉法律的追究。倒霉的是被无辜卷入的贺擎东。 禾薇心系贺少将,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朝赵部长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察觉后者显露于表的愧色。不过即便知道又如何,发都发生了,怨天怨地能让时光倒回去?眼下最关键的是营救。 她此刻万分后悔,后悔当初把那两只电子蜂送给贺少将用时,拒绝了他想留一只在她身边的提议。 当时是觉得那东西在他手里能发挥更多的光和热,而在她手里,说不定几年都未必用得到。却没想到,厄难说来就来。老天爷是在惩罚她的自信吗?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他身上的平安符能起效用。 系统君一路上不时地冒泡给她打气:【安啦!你男人总比你厉害吧?像你上回从明华山崖顶掉下来都没事,何况是他,他那体能,连摔三次照样活蹦乱跳你信不信?】 禾薇黑线:可上次…… 【上次那不是应付吴民盛的火箭筒把能量给耗完了嘛。这次不过是倒霉催地被人顺手推了下去,以本君在他平安符上加固的能量,绝对够他从山顶撑到崖底的。不信咱俩打个赌,你亲亲兵哥哥若是平安无事,你赶紧地给本君把农场级别升到大圆满……】 禾薇虽然还是担心,但被无厘头的系统君这么一劝两劝的,比上山时心定了不少。一路上不断祈祷:若是这世上真有神灵,希望能佑他平安无事,哪怕用完她此生所有的气运…… 离崖底还有一段路时,只听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搜救队员的高呼声:“找到了!两个都在这儿!”四面八方搜救的人员连同军医集体往那儿赶。 禾薇心头一揪,差点被脚下的茅草勾倒。 “找到了?人呢人呢?”唐宝茵比她更急,咋咋呼呼往下冲,好在身上系着安全绳索,不然早被磕碰的鼻青脸肿了。 禾薇也跟着往下走。一颗心吊在半空,迫切想知道他的情况。 无奈人是找到了,情况却不是很好。 当然,这或许是仅对禾薇而言。她的潜意识里,贺少将应该是醒着的,甚至活蹦乱跳、浑身没有任何伤痛的,而不是身上的衣服支离破碎、伤口淌血地被搜救队员拿担架抬出杂草丛生、灌木横长的林子。 急匆匆赶到的军医,在现场给贺擎东和罗智分别做了初步诊断,一个是“神志清醒,后脑旧伤需要复诊,左腿大腿有骨折现象,是不是粉碎性得拍片才能确定,其他暂时看来都是皮外伤”;另一个则是“昏迷,但伤势相对轻些,小腿骨有点骨裂、背部和四肢表皮严重挫伤……” 闻讯赶来的赵学章总算放下了高悬的心,听了第一时间发现两人的搜救队员的汇报,长舒了一口气,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是这些伤势,已经是超运气了。 蹲在贺擎东跟前哽咽地笑骂:“你小子行啊,这么稀拉的地方,都能被长松挂在枝上……” 贺擎东朝他虚弱地笑笑,眼角却始终关注着禾薇这边,待禾薇脱掉笨重的防护服、卸掉安全绳索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过来,眼里柔情涌动,含笑睇着她,唤了声:“老婆……” 赵学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得!有了媳妇,别的都不是事儿! 好笑地摇摇头,退开一大步,配合地给这个昔日的部下提供了谈情说爱的空间。指挥其他人先紧着昏迷的罗智,由随行军医给予现场急救、包扎后,绕相对平坦的山路来到车子能进来的口上,送上及时赶来的救护车。 至于那个被当场摔成肉饼的女人,纯粹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同情的。 赵学章拍拍屁股走人,把尸体留给了善后的警方。 唐宝茵自然也跟着罗智的担架先走一步。 禾薇去看过罗智回来,趁没人注意,悄然把余下不多的万金油,抹在了看上去伤势最重的大腿上。 “不碍事,回头正了骨、上个夹板就好,别浪费了。”贺擎东拉过她的手,牢牢握着,凝视着她姣好的容颜,莞尔笑问,“给罗智也用了?没被你二姐察觉吧?” 禾薇白了他一眼:“发现就发现,命重要还是这些身外之物重要?” “我是担心你。”贺擎东好笑地捏捏她手背,扫了眼重返山下、朝这边小跑而来的军医和搜救队员,压低嗓音柔柔解释,“掉下来的时候我及时把罗智拉住了,托宝贝你的福,本来我俩应该都不会有大碍,偏那女人拽住了罗智的脚,差点把我俩给拖死……” “行了,这会儿别说了。”禾薇捂住他的嘴,不想让他再去回想那些不好的片段。 贺擎东就着她捂上来的掌心,深深亲了一口,一方面脱力,另一方面后脑旧伤似乎有复发迹象,生怕自己会突然昏过去,拉住她说:“陪我。” 禾薇看着强撑着精神的男人,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哽咽地点着头给予了承诺:“嗯。” 崖下的人陆陆续续撤离,香山再度恢复宁静。 逐渐降临的夜幕中,某片山腰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仔细听,是一男一女在对话: “怎么样?人都走光了吧?”女人的声音嫩嫩的。 “嗯,应该走了。”应话的男人,猫着腰从一拨灌木丛后钻出来,搓着胳膊直呼冷,“咱们也快走吧,冻死我了!” “艾玛吓死我了!”女人跟在他后头小声说道,“你说表弟会不会把咱们俩给供出来?我不过就那么一说,哪知他会来真的,还和姑姑一起雇了那么多人打对方的主意,姑姑为此还……我当时其实想自己冲出去的,没想到姑姑会……你说表弟会不会把姑姑的死算在我们头上?然后把一切罪过全赖给我们……阿俊哪,我好害怕……” 女人说着,扑到男人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男人显然也很害怕,一下一下顺着女人的背,不知是在宽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不会的,表弟不是不讲理的人。何况你当时说的一点都不过分,他们确实逼人太甚,姑父进去了,表弟也被他们抓住了,换我我也愿意拿自己一条命换他们两条!罗智那人我不熟,但贺擎东,哼!上回在他爷爷的寿礼上,他对我说的话,到现在我都还历历在目,老天总算开眼,最好把他摔成烂泥、明天登上头条,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两人边说边离开了藏身之地,沿着磕磕绊绊、十分难走的小路下山,想绕到大山的另一边再离开香山。因为不确定消防通道出去的山脚有没有布置警力,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借着跃上天际的朦胧月色,女人回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山顶。那里,是唐宝茵的男人和禾薇的男人双双坠崖的地方。 和姚佳俊一样,她同样盼着他们摔成烂泥,然后看看那两个女人,为他们哭成泪人儿的可怜样,一定很大快人心。 赵慧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随即蹙拢眉心,担心姚佳俊那个书呆子表弟会出卖他们,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无论胡毅会不会把他们供出来,他们都要离开这儿。 眼珠子滴溜转,一计上心头。扯扯男人的衣袖,佯装羞赧地说:“俊,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跟你说。” “什么事?” “我、我那个超过日子半个月了都还没来。” “什么没来?”姚佳俊一心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有点心不在焉,又因为表弟被抓、姑姑坠崖,心里毛毛的,根本没听清女人的话。 赵慧敏跺跺脚,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可能有了啦!” “有了?有什么了?” “孩子啦!呆瓜!” “真的?”姚佳俊一阵激动,“我要当把爸爸了?” 但冷静下来一想,立马消退了那股子兴奋劲:“现在怀孕这不是添乱嘛!你才大一,你家里能同意?而我,姑父家的事,搞的一团乱,根本没心思迎接小生命……” “说你呆瓜你还不承认!京都乱,不代表其他地方也乱啊,趁这段时间我们去旅游吧,这学期正好有采风,我给班主任打个电话,提前申请了,等过了三个月安全期,咱们再回来。到那时,孩子已经过了打胎的时机了,我妈再反对都没用,咱俩不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还是说,你嫌我是个私生女,不想和我结婚?那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是干嘛?就为了那档子事吗?哼!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 “说什么哪!”姚佳俊立马为自己正名,“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这个人,和你的身世无关。” “那还差不多!”赵慧敏飞了个媚眼给身边的男人,心里一阵得意,“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去收拾一下,尽早出发。我知道一个地方很适合安胎,也适合躲清静,我妈怀我的时候在那儿足足待了半年呢,我带你去……” 姚佳俊想想也好,表弟那边,还不知道会怎么供述,干脆在朋友圈里装做这两天都不在京都的状态,连夜去外头避风头算了。 男人女人一拍即合,趁着夜色正浓,悄悄逃离了京都。 …… 这一天,禾薇一直忙到深夜。前半夜跟着贺少将跑这个科室、跑那个科室做全身检查。等做完脑部ct、拿到腿部的放射片回到病房,都过十二点了。 贺擎东期间睡了一觉,这会儿的精神倒是好了不少,抚上媳妇儿略显苍白的脸蛋,疼惜地摩挲了几下,劝她让霓裳载回东方国际休息。医院里临时调不出vip病房,只有普通单间,没有休息室、也没有长沙发,就两张矮小的单人沙发,怎么也不适合疲劳的人过夜,坚持让她回家休息。 禾薇想了下,也好,他的大腿确定是粉碎性骨折,由于淤血未消,手术可能要放到一周之后,这期间,饮食必须低盐、清淡,易于消化、吸收,最好是能促进水肿的消退。不如回家给他炖盅鸭汤,撇干净油星后,早上煮面条给他吃。怎么滴都比医院的伙食强吧。 这么一想,禾薇不再拒绝,待他洗漱完睡下后,叮嘱了护工和前来接她班的小李几句,回东方国际去了。 禾薇离开没多久,原本闭着眼似乎已经熟睡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仰头望着左上方输液的点滴瓶,哪里有半分睡意。 “少将?”随时关注着病床的小李,见他醒着,走过来询问,“可是想喝水?” 贺擎东微微摇了下头,依旧凝神望着点滴瓶,似是在思考什么。 小李便不再打扰,退回到病房门口,身姿笔挺地等候少将的随时吩咐。 此刻的贺大少,满脑子回放着在做下肢血管造影时,医生顺嘴问他的一句话:“受伤到现在,有没有****过?” 贺擎东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下肢血管造影小手术时问他****功能正不正常,这他妈是在质疑他传宗接代的小擎东有问题啊。偏他思来想去后给出的答案居然是:没!有! 真他妈见鬼了! 照理说,每次媳妇儿在他身边逗留超过五分钟,或多或少都能勾起那方面的反应。可这次,受伤后到医院,这一路肢体接触不要太久,他居然没!反!应! 这对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旱地惊雷。严重度堪比没有任何装备的情况下坠崖。 从造影室出来,贺大少不信邪地握住在手术室外等候多时的媳妇儿的手,不着痕迹地往她饱满的胸和翘|挺的臀瞟了一眼又一眼,脑海里呈现两人肢体交缠时、她在他身下恣意绽放的让人全身血液不禁翻腾的画面。 要搁以往,不出三秒,小擎东就如出鞘长剑、傲视群雄,可今天真特么见鬼了,一直到做完脑部ct、伤腿拍完x片、再被推回病房,都不见任何反应。心里突地烦躁起来。 到底是腿伤引起的并发症,还是小擎东也受伤了? 贺大少盯着点滴瓶,眯眼思忖:前者的话倒是好办,伤好了老二自然跟着好了。可若是后者……他从此成废人了吗?那媳妇儿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663章 不对劲 禾薇回到家,发现她娘也还没睡,看她回来,急急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忽儿是茵茵的男人,一忽儿又扯上了阿擎……我问霓裳,那孩子不肯和我多说,只说没大碍,可没大碍怎么进进出出跑了一趟又一趟的,你也迟迟不回来,可把我急的……” 禾薇握着她娘的手柔笑着安抚:“真没大碍,阿智姐夫被他家的政敌绑架了,贺哥前去营救,擦破了点皮,这不陪他做了个全身检查才回来的。你也知道医院里病人那么多,做个检查排个队都要费不少工夫,这才耗到这么晚……” 禾母跟着她往厨房走,不放心地追问:“真的只是皮外伤?” “是!”禾薇笑着转身,把她娘推去了卧室,“哎呀妈,这都几点了,你习惯早睡早起,别熬夜了。我把冰箱里剩下的半只老鸭洗了煲上汤,明儿早上煮点面条给贺哥送去。医生让他这段时间别吃得太油腻,我看医院食堂里的菜都挺油的,还不如自己农场养的鸭子放心些……” “这倒是,”禾母点点头,“那要不你去睡,忙了一晚上了,妈下午睡过一觉,熬过了八九点那个槛,现在反而精神得很。干脆我来吧,别的还有啥要准备的?要不让你爸起早送些新鲜的菜蔬过来,煮面哪能不搁点青菜……” “哎呀不用啦,我自己会搞定的。爸那边你先别和他说,免得他着急。” 娘俩个都说不困、都让对方先去睡,到最后谁也没睡,一个洗鸭子煲汤、一个泡上长白山产的菌菇后,洗干净手和面擀面。 擀面这技术,禾薇也是问杨婶学来的。 禾家吃面条的次数不少,平时早餐桌上的汤面、哪个家庭成员小生日时的炒面、寿面,但面条基本都是禾母从菜场里买的现成的。让禾母包饺子、做馒头没问题,可擀面这技术始终学不到位,试过一两次,几乎把面条煮成了疙瘩汤,从此不再尝试了。 这回见闺女手脚麻利地和面、和完了醒面、醒好了擀面,禾母欣慰地笑道:“行啊,技术不错,比妈厉害多了。” 禾薇笑笑说:“我听杨婶说,擀完之后,再醒上半小时,口感会更劲道。下锅的时候,得保持水开的状态,小把小把往下放,别一股脑儿全都搁下去,那样容易成面糊。我猜妈前几次失败,应该是这最后一步没到位,锅里的水一直都沸腾,就不容易糊。” “是这样吗?”禾母听得来了兴致,“那回去我再试试。成的话,今后面条不用上街买了。” 倒不是为了省那么几块钱,而是菜场里卖的机器面、手工面,材料着实让人不放心。 禾薇也是这么个意思,跟她娘说:“回头我往家里再寄两袋年前新打的麦子碾的头道面,加上年前寄去的,你和爸两个人,能吃上半年了。下次等新麦碾面了再给你们寄。” “寄啥呀,清市那边靠谱的小麦粉又不是买不到,大老远的,别老往家里寄东西,光那快递费买菜都够吃上个把月了。再说了,你老拿农场里的东西给我们寄,阿擎家里人知道了,嘴上不说,心里没得发牢骚。” “不会啦,好几次还是爷爷提醒我的呢。说那什么快熟了,叮嘱我别忘了给你们邮点过去。” “阿擎爷爷是好,可贺家不止他一个啊,像阿擎那二婶子,前次去吃饭,那脸哟,拉得贼长贼长的,我看能跟马做亲戚了。好在几兄弟分开住,你和阿擎结了婚应该也不用天天回去,不然光是那脸色,就让人吃不下饭了……” 禾薇好笑道:“妈,你形容的也太夸张了。” “我可没半点夸张,那天她看我就是那脸色,好像我们家是死皮赖脸求上门去似的,要不是看在阿擎和他爷爷的面上,我跟你爸早扭头走了……”说到贺二婶,禾母的话匣子刹不住车了。 禾薇抽了抽嘴,生怕她娘越说越亢奋,那今晚、不、已经是凌晨了,甭想睡了,赶紧说:“妈,你肚子饿不?要不我拌碗炸酱面。杨婶新做的豆瓣酱还没开封呢,我们娘俩先尝尝鲜咋样?” 不说还好,一说,禾母的肚子也咕噜噜唱起空城计。 “那行,吃完你赶紧睡觉去,这儿我来收拾。”禾母配合地从冰箱拿出炸酱面的食材,切丝的切丝、焯水的焯水。 当禾薇煮的面条起锅时,禾母这边的准备工作也就绪了。 面条分两份装到碗里,先后撒上切得极细的胡萝卜丝、黄瓜丝,去筋焯水又横切的荷兰豆角以及用空间鸡蛋煎的鸡蛋丝,最后浇上杨婶拿手的秘制豆瓣酱,一碗香喷喷的手擀炸酱面上桌啦。 再配以一人一碗已经焖出香味的老鸭汤。鸭肉还欠点火候,但汤汁能喝了。 热腾腾的宵夜下肚,整个人感觉活泛不少。 禾薇揉了揉饱腹的肚子,将余下的面条分装到保鲜袋里,轻轻平放进冰箱冷冻格。这样保存下锅煮前不需要解冻,口感也比晾干的好很多。 做完这些,她就被她娘赶去卧室睡觉了。 禾薇高度紧张的精神绷了大半天,到这会儿也确实累坏了。热汤配面吃完,睡意上头,也就没和她娘抢着做家务,草草洗漱了一番,就钻进自己的被窝睡了。 早上五点一刻的闹钟一响,她立马按掉,生怕吵醒她娘。眯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拿上衣服和出门要带的物品,轻手轻脚地带上了卧室的门。 洗漱完毕来到厨房,见电磁炉上焖炖着的老鸭汤已经很熟了,关火开始煮面。 清水里煮开的面捞起来后,装在保温饭盒里;撇干净浮油的菌菇老鸭汤搁点盐盛到保温桶里;光是主食和汤水有点单一,禾薇洗了颗西兰花,剪成合适的大小,下开水焯熟;捞起西兰花,放了把洗干净的豌豆荚下去,煮熟后剥掉豆荚壳,和西兰花一起装进保温盒;最后敲了两颗空间鸡蛋,蒸了碗玉晶般的蛋羹。 想到陪夜的小李同志,在蒸鸡蛋羹的时候,禾薇又蒸了一笼小笼和水晶虾饺。 一切准备妥当,她给自己裹了个蔬菜三明治,边吃边往环保袋里挑了些新鲜的水果,然后一手饭菜、一手水果,准备往医院赶。 禾母也醒了,披着衣服走出来叮咛:“路上小心点,中午饭我会给你们送去,你安心在医院陪阿擎,有什么忌口的问过医生后给我电话。困的话,等阿擎挂完针靠床边打个盹,才睡这么几个小时,别硬撑……” “知道了!” 禾薇本不想劳烦霓裳的,东方国际到军医院这段路,她也能开上一开了,谁料电下到地下车库这一层,霓裳已经抛着钥匙在电梯门口等了。 “就知道你这个点下来。” “霓裳姐其实我自己去就行了。”禾薇歉意地说,“魏哥难得来市区,你多陪陪他嘛。” “说什么傻话!”霓裳伸手点了点她的额,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到后备厢能固定的整理箱里,“老魏哪个礼拜不跑市区?还用得着我陪他?” 主要是,神秘人还没找到,昨天又发生了那种事,放禾薇一个人出门,她还真不放心。 从东方国际到军医院,在清早畅通无阻的车况下,开车用不了几分钟,到医院住院部楼下才刚过六点半。 霓裳送她到住院大院门口,“水果袋你放着,我停好车会提上去的。” “那好!我先上去了!麻烦霓裳姐。”禾薇提起沉甸甸的保温桶,乘电梯上到贺擎东所在的十楼。 小李站在病房门口,看到禾薇来了,神色略有放松:“昨晚自你走后,少将一直没睡着,问他哪里不舒服他也不说,问护士一问三不知,值班医生相当白问,主治医生得七点半后才来上班,你来了那就太好了……” 禾薇一听贺少将一宿没睡,心下着急,把保温桶交给小李,“小李哥,麻烦你帮我盛碗鸭汤出来,余下的汤你和霓裳姐分分,盒子里的包子、饺子是给你们的。我先进去看看他。”禾薇边说边推门走进去。 病房里,贺擎东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 直到禾薇快要走到床头,才收回视线,勾起一抹浅笑,朝她招招手:“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昨晚才睡几个小时?不累吗?” “怕你吃不惯食堂的早饭,煮了面条带过来。”禾薇见他的气色确实不如昨晚她走之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小李哥说你一直没睡着?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贺大少深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说道,“换了个环境,一时间睡不着。等困了自然就睡着了,别担心。” 听是这么回事,禾薇放心不少。 换个环境睡不着觉这种情况她也有,只要不是伤痛引起的就好。 “肚子饿坏了吧?我先给你洗把脸,然后吃早饭。” 小李已经把她要的汤盛出来了,禾薇把干捞的面条还有焯熟的西兰花、豌豆粒放进去,热气腾腾的鸭汤香瞬间弥漫整个病房,继而飘到走廊。 护士台那边,刚换班的小护士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嗅嗅鼻子,垂涎地问:“谁家在喝鸭汤啊,太香了!勾得我馋虫都出来了,亏我还是吃了早饭来的……” 不止护士,路过的病人家属也都不自禁地多吸几口,太香了。不知道哪个家伙那么幸福,大清早就享受到了此等美餐。 幸福的某人,靠在床头,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媳妇儿喂到嘴里的老鸭汤面,“别光顾着喂我,你自己也吃。” “我吃过了。”禾薇边喂他边说,“来之前就吃了。中午我妈给我们送菜过来,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贺擎东看着温柔体贴、事事为他着想的宝贝媳妇,心头一阵发沉。倘若小擎东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和她,还能继续这么幸福下去吗? 心里一沉,嘴巴也没味起来。 禾薇见他不怎么想吃了,搁下汤面碗,拿出蒸蛋,舀了一勺,哄孩子似地喂到他嘴边:“来,吃点蛋羹清清口。” “你吃吧。”贺擎东看了她一眼,浅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勺子,反喂到她嘴里,见她愣愣的,倾身吻上她的嘴,“老婆……”长长的叹息,如数咽回喉咙。 接下来几天,禾薇总觉得贺少将哪里怪怪的。 要说对她冷淡吧,并没有,相反,趁病房里没人的时候,还会拉着她来一记缠绵悱恻的长吻,好几次都让她产生了某方面的欲求,说出来挺羞人,但事实确实是这样。 搁以往,这种情况,男人指定哄着她用手给他解决,完了还会赖在她身上不肯起来,这几次却没有。 更奇怪的是,每次吻完、摸完,他的表情就特别严肃。禾薇总担心是不是哪里压到他了,忙要找医生来给他检查,却被他拉着说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 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过不下三次了。 禾薇心里疑惑的雪球越滚越大。 就连每天下午来医院看望大孙子的贺老爷子,也看出了小俩口之间的不对劲。 这天趁禾薇去护士站查看验血报告,老爷子让小李守住门口,拉了把凳子坐在床头边问大孙子:“你和薇薇吵架了?” “没啊。”贺擎东垂着眼皮,精神恹恹地回了两个字。 “不可能。”老爷子肯定地道,“你俩平时黏糊在一块儿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我还能不清楚?再瞅瞅这些天,经常性看到你发呆、薇薇也跟着发呆,别跟我说这是小俩口打情骂俏的新招式,谁信哪!说吧!到底咋回事儿?” 贺擎东沉默了好久。 老爷子正要催,门外传来小李和人打招呼的声音,得知是医生查房来了。得!和大孙子的对话进行不下去了,没好气地瞪了大孙子一眼。 贺擎东回了个安心的笑容给他:“等我把情况捋顺了,再一五一十告诉您,这总行了吧?” 不行又能咋样?老爷子只有干瞪眼、吹胡子的份。(未完待续。) 第634章 禾薇被抛弃了? 碍于罗智伤势比较重,恢复起码得等一个月后,因此,罗、唐两家的婚礼不得不延后,具体延到什么时候,一时半会的也不好说。 这么一来,原本已经聚在京都的一干亲朋好友轮番探望过住院的罗智和贺擎东后,先各回各家了。大部分都是有工作的,请假来喝喜酒,结果发生这种事,好在人没事,要不然真是喜事变丧事了。小部分即使不用上班,但家里有老有小的,也待不了那么久。 禾母本来倒是想多待几天的,毛脚女婿受伤住院,尽管不算严重(禾薇瞒着她粉碎性骨折的事,因此禾母只知道是皮外伤),但见闺女医院、学校、家里三头跑,心疼啊,主动揽下了送午餐、晚餐的活。 结果才送一天,这活就被贺老爷子抢过去了。这么一来,俩口子也帮不上什么忙,清市那边,一忽儿工厂来电说是老榆木存货吃紧、一忽儿谁介绍的新客户来催单……总之一天下来,好几通长途来电。俩口子商量之后,决定先回去。 于是找了个时间,和闺女说:“我跟你爸得回去了,家里囤了不少活,厂子那边也不好一直没人管。你好好照顾阿擎,有什么事就打电话来。好在唐家那边礼已经送好了,我和你爸也放心了。” 禾薇知道爹妈记挂家里,点点头说:“那行,你们准备几号走,我送你们去机场。” 禾母愣是没让:“不用,你就安心陪阿擎吧,我和你爸这么大个人了,来京都也不是第一趟,还能摸不着机场的大门啊。” 话是这么说,可禾薇还是不放心,第二天送早饭到医院时,和贺少将商量,想送送爹妈。 贺擎东自然不会阻拦,还让她多备些吃的喝的,给丈人、丈母娘路上吃。 “送完爸妈,你再帮我跑一趟书店吧,这几天眼睛有点不舒服,想看纸页书。”说着,抄了张书单给她,大概有四五本书。 禾薇欣然应允。也没仔细看,叠好就收到了包包里。 一旁的小李禁不住抽了抽嘴。 别看只有五本书,谁若是能买到其中一本,他就佩服得五体投地。 因为这是贺少将研究了一晚上、确定是全城各大书店一律显示“缺货”状态的书。怀疑禾薇跑断腿,也未必买得到一本,更何况是五本。 少将大人这是在干嘛?逗他媳妇儿玩吗? 禾薇走后,贺擎东意味深长地瞥了小李一眼,淡声吩咐:“推我去泌尿科。” “泌、泌尿科?”小李反应过来泌尿科代表的啥意思,震惊地差没跳起来。思绪也从乐不可支的无限y|y中回到现实。 “有意见?”贺擎东挑眉反问。 “没、没,我这就去。”小李收起床上的琐碎物品,把床的功能调到行进式,直接推往泌尿科走,期间几次欲言又止。 贺擎东像是在后脑勺长了双眼睛,适时提醒:“无论等下是什么结果,都不要和薇薇说。爷爷那里……也由我来和他讲。总之,你不要多嘴。” 小李继续惊目:“……” 啊咧个去!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贺少回头不会把他拖到哪个阴暗角落来个干脆利落的灭口吧? 不过看到手下推着的床架,小李同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暂时还不至于…… …… 禾薇送完爹妈回来,想到贺少将交与她的任务,便让霓裳载着她去京都最大的综合性书城,想着那儿应该能找齐贺少将要的五本书。结果出乎她意料,居然没有一本是有货的。 书店的服务员问她们要不要做到货的预约登记,禾薇打电话给小李,想问问贺少将的意思,哪知小李电话一直不接。贺少将两支手机一支在驻地办公室,一支在落崖那天摔坏了,这段时间用的是年前送她做新年礼物的新手机,临时办了张手机卡,今天早上大概没开机,到现在打过去还是“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霓裳提议:“那就先预约一下,再去其他书店看看。反正买到了这边可以不用理会的。” 禾薇想想也是,匆匆在总台填了个单子,然后出发去其他书店。在停车场碰到了有一阵子没见的赵赫。 “我昨天才回国,擎哥的事我听宜舟说了,和他们约了明天早上去医院看他,听说手术放在后天下午,现在情况怎么样?” 禾薇大致和他说了一下,“……血肿已经消下来了,现在就盼着后天下午的内固定手术能成功。” 关于这点,主任医生曾找她和老爷子说过,尽管碎片量不多,但位置不是很好,手术风险也是有的。 说到他的伤情,禾薇的心情就沉甸甸的。 赵赫抿唇点了点头,眼含愧意地致歉:“对不起,没想到赵慧敏会做出那种事。我已经和二叔谈过了,二叔答应不在这件事上做任何包庇。” “赵慧敏?”禾薇这几天一心扑在贺少将的伤情上,并不清楚案情的进展。 每次和她二姐在医院里头碰面,聊的最多的也是另一半的恢复情况。以为那天抓到的几个就是主犯了,想不到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更没想到,其中还有人是赵赫的堂妹。 “赵慧敏是赵赫二叔的私生女,当年是被她母亲偷偷生下来的,因此一直没被赵家人认可,也就赵赫二叔时不时地塞点生活费给她……” 和赵赫分开后,霓裳给禾薇普及赵家那点事。 “大概是从小跟着她母亲生活、极少享受到来自父亲和赵家其他人的关心的缘故吧,我看这人的心理着实有点问题。据胡毅的交待,要不是赵慧敏和姚佳俊三番四次煽风点火,他根本想不到用如此激烈的方式给他父亲报仇……” “可赵赫不是说她失踪了?华夏那么大,有心想躲起来,想找到也难啊。”禾薇皱眉问。 霓裳笑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何况现今的追踪技术那么发达,除非她一辈子缩在哪个山旮旯不再出来,只要和人打交道、只要涉及账户出入,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她捉拿归案。” 两人说着,上车前往另几家比较上规模的书店。 一路上,禾薇时不时地给贺少将或是小李打电话,始终打不通,泄气地靠在椅背上嘀咕。 蓦地想到她二姐,罗智的病房虽然和贺擎东不在一个楼层,但怎么说也是在军医院内部,托她二姐去病房看看,“小李电话一直不接,贺哥的手机不知是没电了还是忘了开机,二姐你有空帮我去看下,我在外面,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唐宝茵受了妹妹的托付,腾腾地上楼一看,病房里没人!问了护士站值班的护士,都说没留意,“他上午的针已经打完了,下午三点有项术前常规检查……” 言外之意,这期间去哪儿了,她们也管不着啊。住院部那么大,给神志清楚、不需要二十四小时心电监控的病人呼吸新鲜空气的空间并不少,没准是推去哪个厅听音乐了呢。 唐宝茵把护士的话如实转告给禾薇,末了打趣道:“哎呀小妹,才分开这么点时间就想他啦?那就赶紧回来呗,外头有啥事二姐帮你搞定!” 禾薇被打趣的俏脸通红:“不用啦二姐,我出来买几本书,一会儿就回去了。” 说完飞快地挂了电话。论这方面的战斗力,她可不是二姐的对手。 唐宝茵看着屏幕暗下来的手机,噗嗤笑出了声,抬头和护士站的值班护士打招呼,让她们留意着点7108的病人,要是常规检查前还是没踪影,务必和她联系。 泌尿科诊室内,私底下通过骨科主任特地约诊的年迈大夫摘掉口罩,对贺擎东说:“目前情况就是这样,结合造影室传来的血象资料,应该是神经压迫导致。骨折手术和治疗跟上以后,可能不需要治疗都会痊愈,但你问我把握有多大,说真的我给不了百分百保证。神经性的东西,真的很难说……” “那我是等手术后再来找您治疗,还是现在就开始?”贺擎东沉声询问。 大夫思考了一番,说:“你想现在开始也行,这方面确实是越早治疗约好,但因为你接下来还有一场手术,后脑旧伤也需要顾及,有些药暂时还不能用。这样,我先给你开一些营养神经的比较缓和的药,搭配膳食进行调理……” “谢谢医生。” “小伙子客气了。” 诊室外,小李双臂抱胸守在门口,不时扫一眼腕表,心里不免着急,马上就到术前检查时间了,少将怎么还不出来?莫非真有什么情况? 正纠结,诊室门开了,科室内的小护士帮忙推着床车出来,小李上前接过手,欲言又止地瞅了眼贺少将。 贺擎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把处方和病历给他,要他照着上头的医嘱去配药,“记得烂在肚子里。” “是!”小李神色一肃,啪得行了个军礼。以军礼起誓,意味着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配完药回来,推着贺少将回住院部七楼。正好看到唐宝茵叮嘱完护士离开,“少将,您看这……”小李挠头问,“要不要给小禾回个电话?” “……我来吧。”贺擎东默了片刻,应道。 小李暗松一口气,心说你愿意回那真是太好了!要他回他还真不知道该和小禾说什么。 ——说手机不在身边?这摆明他擅离职守啊! ——说陪贺少将去做了个检查?小禾要是问起什么检查他又该如何回答?攸关女人幸福、男人尊严的泌尿科?nonono!贺少将绝壁会杀了他! 所以,少将大人肯开机、并把摊子接回去,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 送少将大人回到病房,小李同志身姿笔挺地站回门外,尽责地做回他的冷峻门神。 病房里,贺擎东从枕头下摸出他送给小妮子、小妮子又拿回来给他用的情侣手机,大拇指指腹在手机屏上摩挲半晌,最终下了一个决定,薄唇一抿,开机给禾薇回电话。 “没买到书?”男人低垂着眼睑,看着身上的毛毯滚边,哑声道,“买不到就算了,回家吧。” “回家?”手机那头的禾薇,显然很不解:“可是我今晚没课啊。”没课的晚上,她不都是在医院陪他直到熄灯才回去的吗? “嗯,回家去。以后我这边不用你陪护,你安心上课就行了。” “可是……” “没什么事先挂了,我这边还要做个检查。”顿了顿,男人又说,“晚上早点睡,这几天你睡眠太少,回去好好补个眠。” 禾薇还没反应过来,那头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霓裳姐……”她愣愣地抬头,眼神里满是困惑,“贺哥他,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霓裳也不解,她待在病房的时间很少,不是很清楚贺少将这段时间以来的变化,不甚确定地回答:“会不会是对后天下午的手术心里没底,所以有点紧张?” “会吗?”禾薇不认为他是那种临近手术会紧张的人,上次的脑颅手术比这严重得多了,也没见他有闹情绪的时候啊。 闷闷不乐地坐上车。 霓裳见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了想,放开油门先回东方国际得了。让禾薇去吃点东西、补个眠。贺少将有一点没说错,这几天她确实累得不轻,没准是心疼媳妇这才不让她去医院陪护的。 就在浅蓝色甲壳虫缓缓驶离城西书店的停车坪,一辆脱落链子的自行车旁,傅灵缓缓地直起腰,抬头望了眼消失在车流里的甲壳虫,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啧!看来禾薇被男人抛弃了呀!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傅灵顺手滑开手机屏。 新拍相册里,排在最前面的赫然是赵赫和对面对说话的场景,个别几张的画面上,赵赫的手握着禾薇纤细的手腕。 往前翻,一直翻到去年腊月那会儿,在山珍店门口拍到的一组照片——禾薇和另一个男人亲密交谈的画面……(未完待续。) 第665章 厌倦她了? 未婚夫受伤住院,未婚妻却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这种事,只要是男人都会介意的吧? 如今两人已经有摩擦了,只要再添上一把火…… 想到这里,傅灵得意地笑了。 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这会儿也顾不得心疼从城西打车去军医院得花多少车资了,大不了把那四千块拿出来花了,反正新学期开学她拿到了一等奖学金,谁都知道她兜里有钱,打个车算什么! 傅灵抑制着心头的激动,命令出租车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往军医院住院部赶。 司机翻了个白眼:“这个点可达不到最快速度。” “那麻烦你尽量开快点行不?我赶时间。” “怎么?家人住院了?军医院那里,没点关系可住不进去。” “是啊是啊。” 傅灵才没空和司机蘑菇,心里反复揣摩着一会儿见到贺擎东该说哪些话。照片是一定要给他看的,除此之外,她得说些什么,彻底让男神对禾薇失望才行…… 眼瞅着军医院快到时,傅灵的腹稿终于打好了,抬眼看到计价器上飙升的数字,心疼得直抽抽。一个劲地安慰自己:只要能钓到家住京都的男神,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 付了车资下了车,在医院门口看到卖鲜花和水果的店,难掩心疼的又花了三百六挑了一小束香水百合和一个还算平实的水果篮,一路摸进住院大楼。 从禾薇和赵赫的对话里得知,贺擎东是大腿骨骨折且需要手术,那么应该是住在骨科楼层了。傅灵来到七楼护士台,询问贺擎东住在哪个病房。 看到她手里的水果篮和鲜花,护士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来探病的,手一指:“7108。” 傅灵心里一阵暗喜,她就怕摸错楼层、问不到贺擎东住哪间病房。要她挨个楼层地问,傻都傻死了。谁曾想这么轻松就问到了,可见老天爷也站在她这一头。 越想越兴奋的傅灵,快步来到7108号病房门口,探头见一个军人模样的年轻人正在喂贺擎东喝水,挺挺胸、清清嗓子走上前,娇柔地说道:“贺大哥,我听说你受伤住院了,趁下午没课过来看看你。” 贺擎东早就察觉门口有人,但以为是禾薇你造吗,正琢磨着到底是搂着媳妇儿求安慰好呢还是故意板起脸、让她知难而退。 这几天他一直在查这方面的资料,再结合泌尿科主任给出的答复,神经性勃|起功能障碍,很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害怕自己恐怕要违背当初的承诺——给不了她要的幸福了;也害怕她因此而失望。 没想到来人竟然不是媳妇儿。枉他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 皱眉看傅灵:“你哪位?” “噗……”小李被口水呛到了。 傅灵感觉好受伤,但要是因此而退缩,那就不叫傅灵了。甜笑着把水果篮交给眼观鼻、鼻观心站在病床旁的小李,“麻烦你,看贺大哥喜欢吃什么,帮他去削份水果拼盘行吗?我会喂他吃的。” 不等小李回答,转身走到窗台边,扔掉了花瓶里剑兰、红掌、康乃馨组成的花束,插上她带来的百合花。 小李抽了抽嘴角,瞥了眼眉头越拧越深、就快打结的少将大人,心里有点同情这个女人了。尼玛她一定是少将的敌人派来的吧!探望病人送一束白花,完了还是九朵,这是在咒少将一病不起、长长久久住医院啊! 傅灵还真不知道这些道道,只知道香水百合的花语是伟大的爱,而九朵代表着她对他的心意。哪里想到,这两项她自以为的美好寓意恰恰是探望病人的忌讳。 贺擎东眉头紧锁倒不是因为这些,而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扔掉了宝贝媳妇花半个多钟头插的花,沉声喝道:“谁准你动那些花的?放回去!” “啊?”傅灵喜滋滋地插好花,正想坐到床边给他看禾薇“红杏出墙”的证据,不想被吼了一嗓子,委屈地说:“我看那些花不怎么新鲜了,这香水百合是我上来前刚买的,淡雅又好闻,不信你闻闻……” 贺擎东懒得理她,转头吩咐小李:“送她出去,连同她那些东西。” “是。”小李心领神会。 无奈傅灵不配合呀,扑到床边,急急解释:“贺大哥,你别急着赶我走!我还有事跟你说,和禾薇有关,你要是不听,后悔的一定是你!不信我给你看张照片,喏,这是我今天刚拍的,不止这,前头还有……” 一听和禾薇有关,又瞄见了傅灵手机里那张被赵赫握着手腕的照片,深感刺眼的贺大少抬手让小李先退出去,吩咐他:“带上门,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傅灵一看有戏,等小李出去后,主动坐到病床旁,一张一张地把照片翻出来,亮给贺擎东看,边看还边说:“你看,她背着你和不同的男人见面,还这么亲热,我看着都气死了……” 贺擎东倒是没她那么生气,静静地看完照片,抬头问傅灵:“你拍下这些照片,有什么目的?” 傅灵噎了噎。她当然有目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他和禾薇分手嘛,但这些话哪是能放到台面上来说的,于是抬手捋了捋滑到脸颊边的头发,柔柔一笑说:“这种事,谁看到了都生气啊。何况我、我喜欢你,我不希望我心目中的男神被个表里不一的女人骗的团团转……” 贺擎东低头听着,半晌也没接她的话,而是眯起眼,懒洋洋地看着傅灵问:“你喷了什么牌子的香水?还蛮好闻的。” “啊?”傅灵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扭捏了一下。 她用的香水根本不是什么知名品牌,而是偷捡了室友扔在垃圾桶里的香水瓶,掺上廉价的爽肤水,室友不仅没发现,反而还说好闻,她就天天拿来喷了。 没想到连男神都说好闻,傅灵心里一阵窃喜,这说明她天赋异禀啊,喜滋滋地偷瞄着贺擎东,小声说:“其实是我自己配的,我不喜欢用和别人一样的香水,你要是喜欢,赶明我给你配一瓶适合男人用的香水……” 贺擎东眼底若有所思。 那厢,禾薇快到东方国际楼下时,猛然回过神,对霓裳说:“霓裳姐,我还是想先去趟医院。” 霓裳自然随她。二话没说,方向盘一打,调头往军医院走。不巧遇上下班高峰期,一路上等红绿灯就耽搁了十多分钟。 到了住院部楼下,禾薇飞快地下车跑进大厅,等电梯时,看到上楼的病人家属手里提着饭盒、点心,懊恼地直拍额:去城西的时候明明还提醒过自己的,怎么还是忘了带点他喜欢的点心回来。 电梯门滑开,随着人流走进七楼病房区,直奔7108。 “小禾?”不知何故眉头打结的小李抬眼看到禾薇,惊愕的下巴都掉了,“不是说……” “嗯,顺路经过,想着还是上来看看再走。他怎么样?”禾薇轻声说着,隔着门板指指里面。 “少将他……”小李为难地挠挠头,突然想到另一个事,心里一记咯噔,忙拉住欲要推门进去的禾薇,“那啥,少将这几天睡眠状况不是很好,这会儿刚睡下,你看……” “那我在外头等会儿。”禾薇立马收回门把上的手,放轻音量问小李,“中午饭都吃完了吧?午觉有没有睡?术前检查项医生怎么说?检查完有没有吃点东西?爷爷有说几点送晚饭过来吗?” 小李纠结不已,想着要不要把人引去护士站旁的休息室,病房里突然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完蛋! 小李好想捂脸。 笑声?还是女人的! 禾薇喉咙一窒,下意识地看小李。 小李心虚地不敢和她直视。 “既然这样,那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后天下午手术对吧?我会提前请好假,一定过来陪你。” 病房门打开,傅灵甜笑着回头朝贺擎东挥手道别,转身经过禾薇时,挑衅一笑,继而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禾薇的心揪了一下,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发现他已经闭上眼,这是连话都不想和她说了吗? “所以,你这是厌倦我了吗?” 不是!贺擎东在心里吼道,可是宝贝,如果那病是真的,长痛不如短痛。 逼着自己别睁开眼,生怕看到她脆弱的模样忍不住,咬着牙关装做不耐烦地样子说:“有什么事回头再说,你先回去吧,我有点困,想睡了。” 说完,拉过被子蒙头睡了起来。 禾薇看到了窗台上新换的香水百合,再看地上七零八落横在垃圾桶里、或是掉在垃圾桶外的康乃馨、红掌等,那是她精心挑选又耐心修剪的,昨晚上才换上,现在就已被无情地弃在垃圾桶内外。 心头一阵绞痛。 眼眶热热的,忍不住想哭,迅速抹了把脸,哽咽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我等你手术那天再来看你。”说完,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少将!”小李不忍心地提醒,“要不要我给霓裳打个电话,小禾那副样子……” “滚!”贺擎东一把扔开身上的被子,心烦意乱地吼道,“要不要打你心里没数啊!还用我教!还有,滚出去之前,先把花给我收拾了。哪个该扔、哪个该留你总知道吧?” 小李抽了抽嘴,心里吐槽:这些话要是当着小禾的面说那不就啥事都没了,非要藏在心里。难受也是活该! 吐槽归吐槽,还是很尽责地给霓裳打了个电话通了个气,然后苦逼兮兮地跑到窗台下,认命地扒拉起垃圾桶。 费了老鼻子劲,总算把原来的花都找回来了,拿到洗手间用清水稍微淋了淋,插回陶瓷花瓶。至于花瓶里那9支碍眼的香水百合,被他顺手送给了进来搞卫生的护工。 护工嘴一咧,眉开眼笑地问:“哎呀小伙子真热情!今年多大呀?属啥的?老家哪里的?家里有哪些人?阿姨家里有个闺女,今年二十一,卫校刚毕业,长得可漂亮了,你啥时有空,我把闺女带出来,你们先见个面……” 小李落荒而逃。 护工见没了说话的对象,下意识地想和贺擎东唠几句,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好不容易抢到了这间病房的活,说什么都要给闺女介绍一个。哪怕他们已经死会了,这不还有同事、同事的同事嘛,只是看到贺大少沉如水的脸色,护工吓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干完活赶紧闪人。 病房内安静下来后,贺擎东拿出手机,分别给徐太子和顾绪拨了个电话: “轩哥,你让嫂子空的时候,给薇薇打个电话,我有点担心她。” “老顾,你帮我查个人:城市学院一个名叫傅灵的女生,家是清市那边的,查查她和孙倩认不认识、那起案子时是否在华大附近出现过,再帮我向王局长提个醒,那四千块近期或许会出现,让他底下的人盯紧点,一旦发现立刻收网,我不希望像阿智这起案子,明明知道嫌犯是谁,还让人跑了……” 刚打完电话,贺老爷子带着小冯送晚饭来了:“我听说你和薇薇闹分手?真的假的?” 贺擎东眉头一皱:“您又是听谁说的?” “管老子听谁说的,总之一句话:是不是真的?” 贺擎东沉默。 老爷子气得嘴巴都歪了,脱下鞋子,冲过来就开揍:“放着那么好的媳妇不疼惜,还学社会上那些人渣闹分手,不打得你脑子清醒点儿,老子不姓贺……” 吓得小冯、小李齐拉架。 “爷爷!”贺擎东无奈地制止道,“你把门关上,我和你说个事。” 看他严肃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老爷子挥挥手,让俩警卫员退出去,顺带把门关了。 贺擎东抿了抿唇,将病历拿给老爷子看:“爷爷,先不说大腿的伤能不能痊愈,这边还有个问题,我,可能这辈子都不能为咱们老贺家传宗接代了。” 老爷子手里的病历吧嗒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666章 什么情况!!! 手术这天,很多人都来了。 江宜舟、沈之砚、赵赫一拨;徐太子和顾绪为首的a群联络人一拨;贺家这边知情的亲戚;贺擎东国安的领导、同僚…… 总之把手术室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最后还是由医院出面,将一部分人领至不对外开放的vip休息室。 老爷子点名发话:“那薇薇你和你三婶陪我在这儿等,其他人由爱国、战国陪着去休息室坐吧,手术时间不会短,都围在这儿也确实没啥用。一有消息我会让小李去休息室知会你们的。” 禾薇点点头,扶着老爷子在手术室门口的排椅上坐了下来。 “爷爷我也留下来陪你吧。”傅灵自来熟地凑到老爷子跟前,意有所指地瞥了禾薇一眼,对老爷子说,“我听贺大哥说禾薇今天有课,也没说会请假,我是前天就找辅导员和班主任请好假了,今天一早从学校赶来,希望贺大哥手术顺利!” 老爷子当没看到这个人,兀自和禾薇说着话:“臭小子心疼你,这两天特地不让你来,说是让你多睡几个钟头,你是不是没听话啊?怎么还是这么浓的熊猫眼,看着还没你三婶精神咧……” 方婉茹在一旁识趣地接道:“这还用说,薇薇一心惦记着阿擎的伤,就算多给她十个钟头,她也睡不安稳啊。这一点,我肯定比不上她,爸你是故意糗我的吧?” “哈哈哈!”老爷子豪爽地笑着,指了指方婉茹对禾薇说,“瞧瞧!你三婶不打自招了,大侄子受伤住院居然还能睡得喷香喷香的,回头罚她给咱们几个送晚饭来。” “这还不好办!我这就订一桌君悦的外卖,饭点一到,保管大伙儿都吃上香喷喷、热腾腾的晚餐。” “那感情好!托你三婶的福,咱们今儿个在医院里享用五星级大餐了。哈哈哈!” “……” 傅灵见老爷子只顾拉着禾薇说话,对她呢,别说笑脸了,自始至终连个正眼都没给,窝火得要命。心说死老头子!等我嫁给了贺擎东,你还不是要听你孙子的话,各种讨好我,要不然我就不给你们贺家生大胖儿子! 话是这么说,可眼下是她讨好老爷子的时候,不然老爷子一句话,不让贺擎东娶她怎么办? 哼!死老头肯定不知道禾薇背着贺擎东红杏出墙、出墙对象之一还是贺擎东的好朋友,不然绝不会对禾薇这么好,成天薇薇长薇薇短、薇薇前薇薇后的。等知道禾薇干的那些龌龊事,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不把禾薇撵出去算是客气了! 傅灵在心里腹诽了半天,憋着一股子气,却硬要挤出一脸甜美的笑容,着实让她郁闷,眼珠子一转,看向禾薇说:“对了,有个事我想请教你,能不能到那边谈?” 她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阳台,理由是:“站这儿说话,难免影响其他人。” 老爷子吹吹胡子:“你俩又不在一个学校,能有啥事好请教来请教去的?” 心里把大孙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就算要查人家,暗地里查不就好了?允许她来医院干什么!这不是平白给薇薇添堵嘛!真是个猪脑子!情商还没我这糟老头子高。回头把薇薇气跑了,哭不死他! 方婉茹打心眼里也不喜欢傅灵这个姑娘,总觉得她心机重,明知道阿擎有对象、都已经订婚了,还这么死缠烂打。嘴上说的好听——普通朋友,呸!当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吗? 拍了拍禾薇的手背,给以无声支援。她才不像罗美萍,巴不得大侄子的情路出现波折,好显得她家曜南更出色。她是真心希望这对新人能平平康康牵手到最后。 禾薇回了方婉茹一记清浅的笑,又柔声安抚老爷子:“爷爷,反正贺哥没这么快出来,我和她去那边说几句,说起来,我们还是老乡呢。” 她这几天只要闲下来,就会忍不住回想那天在病房门口看到的画面,傅灵什么时候和贺少将那么熟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可他除了简短的问候,其他问题一概不回,让她想不出症结在哪儿。此刻傅灵提议想和她私聊,她想了想也就没反对。 “可是……” 贺老爷子忧心地看了她一眼,担心她受欺负。见禾薇笑笑,起身跟着傅灵去阳台了,只好朝霓裳使了个眼色,让她多盯着点。 霓裳前天晚上就收到贺大少的指令了,知道傅灵很可能就是孙倩那宗案子里的神秘人,在进一步的证据到手之前,务必要保护好禾薇,能不出门就别出门,尤其是医院,最好别来。 但禾薇怎么可能呢?平时兴许还能拦得住,手术日是无论如何都要来的。因此霓裳只好严加防范,看禾薇看得特别紧,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让禾薇哭笑不得,以为霓裳是怕她做傻事呢。 “你知道贺大哥为什么这段时间特别不待见你、看到你就烦吗?”傅灵走到阳台口,抱着双臂歪头笑睨着禾薇。 禾薇皱眉凝思,贺少将不待见她?看到她就烦? “你不知道我知道。”见禾薇没顺着她事先想的剧情走下去,傅灵干脆开门见山,“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想不到贺大哥已经知道了吧。” 禾薇听她这么说,疑惑地抬眼问:“你在说什么?” “哈!这时候还想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贺大哥偷腥,这事儿他已经知道了。” 禾薇更加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还不承认!”傅灵冷笑了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啪啪地点开手机相册,指着其中一张赵赫握着禾薇手腕的相片说: “喏,证据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说?说真的禾薇,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洁身自好、各方面都很先进的好学生,想不到竟是这种人!都和贺大哥订婚了,还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只是其中之一吧?另外还有个农科大的……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枉贺大哥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背叛他!换我是他啊,早把你搞得身败名裂、驱离京都了,怎么可能只是不理你。你该好自为之,从此躲得远远的!自己不要脸没人说你,别想把贺大哥的面子里子也丢光!贺大哥真是太好说话了……” 禾薇看着手机里的相片,心头满是苦涩。她一眼就认出了照片里的场景发生在何时何地,不就是那天给他买书、半途遇上赵赫,因为有辆车过来,赵赫拽了她一把么。 只是不懂,为什么他宁可听信外人的片面之词,也不信她,甚至连问都不问她一声,就给她定了罪、判了刑…… “薇薇?”霓裳一直戒备傅灵会对禾薇不利,却没料她竟然抛出这么一段似是而非的话,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扶住禾薇,深深瞥了傅灵一眼,对禾薇说,“这个事回头问问少将就知道了,没必要听个陌生人在这儿咋咋呼呼。走!我们过去等,这儿风大,吹久了容易感冒。” “哎你是谁呀!”傅灵不悦地指指霓裳,“我和禾薇说话,关你什么事!管的也太宽了吧!” “我是禾薇的师傅。”霓裳淡淡地瞟了眼傅灵,拉着禾薇边走边说,“这位同学,奉劝你一句,做人要厚道!缺德事做多了会遭天谴的。” “你!”傅灵气得喷老血。 霓裳这话看似在说傅灵,实则也是在劝禾薇。 无奈禾薇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傅灵那句:贺大哥不待见你、看到你就烦…… 自住院以来忽冷忽热、萦绕她心头的各种怪异之处,似乎能解释得通了。 老爷子见禾薇人是回来了,魂魄却像和身体分离了似的,看似专注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实则眼神空洞,心里暗叫糟糕!大孙子这下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自以为好意、不愿拖累她、不想羁绊她追求下半辈子的幸福,却把人逼到了如此委屈的地步。要不是大孙子这会儿还在手术台上躺着,真想拿手杖狠狠敲他一顿,看他把好好的闺女害成啥样! “薇薇啊,圆圆那小子说好三点钟到的,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学校里耽搁了,要不你打电话问问?”老爷子打岔道。 禾薇没动,盯着手术室的门,回道:“圆圆临时被他辅导员喊去开会,迟点才过来,他说和爷爷您打过招呼的。” 老爷子噎了噎,暗骂小孙子多事!和自己打过招呼的事,和禾薇说什么嘛。 “那个……”见不得乖巧的大孙媳妇受委屈,老爷子冲动劲上来,张口欲要道出个中原委,手术室的门开了,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和老爷子握手,“手术还是比较顺利的,接下来只要后续治疗和营养等各方面跟上,相信一定能痊愈。” “这就好!这就好!”老爷子握着医生的手,连连道谢。 禾薇在手术门打开时就已经回神了,听医生这么说,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眸,心里高悬的大石总算落地。 傅灵蹦出来继续替自己刷好感:“爷爷,医生都这么说了,贺大哥一定会没事的,我扶您去病房看贺大哥吧,他一定很想看到你。”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臭小子就算这会儿神志清醒,最想看到的人也绝不会是老头子我。”当然,也不可能是你了,所以省点心,没事别在老子跟前晃,晃得老子脑仁疼! 傅灵却误以为老爷子指的是她,娇羞地扭着手指低下头,看得老爷子没得想吐,干脆无视,扭头问医生:“臭小子这会儿醒着吗?” “醒着,他不肯全麻,因此手术过程始终很清醒。最好给他用点易消化的营养粥,然后劝他早点休息。精神过度疲劳也会影响腿伤愈合。” “好好好。”老爷子点了点头,吩咐小李给家里打电话,看老冯精心烹饪的病号餐,有没有在路上了。 等候在vip休息室的贺战国,接到媳妇第一时间拨来的报喜电话,立马带着几拨人赶到现场。正好碰上护士推着床车从手术室里出来。 “7108房的病人出来了!大家让一让啊让一让!别堵在门口!” 傅灵见势,立马窜过去,露出一个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床上的贺擎东说:“贺大哥,恭喜你手术成功!你不知道,你在里头手术,我在外头紧张得心跳都骤停了,各路神灵我都祈祷了一遍,这下总算放心了!对了,你这会儿是要去病房吧?我来推我来推……” 贺擎东压根就没看她,一出来就先找小妮子,看她紧抿着小嘴、眼眶红红的,心头刺痛了一下,差点溃不成军地喊“老婆过来,让爷抱抱”。 可未免前期的心理建设功亏一篑,赶紧把视线调开,在人群中找到顾绪,眼神询问案子的进展。见顾绪微微摇了一下头,贺擎东心里一沉,干脆闭上眼装睡。 傅灵紧随着床车去了病房,没见贺擎东有任何反对,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纷纷转头看禾薇。心里无不抱着疑问:这什么情况???不过就几天没见嘛,小俩口怎么成这样了?说好的随时随地秀恩爱呢? 徐海洋和石渊对了个眼神,心里打了个突,艾玛,该不会当初说了句“秀恩爱、分得快”,真把人咒分了吧?啊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掌嘴! 禾薇忍住落泪的冲动,吸吸鼻子,对老爷子说:“爷爷,贺哥手术顺利我也就放心了,晚上的专业课请假比较麻烦,我先回学校了。贺哥这边要是有什么情况,劳烦您给我电话。” 正低声问顾绪情况的周悦乐,闻言,忍不住想翻白眼,什么叫晚上的专业课请假比较麻烦?拜托!任课老师还在这儿站着呢,想请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只是此刻见禾薇落寞的样子,哪还有开玩笑的心情,和上来问手术结果的唐宝茵一起,把禾薇送到电梯口,悉心叮嘱了几句,目送她和霓裳先离开。(未完待续。) 第667章 没分就舍不得 电梯门一合上,唐宝茵忍不住发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们俩吵架了?” “你这个成天待医院里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周悦乐闷声道。 “我真不知道呀!”唐宝茵无辜地眨眨眼,想到当事人之一走了,这不还有另一个么,嘴里说着“我去问问阿擎,要是他敢欺负薇薇,我第一个不饶他!”脚下生风地往病房跑。 其他人也都快步跟上。 上厕所回来的罗美萍听了一耳朵,好奇地拿手肘捅捅丈夫的胳膊,问:“怎么了怎么了?你大侄子小俩口闹矛盾了?” 贺爱国白了她一眼,率先往电梯口走:“回家!” “不去病房看你大侄子了?”罗美萍追在后头问。她哪是关心夫家大侄子啊,纯粹是八卦好么。心里乐不可支地想:看吧!老爷子满口赞赏、铁板钉钉的大孙媳妇,还没正式进贺家门呢,就有分手危机了。 “我们也回去吧。”贺战国走过来唤媳妇,“我和爸说过了,术后需要静养,我们留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不打扰了。你订的晚饭够他们吃了吧?要不要再补点儿?” “够了,订的时候把所有人都算上了,肯定够他们吃。”方婉茹说着,忧心地看了丈夫一眼,“你说阿擎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刚才坐在这里,看薇薇眼睛都红了。阿擎出来明显也看到了,居然不闻不问……爸似乎知道点什么,可我又不好问,要不你去问问?” “爸不说自有他不说的道理。”贺战国身姿笔挺地走在媳妇身侧,边说道,“既然阿擎和爸都知道,那咱们还是别管的好。需要我们做什么了,爸自然会吩咐。” “话是这么说,可是看到薇薇那样子心里怪难受的。” “谁家俩口子没点波折啊,你和我谈对象那会儿还吵得昏天暗地呢,到头来不还是一块儿过。” “说你侄子,你扯咱们俩干啥!” “那不是顺着你的话说的么……”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给你儿子说一声,考完试了记得来医院看看阿擎。” “不说他们都知道,说是考完直接从学校那边过来。我说,这么大人了都到娶媳妇的年纪了,你老管着他们做什么。” “还不是怕俩混小子做事不靠谱……” “……” …… 病房里,贺擎东扫了眼殷勤地跟前跟后、和护士抢活干的傅灵,忽然说:“你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帮我去买几本书吧。” 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天日的傅灵当然说好啊,完了问他要什么书。 贺大少面不改色地报了十个书名。 陪老爷子进来的小李听得又想抽嘴角了,要说前天让禾薇跑去买的是笃定买不到的书,那么今天让傅灵跑腿买的是百分百买得到、且价格奇贵的套书,十套下来,没个三四千甭想搞定。 要问他为啥知道的这么清楚,那天贺少将自己上网搜书城不够,还发动他一起搜,连搜好几遍,想不记住都难。 贺擎东等傅灵记下书名后,说道:“钱你先垫一下,回头我打给你。” “没事的没事的。”傅灵大方地摆摆手,心道:不就十本书嘛,撑足了三百块。正好,钱包里还有三百多,还不需要动用孙倩那拿来的四千。 待傅灵依依不舍地离开、护士吊上输液瓶后也出去了,贺老爷子拿手杖敲了敲病床腿,没好气地哼道:“臭小子!把薇薇气走你就高兴了是吧?” 贺擎东抿了下唇,想到出手术室那会儿看到她眼睛有点红,哑声问:“她哭了?” “这不正合你意吗?”老爷子鼻息哼哼,“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舍不得就把实情告诉她嘛,让她选择到底分还是不分,这么气她你心里好受?” 贺擎东垂着眼沉默,良久,轻叹道:“再等等吧。”起码把神秘人的事解决了再说。 “等等等,把人等跑了哭不死你!” “……” 这厢正说着,只听病房门“砰”的一声,唐宝茵怒气冲冲地揣门进来,叉腰怒问:“贺擎东!你到底啥意思!” 贺擎东皱了皱眉。 “别以为板了个脸我就不敢说了,谁怕谁啊!说!你和薇薇之间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就没头没脑地冷战上了?是不是因为刚刚出去的那个女人?她谁啊?娱乐城还是酒吧里认识的?哼!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我告诉你啊贺擎东,别以为你和阿智是兄弟,这次香山又得亏了你救他,但你甭想拿这个事让我闭嘴,你和薇薇闹矛盾,不管啥原因,我都会站在她那边。所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个解释!到底咋回事儿!” 唐宝茵这话说的,堪称荡气回肠。好在最后一个进来的顾绪顺手把病房门关了,否则路过的人都知道7108号房的病患和他媳妇冷战、原因初步估计是劈腿。囧。 贺擎东扫了眼不是瞪着他要解释的两名女同胞就是同样疑惑、等着他说的死党们,头疼地揉揉额角。 顾绪走出来打圆场:“这个事你们也别怪阿擎,他正为之前那个案子落网的嫌疑人头疼,生怕对方会对小禾不利,这才没让小禾来医院。这样吧,这么多人挤在这儿空气也不好,对阿擎养伤不利,医生也交代,阿擎手术完了要好好休息,饭店送来的外卖已经在护士站了,大家不妨先去休息室吃饭,我和阿擎再聊聊,看怎么尽快解决这个事。” 沈之砚紧接着说道:“阿擎小俩口没事那我们就放心了,我公司那边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多留了,阿擎你好好养伤,有什么事只管电话联系,过两天我再来看你。”说着,转头问江宜舟和赵赫,“你们呢?走不走?阿赫你的车不是送去4s店保养了吗?怎么来的?要不我送你一程?” 赵赫本来想留下和贺擎东说几句话的,他不像江宜舟那么粗线条,阿擎说没事就没事。直觉告诉他,小俩口之间肯定有什么事发生。单光伤情,禾薇不会那么没精打采。才两天没见,看她憔悴成什么样了。 可沈之砚这么一说,又见贺擎东疲惫的样子,赵赫抿了抿唇,点头道:“那谢了,我跟你一块儿。擎哥你好好养伤,有事需要我做的,尽管给我电话。” 沈之砚一行三人率先退场,接下来,徐海洋、石渊等人,也在顾绪的眼神示意下,一个个地告辞离开。当然,走之前先陪老爷子在休息室吃了顿贺三婶亲情赞助的五星大饭店送来的高级外卖,吃完再各回各家。 唐宝茵被顾绪以“你家阿智需要你、耽搁这么久还不回去看看”之类的言辞好说歹说劝下了楼,徒留周悦乐——自己媳妇,顾大老板没法用同样的方式哄,只好让太子爷出马,说是陆言谨抱着娃在来医院的路上,劳烦她下楼去接一下。 如此一清场,只剩下顾绪和徐太子了。顾绪抱着胸往床沿一坐:“说吧!到底咋回事儿?别整‘落网嫌犯恐对小禾不利’那一套,那都是我拿来糊弄别人的。你丫的绝不止这个事,肯定另外还有事瞒着我们对吧?” 贺擎东垂眼不语。 徐太子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加入劝说行列:“阿擎,你有什么难处,若是不方便和薇薇说的,找我们几个商量嘛。我们从小玩到大,有啥不能说的?我那会儿追女人泡马子只要是干过的蠢事哪件没和你说过?要真是这方面出了问题,我……” 贺擎东丢了个杀气沉沉的眼神过去,迫得徐太子说不下去了,龇了龇牙:“我就那么一说,不是这种事那太好了。可别的事也能找我们几个说的嘛。人多力量大。你一个人想破脑袋也解决不了,说出来大伙儿一起发发力,没准很快就解决了呢。是吧老顾?” “嗯哼。”顾绪也是这么个意思。 贺擎东没吱声,半晌,从枕头下摸出病历,扔给两人:“自己看吧。” “看不懂啊。”徐太子长手长脚地赶在顾绪之前将病历抢到手上,无奈翻了翻,一个字都认不出来,完全不懂医生写的是啥,摸摸鼻子,“别跟我说是癌症啊。” 倒是顾绪,眼尖地从病历本头几页翻出几张报销清单,最上面那张赫然是两天前由泌尿科开出来的神经类药物,腾地抬头看贺擎东:“泌尿科?是那、那、那里出毛病了?” 贺擎东“唔”了一声,没再说话。 卧槽! 顾绪和徐太子双双在心里骂娘。 病房里一阵安静,静的能听到输液瓶里点滴落下来的声音。 “那个阿擎,会不会诊断错了?”半晌,顾绪小声问。 徐太子也说:“是啊,这种情况常有的,不如等你腿伤好了,我带你去国内最有名的专科医院做个全面细致的检查?不信治不好。” 贺擎东朝他们笑笑:“不用安慰我,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只是薇薇……”他叹了口气,双手枕在脑后,“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难保这辈子我都不会好了。我如果坦白和她说,她肯定会留下,可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父母、兄弟、其他亲戚,一人一句就够她受的了。三年五年或许能等,可如果十年、二十年甚至这一辈子都没希望治愈呢?与其拖到那时怨艾地分手,不如趁早……” “那你是考虑好决定分手了?”顾绪反问。 贺擎东沉默。 “你看,还没分你就舍不得。真要提出来了,看你痛苦成啥样。”顾绪摊摊手,“依我说,现在的医学技术那么发达,国内不行国外嘛。我托人联系一下国外这方面出色的医院,你等腿伤好得差不多了,出去治疗。小禾那边……说真的,就算打算先瞒着她,你也不该给她脸色看啊。” “那不是你说的?”贺擎东鄙夷地瞥了顾绪一眼,“谁说的‘神秘人牵制到明处比在暗处好,一来搁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监控,二来敌不动我动、诱她上当露出马脚’……” “我……”嘞个去! 顾大老板深深地抹了把脸,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说的、我不对!我这就找小禾忏悔去……” “算了,你还是先盯着傅灵那边吧,我怀疑她那边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很可能会有动作,薇薇那边……” 话没说完,顾绪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朝阳分局局长打来的,朝贺擎东比了个手势,退到一旁接电话。 没听几秒,顾绪蓦然惊道:“什么?跑了?不就个大学女生么?这都能被她溜了,你那帮手下****的啊!” 贺擎东眉头紧拢,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十有八九是警方拿到了证据,想要逮捕傅灵,却被她先一步逃了。 趁顾绪还在和警局沟通,徐太子到外面接媳妇的来电,贺大少暗中放出了其中一只电子追踪蜂。 那天傅灵在他病房逗留时,他就让电子蜂记下了她身上的气味。 也正是这浓郁的香味,让他忆起了孙倩提供的a4纸,当时他也嗅出了一股隐隐的香味,只是因为没有对比性,也就没留意。傅灵的意外到访,让他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拜托顾绪调来傅灵的资料,从头到尾撸了一遍,发现傅灵竟然高三前就已认识他和薇薇了。且对薇薇存有强烈的敌意。就此怀疑傅灵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只要再从她手里找到从孙倩那儿讹来的四千块,那么案子就水落石出、小妮子的安全也有保障了。 电子蜂传来的地点…… 贺擎东一点一点拉大,蓦地,他手一顿。 农场!她竟然去了他和薇薇的农场。她是怎么知道微农场的存在的? 贺擎东眉头紧锁,一边让顾绪通知警方去微农场搜人,另一边给老魏打电话,让他时刻关注傅灵的消息。看她去农场究竟是干嘛。 不想,抱着宝宝上楼来探望贺擎东的陆言谨带来一个消息,差点让贺大少拖着伤腿从床上蹦下来。 陆言谨说:“你小堂弟被你气到了,说是不来医院看你了,半途折回东方公寓,拐了薇薇去农场玩了,说是住两天再回来。” “shit!”(未完待续。) 第668章 心痛的无法呼吸 傅灵在书店一花花掉三千六,心疼地直抽抽,可转而想到让书店送去医院的这些书,能让贺擎东接受她,那也值了。 再说了,贺擎东都说了回头会把钱给她的,哪怕她不提,相信他也会给的,说不定还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开张现金支票给她。 傅灵一忽儿心疼她花出去的那三千六,一忽儿又满心期盼着回头贺擎东多给她点,男人一般都会凑个整吧,何况是他那样的,不说凑个四千,挥挥手给个二五八万都有可能,不枉她大晚上的跑书店了。 正想着,低头发现手里忘了点啥,仔细一想,忘开发票了。万一贺擎东需要呢? 傅灵想着还没走远,折回去不费什么工夫,就又回了书店。 就因为这个插曲,她看到了两个身材高大、瞅着像军人但又穿着便服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收银台前,从收银员手里接过一沓百元大钞后,对照着手里一张纸,像是在核对什么。 傅灵起初没留意,准备绕到另一头的服务台开发票,耳朵里零星飘进几句对话: “是她没错了。” “三十六张都符合吗?” “一张不落。” “那这就申请逮捕令?” “嗯。” 傅灵一个激灵,三十六张百元大钞?不就是她刚花出去的金额吗?申请逮捕令?逮捕谁?花钱的那个人?那不就是自己? 再想到这笔钱的来路,傅灵打了个颤。发票也顾不得开了,慌忙从服务台那边的侧门离开了书店。 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懊恼地想着怎么这么倒霉呀,都过了这么久了警方怎么还盯着她? 早知就不动那笔钱了,可手头又没那么多钱,她娘知道她有奖学金,这个学期的生活费只给了八百,连同发下来的奖学金一起,买了台笔记本电脑、又买了套新上市的春装,三两下就花没了。 原想着这四千块留做生活费的,可才拿出来用,就被警方注意到了。且从他们的对话里,明显知道是谁用的,还去申请逮捕令了,这可怎么办? 傅灵急得团团转。如果真的把目标锁定她了,那学校是肯定回不去了。 去了不就自投罗网了么?她才不要当着同学的面被抓上警车呢,那太丢脸了。 可是不回学校又能去哪儿? 天已经黑了,总不能在街头熬一晚吧?身上衣服穿的不多,就这么会儿工夫都冻得直打哆嗦了,后半夜肯定受不了啊。 至于桥洞和地铁站,让她跟一群流浪汉挤地盘?那还不如杀了她! 站在初春夜风冷冽的街头,吓出一身冷汗的傅灵,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在东郊农场看门的爷爷,跺跺脚,咬牙拦了部出租车,直奔农场。 好巧不巧,在农场大门看到了禾薇,还听到她爷爷喊禾薇什么“东家夫人”,傅灵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这农场是禾薇的?不不不,应该是贺擎东的,东家夫人东家夫人,说明东家不是禾薇,禾薇只是命好运气好、沾了贺擎东的光而已。倘若贺擎东的未婚妻换成自己,那这座漂亮的农场岂不是有自己一份了? “哎!快付钱啊,我要走的!”司机大伯一声不耐烦的吆喝,打断了傅灵跑偏到西伯利亚的思绪,心疼地付了车资后,不管司机大伯怎么看她,愣是磨蹭到禾薇的小车驶入农场大门且看不见了才下车。 “爷爷!”她偷摸溜到门卫室,敲了敲窗户,把刚坐回椅子的傅老头吓了一跳。 “灵灵?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跑郊区来了?学校不是在市区吗?哦,又要去温泉山庄玩吗?”傅老头下意识地又想掏腰包,给孙女点零花钱。 这回傅灵倒是没等着傅老头掏钱,走进传达室摇摇头:“不是的。爷爷是这样的,我在学校得罪了一个同学,她家里挺有钱有势的,嚷着想要抓我给我点教训,我没地方躲,爷爷这儿有没有房间留我住两天?但你可不要对任何人说啊,我那同学家里势力可大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就知道我在哪儿了。” 傅老头一听这么回事,哪能不帮啊,没房间也得给她整间房间出来。 “你等等啊,我问农场负责人……” “别!”傅灵见她爷爷捞起内线电话就要拨,忙不迭按住电话机,着恼地跺跺脚,“不是说了不告诉任何人么,你这一打不就把我曝光了?” 她现在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但愿是她瞎猜,警方找的人不是她。 “我不说,我就跟他们借床棉被。爷爷在宿舍有个房间,但被铺都在这儿,你过去睡的话,没被铺怎么睡啊?” “那……好吧。” 傅灵松了手,站在一旁看她爷爷打电话,成功要到一床新被铺后,跟着她爷爷去了农场的宿舍楼。 傅老头分到的是一间一楼西首的单身宿舍,而且是第一栋,朝南望过去,越过绿化带和围墙,就是怡薇居了。还能看到怡薇居亮起的灯光。 “那栋楼谁住的呀?好漂亮。”傅灵隐约猜到是禾薇,心里老不甘心了。果然,听她爷爷说是东家俩口子住的,嫉妒的要命。心里扎了个小人,当成禾薇咒啊咒。 傅老头不常住在宿舍,打扫的挺干净,除了没被铺,其他生活用品都是齐全的。 “来来来,爷爷给你铺好。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啥时候想回了再回去。晚饭吃过了吗?” “吃了。”没吃也说吃了。这会儿哪有吃饭的心情。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要是不想去食堂,爷爷给你把饭打过来。” 傅灵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和衣躺在傅老头铺好的被铺上。 傅老头见她很累的样子,就没再叨咕,拉上窗帘、带上门走了。 傅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书店里听到的那段对话,到底是不是针对她?是的话,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转念又想到贺擎东,懊恼地直抓头发。就差一点点就成功拿下那个男人了。偏偏发生这个事,这下前功尽弃了。白瞎了三千六百块钱……对了!那批书,不知道他收到没有? 傅灵心痒难耐,忍不住拨打贺擎东的手机。 那厢,贺擎东通知霓裳风驰电掣地赶去农场后,就在等傅灵这通电话了。 接起的同时连通了警局带有追踪功能的录音电话。 顾绪生怕贺大少拔掉针筒、跳下病床、直奔犯罪现场的旧幕重演,特地让朝阳分局的刑侦二队把指挥室搬到了病房。这么多人看着,他总溜不了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左大腿粉碎性骨折才刚动完刀,就想下来跑了,真的是想瘸一辈子啊! 朝阳分局的局长也来了,心里头一个劲地抹汗。暗自祈祷嫌犯快快落网,别整那么多幺蛾子了,要是连累了贺家未来的孙少奶奶,他身下这把交椅估计危险了。 贺擎东神色凝重,接电话时尽量让自己稳住,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拖到警局的人赶到农场、逮捕傅灵为止。 看着电子蜂所在的红点,正是农场的宿舍大楼,套话问她此刻在哪儿。 不料傅灵一句实话都没说,骗说是在宿舍。倒不是防备谁,而是单纯不想让贺擎东知道她有这么一个给人看门护院的爷爷,觉得丢脸呗。 贺擎东没套出她所在的具体位置,只好按捺着烦躁的心绪,尽可能地拖住她,免得让警方扑空。 没想到傅老头匆匆跑来敲孙女的窗:“灵灵,外头来了不少警车,我去找负责人,你听到动静别害怕啊。” 一句话惊醒了傅灵。傅老头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嘛,警方没准就是来抓她的。 也不继续表白了,对手机那头说了句:“贺大哥,我这边有点事儿,先不跟你说了哦!”迅速掐了通话键。 “shit!”贺擎东摔了手机,气急败坏地指挥分局局长,“一群猪啊!找什么负责人,亮了牌子直接进去,谁敢拦着!” “是是是!”分局长只有抹汗的份。心里苦哈哈地想:还不是因为那是大爷您的产业,不管不顾冲进去,回头被说无组织无纪律,苦逼的又是偶们这帮炮灰。再说了,谁会知道农场里有人给嫌犯提供了窝藏地、中途还来通风报信啊,一般不都得找负责人亮下搜查令么,真特么巧得不能更巧了! 贺擎东没空理局长,让顾绪联络老魏,他则给小妮子打电话,见小妮子迟迟不接,心吊到了嗓子眼。 “姐,你手机在响欸。” 圆圆上楼溜达了一圈,坐在楼梯扶手上,从楼上一路滑下来,听到茶几上的手机唱着快节奏的《欢乐颂》,提醒愣神的禾薇。 其实响好几遍了。禾薇瞥了眼手机,看着急促的来电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接,撇头问圆圆:“饿坏了吧?想吃点什么?姐给你去做。” 见她这个反应,圆圆不用猜也知道来电的是谁了,龇了龇牙说:“老大是不是知道我们来农场玩了?” “不理他。”禾薇赌气地说。 “嘿嘿……就该这样!让他尝尝你生气的滋味。老自以为是……”圆圆坐在扶手头上,晃着小腿正要在背后发一顿关于他老大的牢骚,不想,他姐的手机不再唱欢乐颂,自个儿的倒是响了,一边吐着槽一边接听,差点一个趔趄从扶手上摔下来。 “老、老、老大……” “你行啊贺许诺!拐走我老婆连个招呼都不打……” 贺擎东尽管很想把小堂弟劈头盖脸骂一顿,可时间不等人,说了两句就让他把手机给禾薇。 “发飙了。”圆圆吐吐舌,把手机递给禾薇。 禾薇默了两秒,还是接了。 “宝贝,你和圆圆两个从现在起不要出怡薇居,等霓裳到了、老魏来通知你们安全了再出去。具体的我来不及和你细说,总之,傅灵被警方通缉,跑咱们农场去了。可能会对你不利。” “傅灵?”禾薇嘲讽地扯扯嘴角,“她连这儿都知道了?” “媳妇儿!”贺擎东欲哭无泪。真是自酿的苦果自己担。他根本没和傅灵提过任何事好么,就算是关在一个病房里,也都是在套她话。可媳妇儿不信他了,不信他了! 他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忽然,圆圆焦急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到贺擎东耳里:“姐!姐!楼上着火了!” 贺擎东身形一震,怀疑会不会是傅灵狗急跳墙放的火,连忙吩咐禾薇:“你和圆圆马上出院子,怡薇居的房子都是松木打造的,在老魏带人赶到前,你们俩别去救火,只管自己逃出去。快!别管电话了,快走!”几乎是吼一般地提醒那头的人儿,完了恨恨地捶了捶伤腿,该死的! 顾绪这边一听他说怡薇居着火,低咒了一句,马上和他爹联系。顾老爷子在消防有熟人,这时候能快一分是一分。相当于是和时间赛跑。 禾薇和圆圆,依从贺擎东的吩咐,拿了条湿毛巾捂住嘴,猫着腰穿过浓烟滚滚的主屋,撒腿往院外跑。 起火点瞅着像是主屋屋顶。好在贺擎东选用的木料,都是浸过防燃剂的,燃烧不会窜起火苗,不像普通干木,一着就容易窜得半天高。但架不住烟重啊,不出半分钟,整栋木屋就被熏眼的浓烟弥漫了。 两人屏住呼吸一路疾跑。 就快跑出怡薇居院门时,圆圆一个急啥,惊恐地喊了一声:“姐——” 禾薇被傅灵拿柴刀抵住了脖子。 傅灵为什么会在这儿?她无处可躲啊。农场四周布置了警力,农场里的各个路段也安排了搜捕人员。一部分警力正在员工宿舍区挨间搜查。 如此的环境下,插翅都难飞。走投无路之下,傅灵干脆破罐子破摔,泄愤地往怡薇居亮灯的屋子扔了团裹着干树枝和燃着的打火机的床单。死也要拉着禾薇一起。 “我等你好久了。别动!否则别怪这刀把你白嫩嫩的脖子划伤。”傅灵恶狠狠地施力,柴刀在禾薇的肩膀上压了压。(未完待续。) 第669章 尘埃落定 晾他一阵子 “你……” 禾薇凭借着朦胧的月色和远远从大食堂那边奔过来救火的农场工人手里的手电光,认出了傅灵,垂眸瞥了眼肩膀一侧的柴刀头,稍稍偏过头问: “你到底想做什么?贺哥知道你在这儿拿刀逞凶么?” “哈!贺大哥当然不知道了,我在他心里的印象可好了,不像你,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在贺大哥心里的信用早就破产了。” “既然如此,你抓着我干什么?” “这个问题提的好,我抓你干什么呢?当然是……做人质了!”傅灵眼一瞪,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歇斯底里地尖声道,“都怪你!从头到尾都是你个贱|女人害的!要不是你,我会考不上京大、华大?要不是你,贺大哥会对我这么冷淡?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凭什么你能保送华大?我这么辛苦,却只能读个烂三本……凭什么你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却要自己争取……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 对!只有你死了我就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可来不及了,警察追过来了,他们会抓我去坐牢的,我不要坐牢!不要坐牢!……那里面很可怕的……还有我妈,肯定会嫌我给她丢脸,恨不得我不是她闺女……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不能……我不要……坚决不要坐牢……” “她疯了吧!”圆圆和禾薇对了个眼神。 这时,霓裳和老魏奔过来,警告傅灵:“你已经被包围了,逃不掉的。放下刀子,不要伤人,或许还能争取个缓刑。可要是伤到人,你要承担什么后果想必你心里很清楚。” “清楚!我当然清楚了,正因为清楚,所以我不想活了。哪哪都是死路,左右都是死,拖禾薇一起下地狱不是很好吗?哈哈哈……你们都别过来!挪一小步也不许!给我统统退到荷花池那边。” 霓裳和老魏对了个眼神,依言往荷花池退。 老魏伸手在背后朝不远处埋伏着的警员打了个手势。 霓裳担忧地看了禾薇一眼。 【慌什么!就她这把砍柴都嫌钝的刀,本君分分钟灭了她!】 系统君语气鄙夷地冒泡。 禾薇当然知道,所以她并不慌。且不说霓裳教会了她一套简单实用的防身术,还没机会正儿八经地试过。脖子上由系统加固过的血珀吊坠连火箭筒都能抵挡,何惧这钝口的柴刀?有此双重保险,肯定不会有事。倒反圆圆,禾薇给了霓裳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偏头吩咐圆圆:“退后点,站到霓裳姐那儿去,我没事的。” “可是姐!”圆圆暗恨自己力量微弱,如果能像超人一样,挥挥手就能把坏蛋解决了该多好。同时又后悔把他姐拐来农场了,不来不就啥事都没了。 “没事的。”禾薇安抚地笑笑。 “没事?”傅灵阴狠地压着柴刀冷笑,“怎么会没事?今天我要是有事,你也别想逃掉。”她拽了禾薇的头发一把,示意她往林秀山走,意图翻山出农场。 “灵灵!”傅老头听到消息,跌跌撞撞地奔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魂都飞了,颤巍巍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快把柴刀放下,到爷爷这儿来。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啊?” “好商量?哈!”傅灵撇嘴笑了一声,“爷爷,你在逗我吧?那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警察,跟他们商量?你别开玩笑了!” “怎么就不能商量了?警察同志也是人,你是被欺负的一方,有什么委屈可以找他们帮助啊,讲清楚不就好了?快过来,把刀子放下……” 傅老头听信了傅灵一开始编造的谎言,以为警察们不明所以,找上门来是为了了解情况,因此一个劲地劝孙女放下刀子积极配合。 可傅灵清楚呀,更清楚因冲动放的一把火,已经彻底把她自己推上不归路了。 “晚了……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傅灵脸色苍白,仓惶地笑了一声,正想压着禾薇继续往林秀山走,忽然,胸口一痛,胳膊一缩,手里的柴刀“啪”地掉在地上。 “禾薇!你搞偷袭!” 禾薇瞅准时机,用霓裳交给她的一招“顶肘”,顺利脱离了傅灵的控制。 傅灵恼羞成怒,一边质问一边捡起地上的柴刀就要劈过去。 这时,已经绕至傅灵身后的霓裳,一个凌空踢,把傅灵踢到了荷花池畔,柴刀脱离她的手,“扑通”落入水中,溅起几朵水花后归于平静。 霓裳不解气,上前对着失去人质和武器后战斗力立即掉至负数的傅灵扎扎实实泄了一通怒火,这才从嘴角抽搐的警员手里接过镣铐,咔嚓一声戴上了傅灵的手腕。 “有什么就对你的律师说吧,我不介意收到法庭的传票。”霓裳冷声道。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傅灵怨气冲天地瞪着霓裳和禾薇,突然,发了疯似的一忽儿狂笑、一忽儿嚎哭,最终被带上了警车,在呜哇呜哇的警笛声中,消失在清冷的暮色里。 傅老头见孙女被带走,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这是不是搞错了呀?灵灵才是被欺负的一方,她同学把她欺负的可狠了,不抓那些坏人,怎么倒把灵灵抓走了?老大家可就剩这一个闺女了呀,到底咋回事儿?我们灵灵是无辜的……” 老魏见状,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到傅老头身边,拉着他到一边“科普”傅灵的罪状去了。 农场里其他工人,协助消防救完火后,三三两两地聚在荷花池畔,朝傅老头的方向指指点点的,大概都在说傅灵的事。 “上回和傅老头在食堂吃饭,还听他很高兴地提起这个孙女,谁晓得竟是这么个货色!” “我要是有这么个孙女啊,把她淹死在荷花池里算了。” “可不是!真是把全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话说回来,傅老头啥时候有孙囡了?那他儿子、媳妇咧?都不管他吗?我只知道他有个闺女住在京都市里,嫌他又老又没用,一年到头也不见得来看他一次……” “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听说他儿子死了,儿媳妇嫌家里穷,带着孙囡回娘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好像在娘家那边又嫁人了,这不孙囡考上城市学院,傅老头也是才知道不久,可惜高兴没两天,就出了这档子事,你们说,唉……” “看来,我以后不能逼我闺女读书了,考上了大学一个不好还不是要被警察抓去坐牢,那倒不如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在农场务农也挺好的,平平实实做人,比什么都强……” “话不能这么说,能读书还是多读点书的好。像俺们这样没文化的,一辈子在地里刨食,让下一辈也跟着这样,多心酸哪。再说,这又不是书读的高惹的祸,得看人的,你看俺们东家,还有东家夫人……咳,总之,俺的意思是不能把这事怪到读书头上……” 窸窸窣窣的对话声渐渐远去。 来救火的消防队在和老魏打了下招呼之后,也呼啸着离开。 禾薇看着被烟火熏得乌漆墨黑、狼藉一片的怡薇居主屋,心头酸涩的想哭。 圆圆跑过来狠狠抱了抱她:“姐,你吓死我了!居然敢在柴刀抵着脖子的时候反击,就不能再等等啊……” 禾薇用力眨了眨眼,把眼底蠢蠢欲动的泪珠逼了回去,冲圆圆笑笑:“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看,我一点伤都没有。”说着还原地转了一圈,免得圆圆担心。 圆圆依然后怕不已,不赞同地咕哝:“那是现在说说,当时那情形多危险哪,稍微出点差错你就破相了。”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呀。”禾薇失笑,“信不过我,总得信得过霓裳姐呀。” “这倒是。”圆圆踮脚搭上老魏的肩。虽说这两年他的身长窜了好几公分、在同龄人当中绝对算高的,可和军人出身、人高马大的老魏那一身魁梧健硕的肌肉一比,只有甘拜下风的份,“我说魏哥,霓裳姐都成我姐的武术指导了,我姐都能出师了,啥时候你也教我几招呗。” “我记得你上趟来还喊我叔的。”老魏故作迟疑地打趣。 “怎么可能啦!您又大不了我几岁,必须哥啊。” 得!敬语都用上了。 老魏俩口子相视一笑。 “想学什么?军体拳?” “哈?那个还是算了吧。”圆圆抹了把脸,郁闷地说,“我跟着我爸一个战友学过几个寒暑假,强身健体还行,打个架也不在话下,可生死危急的关头,特么想不起来用它呀。” “哈哈哈……” “魏哥魏哥您别光顾着笑呀,给点建议嘛,像你媳妇教我姐的那招就挺不错,光是胳膊肘,就把傅灵逼的退一步又退一步的,柴刀也哐当掉地上了,酷毙了……”圆圆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你说的是这招?”老魏当场演示给他看。 “对对对!就这个!看我姐耍可酷了。” “这叫‘顶肘’。”老魏拿圆圆做示范对象,一本正经地指点起来,“这样的叫‘挑肘’,如果被敌方正面控制,可以用‘横肘’……” “行了行了……”圆圆急忙喊停。尼玛痛死他了。 “哈哈哈哈……” 走在他俩后头的禾薇和霓裳,被圆圆龇牙咧嘴的痛苦样逗笑了。 “笑了就好。”霓裳拍拍禾薇的肩,“其实吧,少将他……” “我知道的。”禾薇苦笑地摇头道,“霓裳姐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他一定是害怕傅灵对我不利,所以才对我不理不睬、表面看像是我俩在闹分手是吗?” 霓裳并不知道贺少将还有别的事瞒着禾薇,以为就是这个原因,点头补充:“孙倩那宗案子,当时还有个神秘人始终没查清楚,这也是少将让我出入都跟你一道的原因。后来傅灵自己跑去医院,引起少将的怀疑,一系列调查下来,等确定神秘人是她时,被她溜了,好巧不巧,你们姐弟俩来了农场,少将急的差点亲自赶来这里……” “他……没事吧?”禾薇喉口有些哽咽。 “顾老板和朝阳分局的局长都在,因此没让他跑成功。”霓裳半开玩笑地说道。 圆圆大概也听到她俩的对话了,回过头朝禾薇挤挤眼:“姐,依我说,你接下来甭去医院看他,老大打电话来,你就学他之前对你的态度,嗯嗯啊啊地应付几句,别的啥都不和他说,让他后悔地撞墙去!担心你被傅灵报复,表面上装着吵几句或是闹分手都行,私底下照样可以电话联系啊,非得连你都瞒着……换我是你啊,就狠狠晾上他一阵子,凭啥啊,感情又不是他一个人在谈……” 禾薇听在耳里,眼底若有所思。 老魏和媳妇对了个无奈的眼神,看来,少将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魏哥、师傅!还有霓裳姐,”圆圆吐槽半天,方才想起现场除了他们俩姐弟,还有老魏俩口子在呢,急忙拱手求饶,“你们听过就算了啊,别跟我老大讲,他会劈了我的。” 老魏和霓裳摇头失笑。 “薇薇。”这时,周悦乐的电话进来了,先是问:“你和圆圆到农场了吧?路上顺利吗?晚饭吃过没?没打扰你休息哦?” 她还不知道傅灵在农场整出来的幺蛾子,差点把整座怡薇居给烧了,径自说道,“我和老顾吵了一架,这混蛋!无论我怎么问就是不肯告诉我单独和阿擎关在病房里的谈天内容,气得我……这个暑假,咱不帮他参加劳什子pk赛了!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臭男人! 正好,学校最近新接了个任务,你看你愿不愿意去,顺便散散心嘛。男人啊,说到底都一副德行,你越主动,他们越不懂珍惜,索性丢开他们不管了,看他们找谁哭去!要是这样还是没反省,不认为自己有错,师傅回头给你介绍个更好的。三只脚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是……哼哼……”(未完待续。) 第670章 痛悟 周悦乐说的任务,是未来一年和伦敦大学合作的英华刺绣国际班,即把两国精通刺绣的人士聚在一块儿,共同完成一组长篇大幅的绣画,其中既含英格兰元素,也含华夏的传统刺绣技艺。 期间会有各国的媒体奔赴伦敦进行争相报道。无论一年后,两国共同组织参与的绣画能否完美无暇地呈现于世界人民眼前。但只要是参与这次活动的业内人士,一定会受到全球瞩目,被尊奉为“大师”毋庸置疑,接订单接到手软也不是幻想。 无奈一年时间对那些已经在刺绣界内拥有一定地位的大师级人物来说委实漫长了点。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埋头绣一幅举世瞩目的绣画出来。和几十号乃至上百号人挤成一堆刺绣,明显掉身价嘛。 因此,四月份就要奔赴伦敦参与国际刺绣班的精英团,到现在还缺几个名额。 倒不是说报名的人不多,相反,得到消息蜂拥前来报名的人太多了,很多还是高举着“某某大师推荐信”来的,经过刺绣协会一轮又一轮严格的筛选,留下的人不足伦敦方面的要求。 至于为啥不直接接受某某大师推荐的挂名弟子? 开玩笑!这可是攸关国人颜面的大事。有手艺管他/她是不是大师徒弟,照样给上。可要是水平臭,那就对不起了。不然不是打自个儿国家的脸么。 这是绝对不行滴! 可人招不满怎么办?刺绣协会几大巨头分头行动,跑各个设有刺绣专业的学校选拔。 协会会长来到华大刺绣办,找周悦乐商量:“我记得你有个徒弟刺绣水平老厉害了,把她找来,让我瞧瞧她的实战经验,可以的话,我手里的名额给她,省的我另外再找了。” 在周悦乐看来,这绝对是好事儿啊!原本国际型的刺绣赛,除非允许个人报名,但凡是通过刺绣协会这条线的,基本和在校生无缘。尽管禾薇的刺绣水平已经不需要担心,但机会难得,大学期间若是参加过此类国际型活动,且不说荣誉如何,将来的就业求职表上也是一项加分项。 再看丫头这段时间心情着实不美妙,干脆送她出国门散心算了。 周悦乐的提议,圆圆第一个拍手赞成。 “去吧姐!去试试吧!反正就一年,就当和冬子哥一样出国做交流生嘛,一年后就回来了。我回头继续争取,没准过完这个学期,我们仨能在英格兰碰头聚餐了。” 禾薇好笑道:“你忘啦?我哥五月底就结业回来了。我出去兴许还能和他同游欧洲十国,你就不要想了。”交换生哪是说走就走的。 “嗷——”圆圆懊恼地捶头,随即瞪大眼,“姐,那你的意思是参加了?” “嗯。”禾薇笑笑,“师傅说的没错,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很可惜。” “就没别的原因?”圆圆不死心地刨根究底。 禾薇好笑地睨他:“你想听什么?关于你老大吗?我觉得你刚刚说的挺有道理,所以我决定,晾一晾他。” “啊?”圆圆愣了一下,回过神发现他姐抬脚去怡薇居善后了,急忙追上去,“姐,姐等等我,你不和老大商量一下就出去啊?要一年耶,他要是活蹦乱跳的我也就不说了,可他现在断了腿……啊呸呸呸,伤了腿,病床上得躺小半年呢,你真的决定出去啊?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干姐和堂兄,好比手心和手背,站哪边都犯难啊……啊啊啊!他为什么会是知情人?这不是逼他纠结么,到底要不要私底下偷偷告诉老大啊? 禾薇猜到他或许会通风报信,转头叮嘱他:“圆圆,我答应师傅参加国际刺绣班的事,你谁都不许说,包括爷爷、姥姥、姥爷、你爸妈……尤其是你老大!要是被我知道你偷偷告诉他们了,以后别再叫我姐。我爸妈那边我自己会和他们说。你就当你不知道好了。” 圆圆一脸沮丧,垮着肩膀问:“爸妈那儿也不许吗?可你告诉大姨他们了,我爸妈肯定会知道啊。” “那是他们大人的事,总之你不能说。” “噢……”圆圆在心里画了个十字架,默念了句阿门——替他老大。可怜催的,未来一年注定要和媳妇两地分居了。 可怜催的贺大少,直到媳妇儿随刺绣精英团登机赶赴英格兰,才知道这个事,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顾你知道这事儿?”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绪,刺绣协会组织的,又是协会会长把小妮子招去的,不相信周悦乐会不知情。周悦乐知情,狐狸顾会不知道? 偏偏这个事,顾绪还真不知道,抹了把脸,苦笑道:“我要是知道还能瞒着你?真不知道啊。上回傅灵那事帮你瞒着小禾,我老婆和我赌气到现在。你有几天没抱到你媳妇,我就有几天没抱到我老婆。” 再说禾薇,这一走,他去哪儿找和她一样出色的绣工啊,三年一届的刺绣pk赛又将拉开帷幕,他媳妇这次彻头彻尾给他出了个难题。他才是要哭的人好吗。 “我还不是一样。”徐太子闷闷不乐地接道,“这帮女人是不是窜通好了的?怎么全都一副德行?好在没禁止我抱儿子,不然我真心要疯了。” 徐海洋和石渊更无辜,完全没掺合这次的事,居然也被家里婆娘冷待了。说是男人都一副德行,对他们太好了就不知道太阳从哪边升起、风朝哪边刮了。搞得他们这帮身在外围的人,也都天天遭受西伯利亚冷空气的肆虐。简直比窦娥还冤。 坐着轮椅从楼下病房偷渡上楼“开碰头会”的罗智,同样心有戚戚焉。 “茵茵以前每天都来的,不忙的时候几乎全天候都在病房里陪我,这几天连着三天没见人影了,我也是听你们说才知道她今天去机场送薇薇了。” “唉……” 几个男人一通叹。心里的小人儿幽怨地扯着帕子高唱“你快回来——老婆——” “我说擎哥,疯女人的事不是搞定了?你多和嫂子说说好话嘛,该低头的时候咱们男人也得学会低头。别说,女人就吃这一套。”徐海洋打破病房里的静谧。 石渊却摸着下巴狐疑道:“可我没觉得前段时间擎哥和嫂子有矛盾啊,我每次来医院都能看到她,忙这忙那的,把擎哥照顾的无微不至,怎么说走就走?会不会是学校的安排?让她没办法和擎哥你说?” 顾绪打了个响指:“宾果!我知道为什么了!” 大伙儿齐刷刷地扭头看他。 顾绪忍着笑看着双手被拷在床头、脸色黑成墨汁的贺大少:“我猜小禾是故意不说的,你瞒着她的事让她不高兴了,所以也拿这个事瞒着你,看你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要不是死党压着他、还特么拿拷犯人的手铐把他拴在床头,早拔掉针头追去英格兰了。 “上次让你找机会和小禾坦白的,你说了吗?”顾绪问。 贺擎东抿了抿发涩的嘴唇:“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傅灵落网后,媳妇儿对他又恢复到之前的态度,让他心里的不安更浓。好几次想开口解释,却又不忍心打碎眼下的平静和温馨。 “这就是了。”顾绪分析道,“你嘴上不说,心里搁着事,无论你怎么克制,但心情和脸色,有时候是可以看出来的,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的心有多细,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给你找出来,肯定怀疑你另外还有事情藏着没说,干脆也不和你坦白了……” 徐太子几人俱点头表示赞同。 “女人的心太特么细了,不止心细,鼻子还特别灵,去年底我陪一个老同学去ktv唱歌,期间一个陪酒小姐蹭到我身边来倒酒,我根本鸟都没鸟她,结果还是被媳妇儿嗅出来了,花了我老鼻子劲才把她劝相信,累死老子了。看来啊,以后出去连衣角边都不能让别个女人碰到,不然麻烦的是自己。”徐海洋说完,劫后余生般地长出一口气。 石渊同样心有戚戚焉:“这种事哥也遇到过,海洋啊,咱哥俩真是同病相怜。” 现在多了一个。而且比他俩都严重。 哥俩好的徐海洋和石渊,不约而同地瞅了眼困兽般的贺大少,抽了抽嘴。 贺擎东冷眼如刀剐了他俩一眼:“还不把手铐给我拿走!” 特么谁想出来的?探望病人还带手铐。真是够了! “那你得保证不下床才行。”顾绪严肃地看着他说,“这可不是开玩笑啊阿擎,医生再三交代,复查之前别说下床了,坐床上弯腰都不可以,你别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小禾出国要一年,何不趁这时间把腿伤养好了,还有那啥,也想办法治治。不管怎么说,起码得等腿好了再出去找她吧?现在跑出去,你是真想让自己瘸一辈子么?那让小禾怎么想?” “其实吧擎哥,我觉得嫂子并不像你说的那么柔弱,你看她对付疯女人时,多么干脆利落?你平时遇到危险就把她拉身后,一有什么事都瞒着她自己解决,时间久了,她会觉得你不是把她当女人,而是当宠物。过度保护会成为枷锁、会引起女人反感的。先申明啊,这不是我说的,我媳妇说的。”石渊举手插嘴。 贺擎东垂着眼皱着眉沉思。 顾绪几人对视了一眼,觉得思想工作做的差不多了,走过去取下手铐,把空间留给了闻迅赶来医院的贺老爷子。 罗智推着轮椅走在最后,深感歉意地说:“阿擎,真的很抱歉,要不是为救我,你也不会受这等无妄之灾,更不会和你媳妇吵架……” 贺擎东没好气地捞起背后的靠枕扔过去,打断了罗智的话:“行了!装什么斯文,酸不酸啊。我和薇薇又没什么,她既然那么喜欢刺绣,出去见见世面没什么不好。快滚回自己的病房去!别耽误了打针。” 罗智一走,贺大少萎靡了。没精打采地歪在床头,迎来了老爷子。 贺老爷子这次也是真懵了,没想到大孙媳妇说跑就跑,还跑去了国外,不过来时路上想了又想,觉得这样也好。 “你既然没考虑好怎么说,那就先分开一阵子,等你把腿伤养好了,再决定出去找她还是彻底放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真和薇薇分手,以后找来什么样的姑娘,老子都不会正眼看一眼。” 贺擎东无奈地瞅着老爷子问:“要是真到了分手的地步,你以为我还会找别的女人?” 老爷子鼻息哼哼:“话别说得太满!” 贺擎东沉默。 顾绪那番话震醒了他。 一直以来,他似乎都把小妮子当成闺女在疼、在宠,鲜少有和她商量问题的时候。正如石渊说的,遇到危险,他第一反应就是把她拉到身后、安排人暗中保护,却极少问她意见。不,不是极少,是从来没有。直到她发现了才和她说这样那样安排的原因和目的。但心里始终觉得女人是受保护的一方,男人才是撑起头顶这片天的顶梁柱。攸关安危方面的事,男人有着百分百的决策权。 可如今看来,这样的观念是错的,且错的离谱。 既是夫妻,理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共同面对人生路上可能遇到的一切风雨。 他可以把她护在身后,却不能让她一无所知。两人面对的危险、厄难、困境,都该彼此坦诚,然后寻求一致方案、对外反击。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之道。 可惜直到她离开他方才想明白。 “爷爷。”贺擎东抬起头,对老爷子说,“你上次介绍的按摩医生几时有空?” 他会去找她的,在他的腿能下地之后。 找到她之后,他会为之前的隐瞒表达歉意,然后把实情告诉她,然后共同面对一切阻碍。倘若她提出分手,他……他想他会忍住心痛、献上祝福的。 只是……特么就只是想想,心痛的像是快要死掉。(未完待续。) 第671章 何以解相思 京都机场国际航站楼。 禾薇被前来送行的亲朋好友围在中间。 唐宝茵快人快语地拉开凑热闹的贺许诺:“圆圆,你一个男孩子,凑到女人堆里像什么样。来来来,姐给你钱,你帮我们去买几杯咖啡来。多的给你买零嘴啊。” 可怜的圆圆童鞋,现场唯一的男丁,被派去跑腿了。 梅子和夏清见唐宝茵似是有话要对禾薇说,送上祝福后,跟上圆圆帮忙去了。 留下周悦乐、陆言谨和唐宝茵。 三个女人一台戏,聊得别提多热闹。 “薇薇,你这么做就对了!大踏步往前,做自己喜欢的事去!男人算什么,要是这样就吹了,二姐给你介绍个更棒更出色的!” “别听你二姐后边那句。”陆言谨笑着接道,“但她前面几句说的挺在理,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你要真心喜欢,那就大胆去吧,别想太多。阿擎若是真心在乎你,会想通、会等你回来的。” “好了,你们越这么说,薇薇反而越不舍了。”周悦乐拍拍禾薇的肩,宽慰道,“其实一年时间很快的,你不能回国,我们几个中途会轮流去看你,保管你人在国外,依然和国内一样,三不五时跟我们碰面。” “对对对!我今年的年休假一天都还没用过,等着我啊,回头申请了,下个月就能出去看你。”唐宝茵说到做到,话没说完,就通过手机和人事部门谈起年休假的事。 陆言谨瞅了眼徐太子发来的消息,噗嗤乐了:“我们前脚刚走,他们这帮人就聚到了阿擎的病房里开反省大会。” 唐宝茵抬起头问:“罗笨熊呢?也上去了?” “上去了,自个儿推着轮椅上去的。没让护工帮忙。” “这家伙……”唐宝茵咕哝了一句,着手给罗智打电话,拨了半天没见人接,可见手机被他丢病房了。 “大姐、二姐,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没事儿的。”禾薇劝道。一个要哺乳,一个有伤患要照顾,够她们操心的。 “对,没其他事,你们先回吧。我留下陪薇薇,顺便再和袁会长交代几句。” 唐宝茵想想也好,叮咛了禾薇几句,就和陆言谨一块儿先回去了。走时顺道拖走了圆圆仨。 他们走后没多久,禾父禾母到了。 闺女做为刺绣精英团的一员出国交流,身为爹妈的禾家俩口子既欣慰又不舍。 特地搭乘后半夜的班机来京都机场送行,拉着她喋喋不休地叮嘱:“国外什么天气都查过了吗?衣服带足点,宁可穿不到,也别到时候不够穿。好在冬子也在那边,你们兄妹俩也好有个照应……” 碎碎念了一通,转而提到京都这边的亲戚朋友,禾母不无担心,“阿擎还没出院呢你就顾自己跑出国,还得一年,他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的啦。”禾薇宽慰她娘。 有意见就对了!换位思考,他老是不打一声招呼就替她做决定,怎么就不问问她有意见没? 【你们女人就是爱作。】系统君翻了个白眼,【他那么做纯粹是出于对你的保护。这点本君还是很欣赏他的。要是遇上个没能力担当的男人,你才要哭咧。】 系统! 禾薇磨牙霍霍:你到底站哪边? 【当然……站你这边啊。】系统君已经深谙地球上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一套了。 禾薇撇撇嘴,不再搭理系统,扭头继续和她娘说话:“妈,你和爸既然来了,不如在京都住两天,公寓钥匙留给你们,走之前交给霓裳姐好了。” “不用!我和你爸商量好了,送你上机后,先去医院看阿擎,然后绕趟圆圆姥姥家,你干妈托我们带了些东西过来,晚上就坐高铁回去。” “这会不会太赶了?” “不会不会。” 娘俩正说着,周悦乐协同刺绣协会会长走过来:“时间差不多了,该进去了。袁会长,我这就把徒弟交给你咯,回头你得毫发无损地把她还给我。” “这用得着你提醒?”袁会长笑嗔道。拉过禾薇,郑重地朝禾家俩口子点头致意,“你们放心把闺女交给我。一年后,咱们还在这个地方见!” …… 禾薇前往英格兰参加英华国际刺绣班,最开心的莫过于禾曦冬了。 当然,前提是,他还不知道妹妹在未来妹夫那受的委屈。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冲回国揍贺擎东一顿吧。尽管不确定揍不揍得赢。但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周悦乐那句“三只脚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是”,没准还会把身边同样出色的交流生介绍给妹妹认识。 啥?订婚,结了又离的夫妻这世上要多少,何况只是订婚,完全没压力! 可惜他不知道啊,平常在联系的家人、朋友,除了口风紧如河蚌的妹妹以及被妹妹三令五申不许往外说的贺许诺童鞋,其他人一律不知情。 因此,非常开心地在伦敦机场迎来了久违的妹妹,给了个扎扎实实的熊抱。 “你行啊!才上大一就摊上这么好的事,比你哥我争气多了!”禾曦冬笑咧着嘴,搂着妹妹说。 瞅到和妹妹同行的袁会长等人,过去打了个招呼后问妹妹:“听说国际刺绣班就设在会展中心,那你们住宿呢?” “住宿是统一的,就在会展中心旁边的酒店里,两人一间的商务标准间。”禾薇笑着答道。 “两人间啊?一年都这样?会不会不方便?”禾曦冬皱眉道,“要不要给你在附近租套酒店式公寓?我看了你发来的日程,一天七八个小时呢,晚上要是再睡不好,那多痛苦啊。” “放心,协会都安排好了。”袁会长听见兄妹俩的对话,含笑接道,“刚到这几天,咱们先按英方提供的房间住下,前三天不会有刺绣任务,大抵是一些茶话会之类的交流活动,后面协会会进行统一安排,确保一人一间的住宿条件。” “那就好。”禾曦冬放心了,挠挠头向会长提议,“其实这一带附近,对外出租的酒店式公寓挺多,我之前跟同学来玩的时候有留意过,有些是整栋楼打包出租的,比在酒店租单间价格便宜很多,安保、保洁一律照星级酒店标准。长期在会展中心设展的单位、团体,很多都来这儿租住。你们要是人多,何不试试这个。” “这倒是个好主意,回头我派人考察一下。住宿要是找到价廉物美的,省下的钱,回头给大伙儿加餐发奖金。” 所有人都开心地笑了。 禾薇偏头笑睨着兄长:“哥,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该不会不想住学校宿舍,想要搬出来自己住吧?” “怎么可能啦。”禾曦冬搂着妹妹纤瘦的肩膀,边走边解释,“这一带的酒店式公寓真的挺不错,我之前设想,毕业后在京都开一栋类似的公寓。京都现在的租房多贵呀,还那么走俏,同样的租金,我提供安保和保洁,管理上向四星、五星酒店靠拢,生意指定火爆。” “哥,那你是打算往房地产业发展了?”禾薇好奇地问。 “也不算房地产业吧,就拉几个要好的朋友合伙吃下一栋现成的商务楼,改造之后租给有需求的人。公寓面积分单人、双人,租金视面积而定。主要面向白领以上的单身人士。安保、保洁费用统一收取,即含在租金内。哪怕不需要入房打扫的,费用也是不退的,否则就不好管理了……这个想法我来这儿之后就有了,所以每逢周末我就骑单车出来转悠,看看附近的酒店式公寓和普通租赁房,发现一些国内还不多见的人性化管理理念就拿笔记下来,将来用到我的酒店式公寓里去。怎样?你哥我这个创业设想如何?” “挺好的呀。”禾薇朝他竖竖大拇指,“哥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计划,算我一份呗。” 她记起空间里还有个葫芦状翡翠毛料没解,依系统君大惊小怪的反应,那毛料里头的翡翠价值预计不小,正好拿来和二十四孝好兄长一块儿创业。 “嘿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有你这个小富婆殿后,资金不愁了。”禾曦冬开玩笑地说,“另外你要有什么知根知底、要好的同学,愿意一块儿凑热闹的,哥也欢迎。” “那算梅子一份吧。”禾薇笑眯眯地说,“她念的正好是室内设计,再合适不过了。” 禾曦冬闻言,摩挲着下巴尖若有所思。 禾薇别过头偷笑。这俩冤家果然有点苗头。 …… 初到伦敦的前两天,刺绣班没开课,大概是让他们调整时差的吧。 禾薇前阵子睡眠紊乱,来了伦敦,不需要调整就适应了。 禾曦冬没课的时候就领着她逛景点,没课的时候让她在酒店休息、熟悉周边环境,或是和同伴一起逛超市、看展览…… 禾薇除了刚到那天给家人、朋友发了一通平安短信,之后一忙两忙的,就没再留意手机了,以至于漏看了贺少将新发来问她适应与否的信息,等发现时已是第二天晚上了,京都时间约莫凌晨三四点。 不确定他有没有关机,禾薇垂眸想了想,最终还是回了条信息过去。发送成功不到两秒,手机响了。一看来电,赫然是某人。 指尖微微一顿,按下接听键:“吵醒你了吗?还是这么晚了还没睡?” “睡不着。”贺擎东缓缓呼出一口气。听到媳妇儿满含关心的软哝细语,莫说精神振奋,整个人都活泛了,“想你,宝贝。” 禾薇感觉耳朵根有点发热,换了个耳朵接听,睫毛颤了颤,道:“你该早点休息的,医生不是说了么,休息不足,也会影响愈合的。” “嗯。一会儿就睡。再陪我聊几句。”贺擎东调整了一下睡姿,尽量轻柔地问,“听老顾媳妇说,你这次出去,是签了合同的,一年内不得脱队回国?” “嗯。”禾薇轻声应道。 “那……等我三个月,我这边能下地了就过去找你。”有些话还是面对面说比较好。譬如找个安静的只有他俩的地方,把她抱在怀里,逐字逐句解释。而不是抱着冷冰冰的手机,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到底是开心,还是在偷偷抹泪。 禾薇担心他不遵医嘱就下地,急忙说:“不用的!你、你还是等伤好全了再说吧。我这边除了每周一天半的休息时间,其他时候都排满了活动,即便你来了我也抽不出太多时间……” 贺擎东默了半晌,缓缓道:“好,听你的,等医生说我能出院了我再去找你。宝贝,我承认我确实有事瞒着你,但和其他人无关,你不许胡思乱想,更别把我和乱七八糟的女人扯一块儿。我发誓这辈子就你一个,无论之前还是之后。不会再有别人。瞒你的事,等见了面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今后不会再有任何隐瞒。再给我一次机会,嗯?” 禾薇默了几秒,最终应道:“好。” …… “所以,你俩一早就和好了?”顾绪看着精神奕奕等专业按摩师上门的贺大少,挑眉问。 “唔。”贺擎东点了下头。 这是宝贝媳妇离开的第89天。 贺大少瞟了眼床头柜上的日历,默默算道。 腿伤好的差不多了,小擎东尽管还是没有勃|起迹象,但每次和小妮子通电话,听到她柔柔的嗓音,那里总会产生酥酥麻麻的感觉。没准如专家说的,心里最爱的人是最容易唤醒男人生理方面的需求的。所以他不再颓丧,积极配合骨伤科医生做复健,另外上网搜了不少“重振雄风”方面的资料。 期间,小妮子发了不少异国风情的风景照、住处的生活照给他,偶尔也有刺绣班的同伴给她拍的全身或是半身照,这是他这段期间最为期盼的福利。可惜有她的照片实在是太少了,一周一张都不定等得到,不过瘾啊。琢磨着怎么哄她多拍些照片给他一解相思。哪怕是洗脸时涂满洗面奶或是贴满黄瓜片的自拍大头照也行啊。(未完待续。) 第672章 躺着也中枪 耳朵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顾大老板的抱怨:“你这边好了,我那边悲催了。没了小禾的pk赛,真是一点都没奔头啊……” 贺擎东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少在这儿怨声载道,毓绣阁的分店开到第几家了?底下那么多绣工都是吃白饭的?” “话不能这么说……” 顾大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起没禾薇参加的刺绣pk赛,是多么的无趣、冷清、没意思……很怀疑之前几届都是怎么过来的。 贺擎东懒洋洋地掏掏耳朵,任顾绪大发牢骚。心里徜徉着不久后和宝贝媳妇的异国之约。 顾绪说到一半,想起另一个事,往床头挪了挪凳子,笑嘻嘻地凑过来问:“听说你二叔家的宝贝儿子,在南城惹出了一桩风流韵事,真的假的?” 贺擎东俊眉微挑:“你又是哪儿听来的?” “我的消息不要太灵通。”顾绪嘚瑟道,“南城军区里多的是哥们儿。这么说是真的了?嘿呀!看不出来贺曜南那么开放呀,连陈然用弃的女人都要……” 贺擎东白了他一眼:“到你这儿打住啊,别再往外传了。” “我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成天挂嘴上,也就你这儿说说。太子爷那儿我都没吱声。万一传到他老子耳朵里,后续没事还好,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贺曜南这辈子算完蛋了。” “知道就好。”贺擎东揉揉眉心。他正为这个事犯难呢。前两天二叔来医院看他,顺便提起这个事,大概是想把曜南从南城调回来。可在没有突出贡献的情况下,想从地方调回中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太明显了又容易把贺家绕进去。因此来找他想办法,说是能不能先让曜南进猎鹰团,以他的学历,任个后勤应该不难,实在不行,临时的也行。等军部有空缺了再想办法调回去。 贺擎东答应帮忙留意。可他那二婶不乐意了。 “什么?后勤?你让南南一个军校毕业生,还是高学历的研究生,跑去一个新建单位做后勤,这万一以后进不了军部了,你让一辈子待在那吗?贺爱国你是他亲爹吗?猎鹰团什么性质你不知道啊?训练出来的人派什么用场的人你不知道啊?你大侄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才进去多久就坠崖、断腿的,你想让你儿子也变成那样?你要真把你儿子调去猎鹰团,我跟你没完我告诉你……”罗美萍听说后,当即在家里嚎上了。 贺爱国皱眉道:“什么坠崖、断腿的,你讲话注意着点!猎鹰团哪点不好?有阿擎把关,你以为他会受什么委屈?而且我让他去的是后勤部门,大不了多干点活么。他就是太不会吃苦、从小到大缺乏锻炼。都是你给惯的,每次有什么事都护着他,这也不行、那也不好的,结婚了还要爹妈来擦屁股。有胆子做那档子事,怎么就没本事替自己善后了?要是人在跟前,我他妈扇他俩耳掴!” “你敢!”罗美萍尖着嗓子吼道,“贺爱国你要是敢打他,我和你没完我告诉你!” “做错事了怎么就不能教训了?” “错又不在他!是那个不要脸的臭|婊|子!”罗美萍气得口没遮拦,“没听南南说吗,是被那臭****灌醉的。受害人是南南,你不帮着自己儿子,反过来还想打他,你是他亲爹吗?不是我说,这种事搁你大侄子身上,照样逃不掉!” “……” 真是躺着也中枪。 从双胞胎口里听说二叔俩口子吵架的事,贺大少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汁。 顾绪得知后,笑岔了气:“哈哈哈……” 贺擎东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搁你身上,照样逃不掉!” “噗哈哈哈哈……”顾绪忍不住又笑了一通,抹着笑出的眼泪说,“你二婶应该找上头去说,这事儿搁任何人身上都逃不掉,所以调什么呀,继续在南城军区混着,一级一级往上升,升的差不多了调回中央,多好的事儿!那么嫌弃猎鹰团,来找你干嘛!” 贺擎东耸了下肩:“我二叔是希望曜南跟着我。” “那也得资本跟得上啊,也不想想你是怎么熬上少将的,真以为军衔是靠年份堆积出来的?天真!”顾绪撇撇嘴,“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知道,他们这些行内的却陈天幻想着帮小辈不劳而获。过个几年又感慨一代不如一代,不都是他们自个儿娇惯出来的……” “不说这些了。”贺擎东看了眼时间,按摩医生差不多该到了,问顾绪:“我听轩哥说他媳妇准备在八月底之前拉你媳妇一块儿去伦敦看薇薇?” “可不是。”提到这个事,顾绪就一脸郁闷,“他媳妇倒好,趁着断奶出去溜达,我媳妇还准备把小笼包带走,说是小禾想他了,鬼知道一个连话都还说不完整的小屁孩,哪里值得人想的。摆明了让我过不舒坦嘛。娘俩一走,我一人独守空房,这日子……关键是直到机票下来才和我说,之前连个商量都没有,问她还是她有理了,说是给我的教训,看我今后还敢不敢背着她拿主意,真是够了……” 不愧是兄弟啊,有难同当。贺擎东想笑又忍住了,同情地看了顾绪一眼,说:“你应该庆幸你媳妇的归期是定的,暑假马上就要结束了,就算她带着小笼包想长赖在伦敦,九月份之前也肯定得回来。” 不像他,归期遥遥有的等。与其翘首以盼熬到小妮子回国,倒不如由他飞去国外看她。 “这倒是。阿智比我倒霉多了,他媳妇五月请出年休假跑了趟伦敦,把他丢在病房里对着空气郁闷了十天。”经贺大少一提点,顾绪又活过来了,摩拳擦掌地说,“干脆我也跟去看看小禾算了,就这么几天,手里的活往后挪挪,死不了人就行!” 说到就做,人还没离开病房,就和在家逗小笼包玩的媳妇商量开了:“老婆,不如我陪你和包包一块儿去吧,回程机票定好了吗?没有啊?那我来订吧,你们准备啥时候回来?我?我必须随老婆大人差遣啊,你啥时候回我就啥时候回,寸步不离你和包包左右……那就这么说定了,来,啵一个先!这就回去了……” 贺擎东噎得胸口抽疼。尼玛老子那是安慰你,你还真的跟出去度假了? 郁闷地捞起手机,找媳妇求安慰去了。 禾薇早上醒来看到贺少将发来的语音留言,笑喷了。越来越朝怨夫靠拢了。 边洗漱边听,洗漱完了给他回了个早安语音。 今儿个刺绣班不开课,她和兄长约好出去玩。上个礼拜参观了兄长就读的大学,这个礼拜嘛,想去看看泰晤士河的风光。 贺擎东正在听老爷子说二叔家那点破事儿,听到手机响,就知道是小妮子起床了。伦敦和京都的时差,他足足搞了三天才摸清,摸清后记下小妮子的起床时间、午餐时间、晚餐时间以及晚上就寝时间。在这些个时间段里,只要不是必要的事,他都会守在手机旁,收到小妮子发来的信息,都会回个电话过去。 爱情电话粥从清市、海城一路煲到京都,这下还煲出了国门。希望有生之年,科技别神速发展,他可不想和媳妇儿通个话还得经过太空中转站。 老爷子见大孙子嘴角噙着笑、塞上蓝牙听语音短讯,就知道是谁发来的了,还有谁有这等魅力,让不苟言笑的大孙子在还没有听到消息之前就咧嘴笑的,没好气地哼道:“也就这点出息!有本事让你媳妇早点回来。坏丫头!索性不让人惦记也就算了,隔三差五给我邮点这个国的特产、那个国的特产,这不是让我天天记挂她么。” 贺擎东好笑地瞥他一眼:“爷爷你确定不要?那我让薇薇别给你寄红酒了。她前天说下个周末和老顾他们碰头后一块儿去法国小镇玩,还要去当地的葡萄酒庄挑红酒然后给你寄两瓶,你既然不要,那我这就和她说甭买了……” “嗨嗨嗨!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哪!我自己来和她说。”老爷子挥了挥手杖,虎虎生风地扑过来,一把夺走大孙子的手机,正好,电话接通了,老爷子笑眯眯地顶上:“丫头啊,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小半年下来了还适应不?听臭小子说你要去法国的葡萄酒庄啊?离你住的地方远不?不怎么远啊?那感情好,回头给爷爷多寄几瓶,我让臭小子给你转钱。啥?不能多喝酒?我哪是自个儿喝呀,还不是老李头那帮讨厌鬼,每次看到你给我寄好东西,就会上门来蹭,尤其是酒,跟看到亲爹妈似的,我好不容易得瓶酒,被他们蹭去多扫兴啊,干脆多寄几瓶……臭小子怎么说咱不管他,他现在不敢不听你的,你说一他绝不说二,你说东他绝不往西……” 贺擎东在一旁扶额失笑:“爷爷,你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吧?薇薇一会儿要出门的,你别耽误她时间了,让我跟她讲两句。” 贺老爷子不情不愿地把手机还给他,临了不忘叮咛禾薇:“丫头!那就这么说定啦,爷爷等着你给我寄的好酒。臭小子!就许你耽搁她时间……” 贺擎东干脆转过身,背对着老爷子和宝贝媳妇唠起情话。 小俩口聊的也是周悦乐一行人出国去看她的事。 贺大少心里冒着酸泡,恨不能把所有人都留下,自己上! 禾薇好笑之余,不免提醒他:“你可别乱来啊,务必等医生说你可以下地、出院了才行。不然的话,你来了我也不见你。” “好好好。”媳妇跟前的贺大少,立马化身绵羊,只有投降的份,“我听你的,不乱来。但你也要答应我,出去玩别理那些搭讪的男生。” 唐宝茵五月份去伦敦,和小妮子待了一个礼拜,回来说小妮子在伦敦不要太受欢迎,好多年轻小伙儿给她献花、送礼物。工作室的柜子被五花八门的礼物塞得都快满出来了。还拍了不少黄头发、蓝眼睛给小妮子送鲜花的照片,看得他牙酸心更酸。 忍不住咕哝:“没看到你手指戴着订婚戒么,怎么还像打不死蟑螂似的黏上来……” 禾薇从她二姐那儿听说了,贺少将看了老外送花给她的照片,狂吃酸醋,好气又好笑,那哪是追求者啊,分明是英格兰方面派来接待她们的外使。送来的花她也没带回公寓,都插在工作台上的花瓶里了。 礼物倒确实是一些来刺绣班参观的游客送的,但都是小盆友们哦,伦敦各所中小学的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分批前来,参观、合影、送她们礼物。而且是每个人都带了一份礼物,挑各自中意的对象赠送。也不知是她的长相比较具有亲和力还是同伴们当中数她最年轻,总之,她收到的礼物最多,确实把工作台的柜子塞满了。好在大部分是具英格兰风情的艺术摆件,再就是巧克力之类的漂亮糖果。放的时间久点也不至于过期失效。 尽管禾薇解释了,可贺大少还是担心啊。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去她身边。 明明自己才是她正经未婚夫,却没能出去陪她。倒是身边的人,今儿一拨、明儿一拨……几乎每个月都有人飞出国门,在异国他乡和她逛街吃饭、拍照留念。甚至连赵赫那厮都趁着出差的机会跑去见她。醋瓶打翻都没他心里头那么酸。 “好啦,我不和你说了,我和哥约好九点碰头去泰晤士河,再不出门就迟了。”禾薇吃完自己捏的紫菜包饭,完了给兄长也包了两个,带上包包准备出门。 禾曦冬已经在约好的地方等她了,说好的五分钟后见,不出现的话二十四孝好兄长恐会杀来她住的公寓了。 贺大少哪怕心里再不舍这一刻也只得收线。 挂了电话,恨铁不成钢地捶了捶腿:“给爷争气点呀!爷要去追媳妇儿!”(未完待续。) 第673章 荒唐 今年的中秋,禾薇是肯定回不了家的,因此趁着周悦乐一行人来伦敦看她,事先给爹妈采买了不少礼物,托他们捎给交流生涯结束、已回京大念书的兄长,由兄长过节时带回家去。 至于想好了要送贺老爷子、干姥爷等诸位长辈的红葡萄酒,考虑到入境华国随身携带不得超过两瓶,而顾绪他们自己也有酒要带,因此还是选择了托运。 “听说前天是阿擎生日,圆圆也够皮的,订了个巧克力爱心蛋糕,外加11朵红玫瑰雇人送到他病房,护士们还以为是哪个爱慕者送去的,看阿擎的眼神可暧昧了。”周悦乐看禾薇盘腿坐在地板上,陪小笼包用大颗粒积木垒高塔,笑着说起来伦敦前贺大少那边的近况。 禾薇闻言,脑子里不由浮现黑脸的贺少将,忍俊不禁地笑了:“我听圆圆说了。”还听说那个巧克力蛋糕最后造福了整个护士站。因为圆圆把尺寸定的很大,够护士小姐们一人一块的。 “薇薇你呢?有送阿擎什么礼物吗?”陆言谨也坐过来,促狭地笑问,“怎么说也是整生日,要不是腿伤没好利索,贺老肯定给他办上几桌。不过照我看,阿擎根本不在意生日有没有办,他就盼着你的礼物。” 禾薇羞涩地抿唇笑笑。 周悦乐拿手肘碰碰陆言谨,打趣起禾薇:“肯定送啦,要不就是准备托我们带去。你没看到她罗列的购物清单,艾玛,密密麻麻一大张,比我那帮同事托我带的总合都多。” 禾薇忙解释:“我那也是很多人的,不少同学知道我在伦敦,特地发邮件给我要我帮忙买了寄回去。” “那你的意思是,今年真的没给阿擎送礼物?难怪来之前去医院道别,那家伙闷闷不乐的。”周悦乐斜睨着她笑。 禾薇其实知道原因,倒不是因为三十岁的生日礼物送没送,他才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而是他想中秋节来伦敦陪她却被她拒绝了。 忍不住向师傅和大姐吐槽:“……非说我不乐意看到他才不肯让他来伦敦,也不想想他那腿能不能下地,没到时候就下地,将来吃苦头的还不是他自个儿,真是被他气死了!” 陆言谨和周悦乐听了她的吐槽,不禁笑了。 “薇薇你肯定还不知道,阿擎可以下地走了吧?” “啊?”禾薇愣愣地抬起头。她还真不知道,之前从老爷子或是圆圆那儿获得的信息,都说主治医生还不允许他下地,说是最起码得等中秋过了再说,怎么突然间就能下地走了? “他该不会是硬撑着下地的吧?这不胡闹嘛!”禾薇陡然急上了火。手里的积木掉了都不知道。直到小笼包仰起头,好奇地看着她才发现,安抚地揉揉小笼包的头,捡起积木让他自己乖乖拼积木,她则四下找手机。 “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周悦乐安抚地拉住她,“下地是经过主治医生复诊后允许的,不是阿擎胡来。他前段时间一直都很认真地按摩做复建,伤处的愈合很快,只要不是跑啊跳啊之类的高强度运动,短距离的普通行走已经没问题了。” 陆言谨不知想到啥,忍着笑说:“昨天凌轩给我打电话,说是贺老听说他要来伦敦追媳妇,特地给他备了辆轮椅,说是走累了或是感觉不舒服立刻坐下来,别硬撑,不过遭到了他的嫌弃。” 禾薇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那家伙那么要强,怎么可能会接受轮椅。在他看来,送他轮椅和诅咒他差不多了。好在是自个儿爷爷,出发点也是真心为他好,顶多发几句牢骚罢了。 “所以你没听阿擎解释完就训了他一通,骂他不懂照顾自己,然后还气呼呼地把电话挂了是吧?”周悦乐问禾薇。 禾薇羞愧地低下头,弱弱说:“我那不是不知道嘛。” 周悦乐和陆言谨相视一笑,一个抱起小笼包,另一个借口去外头转转,给禾薇留了个充足的空间,好让她和远在京都的某人通电话。 电话接通时,贺擎东正百无聊赖地瞪着天花板想心事,看到是宝贝媳妇的来电,眼底立马蓄满笑意:“宝贝?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想我了?” “才不是!”禾薇佯嗔道,“我只是来问问,你、那个、我寄给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没啊。”贺大少狐疑道,“你给我寄礼物了?不是说别寄了么,不出意外,我下个月底肯定能去看你了。” 禾薇抽了抽嘴角,没收到就对了。因为她去邮寄的时候,海关方面贴出了个延期通知,说是受台风影响,运件抵达日期会比预期晚上一周左右。 所以说,做错事或是说错话,事后想要主动求和,没话找话也是件很尴尬的事。 好在贺大少根本就没和她怄气,媳妇儿能打电话来,他就很开心了,阴霾一扫光,含着笑柔声问:“怎么了?听上去闷闷不乐的,你师傅、大姐她们去看你了还不高兴?还是说,你更希望我去陪你?乖啊,很快就能见面了,再忍忍。” 禾薇:“……” 前面的还算正常,后面两句听着怎么就辣么让人脸红耳臊啊。 清了清嗓子,问起他的复健情况。 媳妇儿跟前不敢再有任何隐瞒的贺大少,立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秉明道:“最近几次复健,医生说效果不错,就是时间上还需要注意。反正往返机场都是车子送,机场里头也走不了几步路,宝贝你就让我中秋去看你吧。你看你哥回来后,那边就剩你一个,过团圆节哪能没有人陪嘛。那天爸妈打电话问我情况,我说中秋前差不多能飞伦敦去看你,可把他们高兴的,当即就说寄些你爱吃的零嘴过来,让我捎给你。你看我要是不去,岂不是言而无信了。那今后他们还敢信我啊,那可不是别人,那是丈人丈母娘,最不好得罪的,媳妇儿……” 禾薇噗嗤笑了。 贺大少再接再厉:“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争取中秋前一天到你那儿,不管中秋节你们放不放假,我都陪你,哪儿都不去。” “嗯。”禾薇眉眼含笑,爽快地应道。 于是,第二天,贺老爷子来医院,看到了精神面貌和前一天俨然不同的大孙子,就知道肯定是大孙媳妇同意他飞伦敦了,忍不住笑骂:“瞧你那点出息!” 贺大少不以为意地挑挑眉,无视老爷子戏谑的眼神,一样一样罗列出国要带的东西。老爷子扶额,回头对小李碎碎念:“瞧瞧、瞧瞧!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爷。” 贺擎东握笔的手一顿,抬眼问:“爷爷,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伦敦吧,听薇薇说她住的公寓对面就有酒店。住宿、出行都挺方便的,不如趁这段时间还不冷,出去玩几天?” 老爷子才不要做这么大的灯泡咧,挥挥手杖说:“你追媳妇,老子跟去干啥?不去不去!再说了,曜南俩口子中秋要回来,平调的事还没搞掂,我要是不在家,你二婶又该叨叨了。” 说到这个事,贺擎东也只有皱眉的份:“曜南自己怎么说?毕竟是他的工作,总不能事事都由二叔决定。” “要没那件腌臜事,他倒是想在南城多锻炼几年,可惜……”老爷子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二婶就是个窝里横,在家骂这个、责那个的,到外头连个屁都放不响了。让她私底下把那女人的事解决了,别留下后顾之忧,她倒好,钱花出去了几万,回头哭丧着脸找我说人跑了,还没做人流手术呢就跑了。要是我自个儿闺女,一棒子就挥过去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怕别的,就怕日后蹦出个私生子、私生女啥的,曜南的前程就彻底毁了啊。你在医院里不知道,老郑连襟家的外甥啊,前阵子就碰上了这档子事,才刚升上少校,屁股还没捂热呢,不知打哪儿冒出个私生子,这不给政敌送把柄么,军衔是肯定撤了,军职能不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真怕曜南将来也这样,偏你二婶一点意识都没有,还在那儿一个劲地叨叨说胡慧不会生、干脆让那个女人生下来得了,你说气不气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贺擎东听后若有所思,眯了眯眼问:“爷爷,你说会不会是二婶故意把人放走的?” “咦?”老爷子一愣,猛地一拍大腿,起身道:“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不行!我这就回去问问她,老二这媳妇脑袋不晓得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子踢了,别人家避之不及的祸事,她愣是要揽上身,真是个蠢妇、蠢妇……” 老爷子风风火火地奔回贺宅,叫来贺爱国俩口子一盘问,果然,罗美萍瑟缩了一下肩膀,吐露了实情:“我那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嘛,爸你看胡慧到现在都还没反应,南南又是个死心眼的,认定了她就不肯再换人,这不是让我们老贺家断后嘛,我……” “什么断后?”老爷子手杖一扔,瞪眼怒道,“什么时候咱们老贺家就曜南一个娃了?阿擎、小西、小北还有圆圆他们都不是老贺家的人吗?你这是什么话!”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说……” 罗美萍结结巴巴的,心里呕得要死,她哪晓得事情会搞到这个地步啊,也没想到朱敏那臭|婊|子竟然会反将她一军好吗。 她起初的用意很简单,先给朱敏一笔钱,让她躲到南城乡下,安安耽耽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给她一笔钱,把这孩子抱回贺家。怎么说也是曜南的种、二房的孙子,将来胡慧要是能怀上,正室所出的孙子自然喜欢,可若是怀不上也不愁二房无后了。 谁知朱敏拿到钱后,竟然甩开了她派去监督的保姆、偷摸溜走了。如今也不晓得怎么个情况,到底是生下来了还是流掉了。真是白瞎了花出去的三万块。 见丈夫黑着脸、完全没有帮腔的意思,罗美萍心头不由得发慌,忙向老爷子解释:“爸您看,我们二房就南南一个孩子,他要是没后代,岂不是……” “荒唐!”老爷子彻底怒了,“你当现在还是旧社会啊,家里娶一个、外头养一个,什么红旗不倒、彩旗飘飘的,亏你还是党员,你的觉悟呢?你的政治素养呢?全他妈喂狗了啊!你也是,”矛头指向贺爱国,“你媳妇胡来,你也跟着胡来?不知道?那你倒是管管啊,你知不知道你媳妇这么做,不仅毁了曜南的前途,咱们老贺家也可能完蛋?” “爸,这事儿我真不知情,回头我好好查查,你放心,不会让郑老家那样的事发生在我们老贺家的,您别生气了,身体要紧……” 听丈夫这么说,罗美萍也知道自己这回恐怕是真的好心办坏事了——原想着给儿子留个后的,却不想反而给儿子扯后腿了,嘤嘤地哭道:“爸——对不起对不起,我糊涂了,这事是我不对,您快想想办法救救南南吧,我和爱国就他这一个孩子,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到成家立业,不能因为我的过错毁了他啊……” 这时候倒是知道错了。贺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可终究是老贺家的孙子,做不到见死不救。最后,还是和贺爱国一样的想法,把贺曜南平调回京都,出于低调考虑,先把他放猎鹰团里过个渡,等这件事平息了,再从长计议。 罗美萍这下没话说了,儿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旁的都是浮云。 可胡慧有意见了。私底下朝丈夫抱怨:“爸也真是的,他那么多战友、同僚,怎怎么连你这个亲生儿子都安置不了?非要把你放猎鹰团的后勤部门里去,还一点职务都不给,这哪是平调嘛,分明是降职……” “你就少说两句吧。”贺曜南扯扯领口,闷声打断妻子的喋喋不休,“我觉得能在大哥手下做事挺好的,起码安心,不怕被人穿小鞋。” 胡慧噎了噎,心头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这丈夫别的都好,就是太过安逸。本来就比贺擎东弱一档次,这下更没地位了。原本盼着丈夫三年升两级能博老爷子一笑,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真真恨死了朱敏那个贱女人。(未完待续。) 第674章 相见=腻歪 被老爷子咆哮外加拍桌,回头又被丈夫数落了一通,罗美萍闷声不吭地在家窝了两天,总算学乖了。 中秋节前两天,贺曜南俩口子大包小包地从南城回来,到家哈拉了两句,罗美萍主动拖着儿子去医院找大侄子商量岗位的事。 同意儿子调去猎鹰团待一阵子是一码事,但后勤岗位里也有体面的管理者和纯劳力之分啊,怎么说也是亲叔侄,打断骨头连着筋,堂兄弟到他的手底下干活,总归能安排个好工种吧。 孰料,娘俩提着月饼礼盒、水果篮到病房一打听,居然说已经出院了。 “啥时候出院的?”罗美萍惊愕地拉住护士问,“确定是出院而不是下楼散步?” 护士狐疑地瞅了她两眼:“你不是他婶婶吗?侄子出没出院都不知道?” 罗美萍尴尬了。她是真不知道贺擎东出院了。被老爷子咆哮一通后,哪里还敢去老宅看老爷子脸色啊,每天除了上下班就是在家等儿子回来,时不时地琢磨公家单位的后勤部门通常会设的岗位哪类比较清闲,可别进去了被当牛马驱使,她这做娘的还不心疼死。哪晓得大侄子会出院啊。 话又说回来,“你爸咋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堂哥已经出院了,真是丢脸死了!” 罗美萍埋怨了一通,愤愤地提着礼盒回到大院。 贺曜南跟在她后头只有无奈摇头的份。 到了大院,娘俩也没回家,直奔老爷子的别墅,结果还是没看到贺擎东。 罗美萍纳闷了,趁老爷子在书房接电话,偷偷问老冯:“不是说阿擎出院了吗?怎么没回来住?那是住在东方国际了?这刚出院腿脚还不利索,平时谁给他弄吃的啊?” 罗美萍这是套话呢,想确定大侄子到底是住在东方国际还是郊区农场。不过落到接完电话从书房出来的老爷子耳朵里,以为她是关心,难得给了个好脸色:“那臭小子哪里是在京都,才出院,转身就跑伦敦追媳妇去了。” “啊?”罗美萍愣愣地张大嘴。 “怎么?你这左手礼、右手礼的难道不是来孝敬我这老头子的,而是来找阿擎帮忙的?”老爷子见老二媳妇那张失落到家的脸,再结合她脚边的礼盒、果篮,还有什么猜不到的,拿手杖指指娘俩,“你们啊你们!真的是让我说什么好!” “爷爷,我是真的想探望堂哥,他受伤住院,我和慧慧没能赶回来看他,回家了理该上门看看他的。”贺曜南上前扶住老爷子,轻声解释。 “别不是想托他给你谋个油水足又轻松的岗位吧?”老爷子一语中的。 “不是的,我其实对后勤部门不了解,堂哥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就是希望能有个师傅带带我,免得刚上手不了解,把事情搞砸了。” “哎南南你——”听儿子这么说,罗美萍急了,说好的让大侄子安排个清闲点的岗位的,怎么到老爷子跟前,变成帮忙找个师傅了?这不瞎搞么。找师傅这种事,侄子跟前随便知会一声就行了,哪还需要提礼上门啊。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瞥了罗美萍一眼,转而问贺曜南:“你能这么想最好,其实我和你爸谁也不愿意把你调去猎鹰团后勤部,可你知道,你惹出来的那件事对你影响太大了,不在风口浪尖上避一避风头,将来别说后勤部,军衔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我知道的爷爷。”贺曜南恭敬地低着头聆听老爷子教诲,“我听你们的安排。” 罗美萍见使了半天眼色都没引起儿子注意,急得直跳脚,干脆敞开了说:“爸,去后勤部这事儿我同意,可能不能让阿擎给南南安排个好点的岗位啊,他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去南城这一年多,你看他,瘦得都没几两肉了,人也黑了好几圈,看得我心里发酸。反正猎鹰团里阿擎说了算,南南又是他弟弟,给自己人安插个安全、清闲的岗位,这不过分吧?” 老爷子瞥了她一眼:“你以为猎鹰团里好岗位都空着等着曜南去胜任呢?一个萝卜一个坑,那都是填好了的。要不是阿擎在,你想进猎鹰团人还不要你呢。给什么岗位就做什么呗,当是磨练,一切等风头过了再说……总之,这些事不需要你个妇道人家插手过问,你要管的是趁早把那个溜号的女人找到,别真的等人抱着孩子上门认亲,那咱们老贺家真要沦为整个大院的笑柄了。” 一提到朱敏,罗美萍彻底蔫了。 她也是好意不是么,见儿媳妇迟迟没个动静,既然有现成的孙子抱,干啥不让人生下来?生完了再给笔钱打发她走不就是了。哪晓得那臭|婊|子竟然拿着钱跑了,真不知道存着什么心。 “说来说去,你和胡慧结婚的太早了,像你堂哥那样,先订婚,订婚期间两人磨合磨合,有啥不中意的,分开也不至于搞得那么僵,对你的仕途也不会有影响,像陈家多狡猾啊,当时那事儿要是爆出来,陈家能那么轻轻松松过大选?不都是演戏,演完一脚把人踢了……” 从老宅出来,罗美萍忍不住数落起儿子。 贺曜南皱皱眉:“妈,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我和慧慧都结婚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干什么?她要是有孩子了,我犯得着做坏人说这些么?现在搞得我成了贺家的罪人,你爷爷、你爸都把矛头指向我,闹得我里外不是人。我也是有苦衷的,我又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老贺家着想啊,你媳妇要是一辈子都生不出来,我们二房就断后了啊……” 贺曜南听着他娘翻来覆去的碎碎念,心里一阵烦乱。 本来他和胡慧就在为“怀不上”的事闹不愉快,朱敏的事一出,把个好好的家搅得更乱了。 这段时间他也不时在想:倘若朱敏肚子里揣的真是他的种,那说明不能生的是胡慧。他娘有一点没说错,两个人结婚,终究是要有个孩子延续血脉的。没孩子的家庭不完整。可假若胡慧一直怀不上,两人间的问题势必成为一大家子都关注的头等大事。到头来,他和胡慧依然会陷入无止境的争吵和冷战……为什么他的情路这么不顺?如果能像堂哥那么顺遂就好了…… “阿嚏——” 才刚在伦敦安顿下来的贺大少猝不及防打了个惊天大响嚏。 “是不是飞机上着凉了?”禾薇蹙着秀眉,从厨房探出头,“茶几左边的柜子有感冒冲剂,你拿来我给你冲一杯,我鞋子有点湿,就不进来了。” “应该不是。”贺擎东吸吸鼻子,“除了喷嚏没其他不舒服,没准是哪个家伙在背后骂我。老婆,”他蹭到媳妇儿身边,搂住她亲了一口,“你别忙了,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禾薇担心他站久了腿脚不适,忙把他劝回沙发坐着,“没几个菜,一会儿就好。” 知道他不怎么喜欢吃西餐,尤其是伦敦当地最值得吃的“国菜”又以油炸为主,什么炸鱼炸薯条,对现阶段的他并不合适,因此知道他要来,这两天下课后,天天跑超级市场,总算把空荡荡的冰箱填了个满满当当。 当然,空间里有的食材就不从市场淘了,肯定是空间出品的更放心啊。譬如空间产的鸡蛋,那蛋清清澈、蛋黄赤红的,绝不是市面上的鸡蛋能比的。关键还浓稠,不猛力打几乎打不散,凑近鼻尖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而非一般鸡蛋固有的蛋腥味。 禾薇敲了两颗空间蛋,打散后搁入清醒干净的鲍鱼,打算给他蒸个鸡蛋羹。 现阶段,也就是骨折的康复后期,医生建议多用些固本培元的膳食。因此贺少将来之前,禾薇连着在空间忙活了几个晚上,和洁伊丝一起收获了一茬早先从长白山移栽到空间赤土里的药材,像黄芪、当归、天麻、党参、牛藤、杜仲等。 今儿起早用黄芪、天麻、党参以及出国前带来的高大叔家自己晒的干红枣,现炖了一只老母鸡。 母鸡也是空间产的,生了两年的蛋了,据研究表明这年份的鸡娘最适合进补,再老的母鸡因为含有过多的鸡油,肌肉弹性纤维减少、肉质粗韧、不易煮烂,也就不易消化。还是一两年的蛋鸡鲜嫩,营养价值并不比多年老母鸡少。 荤菜有了,蔬菜当然也不能少。 超市买来的娃娃菜,搭配她娘让贺少将带来的开洋、火腿,上锅清蒸。 开洋是她娘从清市的渔码头挑的新鲜货,另外还有一大包的干贝和淡菜,都是补充钙质和蛋白质的食用佳品,赶在贺少将出发前寄到京都、再由贺少将带来伦敦。 再用空间产的黄瓜、番茄、奶油生菜,并超市买的花叶生菜、紫甘蓝、红椒拌了一碗蔬菜沙拉。用的沙拉酱不是马奶司或是千岛酱,而是自己调的油醋汁,吃到嘴里清爽不腻。 两人四道菜,其中一道又是砂锅煲的母鸡汤,足够两人吃了,禾薇遂把超市买的银鳕鱼等新鲜海鱼放回冰箱,晚上再蒸了。反正他要在伦敦待上一阵子,足够时间给他补补。 禾薇这厢想着给贺少将进补,殊不知,某人也想给小媳妇好好补补。 半年没见,小妮子的腰身似乎又小了一圈,可把他心疼的:“是工作量太大还是没好好吃饭?怎么瘦成这样……” 禾薇摘掉围裙,换了双干净的拖鞋把菜端上桌,低头审视自己:“没瘦多少啊,感觉和去年这时候差不多……” “去年这时候你军训,瘦了一圈你好意思说?”贺擎东边说边给她盛了一碗鸡汤,外加一只金黄灿灿的鸡腿,拿筷头分拆到她汤碗里,“先喝碗汤再吃饭。别老想着我,我个大男人还能饿着肚子。” “谢谢。”禾薇喝了醇香的鸡汤,满足地眯起眼。 贺擎东眸光幽幽地睇了她一眼:“禾小薇,半年不见生分了啊,居然和我说谢谢。以前怎么跟你说的?” 禾薇朝他吐吐舌,讨好地笑了两声,殷勤地夹了块娃娃菜到他碗里。 贺大少俊眉一挑,努努下巴张开嘴,示意她直接投喂到嘴里。 禾薇囧,真是越活越孩子气。无奈拗不过他,只好照做。 “蛋羹蒸好有一会儿了,趁热快吃。”禾薇把鲍鱼蒸蛋挪到他近前。 贺擎东知道这是媳妇儿专门给他准备的,不声不响地执起勺子,挖了一勺金黄灿灿的蛋羹,微微吹了几下,喂到她嘴边:“乖,这么多我吃不完,咱们一块儿吃。” 就这样,一顿简单的家常饭,两人吃了一个多钟头。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小半年不见了,还不得可着劲地腻歪啊。 吃饱喝足,贺大少卷起袖子,自觉地接下洗碗任务。 “还是我来吧。”禾薇不放心地跟进厨房,“你腿伤还没好透彻,别站太久。” “这么站一会儿不碍事。没见医生连国门都放我出来了,说明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你别担心。” 目前最该担心的已经不是腿伤,而是无法言说的小擎东。 想到这个事,贺大少的情绪就一阵低落,侧头在宝贝媳妇头上印了一吻,哑声哄道:“乖,去外头歇着,我马上就搞定。” 禾薇偏头看了他一眼,明显有心事。算了,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回到外间把茶几收拾了一下,看到他随手搁在角落的衣物行李箱有点犯难,到底是送他去住酒店好呢还是就让他留在公寓里? 刺绣协会出面租的这套酒店式公寓皆是单居室户型,格局和东方国际的小公寓挺相似的,面积却还要小上十平方。卧室里除了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套简易书桌椅,没别的家具了。衣柜都是嵌入墙壁的。可饶是这样,床前的空地也不够成年男人打地铺的。 贺擎东洗好碗、收拾干净厨房出来,看到小妮子正对着他的行李箱愁眉苦脸,不由好笑,走过去搂住她问:“怎么?还没想好收不收留我?” 禾薇囧得耳根发烫,弱弱解释:“不是啦,主要是房间比较窄,我怕你住着不舒服。” “不是不想留我?”贺大少似笑非笑地睇着她。 这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嘛!(未完待续。) 第675章 宝贝对不起 禾薇嗔睨了他一眼,推他坐到沙发上,问:“饭后有没有要服的药片?医生有没说每天要按摩、热敷几次?中午需要吗?” “都不需要。”贺擎东把拉她到怀里,“别忙了,坐下歇会儿,我,咳,有个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禾薇见他表情严肃,乖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大腿上是无论如何不好坐的,他敢她还不敢呢,同时疑惑地问,“很严重么?” “差不多吧。”贺擎东抿了抿唇,搂紧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啊?”禾薇傻眼,继而脸颊一片通红,手足无措,“你、你、那个、我……” 出乎意料的反应,把他逗笑了,捏捏她脸颊,失笑地问:“怎么结巴上了?有什么想法你直说,来之前我都想好了,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尊重你。”尽管可能心会痛。 “你……”禾薇凝视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有点想哭,“就因为这个事,所以你故意冷落我,还想和我分手?” 贺擎东深深望进她眼底,哑声道:“宝贝,这病外人看不见,却相当于重度残疾,你不介意我很开心,可你要知道,未来那么长,不是一朝一夕,我们……” “别说了!”禾薇捂住他的嘴,眼眶里滚着晶莹的泪珠,佯装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混蛋!这么大的事,居然到现在才告诉我。假如我不赌气出国,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瞒下去?说不定还会找机会和我分手对不对?” 一说,眼泪止不住了,吧嗒吧嗒顺着脸颊往下淌,边抹边抽噎:“你知不知道那几天我有多难过,不明白你会什么那样对我,到底是我哪里没做好还是你不喜欢了……” “对不起……”贺擎东心痛地吻上她的眼睛,逐一吻去她一双眼里沁出的泪花,捧着她脸颊不住地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该瞒你,以后不会了,你想怎么罚我都成,今后我保证绝不再犯……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宝贝……” “坏蛋……”禾薇红着眼眶,哽咽地不能言语。 贺擎东轻柔地吻尽她脸上的泪痕,紧紧将她搂到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一再保证:“不哭了啊,哭得我心都碎了,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瞒你,任何事,相信我这一次,嗯?” 禾薇被他哄得不好意思,揉揉眼睛直起身,羞窘地问:“那,现在有联系医生治疗吗?” 贺擎东也有点窘,脸埋在她肩窝,声音闷闷地道:“军医院里的老专家让我先别急着四处寻医问诊,他怀疑是腿伤引起的神经损伤或压迫,腿伤治愈后再观察那处,如果有好转,那问题不大……媳妇儿,你不会因此嫌弃我吧?” 禾薇脸上飞满红霞,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贺擎东偏着头笑了,对着她的耳朵尖吹了口气,又上前轻啃了一口,哑声说:“这段时间我感觉好多了,对着你的照片,想久了那里会麻麻的,说明神经没有彻底坏死,现在你在我怀里,我能感觉到小擎东想努力站起来,不信你摸摸……” 说着,他握着她的手,一路向下来到裤腰处,拉链一开,顺势把她的手推了进去,大有一副“领路到此为止、接下来就看你了”的架势。 禾薇被他打败了,随即想到这么多时日以来,他瞒着她、独自一人背负着这么大的压力,心头一阵柔软。纤纤素手握住绵软的小擎东,轻轻揉搓起来。 可到底没能如以前那样,宝剑出鞘、勇猛傲挺。 贺大少郁卒地叹了口气,一把抱起宝贝媳妇来到她的单人床上,开启暖气后,开始脱她身上的衣物。 “别……”禾薇才从他抱着她走的担心中回过神,惊觉自己身上衣服随着他大掌撩拨已然一件件脱落。 “不信我能取悦你?嗯?”贺擎东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居高临下地瞅着她。 不等她回答,他已如猛虎下山般将她锁在身下,在她含羞的娇呼声中,卖力地服务起来。 半个钟头后,禾薇脸埋在被窝里,尽管出了一身汗,浑身黏黏腻腻的,但还是鸵鸟似地不肯出来。逗得贺擎东忍俊不禁。 尽管小擎东没能享受到,但说实话,这样的体验,尤其是看着小妮子迸发多重高|潮时的销|魂表情,比他自己得到满足还愉悦。 待两人都平复下来后,他拉下她脸上的被子,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含笑说:“我在你公寓对面的希尔顿订了房间,你陪我一起过去?” 禾薇讶然地抬起头,不其然地被他吻了个正着,仰头承接了他落下的吻后,才问:“你不住这里?” 贺擎东含笑捏捏她翘|挺的小鼻尖:“我倒是想留下,可那沙发小的伸不直脚,这床又窄了点,挤一晚还行,多了我怕你上课没精神。” 这是其一,其二是,这栋楼里住的全是女性,他一个大男人进进出出的,总归不那么方便。 “回头找袁会长通融通融,晚上陪我住酒店,嗯?”贺大少厚着脸皮缠着媳妇儿答应,“希尔顿到展馆的距离,比你这儿去展馆更近,袁会长不会不答应的。先在酒店住几天,回头我找中介租个大点的房子,放心,肯定在展馆附近找,不会影响你上课……” 禾薇扶额。还能说什么呀——不陪他住吧,担心他的腿,没人照应万一腿伤复发了呢?可去吧,落在会长和同事眼里多不像样啊,男人一来连宿舍都不住了,好似有多么离不开男人似的。囧。 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提议。不管怎么说,现阶段的他,实在让她没法不操心。 会展中心附近,星级酒店遍地开,何况又是淡季,不存在去晚了就没房的现象。 两人丝毫不着急地窝在公寓里,一说两说的就腻歪到了傍晚。 原本禾薇是想让他补眠的,从国内出发到现在,足有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了,结果被他折腾了一阵,补眠的倒反成了她。 在昏暗的房内醒过来时,时针已经指向下午四点了。 男人不仅没睡着,还精神奕奕地对着手提搜索附近的房屋中介。语言不通没关系,这不有翻译软件么,鼠标点到哪儿、华文就自动显示了。 见她醒了,兴致勃勃地端着手提凑近她问:“宝贝,你看这两套你更喜欢哪套?都是短期租赁,这套是一楼带院子的,面积大小挺适合我们俩人住,就是位置稍微远了点,到会展中心1.1公里;最近的是这一套,就在这个小区,可惜在顶楼,又是中间套,卫生局是暗的,也没露台,你喜欢的花花草草养不了……算了,还是在看看吧,反正不急,先在酒店住几天,住起来不舒服多憋屈啊……” 禾薇哭笑不得:“你打算在这儿安家啊?”考虑那么多,连她喜欢养花养草都顾及。真服了他了! 推了推他:“起来啦,我要去煮饭了。你看是先去酒店checkin,还是吃过晚饭直接去?” “吃了饭再去吧,省得跑来跑去。”贺擎东搂过她亲了一口,心情超好地放她离开后,继续埋头看房屋信息。 等禾薇一顿饭没做完,贺大少兴奋地捧着手提从房里出来:“宝贝,我找到了,是隔壁小区,一楼带庭院的,说是两居室,但房东把书房和卧室打通了,你看照片,是不是很宽敞?反正我们只是临时住,卧室够大就好,要书房也没用……电器齐全、不含家具,正好,床我们可以自己挑了,挑张两米宽的……” 这货都激动成这样了,禾薇还能说啥呀,配合地点头:“行,明天下课我去看看。确定房子没问题,咱们租下来。” “不用,明天你安心去上课,我会去看。” 咳,他承认自己的英语不是很灵光,但可以租个翻译的嘛,回头就托沈之砚介绍一个。沈之砚在伦敦有不少熟人——大学同学、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总之介绍个翻译分分钟的事。 可禾薇还是担心啊,担心他的腿能否坚持那么久。因此再三要他保证:感觉到疲劳就坐下来休息、绝不硬撑。 经过再三保证、好不容易领到媳妇颁发的准行令,当晚,贺大少催沈之砚给他介绍了个精通英华双语的中年男翻译。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上门报到的翻译同志,意兴盎然地去实地看房了。 要说这一带的房价,一方面地段、另一方面所造住宅皆为高档公寓楼,因此无论是买还是租,价格都是比较高的。甚至租房比买房还要贵。 但花同样的钱,住酒店和租公寓,那还是后者更舒服些。且不说床是新买的,还有个敞开式的明亮厨房,想吃什么自己做,厨房内一应电器俱全,不要太方便。 唯一不便的是,家具得自己买。不过也好,床啊沙发啊什么的,还是新的比较放心。 因此,贺大少在网上看照片的时候就对这套房子很满意了,实地参观了一圈,见没什么问题,当场就让翻译把合同谈妥了。 钥匙拿到手,贺大少先是让翻译载着去了伦敦最具口碑的家私城,把看上的床、衣柜、餐桌椅、沙发依次拍照片发给禾薇,让她选一套中意的出来,下单后让店家傍晚光景送达。 然后去了花卉城,挑了几盆顺眼的绿色植物,他知道小妮子空间里养了不少花草,因此还额外买了一套花盆,大中小各种型号都有,付了钱也让店家下午四五点送货上门。 最后到超市,推着购物车溜达了一圈,买了一堆小妮子喜欢而他也不排斥的吃食,这才慢悠悠地回到酒店午休。 一上午的高强度奔波,加上时差尚未完全调整过来,回到酒店洗漱后,贺擎东随便啃了几片面包、喝了杯奶茶就倒头睡下了。 禾薇刺绣课下课回来,听酒店前台说他中午光景回房后就没再下过楼,午饭也没去餐厅吃,心里一阵担忧,劳烦前台随她上楼开门,进去后确定他是在睡觉,而不是腿疼到昏迷,这才松了口气。 送走前台人员,她进空间舀了桶温泉水,用烧水壶加热后拿毛巾浸湿然后绞干了给他热敷。 贺擎东感到腿部传来温热感,舒服得他直想大叫,睁开眼,原来是宝贝媳妇在给他热敷,心里顿感暖乎乎的,握着她手蹭上自己胡髭拉碴的下巴,来回摩挲了好几下,直到禾薇痒得想抽回去,才轻笑着放过她。抓过手机一看,发现已经傍晚了,“糟糕!”他连忙撑坐起来,“和店家约好这个点送货的,怎么就睡过头了。” “放心吧。”禾薇白了他一眼,继续给他热敷,不许他乱动,“是我关了你的闹铃,店家那边我电话联系过了,让他们迟一个钟头送过来。你给我老老实实躺床上休息,等下我去收货。” “那怎么行!”贺大少急了。 “怎么就不行了?!”禾薇鼓起腮帮子,俏眼瞪他,“何况我又不是一个人,有袁会长陪着我呢,能有什么事!总之你今天不许再下床!” 得!媳妇儿都下命令了,贺大少只好乖乖躺床上配合。可想想还是不放心,“宝贝……” “不许再说话!”禾薇气恼地打断他,“昨天才和你说过感觉疲劳了就休息,你倒好,逛完家具城逛花卉城,逛完花卉城逛超市,嫌你的伤腿恢复得太好、太利索了是吧?” “老婆……”贺擎东忙不迭拉住她,搂在怀里安抚,“别生气,我的腿没事,只是觉得困罢了。你想啊,我昨晚没怎么睡着,白天当然困了,时差调好就没事了,真不是腿的原因。” “真的?”禾薇偏头看着他问。 “真的不能更真。”贺大少认真保证。 禾薇这才舒了口气,斜睨着他道:“下回再这么吓我,看我……” 贺擎东笑着搂紧她,接过话道:“不仅看你,还任凭老婆大人调|戏。来!尽管上下其手……” “噗嗤……”禾薇忍不住笑了,拍开他的大手,佯嗔道,“油腔滑调!” “媳妇儿高兴就好。” “……”(未完待续。) 第676章 贺少:媳妇儿,饶了爷吧 房子租了半年,意味着禾薇在结束国际刺绣班的交流活动之前,都不需要再搬回酒店式公寓居住,腾出来的宿舍可以让给中途来伦敦慰问的刺绣协会诸理事、名誉理事等领导们落脚。 也意味着贺大少接下来半年不准备回京都了。 为此,禾薇不可置信地瞅着他问了n遍:“真不回去了?过年也不回去?你和爷爷说过了?爷爷同意?” 贺大少同样回答了n遍:“真不回去了,过年也不回去。爷爷赞同我在这儿陪你。左右是养伤,国内、国外没分别。” 其实老爷子的原话是这样的:“去!没把媳妇儿追回来之前你也甭回来了!丢人!” 禾薇当然开心他能留在这儿陪她,尽管除了周末一天半的休息,其他时候她都得去展馆报到。但结束一天的刺绣活动回到住处,两人有充足的时间腻歪啊,可是—— 这样真的好吗?腿伤好的都跑出国门溜达了,不去单位报到真的可以? “安啦。”贺擎东笑了,鼻尖顶着媳妇儿的鼻尖促狭道,“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自己都支持我的工作?奇怪了,女人不都喜欢男人少工作、多顾家的么?好媳妇儿,你绝壁是军嫂中的那波玩。” (打从禾母说了一次那波玩,被禾薇笑出眼泪地转述给贺少将听,某人也学上了。动不动就来一句,表示对丈母娘的支持。) 禾薇飞了他一个白眼:“那也要视情况而定啊,人人都像你这样,单位里还有谁上班啊?一休半年,再加上之前养伤的时间,满打满算旷工都有一年了,这也行?” 贺擎东笑歪在她肩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挑逗她,呼出的热气熏得她晕乎晕乎的。 最后也不知是怎么说的,总之贺大少堂而皇之地在伦敦住了下来。 搬家这天,袁会长领着几个平时和禾薇交情不错的绣工过来帮忙。 其实没啥好帮的,电器都是现成的,家具是现买了由店家送货上门并组装的,真正要搬的行李加起来一个后备厢足以搞定。 但人多热闹啊。住新房不都要先暖房、温锅的么,于是,大伙儿你拎一袋子吃的、我扛一箱喝的,再挑些礼轻情意重的日用品以及深得禾薇稀罕的绿物盆栽,聚一起小搓了一顿。 袁会长私底下笑眯眯地对禾薇说:“我看这小伙子好,里里外外都能担。不像有些男人,光顾着工作,回到家往沙发上一瘫,整一大爷……远的不说,就说我家那口子吧,让他收拾个厨房,能把厨房收拾成战场;让他晒个衣裳能把衣裳给晒没了,也不知道咋长的手,啥事都要我善后……你这男人挑的好!听小周说还是个少将,你看这么年轻就当上少将了,可见工作能力之强。工作上出色,在家还能处处替你着想,这样的男人,还不赶紧抓到手心里呀……” 其他婶子、嫂子级别的绣工,也趁贺大少奉上茶水招呼她们坐之后、走到院子里认真给花草浇水、把客厅让出来给这帮娘子军谈天说地,纷纷朝禾薇竖大拇指,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某人吹成了天上地下仅有的男人中的楷模。 “做为过来人,嫂子教你一招如何看男人是否对你上心,你小日子那几天,他有没有额外关心?下冷水的事是不是不让你做?还跑前跑后给你拿热水袋、冲红糖水?有的话就找对了!要是不咸不淡说几句,行动上依然我行我素,觉得你收入不及他,家务事都必须你来干,哪怕身体不舒服也绝不伸手代劳,这种男人要不得!” “我说两句哈,我觉得男人大方很重要。譬如你过节回娘家,总得提点礼回去吧,那他是怎么样的表现?是不怎么乐意、反过来嫌你乱花钱呢,还是积极主动陪你上街挑礼物、甚至先你一步把礼都备齐了?嫁给前面的男人,将来你会过得很辛苦,即便嫁了人,那也不可能和娘家分割开啊,何况还有身边的同学、同事、小姐妹,这个生日、那个生娃、再来个小病小痛慰问一番,总之拉拉杂杂的事情很多的,要是嫁给了一个小气吧啦的男人,你就等着一辈子纠结吧。” “我也说两句,我觉得吧……” “……” 禾薇被灌输了一下午的“好男人如何挑选”、以及“选定之后如何改造、以期把男人调教得更好”之后,晕晕乎乎地送走袁会长一行人,扭头看到笑望着她的贺少将,抽了抽嘴。 “你都听到了吧?” 因为说到后面,这些婶子、嫂子、大姐说的一个比一个大声,而他就在纱门之隔的小庭院里,怎么可能一句都听不到。 贺擎东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含笑着张开双臂。 禾薇轻轻扑到他怀里,双臂搂住他脖子,面颊贴着他胸膛,小猫似地蹭了蹭。 贺大少眼里的笑意一泄而出,伸手拍拍她后脑勺,方才说道:“她们说的挺在理的,我对照了一下,大部分应该都落实了,小部分尚需改进,尤其是夫妻间要坦诚、有事不能隐瞒这一条,我错了,下次一定不再犯,求老婆大人时刻监督。” 禾薇听得噗嗤笑,捶了捶他,昂着下巴小傲娇地说:“你知道就好,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得令!” 住处安顿下来后,禾薇开始挖空心思地给他补身调理了。 可惜万金油用完了,不然以它的功效,那啥……应该也能治愈吧? 禾薇忍不住问系统:抽奖风车到底啥时候才恢复正常啊? 像以前那样半月一次抽奖,抽到万金油的机会肯定不少。哪怕用积分兑换,她攒的积分也足够兑换一两瓶万金油了吧? 系统对此也一筹莫展,挠了半天头,只想出一句:【你等农场升级到大圆满再看看呗。】 禾薇:…… 照目前这进度,起码还得几年吧。 【哎呀不就做几年和尚咯,反正对你来说也没啥影响,生孩子还早、至于那个嘛,嘿嘿嘿,你懂得!】 禾薇扶额。系统你个污妖王!!! 万能的万金油目前看来是没希望了。 禾薇只好勤勤恳恳地专注于药材补身的学习。 不是所有的珍品药材就一定是良药,还得对症下药才行啊。 而禾薇对中医的了解顶多就是一点皮毛,且还是在为空间升级途中,不断补充各类野植才渐渐接触的。要说相对比较了解的药性,也就人参、灵芝、鹿茸、雪蛤这几种,还是从长白山回来后,为了浸酒、补食特地翻资料学的。 其他的她可不敢保证,尽管手里握有上好的药材,但具体病情还得具体分析。 因此,她先带他跑了趟医院,查清楚病因,确定是神经性|勃|起障碍,需要加强神经营养、强健血管,这才放心地开始给他补身。 医院当然也配了药,除此之外,食疗也非常重要。 糯米、红枣、核桃、花生、腰果据悉是营养神经的食物里的佼佼者。其次是各种绿叶蔬菜、豆制品、蛋白质类食物。 禾薇对照着医生提供的食疗保健手册一一查看自己的空间仓库,很好!医生着重列举的几样空间里几乎都有,且要新鲜的有新鲜的,要晒成品有晒成品。 缺的唯有鹌鹑蛋和牡蛎肉。前者据说富含卵磷脂,是高级神经活动不可缺少的营养物质;至于牡蛎肉,咳,她才知道除了滋阴补虚,还具有补肾壮阳的大功效。 于是,在一个秋风飒飒的周末午后,她虎着脸把贺少将留在家里,打车跑了趟禽肉市场和海产品超市,买了几对活鹌鹑以及鹌鹑蛋、又称了十斤牡蛎。 活鹌鹑养到了玫瑰花园里,原来的鸟窝给鹌鹑当窝了。牡蛎没办法投放到咸水养殖区,因为除了种植区,其他区拒不接受外来生物。 而她也不懂如何自配咸水以保证牡蛎存活,因此干脆把肉取出来,留足新鲜吃的份,余下的放到一个个保鲜盒里,连汤汁一起冷冻。等吃得差不多了,再跑一趟海产品市场。 于是,贺大少的早餐改风格了,一三五分别是各种营养米粥,糯米、红枣、花生、莲子等坚果类滚动搭配,再辅以橄榄油煎的数枚鹌鹑蛋。二四六则是核桃、花生、大豆、芝麻等榨的五谷豆浆,再加一份牡蛎肉煎鹌鹑蛋饼。 中午以鸡汤、鸭汤、鱼汤为主,搭配各种绿叶蔬菜;隔一天给贺少将蒸个鸡蛋羹,羹里搁点鲍鱼、海参或是开洋。 晚餐相对清淡些,基本以素菜为主,要么是一大碗什锦蔬菜沙拉,再一人一份鱼柳或是牛柳汉堡;要么是蒸几个清爽的开胃菜,一人一碗青豆糯米饭。 至于医生建议的心情放松、不压抑等心理方面的治疗,几乎不需要。来了伦敦后,贺大少的心情每天都是艳阳天,心情好的时候还高歌一曲“解放区滴天是明朗滴天,解放区滴人民好喜欢……” 就这么连着十天半个月滋补下来,贺大少往禾薇放在浴室门后的秤上一站,胖了! 这不行啊!别到时病没好,人却吃成个大胖子。媳妇儿更嫌弃他了。 当晚,贺大少搂着媳妇儿躺在床上的时候,和她打商量:“今后中午我来做,做好了我送去展馆,咱们在那儿吃怎么样?看你每天来回奔波,我心疼。” “你是嫌油水吃多了胖了是吧?”禾薇横了他一眼,当她不知道他洗澡出来在称体重哦。 贺擎东低笑了几声,搂紧她:“我这不是怕太胖了不讨你喜欢么。” “哪儿胖啦?我怎么没看出来。” “怎么会?你来摸摸,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是个肉……”贺大少拉着媳妇儿的手,一路从上身滑到身下,最后覆上了至今仍无法一逞雄风的小擎东,可耻地逸出一声呻吟。 “宝贝宝贝,好像有点知觉了……” “真的?”禾薇欣喜地趴在他身上仔细观察,半晌,得出一个结论,“那说明食疗还是有效果的,明天再接再厉,不许换食谱啊。” 吃牡蛎吃到快吐了的贺大少:“……” 他貌似搬石头砸自己脚背了,欲哭无泪啊! …… 小俩口在伦敦,努力地与未来的性!福!生!活!奋斗着。 禾薇去展馆刺绣的时间段,贺大少就在家里养养花草、听听新闻、偶尔召集部下来个远程例会。现在科技发达了,手机+电脑,基本能把指挥型的工作搞定。 别以为他人在伦敦,就管不着驻地那帮兵蛋子了。 训练视频发上来,一一指出训练过程中的不足之处后,点到名的加训、没点到名的适当加训;视频会议上,一条条训练指令、任务目标派下去,丝毫不比他人在驻地时轻松。 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兵蛋子们,完全没享受到顶头上司不在驻地的福利。 一二三四五野战队队长更是多了一项任务——除例会外,还得分批次、分组别地向上司展示训练视频。苦得他们天天在淋浴时高唱“你快回来——”,以前那首“苦逼的人啊苦逼的罪、苦逼的生活苦逼悲催”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贺擎东从副团那儿听说后,摇头笑笑,这帮家伙! 贺擎东不回去,最着恼的当数罗美萍了。 原因少不得和她宝贝儿子有关了。 贺曜南于中秋节后前往猎鹰团报到,驻地给他安排的是军需品d仓a岗(d仓里收着的是服装等劳保用品,a岗指的是前哨岗)。 其实在安排岗位的副团长看来,短期的过渡型岗位,这个算顶好的了,既不忙、也没啥压力,虽说周一至周五必须统一住驻地宿舍,毕竟是军事化管理的基地,哪怕是后勤人员也必须服从。但你有媳妇可以让媳妇随军啊,军属大院还没建起来,那不还有招待所么。 可罗美萍不这样想啊,大侄子是猎鹰团的负责人,给自己亲堂弟安排的却是劳什子仓库管理员,一点技术含量没有不说,还让宝贝儿子一介堂堂副营长沦为哨兵待遇,忑不给面子了吧!(未完待续。) 第677章 疯了? 可丈夫和老爷子都不开口,她一介妇人如何找人换岗位?能找的也就夫家大侄子贺擎东。 可听老爷子说,他要休上半年伤病假,估摸着得等签证到期才回国。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哪有人伤个腿休息这么久的?又不是要他上战场,坐坐办公室而已,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在医院里养了半年还不够,非要跑去伦敦疗养,我看肯定是故意在避我们,生怕让他给南南安排个好工种……” 罗美萍当即抱怨开了。 贺爱国听烦了媳妇的碎碎念,厉声呵斥道:“够了!阿擎已经够帮忙的了,也不想想猎鹰团什么性质,不经过严苛的筛选,你以为曜南进得去?别叨叨你儿子那点文凭了,猎鹰团里除了野战队是从各地选拔来的好苗子,其他哪个不是正儿八经军校毕业的?” 罗美萍噎了。可哪怕丈夫说的有道理,依然心气不顺啊。转身把怒气出在了胡慧身上。 胡慧要是个逆来顺受的传统小媳妇也就算了,偏也是个心高气傲、又接受过大学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受不得婆婆撒气。加上这次的事,她才是最无辜的好吗,当即和婆婆争执起来。闹得那叫鸡飞狗跳。 贺家二房这段时间不太平,傅灵家同样陷入了水深火热。 孙倩案绑架罪从犯、敲诈勒索、微农场放火罪以及案发后挟持人质,多重罪名数罪并罚,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并判处罚金五万元。 量刑一下来,对傅灵以及她娘来说,简直晴天霹雳。 傅灵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失足了一下下,未来二十年将要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度过。 尽管开庭之前,援助律师对她普及过最坏的打算,但还是没办法相信。 “我没伤到人啊法官大人!”懵过之后,傅灵抓着被告席上的护栏,拼命地替自己辩解,“什么绑架罪,我根本没参与!那个孙倩我之前熟都不熟,就凭那张电脑打的a4纸,你们就判定我是绑架罪从犯,我不服!不服!我充其量就讹了她四千块钱,我查过法条的,敲诈勒索四千块,最多关三年……还有放火,我是扔了打火机没错,可那是一时冲动,什么主观、客观的,我当时哪有工夫想那么多。关键没引起火灾、伤到人啊,就冒了点黑烟而已,凭什么判这么重!污蔑!统统都是污蔑!……” “嘘嘘!”援助律师焦急地一个劲朝她使眼色,“傅灵你冷静点!” “冷静?怎么冷静?啊?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冷静!我他妈要被坐二十年牢,你让我怎么冷静!”傅灵脸红脖子粗地吼了回去。 心里恼的不止一星半点:狗屁的援助律师!不花钱的律师就是没用!念了一堆的“念在初犯”、“情有可原”,可他妈有效果吗?法官根本一条都没采纳!就这还想让她冷静?哈! “灵灵啊——”傅灵她娘郝彩珠坐在旁听席上,拖着长音嚎啕大哭,“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二十年,放出来都几岁了?这辈子算彻底完了!还有五万块罚金,让她去哪儿筹啊。为这事,老徐已经和她吵过一架了,说是之前看着闺女是个成器的,这才答应供她去北京读三本,哪想到去了不到一年,把自个儿作进警察局去了,还什么绑架、敲诈、放火这种一听就让人发毛的罪名,颜面倒光不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傅灵怨恨地瞪了她娘一眼:要是她娘当初肯拿钱给她请金牌的辩护律师,哪用得着判二十年。她向看守所里的人打听过,京都最有名的辩护律师,曾经把个死囚犯都救下来过,何况她这点小罪。 可金牌律师的费用是很高的,要说天价都不为过。郝彩珠一开始确实依着闺女跑了趟律师事务所,一打听,想死的心都有了,回到看守所跟闺女打商量,要不还是算了,那么贵,卖了她都请不起啊。 她手里一塌刮子就老徐家凑拢的三万块,就这还被丈夫说了一通,说什么事情都出了,还整这些幺蛾子干啥,干脆随法官判、判下来几年就几年,去牢里好好反省反省。可做娘的到底不忍心,顶着被娘家鄙夷的压力,找娘家人筹钱。然而娘家人在她二婚时都没一点表示,何况是这种事,被数落了半天,最终一分钱都没借到。 这么一来,金牌律师是不要想了。再加上听人说,牵连了绑架案的,后续往往还要交罚金。 郝彩珠心疼兜里那点钱,好说歹说劝闺女申请了个援助律师,好把钱省下来交罚金。原想着罚金给了,牢应该不用坐那么久吧?没想到量刑下来如此吓人——二十年有期+五万块罚金!郝彩珠就差没当场晕厥。 “笃笃笃!”法官敲了敲法槌,严肃警告,“肃静肃静!当事人有不服可依法上诉。禁止当庭喧闹!” 还在嚎啕大哭的郝彩珠,被法警请出了法庭。 歇斯底里的傅灵同样被两名法警一左一右地扶住,等法官宣布结束后,押着她准备转送服刑监狱。 傅灵瞪着手上的镣铐生无可恋,趁法警放松戒备时,忽地撞向法庭门口的廊柱。 “灵灵——” 下意识回头的郝彩珠一声尖叫,挣脱法警的手扑了过去。 “灵灵!灵灵!你咋做傻事呀!妈妈还指望你将来养老呢……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呀!我的囡囡啊……” 救护车很快把傅灵拉到就近医院。 一番急救后,转到普通病房。 郝彩珠一脸庆幸地摸了摸昏睡中的女儿的脸,低头看到和床架拷在一起的右手,不禁悲从中来。人是救回来了,可二十年的牢狱依然逃不掉。还有那五万块罚金,至今还欠两万没着落。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郝彩珠捧着脸呜呜哭,“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本来那么乖巧,读书又好,妈妈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是你考上大学后的学费,所幸你姑姑、姑丈答应支助,可升上高三后,怎么就突然往下掉了,你班主任一再找我谈话,我也天天督促你学习学习再学习,到底没考上重点,你姑姑也不肯帮忙了,三本那么贵、职技校你又不肯报,我那时真的起过‘干脆别读书、上班去算了’的念头,还是你徐伯伯答应供你读三本,这才定下心来。上学期你拿到一等奖学金,我高兴死了,你徐伯伯也说没供错你,是个有出息的。这个年,是从你爸走后妈过得最舒心的一个……可万万没想到……” 郝彩珠说不下去了,眼泪成串成串往下掉,趴在床架上压抑地痛哭。 “彩珠啊。” 病房门被敲了一下,随之是一道苍老的声音。 郝彩珠闻声转过头,这一看,吃惊地从凳子上站起来,“阿爹、你……” 只见傅老头伛偻着背,颤巍巍地走进来,看了眼病床上昏迷的孙囡,抿唇叹了口气,从内贴袋里摸出一本存折,塞到郝彩珠手里,“我听说还要罚钱,也不知道这点够不够,不够你告诉我,我想办法去借。” “阿爹……”郝彩珠颤抖着双唇,不知该说什么。 这辈子要说唯一对不起的人,数眼前的公爹。对丈夫,她曾经是恨的,恨他不商量一下就拿家里的存款去放贷,吃利息上瘾后,又找乡里乡亲的借钱去放贷,最终被借贷人卷钱跑了。留下一大笔债靠她家还。丈夫受不住压力病死了,她看着一贫如洗的家境,受不了乡里乡亲异样的眼神,牙一咬,带着闺女回了清市娘家。留下年迈的公爹,独自一人熬日子。 当初想着不还有小姑子么,自个儿亲爹总该照应吧,哪想小姑子那么没良心,说不管就不管。 “你赚点钱不容易,罚金的事我自己想办法,这钱……你留着过日子用。”郝彩珠良心发现,不肯收傅老头积攒了好两年的养老钱。 傅老头摇摇头,硬是要她收下:“拿着吧。我已经不在农场做了,他们另外还给了我一笔安顿费,嚼用够了。” 经历那件事,哪怕微农场肯让他继续守门,傅老头也没脸留下了。主动找老魏说了请辞的事,老魏请示东家后,一次性补了他一年的工资。再添上过去几年攒下的一部分,傅老头拿来给孙囡救急。 “阿爹,谢谢你。你放心,回头我攒够钱了就还你。”郝彩珠想着左右要借,索性问前公爹借一阵子吧。怎么说也是傅家的孙囡,良心硬点直接拿去用了不还也挑不出她的错处。 傅老头把钱放下,了解了一下孙囡的情况,就走了,新找了份看仓库的工作,说好下午三点接班,可不能迟到了。 郝彩珠筹足了五万罚金,心定了不少,坐回床旁继续念叨:“你说你,犯了错让多少人惦记?妈的脸面被你丢光不说,还要操心这、操心那的……你倒好,咬牙一撞,撞死一了百了,没撞死还不是要我跑前跑后陪床,你个不孝女……” “谁啊,念念念的,烦不烦啊……” 傅灵幽幽地醒转过来,张口就是一串抱怨。 不过郝彩珠没在意,光顾着高兴了:“灵灵你醒啦?妈这就去叫医生……” 郝彩珠跑出去喊医生,床上的傅灵却傻了似地盯着天花板愣神。 半晌,想要抱头尖叫,却发现双手分别被拷在两边的床架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是禾薇,我才不是什么傅灵!” “啊——头好痛!爸——妈——哥——你们在哪儿啊——” “灵灵?”喊了医生回来的郝彩珠见状吓坏了,急忙跑过去安抚疯了似的女儿,“你要什么?妈给你拿?是不是脑袋痛?那么直愣愣地撞上去,能不痛嘛。忍忍,忍忍啊,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下。” “你滚开!”傅灵涨红着脸朝她怒吼,“谁是灵灵啊,我才不是你女儿,我是禾薇!我爸叫禾建顺,他现在老厉害了,自己开家具厂当老板,还在文欣苑买了大房子,快找他们来接我回家!我要回家!我要住大房子——” …… “所以说,她疯了?你确定不是装的?” 贺擎东坐在手提前,抬头问视频那头的顾绪。 顾绪抽了一下嘴角,这位爷真的是越来越居家了。瞧瞧!身穿英格兰风的纯棉家居服,手里还剥着豌豆。哪里还有半分冷面少将的气势? “瞅着我看干什么!”贺擎东剑眉一挑,慢条斯理地剥着豌豆说,“不是我不尊重你,这豆子我媳妇炒菜要用的,每天的伙食她一板一眼算得死准,少一份都不行。” 顾绪忍不住笑:“可以想象你在那边的生活。” “想你妹!老子舒坦得很。”谁规定少将不能骂脏话了?媳妇儿没在面前,想骂就骂。 顾绪翻了个白眼:“你舒坦,我可忙死了。言归正传,傅灵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不是我说,她嚷嚷的话,不像是胡诌的,监狱那边给出的建议是,鉴定一下是否患有精神疾病,若确定精神有问题,直接转六院去。只是这么一来,太便宜她了……” 正说着,禾薇拌了水果沙拉从厨房走出来,搁到贺少将面前,算是犒劳他剥豌豆的奖励。 贺擎东顺手拉她在旁边坐了下来,努嘴指指视频那头的狐狸顾:“喏,老顾在说傅灵的事,一审下来那天,撞墙闹自杀,醒过来脑子有点问题,非说她才是禾薇,你是假冒的,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禾薇心里一记咯噔。 “假冒”两字,仿若当头一棒、会心一击。 “怎么了?”贺大少抬眼发现媳妇儿的不对劲,迅速对顾绪说,“先不说了,回头定了方案再联络。监狱那边你托人看着点,别把乱七八糟的事都传出去。” “ok!”顾绪收了线。 贺大少把手里的豌豆放到盆里,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把媳妇儿抱到怀里柔声安慰:“她胡说八道你也信?真是个傻丫头!要真是禾薇,那你是谁呀?”(未完待续。) 第678章 彻底坦诚了 禾薇傻眼地看着贺擎东说不出话。 她是谁?她是禾薇,她也叫禾薇,只不过不是老禾家的禾薇。 可这个秘密她说不出口呀。他会信吗?会把她当成异类看待吗? 当晚,禾薇失眠了。 面向熟睡的贺少将侧躺着,晶亮的杏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傅灵撞了墙之后俨然换了个人,会不会真的被前身附身了? 既然她能穿,别人为什么不能? 要和贺少将说吗?他会信吗? 唉…… 她翻了个身,改而仰躺,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浆糊。 把系统君拎出来想对策:系统你说怎么办吧? 系统君也想不明白啊。要说之前胡洁莹重生成周洁莹,或能归结为那串混有生活载体能量珠的手串,可突然蹦出来的傅灵又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照顾老板说的这种情况,没人会信,只当她臆想症发作呢。】 话是这么说,可假若真的是前身穿在傅灵身上,把她当成精神病患者处理,阻断她和禾家人认清,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可送她和禾家人相认吧,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直接告诉爹妈、兄长,其实自己不过是一缕来自古代的魂魄,返回原世界时,系统故障,阴差阳错成了老禾家的一员?他们真正的闺女、妹妹,在上初一前的暑假就香消玉殒、如今不知何故重生在了傅灵身上? 噢…… 禾薇苦恼地揪揪头发,这行不通、那也行不通,怎么办?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系统君打了个哈欠:【不早了,睡吧。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你男人要被你吵醒了。办法总能想出来的,说不定到早上,困扰你一晚上的难题已经自动自发地解决了。】 怎么可能! 禾薇翻了个白眼。倒是不再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了。静静地望着头顶一方小黑暗区,任思绪天马行空地跑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陷入了梦乡。 在禾薇传来绵长的呼吸音后,身旁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极轻地调整了一下睡姿后,支着手肘望着媳妇儿姣好的睡颜若有所思。 好半晌,他轻轻地从床上爬起,带上卧室的门,来到客厅,戴上耳麦,对着开启的手提和远在京都的顾绪连通了视频。 顾绪嚼着馒头正吃早饭呢,不知想到啥,促狭地笑了一声,问:“你那儿还是后半夜吧,怎么?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贺大少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戳心窝的话,直截了当说起正事:“你联系一下六院,让监狱把人送过去。找个靠谱点的医生,把她每天的言行都记录下来,回头我有用。” “你确定转去六院?万一是装疯卖傻想呢?这不便宜她了?” “这不让你找人观察、记录么,装疯卖傻能持续多久?真要装上一辈子,那也是她的本事。”贺大少冷声嗤道。 “倒也是。”顾绪点点头,“没疯没傻的到了六院,都能整成个疯子、傻子。她想借此逃脱法律追究,看她能不能熬过去。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绝对完成得妥妥的。你和你媳妇安心在伦敦继续过二人世界吧。” 说着,捞走儿子碗里仅剩的一颗小笼包,惹得小包子嗷嗷叫,那厢传来周悦乐恼火的声音——“顾绪!抢儿子早饭很光荣是吧?赶紧给我还回去!” 顾绪抽了一下嘴,一脸幽怨地朝贺擎东吐槽:“自从有了这个臭小子,我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啊。” “粑粑坏!”小包子挥舞着手里的软胶刀叉冲顾绪喊,视线追着顾绪手里的小笼包一路移到手机视频,大概是认出了贺擎东,张嘴就问:“姨姨咧?” “噗嗤……”顾绪喷笑,这真是看到爹找娘啊。啊呸呸!他才是小包子亲爹好吗。 一口吃掉手里的小笼包,正要把扑到他腿上瞅着视频摇头晃脑的儿子抱起来,却惹来儿子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哭——“粑粑坏!吃包包的包包……包包的包包,麻麻!粑粑吃了包包的包包……” “顾绪——” “老婆我错了!我只是顺口……” “你怎么不顺口把我那份吃了?” 满头大汗的顾老板,下意识地瞟了眼媳妇碗里那一坨黏糊糊、黄灿灿、很像某种排泄物的所谓减肥餐,顿时脸肉皱成一团、不忍直视啊。 眼瞅着顾老板自顾不暇,贺擎东抽了下嘴,关视频下线。 回到床上,把睡着的小媳妇搂到怀里,伸手揉开她紧蹙的眉宇,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大掌一寸一寸移到禾薇的小腹上,搁在子宫的位置,低声问:“啥时候你也给爷生个大胖小子?” 禾薇早上起来,听贺少将顺嘴说了个消息:“傅灵已被转送京都六院,在那里观察一段时间再说。鉴定出来要真是精神病,后续的刑罚只能免了。” 贺大少说的时候还一脸遗憾的样子。二十年重刑犯牢狱,换精神病院下半辈子游,到底是轻了。 禾薇却惊愕地差点找不着下巴。 这算是应了系统君那句“醒来没准问题已经解决了”吗? “那万一、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禾薇低低地为了句,也亏得贺大少耳力好,听了个八九成。 好笑地捧着她脸亲了一通,末了捏捏她鼻尖问:“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禾薇茫茫然地看着他,乌黑的眼珠子一时间失去焦点,眨巴了一下干涩的眼,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说:“我说,假如傅灵没有得臆想症,而是真的,你、你会觉得可怕吗?” “这有什么可怕的,鬼上身了呗。”贺大少不以为意地接了句,说完蓦地顿住了,定定地瞅着小媳妇儿,“宝贝,你到底在担心什么?那疯婆子说她是禾薇,你说她没得臆想症,这岂不是说……” 禾薇知道,说到这个份上,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怕是守不住了。 她给袁会长打电话请了个假,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把系统君的来龙去脉,以及被系统君拉着穿了趟古代、完了又错穿到现在这具身体上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贺大少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想当初,光是外星科技——系统的存在,就让他失神了好久,那么光怪陆离的事,竟然不止一个,这次还添了个穿越…… 也就是说,他媳妇其实是天外来客?=仙女儿? “这不是重点。”禾薇扶着额,有点哭笑不得。他的反应怎么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重点是,我这具身体的前身,很可能跑去傅灵身体了。” “管她去哪儿了,你是我的就行。”贺擎东回过神,紧紧搂住宝贝媳妇儿,一丝缝隙都不愿松开,“你不会离开吧?那谁,系统君是吧?它怎么说的?你现在情况稳定吗?需要我做什么?” 【啧,这下你放心了吧?他既没把你当怪物,也没疏远你,反而比以前更黏人了。话说回来,既然连这些都说了,干啥还瞒着他就是上辈子那个变态皇帝的事?】 禾薇:…… 真的要一点秘密都不留吗? 【谁说的夫妻之间要坦诚?】 禾薇:明明是他说的。 【嘴硬!】 好吧! 禾薇想想也是,横竖说到这个份上了,留那么一小截也没多大意义了。干脆一股脑儿把一切都摊开在阳光下。 可在她看来没多大意义的事,在贺大少看来简直就是喜上眉梢。 “你说我前世就是那个皇帝?” “嗯。” 仿佛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那么一咪咪的兴奋。是她感觉出错吗? “你是我的宠妃?” “……算是吧。” 贺大少摸着下巴不知想起了啥,忽而勾起一侧的唇角,笑得那叫邪魅:“难怪!难怪我上次会梦到我穿着龙袍把你压在身下,原来不是日有所思,而是确有事实啊。” 禾薇:“……” 为什么咱俩的脑电波总不在一个频道上。 “宝贝!” “嗯?” “媳妇儿!” “嗯?” “老婆!” “有什么你快说!” 贺大少拿下巴蹭蹭她粉嫩的脸颊,笑了:“你觉得咱俩是不是老天注定的一对儿?前世是夫妻,这辈子还是夫妻。当然,下辈子、下下辈子咱俩还要在一起……” 禾薇一时语塞。想说皇帝和宠妃算不上正经夫妻。顶多算渣男小三配。 系统抠着鼻子嘚瑟道:【那个老天爷正是本君不才!】 于是,原本以为要解释上三天三夜、再不济也要个两天光景、兴许还会引起怀疑、矛盾等诸多情绪的摊牌,在某人无厘头的问答下,不到晌午就结束了。 禾薇傻愣愣地有些反应不过来。 “宝贝,不如我们中午出去吃吧。”贺大少像听神话故事似地听完,兴致盎然地提议。 “可是……”事情还没解决啊,哪有心思出去吃。 “先吃饭,那些事回头再处理。走!很久没去外头吃了,吃完饭想去看电影还是听歌剧?” 很久没约会了,干脆就今天吧。 尽管这两项都不是他的心头好。电影不用说了,历次的阴影导致他到现在都对电影院还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感。 至于歌剧,咳,那么高大上的消遣,绝壁不是他这种粗莽汉纸的爱好。 可若是媳妇儿喜欢,那就另当别论了。大不了她听歌剧、他搂着她靠在椅背上、把玩着她柔滑的小手打盹。 反正是“老夫老妻”了,他不怕她笑话,而她,也不会笑他。 小俩口做了一番交心的坦白后,手牵手去约会了。 还没到吃饭的地儿,周悦乐打电话来了。 “薇薇,听袁会长说你身体不舒服请假了,具体哪儿不舒服?有去医院看吗?阿擎呢?怎么也不好好照顾你?” 禾薇朝挑眉的贺大少吐吐舌,对周悦乐说道:“师傅我没事啦,大概是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好多了,您别担心。” “晚上没睡好啊?”周悦乐听是这么回事,在电话那头轻笑,“咳,让阿擎悠着点,有些事急不得的。” 禾薇囧。好想吼上一嗓子:师傅你误会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啊啊! 无奈她师傅忙着去哄小笼包洗漱,把电话给了顾绪,她也就乖乖地把手机递给了贺少将。 顾绪说起半小时前刚收到的讯息:“那个疯婆子被送去六院后,没半天就装不下去了,嚷嚷着说她没得神经病,是胡乱说说的,打死她都不住精神病院、宁愿回监狱……值班护士以为她病犯了,好心喂她吃药,她不肯吃,两人争执起来,小护士被她打出了血,下巴磕破了、门牙撞掉了一颗,啧!这下更倒霉了,她老子娘又要追在后头给她擦屁股赔偿了……” 贺擎东边听边给了小妮子一记安抚的眼神,拍拍她脑袋,对手机那头的顾绪说:“那就顺她的意,送她回监狱去,但拨她一个单人间,任何团体活动都不许她参加。这种动不动就要伤人的危险分子,还是隔离起来的好。” 顾绪二话不说托人去办了。 “这下放心了?”收起手机,贺擎东笑睨着宝贝媳妇,轻捏了捏她被冷风吹的冰凉的脸颊,拿手掌心给她取暖。 禾薇捧着他的大掌,目光囧囧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搞半天,傅灵是装的。算是瞎猫撞上死老鼠么?害她一个激灵,来了个交底的大坦白。这可真是…… 扶了扶额,闷声道:“你想笑就笑吧。” 早看出来他憋着笑了。 “我可不是在取笑你,我是高兴。”贺大少倾身在她脸颊上吧唧一口,笑盈盈地望着她,“这下,咱俩之间连0.01公分的距离都不存在了。是吧媳妇儿?” 禾薇也禁不住笑了。 是啊,经这一事,两人间所有的隔阂统统不存在了。她知道他的一切、他也知道她的一切。心里没了这些个压力,仿若新生。 伸手覆上他的大掌,与他十指交握,盈盈一笑:“走吧,肚子饿了耶。” “贺太太想吃什么?” “贺先生你看着办。” “……”(未完待续。) 第679章 异国的圣诞 那厢,傅灵被重新带回监狱,关进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单人间,除了床就是马桶,连转身的空间都没多少。 这让人怎么住啊!任谁的床旁搁着个抽水马桶,还睡得着觉的。关键是白天想出去透透气都不被允许,说是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稳定,随时都可能伤人,监狱方面对她采取了强制隔离措施。 去他娘的精神不稳定! 傅灵对着冷冰冰的铁栅栏破口大骂:“我要是不反抗,就要被注射神经病才用的镇定剂了!你们倒是去打上一针试试……” 可没人理她。一个人被关在潮湿阴暗的隔离房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就不学小说里的桥段——假装失忆、假装自己是另一个人了。有一部小说不就这么写的么?说是某个失足的女人被关进大牢后、芯子换成了另一个女人,从而引起男主的注意,然后一步步逆袭成功。 可为什么她的逆袭之路如此艰难?二十年啊,不想点法子提前出狱,搞不好这辈子要交待在这里了。在这么个老鼠出没、蟑螂乱爬的烂环境里,待上一天她就觉得受不了,何况是漫长的二十年,让人怎么过! “我身体不舒服!我想见我妈!” 傅灵拼命地拍着铁栅栏,要求见亲人。却被告知短时间不允许任何人探她的监。 “凭什么呀!”她下意识地想要跳脚,却被沉甸甸的脚镣拖得脚背一阵疼,“哪个规定连探监都不许的?当心我告你们!我不管!我衣服不够穿了、钱不够花了,不然你们给我准备啊!总之别想冻死我!” 监狱还真的派人提溜了一袋子棉衣扔进来,至于她要求的钱,“对不起,监狱里不允许货币交易,你需要什么,打报告申请。” 傅灵拨了拨那一麻袋的棉衣,差没吐血。这都什么衣服呀,积压了好几年的烂棉服吧?闻上去一鼻子霉味。郁卒地尖叫:“啊啊啊——” 女儿在牢里嫌这嫌那、大发牢骚,当娘的郝彩珠也一刻没闲着。 起初听说闺女被送去了专门关神经病的医院,吓得魂都散了,完了又接到通知,说是闺女在医院里打伤了人,需要家长赔偿,可她交完罚金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啊,不得已,硬着头皮找上前任小姑子的家,抹着眼泪求她帮帮忙。 前任小姑子哪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尽管看在侄亲的份上,垫了这笔钱,可到底嫌侄女儿给她丢脸,脸色难看地说:“以后这种事别来找我了,你都再婚了,还来找我们傅家人干什么!傅灵自己做的蠢事自己担,没什么好说的。真要怨的话,该怨你这个娘没教好,多大的人了,一点法制观念都没有,土生土长的京都人都不敢这么胆大妄为,她倒好,来这儿不到一年,竟惹出了这么大的祸子,幸好没让我们家文雯和她处一块儿,要不然指定被带坏……” 郝彩珠被小姑子嘲讽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可事实摆在面前,还能说什么? 送走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小姑子,她没精打采地走在京都街头,路过几家打折的女装量贩店,想到没两个月就要过年了,闺女在里头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衣服够不够穿、被铺够不够暖和,最后,精打细算地留出回清市的火车费,用剩下的钱买了两身冬衣送去了监狱。 可监狱那边竟然不让她见女儿,说什么傅灵为逃避法律追究、装疯卖傻,现今被强制隔离,在解禁文件没下发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郝彩珠急得都快哭了。强制隔离?听着就不是个好词,女儿从来没吃过这种苦,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可无论她怎么哀求,监狱方面坚决不予通融,只答应把她带来的冬衣送进去。 “713947,有你的包裹。” 隔离间外响起狱警冷冰冰的声音。 713947正是傅灵的代号,她不久前才适应。47,死期,特么这是咒她呢! “713947!你的包裹!快点签收!” 女狱警的声音显得不耐烦起来。 傅灵无暇多想,迅速走到铁栅栏签收。 签了名、戳了印,狱警打开一道小门,把包裹塞了进来。 傅灵就地坐在铁栅栏旁,没有剪刀,只能用牙齿费力地咬开包裹的封口。 她猜到应该是她娘送进来的,就是不知道是衣服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扯开封口,舀出一包东西一看,是毛衣。再舀出一包,是轻薄的羽绒服,是她喜欢的款式,却不是她喜欢的牌子。这个牌子,不过是出自路边叫卖的量贩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比起监狱提供的免费棉衣,有这衣服穿也不错了。 傅灵吸吸鼻子,撕掉衣服外头的透明塑料包装袋,脱掉单薄的囚服,正要穿在里面。这时,隔离间外的廊道走过几名吊儿郎当的老囚犯,顺手牵羊地把她搁在脚边的衣服捞走了。 傅灵顿时气红了眼睛,猛力地捶着铁栅栏:“那是我的衣服!还我!那是我的!” “上头写名字了?”拿衣服的是一名三十出头的短发女囚,讥讽地瞟了傅灵一眼,问身旁的另两名女囚。 “哪里有写?老娘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 “所以,这是我的了。”短发女囚哈哈一笑,把羽绒服披在囚服外,大摇大摆地走去运动场放风。 “大姐头,干脆把另外两件也舀过来算了。” “要舀你去舀,老娘有这一件够了。不错不错,运气真不错!还是羽绒的,光是披着就感觉到一阵暖和……” “大姐头这么一说,我的心更痒了。” “老娘也去舀一件穿穿。” “走走走!咱俩一块儿去!” 傅灵惊恐地看着另外两名女囚,隔着铁栅栏伸进了两只指甲缝里满是黑漆漆的污垢的手,欲要勾走包裹袋里的另两件冬衣,不由尖叫一声,扑上去把包裹抱到怀里,拼命地往床上缩。 “干什么干什么!”大概是听到了傅灵的尖叫,狱警挥舞着警棍走过来,“怎么还在这儿?还不快去集合!” “这就走!”俩女囚还算给狱警面子,懒洋洋地直起身,一步三晃地跟着她们大姐头去外面了。 “她、她抢了我的衣服!”傅灵逮着狱警告状,指着走远的短发女囚,急急道,“就那个人,她身上的羽绒衣是我的,我妈刚给我送进来的,我……” “哪那么多事啊!”狱警不耐烦地打断她,“她们又进不去你那儿,怎么拿呀?” 说完,看也不看傅灵,转身走回了值班室。 傅灵被这堂而皇之的赖皮阵仗搞懵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呜咽一声扑在床上,对着她娘送进来的新衣服嚎啕大哭。 这样的日子才开始,这样的日子还有二十年。她简直无法想象,到她出狱的那一天,自己将会是怎么样一副光景…… …… 尽管只是虚惊一场,但素来坚持“无神论”的贺大少,说什么都不敢小觑禾薇以前送他的平安符了。托沈之砚买到一块质地正宗的金曜石,属黑曜石的一种,却又是黑曜石中最好的,找了伦敦规模最大的珠宝连锁店磨成一串珠圆玉润的手链,让禾薇戴在右手腕上转运避邪。 只是这么一来,左手腕粉晶贵妃镯、右手腕金乌色的圆珠手串,手表、手环什么的哪还有地儿戴啊。 偏偏贺大少两样都不许她摘下来,说什么一个是保平安的,一个是定情信物,摘哪个都不成。 禾薇只好这么不伦不类地戴着了。 一晃,时间划过去两个月。 圣诞节前夕,禾薇挨个儿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发语音祝福。刚给家里打完平安电话,进来了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禾薇狐疑地按下接听键。 周洁莹欢快又激动的嗓音响起:“薇薇薇薇,我是莹莹啊,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不要说你在伦敦?”禾薇确认了一下来电号码,惊喜地问,“莹莹,你真的来伦敦啦?” “那是!答应要来看你的。”周洁莹兴奋地说道,“猜猜谁跟我一块儿来的?” 禾薇一猜就中:“是鑫鑫哥吧?” “嘿嘿嘿……” 禾鑫和周洁莹这对小情侣的到访,让这个圣诞节热闹了不少。 禾鑫的研究生课程已经结束了,目前正在准备来年开春国内影响力数一数二的it公司的公开招聘考试。 周洁莹本来就没什么课业压力,家人只要她身体棒棒的就行,和禾鑫公开恋爱后,整个人红光满面、健康的不得了。周家上下也就默许了禾鑫这个毛脚女婿。这次来伦敦,除了再三叮嘱她做好防寒保暖工作、倒也大的反对。 既是知会了家里来伦敦过圣诞节、而不是偷摸出来的,禾薇也就放心了。 安顿好两人的住处,不远,就在小区斜对面的希尔顿酒店,然后拉着他们来家里吃饭。 周洁莹看禾薇娴熟地料理着午餐,下巴呈45°角仰望天空,有感而发:“感觉我离目标又远了不少。” “怎么这么说?”禾薇不解地转头看她。 “我把你设为我的偶像兼努力目标啊,可你看,你出国半年多,越发地贤妻良母了,我看我是追不上了。”周洁莹沮丧地道。 禾薇失笑,拿沾着面粉的手戳了戳她的鼻头:“这也值当你苦恼?你会拉小提琴、画的漫画能直接出版,这些我可都不会,每个人兴趣爱好不一样、专长也不同,何来的偶像之说。就你爱胡思乱想,小心我告诉鑫鑫哥……” 周洁莹觉得鼻尖痒痒的,顺手擦了一下,这好了,整一个花猫脸。 禾薇禁不住笑出了声。 周洁莹被笑得一头雾水,正好,禾鑫进来问需要不要帮忙,看到女朋友的脸,也绷不住笑了。 “好哇!你们俩兄妹,合起来欺负我是吧?” 周洁莹借着锃亮的不锈钢锅盖,看到自个儿的囧样,俏脸一红,张牙舞爪地扑向禾鑫。禾薇她不敢扑啊,她男人就在厨房外,虎视眈眈地盯着。气场太大她吃不消嘤嘤嘤。 禾鑫顺势抱了个满怀,笑着带她去洗脸了。 饭桌上,两对情侣商定了接下来五天的游程。 禾薇原本的想法是:贺少将留在家休息,她陪堂哥小俩口出去玩。 但可能吗?别说贺擎东的腿伤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就算走累了会疼,他也不愿错过和媳妇儿成双成对游伦敦的机会。 好在伦敦排名前十的著名景点大都在室内,譬如大英博物馆、美术馆、杜莎夫人蜡像馆、皇家歌剧院等等。 室外的著名景点,除了伦敦塔桥、泰晤士河以及堪比御花园的温莎古堡,也就素有“伦敦眼”之称的大型摩天轮——千禧轮了,且是坐着鸟瞰整座伦敦城。因此,要说运动量,也不算很大。 大不了玩一阵子歇一阵子,抑或是到了景点,两对人马分开,约定时间在哪儿集合,然后各看各的。看完再聚到一块儿吃饭、交流。 后一个主意得到大伙儿的一致通过。还用说嘛,人人都想过二人世界。 伦敦的纬度比京都高,冬季下午四点天就黑了,所幸禾薇把行程安排的比较宽裕,一天两个景点,上午体力和精神都比较好,游览室外景点、拍拍照合合影,午饭后相对比较困乏,干脆钻进哪个博物馆或是歌剧院,晃到天黑了出来,找个人气很旺的餐厅享受地道的英伦美食。 晚上就是禾薇和周洁莹的血拼时间了。 在伦敦,圣诞节前后几乎所有东西都打折,包括名牌,而且折打得非常狠。 本来禾薇就计划着圣诞节前后上街给爹娘、兄长以及一干亲朋好友挑些新年礼物寄回去,碰到周洁莹,不能说臭味相投吧,但肯定是找到伴儿了,采购起来特别带劲。 这个好、那个便宜……几乎是看到啥都想往购物车里放。 一车满了先结账,推到“丈夫专用”的等候区,交给坐在那儿聊天喝咖啡的贺擎东和禾鑫看管。俩男人抽着嘴角面面相觑。 两个女人,转过身继续她们快乐的血拼时光。(未完待续。) 第680章 年关 元旦刚过不久,禾母收到了一份来自伦敦的大包裹,是闺女托禾鑫带来的。 拆开一看,标签上清一色的外文字母,也就认识几个阿拉伯数字。 禾母看其中一件短款夹袄式的羽绒服,标签上头的数字是258,站在穿衣镜前比试的时候对禾父说:“258块倒挺便宜的,上个礼拜日陪惠香去百货大楼买年货,看到羽绒服柜台就没有低于800块的。看来还是国外便宜,你看这衣服质量,多挺括啊,一点线头都没有,拉链也好使的很,比柜台里那些标价上千块的瞧着都好……” 禾父瞅着那标签说:“我看你又老糊涂了,那边标的价格才不是我们这儿用的钞票,叫什么英镑,冬子上趟子回来不是说过了?起码得翻个七八倍,你这件衣裳么,没个两千不要想。” 禾母摸着衣服的手一顿,心疼得直龇牙:“个败家囡囡……” 不止禾母有新衣裳,禾父以及贺迟风俩口子也有。许惠香的是一件长款修身羽绒服,贺迟风和禾父一样,是一件羽绒内胆的皮夹克。既可当冬衣,卸掉内胆也能在春秋天穿。 给几位老人买的是防水挡风的牛皮保暖鞋,是中帮的,风雪天出门穿舒服又暖和。贺老爷子以及许家二老的,禾薇托在京都的兄长帮忙送了。老家这边的四位老人的礼物,托禾鑫带回来,好让她娘送年节的时候一并送去。 其他亲戚朋友,要么是皮包、钱夹,要么是手霜、唇膏一类的伴手礼。 总之,上到老人、下到孩子,人人都有份。 禾母对着标签仔仔细细加了一遍,得出的金额,让她恨不能提溜着闺女的耳朵骂败家。 算算时间,伦敦那边应该是晌午光景,又是休息天,不会影响闺女上课,禾母于是夺过禾父那支开通了国际功能的手机,拨通闺女的电话后噼里啪啦一通念:“你个死小囡!钱多了烧得慌是吧?给我们买那么贵的东西!还一买那么多……” 禾薇那厢吃过早饭没多久,和贺少将一人一把靠背藤椅,并肩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气氛不要太好。 当然了,某人其实是打着翻军事杂志的幌子,吃媳妇儿的豆腐。 接到禾母的来电,禾薇额头滴汗,她娘的性子哟,真是越来越风风火火了。连忙解释:“老妈,那标签上的价格不算数的,我买的时候打折呢,好多都只要两三折,就老爸和干爹的皮夹克稍微贵点儿,但那衣服耐穿啊不是?保养得当的话,穿上个十年都还像新的一样。你和干妈的羽绒服,连标价的一半都不到。便宜着呢,不便宜我也不会买了对不?不信你等着啊,我把发票找出来,发照片给你看。” 她说着,趿着毛绒拖鞋,踢踢踏踏跑回客厅找发票。 可一时想不起圣诞节那会儿血拼大采购的发票扔哪儿了,最后还是贺少将给她从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翻出来的。 禾薇拿记号笔一一对应着货品写下软妹币的价格,然后拍照传给她娘。 禾母看后,果然不再围着这个事碎碎念了,但还是嘀咕了几句:“你人在外头,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别老惦记着我们,上回你哥也是,回来就回来嘛,提回来一大堆外国特产,什么奶茶、奶糕、焦糖饼……吃着也不觉得比咱家对门那家烧饼摊卖的豆浆、酥饼好啊,下回别乱花钱了,啊?都是冤枉钱!有钱还不如存到户头上,将来结婚用。别以为订婚了啥事都没了啊,我跟你说后续的事情多着咧,结婚、生娃、坐产、满月、百日……哪样不要钱啊。不是我说你,阿擎他爷爷掏钱给你们买了婚房,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将来要是想换大点的房子,得你们自个儿打算,别老盯着阿擎家里出这出那了……” 禾母掰着指头说得起劲,贺少将这毛脚女婿贴着媳妇儿的脸颊听得欢乐,完了嗨皮地应上一句:“妈,您和爸尽管放心,结婚生娃的钱,我们攒着呢,没乱花。” 禾母噎了噎,忘记毛脚女婿出院后蹦去伦敦找媳妇了,真是…… 赶紧回忆,刚没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吧? 拼命给禾父使眼色,让他帮忙回忆。 禾父朝她摇摇头,意即没说什么伤感情的话,禾母才大松一口气,继而和毛脚女婿唠起闲嗑,免不了关心一番他的腿伤。 挂了电话,两边都抹了一把热汗。 难得看到男人讲电话讲到额头冒汗珠,禾薇笑倒在沙发上。 “没良心的妮子!”贺擎东拿纸巾擦了擦脸,随手一团丢进垃圾桶,转身压上小妮子。 禾薇最怕的就是痒了,被他三两下一挠,就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求饶。 贺大少这才收手,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搂着媳妇儿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背提议:“过年要不把爸妈接来这儿一块儿过?” 禾薇不是没起过这个心思,且爹妈的护照早先就办好了,过个旅游签证应该也不难。可去年他们一家子跑海岛过年没回老家,今年要是再来伦敦,难保老家那边的亲戚有意见。不管怎么说,爷奶都健在呢,哪有大年三十不回去团圆、撒丫子跑出国门的? “算了吧,还是不提了,提了反而让爸妈为难。倒不如来年开了春、等我爸手头的活赶的差不多了,凑我们回去之前,请他们过来玩几天,扣好时间一块儿回去。” “也好。”贺擎东自然顺着媳妇儿的意思。本来也是怕媳妇儿想家,既然媳妇儿另有打算,他乐得高兴,二人世界继续走起! 那厢,禾家俩口子也在唠过年的事。 “去一趟伦敦多少钱你问过冬子了吗?”禾母把闺女捎来的一大箱礼物,分门别类收妥后,开始铺床准备就寝。 禾父看着电视新闻顺嘴道:“问了,大概要个两三万吧。” “一个人?” “啊?哦,大概吧。” “什么大概啊!让你问个事都问不清楚,下回还是我来。” 禾父从电视上收回视线,无奈地瞅着媳妇说:“你要真想去,多少钱有关系吗?咱家又不是拿不出这笔钱,追着冬子问多了,没得让他觉得想让他掏钱咧。” “臭小子兜里能有几个钱?就算他掏了钱,回头我们省下的还不是给他攒着将来办事情。”说到小辈的终身大事,禾母又来劲了,扯了扯丈夫的胳膊,神秘兮兮地问,“哎,你发没发觉鑫鑫这趟回来,比以前开朗很多?我听二嫂说他谈对象了,对象是薇薇的高中同学,现在的关系也铁得很,说是经薇薇介绍才认识鑫鑫的。这么说,咱们闺女还是他们俩的媒人了……” 禾父憨憨地笑:“咱们这闺女,牵的媒多了,何止鑫鑫这一对啊。” 禾母也禁不住乐:“可不是,不数不知道,一数,好几对都她牵拢的呢。”随即又叹,“鑫鑫这样,老二他们总算放心了。现在我就愁我们家臭小子啊,眼瞅着就要毕业找工作了,也没听他说起跟哪个姑娘走得近……” 禾父抽了一下嘴巴:“你操心的事也太多了。这离毕业还大半年呢,找对象的事等工作稳定了再谈也不迟啊。万一和鑫鑫一样考上研究生呢?读书的时候不要谈对象,这不你说的么?现在又嫌你儿子……床铺好了赶紧睡吧,明天不是要往你娘家送年礼吗?早睡早起,早去早回。” 禾母想想也是,拾掇完自个儿,熄灯躺下了。 年关一到,日子就忙碌起来了。 禾薇在伦敦感觉不明显,因为对老外来说,圣诞就是他们的新年,春节类似于国内的正月,尽管还带着节庆的喜意,尽管华夏人聚居的地方也布置的很红火,但终归不如圣诞期间那么热闹了。 可国内就不一样了,春节春节,那是除旧迎新的要紧日子。只要不是特殊状况,一家人是要团团围坐在一起吃丰盛的年夜饭的。 禾母小年前拉着一后备厢的年货跑了趟娘家。 除了闺女给二老买的保暖鞋,还有他们俩口子办的六件礼。 打从有几次发现送二老的电热毯铺在弟媳妇家的大床上,说什么弟媳妇生二胎需要保暖;给二老补身的正宗崇临土鳖最后进了周家唯一的宝贝疙瘩嘴里……禾母也学聪明了,其他几家送什么、她也送什么,不超也不落。两样水果分别是苹果、芦柑;两样点心分别是年糕、蒸蛋糕;两样禽肉分别是鸡娘、蹄髈。 装在后备厢里拉倒了梅龙桥的娘家。 碰巧撞上弟媳妇蔡明珠早饭后牵着宝贝疙瘩出来遛弯,看到禾家俩口子来送年礼,兴致盎然地凑过来,三角眼滴溜溜一转,扫清了六件礼,脸上浮起一抹明显的失望,说道:“哟,二姐来送年货啦?不晓得今年会孝敬阿爹阿姆啥好东西嘞?” 禾母笑笑:“还能有啥,老六件呗。阿爹阿姆牙口不好,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买啥给他们吃好,就挑了些耐放的,慢慢吃,吃到开春也坏不了。” 说到这儿,顿了顿,含笑瞟了眼暗地里撇嘴腹诽的弟媳妇,说:“倒是我们家薇薇,在国外都不忘给大家捎礼物,一会儿进屋了我分给你们啊。” 一听有礼物收,蔡明珠立马调转方向,不出门了,牵着儿子跟在禾母身后往堂屋走。遛什么弯啊,国外捎来的礼物被人抢光了怎么办! 禾母把闺女捎来的礼物一样一样摆到大桌上,边给大伙儿介绍:“这是给阿爹阿姆的鞋子,外层是牛皮、里层是短毛绒,落雪天出门好穿的。我套过了,尺码老准了,阿爹阿姆肯定好穿……这是给阳阳的小书包和文具,阳阳明年要上小学了吧?我们家薇薇惦记着呢,好好学啊,你姨特地给你从国外捎来的……这是给姐夫、阿斌他们的皮带、钱包,老禾也有一副,拿到就用上了,说是走出去可气派了,不过还是当心点,尤其是钱包,别被人过了眼、顺手牵羊抄走了……这是给大姐、阿妹你们的保养品,这是给燕燕、娇娇她们的护手霜和润唇膏……” 听说去伦敦的表妹给大家伙捎过年礼来了,原本懒得出门的张燕,愣是跟着周彩芬回了外婆家,可捏着分到手里的护手霜和润唇膏礼盒,她撅起了嘴,这和想象的差别也太大了。还以为是什么好礼呢,搞半天就两件小东西。 “怎么不送我个包包啊,像我爸这个牌子的皮包也行啊。护手霜我又不是没有。” 禾母气得倒抽一口凉气。心说你这个做表姐的,啥时候送过表妹礼物了?看你做的那些好事,有你的份就不错了,还嫌东嫌西…… 睬都不想睬张燕,禾母转头问爹妈:“阿爹阿姆套下鞋子,是不是合脚。” “不要紧,阿姆不合脚我来试试。”收好保养品,蔡明珠凑过来想试试新鞋子。 禾母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好在鞋子很合二老的脚,穿上后没一点不舒服。大冷天的,旧棉鞋穿着有点冻脚,这鞋一套上,立马传来一股暖意,喜得二老合不拢嘴。 当下也不脱了,就这么穿在脚上,让很想试穿一下外国进口的保暖皮鞋的蔡明珠丝毫找不着机会,不禁酸溜溜地说:“二姐啊,你回去和薇薇说说嘛,要是有合适我穿的,给我也带一双嘛,我的鞋码是37,很标准的……” “就是讲咯。”张燕也酸不溜丢地接道,“这么好的机会能给我们带点国外的免税产品,怎么净买些个小东西回来,太小气了吧。” 禾母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要这么看不上护手霜、润唇膏,拿来还我就是了。这一套买买两百多,我还舍不得送人呢,带回去自家用。” 一听要两百多,张燕立马收到背来的妈妈包里,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随口荡荡嘛,这就生气了?二姨你的气性也太大了。”(未完待续。) 第681章 左右不省心 禾母真不想搭理她,反正礼也送到了,闺女花自己的零花钱给娘家人买东西,这辈子就这一次了,将来就算有机会再出国,捎来礼物要她送人,她也不往娘家搬了。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不关心一下闺女在国外的情况,反过来还嫌弃礼物不够大,真是一个比一个没良心。 张燕不知道禾母心里已经把她列为拒绝往来户了,见禾薇去伦敦参加什么刺绣交流活动,还能往家搬这么多东西,想必那活动是有补贴的。要不然就是二姨给她的生活费很多,不仅够她在伦敦的吃住消费,还能多下来给老家的亲戚买礼物,可见二姨家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了。问他们借点钱应该不会拒绝吧? 于是,脸上挂着笑容挤到禾母身边,佯装热情地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二姨,你们家今年生意好伐?” 禾母狐疑地瞅了她一眼,不明白她问这个干什么,往常可是从来不见她关心的。 没等她问,张燕已经巴拉巴拉说起自己俩口子的打算:“二姨你也知道,有了娃,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我们俩口子又不是公务员,光凭那点工资,每个月吃吃都不够,哪里攒得下钱买房、将来供娃读书啊是吧?所以我们想着自己做点生意。前阵子我老公的朋友拉我们投资,投入五万块,每个月能领到两千块分红,投入十万块,每个月能领到五千块,投入越多、分红越多。投资满一年,还有额外的红利。我们准备凑点钱试试。二姨你手头要是宽裕,借我点怎么样?” 禾母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倒不是为张燕借钱的事,而是那投资的事。 她曾听水果店老板娘提起过,现在社会上多了一种诈骗方式,让你拿钱投资,说的可好听了,每个月分你多少多少红利,先期给你点甜头,诱你上当,拿更多的钱投进去,后期就卷款跑了。 水果店老板娘说的时候还举了个例子,就她老家一个熟人,被所谓的投资骗走七十多万,其中一半还是问亲戚朋友借的,受不了这个打击跳楼死了。 外甥女遇到的该不会就是这类骗子吧?禾母着急地张口劝:“燕燕,你说的投资具体是啥西?你可别上当被骗啊,现在冒充投资的诈骗犯很多,一个不好要出大事的,你一定要考虑仔细啊。” 张燕气鼓鼓地道:“二姨,你不肯借钱就算了,找这种借口干什么?拿我当小孩唬吗?我都说了,那是我老公朋友,小时候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很。人家也是想赚点外快,所以起了这么个头。想着有钱大家赚,这才拉上我老公。我们又不准备多投,就投十万块,每个月有五千的红利,到时去城南按揭买套房子,省得老和我爸妈挤一屋住。” 周彩芬听到姨甥俩的对话,走过来说:“是啊婉芬,你要是手头松,就借点给燕燕吧。她们小俩口也不容易,每个月赚那么点工资,还要拉扯个小的。我和她爸没本事,帮不了那么多,不像你们家建顺,生意越来越红火,连我们镇上都听说禾记的牌子了。很多人装修房子都去你们厂定做家具呢。” 周彩芬一开始也不同意女儿、女婿搞劳什子投资,不过在饭桌上天天听小俩口叨念这个事,也渐渐起了心思。无奈家里的存款着实有限,凑个两三万还行,再多就有心无力了。刚见女儿找二妹借钱,她不是没有意动。哪怕只借五万,十个月的红利也能还清了,后续那都是自家的收入了。投资个三年,镇上一套二居室妥妥滴赚到手了。没有比这更快的来钱方式了。 禾母见娘俩个一左一右围住自己,好似这五万块不拿出来,就不准备放她回家似的,顿时来气了。 “燕燕,先不说我借不借,你这投资什么东西都没搞清楚,就不怕上当受骗啊?我前面说的没有一句假话,别个镇已经有人为这个事丢命了,你要真想干,也总得打听清楚吧?即便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朋友,投资什么东西、具体怎么个流程难道他也不跟你们说明白?这样你也敢把钱投进去?胆子也太大了!” 张燕倒是问过,可她丈夫十分相信那个朋友,再三打包票说绝对靠谱、不会出问题。而且对方家里有人在政府工作的,真要说骗子,还能找不到人讨债么? 因此张燕是铁了心地相信,如今见禾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要她好好问清楚,顿时烦了:“二姨,你就一句话,借不借吧!反正亏了也是我的,我又不会赖着不还你。” 禾母还是觉得不妥。主要是那个外甥女婿也不是什么好人,总觉得这事儿不单纯。 “这个事让我再想想。就算要借,目前手头也没有。”禾母老实回道。 张燕腾地站起来,抓起手提包就往外走,嘴里骂骂咧咧道:“枉我好言好语跟你打商量,费了我半天口舌还是不肯借。不借就不借吧,我又不是没地方借。以后我们家发达了,你也别黏上来。这门亲戚我不认了!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哼!” “燕燕!燕燕!你等等我,妈跟你一块儿回家。”周彩芬瞪了禾母一眼,小跑着追了出去。 周家其他人都带着责备的目光看向禾母。大概都觉得禾家有钱借娘家人是理所应当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不借那就是罪过。 禾母苦笑着摇摇头。闹了这么一出,哪还有心情坐下去啊。寒暄了几句就告辞回家了。 娘家人也没说年初二要他们一家回去吃饭的事。就这样吧,和娘家的关系大抵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不去更好,在禾家埠自己的家里做点吃的、过个松快年,再和闺女通几次视频对话,日子不要太充实。 然而,回了禾家埠,充实的年还没展开,粗大事了。 老大在外头确实和个未婚女子有染,而且这事儿最终被禾大伯娘发现了,在离过年还有一个礼拜时,狠狠爆发了一场,完了哭着回娘家去了。直到过年也没见回来。 禾美美除了哭还是哭,关键时刻派不上丁点用场。 禾刚铁青着脸把禾老大拉到房里,爷俩个也不知谈了些啥,最终禾刚带着妻小回家了,剩下禾老大一个人关在房里,一天没出来。 禾家埠拢共就这么点大,很快,风声传到了二老耳朵里,老太太这回倒是没尖着嗓子巴拉巴拉吵,总归是自家儿子,虽说惹了孽债,可老禾家的脸面能保牢还是要保牢的,传得人尽皆知的以后还要不要出门了。 老爷子气得嘴巴直打哆嗦,抬手就想挥儿子一巴掌,被老太太拉住了。 “发都发生了,你打他有什么用啊,想办法把老大家的劝回来过年才是真的。” “老大,你自己说怎么办吧!”老爷子直截了当问禾老大。 禾老大嘴唇一抿,沉声道:“离婚吧。反正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离了一了百了!” “啥?”二老惊呆了。 离婚在大城市里或许不算啥,但在禾家埠相对闭塞的小县城里还是很让人非议的。不到万不得已,没人家会办离婚。 离了之后,被人指指点点的,说上大半年都不定止呢。这让要强的二老,颜面往哪儿搁? 老太太第一个不同意:“你俩闹归闹,别给我来这一茬!我们老禾家谁出过这样的丑?” 禾老大无奈地看看二老,叹了口气道:“阿爹阿姆,你们也看到了,我和美琴她娘真的过不下去了,不怕告诉你们实话,打从美琴退学起,我俩就分房睡了。起因是她要我重新做钢管生意,要么就从老三家的厂子脱离开来、自家把木器生意做大。这生意是那么好做的吗?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做大就做大吗?况且,我凭啥要听她的呀?听了她半辈子,除了把基业搭进了她那两个兄弟兜里,别的有啥好处?再听她的话我就一傻子了!我不低头、她就拿乔,不让我上床睡,他妈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窝囊气?反正我是受不了。这世上又不只她一个女人,外头随便找个都比她强……” 听了这话,禾母和禾二伯娘对了个“不好”的眼神,赶紧把几个小辈轰出老大家的客厅。小孩子家家的,听这些个腌臜事,没得教坏了他们。 禾曦冬和禾鑫倒是听话地出去了,禾美美却不愿走,趁禾母等人没注意,偷偷溜回家,躲在楼梯下的杂物间里,听客厅里一干大人议论她爹该不该离婚的事。 禾老大说得口干舌燥,灌了一杯水,对禾父说:“老三啊,哥羡慕你。你讨了个好媳妇,在你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这几年发达了也是跟在你背后操持家务。哪像我……” “老大,你这话就不要说了,你刚成家那会儿,你丈人一家还是蛮照顾你的。”禾老二粗着嗓子实话实说。 “现在说这些个有什么用!”老太太眼一瞪,指着老大问,“好不好的都在一起大半辈子了,最后关头闹什么离婚!离了你让两个小的怎么想?尤其是美美,你想害她一辈子嫁不出去吗?” 禾老大被老太太一番话驳得低下了头。 最后,老爷子发话:“私底下你们俩口子怎么过我管不着,但离婚的事,想都甭想。再怎么受不了,也得等美琴的大事体办了再说。” “那死丫头自己不学好,谁家肯要啊。”禾老大不服气地咕哝。 二老气得倒仰。 不过这话也确实是大实话。 老太太叹了口气,看向禾母和禾二伯娘:“你们当婶子的,手里头要是有合适的小伙子,给美美撮合撮合吧。她将来过上好日子,怎么也不会忘了你们的。” 禾母和禾二伯娘面上不显,心里却不以为然:禾美琴会记恩?拉倒吧! 谁料,禾美美从楼梯间扑出来,拽住禾母的胳膊弯说:“三婶你肯定有法子的!上次为狗的案子经常来找你们的那个西山派出所刑警还是单身,禾薇和她男人都认识的,把他介绍给我吧。” 她爹外头养小|三、她娘受不了跑娘家,这个家迟早要散,不如趁早给自己找个靠谱的夫家。 可她娘介绍的都是什么货色呀,没一个入得了她眼的(其实男方和她相亲后,也没一个有更进一步的想法)。本来还想再等等的,没准哪天就等到真命天子了,可爹妈一闹离婚,少不得拖累她,与其到后面被人挑剔说“这家的爹妈是离了的,名声上不好听”,倒不如现在就定下来。 她其实更看好开茶庄的章志峰,年轻有为、曾经又当过特种兵,听上去不比禾薇的男人次,关键是西山茶庄如今已经走出禾家埠、在全国各地打响品牌了,难保将来不走出国门。她要是嫁过去,那就是妥妥滴东家夫人,享福的节奏!可惜那个男人去年子结婚了。 再说西山派出所那个吊儿郎当、嘴角成天挂着邪笑的刑警王超吧,这人倒还是单身,不过以前她瞧不上这类兵痞子似的臭男人,总觉得不够儒雅,可和之前相亲的那拨男人一比,意外地发现,还是他更顺眼一些。 再者,能进西山派出所、并一路顺风顺水升到刑侦副队这一职的,家里多多少少有点门路。 前后一思量,禾美美飞快地敲定了主意,扑出来抱她三婶的大腿。 禾母被她吓了一跳。 且不说王超和自家闺女、女婿的关系如何,和你禾美琴又有什么关系呀? 还当初那狗的案子……不说这事还好,一说禾母就来气。 当初王超来处理这个案子,被她又是踢又是骂的赶出去多少次?还骂自己一家和王超蛇鼠一窝来着。哦,现在瞧上人家了,就把这些尴尬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世上咋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呀? 老大俩口子精明归精明,脸皮不至于这么厚啊,怎么生的闺女这么没脸没皮?当着大伙儿的面咋呼着要她介绍男人,还是曾经结成死对头一样的男人,亏她说的出口…… 要是禾母懂个时髦词儿,绝壁在心里嚎一声“我嘞个去……”(未完待续。) 第682章 离家出走 给禾美琴牵线说媒这个事,禾母是打死都不做的。 禾美琴什么脾性,亲戚多年还能不了解么? 整一个祸水啊,引到哪霍霍哪。 她要是真的担下给禾美琴说媒的责任,以后别想太平了。 当即一句话驳了回去:“阿擎他们熟不熟我不清楚,我和你三叔是肯定不熟的。说媒说媒,不熟的人怎么说啊?这个事我实在帮不上忙。” “三婶你说谎!”禾美美指着禾母跳脚道,“你怎么会和他不熟?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过年,他和章志峰还来锦绣名苑给你们送礼呢。二婶和他们说你们过年不回来,才又回去了。这不说明是认识的么?不认识能往你们家送礼?” 禾母听得好气又好笑:“照你这么说,托人办事送个礼,也是和人很熟了?再说了,他们俩就算来送,也不是送我们。早先阿擎帮过他们,这不知道他是我们家毛脚女婿,才趁着过年送点年货过来。阿擎和薇薇订婚了不假,可到底只是毛脚女婿,你去问问家里有女婿的人家,这种事好不好掺合?” 老太太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被老爷子扯了一把,最终叹了口气,改而劝起大孙囡:“美美啊,你的终身大事我和你爷爷也着急得很,可也不能说找谁就找谁啊。你说的那个人,回头奶托人帮你问问,不着急,啊?” 禾美美被老太太一通劝,跺跺脚跑出去了。 禾母和禾二伯娘对了个无奈的眼神,齐齐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算这是第几个糟心年了?”回到楼上自己家,禾母系上围裙进厨房准备晚餐。二老被接来了老大家,可老大俩口子闹崩了,估计连年货都没筹备,眼瞅着天快黑了,还是赶紧做饭,完了让禾父去把二老接上来吃饭。 “你侄女的婚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掺合的,阿爹阿姆等下要是问起,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没给她脸色看就不错了,还想我给她牵线说媒?这么厚脸皮的人,我第一次看到……” 禾父应了一声,换上鞋子下楼去接二老。 结果带回个更糟心的消息。 “啥?离家出走了?”禾母惊呆了。 “可不是,我和你阿爹愁都愁死了。”老太太一脸焦容,把手里攥着的信递给老三俩口子,“留了这么一封信,说是离开禾家埠了,让我们别找她。怎么能不找呢?这大过年的,她一个二十出头的黄花闺女,出点啥事可咋整?可打她手机关机,老大开车去找之前报了警,所以我想想还是让你阿爹留在楼下,要是警察局来人,也好有个人应门……” 这时,禾二伯俩口子也赶过来了,方才在家听禾鑫转述了禾美琴离家出走的事,禾二伯还不信,觉得凭大侄女那点志气,别说离家出走,削掉她一半的零花钱就够她哭的了,哪知竟是真的。 “这回倒是出息了。”禾二伯撇嘴嘟哝了一句,被禾二伯娘拐了一手肘。 “这离家出走,一般总得带点东西吧?她是光人走的?”禾二伯娘问。 “死丫头别的没带,把老大前儿个刚收回来临时放在书桌抽屉里的七万五千块货款给拿走了。”老太太又气又急地给大伙儿解惑。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哪是离家出走啊,分明是偷了家里的钱跑了。”禾二伯横眉怒目,“我要是她老子,非把她毒打一顿不可!太无法无天了!” “现在说这些有啥用!要打要骂,总得把人找回来吧。”老太太叹道,“老头子还担心她一个姑娘家,身上带这么多钱出门,万一露了财,被人……唉哟,越想我这心肝呀,跳得越厉害!可怎么是好……” 众人默。当下也只能看老大以及警方那边有没有消息了。 然而一等两天,还是没等到任何消息。 禾老大出去找了一圈,包括禾美美以前交好的同学、常去的ktv等场所以及她外婆家。凡是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结果没找到女儿,倒是把一脸菜色的媳妇儿从娘家接回来了。 俩口子这会儿倒是吵不起架了,合力找闺女要紧。 可无论怎么找,甚至还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掏钱去电视台发布寻人新闻,离家出走的闺女仿似石沉大海一般,丁点消息都没有。 老禾家这个年过的,比往年任何一次都黯然。 禾母和闺女通电话时,情绪有些低落:“你大伯娘恨死我了,觉得是我引起的,嫌我把话说的太绝,要是留点余地,禾美琴也不至于离家出走……” 禾薇和兄长通电话时已经知道这个事了,不然哪里听得懂她娘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挖空心思地安慰她娘:“妈,你可别钻牛角尖。当时二伯娘和奶奶不也在场吗?你除了没答应给她说媒,又没说什么戳心窝的话。就因为这个事她就离家出走,这承受能力也太低了。”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人没找回来,大家都担心,担着担着就说到那天的事上去了……”禾母更怕禾美琴因此出点什么事,那可真的徒惹一身腥,有理也成没理了。 “妈,你等等啊,我这可能有办法帮忙找到美琴姐。” 禾薇见贺少将在一旁比了个手势,蓦地想到那两只电子追踪蜂,眼睛一亮,立马让禾母等等,捂着话筒和贺擎东商议:“怎么办?美琴姐在我这儿好像没留什么东西。从禾家埠寄过来最快也要半个月,要不我回去一趟?” “你怎么回去?”贺擎东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她和刺绣协会可是有合同在身的,为禾美琴那种人违约实在犯不着。 “我回去一趟吧,直接飞海城,你让冬子把东西准备好,我让老吴取了来、然后去海城接我,省得浪费时间。然后我回京都处理点事,顶多一个礼拜,我就回来陪你。” “可你的伤……”调理才到一半呢,好不容易才有点起色,中断了万一前功尽弃岂不可惜? “正好回去做个复查。”贺擎东含笑着揉揉她头。 丈母娘这个事要是不处理好,小妮子在伦敦待得也不安心,干脆回去一趟,顺便把曜南的事也一并解决了。省得二婶一天到晚找爷爷哭诉,就差直接找上级部门投诉猎鹰团给她儿子排的岗位有恶意埋没人才之嫌了。(未完待续。) 第683章 禾美美的真命天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禾美美,当天揣着她爹才刚收回来用做周转资金的七万五千块货款跑出家门后,坐上禾家埠至清市的大巴,打算去找她职高时关系还不错的同学。 一路上想着拿这点钱做点什么营生好。 她笃定禾薇私底下有做小生意,而且是和藤篾有关。不然老爷子那么大一把年纪了,编出来的藤制品好是好,可那么慢的速度,要搁一般开门做生意的店家,哪愿意等啊。除非老板是自己人,快慢都由他。 所以禾美美认定她爷爷编的藤制品其实是卖给禾薇的,加以包装后,卖多少钱就不晓得了。最起码得翻个两三倍吧。听她奶说,去年一年子她爷爷编藤篾赚了毛五万。尼玛供货的工人都能赚五万,那做老板的呢?岂不是赚更多? 禾美美那一刻嫉妒得快疯了。难怪禾薇去了伦敦那么高消费的异国大都市,还给一家老小买礼物,还不是仗着兜里有钱。这钱哪儿来的?肯定是做生意赚的呗。如果只是三婶三叔给的生活费,哪可能人人都有份啊。攒下的生活费够给爷奶买双鞋子就不错了。 以己推人,禾美美越发肯定禾薇私底下有做小生意赚外快。至于什么生意,还用说嘛,和老爷子编的藤篾脱不了干系。不过她对藤编制品没兴趣,她更想做美容美甲一类的生意。 禾家埠原先那个明珠商场关门倒闭后,重新开出的联合广场里就有好几家美容美甲店。不过美容院的投入成本太高,以她包里那点钱,买买器材都不定够。所以更看好投入低、来钱快的美甲店。 但她一个人施展不开啊,譬如装潢、布置、接待……总得有个人帮衬吧。家里人又不支持。她娘希望她找个正经工作,方便日后谈对象。至于嫁去婆家之后,谁管你有没有收入啊,但谈对象前好歹得有份说得出口的工作。哪怕婆家不介意这点收入,有工作也比没工作更容易让婆家满意。 至于什么样的工作是说得出口、搬得上台面的?多了去了!但在禾大伯娘心里,绝对不包括美甲店。小学没毕业的才跑去这类店里打工,前去光顾的也都是一些有钱没文化的暴发户。纯粹是不入流的。因此把她臭骂了一顿之后,还没收了她一个月零花钱。 所以这次,禾美美干脆不说了,离家出走后,找同学合伙开个美甲店,等事业有成了,看她娘还有什么话说! 可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还没找到她同学、还没寻到落脚处,身上背着的七万五千块钱被偷了个瓦塔精光。 蹲在下客车站的站牌下,禾美美抱着背包哭得稀里哗啦。 一个比她大六七岁的俊朗男人提着公文包走过来,柔声问她:“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禾美美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迎上对方关切的眼神,瞬间感觉自己被俘虏了,加速的心跳砰砰砰地几欲跳出胸膛,有一个声音在她耳畔不停说:“是他了是他了!就是他了!我的男神!我命中的真命天子!噢——出现了出现了!” “小姑娘?”男人继续施放善意。 “啊?哦,我包里的钱被偷了,因为、因为是和家人闹了别扭偷跑出来的,所以、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如被邱比特的爱情之箭射中了的禾美美,扑闪着眼睛羞哒哒地看着男人说。 男人表示了解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那需要我送你去派出所报案吗?还是帮你安顿个落脚处?” 报案?这种没凭没据的事,警察会管? 她甚至搞不清楚到底是在车上被偷的还是上下车时人多拥挤被偷的。想想还是算了吧,到了派出所,警察问她是哪里人、来清市干什么的,她要说是离家出走,还不得通知她爹妈啊。被她爹知道偷拿的钱眨眼工夫被偷了个一干二净,暴打她一顿那都是轻的。 于是禾美美选择跟这个男人去了他的家。 “地方比较简陋,你不会介意吧?” 听到男神温柔的声音,禾美琴哪里还分辨得清东西南北,忙不迭摇头:“不会不会。我还没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晚恐怕要露宿街头了。” 大过年的,让她去哪儿找住的地方啊。 环视一圈男神的房子,旧是旧了点,但必备的电器家具一应俱全。实木地板拖得很干净,房间里的摆设透着都市白领独有的小资韵味。 男人弯着嘴角浅浅地笑着,末了有意无意地蹭了一下她的肩,说:“那你今晚就住这儿吧,我去单位宿舍住。明天再过来看你。呀!看我,这几天公务繁忙,都没时间准备年货。我一个单身汉,平时也没逛超市的习惯,这样吧,今晚将就一下,肚子饿的话泡碗面吃。明天我买些东西过来,过年总要吃点好的不是?” 禾美美听他这么说,心里越发感动。眨着星星眼一个劲地对男神说“谢谢”。甚至想留他住下、用不着去单位宿舍凑合。哪怕两人之间要发生点什么,她一点都不介意对象是他。 “对了,你刚说来市里开美甲店,本金被偷了是吗?那有别的打算吗?需要找工作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一个,是某个品牌的护肤品推销员,我看你皮肤挺好的,又白又嫩,做这行应该比较合适。” “真的吗?”禾美美被男神夸得飘飘欲仙,娇羞地捧住脸,“我都没用什么护肤品。” “那就说明你的皮肤是真好。很多人用了护肤品,都比不上你。”男人拿指腹摩挲了一下禾美美粉红的脸颊,不过很快就松开了。 禾美美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白天鹅柔软的羽毛撩拨了一下,更红了。 “你、你、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我的皮肤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怎么会!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爱说真话。”男人轻笑了一声,不再多说,只说愿意尝试护肤品推销员的话,正月初四带她去朋友开的护肤品公司面试。 禾美美就这么在男人提供的小公寓里住下了。因为钱被偷,也不敢和家里联系。想着等工作落实了再往家打个电话,家人应该会原谅她的吧。说起来,她才是受害者呢,那个可恶的小偷!咒他生儿子没***生女儿**多一个! “阿嚏——” 走出公寓的男人打了个惊天响嚏,连通的手机那头,一个轻快的女声娇笑地调侃着:“怎么?又被哪个女的惦记上了?长得帅就是不一样啊,随便出个门都能捡到个满脸都是胶原蛋白的年轻小姑娘,还愿意死心塌地地跟你回家。干啥不顺水推舟收了她呢?省得还要另找地方住……” 男人勾着嘴角,鄙夷地冷笑:“收后宫也是要看人的,她那样的,一看就是玩不起的,回头哭着闹着缠着我非要我娶她,岂不是亏到奶奶家了?” “你就嘚瑟吧!”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唉哟我不跟你说了,经理喊我做事呢。既然她愿意,何不明天就带她过来,干啥要等到初四?我们这儿哪管过年不过年的。”挂电话之前,女人疑惑地问。 男人似笑非笑道:“我总得观察一下她吧。万一中途和她家人联系,被她家人找上门怎么办?” “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就初四吧。正好阿北也拐了几个职技校的******进来,一块儿给她们做培训得了……你带人来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人跟了尾巴。这两天我的右眼皮跳个不停,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男人应了一声,结束了通话。 眼角瞟过手里的公文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那么厚一沓钞票呢,够他玩乐一阵子的了。本来还想找前阵子刚认的老乡、怂恿他投资的,上回已经怂恿的差不多了,找机会再添上一把火,十万块妥妥地又能骗到手了。不过现在嘛,手头有了这么大一笔现钱,先痛快地玩上几天再说吧。 当下,毫不犹豫地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个一听就是夜生活娱乐场所的“天上人间”,潇洒地上车离开了。 第二天,禾美美迎来了昨儿答应会过来看她的男神。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一看就是从超市买来的新鲜食材。 男神的体贴和周到,让禾美美忘了家里担心她的爹妈,安心地在男神温馨的居所里住了下来。白天做做吃的、看看男神特地给她借来的碟片、小说,一中名叫爱情的东西在她心里彻底地生根发芽、迅速发酵。 初四的前一天晚上,男神叮嘱她锁好门窗、准备回单位宿舍时,禾美美抑制不住澎湃的心潮,扑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显然愣了一下,继而勾了勾嘴角,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问:“怎么了这是?担心明天的面试?大可不必紧张,我朋友的公司,只要你真的愿意干,一句话的事。” 禾美美感觉有点丢脸,小说上不都这么写的么?女方主动投怀送抱,男方肯定会受宠若惊地抱住女方轻|吻抚|摸。随即更加觉得男神可靠。这么可靠的男人,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初四这天早上,男人一早就过来了,先是陪禾美美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开车送她去应聘公司面试,一路上让她不要紧张,平常心对待即刻。 禾美美的心再一次沦陷了。 原本还有些担心万一不能胜任他介绍的工作怎么办,这会儿无比坚定地打定主意:哪怕是辛苦的不能再辛苦的清扫工,她也干定了!因为是他推荐的,她不能让他失望。 男人开着车带着她七拐八绕地行驶了约莫半个钟头,终于在一座安静、古朴的院落前停了下来,下车后,他朝她微微一笑:“走吧!就在里头。先期有个培训,可能要在这儿住上十天半个月,你没问题吧?” “没有没有。”禾美美忙不迭摇头,同时在心里喜滋滋地想:男神对她真好!介绍的工作居然这么正规。要知道,禾家埠那么多工厂、企业,实施岗前培训的寥寥无几,因此越发地感激男人了。 “贾、贾大哥,谢谢你!那个,等我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想请你吃个饭。你、你不会拒绝吧?” 男神叫贾玉,初二那天听他自我介绍知道的。禾美美当时还很兴奋地问:“贾玉?那不就是《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少了中间一个宝字咯?” 尽管没有通读过红楼梦,但起码知道这本书的男主角的名字。当即娇羞无限地赞美:“贾大哥的名字取得真好!不像我,那么……” 及时打住!!!她的名字早就改了,已经不是土的掉渣的禾美琴,而是整天美美哒的禾美美了。 言归正传,男人浅浅地笑着,没有拒绝禾美美的请吃饭邀请。 禾美美捋了一下滑落到耳际的秀发,羞哒哒地问:“那贾大哥的联系方式能给我一个吗?” 男人拿过她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 禾美美顺利要到男神的手机号,兴奋地跟个什么似的。跟着男神在传达室登了个记,然后听他说:“你直接去里头那幢楼的三楼会议室面试好了。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她会在那儿等你,你快上去吧。我得去单位了,九点钟还有个晨会要主持,再不走该迟到了。” 禾美美被他和煦的笑容激得心头一荡,恋恋不舍地和他挥手道别。然后兴奋地迈向他说的会议室。一路不停地想:能主持会议的,不是国家单位的领导干部就是企业里的经理、老总。总之是boss级别的。不知道男神在哪儿上班,看他西装革履的,该不会是哪家的ceo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禾美美激动地捧着脸颊心里乐开了花。哦呵呵呵!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吧!老天爷还是记得她的,之所以没和王超相亲成功,是因为还有更好的等在后头。(未完待续。) 第684章 一夜长大 这一刻,禾美美无比庆幸自己离家出走了,这个决定简直太英明、太神武了! 她甚至开始幻想,等结束推销员的岗前培训、和男神的关系也更进一步后,带着他回家的场景,一定让周边的亲戚朋友大吃一惊,然后羡慕不已。 ceo耶,到时挥挥手给她家来一栋别墅做聘礼,让二婶、三婶她们眼馋。尤其是三婶,不就得意自个儿闺女嫁了个京都某军|区的长官吗?也就名义上好听罢了,能有ceo有钱? 禾美美越想心里越美滋滋,禁不住笑出了声。 忽听会议室方向传来一道严肃的女声:“外头的人是来面试的吗?还不快点!在磨蹭什么!” “啊?哦!是是是!这就来!”禾美美回过神,一路小跑着进了会议室。 进去不到半小时,整个人懵圈了。 不是说是某品牌的护肤品推销员面试兼岗前培训吗?怎么越听越像新闻里披露的传|销啊? 虽说确实有那么一款护肤品,可那是什么呀!没有任何资质的三无产品!市面上听都没听说过。也不知是在哪个旮旯窝生产制造出来的。 组织的管理层让她们拿着这些三无产品卖高价:一瓶50毫升的爽肤水,落到她头上350元,然后要她卖给下家420元;一瓶7毫升的精华素,给她是780,要她卖给下家850等等。卖不出去的话,意味着派给她的任务宣告失败,回头得垫付没卖出去的“损失费”给组织。 禾美美哭丧着脸说:“我是离家出走的,我身上的钱在乘车时被偷了精光,让我上哪儿筹钱去啊。” “你在清市没亲戚朋友、没同事同学吗?只要是认识的,统统都可以发展成下家。记住!只要发展了下家,组织派给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你自己的钱也能赎回去了!”传销组织的头目握着话筒说道。 和禾美美一样被骗进来的小女生不少,一个个白着脸围坐在一起,不时呜咽地低泣。 另外还有一批大概是主动参加的,又或是任务完成的好,自己的钱不仅没损失、还通过发展下家赚了不少奖金,因此个个昂首挺胸、口号响亮。 禾美美就这么被骗进了传说中的传|销窝、一待数天。 手机一进来就被没收了,身上的其他财物,只要是值点钱的都被捋了去。 禾美美手腕上戴着的翡翠镯子,是某年寒假看到禾薇手上有,愣是央求着她娘买的,花了五千多呢,就这么被摘走没收,心里不是没有愤怒。 可进了人家的地盘,就得什么都听人家的。想逃何其艰难。 约莫可容纳数百人的阶梯会议室,前后门都有手握电警棍的保安像大雄宝殿里那些个龇目獠牙的武神似地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把守;靠走廊一侧的窗户被坚固的钢条封得死死的;另一侧的窗户尽管没被封死,但没人敢从窗户逃跑。三层楼的高度呢,跳下去不死也残,还不如过一天是一天地熬着,忍受精神折磨外加时不时地棍棒伺候之余,盼着外头的家人能尽快找过来。 禾美美因为胆子小,除了眼珠子四下转,倒是没敢尝试逃跑,也就没挨电棍、鞭笞。个别胆大的就惨了,稍稍露点苗头,就被抓上讲台,先是电击、再是抽鞭,总之杀鸡儆猴给其他人看。 这么一来,更加没人敢起逃跑的心思了,哪怕心里一闪而过,表面上不敢有任何举动。 禾美美懵圈了几天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逃无可逃,要么是乖乖听从组织的分派、发展下家,要么就是寻死。可后者她暂时还提不起勇气,那就只好服从了。 有时她也会想:一见钟情的男神到底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 知情还把她带来这里,简直就是欺骗!不可饶恕!可若是不知情,她该怎么做才能把被囚的消息递出去给他呢? “禾美美,你想好先找哪个熟人发展吗?”和禾美美同一天进来的吴红,小心翼翼地避开管理,凑近她耳朵问,“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我爸妈打电话,不过听说打电话的时候,管理会拿着刀抵着你脖子,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许说,不然就是死路一条。只能盼我爸妈能听出我话语里的不对劲,然后别忙着给我打款、而是去报警……” “我还没想好呢。”禾美美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盯着自己的鞋面看着。 吴红的爹妈是个体户,家里不缺钱,可自己爹妈,都闹到离婚的地步了,还有闲情逸致来管她吗?尤其是她爹,要是没带走那沓钞票,兴许还会给她打款,可那么多钱前阵子才被自己带出来,这么快又打电话回去说买东西没钱,他能信? 就在她咬牙决定先从职高同学下手、把她发展成下家时,会议室所在的大楼响起了嗡嗡嗡的警报。 “不好!条子来了!” “我的天!怎么办啊,后门被条子堵住了!” “快快快!跳窗走!” “……” 会议室里乱成一团。 禾美美也吓得到处躲。混乱中不知听谁说了一句,说是参与传|销的统统都会被抓去坐牢,更感恐惧,差点就跟着其中一名管理人员跳楼了。还是不小心被人绊了一跤,总算没酿成大祸。 跳楼的不是死、就是伤,即便是运气超好、没死没重伤的,也被守株待兔的警员戴上了手铐。 没跳楼的也在警员的命令下,排成一队,依次坐上警车,驶往辖区内的派出所录口供。 禾美美惊慌之余,又隐隐松了口气。总算不用继续待在毫无自由可言的传|销窝里了。 到了派出所,一干警员轮流给她们做笔录。 “叫什么名字?” “禾美美。” “哪里人?” “禾家埠本地人。” “来清市干什么的?什么时候进的传|销窝?怎么进去的?” “我、我离家出走来着,到清市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初四那天进的传销窝,至于怎么进去的,大巴车站认识的一个朋友说介绍我做某品牌的护肤品推销员,我懵懵懂懂就去了。进去才知道是传|销窝,警|察叔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手机也被他们收走了,想往家里打电话都不许……” 禾美美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你认识的朋友住哪里?长什么样?脸上、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特征?” 一听男神也要被调查户口,禾美美抽噎着有些踌躇。 万一他是无辜的呢,供出来岂不是拉他下水了? 警员看她犹豫,鼓励道:“任何线索都是至关重要的。只要是事实真相,你大可都说出来,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不希望放过一个坏人。” 禾美美想想也对,如果是无辜的,她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事。 于是,把自己从丢钱开始的经过,包括男神如何帮她、如何提供自己的住处给她、自己却只能住单位宿舍,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警员如实记录后,把她带到休息室,给了她一杯水,让她在这儿等。 至于等谁,没等禾美美问出疑惑,就发现了。 先是她娘一路小跑着冲进来,嘴里嚎着:“美美啊!你受苦了!哪个挨千刀的啊,把你骗去那种地方……” 再是她爹和兄长,微皱着眉头跟在她娘身后走进来。 禾美美顿时心虚得不行,脸上挂着泪痕,弱弱地喊了声:“爸……” 禾老大一肚子气顿时瘪了,叹了口气说:“没事就好,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次多亏了薇薇和她未婚夫。”禾大伯娘尴尬地笑了一下,“要不是阿擎动用了军|部的人脉和先进技术,警方都不知道这儿有个传销窝,我们就更不知情了。回头可要好好谢谢他们。” 禾美美咬了一下唇,尽管很不情愿,但还是点了一下头。转而看向她爹,硬着头皮道歉:“爸,对不起,我拿了家里的钱,可是我没花,一分钱都没花,才下车就发现被偷了,我当时都急哭了。” 经历过传|销窝里非人待遇的半个月,禾美美瞬间想通了:能和家人聚在一起、有房住、有衣穿,尤其是有自由,那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整个人仿佛一夜长大、成熟了。知道认错、知道感恩。 “可怜我的美美,妈知道你受苦了。都是你爸,好好的家不要,愣是想拆散,害得你……”禾大伯娘说着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禾大伯扫了眼四面看过来的视线,尴尬地抓抓头,粗着嗓子接道:“你个婆娘,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存心的……女儿找到那就行了,其他的回家再说。” 禾刚也不戳穿他爹那点心虚,对妹妹道:“我问过警察了,说你的口供已经录完整了,去外头签个名就能走。三叔来电话,让我们一会儿先去他们家歇个脚,明天再回禾家埠。” 禾大伯娘迅速接道:“那阿刚你去买点东西,既然上门,总不好两手空空去。” 禾美美惊异地瞅了她娘一眼,把禾大伯娘看得一脸臊红。 “看什么看呀!死丫头!你三叔三婶在这个事上帮了大忙,还不兴我谢谢他们呀?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个死丫头惹的,回家再跟你算账……” 一家四口抬脚要走,方才给禾美美做笔录的警员走过来说:“禾美美,你提供的住址户主确定是贾玉?可根据我们的调查,那套房子是出租户,房东目前人在国外,出国前委托给中介代为出租。你说的贾玉是房客私底下转租的对象,而且他提供的证件资料都是假的。因此我们初步断定,这个‘贾玉’很可能是传销集团的一份子,是故意把你从车站骗去他的住所的。至于你报案在大巴车或上下客时被偷的七万五千块,暂时还没有线索,我们这边会继续跟进……” 禾美美听到一半,脸色就白的跟乳胶漆墙面似的。警员还在说,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一见钟情的男神竟然是骗子?是骗子!是骗子!!! 这让她情何以堪! 尽管一开始有些猜到,可到底没敢深想。如今经警方确证,禾美美整个人都不好了。 事实上,禾美美一见钟情的对象,不仅是个惯骗,还是个惯偷。没钱了去一些人多的地方转悠,顺手牵羊捞点油水;或是瞅准目标认个老乡,然后骗人家上当。有钱就肆意挥霍。 传|销窝被警方雷厉风行地破获后,冒充国家干|部的“贾玉”生怕被抓,乔装改扮一番后,跑到梅龙桥的老乡家“避难”去了。 只能说,爹妈给他的这张脸实在太好用了,扮谁像谁。知识分子、国家干部、高|干|子弟、、都市白领、it业精英……只要他想,就没有扮不成功的。 这不,张燕俩口子死心塌地信了他眉飞色舞说的一番“投资回报”论。 “……我这人吧,最见不得兄弟吃苦。你说咱俩是老乡,人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没道理我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兄弟你却过着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的紧巴巴的日子。兄弟我别的不求,哪天你发达了,别忘了我就成!” “哪能呢!”张燕抢先说道,殷勤地给“贾玉”夹菜添酒,“一定忘不了你的好!” “哈哈哈!那就好!来!干了!” 三人同坐一桌,酒杯干得砰砰响。 喝酒到一半,“贾玉”问张燕俩口子钱筹得怎么样了。 张燕苦着脸说:“不是我们不想大干一场,而是手头实在没钱,问亲戚朋友借吧,也借不到这么多。所以我们俩想着能不能先投五万?每个月两千的利息,我觉得也不错了。” “贾玉”脸一沉,说了这么多才投五万?五万能够他玩多久?而且这次他是要跑路,势必要多弄点钱才行。于是佯装遗憾地说:“每个月两千你们就满足了?你们的心也太小了。亏我这次来还想找你们合作一桩大买卖。”(未完待续。) 第685章 贪小失大 “什么大买卖?”张燕心痒痒地问道。 贾玉压低嗓子,生怕被饭馆里的其他人听到似的,神秘兮兮地说:“老板说了,一次性投一百万,每个月分到的红利不是五万,而是八万,年终还有额外的贴息,最少也有个三五万吧。一百万投一年,光是利息就能拿一百万。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去?可惜我自己手头就个四十万,本来想找你们凑个一百万的,你们出六成,我出四成,好处咱们四六开。你们俩要实在紧巴,我这边再想想办法,凑个六十万,你们出四十万总没问题吧?” 张燕尽管很心动,可无奈手上真没那么多钱,别说四十万了,四万都没有。 “你们傻啊!这又不一定要自个儿有钱,空手套白狼你们知道不?问乡里乡亲借,借条上写明每个月利息付多少,你可以比银行高一点,肯定有人愿意借给你们。那厢借来,这厢借出,一来一去,不用你自己的钱,就能每个月净赚大几千,多好的事啊……” 张燕俩口子听得怦然心动。 贾玉见鱼儿有上钩的迹象,继续煽风点火,可算是把张燕俩口子心底那股子赚大钱的劲头给激发出来了。 “行!”张燕拍板道,“给我俩一点时间,我们跟你干!” “时间不多的啊。”贾玉惦记着跑路,按捺着焦虑催促道,“我们想赚钱,别人也想啊,老板和我说的时候,边上好几个同事都跃跃欲试呢。要是被他们抢先一步,我们再多的准备都白搭了。” “可总得想办法筹钱吧,三天、不、两天,不!就一天!明天这个时候还是在这儿见。今晚不睡觉我也要把这四十万筹齐。” 张燕咬牙拍板,然后拉着丈夫风风火火地回家筹钱去了。 周彩芬见女儿大晚上地跑进跑出,纳闷地问:“咋了这是?大冬天跑得满头大汗的,出啥事了?” “我能出啥事啊,这不好事呢。”张燕顺嘴回了她娘一句,然后问她娘讨钱,“妈,家里有多少钱你都给我呗,我保证下个月就还你。”四十万,每个月光利息就有四万块呢,她娘手上有多少钱她心里门清,顶了天三万出头,还起来完全没压力。 “就你上回说的那什么投资?”周彩芬不放心地蹙眉道,“可我这几天想了又想,你二姨说的话不是没道理,正经投资,总得有厂房、产品吧?口头说说的东西,能保险吗?” “这有什么!现在好多都是金融类的投资,照样挣大钱,哪个有厂房、产品了?二姨她懂个屁!无非就是不想借钱给我找的借口罢了。哎呀妈你别光顾着说呀,快点给我钱,我急用呢。回头保证给你算利息,啊!” 周彩芬拗不过女儿,把家里辛辛苦苦攒的两万八千块拿出来给了张燕。 张燕数完了撇撇嘴:“三万都不到?妈你真凑不出钱了?好歹凑个三万整嘛。我这儿也好记点。” “你以为钱那么好凑啊。能凑我也想凑个整。”周彩芬没好气地道,但还是把留出来的买菜金拿来凑了个整。 张燕接过钱,回房一塞,一溜风地又跑出去了。 “哎,都这么晚了?你还去哪儿啊?孩子醒来找不见你该哭了。” “马上就回来……” 丈夫还在外头等她一块儿借钱去呢。 俩口子走在夜色里,挨家挨户地找邻居借钱,说是做生意缺点钱,愿意拿银行利息的双倍问邻居们借。大部分人还是借了。一来左右都是吃利息,干啥不多吃点?二来张燕是张富国的独生女,家就在楼上,有什么事还能赖了不成? 因此一晚上下来,俩口子收获颇丰,很轻松地就借到了三十万。再加上老子娘的三万块,离四十万只缺七万块了。 张燕大腿一拍,第二天吃过早饭,拉着丈夫跑了趟外婆家,找娘舅借。 没利息不肯借,有利息总归肯借了吧? 果不其然,素来喜欢贪小便宜的舅妈蔡明珠,听张燕说愿意付双倍的银行利息借款一年,超期若是没还另外会再贴一成的滞纳金,当即同意了,一手交钱一手交借条,双方皆大欢喜。 当天下午,张燕俩口子把东筹西借的四十万送到了贾玉手上。贾玉当着俩口子的面出了一份投资合同,底下很正规地盖着一颗红彤彤的公章,公章旁敲了一颗贾玉的私章,附带着贾玉的身份证复印件。 张燕铁放心地在家等利息日的到来。 孰料,第一个月的利息日超时三天了,都不见卡里有钱进来。 张燕有点慌了,催丈夫跟他老乡联系:“到底咋回事啊?说好的每个月28号付利息,楼上楼下还有舅妈他们都来讨过了,他那边怎么还没动静?你快打电话问问啊,可别忘记了才好。” 张燕的丈夫遂拨打起老乡的电话,回答他的却是“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嘟嘟嘟……” 这下,俩口子真的着慌了。一次又一次拨打老乡的电话,还照着合同书上的甲方地址,跑去市区堵人,却被告知没“贾玉”这号人,顿时懵了。 反应过来大概是被骗了。 张燕吓得六神无主,拉着丈夫的手,颤着嘴唇问:“怎么办?这下怎么办?那么多钱……完了完了……” 张燕的丈夫也没辙了。想他当初也是个惯骗,专骗天真的未婚女子,蹭吃蹭喝外加蹭点零花钱,日子过得可潇洒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反过来被人骗走四十万。简直天理不容! 俩口子这厢急得团团转,那厢被拖欠了利息的邻居、舅母找上门。 周彩芬方才知晓,女儿、女婿竟然瞒着她借了三十七万的外债。 关键是这三十七万,连同她省吃俭用攒起来的三万块,被人骗走了。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啊!四十万啊,额滴娘!攒了半辈子才攒起三万块,四十万得攒几辈子才还得清啊?借条是傻闺女出的,想赖都赖不掉。 一言不合,有邻居干脆报了警。 “我不管什么原因!总之张富国你闺女出了借条问我借的钱,注明了利息日。现在头一笔利息都付不出,我不借了,趁早把钱还给我。不还就去派出所!” “没错,我们可不晓得你被人骗,来借钱的时候跟我们讲是做生意,被骗也是你自己活该,欠了我们家的钱总要还吧?哦,你被人骗钱了借的钱就不用还了?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对!”其他邻居一应百呼。 蔡明珠尽管没吭声,但心里很是赞同把这事儿往大了闹。不然,她借出去的七万块恐怕要打水漂了。大姑姐家一夕间被骗走四十万,哪来的钱还啊,除非把房子卖了…… 就这样,张燕俩口子进了局子。 爆炸性的消息传到禾家时,禾母正在准备迁新居用的家什。 本来年前就能迁的。装修完又晾了小半年,足能居住了。可想着闺女没回来,搬去新家也缺口人,索性等闺女回来再搬了。 不过新的一年,禾母翻黄历,发现诸事皆顺的黄道吉日没几个,这才挑了个六畜兴旺的大吉日,先把祭祀做了、房暖了,琐碎物品抽空搬些过去,等闺女一回来,旧房子也腾出来了,直接住新家。 许惠香俩口子肯定来帮忙了。哪怕不宴请宾客,单光祭祀用的东西也要忙老半天。 两个娘的正热火朝天地聊着闺女/干闺女在国外的情况,禾父手里握着手机,眉头打着结,进来说了这么个爆炸性新闻:“张燕小俩口年初时问左邻右舍借了四十万,就是上回说的那个投资,结果撺掇他们投资的老乡卷款跑路,他们背了一屁股债还不出,被带去派出所了。” 禾母:“……”不省心的又来了! 好在这“贾玉”已经在派出所挂了号了,传|销案里好几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儿都是他骗进来的,如今又多了一笔诈骗案,警方对此也很重视。 加强警力、联合外埠警局,终于在三天后崇临通往明城的长途大巴上,抓到了此人、逮捕归案。 短短三天,“贾玉”就已经把张燕俩口子手上骗来的四十万花的只剩二三十万了。 贾玉见人证(怒气冲天的张燕俩口子)、物证(他出具的证件资料以及合同项签名;在各路公交站以及大巴、火车站里行窃顺便把当事人安利进传|销窝的部分监控画面)俱在,抵赖无门,在警员们得法的问讯下,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禾老大俩口子接到警局的电话,陪着女儿来警局指认犯罪嫌疑人。 “就是他!就是他带我去面试的,骗我说是某个品牌的化妆品推销员,结果是传销窝……混蛋!居然连我的钱都是你偷的,枉我那么相信你,差点还……” 禾美美当即爆发了。拿着包包拼命地拍打被警方上了镣铐的贾玉,边打边骂。 禾大伯娘被女儿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回过神连忙把人拉开。 禾美美“哇”地一声哭倒在她娘怀里,痛哀她无疾而终的爱情。 张燕那边则追着警员问四十万的下落,得知全部的钱是肯定追不回来了,贾玉这人在老家已经失了信用,没人信他了才跑来清市谋生的。家里人发话不再管他。因此想让他家里人承担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的可能性极小。 “这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亏吧?”张燕追着警员急急问。 警员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心说把钱给人家之前咋不想想这样的后果。 周彩芬听人说这钱还不能拿回去,拼命朝女儿使眼色,能拿回一点是一点,等案子判下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和他们争这笔钱呢。缺德玩意儿,骗了可不止自家一户,挂了老长一串号呢。 果然,周彩芬的眼色没使完,禾老大就走过来问警员,大年三十这天被“贾玉”偷走的七万五千块还能不能拿回来。 周彩芬顿时急了:“我们这边四十万还是前天才被他骗走的呢,你们大年三十被偷的肯定不能算了。” 禾大伯娘眼一瞪:“凭什么不能算了?我们的钱难道不是钱啊?就你们家的钱是钱?” 张燕见她娘和人开火,腾腾腾冲过来帮架:“你个老虔婆!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我会怕你啊!” “你骂我妈什么?你个疯女人,活该被骗那么多钱!”禾美美指着张燕破口大骂。 两方女人骂起了架。 禾母急匆匆奔到警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别吵了。吵得再凶也不会把钱给你们的。得等案子判下来再说。先在这儿签个字,没事回家等消息。”警员见惯了这种阵仗,施施然地拿了两份笔录过来。签完字,便不再理他们了。 禾母叹了口气,走过去说:“既然这会儿没事了,不如上我家坐坐。有什么事大家心平气和地谈,站这儿争来争去像什么样。” 双方这才晓得彼此原来是姻亲,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唯独张燕和禾美美,继续横眉竖目地打着口水仗。最后还是禾老大一声喝,才吓得闭了嘴。 说白了也没啥好谈的,又不是彼此欠债未还。在审判没下来之前,争得再凶都没用。 冷静下来的张燕,想到家里那一群讨债的人,跪倒在禾母面前:“二姨,二姨这个事只有你能帮我了!我的钱被人骗走了,能拿回多少还是个未知数,我欠了那么多人的债,他们都逼上门来讨,还不出就说要告我去坐牢。我老公没本事,不像姨丈,下岗了还能折腾出那么大一番事业……二姨,你一定要帮我,只要你帮我还了钱,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禾母该说的两天前在电话里都说了,现在还能说什么。帮外甥女还吧,心里不舒坦,不帮吧,也不舒坦。最后想了下说:“你让我一下子出这么多钱我也拿不出,回头我找你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他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先把邻居们安抚住了,等审判下来,再还他们……” 说了等于白说! 张燕气呼呼地扯着她娘回家去了。(未完待续。) 第68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相比之下,还是禾老大一家省心些。 不过这趟来清市,除了来派出所报到,禾老大还托禾母俩口子物色店面,这让禾母挺纠结的,给闺女打电话时,提到这个事,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担心: “你大伯答应给禾美琴开美甲店了,托我和你爸看店面呢。我问过禾美琴,说这美甲店呀,其实就是给人涂涂指甲油、做做假指甲,你说这生意能好做?别到时又出什么幺蛾子哦……” 这是老一辈人的思想,其实美甲店现今在社会上确实挺流行的。 禾薇笑着安抚她娘:“妈,怎么说这也是个正当行业,总比美琴姐一天到晚闲在家里强吧?她从小喜欢打扮,没准真能在这一块有发展呢。至于店面,我觉得这个事可以缓缓来,最好让美琴姐先寻个靠谱的美甲店做做学徒工,等学出师了,再自己创业也不迟。” 禾母一听有道理,立马让禾父给禾老大打电话。这厢继续和闺女说梅龙桥娘家的事: “这个事也真当凑巧,全挤我们老禾家来了,先是禾美琴,再是张燕……说来说去市面见的少、太天真。尤其是你表姐,怎么就那么糊涂呢,钱是那么好赚的?投进去一百万,一年光利息就能拿一百万?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呢!” 禾薇也跟着叹气,这个事着实给大姨家伤元气了。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希望经过这么一次大打击,大表姐今后总不会再头脑发热了。 禾母为难的是大姐一家轮番给她打电话,求她帮忙还债。 “薇薇你说妈要不要借钱帮你大姨家还这笔债?法院那边说是得等判决下来才能清算,而且被骗走的四十万,充其量就个拿回二三十万,相当于要借给他们十万块。你爸看我这几天总睡不好觉,让我帮他们还了得了,图个心安,可我每次一想到你表姐我们家做的事、说的话我就生气。” 禾母为这事憋心里好几天了,打从派出所回来,连着三天都接到娘家那边打来的电话: 第一通是老太太打来的,开门见山就让她这个做二姨的,帮外甥女还债,说什么“婉芬你家现在条件最好,有能力帮的只有你了,总不能看着燕燕被逼死吧?你说你的心咋这么狠呀!燕燕那孩子从早上到现在一粒米没进,你再不答应,她真的会寻死的,可怜我的外孙囡囡……” 第二通是大姐打来的,求她这个做妹妹的,帮帮她们一家,说是“婉芬我真的走投无路了,燕燕那死丫头惹出这么大的祸,我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可到底是我和你姐夫唯一的孩子,不忍心啊……可我们俩口子哪里去筹那么多钱啊,能帮她的只有你了,只要你点头帮燕燕还掉这笔欠债,下半辈子让我做牛做马回报你都行……” 最后一通是弟弟打来的,倒是没说钱的事,只说外甥女的事,总要帮忙解决的,至于怎么个帮忙法,全凭她这个二姐做主。 归根结底,还是把皮球踢给了她、要她帮忙想法子。说是想法子,还不是要她掏钱帮张燕擦屁股。 禾母苦笑连连,想她生平第一次受娘家如此重视,却是因为钱的事,心里着实憋屈。拉着闺女好生发泄了一通。 其实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 可禾薇也晓得,自己娘长久以来都不怎么受娘家重视,也就这几年家里条件好了,往娘家送的年货稍微有点档次了,才得几个好脸色。想当初自家最困难的时候,何曾见外婆家伸过援手?因此心里有怨气很正常。如今出事了,又轮番找她借钱,浑然把她当冤大头。可撒手不管吧,毕竟是嫡亲的外甥女,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禾薇想了想,便说:“妈你也别想太多,咱家钱够的话,帮就帮吧。但我觉得,还是等法院审判下来了,看燕燕姐拿回多少钱再决定借她多少。而且借款的事,最好白纸黑字写下来,找几个知情人签字证明,譬如外公、舅舅他们。” “这个我晓得,十万块可不是小数目。”禾母对钱的事一向精明,要不是老太太不止一次打电话来哭,她甚至不想借这笔钱,“我回头再和你爸商量商量,干脆让你小舅、小姨也掏一点,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外甥女,光说好话不出力的事,谁不愿干啊。” 禾薇见她娘又中气十足了,笑着说:“行,妈觉得怎么舒坦就怎么办!咱不计较这些。” 禾母得到闺女的支持,心定了不少。 第二天给她弟打电话,说了这么个打算,她弟倒是没说啥,可弟媳妇讲话就不好听了:“什么?还要我家出钱帮张燕还债?我那七万块还在她手上呢,说好的利息不问她收就不错了,还想让我贴钱帮她填洞?想得美!” 转而又把话锋指向禾母:“我说二姐,你想借就借、不借拉倒,干啥还拖着我们家下水啊?”巴拉巴拉了一通还不解气,跑去二老住的屋,撒泼嚎起来。 老爷子听得烦了,呵斥了她两句:“阿斌是燕燕娘舅,做娘舅的出点力不是很正常?老二倒反是外人了,我看她没说错,要帮你们几个姐弟一块儿帮,别把啥压力都摊在你二姐头上。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蔡明珠对公爹还是很敬畏的,想着平时经常打着宝贝儿子的旗帜、从二老屋里蹭东西,要是闹大了被二老说出来,没得让周家三姐妹齐齐把矛头对准她。这一想,不敢嚎了,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屋,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才能从老太太手里蹭点钱出来。 老爷子发话了,周宁芬也不敢梗着脖子一分钱都不出,多少舀了点出来。 最后,禾母借了张燕五万,周宁芬出了两万。 本来周文斌俩口子也该出一点的,毕竟要筹十来万呢。蔡明珠想到那四十万里头有她的七万块,一时脱口道:“我那七万块不急着问燕燕讨,算是借她的,那我们家就不用再出钱了吧?” 等会过意,发现自己家成了三姐弟中“出资”最多的,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蔡明珠心疼地直抽抽。(未完待续。) 第687章 让她演主角 不管怎么样,这事儿总算尘埃落定了。 张燕俩口子背了十几万的债,被不喜欢欠人情的周彩芬俩口子盯着,起早摸黑干活赚钱,一时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了。 再说禾老大家,大年三十被“离家出走”的禾美美搞得人仰马翻,等事情平息下来,又该面对俩口子离婚的事了。 许是刚经历过女儿差点失足的事,禾大伯娘的脾气没之前硬了,禾老大也不再坚持离婚了,俩口子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决定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好好过日子。 至于和禾老大有染的未婚姑娘,原本就只看中禾老大兜里的钱,拿了钱之后,不在店里干了,禾老大一时半会找不到管店的人,禾大伯娘尴尬地搓着手,支吾道:“你要信得过我,我去帮你看店吧。” 早年俩口子在镇上开钢材店,不也是一个跑外勤、一个看店管钱?这下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钢材店方才起家那会儿的充实日子。 老大俩口子和好了,最开心的当数禾美美。当然,除了一家团聚,想的最多的是她即将到来的婚姻,无论是相亲还是托媒,总算不用背负“家里是离了的”介绍词了。 禾老大也是个聪明的,那天接了禾父的电话,回头对闺女说的时候,没说是她三叔提议的,而是说:“我思来想去,你啥都不懂就开店很容易出状况的,等开了店,再考虑这些就来不及了。不如先去人家店里干一段时间,看你喜不喜欢、吃不吃得消,别到时候才做上一段时间就喊累、吃不消了,那自己的店也用不着开了,开了也是白瞎钱。” 禾大伯娘不知道老三俩口子给丈夫通过电话,还道这是禾老大自个儿琢磨出来的,高兴地附和:“没错!你爸这个提议好,你去人家店里,一来学点技术、二来看人家是怎么开店的,等到学出点名堂了再出来自己单干,不用像熊瞎子一样瞎打转,双赢的好事儿。” 禾美美这次倒是听进去了,主要是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内心是很想往这方面发展的,唯独缺个引路人。听爹妈一通劝后,老老实实去海城一家比较有名气的美容美甲店做学徒工去了。 等两边的烦心事搞掂,禾薇也到了回国的时候。 早在四月初的时候,她就给爹妈通气了,请他们四月底出国玩一趟,签证啥的交给兄长去办,爹妈只要负责打包行李、完了到海城坐飞机就行。 禾薇和贺擎东到时间在伦敦机场借机。 近乎一年的刺绣表演,各路媒体先后进行了大篇幅的专题报道,就连机场的数字屏都在轮番播报。 禾薇还没在公众场合看过这方面的报道,尤其是对自己的专访,因此见航班还没到,兴致勃勃地站在数字屏前看。 有一名华人模样的女学生,挤过来,看看屏幕,又看看禾薇,终于忍不住问:“请问,你就是英华刺绣班里年纪最小的华方代表吗?” 禾薇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头。 女学生忽然笑开了:“哎呀!真的是你啊!我刚在门口就注意到你了,还说会不会是凑巧长得像,原来真的是耶!运气太好了!来来来,帮我在这签个名!我可喜欢刺绣了,每一期的节目都看,有几期还回放了好几遍,其中就有对你的专访……”女学生兴奋地说着,“所以一看到真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禾薇这才搞明白什么状况,含笑着在女学生拿出来的笔记本上用簪花小楷留下自己的名。 贺擎东见时间差不多了,走过来牵起媳妇儿的手:“爸妈该出来了,过去吧。” “好。” 小俩口相携离开。 唯留兴奋的女学生,对着他们的背影一通拍,完了连同禾薇的签名,发上微博:{啊啊啊!看我在机场遇到谁?家乡来的绣女神哦,可惜女神有对象了,要不然……} 不出几秒,底下爆笑地跟上一串: {要不然你想怎样?(狗头)} {卡丽娜,你出门又忘记吃药了?公众场合发花痴,别跟人说是我闺蜜。} {只有我想看照片里男人的正面照吗?看着背影我就想流口水,转过头来转过头来转过头来——} {经鉴定——楼上已疯!} {……} 原本是一则再普通不过的微博,仅因为国内外近期宣传得越来越火爆的英华联合刺绣,导致这帧照片被转发无数。 甚至有人根据照片上簪花小楷的“禾薇”两字,扒出几年前华艺圈内一部逐渐被各路商业片淹没的文艺片《绣春》: {亲们看过来——《绣春》里的少年穆秀春扮演者叫禾薇,刺绣班里的华方代表也有个禾薇,请问两者是不是同一人?} {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 {啊啊啊啊——大雾!大雾!弥天大雾!!!} {我去!《绣春》我还是去电影院看的首映呢,当时咋不多注意点少年穆秀春……} {哈哈哈哈!我不会告诉你们我有《绣春》的录影带,回家想放几遍放几遍!(得意地转圈圈)} {楼上的!拖出去圈叉!} {求楼上的楼上,回家看《绣春》时,把少年穆秀春的剧照截屏到微博上,让我等研究一下两个禾薇到底像不像。} {……} 就这样,《绣春》这部与刺绣有关的文艺片,在时隔多年之后,奇异地火了。 且比首映那次火得还要厉害。 蒋佑铭这会儿正在断网的孤岛上拍原始大片,还是听每隔一段时间往孤岛送菜的助理说起这个事才得知,从一脸懵逼,到灵光一闪,于是,远在伦敦陪爹妈游览各处景点的禾薇,收到了来自蒋大导演的一封电邮:邀她拍《绣春》的续篇,意即绣春主人公的后代在刺绣事业上奋斗的故事。 “让我演主角?”禾薇看得懵圈了。 蒋导也太看得起她了吧。少年穆秀春几个零星镜头也就罢了,可主角……就不怕她演砸吗? 贺擎东一把丢开手提,搂着媳妇儿往卧室走,“甭理他!想一出是一出的,等他从孤岛回来,不定要几年呢。” 当务之急,是让宝贝媳妇多多刺激他的小擎东,可别真的一睡不醒才好。(未完待续。) 第688章 媳妇你出尔反尔 蒋佑铭才不是开玩笑说说的。 他是真的想一拍《绣春》的续集。 《绣春》讲的是战乱年代到改革开放这段无比曲折的艰辛历史,眼下顺应国际潮流再拍一部具有现代感、但又不失文化古韵的刺绣姐妹篇,蒋佑铭觉得这辈子也算圆满了。 无奈他手头的《原始战纪》还没拍完,起码还要在岛上待个一年半载,心里头那个痒啊。 “小禾,就这么说定啦!你一定不能接其他阿狗阿猫的戏!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只要有机会上网,蒋佑铭就抓紧时间给禾薇发电邮,生怕她被其他影视公司挖去拍戏。 禾薇哭笑不得,不止一次回复:“蒋导,您大可放心,除了您,没人敢找我拍电影,我又不是科班出身。而且说真的,你不会真的想要我担纲你新片里的女主角吧?你太瞧得起我咧……” 蒋佑铭却不这样认为:“谁说不是科班出身就不能担纲主角了?早期成名的那些老戏骨,哪个是科班出身的?也就现在,因为向往影视圈的人太多,这才拦了道杠杠,但也算不上明文规定呀。再说了,我自个儿的片,想找谁拍找谁拍,哪个敢唧唧歪歪,老子灭了他祖宗八代!……” “你先把手上的戏拍完了再说吧。拖拖拉拉的,还想在岛上赖多久?”贺擎东见小妮子囧得不知道该回什么,索性由他来,噼里啪啦打过去一段话。 然后干脆利落地合上手提,搂过媳妇儿蹭了蹭:“宝贝,回国后不如再请几天假,陪爸妈在清市住几天?” 禾薇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呀,这几天陪爹妈玩时,大概是听他们提起滨海壹号的婚房装修的差不多了,等地板装完,就该安装灯具和窗帘了,让小俩口最好回去一趟,毕竟两代人的眼光不一样,等装完了再说不喜欢,那就麻烦了。 双手圈上他的脖子,仰头承接了他细密地落在鼻尖、嘴角的吻,眼波流转地笑问:“怎么?就那么不相信我妈的眼光呀?” “咳,那倒不是。”贺少将尴尬了,他的本意是想和她一起参观一下两人的婚房。从装修开始,除了丈母娘时不时拍下来发小妮子手机上的照片,就没怎么关注过了,难得有这么长的假,不该好好陪媳妇儿多看看新房吗? “那啥,总不能事事都劳烦爸妈吧?”贺大少逐字逐句地说道,唯恐一不留神说错话,被丈母娘拉进黑名单,那就得不偿失了。搂紧媳妇儿,脸埋入她馨香的颈项间,亲昵地蹭了蹭,“你看你出国一年,都没能好好陪陪爸妈,你师傅也说了,刺绣班的交流活动,能抵你整个大二的学分,回头只要交篇论文就行了,九月份之前回不回学校上课无所谓。可我这边没几天松快日子了,保不准下个月就得销假上工,你就那么不想陪我?嗯?” 说着,火热的唇瓣移到她耳朵旁,啃啮地咬了她的耳垂一口,“坏丫头!还说要帮我修复小擎东,爸妈一来就把我抛一边,回国了还说要住校,你是在嫌弃我还是在嫌弃小擎东?说好的不嫌弃它的,老婆你出尔反尔……” 禾薇被他幽怨的牢骚逗得哑然失笑,加上他一路轻咬啃啮,把她敏感的耳朵刺激得又痒又烫,娇笑连连地躲开他的热唇攻陷,举手讨饶:“别咬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真知道错了?” 轻笑声中,火热的唇瓣移到她颈部略往下的位置,只需稍稍叼开衣领,就能攻城略地入驻两座玉峰。 “嗯嗯嗯。”禾薇点头如捣蒜。爹妈差不多该到了,可别这时候发情啊摔! 果然,两人还没从脸红心跳中出来,门铃响了。 “哎呀,肯定是爸妈他们来了,是不是到时间去机场了?还不快去收拾啦!”禾薇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起身,不想被某人重又拉回怀抱来了记缠绵悱恻的湿吻,这才放过她。 禾薇边整装边跑去开门,忘了掩饰脸上的春意,被率先进门的禾母看了个正着,一把将她拽进浴室,让她对着镜子自个儿瞧:“幸好我走在前,被你爸看到,还不尴尬死。” 禾薇囧得好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好在禾母是过来人,羞归羞,到底没说什么,只一再叮嘱:“阿擎血气方刚的,有些方面想的不是那么远,你可要理智些,别啥事都顺着他,好歹悠着点,到底还没有领证,而且还在上学,万一怀上了,你到底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禾薇囧囧有神地抽了抽嘴角。心说老妈,您这纯属杞人忧天。某人血气方刚不假,但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便两人三天不出门、在床上大战三百个回合,也没那条件能让她怀上。 但有关他“不举”的事,爹妈还不晓得,她也不想惹他们担心,索性岔开话题:“妈你们退房了?酒店那边没事了吧?还用再回去一趟吗?” 禾母见浴室逼仄,让闺女洗把脸好好消消脸上的春潮,叮嘱了两句就退出来了,在门外应道:“不就退个房嘛,费用你们不是结了?酒店里的翻译也没说啥,不用再去了。倒是在楼下碰到袁会长几个,说一会儿送我们去机场,我让她们甭送,你不是说她们下午的飞机回京都吗?送了再回来多赶啊,直接在机场待到下午又没意思。” 禾薇点点头,把顺滑的长发扎了个清爽的丸子头,梳洗好了出来说:“昨儿袁会长和我也说了,我让她不用送。我们四个人呢,还能提不了这些东西啊。”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东西买太多了,让袁会长见笑了。”禾母伸出食指点了点闺女的额头,佯嗔道。 禾薇俏皮地吐吐舌:“这不比国内买划算嘛。下趟也不知道啥时候来,这么好的机会不得多买些啊。年底莹莹和鑫鑫哥订婚,回去不照样得备礼物,不如就在这儿买了。” “就你理由多!”禾母笑骂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689章 小擎东说醒就醒 “你们娘俩唠完了没?唠完该走了。路上时间宽裕点,省得紧赶慢赶的。”禾父在毛脚女婿的陪同下,逛了一圈院子,走进屋子说。 “行了行了,这就好了。薇薇你和你爸把东西都推到门口去,我再检查一遍屋子,看有啥漏下的……话说回来,这床啊、沙发啊都新买的,就这么留给房东真可惜……” 要不是伦敦离家实在太远,禾母恨不能背回去。这么好的大床和沙发,买来才用半年,实在是太浪费了。 禾薇一听到床,忍不住想起昨晚被某人撩拨到***的一幕,耳根一烫,忙不迭拉着她娘往外走:“妈,这些东西已经打折卖给房东了,您就别操心了,啊,快走吧,不然该迟了。” 贺擎东含笑睇着小妮子羞哒哒地落荒而逃,下腹的小擎东,隐有昂首指天的迹象。 伦敦飞海城,差不多十三个小时,上午十点三刻的航班,到海城起码得夜里十一点半,运气不好,后半夜凌晨两三点都有可能。 因为华国处在西风带上,顺风飞快些、逆风飞慢些,再加上地球自转的原因,时间上很难精确控制。 因此贺擎东没让老吴大晚上的来接机,出发前在网上订了两间机场附近的酒店房间,当晚在酒店里歇了半宿,第二天早上才回清市。 其实看到毛脚女婿大摇大摆地搂着闺女进房间,禾母内心是相当纠结的。 允许两人未婚同|居吧,担心这俩孩子胡闹,一个不好搞出人命来;不允许吧,这婚都订了,硬生生把两人拆开也说不出口。搁老家,订了婚的小俩口同床共枕那都是正常的,没听二妯娌说嘛,镇上好几户订了婚的小年轻,就像已婚夫妻似地住在一起,个别姑娘,肚子都老大了。 想到大学还没毕业的闺女挺着个大肚子回家,禾母心里一阵犯堵。 “你发啥愣呢!刚在飞机上还说困了想睡觉,这会儿到地儿了咋还不洗洗赶紧睡?”禾父见媳妇进房间后一直站着没动,开口催道。 禾母回过神,赏了个白眼给丈夫,没好气地哼道:“就你心大!” “这又是咋了?来的路上不还好好的?”禾父摸不着头脑,只得归咎于女人滴心海底滴针——难猜啊! 禾母忍不住吐槽:“我这不担心你闺女嘛。阿擎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你闺女又单纯,搁一个房间,没得整出点啥名堂来……” 禾父听得嘴角一抽一抽:“这都啥年代了,谁家订了婚的小年轻不住一块儿的?何况他俩又不是第一次搁一个房间住了,要说你咋不早说?这会儿还想把他们俩拆散啊?我看是难……” “我这不纠结呢嘛!不怕别的,就怕有了……打掉多伤身体啊,可生下来,”禾母跺跺脚,“证没领、酒没办,薇薇的大学没毕业,你这当爹的就一点不愁啊?” “我……”禾父挠挠头,让他咋愁啊?这不连影子都没呢。 “等有了再愁就来不及了!”禾母还想牢骚,被禾父一把扛起。 “哎哟喂你个死老头……”禾母被吓了一跳,继而恼羞地不行。 “我看你就是闲的!影子都没的事也能愁上半天……”禾父轻轻松松地扛着禾母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遮没了禾母的唠叨。 宽敞的大三角按摩浴缸,让俩口子重温了一把年轻时的火热。 没人来打扰隔壁的小俩口,贺大少不要太嗨皮。他其实挺担心丈母娘来拉人,然后让他和丈人一个房间。 类似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最近一次就前几天,陪丈人、丈母娘去温莎古堡游览,碍于天色晚了便没赶回住处,而是在当地住了一晚,体验了一把国外的民宿,完了他就是和老丈人一个房间的,宝贝媳妇被丈母娘堂而皇之地截走了。 所以今天他牵着小妮子走到房门口和丈人、丈母娘道晚安时,心里其实蛮忐忑的,就怕丈母娘临门来一句:“慢着!薇薇和我一个房间吧,老禾你和阿擎住一间。”好在没有,而且各自回房后超半小时了,都没见来敲门,大抵是放任自由了。 “哟吼——”贺大少兴奋地抱起媳妇儿,直冲浴室。 禾薇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好气又好笑,搂着他脖子警告:“不许再像昨晚那样胡来!” “昨晚哪儿胡来了?”贺大少一脸无辜。 禾薇瞬间失语。辣么羞人的事,让她怎么说嘛! 没好气地捏住他两颊,往外扯了扯,鼓着腮帮子,佯嗔道:“总之不许做昨晚那样的事……” “哪样的事?”贺大少问得一本正经,“吻你那里然后让你高潮的事?……” “不许说!”禾薇满脸羞红地捂住他嘴,不经意地与他含笑的眼神相撞,顿时了悟了,“好哇,合着你是故意的!你——” “宝贝!”贺擎东抱着她在马桶上坐下来,拉下她手后哈哈大笑,“好了好了,我答应你。”继而神秘一笑,托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挺起下腹往上顶了顶,喑哑着嗓音道,“让小擎东来吻小薇薇……” 他有种预感,今晚上藏锋多时的“擎东剑”没准能铿锵出鞘。 “流氓!”禾薇已经没法直视这家伙了,干脆捂住自己的脸,眼不见为“静”。 以为这次还是和之前几次一样,过而不入,无非就是在她那里蹭几下缓解点瘾头,孰料,这一次小擎东竟然立起来了。这一立,宛如睡醒的雄狮,一发不可收拾。 被折腾得一宿没睡的禾薇,直到天亮时才困得打了个盹,睡一半想起一个事,撑着眼皮紧张地问某人:“你没用那个?” “我没准备。”贺大少被问得俊脸一红。 他哪里知道小擎东说醒就醒,完全不给他时间反应。至于酒店里的套套他一向不放心。加上当时箭在弦上,心情又因小擎东的恢复兴奋异常,完全忘了“上保险”这回事好吗。 倾身亲了媳妇儿一口,顺着她背安抚:“不会那么巧一发即中的……”(未完待续。) 第690章 一念成佛 一念成魔 考虑到文欣苑的房子旧的已经不适合招待毛脚女婿了,滨海壹号的房子也早就能入住,俩口子便让老吴直接把他们送到新家,干脆凑这么个春暖花开的日子,聚一块儿搓一顿得了。 “老吴你回家把你媳妇、孩子接过来,今天在咱们家吃饭,就当给阿擎、薇薇接风洗尘。”禾母等老吴歇了会儿脚,送上伦敦买的伴手礼,让他回家接妻女去。 完了又给闺女的干妈打电话。 许惠香得知干闺女今天的航班回家,开心之余不免怨道:“大姐你不厚道!这么紧要的事,咋不提前告诉我和老贺呢!上班请假就行了,不让我们接,反过来还让我们过来白吃白喝,我这算什么干妈么……” 禾母爽朗笑道:“哪讲究那么多啊,上班也是很要紧的,哪能让你们特地赶过去接机。横竖老吴不出车,他的车也不小,就找他接了。行了,我就喊这一次啊,你们俩口子下班就过来,你要嫌没事做,我这好多东西要理呢,肯定有的你忙。” 许惠香这才笑了:“中!甭说下班过去,班上没事我提前走!一年没见我干闺女,想死我了!” “哈哈哈!” 禾母在楼下收拾行李以及晚上要吃的菜,禾父搭老吴的顺风车回文欣苑取车,顺便依媳妇的吩咐、把需要用的东西从旧房子里载回来,途中还去厂里转了一圈。 去伦敦之前,他就把接下来半个月的任务分派好了,因此厂里一切太平。工人们分工有序、雕花师傅们带着学徒工忙得充实。先前跟着他承接了好几家滨海壹号木工项目的装修队,如今整合地越发正规了,除了滨海壹号的赵经理帮忙介绍的另一个楼盘的木工装潢项目,也有打听了寻上门的散户,因此,即便他不在,厂里也干得热火朝天。 禾父背着手、挨个车间地转了一圈,满意地直点头。末了想起闺女让他带来的英格兰特产,喊了俩学徒工,从后备厢里搬出来分给大伙儿。 人手一份的红茶和巧克力,几个上了年纪的雕花师傅还额外得了一件精美的烟斗。 这会儿差不多是下午茶时间,禾父索性喊他们歇会儿,吃点巧克力、喝杯别有风味的英格兰红茶。 大伙儿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剥着进口的巧克力,围着禾父七嘴八舌地问起这趟出国的感受: “老禾,你养了个好闺女,这么点年纪就跟着她享福了!” “这还用说!老禾绝对是我们几个当中最有福气的。我家那丫头要是有老禾闺女一半成器,我就心满意足了。” “亮叔,你这话说岔了,你闺女才几岁啊,前阵子你不是还在发牢骚小升初体育考试来着?我去!才小学六年级,离成材远着咧。别这么早泄气嘛。” “哈哈哈……” “别笑!你们几个小年轻懂个啥,三岁看到老懂么?就我家丫头那点智商,再读六年,也还是这样。” “说起来,水根家的闺女倒是和老禾家的差不多年纪。” “哪里差不多,水根家的比老禾家的大多了,前两年就急着谈婚论嫁了,可惜相好的毛脚女婿飞了,啧……” “说起来,我那天陪媳妇去超市,在明珠商场停车时碰到老林,他还问起我们现在的待遇来着,你们说他是不是还想回来?” “回来?”大伙儿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调向禾父,似乎想听听老板的意见。 禾父愣了一下,老林?林水根?他都快忘了这号人了。 想到自家和林家之间发生的种种嫌隙,想到闺女投入那么多时间精力(大悟)画出来的设计稿被老林不吱一声带走后盗用、想到儿子熬了无数个夜辛辛苦苦开出来的网店也被林家盗用,禾父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现场的气氛因这个话题一度凝滞。 为首的雕花师傅瞪了那个提及林水根的木匠一眼,带头起身说:“你们还想歇到什么时候去?还不赶紧开工咯!今儿的活今儿干,拖到明天累不死你们!” “对对对!日头都西斜了,开工开工!”虽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此刻的气氛不大对头的学徒工们,一窝蜂地跑向自个儿的地盘,伸了个懒腰进入工作状态。 “老禾……”自觉说错话的老木匠挠挠头,心里暗骂自己拎不清,没事提林水根干啥。这下好了吧,把个轻松和乐的茶话会搅和没了。 “木事。”禾父摆摆手,回了对方一记憨憨的笑容,“都过去的事了,咱不提这些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也该回了,闺女出国一年,今儿个才刚回家,我媳妇打算整桌好菜,我得打下手去。” 这话倒不是托辞,他媳妇确实让他转完厂子早点回去,连店里也只是进去看了一一眼,根本没打算开门做生意。只因烧饭烧菜用的不少家什还在后备厢里躺着要他拉去新家呢。 告别大伙儿,踱步到门卫室,把余下的两份红茶和巧克力送了出去,简单唠了几句后,发动车子准备回家。 “老禾!” 一道发涩的男声喊住了他。 禾父循声望过去,看到了蹲在厂门外的杨柳树下抽烟的林水根。 林水根扔掉烫手的烟头,搓着手伛偻着背走到近前,细细打量了一眼许久没见的老工友,不,如今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一厂之主——穿着高档的休闲夹克衫、脚蹬锃亮的头层牛皮鞋、黑亮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光是看脸,压根看不出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了,气色甚至比当年在家具厂吃大锅饭时还红润;反观自己,邋里邋遢的蓝灰工作服、脚尖撑破了一个洞的布鞋、谢顶的头毛夹杂着银丝,最最关键的是,眼下的自己连个挣钱的活都还没着落。 “前儿个碰到你厂里的老付,听说厂里活多,天天缺人手,我就想着,咳,能不能帮上点忙,这不,转悠到附近,过来看看……”林水根局促地说着,这话自己听着都觉得脸红耳臊。(未完待续。) 第691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香喷喷的媳妇! 要搁以前,遇到个熟人这么说,禾父指定憨笑着回应:“成啊,横竖在招人,找谁不是找啊。尽管来试试。” 然而今天,面对着昔日背叛过他的工友,禾父第一次斩钉截铁地回驳了对方:“还是算了吧,用不起。” 带着一股隐隐的赌气,禾父手刹一松,油门一踩,驶离了厂门。 望着绝尘而去的高大suv,林水根又是欣羡又是失落。 羡慕老禾发达了,想当年两人在家具厂时,做的是差不多的活、领的是同级别的工资。后来家具厂一批接一批裁员,他和老禾因为没门路,第一批就下岗了,下岗后,他和媳妇托熟人很快捞到一份超市里的工作,又因闺女也工作了,尽管收入不高,但在清市这样的小县城里,一家三口糊日子不成问题。 反观老禾和他媳妇,当时听说可辛苦了。因为大字不识一个,找不到相对体面的工作,只能卖劳力。老禾据说长期在码头蹲点,别人嫌弃扛的重箱,都他来的;老禾媳妇先是在干洗店浆洗衣裳、后来又在餐馆寻了个洗碗工的活,总之是既累又赚不到几个钱。完了还得养两个小的。大概是实在养不下去,大的儿子辍学摆起了小摊,倒是小两岁的女儿还在学校读书…… 那时的记忆,是那么清晰地印刻在林水根的脑海里。他曾经被媳妇念的烦了、不止一次自我安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起码和老禾一家比起来,自家的日子松快多了。 可不知是从啥时起,老禾家一跃而起,开小店、盘厂子、招工人……一连串的变革之下,老禾家发起来了,不仅赶超了自家,还好得让自家望尘莫及。 失落的是,他和老禾如今连仅存的工友之情也荡然无存了。 可怨谁呢?怨自己家急功近利吧。当初听闺女说木器生意怎么怎么好做、利润怎么怎么高,她又攀上了专柜的负责人,分分钟挤开禾记、让自家顶上。却不料到头来两头空。 如今想想,要是当年没有离开禾记、没有抢禾家的生意、一直在禾记担纲大师傅,眼下哪用得着担心每个月那点嚼用啊…… “这位师傅,你是来找人的吗?”门卫见林水根一直杵在厂门口,半天没动,便走出来问。 林水根这才回神,手足无措地整了整工作服,说:“哦,我以前也在这个厂上工,刚才路过碰巧看到老板,上去说了几句。” 聊到老板,门卫的话匣子打开了:“我们老板人可好了,这不他闺女出国游学,把他和老板娘接出去玩了十天,今儿个才回来,还特地给我们带吃的。喏,我这还有块巧克力,给你尝尝,沾沾老板一家的喜气。” 说着,门卫从兜里摸出几块准备带回家给孙囡吃的巧克力,分了一块给林水根。 林水根鬼使神差地接到手里,剥掉外头写满洋文的高级包装,再剥掉里层的银箔纸,把浓香的巧克力含进嘴里。 不知是巧克力本身很苦,还是他此刻的心境晦涩难言的缘故,总之,巧克力入喉,苦涩的味道直冲心底…… 那厢,禾父把车停进新家车库,扛着禾母吩咐的家什跨进屋里,见只有禾母在厨房忙活,顺嘴问:“薇薇他们呢?在楼上休息?” “哪儿啊,去隔壁看他们自个儿的新家去了。”禾母忍不住笑,“看他们那猴急样,跟你当初差不离。” “嘿……”禾父搁下手里的东西,难为情地笑,“我那不是激动嘛,难道你不激动啊?崭新的大别墅,搁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这倒是。”禾母赞同地点头,“要是当年咱俩都没下岗,没准到现在还在领两三千的死工资呢。我听说家具厂那批有门路的工人,后来被分去了城北的环保站,听听是个事业单位,可岗位总归那么几个,一个萝卜一个坑,都填好了的。呼啦一下进去那么多人,你猜最后介个办?” “介个办?” “被派去扫大街了。”禾母解气地哈哈笑,笑完了免不了感慨,“有时我在想啊,要是薇薇当年没中彩票,咱家现在不知是个怎样的光景。没现在好那是肯定的,说不定冬子没上高中、没考大学;薇薇就算考上了大学,以咱俩那点收入,也供不起她读书;更别说住这么崭新的大别墅了……所以唉……” 禾父由此联想到林水根。当初老林要是没离开禾记,凭他娴熟的手艺,说不定底下那支木工队会交由他负责。可惜他选择了离开,而且还是带着背叛离开,哪怕现在的处境很值得人同情,也无法抹去他曾经对自己一家的伤害。 人活在这世上,总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的。 想通以后,禾父反过来宽慰媳妇:“好好的日子,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啥?知道是闺女的功劳,还不给她多做点好吃的。” 说着,他把带来的家什放进橱柜,接手了禾母手上的活,让她去后园看看还有啥菜能吃的,十多天没在家拾掇,菜啊草啊不知疯长成啥样了。 “你把能摘的摘下来,吃不完回头让老贺他们带家去,地里的活留着一会儿我来干。” “行!”禾母果然被转移了伤感的情绪,高高兴兴地挎着菜篮子去后园摘菜了。 “妈——”禾薇站在隔壁二楼的北露台,甜笑着朝蹲在菜园里的禾母挥挥手,“我这就来帮你啊。” “不用不用。”禾母忙不迭拒绝,“你和阿擎好好看看房子,需要添什么,记下来回头让你爸买去。” “好,谢谢妈!”不等禾薇回答,厚脸皮的贺大少接话应道,然后把小媳妇拖进了屋里。 开玩笑!好不容易说服她在新家来个亲亲,怎能放她跑去帮丈母娘摘菜。就算要帮忙,也等他尝够了她的甜美滋味再说。 “妈说让我们好好看看,把需要买的记下来,来,你说,我记。”贺大少表面一本正经,双手却不老实地开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意图撩拨她的情|欲。 “我看你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禾薇了然地笑睇他一眼。 “哦?那是在哪里?” “在……呜……” 没说完的话,连同樱唇一起被他含入嘴里,回应她的是一记绵长的柔情蜜意的激|吻……(未完待续。) 第692章 毛脚女婿刷好感,此时不刷待何时 禾薇家以及她干娘家的装修风格都属简约型,只不过干娘家选的是欧美现代风,禾薇家则因为禾父自个儿琢磨着添了些雕花隔断,略带那么些华夏传统的古色古香。 这么一来,油漆上色也不尽相同了。套句圆圆挂在嘴上的歌词:他家的色彩是“白天不懂夜的黑”,禾薇家是“红色枫叶开成海”。 再看她和贺少将用于婚房的新房,是白色和浅果绿为主基调的田园风,辅之以她娘摆在房间角角落落用来除甲醛、装修异味的吊兰、绿萝等盆栽,以及这些盆栽开出的黄色、红色小花,清爽得如同置身于一大片迷人的樱桃果园里。 新房的占地面积比禾家大一点,楼下的房间,除了几个必备的功能外,还多出了一个老人房,这是专为贺老爷子准备的。 院子也比禾家略大一圈。 禾家的院子,当初留出前院的鹅卵石健身区、后院的蔬果院子后,俩口子只在左侧建了一溜平房,其中一间是禾父惦记了好久的木工房,另外两间用来堆放杂七杂八的工具什么的。 至于右侧,俩口子一致决定留做无障碍的空敞地,将来儿子、闺女有了小孩,不得带着他们跑啊跳啊。甚至还学电视上老外的家居装修,整了一块四四方方的适合伢儿们撒野的环保塑胶小操场。 在禾母的提议下,小操场上还搭了一座透明的钢塑雨棚,和别墅的屋檐相连,即便是下雨天,也能带伢儿们出来放放风,不至于一天到晚拘在家里,把小小的人儿给闷坏了。 禾曦冬当时就喷笑了,说“老妈,你和爸想得也太远了!影子都没的事儿,你们就付诸行动了啊。再说,塑胶操场容易老化的,等我和薇薇真的结婚生孩子了再考虑也不迟啊。” 禾母可不这么想:“早什么啊,等你们孩子有了再整这个就太迟了。不是说这东西得先散散味嘛,现在装上,过个三年五载,味道总该散干净了吧。你个臭小子,别等上五年还没着落啊。薇薇我不担心,就担心你……” 一提到终身大事,禾曦冬龇牙咧嘴赶紧撤。关于塑胶操场的事,就这么被禾母拍板子定了下来。 如今站在自己的新房院子里,贺擎东摩挲着下巴尖觉得丈母娘的话挺有道理,考虑要不要在自家院子也整一个将来适合宝宝们玩的场地。 禾薇记下各扇窗户以及落地窗的尺寸,又大致罗列了一遍新房子里需要添的软装,接下来几天天气好两人准备去海城的家装市场转转,遇到合适的先买下来,免得到时忘这个、忘那个的。部分可以在网上搞定的小件,打算今晚吃过饭就拉着她娘和干妈两位刚经历过一场装修奋斗战的女士一起上网搜搜。 从屋里出来,见男人站在毗邻娘家的绿化带前垂眼沉思,禾薇秀眉轻挑,好奇地走过去问:“想什么呢?把门锁上,该回去了。干妈下班早,这个点差不多快到了。” 贺擎东含笑搂住她,边走去锁门边说:“你不觉得爸妈的想法很好吗?在家搞个带顶棚的塑胶小操场,甭说下雨天不怕闷,有这么个室外活动空间,以后孩子们有福了。到时再买些轻便点的小滑梯、跷跷板,不比公用的活动场所差。” “你怎么想的和我妈一样。”禾薇睨了他一眼,笑着道,“我妈就说了,塑胶操场因为要散味,所以早点铺好,滑梯、跷跷板之类的,等家里有小的了再布置也不迟。不过说是不迟,我爸都让我哥上网查木制跷跷板怎么做的了,他嫌外头买的不够环保。” 贺擎东听得哈哈一笑,低头在她脸颊吧唧一口:“还是爸妈想的周到,所以说,他们已经在等着抱外孙了吗?” 禾薇脸一红,飞他一个白眼:“怎么就不能是抱孙子?我哥比我大,理所应当先结婚。” 贺大少一听,坏了!大舅子这会儿连苗头都没多少,等他结婚生娃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当即搂着媳妇儿一阵猛亲,缠着她非要她答应大学毕业就结婚,啥时有娃啥时生。 “万一没毕业有了也生?”禾薇好气又好笑,抬手捶了他一下。 小拳头被大掌包裹着贴上他俊得人神共愤的脸。 “生!干啥不生!都是我俩的孩子,你忍心打掉?”贺大少回答得中气十足。 “不跟你说了!”这货脸皮忑厚了! 禾薇挣脱他手,朝他扮了个鬼脸,俏脸红扑扑地跑隔壁娘家去了。 贺擎东嘴角噙笑挑了挑眉,乖乖留在后头锁门、善后。 等回到丈母娘家时,发现小叔小婶已经到了,正一左一右地围着小妮子问伦敦的生活。 看到他进来,贺迟风当即丢了个“还算争气”的眼神给他,尽管把人气跑了,但总算还知道给追回来。 贺擎东挑挑眉,没在他小叔对面坐下来,丢出一包揣在屁股兜里的软壳熊猫,径自往后院走:“小叔你自便,我去后面看看。” 贺迟风接住香烟,笑骂着嘀咕:“什么我自便?搞得好像你家似的。” 回头见媳妇儿拉着干闺女已经把话题扯到伦敦那些知名的购物商场里卖的保养品了,抽抽嘴角,干脆起身,跟在大侄子身后来到禾家的后院。 禾父正在院子里拾掇那些烂掉、干掉的瓜果藤、蔬菜杆。 贺擎东见状,立马卷衣袖上阵。身为毛脚女婿,此时不刷好感更待何时! 贺迟风走到后院时,看到翁婿俩合力清理着菜园子,有种插不进手的和谐感。 直到禾父揽着一大捧干枯的菜叶子走去墙角边挖坑堆肥,贺迟风趁机拍了一下大侄子的肩,压着嗓门说:“好小子!很行嘛!本来还想说教你一招的,不想你已经融会贯通了,不错不错!果真长大了啊!” 贺擎东胳膊肘撑着铁锹,无语地看着他小叔:“我怎么听小婶说,你当年去许家,经常被二老嫌弃的……” 贺迟风:“……”心说臭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未完待续。) 第693章 不攒嫁妆嫁不出去? 得知禾薇回国了,且在娘家住着,赵世荣、黎明月俩口子带着虚岁已经五岁的小包子上禾家做客,提来了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和烟酒。 好在禾薇有准备,拿出伦敦扫货时的战利品,赵世荣的烟斗、黎明月的皮靴、保养品,小包子的水壶、拼图。 小包子尽管对禾薇很陌生,毕竟距离上一次碰面已经一年多了,但在爹妈的眼神鼓励下,爬上禾薇的膝盖头,在她脸颊上响亮地吧唧了一口:“谢谢姐姐。” 禾母见状,一颗心都酥了,抱起小包子,笑着夸赞:“多乖的孩子啊!不谢不谢,你姐姐私房钱多,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让她给你买。” “要谢的。”黎明月笑眯眯地看着宝贝儿子说,“你看你姐姐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工作、学习,还不忘给你买礼物,除了谢谢,蛋蛋还应该说什么?” 小包子皱着脸蛋苦想了半天,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对禾薇说:“姐姐你下次不要浪费钱给我买了。外婆说,女生赚的钱要攒着做嫁妆,姐姐你的私房钱赶紧攒起来当嫁妆吧,没嫁妆会嫁不出去的。” 大伙儿先是一愣,继而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禾母更是笑得泪花儿都出来了。 可把禾薇囧的,就差挖个地洞钻进去。 黎明月瞅着一脸无辜的儿子捂了捂脸,回头向大伙儿解释:“去年过年带他回老家,碰上我大表姐,她闺女今年都二十五了,毕业三年整,对象没着落不说,赚的工资、发的奖金不到月底就荡光,过年买新衣服还要伸手问爹妈要,被我妈看见,逮着念了她几句,大概是被这小子听去了……” “不是的!”小包子义正辞严地反驳他娘的话,“不是我偷听,是外婆抱着我说的,让我不要学大姐姐的熊样,有钱要攒起来,我的小猪肚子(储蓄罐)都攒满了……对了麻麻,你答应要给我买个大猪肚子的,到现在都还没给我买呢!” “我给你买!”不等黎明月应声,贺擎东从禾母怀里接过小包子,举高高地搁上肩头,“这就带你去商场,喜欢多大的、什么款式的,自己挑!” 贺大少觉得有必要对这小子洗洗脑,什么叫没嫁妆会嫁不出去?开什么国际玩笑!小妮子明明有他了,哪里还用得着攒嫁妆招婿!完全不需要!!! 大伙儿会过意,忍不住又笑了一通。 禾薇被笑得彻底没了脾气,深深抹了把脸,追上一大一小俩男子汉的脚步,陪他们去商场挑小猪扑满。 滨海壹号正大门对面的商圈已经发展起来了,综合性超商、各种专柜,尽管价格要比明珠商场等旧的百货商场相对要贵一些,但胜在方便,连车都不用开,步行去就行了。 禾薇在这儿买了六间铺子,因为下手早,挑的都是黄金地段,其中两间正在装修中,准备把文欣苑的禾记迁到这里来,这样爹妈“上下班”就很方便了;另外四间出租了,每个月光租金就有好几万,难怪禾母打趣她私房钱丰沃。 崇临的布艺手工店、京都的长白山珍店、再加上这一溜铺子的租金,即便将来不工作,养活自己都妥妥滴。所以听闺女说接下来直到暑假结束前都会在家,一句反对意见都没有。相反还乐得如此。巴不得天天在家看到她,一日三餐换着食谱给她整好吃的。 许是非节假日的缘故,商场里冷冷清清的,顶多小猫两三只。 柜台人员也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磕牙。 禾薇在门口拿了张导航图,照着上头的说明找到礼品柜台,回头朝贺擎东怀里的小包子招招手:“就在这儿了。蛋蛋你快来自己挑。” “咦?这不是禾薇吗?”一道些微有些沙哑的女声从柜台里传出来。 禾薇循声转过头,看着面前统一着装、营业员打扮的年轻女人,犹疑地问:“请问你是……” 瞧着相貌有几分熟悉,但一下子没法认出来、更不用说喊出对方的名,这是一件极为尴尬的事。 “你不认识我了吧?”年轻女人自嘲地笑笑,“连我都快不认得自己了。倒是你,好像一直都没什么变。真要说变化,”女人的眼睛仿若探照灯一般,从上到下打量了禾薇一遍,嘴角挤出一抹僵僵的笑,“变得比高中那会儿更有气质了。” 说着,又打量了一遍走近的贺擎东,以及他肩上坐着的小包子,眼里流露出一抹深切的渴望,意味深长地看了禾薇一眼:“想不到你已经结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啊。可是不应该啊,你不是成绩挺好的么,怎么?后来没考上大学?” 禾薇在女人嘚吧个没完的时候,终于认出她是谁了。 “卢丽丽?” “可不就是我!”卢丽丽眼神闪烁地瞟了眼自个儿新做的指甲,目光里透着一股子怨艾,心里嘀咕道: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不然我哪会被海城一高开除?下三滥的职技校混三年,想考上正规大学简直痴人说梦! 话又说回来,卢丽丽奇怪禾薇怎么会没考上大学,“你那会儿的成绩,京大不去想,海大应该绰绰有余啊,怎么就嫁人生娃了?我跟你说,女人结婚太早没好处的,我就是个活例,尼玛事先要是知道嫁人后日子这么累,我才不要嫁人咧,赚多少工资花多少钱,哪像现在啊,拿到手的除了嚼用还得上交公婆……” 卢丽丽一抱怨就有停不下来的节奏,还是小包子脆生生地接了句:“阿姨,我外婆说,女生都要嫁人,这才是最好的!” 突然被打断的卢丽丽:“……” 对一脸蠢萌的小包子完全没辙的禾薇:“……” 贺擎东挑眉一笑,很给面子地接腔:“你外婆说的很对!” “是吧?叔叔你也认同我外婆的话?” “当然!”贺大少回答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半晌才回过味来:“为什么喊我叔叔,喊她姐姐?” 他指指禾薇,问小包子。 “因为姐姐就是姐姐,叔叔是叔叔啊。” 贺大少:“……”这见鬼的什么答案! 那厢卢丽丽也琢磨出了不对劲,手指头僵僵地在禾薇和小包子之间来回移动:“禾薇这不是你儿子啊?不对!凭什么他喊你姐姐、喊我阿姨啊!”跺脚!特么这谁家的孩子啊!太讨人嫌了! 从商场出来,小包子心满意足地抱着一个大大的猪猪侠扑满,依旧是坐在贺擎东的肩上,嘴里反复练习着:“姐姐嫁人了!不用攒嫁妆!……” 贺擎东心里叹了句“孺子可教”,表示满意地拍拍小包子,瞥了一旁的小妮子一眼:“笑够了没有?”从进去到出来,笑一路了。 禾薇童鞋忍笑忍得正辛苦,经贺大少一问,憋不住了,瞬间如被扎了一针的气球,噗嗤漏了气——“哈哈哈……” “大哥哥,姐姐在笑什么?”小包子扶着贺擎东的头,好奇地问。 “谁知道!”男人懒洋洋地答。 不过这一声“大哥哥”听着可顺耳了。虽然以他的年纪,威逼利诱地哄一个四五岁的小包子喊“哥哥”着实有点厚脸皮,可谁让小包子死活不肯改口喊小妮子“阿姨”呢,他也就只好这么凑合了。 “坐稳咯!飞机起飞咯!”贺大少稳稳托住小包子,心情超好地往回走。 “起飞咯起飞咯!”小包子一手抱着小猪扑满、一手扶着贺擎东的头,兴奋地高喊,不时回过头来催禾薇:“姐姐快点!大哥哥的飞机要起飞了!速度很快的哟!咻的一下就到家了!” “好!这就来!”看着大步朝前的一大一小,禾薇擦擦笑出的眼泪,雀跃地追了上去。 “脖子伸这么长,看什么西洋镜哪?”卢丽丽隔壁柜台的同事走过来,拍了她一下肩。 卢丽丽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站这儿还能看什么?!看人家俩口子秀恩爱不行啊!” “哟,你还用得着看别人秀恩爱啊,你老公不是对你挺好的么?”同事酸不溜丢地道。卢丽丽嫁了个城南的小开,那是商场上下众所周知的事。当初男方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在商场大门口跪地求婚,行为之浪漫,羡煞了她们这帮第二次投胎也没怎么投好的同龄女人。 “话说你就是太想不通,换做我,嫁了那么一个有钱老公,哪还出来工作,在家吃吃睡睡,无聊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逛街,趁着还没孩子,可着劲地玩啊、乐啊……” 卢丽丽懒得理她,扭头假装理柜台,忙前忙后的,同事见状无趣地离开了。 等同事离开后,卢丽丽靠在柜台上,泄愤地捏死了一只四处游走的蚂蚁。 嫁了个有钱老公?哈!从此能过上吃吃喝喝、闲时逛街遛狗的富太太日子?哈!这真是一个心酸的不能更心酸的笑话! 夫家有钱不假,老公是富二代不假,可实际上,钱都被婆婆攥在手心里。她老公身上能用的钱加起来不到两万块。就这,婆婆还三不五时地查勤查岗,刚结婚那会儿她不晓得,用老公的卡刷了个新手机,结果才到家就被婆婆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是娶她来是给朱家传宗接代的,不是让她来当富太太的,手机能用就行了,老换新的干什么?衣服有几套能见人的就行了,平时在家搞搞卫生煮煮饭,穿那么光鲜亮丽干什么……巴拉巴拉……最后,让她把买手机的钱交出来,充回她老公的银行卡里。 原本以为钓到了只金龟,不想却是只镀金的铁公鸡! 懵了几天,卢丽丽缓过劲,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不上班、不工作,意味着身上没有钱。在家提不起劲、出门束手束脚。简直比职校刚毕业那年、做了三个月的超市临时收银员还憋屈。别看她老公进出豪车、出入饭店刷卡,但其实真正享有支配权的金额没多少:车子是家里买的、上哪家饭店消费需经公婆指定。额外想买点什么,必须在两万块消费金之内,这个月刷完就得等下个月了。好比当年她上学那会儿的生活费。消费项目还需征得公婆、尤其是婆婆同意。给她买手机、买衣服、买化妆品之类的统统不在同意范畴。要是先斩后奏地买了,回头两人都得挨批。 这样的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卢丽丽回娘家哭诉。卢母却不同意,苦口婆心地劝道:“以你的条件,还想找怎么好的?离婚离婚,你以为离婚了就轻松了?到时找个比这还要差的,日子辛苦不说,名声上也难听。现在起码你日子不愁啊,顶多花钱不自由,这有什么!你妈我要是和你一样过日子不用发愁,管它手里有没有钱。再说了,你还没生儿子呢,等生了儿子,有了筹码,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没有啊。朱家人还不得围着你转?哪怕这几年辛苦些,将来你公婆总归先你们一步走,等到那时,不就苦尽甘来了?” 卢丽丽一方面在娘家这边得不到支持,另一方面觉得她娘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再有钱,年纪大了总也会嗝屁吧?等到那时,财产还不都是她儿子的。 这么一想,离婚的念头又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手上没钱心里慌啊,于是有次在饭桌上,她婉转地提起想要出来工作的计划,原意是希望公婆给她点生活费,多没有,和她老公一样,每个月两万也行啊,做做头发、做做美容、买买衣裳,一个月两万仅够了。计划的蛮蛮好,谁料公婆居然没有照着她的剧本演,而是说:“你觉得在家闲得慌、想出去工作那就去吧,我们家还是很开明的。不过等怀上了必须辞工待产,我朱家的宝贝孙子,可不能有个劳累过度的娘。” 卢丽丽当时脑海里同时奔过一万头草泥马,娘希匹的!好话都被你们说尽了!特么有本事甩出沓软妹币来,让孩子的娘别那么劳累啊啊啊啊!!!(未完待续。) 第694章 捡了个孩子 做的事这么抠门精巴,偏偏说出去还没人信。 因为卢丽丽的婆婆朱女士,对外的说辞是:“我们家儿媳妇是个闲不住的,我不让她去上班她还跟我怄气。婆婆难当啊!让她去我们自己厂里吧,她觉得惹闲话,这不愣是找了个站柜台的工作,一天三班倒,看得我都替她辛苦,我呀,就盼着她早点给我们家生个大胖孙子,有了孩子拖累,她总不会这么倔了吧……” 放他娘的狗屁!有本事别把老娘的年终奖收了去美其名曰替孙子攒教育金。就你个死老太婆会理财,别人只会败家……卢丽丽对此唯有一肚子的怨艾。 不过有一点她和死老太婆——口胡——婆婆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盼着早日怀上孩子。可惜结婚到现在,肚子里始终没动静。婚后第一年还不怎么担心,想着孩子嘛,总会有的,可一等两年过去了还没动静,她娘又时常逮着机会催她生生生,她也不由得着急了。夫妻生活虽不是****有,但一周两三次还是有保障的,看网上说,这样的频率很容易怀上孩子的,可搁到她身上,咋就那么难乜。 回想近两年,为了能怀上孩子、每个月两次跑中医院看专家门诊配中药调理身体,卢丽丽顿感心酸无从诉。再回想小学、初中时代的辉煌,恨不能拿根绳子吊死高一时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如果不做那起子糟心事,哪里会被学校开除;不被海城一高开除,高考又怎会考不上好大学;上了好大学,何愁找不到工作、嫁不出去…… “可惜人生不能重来……”直到下班,卢丽丽还在长吁短叹自己那段恨不能洗牌重来的荒唐岁月。直到同事来接她的班,才叹了口气,提上包包,慢吞吞地打车回家,接受女强人婆婆晚餐前的洗脑。 朱家有钱,看不上开发商造的面积有限的别墅、排屋,愣是在城南买下了一大片地,毗邻厂房造了一座美式田园风的庄园。可在卢丽丽看来,却是婆婆吝啬的表现,因为乡下的地便宜啊,尤其是朱家买下的这一片当初未曾开发的破荒地,六千块一亩,一百亩也只要六十万,买地自己建比买城里头的商品房划算多了。同样的价钱,在滨海壹号只能买套二层的小别墅,乡下连地基能造一长溜小洋房了。 倘若把自建房设计的漂亮点、绿化装点的美丽点,出入有豪车接送,住的离城中心远点儿也没什么,可问题是,她婆婆的审美观实在有待商榷,明明可以把住家装饰成欧美田园风,愣是搞成了农家院,蛮蛮好的枫林道,入秋后片片枫叶转,多唯美多浪漫啊,可一脚踩下去,不是鸡屎就是羊粪。尽管吃食方面不愁,可那景象,实在惨不忍睹。 想到每次回家都要踩上那么几坨,卢丽丽就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在“朱园”金碧辉煌的大门前跳下出租车,难掩心疼地付了昂贵的车资。 从清市的东北角打到城南乡下,单趟就花掉她三分之一的日薪。想朱家车库里那么多车,随便给她弄辆开开也好啊,却像割死老太婆肉似的,一辆都不给她开。说什么万一怀上了朱家的宝贝金孙却不自知、开车上路出事故了咋办? 好嘛!这是咒她一尸两命啊!啊呸呸呸! 卢丽丽为此不止一次向她老公抱怨,可男人说说心疼,到底没敢反抗掌控着他经济命脉的老子娘。 下车后,做了个深呼吸,做好迎接枫林道上遍地坨坨的心理准备,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 是她出现幻听了吗? 卢丽丽抠了抠耳朵,再次聆听,没错!确实有婴儿的啼哭声,只不过声音比较弱,下意识地往声音传来的绿化带探头看去。这一看不得了!终年常绿的矮冬青背后,竟然躺着一个尚裹在襁褓中的婴儿。 卢丽丽惊悚地汗毛都竖起来了。尼玛她是很想要个孩子没错,但却不是这种人家不要的弃婴啊! 可小婴儿弱弱的啼哭声,让她没办法就这么扔下不管。可怜的孩子,才这么点小就被狠心的爹妈抛弃在这儿,要是她也不管,能不能熬过今晚都两说。 犹豫着是报警好呢,还是先把孩子抱家去、冲点奶粉喂他吃、再和老公商量商量要不要收养? 说到收养,她倒是起过这个念头,可公婆指定不同意。也是,朱家那么有钱,凭啥非要和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绑在一起?她既不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也不是那活儿是世间难得的名器。当初朱家相中她,不就是因为她屁|股大好生养嘛。可到头来,唯一的优处都没激活,公婆没准早有撤掉她、然后换个能生养的小媳妇的想法了吧。如若不是国家法律规定男人只能娶一个媳妇,依她婆婆的脾气,指不定给儿子娶上十个八个的,按天轮着来,不怕生不出个宝贝金孙。 果然,卢丽丽抱着这个婴儿进家门后,遭到了婆家上下一致的反对。 不仅公婆当场驳斥,连她老公都皱眉表示不同意:“收养?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我们家这么多产业,难道落到最后竟要被个外人占去?你到底是没脑子呢还是存心来气我爸妈的?” “我……”卢丽丽气得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还不赶紧报警,让警察把孩子带走,啰嗦个什么劲!我们家有钱是我们家的事,凭啥要听你的收养他?谁知道这野种是打哪儿来的,身上带没带传染病……你个蠢女人,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还不快给我滚去打电话!” 卢丽丽被她老公厉喝一声,不得不蹭到电话机旁报警。 公婆两个,一个黑着脸,一个骂声不断。好似一致对付的并非儿媳妇,而是花钱雇来的佣人。 卢丽丽拨了两个数字,突然很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了,扔下话筒起身抱起被她老公丢在玄关处哇哇啼哭的婴儿,涨红着脸朝朱家人吼道:“既然你们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容不下,那干脆连我一并赶出去吧!我真的受够这种日子了!” 说完,抱着孩子、提上包包,拉开客厅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好哇!我就说莫名其妙的怎么会抱个孩子回来,敢情是有猫腻!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肯定是她的野种,要不然哪里会对我们这种态度?离婚!新发你听妈的,趁早和这个女人离婚!我就不信了,凭我们家的条件,会找不出一个比她好的!当初真是瞎了眼,娶了这么个蠢妇回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卢丽丽一路疾走,耳畔听到从屋里飘出来的骂声,气得想杀回去和那个死老太婆干上一架。可看到怀里尚未足月的孩子,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这一带是没有公交车的,出行要么自驾、要么叫出租车。自驾她没车,所以只有打车。 今天一天的柜台算是白站了,来来回回三趟车打下来,所剩无几。 她先回了趟娘家。 一方面给孩子找吃的,无奈家里没奶粉、也没有适合婴儿喝的米糊,卢丽丽只好凑合着喂了点温开水。大概是哭累了,啜了几勺温开水后,小小的人儿偎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另一方面和她娘报备了一声:离婚外加收养怀里这个孩子。 卢母惊得下巴差点合不上。 “你疯了啊?离婚?还要收养这个孩子?你想没想过怎么养活他啊?我不准!你赶紧给我回朱家去,孩子我来处理,就说在屋门口捡到的,反正是捡的,城南捡和城北捡没什么分别。”卢母硬要她回婆家。 卢丽丽这回是铁了心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妈你就依了我吧!我在那个家真的过不下去了!别看他家有钱,可那都是给外人看的!下聘时送了我们家十八万现金和价值四十多万的小车,外头看起来多风光啊,可实际上呢,现金按死老太婆的意思买了一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做嫁妆,车子随嫁妆回到朱家后别说给我开了,碰的机会都没有。嫁过去三年多,我在婆家没见过一分钱,到现在用的还是我自己嫁妆里的东西…… 我每次说,妈你每次都劝我有了孩子会好的。可你知道我看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中药了?结果呢,到现在都没怀上,谁知道我这辈子会不会有孩子。继续这么下去,死老太婆迟早把我赶回娘家,然后给朱新发换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横竖有这么一天,我干啥要回去受冤枉气啊我!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卢母被女儿声嘶力竭地吼了一通,一时间呆了,缓过神,一边跑去关窗,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个死丫头!嚷这么大声干什么!被楼上楼下听见,没得看我们家笑话!” “看就看吧!我不在乎!不就是嫁了个表面光鲜、内里腌臜的人家嘛,不就是想看好戏嘛!看吧看吧!迟早会被人说三道四,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卢丽丽轻拍着在她怀里梦呓的孩子,毫不在乎地说道。 “你还说!” “啪——” 卢母越听越来气,挥手就是一巴掌。 卢丽丽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后,她苦笑地摇摇头,抱紧怀里的孩子,站起身,失望地对卢母说:“别人家的女儿在婆家受了欺负,当妈的总会第一时间站出去帮腔,可我呢?受了三年多的气,每次回来找你哭诉,你不是劝我就是骂我,哪一次是站在我的立场上真正替我着想的?你在乎的无非是面子和朱家带给你的好处。我算是看清楚了,在你心里,面子永远比我这个女儿重要。” 说完,心灰意冷地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果真有不少邻居假装刚从外面回来或是出门正要下楼,总之都在楼道上走来走去的,竖着耳朵听她们家的动静。甚至还有人猫腰站在她家门前,耳朵贴在门板上。 门一开,把这拨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卢丽丽见状,冷笑了一声,道:“没戏看了,好散场了!”随后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下楼出了楼道。 反应过来的卢母,追出去想再劝上几句,看到那拨看戏热情高涨、还不肯散去的邻居,不由止住了步伐。好面子的卢母,最终没有追出去,而是打着哈哈和邻居们解释了几句:“俩口子吵架,跑我这儿来哭诉,我帮理不帮亲,她就怨上我了。真是的……” “可我怎么看到你闺女怀里抱了个孩子,好像才出月子的样子,这是谁家的啊?”八卦的邻居问。 “哦,那个啊,那是她朋友的。别看孩子小,其实已经双满月了,朋友有事出门,托她照顾半天,这不就是去还给人家的。”卢母干巴巴地解释了几句,门一关,回到里屋赶紧给女儿打电话,得提醒她报警把孩子送出去,别真的把这个累赘揽下啊。 可接连拨了四通,都是“嘟嘟嘟”的忙音,不知道是在和谁通话,还是手机故障。 卢母嘀咕了几句,握着话筒想了想,改而给朱家拨了个电话。离婚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男人离婚后容易找,何况是财大气粗的朱家,大把的钞票撒出去,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女人想要二婚就难了,尽管年纪不算大,可毕竟结过婚了,说出去多难听啊。托人介绍,一听是二婚头,立马降了一档次。 所以,卢母打定主意坚决不同意女儿离婚。并且认为女儿这会儿是在气头上,过几天肯定后悔今天的冲动。所以少不得由她这个娘给亲家公、亲家母说几句好话。 就在卢母点头哈腰地给亲家“赔礼道歉”时,卢丽丽正给禾薇打电话。 从家里跑出来之后,她翻了一遍通讯录,竟然找不到一个愿意收留她以及她怀里小婴儿的同学、同事、朋友。 这个说:“哎呀丽丽真不好意思,我这会儿人在外面出差,离清市挺远的,肯定赶不回来,你还是找其他人帮帮忙吧。” 那个说:“很不巧耶,我家这几天有客人,没多余的房间了,客厅都打地铺呢,你要不问问其他人……” 其实卢丽丽知道,她们都在清市,家里也没有所谓的客人,统统都是托辞! 除此之外,还有人拐弯抹角骂她作的。 伤感啊!平时见着她,一个个热情的能将一咪咪火星燃成大火,此刻一听她说要离婚、身上还带了个油瓶,立马变成介副嘴脸。见鬼的闺蜜!给她去死! 走投无路之际,卢丽丽蓦地想起晌午时才见过的禾薇。当时禾薇在货票上签字留的手机号,因为数字非常顺口,她只扫了一眼就记住了,心里还说这么顺口又吉利的号码,肯定是花钱买的。这会儿想起来,厚着脸皮拨通了禾薇的手机。(未完待续。) 第695章 不查不知道 禾薇很意外卢丽丽竟会打电话给她。 更意外的是,卢丽丽并不是找她寒暄或是聚会,而是来向她求助的——身上没几个钱、找不到地儿落脚,关键是拖着个路上捡的婴儿不知该怎么办。 “路上捡的孩子?还裹着包被?”禾母听说后吃了一惊,“谁那么黑心肠啊,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在绿化带里,找警察了吗?别不是人口贩子偷来暂时放那儿的哦?你那同学会不会被什么人盯上啊?” “不会吧?”禾薇听她娘这一说,心里也没了底,好在已经让卢丽丽打车过来了,等她到了再问个清楚吧。 卢丽丽记得禾薇家以前住文欣苑的,家里开了个木器店,可没想到禾薇给她的地址,竟是房价在清市数得上龙头老大的滨海壹号。在保安疑惑的眼神中,报出禾薇给她的房号。 “哦,是来禾家的啊,身份证有带吧?带了的话刷一下,没带登个记。”保安一听是禾家的客人,没多加刁难,让卢丽丽拿出身份证在机子上刷了一下,门开了之后,还给她指了一下禾家的大致方向:“你沿着左边那条道笔直往前走,快到公园时往左拐,没几栋就到了。” “谢谢!谢谢!”卢丽丽感激地道过谢,拢了拢怀里似乎饿醒了又开始嘤嘤啼哭的孩子,走进滨海壹号的大门。 “卢丽丽。”禾薇担心天黑了卢丽丽在小区里找不到路,在贺少将的陪同下走出来,刚到路口正好碰上,小步跑着走上前,看到她怀里的孩子,果然是没出月子或是刚出月子大小,哭声弱的像是小猫在叫,心猜是饿了,遂提议:“先上我家吧,孩子看着想吃奶了,家里没婴儿吃的奶粉,我妈让我爸开车买去了,还没回来,我妈现磨了点米粉,冲点米糊先喂他吃几口。你也还没吃晚饭吧?走!上我家一块儿吃去!” 禾薇家今儿不是招待赵世荣一家三口么,中午饭收场都下午两点了,送走客人后,一家子睡了个午觉。伦敦回来,还没倒透时差呢,醒过来临近傍晚了,大家都不觉得饿,因此晚饭开的晚。 卢丽丽来电话的时候,禾母还在厨房里忙活,顺手又加了两个菜。米饭不够,冰箱里还有清明节时冻上的米馒头,上蒸锅五分钟搞定。 卢丽丽突然间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挺混账的,对禾薇做了那么多腌臜事,她不仅不计较,反过来还在自己走投无路、亲友都不愿出手相帮时,拉自己一把。 用力地眨眨眼,吞回欲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艰涩地启口:“禾薇,谢谢你!” “客气啥!举手之劳的事。”禾薇温和地笑笑,“倒是孩子,我和我爸妈都觉得应该报警。哪怕你想收养,还是等警察搞明白来龙去脉比较好。要真是被抛弃的,去孤儿院走个程序,再收养也不迟。可万一是有爹妈的呢,被人贩子偷去,这会儿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卢丽丽愣了愣,讷讷地回道:“是哦,我怎么就没想过这一点。”她净想着这孩子是被抛弃的,压根没想过第二种可能。要真是有爹有妈、且爹妈也不是不要他,这一下午的反抗岂不是白折腾? 禾母站在门廊下翘首等,看到闺女几人走进来,忙抬手招呼:“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夜里的风有点冷,别把孩子冻着了。” 进了客厅,看着屋里温馨的布置,鼻尖嗅着饭菜的香味,卢丽丽既羡慕又渴望。 这才是家啊! 想她娘家那边,何曾有过一家人和乐融融聚在一起吃饭话家常的温暖场景? 尤其是这几年,她娘认为她嫁了个金龟婿,家里从此有了靠山,工作也不干了,成天麻将场里和一群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碎嘴妇女吹牛皮。赢了钱前拥后呼地让她请客、输多了心里气不顺,到家掀桌摔碗骂骂咧咧,再不就是和她爹两个打嘴仗,你骂我没用、我骂你窝囊。 婆家就更不用说了,吃顿饭不是听婆婆训、就是听公公话里有话地责备他们小俩口。说什么他当年白手起家靠的什么?全靠他省吃俭用,不然哪来的钱起家?如今发达了要记得忆苦思甜,别动不动买名牌。鬼知道他在隐射谁,射他儿子还差不多。她嫁进朱家大门至今,没用朱家的钱买过一件名牌货。即便买也是用自己赚的工资买的。一顿饭吃下来,别提多膈应人了。 “坐坐坐,别站着。”禾母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出来,招呼卢丽丽坐,“孩子看样子饿哭了,来,你们吃水果,我喂他喝些米糊。等薇薇她爸回来,再冲杯奶粉给他喝。哎呀!瞧我这记性!只提醒你爸买奶粉,忘记让他买奶瓶了,没奶瓶可怎么喂啊。” “我去看看爸,顺便带个奶瓶回来。”贺擎东起身道。要不是对清市的路段比较生疏,丈人丈母娘都不放心,他早接过这个差使了。 话音刚落,禾父提着超市的袋子回来了,憨厚地笑着说:“买了买了!奶粉买了!奶瓶也买了!” 禾母笑着打趣他:“哟!这回脑筋拐弯了?没叮嘱你的事也办得妥妥的!看来,用不着我提醒,你已经在为做爷爷、外公做准备了啊?” 禾父耿直地道:“哪儿啊,这不奶粉柜那边正好有人在推销奶瓶,我就顺便买了一个。” “哈哈哈……” 卢丽丽食不知味地吃着水果,看禾母熟练地喂孩子喝奶,嗫嚅地问禾薇:“那要不,现在报警?” 禾薇原本还担心卢丽丽会不同意报警,正琢磨着怎么劝她呢,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提起,立马应道:“成!” 警方的效率还是挺快的,没等禾家开晚饭,两名警察同志就找上了门。 好在电话里要求他们别开警车过来,一则怕引起小区业主们的误会,二则也怕吓到孩子。无论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还是被人口贩子窝藏的,案发现场都不在这儿。 大概是贺少将的身份起到了做用,警员们挺配合,把车停在滨海壹号的对面街口,身着便服进了小区大门。也没亮工作证,而是和其他访客一样,刷了身份证。 值班保安纳闷了,心说今儿禾家在办什么喜事?咋那么热闹?中午迎来送往了一拨不够,晚上又来一拨。 警员到了禾家,先是恭敬地和贺擎东打招呼,甚至还拿出身上带的香烟,分发给禾家在场的两名男士。贺擎东摆摆手,表示不抽。禾父受宠若惊,哪里敢接。开玩笑!警察同志分的烟,也是普通人能抽得的? 倒反是贺擎东,替丈人接了一支,含笑对他说:“爸,你要犯困的话,去外头抽根烟吧,这儿有我呢。” 禾父的眼睛都瞪大了。 “行,那这儿就交给你了。”还是禾母反应快,把喂饱了的孩子递给禾薇小心抱着,喊过禾父道:“你跟我去厨房,再多整俩个菜,一会儿留他们吃个便饭。” 禾父一想也是,这个点出工,谁晓得吃没吃饭啊,赶紧跟上媳妇儿去帮厨了。 客厅里,警员先是客气地和贺擎东寒暄了几句,这才说起正事儿。一个拿出笔录纸,一个问卢丽丽关于捡到孩子的详细情形。 卢丽丽从警员进门起,就一直处于一种游离状态。 她此刻才晓得,禾薇的对象竟然这么有能耐,连警察都喊得动。说不开警车就不开、说不亮证件就不亮、说穿便服就穿便服…… 此时此刻,她才深切体会到她和禾薇之间的差距是何其大。那已经不是普通家庭和开木器店、做小生意的小康之家的区别了,而是官与民的分级。 如果高一时,她就摸清其间的道道,还会故意找禾薇下绊吗?答案是否定的!人就是这样,差别不大时,会羡慕嫉妒乃至做出丧失理智的事以期满足内心的扭曲;差别大到一定程度时,羡慕或许有,却嫉妒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敬畏。 卢丽丽此刻的心境大概就是敬畏了。禾薇的家人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让她再也不敢心生小觑。 老老实实地把下班后遇到的事讲了一遍。 “你说你是朱伟康的儿媳妇?”两名警员听完卢丽丽的叙述,惊讶地对视了一眼。心说不是吧?相传朱伟康的儿媳妇入得厨房、出得厅堂,还说是花了大价钱娶回家的,再看眼前形容憔悴、穿衣打扮和普通女人相差无几的卢丽丽,这和传闻中的人物形象差的也太远了!再瞅了眼含笑逗着孩子的禾薇,想说这个还差不多。 “咳。”大概是接收到了贺大少散发的冷气,两名警员正襟危坐,言归正传:“照你这么说,当时这个孩子是躺在你家大门外的绿化带里,除了你,没别的人发现他?” “是的。”卢丽丽自动屏蔽掉警员话里的“你家大门”四个字,点头答道。 警员当即和城南方面的巡逻警取得联系,委托他们查看“朱园”附近的路段监控,看能不能发现可疑人物。 这期间,贺大少窝在宝贝媳妇的身边,把玩着她柔顺的秀发,看她逗弄怀里的小婴儿。见小妮子这么喜欢孩子,含笑凑到她耳边提议:“不如我们早点生一个?” 其实也不早了,他都三十而立了。搁古代,那都是爷爷辈的人了。无奈宝贝媳妇还在读书,而他也曾允诺过丈母娘:一定让媳妇儿读到吐为止,绝不强迫她放弃学业回家待产。这真是一件左右为难的事。 禾薇好笑地睨了他一眼。这货以为是菜场里挑萝卜呢,说的这么轻松。 一刻钟后,警员收到城南巡逻警发来的消息,说是确实有一男一女两名可疑人员于下午四点光景出现在“朱园”附近的路段,第一次出现在监控画面里时怀里兜了个东西,第二次出现在监控画面时兜里的东西没有了。可见这两人应该就是抛弃孩子的嫌疑人了,怀里兜着的东西想必就是被遗弃的孩子。 “这么说,这个孩子是被家里抛弃的了?那我能收养吗?”卢丽丽双眼迸射出希望的火花,一脸期待地问警员。 警员摇头道:“得搞清楚那对年轻男女是否孩子的生身父母。如果是的,而且孩子的母亲若是悔过态度好,念在孩子还在哺乳期,一般只会判处罚金。如果态度恶劣、拒绝抚养孩子,还得看有没有其他亲戚愿意抚养他。总之,交由孤儿院、并由社会人士抚养,那是最后一步。” “哦……”卢丽丽失望地垂下了头。 由于调查遗弃婴儿的嫌疑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因此警员做完笔录就收工了,孩子一时半会没人照顾,他们出于对贺少将的信任,交给了禾家代为看管。 这下家里热闹了。 多了个刚出月子的婴儿,一家人的话题也多了不少。 卢丽丽铁了心要和老公离婚,她娘打来几次电话都是催她回婆家,干脆抠出电板关机。待在禾家,和禾母一起照料小婴儿的起居。 贺擎东六月份就要回京都了,原先说好回去之前带宝贝媳妇去海城的小公寓住几天,白天跑跑家装市场、逛逛软装商店,晚上过过悠闲的二人世界。结果被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无齿之徒打破了蛮蛮好的计划,郁闷的不行。又看小妮子这几天的心思都系在认不清人脸的小屁孩身上,这样下去还了得!干脆放出电子蜂,帮清市警方追缉遗弃案的嫌疑人。 孰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监控画面里那对蒙着半张脸、行事鬼祟的年轻男女,竟然就是京都警方通缉到现在的赵慧敏和姚佳俊。 要不是电子蜂追踪到了这两人,贺擎东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本来这个事早就可以了结了的,电子蜂一出、谁与争锋!可他那会儿不是去伦敦追媳妇了么,便把通缉这俩嫌犯的任务交给了京都警方,谁料通缉了一年多,还没把人逮捕归案。也真是醉了。(未完待续。) 第696章 人与人的差距原来那么大 说到赵慧敏和姚佳俊这俩货,不得不提一下他俩当时落跑后的情形。 赵慧敏假借怀孕,撺掇着姚佳俊逃离京都后,在朋友圈里齐齐露了个脸、说正在哪哪旅游,不在京都,以为这样就能摆脱警方的怀疑。 孰料落网的胡毅,因他娘的坠崖,哪里还有半分书呆子的傻气,不仅把姚佳俊两人卖了个底朝天,还一气推到了赵慧敏头上,说他表哥听信了赵慧敏那个女人的话,成天在他和他娘跟前说唐宝茵的各种坏话,还说他爹被抓也是唐家起的头,拐弯抹角地怂恿他找唐宝茵或是她未婚夫罗智报仇。 再加上警方在香山各路段监控里发现了两名疑似赵慧敏和姚佳俊的情侣,循着监控摄到的地点进行勘查,发现罗智等人坠崖点的附近,有这两人活动过的痕迹,和胡明国的妻子跳出来的位置十分契合,以此推测胡明国的妻子突然跳出来嚷嚷着要和罗智同归于尽,没准也是这两人背后撺掇的结果。 这么一来,警方对姚佳俊和赵慧敏展开了通缉。 逮捕令下到赵慧敏家时,赵母还一头雾水,等警方走后,赶紧给女儿打电话,无奈电话一直不通,她就用短信留了个言。 那厢,收到赵母短信的赵慧敏,吓得魂都没了。尼玛警方的效率啥时候那么快了?这才几天,就搜捕上门了。还想说再躲两天,等风头平息了就回去的。这一来,哪里还敢回京都啊,拉着姚佳俊继续躲在她娘当初怀她、生她的江南小县城。 姚佳俊也吓坏了。他家经济条件尽管不怎么好,但至少平稳,从小到大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前儿个因为赵慧敏一句“我有了”,就担心得两宿睡不着觉,不是怕家里反对、就是怕未婚先孕惹来周边朋友的嘲笑,总之一忽儿怕这个、一忽儿怕那个,还没想好和家里怎么说,这又飞来一颗巨型炸弹,轰得他都懵圈儿了。 “都怪你个臭|*****回过神的姚佳俊,脸色青白、睚眦欲裂,一把揪起赵慧敏的衣领,大声吼道,“要不是你成天在我姑姑和表弟跟前胡说八道,他们会出那样的事吗?姑姑死了,表弟坐牢了,你让我怎么向家里交代啊?” 吼完,泄愤地甩开女人,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哪里还用交代啊,我都成通缉犯了,家都回不了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阿俊啊。”赵慧敏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吓了一大跳,额头撞到桌角,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揉着额头泪眼汪汪地爬到姚佳俊跟前,抱住他双腿嘤嘤地哭道,“我也没料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啊,我真的是无心的,姑姑和表弟出事了,我也很难过,你别这样,别这样对我,我……” 姚佳俊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里的气消了几分,想想她还不至于那么阴险,故意把姑姑、表弟引上绝路。再想到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叹了口气,把她搂到了怀里,颓丧地说道:“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赵慧敏拿眼角偷瞄了他一眼,一边抽噎着一边试探问:“既然一时半会回不去京都,咱们不如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宾馆里人来人往的,难保不被人认出来,要不去我妈以前住过的小镇看看?” 貌似眼下也就这一个法子了。姚佳俊瓮声瓮气地同意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出来时带着的行李,丢掉去香山那天穿的外套,换上附近市场里淘买的廉价西装,打扮成做生意的俩口子,步履匆匆地来到清市底下一个叫“红枫桥”的小镇,毗邻梅龙桥,离清市市中心约莫四十分钟的车程。 途中,赵慧敏假装跌了一跤,挤了点例假的血出来,骗姚佳俊说小产了。 姚佳俊松了一口气之余,又觉得挺对不住赵慧敏的,因此抵达红枫桥后,一度对赵慧敏照顾有加、无微不至。 两人就这么在交通不怎么便利的红枫桥住了下来。租房子花掉一笔钱、买生活用品又花掉一笔钱,身上带的现金很快花得所剩无几。 姚佳俊的银行卡上倒是还有一些存款,可得知自己两人被通缉后,也不敢取用了,生怕被警方盯上。因此这段时间,全靠给镇上一家机修店打杂度日。 赵慧敏出了“小月子”后,在邻居大婶的热心介绍下,接了份串珠子的手工活,活不难,就是把五彩缤纷的各色塑料珠花分门别类地串成手链、项链、头饰。这份在当地人眼里算是顶顶好的外快收入,在赵慧敏看来却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一天八小时干下来,才赚那么十几块二十块。 两个人都怨念丛生。然而有什么办法呢。尽管很向往都市的繁华,毕竟在红枫桥要啥没啥,又辛苦的要死,可一想到,一旦离开这里,迎接他们的极有可能是冰冷的镣铐和牢狱之灾,又不得不咬牙忍了下来。 既无聊,又像是发泄,每天天一黑,两人就在床上过夫妻生活。起初还会担心怀孕了怎么办,想方设法地避孕,日子久就麻木了。到后来,姚佳俊连套套都省了,这样还能买包烟抽。没有任何避孕措施的夫妻生活,男女双方又都是健康的小年轻,不怀孕那就是石男石女了。 果不其然,没几天赵慧敏就怀上了。 这可糟了!医院不敢去,镇上的药店没有打胎药出售。想到老一辈曾说的三个月内最容易自然落胎,赵慧敏可着劲地蹦跶,没事就在狭小的院子里跳啊跳。可说来也奇怪,这胎就像黏在她身上似的,怎么折腾都不落。 一晃,三个月出头了,她不敢再乱来了,都说三个月超出再打胎很容易大出血的,要是把小命蹦跶没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又听邻居大婶说镇上有接生婆可以帮忙接生,费用比医院生产便宜的多。赵慧敏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算了。怎么说也是她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做娘的总归是心疼的。 可姚佳俊不同意:“你疯了啊!这种时候生小孩?还嫌事情不够多吗?!” “哪里是我要生,还不是怪你,要你用套子你不用,怀上了又怨我,有本事前面别碰我啊!” “你!我……” “我什么我!”赵慧敏火气上头,骂起人来中气十足,“你搞出了一条人命不够,还想害得我也跟着丧命吗?我告诉你,姚佳俊,这个孩子我生定了!” 反正不去医院,找个接生婆上门生,赵慧敏的胆子也大了许多。姚佳俊劝说无果,只好认命地接受了这个实情。 九个月辛苦待产后,孩子争气地出生了,可生完俩人傻眼了:那么大一双***竟然没奶水!!! 没奶水意味着孩子得喝奶粉。奶粉多贵啊,一桶三四百,完了喝不到半个月。再加上漏算的尿不湿(原先听邻居大婶的准备了一箱子旧棉布缝的尿片,可没用几天就歇菜了,尿布脏了得洗啊,姚佳俊不想洗,赵慧敏坐月子洗不了,没辙,两人商量着买了一箱尿不湿。这一用,用出瘾头来了,尿不湿多方便啊!用的时候一裹、脏了一丢,唯一不利的就是费用太高),两项加起来,姚佳俊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够养个娃的。养娃的经济负担彻底吓傻了这对新鲜出炉的年轻父母。 这还不算衣服鞋袜啥的,月子里的时候穿的是邻居大婶帮忙张罗来的旧衣裳,俗称“百家衣”,可赵慧敏心里是不情愿的,特么她的宝贝儿子,居然穿别人家孩子穿剩下的旧衣裤,多委屈啊。 可要她掏钱买,她又没钱。眼瞅着捉襟见肘,一天听邻居大婶提起她侄媳妇,说是在城南首富朱家干活,朱家那么有钱,唯独缺个后代,赵慧敏听得心里一动。当晚,拉着姚佳俊窸窸窣窣一通商量,一致决定把孩子寄养到朱家,等哪天发达了,再把孩子要回来。 就在两人抱着孩子在朱家大门口踌躇要不要按门铃时,卢丽丽打的出租车到了,慌乱之下,干脆把孩子放进了绿化带,然后跑到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躲了起来。 看到卢丽丽抱着孩子进朱园,心定了,回到红枫桥,正做着“孩子在朱家吃穿不愁做大少爷”的美梦时,警方的突然到来,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别说跑路了,连大门都没机会关,直接被带上警车拉走了。 听完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禾父禾母仰天直叹:“夭寿哦!” “那这孩子怎么办?当爹妈的不在身边,真把他扔孤儿院啊?”禾母尽管才照看几天,却已经照看出感情来了。 说起来,这小子也是个好养活的,饿了喝奶、困了睡觉、尿了咿呀示意该换尿片了。醒着的时候抱着他屋前屋后溜达一圈,给他的后脑勺晒晒太阳,基本上听不到什么哭声。 “这么乖的伢儿扔孤儿院,确实揪心。”连相对理智的禾父都这么说。 “之前那是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今找到他家人了,即便没有爹妈照看,这不还有爷奶、外婆嘛,谁说会送去孤儿院了?”禾薇赶忙安抚爹妈。 “咳咳。”卢丽丽在一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话是她说的,这不是盼着能收养这个大胖小子么。要是胖小子是被拐卖的,那她没话好说,可既然是被生身父母抛弃的,为什么不能让她收养呢。 “警方的意思,孩子毕竟是姚家人,除了不靠谱的当事人,还有其他血缘亲戚,不能说送孤儿院就送孤儿院的。”禾薇看出卢丽丽的心思,耐着性子解释道。 “咳,我明白的。”卢丽丽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在禾家叨扰这么多天了,手机一开机,来自娘家和婆家的夺命留言无数起,即便离婚,也总要站出去面对的。 “禾薇,这几天谢谢你和你家人,我该回去了。” 禾薇点点头:“知道你家里有事,我就不留你了。平时有空随时过来玩。” “对!”禾母抱着吃饱喝足闭上眼的胖小子放到禾父临时赶制的简易摇床里,轻轻摇着,小声接腔,“城南离这儿近的很,听薇薇说你就在对面的商场上班,得空过来走走。” 卢丽丽红着脸轻声应道:“好。有空我一定来。” 从禾家出来,她左手提着换下的衣服,因为还没干,身上穿的是禾薇特地去对面商场买来的新衣服。碍于两人的体型不是一个吨位的——禾薇的衣服她塞不下。右手提着禾家自己菜地收获的蔬菜以及禾薇干妈家送来的水果。 人和人的差距原来是那么大! 想她以往回娘家,去的时候大包小包,回的时候却两手空空。她娘收礼收得顺理成章、心安理得,却从未想过,她在婆家孤立无援。倘若娘家肯给予多一点关心、照顾,何至于产生“她其实是被娘家卖给朱家当孕母”的感脚? 卢丽丽回去后,寄放在禾家的孩子也被警方接回了警局,说是京都那边派人来押送赵慧敏和姚佳俊,顺道把孩子送往姚家。 既然不是送去孤儿院,禾家人自然很开心地送别孩子。把这几天来孩子用的生活物品打包装进旅行袋。禾母还特地去商场买了两桶奶粉,说是给孩子路上吃。但其实路上就那么几个小时,开封的奶粉喝喝仅够了,无非是一番心意。 “看到没?连陌生人对你儿子都比你们这对爹妈好,回头可要好好地反省反省。”京都来的女警抱着孩子回到局里,对戴着手铐、垂头丧气等回京都接受制裁的赵慧敏和姚佳俊说道。 姚佳俊没吭声,垂着脑袋暗自后悔把孩子送出去了,如果还在红枫桥,不会这么快被警察逮到。 赵慧敏则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顶嘴:“要不是你们追着我们不放,我们哪里舍得扔下他。”随即又小声咕哝,“再说了,朱家那么有钱,养个孩子好比养只蚂蚁,换我我也乐得大方。” 她始终以为孩子是被朱家收养了,反过来怨警员多事,把孩子从朱家要回来。 女警摇摇头,心道这样的爹妈,真是没得救了! 小屁孩离开,贺大少又活了过来,趁丈人丈母娘睡下后,偷|渡到媳妇儿的闺房里,缠着她狠狠地要了一回,抚着她光滑的背说起接下来的计划:“马上就月底了,不是说月底之前要把窗帘定下来吗?明天就去海城看看?” “好。”禾薇累得直想睡觉,在他怀里蹭了蹭,柔顺地应道。 贺大少笑意盈眼地欣赏了一会儿宝贝媳妇的睡颜,然后在她额上印下一记轻吻,搂紧她进入甜蜜的梦乡。 早睡早起,明儿一早还要偷渡回自己的房里,免得被丈母娘发现从而产生不好的印象。所以很是盼望能早日去海城过二人世界。(未完待续。) 第697章 媳妇儿你暴力了 禾家那些窗帘、桌椅布套,都是禾母在清市的布艺市场淘的,在她看来也挺好看的,大方又简洁,价格也不贵,本来还说他们去买的时候她也跟了去,好做些参考,结果听闺女说要去海城买,还要在那住几天,忍不住念道:“干啥跑那么远去买啊,我们这又不是没有,阿擎没几天就要回京都了,你不让他在家多休息,还拉着他跑这跑那的,腿伤好了才多久啊,别又复发了……” 禾薇听了抽抽嘴角,心说娘啊,哪是你闺女我要四处跑啊,是你嘴里的姑爷!我才是那个被拉着跑的人好吗。 可这话只能搁心底吐槽,没法搬到台面上说,只好讨好地笑笑,挽着她娘的胳膊肘撒娇:“妈,我那不是很久没去海城了嘛,顺便回一高看看刘老师和校长……” “行了行了,想去就去吧,妈也就那么一说。你真想去,我还能绑着你腿啊。”禾母拿这样的闺女完全没辙,好气又好笑地戳戳她额头,叮咛道,“阿擎那腿还是要注意点,我听人说,复发了很容易打瘸的,别不当回事!还有啊,” 有个事禾母早就想叮嘱闺女了,探头望望厨房外,见毛脚女婿这会儿不在客厅,而是跟着老禾同志去后院给丝瓜、葫芦搭架子了,放开手脚劝起闺女:“你俩那事的频率不高吧?保险做到位了吧?虽然阿擎年纪不小了,可你还是个学生呢,不说喜酒还没办,就算办了,也好歹等你大学毕业后再要孩子……” 禾薇被她娘红果果的规劝之词闹了个大脸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禾母看着她好笑道:“婚都订了一年多了,还脸红啊?行行行,妈不说你了,既然要出门,好好去收拾收拾,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在海城是住阿擎之前买的房子里吧?有冰箱就好办,多带些菜过去,想吃什么自己做,别懒懒散散的动不动就跑饭店啊,花钱不说,还不卫生。你不知道,前阵子新闻曝光了,不止那些街头的流动摊贩,就连瞧着挺上档次的饭馆,用的也都是乱七八糟的油,可恶心人了……” 禾母内心是很想把闺女和毛脚女婿分开的,这一天到晚腻一块儿的,腻出个孩子可咋整。可反过来想想,小俩口感情好这不好事儿嘛,虽然还没办酒,但婚已经订了,在一起名正言顺的很。若真像闺女干妈带回的一个消息,说她单位里一同事的闺女,订婚后依然中规中矩的,直到喜酒办完才肯洞房花烛,结果没两天就哭着跑回了娘家,说男人那方面不行。这不是害姑娘嘛。 想通了这一点,禾母也不纠结了,孩子们爱黏糊在一块儿就黏糊呗,相信毛脚女婿不是乱来的主,这方面的分寸把握好了就行。 第二天,小俩口带上禾母准备的蔬菜、水果、装在泡沫箱里并用碎冰铺盖着的新鲜海货,以及早起从文欣苑对面的农贸市场赶场子买来的竹园鸡、生蛋鸭(鸡鸭都剖洗干净了装在保鲜袋里,同样用碎冰铺盖在上头,免得天气热路上给闷坏了),开车上路。 贺擎东一到清市,就把停放在别墅车库里的吉普车开出来,细心做了一次保养,前两天因为小妮子老围着寄放在禾家的小屁孩打转,没事做的他,只好给车子洗澡,泡泡浴、洗刷刷,一辆车子洗下来,半天时光打发了。 可小屁孩在禾家不止半天啊,这不,自己的车子里里外外地洗完,转而把岳父大人的两辆座驾也拉出来,洗了个干干净净。把禾父乐得跟个什么似的,晚饭后出去散步,逢人便夸毛脚女婿勤快。 不知不觉间,贺大少又成功地在丈人跟前刷了一次好感! “妈以为我们要出去几天?给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看着被丈母娘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备厢,饶是一向谨遵丈母娘指令的贺大少也忍不住吐槽了。 禾薇看着他古怪的表情禁不住直乐。 “还笑?”车子缓缓驶动中,贺擎东胆大地侧过头,在小妮子耳垂上啃了她一口。 “别闹。爸妈还在后头看着呢。”禾薇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透过后车窗,果然看到爹妈还站在别墅门前朝他们摆手。 “完蛋!” “完谁的蛋啊?你又没蛋。”贺大少戏谑地打趣她,完了叮咛:“坐好,安全带系紧了,别左顾右盼的,即使真看到了也没什么。” “你是没什么,因为我妈只会对我碎碎念。”禾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男人被逗笑了,安抚地拍拍她头,语气宠溺地哄道:“好,下回妈要是念你,我就跟她说:念我吧,我皮糙肉厚,不怕念。我媳妇儿皮薄,一捻很容易破。” “噗嗤……”禾薇也忍不住笑了,这货真是越来越会贫了啊。想早几年前,偶尔从他嘴里蹦出句甜言蜜语没准还脸红呢,如今是信手拈来啊。 海城的悦城公寓很久没来了,尽管关闭了门窗、开启了自动新风系统,可屋里还是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不过不怕!禾薇放出功能超强的全自动清扫机,角角落落地工作开了。 贺大少对此也已见惯不怪,等清扫机打扫完厨房,淡定地把带来的蔬菜瓜果、海鲜鸡鸭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留下两袋在后备厢,那是禾母特地嘱咐闺女送给一高时的班主任吃的。 “时间不早了,先做中饭吧。”禾薇跟着清扫机转悠了一圈,搞定里里外外的卫生,冲了个澡,换上纯棉的运动套装,走进厨房对男人说。 “想吃什么?”贺擎东归整好冰箱,转头搂过洗得香喷喷的宝贝媳妇,吧唧亲了一口,“炖鸡汤这会儿有点迟了,要不简单点,煮面吧,我看妈还给我们卤了五香牛腱肉,配面吃正好。” “行。”禾薇爽快地应道,“你也去洗个澡吧,这儿我来。” “洗澡?”贺大少笑眉一挑,偏头瞅着她意有所指,“光天化日的,媳妇儿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啦!吃过饭去看我老师啦!”禾薇被他笑得底气不足,干脆抬脚把他踹出了厨房。 “老婆你越来越暴力了!” “……”(未完待续。) 第698章 爱情来了挡不住 刘怡君没想到这个时间点会有毕业了的学生回母校看望她,而且还是当初班里令她无比骄傲的二宝,别提多开心了。 “今天怎么会过来?大学里放暑假了?”刘怡君挪过椅子,热情地招呼二宝童鞋坐下说。 “没呢,我这是逃学来看老师您的,感动不?”禾薇俏皮地眨眨眼,惹来刘怡君一记好气又好笑的拍打,“好好说话!不会真的逃课来的吧?我跟你说啊,大学里虽然管得松,同学间也经常流传“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打油诗,但那都是浮夸的现象,你可不能这样,学那些不好好读书的同学……” “噗嗤……”禾薇乐了,随即还有另一道噗笑声,转头见是9班的班主任。禾薇忙起身打招呼。 9班班主任笑着朝她摆摆手,转而促狭地对刘怡君说:“你这学生逗你玩呢,你居然看不出来,还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教,真是……” 刘怡君不自在地清清嗓子:“你当我听不出来,我就是故意对她这么说的。” “哈哈哈……” 笑过之后,禾薇把去伦敦的事告诉了两位老师。刘怡君激动坏了,艾玛啊,她带过的学生,竟然大学没毕业就被刺绣协会挖去国外参赛了。碍于9班班主任在场,她不好太嘚瑟,不然真想仰天畅笑几声。 “对了禾薇,我刚进来时,在走廊头上看到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边接电话边往这儿张望,不会是你男朋友吧?”9班班主任打趣地问。 禾薇大方地介绍:“我未婚夫,前年十一的时候,我俩订婚了。” “啥?你订婚了?”刘怡君惊讶地放大了音量。 禾薇吐了吐舌,差点忘了她这个班主任是极不赞成学业未成时搞男女对象的,和初中时的刘燕刘老师有的一拼。见该说的都说了,岔开话题道:“呀!刘老师你下午还有课吧?我不打扰你了,下次再来看你啊。”说完哧溜一下溜了。 “这丫头!”刘怡君哭笑不得,指着门口对9班班主任说道,“不就嗓门大了点么,这就溜了,当我洪水猛兽哪!” 9班班主任探头看着从窗下手牵手走过的禾薇和她未婚夫,狐疑地问:“哎刘老师你来看,你家二宝的未婚夫像不像当初那会儿被其他班学生举报早恋的对象?我记得他的照片还被隔壁办公室那帮年轻的老师传看过,赞他帅什么的,当时你家二宝说什么来着?好像说是她哥吧?” “是吗?”刘怡君闻言,跟过来凑到窗口往下看,正好看到感官敏锐的贺大少抬头望过来,有礼地朝两位老师点了一下头。 “还真像耶,不会就是吧?”刘怡君和9班班主任面面相觑,半晌,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猛一拍大腿,“好哇!这丫头居然阳奉阴违瞒了我这么久!” “得了吧!”9班班主任笑着道,“人都高中毕业了,如今连大学都快毕业了,你还揪着陈年烂谷子的事儿不放啊,何况她都说了,两人都订婚了,说明感情稳定的很,我要是有这样的学生,我绝不拘着他们。” 刘怡君噎了噎,这么说似乎也没错,可问题是,事情发生时,那丫头才几岁啊,高一才开学,居然和个社会人士谈恋爱,胆子够大啊! 刘怡君哪里知道,她的得意门生、二宝童鞋才不是高一开始谈恋爱,而是初一就开始了,若是知道的话,眼珠子都能瞪出来吧。 “我可不会提倡早恋。”刘怡君反对道,“像二宝这样的概率我看和买彩票中五百万差不多。你还是让你那些学生把花花肠子收起来、好好读书吧。” “那是!可哪怕我念了又念,依然还是有许多人买彩票,啊,不,早恋!要知道,爱情来了那真的是挡也挡不住……哟!我还说这两袋是什么东西呢,这么新鲜的蔬菜水果哪买的?校门口有农民来摆摊吗?”9班班主任说着,发现了禾薇提来的两袋土特产,饶富兴致地拨拉着说,“有好东西也不和我吱一声,我也好去买点啊,菜场里买的都没这个好……” “哪是我买的,是我家二宝送来的,蔬菜是她妈妈自己种的,水果是她干妈家果树上摘的。你喜欢就拿些去,可别拿太多啊,怎么说也是我学生孝敬我的,嘿……” “知道了!瞧你那嘚瑟样!” “嘿嘿嘿……” 那厢,禾薇小俩口从海城一高出来,直接去了市里最大的家装市场。 “那天和妈还有干妈大致列了一下挑窗帘的注意事项,卧室里得挑挡光和隔音效果好的,客厅和书房不需要太厚重的,挑那些浅色调、透光性好的薄布好点儿,楼上的起居室你觉得用薄麻的好还是纱、布双层的?”禾薇看着记事本里的摘记问男人。 贺擎东其实无所谓选什么样的窗帘,他注重的是和小媳妇一起挑看的过程,但既然媳妇儿抛出了这个问题,身为另一半总不好敷衍了事吧?于是很认真地想了半天,最后说:“货比三家,先看店家怎么说,如果和你做的笔记相符合,按他们的推荐来选几款也没事。” 禾薇看他明明没什么想说的、愣是吭哧出了一个看似还不错的点子的正经样,不由得想笑。但又怕他厚脸皮地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吻她,硬生生憋下了。好在家装市场很快到了,两人先去了布艺加工区,打算先把窗帘这个大头搞定。 如今内部装修都已搞妥,地板也已铺上了,窗帘再不装的话,太阳晒进来,很容易把家具晒伤的。倒是灯饰和其他软装,可以慢慢选。 “里面还有更好的,进来看看吧!” 走到一家窗帘店前,禾薇觉得其中一款样品瞧着还不错,正和男人商量,老板娘嗑着瓜子从里头出来,嘴里的瓜子肉还没下咽,差点噎住,“禾、禾、禾薇!” 禾薇见是乔依玲,先是一愣,继而猜想没准是在帮她家里人看店。谁知正要打招呼,里间传出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大嗓门:“懒婆娘!都要做晚饭了,中午的饭碗居然还没洗!” 乔依玲回过头,朝里“呸”了一声,尖着嗓子回骂:“臭男人!你没长手吗?凭啥天天都要我洗?我还偏不洗了!大不了晚上谁也不吃饭!我嫁来你家可不是来当佣人的……” 这下禾薇囧住了。(未完待续。) 第699章 坑爹坑娘坑闺女 原来,乔依玲因为追禾鑫那阵子经常性逃课,被多个任课老师记了“差”,完了期中期末考试又好几门挂红灯,本来学习态度要是好点儿,认真努力补考、重修,学校也不至于劝退她。 问题是三观还不正,补考科目雇人代考;重修科目,尤其是微积分,在她看来像天书,完全听不懂,干脆骗她爹手机被偷,问家里多要了三千块生活费,拿这钱雇了个枪手,替课、替作业、替考……只要是和这门课的考核有关的,全都“委托”给了别人,根本是当成了“花钱消灾”。 说来也巧,重修班上除了她、其他人都是下一届的新生,因此还真没人认出她,让她平平安安混到了期末。离学期结束还有个把月时,叶如珍心血来潮跑到京都看闺女。 她和丈夫离婚后因为怕丢脸,拿了乔志达分给她的一半房款后搬离了原小区,先是回娘家蹭住了一阵子,开头几天还算太平,过不多久,和父母一道住的弟媳妇就开始各种不乐意了,不是拿白眼瞟她、就是拿酸话刺她,叶如珍哪受得了这个气啊,和弟媳妇大吵一架之后,重又回了海城,硬着头皮托以前家中还算发达时经常一块儿上美容院做头发瘦脸的小姐妹找了份销售的活——给一家布厂推销各色窗帘布。 推销中难免和窗帘店老板套近乎啊,得知其中一家店铺老板的儿子年近三十了还没对象,家里都给他攒足讨媳妇的钱了,市中心的房子也买好了,就等媳妇上门。可因为人长得实在有点抱歉:矮墩墩的个子、横向发展的体型,加上五官也不咋地,总之没一样是讨年轻姑娘喜欢的,拉出去相亲,十个里有八个是现场拒绝的,余下两个,不是素质高、不好意思当面拒绝,就是头脑活,想着男的人傻钱多,虽然实在不乐意和人谈对象,但留做备胎也好啊,但往往留到最后都没下文了,就这样,滞销一路、勉强可称之为富二代的老板儿子,留成了愁。讨不到媳妇成了老板俩口子的心头大事。 叶如珍一听,心里不免一动。 人长得丑算什么!这年头看人看脸的往往都是涉世未深的大姑娘,像她们这些结过婚的,深深地知道婚姻生活是绝对不靠脸吃饭的,靠的是什么?票子!只有经济条件好、兜里富足,小日子才能过得有滋有味。 没文化又算什么!想她闺女自个儿读的还不是掏钱买进去的学校,说出去确实蛮好听的——在京都读大学。实际上呢,鬼知道将来能不能找到工作。如今连海大这样的重点大学培养出来的学生,叫嚷着找不到工作、待业在家的要多要少呢。与其等毕业了再着急,倒不如趁早下手,把下半辈子的长期饭票搞到手! 当然,还有一句话叫“男人有钱就变坏”。不久前才刚经历过婚变的叶如珍,对此还是很有感悟的,只不过看看人小伙子,就这样的资本,能变坏吗? 于是,她当机立断地给自家闺女相了这门亲。男方家听说她闺女是京都一所名牌大学(弥天大雾)的大二学生,看了照片后表示十分满意,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就这样,叶如珍揣着未来亲家大方地塞给她的一笔大额业务费,屁颠颠地跑京都找闺女来了。 本想着娘俩许久没见,给闺女一个惊喜应该是个不错的点子,孰料,七问八找地摸到闺女宿舍,扑了个空,听同宿舍的学生说她闺女经常不回来,不过照课表,这天应该在某栋教学楼的某某教室上重修课。 叶如珍打电话给闺女又不接,只好又七问八找地摸到教室,趴在窗口半天没找到人,心道奇怪了!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刚巧,下课铃打响了,她站在教室门口托任课老师帮忙喊一下她闺女。 任课老师听是来找重修生乔依玲的,拿扩音器通知了一声,还和气地对叶如珍说:“这节课点过名,你女儿在的,稍等下哈。” 这好了,来替课的枪手曝光了。乔依玲雇人替课、替考的事也因此被揭露了出来。 任课老师惊呆了,回头发狠查了学期中的成绩,发现自始至终,来上课的乔依玲一直都不是真正的乔依玲,而是枪手冒充的。简直是旱地惊雷啊。 那会儿正在校外网吧看浪漫韩剧的乔依玲,懵懵懂懂地被电召回学校,又懵懵懂懂地被她娘领回了家——劝退还是好听的,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开除。 乔依玲直到回到海城,才反应过来,特么被她娘给坑死了。人说“坑爹”、“坑娘”,她这算什么?“坑闺女”?再看到她娘形容的天上地下仅此一家、过这个村很可能就没店了的相亲对象,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可她爹因为找人替课、替考被劝退的事、扬言要和她断绝父子关系,现下已经彻底不管她了,无论怎么打电话都不接。 她爹不管她了,她娘为了业务方便,要把她嫁给一个武大郎般的男人,怎么办? 被断了一个礼拜生活费的乔依玲,不得不妥协嫁了人。 至于被学校劝退的事,娘俩口径一致,谁也没往外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了还不定怎么被人嘲笑呢。 也因此,婆家对她的印象非常好。男人对她也很不错,谁让她长得漂亮呢。这世上就没有不爱美人的男人。 被婆家上下可着劲地宠了几天之后,乔依玲渐渐地对现下的生活认命了。坏就坏在她娘和她唠家常时,一不留神说漏嘴,提起了她被学校劝退的事,偏巧被婆婆听见,这下好了,前一秒还被捧在掌心里的新媳妇,下一秒即刻被踩在了脚下。 男人也不再对她好言好语,反过来还吆三喝四,大抵是觉得大学没读完就被学校开除的女人,二婚是没出路的,因此不再怕她,几乎把她当成了他家花钱买来的媳妇。这日子过的,别提多憋屈了。(未完待续。) 第700章 小产了 如此不堪的一面被交情绝对称不上好的禾薇看了个正着,乔依玲又羞又怒,同时又不想让禾薇知道自己是被学校劝退、这才不得不跟着老子娘回海城结婚的;更不想让她看到里间的男人,遂强压着心头的羞愤,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禾薇道:“你家不是清市的吗?怎么会来这儿逛?” 禾薇撞见了乔依玲和她老公那堪比炮弹轰袭的骂架声,老尴尬了。本想趁乔依玲双手叉腰朝里屋开炮的时机拉着贺少将赶紧撤的,不想,乔依玲开炮快、熄火也快,这不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就又回过头招呼她了。 琢磨着怎么解释好呢,尽管蛮喜欢那款样品窗帘的,但她真不想和乔依玲打交道。不是说不想让她赚这笔钱,而是,乔依玲那性格吧,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好在还没等她开口,乔依玲径自先说开了:“我看你在摸那款窗帘布,是来订做窗帘的吧?真不好意思啊,我家这阵子有点事,挤不出时间订做,要不你去别家看看?还是说就买布?那好办,我这就给你剪一幅,要多大尺寸的?花样选好了吗?” 禾薇二话不说,含笑接道:“那我再去别家逛逛吧,谢谢你了啊!你忙你的,不打扰了!” 说完,拽着贺少将一二三撤! 贺大少好笑地瞥了眼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媳妇儿,配合地跟着她离开乔依玲婆家的店面。走出十多米,相视一笑,才又挨个店铺地认真相看起婚房的窗帘。 婚房所需的窗帘量不能说很多,但和两居室、三居室的公寓比也不少了,这么一挑两挑的,等到全部搞定,日头已经西斜了。 和承办的店家约好送货上门以及安装的时间,小俩口手牵手、晃悠悠地准备回家了。 路过乔依玲婆家的店面时,见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看客,看客前面还停了一辆救护车。 人群一阵骚动后,几名医护人员抬着一担架,把一名浑身淌血的伤患抬上了救护车。 禾薇踮脚瞅了瞅,没瞅清楚担架上的人,还是一旁围观的群众替她解的惑:“是这家的新媳妇,平时好吃懒做的不爱接生意,挨公婆训了又喜欢顶嘴,今儿不知怎么滴,被她男人打了一顿,不巧打小产了,啧……” “可不是!老王家盼了好久的孙子,被他们自个儿打小产,这下有热闹瞧咯!”因抢生意曾和王家起过嫌隙的隔壁邻居幸灾乐祸地道。 不少店家应声附和。 当然,也有不少人站在王家这头、愤声讨伐乔依玲这个新媳妇:“我看老王家这个媳妇也不是个好东西,被阿公阿婆训几句,顶什么嘴!换是我儿媳妇,别说骂她几句,扇她几耳刮又怎么了?活活不干,生意生意不接,谁家的女人跟她似的、巴不得店里生意越清淡越好……真不知道讨这样的媳妇回来是干嘛用的!” “就是!亏得我家儿媳妇勤快,要是也像老王家这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她气进棺材去了……” “……” 救护车呜呜呜地开走了,围观的群众却没那么快散场,三三两两地聚在王家窗帘布店门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原来,乔依玲在禾薇小俩口离开后,被不明所以的丈夫训斥了,嫌她懒,把上门生意都推了,这么下去,是想让王家的店面倒灶么。 刚巧,王家俩口子来店里,听儿子暴跳如雷地细数了一长串媳妇的“罪状”,也火了,做公公的不好骂,做婆婆的可管不了那么多,指着乔依玲的鼻子怒骂起来。 乔依玲哪是任人搓圆捏扁的性子,婆婆骂她、她回骂,骂得同样不怎么好听。她丈夫气不过,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把她打的一个趔趄,撞在茶几上,一屁股跌在地上。下体竟然汩汩地流出了血,吓得她尖声大叫。 王家起初不以为然,以为顶多是点皮外伤,可眼瞅着身下的血越来越多,也觉得不对劲了,忙把她拉起来,这一看,吓坏了——敢情是流产了。 盼了老久的大孙子就这么没了,王家俩口子又悔又恨,把怨气撒在乔依玲身上,骂她是个不晓事的,怀孕了还不消停……巴拉巴拉…… 搞清楚状况的禾薇,不禁叹了口气。 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乔依玲的性格,终究给她自己招来了祸端。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可被丈夫家暴没的,这就让人难免产生阴影。今后的婚姻生活会是如何?很难说。 “你叹什么气?”贺擎东捏了捏媳妇儿的鼻尖,随即揽着她往停车场走,“犯不着为不相干的人胡思乱想。都是成年人了,日子过得好或是不好,靠的是自己。” 顿了顿,男人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含笑补充:“当然,不能否认,挑个好老公也是万分重要的,是吧老婆?”仿佛在他身后看到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正甩啊甩的求表扬。 禾薇失笑,挽上他的胳膊肘:“好吧,足可荣登‘十佳好老公’的贺先生,请问晚上吃什么?” “但凭夫人吩咐!” “……” 预计在海城待一周,一周后,贺擎东回京都复工,禾薇则在娘家住到暑假结束。 贺大少其实很想把小妮子一并打包带走,可窗帘安装需要知悉的人在场,不然仅凭订购单,丈人、丈母娘根本搞不清楚他们订的材料具体有哪些、长啥样。实诚点的店家还好,万一来个耍心眼的,临时把你预定的好材料换成次一等的,等事后发现再找店家讨说法,人不认账你也没辙。 何况除了窗帘,新家还有不少软装也需要布置,因此,禾薇打定主意不跟他一块儿走。 这么一来,贺大少更抓紧这几日的二人世界了。 白天肯定是出门的,窗帘搞定了接着定灯具、灯具买好了接着逛商场。家具有丈人在不用他们操心,可家用电器、床垫沙发以及各类杂七杂八的小件总得买呀,这不,早出晚归的,没有一天清闲。 到了晚上,贺大少说什么都不出门了,也不干别的,搂着媳妇儿直接往床上带,再不抓紧就又要睹物思人了。 好在还算有节制,不至于把她折腾得第二天早上起不来。而且不知是不是这阵子吃太补了,对这方面的需求似乎比以前大了许多。尤其是早上,男人的大腿在她身上有意无意地蹭两下,她就被撩拨的……好嘛,这方面的话题太羞耻,换个正常点的——那就是身上长肉了! 这天晚上洗过澡,禾薇往秤上一站,看到那明晃晃的数字扶额叹了句:“果然……”真的长肉了耶!比伦敦那会儿起码重两斤半。 偏男人不以为然:“胖点好!之前太瘦了,现在这样刚好。”大掌掐着她小蛮腰比了比,表示这样的胖瘦度非常完美。 “那继续胖下去怎么办?”禾薇咬着帕子钻牛角。 她以前从来没为体重的事担过心,因为不管怎么吃都不会胖,少有的美食体质。为此,贺许诺童鞋怨念万分,说她肯定在阎罗王那儿走后门了,投胎的躯体自带减肥功能(事实上,姐我重生的!阎罗王没见着,系统君倒是有一枚)…… 可今年居然胖了!还一胖两三斤!我还一去两三里咧,咋不见烟村四五家啊!嘤嘤嘤…… 关于减肥的话题,男人和女人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 没讨论几句,就被男人一个拦腰横抱,上床沟通别的事儿去了。还身体力行地让她明白:他很满意她现在的身材。 减肥计划还没出炉就消弭于无形。 次日一早,贺大少洗漱完,神清气爽地用吻喊醒裹着被子嗜睡的小媳妇:“不是说想去梅记吃小笼吗?还是我买回来在家吃?” 禾薇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去店里吃吧,梅子说,一高对面的铺子又扩大了,不仅可以坐在店里吃,还能点些别的,我还想吃碗牛肉粉丝。” “那行,就去店里吃。”贺大少摩挲着她那手感超好的脸颊皮肤,柔声道,“困的话,吃点东西回来再睡会儿。不如今天别出门了,还缺什么回头我在京都看看,寄过来或是让老吴过年前带回来都可以。” 老吴每年年关都要开着他那辆改装后的拉风货车跑一趟京都——送年货、拉年货,顺便搭载点婚房布置所需的东西再方便不过的事。 禾薇伸伸懒腰,借着他有力的臂膀坐了起来,俏皮地振臂:“洗把脸就有精神了。” 洗漱完毕,换上外出服——逛街置办软装时新买的牛仔情侣装,贺大少一眼相中的,短款的上衣、修身的长裤,里头搭配一件白t恤,说不出的干净利落。 梅记小笼就在一高对门,离悦城公寓近的很,两人便没开车,闻着夹有花香的清新空气,慢悠悠地沿着马路边的人行道走。 梅荣新安上假肢后,出行和以前相比,方便不止一星半点,加上又是个闲不住的人,明明升级为老板的他,不需要天天到店里报到,却还是经常到店里帮忙。厨房轮不到他,他就守在柜台前,和几个熟客唠嗑。 眼角余光扫到店里又有客人进来,转头招呼:“欢迎光临,想吃点什么?” 禾薇噗嗤笑:“梅叔,连我都不认得啦?” “呀!是薇薇啊!欢迎欢迎!”梅荣新高兴地嗑也顾不上唠了,给两人找了张干净的卡座,拿过菜单问,“我咋听丫头说你出国了?还说要一年?” “是呀。”禾薇笑眯眯地答,“这不回来了,顺道看看梅叔。” “那感情好!”梅荣新笑得合不拢嘴,“快看看,喜欢吃什么,尽管说。梅叔这儿别的没有,小笼包、粉丝任你吃到饱。”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禾薇笑着没有客气。趁梅荣新去厨房吩咐,朝贺少将感慨:“我觉得梅叔比以前开朗多了。幸亏劝他安了义肢。” 贺擎东赞同地点点头。这还用说嘛,行走是多么重要的事,尤其是对自尊心极强的男人来说。倘若他曾经遭遇的小擎东不举之症列为男性疾病中的拿博文,那么不良与行就是拿博吐。 说话间,梅荣新亲自端着他俩要的小笼包和粉丝汤过来,热情邀请他们中午上家里吃饭:“你婶子得知你们在这,再三叮咛我带你们上家里坐坐,中午就在咱们那吃饭,她已经买菜去了,不许不应啊。” 于是,在海城的最后一天,小俩口改变了逛街买买买的计划,跟着梅荣新上家里做客去了。(未完待续。) 第701章 缺钱愁,有人给钱也发愁 “说起来,梅叔每个月转我卡上的钱我还没找机会还他呢。”接受了梅叔中午上他家吃饭的邀请,禾薇边吃小笼边和贺少将说。 事实上大一前的暑假她就想把这笔钱转给梅子了。 从梅家盘下一高门口这个店铺起,每个月转给她一成的净利润,这几年下来,早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关键是梅子一家都是死脑筋,赚多少就多少,说好的一成那就是实实在在的一成,从不报假账,也绝不少给。且还说当时就说好了的,算她人情投资,因此只要铺子不倒,这笔钱就会一直给下去…… 禾薇真要给这对爷女跪了,一个比一个实诚。她一说要还回去,那丫头就横眉竖目地朝她撂狠话:“禾小薇你敢还试试!还了咱俩的姐妹情谊一笔勾销,你掂量着办吧!” 这怎么掂量啊?禾薇只好继续收着这笔钱,想说梅家有困难的时候,再拿出来救急吧,可这话总觉得有咒人倒灶的意思,她忙在心里“呸呸呸”地呸掉了。 这不,一拖两拖的,直到此刻,梅记还在往她账户上打钱。 缺钱的时候愁,有人给钱同样愁啊。 贺擎东好笑地瞅她一眼,给她面前的碟子里添了点凉拌醋,说:“这有什么好发愁的,梅子总要结婚吧?等她结婚时,当成贺礼送上门,不信还能退回来。” 对啊! 禾薇杏眸一亮。这是个好办法!赶紧记下,顺便给贺少将夹了只虾肉小笼:“赏你的!” “谢老婆大人!” 贺擎东挑眉一笑,张口吞下媳妇儿喂到他嘴里的小笼包。 解决了这个困扰她多时的难题,禾薇胃口大开地吃起早饭:一碗梅县特色的鸭血粉丝汤、半笼虾肉小笼、半笼鲜肉蒸饺。吃完才发现:自己的食量竟然和贺少将打了个平手。顶多就是把半笼鲜肉小笼包里的鲜肉挑给了贺少将,面皮一个不落地全进了她的肚子。 “难怪胖了,这么吃下去,不长肉才怪。”瞪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碗碟,禾薇幽怨地揉了揉肚子。 贺擎东不以为然地揉揉她头:“想吃就吃吧,管那么多!” “你说得轻巧,胖成现在两个大了,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禾薇咕哝地跟在他身后起身。 既然中午要去梅家吃饭,总得带点礼物吧,两手空空地去多难为情啊。索性时间还早,走过去和梅荣新说了声,借口回家换衣服,等会儿直接去他家。 梅荣新想着店里这会儿正是最忙的时候,便没挽留,只一再叮嘱让小俩口早些过去:“地址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禾薇朝梅荣新挥挥手,“梅叔您忙您的,我们一会儿就上您家看婶子去。” “那行,我就不留你们了,早点过来啊。” “好嘞!” 小俩口出了梅记小笼,并没马上回公寓,而是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挑了些适合爹妈这个年纪的长辈吃的补品,譬如燕窝、海参之类的,完了挑了几样温性的水果,装了个大果篮。 除了这些,别的都没买,因为禾薇想到了空间里的好东西。回到公寓,兴致勃勃地拉着贺少将进了空间。 玫瑰花蜂蜜、鸡蛋、鹌鹑蛋,以及年初时才刚琢磨出的自磨五谷杂粮粉。 空间升级后,解锁的农作物栽种在肥沃的红土地上,如今已经收获了好几茬。 虽然总量不多,但种类多啊,凡是解了锁的谷物,都拿来种了。套句系统君的口头禅:免费的种子,不领白不领!领了不白领! 好嘛!单光稻类就有三种;麦类更多,什么大麦、小麦、燕麦、黑麦;另外还有玉米、高粱、粟、黍、黄米、荞麦、山药、木薯等;最多的当属豆类了,大豆、黑豆、蚕豆、豌豆、绿豆、红豆、芸豆…… 收获时,可把禾薇累的。幸而有洁伊丝在,不然她连什么是什么都不定分得清,也就一些常见的五谷杂粮知道一些。 收获后,起初只是拿一些家里常备的谷物出来,省得爹妈跑市场,拿多了容易遭人问,因此她没敢经常性地往外拿。 有次听她娘说,付姨(水果店老板娘)在超市磨了些核桃芝麻黑豆粉,每天冲水喝,喝了小半年,头发黑了很多、血气也好了不少,便想着什么时候也去磨点儿。 禾薇由此想到如何消耗空间里囤着的五谷杂粮了:照中医上的补方,按配比磨成粉,再拿出去送人,这不好解释多了么。 于是,她在网上订购了一台家用烘焙机和研磨机,货到后直接收进空间,得闲了进去磨磨粉。磨粉的谷物需要先进行低温烘焙,之后再放到研磨机里磨成精细的粉。 譬如用红豆、薏米仁磨成的红豆薏米粉,喝的时候搁点蜂蜜,是告别坏湿气的好饮品;又譬如用大核桃、黑芝麻、黑豆、芡实、黑枸杞、黑桑葚磨成的补肾佳品,每天一饮,保管不再为三千烦恼丝而忧愁;再譬如用燕麦、淮山、红豆、红枸杞、纸皮核桃、红枣、黑芝麻、蓝莓干磨成的八珍粉,早起用牛奶、蜂蜜冲一杯,再配以面包、馒头类的主食,就是一道营养全面的早餐了…… 禾薇有事没事,磨点粉出来,按功能分装在洗干净晒干的透气麻袋里,反正搁空间自带的仓库里不会变质,需要了再舀到保鲜袋里,装入铁罐,送人很方便。 这不,只要是想到的亲戚朋友,都收到她自磨的五谷杂粮粉了。其间用的水果干等食材,大部分也都是空间产品,空间没有的,再从微农场调取。因此她敢拍胸脯保证:市面上绝对找不到比她这更放心的五谷杂粮粉了。 禾薇拉着贺少将,挑了她爹妈爱吃的三种粉:红豆薏米粉、核桃芝麻黑豆粉,外加新磨不久的桂花藕粉。 每种粉装两罐,凑了六这么个吉利数字,装到结实的环保袋里,出发去梅家了。 梅荣新早他们一步回到家,正和姜彩凤一起准备中午饭的食材。期间和闺女通了个电话。梅子听说禾薇来海城、并要来家里做客,开心极了,叮嘱爹妈多备些好吃的,“爸,禾薇没吃过皂角米,家里还有新鲜的不?有的话你让妈熬些皂角米的甜汤给薇薇喝呗,保管她喜欢!” “还用你说,你妈早就炖上了。”梅荣新乐呵呵地说,“薇薇和她男朋友挺般配啊,你咧?啥时候带女婿回家?” “爸!”梅子翻了个白眼,纠正她老爸的说辞:“那是薇薇未婚夫,喜糖我都带回家给你们吃过的,你忘啦?” “没忘没忘,这不一时说岔了嘛。少转移话题,老实和爸说,你在学校有中意的对象没?有的话带回来给我和你妈瞅瞅,用不着藏着掖着啊。” 梅子:“……” 正头疼地怎么躲过他爸的碎碎念,梅家的门铃响了,姜彩凤在厨房忙活,两手沾着湿面粉走不开,喊老梅同志去开门,梅子趁机挂了:“肯定是薇薇他们来了,爸你赶紧招待去吧!我先挂了,回头有事再联系!” 言外之意,没事就别盯着问她有没有对象的事了,别说没有,有也被问倒了。 梅荣新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失笑地摇摇头,大步走去开门。 果然是禾薇小俩口登门了。 “来就来,买这些个干什么!”梅荣新看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进来,佯装不高兴地虎下脸,“咱们两家多熟了,吃顿便饭的事,还提这些个外物来干啥?早知就不放你回家了……” 就说那身牛仔衣挺好的,哪用得着再换,敢情是回去买东西了。梅荣新懊恼自己想的不够周到。 禾薇笑着说:“梅叔,您就收下吧。你看这些五谷杂粮粉是我自个儿磨的,花不了几个钱。” “自己磨的就不花钱了?”梅荣新失笑,充其量省了点手工费,“总之,下回来可不许这么客气了。” “嗯嗯嗯。”禾薇忙不迭点头。 “怎么站着说话?赶紧坐下啊。”姜彩凤穿着围裙,端了两碗甜汤出来,笑着招呼禾薇小俩口,“来,尝尝我老家那边的特产,梅子说你肯定没吃过,认得这是什么吗?” 禾薇谢过后,接到手上,好奇地打量着碗里晶莹剔透的小颗粒,别说,还真不认得。 倒是贺擎东,见小妮子摇头,抬头道:“阿姨炖的这是皂角米吧?我以前去云城一带出任务,路过一个叫梁河镇的地方时,吃到过一次。” “对喽!”姜彩凤笑着一拍手,“就是皂角米!这东西梁河镇产得最多了,我们那也有,但不多,因此都自家吃吃,很少拿到外面去卖。甜的咸的都可以炖,梅子说薇薇喜欢喝甜汤,我就拿干大枣、白木耳和冰糖炖了一锅,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禾薇依言舀了一勺送到嘴里,熬熟的皂角米爽滑浓郁,味道很赞,杏眸陡然一亮:“确实很好吃。” “哈哈,喜欢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姜彩凤招呼了一番,又钻回厨房研究中午的菜色去了。(未完待续。) 第702章 有了!!! 禾薇和贺擎东坐在沙发上,喝着甜甜的皂角米红枣银耳汤,听梅荣新说着他媳妇老家的一些趣事,见禾薇喜欢喝这东西,笑呵呵地说: “一会儿带些回去。我们家平时也不吃,就丫头回来的时候,炖点甜汤给她喝,自从我腿脚方便后,过年都是回你婶子老家过的,每次去都会带些回来。丫头早就嚷嚷着想给你捎点了。还从网上查了这米的功效,说什么蛋白质很高,还清肝明目、美容养颜啥的……我说这东西吧,放久了不见得好吃,干脆搁点在店里熬汤卖算了,她不肯,非说等你从国外回来了捎给你尝尝,这东西京都那边想买还买不到咧……” 【听着这东西不赖啊,快问他讨一株,让洁伊丝种到空间里,没准能让生活载体来个大升级。】成天追着洁伊丝打情骂俏的系统君,这会儿倒是开金口了。 禾薇抽了抽嘴,拿它没辙,抬头问梅荣新:“梅叔,你说这皂角米在云城都是野生野长的,有机会能不能帮我挖根根须回来?” “你想在咱们这儿种啊?不成的。”梅荣新笑着摆手道,“种不活的,不然你说咋没人栽培啊,就是因为这地域、气候的限制。” 贺擎东微挑俊眉,瞅了眼宝贝媳妇,心知她是想挖到空间里种,努努嘴,先她一步道,“梅叔,是这样的,我在京都有个农场,有个农科大毕业的大学生帮我管着,如果能试种,那不大好事么,因此要是方便的话,你帮我捎两株过来,不用多,两株就够了。” 见禾薇这个看似很靠谱的未婚夫也这么说,梅荣新爽快地应道:“成!那我托人挑两株好的寄过来。” 梅荣新说完就当着小俩口的面,给姜彩凤娘家的堂兄弟拨了个长途电话,对方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没等禾薇他们吃过午饭离开梅家,就来电话说搞定了,晌午去山里淘到了两株品相较好的皂角米苗木,已托镇上的投递站,捎去托运了,快的话,三天就到。 果不其然,贺擎东还没回京都,来自云城梁河的皂角米种苗就收到了。除了皂角米,梅子的堂阿舅还送了一株野生酸角树苗和国内有名的丙中洛板栗树苗给他们。而且看得出来,这些苗木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别说是种到四季如春的空间里,即便是种在屋后面,相信也能种活。 这个人情只得先欠下了。因为给钱梅叔死活不肯收。 “不如暑假约梅子一块儿去她外婆家玩,好当面谢谢她舅舅。”看着脚边的酸角树苗和板栗苗,禾薇突发奇想。 云城的大山里应该也有不少好东西,左右暑假没事做,倒不如和梅子一块儿旅游去。 只是这么一来—— 她歉意地瞅了贺少将一眼,得留他一个人在京都上工了。 贺擎东接收到媳妇儿歉意的小眼神,好笑地揉了揉她头:“想去就去,我还能不同意?就是安全要注意,人少的地方别去。去的话最好让梅家那边的亲戚陪同。霓裳教你的防身术练起来,别学了就抛脑后。关键时刻要用上。” 还没去呢,这就念上了。 禾薇抽了抽嘴,推着他去关门落锁。 趁爹妈一个去厂里、一个去渔码头买海产,小俩口扛着苗木进了空间,和洁伊丝一起,把这几株树苗栽在了郁郁葱葱的果林区。出来后又把地拖了一遍,免得掉落的土屑,引起爹妈的怀疑。 刚拖完地,禾母提着菜篮子回来了,开心地说:“薇薇,你猜妈今儿买到了什么?” “什么?”禾薇上前接过她娘胳膊肘里挂着的菜篮。 “你昨儿不是说想吃菜卤蒸梅童吗?今儿运气好,平时这个点去渔码头,基本挑不到这么大的梅童雨,都被鱼贩子抢走了。今天太巧了,前面一拨刚散,你爸认识的一个老师傅的渔船回来了,还没下船就看到我,让我第一个挑。”禾母嘚瑟地说着,掀开菜篮上挡太阳的薄棉布,给闺女展现她今儿早上的大收获,“瞅瞅!今朝的梅童大不?一条抵得上往日买的两三条,价格还不贵,嘿嘿嘿,赚了赚了……” 禾薇闻到新鲜梅童鱼带来的海腥味,喉口一酸,有种想吐的感觉,赶忙把菜篮子递回给她娘,转身跑进卫生间。 “呕——” “怎么了这是?”禾母担心地跟在闺女身后来到卫生间,“无缘无故怎么吐了?妈留在灶上的粥和鸡蛋饼吃了吧?都是早上新鲜做的,不可能吃坏啊……” 禾薇朝她娘摆摆手,艰难地忍下呕吐的欲望,指指她娘手里的菜篮子,说:“妈,我是闻到梅童鱼的腥味就想吐……呕……”转身又抱着马桶吐开了。 “啊?闻着味儿就想吐?那我先把鱼放厨房去。”禾母急忙把菜篮子送进厨房,折回来时灵光一闪,心里一记咯噔,小跑着冲进卫生间,问正在漱口的闺女:“那啥,不会是有了吧?你和阿擎不会没做措施吧?” 禾薇:“……” 愣神之后,想到自己的生理期,坏了! 贺大少陪媳妇儿在空间种完果苗,出来后顺便扛着锄头去丈母娘家后院除草、松地,一小片菜地转悠下来,媳妇儿还没出来,心觉奇怪,不是说去冲壶果汁就出来的吗?怎么草都除完了、地也松遍了还没出来?遂把锄头放进杂物间,擦着汗回到屋里。 见丈母娘陪着宝贝媳妇坐在沙发上,前者小声说着什么,后者耷拉着脑袋好似在反省,心下一阵狐疑,走过去搭腔:“妈你回来了?” 要搁以往,丈母娘指定站起来,说不了几句就会借口去厨房忙活,把空间留给他们小俩口,可今天却没有,而是目光幽幽地瞥了他一眼,那种眼神是前所未有地让他心里发毛。不禁更奇怪了。深深瞅了眼低着头、红着耳朵尖的小媳妇,想了想,走过去在她另一边坐了下来,握住她手,柔笑着打趣:“怎么了?不会是惹妈生气了吧?” 禾薇噘噘嘴,鼓着腮帮子偏头瞪他。 禾母在一旁嘀咕了句:“一个巴掌拍不响……” 拍了拍大腿起身说,“算了,妈做饭去了,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实则抱着电话找老禾同志想对策去了:“禾建顺!你闺女有了!你说咋办嘛!” 还在厂里验货的禾父听得一头雾水:“有什么了?” “孩子——”禾母没好气地吼道。 这好了,客厅里的小俩口也听见了。 贺擎东一怔,继而欣喜地看向怀里的小妮子:“怀孕了?真的假的?” 禾薇翻了个白眼:“你假一个给我试试。” 贺大少的嘴角咧到耳朵根,搓着手差点抱着宝贝媳妇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圈,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缓过神,小心翼翼地搂着媳妇儿问:“怎么发现的?刚不是还好好的么?糟糕!之前还蹲着种树呢,要不要紧?我记得你大姐怀上时,卧床安胎了好一阵,你还跑上跑下的折腾……算了,我去把车开上来,你坐这别动,等我过来,乖,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话音刚落,人已经瞅不见了。 禾薇扶额。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不该是要不要这个孩子吗?他怎么就直接蹦到待产程序了?好吧,他不是一般人,他是贺少将! 禾母抱着座机的无线话筒,好不容易才把榆木疙瘩的丈夫点明白,从厨房出来,看到毛脚女婿护犊子似地护着闺女上车,说是陪她去医院产检,一肚子怨气立马烟消云散。 冷静下来想想,有了就有了呗,难不成还去拿掉啊。即便她和老禾同意,亲家那边也肯定不同意。何况现在不是能申请休学的吗?休一年,等孩子生下来出了月子再复学,只要努力上进,照样能拿到大学文凭。无非就是比同龄人迟了一年毕业。 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准时毕业不还是要忙碌着结婚、生娃、养家糊口?她闺女这是把毕业后的事提前办了。尽管程序上出了点小瑕疵,但不影响整个人生的完美性。总比那些个毕业好几年、家里催三催四不断催,却依然不肯结婚,或者说结了婚不肯养娃的孩子操心少吧? 贺大少想的和丈母娘一样,再就是婚礼要不要大办的问题:大办了怕媳妇儿吃不消,小范围办几桌吧,又觉得委屈了宝贝媳妇。真叫一个纠结。 医院出来,他一只手护着媳妇的腰,另一只手持着手机给贺老爷子报喜讯,顺便问问老爷子结婚喜宴怎么办比较好。 老爷子正在饭桌上,本来还在因为贺曜南的事唉声叹气没胃口,一听大孙子有后,喜得连添三碗饭,还让老冯拿了瓶红酒出来,借口庆祝,解馋地啜了两酒盅,哈哈地拍着桌板,中气十足:“好!好!这样来年我就能抱上大胖曾孙子咯!” 上门找老爷子讨主意的罗美萍:“……”啥?夫家大侄子有后了?老爷子来年能抱曾孙了?戳心窝啊!(未完待续。) 第703章 七个月的早产儿 老爷子没发现二儿媳此刻蹲在门口幽怨地扯帕子,他正跟大孙子唠得欢: “喜酒?那必须大办啊!我这边人数都定好了,要是删减,这些人能把我们家门槛给踏平了我跟你说……哦,怕薇薇累着啊?那好办!你小俩口必须出来的场合出来露个脸就行了,其他时候尽管躲后头休息,招呼客人这些事用不着你们,小西、小北这么大了,交给他们去对付。回头我跟你郑爷爷几个吱一声,保管没意见……” 把大孙子原本想要简化婚礼的念头打下去后,老爷子收了线,意犹未尽地吩咐老冯:“快快快,把我书桌中间那个抽屉里的宾客名单拿过来,我给老家伙们去个电话提醒提醒,大孙子要办酒席咯,红包都给老子准备好……” “爸!”听不下去的罗美萍,吱声了。 “咦?你啥时候来的?”老爷子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不等二儿媳回答,兀自高兴地说,“你来了正好,薇薇怀孕了,阿擎的婚礼指定要提前了,不过没出三个月,那小子不放心,暂时先定在八月一号,亲戚那边,你和老三家的负责通知一声,好让他们心中有数,喜帖出来了我再给他们发一封……” 罗美萍:“……” 她才不是来帮大侄子的,她是来找老爷子讨主意的啊啊啊! “爸!南南那个事你说咋办嘛!” 指的是朱敏那贱货生的孩子。说来她也真会躲,任谁也想不到,她揣着个大肚子竟然跑去了边城,还找了个香火清淡的尼姑庵住了下来。 说来也巧,这家尼姑庵的主持了空师太年轻时犯过错,未婚生子,又因为孩子爹另外有婚约,不可能和她结婚,她带着孩子离开了故乡,半途中因为自己的失误,把孩子闷死在襁褓里。这件事如鲠在喉般地横亘于她心间,哪怕之后的几十年一直在为此事忏悔,也没办法忘却。 因此当朱敏怀着孩子寻上门求助,了空觉得这仿佛是上苍给她的一个弥补过失的机会,二话没说便让小徒儿收拾院落给朱敏住下,并答应会保护她、不让她被外来的人带走。 这要搁正常人的找法,猴年马月才找得到啊。亏得老爷子眼线多(大雾!实则是贺大少给的消息),把人给找着了。 找到时,朱敏的肚子已经超出了人流的最佳时机,因为胎儿已经成型了,想要拿掉只有引产。 引产就引产嘛,如今的医学技术辣么发达,不至于引个产把母体给崩了。可真的执行时遇到麻烦了——尼姑庵的了空师太坚决不许贺家人把朱敏带走,说是:“胎儿再小也是上苍赋予的生命,别的地方她眼不见为净,可是在她的地盘,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护着的人。” 人带不出来,还怎么引产啊。 老爷子得知后也没辙了,别说派去的男性进不了尼姑庵,能进去的女性也都被师太谦恭有礼地安置在客院里,总之连朱敏的面都见不着。 明的指定不行啊,毕竟这个事一旦传开,对贺家来说绝壁是个重创;可来暗的吧,这尼姑庵也不知啥时候建造的,居然设了四通八达的地道,明知道人就在尼姑庵里,可就是扑不着、逮不到。 就这么猫捉老鼠般地你躲我找两个月,朱敏早产了。原因是被自己吃剩的半截香蕉滑了一跤。 “师太!师太你一定要救我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疼死我了……” 朱敏又惊又惧,拽着了空的衣袖不肯撒手。 了空忙派徒儿走战时挖通的地道去镇上找接生婆,不仅速度快还能避开那些来找朱敏的人。 朱敏一听,急了:“怎么不是去医院?接、接生婆?这年代不是早没这产物了吗?不要……我不要接生婆……我要去医院……救救我……” 了空一个劲地安慰她:“这儿离县城远,你这情况没法颠簸,还是找接生婆来接生更安全……” 朱敏张张嘴,眼白一翻,吓晕了。 接生婆的本事还是有的,尽管不足月,七个月大的婴儿瘦猴似的一只,哭起来像刚出生的猫崽子,又细又弱,不仔细听都听不到她在哭。 苏醒过来的朱敏,看到自个儿千辛万苦诞下的孩子这么丑,而且还是个闺女,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大胖儿子,不禁悲从中来。 这让她怎么逆袭呀! 如果生的是儿子,她有很大的把握进贺家的大门。无非是时间早晚。你问为什么?这还用说嘛!胡慧到现在都怀不上孩子,自己和贺曜南才一个晚上,就一发即中,等儿子一年年地长大,隔三差五地发些照片给贺家人,保管他们动心。 贺家是红色世家,家里娶一个、外头养一个这种事,他们是不会做的。即便贺家的男人有那个心,也着实没那个胆。这么一来,胡慧迟早会和贺曜南走上婚姻破碎的道路,而自己,已经给贺曜南生了个宝贝儿子的娘亲,可不就有机会上位了? 可惜生了个弱鸡似的闺女,把她打得噼啪想的算盘珠子全拨乱了。苏醒不到两分钟,朱敏又被气昏了过去。 倒是了空师太,对这个孩子疼爱的紧。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抱抱她,还对醒过来兀自生闷气的朱敏说:“这下你该放心了,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外头那些人即使知道也不会再逼你了。” 朱敏:“……”我嘞个去。早知是个丫头,还不如引产引掉呢!现在好了,拖了个油瓶,将来谁还愿意娶她啊。贺家肯定不会为了这么个体弱多病的丫头片子踢掉胡慧让她上位的。 思来想去,朱敏下了个决定。 这天是她生产满月的日子,她留下一封信,塞在孩子的襁褓里,偷摸离开了尼姑庵,决定抛开这些烂事,去寻找她美好的第二春。 然而刚走出尼姑庵的地界,就被老爷子派去的人拦下了。 贺家这才得知朱敏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出生了。七个月的早产儿,身体弱的不行,满月了都还睁不开眼睛。(未完待续。) 第704章 孕期的女人情绪大 晴天霹雳啊! 知晓这个消息的罗美萍,扶着额角差没晕过去。 早产儿、体弱多病,关键是:不是她期待多时的宝贝金孙,而是不带把的丫头片子! 对于男孩女孩,老爷子倒是没多大情绪波动。他更担心,这个事一旦传出去,二孙子的前途会受到影响。 尽管贺曜南这段时间在猎鹰团低调行事,外头那些风声已经渐渐消下去了,原想着过不多久就能回到正轨、重振雄风。可有了这么个来路不正的孩子,无疑是个不定时炸弹,难保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可话是这么说,孩子到底是无辜的,身体里流着的血脉也始终是老贺家的。 因此老爷子关在书房思忖了一宿后,喊来老二俩口子:“就以孤儿院里认的干闺女的名义,放到胡慧名下养着吧。朱敏那边给笔钱,让她写下断亲书,今后不许再上门,也不准再见那个孩子,当没生过。” 这个决策一出来,最满意的当属朱敏了。她本来就已经没再抱“进贺家大门”的希望了,用那么个弱鸡似的丫头片子换一笔钱,能不同意么。 罗美萍心里抱怨:要是个大胖小子就好了,来了个丫头片子……可老爷子拍板,谁也不敢反驳。何况这件事上,她也犯了错。 大伙儿都以为这件事能不声不响地解决掉,却在胡慧那里掉了链子。 胡慧不同意。 “凭什么!又不是我生的孩子,凭什么要喊我妈?!我不要!想要孩子我不会自己生啊?”尤其是朱敏那个挨千刀的贱女人生的,休想冠到她名下!休想! “那你倒是生啊!”罗美萍冷笑。 难得好声好气地找儿媳妇提这个事,结果才开口就被反驳了。做婆婆的威严何在! 罗美萍眼一瞪,气势大开:“你要生得出来,会闹出这些个腌臜事吗?可怜我们曜南,被你个恶婆娘逼得有家不能回,住在山旮旯里吹冷风。” 被婆婆戳了无数下心窝的胡慧,一阵心塞。生不出孩子恐怕是她重生后最大的痛了。可饶是如此,她依然不肯收养朱敏生的孩子。 罗美萍骂也骂了,闹也闹了,都没劝通。儿媳妇不管用,找儿子落实这个事,结果儿子也一声不吭表示不怎么想养,许是被朱敏整的有心理阴影了,即便孩子是他亲生的,他还是没办法接受。罗美萍于是只好来找老爷子讨主意。 好好的心情被这事一搞,又闹心了,老爷子吹吹胡子,挥手道:“那就先留在尼姑庵里寄养一阵子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看他们什么时候来求我养这个孩子。” 说完,转身照着宾客名单,乐呵呵地挨个拨电话通知大孙子办喜宴的事。 罗美萍怨念丛生地回家了,顺便带去了禾薇怀孕的消息,故意在儿媳妇跟前说:“瞧瞧,人禾薇能干不?喜酒还没办呢,肚子就揣上了。难怪老爷子一说到她就眉开眼笑,人就是有哄老人开心的本事。再看看你,自己不会下蛋,外头匀来的蛋白白让你孵你都不愿,将来有你受的……” 胡慧咬着后牙槽,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谁让婆婆说的都是事实呢。只是心为何那么痛。原以为重生一次,定会比前世过得好,可为什么漫长的人生之路才走了这么点,就让她心累得快过不下去了…… …… 禾薇自打确诊了怀孕,整个生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以前她娘是巴不得她蹦蹦跳跳,有楼梯多好啊,每天起码得上下往返个两三趟。省得一天到晚坐那里绣花看书半天不动。现下好了,上下楼怕她不下心滑跤,愣是把她的卧室搬到了楼下,说是这样困了方便睡觉。 囧了个囧。 不过也是啦,她这段时间她特别容易犯困:吃过早饭没多久,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午觉起来没多久,耳朵听着她娘念叨“怀胎要注意什么”、“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等等,脑袋早就犯浑地找周公下棋去了。 所以,卧室挪到楼下,对她来说便利不少。困了走几步、往床上一歪,立马进入梦乡。到点了,她娘会进来喊醒她,免得睡多了,晚上不容易睡着。 再就是饮食被限制得够呛:这个不能吃、那个要少吃最好别吃……能吃的,她娘三天两头炖给她吃,一个月不到,都快吃吐了。不能多吃的她娘也管的非常劳,眼角瞄到她在吃这个,立马跳起来问:“今儿没吃过吧?吃过了就不能再吃了啊。再喜欢也不行!必须忍住!等孩子生完了想吃多少都随你,就是现在不行!” 吓得她手一抖——美食掉地上了。怨念啊! 再一个显著变化就是: 和已经回京都的贺少将煲爱情电话粥时,开篇从昔日的“想我了?”抑或是“想你了!”替换成了如今的“今天感觉怎么样?”、或者是“孩子没闹你吧?” 由此可看,孩子已经成了她身边最最最重要的话题没有之一,重要程度已经赶超她这个孕妇。 “胡说!”贺大少听媳妇撅着小嘴儿(纯属脑补)发了一通“你不关心我、只关心孩子”的牢骚,哭笑不得。要不是媳妇儿不在眼前,他肯定屈指弹她一记额头,“瞎想什么哪!孩子之所以重要,那是因为你是她娘。” 好嘛。前一刻还处于阴郁状态的禾小薇童鞋,立马被治愈。 果然,孕期的女人最容易情绪化。 “乖,在家好好养胎,我尽量抽时间去看你。” “嗯。”禾薇不再无理取闹,抱着座机歪在沙发上,和他说起喜宴的事,“我妈说,老家这边的亲戚就不叫了,过年的时候请他们在老家搓一顿就行了。回头带些喜糖、香烟过来发一发,挺好的了。” 禾母是考虑到,闺女怀着身子,婚礼上要是宾客太多,一忽儿招呼这个、一忽儿招呼那个的,累过头伤到孩子可咋整?干脆分开请,男方的亲戚京都请,女方的亲戚老家请。一来省心,二来还省钱,何乐而不为。(未完待续。) 第705章 怀孕正当时 贺擎东自然知道禾家有几个亲戚比较极品——咳,说“比较”那还是给面子了,个别那是相当滴极品,未免不让媳妇儿闹心,同意了丈母娘的这个提议,“那行,喜糖、香烟啥的我先发过来,让爸妈代为发下去。喜酒等正月补办。” 顿了顿,贺大少“咦”了一声,随即说:“正月里的话,离预产期不远了吧?那要不十月长假的时候补办?” 禾薇想想也是,横竖要挺着个大肚子请喜酒,晚请不如早请。开年二月初的预产期,正月那会儿可不就是快临盆了。 小俩口隔着话筒商量了小半天,直到禾母回来才挂电话。 “又跟阿擎通电话哪?”禾母笑眯眯地瞅着略显发福的闺女直乐。小俩口感情好,最开心的当属他们当爹妈的了,不过该念的还是要念,“每天都在通,稍微讲几句就成了,不是说怀着身子老碰手机这些东西对孩子不好吗?” “我用座机打的,没辐射。”禾薇回道,低头瞅了眼自个儿尚未显怀的肚子,难为情地提议,“妈,贺哥说老家的客人十月份请,你看咋样?正月里我的肚子会不会太大啦?” “还是阿擎想得周到。”禾母赞同道,“我早上还跟你爸说,正月里补酒会不会太迟了,你两月份的预产期,肚子指定很大了,可就是想不好摆在哪天。你这一说,提醒我了,十月小长假嘛,你订婚也是那个时候,那就这么定了!哎呀,这么一来,很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了,不行!我得找你付姨说一声,托她买的东西得加紧了。” 禾母说着,搁下手里的东西,风风火火跑出去了,跑一半又折回来叮嘱闺女:“妈去趟文欣苑,最多个把小时就回来。你一个人在家悠着点啊,有啥事就给你爸电话。茶几上的蛋糕我今早上新烤的,肚子饿了记得吃,晚饭妈会回来做,用不着你忙活,记住了啊……” 禾薇除了点头还是点头。木办法,家里自从多了个孕妇——可不就是她咯,爹妈不仅生活节奏快了许多,还回到兄妹俩小时候的大包大揽状态。 照目前的趋势下去,她敢打赌,没等孩子出生,她的生活能力要下降一个档次不止了。这也不准、那也不许,成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端把太师椅搁落地窗前看风景——没看一会儿就又会周公去了。 难怪她娘一再叮咛她不许下厨,大抵是怕她择菜到一半或是煎鱼没煎完就瞌睡虫上头、嗨皮地打起盹。大写的囧字。 禾母走后,禾薇捧了本《孕妇周刊》的杂志,歪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看。 说到这杂志,起先是贺少将回京都后不久,大老远地给她邮来一箱通常孕妇喜欢解馋的酸梅制品,外加一摞包括《孕妇周刊》、《幽默大师》在内的当期杂志,让她孕期打发时间用。她娘听她念了几则《孕妇周刊》上的科普短文,觉得这绝壁是好书哇,尽管是期刊,但里头普及的那些知识是不会过期的,即便闺女生完这胎不一定还会再生,但那不还有儿媳妇嘛,看完收起来,将来传给儿媳妇看,一举两得!于是,禾母得空就跑附近的书报亭(她不认字不要紧啊,书报亭的老板认字就行),隔三差五拖几本和怀孕、哺乳相关的杂志回来,让她没事翻来看。 看一半又开始昏昏欲睡。 这嗜睡的劲啊,也不知啥时才能消除。 不过比起医院产检室里那些前三个月几乎吃啥吐啥、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半时间是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度过的孕妇,禾薇觉得这嗜睡的毛病也就不算啥了。 禾母甚至觉得,她这样子的孕妇,已经很幸福了,喜滋滋地跟上门来看禾薇的水果店老板娘等小姐妹说:“我外孙就是争气,晓得当妈的辛苦,就让人多睡点儿,别的啥反应都没有,这么小就懂得体贴了,将来啊,一定很孝顺……” 禾薇听得直汗颜。鸡蛋大小的胚胎,知道个鬼。 不过话是这么说,想想别个孕妇前三个月吐得形容憔悴,再看她,除了刚开始几天,闻到海鱼的腥味会反胃,这阵子吃嘛嘛香,被她娘养的比伦敦刚回来那会儿足足胖了一圈,无非就是有点嗜睡——好嘛,不是有点,是非常,但也该知足了。 放下手里的杂志,抚了抚略微有点胖起来的小腹,柔声道:“宝贝,你可要健康地长大哟!” 反正家里没人,她干脆和肚子里的娃娃说说话,说的正欢,座机响了,接起一听,是她师傅打来的。 自从得知她怀孕,京都的朋友圈炸锅了,第一反应和贺少将一模一样——纷纷打她手机问她真的假的。 贺少将未免这么多人来电、来信询问影响她休息,干脆开了个临时讨论组,把她身边的朋友和他身边的朋友,总之结婚要通知到的诸位,拉到同一个讨论组里,讨论组为期三天,这期间,让他们有屁快放,错了,有话快问,别老打扰他宝贝媳妇养胎。 至于亲近的亲朋好友,都知道禾薇娘家的固话,得空打来唠会儿闲嗑。手机的主要功能基本上束之高阁了。 “没打扰你休息吧?”周悦乐含笑的嗓音从话筒那头传来,“我看阿擎发在讨论组的消息,喜酒确定在八月一号,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都?” “七月下旬吧。”禾薇掰了掰指头,“学校那边是不是还要去签个字?” 休学手续是周悦乐帮她代办的,但责任人的签名,周悦乐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权,因此还得她亲自回学校办理。 “这个不急,啥时有空去补个签就是了。”周悦乐此趟来电话,想说的才不是这个,而是——“刚从袁会长那儿听说,你们这次的刺绣活动非常成功,伦敦方面已经制作纪录片向全球转播了,参与此次活动的刺绣界高手,身价一夜暴涨。丫头,你说你是不是回国前就想好了?故意选在这个时候休学生娃、跑娘家躲清静?”(未完待续。) 第706章 吃嘛嘛香的幸福孕妇 禾薇抽了抽嘴,怀孕这个事儿,打死她都没想过这么早好么。 继续听她师傅在那儿说:“袁会长那边忙得可是连单位门都出不了,一忽儿这个电视台上门采访,一忽儿那家报社派人拍照,问我你是不是也被记者堵得不想出校门,我说你安耽得很,这会儿躲娘家养胎呢,她笑着说这个办法好,要是她年轻个十几二十岁,她也生个二胎躲躲清静……” 禾薇不禁噗嗤乐了:“师傅,袁会长之所以忙着接待各路媒体,那是因为她是伦敦之行的领队,底下的人可不会这么受瞩目……” “谁说的!”周悦乐笑着驳道,“那是你人没来学校不清楚,校门口这阵子天天有狗仔队堵你的道,可着劲地想要采访你。所以我说,你这次孕怀得好!不然指不定有多烦呢。” 周悦乐这话倒是丝毫不夸张。华大门口这些天确实有各路媒体记者,背着相机翘首以盼。要是禾薇在学校、出校门时被他们认出来,指定把她围得水泄不通。善意的采访也就算了,怕就怕一些个不入流的媒体,夹在当中,拿禾薇年纪小、或是手法嫩之类的说辞为借口,提一些涉及潜规则之类的话题,那就讨人嫌了。 尽管禾薇不混娱乐圈,但因为曾经拍过蒋佑铭执导的《绣春》,难保没有一些善妒的新星买水军黑她,至于原因,谁都害怕被分一杯羹,希望所待的领域竞争者越少越好。禾薇倘若借着这次英华刺绣展声名鹊起、从此进军娱乐圈,对那些个尚未在圈内站稳脚跟的新女星们来说,何尝不是威胁? “我听老顾说,蒋佑铭本来还想让你借着这次的势头承接《绣春》续集的女猪脚,现在有了宝宝,肯定没法接了,是不是很遗憾?”周悦乐这么问禾薇。 禾薇失笑:“没有啊,我本来就没想要拍戏,上次是帮蒋导的忙,这次说是演主角,我哪里敢接。” 所以站在这个角度说,肚子里的孩子来的那是相当恰时。 周悦乐噗嗤笑:“蒋三少还不知道这个事吧?”知道了不定怎么懊恼呢。哈哈! 没等周悦乐笑完,禾薇笑眉弯弯道:“贺哥已经和他联系过了。”至于蒋导的反应,至今回想依然忍不住想笑。 那天是贺少将回京的前一天,琢磨着不把这个事解决了,回头蒋佑铭又该来烦小妮子了,于是特地联系上蒋佑铭的助理(谁让蒋佑铭人在孤岛赶原始文明那部戏,除非他主动打来,不然终年都联系不上),托他转告蒋导一声,说是他之前提的绣春续集实在演不了,倘若执意要拍这部戏,只得另找女主了。 蒋佑铭听了助理的转述,还以为自己哪儿得罪贺大少了,竟然拦着他媳妇不让拍戏,当即急吼吼地打来电话追问。 贺大少淡定地回道:“我老婆怀孕了,起码三年没办法帮你这个忙。” 蒋佑铭傻眼,好半晌,握着话筒喃喃自语:“怀、怀孕?咋就怀孕了呢?咋不等我拍完绣春续集再怀啊……小禾才多大啊,你个丧心病狂的……而且什么三年?怀孕生娃哪用得着三年……” “啪——” 被骂丧心病狂的某人干脆利落收了线,还把电池抠了出来。以至于蒋佑铭想再打来都没辙。还是和顾绪联络,才得知禾、贺两家敲定的婚期。 顾绪问他来不来,这还用问嘛,必须来啊! 于是,这段时间谁找他都没空搭理,因为要赶在八月一号前收工。左手咖啡、右手红牛,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白天没有黑夜、只干活不睡觉地赶进度。 底下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个个苦不堪言,逮着机会上微博吐槽:{瞅瞅!瞅瞅!你们要不来看首映,对得起我们吗?} 偶尔配上几帧未经修饰过的照片或是短视频:大多是蒋大导演胡子拉碴、毛发竖顶的不修边幅照,有一次是下巴搁在机子上,头一点一点会周公的随手拍,眼皮上被活泼的小助手帖了对搞怪的假白眼而不自知。 笑倒了圈里圈外一大拨人。 师徒俩隔着话筒唠了会儿闲嗑,知道禾薇这段时间容易犯困,周悦乐没唠太久,互通有无地聊了会儿近况后,催禾薇休息去。 禾薇原本倒是有些困意,笑了一通后,反倒精神奕奕了。挂了电话没有丝毫睡意,索性坐在绣架前,听着悠扬的古风曲做起刺绣。 还欠着京都几位老爷子屏风没给呢,虽然贺老爷子一再说不着急、贺寿用还早着呢,可款项已清,这货也总该尽早交付吧。一年年地拖下去,多不像样啊。 “怎么又在刺绣啊,当心累着。” 禾母回来,看到闺女端坐在绣架前穿针引线,心疼道,“早知就不让你爸打这架子了,打了都不记得休息了。” 家里这座绣架是禾父照着禾薇给的图纸新打的。她原先买的那座放在空间,凭空冒出来,还不得把爹妈吓坏了。去买吧,爹妈又心疼这个钱,于是禾父挽袖子自己打。花了他足头足脑五个工作日,三天打造、两天抛光,打磨得十分光滑,前天才从木工房搬进屋里。也没上漆,再环保的漆多少也有害,孕妇能不闻还是别闻的好。 “快别坐着了去,去房里躺会儿。妈去做饭,你爸回来没啊?“” “没呢。”禾薇起身跟着她娘进厨房,看中午吃什么。没有反酸、呕吐的孕期真幸福,吃嘛嘛香。 “指定又被什么事情绊着了,不管他!”禾母说着,麻利地把早上买了杀好的桂花小母鸡开膛剖肚、准备抹上调料、再往肚子里塞点香料、然后用新鲜荷叶裹着做荷叶鸡。 禾薇前两天刚吃过这道菜,却意犹未尽,砸吧了一下嘴。 禾母笑了:“就知道你馋了,等着啊,这桂花鸡嫩得很,一会儿就好吃了。” 之所以叫桂花鸡,据说这鸡是在桂花树林里散养大的,啄虫吃的同时,也吃进了不少凋落的桂花,以至于鸡身含有桂花的香气,吃到嘴里,馨香可口。(未完待续。) 第707章 “寻兔启事” 对此,禾薇还半开玩笑地对洁伊丝说,要不把空间小母鸡养到果林区吧,那一片栽种着的花树、果树已经很繁茂了,季季都有花果挂枝,总有随风凋落的花瓣抑或是熟透了没来得及采收的果子,正好给小母鸡们当粮食。 【你是桂花鸡吃馋了吧。】系统君抢先一步接话道,【居然要小丝丝把小母鸡赶到果林区来养,多脏啊,果林区可没有养殖区里的自动化粪和捡蛋设备,到时东一个蛋、西一坨粪的,你来清理?】 禾薇早习惯系统君对洁伊丝的维护了,闻言,促狭地说:我怀着孩子不方便蹲身,这不还有你么。 系统君立马装死不答话。开玩笑!让它一介强大的转磁场载体,跑东跑西捡蛋、清鸡屎?将来要是回到奥尔星,被其他载体们知道,还不笑掉大牙。啊哦!说漏嘴了,赶紧打住! 不自在地岔开话题:【想吃桂花鸡还不简单,采收的桂花留一部分拨到养殖场,给小母鸡们当餐后甜点吧。】 一直都很听系统君话的洁伊丝,积极采纳并置办去了。 也就是说,空间里如今也有桂花鸡可以吃了。只是眼下她被爹妈看得可紧了,除了隔壁婚房和干娘家,哪哪都不让她去,连去小区中心花园散个步,都要有她娘的伴随,生怕被其他业主家横冲直撞的小芽儿们撞倒。以至于想舀只空间小母鸡出来给爹妈尝尝鲜都没机会。 小母鸡没得吃,空间蛋倒是吃了不少。每回禾母从菜场提回来几斤土鸡蛋,就被禾薇偷偷换成空间产的桂花鸡蛋。 外头卖的桂花鸡可是不产蛋的,产蛋的鸡吃起来没那么嫩。因此,禾薇也是第一次吃到这桂花鸡蛋,当即就被这浓郁的大蛋黄和近乎透明的蛋白征服了。 禾父禾母尝了也说赞,尤其是禾母,说这次的土鸡蛋才像旧社会时家里偷偷摸摸养出来的鸡蛋,味道绝了!还说要认牢这对卖蛋的夫妻,以后都问他们买。 由于这对乡下跑到城里卖蛋的夫妻,每次提来的蛋不是那么多,禾母唯恐别的主妇跟她抢,愣是没往外宣传这家的鸡蛋好吃,连水果店老板娘那儿都没提,顶多煮茶香蛋了,让禾父去店里时稍几个给小宝吃。 没人和禾母抢,这鸡蛋自然是天天没断过了。只是她不知道,被她喜滋滋提回家的鸡蛋,搁入冰箱没一会儿,总会被家里的闺女偷换成另一种蛋。 就这样,禾薇一天两颗桂花鸡蛋吃到肚子里,白煮蛋一天、荷包蛋一天、水蒸蛋、溏心蛋一天……一周到尾声了再来一锅茶香蛋。总之,禾母是变着花样给她进补。 裹好荷叶的桂花鸡放入烤箱定时开烤后,禾母开始择菜、洗菜,顺手抓了一把干黑木耳在大碗里,放满清水泡发,一会儿焯熟了搁点蒜蓉、香醋凉拌。泡的时候,不知怎么滴从黑木耳联想到核桃,转头问闺女:“今儿核桃吃了没?” 类似这样的话题,每天都要进行,禾薇早习惯了,啃着屋后菜园收获的小黄瓜,鼓着腮帮子囫囵点头:“吃了。” “红枣呢?” “早上就吃了啊,那不还是妈你给我煮的呢。” 今早吃的溏心蛋就是用红枣煮后的水煮的。 禾母这才放心地点头。 她那天去中心花园散步,听社区的妇女主任说,怀孕的妇女每天吃一个苹果、二个鸡蛋、五个核桃、八个红枣,再每周三次鲫鱼汤;早、晚二次孕妇奶粉;炒熟的一斤深叶绿素重的新鲜蔬菜,譬如西兰花、紫甘蓝、西芹等;一海碗芝麻、花生、大枣、核桃、黑豆打成的五谷豆浆;正餐以土鸡、土鸭、土兔儿(加胡萝卜、黄豆、花生、青笋、山药)、清蒸野生鲜鱼为主…… 这好了,她娘回到家后,天天督促闺女按妇女主任说的进补,别的都好办:苹果、红枣、纸皮核桃家里就有,毛脚女婿一到京都就邮来了,品质那绝对是杠杠的。五谷杂粮闺女去海城时带回了很多(大雾),别说一天一海碗,一天一海盆都够吃到她生产的。蔬菜就更好办了,后院菜地里一长畦叶绿素重的新鲜菜蔬,想吃什么现摘! 只那土鸡、土鸭、土兔儿以及野生鲜鱼不怎么好弄。 相对来说,还是野生鲜鱼好弄些。禾父抽空就提着他的钓竿、板凳,跑附近河塘钓鱼,大鱼没有,小鱼总能弄几条,再添些活蹦乱跳的河虾,当晚闺女的荤菜有了。运气好的时候还钓到过黄鳝。纯正的野生黄鳝,可遇不可求的补身佳品!蛋白质高着咧。 但土鸡、土鸭就没那么方便了。倒不是说没有,而是不是天天有、经常有,得碰运气。而且别看有人提着一两只鸡在菜场门口吆喝说“正宗的家养土鸡”,十次里有九次是假的,其实是从别的鸡鸭贩子那里拿来卖的。正宗的土鸡土鸭哪那么容易买到。尤其是土兔儿,从知道这东西好开始留意到现在,至今还没遇到过一个卖家养兔子的。养殖场批量产的兔子,禾母闻到就反胃,那腥臊味重的,连她一个没怀孕的都想吐,孕妇能吃嘛。而且看那肉,去掉肚里货以后,小的没几两肉、大的肥得恶心,总之没相到过一只顺眼的。 贺大少听说后,当即让老魏在农场里添上了兔子的养殖。完了又在临时集结的讨论组里发布了一则“寻兔启事”,意即谁碰到有卖土兔儿的,不管多少钱一斤,都帮他买来。回头让老魏剖了,连同土鸡、土鸭、土猪肉一起,抽成真空、铺上干冰,次日送达丈母娘家。 群里的人都知道贺大少特么就是个宠妻狂魔,戏谑一通之后,分头打听开了。 人多力量大。这不,“寻兔启事”发布没多久,方湛和陆宇浩抢先揭下了这张悬赏令,俩小伙子周末和一帮同学去邻城乡下过农家乐,发现了几只家养的土兔儿,当即买了来,屁颠屁颠向贺大少报喜讯。 贺大少出于感谢,大手一挥,允许他们节假日时带同学去微农场开主题趴,伙食免费。 买到的四只土兔儿,让老魏剖杀好之后,快马加鞭邮去丈母娘家给宝贝媳妇补身子。(未完待续。) 第708章 一个吃两个补 京都到清市,通常快递要三天,贺大少选的是次日达,次日傍晚就到了。 这不,娘俩个正在厨房唠嗑,别墅门铃被按响。 “不会是爸忘记带钥匙了吧?”禾薇啃着小黄瓜出去开门。 禾母也以为是禾父,听到闺女和来人的对话声才知是小区保安,只见对方扛着一个大纸箱大踏步走进屋,还道是闺女又在网上采购什么婴儿用品了,忙擦干手,提了一兜闺女干娘昨儿晚上来串门时带来的石榴,出来致谢:“辛苦师傅了。这几个石榴是薇薇她干妈自己家种的,今年是第二次结果,味道不错,你拿去尝尝鲜。” 保安客气了几句,收下后回门房了。 禾薇围着大箱子兜了一圈,看到上头贴着的快递面单,方才想起贺少将前儿和她煲电话粥时说的土兔儿的事,恍悟地拍额:“我说怎么突然来个大件,我买的那些都是小东西,哪用得着这么大箱子装啊,原来是贺哥寄来的。” 禾母:“……”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不是没道理。 娘俩个合力(其实禾薇就是在一边看着,她想要插手,还得问她娘同不同意),打开了纸箱。 “乖乖!阿擎怎么寄那么多过来?鸡鸭这些,我不是和他说了嘛,咱们这儿买得到,他就不要特地从农场寄过来。快递费能买好几只桂花鸡了……”禾母忍不住唠叨道。 尽管替毛脚女婿花出去的大笔快递费不值,但还是很小心地把抽成真空的土鸡土鸭捧进冰柜。自从搬到了新家,房子大了、厨房也相应地大了很多,经禾母提议、禾父表决通过,俩口子上电器商行买了一口冰柜。这样旺季时有什么新鲜海货,趁便宜买了冻起来,等禁渔期时拿出来吃,绝对比超市里卖的冷冻品鲜美。而且自家买的自家心里有数,不会放过期。 “土猪肉倒是好的。”放好土鸡土鸭,禾母接着拿出半扇黑猪肋排,“市面上这么好的肋排再贵也买不到。只是寄来的也太多了。” 禾薇笑着道:“妈,今年农场多养了两头猪,vip会员依然还是那么几个,过年够吃了。贺哥在生态农庄有股份,年终还有年货分呢,既是他寄来孝敬您和爸的,你俩就放宽心吃吧。” 禾母闻言笑睨着闺女道:“哦,原来是寄给我和你爸吃的呀?我道是给你补身子的。一个吃两个补,难怪要寄这么多。” “妈!”禾薇脸红地直跺脚。 禾母开怀大笑,笑完发现了剖好的兔肉,拎起看,“这是……哟!兔子呀!这个好!这个咱们这儿还真买不到。一二三……有四只呢,还个顶个的肥,他哪儿弄来这么多土兔儿啊?指定不便宜!你和他说,有这四只够吃了,今后别买了。” “买什么呀?”禾父大踏步走进来,顺嘴接道,“你们娘俩个又买什么好东西了?” “哪是我们买的,是你女婿,特地从京都寄来的。”禾母说着,掂了掂手里的袋子,递给禾父,“喏,这是土兔儿,可新鲜了,分量还挺重,这一只我琢磨着怎么也有八九斤吧。” 转而又对闺女说:“今儿来不及了,而且做了荷叶鸡,总要趁新鲜吃完吧。明儿妈不买别的菜,就炖兔子肉给你吃。” 禾薇吞了口唾液,突然很想吃麻辣味的红烧兔肉。 “好好好。”只要闺女想吃,而不是想吐,做娘的哪有不乐意的,开心地说,“半只红烧、半只炖山药。两种口味都尝尝。” 见娘俩个说说笑笑讨论起兔子肉怎么炖最好吃,禾父脸上漾起满足的笑容。和家里的喜意洋洋一比,外头那些糟心事算不上什么了。 可说说算不上什么,到底憋了一口气,以至于吃晚饭时,禾薇和她娘都看出了禾父有心事。 “咋地了?回来这么晚,还沉着个脸,厂里发生了不顺心的事?”禾母和闺女对了个眼神,夹了块荷叶鸡的鸡大腿,放到丈夫跟前的碟子里,忍不住问道。 禾父原本不想说的,闺女揣着大肚子,产科医生交代,这段期间尽量要让她高兴,可娘俩个齐齐把目光对准他,一时间想不出别的话题,只好闷声说起今儿个遇到的郁闷事:“老林又到厂门口堵我来了。” 林水根到家具厂门口堵他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第一次在厂门口意外碰上后,中间又来过两次,每次都说是巧遇,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一次两次之后,禾父晓得了:林水根八成是有意在等他。 可等到了又如何?他是不可能再把林水根请回厂子里去的。 谁家敢接纳一个背叛过东家、而且还是重度背叛的员工啊。即便曾经是无话不谈的老工友,也不敢再次接纳。正因为是老工友,才更加接收不了背叛。 偏林水根不说想回家具厂的事,而是拐弯抹角问禾记这段时间咋老关着门,是不是家里有事抽不开身。 这是他媳妇说的。 姚美芳前几次路过文欣苑,有意无意瞥了禾记好几眼,结果发现路过两次、两次禾记都关着门。起初以为禾家也倒灶了,心里一阵幸灾乐祸,可问隔壁店打听,才知是禾家最近有什么事,忙得抽不开身,所以才关门打烊的,才不是关门倒灶。 姚美芳接着打听禾家有什么事,让俩口子一个都抽不开身,可惜没打听到,失望极了。自家如此不幸,多希望禾家也跟着倒霉啊。 悻悻地回到家,拿这个事向丈夫吐槽:“你看禾建顺那俩口子,宁愿店门大关也不找你帮忙。这么好的地段,关一天门损失得多少啊。啧啧啧……如果雇你当店主就好了,多不去想,一年七八万总有的……” 林水根被媳妇挑拨得心思活泛,想着横竖找不到待遇和他意的活,干脆晃到家具厂门口蹲点,碰到禾父来厂里巡视,迎上去毛遂自荐:“……所以……老禾,你家这样不行啊,开门做生意的,哪能一天到晚关门呢。你要抽不开身,可以找我啊,我这阵子没活,让我来看店得了。工钱你看着给就行,随便多少……” 好个随便多少! 禾父当即气乐了。这是强行要来看店的节奏啊。 禾母一听,也气炸了,筷子一搁拍桌道:“好个林水根!抢我们家生意的事没跟他计较,他真当我们好欺负了。还想来我们禾记干活?告诉他!没门儿!”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窗也没有!让他离我们家远点儿!” 禾父抽了抽嘴:“你小点儿声,不怕把薇薇吓到啊。” “薇薇咋可能会吓到啦。”禾母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完想起闺女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当即柔和了声调,摸向闺女的肚子,“唉哟瞧我急的,忘了我们家小宝贝也在这,好好好,外婆不大声嚷嚷了,别害怕啊……” 禾薇:“……”(未完待续。) 第709章 咱不比别的,就比女婿 不过话又说回来,禾记经常性关门也确实不行。 哪家开门做生意的,像他们家这样今天开一天、明天开半天,后天因为毛脚女婿上门、干脆全天休息的。尽管生意不见少,因为这几年下来,口碑已经做出来了,东家传西家的,知道禾记木器物美价廉,托熟人的托熟人、打电话的打电话,哪怕问不到禾父的手机,直接问到家具厂门口的都不少。店里拉到的单子,相比这些直接找上门的,只占咪咪小一部分。 可门店的作用,不光是招揽生意,更多的是一种宣传。你想啊,过路客随眼一瞟,记住了这一带有个木器店,下回需要了很可能会过来看看,又或者闲谈时介绍给其他需要的亲朋好友。 再者,若是不开店,禾母没点正经事做也着实闲得慌。坐在店里,哪怕没生意上门,边打毛衣边和左邻右舍唠几句闲嗑,也不失为一项愉快的消遣。互通有无嘛!爹妈这一辈,不像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所知的信息,基本是从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嗑中获取的。一天有一俩小时闲话家常,能让处于更年期的妇女心情开朗。 所以,禾薇是支持爹妈不关店门、继续开下去的。至于忙得抽不开身没办法看店这个问题,其实也很好解决,雇个人不就行了。 可禾父禾母总觉得雇人不放心。 瞅瞅隔壁的文具店,那么小一个门面,因为有些时段忙不开身,老板便雇了个相貌俊俏的小伙子看店,笑说长得俊还能帮店里多揽些生意,因为来买文具的小姑娘,多半是初高中生,尚处在追星的年纪,最喜欢那什么偶像、欧巴啥的了。可结果咧,某天早上老板到店里一看,遭贼了!不仅收银抽屉被撬、那些个比较值钱的文具、玩具、体育用品也被偷了个瓦塔精光。直到警方破案下来,才得知小偷不是别人,正是他雇的年轻小伙子。 再看禾老大那店,雇了个年轻小姑娘收银,结果咋样?——把人收床上去了。 且不说禾老大招聘人时是否就已存有这样的龌蹉心思,也不说那小姑娘一开始是否就已打上了攀“高枝”的如意算盘,结果总归让禾大伯娘伤心、老禾家颜面尽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说,这雇人哪是那么好雇的。”禾母吃了口菜,小声嘀咕,“我宁愿隔三差五关店门,也不要自家老头儿被狐狸精叼走。” 声音不大,可禾父就坐她隔壁,能听不见么,无奈地瞅了媳妇一眼,说:“行了,不雇就不雇,我也没说要雇人啊。菜都凉了,先吃饭。” 一家三口边吃边聊林水根家的近况,禾薇这才得知,林记的实体店早就开不下去了,一来他们租的店面日渐涨价,二来姚美芳老喜欢提价,大抵是接到一笔上门订单不容易、不提点价格心里过不去。久而久之,谁还愿去他们家买木器啊。成套的家具更不用说了,价廉物美的禾记,不说走向世界吧,在清市这么个小地方,已经享有一定的知名度了,凭林记那点底子,没法和禾记比。最后只得关门。 如今,林家的收入来源,全靠网店支撑。可单靠网上零星几笔订单,能顶什么用啊。一家三口,房子是不要钱,可吃饭穿衣,再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开销,不到月底就亮赤字。每个月都过得捉襟见肘的。有心把网店做大吧,前面有禾记挡着,后面有无数个新起的木器店追着,价格定高了没人买,定低了怀疑质量不好。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挣一笔是一笔。 再说林静,经历过退婚的打击后,整个人一蹶不振,以前懒归懒,可为了打扮得漂亮、穿得时髦,上班还是去的。如今倒好,成天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这么大个人了,吃喝拉撒哪样不花钱?且因为和祝继涛谈对象那会儿,被他领着去过几次高档餐厅,吃食方面比以前挑剔得多。姚美芳买来的苹果,她咬一口就扔垃圾桶,嫌不够爽脆、不好吃。林水果捎回家的街头卤味,也被她批驳得一文不值,说街头卤味用的底料不干净,要吃就吃有牌子的…… 林水根心里那个火啊。当即就想发飙,被姚美芳拦住了,劝他道:“静静这是在撒气呢。被退婚那事,怎么说我俩也有责任,让她撒吧,撒出来就好了。我琢磨着,等她气消了托人给她相亲,这回无论如何要把眼招子放亮了,可别再来个姓祝的那种货色……” 可这话林水根不知听多少回了,眼瞅着一年又快过半,家里依旧这么一副烂摊子,心里能不急么。于是逮着禾父讨活干的同时,把家里这些糟心事拉出来抱怨了一通。 不然禾父也不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了。谁没事盯着他林家啊,给自己即将出世的宝贝外孙打摇篮都来不及。 禾母听了冷声笑:“这叫活该!” 顿了顿,转头叮咛禾父:“老禾我告诉你啊,你不准同情他们,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同情心大发了就想想当初他对我们家做的那档子腌臜事。保管你同情心立刻打回票。什么人啊这是!混得好恨不得和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混得不如意了,又想来吃回头草了。我们家就那么好捏嘛。呸!” 又对禾薇说:“妈想好了,等店面迁过来,我们就雇个人,而且雇两个,学你付姨他们家那样,六个钟头一班,一天两班,这样交接班时还能盘个账,店门钥匙归我和你爸管……我就不信了,这样子林家还能插进来一脚……” 禾母主要是考虑到:闺女有孕了,将来生产、坐月子都需要人照顾,现在都三不五时关店门了,今后更加难保证。可铺子开着肯定比不开好,何况搬到滨海壹号对门后,租金都不用付了,因为这两间新铺子是宝贝闺女孝敬他们俩口子的,说是给他们的“养老金”。哪天要是做不动了,就把铺子关了出租,这么两大间的黄金宝地的铺面,租金绝对够他们俩口子过日子用。 禾母这几年做事越来越风风火火了。这不,晚饭桌上刚敲定,第二天就找水果店老板娘商量去了。 水果店老板娘前阵子新雇了两个小工,说是人才市场招来的,文化程度不高,但胜在手脚麻利,待人接物也很到位,水果摊里的活不需要多高的文化程度,因此对这两个小工很满意,每次来禾记唠嗑,总会赞上几句。禾母就托她帮忙留意一下合适的人选。 店铺迁址横竖还要过一阵子。新店的装修才刚结束,怎么滴也要晾几天,这阵子就和老吴一起,陆陆续续把老店里的囤货、木料啥的,一趟一趟先运过去、放整齐,等伙计到位了就开张。 于是乎,在外人眼里,禾记一天到晚都关着店门。 姚美芳沉不住气了,指着林水根的鼻子骂了好一通“没出息”、“这么点小事都搞不掂”、“人家宁肯天天关着店,也不愿给你管”……巴拉巴拉…… “你有本事你去啊。”林水根原本就心烦意乱,大清早的被媳妇指着鼻子一通骂,哪里还有好脸色,饭碗一摔,回房去了。 姚美芳气得脸红脖子粗,“我去就我去!”粗暴地收起碗筷,整了整衣裳去文欣苑找禾母了。 她对禾母的印象始终还停留在七八年前,那会儿两家下岗不久,路上遇到,禾母哪次不是唯唯诺诺的样子?至于后续见过的几次面,早被她抛脑后了。姚美芳甚是肯定:只要找禾母疏通,丈夫给禾记当店主的事一定能搞定。 可摸到文欣苑,她傻眼了。 “啥?搬走了?这是啥时候的事?搬哪儿去了?” 站在禾家门外的四楼楼梯口,姚美芳愣愣地问。 “上个月吧……不、上上个月的事了。总之,四月底出门后就没见他们回来住了,中间倒是照过几次面,但都是来拿东西的。我问过禾太太一次,说是这房子他们不卖也不租,啧!有钱就是好啊,这么大一套房子,不用租也不用卖,就能住新房了……” 说话的是五楼的童太太,曾经为了楼道长的事还和禾母闹过不愉快,不过自从得知禾家有个了不得的女婿后,就没敢放肆了,反过来开始关注禾家那点事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琢磨着到底是禾家俩口子的意思,还是禾家那位部队里当官的女婿的意思……因此禾家搬家的事,同单元属她第一个知道。 “听说啊,”童太太凑到姚美芳耳边,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新房子是他们家女婿给买的,还是楼上楼下的独立别墅呢。” “你怎么知道是女婿买的?他们家的木器店生意不是蛮好的?没准是他们自个儿掏的腰包呢!” 姚美芳尽管很不愿承认——禾家发达了。不仅办起了厂子、开起了高档车,还换了大别墅。 反观自家,至今还住在城郊一套小的可怜的集体公寓里,房产证做不出,想卖都没人愿意买。 可和女婿买来孝敬的相比,她又宁愿是禾建顺俩口子自个儿赚的血汗钱。 女婿啊,那绝壁是她心底扎得最深的一根针,动一下就疼。(未完待续。) 第710章 老厚的添妆礼 姚美芳恍恍惚惚地回到家。 “妈你去哪儿了?这么迟才回来?爸也不在,中午没人给做饭,我肚子快饿扁了。”林静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啃饼干,看到她娘回来,不高兴地问。 姚美芳没理女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眼失神地喃喃自语:“赶不上了……赶不上了……人都开上豪车、住上豪宅了,咱家这样子,拍马都赶不上了……” “赶不上什么呀?”林静一时没听清,没好气地问,“妈你在唠叨什么呀?回来也不去烧饭,晚饭还吃不吃呀,这饼干谁买的?难吃死了……” 姚美芳突然发作,抓起女儿扔在茶几上的饼干,一把砸向女儿的脸,尖着嗓子大骂:“吃吃吃!就知道吃!想吃自己不会做?你是断了手还是缺了脚呀?几岁的人了,还要我和你爸供你养你伺候你……索性给我出息点,可看看你那眼光,挑的对象不是骗婚就是退婚,再看看人禾薇,年纪比你小,行事上比你出息多了!谈的对象忠厚老实(弥天大雾!),经常给老禾俩口子买这买那,这次听说还买了别墅,一家子从文欣苑搬出去住大别墅了,文欣苑那房子留着没卖也没租……就我们家,八年前这副穷酸样,八年后还是这副穷酸样……” 姚美芳不提祝继涛还好,一提,仿若燃着了爆竹,林静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地尖叫:“这能怨我吗?你和爸若是有禾薇爸妈那么出息,我会没人要?就知道埋怨我,怎么不先看看你自己,我看我们家发达不了,该怨你这张尖酸刻薄嘴,再好的女婿,都能被你这张嘴给吓跑了……” 这好了,娘俩掀起了一场有史以来最激烈的口水仗。 一个说:“老娘养你这么大,是让你来顶老娘嘴的吗?瞧你这点出息!有本事出去找个像样点的工作、找个像样点的对象,少让我和你爸操心……” 一个说:“这年头拼的是爹妈和家世,我这样的家庭环境,要能挑到好的,我自己都不信……” 火药味浓得楼上楼下听得一清二楚。但凡家里有人的,全都扒在窗户口,饶富兴味地听林家烧内战。 林水根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气得七窍生烟,“砰”的摔门声,总算把骂架的娘俩给喝住了。 然而,林家的内战,并未因此而熄火。 姚美芳看到丈夫人是回来了,可脸色铁青、并用指责的眼神瞪着她是几个意思?火苗一下窜上心头,顾不上继续和女儿骂架,转而朝丈夫开火:“都怨你!一切都怨你!但凡你有禾建顺一半的出息,我们家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啪!” 林水根上前给了媳妇一记巴掌。 姚美芳惊呆了。 林静也惊呆了。 从小到大,她爹动手打她娘的次数寥寥可数,大多时候,都是她娘撒泼、她爹不是抽闷烟就是生闷气,只有光火到极致才会动手。但每次动手后,她家都会大乱一场,因为她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今天也不例外。 姚美芳反应过来后,跳起来尖叫:“林水根!你居然打我!我跟你拼了……” 一阵乒乒乓乓的闹架声从林家的小套房里传出来。 左邻右舍面面相觑:看样子闹大了。 有机灵的小伙子唯恐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当即报了警。 于是,第二天禾母上街买菜时,听来了一则新闻:“听说城郊结合部那边,昨晚一家三口打架,男的缝了七针,女的拿菜刀砍自己丈夫被拘留了……” 禾父听得直抽嘴,忍不住咕哝:“这谁家的婆娘啊,也忑狠了。” “管她谁家的……不过我猜啊,肯定是那男的做了啥亏心事,做老婆的被逼急了,这才拿刀砍人,要不然谁愿意蹲局子啊……”禾母边理菜边一本正经地分析,“所以老禾呀,这亏心事可不是那么好干的,要担风险滴,唔,哪天你要是也敢这样,我一气之下没准也拿菜刀……” 说着,禾母意味深长地拿眼角瞥了眼禾父的裤裆。 禾父:“……” 在一旁捧着海碗喝每日一碗五谷杂粮的禾薇,“噗”地喷了刚喝到嘴里的豆浆…… 悠闲的待产日子,一晃就去了三个月。 七月才出头,禾母就已经把闺女的出嫁物什准备妥当了。 之后半个月,想到合适的再往上添,添得禾薇直抽嘴:“妈,这么多东西怎么带啊。我们是坐飞机,不是包飞机。” “很多吗?”禾母退后一步,打量了一圈收拾了小俩月的行李,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点多,可一想到这是闺女嫁人,不是寻常地北上探亲,带少了被男方的亲戚瞧不起怎么办?再说了,她已经精简又精简了,一些生活上的用品,系上红绳后直接放隔壁婚房了。带去京都的充其量就一些值钱的金器首饰、衣服鞋包。 “安啦,妈心里有数,哪些该带、哪些用不着带,保准把你的婚事操办得妥妥当当的。你管自己歇着去吧,啊!这儿妈会搞定。放心,肯定不让机场把我们一家赶出来……” 禾母阿沙力地一挥手,把闺女赶出临时充当嫁妆室的麻将室,继续埋头归整。 禾薇屁股才挨上她爹从店里搬来的样品躺椅,许惠香和黎明月上门了。 她俩也就在禾薇家吃饭时见过几次,谈不上熟,也没约好,只是在大门口碰巧撞上——添妆来的! 看着两位衣着得体的中年贵妇,手提精美的行李箱,禾薇抽出去的嘴角有收不拢的节奏。 “嘿,小妞!别这么瞅着我,我是你干妈,哪家做干妈|的不在干闺女结婚的时候表示一番的?”许惠香笑着说。 黎明月也抿着唇笑眯眯地道:“我尽管不是你干妈,但我能和你赵叔在一起,也有你一半功劳,所以这礼不能不收,你要我今天把礼提回去,以后我可就再不也上门了啊。” 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禾薇还能咋地吧。 倒反是禾母,因为知道清市嫁女的这个风俗,大大方方地收下了。横竖年年都有来往,将来她们芽儿也要结婚做大事,总有机会还回去的。 其实不止许惠香和黎明月,之前也有不少人来禾家送贺礼了,譬如水果店老板娘、老吴媳妇、陶德福和他夫人等,禾薇和她娘细细把礼金记在了本子上,将来要还的。 只是许惠香和黎明月送得实在有些多,不止封了个五位数的大红包,还不约而同提来一箱添妆金器。 许惠香送的是千足金九件套,包括幸福金鞋、全副金梳、欢喜算盘、安居金尺、龙凤剪刀、如意金秤、富贵金斗、圆满金镜,寓意幸福美满、天长地久。 禾薇不是没接触过婚庆九件,上回霓裳结婚,她和禾母去金店挑的也是类似的金九件。只是干娘送的也太厚重了,九件金饰加起来足有两百多克。想她上回送霓裳的不过就五六十克,就要价两三万,干娘送的金九件,岂不是十万都不定打得住? 再看黎明月送的翡翠白菜,禾薇曾在赵世荣的店里看到过,依稀记得标价二十多万呢。 这添妆礼重的……禾薇禁不住扶额。 禾母尽管对翡翠不在行,不像金器,一提分量就能估出个概数,但见这白菜雕得如此栩栩如生,心猜这价格指定不便宜,便在陪闺女上街看婴童用品时,主动提议去翡翠柜台灵灵市面,免得将来回礼出乌龙。 “薇薇你快来看,上回你黎姨送你的白菜,和这款差不多吧?我怎么数来数去要三十多万、都要四十万了啊……你瞅瞅,这后头到底跟了几个零?” 禾母以为自己眼花了。 原想着那么一尊白菜摆件,四五万差不多够了吧?可来玉品专柜一看,何止啊,再添个零还差不多。 禾薇走过去一看,确实是三十八万,她娘没看错。可又怕她娘听了实话大惊小怪,便说道:“妈,商场里卖的贵点很正常。”随即岔开话题,“我刚在那头看到个新生儿小金锁,妈你给我去把把关。” “嗤!买不起就别来,什么‘商场里卖的贵点很正常’,我看你家那个是假的吧。小商品市场里一百块的东西和我们专柜的来比,真够不要脸的。”玩指甲的柜台人员阴阳怪气地冲她们呸了一声。 “你骂谁不要脸呢?”禾母脸一沉。 “就骂你个老虔婆,怎么?骂不得啊?呵!有本事掏钱买啊,买不起瞎逼个屁!” “你!”禾母被气得眼眶都红了,可骂架她一向不是别人的对手,除了脸红脖子粗,还真没办法做到对方这样——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来一串骂人的话。 “妈,犯不着和这种人置气。明珠商场有这样的售货员,商场方面想必比我们更生气。”禾薇扶住禾母,替她顺了顺背,然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朝她娘眨眨眼,“我把她的话录下来了,一会儿去经理办公室讨说法。” 禾母满肚子的气,瞬间就瘪了。(未完待续。) 第711章 逍遥日子不多了 禾薇还真录了一段音。 自从发生孙倩的事,贺少将问军工厂买了副最新款的远距离传输耳塞给她用,即可把当下发生的影音一键录制、并通过网络传送至他的手机。 如果用手机自带的录音功能,时间上没那么快,反应也不及。 所以柜台人员一度以为禾薇是在唬人,收到经理让她去一趟办公室的电话,态度上除了恼羞成怒也没多大变化,来到办公室,正想张嘴替自己辩驳几句,听到禾薇手机里播放的那段录音,顿时怂了,脸色大白,嘴唇哆哆嗦嗦地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 说来也是巧了。 这个柜台人员和姚美芳够得上是亲眷关系,具体说就是:她娘和姚美芳是堂姐妹。 堂姐妹,在现代社会似乎已经扯不上什么关系了,但在过去,堂兄弟、堂姐妹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亲厚的,因为同一个爷爷嘛。 姚美芳前几天不是因为和林水根掐架、被拘留了么,昨儿才放出来。俩口子因为这件事,心里到底存了疙瘩。无奈娘家离得远,想喊人来给她撑腰不现实啊,蓦地想起叔叔家一个堂妹,前年子听说堂妹夫因为工作关系、把家搬来清市了,于是带着林静串门去了。 串门的时候,聊到各自闺女的工作,姚美芳的堂妹说:“亏得我们家娇娇长得灵光,来清市第二天,就聘上了明珠商场的工作,每个月三千块,说多不多,但够她自己开销的了,我和她爸这几年赚的就攒起来给她日后买嫁妆。” 姚美芳听得羡慕不已:“还是你们家和乐,哪像我们家啊……唉……”一言难尽。 姚美芳的堂妹被夸了几句,顿时虚荣心膨胀,一时冲动脱口道:“哎我看静静长得这么灵光,去明珠商场应聘肯定也能选上,到时和娇娇一起,两人也好做个伴。放心放心,娇娇在明珠的人缘可好了,有她帮衬,只要静静想去,一定没问题!” 说完一阵后悔。可反口吧,看姚美芳激动成热泪盈眶的样子,到底没好意思。 姚美芳确实激动。艾玛啊,闺女的工作总算落实了,每个月的嚼用总算不用捉襟见肘了。 咬咬牙,回头补上两箱水果、一兜烟酒,希望堂妹和堂侄女能趁早落实这个事。 姚美芳的堂妹看到这些东西,心平了许多,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嘛,当即喊来女儿说介绍工作的事。 杜娇娇一听,恼得不行:“妈,你干嘛答应她们啊,商场招不招人,哪是我说了算的!” “唉哟,我又没说你说的算,我这不是让你去打听打听嘛,商场那么大,肯定有不少岗位空缺,帮一把是一把,而且你看,咱也不白帮啊。” “切!”杜娇娇鄙夷地瞟了眼客厅角落那两箱水果,“不就是苹果么。” “这还有你爸喜欢的香烟、白酒呢。我算过了,这几样东西加起来起码得要四五百,老堂姐这次倒是出血本了……总之你就照妈说的做,有的话赶紧给你静静姐一个口信。至于能不能选上,那要看她自己了,我可没把话说太满……” 杜娇娇只好硬着头皮找人打听商场有没有空缺岗位。不巧被领班听见,厉声训了她几句,说是上班时间不好好守着岗位,东窜西窜唠八卦,再发现一次扣奖金…… 杜娇娇心气不顺地回到柜台,正巧碰上禾母扒着玻璃柜台看翡翠白菜,嘴里念着贵之类的,顿时脑门充血,阴阳怪气地发泄了一通。 就因为这么一通发泄,把她自己的岗位津贴、年度奖金统统给发泄没了,顾客态度要是再强硬些,搞不好连工作都难保,更别说给劳什子亲戚介绍工作了。 杜娇娇想明白这一点,抱着经理的腿,呜呜哇哇地哭。怪来怪去都怪她娘那个平日不来往、一来往就出状况的堂亲,更怪林静,年纪那么大了连份工作都找不到,还要她这个做妹妹的来操心…… 禾母听着林静的名字咋那么熟呢,插嘴问了句:“你说的林静该不会是林水根家的闺女吧?” 杜娇娇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就是她!我妈和她妈是堂姐妹,她们娘俩昨儿上我家,托我妈找工作,我这也是没办法,呜呜呜……” 她边哭边把林家前阵子发生的糟心事说了一遍。 说完,可怜巴巴地仰头望着禾母,心道这人连骂人都不会,想必是很容易心软的那类人。何况听她的口吻,还认识林静一家,那就更好了,今儿这个事应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吧。 孰料,禾母沉默片刻,拉起禾薇说:“逛得差不多了,咱回家。还说今儿给你焖红烧兔肉的,再不回去中午赶不上吃了……” 众人:“……” 完全被禾母不按牌理出牌的反应弄懵圈了。 杜娇娇:“……” 说好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禾母拉着闺女走出明珠商场,才噗嗤笑出了声。 “唉哟憋死我了!” 禾薇翻了个白眼,她在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出她娘的高兴劲了,许是怕憋不住笑场,这才绷着个脸大步离开的。 娘俩个等出租车的当口,禾母拍着大腿爽朗大笑:“哎哟喂,搞半天拿刀砍人的是姚美芳啊,缝了七针的是林水根……额滴个天,这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嘴上说着不敢相信,脸上的笑容却没敛下去半分。 禾薇仰起四十五度角望天,心说娘啊,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婉转,直接说“太解气”不就得咯…… “太解气了!哈哈哈!” 禾薇:“……” 回到家,禾母破天荒地做了一满桌菜,那真的是满桌,禾薇家可容纳八个人的圆台面,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大盆菜。 禾父好奇地问闺女:“咱家有客人要来?” 禾薇摇头。 禾父:“这就怪了,就我们三口人,你妈整那么多菜是干嘛?” 禾薇抽了一下嘴,心说大概是庆祝吧。 庆祝背叛过自己一家的人,不仅没从背叛的事情上获得利益,还因夫妻内讧一个进医院、一个进了局子。 从某一方面来看,禾薇觉得自家老妈和贺老爷子挺像的——都属于闷骚型人物。对于奈何不了的人或事,后续得知对方过得不甚如意,甚至相当落魄,总喜欢用美食来庆贺。老爷子是吃,她娘是做。真让人啼笑皆非啊。 菜做多了一家三口吃不完介个办办? 好办! 禾母喊来隔壁的许惠香俩口子,又喊来赵世荣一家三口,算是答谢他们两家给闺女的丰厚添妆礼。 禾薇笑盈盈地把一大桌子的菜拍成视频发给远在京都的兄长、圆圆还有贺少将。 前两人相继回了她一个垂涎三尺的幽怨表情,圆圆童鞋还说“姐,你们不厚道!趁我社会实践,在家大摆筵席,怎么滴也等我回来再摆嘛”;后者则直接来电问询:“老婆,你打算几时回来?” 好嘛,她在家逍遥的日子并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712章 二姨挺时髦 七月走到尾声时,禾薇一家三口终于启程北上了。 同行的有许惠香俩口子。 许惠香一口气请了十天年休,今年不够明年补,反正是请定了。搞得她顶头上司一阵无语,心说你结婚还是你干闺女结婚啊?不就吃顿喜酒么,请的假比国家法定婚假还长。可到底还是允了,不允也没辙啊,十几年的老员工了,这点要求要是不满足,回头撂担子不干了上哪找这么优秀的员工去! 贺迟风正在暑假中,随时都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当老师就是这点好啊,一年两个悠长假期,让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们眼红得不要不要的。 以至于贺许诺同学,升到大二时,突发奇想决定改走教师之路。 怎么改?好办啊,学业往上升升升,直到再也升不动,回归母校(当然是高等院校了)做一名洒脱自由的大学教授。 他这个决定一下,相中他、拐弯抹角诱他研究生考自己门下的导师不干了,怨念丛生啊!万中选一挖掘的好苗子,居然说不想冲国家级别的科研院所,而是想回母校教书育人。尽管后者也很伟大啦,可两相一权衡,总归是前者更出息不是?说不定将来哪一天,参与研发的科技项目名震全球,做为曾经的导师,自然也与有荣焉、脸上倍儿有光。 于是,该导师挖空心思地想拐圆圆童鞋继续踏上科研道路,因此趁着二升三的暑假,给他开小灶,带着他和另外两名研二的得意门生,跑北欧考察去了,名曰社会实践,实则是希望激起圆圆童鞋对专业拓展的激情。而不是暑假宅在家、浑浑噩噩混到开学。 赵世荣和老吴两家也要去,不过要迟几天。禾薇让贺少将那边预留了两间大套房。 梅龙桥和禾家埠那边的亲戚,已经放出十月一日在清市最具口碑的海鲜大酒楼请吃喜酒的风声了,并说不用送礼,能到场祝贺就行。 这话是禾母对梅龙桥娘家人说的,主要是不说明这一点,娘家人极有可能不会来。自己家招待不来也就算了,可十月一日的喜酒是男方家来清市招待的,届时贺老爷子为首的男方亲友团都会到场,可不能因此扫了人家兴、害闺女被婆家人看扁。 果然,禾母后半句话一出,周家上下沸腾了。 “薇薇结婚了?十月一号办喜酒?怎么这么突然啊,上回去京都,不是说喜酒要等她大学毕业再办吗?”周老太狐疑地问老头子。 周老头敲敲烟斗:“你管那么多干啥,婉芬既然来通知了,那就准没错。时间到了去就成了。” “去肯定去,吃喜酒不送礼,给几个小的省钱了。” 周老太想到这一点还是蛮高兴的。要是二女儿没说不用送,她还要纠结一下,毕竟当年大外孙囡结婚,她禁不起大外孙囡的软磨硬泡,封了个六百六的红包给她。虽说都是外孙囡,手心手背皆是肉,可老二家的一直住在市里,很少回娘家露脸,感情上到底不如从小看到大的大外孙囡。 再说了,老二家还有个儿子,这外孙囡给了,下回外孙结婚不得给啊!两个都给,只有一个芽儿的其他三家岂不是亏了?尤其是儿子家,就这么个宝贝疙瘩金孙子,老太太发自内心地想把私房钱留给孙子。 因此能省一笔是一笔。在周老太看来,上闺女家白吃白喝,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怎么不说派车来接啊,我们这边三家人外加阿爹阿姆你们二老,只靠我们家和宁芬家两部车介个坐坐啊?”蔡明珠掐着嗓子接话道,“二姐也真是的,一点也不替我们着想,还是她娘家人呢……” “你得了吧,薇薇结婚,最忙的当数二姐,她哪有心神管你怎么去。不让你送礼已经很厚道了,实在不行再租部车呗。”周宁芬替自己二姐说了句公道话。 蔡明珠撇撇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那厢,收到喜帖的老大周彩芬家,张燕捏着请帖翻来覆去瞅了两遍,还上网查了下类似的价格,酸不溜丢地说:“没想到二姨还挺时髦,不就是嫁闺女么,还搞个请帖,和它这差不多的要二三十块一张呢,果然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哈……” 周彩芬瞥了女儿一眼,从她手里拿回请帖,径自往厨房走,边说:“你二姨家再发达,你也是我周彩芬的囡,认命吧!” 张燕撇撇嘴,咕哝了一句:“我又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最好,现在小孩大了,你成天窝在家里困觉像什么样?赶紧去找个工作才是正经事。”说到工作,周彩芬的语气不由多了几分怨艾,少不得数落女儿,“护士的工作多稳当啊,铁饭碗一个,你要不辞职,生完孩子回去好好干,现在说不定已经涨工资了……” 张燕却听不得她娘数落,不耐烦地扭身回卧室,“念念念,一天到晚就知道念,不就是和你们住在一起吗?你又没别的孩子,帮帮我们又怎么了……” “砰”的甩门声,把周彩芬震得心头一痛。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死丫头! 回到卧室的张燕,因为甩门声把刚孩子吵醒了,不得不抱起啼哭的孩子哄,哄半天没效果,火大得把孩子往床板上一扔,叉腰怒骂:“哭哭哭!养你就是听你哭的吗?再哭把你扔下去!” 孩子被吓得抽噎打嗝。 这时,她老公回来了,带着夜不归宿的露气、酒气,甚至还能嗅到一股子女人的香味。 张燕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瞪眼问:“你昨晚上哪儿去了?一晚上不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害我不得不在爸妈跟前撒谎……” “还能干什么!应酬呗!”男人扯松领子,呈大字摊在床上,笑嘻嘻地捏了捏孩子的脸,小孩立马阴雨放晴。一大一小玩了起来。 张燕一肚子没好气,念道:“应酬?钱不见你拿回来,还一天到晚应酬,你到底在哪家单位跑业务啊?工资呢?上交上交!”(未完待续。) 第713章 吃惊 男人脸色一沉,后脑勺对着张燕道:“谁家男人的工资都上交的?上交了还怎么钱生钱?不钱生钱,那么多债怎么还?” 张燕一听男人是在为还债的事奔波,哪里还有气,笑眯眯地蹭上去,趴在男人身上说:“我那不是担心你嘛。你看你,一晚上不回来,打你电话又不接,万一出点啥事让我们娘俩怎么活……” 男人闭着眼哼了一声。 张燕本来还想犒劳他一番、主动为他做点啥的,可抬头一看,男人已经睡着了,只得叹口气,支着胳膊撑坐起来,没好气地拨开咿咿呀呀的孩子,“你爸睡着了,别闹他。” 经这天之后,男人夜不归宿越发厉害了。 张燕有时难免会胡思乱想,男人究竟有没有背着她乱搞男女关系,可每次听他提起庞大的债务,就只得悻悻地熄火歇菜。 周彩芬不喜欠人人情,总觉得欠了人情低人一头,因此尽管禾母送喜帖来时言明不用送礼,还是想把当年自家闺女结婚时二妹送的礼还回去。 张燕却不赞同她娘的做法:“二姨都说了不用送你还送,嫌家里钱多啊。” “一码归一码。”周彩芬翻着记账的小本本,“现在不送,下回冬子结婚照样得送,如今物价一年年高,工资却不见涨,过几年冬子结婚,礼金不知道要翻到多少,还是趁早还了礼清爽。” “随便你!”张燕看不惯她娘的脾气,跺跺脚,抱起孩子出门遛弯,其实是想去男人经常喝酒吃饭的小饭馆看看,昨晚又是一宿没回,问他又不肯说在哪儿应酬,老这样下去可不行。便想找小饭馆的老板娘打听打听,问问他这阵子有没有带什么人去饭馆吃饭。 半路上,看到迎面走来一对亲亲我我的小情侣,就差没当街接吻、抚摸,心里笑了一声,这年头,梅龙桥的风气也越来越开放了,大马路上都有人不要脸地想要来一发。 正要别过头免得看久了长针眼,蓦地,她脚步一顿,死死盯住情侣中的男人,抱着孩子的手掐紧又掐紧。这特么哪是情侣啊,狗男女还差不多! 小孩大约被她掐得不舒服,应景地嚎上了。 那对正深情款款凝视彼此的男女被打断,循声望过来。 这一望不得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松开了搂着的女人,走过来接过张燕手里的孩子:“你们娘俩怎么出来了?” “不出来哪看得到你精彩的应酬啊。”张燕恨恨地瞪着对面的女人,眼也不眨地说,“你老实交代,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是不是第一个没回家的晚上,你俩就搞上了?啊!我认出来了!” 张燕猛地直指女人:“我怀孕的时候,看到过你!当时你还扇了我老公一巴掌,骂他骗婚来着。该不会,”她转头瞪向男人,“她说的是真的,你和她真的处过对象?特么不会趁我没管你,回头又和她搞上了吧?” 林静撩了撩前两天刚烫的卷发,一夜的颠鸾倒凤,让此刻的她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熟女特有的风情万种,冲男人抛了个媚眼,在后者痴迷的眼神中,漫不经心地说:“什么搞不搞的,讲话可真难听。” 其实要不是迟迟没有合适的对象,她也不会想到回头找已婚的前男友。当初禾薇的爹妈跑到自己家里说这个男人骗婚,害她不得不跟他分手,可实际上呢,还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地牵线给了禾薇的大表姐。 自从爹妈吵架吵进局子后,家里的气氛一天不如一天,她受不了那种氛围,前几天因为工作没着落的事,又和她娘大吵了一架,一气之下搬了出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的,特别想念第一任男友(第二任就是退她婚的祝继涛了),想念他的温柔、体贴、浪漫,想念那段甜蜜到骨子里的恋爱时光……想的次数多了,不知不觉就跑到了梅龙桥,碰巧遇上男人在小饭馆喝酒,两人旧情复燃,在宾馆缠绵了一宿。 可她看得出来,男人并不想和她重修于好,说什么丈母娘待他不错、又说已经有孩子了……总之只想打野食、没想负责任。 林静当时也想不好怎么办,虽然很希望有个男人疼她爱他,但同时又希望这个男人不仅人长得帅,而且还多金,最好是富豪榜上赫赫有名的钻石王老五,而不是只靠微博的工资养家的工薪阶层。 只是私会的次数一多,她也难免不考虑将来。毕竟一个女人,最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就那么几年,一旦消逝,很可能成为过季黄花菜。 再加上爹妈一天到晚不是催婚、就是催工作,她牙一咬,决定和男人过一辈子算了。起码他人帅,不至于吃不下饭。不像她妈托人介绍的那种,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这不,昨天来了梅龙桥,两人用肢体语言交流了一宿,还没空聊到正题,就被男人的老婆发现了。 当下,林静心里一阵窃喜,这是好事儿啊!一般做妻子的发现了男人偷腥,肯定会大吵大闹继而提出离婚。自己不用开口就能坐享渔翁之利,多好! 似乎是察觉了林静眼底隐露的喜意,张燕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尖叫一声,扑上去打林静。 林静自然不甘示弱,两个女人顿时扭打在了一处。 禾母接到梅龙桥娘家的电话时,已是抵达京都的五天后了。 陪闺女在东方国际整理衣物。自己买的、亲友送的新衣鞋包一大堆,其中新包包是最多的,周洁莹和禾鑫小俩口暑假跑去国外旅游,每到一处别的不买就买包,其实也很好理解,护肤品周氏自己就有品牌,衣裳鞋子又需要试穿,也就包包最好买,买起来也不差钱,大到妈妈包、小到手包,林林总总居然有二十多个,让禾薇婚后换着背,导致本就不大的衣橱越发满了,于是想收拾收拾,带一些回清市的婚房,再带一些到微农场的怡薇居。 接到周老太打来的哭诉电话,禾母大吃一惊,和闺女对了个眼神,口型说:“张燕被林水根家的闺女打破了头。” 禾薇也吃了一惊,这两人怎么会走到一块儿去的?(未完待续。) 第714章 明天我要嫁给你了 等禾母通完电话,把从周老太那儿听来的前因后果一说,禾薇了悟:敢情是男女那点事惹出来的啊。 “你外婆说人没事,就点皮外伤,关键是你大表姐气不顺,非要林家赔五十万,说是家庭被破坏了、人又被打了,双重打击,不赔就去法院告他们。” 林家哪赔得出这么多钱啊,加上名气又不好听——破坏人家庭的小三,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啊。姚美芳盛怒之下,把自己闺女打了个半死,这会儿正在医院里抢救。 可以说,两家这会儿势同水火,正在僵持中。 周老太打给禾母无非就两个意思:“婉芬啊,我听燕燕说,那个姓林的你认识?你知道她家底子如何?最多能拿出多少钱?还有啊,燕燕现在和她男人闹离婚呢,你说这婚到底要不要离?唉,当年要是听了你的不让他俩结婚,兴许就没这么多事了。说来说去,还是没钱给闹的,但凡老大家的条件好点儿,也不会找这么个两袖清风没出息的女婿……” 禾母等老太太嘀咕完,挑了点林家的情况说与她听,有钱没钱让老太太自个儿琢磨去。说得难听点,一个巴掌拍不响,林静固然有错,可最应该指责的不该是张燕自个儿的男人么? 当年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老大一家说这个事,谁听她的了?反过来还嫌她晦气、大好日子净说些触霉头的事。哦,如今又来找她讨主意了。她又不是智多星,脑门一拍就来主意。 禾母闷声回驳老太太:“妈,不是我说,这结婚又不是过家家,没结之前可以挑,从这山挑到那山都没人有意见,可结了之后想离却不容易,两人之间还有个孩子牵绊着呢。你先问问燕燕,想没想过孩子跟谁?离婚后生活怎么安排?要是都考虑清楚了,那她想离,我们也只有支持她的份。”那种男人,说真的,除了一层皮相,没一点儿好的。 老太太回答不出来,因为她也没问过大外孙囡这些问题,只得嘟嘟囔囔地挂了电话。 禾母叹了口气,回头对闺女说:“你大表姐这辈子算是被她自己给作坏了,当初她那个专业要是不荒废,好好干还是有前途的。就算回了梅龙桥,不从卫生院里出来,这几年下来,小护士也能熬成护士长了,可你看看她,哪次转折不是被她自己给作坏的?嫁个男人吧,又是那种货色……都说女人结婚是第二次投胎,你妈我呀,别的啥都不求,就求你们俩小的成家立业、顺顺当当,我和你爸这辈子就算圆满了……” 禾薇忍不住噗嗤笑,腻在她娘怀里蹭了蹭:“妈,你这还不算求啊?成家立业、顺顺当当,这世上的人哪个不求这个?” 禾母也忍不住笑了:“说的也是。” 随即摸摸闺女略微显怀的肚子,有感而发,“你和阿擎两个,我还是放心的,但是再放心,做娘的总归还是会牵挂。远的不说,说近的吧,你俩结婚后真打算和他爷爷住一起?” 倒不是嫌贺老爷子年纪大了疏于照顾,而是,贺家不还有个说话总喜欢带刺的二婶么,虽说和老爷子分开住,可隔三差五上个门,说几句难听的话,就够讨嫌的了。 孕妇最忌讳的就是心情不好了,一个不好得个产前或是产后抑郁还不完蛋,因此不得不让禾母担心。 可老爷子的安排也没错。女婿没办法天天陪着闺女,让她一个人住在东方国际或是微农场吧,两家人都不放心。老爷子那儿不仅安全,还有一等好厨子,相比之下,还是他那里最适合待产。 要不是刚嫁人不好马上回娘家——一是容易被人说闲话;二是怀着身子,来来回回的太频繁不合适,她真想把闺女打包带回清市去。搁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最放心。 禾薇笑着宽慰她娘:“妈,二婶其实也就那张嘴,人并不坏,何况我就住这么两个月,等九月底回清市,就赖家里不走了!到时你天天给我做好吃的。” 禾母被逗笑了:“什么赖家里,如今该说娘家了。省得别人听不懂。” “那有什么,对我来说,两边都是家啊。” “你就贫吧!” 娘俩正说笑着,玄关传来动静。 “阿擎回来啦?”禾母出来一看是女婿,笑着说,“你爸和老吴吃过中饭去农场了,这个点差不多也该回来了,我下去等他,你俩聊聊,今儿晚饭就在珍味馆,你等下直接带薇薇过去就好了,我等你爸到了就先走了。”说完,提上皮包,麻溜儿地闪出公寓,留空间给小俩口温存。 喜酒就搁在珍味馆办。从前两天开始,珍味馆就已经停止对外营业了。花三天时间布置喜宴会场,今晚上贺老爷子特地让掌勺大厨做了一桌和喜宴一模一样的菜式,让大伙儿试吃,有不合口味的就换掉。 禾母走后,公寓里就剩下有几天没见、如隔三秋的小俩口。 “假都请好了?”禾薇倚在房门口,笑盈盈地望着男人。 “好了。”男人头一点,带上门,几个大步来到小妮子跟前,拦腰抱起她,在她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小女人特有的体香立即萦绕他的鼻尖。 就这么抱着她,立在原地。 禾薇脆笑着拍他的手背,“也不嫌重?” “哪里重了?”他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最后故意把炙热的眼神停留在她前胸部位,嘴角逸出一串低笑,“唔,倒确实比前两天‘重’了点儿。” 禾薇自从出了前三个月的孕初期,***大了很多,偶尔还能摸到肿块,***颜色也变深许多,经常有发胀的感觉,特别是****较没怀孕之前敏感许多。 上次见面,男人两根手指夹着她***玩,完了还送到嘴里吮吸,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甚至希望他吸得越重越好,结果吸出了奶水,可把她吓的,别没生先来奶啊,那可真是糗大发了。于是死活不让他碰了。 此刻看他幽幽的眼神,不用猜肯定也想到上回的事了,强抑着羞意,瞪他一眼,娇嗔道:“还不把我放下,这么抱着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遵命!”贺擎东勾唇一笑,抱她到了卧室大床上。(未完待续。) 第715章 精力充沛的A群党 贺擎东早在订婚前就考虑结婚采取中式婚礼了,如今宝贝媳妇怀着身子,更加觉得中式婚礼最适合不过。 宽松的大红礼服,连束腰都不需要。尤其是新娘的嫁衣,上身是绣花红袍,下身是盖住鞋面的宽摆红裙,别说禾薇的肚子还不怎么显怀,哪怕五六个月明显鼓起了只要不是火眼金睛的宾客,谁也看不出来。 另外还有个好处,那就是鞋子。 西洋礼服那必须配高跟鞋啊,而且往往还是镶钻的细高跟,整一场婚礼下来,能把脚丫子走肿了。 中式礼服配的绣花鞋就舒服多了,且裙摆盖着鞋面,新娘矜持地走动,也不会把裙摆掀起来。因此即使在里头穿了双舒服到家的软底拖相信都没人注意。 当然,禾薇不至于真的穿双软底拖去参加自个儿的婚礼。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大喜日子,即便男人说“没事儿、怎么舒服怎么来”,她也不想在这种事上掉链子。 好在毓绣阁送来的皮底红缎绣花鞋很适合怀孕的她穿。也就不纠结到底是去店里定制还是自个儿缝制了。 毓绣阁这次可真出了大力。除了包揽新郎新娘的礼袍、鞋子,还赞助了一抬八人抬大喜轿和婚礼现场布置所需的大小琐物。 本来贺大少想把禾薇名下的那匹马驹牵来,骑着白马来迎娶她,无奈宝贝媳妇怀孕了,那当然是保胎要紧,于是马匹取消,改成牢固的八抬大轿。 a群那帮死党得知时,场面别提多烧了。 “擎哥,我算是彻底服了您了。您绝壁是我等心目中的偶像,领着八抬大轿上门迎亲,不说我想不到,想到了也不好意思办……” “擎哥早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了。这么说吧,打从嫂子现身后,他就没从二十四孝好男人的康庄大道上下来过。” “别说,被擎哥这么一整,我咋觉得中式婚礼比你们之前穿着那黑色白色的西装、婚纱顺眼多了,阿湛啊,要不咱俩下回结婚,也整中式的算了。” 被点名的方湛还没来得及回复,说话的陆宇浩被石渊、徐海洋几个已经结了婚、并且结婚时穿的正是黑色白色的西装、婚纱的“老男人们”一顿炮轰。 轰完后,石渊@了顾绪:“老顾、绪哥、狐狸哥哥!你那花轿到时借我用下呗。” 徐海洋促狭地笑:“冤大头,你都结婚了,还问绪哥借毓绣阁的花轿干啥?想背着弟妹再来一次婚礼?” “啊呸!你懂个屁!老子就是想让我媳妇体验一把坐花轿的感脚。” “哟!开窍啦?”徐海洋戏谑地吹了记口哨,得意洋洋地说,“不怕告诉你实话,绪哥这花轿,我昨天就上去坐过了,嘿,还是和我媳妇一道儿,感觉不错哦。” “你丫滚蛋!”石渊没好气地回了句,末了眼珠子一转,把今儿的新郎官贺大少@来了,“擎哥,你看海洋多触你霉头,明知道这花轿你结婚要用,还故意领着他媳妇上去一坐半天,红果果的示威啊……” 徐海洋气得半死,鼻息冒着烟喷道:“老子哪有说坐了半天,只说花轿运来那天,我们上去体验了一把……咳,那个擎哥,您放心,我和我媳妇啥都没干……” “嘘——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底下一片整齐的嘘声,夹杂着闷声偷笑。 徐海洋抖了抖手,忙补上一串投降表情:“擎哥!擎哥我错了!但我发誓,我真没有和我媳妇在轿子里干什么!就、咳,就嘬了个吻……” “哈哈哈……” 贺擎东也忍不住笑了。小样!不打自招了吧。 “话说回来,”徐海洋狗腿地说,“在擎哥的追妻路上,偶可是出了不少力的。乃们这帮只顾着偷笑、有异性没人性的臭小子,哪个比得上我!对吧擎哥?” “嗯哼!”贺擎东眉头轻挑,不负众望地对徐海洋说:“记你一等功一次。不过,我怎么听说你那儿有我和我媳妇的一张合照?” 据老顾说还是喂草莓的亲热照。 小样!敢情是早几年前在马场看到他和小妮子亲热,不仅没避开,还偷偷拍照摄影,就这还想讨赏赐?想得美! 徐海洋:“……”好心塞。到底谁泄了他的底?私信给石渊:“你举报我?” “我傻啊,我当时还从你那儿拷贝了一份,举报你岂不是在举报我自己?”石渊回道。 “那会是谁?”徐海洋闹不明白了。挠挠头,讨好笑着对贺大少解释:“那个擎哥,那啥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咳,碰巧遇上嘛,嘿嘿嘿……” 贺擎东低头看了眼腕表,没工夫和他们磨叽了,问:“东西呢?” “啊?哦!应该还在我移动硬盘里吧。”徐海洋硬着头皮回答,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去找出来发给你?” “发了把底片删掉。” 开玩笑!他喂宝贝媳妇吃草莓的照片、视频,怎能留在别个男人的硬盘里。 “yesir!” 就在徐海洋暗自庆幸逃过一劫时,贺大少又发来一句:“这回就两相抵消了。下回可没这么便宜,不罚八百蹲也行,跟我去猎鹰团住几天。” 徐海洋:“……”去猎鹰团住几天?哦!no!那简直是无数倍的八百蹲!太惨无人道了! 石渊幸灾乐祸地“噗哈哈”笑:“恭喜海洋君踩到地雷!” “滚你丫的!” “哈哈哈……” 等贺大少下线忙结婚的事去了,顾大老板揣着明白装糊涂地现身:“咱这群里是不是该整顿一下了?”底下群起而攻之。 …… 那厢,贺大少收到了徐海洋传来的照片和视频。因为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想画面背景里的那头小马驹如今已是壮年,画面质量感自然没法和当下拍的同日而语,但架不住主角是他和宝贝媳妇儿啊。 贺大少颠颠地跑到媳妇儿更衣的休息室献宝。 禾薇看到照片时,俏脸不自禁地一红:“谁拍的呀这是?” “海洋那小子!当时还卖了一份给石渊。要不是老顾在石渊家的电脑无意中看到,我还不知道有这个事。” 禾薇:“……” 真是服了他那帮死党。一个个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精!力!充!沛!(未完待续。) 第716章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放心!”贺大少在媳妇儿脸颊上一边一个亲亲,“今晚看爷灌不死他们!” 禾薇无语。灌酒才更不放心好伐。 “你可别喝醉了,这么多客人要招待呢。” 他可是新郎官耶,迄今为止还没听说哪个新郎官能成功把客人灌倒、自己却神志清楚的。 反正她参加过的婚礼,没一个是例外——都是被灌得酩酊大醉的新郎官被扶进新房。 这时,禾母抱着禾薇要换的大红喜袍进来了,贺大少抓紧时间在她嘴角啄了几下,捏捏她小鼻尖,柔声安抚:“乖!好好休息,别累着了,外头有我。” 出去时不忘对禾母说:“辛苦妈陪她在这儿休息,外边的事有我呢,只管放宽心。” 贺大少前脚刚走,周悦乐和唐宝茵、陆言谨后脚跟进来,笑眯眯地围上来问禾薇:“阿擎是不是来给你看海洋偷拍的录影了?” 禾薇囧囧有神地看三人:“你们怎么也知道?” “哈哈!外头那帮男人都笑疯了,随便一问就问出来了。” “什么录影?”禾母纳闷地问。 禾薇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浮上来了。 这么羞人的事,怎么跟她娘说啊。而且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她娘一听还不急红眼啊,那会儿才几岁?就敢偷摸地约会接吻了,还以嘴喂食……依她娘保守的性子,绝壁接受不来啊。捂脸! 周悦乐几个大概也猜到了这一层,笑着岔开话题说:“说阿擎外头那帮兄弟出去玩录到的好玩视频呢。对了,阿姨,薇薇还有啥没搞定的不?我们站着也是站着,让我们来吧。” “对对对!只管把活派给我们做。”唐宝茵也接道,“您呀,就陪薇薇唠唠嗑,要出嫁了,这不肯定有很多贴心话要说对不?” 陆言谨拿胳膊肘捅了她一下,没心没肺的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见禾薇娘俩眼眶都有些泛红,指定说过贴心话了。还让人多唠会儿,这不是提醒人哭是什么? 唐宝茵会过意,尴尬了,搓着手一个劲地解释:“我是说,我是说……”话没说完,肚子一阵咕咕叫。 大伙儿都笑了。 禾薇问:“二姐,你不会是没吃午饭吧?快过来,我这儿有吃的。” 自从怀孕后,家里人生怕她饿着,随时随地都备着小点心,有包装的、有现烤的,有饿了垫肚子的、也有提神开胃的。 在清市时,备点心的主要是禾母,偶尔禾薇自己也会心血来潮烤点新口味的饼干、蛋糕。来了京都,关心她的人那可多了去了,禾母反倒成了最清闲的。除了陪闺女谈心、散心,几乎没她什么事做。 周悦乐几个一来,她老高兴了,乐颠颠地提来一壶烧开的热水,给她们几个冲了一壶周洁莹来看禾薇时提来的产自纽西兰的新口味奶茶,然后把点心罐打开,五花八门的点心够四个女人吃一下午的。她就在一旁准备闺女即将要换上的喜服、喜鞋。 对于禾薇突然宣布怀孕、结婚的消息,唐宝茵到现在都还在消化中,嚼着出自老冯手艺的黑芝麻糖球,鼓着腮帮子囫囵说:“本来还盼着你回国了给我当伴娘的,结果反倒你先曝出了喜讯。” 唐宝茵和罗智的婚礼因为罗智的伤,不得不作迟延。 罗家老太爷戴着老花镜、颤巍巍地选出了个良辰吉日——冬月初六,折合成阳历恰巧是冬至前一天。 唐宝茵当时还高兴来着,要是选在上半年,尚在伦敦刺绣交流的小妹恐没办法参加了。可万没想到的是,才从伦敦归国的小妹,竟然投给她一颗红色炸弹——比她更先一步跨进婚礼殿堂。 “你说你这丫头,就不能不搞突袭啊!”唐宝茵咕哝着戳了戳禾薇的额,“害我都找不到伴娘了。” 身边数得上名的女盆友,不是已婚,就是已升级人母,偏偏罗家非要整几对傧相,一时半会让她上哪儿找合适的女盆友去嘛。由男方那边“友情赞助”吧,又怕“质量不靠谱”,愁死她了! 周悦乐笑着问:“你们唐家那么多堂姐妹、表姐妹的,还能凑不出一两个伴娘人选?” 唐宝茵无奈地摊手:“人是不少,可和我不来电我有什么办法!” 陆言谨噗嗤笑:“不就结婚这天帮点忙、跑个腿,和你来不来电有毛关系?” “哎呀别提了!我家那些姐妹,一个个自恃清高的,我都跟她们说不到一块儿去。而且僧多粥少,伴娘顶多找俩到三个,她们人那么多,你们说我找谁好?找这个吧那个有想法了,找那个吧这个又说我偏心。得!干脆谁也不找,爱咋想咋想。反正平日里也没少听她们抱怨……” “那你今天可要瞪大眼睛瞅好咯,薇薇的那些朋友、同学,个个都比我们年轻半轮,随便拎出谁,都是没结婚的。”周悦乐笑眯眯地给唐宝茵出主意,“趁机打好关系,以后想找哪个帮忙都不成问题。” “好主意!”唐宝茵的眼睛都亮了,激动地握住禾薇的手,“薇薇薇薇,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什么?”贺大少来问媳妇儿准备的怎么样了,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还听到一句特别容易让人误会的台词(如果把唐宝茵换成男人的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知情的女人们忍俊不禁地笑了。 “好了好了,该让薇薇换礼服了。再磨叽下去,某人要冲进来抢新娘了。”周悦乐率先起身道。 禾母早就把喜服准备好了,不过在换衣服之前,得先给闺女净脸、梳头。 尽管脸上已经化好妆、头发也已经盘起,但这是清市那边的风俗,闺女出嫁,当娘的要绞一条温热的毛巾,细细给闺女洗把脸,然后拿梳子从头顶心梳到发梢,边梳边念:“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禾母念着念着,眼眶已然泛红。 禾薇也早已忍不住眼泪汪汪。 周悦乐几个见状忙跟着劝:“不哭不哭,大喜日子呢,哭了就不吉利了。” 贺擎东抿抿唇,正想上前安慰小媳妇几句,被身后的贺迟风扯了一把:“人母女俩正道别呢,你别去打岔。这都是必经程序,着什么猴急!” 贺大少一个趔趄,回头幽幽瞥了他小叔一眼,心说这会儿倒是淡定的很啊,当年娶我小婶的时候哭成狗的是谁? 那厢,念完梳头歌的禾母,硬生生地把几欲夺眶而出的泪珠儿逼回眼底,欣慰地看着闺女说:“行了,换上衣服出去吧!外头客人来了不少了,总不见新娘子出去招待怎么行。” 禾薇也正有此意。尽管老爷子一再说没事儿,外头有他兜着没人敢碎嘴。可到底不是前世的永庆年间了(新娘子盖头一蒙,压根不需要在众人跟前露脸),现代结婚,你说哪对儿新人只出来个新郎官意思意思的?即使采取的是古色古香的中式婚礼,新郎新娘齐现喜宴厅门口接待各路宾客那是礼貌、是尊重。 换上了美的一塌糊涂的大红绣花礼服,唐宝茵两眼冒金光地围着禾薇转了一圈又一圈,虽说不是第一次见禾薇穿这身嫁衣了(前两天试穿就见过一次),但还是觉得惊艳。嘴里止不住赞叹:“漂亮!太漂亮了!看得我都心痒痒了。” “好办啊,让你家阿智来我们毓绣阁订做吧,我给打六折。兄弟嘛,必须良心价。”顾绪眯着狭长的狐狸眼笑着道,“那,不许比照小禾让我白送啊。小禾那是我媳妇的宝贝徒弟,从辈分上来说,我可是他师爹,除非你也想喊我一声师爹,那我肯定送你一套,哈哈!” 唐宝茵翻了个白眼,不知想到什么,抿唇乐着冲贺擎东喊:“哎,阿擎,那照狐狸顾的意思,你娶了薇薇,你也得跟着薇薇喊他师爹咯?” “是吗?”贺大少眉一挑,斜眼睥顾绪。 顾绪忙摇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心里狠狠抽了一记,要真让贺大少喊,他还怕折寿呢。 唐宝茵见状哈哈大笑。 起他人也都笑开了。 “很荣幸愉悦了各位。”顾绪拱了拱手,拉走同样笑不停的周悦乐,故意说,“你们这帮没眼力劲的,一直堵在这里干嘛?又不到闹洞房的时候。尤其是你啊唐宝茵,这时候傻乐傻乐的,等你和阿智结婚的时候,被人堵着不让你俩见面,看你还乐不乐得出来。” 大伙儿一听有道理,促狭地朝禾薇眨眨眼,跑出去看热闹了,把空间留给了小俩口。 禾母给闺女换上礼服后,收拾了一下,见没啥漏下的事项了,朝闺女笑笑,也出去了,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你、你怎么不在外头招待客人?进来干什么?”禾薇觉得换上礼服后的自己都不像自己了,说话僵硬不说,还哆嗦上了。 贺擎东沉沉低笑了一声,搂着她在四五人座的长沙发上坐下来,偏头看着她问:“很紧张?” “没、没有。”禾薇被他看得脸上发烧,鼓了鼓腮帮子,两手捏上他脸颊,“你就笑我吧。” “没笑你,就觉得我老婆真好看。”贺大少说起情话,脸不红心不跳。完了握住媳妇儿的小手,轻轻揉捏着以纾解紧张情绪,边说起外边的情况,“轩哥的父母也来了……” 话音未落,禾薇“咚”的一声,额头撞上了他的下巴。 顾不上疼,睁大杏眸不敢置信地问:“你说谁也来了?” “轩哥父母啊,你大姐结婚那会儿,不是见过的?” 禾薇:“……”一把手啊。受宠若惊啊。不!更紧张了怎么破?嘤嘤嘤…… 然而这还只是一部分,等到她被男人牵着出去见礼时,方才发现:意外出席的客人何止徐太子的父母啊,陆、唐、周等各家见过没见过的重量级人物都来了。 本以为老爷子邀请的客人和订婚时差不多,顶多多几位他的老战友,孰料一圈下来,陌生客人比熟悉的抑或照过面的都多。 好在婚礼筹办得还算低调,除了意外登门的贵客多,喜宴规格倒不是那么离谱,无非就是多添几张席面。要不然,她真要以为是上级来现场督查、想看贺家有没有铺张浪费、违规操作的地方呢。囧。(未完待续。) 第717章 两姓联姻约白头 在贺少将的陪同、贺老爷子的引领下,禾薇在婚礼开场前,见了几位身份贵重的长辈。 好在出来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外加前世也没少见重量级的人物,惊讶过后,很是落落大方地见礼、收礼、道谢,倒反让对方高看不少。 “小谨认的这个干妹妹,倒是真不错!” 徐太子的母上大人兼陆言谨的婆婆,在禾薇走后对自己丈夫说。 徐父含笑望了妻子一眼:“你是在变相显摆你挑了个好儿媳吧?” “那是!”徐母骄傲地昂了昂下巴,“要不是我下手快,单凭你儿子那点道行,能挑回来什么样的好媳妇?你看看杜家、陈家、胡家,但凡家里有个正气点的女主人,能走到这一步?你儿子当年还不喜欢,非嘴硬说什么来着?——大不了婚后各过各的……哼!亏得后来没让我失望,要是敢让小谨伤心,看我怎么收拾他……” 徐父抽了抽嘴,无奈地朝一旁作陪的几位老爷子口型说道:见谅见谅。 几位老爷子心领神会地了然一笑。心说都是这么过来的呀。 那厢,禾薇由贺擎东陪着招待了一会儿自己的同学、好友。 好在梅子、周洁莹两个上午就来了。穿着精挑细选的绣花旗袍,站在迎宾台前帮忙迎接新到的宾客,安排签名、回礼。 禾曦冬、禾鑫做为女方家眷,那忙得简直脚不沾地。也就抽个空来迎宾台哈拉几句。 周洁莹把自个儿的水杯递给禾鑫:“喝水了吗?你的杯子呢?” “忘了顺手搁哪儿了。”禾鑫就着亲亲女友的手,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嘴角一擦,接收到堂弟睇来的幽怨眼神,纳闷地问,“我脸上沾东西了?” 禾曦冬摇摇头。 “那干嘛这么看着我?” “羡慕兄台有水喝啊。” 禾鑫噗嗤笑道:“羡慕呀?其实你也可以的。”他眨眨眼,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正认真引导宾客登记的梅子。心说:小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喜欢就上嘛!勇敢点!堂哥看好你哦! 禾曦冬见状,耳朵根不自禁地一红,挠挠头,到底没敢顶着一干看好戏的热辣视线,找梅子讨水喝,转身扯住禾鑫往主席台走:“歇够了?歇够了就跟我来,话筒试过没?音响搞定没?我看来的那两个司仪笨手笨脚的,再去提点他们几句,可别把我唯一妹妹的婚礼给搞砸了……” 哎哟喂!这口气酸的,找借口都不带挑一下的。 幸而贺家没人在场,特别是老爷子,听见了还不得气一顿啊。妈了个蛋的!老子千挑万选的司仪,你嫌笨手笨脚?人可是混过华夏一套的,出了名的名嘴儿,你倒是给老子挑一个来! 禾曦冬转身跑,留下一片善意的偷笑。 禾薇正在招待刚到的米小糖一拨人。 “薇薇薇薇,你看我还带谁来了?” 米小糖故意把走在她身后的人挡住。 禾薇看到了另一边的双胞胎,惊喜地上前拉手:“钦月、靓月!你们回国啦?” “你结婚,回不来也要回来啊。”双胞胎笑吟吟地递上贺礼。 “双胞胎来了一时半会走不了,等下在叙旧嘛。薇薇你继续猜啦。” 也就是说双胞胎不算惊喜。 禾薇瞥到了相携走来的米岩和徐馨媛,恍悟地露出灿笑:“米大哥和馨媛姐也来啦!欢迎欢迎!” “这不是重点啦!”米小糖翻了个白眼,悻悻地侧开身子,把挡着的人露出来,“是我小姨啦。她不知从哪儿听说你结婚,非要跟来凑热闹。” “死丫头!我是这么说的吗?”现身的赵英霞笑骂了外甥女一句,抬头笑望着禾薇问,“小禾,认不出我来啦?” “赵、赵老师!”禾薇惊喜地结巴了。 “哈哈哈!”赵英霞递上贺礼后,上前抱了抱禾薇,含笑打量着几年前有过一次愉快合作、现今则已完全长开的小姑娘,忍不住感慨,“这时光啊,真的是最不经用的东西,眨眼的工夫,你都要嫁人了。” 禾薇心里跟着汗颜:不止要嫁人,还是带球嫁啊。 蒋佑铭拉着啼笑皆非的邵宁从人群后冒出来:“小禾,还有我们咧!别净顾着和赵老师拥抱嘛!” “你们也想抱一个?”贺擎东冷不丁问。 “没。是蒋导说的,我就是跟来蹭顿喜酒,啊,差点忘了,禾薇,新婚快乐!”邵宁把事先准备的礼物拿出来送给禾薇。 “谢谢!”禾薇笑盈盈地致谢。 “星空!是星空耶!”双胞胎和米小糖认出邵宁后,激动地差没当场脱外套求签名。 梅子姑娘懵懵懂懂地问:“星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薇薇身边有这号朋友?” “那是歌手啦!星空仰望者邵宁,梅子你不会没听过他的歌吧?早几年可红了。这两年虽然淡下来了,但每年一张专辑是固定出的,老歌迷都会捧场买。”周洁莹顺嘴解答。 梅子姑娘老老实实答:“我就买过一张王莉的。” “王莉?”这下换周洁莹不认识了,“没听说过诶,唱过什么有名的歌吗?” “有啊,《红岩上红梅开》。” 周洁莹:“……”心说梅子啊,你别不是奔着人家歌名去的吧? 那厢,蒋佑铭见逗黑了贺大少的脸,哈哈笑了一场,夸张地抹抹额头说:“我容易么我!紧赶慢赶地从海中央赶过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你就这态度?算了,我和小禾说,”故意挤开贺大少,捧着一个黑皮铁盒子献宝似地递给禾薇,“来来来,这是我的贺礼!别看包装丑,关键是内在、内在、内在!重要的话说三遍!好了,我先去找点吃的,饿死我了……” “这是什么?”一旁的米小糖好奇地探头问。 “我劝你还是别这会儿拆。”赵英霞老师大概知道里头装了什么,尴尬地掩拳轻咳,提醒禾薇,“私底下没人时再看吧,咳。” 贺大少秒懂。立马接过小媳妇手里的黑皮匣子,相当淡定地说:“你陪赵老师聊几句,我一会儿就来。” 避到专用的休息室,拆开一看,果然——一盒子的《春宫图》,部分还是限量版、古董级的,论价值还不轻。 贺大少挑眉想了想,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公文包。近段时间用不上,等宝贝媳妇生完孩子,还是有机会切磋切磋的。 …… 宾客们都到齐了,吉时也到了。 音乐轻下来,灯光暗下来。 喜宴厅里的说话声也渐渐地消了。 大伙儿眼带笑意,集体望向主席台上并肩而站的一对璧人。 禾曦冬嘴里那对笨手笨脚的司仪,上台致开场词。 贺老爷子曾提醒过他们,开场词的时间控制在五分钟之内,要求言简意赅、简明扼,别整的像条老太太的裹脚布,长有屁用啊。关键是宾客们都听得懂、且听进去了。 于是,两人挖空心思地把所有要表达的深意,凝聚在短短几句致辞之中。今儿这场婚礼,可以说是彻底挑战了他们的名嘴儿。 完了之后是证婚词。 证婚人依然是郑老。 尽管身体不是很好,但精神矍铄,往证婚人的席位上一站,也不让人扶,拄着手杖、戴着老花镜,捧着婚书严肃地诵读起来。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大红喜服的禾薇和贺擎东,隔着一条红绸结,站在主席台中央,聆听着郑老一字一句的诵读,彼此凝视,眼里是满满的幸福和甜蜜。 待郑老读完,底下掌声如潮。 夹杂着年轻小伙儿们中气十足的“亲一个”、“亲一个”,彻底将这场纯中式的婚礼推向了高潮。 事实上,莫说贺擎东身边那帮未婚的小年轻,就连郑老一辈的老革命家都对今日所见的这场婚礼竖大拇指称赞。 “真棒!下回结婚我也办场中式的,比穿婚纱有趣多了。”双胞胎和米小糖、周洁莹、周洁雯坐一桌,欣赏着禾薇身上火红的嫁衣,羡慕地不要不要的。 “啊啊啊啊啊!微微的嫁衣美呆了!”夏清也兴奋地不能自已。 前两天被夏筝拐回宁城参加外婆的生日,今儿上午才匆忙赶回京都,以至于错过了当傧相,还错过了禾薇试穿礼服。第一次见,少不得惊艳,伸出食指戳戳邻座的夏筝,“我突然不想穿婚纱了怎么办?” 夏筝宠溺地握住她食指,移到唇上亲了一口:“那就改中式的,回头你问问禾薇,她的礼服哪儿订的,我们也去订一套。” 对面的梅子翻了个白眼:“你俩真是够了!大庭广众秀恩爱,欺负我孤家寡人吗?” “你哪里孤家寡人了?”夏清咯咯娇笑,意有所指地瞟了眼背背影挺拔的禾曦冬,朝梅子挤挤眼,“你敢当着大伙儿的面再说一次?嗯?” “懒得跟你计较!”梅子耳朵尖一红,佯装淡定地移开视线,假装看走下主席台的新郎新娘。可心头砰砰砰的快跳是怎么回事儿?(未完待续。) 第718章 喝没喝醉? 喜宴散场,禾薇随贺少将回贺宅。 新婚后这俩月,老爷子非要让33她住家里,等十月份去清市办酒席了,再一道回娘家。 届时,老爷子想好咯,他也收拾收拾包袱、带上老冯、小李几个,去清市住一阵子。 小俩口的婚房据说布置得相当漂亮,离亲家又近——贴隔壁的距离,往返遛个弯甭提多方便了。等大孙媳妇生完孩子、坐完月子了再一道回来。 虽说老爷子盼着大孙媳妇能回京都生产,可架不住亲家那边不怎么情愿。想想也是,这大老远的,折腾来折腾去,万一途中把曾孙子折腾没了不得哭死? 再说了,现在医学技术那么发达,生个孩子应该没旧社会时期那么困难。大不了托人从京都以产科著称的妇保医院借几位能手去清市坐镇,完了有亲家母的悉心照料,保准母子平安。 老爷子思定后,把接下来的打算透露给了俩儿子,好让他们心中有个数,别到时候左一通电话、右一通电话地催他回来,神烦! 总而言之,他是打定主意要在清市待到曾孙子满月为止,然后和孙媳妇、曾孙子一块儿回京都办满月酒。 贺爱国、贺战国回到家给各自媳妇一说,方婉茹还好,她当年生双胞胎也是在娘家坐的月子,知道坐月子有亲爹妈照顾、和没亲爹妈照顾那是大大的不同。何况禾薇年纪小,这个年纪嫁人本身就还对娘家有着依恋,嫁了人紧接着生产,要没个知冷知热的娘家人在身边,指不定心里多委屈呢。所以听丈夫说起这个事,想也没想地接茬:“这样安排挺好。本来还说,要是在爸那边坐月子,到时我过去陪吧。这么远的路,薇薇娘家人整月整月地留这儿看顾也不现实……” 罗美萍就没这么好态度了,当着丈夫的面不好说,等丈夫走开,拉着儿媳妇吐槽:“瞧瞧!孙媳妇回娘家生产,做爷爷的拖了个厨子跟去照顾,这普天之下,估计也就咱们老贺家做得出来了。” 胡慧低着头没吭声。 孩子啊孩子,这是她心里最深的痛。为什么她就生不出来呢?禾薇比小好几岁呢,婚没结就怀上了。她和曜南前前后后努力多少次啊,西药、中药、各种调理,搭进去多少钱都说不清了,却依然膝下空虚。日子一年年过得飞快,照这个情形,莫非真要沦落到去孤儿院领养个孩子的节奏么? 胡慧迷茫了。 罗美萍还在她耳边絮叨个没完,吐完老爷子的槽,接着念起她:“……不是我说你,做人有时候也要懂得拐弯。朱敏那个贱人我也看不惯,可孩子总归是曜南的!虽说是个女娃这点挺让人遗憾,可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好吧?难不成你俩这辈子抱定主意不生了?我告诉你啊胡慧,你要是撺掇着南南不要孩子,我可不依,我还等着抱孙子孙女呢。你看现在老大家的有后了,老三家两个儿子,将来不愁没孙子抱,就我们家……” 胡慧听不下去了,腾地起身,大步上楼的同时,背对着罗美萍说了句破罐子破摔的话:“妈,我就是不会生!你能拿我怎么着吧!” 罗美萍气得嘴巴都歪了,指着胡慧的背影破口大骂:“好哇!你个害人精!你自个儿也承认你是只不会下蛋的铁母鸡了?嫁来我们家就是来祸害的吧?我告诉你胡慧!别以为南南站你那边我就拿你没辙,你要是不会生,趁早给老娘滚蛋!别霸着贺少奶奶的名头作威作福,没见快把我们家脸都丢光了……” 胡慧“砰”地甩上房门,越想越觉得委屈,扑倒在大床上嚎啕大哭。 闹了这么一场,婆媳俩冷战了好几天。 贺曜南一周回一次家,这次回来正好赶上大堂兄结婚,做为堂弟的他当仁不让地捋高衣袖和双胞胎一起在喜宴现场帮忙,因此还不知道家里俩娘们闹架的事。 婚礼上,罗美萍厚着脸皮凑到了领导太太们的那一桌,胡慧则精神恹恹地坐在贺家这边的家眷席上,食之无味,一杯接一杯给自己倒酒喝。 直到禾薇和贺擎东敬酒到她这一桌时,才强打起精神,扯出一抹生硬的笑,恭喜两位喜结良缘。 禾薇那会儿就看出她神色不对了,哪有人在别人的喜宴上埋头喝闷酒的,尤其还是个女人,平时也没听说她嗜爱喝酒啊。整这么一出,搞得活像自己抢了她老公似的。可碍于后面还有十几二十桌宾客要敬,便没特地拉着贺少将说这个事。 好在贺老爷子一早就和郑老他们一干老战友、各路贵宾打过招呼,大伙儿心知肚明,等新人来敬酒时,笑得不知有多暧昧,不仅不计较禾薇杯子里那明晃晃的果汁,还拍拍贺擎东的肩,说上一句“你小子运气不错嘛”、“双喜临门啊哈哈”之类的打趣语,而后让小俩口敬全桌一杯,就放过他们了。 领导桌都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了,贺家那帮亲戚啥的,也不敢太为难小俩口。每桌一杯酒,就这么挨桌走过场。 可架不住席面多啊,一圈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 等到同学、死党以及贺擎东的同事、战友那几桌时,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几大桌的人,呼啦一下围拢过来,起哄地要贺大少: “来一瓶来一瓶!” “一瓶哪够啊,直接上坛子吧!” “兄弟们,别把嫂子吓坏了啊。” “老大来一坛,嫂子就免了!” “……” 贺擎东对此早有准备,面不改色地干掉一瓶红酒。至于坛子里的,让a群那帮死党来代喝。 首当其冲者谁?还用说啊——徐海洋是也!谁让他在贺大少今晚的黑名单里挂着号了呢。最后被灌的人事不省那都是轻的。 禾薇担心场面失控,因此散场时还频频往徐海洋那桌看,心里少不得对徐海洋媳妇表示歉疚——搁谁摊上那么个醉鬼,都会头疼的吧?! 贺大少见状不高兴了,热醺醺的脸往她颈窝间一埋,咕哝:“早知就不让那小子来了,我自己上。喝多了老婆才会担心,没喝醉老婆连正眼都不给一个。” 禾薇啼笑皆非,偏头瞅他:“你没喝醉?我咋听着你已经在说胡话了呢。一嘴的酒气!快起来啦!我妈过来了。” 一听丈母娘过来了,贺大少只得松开媳妇。(未完待续。) 第719章 婚礼后续 禾母是来和小俩口说一声的:“我和你爸搭你黎姨他们的车回去了。”33 禾母俩口子和赵世荣、老吴他们都住在四季酒店。喜宴散场也不早了,便不再跟着去贺宅叨扰。闹洞房什么的那都是年轻一辈们的事了。 不过禾母想想不放心,问女婿:“我刚过来的时候,听你几个朋友在喊闹洞房,不会闹得很猛吧?薇薇怀着身子,你多顾着点。” “放心吧妈,他们也就嘴上嚷嚷,心里有数着呢。何况有我在,不会让他们过分的。” “那就好。”禾母点点头,朝小俩口挥挥手,“今天你俩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多睡会儿。”随即又问闺女,“公寓里还有啥要带过去的吗?明天给你带去。” 禾薇想了想也没啥要带的了。杂七杂八、不确定平时会不会用到的,她整理的时候顺手给扔空间了,留下的都是些厚重的书籍和备用衣物,日后真需要了再回去取也不迟,便说:“妈,没啥要带的了,你和爸回去也早点休息。明天贺哥开车去接你们,不用自己打车过来。” “接啥呀,我们自己会过去的,不用接!你赵叔、黎姨昨儿下午出去逛,相中了一辆房车,明儿上午去取,取完跟他们的车去你们那儿。我和你爸寻思着,要是坐着舒服,咱家也买一辆得了,到时让老吴开车来接你,省得你大着肚子去赶火车,九月底那会儿车站里人山人海的,妈可不放心……” 正说着,禾母看到老爷子翘首往这儿看,大概是在等小俩口一道回大院,因此没再往下说,横竖离闺女回娘家的时间还早着咧,她和老禾也还要在京都待几天,到时再商量好了,于是挥挥手,催道:“行了,阿擎爷爷在等你们了,回去吧。我也走了。” 老爷子其实没有催小俩口的意思,知道他们要和亲家那边的亲戚话别几句,只是刚刚老二媳妇跑来说胡慧不见了,打手机手机关机。老二家上下找遍整座珍味馆,也没找着。 “不会离家出走了吧?”罗美萍这时也慌了,“我也就气坏了顺嘴那么一说……” “你说什么了?”贺爱国父子齐齐看她。 “我……”罗美萍有口难辩啊,那个事也不能全怪她啊,她也是为老贺家着想好吗! 支支吾吾地把这几天婆媳俩闹冷战的原因一说,贺曜南火了:“妈!你就不能不掺合我俩的事啊!我答应慧慧这几年不谈孩子的事,顺其自然!有了就生,没有也不强求。等过几年再做商量。你这、这不是瞎添乱嘛!” 老爷子也无语了,老二媳妇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跺跺手杖:“那还不快找啊!” 贺二一家再一次四散开来找人。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丢媳妇,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看到大孙子小俩口告别女方亲戚走过来,止不住叹气道:“你二婶和胡慧吵架,把人气跑了。也不知上哪儿去了。” 小俩口讶然。 禾薇心里一阵了然:难怪方才敬酒时,胡慧脸色那么难看。敢情又和贺二婶吵架了。回过神说:“没找保安问问吗?会不会已经先走了?” “问了,也查看了监控,没看到她出去。这才楼上楼下满场跑。” 出了这么个事,禾薇两人也不好先走。贺大少体恤宝贝媳妇,让她先去车上休息。 “你们先回去,薇薇都累一天了。找个人犯不着全家出动。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小俩口先走,“小李就在外头,让他送你们先走,我等下坐你们小叔的车回去。” 贺迟风俩口子在酒席上遇到几个久违的熟人,还在热络地海侃;圆圆几个小的坐双胞胎开来的大奔,跟在顾绪几个坏笑着要闹贺大少洞房的人后头先回贺宅去了。 贺擎东想的和老爷子一样,不就找个人么,没准心情不好喝多了躲楼上哪个空包厢哭呢,还是让二叔一家自个儿解决吧。于是拉着媳妇儿先回去了。贺宅还有一帮家伙等着拿他开涮呢。 禾薇想的比他多,上车前,拿胳膊肘捅捅贺少将:“要不帮忙找找?” 怎么找?自然是派出无往不利的电子蜂了。禾薇考虑到这一点,从专门放礼金的手提包里,找出胡慧送的那一份,眨巴着晶亮的杏眸,瞅着男人。 贺大少心知宝贝媳妇是担心在自己的婚礼上,万一闹大了就难看了,拍了一下她的头,表示同意。 电子蜂很快就传来了寻到目标的消息。 两人头碰头,凑在手环的液晶屏跟前看。 “咦?那不就在珍味馆楼上?我记得那个位置似乎是员工休息室。”禾薇边回忆边说。由于这个店是几个男人合伙开的,味道也不错,她和师傅还有大姐、二姐聚餐时,想不出别的地儿,就会选那里。去的次数多了,想不记得楼上包厢的确切位置都难。 那就没错了!说明人确实在珍味馆里头,没跑丢就好。 贺擎东给堂弟发了条信息,当然不会说是自己发现的,而是说问了服务员,说二楼员工休息室里有客人,让他们上那儿找找去。 “搞定!”合上手机,贺大少揽过媳妇儿,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不管他们了,我们回家!累坏了吧?” “还好。”禾薇甜笑着摇摇头,捧着他脸说,“倒是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坐下来过。还喝了那么多酒,一会儿回去好好泡个澡。” “泡澡啊——”贺大少故意拖着长音,坏笑着睨着她,“老婆你想干嘛?” 惹来小李一阵闷笑。 “小李你专心开你的车啊。”贺大少抬手敲敲小李的椅背,“好歹是老子的新婚夜,别给我整局子里去。当然,你想去我不拦着!但起码得把我和我老婆送到大院。”洞房啊那个花烛! “收到!”小李艰难地忍着笑回答。 禾薇好气又好笑,抽了张湿纸巾蒙上他的脸:“喝多了吧!”平时哪会跟小李说这些。赶明清醒了问问他,保管忘得一干二净。(未完待续。) 第720章 车子驶入军区大院,老远就能看到七彩灯珠绕树梢、闪闪烁烁照月明的?33??宅——都是老爷子指挥着两名警卫员费心费力布置的。 徐太子、顾绪一行人早就候在院门口了,一溜的名车把院门口那车道堵得严严实实的,摆明了不想他好过啊。 贺擎东看了勾唇笑:“小李,绕屋后那条道走。” 小李心领神会。要不然,贺大少不会让他和小冯两个把偌大的充气楼梯搁屋后边。 也就屋前那帮“守株待兔”的大老爷们不晓得——人贺大爷就从来没打算穿越他们拦成的火线、闯阵般地进新房去,人直接搁后门入洞房。 充气楼梯就靠在婚房的大窗户下。当初挑的时候特地挑了个特大号的,容纳两三人并肩走完全没问题。因此,小俩口轻轻松松就从楼下上到了楼上。 首次体验到不走寻常路的刺激感,却是在洞房花烛夜,也是醉了。禾薇边走边抿唇笑。 贺大少被笑得老脸火辣辣,走到窗户口,抬脚跃入婚房,转身抱起媳妇儿,堵着她嘴来了个扎扎实实的热吻,“笑够了没?嗯?” 楼下放风的小李,半天没等到指示,捏着嗓子小心翼翼地问:“大少,楼梯能拿走了吧?” 被钻到树丛里“放水”的徐海洋听见,扯着嗓门喊:“哟哟哟!擎、嗝、擎哥抱着嫂子爬、嗝、窗户进洞房喽!” 这好了,呼啦一下,候在前院守株待兔的那帮人,全涌到了后院,踩着小李还没来得及收走的楼梯,蹭蹭两下就上到二楼。 亏得贺大少反应快,放下媳妇儿的同时扑回窗前,先关窗、再落锁。 好险哪!差点就被冲在最前面的石渊推进来了。 尼玛夜黑风高的时候都去干强盗这行了么?一个个爬窗爬这么溜! 石渊在外头窗户拍得震天响,喝多了酒显得有些大舌头:“擎哥!擎哥!你囫囵(忽悠)我们哪!说好的闹洞房呢?尼玛你把门窗一锁,我们还介么(怎么)进去啦!” 贺大少怎么回答他来着? ——“唰”地把焕然一新的窗帘一拉,把一干聒噪的人士全数挡在了外头。 石渊:“……握草!擎哥你作弊啊这是!有这么干的嘛!” 徐海洋提着裤腰带、打着酒嗝在下头吼:“冤、冤大头,你、你傻啊!往过点,从隔、嗝、隔壁房间爬进去嘛。” 石渊没好气地往回吼:“你才傻呢!你以为他会把房门敞开着让我们进哪!” “不、不开,那就冲、冲进去嘛!” “……” 顾绪和徐太子弹着烟灰、蹲地上看俩醉鬼吼来吼去。闹洞房什么的他们倒是无所谓。当年他们结婚那会儿,贺大少忙着追媳妇,没时间朝他们使绊子。 何况禾薇又是他们各自老婆的徒儿、小妹,单凭这层关系,他们今晚也不能玩过火了,意思意思起个哄就得了。 方湛、陆浩宇等几个还没结婚的小年轻,则是没人敢这么大胆。石渊、徐海洋他们已经结婚了,再过分也不怕贺大少报复回来。可他们还未婚啊,今儿敢在贺大少的洞房花烛夜胡闹,将来轮到自己当新郎官,皮得绷紧咯。 因此起哄归起哄,没人敢跟在石渊身后爬窗户。乖乖搁院子里蹲着看戏。 蹲他们身后的是圆圆和双胞胎。 圆圆托着腮帮子一脸的遗憾:“太可惜了!居然看不到老大被捉弄。” 贺颂北今晚喝得也有点多,原因和徐海洋、石渊两个被大伙儿灌酒不一样,他是心情不好,此刻捏了根树枝,在草坪边的泥地上划啊划的,一不留神划出了个“雯”字,吓得他把树枝一扔,捂着脸仰天长叹:“还让不让人活啊。” 圆圆纳闷地转头问:“小哥,老大的洞房没闹成,你也不至于轻生吧?” “你丫的才轻生呢!老子和你说不明白!”说罢,捶着酸麻的腿站起身,一摇三晃地往大门口走。 “三哥,他干嘛呢这是?失恋了?” 贺凌西闻言,朝小堂弟露出一口白牙:“恭喜你答对了!可惜没奖品!” 完了也起身走了。 圆圆“嘶”了一声,貌似有点懂了——又一个坠入情网的傻子啊!摇摇头,摸出手机给禾曦冬汇报闹洞房的情况:“哥,你白担心了,啥事都木有!老大精明着咧,居然从屋后面走充气楼梯上的楼,门窗一锁,谁都进不去。没准他和我姐这会儿已经歇下了……我啊?我还和绪哥他们搁楼下吹冷风呢……” “闹不了洞房,就打算听壁角?”禾曦冬嘴角含着笑问。 他和禾鑫两个帮忙送完一应宾客后,正准备陪爹妈回酒店,接到圆圆的电话,松了口气。唔,从这点来看,妹!婿!确实把宝贝妹妹照顾得很好,没让怀着身子的妹妹受惊,点个赞吧。 “谁听壁角啊!谁听壁角啊!”圆圆童鞋炸毛了,一蹦而起,扭头对其他几人说,“冬子哥说我们几个蹲这儿是想听老大壁角……” 顾绪等人:“……”妈蛋!被猜中了! 石渊抱着充气楼梯的扶手哈哈大笑:“论听壁角的位置,还数俺这儿最棒……” 屋里面的贺大少:“……”都什么人啊! 转头奔向宝贝媳妇求安慰:“老婆,这帮人太无耻了!都这个点了还不走,真要留下听壁角啊!” 禾薇睨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听不听都一样,反正今晚上床就睡觉。你不许碰我!” 昨晚被他撩拨得半宿消不下火,今晚才不让他碰了。 “那怎么行!”贺大少蹭到媳妇儿身边,想说服她改变主意,“怎么说也是咱俩的洞房花烛,不碰说不过去啊。放心,我保证不压到孩子。其实我觉得今晚这样的气氛,即使压到一点孩子也能理解……” 禾薇乐了,把手里的浴巾、睡袍扔给他:“洗洗睡吧!” 小俩口轮番洗漱完。贺大少正想撩开窗帘看看外头那帮厚颜无耻的家伙们还在不在,老爷子一行人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哭骂不休的贺老二一家。 哭的是胡慧。 骂的是罗美萍。 婆媳俩从珍味馆一路闹到大院,幸亏老爷子和他们不同车,不然真想光火。瞧到家了,婆媳俩还没掰扯完呢。 一个哭哭啼啼地拉着贺曜南问:“你说,你到底是信你妈还是信我?” 一个气歪了嘴角喋喋不休:“我还能冤枉了你不成?我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老爷子烦不胜烦,拿手杖狠狠敲了一下老二的车门:“够了!都给老子闭嘴!老老实实回家!今晚谁也不许再叽叽歪歪。有啥事明天再说!” 拎不清的娘儿们!把大孙子好好的婚礼搞得乌烟瘴气收尾! 老爷子一发怒,到底不敢再吱声了。老老实实告辞回家,至于进了家门,到底叽没叽歪,谁知道呢。 贺擎东哄着宝贝媳妇躺下后,披了条浴巾懒洋洋地下楼来,问:“爷爷,怎么回事儿?胡慧还没找着吗?” “找着了,在楼上的员工休息室呢。”老爷子等顾绪几个走后、家里没外人了,如实说道,“你二婶第一个冲进去,说当时还有个男的,光着身子在穿衣服,胡慧衣衫不整地躺沙发睡觉……问胡慧,却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上楼找厕所,完了困得要命,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趴下了。至于你二婶说的那个男人,其实是珍味馆的员工,交待说下班了换衣服,并不知道里间沙发上还躺了个人。可你二婶坚持两个人有那层关系,这不就闹起来了,唉……家门不幸啊!” 贺擎东听得嘴角直抽。 尼玛这些人知不知道今晚是他的新婚夜啊,一个个的都想抢头条还是咋地? 其实话说回来,今天这事儿胡慧还真是被贺二婶冤枉的。她无非是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酒劲上头随便找了个地儿休息。赶巧,闯进去的是男更衣室。那个员工也没撒谎,到点了赶着回家,进更衣室换衣服,压根不知道里头还有个女人在睡觉。刚脱下员工服,就被冲进来的罗美萍逮着喊“奸夫”,真比窦娥还冤。 至于罗美萍为啥要说谎?简单!想给儿子换个媳妇呗。不会下蛋的铁母鸡,还被儿子当宝一样地疼,做娘的心里不平衡了!铁了心要拆散他们!这不机会找上门,不用白不用!于是乎,就把黑的说成白的、甜的说成酸的了。总之,不把这个油盐不进的儿媳妇撵回娘家她就不姓罗! 然而到底不是古代——红口白牙瞎编几句,就能整出一场六月雪的冤案。 现代科技多发达啊,监控探头到处是。员工休息室里面没装,但门口有啊,进出什么人、大概在里头停留了多少时间,一清二楚。因此等珍味馆那边调取的监控资料一发来,真相即刻大白! 老爷子瞪着大孙子手机里的照片,牙咬得嘎嘣响:“老二媳妇真特么越来越不像话!去!把这图发给曜南,让他好好瞧清楚!别被他老子娘几句颠倒黑白的话糊弄信了。” 这还用老爷子吩咐。恨不得早早了事、抱媳妇儿睡觉的贺大少,二话不说转发给了堂弟。 于是,贺二家这一晚整宿没睡,净在掰扯这个事。 贺爱国狠狠甩了媳妇一巴掌,拎起一个旅行袋,往里填塞了几件罗美萍的衣服,往门外一丢:“滚!回你娘家去!” 这是休妻的节奏哇! 罗美萍傻眼了。 醒过神,哇哇地嚎啕大哭:“好你个贺爱国!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给你生儿子、张罗你们爷俩的起居,你就这么对我?你儿子护着狐狸精,你也护着?合着这个家就我不受待见是吧?还赶我回娘家,你狠!你好狠的心哪……” 贺曜南脸色难看地扶起赖地上撒泼的罗美萍:“妈,今天这事确实是你不对!爸也是在气头上,你骂几句就算了,别这么闹!难看!” “你以为我想这么闹吗?要不是你媳妇不会生,我能这么闹?” “我说了,生不生我们俩自个儿会决定,这年头医术那么发达,实在不行,申请个试管婴儿也行。” “不行!试管婴儿那多费钱啊,现成的闺女不要,还要去整那东西?还有,到时全大院的都知道我们家的孙子不是我们家自己的,是那什么试管婴儿整出来的,丢不丢人啊!” 得!没法唠一块儿去。 贺曜南拉起一旁委屈得一塌糊涂的媳妇,郑重地对他娘说:“既然我们住在家里,你嫌丢脸,那我和慧慧搬出去单过吧。正好,驻地的军属大院建成了,大哥前阵子还问我要不要留一套,我还没答复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我看我们俩还是住军属院去吧。” 胡慧闻之心里一喜。单过好啊,她早就想分出去单过了。像南城那会儿,多自在啊。根本不用听婆婆叨念。小俩口住一起,感情也好。她开心地攥紧了丈夫的手。 罗美萍听了一愣:“你说什么?你要住猎鹰团的军属大院?你打算在那儿长干了?你傻啊!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出息?一辈子给贺擎东打工啊,没油水、没名气,还离市区那么远,你……” “够了!”贺爱国气得大喝一声,打断了罗美萍喋喋不休的指责,“儿子都这么大了,想干啥让他自己选!选了就好好走下去!你少给我掺合!”完了又对儿子、媳妇说,“我看住那儿挺好,夫妻两个待一块儿,感情升温,没准过阵子就有喜讯了。” 胡慧心里一痛:公爹啊,你这是戳我心窝吧。孩子要能那么好怀,我能拖到这会儿还怀不上么? 贺二家闹了一宿,最终以贺曜南俩口子搬出大院、迁居猎鹰团驻地的军属大院告终。 禾薇听说这个消息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了。 婚后第一天,按理说新媳妇要下厨给公婆整顿丰盛早餐的,无奈她身怀六甲,贺擎东和老爷子肯让她下厨才怪。 老爷子说话特直接:“坐下坐下!什么新媳妇下厨,哪那么多讲究啊!不说老大俩口子早就不在了,就算在,也不会折腾你的。你啊,就给爷爷好好养身子,到时生个大胖小子!” 禾薇忍俊不禁:“爷爷,那万一是小闺女咋办?”总不会让她塞回去吧? “什么咋办?”老爷子不以为然道,“闺女不是更好嘛!小子多皮啊,你看咱家那么多小子,小时候凑一块儿那叫头疼!就没一天安生过。我呀,早就盼着有个孙囡让我抱了,你要生个闺女出来,爷爷奖励你十万!不!二十万!” 说着,晃了晃两根手指,真希望大孙媳妇肚子里怀的是女娃啊。 “不好!”贺大少端着早餐盘子过来,插嘴道,“生闺女拉仇恨!轩哥、老顾、海洋、石渊几个都说咱家要是生闺女,指定抢过去做他们家儿媳妇。老婆你除非保证一胎四五个全是闺女,否则还是生儿子的好。安全!”(未完待续。) 第721章 来一个养一个,来一双养一双 禾薇回京都前在清市的妇幼保健院做过一次三个月产检,怀的是单胎,?34??女未知,因此老爷子盼着这一胎是个女娃,贺大少却希望是儿子。 “先来个小子,完过几年再要个闺女。有哥哥保护,不怕其他几家的小子上门抢了。” 禾薇正想反驳:三年抱俩,这是拿她当母猪养呢!还让不让她继续未完的学业啊。 刚要张嘴,端菜上桌的老冯一本正经地接了句:“言之有理。” 搞得她哭笑不得。 老爷子给她夹了个热气腾腾的发财馒头,解围道:“薇薇你也甭有什么压力,这生儿生女啊,都是命中注定的。管它是啥,来一个咱养一个,来一双咱养一双!男娃女娃爷爷都喜欢!来来来,吃个发财馒头,祝你和阿擎今后的小日子和和美美的……” “谢谢爷爷!您也吃。”禾薇拿公筷也给老爷子夹了一个。 大伙儿正吃着,贺颂北睡眼惺忪地从楼上晃下来:“哟!发财馒头,我喜欢!冯叔,有啥口味的呀?有没有梅干菜扣肉?我想吃肉……” “大清早吃什么肉!昨晚那么多肉菜还不够你吃?”老爷子没好气地朝他扔去一根筷头,“你大哥结婚,你小子喝那么烂醉干什么?不知情的,还当你是新郎官呢!” 贺颂北躲开老爷子射来的筷子箭,伸手从发财馒头的大盘里抓了个“猪公头”(做成猪公模样的馒头),张嘴咬了一大口,囫囵地回答他爷爷:“我那不是帮老大挡酒嘛。” 贺擎东闻言,斜睨了堂弟一眼:“哦,那是在替我挡酒啊?我还以为你为情所困、借酒浇愁呢!” 贺颂北“噗”地喷了嘴里嚼得稀巴烂的猪公馒头。 “太恶心了!”老爷子抬手糊了他一巴掌,而后朝厨房喊,“老冯,你煮碗醒酒汤来,有些人酒劲还没缓过来,大早上的演恶心片,把我们好好的胃口都给败坏了。” 老冯在厨房里高应一声。 贺颂北借口还没睡醒,逃离了被他搅和得不甚美好的现场。 禾薇憋笑憋得别提多痛苦。她昨儿个从周洁莹那儿听说了:贺颂北貌似在追周大小姐。大概是初识那会儿留给周大小姐的印象委实不那么美好,以至于表白被拒。难怪昨晚喝那么凶,当时还想贺少将怎么找了个酒量远没他好的,没等人来灌自己先倒了,搞半天是在借酒浇愁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贺颂北和周洁雯两人,无论外貌还是性格,还是挺般配的。外貌上,男的俊、女的靓;性格上,男的外向开朗,女的内敛明理。至于长辈们酷爱比较的家世,尽管一个出身军政之家、一个来自富商家庭,看似没什么可比性,也不能很肯定地说门当户对,但在各自领域,那都是数一数二的翘楚。俩俩结合,绝壁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等式。 再说各自的职业,一个去年参加国考,以超乎竞争者二十几分的优异成绩,考入了某所金字招牌能闪瞎众多国考生钛合金眼的国家单位,将来就是领皇粮的了。另一个则是周氏手握实权的ceo,在同龄人中,那都是优秀的领头羊。 因此惊讶归惊讶,禾薇居然觉得这两人挺般配,甚至开始纠结这两人要是凑成对,到底该她唤周洁雯姐呢,还是对方喊她嫂子……囧。 然而没等纠结完,周洁莹又来找她咬耳朵,说她大姐二话没有把人给拒了。 “……可说来奇怪,大姐挂了电话之后,躲房里半天没出来。我敲门进去,她正对着梳妆台上一个雪花水晶球发呆,连我进去了都没发现,发现后又故意装做不在意地把水晶球塞到抽屉里……薇薇你说,我大姐是不是也是有点儿喜欢那个贺颂北啊?因为那个雪花水晶球是贺颂北送姐的生日礼物……还有啊,贺颂北还经常送大姐各种水果,大姐本来不怎么喜欢吃水果的,打那以后,每天早上都会看到她穿着张姨的围裙在厨房拌水果沙拉,一拌一大盆,吃的我都见水果变色了……” 周洁莹在喜宴开场前,拉着禾薇吐了一大盆槽,直到她大姐驾到,才吐吐舌,收住了八卦的嘴。也因此,禾薇就知道这么一点儿。具体两人怎么个情况,还没机会洞察。 “别理他,这么大人了,还能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贺大少边说边体贴地给宝贝媳妇剥着八珍面里的河虾壳,“这是我们自己荷塘养的河虾,第一次捕捞,个头不小吧?喜欢吃回头让那边多送些来。” 经他这一打岔,饭桌上的话题赫然转至了微农场。 贺大少原本想让媳妇到微农场安胎的,住那儿吃食多方便啊,全部是绿色食品,环境也好。无奈老爷子被上次的放火事件搞怕了,愣是不答应。 贺大少想着自己顶多十天婚假,到期了回驻地,留媳妇一个人在农场确实挺不放心的,于是依从了老爷子的提议:平时住贺宅,嫌闷了就和她那帮姐姐妹妹去农场小住两天。 禾薇眨眨杏眼征求新婚老公的意见:“这几天挺凉快的,不如去农场住几天?” 贺擎东笑而不语。 老爷子看得牙酸,没好气地咕哝:“我说你俩行了,吃个早饭还眉来眼去的。不就是去生态农庄嘛。搞什么神秘!” 贺大少无奈地瞅向老爷子:“爷爷……” “噗哈哈哈……”躲楼梯口偷听了好一阵的圆圆,忍不住喷笑,旋即往楼上逃,生怕被他老大揪下来大卸八块,边逃边喊,“老大,姐,你们安心去度蜜月吧!放心放心!小不点和珍珠我会照顾哒。” “臭小子!”贺擎东一个苹果砸过去,“胆儿肥了啊!居然敢听壁角了。” 被神准砸中后脑勺的圆圆童鞋,嗷嗷地跳脚喊疼:“老大你忒狠了!这是苹果哎!不是枣子……话说回来,姐,昨晚你们大床上那堆东西后来怎么处理的?本来我还想揣几把回卧室吃的……” 他指的是由红枣、花生、莲子、桂圆、栗子等组成的寓意早生贵子的什锦干果,于新婚这天铺在喜床上,且是厚厚一层,按习俗,新人入洞房后得先在这一层厚厚的“早生贵子”上躺一躺,然后抓几把给前来闹洞房的宾客们,象征喜气大家沾。 可昨晚贺大少不是把门窗锁了嘛,洞房压根没闹成,宾客们自然也就没吃到铺喜床的这层吉利干果。 至于怎么处理的……禾薇俏脸一红,能说贺少将为贪图方便、直接把喜庆的缎面床单一卷,扎了个包裹,丢在角落,今儿早上才提进厨房,让老冯剥壳、去皮炖成甜品给大伙儿喝。 果不其然,贺大少慢悠悠地瞥了小堂弟一眼:“想吃?找冯叔要去!” “嘎?为啥找冯叔要啊?”圆圆童鞋脸上打满问号。 “因为一锅炖了。” “……” (未完待续。) 第722章 闺女没出生,小女婿先上门?不能忍! 贺大少之所以选定城西的生态农庄为蜜月地,是经过考量的。 先是用排除法排掉了各种需要搭乘海陆空等远距离交通工具的地点——肯定不合适嘛。宝贝媳妇怀着宝贝疙瘩呢,清市回京都,他都担了一路的心。何况是为期七八天的国内外旅游。累不说,万一途中出点意外,不得后悔死。 因此,哪怕朋友圈吹得再天花烂坠、转得不能再转的最佳蜜月旅行地,也被贺大少果断打了个叉。 当然,蜜月度不成,下回媳妇儿身体方便了,带着她去玩一趟还是有机会的。于是,那张打了叉的宣传册,被他妥收在了常用抽屉里,拉开就能看到,免得忘记。 国内外热门的蜜月佳地排除后,能在有限的假期里,陪媳妇儿优哉游哉玩几天的貌似也就京都周边的几座休闲会所了。 基本上,和休闲挂钩的会所离不开温泉、钓鱼、游山、赏景……再一个——农家菜。可孕妇不宜泡温泉,因此,以温泉为主打产品的一系列山庄也被划掉了。 看着剩下的休闲会所,贺大少脑门一拍,这和自己家的微农场还有啥子区别? “阿擎你找这些个地方度蜜月,还不如来咱们自己的农庄。吃的喝的纯天然不说,前阵子还和我表兄谈妥了个合作案,我把会所一楼东的三间空房便宜租给“翠珑轩”,他把他那些翡翠饕餮客拉来入会。这不,这两天搞什么玉石展览,还提供毛料赌石,你可以带弟妹去看看嘛。有相中的直接找我表兄打个内部折扣……”徐太子看到贺大少在手机里摆弄这些,顺嘴提议。 贺擎东一听,确实是个好主意!微农场里吃的喝的等农产品不缺,唯独缺点娱乐项目。虽说孕妇养胎需要安静,可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充其量绕着荷花池走几步,也老无聊啊。至于附近的马场、鱼庄,前者不安全,后者小妮子不见得喜欢。徐太子这个提议,恰到好处。 “……除了玉石展览,咱们农庄还引进了一家书店的展览馆、定期有书法、绘画展和茶文化,听我老婆说,你媳妇挺喜欢这类的,你干脆带她上农庄住几天,后山的母羊产奶了,正好给你媳妇补补……” 徐太子还想说:我老婆休息天的时候,带孩子去农庄玩,还能做个伴……贺大少早不见影了。 就因为那天听话没听全,以至于蜜月佳期、牵着媳妇儿到农庄时,看到携妻带娃齐亮相的死党们,贺大少满头黑线:“你们怎么也都来了?” “嘿嘿嘿……”顾绪几个眯眼笑。心说小样,以为洞房花烛甩开了我们,就找不到时间闹你一闹了。 禾薇却很开心。看到小笼包带头的一溜娃子,母性大发,挨个儿在孩子们脸颊上亲了一口,甚至还想和小绅士模样的小笼包来个有爱的拥抱,被贺大少拦住了。 “当心身子。”他才不说是因为吃醋。 “香姨姨,贺叔叔为什么生气?” 小笼包在贺擎东三不五时的纠正下(其实是在他老爹诸如‘你将来要是想娶贺叔叔家的小公举做媳妇,就得喊姨’的成功诱拐下),总算把对禾薇的称呼从“姐”字辈改成了“姨”字辈。喜大普奔。 “叔叔没生气啊,叔叔逗你玩呢。”禾薇赏了贺少将一记手拐子,而后笑着摸摸小包子的头,塞给他一盒喜糖,让他分给其他娃子们。 陆言谨把儿子放进扭扭车,让小笼包领着去阴凉处玩。反正这一片都没外人,身后又跟着保姆,安全得很。要是秋冬季节来,那就更适合孩子们玩了,大草坪上随便滚。可眼下还没到立秋,晌午的日头还是很晒。难得出门,让孩子们在树荫底下先撒会儿野。 “玩得差不多了记得带弟弟们进屋来喝水哦。”周悦乐双手握成喇叭状,叮嘱领头的小笼包。 小笼包不知想到啥,扭头跑回禾薇身边,伸手摸了摸禾薇的肚子,仰头认真地说:“香姨姨,你让妹妹别难过,等她出来了,我就带她玩。一定比带弟弟们多!” 大伙儿放声大笑。 徐海洋一把抱起小笼包,打趣地问:“哟,我们包包真聪明!可你咋知道你香姨姨肚子里的就一定是妹妹?万一也是弟弟呢?” “不会的!”小笼包一本正经地答,“一定是妹妹。”末了还用力地点了几下头,表示他说的是正确的。 “那万一真是弟弟呢?”石渊也凑过去打趣。 “没有万一,就是妹妹!”小笼包哧溜一下从徐海洋身上滑下来,哒哒跑到前面,不忘回过头来叮咛哭笑不得的禾薇,“香姨姨,你一定要和妹妹说啊!我虽然喜欢带弟弟们玩,但我更喜欢带妹妹玩。你一定一定要记得和妹妹说哦!” “哈哈哈……”大伙儿笑得直不起腰。 贺大少抬脚踹顾绪:“你丫的教坏你儿子,还想拐我闺女!” 顾绪笑得一脸从容:“你应该开心啊,毛脚女婿就在眼皮子底下,想怎么调怎么调、想怎么教怎么教,我和乐乐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 “哎哎哎老顾,不是说让小子们公平竞争的么?你这样是犯规你造么!”石渊逗了半天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貌似自家也有个小子,还说让他去追贺少家的小公举的。妈蛋不愧是狐狸顾,居然教儿子偷跑! 徐太子也凑热闹:“就是!老顾你这么做不厚道!” “他要厚道就不叫狐狸顾了。”徐海洋鼻息哼哼。 这是引起众怒了呀。 贺大少挑眉一笑,揽着媳妇儿进屋喝茶去了。 这栋别墅是他们几个股东留给自己住的,因此布置得十分舒适。 贺大少来之前,特地和徐太子打过商量,把属于他的套间换到了楼下——方便宝贝媳妇进出嘛。 楼上楼下的套房,布局其实差不多,楼上有露台,楼下也有。只不过露台出去就是绿油油的草坪,没有举高望远的优势。 禾薇见日头还没晒到露台,站在外面轻甩胳膊踢踢腿。 小笼包几个娃子看到她了,颠颠地从草坪那头跑到这头,趴在护栏外问:“香姨姨,你刚刚是在做操吗?教我好不好?” “香、香伊伊,宝宝也要。” “兜兜也要。” “香……” 贺大少归整好行李,听到外头有动静,推开移门走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无语泪两行。后悔把房间换一楼来了,还不如由他抱着媳妇儿上楼呢,也好过被一群小屁孩围着问不停。 禾薇看几个孩子鼻尖沁出汗珠了,知道他们跑来跑去的玩热了,招手让他们进来:“从那边走,进屋来,姨姨请你们吃好吃的。” “哟呵!”小笼包欢呼一声,然后抓起胸前垂挂的口哨,朝跑步还不利索的小娃子们一声吹,然后“一二一”地领着他们绕前门进别墅。远远看去,活像老母鸡领着小鸡仔回营。 禾薇笑弯了眉。 贺擎东捏捏她鼻尖:“外头热气重,还是进来吧。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会儿?” “不累!师傅她们准备自己下厨做饭,我也想去帮忙。”禾薇由着男人拦腰抱起她,胳膊绕过他头颈,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说道。 “别了!你坐着就是帮忙。” 禾薇抬手打了他一下,表示抗议。 然而抗议无效。不止贺擎东不赞成,周悦乐几个一听她要下厨,也如临大敌,最后交给她一项任务——让她坐在起居室里陪娃们搭积木。其实就是坐着看他们玩。具体的看护,有保姆阿姨呢。 幸好,除了徐太子一家,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课的上课,因此吃过午饭、陪禾薇说了一会子话,就各回各家去了。要不然住这儿还不如住家里。住家里起码清静,可住这儿呢,和一帮三五岁的男娃子聚一屋,那噪音,简直能把屋顶掀翻咯。 顾绪一家临走前,小笼包依依不舍地攥着禾薇的衣摆,一而再、再而三地求证:“香姨姨,你和妹妹说过了吧?包包下次再来陪她玩。你让妹妹好好吃饭、好好长大哟!等从香姨姨的肚子里钻出来,包包就能陪她上儿童公园玩了……” 听得禾薇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谁家的娃一出生就能上儿童公园啊?莫非是大风吹大的吧? 可对幼稚园的孩子不能这么说,他还不明白呢。 禾薇耐着性子和他拉钩上吊:“好!咱们一言为定!包包在家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哦!这样才能快快长高。” 因为禾薇一句话,原本有点挑食的小笼包,据说回到家之后,专挑不爱吃的黑木耳、香菇吃,还通过他爹妈的手机给禾薇报喜:“香姨姨,我今天去量身高,比上次又高了哟!香姨姨你一定要和妹妹说……” 贺大少无奈地看着一大一小隔着手机或是视频聊天,左看右看,都有种闺女还没出生、就已经有毛脚女婿毛遂自荐的感脚。关键是那小女婿还只黏丈母娘,对他这个丈人视而不见。不!能!忍! 由此,贺大少更加企盼媳妇儿肚子里怀的是小子,而非闺女。每天早上、睡前都要贴在禾薇肚子上喊几句:“臭小子!对你妈好点儿啊,别没事瞎折腾,要折腾等出来了老子陪你……” 完了还守在电脑前,专挑“男婴”的待产包下手。这不才出来几天,贺宅那边收到包裹无数。拆得小李手软、看得老爷子眼花,完了忍不住打电话过来骂大孙子:“你这是在陪你媳妇度蜜月啊?我咋觉滴你是在败家呢!小床不都买好了吗?蚊帐、包被也都有了,你咋又搞来一堆……” 贺大少啜了口香茗,捻了块点心喂媳妇,边慢条斯理地说:“你买的太女孩子气了,我这是给儿子买的。” 老爷子噎了,半晌才挤出一句:“特么咱家不重男轻女!你这样子被你丈母娘瞧见,当心他们不把闺女嫁给你!” “已经嫁了,爷爷!” “……”(未完待续。) 第723章 手气 “翠珑轩”的玉石展和连锁书店的书画展都设在农庄会所,那可真给禾薇提供了个消遣的好去处。 来农庄后,几乎隔天就要坐农庄内部的四轮电动车上会所兜一圈。 “翠珑轩”里赏玩玉石、看师傅现场雕刻,兴致好了,坐一旁呷着香茗听几乎成农庄常客的翡翠饕餮客们侃大山。 翠珑轩出来左拐就是书画展厅,顺脚遛个弯,淘几幅喜欢的作品,还兼胎教,一举两得。半天光阴很快就溜没了。 这天,徐太子兴冲冲地来说,翠珑轩拉了一车毛料过来,问小俩口要不要一起去买几块毛料玩解石。 “小禾你还记得不?几年前去玉石街,你们三姐妹随便那么一挑,就挑到里翡翠,把整条街的雇主带得那叫热血沸腾。”徐太子说完来意,笑眯眯地瞅着禾薇问,“今天到的这批籽料,据说和上次一个仓库的,我表兄店里大清仓,把剩余的毛料全拉来这里了,要不要去试试手气?” 话音刚落,被陆言谨拧了一把腰间肉:“我看是你自己想玩吧?别拉薇薇当借口!” “哪有啊!”徐太子高举双手喊冤,“我想玩还不留那儿玩啊,我就是看小妹待屋里无聊,你看你还能骑个马、打会儿球、再不济就是提着你儿子挤羊奶,小妹又干不了这些,难得有毛料过来,要不咱们人手一块,看谁运气好……嘶!老婆有话好好说,肉离骨头远了很疼的……” 陆言谨翻了个白眼,她拧的还能不知道力道啊。 “能有多疼啊,你儿子的抗疼能力都比你强。” “不信你试试。”徐太子坏笑一声,双掌叉上媳妇儿的腰,挠得她娇笑讨饶。 “行吧。薇薇挑我来开。”贺大少出声打断了眉来眼去的俩口子。上回小妮子赌石,他没在场,这次说什么也要陪她玩一把。 禾薇没意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都是这几个人,坐屋里喝茶聊天,和坐翠珑轩喝茶聊天有什么分别?哦,那还是有分别的——翠珑轩里举目望去不是软玉就是翡翠。 一行四人即刻进军翠珑轩展厅,至于徐太子家萌萌哒小包子,由保姆看着留在别墅午睡。 碍于跟着“翠珑轩”的押石车前来会所的翡翠饕餮客们不少,到了展厅后,徐太子直接“开后门”(谁让会所是他监工督造的呢,没人比他更清楚会所内部的格局了),要了里头唯一一间可供挑石、解石的雅间。 四人坐在安静的雅间里,喝喝茶,通过显示屏挑挑毛料,挑中了让服务员搬到雅间里来当场开解。 禾薇瞅着其中一块略感眼熟的毛料半天没挪开视线。到底哪里见过捏? 系统君隔着屏幕发挥不了磁场感应,有心想撺掇禾薇去现场看看,考虑到她的肚子,到底没吭声。 贺大少见小妮子盯着这块篮球大小的毛料走神,果断按下了这块毛料对应的数字键。不一会儿,服务员用手推车推着毛料进来了。 【啊啊啊!小薇薇,这就是上回那块没挑走的极品啊!你运气不赖啊!】 伴随着系统君激动的欢呼,禾薇也想起来了。前几年跟着两位姐姐去玉石街玩,淘到了一块品相较好的翡翠。当时,系统君另外还感应到一块极品翡翠,避免出大风头,她愣是忍住了没挑。想不到时隔多年,这块毛料居然还没被挑走。 愣神间,陆言谨和徐太子也一人挑了一块,让服务员送来了雅间。 “来来来!开解!比比谁的手气好!” 回过神的禾薇顿时无语。别人赌石靠的是眼力,他们几个纯粹靠手气。还真的是在“赌”啊。 运气这种东西吧,真叫玄之又玄。可要说没有,禾薇是不信的。比如说她自己,原本被花瓶砸中脑袋理该香消玉殒,可好死不死遇上天外来客——系统君,就这么一路穿到古、再回到今,白捡了这么多年的命。这不就是运气好到爆的表现么? 再比如说她大姐,同样是瞎猫逮耗子,徐太子刚开出来一片白花花的废石头,她大姐就开出豆种芙蓉绿。不能和上品翡翠比吧,但好歹也是翡翠的一种。这就是手气! “行行行!我没赌运,这厢看你的了!”徐太子催贺大少动手解石。 贺大少俊眉一挑:“解就解!我老婆的眼光肯定不会差。” 笃定的语气听得禾薇脸颊莫名发烧。 徐太子扭头找媳妇:“快!给我个盆,让我先吐一吐!” “噗……”推门进来的徐太子表兄,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忙摆手,“不好意思,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徐太子翻了个白眼,扯过表兄吐槽:“我老婆又开出了绿,我却连坨屎都没见着。你说女人的手气咋就那么好……” “嘶——”那厢,帮忙打下手的服务员倒抽一口气,“出、出绿了!” “出绿有啥了不起么!刚我老婆不也开出一块,你又不是没瞧见,大惊小怪!”徐太子顺嘴接道。 “不是,这回是满绿。”服务员连忙解释。 徐太子还在纳闷什么叫满绿,他表兄早已扑过去了:“让我瞅瞅!” 贺大少在解石师傅的指点下、拿清水泼净了剖面,一抹浓郁的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翠绿显露于人前。 “额滴个乖乖!祖母绿满绿!丫的这东西堆我仓库好几年,我咋就没那心思把它们都给解出来呢。随便解出一块就发了啊……” 徐太子表兄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已经不属于他、而是属于禾薇小俩口的祖母绿翡翠,心如刀割。 运气啊,有或没有,就那么一回事。 “请客请客!必须请客!”徐太子羡慕嫉妒地吆喝。 “请就请!”贺大少把解石师傅接手解出来的翡翠塞到媳妇手里,让她坐一边欣赏,随即拿手机群发信息,通知一干死党。 地点就不挑了,碍于宝贝媳妇出行不便,就在农庄内部不输于五星级餐厅的食堂,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农庄的收成,好歹也有他们俩口子一份不是?(未完待续。) 第724章 男人不容易 当晚,但凡在京都的死党们全都来农庄吃大户了。在除了没挂五星匾额、其他样样不输五星饭店的农庄餐厅里,满满当当聚了一屋。 顾绪抢先坐到禾薇隔壁,问她借翡翠看。 禾薇哪里还有翡翠啊,开出来没几分钟,就被徐太子的表哥高价买走了。 她当时觉得那么大一块极品翡翠留在自己手上,也确实挺浪费的。徐太子表兄需要那么大一块翡翠镇场,而她能用这笔钱投资兄长的酒店式公寓,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她问徐太子的表兄买了几对平安扣和戒面。平安扣拿来送各家的娃,戒面则几个姐妹还有两个娘人手一枚,拿来做戒指或是吊坠都不错。 无奈徐太子表兄坚持不肯收她钱,都已经转过去了回头又被退回来了。说那么点东西,当是送她肚子里孩子的见面礼。 可别看东西小,搁玉石柜台卖,起码也得几十万。禾薇怪难为情的,想到空间里还有一组早年绣的《福禄喜》三字绣画,便让贺少将拿去装裱,然后送去了徐太子表兄的店里。皆大欢喜。 顾绪听后,拍着大腿开玩笑地说:“哎呀!还是娃子和女人吃香啊!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想过过眼瘾,还得哄女人孩子高兴。不然不给你看你也没辙啊。” “话糙理不糙!”徐海洋迅速接了句,惹来大伙儿一阵笑。 禾曦冬来得晚,没机会抢到妹妹隔壁的位子,直到顾绪举着酒盏跑去和石渊拼酒,才见缝插针地挨过来和妹妹说话:“来!你喝果汁,哥敬你一杯。手气真不赖啊!” 杯中的红葡萄酒一饮而尽,拿过醒酒瓶又倒了一杯,笑眯眯地对着禾薇的肚子说:“没准儿是我小外甥的功劳呢!来!舅舅敬你一杯。” 禾薇啼笑皆非:“哥你喝醉了吧?” “没有。就这么小两杯,还醉不倒我。”说完,打了个酒嗝。赶紧扭过头,免得酒味熏到妹妹。 “不止两杯吧,刚我看到你和方湛几个碰杯呢。一会儿别走了,留这儿住一宿,明天再回吧。”禾薇偏头看兄长,“怎么?创业遇到困难了?”摸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兄长手里,“给!说好的算我一份。” 即使没有今天的好运,她也准备大力支持兄长一番。空间里不还收着一块葫芦状毛料么?不过如今祖母绿卖得的钱就够兄长创业的了,那块葫芦就不开了。留待将来给子女们创业吧。啦啦啦! 禾曦冬摩挲着银行卡笑了笑:“行!算你一份!不过哥烦恼的可不是这个事。” “那就是我嫂子的事了?”禾薇抿唇笑。 禾曦冬噎了噎,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好悬哪!他及时刹住了车。可妹妹洞察的目光瞅得他直心虚。 肿么破?说还是不说?可一旦说破,回头要是做不成情侣,岂不是害妹妹夹在中间难做人? “哥。”禾薇凑近禾曦冬,小声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梅子?” “噗——咳咳咳!”禾曦冬呛到了气管,咳得脸和脖子一片红。 “你——”他看着妹妹,好想问“你咋知道的”。 说实话,他自己都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捅破这层纱窗纸呢,咋就被妹妹看出来了? 禾薇笑得一脸嘚瑟:“女人的直觉很准的!我就觉得你和梅子之间有点那啥……” “那啥?”禾曦冬一脸茫然。 “还用问!我都看出来了。”贺大少瞥了大舅子一眼,把剥好的南极虾喂到媳妇儿嘴里。 禾曦冬:“……” 在一只森森苦恼的单身狗面前秀各种恩爱,妹婿你真够意思!!! 深深抹了把脸,禾曦冬豁出去了,拉过妹妹如实说:“我这不纠结嘛。你看你们俩都看出我对她有意思了,偏她那颗榆木脑袋看不出来……” 禾薇白了兄长一眼:“好好说话!”什么榆木脑袋,就这种态度,活该没女朋友。 禾曦冬瑟缩了一下,妹妹拉下脸的样子好凶悍。赶紧朝贺大少使眼色,妹婿救我! 贺擎东微微挑眉,顺了顺宝贝媳妇的背,柔声说:“你先听他说完,他也就顺嘴那么一说,没贬低对方的意思。” “对对对!”禾曦冬点头如捣蒜。 “这和贬不贬低没关系,这是态度问题!”禾薇严肃地看着兄长道,“梅子只是感情方面开窍迟。你要是抱着玩玩的态度,立刻给我打住!别想骑驴找马、这山望着那山高……” “停停停停!”禾曦冬连忙举高双手表示投降,嗓门也跟着往高处走,“我什么时候说过只是玩玩的?我那不是急嘛,我都暗示成那样了,她还……” “哪样了?” “哪样了?” 徐海洋几个竖着耳朵异口同声。 “快说来听听!” “咱们这堆人里很久没有激情话题了。冬子的感情大事,怎么滴也要出把力。你们说是不是?” “那是!说吧,有啥子困难,哥几个给你出主意。” “哥别的能耐没有,泡妞撩妹一把手!” “滚你丫的……” “……” 于是,原本只是兄妹间互相关心唠个嗑,最后演变成了集体课题——关于如何撩妹以及怎样才能赶在年关之前拐个媳妇回家之一二三招…… 贺大少做为过来人,免不了想起当年的自己,深有同感地拍拍大舅子的肩,背着媳妇儿暗戳戳地转发了一邮箱的追妻秘笈给大舅子,附言: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言外之意,他能帮的就这些了,具体的得靠大舅子自个儿把握。 禾曦冬收到“邮箱已满,请及时清理”的短信提示音,纳闷地点进去查看,继而被明晃晃一串《追妻365招》、《招招让她笑》、《媳妇儿快到我怀里来》……以及那句附言,雷得销魂蚀骨。 “你当年真的是靠这、咳,这些秘笈,把薇薇追到手的?”趁妹妹起身去洗手间,禾曦冬忍不住问男人。 贺大少眉梢一挑,酷酷地点头:“嗯。别小看这些,要想做到位,也很不容易的。” 那何止就一门女性心理学啊,还涵盖了各个领域的知识好吗。 比如说来例假,你得事先知道周期,期间得特别注意保暖、不能受寒,饮食方面不能吃冰的、凉性的、太酸的、辛辣的,总之以清淡为主、适当补血。女盆友要是不依,还得挖空心思地想点子哄她,完了等例假走了之后有时间最好带女盆友出去散散心,在家闷一个礼拜了,可不能让心情跟着发霉了。 再比如女盆友心情不好的时候,你除了要搞清楚她不开心的原因,还得想方设法哄她开心,那就得了解当下流行的娱乐项目,并且是女盆友喜欢的,掌握其中一两项那是必备的技能。 再再比如…… 总而言之一句话——真的是很!不!容!易! 禾曦冬听得肃然起劲。连带着看向贺大少的眼神都充满了佩服。不容易啊兄弟!我为我之前对你的各种不顺眼深表歉意。 禾薇回来时,看到俩男人面对面坐着,一个小声说着什么、另一个认真听着什么,不时还拿随带的签字笔往餐厅提供的信签纸上记录着什么,不由好奇极了。 然而没等她走近,两个男人都发现她了,赶紧换话题。 因此,禾薇听到的是这么一个版本: “……公寓选址选好了?” “选好了,中关村附近新开的一个楼盘,四周大学也多,租客肯定不会少。就是价格方面有点贵,不过有了薇薇这个及时雨,不愁了!” “那就好。回头我陪你去实地看看。” “行啊,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怎么样?带薇薇一块儿去。到时把梅子也喊上。楼盘没到交付,进去怕不安全,让梅子陪她在售楼部休息,中午我请你们上李记搓一顿。” 禾薇了然笑问:“哥,其实你是想约梅子去看房吧?带上我们这两盏高瓦数的灯泡,也不嫌热!” 禾曦冬脸颊一臊,别开眼,嘴硬道:“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拉你出去透透风。” “是!多谢兄长大人的好意!”禾薇也不戳破他,抿唇偷笑。(未完待续。) 第725章 赶脚快有嫂子了 不过第二天没去成,因为梅子姑娘和周洁莹一起结伴来农庄看禾薇了。 梅子参加完禾薇的婚礼,回了一趟家。一来把喜糖、喜饼送家去,让爹妈沾沾喜气、跟着高兴高兴。二来嘛,暑假忙这忙那的,还没回过家,眼瞅着新学期又将开学,不得回去探望探望爹妈。 梅荣新俩口子做了一堆吃的,还给禾薇捎了不少。这么热的天,现制的东西放不久,于是,梅子姑娘提着两大包吃食,喊上周洁莹,虎虎生风地来农庄了。 既然主角都上门了,还出门干啥啊,兄长买来创业的整栋公寓有的是机会去看。还是在农庄招待不久后的嫂子比较好。 唯独梅子姑娘还不在状态。尽管看到禾曦冬也在农庄后,神情有那么点不自然。借口给禾薇蒸她从家里带来的萝卜丝发糕,一头扎进厨房不出来了。 其实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就禾薇结婚前,她陪禾薇试穿礼服,禾曦冬这个二十四孝好兄长给她俩买奶茶,结果奶茶不小心洒在她裙子上,禾曦冬急中生智跑去买了条新裙子给她换。她给他钱,他愣是没收,说请他吃顿饭就扯平了。 她就请客啊,好巧不巧被室友撞见,起哄说有男朋友了也不请客,最后请客的成了禾曦冬,她累计欠他两顿饭。回头又被室友好一阵打趣,以至于现在一看到禾曦冬就忍不住脸红心跳。脑海里老回荡他答应室友请客时的自然表情,怎么就不解释呢?明明不是她男朋友,解释一句不就得了?还真的请客,活脱脱一冤大头…… 梅子和周洁莹如今也无话不谈,因此这个事周洁莹也知情,她朝禾薇眨眨眼:“我总赶脚你快有个嫂子了。我也快有个堂弟妹了。” “噗嗤。”禾薇忍不住破功,“你没当着梅子的面这么说吧?” “当然没有。她那小脸皮薄的,吓坏她了上哪儿去给你哥找个一模一样的媳妇儿回来!话说回来,冬子哥平时点子不是很多啊?怎么碰到人生大事就怂了捏?” 禾薇笑着道:“或许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才迟迟不敢迈出那一脚吧。” “总要迈出的啊,迈不出右脚那就换左脚嘛,兴许就成功了呢。”说着,周洁莹不知想到了啥,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拉过禾薇咬耳朵,“我大姐和贺颂北真的有一腿耶!” 禾薇“噗”地喷了才刚喝到嘴里的花果茶。 这丫头,有这么说自个儿大姐的么! 周洁莹缩了缩脖子,吐着舌俏皮地说:“真的!我看到他俩接吻了。” “咳咳咳!”禾薇猛地呛了几声。下回听这丫头说话再不能喝东西了。 贺擎东正靠在露台栏杆上和徐太子聊天,听到屋里传来小妮子的咳嗽声,忙探头进来问:“怎么咳这么厉害?着凉了?” 徐太子抬头望天。八月份的天气能着凉? 这女人一怀孕,男人的智商倒退一大步确实有道理啊! 在厨房忙活的梅子也听到禾薇的呛声了,见萝卜丝发糕蒸的差不多了,正想出去看看,被双手抱胸、站厨房门口堵她的禾曦冬拦住了。 “你在躲我?” “谁、谁躲你了?”这话答的没一点气势。 禾曦冬眉一挑:“既然没躲,那咱们好好聊聊。” “聊、聊什么?”梅子心不在焉地问,左看右看,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口可以溜出去。和高她一个头不止的禾曦冬如此近地独处,总感脚心肝要扑出胸膛似的。 禾曦冬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心里不爽地哼了声:老想着落荒而逃,一点诚意都没有!想出去是吧?偏不让你走! 他干脆往里站了站,顺手把厨房门带上了。 当初徐太子考虑到油烟味对孕妇、孩子的杀伤力太强,因此在设计别墅厨房时,特地辟了个小间,外头是西式和吧台合一的开放式厨房,里间是专门用来烹饪中式菜的小厨房。小厨房的门一关,不仅挡烟,还隔音。 这下,压迫感更强了。 梅子吞了口唾液,硬着头皮抬眼看某人:“你关门干什么?” “不是要聊聊么?”禾曦冬悠闲地架着大长腿,靠在门板上痞痞地笑,“看,关上门是不是安静许多?” “可是……萝卜丝发糕蒸好了,不马上吃会冷掉,冷了就硬了,硬了不好吃。” 禾曦冬笑着的脸一僵,下腹猛地窜起一股邪火,让他不得不夹紧自己的腿。死丫头!说什么硬的软的,知不知道男人很容易被这两个词刺激到。 等稍稍冷静些,他长腿一跨,来到灶台前,端起梅子盛了萝卜丝发糕的盘子,三两下拨到嘴里,边嚼边囫囵说:“我饿了。你再蒸几块给薇薇他们吃吧。” 梅子无语。只好又从冰箱里拿出几块发糕,切成小块后,放到蒸锅上开蒸。刚要转身,背部撞上一堵墙,暖烘烘的肉墙。 禾曦冬双手撑着灶台沿,把她圈在了里边。 “你……” “闭嘴!先听我说。”禾曦冬润了润唇,胳膊下意识地圈紧怀里的小女人,心里反反复复组织了一番言词,却还是不知道该用哪一句起头,最后干脆说了一句:“做我女朋友吧。” “……” 见梅子不吭声(她那是懵圈了好吗),禾曦冬的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上,圈着她继续说道:“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你看身高也合适,不是说男女身高最最标准的黄金比是12厘米么?我俩这个数差不多。再说性格,你比较安静,我比较会玩,玩的时候我领路,看书的时候你带头。至于职业,我正要找个靠谱点的室内设计师,你刚刚好……” 梅子越听越黑线,这货该不会是想少付点设计费,所以才拉她表白的吧? “我是认真的,你考虑考虑。”禾曦冬见她依然愣着不说话,拍拍她头,决定给她点时间消化。 梅子僵着身子,同手同脚地回到外面,被看出端倪的周洁莹狡黠地套出了话,顿时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哈哈哈……” 艾玛啊,禾曦冬的表白词太有才了!回头一定要说给禾鑫听,让他学着点。都是一家子出来的堂兄弟,幽默细胞咋差别那么大咧。 “你悠着点!”禾薇真担心她这么笑能把别处移植来的心脏笑破了。 没经历过这种阵仗的梅子姑娘,被笑得整个人都臊红了,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搁,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拜托别笑了,就算要笑,能不能小点声儿?别人都听见了。” “噗……哈哈哈哈……可是我停不下来!”周洁莹捶了捶胸口,表示有心无力,“笑一笑十年少嘛。” 梅子故意虎下脸:“你再笑!再笑!你结婚我不当伴娘了。” “嘎!”周洁莹立马刹住车。年轻十岁重要还是婚姻大事重要?还用问! 这下换陆言谨笑了,对禾薇说:“你这俩同学简直就是活宝。”(未完待续。) 第726章 同病相怜啊 第726章 禾曦冬说说是让梅子慢慢考虑、不着急,心里哪会真不着急。 眼瞅着十一即将到来,他也将回清市吃小妹的另一场喜酒,这几天略感烦躁,本来以为笃定能带女朋友回家亮相的。 怎么说也是亲兄妹,做妹妹的能不惦记兄长的终身大事么。回清市前,禾薇特地给兄长打电话,并说:“哥,要不我帮你找梅子说说?” “不用。你别掺合这个事,就算我俩最后没成,你和她也依然是朋友。你要掺合进来,将来就不好说了。” 挂了电话,禾曦冬挖空心思地想啊——男追女、没到手,最大的障碍是什么?女生不喜欢男生?未必!那丫头压根没开窍呢,所以才要加紧把人追到怀里来啊,不然等以后她开窍了,一不留神和别个男人好上了,不得心痛死。 也正因为没开窍,所以他再多的暗示都白搭。 可开诚布公直接明说吧,又怕把她吓着。瞧!生态农庄那次挑明后,她更像只鸵鸟了。躲他躲得那叫一个勤快。 这样下去可不行! 禾曦冬摩挲着下巴尖,思来想去地琢磨点子——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把那丫头从宿舍里约出来。 禾曦冬在这儿犯愁,贺颂北那厢也没好过到哪儿去。 心上人拒绝了他。厚着脸皮求原因,回复说:“如果只是谈谈恋爱调调情,请找别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可若是真心想娶我,咱俩不合适!你家是搞政治的,我家就一暴发户,门不当户不对。” 这特么什么理由啊。贺颂北暴走了。真要说家世的话,他自忖还配不上她呢。他博士生毕业参加国考,去年十月份才正式上班。除却平时的花销,兜里的工资还没攒到过五位数。 反观她,大学没毕业就接手了周氏集团,如今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全能ceo。周氏涉猎的产业,她了若指掌;周氏尚未涉足、但在不久的将来没准会进军的产业,同样熟稔。 要是在意这些,他就不向她表白了。前阵子研究生同学聚会,班上一名忘得叫不出名字的愤青同学,跟他吐槽说“娶白富美的几乎没有一个是不奔着吃软饭去的”。去他老母的!他贺颂北就不是! 同病相怜的俩失意男人……好吧,一个失意、一个纠结的俩男人,在华大校门口撞上了。 禾曦冬正琢磨着找什么理由把丫头约出来好,贺颂北则是来找双胞胎兄长讨主意的。忘了说,贺凌西挂着博士的头衔,被聘到华大工程学院当教授,如今也是吃国家米饭的一员了。 两人碰头后,各自唏嘘女人难追。 一个说:“冬子,你这还不好办啊!挑明后不是没拒绝么,趁热打铁赶紧上啊!” 一个说:“你这也好办啊。她说的那两点,没看出哪里不喜欢你啊。你看第一点:只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是耍流氓,你以结婚为目的不就行了?第二点:门不当户不对,这一般是搁在双方家庭不同意的基础上,你想办法搞定两家长辈,从长辈处着手,不怕她不跟你好啊。”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宽慰起别人很简单,可同样简单的问题,落到自己头上,咋就理不清头绪了捏? 兴奋地互击一掌,甚至还忘形地喊了声口号:“加油!”——这都学生时代篮球打多了留下的后遗症啊。 贺凌西单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从校园里晃出来,看到此情此景,好想扶额离去。两个深陷恋爱泥坑的大老爷们,幼稚得像个初中生,真不想承认认识他们。 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况其中一个还是正牌的大学叫兽,所以,多多少少还是能碰撞出点火花来的。别误会,这里的火花特指思想滴火花!乃们有几个思想不纯洁的想污了? 三枚感情生活尚未着落抑或是尚未彻底着落的单身汉,在九月底的周末午后,并肩挨坐在华大附近的咖啡厅里,人手一杯浓香的黑咖啡,叽里呱啦唠开了。 好吧,唠的其实就禾曦冬和贺颂北俩。 做为被拉来当军师的贺凌西,夹在中间,听两个怨夫级的男人聊男男女女那点事儿,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那边耳朵进、这边耳朵出……听到后面,都犯困了。 禾曦冬和贺颂北聊得正投机,听到咖啡厅门口传来一道听着有点耳熟的清脆女声,扭过头去看,哟!和小妹一个宿舍的,自然也和丫头一个宿舍。 “那个不会就是你表白对象吧?”贺颂北不认识,饶富兴味地凑过来问,“你小子眼光不错。”长腿、****,一看就好生养。 禾曦冬伸手拨开他的脑袋:“滚!我对象不是她。” “那你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干啥?不怕你对象吃醋?” “……”和个向来喜欢脑补的人聊不到一块儿去。 “一个宿舍的吧?”贺凌西抬了抬眸子,慢条斯理地说,“上回陪大哥去宿舍找大嫂,碰到过一次。” 瞧瞧!这就是人才!听得昏昏沉沉,居然还能分辨出禾曦冬喜欢的姑娘,恰和禾薇一个宿舍,而且还是禾薇的伴娘。答案已然呼之欲出。也就贺颂北这个大老粗,听半天没听出重点。 直到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啊啊啊!你说了半天,该不会就是大嫂那个伴娘吧?和我小姨子站一块儿的那个?” “噗——” 心里骂着双胞胎弟弟臭不要脸、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一声一口小姨子喊上了的同时,贺凌西一口咖啡喷在迎面走来的关聆身上。 禾曦冬双目圆睁:“噢……”麦雷迪嘎嘎! 贺颂北吹了声口哨:“小三子,你闯祸了!” 贺凌西白了他一眼,语气能不那么幸灾乐祸么! 关聆低头瞅瞅被咖啡渍喷的没法看的波西米亚连衣裙,那是她上个礼拜新买的,今天才第一次穿,出门没看黄历还是咋地?衰到家了! 贺凌西隔着桌巾,踢了禾曦冬一脚,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同学,真不好意思,害你裙子脏了,要不这样,你让人送条换洗的过来,咖啡厅里有更衣室,你换好之后,我陪你去买条新的。” 禾曦冬立马领会了贺凌西的意思,心里暗暗点了个赞,好主意啊!关聆和丫头一个宿舍,小妹休学后,她们宿舍一共三个人,另外一个叫什么筝的,一天到晚混医学院的解剖室,也就丫头能帮忙跑个腿。人来了他就不信还能被她溜掉。 于是赶紧接腔:“我记得你叫关聆是吧?和薇薇一个宿舍的。真是对不住啊,我们几个说笑话,我这兄弟笑点低(贺凌西在一旁抽嘴,丫的谁笑点低啊!典型的过河拆桥!==),害你衣服脏了。你看你宿舍有谁在,让她辛苦一趟,差不多也到饭点了,干脆一块儿吃饭。薇薇老惦记你们了,多聊些你们的近况,回头好说给她听……” 就这样,懵懵懂懂的关聆,赶鸭子上架似地喊来了梅子。(未完待续。) 第727章 搬弄是非心机婊 梅子拿着关聆的换洗衣服跨进咖啡厅,四下一找,没找到关聆,倒是先看到了禾曦冬。犹豫了一下,还是拔腿跑了。 禾曦冬气乐了。长腿一迈,追了上去。 “梅子!”关聆也看到梅子了,边纳闷梅子为啥撒腿跑,边起身去追。 被贺凌西好心地拉住了。 “我去拿。你在这儿坐着。”心说这姑娘也是个心大的。胸口湿得那么明显了还敢跑出去。捞起椅背上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对!你搁这儿坐着,谁害得你衣服脏了,谁去拿!”贺颂北幸灾乐祸地起哄。语毕,背后一阵凉意。搓着胳膊咕哝:“店里开着空调啊,咋感觉凉飕飕的。” 贺凌西不着痕迹地瞟了眼某个方向,又凉凉地瞥了蠢弟弟一眼,出去了。回来时手里多了个袋子。 “冬子和他那……咳,妹妹的室友呢?”贺颂北好奇地问,该不会一路追回家去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没错!他俩刚才分析过这个话题。虽说已经新时代了,可架不住女人的传统观依然很强。所以在想不到更好的点子之前,这个也能勉强算作一个可行的办法吧。 “就数你管得宽。”贺凌西没好气地哼了句。招手喊来服务员,又把袋子递给关聆,示意她跟去更衣室换。 很快,关聆换了身俏皮的灯芯绒小西装出来了。 贺凌西起身朝她走过来:“走吧。” “那个,还是不用了。”关聆忙不迭摆手。在更衣室的时候就想好了,看在禾薇大哥兼梅子男朋友(尽管梅子死活不承认,可架不住人家请客了呀)的朋友的份上,就不让人破财了。裙子脏是脏了,但回头洗一洗还是能穿的。 贺凌西眉一挑,也不废话,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袋,拽着她胳膊就往外走。 贺颂北看得呵呵直乐。哪个说的他们家小三子不近女色的?这不遇到长腿翘|臀的正点妹纸,不照样抛弃弟弟跑了? 寂寞地伸了个懒腰。伸出去的胳膊还没收回,肩头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害他差点一个趔趄。 “嘿嘿,差点就误会你了!”周洁莹绕到前面,往贺颂北跟前一坐,笑咧着嘴托着腮帮子说,“之前还以为刚走掉的姑娘是你相亲对象。” 贺颂北吓得差点从软椅座上蹦起来:“你没和你大姐讲吧?”小姨子误会不打紧,心上人误会可就不好了。何况还是在紧要关头。 “哪用我说啊,我大姐不在呢嘛。”周洁莹伸出食指,俏皮地朝耳后点点。 贺颂北倏地缩拢瞳孔,下一秒,他颠颠地窜去周洁雯所在的卡座,献殷勤顺便解释去了。 接收到大姐递来的不悦眼神,周洁莹无奈地摊摊手掌,她可没捣乱哟,是贺颂北自个儿窜过去的。话说,别人家的小姨子可受欢迎了,怎么轮到她这里如此不受待见乜?新人还没抱上手呢,她这个媒人就被丢过墙了,嘤嘤嘤。 闪身溜出咖啡厅,给禾鑫打电话:“大姐抛下我谈恋爱去了,我一个人好无聊,你忙完没啊?出来一起吃饭……” 隔着落地窗,隐约听见小妹撒娇的周洁雯,心里好不恼羞,什么叫她谈恋爱去了?她谈了吗?哦,貌似是有个对象。 抬眸和对座的某男打招呼:“好久不见。” 贺颂北一阵无力:“我们之间,非得搞得跟陌生人一样生疏吗?”好歹也曾唇贴唇地接过吻,虽然事后……咳,要不是他反应快,差点被她一个过肩摔扔出几米远。可到底有过肌肤之亲了。搁古代那就是他的人了。 周洁雯瞥了他一眼,继续看菜单:“我和你,本来就不熟。” “你就编吧!”贺颂北一把捞走她手里的菜单,塞给服务生,“招牌套餐两份,谢谢。” 转回头,握住心上人的手腕,逼对方看自己:“我就问你一句,抛开别的不谈,你对我,到底有没有那方面想法?” 周洁雯定定地看了他两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眸子说:“我也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和谁打赌,拿和我谈恋爱当赌约。能告诉我赌注是什么吗?” “什么什么什么?”贺颂北搞糊涂了。 周洁雯哂笑一声:“别装了,你同学都告诉我了,你同学聚会那天和他们打赌,说三个月里一定拿下我。贺颂北,我跟你没仇吧?就算当年我阻碍了你追求我们班班花,害你单身到现在,你也没必要拿我当赌约内容吧?你越这样,我越瞧不起你!” 越说越气闷,周洁雯眼神一冷,起身就要走。被贺颂北拉住了。 一个走得急,一个拉得重,最后,她脚下一崴,摔坐在了他身上。 贺颂北干脆不让她起来了,圈着她往卡座里挪了挪,“等等等等,让我理理头绪先。” “放开我!” “别闹!那!这个事情关系到我的名誉。我发誓,我没有做过你说的事,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哪可能拿你当赌约。”贺颂北霸道地搂着她,认真分析道,“你说的我同学,是研究生班的还是博士班的?叫什么名字?算了,我来猜吧,你点头或是摇头就行了。乖乖的啊!说完这个事,我带你去吃东西。” 周洁雯挣了两下没挣开,蹙着秀眉瞪他。 贺颂北皮皮一笑,胳膊圈得更紧了。 心上人落在自己怀里的感觉真好!不过当务之急,得先把她说的事情搞清楚。 妈了蛋的!究竟哪个王八羔子造的谣!回头要是被他揪出来,非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不可! “最近搞聚会的就只有研究生班,嘴巴不带门又认识你的……刘强?”贺颂北猜。 周洁雯摇摇头。 “郭玉琪?”贺颂北再猜。 周洁雯还是摇头。 “都不是?总不会是马、马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马上飞!”就那个老爱拉着他吐槽“追求白富美等于追求下半辈子软饭”的愤青。 周洁雯嘴角有丝龟裂,纠正道:“马龙飞。” “管他什么飞……不过,你怎么不摇头?”贺颂北蓦地瞪大眼,“握草!是他说的?我草他老母……唔唔唔……” “你就不能少说几句脏话?”周洁雯捂着他嘴皱眉。秀眉都快打结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我保证改掉这个坏毛病!”贺颂北拉下心上人的手,抓在手里没舍得松开。 心里气不顺啊,妈蛋!马龙飞那个王八蛋!当着他面吐槽白富美的各种不好,背着他就乱造谣。磨牙霍霍!小本本上记下了,回头一定找他算账! 咦?慢着! “宝贝,你俩怎么碰上的?他不是在保定国税上班吗?聚完会就走了,夜都没过,嫌三百块旅馆费太贵。” “是啊,我去保定开会,碰巧遇上了。”等等,刚刚喊的什么鬼?谁是你宝贝啊! 贺颂北继续搂紧她,越想越不对劲,好个马龙飞,简直就是心机婊啊!明面上劝他别找白富美,暗地里扯他后腿,这是想干掉他、自己上的节奏哇! 当下拨通马上飞,错了,马龙飞的手机,开免提对质。 对方并不知道周洁雯就在这厢听着,呵呵呵地说:“不就开了个玩笑嘛,她信了也怪我咯?我说阿北,这么开不起玩笑的女人心眼也忒小了,奉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天底下又不是没有更好的女人了。你看你们家条件那么好,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跟你说,我们局今年新来了个研究生,长得可周正了,那屁股翘的,那腰细的,简直就一模特儿,要不要我介绍给你认识啊……” 贺颂北后牙槽咬得咯嘣响,要不是京都离保定有那么点距离,此刻的他,一点都不想和心上人分开,他早冲去那小子的单位,打他个西红柿炒辣椒了。特么忒表脸了! 二话不说掐了线。 然而他的电话刚挂,周洁雯的手机响了。接起一听,正是那个马龙飞。 “嗨!最近还好吗?贺颂北那小子没来找你麻烦吧?对付他那样的人,一定要立场坚定……不过,我想他这几天应该没工夫找你麻烦,他正追我们局一个新来的研究生呢,父母都是当官儿的,门当户对得很,成天打电话跟我嘚瑟……” 周洁雯和贺颂北对看一眼,啥都明白了——整一个搬弄是非的心机男婊啊!、(未完待续。) 第728章 禾薇小俩口和贺老爷子,九月底就去清市了。 禾曦冬则是九月份最后一天坐了一晚上的高铁、于十一这天早上到的家,同行的还有被他强拉来的梅子。 禾薇一看到难得羞涩了俏脸的梅子姑娘,了然地笑了——敢情是被她哥拿下了啊。 可禾父禾母还不知情啊,被儿子一句“爸妈,这是你们儿媳妇,之前见过的,我就不具体介绍了啊”,震得集体找下巴。妥妥滴红色炸弹啊! 回过神,禾母喜笑颜开地拉着梅子说:“我说呢,这几天老是听见喜鹊叫,敢情我们家又来一桩大喜事了呀。” 儿子没女朋友这个事,打从两年前就成禾母的心头大事了。因为文欣苑那帮老邻居,见着她总会问一句:你家冬子有对象了不?完了再跟她炫耀几句自家子女的终身大事,使得禾母都不敢去那一带了。 至于儿子的对象是哪家姑娘,禾家俩口子从来没给儿子拦过什么杠杠,比如必须是家住城里的啦、家里老人起码得有一个是有退休工资的、最好是独生女别有什么姐妹、兄弟啦等等。 俩口子一致觉得,将来的儿媳妇,只要心地善良、真心对儿子好、婚后小俩口踏踏实实、和和睦睦过日子那就行了,外在条件他们没要求。 因此看到梅子,禾母眼前一亮:她怎么就没想到把闺女的同学介绍给儿子捏!梅子这姑娘,多好滴人选啊!本身品质好、学业好,和闺女又是无话不说的伙伴,嫁过来不大可能会产生姑嫂矛盾。梅家俩口子她和老禾也照过几次面,那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老实本分点明了人品,生意人则点明了家境。简直就是给自家儿子配的锅盖,太般配没有了! 禾母越想越开心、越想越满意,正要出门的人,拉着梅子蹬蹬蹬上楼去房间,把去年生日时禾父买给她的一对金镯子套上了梅子的手腕。 梅子见状,连忙婉拒。可禾母执意要把这对镯子给她,握着她手腕不让她动,并说:“去年老禾送我生日的时候我就说了,将来儿子讨媳妇了,这对金手镯就送儿媳妇当见面礼。” 禾父在一旁跟着点了两下头,表示确实有这话。 禾曦冬嘴角噙着笑,对爹妈的配合满意极了。 梅子收不是,不收也不是,为难之下只好找禾曦冬求助。 禾曦冬轻笑了一声,走过去替她解围:“既是爸妈送儿媳妇的,那你收下就是了呗。” 梅子瞪他一眼。这是解围吗?分明是来浇油的! 禾母心下暗笑,扯过老伴出去了,还极其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禾薇坐在餐厅喝五谷豆浆吃燕麦馒头,看到她娘下来,正想打趣她娘几句,只听禾母说:“你没吃醋吧?妈把你爸送我的金镯子送人了。” “我吃什么醋呀!”禾薇好笑道,“哥有喜欢的对象了,而且那人还是我好朋友,高兴都来不及呢。” “这就好!”禾母舒心地拍拍胸脯,凑到闺女耳边说,“放心放心,你也有。妈托金店打了一对金苹果,过几天就能拿了。等你生产完,你们娘俩一人带一个,保佑你们平平安安……” 禾母说的金苹果其实就是苹果状的纯金吊坠,根据克数不同有大有小。她从京都回来那天,被水果店老板娘拖去金店陪打金饰,瞅着那金苹果挺好看的,寓意也吉利,便跟着打了一对母子坠。 禾薇知道这是她娘的心意,也不反对,笑嘻嘻地挽上她娘的胳膊说:“好!那我就替宝宝谢过外婆送的金苹果啦。” 禾母笑点了点她的鼻尖,说了句“也不嫌害臊”,完了想起房间里的小俩口,忍不住问:“你哥带对象上门这事儿,事先有跟你提过吗?” 禾薇摇摇头。她只知道兄长前阵子在努力搞定未来嫂子,至于带人上门这事儿确实没想到。 “臭小子!”禾母忍不住骂,“这么大的事,说来就来,也不给我们点时间准备……” “准备什么呀?”禾曦冬牵着梅子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他娘的嘀咕,笑着说,“事先和你们说了那还叫惊喜吗?” 禾薇看到她娘吃瘪的表情,忍俊不禁地偷笑,心猜她娘肯定还有话和兄长交代,便主动拉上梅子去她房间说女生间的悄悄话。 果然,待禾薇两人一离开,禾母就拧着儿子的耳朵压着嗓门问:“有你这么做事的么?啊?带对象上门居然不先和家里通个气。幸好你妹妹办酒,家里招待的东西不缺,不然上哪儿整一桌子菜去?” 禾曦冬夸张地唉哟叫:“妈妈妈!我的亲妈!求放过!疼死我了……” “疼死你活该!说!啥时候敲定的事?咋不早点和家里吱一声?”禾母松开手,改而狠狠戳了戳儿子的额。 禾曦冬挠挠头解释:“这不刚定下么,赶不及和你们说。想着反正大伙儿都认识,就不特地说了。” 他那天追着梅子出咖啡厅,把关聆的衣服丢给跟出来的贺凌西,以设计图纸需要修改为借口,成功把小丫头拐去了他的住处。 本想试试略显小人的“生米煮熟”计划的,无奈家里没米没菜,总不能拿酒当饮料招待吧?后来梅子又接到了她室友的电话,打包设计图纸回学校了,让他捶胸顿足好一阵。 这之后直到前天晚上才又借口“大学同学聚会不带女友为失败”做借口,成功把她约了出来。聚会散场,趁着喝了那么一咪咪酒,送她回学校的路上,心猿意马地把人拉到怀里,一吻定情。又趁着怀里的人晕乎乎之际,敲定了十一带她见家长的计划。等清醒之后想反悔可由不得她咯。 “你傻啊!再怎么认识,这种事能轻描淡写么?要被她家里知道,还以为我们家怎么不待见她呢。再说梅子,你这么一点不重视地带她上门,难保她心里不会有想法……唉哟你个傻小子!平时见你挺精明的,关键时刻咋恁没脑子,快被你气死了……” 禾曦冬嘿嘿嘿地笑:“她脾气好得很,不会多想的。” 禾母彻底无语了。恁个傻儿子! 那厢,禾薇拉着梅子在她闺房说话。 见梅子俏脸红扑扑的,不由噗嗤笑:“我说呢,我哥前阵子那么魂不守舍,感情是坠入情海了呀。” “薇、薇薇,你说什么哪。”梅子羞得正片脖颈都红了。 禾薇抿唇直乐,瞅着梅子笑叹:“真好!有你做嫂子,我就彻底安心啦!” 梅子更难为情了。浑身火烧似的,干脆捂住禾薇的嘴:“憋说了!”一紧张,语调都不准了。 “哈哈哈……” 正笑着,禾曦冬推门进来,挑眉问:“背着我说我坏话呢,笑这么开心!”完了朝梅子招招手,“走!带你去我房间,把行李收拾了先。” “哦——” 似乎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禾薇偏头瞅着两人暧昧地笑。 “别欺负你嫂子。”禾曦冬朝小妹眨了下眼,好似在说:你哥我好不容易才搞定的,你可别扯我后腿啊,把人吓跑了让我上哪儿找去。 “哦——”禾薇再度忍俊不禁地笑。 梅子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 “哈哈哈!” 两人走后,贺擎东从新房那边过来寻媳妇,看到小妮子歪在草莓形状的懒人沙发上托着腮帮子傻乐,不由挑眉问:“怎么在这儿发呆?差不多该去酒店了。”别亲戚们到了,他们做主角的还没到。那可糗大发了。 禾薇看男人进来,笑盈盈地伸出胳膊,示意他拉她起来。 男人干脆拦腰抱起她,放上床后,搂她坐在自己腿上:“早饭都吃好了?” “吃好了。”禾薇圈着他脖子笑得一脸神秘,“猜我哥带谁来了?” “我看到他俩一前一后地上楼了,你确定还要我猜?”贺擎东宠溺的眼神黏在她身上,边说边她嘴角轻啄着。 一点都不好玩!禾薇捶了他一下。 男人逸出一串愉悦的低笑。 低下头,吮了一会儿她嘟起的樱唇。本只是聊以慰藉,却往往自寻苦恼。 瞥了眼腿间那顶立正向上的小帐篷,再看向怀里明眸似水、笑颜如花的宝贝媳妇,贺大少心里那把蓬勃的欲望之火啊,憋得太难受了。 “听说怀孕五六个月时,可以那个的。” “哪个?”禾薇哪跟得上他的思维跳跃啊,直到男人笑咬着她粉嫩的耳垂说了句什么,才蓦地明白过来,这家伙! “要不就今晚吧,行不行?嗯?”男人继续在她耳边鼓动。呼出的热气扑上她耳垂,感觉耳朵根越发烫了。 这时,禾母在外头敲他们的门:“薇薇、阿擎,就等你们了!还没准备好啊?” “这就来!”禾薇忙应声。羞赧地推了他一把:“还不快起来!迟到就难为情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贺大少自发地认为宝贝媳妇赞同了他发出的邀约,愉快地敲定了今晚的圈叉之约。搂着媳妇儿去酒店招待清市这边的宾客了。(未完待续。) 第729章 十月一日是个好日子。 秋高气爽,最适合办酒席了。 清市上规模的大酒店不多,就那么几家上档次的,每到黄金假日,就特别走俏。 好在禾家定得早,无惊无险地抢到了海鲜大酒楼位置最好的宴客厅。老禾家的、老周家的、再加上没去京都吃喜酒的交好朋友家,前前后后算下来,一塌刮子得要八桌。贺老爷子大掌一挥,不在乎多一桌,凑了个喜宴上最吉利的数字九,订了九桌。 也亏得多了这一桌,安排起人来方便很多。 禾母当即派儿子去海城接梅子的爹妈:“你说你咋做事的?既然坐高铁来的,咋不顺道把亲家接了来……好在时间赶得及,快去快回!回来直接上酒店去,下午再邀他们上家里坐坐。横竖接下来还有几天假期,干脆领他们在我们这玩一圈。虽然小地方,比不上大海城,但没玩过,有些景点也是挺新鲜的…” 禾曦冬原就有这个想法,无奈梅子当时说什么都不肯,只好没去未来岳父家拐一趟。现在好了,自个儿老妈一出马,分分钟把这事儿安顿妥了。 开车去海城接人前,他拉过梅子,促狭地刮刮她鼻尖:“紧张?” 十月的天气,这丫头的鼻尖上竟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好笑地捏住她鼻子,打趣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何况你又不丑,有什么好紧张的?” 梅子两颊飞满红霞,说不清到底是紧张、害羞,还是因为被他捏着鼻子屏气屏的,总之双手覆在脸上,如同捂了个暖手瓶,火烧火烧的。 迄今为止,她仿佛像在做梦。 和禾曦冬处对象这个事,说实话,她从来没肖想过。 倒是有一段时间,夏清老在她耳边说禾薇大哥挺不错的,还打趣让她和他凑一对儿得了,左右都没对象。 她当时怎么回答夏清来着?记不得了。大抵是配不上吧。尽管禾曦冬在京大,但京、华两所学校,经常会搞联谊,尤其是大一那会儿,几乎每个宿舍都有个异性的联谊寝室。 她所在的专业男生多、女生少,又是混合寝室,因此没搞劳什子联谊,但架不住隔壁专业有啊。只那么一两个学期,就从她们口里听说过不下十次的禾曦冬的大名了。 隔壁专业那帮眼界朝天的女生,把禾曦冬吹得神乎其神,除了“男神”这个通行雅号,什么“篮球王子”、“移动衣架”……但凡和高富帅挂得上钩的昵称,都出现过。要是每个昵称都贴当事人脑门的话,那禾曦冬的脑门绝壁是最后的——贴得贴不下了反复垒上去呗。 就这么一个男神级的人物,突然有天找她说“和我处对象吧”(当然,原话才没这么糙,他说的明明是“做我女朋友吧”,但意思就那么个意思),要说没一点受宠若惊那是不可能滴。 宠惊之后,她陷入了无限的怀疑和自我怀疑。怀疑这会不会只是个玩笑?怀疑他其实是想拉她入盟他的创业计划、好省点开销才故意这么说的。怀疑……总之,她选择做了一头鸵鸟,躲在学校里,上课、下课、泡图书馆。想着也许过上几天,他就忘记这回事了。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居然吻她。要是她反应再慢点,没准还能更进一步…… 噢…… 不能再想了! 梅子双手捂住发烫的脸,低下头不敢看面前的男人。 禾曦冬以为她紧张呢,安抚地拍拍她头。这小动作每出现一次,就让梅子觉得像是她爹在逗家里新养的那只名阿呜的卷毛狗。 “乖,你先坐薇薇他们的车去酒店,我接了叔叔阿姨就回来。”禾曦冬见母上大人一个劲地朝他打手势,示意他别拖拉了,赶紧地早去早回吧,再不走回来恐怕赶不上开席了。只好长话短说,交代了几句,就上车走了。 禾薇从车窗里探出头,喊醒了神游天际的梅子姑娘:“梅子,咱们该出发咯!” 十一的闹市区,几乎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 禾家的大部队开至海鲜大酒楼时,已经有不少亲戚到场了。 禾父禾母一到,就忙碌地招呼开了。贺老爷子在俩口子的引领下,先后认了认禾家埠和梅龙桥来的亲戚。当然主要还是几位老人,小辈们反过来跟他见个礼就成了。 禾家老俩口这两年接了禾薇介绍的竹篾生意,又从老大家搬出来单过,日子过得轻松又自在,这趟来清市吃小孙囡的喜酒,穿的新衣服是用自个儿挣的钱买的,禾老太是一身高级缎面的斜襟衫,老爷子穿了件对襟的改良唐装,款式还是照着禾薇曾经送他的一件秋袄缝的。挺括的面料,衬得人可精神了。 相比之下,周家二老就显得寒碜了。 周老太穿的是张燕结婚时穿过的那件暗茄紫的罩衫。新衣时穿着挺喜庆,可压了几年箱底后,再拿出来穿就显得过时又老气了。老爷子穿的也是几年前禾薇送他当生日礼的薄呢大衣。 倒不是说来喝喜酒就不能穿旧衣裳,问题是禾母在此之前,特地回娘家,送了二老各一身新衣裳,就怕老太太节俭(抠门)成性,穿着洗了又洗(索性洗干净点也好,偏又洗得不怎么干净,细看,袖口上还沾着几年前的油渍呢)的旧衣裳来了。可没想到,二老放着崭新的衣服不穿,依然穿着旧衣裳来了。 禾母心里郁闷得要命。这不靠谱的娘家,啥时候才能不拖后腿啊。 “妈!你和爸怎么不穿我前儿个刚送你们的新衣裳?”趁着亲家老爷子和自己公爹唠家常,她一把将周老太拉到角落嘀咕。 周老太讪笑了两声,说:“这不怕弄脏嘛。” 其实老太太也很郁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太太也不例外。要是有新衣裳穿,谁爱穿旧衣裳呀。可她和老头子的那两身新衣,那天收到柜子里后,转天去拿发现不见了。里里外外找了又找,就是没找着。直到昨儿晚上,才从大女儿口里听说,竟是被大孙囡偷拿去送人情了。个杀千刀的哟!气得她一宿没睡好,雄鸡唱三唱了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导致今儿个气色也不好,穿上从箱底扒拉出来的茄紫色罩衫,衬得整个人更晦暗了。 至于张燕为啥拿二老的新衣裳送人情,这说来又话长了,这不想给她男人找个正经工作么,恰巧镇上的拆迁办扩招编外人员。别看不是在编的,说难听点就是个临时工,可架不住拆迁办的名气响啊,油水又多,谁都想削尖了脑袋瓜子挤进去。她男人那点文化水平,想靠实力进去,那就是个笑话。 可不去试试,又心不甘。咋整捏?张燕就请托送礼啊。托了个在编人员的老婆的弟媳妇的妹妹——曾经和张燕一个卫生院做护士的,送了几箱水果过去后说有戏唱,让她备点上档次的礼,陪她一块儿去找人走后门。 张燕便把主意打到了二老那两套名牌服饰上。 禾母买去的这两套衣服,穿着很显年轻,中老年都合适。又是带着吊牌的专柜货,一看就很上档次。 张燕怕二老不同意,趁着她娘陪二老在堂屋说话,偷溜进二老的房间,先斩后奏地把衣裳偷出去送人了。 这个事吧,周彩芬起初也不知情,知道后扎扎实实训了张燕一顿,可送都送了,总不好再要回来吧。苦着脸找二老承认错误,并恳求他们别声张,衣服钱她回头凑齐了给还回来。 老太太气得哟,心肝脾肺肾都要炸了。要不是老爷子再三叮咛她别当着男方家的面嘀咕这个事,她保准拉着二女儿狠狠发上一通牢骚。 偏偏张燕根本还没认识到错误,这会儿看着布置一新的喜宴现场,和她娘说:“ 妈,你说二姨家这些年走的什么****运?二姨夫做木器办厂子,禾薇又嫁了这么有钱的人家,咋好运都落他们家头上啊。” 不等周彩芬开口,她又径自说道:“说起来,冬子还没对象吧?你说我要是把他介绍给文丽(就那个在编人员的老婆的弟媳妇的妹妹),你女婿这份工作应该会更稳吧?”(未完待续。) 第730章 张燕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冬子的年纪,和文丽不相上下,人长得俊,学历也高,研究生毕业,说出去多骄傲啊。这样的对象介绍给女方,那是大大地给自己长脸。文丽一高兴,没准往她姐夫家跑得更勤了。 请托送礼这回事吧,有时候赛的就是个耐心。眼瞅着招工期限很快就到了,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把。不然工作泡汤不说,从二老那儿顺来的名牌衣服都白白地搭进去了。 张燕这么一想,拉过她娘,窸窸窣窣嘀咕起来,非让周彩芬找禾母说说。 周彩芬皱着眉表示不可行:“没听你二姨说么,人冬子毕业后留在京都创业,短期不准备回清市。隔大老远的,再般配也不合适啊。” “将来成不成的管他呢!只要现在能牵上线就成。横竖冬子没对象,文丽家里也在拼命催她,不就牵个线的事么。再说了,冬子要是真在京都闯出山,文丽大可以过去呀。唉哟那就成正儿八经的京都人咧!妈你想啊,她要是过上好日子,还能忘了我这个做媒的呀?” 周彩芬听女儿这一分析,想想也有道理,不过——“你二姨他们这会儿正忙着招待客人呢,哪有工夫听我唠这个事,等散场了再说吧。” 张燕只好先按捺下给禾曦冬说媒的心思,坐席面上大吃大喝起来。边吃边念“二姨家可真走运!攀了一门好亲家!瞧瞧这菜色,没个五六千一桌搞不掂吧?” 坐她邻桌的恰是禾美美,此前大概听她娘念叨过,遂昂着下巴搭腔:“何止啊!听我妈说,光席面,不算烟酒就得八千一桌,算上烟酒喜糖,估计超一万了。” “啧!”张燕心疼地咂了下嘴。一桌一万块,这钱要是给她该多好啊。 想她这两年也够倒霉的,做什么都不顺。不仅挣不到钱,反而还从兜里漏出去一大笔财,害她背了一屁股债。亏得揪住了林家那个臭不要脸的贱胚子,破坏她家庭、又打伤她,最后赔了几万块,总算填补了点黑布隆冬的债务洞。 气头上本想离婚的,可冷静下来找律师一咨询,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共同背负的债,离婚时是要平摊的。这哪成啊!她一没工作,二还得拉扯孩子,光靠爹妈那点养老钱,能混几年?干脆不离了!让男人找份好点的工作,多压榨点他的劳动力,把债还清了再说。 因此,张燕是抱着必进的心思,请托送礼、奔波这个事的。 如今听禾美美说这席面得一万块一桌,心里那个酸啊!放眼四望,好几桌都没坐满,这桌九个、那桌八个……最后一桌,还是全空的。啧!都是真金白银啊!每桌要是都坐满的话,起码能省下两桌的钱。二姨也忒败家了!不!该说二姨家这门亲攀得太好了。这么好的运气,咋就轮不到她呢…… 远远打量今天的主角,曾经那个胆小怯懦、顶多赞句清秀的表妹,不知何时已长成聘婷婉约的俏佳人了。此刻,一袭浅嫣红的宽松版改良旗袍,宽口的中袖、微敞的下摆,露出白皙的手腕和****,手上一对晶莹剔透的粉晶贵妃镯,脚上穿的是时尚杂志专篇介绍过的由英格兰某著名设计师独创的裸粉镶钻纯牛皮软底单鞋。听文丽说,这款鞋百货大楼有卖,活动价都要三四千。 再看表妹身旁英俊挺拔的男人,举手投足无不透着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回想当年寄住二姨家时,怎么会认为他是开出租车的呢?要是那会儿主动追求,没准今天的新娘就是自己了。 那厢,禾薇小俩口挨桌地敬酒,和京都摆宴时一样,都是一桌敬一杯,同时送上事先准备好的精致回礼——男士是打火机、领带夹,女士是润唇膏和胸针。加上婚宴不可缺的喜糖、喜饼、香烟,分到人手上满满一礼盒。因此没人觉得少敬几杯酒就受怠慢了,相反都很高兴。礼就送那么点,又是吃又是喝,完了还有新人悉心准备的回礼拿,能不高兴么。 轮到张燕这桌时,积一肚子牢骚无处发的她忍不住拉过禾薇问:“我说薇薇,你这一场婚礼办下来得花多少钱啊?还京都、清市两边办,男方家就没觉得你败家?” 禾薇囧了个囧。心说你要真心想知道,不能等散席了私底下问么?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你是想让我出糗呢还是想让你自个儿出糗? 贺大少五官敏锐,何况张燕咬耳朵的动静并不小,当即揽过宝贝媳妇儿接腔:“这是男方该做的,薇薇一点没插手。大表姐你多吃点,要是不够,只管让服务员上新菜。” 说完不等张燕反应,转至隔壁桌敬老禾家的亲戚去了。 张燕噎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反讽她嫁了个穷光蛋么?气死她了!拿筷子愤愤戳了戳碗里的菜,大口吃起来。 不是让她多吃点么?招手喊来服务员:“象拔蚌、螺头竹笙海皇翅、北菇扒珍珠鲍再给我来一份!还有那啥,美极虾和鲍参翅肚羹也来一份!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服务员大概得过贺家人的吩咐,二话没有,照她报的菜名各端上来一份。 张燕化气闷为食欲,大口吃喝起来。 周围几桌客人,有认识她的,也有不认识她的,均投来不悦的目光。这是拿主人家的客气当消遣啊。太过分了! 周彩芬顶着众人的目光,责备地碰碰女儿的胳膊肘,“你悠着点,看看全场,有你这么胡吃海喝的么?脸都被你丢光了!” “这不是薇薇男人说的么?我确实没吃饱啊,觉得好吃,再来一份有什么关系!”张燕一脸的不以为然。 “又不是没菜了,那么多菜都还没吃呢。就算不喜欢,没吃饱不能回家吃啊?” “回家有象拔蚌、海参、鲍鱼、鱼翅吗?”张燕边吃边嘟哝,“除了结婚那次吃了两口鱼翅,平时哪有机会吃……” 周彩芬气得说不出话。恨不得时间快快过,喜宴散场好早点回家。 可真等喜宴散场了,张燕还有事儿要她办呢。 “妈你赶紧去找二姨说说冬子的事,这些定西我来拿。打火机、领带夹、唇膏、胸针,你和爸都用不上,都给我了啊。” 周彩芬拿这唯一的闺女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地叹口气,硬着头皮找禾母说媒去了。 禾母听完她大姐的来意,整个人都不好了。刚还在招待未来儿媳妇一家,转身就被她大姐拉来叨絮儿子的终身大事。当即驳道:“冬子已经有对象了,就不劳烦大姐操心了。” 就算没有,她也不会依从她大姐的意思,给儿子相个梅龙桥的姑娘。倒不是说瞧不起。她当年不也是从乡下上来的?真正介怀的是:大姐一家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要没什么事找她帮忙,绝对不会操这档子心。所以,无缘无故地突然提出要给冬子相亲,绝对没好事。 “有了?几时的事?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周彩芬讪讪地问。 禾母正要介绍未来儿媳妇一家给她认识,水果店老板俩口子过来和她告辞,不得不中断了对话。 周彩芬回去和张燕一说,张燕尖着嗓子跳脚:“不可能!二姨肯定在唬人!不信我问薇薇去!” 她把席面上搜罗的一大堆吃食,打包装到袋子里,塞给她娘:“带回去还能吃几顿。”然后急吼吼地冲去找禾薇求证。 禾薇正被禾老太拉着手说话。 禾老太这次来清市喝小孙囡的喜酒可说是做足了准备,不仅穿得体面,还大方地包了个八百八的红包,非要塞给禾薇。 禾美美羡慕嫉妒地站在一旁。真希望今儿个结婚的是她啊。有红包收,还有各种礼物拿。她爷奶送的算少的,开席前在厅门口,无意中扫到小婶包里的手账本,乖乖!居然还有人送五千八、八千八的。 不过话说回来,爷奶疼她比疼堂妹多。今儿个老太太能送堂妹八百八,下回轮到她结婚,保不齐送一千零八。因此她很希望禾薇收下。禾薇不收,下回她结婚,老太太干脆也不送了怎么办? 于是在一旁帮劝:“薇薇你就收下吧。爷奶现在日子宽裕着呢。” 禾薇摇头。她是不可能收老人的红包礼的。老爷子编竹篾挣钱不容易。每个月挣多少,她一翻崇临那边的账本就知道了,不可能太宽裕。 这时,张燕冲过来问道:“薇薇,你哥还没对象吧?我这边有个小姐妹,条件可好了,不如你和二姨说说,让冬子去见个面。” 禾薇顺势把禾老太劝回二婶身边,红包也让她收回去了。回头不慌不忙地回答张燕说:“我哥有女朋友了。” “不可能!”张燕还是那句话。要是有对象,哪能没点风声?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嘿!你说你这个人,冬子哥有没有对象关你什么事?有了不是好事么?还是你见不得他找对象?你是不是他亲戚呀?存的心思也太阴暗了吧!”禾美美忍不住插嘴。 老太太没送成红包,意味着她将来结婚,也收不到这份红包礼了。郁结呀! 转念想到,自己迟早要回清市或是禾家埠开美甲店,资金方面多半要靠小叔一家帮衬,这会儿帮堂妹一把、免得她被人欺负。小叔小婶知道后一定大为感动,回头找他们借钱不就好商量了吗? 于是,禾美美和张燕撕逼了起来。 一个指着鼻子骂“关你屁事!我问的是你吗?你算哪根葱?滚一边去!” 一个叉着腰回“我小叔家的事就是老娘的事!” 搞得禾薇一个头两个大。上前想拆开两人,一时忘了自己还是孕妇,被张燕一记凶猛的手拐子打到,一个趔趄。要不是被见势不对赶过来的贺擎东扶住,绝对摔得够呛。 “闭嘴!”贺擎东铁青着脸喝住两人。 老婆怀着孩子,差点被人打到。搁谁谁来火。 护住禾薇的小腹,问她感觉怎么样。 张燕那双绿豆小眼滴溜溜一转,似乎窥得了什么,泄愤地说道:“哟!我说呢,说好毕业再结婚的,今年就赶着办婚礼了,敢情是有了呀。整的自己多清纯似的,搞半天已经被人捅了又捅了……” “啪!”闻讯赶到的周彩芬,听到这话恼羞成怒,抬手给了女儿一巴掌,“胡咧咧什么!”说出去那是家教不严。可他们俩口子从没教过她这样说话,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 贺大少明显察觉小妮子僵了身子,心疼不已,干脆打横抱起她,上车走人。善后就交给小叔小婶了。禾家的亲戚他不好出面训斥,但相信丈母娘不会让宝贝媳妇受委屈。 禾父禾母前脚刚送走一拨客人,回来就听说这个事,气得眼眶都红了。 “大姐,我自忖做得够好的了,考虑到你们来吃喜酒不方便,特地派车去接你们。考虑到你们家里紧巴,没让你们出礼金,只要人来就好。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怎么对我闺女的?我刚听弟妹说了,我给阿爹阿姆买的衣服,被张燕拿去送人情,这也就算了,薇薇哪里招惹你们了?不就怀着身子办喜酒么?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当年张燕不也是先上车后买票的?只要男方真心实意对她好不就行了?” 禾母从未对娘家说过如此重的话,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因为她暗暗发誓,今后家里再有什么大事情,不会再邀请娘家那边的人出席,太糟心了。 “二姨,你这话什么意思?”张燕不甘心地嚷道,“我不就是想给冬子介绍个对象么,你们要不骗三阻四的,我能和她吵起来?不吵起来就不会撞到薇薇……” 不说冬子的婚事还好,一说禾母更来气。 “不用了!冬子的终身大事他自己会上心。喏,那就是他对象,海城人,家里开连锁小吃店的。姑娘本身也很争气,和薇薇是高中同学,现在又是大学同学。将来很可能和冬子一起留京都发展。只要俩小的愿意,我和你二姨夫不会插手干扰!所以介绍什么的,都不要说了。” “什、什么?”张燕瞪大眼。 这下真郁闷了。白计划那么久,完了还把二姨一家得罪了个精光。这下,今后要有什么事再想找二姨帮忙,铁定指望不上了。(未完待续。) 第730章 爱情马拉松抵达终点 那厢,禾薇被贺大少抱出酒店。 亏得酒席已经散场,亲朋好友走的走,没走的都在里头侃大山。即便有看到这一幕的,报之暧昧一笑,直说小俩口恩爱,倒也没谁说难听的话。 换句话说,今天这样的场景,敢撕破脸说这等难听话的,也就张燕独一份了。 素来爱看禾薇家出洋相的禾大伯娘吧,今儿个也把她那臭脾气收敛得干干净净的,安静地陪在禾老大身边,看他和兄弟们拼酒、聊天。当然,这可能和俩口子差点离婚有关。毕竟在禾家埠那样的小县城,离婚是一件很难听的事。尤其是女人,离婚后想再找个各方面合心意的男人,简直难如登天。而且她要是离婚,头戴“父母离异”帽子的禾美美,想要找个好对象就更困难了。想通这一点,禾大伯娘逼着自己学会服软、学会隐忍。哪怕内心对老三家是多么的羡慕嫉妒,脸上愣是没被人看出一丝一毫。 如此一对比,自私自利的张燕就显得蠢多了。 “她要不是你大表姐,我早出手了。”贺大少给媳妇系上安全带,不悦地哼了一声。 “知道你顾及了我妈的感受。”禾薇捧着他脸,毫不吝啬地献上一记香吻,“这样就很好!余下的,就让我妈自个儿处理吧。到底是她的娘家人。” 贺大少鼻息哼哼两声,享受不够媳妇儿蜻蜓点水般的浅吻,搂住她打算来个缠绵长吻,被禾薇拍开了。 她无非是想哄他高兴,不料这货还得寸进尺了。 贺大少没索到吻,意犹未尽啊,发动车子回家!和媳妇儿温存去!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车子起步后,贺大少不放心地问,“要不先去医院转一圈。” “不用,又没摔倒。回家吧。”禾薇感觉有点困了。大半天忙下来(尽管她算不上是最忙的,爹妈、兄长还有身边的男人才是忙得团团转的那种,她除了开席后敬了长辈们几杯酒,其余时间一直都坐在那里吃吃喝喝),可架不住孕妇困觉多啊。 贺擎东见她除了哈欠多了几个,气色还不错,于是油门一踩,带着小媳妇回了滨海壹号的新家。 婚房前前后后折腾一年多,如今终于是个像模像样的小家了。 格局一如早先禾薇画的图纸,楼下两间客房,其中一间是专门给贺老爷子留的,楼上没设客房,附带书房功能的主卧和带活动室的儿童房,就把整个二层用掉了。在孩子还没出生之前,整个二楼无疑是小俩口的独立天地。太合乎贺大少心意了。 车子缓缓驶入地下室,停稳后,贺擎东让禾薇坐着别动,他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抱她下车后,并未放下,而是直接上到二楼。 禾薇都无语了。 “我可以自己走。” “我喜欢这样抱你。”途径一楼客厅,贺大少瞄了眼布置喜庆的客厅、餐厅,问小妮子,“中午有吃饱吗?饿的话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没等禾薇开口,又看到二楼敞开的起居室茶几上呈花瓣状的糕点盘里满满当当的糕点、糖果,不禁哑然失笑:“妈太贴心了,给我们囤了这么多吃的,晚饭不吃都饿不着。” 禾薇捶了他一下,说得好像今天不准备下楼似的。 贺擎东低低笑了一声。别说,他还真有这样的打算。 没几天就要走了,不得抓紧时间独处啊。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孩子还是在京都生算了。”回想喜宴厅里差点被张燕推倒的事,贺大少心有余悸。原本考虑到宝贝媳妇的心情——有丈母娘的照顾,那肯定比在京都待产好。宁可他京都、清市两头跑的。可经过方才那事,他突然不舍得留媳妇儿在清市了。只是距离委实太远了,来来回回的,媳妇儿太遭罪。 怎么办好呢? 禾薇在床上坐下来后,看着眉头紧蹙、径自发愁的贺少将表示好欢乐。 孩子还没出生呢,当爹的就开始眉头打结了。以后的日子那么长,等孩子养大成人,眉头岂不是要皱成山了? “坏丫头!居然笑我!”贺大少回过神,发现了抿唇偷笑的媳妇儿,俊眉一挑,双臂一张,扑了上去。 自然是控制了力道的,可不能把宝贝媳妇压坏了。 话说回来,自从确诊禾薇肚子里种了个小娃娃,小俩口还没正儿八经地弟弟爱妹妹过。偶有几次燃旺了火一下子熄不灭,都是用彼此的五指姑娘你帮我、我帮你解决的。 如今算算,孕期已经满五个月了,贺大少暗戳戳地翻了不少资料,说是怀孕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绝对禁止那啥,中间几个月可以适当进行。但力度要轻,不能像没怀孕时那么肆无忌惮,且最好不要采取男上女下那种方位,免得压到肚子。 于是,贺大少很嗨皮地采取了女上男下的姿势,让小妮子坐在他腰上自己动。满足了或是累了再由他来。 禾薇的肚子不算大,去医院产检时,妇产科医生说她的肚子还没人家四个月刚初头的大呢。穿着一袭宽松大摆的改良旗袍,往亲戚朋友们跟前一站,愣是没人看出她已经怀孕了。且过了年就要生了。张燕也是看她手护着肚子才猜到的。 之所以不公开,是因为禾母觉得没办完婚礼就怀孕,传开了对闺女的名声不是很好。大城市里在不在乎这等事不去管,清市这边还是蛮注重的。 再者,亲近的人都知道这个事,不知道的平日里也不怎么往来,干脆就不说了,免得惹来一些难听的闲言碎语。没想到还是被人说三道四了。 贺大少唯恐媳妇儿钻牛角尖,可着劲地取悦她。一取悦两取悦,禾薇忽觉下身热乎乎的一下,继而感觉到底裤湿了。羞得她手足无措。自从怀孕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敏感,稍微一撩拨,就想要了。 贺大少知道媳妇儿想要了,体贴地抱她坐上自己的腰,他则靠在松软的靠垫上,眯眼瞧着媳妇儿情动的媚态。 许是肚子不大,禾薇坐在男人腰上前后摇摆,一点没觉得笨拙。激荡的感觉过去后,她瘫软在男人胸脯上,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男人也不介意,就着她歪躺的姿势,轻柔地索要了一回。怀了孕过洞房花烛就是束手束脚啊。 完事后,贺大少对着媳妇儿的大肚子,弹西瓜似地敲了个嘣:“乖乖的啊,别让你妈难受。要是敢让你妈不舒服或是早产,回头打你屁屁!” 早已进入梦乡、就连清洗都是由男人代劳的禾薇,此刻嘤咛一声,吓得男人赶紧把手收回来,抚了抚小媳妇水嫩的脸,满足地搂着她小憩起来。 …… 空间里,充当阿飘的系统君百无聊赖地揪着树叶,看着忙碌得像只小蜜蜂的洁伊丝在田野里劳作。 【唉——】长叹一口气,系统君继续揪树叶,【禾薇的爱情马拉松顺利抵达终点,奖励也领到了(肚子里的娃呗)。本君的马拉松何年何月才结束啊……唉……】再叹一口长气。 洁伊丝自然也听到了,一边忙活一边抽空问:【系统君,什么是马拉松?】 【……唉!】叹气声更重了。 本以为洁伊丝没等到答案会再接再厉缠着它问,系统君老神在在地做好了下一步套话的准备。 孰料,洁伊丝欢呼一声:【哇喔哇喔!桑梅果树开花了!】 何谓桑梅果树?——桑葚和杨梅的嫁接树也。 不记得是在哪里淘到的野生杨梅树和桑葚苗,也许是清市这边的小山头,也或许是孤岛上,总之扔进空间后,禾薇就没再管了。那会儿没多少事做的洁伊丝,心血来潮地把这两株果苗嫁接在了一起,想看看地球上的果树能不能像奥尔星上一样,来个1+1=3。不止这两种,但凡是差不多的苗木,都被她嫁接在了一起。以至于这段时间忙得和系统君唠闲嗑的时间都没多少。难怪系统君无聊到一个人揪树叶玩。 听到洁伊丝的欢呼,系统君想到的不是能吃二不像的嫁接果了,而是——倘若这一地的果苗都能嫁接成功,生活载体指定攀升好几级,说不定还能一举冲破终点大关。大圆满意味着什么? 哦呵呵呵呵……系统君魔性地笑了。(未完待续。) 第732章 细微之处显真情 两地都办完婚礼,禾薇总算可以没压力地待产了。 十一过后,禾曦冬和梅子一起,陪梅荣新俩口子玩遍了清市。 直到十一长假开始倒计时,天空又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才没出去。聚在禾薇娘家包饺子吃。吃完也该各回各家了。因此这一次聚餐,大伙儿格外珍惜。 女士们围在餐厅包饺子,男士们聚在客厅侃大山。 禾薇这个孕妇闲来无事,捏着一枚曾在遇古巷里淘到的古钱币把玩,一不留神,钱币滚进了面粉团。 许惠香顺嘴打趣:“哟!薇薇想给我们大伙儿发奖金呀!” 禾薇笑着说:“行啊,可惜钱币就一枚,不够大伙儿咬。” 禾母噗嗤笑了,点点闺女的头说:“每个人都咬到,那还叫运气啊。既然要玩,妈也去拿样东西来。” 禾母找来的是两颗从项链里掉出来的润白珍珠。 许惠香见状,也从手提包里扒拉出一枚耍着玩的纯银尾戒,加盟到这堆“奖励”里,笑着说:“谁中奖,东西归他,但必须得请客。这趟没时间,就攒到过年。咱不怕等。” 梅子手上没有合适的小件,想了想,从手链上拆下居中一颗最圆最大的石榴石。这串石榴石手链是她高二那年买的,不值几个钱,但伴随她好几年了,陪着她一路迎战各类大大小小的考试,可谓功不可没。 姜彩凤摘下耳垂上一对小巧的纯金耳坠,腼腆地笑着说:“我就拿这个押宝了。” 倒不是说身上没别的饰物,而是除了这对耳坠是早年她自己攒钱买的,别的都是再婚后丈夫和继女陆续送她的,可不能当游戏玩掉。 禾母忙把耳坠还给她:“我不过是顺着丫头凑个趣,那两粒珍珠也不值几个钱,你这个太贵重了,使不得使不得。” “没啥使不得的,多少年前的东西了,大家别嫌弃成色旧就好。”姜彩凤执意要加入游戏行列。继女有对象了,而且还是很好相与的家庭,将来小俩口努力努力,发展前景指定不差。丈夫这几天开心得跟个什么似的,她也跟着高兴。蚀出点小东西算什么,这年头能结上这样通情达理的好亲家,比彩票中大奖还来得幸运。 两个家庭主妇你来我往推让了一番,见客厅那头的男士们频频往这儿看过来,这才不再坚持,相视一笑,把这些小东西清洗干净后,塞进了手里正在包的饺子。 饺子馅很丰富,白菜肉、芹菜肉、胡萝卜香菇肉以及韭菜蛋、新鲜的海虾仁拌鸡蛋等。 肉是贺擎东让老魏快递过来的纯正土猪肉,鸡蛋是禾薇偷偷换的空间蛋,虾仁是新鲜的海虾现剥的,香菇是正宗的大东北产。其他菜就更新鲜了,晌午跺馅,早上才从屋后的小菜园里摘下来,叶子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露水呢。 说是饺子宴,可毕竟这么多人呢,禾母便又整了几个小菜。黑木耳蒜蓉凉拌;清口爽脆的荸荠撒上几粒绵白糖、滴两滴香醋,同样拌着吃;蒸一盘自家灌的腊肠、切两盘五香牛肉、白切羊腿肉。 饭点没到,男士们就被厨房以及餐厅飘来的香味勾得咽口水了。 “开饭了开饭了!香味勾得人受不了了!”禾曦冬第一个跑过来,偷了片五香牛肉咬一半,又往梅子嘴里塞一半,妥妥滴有福同享。 梅子被他闹了个大脸红。 禾母也跟着脸红——被儿子的吊儿郎当给臊的。 梅荣新倒是一点不介意,相反哈哈笑着说:“年轻人消耗快,饿了就先吃,都是自己人,不碍事。” 心道:从这方面瞧出毛脚女婿对自家闺女确属真心。必须得支持。 禾曦冬没想到未来丈人就跟在自己后头,还看了个正着,差点被美味的五香牛肉噎到。英俊的脸庞浮起一抹不明显的红晕,清清嗓子道:“叔叔、阿姨,你们也坐下吃。” 许惠香端着煮好的水饺出来,神秘地笑着说:“今儿这水饺可是不一般哦,吃到运气,可要请客。” “难怪你们刚才那么热闹,敢情还有节目。”贺迟风扶着老爷子坐下后,饶富兴致地看向老婆大人端上来的水饺。 许惠香睨了他一眼:“你就拉倒吧。这些人里我看就数你最没发言权了。单位每年的年夜饭,哪次抽到过阳光普照奖以上的?” 抽不到一二三等外加特等奖的员工,统一一份一两百块的年终红包。这就是阳光普照奖。 大伙儿听了禁不住笑。话题随之转到大大小小的抽奖上。有像贺迟风这样手运烂到家、从小到大不管什么奖就从来没见他抽中过的;也有像许惠香这样的好手气,无论是单位吃年夜饭抽奖、还是百货大楼年终搞活动,总能带几个大奖回来。 不得不承认,人确实是有气运的。有的人气运好,一路就像开了外挂似滴,总能往家搬些好运回来。有的人运气差到什么程度?——受冤枉、背黑锅。咳,说的就是贺迟风了。好在媳妇娶得好、儿子生得好,得失互补,离开部队后的日子过得倒也安乐。 禾父禾母听大伙儿唠起彩票,心里深有感触。不是他们自夸,论抽奖,谁赢得过他们家闺女啊。当年要不是闺女那笔彩票大奖,他们家没准到现在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为一日三餐打拼。儿子没钱复学,成天扛着个麻袋包东奔西跑摆地摊。忆苦思甜,如今的好日子,简直就像做梦。 禾薇察觉到爹妈细微的表情,心猜一定是想到当年的艰苦了,就近拍拍她娘的胳膊,小声说:“妈,锅里是不是还有水饺?” “哦,有的有的。看我,光顾着听你们唠嗑,都忘了锅上还有饺子。”禾母一回神,麻利地奔进厨房。 禾父笑着招呼大家坐下开吃。 多重口味的水饺宴,绝壁能满足在座每一位的口腹之欲。 禾曦冬最喜欢吃虾仁鸡蛋饺,饺子一上桌,给几位长辈各盛了一碗,又给身边的梅子舀了几个,然后端着自己的碗大口吃起来,没吃几口,嘎嘣吃出个圆滚滚的石头。禾薇看清楚禾曦冬吐在盘子里拌有“特殊馅料”的饺子肉,哈哈大笑:“哥,你运气很好啊!这是梅子裹饺子里的。我们还没开吃呢,你就已经抢到代表幸运的石榴石了。明天记得请客哦!” 一听是梅子裹里头的,无视宝贝妹妹投来的促狭笑眼,禾曦冬当宝似地把石榴石洗干净,揣进裤兜,然后凑到女朋友耳边小声说:“回头我买串新的给你。” “不用的。”梅子羞涩地忙摆手。 “要的要的!”禾薇吃着贺少将喂到她嘴里的虾仁蛋饺,笑眯眯地在一旁起哄。 禾曦冬夹起面前盘子里的糯米藕,丢进妹妹的碗。示意她管自己吃,别掺合“大人”的事。 禾薇抿着唇吃吃笑:“哥你脸红了。” 禾曦冬:“……” 贺少将来给大舅子解围了,夹着一只水饺问小妮子:“这肯定是你裹的。” 禾薇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贺少将笑而不语,一口咬下水饺,果然从里头吐出一枚前朝古币。 禾薇就差没星星眼瞅他了。太神奇了。 贺大少享受着媳妇儿崇拜的眼神,又夹起一只:“这也是你裹的。”不过这回没钱币了。并不是每只都加持着幸运值的。 “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呀?”禾薇试着辨认自个儿碗里的水饺,愣是没看出来是谁的手艺。 “你忘了你做这些东西,总以为掐个尖。”贺大少指给她看,“喏,别人裹的饺子都没这玩意儿。” 禾薇恍然大悟。 许是得了贺擎东的提示,梅荣新也三两下找出了姜彩凤裹的水饺,一口一个准地咬到了一对金耳坠,在姜彩凤水润的眸光中,笑着对大伙儿解释:“她在家裹饺子总喜欢捏边,这几只的边和在家吃的一样,一眼就认出来了。” 其他男士(除了吃酒看戏的老爷子),也开始挨个地在水饺盆里找各自媳妇裹的饺子。 禾父尽管认不出禾母裹的饺子和其他人的有什么不一样,因为禾母的手法经常变,今天看美食节目,能学电视里的大厨换一种裹法,明天看其他频道的美食节目,又能换一种。但架不住禾母知道他口味啊,坚信不疑地往他最喜欢吃的芹菜肉饺里找,果然,很快被他找到了禾母夹在芹菜肉馅里的白珍珠,憨憨地笑着说:“中!赶明我再给你买一串珍珠项链。” “得了吧!喝点小酒就胡言乱语。”禾母佯嗔地拍了他一下。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熨帖。并不是为禾父允诺的珍珠项链,而是为他说的这句话。 不仅她,许惠香、姜彩凤也一样,都被各自的丈夫细腻的观察力感动到了。 平日里总觉得他们大老粗一个,原来,他们也是关心她们的,只不过男人好面子,不会经常挂在嘴上说罢了。 经此一事,这几家的夫妻关系更融洽了。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未完待续。) 第733章 日子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 禾薇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尤其是满六个月以后,肚子仿若吹气似地长。套句福产科医生的话,这叫全面长开。眼瞅着离预产期不远了,要是这时候还不长,做家长的该担心了。 禾母每天都要把闺女拉出来遛遛。晒晒太阳、散散步。哪怕只是在后院溜达几步也好。产检状况好的话,她是希望闺女顺产的。剖腹产那种东西,听着就恐怖。 “今天一早你干爹提来一只三年半的老鸭,说是学生家长送来的,一会儿妈给你炖汤喝。别的还想吃什么?” 娘俩绕着院子遛弯,总有一个话题是关于吃什么。 禾薇摸摸浑圆的肚子,心说娘啊,我这肚子吹这么大,一半功劳离不开你。 另一半么,自然是她吃嘛嘛香的好胃口了。 一听有老鸭汤喝,禾薇的小脑袋琢磨开了。鸭汤润燥,不如吃烧烤?平时想吃顿烧烤,她娘总说上火。这回有老鸭汤打底,拒绝不了了吧? 果然,禾母好笑地瞥了馋烧烤的闺女一眼,没辙地点头:“行吧,就满足你一次。” 于是,趋近冬日的晌午,禾家沐浴着阳光的后院,燃起了炭烧。 烧烤离不了肉,禾母把冷冻的土猪五花肉切的薄薄的,和鸡翅段一起拿事先调好的五香粉腌制了四十分钟,而后轮番上烤架翻烤。禾薇就坐在一旁洗生菜、串香菇,生菜是家里种的,不打农药、不施化肥,清水漂洗后滤干,拿来裹烤得喷喷香的五花肉最适合不过。香菇串是她喜欢的烤串之一,另外就是玉米段了。 这个时间新鲜的玉米早下市了,禾薇偷偷从空间挪了几棒出来,塞进婚房的冷冻柜,推说是贺少将早先放那儿让她煮来当点心吃的。 禾母对此深信不疑。实在是女婿留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宠起闺女来简直到了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的境界。 以前还担心涉世未深的闺女嫁给大她九岁的“老男人”吃亏,如今看来,该受同情的绝壁是女婿不解释啊。 禾父中午回家吃饭,看到屋里头冷冷清清,倒是从后院飘来浓郁的肉香味,吸吸鼻子,循着香味走到屋后。 “爸你回来啦?尝尝我烤的玉米。”禾薇顺手递上刚刚烤好的玉米段。 禾父受用地接过闺女的心意,二话不说吃了起来。 禾母忍不住笑骂:“你倒是会凑时间,咱们娘俩忙活了一上午,刚烤出来的成果被你赶上了。” 禾父无奈地说:“一会儿你们娘俩负责吃,我负责烤。这总行了吧?”说着,还把嘴边的玉米段递到禾母跟前,让她咬一口。 禾母不习惯在人前和丈夫打情骂俏,推开他的手佯装没好气地说:“得了,你闺女孝敬你的你就吃吧。准备工作完了烤烤很快的,让你烤我还不放心呢!你有时间去隔壁看看亲家老爷子回来没有,平时这个点该回来了,就是不知道烧烤当饭吃不吃得惯。” 贺老爷子这阵子每天晌午都要出去和另外一栋楼的退休老人下棋,不到饭点不回来。不过今天散场早,对方那个老头儿要去吃生日饭,十一点就得出门。于是他也慢悠悠地回家了。还没进屋就见禾父来邀请:“亲家爷爷,今朝我们家烧烤,你和冯大哥、小李他们一道来热闹热闹。” 老爷子最爱凑热闹了,当即掉转头去禾家。让小李去喊老冯,顺便把家里做好的菜端到隔壁来。 一大伙人聚在禾家院子里展开了和乐融融的烧烤大餐。 贺大少打来电话问小妮子午饭吃啥,禾薇正捧着生菜裹五花肉吃得香,面前的小桌上还凉着一碗热腾腾的火笋老鸭汤,带花纹的玻璃浅寸盘里架着几串烤好的香菇和鸡翅,腮帮子鼓鼓、无暇说话的她,直接上了一张自拍——日头底下带点光晕的幸福大肚照眨眼工夫飞至了猎鹰团驻地。 贺大少摩挲着下巴欣赏了一番媳妇儿的生活照,唔,脸颊肉鼓起来了,气色也不错,瞧着像个诱人的大苹果,真想咬一口。咬字一出,腿间的小擎东来了个立正敬礼。 贺大少抹了把脸。已经八个月了,就算半个月一次的鹊桥相会,短时间也没法满足弟弟妹妹再相聚了。 定定心神,保持冷静。刚在想什么来着?对!媳妇儿的预产期快到了! 六个月之前产检是一个月一次;六个月之后调整为半个月一次;离预产期只剩一个月时,一周就得跑一趟医院。 之前几次产检,都是贺大少陪了去的。 他半个月跑一趟清市,正好陪宝贝媳妇产检。可一旦调整到周检,半个月就得落下一次了。 贺大少琢磨着干脆请个长假算了。 尽管来说,男人只有在女人生产完后才有一周陪产假。请假制度开明的单位顶多也就半个月。像他这样妻子还没生产呢就开始琢磨假期的,实属凤毛麟角。 好在经过两年的观望及魔鬼训练,底下几个队长随便拉出哪个都能独当一面。贺大少很是放心地将驻地事务分给了他们,而后包袱款款地奔清市等候媳妇生产了。 胡慧从自家老公那儿听说这个事,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嫉妒。这才是该竖大拇指的好老公啊。半个月跑一趟清市不够,还提前请假回去陪禾薇。哪天轮到她怀孕,不知道曜南会不会也会这样待她?可惜肚子到现在都还没动静…… 胡慧抚上自己的小腹,神色复杂。莫非这是重生的代价?满足了她上辈子死前最大的心愿,却注定没有子女缘? 想到朱敏给贺曜南生的那个丫头,胡慧的眼底浮现戾气。就算她一辈子不能生,也绝不给小三养孩子。婆婆想把那丫头从尼姑庵里接回来,做梦! 罗美萍打从儿子、儿媳妇搬出大院、搬去猎鹰团的军属院居住后,倒确实消停不少。主要是被贺爱国那句声色俱厉的“再闹就离婚”吓坏了。夹起尾巴、闭紧嘴巴,除了上下班,就是死心塌地地伺候丈夫。 贺爱国见她仿佛又回到刚结婚那会儿的温柔贤惠,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就因为贺爱国缓下来的态度,让罗美萍以为危机警报已经接触,又开始蹦跶了。趁着老爷子人在清市、不到禾薇出月子不会回来,她借口看望一个老同学,悄悄跑了趟边城,找到那所尼姑庵。 在有选择的时候,罗美萍是多么盼望儿媳妇早点给老贺家生个大胖小子啊。可一等二等的,始终盼不到孙子,并且知道胡慧这辈子都难有孕,罗美萍就退而求其次,有个流着贺家血脉的孙女也好。 可儿子、儿媳妇死活不接纳,老爷子气性上头,发狠说就把孩子留在尼姑庵,谁也不准去接回来。罗美萍除了偷偷看望,想不出别的办法。心肠再硬的人,看到童真的孩子,也容易心软。罗美萍抱着孩子宝宝囡囡地唤了一通,又拉着孩子拍了许多照。 回京都的路上,看着照片里天真烂漫、乖巧懂事的孙女儿,罗美萍忍不住手痒,往儿子手机发了几张,并且劝道:“妈想通了,你喜欢胡慧、不管她会不会生,都不会和她离婚,那就随你吧。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不能让我们老贺家绝后。这孩子的妈不好,但孩子是无辜的。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了都上托儿所、幼儿园了,她却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尼姑庵,成天和老老少少的尼姑作伴,我看着心酸……” 贺曜南收到一沓照片,以及他娘发来的一长段短信,一个人关在房里沉思了良久。第二天特地请了假,陪胡慧去医院。两人申请了试管婴儿的培育,无奈匹配一直没成功。这次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等消息的时候,贺曜南拉着胡慧的手,沉吟再三,开口道: “慧慧,为孩子的事,你憔悴了很多。我这几天在想,如果这次还是不成功,咱们把那个孩子接回来吧。我不会强求你去喜欢她,只要明面上过得去就成了。反正户籍上明确是收养关系,将来若是成功怀上了咱们自己的孩子,不会有什么影响……” 胡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你说什么?你想把那孩子接回来?贺曜南,你答应过我的!说这几年不会逼我……这才多久你就反悔了?这回是接孩子,下回是不是就要接妈妈了?我是不是该把妻子的位置让出来给那个贱女人你才开心?” 贺曜南连忙搂住她,一个劲地轻吻安抚:“不会的不会的!慧慧你相信我。我和她不可能有什么。可孩子毕竟无辜……” 胡慧摇着头,再不相信他的话,猛力地推开他,绝望地冲出了医院。匹配结果也不想看了。 贺曜南在后面追:“慧慧!慧慧!你回来!你听我慢慢解释……” “砰——” 一声巨响传来,前一秒才冲至马路的胡慧,这一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摔落在离大巴车几米远的绿化带旁。 “慧慧——”目睹这一幕的贺曜南,睚眦欲裂。(未完待续。) 第734章 积分兑换 灵魂出窍 贺擎东前脚才到丈母娘家,后脚就从双胞胎那儿听说了噩耗。 “什么?胡慧车祸?”老爷子也惊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种事?不是和曜南一起住在猎鹰团吗?怎么会去那条街?那个街口经常出事故的。你们几兄弟小时候我不是常跟你们讲的吗?过那个街口务必小心再小心。曜南那小子咋恁没脑子……” 不管什么原因,胡慧如今昏迷不醒、送进急救室抢救已是不争的事实。 老爷子拄着手杖念了一通,坐在沙发上等京都那边的消息——但愿不是最坏。 禾薇陪在老爷子身旁,本来还说要给贺少将接风洗尘的,如今这样,哪还有大吃大喝的心情。 贺擎东回婚房收拾好行李,顺便冲了个澡,换上一套轻便的家居服,回到丈母娘家,见宝贝媳妇神情严肃地坐着,走过去给她按揉小腿肚。 这段时间她的小腿、脚背开始浮肿,问医生医生说正常,就没有哪个孕妇临近生产是不浮肿的,无非就严不严重的区别。 禾薇的水肿不算厉害,可贺大少还是心疼。本来纤小的脚丫子如今肿得套不上带跟的鞋,只能趿个拖鞋(而且还得是鞋肚子高高的那种)或是鞋码大两号的。 禾母见状也就不搬出大鱼大肉招待了,整了几个清爽的小菜,又下了锅跟着美食节目新学的打卤面,招呼老爷子几个开饭。 边吃边等抢救消息。 消息没等到,先听到“哐啷啷”一声,院外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脆响,把屋里一干人全都吓了一跳。 禾薇的肚子一紧,里头的小家伙仿似也吓到了。她忙抚摸着小腹安抚:“宝贝,不怕不怕!” 贺擎东长臂一勾,把宝贝媳妇捞到怀里,大掌覆在她凸起的肚尖上,轻柔地抚着。 那厢,跑出去看情况的禾母回来说:“是斜对角新进屋的一家,露台上装阳光房,把个陶瓷花盆撞下来了。” 听是这么回事,大伙儿心里不由得一松。 “幸亏露台下面是院子,要是砸在路上,把个过路人砸伤可就罪过大了。” 禾母唏嘘了一句,把禾薇勾回了上上辈子大学刚毕业那一年。 那会儿她要没被宿舍楼上的花盆砸破脑袋、一命呜呼,哪来这一世又一世的奇幻之旅。 想到这些,又不由得想起上上辈子的家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一世的家庭不知是何光景;父母兄嫂可曾安好? 【既然这么想念,那就回去看看他们啊。】系统君冒泡。 禾薇在心里喟叹了一声:说得容易,这又不是京都和清市的距离,这是两个平行世界的距离啊,怎么去? 【哦。忘了和你说个好消息,小丝丝前几天嫁接成功了一种四不像果子,放在奥尔星那也是很大的成就。你有一阵子没进生活载体了,不知道农场的等级已经升到满级了吧?再加上你抽到的那些积分,拿来换一次灵魂的时空之旅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 禾薇又惊又喜:生活载体升到满级还有这个功能? 系统君傲娇地嗯哼一声。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只是旅行完毕本君和小丝丝就要双宿双飞地回奥尔星去了。 禾薇一直觉得抽奖风车后来抽到的那些积分就是个鸡肋,想不到这鸡肋有一天居然还能成为凤凰羽翅。当即慷慨地贡献了出去,一分都没保留。 只是让她想不到、系统君也没想到的是:积分才刚献出去,生活载体就来了天旋地转、翻江倒海。 【……握了个大草!你倒是等一等呀!等生产完、坐月子的时候再灵魂出窍去那儿游一趟也不迟啊。】 禾薇哪还有精力回对系统君的吐槽,感觉像坐过山车,头晕目眩、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耳畔依稀听见贺少将还有家人焦虑的呼唤,可就是没办法缓过气来。 事实上,就算不难受,这会儿的她也没办法回应他们——因为等她再睁眼,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娘家、不在清市、甚至可以说不在华夏国,而是回到了第一世的家。确切的说,是她的灵魂回到了过去,因为无论她怎么飘,都没人看得见她。 那一世的母亲,此刻正在佛龛前上香,嘴里念念有词:“小薇啊,这是你离开第五个年头了,在那边都好吧?今朝又是冬至,你哥嫂几个去给你坟上清茅草了,妈也很想去看看你,可你爸上个礼拜看果园回来摔了一跤,膝盖骨骨折了,家里没人看顾我也不放心,就不去看你了……小薇啊,你个小没良心的,去了那么多年,也不给家里人托个梦,那边住得好不好、吃得习不习惯,你这丫头从小到大就挑嘴,人前又不爱说话,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不知有没有受欺负……你外婆倒是说没托梦反而好,托梦来了说明有牵挂,那会阻碍你投胎……有机会一定要早点排队去投胎知道吗?别被那些孤魂野鬼带歪了在外头瞎飘荡。都说小鬼难缠,该花钱一定得花,别省着,不够了就托梦给我和你爸或是你哥嫂几个,大伙儿都惦记着你呢……” 禾薇听得泪流满意。 老妈!我在这儿呢!您就放心吧!我过得很好!你和爸还有哥哥嫂嫂们,一定要保重身体! 可无论她怎么哭喊,面前在给死去的她上香的禾母一如往常一样碎碎念着,丝毫听不见,更别说看见了。 想来也是,这要是听得见、看得见,还不活见鬼了! 禾薇倚在佛龛旁一口熟悉的墙边柜上,呜呜地哭着。横竖没人听得见,她也不压抑自己,想怎么哭怎么哭。都憋了两辈子了,还不容许她痛哭一场啊。 哭得差不多时,外头传来说话声。想必是上山给她坟冢清理茅草、补油漆的哥嫂们回来了。 果然,禾母停住了念叨,把香插上佛龛里的香炉后,拉平整衣裳出去了。 禾薇像阿飘似的,跟在她娘身后,出了大灶间。 “妈,你猜我们今天上山碰到了谁?”禾薇大嫂快人快语地爽朗笑道,“我给妈先透个底,是桩大好事哟。” “上个山能有什么好事?”禾母刚祭拜过香消玉殒满五载的闺女,还没从伤情里走出来,精神恹恹的。 “碰上了镇长,说是我们前儿个递交的水库承包申请批下来了!” “真的?”一听是这事,禾母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这倒真是桩喜事。” 禾家的果园这几年发展的很好。羡慕嫉妒的村民不知有多少,暗中下绊子也很多。 这不,果园浇水需要引水,为引水上山这个事,村里不少人家跟禾家起争执。禾家被闹得不得安宁,干脆开了个家庭会议,决定承包水库! 水库离果园挺近,承包成功后,不仅能养鱼虾、鳖蟹赚钱,果园用水也不用愁。可抱着这样想法的村民不少,因此一家人忙前忙后奔波好两个月了,直到今天才从镇长口里得到了明确的答复。 “我没说错吧?依我说啊,一定是小妹泉下有知出了把大力,帮我们争取到了这个好机会!你看我们前两个月几乎天天上果园,都没遇到镇长,今儿给小妹上完坟,下来没几步就碰上了。” 禾大嫂说完,禾二嫂也跟着说:“没错。镇长听说小妹的事,也跟着叹了几句,说她当年要是没出事,考咱们乡考个村官,多好的事……” 禾母眼神一黯,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禾薇眼眶一热,差点又哭了。 抹了把脸,转身飘进爹娘的卧室,见她爹左腿架得高高的,这会儿睡得正香,看气色也还不错,便没多待。 回到堂屋,她娘和兄嫂几个还在兴致勃勃地聊水库包下来之后的计划,索性飘出院子转过身打量这栋在她看来已有两辈子没回来过的老家。眼里满是怀念。 忽然,她听见离她家不远的大槐树背后传来模模糊糊的对话声,似乎还提到了“禾永顺”三个字。 禾永顺正是她老爸。 站在她家屋外边说她老爸,这是几个意思? 禾薇再一次充当阿飘,咻得一下飘至大槐树。树后面说话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年纪略大、表情严肃,一个中年模样、面容尴尬。 只听严肃那人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莫要再提。禾永顺那边,我已经拿水库安抚他们了。看他们都挺高兴的,想来还不知道你做的那等恶事……你若想建强顺顺利利调去镇政府,从今往后,别再起这等歪心思。禾家人是老实,但老实人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叔,我也不想的,可就是不甘心……当年我们两家一起承包果林,凭什么只禾家做出来了,凭什么来收购的贩子只收他们家的果子,我们家做了这么多年,几乎年年亏,到现在都还没把承包费赚回来……禾家承包水库,不就是想引水方便么,我偏不如他意,他申请我也申请,最好越多人申请约好,给谁也不给他……可禾永顺这人太气人了,居然当着大伙儿的面笑话我承包了水库也养不好鱼虾,白白浪费三五十年……不摔他一下我出不了这口恶气……” 禾薇怒了! 敢情她老爸并非不小心摔骨折的,而是被这人陷害的!确切说,陷害她家的事不知这一桩,从她家承包果林以来,不知暗搓搓地使过多少次坏了。要不是她爹和兄长刻苦努力,边学边承包,把果园拾掇的任何人家都比不上,恐怕早亏本了。 “……种果树哪是人人都挣得了大钱的?禾永顺种的好,那是他本事!你种不出来,早点把林子转包他人,另外再寻个安耽点的营生,你家建强是个好的,将来肯定有大出息。所以你这个当爹的,别动不动拖他后腿……”何止是拖儿子的后腿,还拖了他这个堂叔的后腿呢。有这么一门专拖后腿的渣亲戚,他这个镇长也当不安生啊。 镇长叮嘱完,拍拍堂侄儿的肩,背着手往村道走去。 禾薇听了一耳朵的“阴私”,气得俏脸都涨红了。 瞪了一眼害她爹受伤的罪魁祸首,转身来到村里小路口——那家伙回家的必经之路,拿树枝挖了个不深不浅的坑,盖上松软的叶子后,看上去就像平地。 果然,那人不久后回家了。路过土坑,很倒霉地摔了一跤。 禾薇一脸无辜地立在路旁,偏头看着他鬼哭狼嚎地喊来家住附近的村民,又看着他像伤残人士似地被担架抬往镇上的卫生院,也跟在后头去了卫生院,得到“膝盖骨粉碎性骨折”的结果,才哼哼两声,掸掸手,放心地飘回家看父母兄嫂还有可爱的侄子、侄女们的相处日常去也…… (未完待续。) 第735章 真相 禾薇刚飘到院门口,就见她大哥边接电话边从屋里出来,嘴里“哦”、“哦”地应着,末了还说:“你太有心了!年年清明或冬至都来看小妹,我替小妹谢谢你……” 禾薇囧了个囧。虽不知电话那头的是谁,可她大哥那话说的,好似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她似的。 吐槽得正欢,院外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她好奇地折回来,跟在他大哥身后飘出院门。 一辆银灰色的辉腾驶到她家门口,缓缓地靠边停了下来。 车子尚未熄火,驾驶室的车窗先摇了下来,一名相貌俊逸的年轻男子从车窗里探出头,笑吟吟地和禾薇大哥打招呼:“大哥,又有一年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啊。” 禾薇大哥爽朗地笑着走过去:“你也没变,还是那么英俊潇洒。哈哈……” “大哥过奖了。我今儿来得有些迟,你们应该上过山了吧?” “我们也才下山没多久,我妈听说你来了,钻厨房给你下饺子去了。冬至吃饺子,一整个冬天都不长冻疮……来来来,进来说话,起风了,外头冷。吃过点心,我陪你上去看小妹。” 男子似乎也习惯禾家的热情了,笑应了一声,熄火下车。进禾家之前,不忘从后备厢里搬出了两箱牛奶、几件送禾父禾母吃的保健品。 禾薇大哥坚决不肯收:“哪能年年收你的礼,我爸妈说了,你要提着东西上门,那就不让我请你进去了。” 男子失笑不已:“大哥,我也没特地上街买,都是家里现成的。牛奶是我一个远方亲戚家承包的奶场生产的,质量靠谱我才提来,给侄子、侄女们喝。这两盒海参和燕窝,是我出差时经过名产地买的,比外头店里的便宜多了。你要不收,我也不好意思进屋吃饺子了。这就上山……”说罢,佯装无奈地转身,就要往山上走。 “哎哎哎——你回来!”禾薇大哥拿他没辙,只好由着他提礼上门,如同往年一样,他这个守门将军再一次守城失败。跟在欢快往里走的小伙子身后,止不住唏嘘:“要是小妹还活着,八九已经改口喊这家伙妹夫了吧。可惜啊……” 禾薇就站在她大哥身边,把他小声的嘀咕听了个正着,惊得一个趔趄,要不是身体是虚拟状态,怎么摔都摔不坏、也发不出声响,家人八成会以为院子里闹鬼了。 傻眼地跟在她大哥身后进了屋子,那个年轻小伙儿已经说说笑笑地吃起她娘亲手包的冬至饺。 禾薇那个眼馋啊,真想也来一碗。可惜灵魂无法吃东西,再馋也只能干看。索性扭过头,不去看碗里热气腾腾的饺子,转而打量起上她家的这个年轻男人。 方才只觉得这人帅,这会儿仔细看,居然有几分眼熟。 啊!她想起来了! 这不是大学时和她混过同一个社团的傅辛安吗?她记得大三那会儿,很多人都退了团,有说预先找工作的、有说去实习的,就她和他两个,依然每周一次、雷打不动地去社团报到,然后结伴给外联社拉来的哪家企业画设计稿。这种活是没有稿费的,纯粹积累经验、锻炼自我。 直到大四临近毕业,她开始辗转大大小小的人才市场,不再去社团报到,才没再见过他。倒是接到过一次他打到宿舍的电话,说是他从别的渠道得来一张名企推荐表,让她下楼拿。她没好意思接受。无亲无故的,凭啥受他这么大的礼。 一晃五年,真是物是人非啊! 禾薇内心无比感慨。 同时感动于偶然聚在一个社团的校友,能在她死后五年,每年都来她的家乡给她扫墓。 吃过饺子,傅辛安在禾薇大哥的陪伴下,上山扫墓。 快到禾薇的坟冢时,禾薇大哥遇到同村一个比较谈得来的友人,拉着他说起一个小时前,包建强他爹在村路岔口摔了个狗啃屎、膝盖骨粉碎性骨折的事。包家这些年没少给禾家使绊子,尤其是承包水库的事,明里暗里地使了多少坏啊,因此禾薇大哥一听,差没笑出声:“敢情骨折还能传染啊。我爸摔伤了腿他也跟着受伤,陪我爸‘坐月子’呢,这礼也忒大了……” 村民同样要笑不笑:“村里都在传,说他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他在医院上完石膏回来,愣是嚷嚷着说有人陷害他、故意在他家路口埋陷阱,指挥他儿子去现场找证据。包建强在那条路上来来回回找了不下二十趟,都没发现他爹说的坑,那路平整的跟水泥板似的,问附近几家邻居,都说没在那个点看到有谁经过,真邪了门了……” 禾薇在她大哥的身侧吐了吐舌。幸亏她马上把那坑给填平了,还恢复成原先的模样,不然真会露陷。 大概是见她大哥聊及包家的倒霉事兴致不小,傅辛安便提出一个人去扫墓即可,留禾大哥继续聊。禾薇歪着头想了想,选择跟傅辛安走。 她大哥聊啥话题她清楚着咧,可傅辛安来扫墓,却是“百年难得一遇”。这次过后,谁晓得还有没有缘分再见。 到了她的坟冢前,禾薇囧囧地绕着墓地溜达了一圈,再回到墓碑前,看到傅辛安正从他带来的背包里,往外一样一样掏供品,有水果、糕点、菊花、酸奶、香烛,甚至还有一沓纸钱,什么金锞子、银元宝、金条、金砖……看得她直抽嘴。 “薇薇,我又来看你了。这一年,你过得好吗?”傅辛安依次堆好供品,点燃香烛后,半蹲在墓碑前,定定地看着黑白照片里梳着马尾辫、浅笑盈盈的人儿轻声叹问,“这几年我不止一次后悔,如果大三那年我鼓起勇气向你表白了多好!如果你答应了我的追求,咱俩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你不会不收lk的推荐信;退一步讲,你要是拒绝了我,我可能会因为自尊心受挫而远走他乡,刘璐也不至于朝你下黑手……” 禾薇震惊了。 为他话里透露的两点意思:一、他曾经喜欢过她,差点就找她表白了;二、刘璐——和她同窗三年的室友,竟然就是那个抛绿色大杀器的凶手。 “……叔叔阿姨还不知道她害你的真正原因,以为真是在审判那天说的‘收被子时不小心碰翻阳台栏杆上的花盆’,要不是刘家不肯赔钱,兴许坐牢都不用……但我不信,她不像是大意的人,而且晒被子的时候,谁会把花盆留在栏杆上?而且还那么巧地砸在你身上,于是我托人在监狱里找了个信得过的人,找机会探她口风……直到上个月,她就快刑满释放了才收到从监狱里递出来的口信,说那花盆确实是她故意扔的,因为嫉妒你和我的关系……” 说到这里,傅辛安抿唇顿了顿,手指微微颤着,抚上冰冷的墓碑,语气听上去有些哽咽:“都怪我……” 禾薇叹了口气。搞清楚死亡的真相,她倒觉得心里轻泛不少。至少没有死得不明不白。 何况这事儿也不能怪他。女人的嫉妒心有多重,没有比见识过宅斗、宫斗的她更清楚的了。 “……你放心,虽然这个案子已经过了再审期,但因为是罪名认定不准确,只要证据充沛,检察院不会不提请法院重审。我不会放过害你的人,绝不……” 傅辛安在耳边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坚定地保证。 禾薇用力点了一下头,无声地道:我信你!也谢谢你! (未完待续。) 第736章 了心愿 从山上下来后,傅辛安和往年一样,在禾家吃了顿便饭,然后告辞回省城。 禾家老小出来相送,禾薇站在她娘身畔,心情复杂地目送记忆里开朗风趣的大男生上车离开。 她都不知道这个人喜欢她,甚至还在她死后照顾她的家人、追查她当年真正的死因。 无奈她没法当面感谢,遗憾地逸出一声叹息,但愿好人一生平安! 傅辛安离开后,禾家人也都各自散去了。 今儿冬至,日头好,趁早给果树做好防寒措施,免得寒潮来了手忙脚乱的。 禾母依旧留在家照顾腿伤的禾父和还没上学的小孙子、小孙囡。儿子、媳妇全都上山忙活去了。 禾薇一忽儿飘到这儿、一忽儿飘到那儿,要不是楼梯门被她娘锁着,生怕两个小的调皮捣蛋、在楼梯上蹦上蹦下的磕伤了自个儿,她还想上楼去自己那间闺房缅怀一番。 “他爹,听老大说,包兴国晌午光景也摔了一跤,比你还严重,说是粉碎性骨折,能不能好还得看情况,搞不好要去大医院做手术。” 禾母拿着拖把,边搞卫生边和养伤的禾父说。儿子、儿媳们听了一阵解气,她却反而担心——“你说包家该不会以为是咱们家使的坏吧?回头找我们报复来了可咋整?我倒是不怕,都一把老骨头了,他还能拿我怎么样?就怕俩孩子……你不知道,包家那恶孙子,凶悍着咧,那天我领着童童、悦悦去前面湖玩,经过包家,那小子牵着他家那条瘌痢头黄狗吓唬我们,要不是三叔公路过,没准真会放狗咬我们。那之后我都不敢再带俩小的去前面湖了……这次镇里把水库包给了咱家,包家肯定不服气,今儿又摔了一跤,你说会不会把气撒我们头上?” 禾父摸着自己的伤腿叹了口气:“叫孩子们都小心点。童童、悦悦要玩就在家里院子玩,别去前面湖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禾薇也跟着叹了口气。可躲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 抿唇想了想,有了! 她循着记忆找到包家,咻得飘进院墙。 正好看到包兴国的媳妇叉腰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挨千刀的下作胚哦!做这等龌蹉事,不怕被阎罗王收了命去…… 禾薇抽了抽嘴,默默地飘经对方,顺手扯了扯包兴国媳妇的短发。 “嘶——”包兴国媳妇疼得嚎出声:“包天怡!!!跟你说几遍了,别揪nai的头发!” “nai?”蹲在屋檐下给瘌痢头黄狗顺毛的包天怡,纳闷地抬起头,“我没揪你头发啊。” 包兴国媳妇转头,见大孙子一脸无辜地蹲在几米外的门槛伤,惊愕地说不出话。下意识地摸摸到现在还在发疼的头皮,刚才真的被谁揪了一下,这绝不是错觉。半晌,问孙子:“那除了你,刚才谁在nainai身后?” “没人啊。”包天怡逗着黄狗顺嘴答。 包兴国媳妇还想问什么,忽听里屋传来丈夫杀猪般的嚎叫:“鬼啊——” 包家是当地最早建洋楼的一批人家,发家早,可惜后来果林没做出山,投进去的钱打了水漂,家里的粉刷、装修,远没有禾家来得亮堂、齐全。 包兴国摔断了腿,从医院回来后,出于方便,就睡在楼下平时堆放杂物的小间里。倒是给禾薇装神弄鬼提供了莫大的便利。 此刻,堆放杂物的地方一片狼藉,唯有一口褪色的红漆大木箱端端正正地摆在屋中央,箱盖上平铺着一张白纸黑字的字条,上书: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包兴国是亲眼见着家里头的杂物像是有人挪动似地自动自发地退避到四个屋角,最底下的红漆箱子露出箱盖后,一张白纸凭空出现在上头,接着出来了一个接一个的字。 他吓得心惊胆战,鬼哭狼嚎地吼出一声“有鬼”,屁股底下的床褥一阵湿热——吓尿了。 他媳妇闻讯跑进来,见他指着红漆箱子和上头的字条,好半晌才哆哆嗦嗦地说了经过,他媳妇后背一凉,联想到方才被人揪头发的痛感,整个人抖成了筛子:“不、不、不会真的有鬼吧?他爹,我、我、我刚才也遇到了……” 包家的儿子媳妇听说家里闹鬼,觉得不可思议,可听了爹妈各自的说辞后,又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活人不可能做得到,莫非真有鬼? “阿爹,我瞅着这字像是女的写的。”包家大儿媳大专毕业,文化程度在包家排第二,除了大学生包建强,就数她最高。经她这一说,包家人也都觉得这字是女的写的。 “哎哟我滴娘哎!”包兴国的媳妇脸色一白,想到了禾家那个死了四五年的大学生闺女,“该、该、该不会禾家那闺女吧?”丈夫暗地里给禾家使绊子、完了还让禾永顺摔了一跤这些事她都晓得,因此才害怕。 包兴国也吓得不轻,牙齿咯咯咯地上下磕碰。 “他爹,要、要、要不我去收拾点供品,上山去给那丫头拜个坟?” “那还不快去!” 坏事做多了的人,本身就容易比一般人心虚。何况包兴国本来就是个外强中干型,对外动不动横眉竖目,其实骨子里胆小怕事的很。 打这以后,包兴国俩口子哪里还敢给禾家使绊子。一方面听进了当镇长的叔叔的话,老老实实的,好给儿子包建强铺一条稳妥的路;另一方面自是吓坏了,还有什么比亲眼所见、亲身感触的遇鬼经历更吓人的呢? 俩口子日也念佛、夜也念佛,把过去几年做的龌龊事抖了个干净,唯恐禾家那过世五年的大学生闺女还会再来,俩口子杀鸡宰鸭送到禾家,推说是亲戚提上门探望包兴国,一时半会吃不完,想到同病相怜的禾家当家,就送些过来。 禾母先是受宠若惊,事后细想,担心包家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哪敢吃他们送上门的吃食,拾掇成熟食后,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禾家给咱家送熟食来了,你说他家那小闺女应该不会再来寻咱们了吧?”包家俩口子私底下犯嘀咕。 禾薇在暗处看得直偷笑。 办妥娘家这桩事,她也就放心了。听到系统君虚弱地来唤她:【不来催你,你还真当是在度假、打算来个漫长的时空旅行啊?该回了吧?再不回,本君可不能保证能否安然无恙地把你送回去……】 这才意识到时空那头的自己肚子里还揣了个包子,又听系统君声调反常,关心地问:系统,我这趟穿行,是不是耗了你很多能量? 【也不算,但本君的转磁场能量确实被抽得所剩无几……禾薇,得亏你的合作,让生活载体升到了满级,本君和小丝丝要返回奥尔星了,本君……本君会记得你的……祝你婚姻生活幸福安康……】 系统君的声音越来越弱。 禾薇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 她反应到系统君这是在向她告别,不由惊呼出声:系统—— 第737章 回归 安静的病房内,嘀嘀嘀的胎心监测仪显得特别清晰。 禾薇自打睁开眼,就一直怔怔地盯着头顶上方格子状的天花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 双手轻抚上小腹,掌心刚贴上肚皮,肚脐眼位置忽地鼓起一个小包。 禾薇欣慰一笑,小家伙和她打招呼呢。指尖轻轻碰了碰鼓起来的小包。小包咻得消了下去,不一会儿,在肚脐眼左边又鼓了起来。 禾薇弯弯秀眉,这是和她躲猫猫呀。只见她碰一下鼓起的小包,小包就会消失,然后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娘俩一个碰、一个躲,玩得不亦乐乎。 这时,门口传来“咔”的轻响,病房门开了,贺擎东边脱厚外套,边走进来。抬眼望进禾薇水波盈盈的笑眼,怔了一下,下一秒,几步冲至床边,灼灼视线不离她清丽的脸庞,嗓音喑哑:“醒了?” 短短两字,涵盖了这几日以来的提心吊胆。 “嗯。”禾薇见他本想握她的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双掌面贴面地一个劲搓着,大概是手比较冷,怕惊到她,便主动伸过去握住了他指腹粗粝的大手。 “我在外面接了个电话,手有点冷。” “没事儿,我的手很热。”禾薇握着他大掌甜甜一笑。 这一笑,终于将贺大少绷了数日的心弦松懈了下来。待体温上来后,一把将宝贝媳妇拥进怀里,迭声喟叹:“可算是醒了!再不醒,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天她突然晕过去之后,一家人赶忙把她送至医院,可清市医院查了一天一夜都没查出毛病,贺大少当机立断,带她来了海城,住进了海城最具规模的省级医院。另外又托太子爷帮忙,从京都请了几名业内权威的内科专家,到海城出诊。可饶是如此,依然不得头绪。 禾母忧心地猜测,会不会是被邻居家砸下来的花盆惊到了,要不去寺庙收个惊什么的。 这种事搁以前贺大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世间要真有那等怪力乱神,哪还会存在诸多不公的冤假错案。可见菩萨保佑、神明监督统统都是无稽之谈。可如今一涉及小妮子的安危,贺大少宁可信其有,也不愿错失任何一个可能将宝贝媳妇唤醒的机会。 于是,他在医院不眠不休地照顾禾薇,禾父禾母辗转海城各所寺庙,跪拜佛像,求菩萨给闺女收魂。 禾薇眨了眨眼,心说还真被她娘猜着了。她这次昏迷还真是离魂,只不过是去另一个时空溜了一圈。 要不是系统君唤她,她都不晓得要怎么回来呢。 对了!系统君呢? 禾薇蓦地坐直身子。 “小心点。”贺擎东连忙扶稳她,“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身子还很虚弱,刚醒过来动作幅度别太大。我去把温着的小米粥盛出来,你先喝一碗润润肠,等体检报告出来没忌口了,再适当进补。” 贺大少边叮嘱,边按响床头的呼叫铃。小妮子醒来的惊喜,砸得他都忘了通知医生、护士。完了又给老爷子、丈母娘挨个地去了电话,边汇报边去里间的休息室给她盛粥。 这些天他日夜都待在这里,三餐是老冯送来的,老爷子本来也想跟到海城来,被贺擎东拒绝了。 事实上,不止老爷子,禾曦冬、梅子、禾鑫、周洁莹、圆圆他们都从京都赶来看过禾薇了。可薇薇没醒,人来得再多都没用;醒了皆大欢喜,也没必要特地赶这一趟。因此禾母第二天就把大伙儿劝回去了。留下她和老禾同志两个,待在寺庙祈福。 老爷子被大孙子和亲家俩口子一通劝,只好留在滨海壹号看家。但人没来,让老冯跟来照顾大伙儿的三餐。老冯就在悦城公寓住了下来,每天负责做菜、送饭。 饭菜那是肯定不缺的,但贺大少不确定宝贝媳妇几时醒,因此让老冯捎了个电炖锅到病房,每天早晚各熬一锅喷香营养的小米粥。早上熬的到晚上八点要是还没盼到她醒来,只好当夜宵喝掉;晚上熬的到次日早上没盼到人醒来,只好当早餐。今儿这一锅终于派上用场了。 禾薇这会儿正发呆呢。在脑海里感应半天,愣是没感应到系统君。 回想系统君之前那断断续续的话,莫非他和洁伊丝真的回归奥尔星去了? 假如是真的,那当然是个好消息。系统君拉着她从这个时空穿到那个时空、又从前朝穿回现代,不就是盼着和主脑融合、从而返回奥尔星么。 可系统君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她又不会拦着它不让它回归母星的。 禾薇正想着,眼前亮起一道光。好似旋涡一般,将她拽了进去。待适应了头晕目眩,方才看清楚——眼前这座这不就是她搭建在空间农场里的仓库么?还是贺少将花时间给她搭的呢。 可生活载体不是已经消失了吗?为什么还能进来? 正想着,仓库上空响起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电子音——正是和她共患难多次的系统君。 【小薇薇,喜欢我和小丝丝留给你的礼物吗?我和小丝丝离开,意味着我们俩携带的载体都将收回。未免你伤心难过,本君费了老鼻子劲,割出这么一小块角落,给你安置你收集的那些宝贝。不过你做的绣品,本君带走留做纪念了,嘿嘿嘿……好了,废话不多说。此次一别,山高水长,咱们有缘再会!】 禾薇:“……” 靠!系统君居然把她辛辛苦苦完成的绣品扒拉走了!一件不剩!除了几件小宗闲品,大部分都是别人预定甚至已经付款了的囤货啊啊啊啊!个强盗! 吐槽归吐槽,系统君和洁伊丝的离开,禾薇的心情还是蛮复杂的。一方面替他们高兴,得以回归母星那是多么幸运的事;另一方面又倍感不舍。毕竟相处这么久了,尤其是系统君,在她心里,早就是相依为命多年的至亲了。突然间这么走了,心里空落落的。 至于系统君的转磁场力和洁伊丝的生活载体,失去了固然可惜,但也没觉得多难过。本来就是因缘巧合拾到的运气,运气用完了也就用完了。 更何况,系统君和洁伊丝还留了一份礼物给她,葫芦状的翡翠毛料、多年积攒的古玩字画,可都在呢。另外是各种改良液和品质优良的嫁接种子,拿到现实农场,足够她捣鼓一辈子的了。 意识退出随身仓库,她拔掉胎心监测,下床走至床边,拉开窗帘,抬头看湛蓝的天空。 奥尔星,不知会是哪一颗…… 值班室的医生、护士听到铃声,呼啦啦一下涌进病房。围着禾薇检查的检查、问询的问询。 那厢,正在寺庙斋戒祈福的禾父禾母,也火速赶了回来。 确定闺女真的醒了,而且没有任何异样,方才大大松了口气。 可才放下心,因主治医生一句话又高高地提起了心弦—— “我建议今天就进行剖宫产。” “哈?”禾母都傻眼了,“这还没到预产期就剖啊,我看她一点都没要生的迹象。” “外表看确实还没有生产迹象,但b超显示羊水过少,而且减少速度很快,照这样的趋势,肯定撑不到预产期。至于延到明后天,我只能这么说,羊水好比氧气,减少过多,胎儿容易缺氧。谁也无法预料,明天这时候会剩下多少羊水,因为越临近生产,羊水减少的越快。出于安全起见,尽快剖掉比较保险。” “怎么会减少得这么快呢?”禾母忧心忡忡地问医生,“前两天前检查不是还在正常范围值吗?”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常见,但原因很多,一下子却很难分析得清,只能说,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了。”医生幽默了一把,倒是缓和了几分紧张的气氛,“离预产期没剩几天了,这时候出来影响不大。” 医生都这么说了,禾家人还能说什么?准备下午的剖宫产呗。 贺擎东端着小米粥要喂禾薇,医生见状忙阻止:“既然定了下午剖,就不要进食了。剖宫产本来就要空腹半天以上的。” 贺大少默默看了眼手里的粥碗,心说何止半天啊,这都连续一百多个小时没进食了。换你饿这么久上手术台去剖产试试。 医生前脚离开病房,他就端着粥碗开始喂媳妇儿:“吃几口没事儿。” 禾薇肚子没觉得饿,但粥的香味勾得她味蕾大动。顺从地喝了几勺。考虑到再过一个半小时就要上手术台产宝宝了,到底没敢多吃。 靠在枕头上问起胡慧的情况。 贺大少没心思唠别人的事,“媳妇儿过不多久就要生了”这个讯号一录入大脑,他汗湿的手心就没干过。 再者,要不是二婶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他们也不会在那儿干坐着等消息,肯定是喜意融融地聚一桌吃吃喝喝侃大山。家里热热闹闹的,又怎会被邻居家花盆掉落的声音惊到宝贝媳妇。 因此,贺大少满心没好气,对胡慧度过危险期、并从重症监护室换到普通的vip病房一点都不关心。 自个儿媳妇都昏迷不醒了,谁去管京都那堆烂摊子。 这会儿禾薇问起,只说了句“没危险了”,就没下文了。 还是禾母说得多:“那天你晕过去之后没多久,京都那边来电话说胡慧手术成功,但要观察二十四小时。好在菩萨保佑脱离了危险期,不过……” 禾母顿了顿,见贺少将三两口扒完禾薇喝剩的小米粥,端去卫生间洗碗了,凑近闺女说:“大难不死还算幸运,但听你干妈说车祸时腹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伤到了子宫,今后恐怕很难怀上了。年纪轻轻的,唉……” 禾母并不知道胡慧因为宫寒,吃了诸多西药、中药都没怀上孩子,几乎已经绝了这个念想了,只觉得惋惜——这么年轻,就注定一辈子没孩子了,无论哪个女人都会崩溃的吧。 “不过听你干妈说,胡慧还算冷静,清醒后听说这个消息也没大哭大叫,倒是阿擎那个二婶,哭哭啼啼的打电话到老爷子这儿,说是阿擎二叔要和她离婚,她不依,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找老爷子来求助。所以老爷子这几天心情糟得很,亏得你醒了,总算把阴霾扫掉了点,不然可真是……” 听到这里,禾薇安抚地拍拍她娘的胳膊:“妈,我已经醒过来了,而且你看我没哪里不好,你和爸就放心吧。其实剖也没什么不好,本来我就挺怕顺产的,这下都不用我纠结地选择了。” 禾母笑骂了她一句。见女婿从卫生间出来了,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继续聊贺二家那堆糟心事,横竖跟自家无关,遂把话题转到了生产上。 娘俩没聊多久,禾薇忽然觉得下腹一坠,说不清的感觉,紧张地拉着她娘的手问:“妈,你帮我问问医生,我这感觉不对劲,该不会要生了吧?” 贺大少洗好碗后就倚在休息室的门口听她们拉家常,忽见小妮子紧张兮兮地托着大肚子说可能要生了,脸色一白,箭一般地奔出去找医生。 病房里陷入兵荒马乱。 第738章 大结局 最终,禾薇没有剖,直接顺产。 人从病房推至产房,产道就已全开,肚子里的小家伙迫不及待地临世了。前前后后加起来统共还没半小时,这就生好了。 饶是生过俩回孩子的禾母都愣了:这么快? 禾父也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这么顺利?” “怎么说话的!”回过神的禾母,没好气地赏了丈夫一记手拐子,“那是薇薇福气,你嫌她太顺利了还是咋地?会不会说话!” 禾父憨憨地挠着头笑:“我那不是太惊讶了嘛!” 他都做好陪闺女生上半天的思想准备了,还拉着女婿坐长椅上说“有的等”来着,结果爷俩个还没唠上几句,产房里就有护士出来通知生好了,这会儿正给孩子清理。能不惊讶么。 “你当年生冬子,太阳落山推进去,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朝阳开起来了才生。生闺女那次算快得了,那也生了六个多钟头。”禾父回忆道。 这倒是实话。禾母点头。顺产五六个钟头的确算快了,一般得熬七八个甚至十来个钟头;慢的,生上一天一宿的都有。想她当年生儿子,就足足熬了一宿半,差点没把她累死。想来那是头胎的缘故。 可同样是头胎,闺女生娃的速度……啧!简直和老母鸡下蛋有的一拼。 啊呸!怎么比喻的!禾母暗地里给了自己一嘴巴。打完又禁不住笑。闺女生好了,她当外婆了。啊哟喂!这心情咋那么美妙呢! 贺大少一听宝贝媳妇生完了,哪还坐得住,腾地跳起来,攥紧了拳头来来回回地在产房门口打转。直到护士推着清理干净、并裹上医院统一的襁褓的女婴出来,蓦地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禾母好笑地瞥了女婿一眼,走过去接过推车,一边打量外孙囡,一边赞叹:“长得真秀气,和薇薇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看看,我看看。”禾父也开心地凑过来看外孙囡,顺嘴唤女婿,“阿擎,你别傻愣着啊,快来看看你闺女。怎么?薇薇给你生了个闺女,你不高兴啊?” 咋可能呢!他这不是高兴坏了嘛。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宝贝闺女那么小、那么娇嫩,他怕自己这一身蛮力、不留神伤到了她。 禾母倒是从闺女那儿听说过女婿的心思,确实想要个儿子不假,却不是因为重男轻女,而是太稀罕闺女了,怕被家里有小子的顾绪等人,拐去当儿媳妇。于是一心盼着先得个男娃、过几年再要个女娃,好让哥哥保护妹妹。因此听禾父这么说,并没变脸色,但做为丈母娘,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免得闺女受委屈: “这年头生男生女都一样,先要个闺女也好,闺女懂事早,又是娘的贴心小棉袄,过几年再要个男娃,还能帮着带带弟弟。我是尝过同时带俩孩子的苦,那会儿冬子不到上学的年纪,薇薇又还没学会走路,家里头乱得哟,天天都像战场,骂完儿子喂闺女,喂完闺女收拾乱摊子,这还没收拾完哪,臭小子又搞破坏了,那可真叫累……” 贺大少压根就没听出丈母娘的弦外之音,径自打量着酣睡中的宝贝闺女,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露在襁褓外面,翘挺的小鼻尖抵着襁褓的边……原来宝贝媳妇小时候是这样子的呀?好可爱好可爱……可爱得他心都化了。真想把闺女抱起来贴在胸口疼。可惜刚出生,骨头还没长好,他没敢抱,就这么蹲在推车前,着迷似地欣赏闺女的睡颜。 禾母见说了半天,女婿没反应,仔细一看,得!看着迷了!这副样子哪里是在嫌弃外孙囡,分明是捧到手里怕摔了,含到嘴里怕化了。也就老禾同志这个呆瓜看不出来。 禾母放心地笑了。把外孙囡留给俩爷们照看,自己跑去问闺女的情况。生完了该转去病房了吧?虽说本来就在住院,可先前住的是内科病房,这会儿得住妇产科病房。 海城一院的病房素来紧张,尤其是妇产科,几乎就没有一天是空缺的。但轮换的也快,顺产一般三五天出院,剖腹产最多七天,一拨拨产妇来了走、走了来新的。因此,禾薇这厢一说要生,那厢就安排上病房了。只是没料到她会生得这么快,病房还没收拾出来,得去催催。 另外还要给亲戚朋友报喜。禾母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把报喜的任务交给了禾父。 贺擎东听到丈母娘的吩咐,才有种魂魄归位的赶脚。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他这么个大老爷们在,哪有让丈母娘奔波的道理。果断地让丈母娘留下照看孩子、丈人负责报喜,他则去盯病房、照顾宝贝媳妇。 禾薇直到生完都还云里雾里的。 这就生好了?不是说顺产起码得先在产房外的等候室躺上半天、经历着一阵通过一阵的阵痛、不时有护士过来查看产道开没开?开了几指?等到全开了才慢条斯理地推你进产房、扶你上产床;然后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以及煎熬地等待后,方能迎来孩子的诞生。 她都做好剖宫产的准备了,突然间说产道开了、直接顺吧。 被动地爬上产床,满脑子的混乱还没理清,又听接生医生说:“出来了!很顺利!是个女娃!” 接着,负责她的护士倒提着一个满身红溜溜的小家伙,在她眼皮子底下拍了几下,听到哇哇哇的婴啼,笑着告诉她:“孩子很健康,身高49公分、体重3.3千克。” 禾薇下意识地瞅了眼从头到尾没给她纠结地选择到底是“剖”还是“顺”的闺女,这才反应过来:她揣了九个月的胎,已经瓜熟蒂落。 各地的亲朋好友收到禾薇平安顺产的消息,都在电话里欢喜地恭喜,还说一放假就来清市看新出炉的贺家小千金。 最兴奋地当数禾曦冬这个新鲜出炉的大舅了,差没把新买的智能手机摔了。 禾父咧着嘴无声地笑,嘴上却道:“都当大舅的人了,咋还这么毛毛糙糙。” “我激动啊。”禾曦冬一点不介意被自己老子打趣,“唉哟!爸你说我送外甥女什么好呢?妹妹醒了,小外甥女出世了,双喜临门的大好事啊,不行不行!我得好好筹划筹划,庆祝一下。” “都过年了怎么庆祝?还是等你妹满月了再大办吧,这几天就算了。”禾母捞过丈夫的手机,对儿子道,“你还是早点回来吧,现在你妹都醒了,医院病床紧张,住不了几天就要回家,阿擎要照顾大的,妈要看顾小的,你回来和你爸交换着开车。” “得令!”禾曦冬二话不说应道。他这几天之所以待在京都,是在为妹妹的病奔波。虽说贺擎东那边已经聘请到了几名专家赶到海城会诊,可一直诊不出个结论总归不是事。他索性就留在京都,和梅子一起,分头跑医院,中医馆、西医院,一天跑俩处、三处,带着妹妹的病情说明,逮着有点名气的医生就挂号问诊。 如今妹妹既已苏醒,还平平安安地生下了据说很可爱、很漂亮的外甥女,他还留在京都干嘛?回家过年咯! 和他一道回海城的自然还有梅子、禾鑫、周洁莹。夫唱妇随说的就是他们。圆圆童鞋瞅着这两对不秀恩爱就不痛快的小情侣一脸牙疼:“我说,梅子跟着我冬子哥回去也就算了,毕竟她家就在海城。周洁莹你怎么也跟来了?你还没正式嫁给我鑫鑫哥呢,跟着他回家不怕被说厚脸皮呀。” “要你管!”周洁莹朝圆圆做了个鬼脸,“我就厚脸皮了咋地?我就喜欢和他在一起咋地?你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圆圆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恋爱中的女人啊,因为她身后站着一个随时可以为她冲锋陷阵、扫除障碍的男人。 果然,禾鑫揉揉周洁莹的头,宠溺地笑笑,对圆圆说道:“我妈正月初三生日,今年五十岁,打算办几桌热闹热闹,特地交代我让我把莹莹带去的。” 周洁莹嘚瑟地朝圆圆昂了昂下巴,傲娇地哼了一声。 圆圆佯装惶恐地朝她作揖:“真是对不住!我误会你了!你其实没那么厚脸皮!” “贺许诺!别以为薇薇不在,我就不敢打你了,看招!” “怕你呀!哈哈哈……” 除了这帮小部队叽叽喳喳地开进禾薇的病房,给她无聊的月子生活带去数不尽的欢乐,徐太子为首的大部队,也于次日从京都开来了。 一伙人争相要抱小千金,最后还是猜拳定先后,最先抱上的居然是小笼包。 徐海洋郁闷地不行,瞅着还没他齐腰高的小笼包问顾绪:“才几岁啊,你就教他猜拳?” “有些东西,左右要学点,干啥不早点学?”顾绪淡定地回答。 周悦乐在一旁抽嘴。心说拉倒吧!还不是喝点小酒就喜欢逗你儿子玩,玩着玩着就猜起了拳。偏儿子又是个聪明的,凡事教一遍他就会。亏得没喝酩酊大醉,还知道分寸,晓得哪些该教、哪些不该教,不然她绝对跟他急。 没抢到“首抱”的徐太子等人只得乖乖等小笼包抱完了好轮到他们抱。想着他一个小屁孩,力气不大抱不了多久,没想到一等二等的,都过去两分钟了,小屁孩还稳稳地抱着小千金不撒手。 “我说老顾,你忒狡猾了吧?派你儿子出马,准备这会儿就把阿擎的宝贝闺女抢回家做儿媳妇是吧?”石渊最没耐性,第一个发牢骚。 “这可不行啊老顾,你把儿子带来了,我们几家可没带。这有违公平竞争的原则啊。”徐太子手肘搁在顾绪肩上,一副哥俩好的商量态度。 徐海洋也道:“就是就是!说好的公平竞争,老顾你不能抢跑。” “老子哪儿抢跑了?”顾绪一脸无辜,心里早就乐坏了:儿子喂!你可真给老子长脸!这么小就知道先下手为强。不错不错!再接再厉!老子看好你哦! 安顿好媳妇的贺大少走过来,看似小心翼翼、但众人就是从他的动作里砸吧出了一股“抢夺”味道地从小笼包怀里接过被小笼包有模有样地抖啊抖给哄睡着的宝贝闺女,放进和禾薇床贴床的小推床里,并朝小笼包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妹妹要睡觉了,等她醒了再抱。” 小笼包乖乖地退到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熟睡状态的小千金,大有“我就在这儿等、等妹妹醒来我抱她玩”的架势,把禾母几人逗笑了。 贺大少的俊脸黑的不行。妈蛋!老子那是客气话!懂? 顾绪也看到儿子的动作了,噗嗤乐出了声。好儿子!追媳妇就是要这么滴无惧无畏、厚脸厚皮。 贺大少一个冷眼射过去。差点忘了这货才是罪魁祸首。还有旁边一二三几个,宝贝闺女才出生就嚷嚷着要抱回去做儿媳妇,有考虑过他这个当爹的感受吗?心塞! 果然头一个就该生儿子,等儿子长到小笼包这般大、知道保护妹妹了再要个宝贝闺女,家里有一大一小俩爷们守着,就不信他们还能抢得去。 不过……贺大少眼角瞥到安静地守着小推床的小笼包,心塞得不止一星半点——防得了大的、防不了小的啊。 …… 清市有双月子的习俗,意即家境好的,坐满两个月再出月子,这样据说对产妇恢复身体有极大的帮助。 禾母说不清到底有哪些帮助,但家里有这个条件,不由分说,押着闺女坐了两个月月子。 出月子时已是冰雪消融的阳chun三月。 当初办婚礼时,老爷子就拉着亲家俩口子约好了:禾薇坐月子在娘家,但满月酒得回京都办,而且得大办。 禾父禾母一听就知道亲家爷爷这是在给闺女撑腰,断没有拖闺女后腿的道理。因此,禾薇还没出双满月,禾母就已经开始收拾上京都要带的行李了。每天都整理一个包,并且记下哪些打包好了、哪些还缺着,免得要临出门了手忙脚乱。 禾薇被她娘盯着,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足了两个月,头一个月的时候头发不让洗、澡不让冲(顶多用烧开的热水放温点擦擦全身)、电视报纸不给看……总之,除了一日三餐外加喂nai,她能做的就是躺床上睡觉或是睡饱了坐落地窗前晒晒太阳逗逗闺女。一切娱乐活动均和她无关。 好不容易熬满一个月,她娘还是不许她出门见风,但总算能洗头洗澡、看新闻看报纸了。单满月这天,禾薇扎扎实实地泡了个长达一个半小时的热水澡,神清气爽地从浴室出来,贺少将眼神火辣得几乎要将她吞噬。 “我妈说了,那个、那啥,必须等我双满月了才行。”禾薇俏脸一红,连忙搬出母上大人。 贺大少眼神幽了幽,随即跨前一步,打横抱起她来到床上,嘴角噙着笑回道:“嗯,我不那啥,我就摸摸。” 之前禾薇嫌自己头发臭、身子臭,坚持不肯他近身。丈母娘又看得紧,以至于禾薇坐月子的这一个月,贺大少饱尝相思之苦。好不容易等到满月,媳妇儿也允许他近身了,岂有只看不碰的道理? 至于丈母娘的交代,贺大爷表示:先吃半顿解解馋,等出双满月了再吃下半顿。 “等那时,你可别哭着喊着求爷放过你。”他狠狠地吻了小妮子一通。 禾薇被他一通揉捏,舒坦得不知今夕是何年。歪在他怀里无意识地咕哝:“谁喊谁是小狗……” 贺大少忍不住勾起嘴角。 双满月这天,禾薇童鞋见识到了禁欲数个月的男人是何等疯狂。 被他抗进婚房煎饼似地翻来覆去,唯有缴械投降的份。要不是怜惜她生完孩子才两个月,这天晚上她甭想睡。 尽管只被他索取了两次,可第二天还是累得爬不起来。早上七点左右被他拉起喂了碗什锦米线后继续补眠,再睁眼,日头挂中空了。 禾薇囧得不好意思回隔壁娘家吃饭。才出月子,就睡懒觉,还一觉睡到大中午,谁还猜不出昨晚干什么坏事了呀。单光爹妈两个也就算了,偏她哥、梅子、老爷子、老冯等等都在她家呢。 “别恼了,大伙儿注意不到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的。曜南俩口子来了,都忙着和他们说话呢。乖,换好衣服去吃饭。还是说,要老公我帮你换?嗯?” 禾薇拍开他不安分的手,等等,“你说谁来了?” “曜南和他媳妇,昨晚坐高铁来的,今天早上到的。说是来看你,我看未必,找老爷子谈收养的事才是主要目的。” “什么老爷子,爷爷就爷爷,没礼貌!”禾薇睨了他一眼,起身换衣服。 “好,我改还不行么,保证不教坏妮妮。” 妮妮是贺大少给闺女取的小名儿,小妮子的妮。也就他知道,这是爱屋及乌呢。 大名还没定,谁让老爷子取一个不满意、再取一个还是不满意呢。说再等两天,等他翻遍华夏大辞典,看能不能取到更满意的。老贺家第一个曾孙辈,取名一事怎能马虎? 索性户口要回京都上,迟几天也无所谓,就由着老爷子高兴了。 小俩口手牵手出现在禾家。 正好赶上禾母摆饭。 “你个小懒猪,总算起床啦?早饭都要阿擎端去喂,羞不羞?”禾母撩着围裙打趣了她几句,“正想喊你们过来吃饭呢,来了就快坐下,天冷饭菜容易凉,大家都坐下开吃。老禾,你去把锅子端出来,别逗你外孙囡了,吃过午饭有的是时间让你抱。” 禾父憨笑着跟去厨房帮忙。 妮妮由梅子接了手。 禾曦冬围在旁边,一个劲地说:“我外甥女就是乖!别人家孩子一天哭好几回,我就没见她哭过。饿了尿了也是咿咿呀呀地像是在和你说话。咱们以后要是也生这么乖巧的闺女,生他个十七八个我都乐意……” 招来梅子一记白眼:“你当我母猪哪。”十七八个?亏他说得出口! “能这么说话呢吗?你要是母猪,我岂不成种猪了?”禾曦冬一本正经地驳斥。 “噗……”大伙儿喷笑。 胡慧看着这一幕,说不出的羡慕。 她一直以为禾薇家就一普通商户,充其量比她娘家好点儿。之所以在京都那么吃香,纯粹靠她那门刺绣手艺撑门面,以及攀上了一个好干娘、好婆家。 来了清市才发现,似乎错了。 禾家的木器生意在清市小有名气不说,禾记的网上旗舰店连她都登陆、网购过。猎鹰驻地家属院里的那套木艺沙发和躺椅就是在禾记买的。可见生意之好。难怪住得起这么高大上的别墅。她刚才由禾母领着屋前屋后一圈参观,羡慕得不得了。尤其是禾家俩口子费心思给外孙囡整的一块安全活动场,更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没有这么能干、热心又有钱的父母,这是一道硬伤。可最让她羡慕的是——禾母待未来儿媳妇的态度。 倘若她婆婆待她能有禾母待梅子的一半,她的生活何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想到家里那个拎不清的婆婆,胡慧黯了神色。 吃过午饭,胡慧陪禾薇坐在她娘家的房间喂nai。落地窗拉上了一道薄薄的轻纱,阳光直射不进来,却很温暖。 “恭喜你。”胡慧羡慕地望着一个喂、一个吮的娘俩,由衷地贺喜。 “谢谢。”禾薇微笑着朝她点点头,下意识地想接句“你将来也会有的”,蓦地想到胡慧已于两个月前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及时止住了口。 胡慧自嘲地笑笑:“我已经没这个资格了,被我自己生生掐断了机会。” 禾薇不知怎么劝她好。设身处地,倘若自己成了这样,想必别人无论说什么都会很难过的吧? “禾薇,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羡慕你。最早羡慕你有个好干娘,能有许家那样的家庭给你做后盾。后来又羡慕大哥对你的各种好,这一点,曜南怕是这辈子都比不上……今天来了你家,看到你和你爸妈、还有你哥他们的日常相处,才明白,和乐的家庭才是第一位的。我婆婆要是能有你妈一半开明、理解,该多好……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老天爷看我得到的太多,所以收走了我的生育能力……” “慧慧姐……” “你不用劝我,其实我都知道,今天来,一方面是看你,另一方面,我和曜南想找爷爷谈谈,把那个孩子……” 说到这里,胡慧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讽刺,看着禾薇说,“你应该听说了吧?曜南在外面有了个私生女,之前妈就想让我收养,我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始终相信我会有自己的孩子、不需要收养别人的孩子,何况那个孩子还是……曜南也答应我这几年不谈孩子的事。可才几天,他又突然改变主意,说想把那个女孩儿带回家养育。我很痛心,觉得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都付诸了流水。没人在乎我的感受。被车撞上的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就这样死去也好,省得不得婆婆欢心、老公又夹在中间难做人……” 禾薇看她哽咽地说不下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慧慧姐,别的不说,曜南哥对你的好是真的,爷爷、二叔他们也都很尊重你。你不能因为个别的不愉快,就否定了这个世界。”至于贺二婶,那真的是一颗毒气弹,到哪儿都膈应人。 “是啊,你这话我直到车祸醒来才想明白。”胡慧长长地呼了口气,同样很轻声地说。 小妞妞喝完nai已经睡着了。 禾薇把她放到小床上,拨正了挂在妞妞脖子上的祖母绿小平安扣。那是经系统君加固过的。 之前那块祖母绿翡翠卖给了徐太子表兄,对方磨了几块孩子带的平安扣和女士们适合做戒指或吊坠的戒面送她。她一一让系统君加固了才送出去。给自己留了一颗戒面、两块平安扣。一块给妞妞带上了,另一块将来送兄长的孩子。有它的存在,禾薇也放心不少。 盖妥被子,拉着胡慧坐在落地窗的另一角边晒太阳边小声说话。 “想明白后,我和曜南说了,把那个孩子接回来,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哪怕将来朱敏那贱人再出现,只要孩子是非明、三观正,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不知想到什么,胡慧说到一半,嘴角泄出一抹舒心的笑意,微仰头,眯眼看着屋外暖融融的冬阳,语气雀跃地说:“你还不知道吧?我公公这次是铁了心要和婆婆离婚了。如果接纳那个孩子能让婆婆滚蛋,我也是乐意之极的。” 禾薇:“……” 老爷子到底还是同意了胡慧和贺曜南的请求。其实他内心也是希望把那孩子接回来的,到底是老贺家的骨血,任她孤苦无依、漂泊在外,多少总归不忍心。何况孩子是无辜的,上一辈犯的错,没有让孩子承受的道理。 心结一了,胡慧和贺曜南面带喜意地去边城接人了。 临走前,胡慧拉着禾薇的手说。由衷地说:“听爷爷说,你们过几天就要回京都办满月酒了,我和曜南会尽快赶回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好歹让我这个堂妯娌做点事。” “好。”禾薇含笑着应道。 是夜,禾薇被贺大少牵着回到他们自己的家、相拥在一起看白天给闺女照的相片时,说起胡慧俩口子的事。 “如果一开始,两人就敞开心扉地正视这桩事,也不至于拖到现在……好在慧慧姐福大命大,躲过了这一劫,不然你那堂弟怕是要悔死……” “老婆!”贺大少一个翻身,将宝贝媳妇压在身下,与她鼻尖相贴,“一个晚上尽聊别人家的事,看来歇得差不多了。咱们继续吧。” 继续什么呀!禾薇啼笑皆非。 可两人的体力差,永远都是不对等的存在。 没一会儿,她就体力全无、任君采撷了。 夜正浓,幸福的日子也还很长…… (全剧终) 贴上一则迷你小番外: 妮妮小公举三岁时,迷上了王子、公主一类的童话故事,成天缠着禾薇讲给她听。 禾薇心血来潮把前世的经历改编了一下,讲道:从前,城堡里有个王子,过得很不快乐,一位勇敢的公主闯进城堡去救他…… 妮妮偏着可爱的小脑袋问:然后呢? 禾薇:公主死了。转世再遇,两人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妮妮皱眉头、噘小嘴:……妈咪错了,书上不是这样讲的! 禾薇:“……”都听过了为嘛还老缠着她讲呀,听完又嫌弃。做娘好难,嘤嘤嘤……那谁——小笼包!快把你家媳妇领走! 临近翩翩少年郎的顾小少爷,表情酷酷、动作却相当轻柔地哄走了妮妮小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