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蔓蔓青萝》 第一章 青萝醒来时,周围正黑着,安静极了,连空气都是沉静的。动了动手指,带着刚睡醒时的无力,略略酸麻,大概是手臂压在身子底下久了以致血脉不通。 甩了甩手,青萝坐起身来。 虽说周围漆黑一片,青萝还是从空气中闻到一股清淡的桂花香,甜而不腻,雅而不浓。青萝忽而意识到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没有凭据,仅仅是靠着直觉。 火石打磨发出擦擦擦的声响,房间由黑转亮,虽然仍有些昏暗,却并不影响青萝观看周围的一切。 点灯的是个女子,从背影来看,婀娜多姿,曼妙绝伦。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裙衫,长裙拽地,一声叹息幽幽响起,青萝全身一震,心竟然砰砰跳起来。待那女子回头来瞧她,温柔可亲之态毕现。 青萝心内叹息一声,世间怎会有这般绝妙的人儿。她就如此站在那里,却如同笼罩在云霞雾霭之中,实非尘世之人。 那人见青萝定定的瞧着她,扑哧一笑,恍若鲜花初绽,容光乍现。不等青萝再此叹息世间怎会有如此好听的声音,那女子便开口问道:“阿萝,睡不着么?看你白日里还要贪睡。” 这是甚么情况?青萝不知底细,不敢妄加开口,只好瞪着眼睛一脸迷茫的瞧着面前的女子。 那女子颇为怜爱的抚着青萝的脑袋,又是一声叹息:“你爹爹走了数日,未有任何消息,也不知他如何了。” 青萝疑惑的瞧着她:“爹?爹爹……去哪里了?” 青萝被女子揽入怀内,那股桂花馨香更为明显了,她忍不住又往女子怀里凑了凑,深深地嗅了一口气,甜甜的,香香的。 女子声音柔而不腻,甜而不娇,回荡在空气里,倍增幽然之感。女子道:“逍遥派出了乱子,你爹爹作为一派掌门,不得不去。妈妈虽然不舍他去,奈何……” 奈何甚么?青萝听不明白。不过,这女子说到了逍遥派,青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金庸武侠”几个字,逍遥派明确出现是在金庸《天龙八部》的小说里。那么,现在又是甚么情况? 青萝不敢想,却又忍不住去想。如果……如果她真的入了天龙八部的世界,那么,她成了谁?她并不记得电视里面有个叫阿萝的女子,还有……这样一个美若天仙娘亲。 青萝想问,却又不敢问,只怕她这一问就会露出破绽,被这美貌女子给认出来。一个人不怕作假,因为作假之前她有准备。怕只怕被人识破作假,那结局太过尴尬,也太过……悲惨! 好在这女子的女儿年龄尚幼,行为有些怪异也不足道谓。青萝细看这女子,五官精美,肌肤莹白如玉,看不出多大年纪,昏昏然的光影里,女子脸部的轮廓柔和细腻,既透着少女的天真,又流露出少妇的风韵,盈盈一笑,百花失色,端的是人间罕见的美人儿。 女子不再说话,青萝也不敢贸然开口,两人就这样相拥着挨到了天明。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青萝苦不堪言。好容易等这女子放开了手,青萝立时下床走动起来。 女子看青萝猴急的样儿,不由莞尔。 青萝这时才有精力查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这是一个十分宽大的山洞,且不止一处,如连环一般一个洞接着一个洞,每一个洞都有自己专属之职。她昨日夜里睡得是往日爹爹妈妈住得地方,因为她那个没见过面的爹爹失了踪影,妈妈便将青萝挪到和她住在一处。 夜里看不清楚,等到阳光将明亮带入洞中,青萝第一眼便注意到了立在门口的玉石雕像。那是一个女子,持剑而立,神情泠然,配饰衣着,五官身形都与她现在称之为妈妈的女子一般无二。 只是,细细看来,却又有些不同。玉石雕像的女子年纪十□□岁,神情狡黠,聪灵之态活灵活现。而青萝现在的妈妈妩媚风情更浓,眼神中绝无这种狡黠之感。两者相比,一个天真活泼,一个成熟妩媚,即便拥有相同的容貌,外人细瞧之下也可辨认出来。 天龙八部,逍遥派,玉石雕像,这几个关键的字眼从青萝脑海中一一划过,事情的真相越来越清晰。青萝闲不住了,开始在洞内四处游荡起来。 其中有一处藏书石洞,青萝将每一本都一一翻看,其中大部分是武林各门派的武功秘籍,还有一部分记载的是逍遥派的招式心法,五行八卦、医术毒书样样俱全。 青萝并不是一个能够安下心来静静读书的人,只是眼下由不得她不安静。好在她记忆力好,说不上过目不忘却也能达到一目十行,翻书的速度飞快。一天下来,她已将大部分感兴趣的书翻了一遍,大致的了解了现如今武林概况。 每一本武功秘籍都被人翻阅过,上面还用细细的小楷注解一番,并将如今江湖大势略略的交代了一遍。 合上书本,青萝心中稍稍安定。看来她猜测的没错,这里是大理无量山的琅嬛福地,而她变成了无崖子和师妹李秋水的独生女儿,也就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的众情人之一,著名的神仙姐姐王语嫣的母亲,那个狠毒辣手的王夫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青萝还能说甚么,眼下她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这些令人头疼的事还要好多年以后才会发生。现在杞人忧天还为时过早,能做的也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练功,力求将来不至于那么悲催的沦为惨死侄儿剑下的女配。 青萝走出藏书洞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名义上的妈妈,李秋水已经呆坐在门口一整日了,青萝走过去的时候她正神色怔忪的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轮廓,若有所思。 青萝轻轻扯了扯李秋水的衣袖,待她回神瞧她时,略显委屈道:“阿萝肚子饿了。”李秋水显然为自己只顾呆坐忘记女儿而微露愧意,爱怜的摸了摸青萝的小脑袋,安慰道:“妈妈这就去做饭,阿萝略等一等,好不好?” 青萝做懂事状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跟在李秋水身后看她像一个家庭主妇那样烧火做饭。青萝很难想象,李秋水这样一个美人儿,连下厨的动作姿势都极为优美,烧出来的饭菜香甜可口,不想让人赞叹都不可能。 待饭菜上桌,青萝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可惜手还未伸到盘子里,便被一股大力击中,如针扎一般并不如何疼痛却也无力再伸手。青萝心下有些恼怒,面上却显得委屈异常,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李秋水。 李秋水没有丝毫做母亲该有的表情,依然笑得温柔可亲,略显嗔怪的瞥了一眼青萝,说道:“你爹爹最不喜欢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家早晚要嫁人的,纵然想要随心所欲,那也不能丢了逍遥派的脸,这般举止粗俗成何体统。”于是,悲催的青萝只好憋着一汪眼泪默默地重新拿起筷子,这是一堂礼仪课,让青萝铭记不忘。 饭食用罢,青萝瞧着李秋水收拾完毕,这才开口问道:“妈妈,你每日里都做些甚么?” 李秋水笑道:“怎么,阿萝嫌闷得慌?那你去把前日里妈妈教你的心法练习一遍,你这个丫头,总是偷懒。若你能够专心一点,逍遥派的武功尽你去学,将来只怕甚少有人是你的对手。” 这话说到青萝心眼里去了,忙不迭道:“那妈妈你今日再交我罢,阿萝将来要做个女侠,好保护妈妈和爹爹。” 说罢青萝上前钻入李秋水怀里,张开双手护住她,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李秋水甚为感动,当下便允诺了她。 一日的练功让青萝疲惫不堪,同时也兴奋不已,那种飞檐走壁的感觉一直是她渴求的,身处云端俯视群山,那种“一览众山小”的身心放松,心胸开阔之感对她极具吸引力。 尽管青萝十分兴奋,却也不忘关心一下为自己劳累一天的妈妈李秋水,她虽尽心在交青萝,然而心中总是郁郁不乐,想来必是十分惦念那位失了消息的爹爹。 青萝叹了口气,她的这位妈妈也是痴情了,只是不想这些年都蒙在鼓里,那立在石洞门口的玉石雕像根本不是她,无崖子心中挂念的人儿也从来都不是她。她虽知道,却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秋水每日心心念念盼君归。 李秋水以为青萝听不懂,每日里将那些与无崖子的点点滴滴叙说出来,说道自从生了青萝之后,无崖子就再也不去看李秋水一眼,反而盯着那玉石雕像痴情不已,李秋水疑惑了:“我人就在师兄眼前,他为何不看我一眼,却终日面对那冷冰冰的雕像?” 青萝很想告诉她,无崖子看的不是雕像,而是睹物思人,心中牵念着她的妹妹。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能眼看着李秋水费尽思量,愁眉不展。 第二章 在青萝到来的第七日,她那个名义上的爹爹无崖子终于姗姗来迟。果然是玉树临风,潇洒飘逸,俊美无双,能将李秋水巫行云和李沧海这三个师妹迷得神魂颠倒,确是有些资本,就连青萝也是看的目不转睛。 李秋水上前殷勤的替无崖子脱去布满尘土的衣衫,嘘寒问暖,只是她心中念着的丈夫半眼也没有瞧她。 李秋水神情哀伤,青萝不忍上前扯住无崖子的衣袖,轻声说道:“爹爹这几日去了哪里,都不来陪阿萝玩,妈妈整日里想着爹爹,都把阿萝给忘了。” 无崖子听得青萝如此,低头去看她,见她小小的五官精美细致,笑起来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若不是少了那颗痣,则和李沧海一般无二,以前忽略了这个女儿,都不曾发现,心下不由得欢喜,将青萝抱起来,声音变得欢快起来:“那是爹爹的不是,你妈妈辛苦了,阿萝也受委屈了,爹爹定会好好补偿我的小阿萝。” 青萝回头去瞧李秋水,见她正笑得甜蜜,心下不由得一酸。 三人进了洞,李秋水想要和丈夫叙一叙离别之情,问道:“逍遥派那边的事情是否处置妥当了?怎么耽搁了这些日子才回来。” 无崖子回道:“星河他们与丁春秋起了乱子,两厢里谁也不服谁,丁春秋用毒伤了其他几个师兄弟,我回去好好教训了他们一顿。只是,丁春秋心术不正,若是再留在逍遥派,只怕会惹祸事,因此我将他逐出师门,费了些时日。” 李秋水想了想,说道:“既然你这般说,丁春秋心思不正,嫉妒同门,必然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你这番将他逐出师门,他日他定会回来报复,师兄你要小心!” 无崖子想了想,说道:“他虽是个不成器的,但也不会如此不自量力前来找死。”李秋水见无崖子不甚在意,也不好违拗了他,岔开话题说些别的。 第二日,在青萝的纠缠下,无崖子开始精心指点青萝的武功,扎马步是最基本的功夫,青萝此刻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头顶的太阳*辣的,大理的天气又是闷热难当,不过五岁的她还要保持一个姿势练基本功,不是自讨苦吃是甚么? 不过想到将来没有武功的危险情况,只好咬着牙继续坚持。 晚间的时候,李秋水有些心疼,却未说甚么,倒是一向不喜说话的无崖子对青萝嘘寒问暖起来,李秋水似乎有些吃惊,但还是分外开心。这倒让青萝不得不多想,之前的无崖子该是怎样对待这对母女的,在平常不过的一句关怀一个微笑都能使这位美貌妖娆的女子开心的似个孩子。 然而,这种和乐的日子并不能维持许久,无崖子又恢复到了整日盯着雕像过活的时期,李秋水对此分外疑虑,这种疑虑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加深,李秋水也随着无崖子对她的漠视心理日渐扭曲,那日青萝初见恍若神仙的女子不见了。 这日,无崖子正呆坐在一旁观看心上人的雕像,李秋水早晨出了门午后也未见人影,青萝初始并不觉如何,只是时间长了不由心下担心起来。 见无崖子仍旧呆坐,不由上前扯住他说道:”妈妈不见了,爹爹帮我把妈妈找回来。” 无崖子“嗯”了一声,却并无任何行动,青萝不由急了,拉住无崖子的手用力向外拖,无崖子这才回过神来,恍然道:“阿萝怎么啦?” 青萝道:“妈妈不见了,妈妈不要我啦!爹爹快去把妈妈找回来。”无崖子笑了笑,伸手去摸青萝的脑袋,却被她躲过,他也不见恼,只笑道:“你妈妈是大人,怎会丢?想来你妈妈闲得慌出去玩耍,过会儿就回来,阿萝若是无聊不妨去将基本功再练一遍。” 青萝生气的甩了无崖子的手,哼道:“你不去我自己去!” 说罢用她蹩脚的功夫朝外奔去,只是到了外面她才知道想要出去哪里是说说这么简单。 琅嬛福地身处崖底,地面离此万丈之高,就凭青萝那点微末的功夫一辈子也别想出去,但是她又不想如此回去看无崖子的脸色,只好一个人四处瞎转。 崖底其实挺大,植物繁茂,还有几处深潭,青萝顺着小道曲折前进,踩着石块渡过潺潺的流水,不知不觉已进到了深处,午后的阳光渐渐散去了正午的浓烈,带着浑然的颜色,模糊了视线,眼前的天空极为柔美。 青萝正瞧得起劲,忽然听得前方丛中传来一阵躁动,悉悉索索的带着碎碎的□□,青萝吓了一跳,思忖崖底竟还有人居住,还一直瞒着李秋水和无崖子,不知会是个怎样的人。 青萝不敢贸然前往,四处张望了一阵,捡起地上略显粗壮的枝条,往空中挥舞了两下,听得嗖嗖的空气声响,心下满意了几分。 拈起一块石块朝声音处投去,一声呜咽响起,气若游丝却带着野兽嚎叫的感觉,青萝不由得心底生出毛骨悚然之感。野兽啊,不知道会不会吃人? 青萝壮起胆子走到近前,这才发觉她以为的野兽竟会是个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全身赤、裸,真和野人一般无二。 那孩子已经昏迷,全身上下有多处撕咬的伤口,大概是流血过多以致昏迷。青萝上前戳了戳他,没有反应! 青萝有些不知所措,眼见着太阳就要落下,如果不尽快回去,只怕真会有野兽出来。 青萝上前试着拖动那孩子,虽有些吃力,好歹不是想象中那样困难。就在青萝费尽心力将那孩子拖回石洞,才发现李秋水已经回来了,同时石洞里还出现了许多陌生的少年男子,青萝悄悄将那孩子藏好,返回去看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却见李秋水肆意与那些少年男子调笑,无崖子就那样冷冷的站在旁边,李秋水刚开始妩媚风情,在众人之中游刃有余。只是无崖子的冷眼旁观使得她这份笑意越发保持不住,渐渐的连脸色也惨白起来。 无崖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他连一个理由也不问,就这样愤然而去,青萝想追却哪里赶得上他的速度。再回来时,遍地的尸首,鲜血洒满了整个琅环□□,李秋水疯疯傻傻,一时哭一时笑,模样可怖之极,青萝不敢上前,生怕被她一怒之下给斩杀了。 好容易等到李秋水安静下来,青萝端了盆水,拧干手帕替李秋水擦脸,李秋水的脸上身上满是鲜血尘土,狼狈不已。 李秋水呆呆傻傻,任由青萝摆布。 青萝放下手中的帕子,盯着深思迷惘,绝望已极的李秋水,眼泪也不由的跟着落下来。 青萝抱住李秋水,嘴里安慰道:“妈妈,阿萝害怕,阿萝要妈妈……” 许是青萝的言语起了作用,李秋水渐渐恢复常态,对青萝说道:“不要怕,阿萝先出去玩一会儿,妈妈要收拾一下。” 青萝点头道:“妈妈,我在外面见到一个小孩,他浑身是伤,我把他带回来了。”李秋水此刻也无暇顾及青萝说甚么,一律点头答应。 青萝先替那小孩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然后又拿出自己的衣服替他穿上,擦干了脸看,也是个听秀气的孩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沦落到这种地步。 李秋水那里,青萝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无崖子爱的不是她就是不是她,好在李秋水也不是要死要活的娇弱女子,倒不用青萝担心她一时想不开自杀怎么办。 青萝闹腾了一天,也累了,很快睡了过去。 半夜里她是被一阵挣扎惊醒的,睁开眼时便被漆黑一片中幽幽的一双眼睛给吓住了。 第三章 青萝急忙划开油灯,整个房间亮了起来。白日里带来的那个孩子正一脸警惕的敲着自己,不时的冲青萝呲牙咧嘴一番,青萝吓了一跳,那样子实在似极了猛兽,连小小的眼睛里都充满了嗜血的光。 看那孩子的模样,似乎想要起来攻击自己,却因为受伤过重一时没有力气,若不然,青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暗道:“要不是他快死了,恐怕丢命的就是我了!” 青萝不敢这样凑过去,左右瞧了瞧,挑了个离门口较近的位置,准备一有情况就立刻逃走。李秋水精神受了冲击,半夜之前早没了踪影,青萝这个时候可没人可以指望。 青萝小声音对那孩子说道:“喂,是我救了你,你可别忘恩负义!”青萝说了两句话,那孩子却没有丝毫回应,发出野兽一般的呜咽,又昏了过去。 青萝轻靠前用挂在墙壁上的一把剑拨了拨那孩子,没有反应!这才壮大了胆子走过去,确认那人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这才放下心来。 回头想找几条粗壮点的绳索,翻了里里外外却没找到,只好咬牙将床单拿剪刀剪成一条一条的,缚在那小孩手脚上,捆得结结实实,也不管他是否难受,他受罪好过她丢命。 这会儿青萝才有空研究这孩子的状况,青萝总觉得这家伙不会说话,身上散发的浓重的也受气息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小孩该是个兽人? 青萝摇了摇头,翻出李秋水珍藏的药品,她其实什么都不懂,好在那些东西大多是标了名称的,用酒消毒,在撒点止血药绑上绷带也就马马虎虎了。 青萝一边费劲的给他弄伤口,一边心里叹气,希望这人伤口愈合能力超强,不然死了她可有些难过,好歹这伤口是她给他包扎的,他若死了,不是表示青萝的治愈能力差劲到爆! 她好歹算是个大人了,这点子事要是也能办砸,她以后还怎么混迹江湖? 青萝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轻手轻脚的将那小孩放在床榻,手脚都绑住了,一会儿要是醒来想对她行凶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青萝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这才想起来,昨日里无崖子跑了她就再也没吃饭,李秋水独自伤神,哪有功夫理她。 青萝终于将一碗拿得出手的粥端出来,她吃饱了这躺着的家伙也要吃,不吃只怕真要死翘翘了。 那小孩一刻也消停不下来,牙齿也锋利的紧,要不是青萝事先准备好那些绳子只怕早就被他咬断了。 看着小孩呲着牙齿威胁自己,青萝终于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翻了第一个白眼,对着那小孩碎碎念着:“你要是不吃就会饿死,本来咱俩也没关系,不过既然我救你回来了,那你就欠了我的,我还等着你报恩呢。 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死了我还得替你收尸,尸体在地下发烂发臭被小虫子咬多恶心呀!做人不能这么没目标,你看看我那爹娘,生下我其实就是要我自生自灭的,他们整天情呀爱呀的,要死要活……” 可惜青萝的碎碎念那小孩丁点都听不懂,也不领她的情,呲了牙发出一种类似狼嚎的叫声,青萝急忙扑过去堵住他的嘴,气道:“叫也没人理你,想领你同伴过来呀,他们要是过来我妈妈会把他们杀光,杀光你懂不懂?” 见那小孩无能为力只能用凶狠的眼光看自己,青萝无奈道:“好吧,我在粥里面加了点肉末,你确定你真不吃?” 青萝将堵住他嘴的东西拿出来,吹了吹勺子里的米粥,拌上一些肉末,卖相虽不如何,香气却在那里摆着。 那小孩却没有一点受影响的感觉,青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奇道:“难不成你真是野兽?我听说野兽被抓住是不会轻易驯服的,宁愿饿死也不吃人类的东西。这可有点难办了。” 青萝将勺子递到小孩嘴边,被他一个动作打翻了泼在青萝为他换的衣服上,青萝蹙了蹙眉,不依不饶的再接再厉,她就不信他真的不吃。 最后的最后,浪费了一碗吃食。 青萝也不再管他,自己将剩下的肉粥当着小孩的面香香的整个吞下肚,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瞪了那不识好歹的小孩一眼,哼,你不吃想饿死,那就饿死算啦! 终于听得洞外传来熟悉的动静,那是李秋水回来了,青萝谢天谢地,还好这个娘亲没有忘了她。 青萝此刻的欣喜溢于言表,冲将出去一把抱住李秋水的大腿,高兴道:“阿萝还以为妈妈走了不要阿萝了!” 青萝的这个拥抱显然吓了李秋水一跳,以往这个孩子虽不如何沉闷,却也不会对她如此亲近,这样倾尽心力的拥抱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也莫名的湿了眼眶。 这个女儿,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 李秋水抱起青萝,擦干她脸上的泪,安慰道:“阿萝最乖了,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 青萝抽气着点了点头,破涕而笑。 李秋水在看到厨房乱得一塌糊涂时才恍然想起青萝这么小的孩子根本不会自己料理生活琐事,那份被无崖子伤害的心冲淡了一些,一心扑在了青萝的身上。 当青萝看到李秋水用那样强横的法子逼着她捡来的小孩吃了饭,抹了伤口,不由得感叹,李秋水果然是强大的,这样强迫小孩的办法也想得出来。 不过李秋水这样做的一个好处就是,这小孩似乎怕了李秋水,而这个便宜就被青萝给捡了。那小孩对青萝和善了不少,尤其是李秋水在的时候。 李秋水留下这个孩子也是为了给青萝找一个伴,不然依着她的性子才没有这样的耐心。 李秋水没了等候丈夫的机会,督促青萝练功的时间渐渐多起来。 马步等基本功做好了,开始学习练气,其实青萝比较喜欢的是那个凌波微步,感觉走起来应是非常的拉风,该是美极了。 青萝十分羡慕李秋水的轻功,映着那一张美若天仙的脸,罗带飘飘,简直就是仙女下凡,青萝一边暗自感叹,一边唾弃无崖子没眼光,这么美的女人都不要,却喜欢小了自己那么多岁的丫头,还是他妻子的妹妹,出轨也不带这样的啊! 青萝卸了一身的疲惫,这才晃晃悠悠的坐到那小孩子身边,她给他起了名字,叫做林夕,自我感觉还有点人样。 林夕不会说话,只能适时的表达一些面部表情,喜欢、高兴、讨厌等等这些再简单不过的。他不喜欢穿衣服,也会两条腿走路,像个真正的野兽四条腿攀爬速度极快,自从青萝练了轻功就时不时的和他比赛。 前几次林夕总是偷跑,最后总是会被李秋水逮回来再狠狠地教训一顿,末了青萝再给他一个甜枣安抚一番,母女两个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弄得林夕越来越跟青萝亲近了。 青萝最喜欢对着林夕说废话,一旦面对李秋水时基本无话可说,除了撒娇的那几句她什么都不能跟李秋水说,所以面对不会说话又什么都不懂的林夕难免会话多一些。 好在青萝脑子很好使,估计王语嫣的记忆力超强也是跟她娘有关系的。青萝资质说不上鼎好,却也不坏。这个时代,没有甚么天资高绝之说,事实上只要你肯努力,再多上那么几分机遇,武林高手不在话下。 “林夕,你饿不饿?”青萝甩了甩手,林夕的伤早好的差不多了,实际上他一直都想逃跑,李秋水不让,青萝也有些舍不得,有一个能够陪自己说话玩耍的同伴还是很不错的。 林夕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青萝,他瘦了很多,眼睛里也没有初见时的神采,一点都不像个野兽,比任何一个小孩都不如。 青萝有些不忍,思量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了,万一这家伙要是死了怎么办?一不小心手指划过有些尖利的桌棱,血珠冒了出来,林夕的神情一时间变得无比兴奋,青萝被他眼中的光吓了一跳,忙离他远点,动作呈守卫状。 林夕的兴奋只维持了一秒,迅速蔫了下去,恢复无精打采的形状。间或用他那双萌人的大眼骨碌碌扫过青萝,可怜兮兮的意味布满了全身。 青萝见此不满道:“难不成你学聪明了,不再一味抵抗,改成向敌示弱期望我放你回去?” 林夕发出小狗一样的呜咽,断断续续的,惹人怜爱。青萝上前抱了抱他,感觉就像个小狗,他也确实像小狗,只有在这种不攻击的情况下。 青萝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端过自己的饭碗一勺一勺的喂到林夕嘴里,哄他道:“你把这个吃了吧,吃完就会你家去,我不困着你啦,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罢!” 不知道林夕有没有听懂,呜咽着咽下青萝喂给他的东西,末了还不忘舔一舔青萝的手,青萝一笑:“还真像小狗!” 青萝将林夕送出门的时候,李秋水瞧着他俩道:“阿萝,你真要放他回去?” 青萝眼睛有着不舍,但还是说道:“他是生在野地的,肯定想回去。如果我拘着他不放,他不高兴就会死的。妈妈,我不想他死!” 李秋水听了青萝这话,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远方,声音很无力:“随你怎么做吧。” 青萝冲李秋水点了点头,带着林夕往遇到他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青萝唠叨不完:“上次遇到你肯定是你跟人家打架了,你这么小的个子,被打也是应该的。记得我上次教你的功夫,可千万别被人打死了,那样我会伤心的。你好歹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我放你自由可不代表让你去死啊,万一哪天我遇到你又受伤,肯定不会再放你回去的。 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弱呢,看你的情况也该是狼群长大的,狼孩儿在我看来应该是很拉风的,你可别让我失望看到你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有啊,下次你要是当了狼王,记得给我报个信,我其实挺想看看你们是怎么生活的。是不是也像人一样分三六九等,看不起女人,不对是看不起母狼! 不过我听说狼族对伴侣都是很忠贞的,这一点我喜欢,一想到我将来要被一个花心的男人抛弃就头疼,你小小年纪可别学这些。 其实吧,你是人类,留在人类的社会生活也挺好,但是人类太复杂了,你还是简单一点好了……” 青萝的唠叨还没有讲完,两人就已经来到了当初遇到的地方,青萝忍不住抱了抱林夕:“其实抱着你还是挺舒服,呐,你走罢!” 说罢青萝将他往前推了推,看着他走,林夕瞧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青萝气哼哼的看着他的样子,说道:“我放你走你还怀疑,小心我让我妈妈过来打你一顿,这样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可惜,这话不等青萝说完,林夕哧溜一声,小小的身子矫健异常,快速消失在丛林深处。青萝不争气的掉下眼泪来,骂道:“没良心的,恩将仇报,居然走的这么干脆,你一点都不留恋啊!狼心狗肺,说的果然没错!” 青萝觉得有些委屈,她虽然困了林夕这些日子,但是好歹她救了他的命,还教他说话练功,虽然成果不怎么样,好歹她做了呀!不是说动物(虽然这家伙算不得完全的动物)受了恩惠十分的感恩啊,怎么到了她这里连个感激的眼神都没有。 这下好啦,她又变成一个人了。李秋水虽说关心她比以前紧了些,但还是一副喜怒无常的个性,青萝基本上跟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区别。 估计这种生活再过些年,她也会变得喜怒无常起来,跟那原版的王夫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唉,王夫人性格长成那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以后日子,青萝慢慢将心放到武学上,李秋水消失一段时间再出现,青萝已经习惯了。她知道李秋水是在找无崖子,可惜就算找到了也于事无补。青萝比较好奇的是,李秋水的妹子,无崖子喜欢的人倒地去了哪儿? 第四章 早晨的鸟叫十分清脆,带着新一天的活力四射,愉悦了青萝。 青萝试了试自己的轻功,提气纵身跃上树梢,挥舞之间阻隔了鸟儿逃离的路线,伴着女孩清脆的笑声,跳跃在山间林道,阳光碎碎的撒在淡蓝色衣裙上,随风荡漾起层层涟漪,似极了碧波仙子。 李秋水昨日里交代了一声青萝,便离开去寻无崖子了。青萝整日里独自留在琅环福地,除却练功的时间,便是整日与花鸟相伴,自言自语。刚开始的新鲜过去,剩下的就是重复单调生活的乏味。 也不知那个小狼人怎么样了?青萝心有些痒痒的,她的轻功进步的飞快,若是去找那小孩,就算遇到了危险也有逃命的本钱。 下了决心,青萝收拾一番,拿了防身的佩剑往林子深处走去。顺便还可以抓些野味,试试自己的武功。 想到此处青萝跃跃欲试,兴奋起来。 青萝不耐走路,凡是能用到轻功她都毫不吝啬,这也间接的导致了她轻功的飞速上升。 越往里走,泉水潺潺的声音越发清晰,草丛里扑棱一声,青萝兴奋的跃到声源处,见是一只灰楞楞的小兔子。兔子这种动物极为胆小,听到一点声音就会撒腿逃跑,青萝刚才已经弄出了声音,这会儿吓着它正要向里面窜去,青萝怕它跑没影了,急忙展开轻功追去。 她轻功虽不错,终究学武的时间尚短,不能一蹴而就。 青萝也不慌张,只当是修炼的一种方法,不知不觉就追到了不知道的地方。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静悄悄的带着点诡异的恐怖感觉,青萝终于有些害怕了。 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阵嚎叫声,声音带着阴森森的嗜血感,青萝回身望去,却是一匹骨瘦如柴的老狼。狼这种动物一般是晚上出来活动,如今白日里出来,只怕是饿到了极致。 青萝一个翻滚堪堪躲过狼爪的扑抓,背脊一凉,只觉刺骨的疼痛袭来。再去瞧那畜生,一双狼眼即便是在这白日里依然闪着幽幽的光,那里面对食物和鲜血的渴求表露的直白无疑,惊得青萝不觉倒退几步,最后靠在一棵算不得粗壮的树干上直喘气,眼中惊惧不定。 趁着狼尚未进行第二波的进攻,青萝忍着背后的疼痛提气纵身飞起,狼也跟着纵跃相扑过来,青萝抬脚踢在狼头上借着这股力飞到最近的枝杈上停住。 随着树枝的颤动,青萝的心不由得一跳,这才发现刚才只顾着找个高的地方停脚,没有发现这树干太过细小,只怕撑不住太久的时间,如今青萝只能牢牢地抱着树干,和这匹饿狼打持久战。 说是持久战,但是谁最终支持不住却还未可知。 青萝只觉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连衣襟都湿透了。抱住树干的双手也渐渐地麻木起来,由刚开始的疼痛到现在的没有知觉,只怕再过上一刻钟,青萝就要支撑不住了,而树下虎视眈眈的狼却无丝毫离开的意思。 青萝暗自唾了下面的畜生一口,说道:“你还挺聪明的,有耐心等着猎物自己掉到嘴里去,我要真死在你嘴里,还真是停冤的。” 不行!青萝不想坐以待毙,但是此刻下去也肯定是自投罗网,李秋水昨日走的,她出去寻找无崖子没个十天半月才不会回来。 青萝提高了声音像四周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喂……林夕,你在不在?你家同伙要吃我,你快来救我……” 青萝喊了一阵子,精力渐渐不济,却还是无人影出现,不由得一阵失望。又鼓起力气喊了几声林夕的名字,确定那家伙不会来就自己,这才愤愤然的住了口。 又歇息了一会儿,青萝正待找别的法子不想她脚下的枝干却是受不住了,随着一声脆响,青萝双手摩擦着抱着的枝干刺刺向下滑去,一双细嫩的手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在枝干上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在树下转了数圈的饿狼顿时兴奋的一声大叫,向青萝扑去,那速度快如闪电,青萝没有精力躲闪,正害怕着自己就要命丧狼口,却听得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青萝一喜,叫道:“林夕!” 一个小小的身影迅速的扑向搭在青萝胸口的狼,两个身影很快纠缠在一起。林夕年纪虽小,但是自小生活在狼群中,又得了青萝丁点的指点,如今的速度可是比这瘦骨嶙峋的老狼快得多。 只是他终究年纪幼小,对付敌人终是有些吃力。青萝怕他渐渐不支,拿了身上的剑瞅准机会一剑刺去,力道虽然差了些,但是好歹助了林夕一臂之力,之后的事就不用青萝再操心了。 青萝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身上一阵舔舐给惊醒的,睁开眼时被趴在自己身上舔伤口的林夕吓了一跳,再看她身上的衣服,本来已经破破烂烂褴褛不堪,又被林夕一阵撕扯基本和没穿衣服无差别了。 林夕正在舔舐青萝背后的那道爪伤,青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林夕推到一旁,自己蹭蹭离他远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他道:“你干嘛?” 林夕冲着青萝一顿呲牙咧嘴的威胁,又歪着头看着青萝,不懂她的意思。青萝晃了一下神,这才自言自语道:“你听不懂,自然也不知道把人家女孩子衣服有什么后果。嗨,还真是迷糊了!” 说罢对着林夕招了招手,自己也往前挪了两步,对林夕说道:“你还记得我啊,来,叫我一声,阿萝!” 林夕“啊啊”的发出几声模糊的语言,听得青萝直摇头:“慢慢来,以后记得叫出名字,你说你是人却不会说话也挺无趣的,没法聊天,不知道狼群里的狼是怎么聊天的。” 林夕不能回答她,青萝也只是无聊自说自话罢了。 青萝看了看林夕的伤口,还好不怎么严重,比她自己的要轻的多。动物都喜欢用口水来弥合伤口,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青萝稍稍放下心来,又恢复了欢喜的神情,对林夕说道:“你是不是听到我叫你啦,所以赶来救我?” 林夕没有回应,青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也亏得他不洗澡不洗头也能保持头发的干爽柔顺,他身上有种青草的味道,不知道是住在哪里。 青萝又道:“还好你还记得我,不然我可死定了。咱俩这算不算是扯平了,我救你一次,你也救我一次。嗯,咱俩是平等的朋友啦!” 说着青萝一笑,握住林夕的手上下摇了摇,林夕愣愣的瞧着青萝的举动,大大的眼睛里全是问号,那纯真的模样逗得青萝又是一阵欢笑。 笑的声音太大,震动的伤口又疼了起来,青萝哎呦一声,暗骂自己自作自受!林夕见青萝又疼,伤口似有血丝冒出来,又凑到近前舔了舔青萝胸口的伤,青萝急忙躲过,嘴里说道:“这里就不用了,谢谢啦!” 林夕不顾青萝躲闪,上前将她压倒在地,所有伤口添了一遍,逗得青萝直痒痒,还有些害羞。虽说是小孩,却也太“坦诚相见”了,两人终究的有性别差异。 青萝的笑声还未停止,树林里风声忽起林夕抱着青萝一闪而过。青萝回神时才发现刚才那一颗石子打的是林夕,林夕直觉灵敏异常,若不然这一颗石子的速度可多不多。那人似乎也没有要置人于死地的意思,是以两人除了有些狼狈,没有其他的事。 青萝扬起声音问道:“是谁?出来!” 远处一个灰色的身影伫立,青萝模糊的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唯有那双眼睛,清亮的像夜空里的繁星,里面盛满乐复杂的情绪。青萝看的清楚,那人瞧得正是自己,而且眼神有些陌生的熟悉,一时之间青萝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是自她来了这里,半步都未出过崖底,哪里去见除李秋水无崖子之外的其他人? 那人也只是伫足了一两秒,青萝再眨眼时已经消失了他的身影。 “奇怪?在哪里见过?”青萝盯着那人消失的地方,疑惑不已。 青萝思量了半晌,得不出结论,又看了看天,阳光已经渐渐昏黄了,时间不早也该回去了。青萝同林夕告别,问他:“我家里没有人,你要不要去陪我?” 知道林夕不会回答,青萝牵住林夕的手向琅环福地走去,也不见林夕挣扎,顿时笑起来,说道:“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其实吃生肉喝冷水对身体不好,还容易生病。也不知道你身体如何,抵抗力好不好?” 林夕任由青萝拉着走,瞧着这个小小的身影用自己听不懂的声音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心里不由得起了疑惑,想要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林夕点了灯,照亮房间的一切这才收拾东西给自己做起饭来,林夕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满眼的好奇。 青萝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端上桌的勉强算的上美食。林夕不会用筷子,伸手就要抓,被青萝打了手指,林夕又是一阵示威的叫声,露出锋利的牙齿。青萝白了他一眼,想着短时间内也让他学不会,暂时先这样吧。 也就任由林夕伸手抓吃食的现状了,只是最后累的青萝要替他洗澡穿衣。 回房时青萝看到立在门口的玉石雕像,恍然惊觉,难怪她会觉得那灰衣人的眼睛如此熟悉,不正是与这雕像的女子相同吗? 第五章 林夕隔三差五的就会回一次密林,青萝虽教会了他两腿走路,但是速度一旦快起来,林夕依然会如狼一般手脚并用,迅猛快捷,矫健的很。 李秋水离开的日子渐渐延长了,自那日青萝怀疑李沧海到来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灰衣人。青萝曾缠着李秋水问过她是否有兄弟姐妹,李秋水对此并不十分热情,还有些敷衍。 青萝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除无崖子之外再无任何人,她虽是李秋水的女儿,但是相比无崖子仍是差得远了,意识到这个,青萝有些失落。 有了林夕的陪伴,日子便过的快了。 十年,十年的时间可以将一个小女孩变得亭亭玉立,从不能走出琅环福地的崖底到她可以自由出入。李秋水眼见着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变得越来越美,越来越像自己。只是,那性子却与自己想象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有人的时候,她可以古灵精怪,什么话都敢说。外人面前却是陌生得很,文静的像个孩子。没有李秋水的果敢霸气,杀伐决断,也不如无崖子的温润君子,潇洒飘逸。这个孩子的成长脱离了她的视线,有的时候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青萝。 青萝说:“一个人就算再任性也是有期限的,爱情可以代表一切,却不能代表永远。一生很长,也很短。等你追逐爱情的脚步没有年轻时的力气时,才会发现,这一路你错过的有多少。” 李秋水不能明白她女儿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明白经历可以说是苍白的她为何会了解这些。青萝像个孩子,也像个谜。她是一张白纸,你可以看懂任何她的心思,但是前提在于,她想让你看懂。 李秋水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老了,她要离开,所以青萝的终生必须有一个依靠,但是青萝拒绝了嫁去姑苏王家。 “阿萝,妈妈辜负了你,所以想要好好补偿你。王家公子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就算没了他,你也有曼陀山庄可以依靠。妈妈要走了,不能待在你身边,你能让妈妈放心吗?” 青萝细细的去看这个她称之为妈妈的女人,依然美丽的看不到年纪,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这个美丽妖娆的女人要放开她去追寻自己的生活了。 青萝想起第一眼看到她时,惊为天人的感慨,想起无崖子走时疯狂变态的李秋水,血腥与杀戮在她眼里没有丝毫的分量,不过是玩乐时的随心所欲,无足轻重。 “妈妈,我不能成为你,这是很早就想和你说的话。我不想一辈子困在一个地方,等着一个人,这样的日子很残酷。妈妈,你不觉得厌烦吗?” 青萝反问她,李秋水张了张嘴,青萝的眼睛里有着同她一样的执拗与坚持。她是她的孩子,所以她不能逼她。 李秋水笑了笑,道:“好吧,妈妈答应你,退了王家的婚事。希望你能照顾好你自己。” 母女两个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客套着对对方说那些毫无营养的话。其实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可说出来的话平淡如水。 青萝叹了口气,对旁边一无所觉的林夕道:“呐,我妈妈走了,就剩下咱们两个了。我想出去玩,你要去吗?” 林夕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你说过,外面有坏人。” 十年并不能让林夕成为大人,尽管他已经十六岁了,智力却像七八岁的孩子。其实七八岁也并不算太小,青萝笑道:“我们出去吃大餐,我饿了!” 吃饭对于林夕来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他的世界里能存放的东西太简单,除了活着就是青萝。 青萝笑了笑,对林夕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自豪,起码有个很在乎我的你在身边。” 林夕眨了眨眼,道:“灰狼说你是我的,我应该保护你。” 青萝点着头道:“我们先出去玩,别的先不管。”每次只要林夕跳到这个话题就非得要拉着青萝做些事情,刚开始还可以转了话题,后来林夕学精了,绑着一个话题不离嘴,非得青萝给个态度,也亏得“交、配”两词林夕没有时时挂在嘴边,不然青萝都要替他臊得慌。 青萝出来了都不忘敦敦教诲身边的小孩:“你下次别当着人的面说这些,否则人家会笑话我,也没人跟咱们玩。” 林夕堵她的嘴:“胡说,我还不想跟他们玩呢。” 青萝停了停,说道:“那你也不想吃东西了,想饿死?” 林夕撇撇嘴:“我自己会找吃的。” 好吧,青萝话题转来转去就是离不开吃得,两人老是说这样的话实在没意思的很林夕也就这个感兴趣,青萝实在找不出别的法子利诱他,这是一件很令人挫败的事。 集市上很热闹,各色的人各色的吃食各色的物品,林夕兴致缺缺,他似乎不喜欢这些东西,青萝倒是忙的眼花缭乱,回头再去看林夕。 青萝扯了林夕到米粉摊前停下,两人叫了两大碗,吃得酣畅淋漓,周围的人看的直咂舌,惊叹女孩子也有这么能吃的,不过因为容颜秀丽,连略显粗鲁的吃相也变得可爱起来。 青萝斜了一眼对面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清贵公子,摇了把折扇还真有那么点翩翩公子的味道,青萝虽然不喜欢,却不得不承认尽管那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却无丝毫冒犯的意思,里面盛着的欣赏给人一种清淡的好感。 青萝付了饭钱,拉住林夕就要走,眼角发现那人也跟着起身,脚下不由加快了步子,林夕有些莫名其妙。 青萝瞧了一眼前面的成衣店,和林夕一块进去买了两套男装,青萝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不由得点头,长的比那米粉摊前的男子好看多了,冲着林夕喜滋滋道:“走,姐姐带你去泡妞!” 林夕拉紧青萝的手,有些不高兴道:“刚才那个坏人是不是再看你?” 青萝有些自恋道:“没办法,人品问题!” 林夕道:“我去吃了他!” 青萝干呕一声:“你也不嫌脏,猪肉都比他好吃,亏你想得出来。” 林夕问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难道你认识?” 林夕摇头。摇头的这个间隙,那人已经追了上来,口里叫着“姑娘”青萝停下步子看他要说什么,这人长的颇为清秀,话语出口也是彬彬有礼,青萝想不理他也觉得自己有失风度,整了整衣衫,拱手道:“不知公子有何要事?” 那人后面站了个保镖,像武夫,嘴里也是口没遮拦的,见青萝毫不客气,神情寡淡,不由怒道:“你可知我们公子是什么人,这般放肆……” 那人扬手阻了他接下来的话,对青萝抱歉道:“在下这位兄弟有些急躁,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在下姓段,段正淳,请问公子贵姓?” 他刚才明明见到青萝女装,这会儿并不拆穿她,用着男子身份更好结交。林夕不喜欢这人,挥手就要打他,段正淳身后的护卫拦下,两人顿时在这大街上你来我往起来,打得好不热闹。 段正淳还未来得及阻止,那厢拐角处突然冲出一匹马来,马上一个黑衣人大声叫着“快闪开”,瞧来是他的马出了问题,一时无法停下。 段正淳抬手一指,马儿扬蹄嘶叫,那女子一时惯性向前冲去,英雄救美的段公子就这样美人在怀了! 第六章 我擦,我擦,我擦擦擦,青萝揉了揉眼睛,她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世上真会有这么狗血的事情,不过是救个美,你说段正淳你至于么!你至于连嘴巴都凑到人家脸上去么? 那姑娘估计也被段正淳给惊到了,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时间就这样停止了,所有的人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两个互相凝视的男女。 那女子率先回过神来,猛的推开抱着自己的段正淳,捂着脸怒视这厮,说道:“淫贼!”说罢劈掌就要动手,段正淳左右闪躲,嘴里不忘谦谦解释:“姑娘,误会!在下救人心切,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青萝这才看清楚这黑衣女子,眉目清秀,一袭黑衣将她婀娜的身材显露无遗,英姿煞爽之中透着女子特有的妩媚,眼睫毛长长地,扑闪之间像蝴蝶的两只翅膀,怒目而视时有种别样的风情,七分的美丽因为她的这双眼睛扩大到了十分。 那女子并不开口接话,抽出剑鞘里的剑向段正淳刺去。青萝看她的身法武功自成一脉,出手果决利落,只是剑法的用法不太对,与其说是用剑不若说是用刀。青萝摸着下巴看了半晌,得出一个结论,这根本就是在调戏人家小姑娘,段正淳的功夫这会儿早该把她拿下了,可是眼前两人依然在上下翻飞,衣袂飘飘。 两人过手百十招尚未分出胜负,这厢后头又冒出来一位淡粉色衣衫的姑娘,比之先头这位全身黑衣的姑娘,她面目精巧,整个人显得水灵灵的,上下全身泛着阳光的味道。 粉色衣衫的姑娘见着段正淳与黑衣女子打斗,叫喊一声:“师姐,我来助你!”言罢打断二人,加入黑衣女子的行列,段正淳这下是以一敌二。 青萝左右看了看,街市上的众人远远地散开了去,让出一块开阔的场地给他们三人,面□□绪各种多样,这样的场面只怕是见得多了,新奇到不全然摆在脸上,看热闹的成分到挺多,或是脸上带了笑意,或是小心翼翼的与身边的人对着他们三人指指点点。 青萝拉了林夕往旁边的茶楼靠窗边一坐,天时地利正好可以喝喝茶看看戏。粉衣女子用的是刀,不甚生疏,却也说不上灵巧。那怪异的方式同先前黑衣女子使用剑法颇为相似。两人武功路数相同,配合默契。说不上可以稳操胜券,对上段正淳却也不会这么快的输了他。 林夕看了半晌,撇撇嘴端起身前的茶水倒进嘴里,砸吧砸吧嘴,冲青萝嚷道:“真难喝!” 青萝摸了摸他的脑袋,哄道:“乖,你说他们谁会赢?” 林夕瞪了那边一眼,说道:“说对了晚上你陪我睡觉!”青萝拍了他脑袋一下:“说这么大声,我不问你了。” 林夕委屈道:“是你问我的。” 青萝懒得理他,自顾自得瞧这下面三人的交流互动。要说起段正淳,青萝真的觉得老天挺奇怪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下面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下手已经改变了,脸上也带了红晕。就打这么一场架,段正淳都可以收服两个少女,青萝不得不佩服他的人品。也不知是两个女子眼睛有问题,还是段正淳这有这么好? 青萝细细的去打量段正淳,颇像天龙八部里面段誉出场时的气质,像极了文弱书生,骨骼纤细,身材颀长。眉眼弯弯,面皮白嫩。不如乔峰的刚毅英气,没有无崖子的潇洒飘逸,却又偏偏在气质上透着股风流之感。自古风流才子,不外如是。 叮叮两声,粉衣女子和黑衣女子的手中兵刃皆被段正淳的一阳指击落,两人对视一眼,皆不服气。 段正淳谦虚道:“多谢承让。适才多有得罪,还请两位姑娘多多见谅。”段正淳话说的谦和,态度恭敬,还带了点些微的愧疚,那点过错让他都揽在了自己头上。粉衣女子似乎极为害羞,黑衣女子倒是大胆。 听得段正淳这样说,哼了一声,道:“既是你的错,我们也教训过了。我姐妹俩技不如人,不用你说假话。师妹,我们走!” 粉衣女子有些不舍,但听得黑衣女子话,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段正淳,几步跟上黑衣女子的脚步。段正淳也不上前询问她们性命,只在后面朗声说道:“在下段正淳,姑娘若是不解气,可去柳家当铺找在下。” 青萝手指点着下巴,喃喃道:“这样子,难怪女孩子喜欢。” 林夕皱眉:“谁喜欢?” 青萝拿出两个铜板放在桌上做茶钱,拽了林夕出门,边走边说道:“你再多话就谁都不喜欢了。” 要说段正淳这个人滥情,那是不错,但是他也专情。当然,每次见到一个女人,心里就只有她。换了人,心里的专一自然也变了人。青萝还真不好说什么,想当初看电视虽然不喜欢这个滥情的家伙,但是架不住那些女人无悔。人家正主都还没说话呢,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当是看戏。那些遗憾啦,抱怨啦,都是浮云,跟她没关系。 青萝想的很轻松,只是她忘了自己那张神仙姐姐的脸,也忘了段正淳的性子。既然遇上了,段正淳不来招惹她才怪。 看着眼前公子翩翩的才子书生,青萝真佩服他,打架还能分出心来看看自己去了哪里。 “公子有事?”青萝十分不淑女的斜眼看过去,林夕抓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睛直鼓鼓的盯着段正淳不说话。 段正淳也瞧出青萝对他的不喜,苦笑一声,道:“在下做了什么错事吗?惹得两位这样对我存有偏见。两位不妨直言,段某定会主意不惹两位生气。” 林夕哼了一声,道:“看你这张脸就生气!” 林夕这话说的还挺,段正淳长了这般大,还从未想过自己这张脸也会惹女孩子不喜欢。不过见说话的是林夕,青萝并未言语,心中存了点希望,眼睛也看向青萝。 青萝见他眼睛看过来,忙道:“他说的对,你下次换张脸吧。”其实,青萝想说,下次换个性子吧!你不是段正淳,我心里才安稳,不然膈应得慌。 两人的话把段正淳和他身边的侍卫给噎住了,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青萝不等他们拆话,领了林夕赶紧离开。 其实她倒不是多讨厌段正淳,毕竟人家那气质摆着呢,两人也不过才见面,段正淳这人再如何,她也不会对一个没怎么接触过的人生出多大的情绪。只是,李青萝和段正淳的事,只要知道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平心静气的面对这个有可能是自己情人的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不止李青萝一个情人! 青萝林夕两人出了热闹的街市朝东走去,越走越远,人也渐渐的少了,林子密集起来。等到转过一处拐角,青萝忽然生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之感。 湖面上飘着一层水雾,映着周围翠竹的掩衬,更有神仙仙境的美妙。隔着湖岸那边架着一座竹屋,格调精致幽静,比之琅环福地的与世隔绝,这里更添一份幽然之感。 湖水里突然传出细微的声响,一层水波荡漾起来,从水里冒出一颗脑袋,吓了林夕一跳。阳光照在水面上,飘在水中的雾气泛出烟雾的光来,那张冒出水面的脸孔,俏皮狡黠,眼睛流转之间,让人不经意的想起鸟儿鸣叫的嘹亮与婉转。 看到湖岸边站着两个男子,水中的女子眼中闪过一刹那的惊慌,随后将身子缩在水下,对青萝两人叫道:“两位公子,奴家的衣服忘在那边了,可否帮个忙?” 说罢水面下伸出一只手来,修长纤细的胳膊上泛着水色的光,在瀑布如墨的青丝映衬下莹白如玉,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青萝不由得想起一句词来“秀色可餐”! 第七章 林夕不理她,青萝也没觉悟,三人一时之间停在尴尬的处境中。水中的女子轻悠悠的叹了口气,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青萝,道:“姐姐为何不动,莫不是被妹妹给迷住了?” 青萝一笑,对林夕道:“你去那边玩,我和这位姐姐说两句话。”林夕望了青萝两眼,见她点头笑着,也不多说转身离开。 水中女子轻抚青丝,随着水波荡漾散成一缕一丝,颇像水中绽开的莲花,明媚的笑颜正对着青萝。青萝慢悠悠踱步到那女子搭落衣衫的地方,看了一眼散落无章的衣服,从外到里,赤红的肚兜尤为显眼,若是男子看见,此刻怕是连眼睛都要红了。 青萝不是男子,眼睛自然不会红。 青萝伸向衣衫的手半路忽然停住,余光看到水中女子紧张一闪而过,笑了笑,青萝拿起衣衫朝水中抛去,嘴里不忘喊道:“给你!” 衣衫散落,轻飘飘的,青萝投掷的速度却不慢。那女子一声轻笑,仿若林中的鸟儿,声音清脆的很。 那女子也不怕,破水而出,一阵恍影让青萝瞧不清楚,但就是那一阵恍影也可让人浮想联翩。 等着青萝再一眨眼,那女子已经衣衫穿戴身上,笑意盈盈的站在彼岸看着青萝。水中的倒影倩丽俏皮,青萝不由笑道:“哪里来的美人,这样的相貌,莫不是妖精?美人不如给我做个压寨夫人,咱们一同乐呵乐呵!” 说罢青萝施展凌波微步,轻踏水面朝那女子飞去。青萝的凌波微步施展起来衬着她恍若神仙妃子的脸庞,当真是美极艳极。尽管青萝也不是多么温婉端庄的女子,但是外人却偏偏认为她周身温婉之极,清丽若幽兰。 经过这一手,女子看向青萝的眼神充满惊艳,其次便是笑意盈盈。莫名的,青萝觉得这笑意充满了诡异之感,来的莫名其妙。 “美人看傻了?”青萝充满调笑的语调响起,女子媚然一笑,盈盈一拜,道:“妹妹往常自诩貌美,今日见着姐姐才知,井底之蛙为何物。” 女子说话极甜,笑容真诚,青萝自然喜欢听夸赞自己的话。但是嘴里不忘谦虚道:“姐姐嘴巴真甜,小妹可不敢当。姐姐才是神仙似地人物,到让妹妹看直了眼,这哪里是人啊……明明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说道嘴巴,青萝也会偶尔抹点蜜,说的话自然不会差。青萝又道:“小妹姓李,名青萝。姐姐可以叫我阿萝。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女子眼珠转了两转,巧笑嫣然:“我叫阮星竹。今年十七岁,我该是比阿萝你大,咱们这样姐姐妹妹的乱叫,不如我就厚脸一回,称阿萝为妹妹。” 青萝道:“姐姐家居在此吗?我看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房屋周围也是极为整洁,想来有人常住。” 阮星竹笑道:“妹妹好眼力。我这小镜湖极为隐蔽,姐姐如何找来这里?”两人虽然姐姐妹妹的称呼着,言语之间却是互相试探,偏偏脸上都是笑意不减。 林夕那边等的不耐烦,大声冲青萝叫道:“我要过来啦!”不等青萝回答,人已经到了身边。阮星竹细细打量了一番林夕,对青萝笑道:“姐姐的夫君好生俊俏。” 青萝抿嘴一笑,也不分辨。阮星竹让开道路,对两人道:“若是不嫌弃,请到舍下小坐片刻,歇一歇。” 青萝拉了林夕跟着阮星竹的脚步,嘴里说道:“自然不敢。我们正好走累了,路上为了摆脱一个登徒子,费了好些力气。姐姐真是懂我!” 位于小镜湖的竹屋精巧细致,处处透着闺阁女子的秀气,进了房间阵阵淡淡馨香迎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青萝笑了笑,阮星竹热诚的将两人让座,眨眼间拿出一套茶具来给两人端上,说道:“姐姐口渴喝点水吧。” 青萝端起茶盏送入嘴里,急匆匆说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却是渴了。姐姐真体贴,谁要是娶了你,那才是福气。不如姐姐就跟了我吧!” 林夕上次喝了茶水,嫌难喝,这次也就没动。阮星竹又指了指盛在盘子里的糕点对林夕道:”公子若是不喜欢可以尝尝这个。” 林夕不理她,眼睛四顾看周围的环境。青萝倒是吃喝个饱,最后还十分不雅的打了个饱嗝。阮星竹嘻嘻一笑,道:“妹妹真是个爽快人,也不怕妹妹下毒。” 青萝一笑,道:“那你会吗?” 阮星竹挑了挑指尖,娇笑道:“今日妹妹忽然出现,我们素昧平生,自然是要提防一二。看妹妹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不懂这个道理。” 青萝皱着眉头道:“哎呀呀,既然如此,姐姐不妨给我间房,正好可以躺躺。出来大半个月,身上的银子都用没了,姐姐发慈悲正好可以收留我们。” 说罢对林夕道:“快去找找有没有多余的房间供咱们晚上睡觉。”林夕听言哧溜一下没影了,阮星竹看屋内只剩下自己和青萝两个人。到也不慌张,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面不改色的青萝,道:“妹妹哪里人氏,家中可有父母在堂?” 青萝冲阮星竹俏皮一笑,道:“那姐姐又是哪里人氏,可曾婚配?是喜欢男子,还是喜欢女子?” 纵观阮星竹大胆,也不曾想青萝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怔楞之间听得青萝咯咯而笑,掩嘴一扭身子也一笑,道:“妹妹真是调皮。女儿家家的,问这话好没羞的。” 青萝被阮星竹娇羞的姿态逗得前仰后合,末了擦擦笑出来的眼泪,道:“姐姐真讨人喜欢,我若真是男子,定要娶了姐姐做娘子,一生只爱你一个。” 青萝这话一出口,阮星竹笑意盈盈的脸颊沉默了下去,不觉叹了口气。青萝诧异道:“姐姐为何叹气?” 阮星竹道:“妹妹这句话可说到姐姐心里去了,只是这世间的男子谁又能真正做到只爱一个的呢。” 阮星竹这话出口,青萝没来由的想到了段正淳,又瞥眼看看对面静思的美人儿,暗道:“难不成段正淳这厮已经招惹了面前这位古灵精怪的美人儿?” 正要再说话,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声响,青萝想起这会儿林夕早该过来了,不由漫步朝外走去,背后阮星竹清脆的笑声响起:“妹妹长的这般花容月貌,还是和你家夫君早早的离去为好,不然再想走出我这小镜湖可不是容易的事。” 青萝出门转了弯,到达声响发出的地方,林夕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林夕惯常灵敏,平常的暗器断断不会伤到他。好在青萝武功不弱,带着一个林夕不成问题。回头去瞧,阮星竹正倚在门口闲闲的看着两人。 青萝也不慌张,脸上笑意不减,道:“妹妹才刚拜了姐姐,怎能这样快的离开。姐姐这样做,莫不是此地有什么宝贝,让姐姐这样慌张。” 阮星竹好意道:“姐姐不想伤你,只是我那夫君惯常不喜生人。若我贸贸然的留着你们,惹怒了他可不好。我那夫君杀人就像捏死蚂蚁,姐姐这样做可是为了救你们。” 青萝扶了林夕躺在半张开的躺椅上,拿出绣帕替他轻拭脸颊嘴角,道:“怕是姐姐的夫君贪恋美色,见一个爱一个。” 阮星竹瞪大了眼睛:“难不成妹妹也随了段郎?这下可好,是姐姐误会了,咱们可是一家人。” 青萝哭笑不得的看着阮星竹变脸,霎时间又成了一个世事不知的小姑娘,对自己热情之极。 “姐姐心里怨得很,怎么还笑得出来?”青萝知道阮星竹一向有主意,要不然也不会跟在段正淳身边这么多年。段正淳身边的情人,除了他那位正牌妻子刀白凤,还有修罗刀秦红棉,甘宝宝之流的都在事后离他远去,论理上这位阮星竹该是陪在他身边最久的。 阮星竹用手绢拭了拭脸颊上突然流出的眼泪,真是美人梨花,落雨纷纷,美煞旁人。青萝还真被她这表情给感动了,听她说道:“段郎向来喜欢美人儿,他虽常常外出寻觅美人玩耍,但是最后还是回到小镜湖陪我。那些女子哪个不是心甘情愿跟在段郎身边,只可惜段郎心里存了奴家,别的姐妹心中难免有酸意,段郎最不喜人家与我为难,一来二去这小镜湖就没有旁人可以进来了。” 青萝边听边点头,阮星竹继续道:“今日妹妹找来,令姐姐不由得想起被段郎负了的女子,心中感伤罢了。妹妹若是不认得段郎倒也罢了,若是认得可千万不要将姐姐这话放在心上。” 青萝诧异道:“姐姐口中的段郎莫不是段正淳?” 听青萝这口气,阮星竹便猜出她是认得的,只不过并不熟悉,两人该是尚未产生情愫,心里略略放下心来。道:“正是段郎,妹妹与他是如何认识的?” 青萝长大了眼睛说道:“今日逛街遇着的,你那夫君正好遇到两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走不动路。姐姐这几日怕是要见不到他了。” 阮星竹情绪一动,正待问话不想浑身酥软下来,惊得看向青萝:“你何时下的毒?” 第八章 阮星竹是聪明人,尤其是遇到段正淳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聪明。只是没想到她会将聪明发挥过了头,怀疑青萝是段正淳的情人之一,是来找她的麻烦的。 青萝扛着个沉甸甸的林夕边走边腹诽,段正淳就是个香饽饽,难道是个女人就会看上他?阮星竹的危机感也太强了,青萝上下嗅了嗅自己身上,阮星竹在段正淳身上下了什么香,不过些微的接触居然就能让她发觉,青萝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奇事。 好在青萝也不是坐等着受人欺的,阮星竹也不是要她的命,两人过了一招,没有胜负,就此两散。今日若是换了秦红棉,只怕就要喊打喊杀了。 只是,等到林夕浑身燥热,动手动脚时,青萝不再说阮星竹是好性子了,比起秦红棉的明抢,她根本就是暗箭,防不胜防啊,亏得青萝还为她长吁短叹。 等到青萝气喘吁吁的再一次打断林夕毛躁的手,两人终于找到一处清潭流水,青萝用尽力气提溜林夕扔进了水里,看他在水里扑腾,青萝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喘息。 “行啦,洗洗就不难受了,我身边也没解药,你好歹忍忍!”阿萝扇了扇风,皱眉看着水里不老实的林夕。 “热!”林夕可怜巴巴的望着岸边的阿萝,以往阿萝把他当小孩,给他洗澡不忌讳,如今越发大了阿萝就不再管他。青萝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林夕这种可怜巴巴如同哈巴狗一样的眼神了。 “赶紧洗你的!”青萝一声呵斥,林夕缩了缩脑袋,委屈的蹲进水里不再动弹。如今天气虽然不冷,但是晚间泡在水里久了难免容易生病。不过想想林夕以往的身体,青萝倒是不担心。 青萝去四周找了找,好在四周连绵的山,找个洞还是不难。等到青萝回来时,林夕已经趴在水里快要睡着了。看他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青萝才想起来刚才为了方便直接把人扔进去了,这会儿衣服都湿了。 “快上来。”青萝招手,林夕哭丧着个脸对青萝道:“走不动,阿萝抱抱!”青萝赶紧下去将他捞起来,用“捞”可能形容不恰,你想啊,林夕那快要一米八的个头压在青萝单薄的身上,怎样一个壮观啊! “年龄不大,个头不小。林夕,你该减肥了,这么重,肉都长到哪了?”青萝嘴里唠叨不停,林夕眼睛黑亮,脑袋却逐渐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刚才在水里还算的清醒,等到青萝拉了他到火堆旁烤火,耳边响起熟悉的唠叨时,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意识也渐渐变得不清楚。 “你说那个段正淳是不是真有那么好?我要不要去亲密接触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阮星竹这么美的女人居然甘心呆在小镜湖,不可思议!” 青萝正说着,回头才瞧见林夕满面通红,眼神涣散,不由得急道:“林夕,你怎么啦?” 走到近前摸了摸林夕的额头,很烫。青萝懊恼的锤了自己一下,她以为这种天气泡泡水不要紧,林夕身体一向健康该是不会有事的,谁想结果变成这样。 拍了拍林夕的脸,青萝叫道:“林夕,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阿萝。” “阿萝……冷……”刚才还叫热,这会儿又冷了。只是衣服已经让青萝给他扒干净了,他又叫冷,青萝只好将他揽到自己怀里,手上不停地给他摩擦。 “听说摩擦生热,有没有觉得暖和一点?”青萝嘴里问着,也不指望林夕能回答她。火堆里的火烧的旺旺的,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不时溅出火星来。青萝在火堆边上搭了个架子,上面晾着林夕的衣物。 两人抱得紧紧的,时间长了青萝渐渐支持不住睡了过去。醒着的时候时间总嫌长,睡了才知道不过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 青萝醒来时外面天已经亮了,林子里叽叽喳喳的鸟叫还挺热闹,对面林夕长长的睫毛下忽闪着黑亮的眼睛,正定定的望着自己。 “醒了?还冷不冷?”青萝赶紧起身想要看看林夕怎么样了,却被林夕搂抱的更紧,不由得躺回去,瞧着林夕道:“怎么啦?” 林夕抱着青萝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喃喃道:“阿萝很香!”青萝僵了僵,去掰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林夕死死不放:“你不要我了!” 面对林夕的控诉,青萝只想抚额:“我怎么不要你了,阿萝不是在你身边吗。” “那你昨天说要去找段什么人的,你就是不要我了。”林夕委屈的跟什么似地,青萝瞪大了眼睛:“你听见啦,不是说昏迷了吗?” 林夕怒视她:“你看,还不承认!” 青萝无奈点头:“承认承认。” 林夕更加着急:“你不要我……我就……”青萝看他支吾了两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拍拍他的脑袋,道:“段正淳怎么能跟你比,他比不过你。” “真的?” “真的!” 得到青萝的保证,林夕总算放心了。又在青萝身上蹭了蹭,忽然直起身来盯着青萝胸前说道:“阿萝,这里软软的是什么?” 青萝身子发育,胸前渐渐地鼓了起来,如今被林夕毫无顾忌的拿来问,不由急道:“管那么多,赶紧穿好衣服。”说罢推了林夕就要站起来,哪想一个晚上保持一种姿势腿脚早就麻了,半起的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林夕逞强要接她,两人一块倒在地上。 青萝在上,林夕在下。 大眼瞪小眼的两人看了双方许久,青萝有些回不过神来,刚动了动,下面林夕就有了反应,偏偏林夕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对青萝道:“下面,下面难受!” 青萝脸慢慢变红了,可是看着林夕无辜的黑白分明的眼,她就是有什么想法也趁早自动灭了,勾引未成年儿童她实在是…… “咳咳,没事,一会儿围着林子跑一圈就行了。”青萝都为自己的表演叫好。其实,按道理说,林夕不该这么无知,狼们在如何比不过人类,在这方面却是天生的天才。只是林夕还没有生出这种才能就被青萝一棒子给打下去了,如今林夕真和小孩子没啥区别,除了打架比较厉害之外。 青萝脸色红红的站了起来,磨蹭了一会儿才将林夕拉起来。昨天心里着急,加上火光昏暗没看清楚。今天一瞧才发现,林夕的身材还真不是盖得。 林夕的皮肤不能说白皙,带着健康的黑色,由于运动量大,胸肌腹肌一个不少。这会儿看清楚了,青萝脸上觉得更热了,只好扭头不再看他,说道:“衣服你自己穿吧,我先出去转转。” 青萝几乎是落荒而逃,林夕有些奇怪的看着青萝的背影,嘀咕道:“跑那么快,也不等我。”嘴里说着手下速度却是飞快,也不管穿戴是否整齐,麻利的将衣服往身上一套就追着青萝的身影奔去。 “干嘛跑这么快!”林夕身子才好,脸上还带着红晕,为了追青萝气息有些喘。青萝已经平息下来,对林夕说道:“我们先去找吃的,等会儿回去找阮星竹算账。” 第九章 “哎呦,不好意思,走得急,没看见您!”段正淳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撞了自己腰间一下,他原本可以躲过去的,只是能够美人在怀他不介意被撞一下。 青萝皱了皱眉,段正淳扣着自己的腰不放。抬脚向他下盘踢去,段正淳向后一退拉着青萝也向后仰去,趁着这个空隙青萝回眸对他一笑,晃花了段正淳的眼,曲起胳膊撞在了他的胸口上,听得段正淳一声闷哼,青萝回旋转身一纵脱离了段正淳的禁锢。 段正淳抬起手来在鼻尖轻轻一嗅,看在青萝眼里笑的跟偷了荤的贼一样,直让人心里犯堵。 段正淳倒是好脾气,对青萝说道:“姑娘大清早的慌慌张张作甚?” 青萝眯了眯眼,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刚刚做了一件亏心事,心里不安的紧,走路难免慌张。” 段正淳一愣,问道:“姑娘做了什么事以致这般……额失措。” 青萝望了望来时的方向,段正淳顺着她的眼光望去,这才想起他是要去小镜湖看阮星竹,而青萝又是从哪里过来,联想刚才的话,段正淳的脸色变了变,声音也低沉下去:“姑娘做了什么?” 青萝看到不远处林夕的身影,高兴的向他招手喊道:“林夕,快过来。我要的解药你找到没?” 段正淳诧异道:“解药?什么解药?” “你家外室的解药啊!”青萝没有说阮星竹的名字,但是段正淳知道她说的是谁。 “你把她怎么啦?”段正淳一听心爱的小情人出事,立刻就像掉头走人,只是念着青萝刚才说的解药,不由得耐下心来。 林夕走到青萝身边,拿出之前青萝让她准备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瓷瓶。青萝接了过来,递到段正淳手中,道:“昨日你家小情人说我身上有你的味道,怀疑你红杏出墙,不对,怀疑你出轨,也不对,总之就是怀疑你背着你大小老婆又偷人,所以对我下药。我心里气不过就给她下了毒,估计这会儿正呆在小镜湖生死不明。不过我这个人生性善良,见不得血,刚出门又后悔了。给,解药!” 段正淳心中虽然着急,手中接过了青萝递来的解药,依然站在原地不动。青萝看他眼神中流过怀疑的神色,不由冷笑道:“我这会儿又反悔了,解药给我。你的小情人死了也就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嘴里说着下手去夺,段正淳一急飞快的闪到一边,青萝却偏偏不放过他,林夕在青萝动手的一瞬间也冲了上来。此刻没有护卫跟在段正淳身边,自然没有人能够出来替他抵挡一二。 林夕的招式没有章法,却处处凌厉,下手毫不留情。青萝手段飘逸,出招看似缓慢,绵软无力,却让人躲闪不及。 青萝和林夕两人对招默契,左右夹攻。他们不伤他,却也不让他离开,这明显是拖延时间。段正淳忧心阮星竹,不欲与青萝两人多做纠缠,奈何赢不了他二人。加之青萝又在一旁煽风点火,总说些阮星竹如何痛苦,如何性命不保之类的话来激他,就算他段正淳性子再好,此刻也不由得急了,使出段家一阳指来。 两人的躲闪功夫不错,青萝也不耐再多做纠缠,时间久了只怕戏做过了头会惹段正淳怀疑,正好趁着段正淳使出一阳指的功夫,扯了林夕一走了之。 “回去告诉阮星竹,她宝贝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也犯不着为了一条公用的黄瓜自找没趣,让她有空多放在自己孩子身上。” 青萝的声音远远传来,段正淳听得青萝说道孩子,眉头紧皱。不再管其他,朝小镜湖奔去。 “看他着急的样子,阮星竹该很高兴罢。”青萝有些怅然若失,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可怜阮星竹他们,翻来覆去的想,觉得自己行为实在好笑。 林夕瞧着青萝一刻不停地变幻脸色,不由奇道:“阿萝,你好奇怪。” 青萝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问道:“哪里奇怪?” 林夕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眨了眨眼睛,说道:“脸上很奇怪,好复杂!” 青萝一笑,道:“是有些复杂,你就当我吃饱了撑的,胡思乱想。”林夕哦了一声,不太懂青萝整日都在想些什么。不过,只要他的阿萝在身边,他就觉得很开心,其他的他也不愿意去问。 两人离开小镜湖,不想在路途恰恰遇到当日街道与段正淳相斗的两师姐妹,青萝转了转眼珠,笑意爬上脸颊,思及阮星竹的药效这会儿该发作了,若是段正淳与阮星竹正做好事的时候她们两个见到,不知道还不会不会义无返顾的爱上段正淳,替他生孩子。 对面的两人显然也发觉了他们。黑衣女子眼神冰冷,带着股严厉的劲儿。粉衣女子容颜俏丽,略带稚气。 青萝在看她们,她们也在看青萝。 四人交错之际,青萝轻声对林夕说道:“段公子的娘子也不知怎么样了,小镜湖地方偏僻,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帮忙?” 黑衣女子身子一顿,青萝不由暗笑,同时心中跟着一叹,那心情真的很复杂。黑衣女子终是开了口,出声说道:“请两位稍等,在下秦红棉,这是师妹甘宝宝。请问你们刚才说的……段公子……出了何事?” 青萝上下打量了两人一遍,秦红棉耐不住又说道:“姑娘所说的段公子全名是否叫做段正淳?” 甘宝宝见秦红棉沉不住气,怕青萝恼怒,忙展颜笑道:“姑娘见谅,我师姐性子直爽。我们与段公子是好友,听闻姑娘如此说,心中焦急,多有失态。请见谅!” 甘宝宝年纪虽比秦红棉小上些许,但是性子极好,说话温柔,即便是生气的人听闻她说话也能将气消去一半。 甘宝宝又道:“请问姑娘认识段公子?” 青萝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说道:“那日我与段公子偶遇,不过说了几句话,却被他娘子误会。这会儿只怕两人正在气恼中,我是外人又不好说什么,来时正好遇到段公子的娘子生病,不过我想段公子此刻该是到了小镜湖。” “娘子?”秦红棉反复念了两遍这两个字,眼神中的光彩渐渐散去,显得黯然无色,甘宝宝也有些失落。秦红棉很快回过神来,向青萝问道:“你与段公子?” 她问的隐晦,青萝看她神色却也知晓她要问什么,神色不由变了两变,语气颇为失落,道:“没什么,不过见了两面的陌生人。这世上有情人难得在一起,若是再来第三人插、入也实在不美,岂不辜负了感情两个字?” 说罢不管她两人有何反应,又道:“你们既是段公子的好友,想必知道小镜湖在哪里罢,从这条路向左拐,钻过那条林子就能到小镜湖。可否帮我给段公子的娘子带句话,就说,段公子是她一个人的,没有谁能抢走。” 青萝这话说的彻底,明白! 秦红棉僵了一僵,甘宝宝也沉默了。 青萝摸了摸脸,尴尬道:“不带也行。我先走了,两位请便。” 离了秦红棉甘宝宝,青萝失落尴尬的表情全部消失,笑意重新爬上脸颊,林夕瞧着青萝变脸,不由嘀咕道:“阿萝好奇怪。” 青萝摸了摸林夕的脑袋,声音像是哄小孩:“乖,是个人都会很奇怪。” 不知为何,林夕不喜欢青萝对他的态度,但是他又说不过青萝,反对在青萝面前都是无效的。 段正淳急匆匆走到小镜湖,阮星竹合着眼躺在床上,嘴角一道血痕,段正淳急急喊了她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想起青萝所说的话,来不及多想拿出青萝给的丸药塞进阮星竹口里,有运功帮她吞咽下肚,才喂了她一口水,阮星竹就咳嗽着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时神情迷惘,等到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段正淳时惊喜愕然乍现,段正淳心情变好,照顾着阮星竹坐起身来,说道:“怎么回事?” 他不问还好,这问话一出口,阮星竹顿时变了脸色,想要生气,却又按耐住,只是冷哼道:“你的相好找上门来,打伤了我就跑了。除了刀白凤,你还有哪个女人是我不知道的?” 段正淳无奈而又宠溺的对她说道:“阿竹,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心中只有你一个!” 阮星竹一听这话,心情果然变好,只是语气仍然刁蛮:“少来哄我,你是不是将这话也对其他女人说过?” 段正淳将阮星竹抱紧怀中,声音低沉:“就算重复一百遍,我还是这话,你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阮星竹有些心酸,又有些欢喜。 她喜欢段正淳,尽管知道段正淳不会放弃他的大理镇南王之位跟她浪迹天涯,却还是对他欢喜得紧,不能离开他。为了他,阮星竹将自己第一个女儿送往别处。其中不得不说有对段正淳的怨恨,然而怨恨之后依然舍不得离开他。 互相依偎的两人身躯渐渐发烫,情动乍生。段正淳果断压在阮星竹身上,两人衣衫半褪,□□渐起,就差最后一步,段正淳忽然失了力气趴在阮星竹身上没了劲头。 阮星竹喘息着问道:“段郎怎么啦?” 段正淳下面正难受的很,偏偏提不起力气,他自己也自纳闷。想要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偏偏这种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眼下的事儿,没有一丝清明可以提供正常的逻辑和思绪。阮星竹内心燥热的很,段正淳卡在这儿她更加难受,全身上下似有千万会蚂蚁噬咬爬行,浑身燥热难忍。 其实青萝给段正淳的那丸药只需忍上一个时辰燥热也就平复下去,她可不想搞出人命来,只想让两人难受难受。只是没想到路上会遇到秦红棉甘宝宝,不管她们会不会去小镜湖找段正淳此事都算完了。若是找了更好,直面残酷的现实,若是这种情况秦红棉甘宝宝都愿意委身段正淳,那她可没话说了,不过是各人的选择,个人的喜欢。 “师姐……”甘宝宝咬着嘴唇看了一眼秦红棉,秦红棉脸色铁青,眼神冒着一团火,却一言不发。 闭了闭眼,脑海里还回想着不久前段正淳对自己的甜言蜜语,此刻这个男人却趴在别的女人身上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秦红棉不再去管屋内的两人,冷着脸往回路走去,甘宝宝垂着眼跟在后面。 第十章 晚间住的客栈,青萝以及林夕两人又混进人群中瞎逛了。两人开始往北游荡,现在居住的地方名字叫做七里铺,地方不大也不小,只是一个平常的小镇。 主街道有些倾斜,地势由西向东递减,两边都是店铺和摊贩。若是赶上集市,人群涌动,到处挤满了背着背篓身穿鲜亮衣服的少男少女们。 赶上下雨天就更好了,站在山丘的高处往下瞧,九曲十八弯的山间小道上,或是一两个或红或紫的伞顶,像极了雨中飘零的小花,道路上人多了挤在一起,各种颜色的油纸伞簇拥着,衬着烟雾袅袅的环境开得热烈而幽静。 青萝很喜欢居高临下的瞧着山下小镇的繁华景色,连心都是熨帖的充满了舒适。两人慢慢悠悠的逛了一天,回到客栈的时候恰巧遇到甘宝宝,甘宝宝刚送了人离开,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看到青萝两人,勉强一笑又进去了。 青萝抬眼去瞧她送走的人,背上背着四方的箱子,看起来像是个大夫。青萝暗道:“难不成秦红棉真的去了?这会儿受了刺激病倒在床。” 青萝小小的内疚了一下,带了林夕回到自己的房间。要了饭菜在自己房间里吃完让小二收拾了,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觉。秦红棉居然生病了?难道她对这个才认识了两天的段正淳这么喜欢,喜欢到生病这种程度? 悉悉索索的,窗台被打开,钻进来一个人影。青萝叹了口气,说道:“林夕,你不要每天都鬼鬼祟祟的好不好?” 林夕身子一顿,嘟囔道:“谁让你不跟我一块睡。” 林夕将青萝推到床里面,自己在外面顺势躺下。青萝推了他一把,说道:“多大的人了,还要和我一块睡。” 林夕不懂,道:“为什么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这些话,不能和你一个房间?”这是很久以前林夕就想问的,之前是因为不懂,所以不想问。如今也是因为不懂,但是一定要问。 青萝想了想,说道:“林夕在林子里生活的时候有听说过人类是怎样的存在吗?” 林夕想了想,答道:“人类很残忍。” 青萝一笑,林夕只有这个答案啊,问他:“为什么?” 林夕道:“人类总是对林子里的狼赶尽杀绝,还要剥狼皮去卖钱,我不喜欢。” 青萝点了点头,虽然屋子里很黑,但是林夕看得见。说道:“人类比你认为的要复杂得多。生活在不同的地方就要遵守不同的风俗习惯,还有那些规矩之类的。男子娶什么样的女子不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有的时候旁的不相关的人都可以说上两句,他们会造留言来杀人。就像现在,他们会说女子不守妇道。哈,不过武侠的虚幻世界该是宽松一点。” “但是,想着叶二娘的遭遇,段正淳那些情人未婚生子之后的是是非非,其实很苦。” 林夕没有说话,很仔细的听青萝说,青萝不知道林夕为什么要问这些,以前他根本就不会关心人类是怎样的生活,难道见了这么多人,心里有了想法? “林夕,怎么想起问这些?” 林夕低下声音,答道:“没有,就是想知道。你不是说我应该习惯人类的生活么?” 青萝闭了闭眼,她是说过,只是不明白林夕为什么这一刻要知道,也不明白林夕现在在想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左边传来打斗的声音,女子的声音很熟悉,像是甘宝宝的。 青萝急忙起身竖起耳朵细细听了一会儿,林夕也跟着坐起身来。 “走,去瞧瞧。” 午夜时分人都已经睡了,传来打斗声音的是甘宝宝和秦红棉住得房间,青萝林夕到的时候正赶上甘宝宝与那黑衣人斗得热闹。 黑衣人的轻功十分了得,手中的武器乃是一对铁爪钢杖,舞起来虎虎生风。甘宝宝年纪毕竟幼小,轻功也比不得黑衣人。 秦红棉拖着病体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甘宝宝被黑衣人欺凌。黑衣人利用自己轻功卓绝,时不时的戏耍甘宝宝,不是摸摸脸就是摸摸手,行为猥琐之极。 青萝看甘宝宝气愤的小脸通红,泪眼汪汪的表情,知道在这样下去,只怕小姑娘要气疯了。 “这年头什么贼都来,也不怕把性命折在这里,胆子大的没边了。”青萝这话说的轻巧,口气也挺大。若不是刚才掂量了有把握擒下这采花贼,青萝也没胆子说这话,明摆着不把他放在眼里,激怒了黑衣人也不是一件好事。 黑衣人身材瘦高,昏黄的月光下只朦胧的看到一个身影,黑夜里的那双眼睛亮极了,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青萝倚在门框边上,宽大的衣袖搭在自己肩上,显出一种庸懒的随意之美,朦胧之中更觉神仙之姿。 黑衣人明显一愣,随之哈哈一笑,笑声中带着得意与志在必得的信心。 “想不到我云中鹤今日艳福不浅,两个小美人儿不够,又来了个大美人儿。你们若是乖乖的从了我,自今已后我会好好的对你们,让你们享尽这世间男女欢爱的美妙滋味,如何?” 林夕皱了眉头,眼睛里的光芒大盛,青萝扯住林夕欲动的手,对甘宝宝说道:“这位姑娘,先去照顾你师姐,这个无耻的采花贼就先让他蹦跶一会儿,听听他还要说什么。” 甘宝宝点了一下头,过去扶住身体虚弱的秦红棉。青萝蹙着眉头看了一眼秦红棉,不过是生病,怎么会这么虚弱? 青萝转过头去不再瞧秦红棉,对云中鹤说道:“看你轻功卓绝,不会是哪个老大的手下罢!要是别人的手下,还挺亏得。” 云中鹤愣了愣,对青萝突如其来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淫、笑道:“这世上可还没有谁能做云中鹤大爷的老大,告诉你我就是老大!” 青萝满意一笑,道:“这样说来,我把你杀了应该没有谁来找我报仇。挺好!” 云中鹤对青萝的大话很是意外,笑的意外嚣张:“妙极妙极,还从未遇到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娘子敢对我说这样的话。” 青萝扬手一挥,嘴里不忘说道:“毒来了!” 云中鹤对青萝的举动关注密切,一听青萝这话,随着青萝的动作抬手掩住鼻子,宽大的袖子冲空中扇了两扇,青萝趁着他这个空当施展凌波微步袭到云中鹤近前,天山折梅手美妙无比令人防不胜防。若是有可能,青萝倒是十分想和巫行云学一学生死符如何做,这样对付敌人扬一扬手就好,方便至极。 云中鹤在青萝挥手之时就已经算计好青萝会有后招,也早已防范。只是没想到青萝的轻功与他自己的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青萝来到身前的速度超过了他的想象,虽然遮挡起来有些狼狈,好歹也没有让青萝得逞。 只是,青萝当初学武功时下了大力气去学毒术,与人交手讲究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只是,青萝大多时候全部都是用毒,迷药之类的,而且用之前都会告诉别人我要对你用毒了。 只是,武林中人大多惜命,只要青萝一说,他们大多立刻采取保命的举措,就是这个举措让青萝真正利用起来。 青萝喜欢利用空气来传播自己的毒,只要沾了皮肤就不怕他不会中计。加上旁边还有一个林夕助阵,青萝可谓如虎添翼。 抬脚踢到云中鹤膝盖上,只听一声清脆的骨碎分裂,云中鹤被林夕一脚踢到在地。青萝的剑随之而来,直接向云中鹤的脖子刺去。 第十一章 青萝到不想直接杀了云中鹤,虽然云中鹤这个人不讨人喜欢,不过青萝这是第一次遇到他,还没有见到他杀人放火淫、人妻女等事情发生,所以青萝到下不了那个杀他的决心。 只是,想要吓一吓云中鹤,哪想到林夕阻止她。青萝眼神示意林夕想怎样,林夕歪头想了想,对云中鹤问道:“你是坏人么?” 青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林夕问话的姿势还可爱,居然直接问采花贼是不是坏人。 林夕疑问的眼神看了看笑着的青萝,又撇过眼去瞧倒在地上的云中鹤,说道:“你是不是坏人?” 云中鹤暗道:“难道遇到个傻子?”心里虽然这样想,然而依然答道:“想杀就杀,别想出什么花样。” 林夕不太明白云中鹤为什么这么说,不过从云中鹤嚣张的行为中大致猜出些什么,对青萝说道:“阿萝,我要这个坏人。” 青萝想了想,说道:“他会出去作恶,杀人。你要是让他跑了怎么办?” 林夕想了想,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云中鹤的断腿上,随着杀猪一般的嚎叫,青萝心里颤了颤,确定了云中鹤两条腿断了,恻隐之心一闪而过。 云中鹤疼昏了过去,可知林夕那一脚有多严重。 林夕像是对待玩具一样,将云中鹤面上的遮布扯了下来,众人借着月光朝他脸上望去。云中鹤脸色瘦削,带着一股纵欲过度的苍白,此刻若是那双眼睛睁开,青萝只能给他淫、贼的身份再加上两个字,猥琐! 青萝连忙嘱咐离开的林夕说道:“别想着跟他学什么做人的事情,要是跟他学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夕望着云中鹤时的眼神,青萝就猜到他要做什么。当初跟她学武功也是这种求知的眼神,青萝倒是奇怪了,跟云中鹤有什么好学的,难道学他怎么泡妞? 青萝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有些惊悚。不过,云中鹤的事情暂时先放放,回头对秦红棉甘宝宝说道:“你们先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 两人点了点头。 青萝回了自己房间,林夕不在,听了听隔壁房间,显然林夕正在摧残云中鹤。说实话,林夕的手段,青萝只能用血腥来形容,只能赞一句,不愧是狼带大的,跟人就是不同。 青萝倒是好奇林夕会问云中鹤什么话,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隐隐的传来林夕的话。 “为什么晚上到这里来?”林夕说这话时显然犹豫了一阵,青萝不知道他是不好意思问呢,还是在众多的问话里挑选了好一阵找到这句话。不过,想到林夕会不好意思,青萝自己都不相信,恐怕林夕也不相信。 云中鹤刚才疼昏了过去,这会儿被林夕强制弄醒,正是备受摧残,话语也说的十分不流利。但若是他落了一步,林夕就会让他疼上加疼,是以林夕每问一句,云中鹤都会忍痛加快速度,青萝只听那声音都觉得纠结无比,实在是太……太爽了!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知道云中鹤,之前青萝就听说过这一片地方的采花贼,只是没有人能够抓住他,采花贼对女子来说实在是在可恶不过。 第二日,秦红棉遣了甘宝宝态度十分礼遇的邀了青萝去说话。白日里看两位美人儿,实在是一种享受。清冷美艳的秦红棉,水灵灵的甘宝宝,青萝怎么看怎么喜欢,一想到这两个美人儿会被段正淳享受抛弃就觉得可惜。 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倒是甘宝宝率先开了口,说道:“昨日多谢这位姐姐出手,不然我和师姐就……”秦红棉虽然仍是冷着一张脸,好在和缓了许多,对青萝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青萝说道:“我去向这里的人打听了一下,这人的名头也听说过一些。只是不知他底细如何,武功传自何处。不过他的轻功卓绝,自称貌如宋玉。嘿嘿,昨天一看才知道这人还挺自恋。” 说到这里三人具是一笑,气氛一时回暖。 秦红棉咳嗽一声,脸上泛出病态的红晕,青萝这才问道:“那日见你不是挺好,怎么此刻倒是病的这样严重?” 甘宝宝替秦红棉整了整床榻后面的枕头,正要岔开说些别的,秦红棉开口道:“多谢李姑娘那日告知我师姐妹小镜湖之事,让我们彻底的死心了。” 秦红棉这话说的咬字很重,青萝有些尴尬道:“也没想到会遇到你们,那话不过随口一说,去不去还不是随了你们。再者说来,看清楚再选择不好么?” 秦红棉也不是笨人,事后自然知道被青萝算计了。她对此有些怨恨,不喜欢别人算计,因此对青萝有些疏远。 青萝倒是没什么表情,将话摊开了说,我就是算计你了,怎么样? 甘宝宝对着青萝柔柔一笑,轻声说道:“师姐心中不好受,那日……被段……给骗了。” 青萝道:“你们若是因为这样就生病,虚弱如此那可真是自作自受。就我所知,段正淳还有个妻子因为他在外拈花惹草出家为道了呢。” “真的?”看着两个美人疑惑的眼神,青萝突然觉得自己很八卦,怎么生出欧巴桑的感觉,赶紧摇头甩掉这个不好的念头,说道:“假的!” 青萝这样一说,两个女子反而松了一口气,看的青萝心里一堵,放缓了声音说道:“他是大理镇南王,自然有妻子。”她怎么没发现这两个人有点爱情白痴的感觉,听到段正淳没有妻子她们似乎很高兴。 秦红棉道:“段郎的事情我会亲自问他,多谢李姑娘的好意。”秦红棉的语气不亲不远,青萝忽然有些生自己的气,怪自己多管闲事。人家正主根本就不在乎,她在这里忙乎个什么劲啊! 倒是甘宝宝说道:“李姑娘,你和段公子……有什么关系么?” 甘宝宝睁着大眼,黑色的眼珠定定的瞧着青萝,很可爱,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着水一样的清澈。她跟秦红棉直接的性子不同,有股水一样的灵动。 青萝想了想,说道:“说实话,没有关系。不过是段正淳喜欢女子,而我恰好走进他的视线罢了。这么说,懂不懂?” 甘宝宝沉默了一会儿,黑而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说道:“如果是你,你会和段郎在一起吗?” 青萝想了想,最后不得不用一句烂到俗套的话来为她解释说道:“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么?一个男子如果仅仅是口头的承诺,你觉得跟着他有用么?好话谁都会说,就连昨夜里的云中鹤也会说,说不定比段正淳更会说,可是他做的事和段正淳除了手段不同又有什么区别?” 青萝一说到这里心里才觉得自己激动了,居然把风流多情的段正淳和云中鹤相比,显然抹黑了段正淳,心里有些别扭,为自己无耻的行径感到别扭。 段正淳也没怎么惹到她,将段正淳和云中鹤作比对,有失偏颇。想到这里,立刻改口说道:“当然,段正淳要比云中鹤清白的多,他是好人。 青萝若是不替段正淳说好话也就罢了,这一说反而令两个姑娘生出别样的心思,对段正淳反而没那么坚持了。不过想想也是,秦红棉也不过才认识段正淳两天,时日尚短,还不至于到了非君不嫁,为君而死的地步。 过后的几天三人相处还不错,林夕将云中鹤关起来问了一阵子话,最后决定云中鹤如何处置时,青萝也拿不定主意。她还真没杀过人,一想到这人要是死在自己手里,难免有些胆战心惊。 秦红棉不想放过他,最后倒是甘宝宝说要放过他,给云中鹤一次机会。青萝有些意外,觉得这小姑娘心肠太好。 青萝墨迹了一会儿,给云中鹤灌了一壶加了料的茶水,最后拍了拍手对众人说道:“这是可令人失忆的药材,我才发明的,不知道管不管用。暂且在云中鹤身上试试,忘了最好!”忘不了,只好杀了! 第十二章 试验的结果很失败,青萝的药产生了作用,只不过没有预期的效果,云中鹤成了傻子,青萝面对众人的眼神表示压力很大。最后为了自己的面子,给了一个故事性的总结,那是云中鹤的命! 变傻了不是青萝的错! 林夕无所谓,秦红棉表示很解气,甘宝宝可惜了一阵青萝的手段,对云中鹤变傻也没什么感觉了。 “那么,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里?”青萝向两人询问。之前秦红棉不是住在这间客栈,自从知道段正淳的情事后就挪了出来。这会儿只怕段正淳离开小镜湖正在找她们姐妹俩。 甘宝宝道:“我和师姐出了师门本来是要北上游历,大理风光美本也想多留些时日,只是如今……我们想着尽快离开。” 秦红棉想了想,对她们说道:“你们先走,我……我还有一件事没办,等到这件事了了我就去找你们。” 秦红棉依旧是没有死心,青萝想了想,也是。什么话都是听别人说的,她自己总要切实求证一下,不然心里总会有遗憾,存着疙瘩。 甘宝宝没有理由师姐留着她跟青萝一同走,最后的结果是青萝同林夕北上,秦红棉甘宝宝暂时留在了大理。 “你同云中鹤学了甚么?”青萝有些好奇。 林夕想了想,说道:“女孩子都喜欢什么?” 青萝一笑,道:“你问他还不如问我。” 林夕点了点头,瞪大了眼睛问青萝道:“那你喜欢什么?” 青萝歪头一想,眼睛朝四周看了看。他们已经步入大宋的领地,周围人们的衣衫同大理多有不同,茶馆酒肆还有话本说书的人,真是热闹。 “看到那边的胭脂水粉没,女为悦自者容,女孩子喜欢打扮。凡是美丽的东西,人们都喜欢。不过,我是俗人一个,没有很喜欢的,也没有很讨厌的。你来问个具体的吧,这样说太宽泛了。” 林夕的表情很是疑惑,跟着青萝的眼光四周环顾一圈,想了又想,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做丈夫?” 青萝愣了愣,定定的看着林夕。林夕没什么表情的回望青萝,这种时候若真是互有好感的男女,不是害羞就是喜悦,但是两人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 青萝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经历,她有恐婚症,结婚总觉得对方会在不注意的某个时刻出轨,然后就是两看两相厌的结局。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男女之间在她看来也是一样,经历不住长时间的摩擦。爱情是不能持久的,等到爱情化为亲情,她怕男人会因为没有激情而出去寻找他们所谓的爱情。 到头来,不过是互相背弃的人生,那样的道路没意思透了。 “我好像不喜欢丈夫。”林夕等了许久才等到青萝这样的回答,他眼神闪了一闪,不太明白青萝为何会有这样的回答。 林夕问道:“女子不都希望有一个相伴终生的丈夫么?阿萝为什么不喜欢?” 青萝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不说这个了,再说我就要难过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歇吧,秦红棉她们应该快赶上咱们了。” 林夕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睛,青萝看不清他的表情。阳光下的林夕皮肤有一种近乎透明的颜色,细小的绒毛泛出金色的微光,嘴唇红润润的很性感,让人有一种咬下去的冲动。 闭了闭眼,青萝恢复脸上的笑意。 周围的桌子坐满了人,大多是普通百姓,偶尔一两个江湖人手执兵器出现在众人视野。林夕不用武器,因而只有青萝腰际挂着一把剑。 进门青萝便被一个人给吸引了,那人不说有多英俊,长相略微粗犷,年纪也不大,脸色肌肤泛着古铜色的光,那双眼睛闪着凌厉的光,让人不由得生出惧怕的心。吸引青萝的不只是那人强大的气场,还有他身边那巨大的剪刀,剪刀的形状颇为古怪,隐隐的青萝能闻到血腥的味道。 林夕也注意到了那人,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呈战斗状态,这是一种野兽的直觉。 那人看了一眼青萝两人,转过眼睛不再看他们。 大堂里回响着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周围很安静,尽管周围坐满了人。 青萝林夕不为所动,叫了小二上了茶点,两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饭。饭还没吃完,那边门口又进来几个彪形大汉,没有什么多余的行事,开门见上的就说:“南海鳄神可在?” 声音即落,身边放着剪刀的汉子扬声说道:“南海鳄神在此,儿子们可是来找你爷爷报仇的。要报仇就赶紧报,其余无关紧要的人赶紧给我走,否则老子卡擦一声剪掉你们的头!”说这话时还做了一个恶狠狠地拿剪刀的动作,一双眼睛也是瞪得老大。 若是旁人做这个动作也就罢了,偏偏是他,到叫青萝觉得好笑。年轻时候的岳老三脸皮实在太嫩了,那恶狠狠地动作神情实在不适合他,只会让人生出好笑的感觉。 岳老三的声音落下,找茬报仇的那帮人显得有些怯场,领头的上前两步,说道:“你杀了我们老大,还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活腻歪了吧。” 也不敢说太多话,扬手一挥,想要取个先机在声势上压倒对方,众人蜂拥而上,手中拿着各种亮闪闪的兵刃。 本来略显拥挤的大堂顿时散了个干净,只剩下喊打喊杀的一群人。岳老三只有一个人,对付这一群人却是出手利落。他的力气很大,武功招数不甚灵活,却贵在干脆,一招击中。 很快大堂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青萝两人挑的是靠角落的位置,波及不到。 眼看那边一群人就要落败,领头的汉子眼珠转了两转,冲岳老三吼道:“早前听闻岳老三你武功厉害,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今天我们来得匆忙,带的都是帮里没经验的小喽喽。你要是有胆子,明日午时就去我们帮会聚集的地方,到时候你一定不会我们的对手。” 岳老三来了脾气,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放你娘的狗屁,你爷爷怕过谁。去就去,等明日看爷爷我不把你们打趴在地。” 岳老三动作一停,那些被打的人瘸拐着走回领头的身后,领头的得了岳老三的保证,笑的十分畅快,扬手带着一群人赶紧离开。 看到这里,青萝只想说一句话,岳老三不愧是直肠子,人家说什么他都信,也不怕中计。 第十三章 第二日,青萝兴致勃勃的和林夕一起去看岳老三是怎么对付那群人的,林夕抓紧青萝的手不放,两人速度很快的就到了目的地。 估计是混混帮派们相聚的地方,平敞的地方很大,周围又被几所房子遮住,若是发生什么事很难被人发现。 两人躲在房梁的角上,这个位置偏后一点可以将下面整个场地看得一清二楚,那些挑衅的人早早挤满了空地,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看他们脸上的笑意就可猜出会有怎样的阴谋针对岳老三。 青萝打了个哈欠,回神时秦红棉和甘宝宝已经找了过来。她们两个不是爬屋梁的人,所以双双手持刀剑站在了另一个不受人注意的角落。 岳老三的出场很是大气,很有国家改革时大刀阔斧的感觉。岳老三的嗓门有些粗,并不是女人们喜欢的那种低沉磁性。照例是一通语言的交流,然后开始交战。他们采用车轮战术对付岳老三一个,平时也就罢了,就连秦红棉她们看了也觉得这种战术根本就难不倒岳老三,看得有些兴致缺缺。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场地便有向左移动的趋势,岳老三只管战的厉害,其余事情什么都不管,跟着人家的步伐朝危险之地移去。 一条条的铁链很是默契的朝跌入陷阱的岳老三甩去,那些铁链全是用坚韧的钢铁制造,四肢被绑缚住,场面一时僵持起来。青萝看的直叹气,这样子的岳老三难怪将来会被段誉那个呆书生给骗了。 秦红棉蹙了蹙眉头,甘宝宝见状声音有些不怀好意,对秦红棉说道:“师姐,这人也真笨得很,人家的陷阱都看不出来。嗯……师姐有没有觉得这人像谁?” 秦红棉怔了怔,呵斥道:“别胡说,他怎么能和师兄比。” 甘宝宝放缓了声音,叹息着说道:“是啊,他比不得师兄聪明。只是,师姐不觉得这家伙挺有师兄的两分的直爽之气么?” 秦红棉没有答话,甘宝宝又道:“不过,他终究不是师兄。” “哎呀,岳老三要受伤了,再过一会儿他可支持不下去。”见秦红棉没反应,甘宝宝自己提剑上阵,左右横刺挑开那些铁链,秦红棉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上前助阵。 青萝看得一阵诧异,戳了戳旁边的林夕,问道:“我没看错吧,秦红棉两人居然出来帮忙,她们……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林夕白了青萝一眼,看的青萝只想尖叫,实在是太可爱了!林夕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充满鄙视的动作,青萝健忘的忽略了林夕的这个鄙视是针对她。 “林夕,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青萝抱起林夕的胳膊直摇晃,活脱脱一幼稚小孩,从二维的喜洋洋世界钻进了三维。 好吧,同志们,刚才是影片剪接不好,连花絮也放上来了。倒带,前进! 林夕白了一眼青萝,青萝不知所谓的摸了摸脑袋,正要在说些话,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对林夕道:“帮我看清楚,一会儿说说细节,我先方便一下。” 说完不等林夕回答,嗖一声朝茅房飞去。等到青萝迈着颤微微地双腿回到原地时,战争已经结束了。 眼神示意林夕,林夕只给了一句话,打得很好! 神马意思,青萝用手指点他,嘀咕道:“知道你说话简洁,也不用这么省口水罢,那么激烈地战斗你让我靠你一句话怎么想象。” 回了客栈,出乎意料的岳老三跟在秦红棉身后充起了跟班,尽管面上显得不情不愿,但是当秦红棉拿这个质问他是否不愿,岳老三回答:“愿赌服输,老子说话算话。” 甘宝宝在一旁答道:“对呀,你若是不承诺自己的话,用不了多久江湖就会传言南海鳄神是一个虚伪的小人,说话不算话。” 岳老三倒是不怕别人说他是恶人,但是最容不得别人说他说话不算话。是以,这也是岳老三最易受人欺骗的一点,也不知是好是坏。 见到陌生人时,甘宝宝对青萝林夕介绍道:“这位是钟万仇公子,我和师姐路上遇到麻烦,多亏了钟公子帮忙。钟公子恰巧和我们同路,也就一起来了。” 青萝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钟万仇,长相远比不得段正淳,但也说不上丑陋。他胜在气质很好,有领袖的霸气风范,对待甘宝宝时又十分的温柔。 青萝倒是看不出甘宝宝对钟万仇有何态度,像是对待极平常的朋友,有这样的关系,青萝觉得有戏。 青萝想了想,还是私底下问甘宝宝,秦红棉和岳老三到底是怎么啦,甘宝宝也只给出了一句话,师姐挺喜欢他! 这个答案直叫青萝惊悚! 本来是两个人的队伍由于其余加上来的两个女人拖家带口变成了六个。青萝望望头顶的天空,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周围充满了和谐的气氛,偶尔夹杂着秦红棉训斥岳老三的声音,甘宝宝对钟万仇的温柔攻势无可奈何但是又悄然融化的势头,生活变得很惬意。 “林夕,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青萝觉得最近放松的日子过久了,耳边似乎都出现了幻觉,有个声音老是在说,走吧,这个世界已经有主了,你是多余的…… 青萝觉得不可思议,什么叫这个世界有主了,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只是,灵魂的无力感让青萝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了,她感觉自己似乎要从这个身体里离开了。来的时候不由自己做主,离开也是这样的随意。 李秋水长久不出现了,青萝猜想她应该是去了西夏,扔下自己的女儿去了西夏。灵魂的失重感越来越强了,回想自己看过的剧情,李秋水这一脉似乎女子都是痴情种,李秋水为了无崖子扔下了自己的女儿,王语嫣的母亲王夫人又为了段正淳终年陷入茶花情节中,女儿扔在一旁不懂教导,神仙姐姐王语嫣又是个为了不爱自己的表哥将琅环□□的典籍翻了个遍,替他看书。 “林夕,我觉得好累啊,我好想睡觉。” 第十四章 屋内一眼望去都是极柔和的颜色,粉色的帷幔中间若隐若现的透出一个玲珑剔透的美人身影,台子上檀香点燃升起的轻烟微微斜了朝窗外飘去,雕花的镂窗半遮半掩,从开启的缝隙中可以看到外面暗夜的星空,灰蒙蒙的,如同此刻青萝的心。 林仙儿放缓了身子躺在榻上,柳叶弯眉轻轻挑起,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声音轻柔的能滴出水来。 “听闻孙姑娘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青萝蹙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听说林姑娘是龙庄主的义妹,龙庄主果真是有福气,这天底下第一等的美人儿藏在他的府上,可不是件美事。” 林仙儿娇笑起来,带着胸前的粉色丝绦也颤动着,发饰的步摇一晃一晃,发出耀眼的光芒。 “孙姑娘嘴巴真甜,说的仙儿心里开了花。不过这可不是龙大哥的福气,而是仙儿的福气。” “仙儿姑娘可知道这世上最美最好的事情是什么?”青萝微微一笑,手指划过琴案上的古筝,一串清脆悦耳的音符从手底下流出,和着袅袅的檀香慢慢扩散开来,升到空中,粉色的轻纱帷幔一阵吹拂,划过一阵轻柔的弧线又落回原地。 林仙儿皱紧了娥眉,似是苦苦思索青萝的话,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得意欢喜明明白白的展现了出来。 “人都说,吃喝玩乐是人间极乐之事,仙儿不过一介小女子,虽不如何的聪慧,可也是对此话甚是推崇。孙姑娘以为呢?”林仙儿的五官精巧完美,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带着极致的魅惑。 青萝心中一动,笑了笑,道:“林姑娘是武林第一美人儿,想必每日里烦恼得很。” “哦?”林仙儿眉头一动,疑问了一声。 青萝认真道:“我听说这梅花盗极爱做些偷香窃玉的事,但时至今日没有一个人可以将梅花盗的一根头发丝捞着。小红想了又想,怎么也无法捉摸透此事。后来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仙儿姑娘可曾听说过,女子做采花贼的?” 林仙儿眼神一闪,笑道:“孙姑娘可真是个妙人儿,此话又是从哪里传来的,简直荒谬,荒谬极了!” 青萝点着头道:“我也这样觉得。可是,做这行事的女子也不一定就为了‘色’字,贪欲才是最根本的。听闻少林寺最近少了几卷经文,方丈僧人们急得不行,刚才过来龙庄主还在为此事心忧呢。” 林仙儿道:“怎么又说道少林寺的经卷上了,不是说阿飞公子是梅花盗的嫌疑最大么?其实仙儿听得下面丫鬟传话,真是吓了一跳。原本想着去为阿飞公子解说解说,只是龙大哥这个人向来秉公管理惯了,若事实果真如此,怕是谁说话都改变不了结果。那里又有这么多的武林高人,想来会有明理聪慧的人找出真相,孙姑娘也不必着急。” 青萝笑道:“我们不是梅花盗自然不着急,做了坏事的人总有马脚留着等人去捉不是。仙儿姑娘心地善良,必不会坐等着甚么事都不理。阿飞的事情仙儿姑娘可是出了大力气,我们也不是‘知恩不报’之流,必会给仙儿姑娘一份回报。” 林仙儿咯咯一笑,眼神闪了几闪,说道:“好说,孙姑娘既有此意,仙儿等着看就是了。” 青萝扫了扫裙角的灰尘,站起了身说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仙儿姑娘了。虽说眼下我们被人怀疑,可是龙庄主大义,想要还我们一个清白,我们也得配合着。那我先告辞,仙儿姑娘莫要太过劳累才好。” 青萝出了林仙儿的门朝龙啸云给他们安排的居所走去,身后跟着的那些家伙,青萝笑了笑,这也是没法子。他们三个想要出去也不是不能,只是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背了别人的黑锅。林仙儿是个心思聪慧的人,聪明人想得多,想的多了才能漏得多。 屋子里林仙儿懒懒的躺在榻上,一双美丽的眼睛紧紧闭着,脑中迅速回想着刚才青萝与她说的那些话。前后安排了那些事情,她倒是不怕事情败露。只是,想到龙啸云,林仙儿皱紧了眉头。自从那个莫兰来了之后,龙啸云的所有心思都收了,他不来她的院子,也不再跟她商量什么事情。 龙啸云其实知道林仙儿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只是之前喜欢她这份无与伦比的美丽,也不过是男男女女之间的那点事情。这会儿莫兰的出现到让林仙儿挺惊讶的,想不到龙啸云这个男人也有痴情的一面。 只是,想到莫兰也不过是个替身,林仙儿又想笑。痴情?真是笑话! 这世上最美最好的事情?想起青萝问出的这话,林仙儿笑的愈发明艳了。最美最好莫过于自己,林仙儿轻抚自己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享受起来,半眯起的眼睛透出丝丝妖媚的光,缠绵的能令人整个溺进去。 “咯咯咯”窗户慢慢打开,窗外的风一股吹了进来,不知何时窗前站着一个浑身包裹起来的人,他身材高大,浑身上下都用青灰色的衣服裹住,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露出一股戾气,寒重的能杀死人。唯有那双眼睛露在外面,却是丝毫没有生气,呆滞的望着林仙儿,浑浊的眼珠像是不会转动,就那样直盯盯的停在那里。 林仙儿诧异过后,又是一阵娇笑,原本推到半腰的衣衫越发颤动起来,一池春水荡漾着朝岸边涌去。 青萝从林仙儿的院子里出来回了自己房间,烛光隐隐的透着红色,除却光源部分,墙角周围都是昏暗一片,微风微微吹动,扬起一片萧索。 青萝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这样争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呢?简直没意思透了。她实在搞不懂林仙儿想要什么。若是说没有安全感,那也不必做得这样绝。这武林中有几个男子不是被她用过的,梅花盗此事能够兴起,林仙儿的功劳可大了去了。里面搀和的人有多少,青萝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世上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很,就算穷尽其生只怕也不能清楚的知道十分之一,又何必呢? 青萝既然提了少林寺,想必龙啸云也不会大大咧咧的将此事都揽在自己身上,这原本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就是要闹大了,闹大了阿飞才不会有事。 窗外的夜空真是灰蒙蒙的,半点美丽也没有。青萝叹了口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摇曳的烛火,也不知道李寻欢会不会这个时候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十五章 第二日一大早龙啸云便将众人召集了过去,对着阿飞三人说道:“少林寺丢了东西,方丈大师乃是得道高人,龙某自问资质不够,因此想将三位交由少林寺大师,三位的清白想必大师必会查得一清二楚。” 又对其余人说道:“赵先生若是不放心可以随身跟去,少林寺的普陀大师已经来到此地,可由他亲自带他们三人去少林。” 下面那赵先生挑起眉毛,声音嘶哑道:“既然龙庄主不想插手,交了少林寺我们也不好强逼你甚么。有普陀大师亲自领了去我们也放心,不过普陀大师毕竟是一个人,这三人若是耍奸诈,到了少林寺也要费一番心思,不若赵某厚着脸皮选几个人一同跟了去,咱们也好放心,如何?” 众人具是点头答应下来。 青萝冷眼看着这群人自顾自得将事情定了下来,心中顿时翻腾起怒火来。只是,她知道事情不是闹一闹就能过去的。阿飞抿着嘴,眼睛里的坚定让青萝慢慢冷静下来。 阿飞握了握青萝的手,两人点了点头,都没有说话。天机老人笑呵呵的站在一旁,来了一句:“那赵先生可要照顾好我们的安全,可别没到少林寺就让真正的梅花盗将我们毒害了。” 天机老人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而出。赵先生脸色一沉,铁青着脸说道:“自是不会。” 青萝一笑:“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啊,也就嘴上厉害些,真到了动手的时候只怕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了。” “小丫头牙尖嘴利,等你到了少林寺若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赵某可佩服你。”赵先生脸色黑着,嘶哑的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令青萝心中一沉,随后笑道:“我们能不能安全到少林寺可不就是赵先生一句话。” “你……”赵先生冷着的脸也越来越暗沉,想不到一句话竟被青萝歪到了别处,这根本就是意有所指,让人不把他想歪了都不行。 龙啸云急忙阻拦道:“赵先生是武林前辈,何必跟一个丫头计较,免得失了身份。” 青萝笑了笑,也不再说话。赵先生胸膛起伏的厉害,不过两秒便恢复了平静,对龙啸云说道:“既要压了他们去少林寺,也没有这样空着手什么都不做就走。”说着便向青萝三人走近了,青萝眼珠一转,笑说道:“不如你点了我的穴道,阿飞不会点穴,只要我在你们手里,阿飞和爷爷是如何也不会走的,怎么样?” 阿飞心中一急,青萝悄悄戳了一下阿飞,这才让他没有动作。赵先生眯起眼睛细细看了三人一眼,阴翳一笑,上前点了阿飞的穴道,又用了法子使得阿飞使不出武功来,这才笑道:“阿飞武功高强,我可不放心。” 青萝面上一急,狠狠瞪着赵先生,赵先生阴沉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得意。离开兴云庄后,阿飞青萝以及天机老人都被送到马车里监禁起来,那个叫普陀的老和尚就坐在他们对面,合着眼睛,双手念佛。 青萝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地同阿飞说笑,间或同天机老人撒个娇,马车里热闹的不行。赵先生刚开始的得意变成了黑沉。 青萝自己备了粮食,她隐约记得这一路可不太平。林仙儿那个性子,能容忍他们活着到少林寺,那就是奇迹了。万事小心些总不是错的,好在青萝医术过得去,倒也不至于行一步路就战战兢兢。 “大师,你什么时候出的家?在少林寺可还高兴?小时候都做些什么?有没有跟我们一样调皮的时候,想着到树上去掏鸟窝?”青萝一脸的兴奋,眼睛紧盯着普陀一个劲的追问。她可真是很好奇,出家的那些和尚尼姑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难不成就没有小孩心性的时候? 普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声音平和,道:“出家之人怎能如同红尘之人一般,我佛慈悲,其中自有许多道理可述,女施主不知道也是有的。” 青萝撇嘴道:“既是出家之人就该耳根清净,凡事不问才对,你怎么出来帮着人家捉什么梅花盗,还抓错了我们,让真正的梅花盗逍遥法外?” 普陀笑了一笑,道:“老衲虽是脱了红尘,可这万事万物又有哪一件是真正脱离凡尘俗世的?女施主聪慧过人,又怎会理不清这其中的事情。” 天机老人在一旁道:“丫头,别跟大师说什么道理,那些个佛法真要说起来你能对的几句?别让大师看笑话。” 青萝笑道:“哪会?大师是方外高人,我不过瞎说几句。大师若有耐心便与我解说解说,若没有,便当我没说话就是了。” 普陀仍旧一副慈悲的表情,又像是不喜不忧,囊括天下的所有。 “大师你听说过小李飞刀么?”青萝忽然开口问道,她想起来好像是当初李寻欢被林仙儿联合龙啸云陷害,也是一位大师跟随回少林寺,不想路上糟了五毒童子的道,中毒身亡。 普陀显然愣了一愣,没有想到青萝话题怎么又转到这方面来。显然普陀大师心态很好,只一瞬间就恢复了过来。 “李施主功夫了得,心肠慈悲,老衲自是听过的。” 青萝点着头好奇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来为什么没有听说过李寻欢的名头,也不见他人。我听说十年前他领了她妻子离开了中原去了关外?” 青萝的八卦显然不合普陀的胃口,普陀支吾了两句就不再说话。这也是了,青萝追着一个出家的老和尚问人家世间男女分分合合之事,问的太热切了谁也招架不住啊。 青萝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阿飞倒是一脸热切的听青萝一路上叽叽喳喳,不时的转换表情配合青萝的提问。或是欣喜,或是好奇,弄得青萝也觉得有趣起来。 中午时分,几人落脚下了马车。集市上人头攒动,男男女女和小孩子,嘈杂的声音也随着马车帘子掀起之时涌进了耳朵。青萝满眼兴奋的对着外面的东西人群指指点点,同阿飞和天机老人笑语连连。 青萝这边越是放松,越是欢笑,赶马车的赵先生就越是阴沉着脸。青萝也不去管他,自是要拉了阿飞去玩耍,可惜赵先生冷脸不让,眼睛里的光凶狠的吓人。 青萝撇嘴不再说话,跟着众人到了一处馄炖摊前,赵先生要了几人的馄炖和饼子,还未送进嘴里,青萝懒洋洋的声音便传了过去。 “听说这世上有个家伙叫做五毒童子,你说咱们三个不是梅花盗的梅花盗会不会在半路被人毒死?要是被人下了毒,那跟我们一块的那些人性命不是也会跟着没有?真可惜!”青萝叹息着摇头,啧啧有声,一脸的惋惜,那个样子仿佛她亲眼见着详情一般。 赵先生原本就黑着的脸越发的黑了,盯着眼前热腾腾的馄炖和饼子,眼神纠结了片刻,向四周看了看,猛的起身拿起馄炖碗和饼子朝正在吃包子的一个小孩走去。小孩跟在母亲身旁,手里的包子已经吃了一半,幼稚的小脸半掩在帏帽地下看不清楚。 赵先生温和了声音将东西递到小孩面前,轻声说道:“叔叔那这个跟你换,好不好?” 那小孩看了看手中的包子,又看了看赵先生手中的饼子,犹豫了片刻终于在赵先生的游说下换给了他。等到赵先生志得意满的将换来的包子递到普陀大师面前,笑说道:“这样一来就不怕有人会下毒了。” 普陀大师也是一喜,接了过来。青萝的声音好巧不巧的又想起来:“听说五毒童子是个小孩身材,也不知道刚才那个小孩子是哪里来的,手上有没有沾什么东西。大师啊,你还是小心点好。好在我们跟过来的时候拿了些干粮。大师是出家人,心底慈悲,我们也不能做坏人。” 说着青萝将手中的干粮袋子打开拿了一些递给普陀大师,普陀笑着接了过去。青萝递给赵先生时却遭了他拒绝,青萝无奈道:“既然赵先生不敢吃,那就算了。不过这个包子……你可要小心点!” 青萝和阿飞四人饱饱的吃了起来,赵先生手中拿着东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心里煎熬的如同一团火,烧的疼起来。 青萝心里叹息着,普陀是个出家人,虽说自己三人是梅花盗嫌疑犯,可人家根本就不怕他们会下毒,干粮递过去还真就吃了,到让青萝吓了一跳。 赵先生没有东西吃,连一口水也在青萝的轻声慢语中扔了出去,不敢喝到嘴里,深怕丢了性命。青萝心里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复杂。但是赵先生此人疑心重,且对青萝三人也没有善感,因此青萝倒不觉的有何良心不安。 饿就饿着吧!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要真是吃了外面的东西,赵先生怕是也没机会讽刺青萝他们了。 过了人多的集市便是一片荒野大道,马车吱吱呀呀的行走在路上,路两旁的树木皆萧条零落个干净,前不久下了一场大雪,这几日虽说每日放晴,田野里的雪仍旧厚厚的一层,白茫茫一片无限延伸到天的尽头。 头顶的太阳不甚热烈,但是照在人身上仍旧暖洋洋的,赵先生裹紧了身上的毛皮大衣,几日没有吃东西,他自然是受不住。这种天气要是想打个野味也是极难得,可惜他不得不忍饥挨饿,只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此刻赵先生倒是后悔极了,他出门的时候原本带了一个随从,还有一个赶马车的车夫。青萝拿五毒童子吓唬他时他还不信,饿了两顿便忍不住要买了吃食,可又怕自己真的中毒身亡,便将东西让了自己身边的随从,那想果真死了。马车夫倒是没事,赵先生阴了脸,他真是后悔逞强跟了过来。真应该要龙啸云自己过来,有饭不能吃的滋味实在太难熬。 马车里青萝的笑声依旧,自从他那个随从因为他死了,普陀大师吃了青萝给的东西没事后,赵先生反悔再向青萝要干粮,青萝也没有给他。明知道青萝他们因为什么不愿意给他,赵先生仍旧觉得恼恨,恼恨青萝他们。若是普陀大师想要将自己的干粮让了给他,青萝便威胁他,说要给他下药。反正无论如何赵先生的饭食是没有了,只能一路饿到少林寺,马车夫看他饿的毫无力气,眼睛也露出怜悯来。 赵先生心中火气旺盛,又没有地方发泄,只好憋着。再过一个市集便是少林寺脚下了,赵先生也暗暗的松了口气。 下了马车,青萝他们仍旧同往常一样吃自己的东西,马车夫也从摊子边买了几个饼子包起来,赵先生趁着众人眼神不在他身上,强行拿了马车夫的饼子吃起来,一口还没有咽下去便又吐了出来,眼睛里盛满了恐惧,手指紧紧扣住喉咙想要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然而徒劳无用。 一口血从嘴里猛喷出来,眼球鼓鼓的,随着躺下的身躯直直望向灰色的天际。青萝心里一沉,生出一种莫名的悲伤来。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了,这个赵先生也不是甚么善良之人,然而眼见着他这样死去,青萝仍然觉得难过。 人命,在这里实在是不值一提! 普陀大师念了一声佛,那眼神青萝看不懂,但是她觉得普陀还是有些埋怨自己的。青萝张了张嘴,她没有办法为自己辩驳。赵先生是该死,他死了也不是青萝导致的,但是其中青萝却是是间接凶手。 不知道为什么,普陀大师的一双眼睛望着青萝,青萝便生出自惭形秽的念头来,压的她喘不过气来。阿飞握紧了青萝的手,说道:“不怪你,若有人铁了心下毒,咱们防也防不过来。” 赵先生一死,马车夫更加的战战兢兢起来。普陀也没有再接受青萝的干粮,青萝觉得讪讪的。估计普陀自己也觉得他自己有过,一路上不停的念往生咒,不待青萝说什么,便将罪过推到了自己头上,看的青萝愈发惭愧起来。 出家人就是出家人,这世间的罪过他们总是想尽办法的弥补消除,可是,青萝知道,这根本就是蚂蚁撼大树,做无用功!可是天机老人却说:“即便力量微小,那份慈悲之心仍在总比被黑暗掩盖的一干二净强许多。” 天机老人在说道理,也不是说道理。他只是说一个事实,青萝慢慢将话在肚子里嚼了几遍,心情微微放松。 快到少林寺的山道上,青萝他们的马车被一个雪人拦住了,马车夫下了车想要将雪人移开,哪知还未到近前便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暗器钉住,中毒身亡。 青萝心中一急,下了马车,便看见一地的雪白中那一抹嫣红,泛着黑黝黝的光,直射到眼睛里,生疼生疼!这一路的死亡是青萝从未见过的频繁惨烈,那颗算不得坚强的心也跟着摇动起来。 悲哀的同时,愤怒也接踵而至。这背后的人心肠可真够硬的,也许这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却让这许多的性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雪人动了,散裂开得雪团子带着凌厉的风声向马车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十六章 普陀说是少林寺的等到高僧,可是武功并不如何厉害,并不是每一个少林寺僧人都是武功绝顶的。天机老人呆在普陀身旁,青萝和阿飞两人晃动身形将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暗器一一打落。阿飞的剑果然是快的,青萝看不清楚他动手的轨迹,那些暗器却一个个落在了它们原本没有想到的方向。 等到一轮攻击过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五个身形矮小的小人儿,穿着五色的衣裳,红色黄色绿色……明明是矮小的个子,脸上偏偏露出成年人的神色,那一双双眼睛里盛着对人命的蔑视和嘲讽。 “五毒童子?”青萝细细数了一遍这五个人,一律的身材矮小,身着鲜艳的衣裳,声音或是尖锐或是嘶哑,难听之极。 身着红色衣裳的小个子声音有一种阴寒之感,带着幽幽的寒气,在这冬日的阳光下令青萝不觉得打了个寒战。 “猜得不错!咱们是来取你们的性命,是要你们自己动手呢,还是我们帮你们一帮?”话语里带着志在必得的信心,青萝不觉一笑。 “还是你们自己动手吧!没听说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可是毛爷爷的金玉良言,想你们五个小个子也没听说过,本姑娘今天大发慈悲就给你们说说……”青萝一讲起来就滔滔不绝,她那个带引旁人心神的性子又发挥了出来,阿飞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抽。 天机老人笑呵呵的站在一旁,普陀大师已经习以为常,除了刚开始眉毛动了动,就没有过其他的表情。 红衣童子听得青萝啰嗦了几句,由刚开始的怔然变得不耐烦起来,同时心中升起了更浓的轻蔑,这样看来这几个人也不过如此! 一招手五人齐齐朝青萝他们逼去,阿飞快速的将手中的剑又舞动起来,青萝一面施展凌波微步左右移动,一面嘴里不停歇的说着话。 “你们有没有见过林仙儿,从兴云庄过来的时候,那家伙还拜托我给她带些胭脂水粉回去,你说这事我不做应该也会有人去做。林仙儿是谁呀,那是武林第一美人,那些个少侠们谁不去争相帮忙。小个子,你几岁了?娶了媳妇没有?看样子应该也没有,你们这么……嗯,小!估计姑娘们也看不上,就算娶回来估计也没用,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太小了,人家姑娘看不上……” 明知道青萝说的是个子太矮小了,但偏偏那话从青萝嘴里说出来,听到那几个小个子耳朵里就变了味,一时之间那股火就越冒越大,手法动作也变得越来越快,偏偏他们快,青萝阿飞也不慢,闹了一场半个衣角也没有捞着,那份刚开始的信心也渐渐消磨下去,耐心变得越来越少。 青萝一面笑着,嘴巴一面又说了起来。 “当初你们师傅要找你们几个小个子也真够辛苦的,估计他心思不纯,找了五个都是一样的小个子,长相还……这么的丑!哎呀呀,真是可惜了,我想想林仙儿想必十分看不上你们吧?她这个人,长的又这样美,这世上能够与林仙儿匹配的男子还真是少呢! 阿飞!记得你得了一件金丝甲吧,好像仙儿姑娘挺喜欢,在我面前提了好多次,非要弄到手不可,也不知道那金丝甲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能够刀枪不入?那可奇了,刀子万一不砍身上,剑也不刺胸膛,偏偏往眼镜脑袋上刺怎么办? ……”青萝每说一个字,到了关键部分总是会将字眼咬的清晰无比,眼睛里的笑意也越发的浓郁了。凌波微步的身形越发快起来,到最后竟成了一道虚影,剑刃划过,什么都没有碰到。青萝手中的兵器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与之相斗的童子身上,或是浅伤或是重伤,直教人心里咬牙切齿恼恨不已。手下的章法也越发的乱了套,青萝的笑声越来越欢畅。 只是五毒童子那边毕竟人多,对付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下手一定要快,若是让他们碰到一星半点,就会有毒发的危险。 青萝的话语激将使得五毒童子心境愈发没了耐心,下手也没了章法,阿飞是个聪明少年,懂得如何在那一瞬间一击即中,黄衣童子倒了下去,眼睛还有这尚未消散的不可置信。 最后一个敌人是被一把飞刀结束了生命,李寻欢终于姗姗来迟,精致的马车,精致的帘子,掀起来时青萝看到从里面走出了那个如烟如雾的美人,林诗音! 十年没有见过了,但是她那份美丽丝毫没有经岁月消磨过,反而增添了以往不曾有的娴静沉稳,带笑的眼眸使得她整个人都透着早晨阳光雾气的气息,清新而自然。 林诗音遥遥看着青萝的眼睛,笑了笑,眼睛里装着温暖。青萝心下一动,慢慢开怀起来,那些郁闷也慢慢消失了,也跟着笑起来。 普陀大师念了一声佛,显然李寻欢的出现让他诧异不已,但是脸上也透出笑意来。李寻欢在江湖的声名是青萝想象不到的深远,江湖或许有那么几个嫉恨他的人,然而就像每一个独立的武侠世界,总是会有那么几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大侠。你心中恨他,却又敬他!有时候这种敬会远远地超出了恨,相当于一种信仰。 这是青萝想象不到的,因为现代社会信仰变得越来越薄弱,自私成了每个人标榜的追求,最好的也不过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像李寻欢这样不计回报的帮助人实在太少了,李寻欢成了一种稀有动物。 尽管稀有,却仍旧有人瞧不上。 有了李寻欢,这最后的路程变得轻松无比。青萝热情的拉了林诗音说话,悄悄看着李寻欢对林诗音说道:“姐姐这十年过得可好?” 林诗音温暖的笑了笑,神情带着一种女人的满足,幸福洋溢全身。 “表哥对我很好,你呢?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么?”林诗音的声音依旧柔柔的,她不再是那个一切听从一切柔顺的女子,适时的反抗总是要有的,不然幸福不会自己找上门去。 “正在努力!”青萝朝阿飞看了一眼,眼睛里也盛满乐了笑意,声音很欢快。悄悄慢了三人几步落在后面,青萝笑道:“早就想再见姐姐,这下子姐姐可以定要为妹妹解惑。当初姐姐是如何离开……我又是如何……进了……姐姐必是知道的。” 青萝说的肯定,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望着林诗音,果然是个小妹妹。 林诗音如同一个姐姐摸了摸青萝的头发,笑说道:“你的爷爷很疼你!” 青萝眨了眨眼,去看天机老人,不太懂林诗音这句话说的到底是甚么。林诗音又笑了笑,道:“妹妹是个痴情女子,只可惜世事无常总不能如人意,好在妹妹有个疼爱你的爷爷,为你筹谋一切。姐姐也是借了妹妹的光,不然这一世只怕又会重蹈覆辙,孤苦一生!” 林诗音这话说的叹息悠长,那话里不止有着对旁人的叹息,还有对她自己的憾意。青萝大致猜出一些,只是那猜想也愈发的迷乱了,没有章法,条理不清。 “姐姐还是说的清楚些吧,妹妹愚笨,可猜不出来!”青萝摇着林诗音的手臂,水润的嘴唇嘟起,又黑又亮的眼睛眨呀眨,声音最后带着长长的尾音,撒娇之气明显的很。 林诗音摇头一笑,说道:“往日见你聪明,怎么这会儿倒是愚笨起来。难不成你那前世都白过了?” 青萝眼睛一亮,心中一动,脱口说道:“怎么可能?” 林诗音笑道:“怎么不可能?人有前世今生,难得的能够将前世的遗憾弥补回来,想要的人也在身边,还有什么是好追求的。妹妹是幸运的。” “姐姐也一样!”青萝一笑。若她果真是因为情伤穿越时空,也是一种奇迹和幸运。如果这是梦,她情愿这样的美梦一直下去,永远不要醒来。那么这样说来,天机老人,青萝欠了他太多!难怪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 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就好,说出来难免失了那份真意,轻飘许多。 “想必姐姐也是知道自己的事情?”青萝曼声问道,林诗音慢慢点了点头,叹息一声:“我以往只是怨,怨天怨地也怨自己,可是又摆脱不了心里的顺从。表哥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哪怕他不说,只要有那个意图我总要顺了他的心意。这样想来,我和表哥的悲苦也不是他一人造成。怨也只能怨自己!” 青萝没有说话,她知道一味的顺从不好,但是没有章法的反抗一样不好。这世上做人总是要千绕万绕,那些心思过了半个地球也不会不敢落到实处。想得太多不好,不想也不好。做人你若太过刚强,总是易折的,不懂圆滑会吃亏,太过圆滑又有着不讨人喜的一面。 世间之人不管做任何的事总会千错万错,被人诟病。十全十美太难的,但是这其中的一份幸福总是好的,令人望尘莫及。有时,这份幸福就在身边,只需你稍稍前进一步,或是后退一步,万事便好说了。 一味的怨怪旁人,只是徒劳。 两个女子感慨了半天,最后相视一笑。青萝整个身心都变得轻松起来,等到了少林寺她只管和林诗音一处,剩下那些事情不是她能管得,自有普陀大师李寻欢和阿飞天机老人他们去管,她们只要好好呆在一旁看着就好。 少林寺偷盗武功经卷的是他们自己的僧人,百晓生也来了少林寺,将一切罪名推到少林僧人头上,想要就此摘掉自己,哪想他这多此一举也将他自己暴露。林仙儿终究从背后走到了台前。不是所有男人在死亡面前还会保留她,若是生命都没了,美色又有何用? 至于要不要让林仙儿自食恶果,那也不是青萝他们的责任和义务,被林仙儿盗取了东西的人家自然会自己去讨要。少林寺的经卷最后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那样一场梅花盗的轰轰烈烈最后偃旗息鼓,销声匿迹。 没有阿飞保她,没有任何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毫无保留的爱护她,因为那些真心爱她的人早已被她杀死了。 青楼出现了一个远近闻名的美人,不管是谁来都可以获得美人亲睐,听闻美人一夜需要的不止一个男子,听闻美人的房间夜夜笙歌,欢笑不断。 渐渐地,美人的名声没有了,武林第一丑妇的名头传了出来。她面相丑陋无比,却偏偏要称自己为武林第一美人,倒也叫人好笑。 青萝坐在大堂里听着来往的江湖人说笑谈天,那份久远的悠扬又回到了心里。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你不是这个人就永远不能体会他人想要的是什么。或许你弃之如敝履的东西,他们食之如甘露。若是日日纠结于此,倒是空丢失了年华,如水一样的岁月,总要想些对自己幸福的东西。 “砰砰”青萝敲了敲桌面,问对面的阿飞:“你何时娶了我?”天机老人坐在一旁悠哉的抽着旱烟,眼睛眯起来一副享受的模样。 阿飞愣了愣,抬眼看她,说道:“我前天不是刚娶了你?” 青萝摇头说道:“那怎么行,那不算!你要再娶一次,我喜欢你穿红色的新郎服,很帅!” 阿飞抽了抽嘴角,无奈道:“阿萝,我好像……娶了你两次了!”青萝点着头耍赖道:“你儿子出生以后还要再娶一次,否则我们娘俩就踹了你!” 阿飞听闻面上一喜,还未等他说话,青萝便道:“诗音姐姐同李寻欢从关外回来去了江南,不如咱们去找她吧!阿飞,你和李寻欢还未分出胜负,再者说来诗音姐姐的儿子长的真好看,可惜那家伙根本就不让我抱他,小小年纪跟我说甚么‘男女授受不亲’哪里有一点江湖儿女的豪气……” 青萝在这里抱怨,阿飞高兴地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暗道:“幸亏教了那小子这句话,不然阿萝抱起来没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还有一更! 第7章 苗可言的神情十分微妙,青萝总觉得她似乎从自己身上看到了自己未知的东西,并且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态看着她眼睛所看到的任何人和事,就好像别人的命运是掌握在她手里。更确切的说,她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冷眼旁观身边人和事的发生发展乃至结局。 “你知道,我是严谨的女朋友吗?”苗可言语出惊人,青萝只是模糊地知道她和严谨认识,却不知他们还有这层关系,只是…… “前女友?”虽说是问号,青萝语气却是肯定。苗可言眼神闪了一闪,微微一笑,道:“不错,的确是前女友。不过,你不好奇我怎么成为前女友的吗?” 青萝望了望不远处人群进进出出的门口,说道:“我跟你不熟,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跟柳薇有关系,你说与你有没有关系呢?”苗可言脸上笑意盈盈,却让青萝无端端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伸手搓了搓两臂,“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柳薇一会儿该出来了。” 苗可言双眉一蹙,忽然叹了口气,一双略微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青萝,上下打量了几遍,才道:“你们都是学表演的,娱乐圈是什么地方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今天是朋友,明天也可能为了某件小事闹得鸡飞狗跳。 你说的不错,我们不熟。本来我也没义务找你说这些,不过如果不说我怕自己心里过不去。柳薇是个麻烦体,如果你还要与她走这么近,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 青萝十分不喜她告诫而肯定的口吻,她听不出来这句话里的真实度有多高,况且这话还是从与自己立场不同的另一方嘴里说来,夹带着对柳薇的否定。 “十分感谢你的好心,我知道了。”青萝微微点了点头,与苗可言擦身而过。 试镜的结果等了许久才出来,青萝的角色也是一波三折,因为她从没有演过戏,许多人对她的表现成怀疑状态,不过经过第二次的试镜,导演明显对青萝的表现有了信心,且期待挺大。约好了让青萝再去试一次,这一次并不是只有青萝一个人,柳薇和苗可言也被邀了去。 柳薇之所以入选,还是因为她冷艳的表演很符合导演的要求,况且柳薇长相清丽,只不过笑起来露出的小虎牙打破了那份冷艳,使得表现不太符合小龙女的气质。 至于苗可言,是因为她的表演纯熟精湛,舞蹈也好,在武打动作方面设计的很美,超乎了观者的意料,因为对一个从来没有学过表演的人来说,这份天赋实在难得。 青萝觉得心里直打鼓,刚开始还以为自己不会太在意结果,等到最终结果就要出来的时候,心里才提心吊胆起来。 她们正在的房间算不得小,前面有一块空地,打上了灯光,同下面昏暗的一片划开了界限,显得格外严肃庄重。 青萝第一个试镜,与她对戏的是前不久出演金庸另一部戏的男主角,出道有一阵子了,不过一直不温不火。青萝的声音有一种不同于别人声音的轻灵,说不上温柔,给人的却是一种说不出感觉的味道。 加上青萝对小龙女眼神方面把握的很好,整体协调好的令人出乎意料,比起前两次又有了进步。 “看吧,我说你很棒的。你以前就是不愿意出来多走走,只愿意一个躲在屋子里,这样人家怎么能看到你的好?”青萝走下台坐到柳薇身边时便听到柳薇这样兴奋的声音。 青萝道:“真的吗?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安定点了。之前都是单独表演,也没有见过其他人是怎么演这个角色的,今天倒是可以看看你们的表现,学习一下。” 柳薇拿了一杯水,手里递过去的时候说着:“渴了吧,喝点水!”正说着,谁知青萝还未将杯子接过来,便哐当一声落了地,杯子打落在地,水洒在了经过的苗可言身上。 第二场试镜原本是苗可言上台,因为这次意外,柳薇只好由第三赶到了第二。柳薇的表现除了开始有些僵硬,慢慢变得自然起来。只不过这样一来,给下面评审的人的印象就不是那样好了。 青萝也觉得十分奇异,原本那杯水若是落地,凭着她的敏感和身手,不至于撒落在地上。只是当时青萝的行为好像迟钝了似地,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去接那杯子已是来不及了。 太诡异! 柳薇下来时脸色不太好,青萝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出去再说。最后一场是苗可言,这是青萝第一次看她表演,如果说以前苗可言没有学过表演她都不相信。 因为,她的动作眼神总是恰到好处的找到镜头照的最美的地方,行动之间熟稔的程度叫人惊讶。如果她不是一个多年表演的专业演员,那只能说她的天赋实在吓人。 等到苗可言从台上下来,现场变得一片寂静。等待的时间对于等待的人总是嫌长的,对于柳薇将水洒在苗可言身上的行为,青萝不见她有太大的反应,除了刚开始的蹙眉,苗可言一直都是沉默的。 柳薇之前的动作青萝也一直瞧在眼里,她手势的方向明明是朝着自己的,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将水洒在了与自己对立的那一面。 实在想不通!青萝暗自摇了摇头,正自想着,那边导演已经说话了。 “三位的表演都很好,只是小龙女的角色只有一个,所以经过再三衡量,还是决定让青萝来演这个角色。她的表演一直都在进步,而且很自然。至于柳薇和苗可言,你们的表现也很好。不过在这个角色上不太适合,不过郭芙和郭襄的角色还没有确定,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在下次试镜的时候再来。” 导演的讲话很温和,把三个人都夸了一遍,意思却很明确,留了青萝,其余两人没有入最终的决选。 柳薇并没有很失落,出来的时候倒是拉住青萝的手十分沮丧的说道:“为什么每次遇到苗可言我都这么倒霉。我们明明不常说话啊,可是为什么每次都出状况呢,而且责任好像都出在我身上啊!你说自从咱们俩交了朋友,我也没做过什么丢人的事啊,为什么到了苗可言那里就那么邪门呢?” “谁让你平时在外人面前做个琼瑶女郎的样子,我估计她是看你长相不顺眼!”青萝开玩笑道,柳薇两眼一瞪,凶道:“你知道现在琼瑶女主角都象征什么,就拿来这样说我,我可不认的!” “好,我瞎说的。老大,我的角色确定了,要不要请我吃饭?” “喂,我的角色可丢了,你这样说可是让我更伤心了。” “会才怪,导演说有郭襄这个角色的时候可是将眼神投向你了,我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你上去表演的时候我还看到导演神情舒展,他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青萝的话虽不真实,却使得柳薇眉目开朗起来。柳薇其实是个很容易就开心的女孩子,跟她熟了就会发现她并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柔和弱,是个很容易就能熟悉起来的朋友。 就在小龙女的角色确定青萝来演之后,接着杨过,郭芙郭襄也都确定了。原本说是郭芙郭襄两个角色的演员没有确定,导演给了话要让柳薇苗可言去试,柳薇为了挑战演技两个试镜地点都去了,结果还是将郭襄的角色给了她。 原因是她在郭芙角色上把握的不如郭襄,因此郭襄的角色给了她。原本苗可言也要去的,不知为什么在郭襄角色确定以后就没有再继续试镜。等到结果一出来,苗可言却成了李莫愁的扮演者,着实令青萝吃了一惊。 说实话,苗可言与青萝梦中见到的李莫愁实在不像,外貌到还在其次,气质有些差别。苗可言是那种看起来挺有气质的女生,时尚的气息浓郁,不过眼神的演绎倒是颇为到位,令人心有感受。 如今很多演员的演技越发的靠了制作技术和美丽的皮相,比起以前老电视老电影靠眼神传递复杂的心理活动差了火候。 因为电视剧的拍摄同舞台剧从头演到位不同,因为取景的缘故,小龙女与杨过分开十六年居住的崖底环境与古墓相似,因此一天的拍摄需要经历两种不同的心境。 第一次开工就要吊威亚,好在青萝有底子,又有秘密武器,吃苦倒也不觉得。她这一次实在的拍摄表现不出意料的又给了导演惊喜,因为在武功动作方面青萝做得一点都不比苗可言差,甚至更有流畅自然之感。 青萝散工的时候柳薇正拿了自己做的饭菜给她送过来,只不过走路有些狼狈。 “怎么了?”青萝瞧着柳薇的脚疑问道,柳薇摇了摇头,把东西递给她,坐下来才道:“没什么,门口遇到苗可言,我又没惹她,到被她冒失的撞了一下,正好脚下高低不停,脚扭了一下。” 青萝无奈道:“你离她远点就是了,不然每次都显得你理亏。我算是发现了,你遇到苗可言,那邪门的事情可是层出不穷。我说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要不然怎么这辈子你们都没有太多的交集你还会吃亏呢?” “你别吓我!邪门的事情都说出来了,我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柳薇夸张的抖了抖,两个人互相说笑了两句,青萝才开始吃饭。 因为父母忙着上班,好多时候不能照顾到柳薇的生活,柳薇小时候又是跟着姥姥在农村长大,因此学了一手做菜的手艺,青萝和宿舍的唐采薛彬彬吃过都觉得很不错,和学校外面受同学欢迎的饭馆差不了多少。 打了个饱嗝,青萝摸了摸肚子。柳薇道:“别做那个动作,难看死了!” 青萝做个鬼脸,笑嘻嘻道:“我喜欢!” 下午只有青萝一场戏,柳薇也有一场,因此时间都比较宽裕,只有演杨过的要遭罪了,因为下午的四场戏都有他,因此老早就躲到一边去背台词了。 苗可言似乎闲的没事,到哪都能见她,不过看苗可言的神情,对此似乎也颇为讨厌,看她的神情,似乎认为是柳薇和自己故意出现在她的面前。 柳薇轻轻捅了捅青萝,悄声问道:“和苗可言对戏的时候,你没惹到她吧?” “怎么这么问?”青萝奇怪道,柳薇努了努嘴,冲着苗可言的方向,道:“我怎么觉得她的眼神老是往你身上看,而且带着探究的意味。你做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青萝顺着柳薇的动作看过去,正瞧见苗可言盯着自己,两人眼神一撞,苗可言便撇开了去,过了一会儿好像意识到什么,又回过头来看了看青萝,眼神意味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发了好多遍才发上来,我果然生疏了! 第8章 苗可言重生了,带着对生活的不甘和厌弃,她想报复! 一切苦难的源头在于严谨的移情别恋,她像任何一个初恋的少女一样怀着满腹的心事,激动和雀跃同这个男人交往。那是她的初恋,承载了太多的期待和希望。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段开始于浪漫的恋情会以严谨的不合适而告终,他说,他不能再忍受这样的生活,她不合符他心目中恋人的形象。 苗可言只觉得好笑,既然不合适,那当初为什么同意和自己交往。他们认识也有许久了,相互之间应该是了解的,难道在交往之前他不知道两人合不合适吗? 可是,前世的苗可言不懂这些,她真的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于是拼命的问严谨,她哪里不好,她会改! 可是,他连这点机会都不给她,终于有一次她看到了严谨新交的女朋友,那个名叫柳薇的女孩子。她比自己小两岁,长的清纯可爱,就像琼瑶小说中描述的女主角一样,美丽,温婉! 严谨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吗? 苗可言问自己,她看看自己,再看看柳薇。她不想承认,单看外表,她确实比不上柳薇惹人喜欢。 严谨曾经因为她的得理不饶人而烦恼过,曾经说她不像个女人! 怎么?她怎样做才像个女人! 像柳薇一样面对男人时乖巧的像只猫咪才叫女人吗?苗可言觉得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严谨恐怕没有见过柳薇柳眉横竖的样子吧! 一个能在娱乐圈混成影后,四方八面都吃得开的女人会是一个温顺的猫咪吗?不会,不可能会!娱乐圈是什么地方,如果没有两点猫腻,凭她柳薇的家世能走到这个地步谁信? 因为失恋,她放弃了自我,开始变得堕落起来。她不停地换男朋友,想要在严谨脸上看到一丝的醋意,一丝的悔意,可是,她失望了! 严谨还是不爱她,男人啊!一旦绝情起来,便会让人陷入无边的黑暗,只能等待绝望的降临。她喜欢严谨,除却爸爸对严谨的看重,还有就是他符合自己心目中的恋人形象。 严谨不但长得帅气,性格也像他的名字一样,做事严谨,待人冷酷。好像小说里面描写的那样,温柔只对着他眼里唯一的一个人。苗可言以为,自己会是他一生的伴侣,他的温柔只会对着自己一个人。 梦想总是最美的!她以为自己遇到了小说里描写的那种爱情,可惜不是。梦想与现实总是差的太远,梦想太美好,以至于等她从梦想的泡沫中醒来时,才会觉得这现实太冷酷。 她的行为不但没有得来严谨的反悔,反而搭上了自己。等到她终于从那泥垢中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重生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告诉自己,她会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你知道,这世界渣男太多。你那么爱他,为了他糟蹋自己,而他呢,怀里却拥着别人,冷眼旁观。他不愿意拯救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堕落,坠入地狱的深渊。而他所看重的那个女人,不见得多么纯洁,多么善良。可是,在这个世界里她是主角,你是个配角,所以注定了你的失败。 看着吧,他们不过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因为对对方领域的陌生才会产生暂时的兴趣。等到爱情变得平淡,不复热恋的天荒地老,那是他们才会领略到不同世界里的人在一起过日子不会那么平顺,那么幸福! 不要相信爱情,更不要相信男人!做你自己,报复想报复的人,揭露她们可耻的面具,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肮脏的,没有任何人是干净的,所以你和她,没有任何差别!” “……”那个声音在耳边延续了好久,苗可言突然觉得热泪盈眶。不可相信吗?当爱情变得充满金钱,利益与纷争,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这世界不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人生被这许多的情包围,少了爱情又能怎么样,你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而且,这世上不止一个男人!” “是,我承认你说的很对,这世上不止严谨一个男人!可是,却只有这一个我爱的男人!我并不缺少亲情,也不缺少友情,却独独没有爱情。你是个局外人,你说的一切都很轻松,上下嘴皮一碰,什么都能成为可能。可是,你能让严谨爱我吗? 不,你不能!你不过是个看客,看着我的悲惨,看着我的堕落。或许,你会觉得怜悯同情,但也仅此而已。如果我的利益与你相悖,你还会这样瞧不起别人而帮我吗?不会,就像你说的,人都是自私的,既然人都是自私的,那么为什么独独你例外,只是因为你不是人类?” 声音许久没有传来,就在苗可言以为不会得到回复的时候,那遥远的,如同天外传来的声音才慢慢说道:“你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我能帮你的只是给你一些常人没有的能力,它能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予你帮助,让你心想事成。” “你太执拗,做人应该圆滑一点,当你难过的时候,不能哭,脸上还要带着笑,就像柳薇!你讨厌她对吗,我也讨厌她!仗着自己是主角,仗着那副清纯骗人的脸,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该喜欢她。她不过是个穷乡僻壤出来的穷妹子,而你有着比她好百倍的条件,却仍旧输给她。她的成功要说光明,谁也不会相信! 但就是这样令我们讨厌的女人却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她不过是出卖了自己的青春和身体。你以为她真的爱严谨,真的像她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善良?不,她不爱。她不过是借着这个男人的肩膀站到更高的位置,等着吧,等着她的世界出现另一个比严谨更优秀的男人,她就会抛弃他,到那时,那个男人才会明白谁才是这个世界对他最好最爱他的人。 或者,你能等到严谨厌弃柳薇。一个冷酷又专情的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太大,而这世上优秀又比柳薇更能装的女人不会少,总有一天,严谨会发现柳薇的阴谋,转而爱上别人。 就算他们结婚了,那也不过如此。从小生活环境不同,他们的思想总会有分歧的时候,到那时他们才会明白,什么才叫现实,什么才叫真实!” “……” 苗可言不知道自己听它说了多久,这个声音中肯中又带着愤慨,令她不由得抛开了之前的芥蒂,打心里叹服。 它说的对,柳薇和严谨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相差的不只是财富,还有思想,思想的差距会令他们慢慢变得疏远,严谨总有一天会发现柳薇根本就不适合他。 重生的苗可言没有在最适合的时间回来,等她睁开眼睛,严谨已经和她分手了。他还是和柳薇在一起了,她看着严谨冷酷无情的双眼,心里越发的难过。 她想过,既然重来,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为什么还要爱这个男人。可是当她真正出现在严谨面前时,才发现,她高估了自己。爱一个人不是谁可以阻止的,她能做的只有挽回。 严谨不会喜欢女人对他死缠烂打,尤其是他不喜欢的女人。尽管不愿意承认,苗可言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严谨喜欢的人。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喜欢上自己,甚至爱上自己。 苗可言开始对严谨冷淡起来,将更多地经历放在学习和工作上,果然,严谨对她的关注比以前多了。他好奇自己的改变,开始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避之如蛇蝎。 她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没有成名以前的柳薇是如此的莽撞,被自己三言两语就气得跳脚,真想让严谨看看他爱的女人脸红脖子粗的样子,那一定很好笑! 她记得,跟在柳薇身边的一个名叫青萝的小跟班,因为柳薇的缘故才在演艺圈崭露头角便退了出去。出于同是可怜人的立场,她好心找了青萝让她远离危险,没想到她的态度令人生气。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苗可言笑,等到灾难降临的那一刻,希望你不会后悔,不会怨恨毁了你的好姐妹…… 第9章 古墓的生活一如既往,冰凉的石壁,黑暗的世界。青萝很难想象,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会满足?师父整天研究武功,她说,相比于她的师父,她对本派的武功掌握的太少。 青萝与她一起参练,但是玉女心经两人确实不得其法。李莫愁走后,青萝察觉到师父变得更加沉默了,往往十来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青萝望着她的背影常常想,师父想必也有她的故事。她并不是真的灭绝了七情六欲,只不过环境使然。 青萝不知道李莫愁有没有找到陆展元,有没有意气用事。以前看小说,穿越成李莫愁的人可以冷静的对待陆展元的背叛并对其展开报复,可那只是因为她们不爱。而李莫愁爱着这个背叛了她的男人,注定她不会做得比其他人好。 “师父,师姐走了许多天,没有音讯。会不会遇到危险?我听师姐说,江湖是个十分危险的地方,那里的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人命微乎其微,因为一点小事就能灭人全家。师姐孤身一人,又美貌非常,万一有人打她的主意怎么办?” 青萝担心的看着师父,指望她能说些什么,不想师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师父,你都不担心么?”青萝接着再问。 师父拿清冷的目光瞥了一眼青萝,青萝微微低头,复又抬头想说些什么,却听师父冷哼一声,道:“你师姐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不必说是从我古墓出来的人。” 听罢此言,青萝暗暗松了口气,师父能这么讲,说明她还是承认李莫愁的。不过,青萝又问道:“师父你常说这世间的男子都是薄情人,万一师姐欢喜的男子不喜欢她了,怎么办?” 师父眼皮微动,没有答话。 “我可是听说了,江湖上的人三三两两就能成为朋友,朋友有事他们肯定会出手帮助。听师姐说她喜欢的人在江湖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朋友肯定很多,万一他不喜欢师姐而师姐又因此莽撞行事,她双拳难敌四掌,吃了亏可怎么办?” 青萝看师傅没有动静,知道多说无妨,便惋惜似地叹了口气,道:“师姐真可怜,才出江湖不多久就要被人以多欺少,欺负她没有师门庇护。假若师姐败了,人家还要嘲笑一番,说师父不会教导弟子,必会小瞧咱们。” 青萝费了一番口舌,师父却是坐着纹丝不动,只好颇为失望的走了出去,临了还不忘故技重施,重重的叹了口气:“师姐真可怜!” 她不能出古墓,师父是言出必行的人,青萝只好祈祷上天能保护这个不知世事的少女少受些伤害。时间匆匆,又是半个月。 “婆婆,这几日怎么不见师父?”青萝收了剑坐回到案旁,想起有好些日子不曾见得师父,也不知她是否又去闭关了。 婆婆慈祥一笑,将准备好的蜂蜜放到案上,说道:“小姐说有事要出去,留了功课给姑娘你做,因此叫我不要打搅你。如今既然你问,便于你说了也不妨。” “出去?”青萝将话在嘴里绕了两遍,忽然睁大眼睛,喜笑颜开。师父果然是放不下师姐,只是,想起师姐离开已有月余,不知师父来不来的及赶到。 此事过后几天,一日青萝正自弹琴,复习师父交代下来的功课,古墓的门口却传来动静,青萝急忙起身招呼孙婆婆道:“师父和师姐回来了,咱们快去!” 两人还未赶到,迎面师父白色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后面跟着看不清情绪的李莫愁。青萝不敢随意张口,只好照例叫了一声“师父”,师父点点头,吩咐道:“你先去吧,我和……她有些话要说。” 青萝看了看李莫愁,不见她对自己有任何回应,只好同孙婆婆一块离开。 “婆婆,你看师父将师姐接了回来。她肯定已经原谅师姐了。”青萝说着话回头看孙婆婆,却见孙婆婆摇头不语。青萝奇道:“怎么?婆婆知道什么吗?” 孙婆婆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道:“姑娘太小,不懂有些规矩一旦确立就不会容许别人打破。况且这条规矩是因你师祖的缘故定下来的,小姐又怎会将它当做没有!” 青萝一惊,她以前看小说,里面的人通过几句有理有据的话就将古墓的规矩视作无物,且被长辈赞同。她还以为这很简单,只要说上两句话就可以改变,哪里想到,孙婆婆竟会对她说了这样一番话。 难道,真的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吗? “可是,师姐是师傅的弟子啊!师傅不是很疼师姐么,为何不能让她回来继续做古墓的弟子?” “姑娘啊,道理如果是那么容易就讲通,江湖的纷争也会少了很多。只不过,道理咱们都懂,可懂并不代表就会去做。小姐有小姐的立场,你只看到了莫愁姑娘的立场,认为她情有可原,小姐就一定要原谅她。可是,你有替小姐想过吗?小姐的脾气说一不二,姑娘你……还是不要管这么多了。” 青萝道:“可是孙婆婆,你一向很疼师姐,为什么会这么说?” “姑娘,莫愁姑娘如今这个样子完全是她自己的选择。小姐之前跟她说了这许多,也不见她有任何反悔的余地。这路啊,都是自己走出来的,结果如何怨不得别人!”孙婆婆说到这里,竟有一些叹息的意味,神情忧伤而怅惘。 “婆婆……”青萝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她并不喜欢古墓的规矩,将一个花样年华正好的女子囚困一生,只是因为那段无果的爱恋。 青萝没有恋爱过,她不知道那些为爱疯狂的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一生可以遇到千万个男人,一个男人不爱你,难道非得在他一棵树上吊死才好?到头来又总是说别人欠了她的,事实上,没有谁欠谁的。 只要女人足够自爱,不是那样不顾一切的付出,男人想要欠她的也不可能。恋爱之间也不见得是谁负了心,只不过先离开的那个人不爱了而已。只要自己愿意,时间总会治愈一切。 世上总有那些过于高估情感的人,男人喜欢高估自己的魅力和前女友对他的感情,而女人总是高估自己的美貌和现任男友对她的感情。 有些人喜欢看着别人的成功说它来历不明,并且喜欢预测别人情感的归向,他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却又总是言辞凿凿,最后给一个人的品格下一个不好的定义。 青萝从来看不懂这些人,虽然未雨绸缪是一种对自己未来生活的负责,但这并不表示要时时刻刻摆出一副愁苦的心思,那样开心的日子又会有多少。 “我们从小就习惯了在提醒中过日子。天气刚有一丝风吹草动,妈妈就说,别忘了多穿衣服。才相识了一个朋友,爸爸就说,小心他是个骗子。你取得了一点成功,还没容得乐出声来,所有关切着你的人一起说,别骄傲!你沉浸在欢乐中的时候,自己不停地对自己说:‘千万不可太高兴,苦难也许马上就要降临……’我们已经习惯了在提醒中过日子。看得见的恐惧和看不见的恐惧始终像乌鸦盘旋在头顶。” “幸福并不与财富地位声望婚姻同步,这只是你心灵的感觉。 所以,当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们也能够说:我很幸福。因为我们还有健康的身体。当我们不再享有健康的时候,那些最勇敢的人可以依然微笑着说:我很幸福。因为我还有一颗健康的心。甚至当我们连心也不再存在的时候,那些人类最优秀的分子仍旧可以对宇宙大声说:我很幸福。因为我曾经生活过。 常常提醒自己注意幸福,就像在寒冷的日子里经常看看太阳,心就不知不觉暖洋洋亮光光。” 这是毕淑敏告诉我们的道理,这个道理很小的时候就曾学过,也曾有所感悟。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经历的越多,反而将那些真挚的道理抛之脑后,用自己所谓的经历来诠释生活中的一切。 这就好比一个自我感觉生活痛苦的人,他会以为整个世界的经历都与他是相同的。他喜欢用过来人的身份打破尚未经历生活的年轻人的梦想,确切无比真挚的劝你,不要那么做,因为你会后悔。 有时候,我们后悔总比没有尝试过强百倍。有遗憾的人生并不是多么幸福的人生,当你年老时,看着别人笑意盈盈的谈起年轻时做过的那些荒唐事,才恍然发现,自己的一生少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总有人喜欢用过来人的身份制止我们做一些事情,可是年轻人总有一股非做不可的念头。好奇以及创新,使我们极度缺乏的! 总听人抱怨中国的新一代比不上日本、美国。事实上,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总会想想自己,我不能代表全国,我只是全国人中的一个。其实我常常后悔,但是又常常告诉自己,后悔又有什么用,那是自己的选择,怪不到别人头上。多想一些开心的事情,并告诫自己,如果我不做,我会失去一次机会。 我不够聪明,也不够大胆。我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出去交朋友,总害怕不小心会遇到骗子甚至更恐怖的人。 但是,我又不得不出去。等到我真的接触了那些事情,才发现自己真的有被害妄想症,看的小说太多了,以为连亲姐妹这样的关系也会迫害你,就像一帘幽梦中紫菱对待绿萍。可是,事实告诉我,那不过是小说,还是作者幻想出来的,我写一篇小说不见得有多真实,那不过是自己想说的话,想做的梦。 同样的一件事情,可以有千百个不同的结局,端看陷入剧中的人们怎么解决! 熏衣今天很罗嗦,主要是看到一篇文章心中突然有感而发!觉得自己好幼稚! 第10章 青萝正自坐在石床边,门外脚步声传来,很快莫愁便出现在门口,用一双变幻莫测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青萝。青萝心有所感,抬眼看时便见着李莫愁的身影,心下有些惊异,道:“师姐?” 李莫愁一笑,幽幽走到青萝身旁坐下,双眼望着石壁顶,慢慢说道:“师妹,你从未出过古墓,为何知晓那许多的事情呢?” 青萝心下一惊,不知李莫愁为何如此发问,默了片刻,说道:“师姐指的是哪方面?” 李莫愁又是微微哂笑:“我从前只当你聪慧异常,与旁人不同,而今瞧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你知我此去会遭遇何事,因此才会那样交代与我,叫我不要伤心,且频频拿陆郎负我之事劝说。师妹,我很奇怪,你是如何知道的?” 青萝心下大吃一惊,且听李莫愁语气不善,心下更加不知所措起来。李莫愁见青萝沉默不语,不由冷笑一声,道:“我常以为师妹是个不善言辞,同师傅一般只知道练武的木头桩子,哪里想到你竟会背后做出那些小动作!” “师姐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这样疑心我,难不成还以为我偷偷背着你和师父出了古墓吗?你可曾见我几时不在古墓?”青萝心中惊慌半晌,已渐渐恢复冷静。李莫愁如今这样问,不过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拿话头来探问自己罢了。 李莫愁定睛瞧着青萝没有半点惊慌,眼神沉静,气质内敛,心中不由一叹。道:“师父好偏的心,许多武功不曾传授与我,却样样予了你。如今师父虽将我带回,却并不认回我,她虽未说然我瞧师父神情确实想将我一身武功全数废去,囚我一生在古墓。这世间总是这样不公平!” “师姐?”青萝对李莫愁的猜想心下直直不信,师父虽不会在认她做弟子,但也绝不会做到如斯地步。 “师父见我杀了人,便恼了我。她却不想想,那何沅君夺了我的陆郎,自己高高兴兴做了陆夫人,却让我在外面备受那些所谓武林豪杰的侮辱,一句话都不曾说。陆郎若不是为她所迷,又怎会这般对我。姓何的都该死!” 原来那日李莫愁一路风霜赶到陆家庄,她尚担心陆展元是因为回程途中遭遇难事,却不想这脚步踏上陆家庄的土地便听到到处盛传陆展元娶新妇的消息。众人盛传那何沅君如何如何美貌,与陆展元又是如何的般配,只听得李莫愁两眼发红,心中一股火气蹭蹭往上冒。 她虽生气,然心中犹自抱了七分希望,只想着是众人误传。哪知临到陆家门口,果真见到处处贴了红色的喜字,阖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李莫愁此时性子急躁,心中一急便直直冲了进去,遇着阻拦的人便拔剑相向,一时欢声笑语的厅堂变得惊声尖叫起来,人人恐慌。恰逢陆展元牵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走出堂来,一眼见着李莫愁,两人四目相接具是一愣。 陆展元心中惊愕,他本以为李莫愁在古墓不会出来,哪想今日遇着,想起之前两人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又见身旁何沅君一身喜服娇媚动人,心中不由得尴尬起来。 李莫愁上前质问,陆展元便只能拿了不相干的话与她搪塞,不消两句李莫愁便知晓陆展元是何态度,又想起自己违背师父之命,脱离古墓,到头来依恋的男人竟是这样对待自己,百感交集之间不由得动起手来。 陆展元知晓李莫愁武功非凡,请来的这些客人竟都不是她的对手,想起大理来的那位高僧便一时拿话语拖住李莫愁,请了人去叫帮手。待高僧前来与李莫愁几番打斗,那时李莫愁已多番交战,加之心神不宁,疲惫已现,几个回合下来便被打得吐血倒地。 当时与李莫愁一同来闹场的还有何沅君的义父,事了后和尚与他二人约法三章,此后十年不得踏入陆家庄寻陆展元夫妇报仇,十年过后他们愿意如何和尚都不会再干涉。 李莫愁不但没有寻着情郎,还一连番受了这样的打击,路上便病了一场。想到自己离开古墓没有地方去,心中不免悲愤起来,又见官道旁高高扬起的“何”字,想到那何沅君也是姓何,心中一股怒气升腾,与那一帮人不曾言语一声便大开杀戒。 可怜那一家姓何的人家不过是迁移住址,却惹来这一场祸事,全家七十余口不论男女老幼悉数被杀,鲜血溅了整条道路。 也是这一家倒霉,不曾等到李莫愁师父赶来,待师父赶到人已被杀光,心中对李莫愁不觉颇有微词,原先一腔温情复又消散不少。 师父确实有废去李莫愁武功之意,只是尚未确定开口。这厢里李莫愁已有察觉,深觉不可在留,又想起之前青萝与她说了那许多的话,心中不免有疑,且又因此事怪罪青萝不曾与她详细明说,任她此去摔了如此大的跟头,想着青萝心中必定幸灾乐祸便不由得找了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师姐也不必疑心与我,你常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师父也曾劝过你。我那样说不过是想着你能听进几句便不会离开古墓,况且人心难测,你与那人才识得多久便这般相信他。师姐不曾听进师父的话,回头又怪师妹心中对你藏奸。师姐,你若事事都怨怪旁人,以为旁人欠了你的,那你可错了。 我不曾教你欢喜旁人,也不曾教你放下一切,所有都是你自愿的。你不曾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便将一切怪在我和师父头上,假若你此去一帆风顺,从此幸福美满是否又会感激我们呢?你自认自己没错,错的都是别人,那我无话可说。” 李莫愁睁大了眼睛听青萝如此说,不由冷笑:“师妹好口才,我竟不知你还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我又何曾说怨你了,不过是心中疑惑便问了你两句,谁知惹来你这样多话。罢了,我便不说,师妹好生歇息吧!” 说罢李莫愁起身出去,独留青萝一人思量她刚才说过的那一番话。若说李莫愁不怨青萝不信,刚才她那一番话明明就是怨怪自己不曾细说害她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只是,青萝又该如何与她说呢? 便是这样委婉的劝她也不曾警戒,若真是明白告诉她了,回头她又该疑心青萝的身份,一旦扯上鬼神那后果可不是青萝想要的。就像李莫愁不曾信任青萝一样,青萝也不敢轻易相信她,况且这也不是一件小事。 第二日青萝便得知李莫愁离开了古墓,师父知道消息也不曾说什么,这样看来青萝暗想,李莫愁之前的猜测并不见得是真,师父也不是那样绝情的人。 堪堪又是三年过去,中间师父因为欧阳锋的缘故受伤,拖了一年便故去了,古墓便只剩下青萝和孙婆婆二人,期间李莫愁曾为了“□□”来过几次,具被青萝拒之门外。 师父临终时曾让青萝发誓,绝不会将“□□”落到李莫愁之手,她终究是担心李莫愁的性情。青萝虽不如他们那样看重誓言,却也不好反悔自己说过的话,因此对李莫愁的到来从来不假辞色。 到青萝十八岁这日,终南山突然涌来一大群的武林人士,恭贺自己十八岁生辰之时又将江湖谣传的话语拿出来,说要比武招亲,谁若赢了便可娶了青萝,顺带将古墓一干宝藏据为己有。青萝倒是知晓这是李莫愁散布的谣言,只能置之不理。 终南山全真教的道士倒也有几分帮忙之心,大部分人都是被他们帮着驱除的,青萝一面感激,一面又纠结。她还真不知道杨过来时要不要收他做徒弟,听说杨过长相俊美非常,本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自然想看看这位偶像的庐山真面目。 又想着自己这个身份和杨过是怎样的关系,心中便生出不好意思来,可又架不住心中的期待。一时心中情绪翻腾,这夜便不再打坐练功,深恐走火入魔。虽说她将古墓里面记载的《九阴真经》看过一遍,在心境方面要求不再那样严苛却也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终南山的热闹持续了月余,这日青萝终于等来了整个故事的主角! 第11章 从早晨开始终南山便吵吵嚷嚷不停,全真教的弟子们齐聚一堂同霍都带来的那一帮人争执不下,待青萝打坐完毕终南山已经传来乒乒乓乓打斗的声音。以往虽也有争执,但全真七子向来以理服人,不会轻易动手。 青萝正待细想,不防听得山边洪亮带着怒气的吼声传来:“狗、淫、贼,你要在那龙家女子跟前卖好逞能,难道我全真教真是好惹的么?” 另一个声音停滞了片刻,似是不明白那人为何这样说,道:“甚么姓龙的女子,我郭靖不认识。” 青萝眼神一顿,投向声音来处,思量道:“郭靖既然来了,那杨过必然也在此处。”思量片刻,青萝再次望了望洞口,转身离开。 杨过同郭靖到得终南山,未曾见得丘处机便被这一群穿道袍的道士们重重围困,兵刃相向,使得杨过对全真教的第一印象极差。且众人脸上皆是鄙视的神态,他自小见多了这种神情,心内不免讨厌。 郭靖要同这一帮人计较,便不能时时刻刻注意杨过的安危,悄声让他躲一边去,杨过观察一阵,知晓自己在旁无用,又不想在众人面前示弱,便大声对郭靖说道:“郭伯伯,我要去拉尿!”说完便解了裤子奔到不远处大石块后面,郭靖心内直叹他聪慧,又想着同黄蓉提起郭芙与杨过的婚事,只盼着杨过这孩子不会走向邪路。 杨过紧紧盯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郭靖,众人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步伐虚晃,刀剑之间不时闪过光亮,使得郭靖困在其中不得其法。杨过心内不由得为郭靖忧心,然未过多久郭靖便寻出了路子,手中的剑于东南方方向虚晃一式,身姿轻灵快捷,剑法灵便,行动间有虎虎生威之势,直看得杨过心内惊叹不已。 “若是我能有郭伯伯这般本事就好了。”他本不想拜到全真教,只想让郭伯伯教他武功。只可惜,郭伯母不喜欢他。杨过自小被人看不起,于黄蓉对他的态度并不清楚便只当是黄蓉瞧他不起。 你若瞧我不起,我又何必敬你是长辈。杨过从不勉强自己虚与委蛇,离开桃花岛后脸色便一直臭臭的。 杨过正自看的兴高采烈,不放背后被人一把抓住,容不得他叫喊出声便被人捂住了嘴巴,眼见着离郭靖越来越远。 待他恢复正常才发现自己被全真教的道士抓了起来关在柴房里,先头抓他的那道人将他交给眼前这个胖道士,看到面前这个油头粉面的胖道士对着自己高声呼和,杨过心中微微撇嘴。 那道士穿了一身道袍,头发高高梳成一个发髻,来回走动之间踩踏地面发出沉重的声音,地上的干柴也微微颤动起来。 “哎呀,地震了地震了,道兄咱们快点找个地方躲躲吧!”杨过一顿嬉皮笑脸,油腔滑调。那道人名叫鹿清笃,是王处一的徒孙,性格暴躁。听出杨过话中有讽刺之嫌,登时大怒,举掌就要来打,却被杨过一顿乱叫止住。 赵志敬抓了杨过交与他好生看管,若是出了岔子为他是问,只好生生收住手掌,骂道:“小、淫、贼,你若安安分分道爷便饶了你,若不然有你好看的。” 说罢晃了晃碗口大的拳头,一双眼睛瞪着溜圆,试图发出些凶狠的戾气吓住杨过。杨过一缩脖子,说道:“道爷武功真好,我可不敢!再说,就算我想逃,全真教高手这般多我一个小孩子哪里逃得过!” 杨过这番恭维甚的鹿清笃心,不由得眉开眼笑:“小子眼神不赖嘛,知道我全真教厉害。说说吧,你们这一大一小两个淫、贼从哪里来的?” 杨过眼珠一转,嘻嘻一笑,道:“这话你可问对了,我和郭伯伯是从……哎呀!”话尚未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鹿清笃听得杨过一声哀叫,又见他用弯下腰去,因为双手反绑使得整个姿势颇为怪异,不由得说道:“小子,你可别耍花招!” 杨过苦着一张脸道:“你不知道外面跟你们打架的那个人可坏了,三天不给我吃饭,只让我喝凉水。本来以为道爷你们拦住他我就安全了,谁知道这会儿我肚子疼得厉害,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在水里下毒。哎呀,我要死了……” 说着连连惨叫,看的鹿清笃狐疑不定。 “道爷可否带我去茅厕,就算被毒死我也不想被尿憋死,多损咱们男人的颜面!”杨过说的煞有其事,鹿清笃深信这小孩子逃不出自己手心,便大意的给他松了绑。让他坐在净桶上方便,哪知杨过却趁他不注意突然捧起净桶朝他身上泼去,嘴里不忘叫道:“啊,道爷,弄脏了你衣服啦……” 鹿清笃急忙闪避,脚下却被屎尿一滑堪堪摔倒在地,待他想要起身时却被杨过拿了剑举在头顶威胁,杨过将他绑缚在柴堆上。 柴房干柴甚多,想想郭靖正被人困着,生一场火引开全真教人的注意力也好!想罢杨过捡了几根枯木,寻了火折子出来。 火折子还未点燃便被人从背后一把拎起来,心内不由得连连叫苦,怎么全真教的道士阴魂不散呢! 一把清灵的笑声从背后传来,杨过一凛想要扭过头去,怎奈那人手法特殊,无论如何动作都不能正面瞧见那人长得如何模样,只好说道:“哪里来的美貌姑娘,莫不是像我一样被全真教的臭道士抓来的?” 青萝暗叹这小子心思灵活,问道:“你又没见我,如何知道我是否美貌?”杨过又是嘻嘻一笑,说道:“姐姐声音这样好听,长的定然比仙女好看,我不看也知道。” 青萝不欲与他啰嗦这些,直接说道:“莫要点火,待会儿你郭伯伯会来找你。你可是要做老道士的徒弟,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老巢,可是会叫他们埋怨的。” “姐姐怎么知道,难道真是仙女?”杨过嘴里说着话,猛的一扭头想要瞧见青萝面容,却又被她躲过。青萝嘴角微微一勾,摇头说道:“我跟在你后面当然知道。” “姐姐这样可不好,你既跟在我身后,怎么还叫我被那臭道士抓走!”杨过声音愤愤不平,至于脸上是何表情青萝却是瞧不见的。 “啊,我以为你不需要我去救。”青萝说的无所谓,“好啦,你慢慢等吧!不过你若要拜师,最好找王处一他们,下面的那些全真教弟子没什么本事不说,脾气还坏的要命。你要是做了他们的徒弟保管你有苦头吃了。” 说罢将杨过往前一推,飞身离开。杨过急忙回头,只见得一片白光闪过,什么都没有瞧见。皱了皱眉瞧了瞧躺在地上已经被打昏的鹿清笃,终是没有点火,开了门偷偷朝前面溜去。 青萝回到古墓,想那杨过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却这样聪明,与人周旋懂得抓其软处,语言灵活。虽有油腔滑调之嫌却不会过分惹人讨厌,加上长相清俊,难怪会有那些女孩子喜欢。 青萝回到古墓不久便听到霍都一行人的叫喊声。呜呜的号角声伴着金属撞击的声音传遍整个终南山,林中叶子扑打在一起随风飘舞发出瑟瑟的声响。 青萝静坐不动,任他们吵闹了一阵,当号角声停下时整个山头显得极为安静,没有半点声响。霍都的声音遥遥传来:“小王蒙古霍都,敬向小龙女恭贺芳辰。” 青萝一笑,手指划过琴弦,铮铮铮三声响毕算是对他祝贺的回答。那霍都似是得了鼓励,心中大喜,又道:“听闻姑娘扬言天下今日要比武招亲,小王不才特来求教,还请龙姑娘不吝赐教。” 青萝手指又是一动,琴音激昂大有怒意。不料霍都全无知意,仍旧笑道:“小王自认才智不凡,家世清贵且容貌清俊,谅不会辱没了姑娘。姑娘若不肯现身,小王只好自行进去了。” 说罢拿起手中号角又呜呜吹了起来,身后几百人众蜂拥而前。青萝轻蹙眉头,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召唤玉蜂,不久密林中便传来嗡嗡的声响,密密的枝叶缝隙中透过的光亮照在半空那层层叠叠的白色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 郭靖和丘处机正想前去帮忙,不想那一群擅入这会者灰头土脸跌跌撞撞冲了出来,双手不时在身前挥动。有那跌倒的人则惨叫连连,恐惧之态可见有多严重。郭靖丘处机见此皆在心内疑惑不已,江湖中有那断手断脚之人,也不见得会如此惨叫,颜面尽失。何以小小的玉蜂有如此威力,莫不成那蜂有毒? 两人面面相视,心内皆有成算。如此情景想必墓内主人不需旁人出手相助便可自行解决难题。 玉蜂重重压来,使得那一帮武林豪杰尽皆散去,有那跌倒在地的不忘苦苦哀求:“小龙女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还请你手下留情!” 前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青萝估量他们受的教训也尽够了便焚香找回玉蜂。郭靖同丘处机便见得林梢上冒出袅袅烟来,知是焚香召回玉蜂,随着一阵嗡嗡叫声由近及远,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至不见。 丘处机道:“芳龄有此本事,也不需咱们相助啊!”他这话借用内力说出,青萝听得清楚明白,指上移动,琴音响起,平缓沉稳,算是答谢两人的相助之意。 “在下丘处机,谨代全真教恭贺芳龄生辰!”丘处机哈哈一笑,语带诚意,青萝拂手一弹,琴音三响作为答谢。 第一日便这样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看似平静,杨过的生活却不见得顺心。那日郭靖将他留在全真教,嘱咐杨过万不可违逆师命,一番话之后便离了去。徒留杨过又接受了一番丘处机的严厉训诫,务必要他勤勉正直做人,不可妄图邪路。 杨过不知他做错了何事,任谁见面都要对他一番告诫,黄蓉不喜他便不教武功,最后便是连桃花岛也留不得了。如今来了终南山,他见这一帮道士全没本事,三两招便被郭靖打倒,若是真要从师还不如要郭靖教他,偏偏不能。 杨过打从一开始便认定了全真教的人没甚本事,如此又被丘处机无缘无故一顿严厉训诫,心中自然委屈,待丘处机一走便放声大哭,冷不防背后被人一推,赵志敬冷着脸道:“你哭甚么?祖师爷说错你了?” 杨过一见是他,忙垂手道:“没有。弟子见郭伯伯离开,心下想念的紧,难过的哭起来。” 赵志敬知他定不是如此,却将此事推脱到想念郭靖身上,小小年纪便对长辈撒谎,长大那还了得。立时便沉了脸喝道:“还敢说谎!” 丘处机在众弟子中见赵志敬武功最是深厚,便叫杨过拜了他为师。如今杨过见他师父沉了脸色,心道:“我拜你为师实是迫不得已,就算我将武功练得同你一样又有屁用?”当下转了头不答。 赵志敬见此登时大怒,道:“我问你话你竟不答?”杨过索性答道:“你是我师父,你教我答甚么我便答甚么。”杨过这样目无尊长的态度使得赵志敬终于按耐不住,挥手一巴掌打 了过去。 第12章 杨过心中不服赵志敬,赵志敬也因丘处机提出让杨过拜他为师时杨过出言拒绝心中对他恼恨不已,这两人一旦做了师徒自然是非不少。中间不教授武功也就罢了,鹿清笃一帮小道士也欺辱杨过,赵志敬的纵容其他人的欺凌使得杨过终于在比武场上爆发出来。 将欧阳锋教导的半点蛤蟆功使将出来,打得欺凌他的道士昏厥过去。旁观者皆叫嚷着杨过打死人了,赵志敬劈掌向杨过打去,杨过跌跌撞撞不知怎地便逃到了终南山后的古墓门旁。 孙婆婆放出玉蜂将赵志敬一群人赶走,回头瞧见杨过晕迷在地,心下起了怜惜便将他带入古墓。 杨过一声咳嗽醒了过来,睁眼一瞧床边坐着个面容颇陋的老妇人,见他醒来一张脸立刻露出笑容来,脸上的褶皱挤在一起更添怖感。杨过身子向后一缩,孙婆婆忙道:“别怕孩子,婆婆不会打你,别怕!” 孙婆婆的话带着长者特有的慈爱语调,不高不低,沉缓绵长。随着手上的轻拍,杨过的警惕慢慢放下。孙婆婆将手中的小碗蜂蜜递了过去,说道:“这是蜂蜜水,这一会也饿了,快喝了罢。” 杨过就着孙婆婆的手喝的有些急,完了用袖子一抹嘴巴,瞧着孙婆婆的脸嘴角裂开,笑的十分欢畅。 待孙婆婆问起他事故缘起,杨过便将他在全真教受的苦一一细说,孙婆婆听得义愤填膺,原本就对全真教的道士不满意,如今更是瞧不上了。 杨过心中悲苦,加之孙婆婆对他又是这般好,一时心中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孙婆婆连连安慰他道:“好孩子快别哭,从此后再没人可以打你害你,婆婆护着你。” 孙婆婆这样一说,杨过心中更加难过。除了过世的母亲和不在身边的郭伯伯,这世上在没有人这样疼爱他了,杨过说不清心内怎样的难受,只想哭出来。 “婆婆,你欺负他啦?怎么总是哭。”杨过正自难过忽听得一个娇柔的声音从石壁后传来,随即走出一个少女来。那少女身着轻纱似地白衣,全身上下只除了头发是黑色,皆为雪白。年纪约莫十六七岁,面容秀丽绝俗,只是肌肤微有一丝血色,显得脸色异常苍白。 杨过脸上一红,忙敛了哭声低下头去,又偷偷抬眼去瞧青萝,见她也正望着自己,忙又低下头来。 孙婆婆道:“姑娘来了正好,劝一劝这孩子。”说着话孙婆婆将杨过之事简略的向青萝做了描述,对杨过道:“这位龙姊姊是此间主人,你有什么事告诉她就是了。” 杨过起身跃下石床,向孙婆婆和青萝都磕了一个头,说道:“弟子杨过,见过孙婆婆龙姑姑。” 孙婆婆忙忙的将他扶起坐下,说道:“好孩子,不必多礼。” 青萝问道:“你师父是谁?” 杨过答道:“赵志敬那个臭道士,我不要他做我师父他心里恨我,便将我打成这样。” 青萝诧异,杨过如此自己也逃不开责任。她到没有想到事情竟会这样发展,事情过后再去推敲,却是自己鲁莽了。不论做与不做,结果或许都是一样的,也或许并不相同。 杨过似乎并未认出青萝便是那日的女子,青萝问道:“送你回去只怕免不了又是一场是非,但若你就这样留下只怕也是不好。” 孙婆婆道:“姑娘,这孩子若是回去怕就没有性命了。” 杨过叫道:“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青萝瞧着孙婆婆乞求的眼神,慢慢点了点头。说道:”暂时先住下吧,待那帮道士来了再说。” 杨过心中一喜,朝青萝看去,却见她眼神冷冷,被她望一眼直叫人心也跟着冰冷起来,忙低下头去。 孙婆婆将杨过安顿自是不提,青萝却不得不为全真教的人到来做准备。全真教说是讲理的一帮人,那也讲理。若是不讲理了便只能用刀剑解决,原著中若不是孙婆婆死了让郝大通理亏,他们不见得会那样轻松的放过杨过。况且之后也没少在全真教上下抹黑杨过,将他说成叛逃出全真教的叛徒。 赵志敬中了蜂毒,他又是个挑事的,没道理放过杨过。便是古墓有规矩不得全真教人踏入半步,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尹志平听得赵志敬的说法,虽不全信却也信了七分。杨过的桀骜不驯他看在眼里,便是做出打伤师兄弟忤逆师傅的事也在意料之内。 青萝蹙眉听得古墓外面尹志平状似恭敬的声音,他们不止想要回杨过,解药也一并要带回去。 杨过一脸的焦急,眼睛望着青萝深怕她将自己赶出去。孙婆婆道:“我去将他们打发了,孩子你只管安心住下。”青萝将一只白瓷玉瓶递到杨过面前,说道:“吃了它!” “姑娘?”孙婆婆诧异的望着青萝,不知她为何会有此举动,双眼瞄了瞄玉瓶又看看杨过。杨过眼神有一刹那的迟疑,但见青萝面色平静无丝毫情绪波动,也拿不准她是何用意。但是古墓外尹志平的声音透过石壁再次传来,杨过心道:“龙姑姑便是给我一瓶毒药,也比得过回重阳宫受赵志敬的欺辱。” 心下一定伸手接过青萝给的瓶子拔去塞子,抬手一仰脖子喝了下去。那东西入口同玉蜂蜜浆略有不同,带着一丝苦味和凉意。 青萝将杨过喝完的瓶子收了回来,杨过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孙婆婆瞧着情形不对急忙扶住行动歪斜的杨过,向青萝问道:“这孩子怎么啦?” 青萝瞧着孙婆婆将杨过安置到床上,才说道:“我们无理由的将这孩子留下已是不该,婆婆。” 孙婆婆道:“古墓不让男子踏入我自然知道。只是姑娘不怜惜这孩子也请怜惜我这个老人。这孩子也确实可怜,全真教那一群家伙定不会放过他,我们怎可见死不救。” 青萝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更不能这样将他留下。婆婆尽管放心,我去见全真教的道士,你在这里照顾这孩子。” 青萝交代孙婆婆不必出去,自己出了古墓。古墓外一丈之远站着一群衣着道袍的重阳宫道士,领头的男子年纪约莫三十年纪,眉目清秀,自有一股威严清贵之气。他旁边一个男子躺在两人抬得担架上,年纪也是三十多岁样子,脸上续了一把小胡子,眼神阴毒地望着古墓门口方向。 尹志平话语恭敬礼貌,赵志敬早听得不耐烦,正待催促却听得古墓内传来声音,众人目光齐齐望去,一位乌发素衣的少女轻步走将出来。这少女面色无波,清丽绝俗,众人眼中闪过惊艳之色,但一接触到她那双眼睛皆忍不住心内打了个寒战。 青萝说道:“古墓有规矩外人不得入内!” 尹志平定了定神,拱手说道:“全真教尹志平见过龙姑娘,本教叛教弟子杨过误入古墓,姑娘若是见着还请告知实情。” 青萝瞧着他道:“那孩子快死了,你们若不想他死就不能带他走。” 赵志敬以为青萝诬陷他将杨过打成重伤,忙趁着嗓子吼道:“清笃快被杨过这野小子打死了才对,他哪这么容易死。” 青萝瞥了他一眼,说道:“听闻这孩子是桃花岛郭靖送来全真教学艺,才不过月余就要死了,还是被他师父打死,不知重阳宫的丘处机要如何对郭靖解释。你们既然非要这孩子不可,不若将丘道长请来,我自会将他教与全真教。至于你们,我信不过。” “请回吧。”青萝留下最后一句话,古墓的门落下将众人拒之门外。尹志平失落的瞧着关闭的石门,赵志敬恼恨地大吼大叫,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第13章 青萝一回来孙婆婆便问道:“姑娘,那群道士可走了?” 青萝瞧着杨过睡容平静,回答道:“他们还会再来,杨过毕竟是重阳宫的人,古墓无权干涉。” 孙婆婆焦急道:“那可怎样办?姑娘,你给这孩子吃了甚么,怎么呼吸这样微弱?” 青萝为杨过探了探脉,说道:“没事,身体弱一点才好,不然全真教的道士不会放过他,若是他们不愿看他没有性命,必然会再来找咱们,到时候这孩子才有理由离开全真教。” 孙婆婆微微一低头,似乎有些明白青萝心中怎样想的。只是仍旧问道:“那群道士怎会这样好心,都将这孩子打成这样了,又怎会在乎他是否有命在。” 青萝微微摇头,孙婆婆是关心则乱,又对全真教有意见自然不信他们。 “婆婆,全真教那群道士可不是见死不救,况且杨过又是故人所托,他们没道理弃之不顾。” 孙婆婆眼神依旧愤愤,听得青萝所言,迟疑着问道:“故人?姑娘长年不出古墓,怎会知道的这样清楚,难道你……” 青萝见孙婆婆如此,神情一顿,说道:“婆婆,我只是去重阳宫看看,你不会怪我吧?” 孙婆婆眼神一缓,笑着说道:“姑娘,你呀!”手上一点青萝,抿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青萝笑而不语,青萝脸上一红不再说话。 全真教的速度不慢,只不过,青萝看着面前一群人,赵志敬躺在担架上依旧气势汹汹。尹志平见青萝出来,拱手说道:“姑娘,在下的师兄不小心受了姑娘的蜂毒,还请姑娘赐药救他一救。” 青萝看了一看赵志敬,他已经面色发黑,神情颓靡,只是那双眼睛依旧闪着阴毒的光。青萝说道:“我看你这位师兄精神好得很,还有力气对我瞪眼睛,想来一时半刻没有解药也不碍事。” 尹志平顿了顿,说道:“还请姑娘见谅,师兄向来如此,若有对姑娘不敬之处还请姑娘万不要放在心上。” 青萝冷声说道:“想要解药这不难,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若是你们答应解药现在就可以给你师兄。” 尹志平神情缓和下来,说道:“多谢姑娘,不知是甚么条件,但凡尹志平可以做到,定不会推辞。” “杨过我要了,解药就在这里。”青萝说着拿出装有解药的白瓷瓶,接着说道,“从今往后杨过与全真教再无瓜葛,你们不得再为难与他。” “这……龙姑娘,杨过乃是全真教犯有过错的弟子,需要交由掌教真人处理。而且……”尹志平面色为难,青萝拿着瓶子在赵志敬眼前摇了摇,收了回来说道:“既然如此,解药也就没了。至于杨过,我记得我说过。” “龙姑娘……”尹志平沮丧的垂下手来,赵志敬恨恨道:“师弟别求她,杨过那个小子,我就不信抓不住他。甚么规矩,她不让我们进去难道我们就乖乖听她的话?” “师兄别乱来,让师叔师伯们知道要受责罚。”尹志平顿了顿手,转身对身后的弟子说道:“我们回去吧。” 鹿清笃的伤已好的差不多,这次跟来指望抓回杨过再狠狠报复他的一掌之仇,如今见青萝不过两句话尹志平就没有反驳的余地,不由得心急说道:“尹师叔,咱们直接冲进去好了,何必怕她一个小姑娘。” 赵志敬也道:“清笃说的对,师弟你就是胆小,冲进去又能怎样,我就不信她小小年纪能够敌得过我们这些人。再不拿解药我就要死了,你看看我的脸黑成甚么样子了。” 说着赵志敬又开始不停地挠被玉蜂蛰过的皮肤,脸上的红豆豆也越发的清晰明显了。尹志平犹豫着说道:“一切等师父出关再说,全真教有规矩不得妄闯古墓。” 赵志敬冷眼瞧着尹志平犹犹豫豫的样子,冷哼一声带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古墓的门,随后让弟子将他抬回了重阳宫。 丘处机等人暂时不能理事,但是郝大通却在重阳宫,赵志敬见尹志平一见小龙女就变得哑口无言甚么话都说出来,早已恼恨不已。既然尹志平不能要来解药,他不能坐以待毙。 想毕赵志敬马上找来鹿清笃,吩咐他立刻去找郝大通。 “姑娘,外面那群全真教的道士又回来了。我放玉蜂赶他们出去!”孙婆婆说着愤愤向外面走去,青萝急忙拦她。 “孙婆婆,他们人多,我和你一起去。”青萝担忧地说道,孙婆婆推了推手,说道:“他们就算人多我也不怕,姑娘你只管看着这孩子。” 青萝微微摇了摇头,携了孙婆婆一块出去。此时已是晚间,朦胧的月光下全真教密密麻麻一堆人拿了火把挤作一团,人虽众多站的却尽然有序。最前头的男子头发花白,面容却并不如何呈现老态,身材有些臃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紧紧盯着出现的青萝和孙婆婆。 “婆婆,一会儿若是不和你千万不要动手。”青萝嘱咐孙婆婆,孙婆婆不甚情愿的答应下来,青萝呼了口气,转眼去瞧郝大通他们。 郝大通年纪最长,因此说话时便自然而然的带着长者的威严和姿态,拱了拱手,说道:“想必姑娘就是古墓的主人,全真教弟子有多冒犯,还请姑娘谅解赐予解药,并且交出本教叛徒杨过。” 郝大通话语虽然谦逊,姿态却过高傲。虽不免长年处于长者地位说话的习惯,只是青萝蹙眉说道:“想要带回杨过,可以!”孙婆婆听青萝竟丝毫不带犹豫的说出要将杨过交还全真教,不由得急躁向前踏出一步,青萝忙拦住她道:“婆婆,杨过不是古墓众人,再者说来这孩子命在旦夕,全真教既不让我救想必他们自有法子。” 青萝面对孙婆婆背向全真教众人冲她使了个眼色,孙婆婆愣了一愣,会意道:“全真教向来救死扶伤,他们既不愿意救这孩子难不成还不许我们救。” 青萝为难道:“那孩子不是古墓中人,便是想救也无能为力。”孙婆婆冷哼一声,冲全真教说道:“你们这群见死不救的臭道士,既然要那孩子我便给你们,只期望别让这孩子没了性命,不然江湖可有笑话看了。” 赵志敬已是没了力气说话,伸手扯了扯旁边的鹿清笃,鹿清笃会意道:“师叔祖,师父毒性发作快要不行了。” 郝大通忙回身探了探脉,再次向青萝说道:“姑娘,我这位师侄还请救上一救。”青萝扬手将一瓶解药扔了过去,说道:“解药给你们了,杨过稍后送来。我知古墓势单力薄,还请诸位日后不必如此作态。” 郝大通被青萝一番话说得无法辩驳,他带了这一群人来古墓确实有人多势众之嫌,况且赵志敬是自己闯入古墓受了蜂毒,他们本就理亏。青萝也未作多余的阻拦,解药杨过全部奉上,到让他这个半老的长者有欺辱小孩老人之嫌。因此也不多话,向青萝拱手说道:“郝大通谢过姑娘宽谅。” 郝大通便要将解药递与赵志敬服用,赵志敬却疑虑道:“解药是否是真的?”他这话一出,郝大通也迟疑了回头去看青萝,孙婆婆已将杨过带了出来,青萝冷然说道:“解药已经给了,杨过也在这里,全真教的大侠们可以放心了。解药只此一瓶,喝不喝随你们。婆婆,我们走吧。” 孙婆婆扶着失去意识的杨过不愿放手,青萝抓住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尹志平过来将杨过接了过去,还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青萝拉了孙婆婆进去关上古墓石门,不再理会他们。 待距离门口远了,青萝才放开孙婆婆的手,安慰她说道:“婆婆放心,只要他们不想杨过死,杨过就还会回来。” 孙婆婆不解道:“姑娘何必跟那些道士说那些废话,直接将孩子留下不就是了,我就不信他们能闯得进来。” 青萝道:“他们敢不敢我不知道,不过婆婆我不想你有事。虽然曲折了些,好在全真教不是不讲理的人,便是他们想要杀人灭口,也要看全真七子同不同意。放心吧,你会见到杨过的。” 孙婆婆心内七上八下,她也知青萝既然说了必然是有把握,只是想到杨过被那一群人欺辱,还要回去受他们欺凌,心内便忍不住一股气要冒出来。 比青萝预料的时间要晚,三天之后丘处机才带了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杨过找来请青萝出手相救。 第14章 便是全真教再不愿放杨过也碍于“见死不救”的名声不得不将杨过交与青萝手中,孙婆婆照顾着刚醒来身体还虚弱的杨过,对青萝说道:“想不到姑娘的药真管用,全真教那群牛鼻子老道果然束手无策不得不来求咱们。” 青萝道:“药是真药,自然管用,只是辛苦了这孩子还要受罪。”杨过用罢孙婆婆为他准备的蜂蜜水,听青萝这样说,开口道:“不辛苦,便是死了我也不要回全真教。那群牛鼻子老道恨不死我,我才不要回去。” “如今你已不是全真教弟子,可想好要去哪里?” 杨过诧异道:“龙姑姑,你不是说要我入古墓做弟子么?” 青萝解释道:“那不过是借口,不然怎么让你脱离全真教。古墓从不收男弟子,况且你性子桀骜,定然不喜古墓冷清孤寂。” 杨过跃下石床跪倒青萝面前磕了个头说道:“龙姑姑,过儿是个孤儿,郭伯伯他不能收留我,如果姑姑也不要我,我不知道还要去哪里。” 孙婆婆也道:“好姑娘,你便留下他也不妨事,就当是给我做个伴。婆婆照顾你这么多年从未求过你,这一次就求求姑娘你留下他吧。外面那群道士说不定还在盯着这孩子,他可不能走。” 青萝见两人如此,也不再多说。在全真教看来,杨过已是投入古墓门下做了青萝的弟子,杨过又执意留下,青萝便也顺了孙婆婆和杨过的意思,教他古墓武功。 杨过的确聪明,天罗地网势的轻功修炼之法他只用了一年便学的十分熟练。 “婆婆,过儿的衣服够了,不需要再做。”青萝瞧着孙婆婆又在为杨过缝制新的衣衫,不由开口说道。孙婆婆理了理褶皱起来的衣袖,笑道:“过儿正在长身体,衣服很快就不能穿了,姑娘你别担心我。” 孙婆婆将新衣折叠好放在一旁,拿出之前杨过破损的一个荷包修补起来,手中的针不停,上下动作着边说道:“过儿随着带着这个荷包,想来是他很重要的人给他的。说不定是他的母亲,这孩子看着活泼,私底下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青萝瞧着荷包上鲜艳的“芙”字,说道:“不一定是母亲,也有可能是过儿喜欢的女孩子。” 孙婆婆细细看了一遍荷包外面的花纹和绣线,然后说道:“细细看了,绣法确实奇怪,好在绣的很仔细。不过这个奇怪的动物是甚么,四四方方居然还有眼睛嘴巴,居然还有手有脚,婆婆活了这么大年纪还真没有见过长相这样奇怪的东西。” 青萝瞧着那熟悉的十字绣,十字绣的海绵宝宝加上青萝不认识的一种刺绣手法绣出来的“芙”字,她倒是真的很好奇能绣出这只荷包的人,想不到一场梦居然能做出这样奇怪的际遇。 “婆婆,我去瞧过儿武功练得怎么样了。”青萝告诉孙婆婆一声便去练功的地方看杨过武功进展如何。 古墓的轻功不止轻灵迅速,还讲究姿态的优美。回环曲折间手的动作与身体的协调要保持在流畅和柔韧上,青萝很难想象一个男子能将如此女性化的姿态使用出来会是这样美观的情况下增添男子的洒脱与帅气。 带着微微的汗熏杨过从空中飞跃而下立在青萝的面前,这个半大的少年,一年的时间足够他成长了,眉眼依旧带着调皮,声音已经同刚来时略有不同,这个孩子正在慢慢长大。 “姑姑,你看过儿将它们全都抓住了,一个也跑不掉。”杨过脸上流着汗珠,语调欢快地扬起手中的鸟雀给青萝看。青萝微笑了笑,拿出帕子递给杨过,说道:“快擦擦吧,脸上好多汗珠。” 杨过并不伸手去接,而是将脸伸到青萝面前,笑说道:“姑姑帮过儿擦,这不是汗珠,是水池里面的水。我抓麻雀的时候跳进水里玩了一会儿,幸好我手快,不然这只小麻雀就要淹死了。” 杨过放手将手中的麻雀放掉,又笑嘻嘻的让青萝帮他擦了脸,明明个子已经比青萝高了,仍然曲下膝盖仰头望着青萝笑,一双清亮的眼睛因为高兴眯了起来,嘴角向两边拉开,讨好而又依赖的神情令青萝觉得好笑又无奈。 “他还是个孩子!”青萝心道。 “过儿,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做甚么?” 杨过脑袋一歪,想了想说道:“跟着姑姑,姑姑做甚么我就做甚么。”青萝摇着头道:“那姑姑死了呢?” “姑姑怎么会死,过儿不要姑姑死!”杨过语气坚决,眼睛望着青萝很惊慌。见青萝并无多余的表情,心内不由得着急,心道:“姑姑为何突然说这个,难道过儿做得不好,姑姑也要像郭伯伯郭伯母那样讨厌过儿不要过儿了吗?” 想到此处,不由得眼眶一红。青萝见此,斥责他道:“过儿,你是大人了,不要让姑姑总是看到你哭,否则再不要叫我姑姑!” 杨过见青萝恼怒,急忙抬袖子去擦眼睛,青萝蹙着眉头伸手拿帕子替他拭了眼泪,说道:“便是将来姑姑真的死了你也不许哭。” “姑姑……”杨过不解青萝为何这样说,往日姑姑虽待他一样眼里,却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好似将来姑姑不会陪着他一样。他虽有疑问,却碍于青萝刚才的言语不好再问,只好将话放在肚子里找机会再去问孙婆婆。 青萝曾研究过在古墓内可否修炼“玉经”,练功时体内会散发热气,须得解了衣衫。古墓内四面封闭,便是通风也是不行,所以如要修炼必要找一块空旷之地两人一起。 不过同杨过一起练怕是不成了,不知道没有双剑合璧的修练会不会影响杨过将来的武功成就。不过,青萝心想,一个人若要成为大侠,便是中间有人故意阻拦拿走他的东西,想必对于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运气固然是一回事,自身的努力才是决定性的因素。杨过就算不练古墓派双剑合璧的“玉经”,也一定会走上他想要的道路。 “过儿,本门的轻功你已学的差不多,接下来我便要教你本门其他的各项武功,待你学成便要学全真派武功。我师父去世时本门的武功已经学成,只是全真派的武功之学了开头,所以第一步我可以教你,其余的便要咱们一块琢磨着练。” 杨过问道:“干么要学全真教的武功?” 青萝解释道:“本门师祖创出一套可以克制全真派的武功,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所以修习全真派的武功是其中一步。” “那除了练习本门和全真派的武功,定然还要学习怎样克制全真派武功,姑姑,那个怎样练?”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摘抄自曾子航的《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爱情好似一件奢侈品,越伟大、持久、荡气回肠的爱情,越是单向度的,是经由分离、死亡才可到达的完美境界。 爱情,本来是生活的日用品,却在现实这把利刃的层层打磨下变成了一种奢侈品。 很多民调显示,如今越来越多的都市男女觉得“爱情这东西,有最好,没有也能活。”“把爱情当理想,把结婚当事业”逐渐成为当下大龄女的新口号。当我们恋爱的时候,也许我们还知道什么是爱情,而当我们开始步入结婚殿堂,开始生儿育女时,当我们有了房,有了车时,我们却渐渐失去了爱情。 那是因为——漫长的时光,把爱情变成了消耗品。 据说,那种叫爱情的东西,其实是一种在人体内只能持续一年半到三年的物质:在人类深邃的大脑中心,贮藏着丘比特之箭,叫做多巴胺,当一对男女彼此爱慕,丘脑中的多巴胺等神经递质就源源不断的分泌、势不可挡的涌出。于是,我们就有了爱的感觉。 然而不幸的是,我们的身体无法一直承受这种像兴奋剂式的成分刺激,也就是说,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处于心跳过速的巅峰状态。所以到了一定时候,大脑只好取消这种念头,让那些化学成分在自己的控制下自然地新陈代谢。换言之,一对男女的爱情一般只能维持三十个月。当它被磨洗一切的时光之潮冲刷掉了之后,厌倦和平庸替代了激情和神秘,爱情跟柴米油盐、鸡争鹅斗混杂在一起,幸运的话还可以当“日用品”,多数则变成了“消耗品”,不幸的话就只能沦为“报废品”了。 还记得那部叫“克莱默夫妇”的美国奥斯卡经典电影吗?里面一个结婚十年依旧美丽如昔的妻子乔安娜突然在某日清晨亲吻完自己熟睡中的孩子之后不辞而别,后来我们得知她如此“绝情”的原因是受不了婚姻生活的琐碎,受不了丈夫总是以工作忙碌为借口,对她、对孩子乃至对这个家长期的冷落和漠视。 还记得那部冯小刚执导的贺岁片《手机》吗?本来是在贺岁档推出的一部喜剧片,但观众看完之后并未开怀大笑,反倒有一丝苦涩,那是因为葛优扮演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公然用手机这种现代化的通讯工具搞起了婚外恋,还有他的一位同事,张国立扮演的资深策划人,居然对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年的妻子使用了“审美疲劳”这样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美学术语。 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思索,为什么美好的爱情一旦遭遇婚姻和日常生活的袭击就会溃不成军?为什么一些本来在爱情的旗帜下阔步向前的男人会在婚姻这个“拆弹部队”的围追堵截下迅速叛变,成了倒向“小三儿”阵营的甫志高?为什么从前热情高涨的情人会逐渐蜕变成审美倦怠的老公? 也许乔安娜所托非人?也许葛优扮演的那位电视节目主持人旗帜不够鲜明、意志不够坚定以致抵不住外面的诱惑? 不是,都不是。 乔安娜也好,葛优饰演的主持人也好,他们都是大千世界中最普通的人,他们并不是因为某种特定的“恶”而破坏了自己的婚姻和爱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故事才唤起了那么多观众的共鸣。我认为,使这些普通人的“爱情奶酪”在婚姻和日常生活中渐渐腐坏的,不是“恶”,而是“平淡”和“惰性”,是一把“不慧之剑”误斩了情丝。(未完待续) 第15章 “过儿,等你将本门武功及全真派的武功学熟练了姑姑再告诉你,眼下你要将心思放在练武上,其他的就不要管了。” 杨过有些失望青萝的回答,只是他向来不曾违背青萝的命令,因此也不多问只管答应下来。 春去秋来,杨过武功进展飞快,青萝又曾偷入重阳宫学得全真派武功心法,因此不需再问杨过,这一场便过得快了。待两人将第一二步学毕,接下来便是修炼“玉经”,只是有尹志平赵志敬两个在,青萝如何都不敢放心。 “姑姑,咱们为何不能练这‘玉经’。”杨过不解青萝为何迟迟不愿教他这克制全真派的武功,他期望好久就是要学得武功好好教训一顿全真教那些臭道士,上次同青萝对招杨过问她,如今依他的成就可否打赢赵志敬,青萝并不回答,然而她这不答之答已让杨过知道,他如今依旧敌不过赵志敬。 青萝说道:“如今不行,再等些时候吧。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学一些其他的功夫。这是我师父在世时发现的秘密,你来,我带你去。” 杨过已习惯了在古墓内黑暗的世界,随着青萝弯转在古墓的通道,他到在古墓内转过几百圈,却从未到这地方来。越往里面走,空气越安静,想是许久不曾有人在这里走动。杨过暗道:“姑姑要带我去哪里?这里平日安静得很,莫不是古墓的禁地?” 走了一阵,青萝才在一方室门前站定,杨过见她在门边摸索到一个凸起的按钮,霍的一声紧闭的石门打开,四具石质的棺材赫赫然一字排列在眼前,青萝点燃旁边的一盏灯,摇曳的灯影下安静的石室,杨过心内打了个突,不懂青萝为何会带他来这里。 青萝走到第三具石棺材前,运气抬手将棺盖推开。 “姑姑,这里就是你说的秘密之地?怪里怪气的,有甚么好玩。”杨过敲了敲石棺,安静的空气里传来略微沉闷的敲击声。青萝瞥了他一眼,杨过讪讪的缩回了手,冲青萝笑了笑。 青萝扬出袖中的缎带卷起石棺盖使它翻了过来,扬起的一阵薄烟中杨过挥了挥手,跟着青萝凑到石盖前,只见上面笔力仓劲的写着几行大字。 玉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这十六个字以浓墨所书,笔力仓劲,字体甚大。大字下面则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杨过定睛看去,大意是说古墓祖师婆婆武功虽然了得,将全真教的武功尽数破去,然而那不过是流于表面,全真教的深层武功还不曾受到撼动。 杨过心内撇了撇嘴,这全真教的老道士,死了还这么能说大话。到底比得过比不过,要动手了才知道。 青萝瞧杨过表情便知他心内不会有好想法,也不戳破。 “姑姑,棺材下面应该有密室,我们怎么进去?”杨过伸手摩挲着石壁各处,一个圆形的凸起左右转动,便听得石棺内传来格吧格吧的声音,杨过把头一伸,叫道:“姑姑,这里还真有密室。” 杨过走在前面,不时叮嘱走在后面的青萝小心,下面虽说是密室,但是空气流通,并不显得沉闷。 点燃了里面的火把,杨过将里面的情形看得更加清楚。空空荡荡甚么也没有,只是,杨过眼睛扫过四壁,上面被密密的字迹占满了,尤其头顶的石壁更是被字占满了。 “姑姑,石壁上写的便是咱们要学的武功么?”杨过说时一边细看那些字,并默念着记在心里。 “这是王重阳记在古墓关于《九阴真经》的秘籍,上面还有他刻画的关于破解祖师婆婆所创武功的方法。” “那个重阳宫的老头子,他说甚么便是甚么,不过是瞧见祖师婆婆不在了,他自然是说甚么就成了。姑姑,咱们练好了这老道士留在这里的东西,出去好好教训他的那些徒子徒孙,让他瞧瞧到底谁厉害。” 杨过不服气道,他对重阳宫的人一概不服,又得知祖师婆婆同王重阳的事,自然更加瞧不上他们。 青萝道:“我仔细看过,这里记载的《九阴真经》虽说不上全面,好在上下并无纰漏。若是修习也不会有甚么阻碍,《九阴真经》心法过于阴柔,同本门武功说不上异曲同工,但也不会有相悖之处。” “天下武功虽然多不胜数,但是追根溯源都是出于一门。过儿,你要好好学习,细细揣摩。不要以为这是王重阳所留便不屑一顾,世间之物大凡与人无关。” 杨过道:“姑姑说的过儿不懂。” 青萝笑了笑,道:“不懂不要紧,待你出了古墓经历的事情多了,早晚会知道。” “姑姑要出古墓?”杨过问道,青萝但笑不语,过了片刻说道:“先将这里的东西记熟,回去慢慢练习。” 杨过得不到青萝的答案,只好细看默记石壁上记载的心法。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杨过才对青萝说道:“姑姑,这里有整个古墓的地形图,你来看。” 青萝走到杨过跟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简略的条形组成了一副古墓地图,上面有小字标记前后两个出口。 “这个路口由水道通往外面,过儿你会水么?” 杨过一听有水,感兴趣道:“这个我会,姑姑要我游水?” 青萝笑道:“这倒不用,不过应该会有这一天的。好啦,过儿既然有心思游水,想必石壁上的东西已经记熟了。咱们出去吧,孙婆婆该等急了。” 杨过嘻嘻一笑,见青萝转身朝外走去也随即跟上。 吃罢晚饭,青萝回房。那寒玉床已让给了杨过睡,刚开始杨过怕冷又怕黑,好在有孙婆婆在,青萝不必时时呆在杨过身边。 跃上绳子,青萝闭上眼睛开始运功。 第16章 青萝早晨醒来,柳薇就笑话她道:“不过放你一天假,就睡了这么久。”青萝睁着惺忪的眼见柳薇同叶敏几个人挤作一团不知在看什么。 “大清早的,你们几个怎么都到我房里来了,看什么呢?几个人头挤成什么样子了。”青萝伸手打了个哈欠,穿着睡衣直接下了床。 柳薇扇手催她:“先去洗个澡,弄完了再来。我们正聊得开心呢,一会儿过来问你个问题。” 青萝挨个看了柳薇、叶敏、乔巧儿以及朱媛媛四个人,好嘛,仰慕杨过的美女都在自己面前了,四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自己,青萝揉了揉眼睛说道:“好吧,你们几个随便玩,我一会儿过来。” 等青萝从洗澡间出来,柳薇四个已经笑作一团。 “笑什么,大白天的像撞鬼了一样,笑的真难听。”青萝瞧她们几个看自己的样子,一想就没什么好事。 叶敏是剧组内饰演陆无双的演员,角色虽然很刁蛮任性,但是叶敏性格却比较安静,平常喜欢听别人说话,是剧组内所有演员最好的听众。 乔巧儿饰演郭芙,虽然郭芙刁蛮无理,但是巧儿却难得的善解人意,是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女孩子。 接下来要说的是朱媛媛,朱媛媛饰演的是程英,不过她的性格可不想程英那样温柔小意,同角色性格正好相反,朱媛媛则是个性格活泼的女孩,同柳薇倒是兴趣相投。 也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找的这几个演员饰演的角色同她们的性格都相差太远,不过青萝有不得不佩服导演的知人善任。 她们几个虽然不是老戏骨,但也是从小角色历练起来的,演技自然不错。有些方面青萝柳薇也要向她们取经,几人不时的切磋以致关系倒是越来越好。 “说罢,你们几个刚才看什么了,笑的这么神秘。是不是在算计我?”青萝坐到叶敏旁边看她们四个。 朱媛媛站起身来挤到青萝和叶敏中间,张开双手搂住两人的脖子说道:“我们刚才看一个老片子,里面有一个桥段,说是两个好朋友,a呢喜欢上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儿,两个人正是热恋。不过a的朋友b自认a的身份太低微,和有钱人谈恋爱不会有好结果,所以苦口婆心的劝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两边游说,最后搞的a和她男朋友的事情全校皆知。” “还有呢?”青萝来了兴致,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柳薇笑着接口说道:“最后a当然是和她男朋友分手了,都到这种程度了还在一起那得有多大的勇气啊。” 叶敏也道:“虽然两人财力有一定的差距,但是最后有没有好结果还不是要靠两个人的努力。我觉得a的朋友担忧太过了。” “何止啊!”朱媛媛撇了撇嘴,继续说道,“b的目的达到了,还自认为是为了朋友好,但是结果呢,她还不是一样和有钱人谈起了恋爱,a不好开口质问她,她自己到解释说,她的情况和a不同。有什么不同啊,还不是严格要求别人却对自己宽容。亏她还好意思整天将虚伪做作挂在嘴边,骂别人双重标准,她自己却……” 青萝一笑,说道:“这有什么,现在的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不这样还怎么让情节跌宕起伏,不狗血人们还怎么看怎么吐槽怎么挣人气?” 乔巧儿说道:“电视也就算了,我可不想现实中也遇到这种整天责怪别人其实自己做得也不怎么样的人。你猜刚才那个故事的结局怎么样了,a不声不响的,最后把b给杀了。” 青萝笑呵呵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刚才看的侦探片吧,这个看过就算了,还值得笑嘻嘻了半天,搞得我还以为你们在算计我。” “才没有呢,我们是想问你,如果你遇到了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嗯……哪种情况?我是a呢,还是b?不过,我既不想做a,也不想做b。杀人犯法,我还想多活两年呢。况且为了b这样的朋友也不值得赔上自己一条命吧。” 叶敏说道:“说的也对,我也不想做a,但是你不得不防那些做b的人,自认为比别人看得多知道的也多,也自认为是智者到处尊尊告诫别人。有些事情别人可以插手,但有些事情却不行。” 朱媛媛道:“我很喜欢我饰演的程英这个角色,爱只是自己的事情,就算杨过不爱她,她也不会怨天尤人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只是太痴情了,我想我不会希望自己痴情,爱就爱了,如果对方不能给我同等的感情,我干嘛还为他守着。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另一个让自己爱而又爱自己的人。” 巧儿笑道:“你这个样子,虽然很潇洒,不过等你找到喜欢的人再说这样潇洒的话吧。” 朱媛媛瞪她一眼,道:“笑话我?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所以啊,爱情对自由来说什么都不是。” 叶敏笑了笑不再说话,柳薇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说道:“好啦好啦,我们出去玩吧,今天我是没戏,青萝也没有。但是你们几个,好像有哦,还赖在这里也不怕导演教训你们。” 柳薇皱着眉头道:“那肯定有苗可言喽,我可不想去看她大方高贵的身影,我是草根阶级,攀不上人家,连看一眼估计都会出事。” 叶敏乔巧儿互相对视一眼,朱媛媛则忍不住开口问道:“从剧组开始你们两个好像就不对盘,虽然我也不太喜欢她自视清高的样子,不过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柳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青萝解围道:“好啦,柳薇既然不去,我们几个去看吧。”青萝已经知道柳薇对苗可言的敬而远之,也不强求。不过说来也的确很怪,苗可言跟柳薇在一起,明明柳薇都不理她了,还总是被她用那种不屑的眼神看,受得了才怪。依着柳薇的脾气,没有跟她吵起来算好的了。 苗可言正和武术指导商量接下来的武术动作,李莫愁一身道姑装扮,长而黑的头发披散在脑后,精致的妆容将她娇艳的容颜呈现众人面前。 青萝几人同导演和各位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巧儿她们知会了青萝一声离开去换演戏需要的服装。 待各个方面准备齐全了,导演一声开始,杨过上场了。 顾辉在各个演员中算是比较有名的,他的演技不错,长相也挺符合角色需要。杨过的顽皮机灵被他饰演的活灵活现,相比于戴晴那一版本的拍摄画面,翻拍的版本画面素质好很多,所以看起来比之前的有很大方面的优势。 不过每一版本的电视剧都会有每一波的观众群,虽然老版本画面不如现在,但是人是一种念旧又有先入为主观念的动物,不一定就能接受翻拍的《神雕侠侣》,一旦有了对比,就容易捧一个摔一个。 不过对于一个演员来说,等你七老八十了还有当年的粉丝将你演过的戏看的最高,夸了又夸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好在新生的人群每年都在增长,新的演员总有属于他的粉丝群。 李莫愁正和柯镇恶斗得厉害,郭芙带着她的一对雕儿在一旁观战,并且不时的大声叫道:“雕儿,去咬那个坏女人!” 青萝瞧着巧儿那有生气的演技,不由得叹服,刚才还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女生,一眨眼就变成这种刁蛮的样子。 杨过带着点痞气,手中抓了一只鸡冲所有人叫道:“你们是谁,怎么跑到我家里来的?” 又见郭芙面似桃花,李莫愁冷艳如霜,不由得缩了脖子做出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搓手笑道:“今天真是有艳福,一个小美人,一个大美人。” 李莫愁骂道:“臭小子,你找死。” 待李莫愁扬起手中的拂尘冲向躲在山洞里的大小武和陆无双程英,杨过一甩手中咯咯叫唤的母鸡,冲到李莫愁背后抱住她,这个场景看的青萝直砸吧嘴,帅哥美女,还挺相配的。 果然,观众最喜欢给喜欢的男演员女演员配对,也不是没有道理,起码看起来好看,也满足自己的心理。 李莫愁的威亚吊起来,半空中风迎面吹去,一头黑发迎风吹去,李莫愁冷着一张脸,手中的拂尘一丝丝浮动,那副静止的湖面真的很美。难得的,苗可言能将李莫愁的那份飞舞的美表现的非比寻常,这是别的演员需要电脑处理才能达到的效果。 突然,青萝听到另一边工作人员的惊叫声,被吊在半空的李莫愁也是一声惊叫,从空中掉了下来。青萝一惊,急忙起身越过拍摄的架子,幸好是在拍摄现场,长长地绳子甩了过去捆住正掉落下来的苗可言,青萝手上运力一拽,使得苗可言在落地前有一个缓冲时间,青萝也来得及赶过去将她接住。 苗可言惊魂不定的抚了抚胸口,待她安下神来立刻定睛看向青萝,眼神比起之前的疑虑更加明显。青萝到不担心她发现什么,反正她有没有武功这里的人也不清楚。 “你不是李青萝!李青萝从来不会武功。”苗可言冷着一张脸,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青萝,一句话说的确信无比。 青萝正准备离开,听她这样自信的确认自己不是青萝,不由笑道:“那我是谁?” 苗可言还没来得及答话,工作人员已经冲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将苗可言扶了过去,导演也找来了剧组预备的医生。 顾辉拍了拍手走过来,笑着问道:“青萝,你刚才那招速度真快,你练过啊,想不到你一个女孩子肯练这么辛苦的武功。” “武功?不是,我甩鞭子习惯了,不过说武功也算是吧,平常跟武术导演学的多了,几下招式还是会的。” 虽然谦虚的很假,顾辉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不知道刚才的场景导演有没有录下来,不过幸亏导演开机很低调,没有八卦记者在现场,不然你可惨了。” “有这么夸张?”青萝问道,“我不会飞,也不会乾坤大挪移,就算见到了顶多说我功夫厉害,应该不会渲染的成了妖精吧?” “等你真正见到记者的威力再说吧!”顾辉摇了摇手,直接走掉了。 第17章 他说,等你真正见到记者的威力再说吧! 青萝左思右想了半天,确定自己没有被人捏造成妖孽的把柄,这才施施然放下心来。晚间睡觉的时候还对宿舍的几个家伙印证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去,等她睁眼时不出意外果然身份又变了。 眼见着杨过由十三四岁的小儿渐渐长成十七八的美少年,期间孙婆婆渐渐老迈逝去,李莫愁至此从未在古墓出现。看着棺盖慢慢合拢,青萝抬手捂住胸口,闷闷的说不出是难受抑或是其他。她本该伤心难过,然除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思绪缕缕冒出,竟不知其他。 杨过这些年颇受孙婆婆照顾,已将她当做至尊至敬的长辈看待,一旦孙婆婆逝去,便忍不住悲从中来嚎啕大哭,想着至此之后这世上疼我爱我之人又少了一个。 “过儿 ,不要难过。人总要死的,也许人死后去的世界并不比这里差。你要学会适应,即便有一天姑姑离开了你,你也可以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猛然听得青萝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杨过哭声一顿,抬眼看向青萝,神情紧张,带着惧怕和惶恐,“姑姑为什么要离开过儿,你答应过孙婆婆要照顾我一生一世。” 青萝松开杨过握紧的双手,道:“过儿,我不可能照顾你一生一世。” “为甚么?姑姑说话不算话,你明明答应了孙婆婆,你不能丢下过儿一个人。”杨过神情变得恐慌起来,他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人疼也没有人爱。 青萝蹙着眉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和杨过说。只好道:“姑姑没有要丢下你一个人,你……”说对杨过没有好感是假的,但杨过好歹是青萝看着长大的,如果真要有点什么,心里难免会有不适应感。 但是这点感觉不足以让青萝放下一切同杨过一辈子,旁的都不说,单只这个世界不过是青萝的一个梦境,足以让她不敢生出任何感情来。 青萝给不出承诺,杨过心中更加不安,紧抓住青萝的衣袖不放,双眼睁得大大的,眼中的渴求让青萝不忍起来。 那日青萝虽没有明说,但也算是默认杨过的请求。只是,这几日杨过粘青萝粘的紧,总害怕青萝哪一日丢下他不管。 “姑姑,你去哪里了?”待青萝从外回来,杨过立刻问起来。青萝解释说道:“过几日咱们便要练习‘玉、女、心、经’姑姑去找那里有适合的地方方便练功。过儿,你不必如此,姑姑不会离开古墓,所以你不必担心姑姑会丢下你。” 得了青萝明确的保证,杨过才渐渐放下心来,“如果要找练功的场所,过儿倒是有一个绝妙的好地方。” 那日青萝将修炼的禁忌同杨过说了一番,碍于男女有别倒真叫杨过没办法。他虽大致知道一些事理,但终究长这般大对外界接触不多,孙婆婆在世也不会专门对他说这些,养的杨过还真成了世外隐者不知世事。 青萝心道:“少不得要教他一些人情世故。” 思考到赵志敬与尹志平两个不确定因素,青萝同杨过看过练功场地后吩咐道:“这里同全真教相距较近,若是有人贸然前来打扰了我们,到时前功尽弃不说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过儿,这几日你先仔细瞧瞧有谁会到这里来。” 杨过一听立刻答应下来,心里不忘猜想,以他如今的武功若是要对付赵志敬怕也是绰绰有余。一想到可以将赵志敬那个臭道士打得满地找牙,心内便不觉得兴奋起来,连眼睛也带着光,看的青萝诧异不已。 接连几日杨过早出晚归,每次回来脸上都带了莫可辨明的神色,有时洋洋自得,有时又愤愤不乐。这日杨过又将出去,青萝忙拦了他说道:“过儿,你这几日可发现什么?” 杨过停下脚步,眼珠转了一转,说道:“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全真教那几个臭道士行为不轨,过儿想着找个法子教训他们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妄想。” “姑姑同你一起去,今晚若是无事,明晚咱们便开始修炼。”青萝想了想开口说道,“早日练习也好,免得那日你师叔回来咱们打不过。” 说着越过杨过朝外走去,杨过急忙跟上,忙忙问道:“师叔?古墓除了咱们和孙婆婆外还有其他人么?怎么这些年来从不曾来过古墓,姑姑你不是说终生不得离开古墓么?” 青萝将李莫愁之事大致同杨过讲了一番,杨过恍然大悟道:“这般说来,我这个师叔还真是可怜,不知那负心人可有受到报应。只是,师叔也太过小气。” 听着杨过自言自语,青萝也不解释。今晚的月光甚为明亮,照的青草尖上的露珠明亮耀眼,两人不再说话。过了片刻忽听得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闪身藏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 两人离得较近,杨过闻到一股甜丝丝的蜂蜜味道从青萝身上传来,带着股幽幽的不知名的花香,又想起从赵志敬尹志平那听来的事情,心下不由得愤愤。 在杨过看来,姑姑这样好的女子哪里是那些臭道士可以宵想的,连看一眼都是对姑姑的玷污,所以这几日他才会对赵志敬两人百般打击,教训得他们不敢再生妄想。 “我跟你说你还不信,那日杨过那小杂种这般偷袭,你还以为那古墓派的小龙女是什么冰清玉洁之辈,师徒两人孤男寡女呆在一处,只怕你心心念念的小龙女早与她那徒弟苟且了。” “你住嘴,龙姑娘不是你说的这样不堪。” “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你已破了淫戒,全真教首座大弟子的位置你已没了资格,有甚么资格在这里呵斥我,等我将此事禀明了师叔师伯,看你还威风的起来。” “你胡说什么,你不过是想取代我做全真教的首座弟子,何必在这里污蔑我和龙姑娘。” 赵志敬口出秽语,直白令人难堪,尹志平一时气不过,心下也不免虚得慌,噌的一声拔出长剑遥遥指着赵志敬,“你在胡言乱语污蔑我,别怪我不客气。” 赵志敬见他拔剑相向,冷笑一声,说道:“怎么?被我说中想要杀人灭口,咱们可是同时入得师门,想要杀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两下里动起手来,剑击发出清脆的相撞声,月光下两人上下起舞,不时有剑光反射。听着声音离青萝两人躲藏的地方越来越近,杨过不禁拿眼去瞧青萝。 青萝瞧着赵志敬两人相斗,眉头紧皱对杨过说道:“先别动,瞧瞧再说。” 杨过得了青萝的话,只好压下心内的愤懑,两眼死死盯着赵志敬,恨不得抽他的筋,再捅两刀,让他再敢不敢对姑姑不敬。 那两人打得热闹,每一招出手几乎相同。两人相互了解,一人出了攻击,另一人则有对应的拦截应付。青萝仔细瞧清楚他们出手的招式动作,再将自己所知道的拿出来对照一番,寻一些不同之处相互补足。 石棺中王重阳虽大言林朝英所寻出的破解全真教剑法的剑招浮于表面,让青萝心中嗤笑,但也不至于自信到自负。王重阳既然敢这般说了,那肯定不是大话。全真教能够盛兴如此也不是空壳子。 扑哧一声,赵志敬手中的剑险险擦过赵志敬耳垂刺进青萝两人掩藏的树干上,青萝两人一闪而过惊动了动手的两人,赵志敬喝道:“谁在那里?” 第18章 随着赵志敬一声大喝,尹志平手下的动作也是一顿,朝青萝两人藏身之处瞧去。眼见着躲不过去,阴影处一声轻响,尹志平心下一动,月光照射下一袭白衣的可不就是他日日念着的龙姑娘。 可欣喜还未升腾,便想起之前同赵志敬对打说的那一番话,只怕龙姑娘已然听了去,心下不定怎样恼怒。这一想,先头的喜悦便轰的一下没了,变得忐忑起来,生怕惹恼了青萝,将他看做轻浮之辈。 赵志敬一见是青萝和杨过,刚才还说着人家的坏话,才一会儿工夫正主就站在面前了,不免心虚。转念又想,听去了也好,如此时分这古墓派的师父同徒儿在此也不见得做什么好事。 当下便嚷道:“尹师弟,看看你这心心念念的龙姑娘。江湖人都道,古墓派的小龙女乃是冰清玉洁的圣女,谁曾想她同她那个不敬师长的徒儿半夜时分在此私会,做些不知廉耻的勾当……” 赵志敬还待说下去,那里杨过已是怒火升腾,张嘴便要驳他,不想青萝手下动作比他更快。只觉眼前银光一闪,赵志敬剩下的话便消失在空气中。 青萝的玉蜂针恰恰穿过赵志敬的两腮,将那一张恶话连篇的嘴给缝住了,赵志敬没能如愿,当下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青萝。 杨过上前打了赵志敬一巴掌,身影一闪又回到青萝身边,“臭道士,看你嘴巴还这么臭。” 青萝冷冷瞧着赵志敬两人,对杨过道:“过儿,这两人言语不敬,万不可让他们将方才那话拿出去说,你替我将他二人杀了。” 杨过立即答应一声,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当做长剑向尹志平和赵志敬迎了上去。当手一剑铮铮劈了过去,这一套手法明显的就是将古墓派克制全真剑法使了出来。 全真教剑法讲究道法合一,使将出来一招一式不免精妙方正,手法转承之间带了刚健灵巧。古墓派轻功卓绝,剑法比之全真教则柔了不少,剑招递送起承转合恍起的剑影在月色下更显明艳。 杨过并不一味使用克制全真教的剑法,而是将它掺杂了美女剑法使将出来。美女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有一个绝妙的名称,杨过使来刚柔并济,并将那份剑法中特有的柔美带出了洒脱之色。 赵志敬受了伤行动难免受阻,尹志平扬手一挡躲过了杨过反手一击,他本恼了赵志敬。只是此刻却又能舍了他,因此与杨过对手时便没了往日的水平。 杨过眼珠转过地下,握紧手中的树枝原地使了个横扫千军,一阵风过卷起地上的落叶落花,控制着手中的气力将卷起的落叶扫向尹志平。瞧准了落叶阻挡前方两人视线,杨过便即向前一纵窜到尹志平身前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回转身时又用树枝点住赵志敬。这一下两人便被制住动弹不得。 赵志敬何曾想过有一日竟会被杨过这个他看不起的小子打败,当下心内羞恼不已。想要骂他,怎奈嘴上不便,只能睁大了眼睛恨恨地瞪着杨过两人。 尹志平心思急转,瞧杨过神色之间,倒真有杀人灭口的意思,不由说道:“龙姑娘,今日之事原是我和师兄的不是,你们尽可放心,出了这里我二人必是甚么都不会说。” 青萝瞧他说的恳切,心知他自然守口如瓶,但这赵志敬就不行了。他们原也没事,到这赵志敬出去说上两句,无事也成了有事。 尹志平瞧青萝并不言语,只拿眼睛去看赵志敬,知她必是信不过赵志敬。赵志敬甚么脾性,他平日虽对自己斤斤计较,但想必这等大事不会失了态度。因此替赵志敬道:“我师兄同我一道,万万不敢胡言乱语的,还请杨小兄弟与龙姑娘放心。” 青萝心道:“你的话倒还让人信上二分,另一个可就不是如此了。” 杨过以手抵住赵志敬脖颈,拿眼去瞧青萝,想她拿个主意。要杨过自己来说,这赵志敬最好是将嘴巴缝住才好,不然他不会乱说话才怪。 “过儿,你说有甚么法子既可以不用取他二人性命,还能让他们将嘴巴闭紧不到外面胡言乱语的好。” 杨过沉思片刻,眼珠不怀好意的盯着赵志敬转了两转,直看得赵志敬浑身发毛,嘴角稍一动便痛的全身打颤。 “姑姑,天色不早了,他二人交给过儿便好,你先回去休息。”听得杨过如此说,青萝便道:“切不可太过了,惹出祸是来。” 杨过连连点头允诺,保证不会惹出事情来。因他背对着赵志敬和尹志平,杨过张口无声说了一句话,这才让青萝放下心来,知道杨过虽讨厌赵志敬,倒也不会一意孤行不顾后果。 待青萝一走,杨过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尹志平还要说些什么,杨过却不给他机会,上前在他后背就是一手刀。赵志敬见杨过将尹志平打昏过去,不由得焦急怒目而视。 杨过无视他的目光,扛起尹志平就往重阳宫奔去,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反了回来。赵志敬不知道他将尹志平如何了,眼下回来又如何对待自己,想起杨过在重阳宫时自己如何对待他,眼下只怕这小子要报仇了。 杨过嘿嘿一笑,瞧着他害怕的样儿心里就不由得高兴起来。以前功夫不行,就总想着有一日能将欺辱自己的赵志敬等人狠狠打一顿出一口气,如今可不就是机会么? 杨过又重复了一遍对待尹志平的手段,将赵志敬打昏过去,扛起来朝重阳宫奔去。待他忙碌一阵子终于可以回古墓,不想却在古墓门前发现一个一身红衣的姑娘偷偷摸摸的徘徊,心想,这又是哪里来的毛贼,打到门口来了。 杨过本想躲起来悄悄观望,怎奈那人眼尖,已是瞧见了他。只好放弃原先的想法,从容不迫的走了出来。 那姑娘先是仔仔细细的拿眼睛上下溜了一遍杨过,眼睛里闪过惊喜和赞叹,不等杨过说话,她便蹦跳着跑了过来,一把拉过杨过的臂膀亲亲热热地说道:“杨大哥,几年不见,想不到你长得这样高了。” 这一声“杨大哥”可把杨过给叫晕了,原先还不觉得,此时仔细一看这姑娘,倒觉得眼熟起来。 眼前的女子一身耀眼的红衣,跳跃间如一团火鲜艳明媚。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眉目如画一般,抿嘴一笑两颊便显出一个小小的酒窝来,甜美又灵动。 “……你是芙妹?”语气有些不确定,实在是眼前的女子同幼时的印象差了太多。郭芙小时被她娘亲宠坏了,脾气不好。杨过初到桃花岛时就不受郭芙和大小武兄弟的喜爱,他性格又倔强,同郭芙一块不多会就容易拌嘴。杨过又不是个事事包容忍耐的主,因此几人相处并不多好。 只在杨过离开桃花岛几日前郭芙才改了态度,莫名其妙的就对杨过好了起来,还替他向黄蓉郭靖求情不让离开桃花岛,然她毕竟年幼,左右不了大人的主意。临了郭芙不忘谆谆嘱咐一番,又拿出一个缝制的有些奇怪的荷包给了杨过。 杨过虽奇怪她的态度,然毕竟离开了自然不会多想。眼前郭芙竟然到了这里,对自己的态度有如此熟稔,到让杨过有些不自在起来。往日里都是他耍小主意,见了漂亮女子嘴上不忘笑上两句,到真不曾见过郭芙这样自来熟的姑娘。 郭芙见杨过挣了自己的束缚,不由得撅了嘴巴说道:“不过多时不见,杨家哥哥也太见外了。我当日与了你荷包,要你千万不要忘了我,你怎么这样。” 杨过睁眼说道:“你怎知我在这里?” 郭芙笑道:“你离开重阳宫后,丘处机道长便给我爹爹去了信,因此我知道你已投入古墓派门下做了小龙女的徒弟。杨大哥,咱们别在外面说话了,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作者有话要说:网速不太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发上来。 第19章 杨过上下打量了一圈面上表情狡黠的郭芙,说道:“既然知道我另拜了师傅,没道理不知道古墓定下的规矩吧。” 郭芙抬起手指点着下巴看杨过,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怎么?不会是你不能做主所以拿这个做借口罢,就你跟我讲规矩,还不笑死我。” 杨过不耐烦道:“郭伯伯郭伯母也来中原了?” 郭芙见他始终阻拦,不给答案。便道:“不曾,我自己来的。算啦,杨家哥哥小气得很,你若还记恨小时候的事情,我也没法子。原是我对你不住,道歉你又不理会,我能怎么办?” 青萝回头将以前学习的武功心法及招式从头到尾练习了一遍,她试着用老顽童一心二用的法子自行学习“玉、女、心、经”,然而没有第一步的两人内功修习,阴阳调和,终究差了一着,空中楼阁式的练习方法终究不得其精要。青萝叹了口气,看来仍需要同杨过一起来一次危险地对掌活动才行。 许久不见杨过身影,料想此刻也该回来了,不知又去哪里顽皮了。杨过个头虽长了,心性倒不见得比当年好多少。 梦境与现实交叉进行的过程中,青萝总是禁不住暗自揣度,如果没有尹志平的冒犯,小龙女大概不会想到要做杨过的妻子,而没有小龙女要求做妻子,杨过大概也不会将两人的关系想到这一层。 尹志平事件是促成两人感情认知的一个契机,没有这个契机,故事的两个主角或许最终也会走在一起,但是其中不知道需要消耗多久时间,或许是一辈子。 现在,契机没有了 。 想到此地,青萝不觉暗笑。古墓洞壁回廊在昏昏然的灯影里显出了青萝行过的暗影,光亮是多余的,不过因为杨过初来时不习惯黑暗,所以古墓晚上点灯到是这样延续了下来。 孙婆婆的石棺冰冰凉凉的躺在那里,她走时要求青萝照顾杨过一生一世,她不放心这个给了她快乐的男孩子。青萝应承下来,能不能做到她无法保证。 本就不是确定的生活,答不答应结果没有甚么区别。 “姑姑”,石壁因为杨过这声叫喊微微的震动,青萝走出石洞向声音源处走去,听脚步声轻重并不统一,显然进来的不只有杨过一人。 青萝忽地想到了李莫愁,除了她和杨过,此时能到古墓的除了李莫愁不外他人。青萝慢慢停下步子,思索下一刻见到那人该做甚么回应。 不等青萝拿定主意,杨过已经出现在眼前,紧跟在他后面的女子如一团火,一脸的甜笑。看到青萝时明显的一怔,随后紧紧盯着青萝的面孔看个不停。 青萝随她打量,拿眼询问杨过。杨过摸了摸脑袋,对青萝慢吞吞道:“她是我郭伯伯的女儿,郭芙。如今天色晚了,她没有地方去,所以过儿想着让她住一晚明日早晨就走。” 杨过显然对不经师父同意就带了郭芙进古墓心虚,解释的时候也带着谨慎和小心。青萝轻轻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安排罢。”说罢向自己房间走去,同杨过二人擦肩而过。 郭芙只觉得杨过的师父眼神冷的让人心里打颤,尽管一袭白衣容貌绝俗,让她震撼。却远远不如想象中的那样令人喜爱,她心底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这不是她心念了许多年的小龙女,她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喜爱和崇拜这个从小生活在记忆里的角色。 她太冷了,不够亲和,让她生不出一丝亲近之感。 郭芙跟在杨过背后,她发觉杨过不爱说话。从她见到他到现在,她说了那样多的话却换不来他几句。 “杨过,你心中不喜欢么?” “什么?”杨过愣了愣,回头看着郭芙,眼睛里带出疑惑来。郭芙说道:“我来找你啊,你心中似乎并不欢喜。你不喜欢我来找你么?” 杨过怔楞的表情一闪而过,嬉笑道:“我欢喜得很,小美人千里迢迢来找我,我若不欢喜,你心中定然难过。” 郭芙见眼前俊脸嬉笑,眉眼弯弯晕红了脸颊,啐了他一口,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个小滑头,说话这样不规矩。” 杨过领了郭芙到她安置的房间,调笑道:“若要我规规矩矩,你便做我老婆,那样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郭芙见嘴上赢不了他,立刻出声将杨过赶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个人。红着脸拍了拍脸颊,郭芙抿嘴一笑,心不觉雀跃起来。 环顾四周,石洞虽冷的很,但是床上铺有被褥,显然这里是有人居住的。伸手抚过一旁的木桌,没有灰尘。不知道这里是谁住的,定不会是小龙女,她印象里小龙女只会睡在绳子上。除了小龙女只剩杨过了,这里居然是杨过住的地方?郭芙小心翼翼的躺倒在被褥上,阳光的味道暖暖的,沁入心脾。 青萝想不通这样一场梦有怎样的意义,难道只是为了她拍的一场戏?一个角色?实话说来,拍戏时用到的感受很少是她做小龙女时有的,除了开场时冷冰冰的话语态度,等后来在戏中与“杨过”有了感情,神态心理变化皆是她自己揣摩来的,梦境中实在没有一丝一毫感情发生。 她知道这是一场梦,所以时时刻刻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样一场梦,好似另有一双眼睛站在高处将她的行为从头看到尾。 不知道梦的结局,梦里的故事发展也不由她做主。她只是参与者,她的梦,她却没有任何权利左右故事发展走向。 她喜爱这个叫做杨过的少年,这少年有她梦想里期待另一半的所有优点,俊美的容貌,明朗的笑容,偶尔忧郁的气质,孩子气的耍赖,不时的包容。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动容,她几乎要陷入这场梦境让自己永不醒来,可是天亮时睁眼看到的现代化的一切都让人无限的遗憾。 几次失望让青萝失了探索的兴致,只能顺其自然。 第二日,郭芙拐了杨过到山下去玩,青萝没有阻拦,瞧见临走时郭芙奇怪的神态,不由暗笑,这是个聪明的姑娘。 中午时分,杨过同郭芙仍旧没有回来。古墓洞外却传来一阵少女的声音。 “晚辈洪凌波,乃师父李莫愁门下弟子,受家师之命前来拜见师叔。”少女声音软软的,有丝甜腻的感觉。青萝出来时便见的洪凌波一袭黄色道姑袍子,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脸庞清秀干净,气质文雅秀静。 “李莫愁早已不是古墓弟子,你回去吧。” 洪凌波瞧着这白衣少女,心道:“师叔长的果然美貌,难怪师父要放言江湖谁能娶了她便能得古墓宝藏,有那样多的江湖之辈奔赴而来。只怕除了宝藏,师叔的美貌也是江湖人觊觎的。” 洪凌波说道:“师父说,她既入了古墓派门下,自然是古墓弟子。弟子初见师叔,总有礼数不当之处,还请师叔见谅。” 青萝见她打定主意非进来不可,也不多话,转身进了古墓。等李莫愁出现,她或许可以同她好好说些什么话。 李莫愁远不是她想的那样可以放下一切,她原本就是个执着的女子,又怎会轻易被人劝解。认定的事情,若不是自己想清楚,旁人哪怕说上千句万句也不会有用。 李莫愁来得很快,十年过去了,她依然美貌年轻。只是眼睛里不复从前的清澈,却依然黑白分明,瞧人时带出股子凌厉劲儿。 “师妹一人居于古墓,这些年来不得离开,不觉孤单冷落么?” 李莫愁一展拂尘,坐在青萝对面,洪凌波在其后不远处站定。青萝说道:“师姐这些年来独自漂泊难道不觉更加孤单么?不曾有师父在耳边谆谆教导,也不曾听见孙婆婆念叨春夏秋凉,师姐心中可曾欢喜?” 李莫愁一挑眉,冷然说道:“师妹好伶俐的一张嘴,多年不见倒是更会说话了。咱们也不必拐弯抹角,‘玉、女、心、经’在哪里,师父可不止你一个弟子,师妹莫要贪心才是。” 青萝道:“师父有言,‘玉、女、心、经’非本门掌门不传,师姐当年既然有决心离开,又何必回头念念不忘。” 李莫愁心头火起,冷笑道:“师父好偏的心,师妹也不必在我面前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说罢起身一扬手中拂尘,空气中银光一闪,青萝脚下用力飞开了去,躲过李莫愁的“冰魄银针”,缎带上铃铛作响,青萝道:“师姐不愿听我话,就请离开。两下里动起手来,只怕谁也不会占了上风,又何必多此一举。” 李莫愁冷冷一笑,道:“究竟谁占上风还未可知,师妹口气未免大了。” 说着踏上前一步,拂尘扬起,脚下步子不停。她这一招使得是“嫦娥奔月”,身姿轻盈看似优美的形态却饱含力量,青萝不欲与她直面对击,拼内力她不定能赢,当□子一转,凌空而起躲过李莫愁这一击。 回转身时扬起手中铜铃,那丝带柔如流水,随着铜铃叮当作响,击在李莫愁拂尘上,震得她虎口一疼,心道:“倒是小瞧了她。” 洪凌波站在一旁细看,并不上前帮手。 李莫愁抬手一个横劈,拂尘扬起的风带起丝丝凛冽的寒气,青萝敛正神情,白色的绸子转出一个个圈来,绕花了人眼。 古墓空间狭小,两人打斗渐渐偏离了原来的地方,洪凌波在一旁瞧得紧张。青萝自习了王重阳刻在洞壁上的《九阴真经》,武功同李莫愁较量便不相上下,甚至略胜一筹,因此应对起来倒也不觉得艰难。 李莫愁暗暗心惊,她不信青萝若是没有习得“玉、女、心、经”会如此刻般难以对付,又不觉暗恨师父的偏心,手下动作越发凌厉起来。 一招“沉鱼落雁”两人对掌一击,双双飞开。青萝站定,说道:“师姐既然舍不得离开,不如就留在古墓。本门弟子百年,都存为之准备了石棺,师姐的石棺早已备妥。” 青萝嘴里说着话,手往下一按,门口的断龙石隆隆作响,慢慢的放降下来。李莫愁听闻神情一变,恨恨的看向青萝。 青萝道:“断龙石一旦放下,任何人都没有机会出入古墓。师姐,我既尊称你为师姐,便想你能做个选择。武功,活着,师姐珍惜哪样便是哪样。” 洪凌波顿时急了,眼睛看向李莫愁道:“师父,再不走断龙石就落下了。”她人说着,脚步却不敢挪移半分,然浑身战栗便可看出此刻心中的惊恐。李莫愁冷哼一声,道:“好狠心的师妹!”手上拂尘一甩疾步向门口奔去,洪凌波紧随其后。 青萝眼见李莫愁两人消失在门口,断龙石慢慢放下,洞内顿时漆黑一片。 第20章 距离上次下山已是过了许久,杨过流连人多的地方。虽然在古墓的生活也很好,但他终究不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一旦回归原本的环境,难免忘了时间。 待两人满载而归时古墓的情形大出两人意外,断龙石早已放下。杨过惊得一甩手上的东西,狠命敲着石头,便是用上内力也无济于事。 郭芙则是惊讶不已,书中可没这么一说。断龙石既然放下,说不得李莫愁已经来了。见杨过焦急万分,郭芙忙劝道:“杨大哥,古墓除了这一个出入口还有别的吗?或许我们可以找别的入口,你师父武功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郭芙这话一说,杨过顿时停了手,惊喜道:“是了是了,从这对立的山后有一潭活水,可以从那进去。” 郭芙手下一顿,状若无意的问道:“还真的有另一个入口啊,不过那里有水进出不太方便,你们平时不从那里过吧。” 杨过心急青萝,也没回她,郭芙只好压下心内的疑问跟在后面。这一带灌木丛密集,平时也没人开伐造路,因此走起来比较困难。枝枝丫丫中伸展出来的嫩色叶子打在身上,有不知名的野花开在灌木丛中。杨过走的焦急,脚步较快。这让跟在后面的郭芙好不辛苦。 慢慢前面传来流水的汩汩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更加凸出。郭芙打了冷战,拉住欲往水里跳的杨过说道:“这水好凉,你真要进去?” 杨过道:“你怕的话就在这里等着吧。”说罢不等郭芙再言纵身跳入水中。以前同青萝看王重阳留在古墓中的武功时就见着他留在那里的古墓全景图,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是古墓不示于人的出入口。 郭芙跺了跺脚,咬着牙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最终跟在杨过身后下了水,好在她懂水性。等两人狼狈的从水里出来,杨过急忙朝出口奔去,郭芙也无暇去看四壁的刻文紧随其后。 杨过将古墓搜寻了一遍,没有丝毫人影,最后只在青萝居住的室内石壁上发现了刻有“平安”两字的信息。青萝踪迹全无。 郭芙安慰道:“别担心,你师父既然留了消息给你,说明她是安全的,她肯定在哪个地方等你去找她。” 杨过心内焦急惶恐,这些年他从未想过会和青萝分开,孙婆婆说过,他会和姑姑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可是眼下,姑姑不见了,古墓内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定然是他外出的这段时间有人来找姑姑的麻烦,所以断龙石才会放下。 两人出了水潭,杨过无目的的漫游。郭芙其后点出华山,不消说这一次杨过受益良多,认识了洪七公并学得了打狗棒法的招式,又重逢了干爹欧阳锋。只是这一次却是两人最后一面相见,经历了生死之别,杨过怀念起姑姑来。 郭芙有些难过,道:“杨大哥,你师父同你终究不会一辈子在一起,你为什么总是念着她呢?” 杨过道:“姑姑为什么不能同我一辈子在一起,孙婆婆要我照顾姑姑一生一世,我既答应了自然不能反悔。” 郭芙见他没有反应过来,便存了心思,心道:“没有人点醒,他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师傅。这一段爱情或许令人艳羡,但是存在与否为未可知,谁知道呢。” 郭芙道:“那好,杨大哥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等找到你姑姑,我一定把她当做长辈一样尊敬。”杨过见她如此,也没说话,只是心里总有股说不出的情绪缠绕。 从华山下来,因郭芙说襄阳有武林大会,那时人多各路豪杰云集,说不得杨过的姑姑会在哪里出现。杨过心道:“姑姑最是不爱热闹,不过那里人多,少不得姑姑要找我也会想到那里去。”因此心情一时放松下来。 武林大会过去了,杨过见了重阳宫的那群老道士,赵志敬和尹志平不在其列。郭芙想问又没问,她对赵志敬着实厌恶,尹志平到还在其次。若不是念着尹志平对小龙女的那点心思,她还真觉得尹志平对于小龙女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 却不说郭芙同杨过结局如何,青萝以为她能多纠结一段时间,只是作为小龙女的时间似乎已经到了,自从断龙石放下后她一睁眼就回到了现实的自己,再也没有回去。 顾辉好意的提醒下,事情在不久后开始慢慢出来。有媒体揣测青萝以前是小太妹,伸手才会这样利落。因为没有视频作证,都是口口相传,越来越失真。青萝又没有及时给出解释,所以关于新版神雕侠侣中饰演小龙女的演员是太妹混混的传言越来越多,就连不存在的知情人都能绘声绘色的举出例子来。 青萝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不过导演显然并不会为了这些针对青萝。电视的拍摄也已经接近尾声,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电视剧开播显然需要发布会。 下面的灯光闪烁着,这些灯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下面发着光的眼睛和句句坚实的问话。本来是新剧发布会,最后竟成了青萝个人认错解释会。 就算她曾经真的做过小龙女,练过武功,心志坚毅。但到底阻止不了留言对自己的伤害。瞧着下面的问话越来越露骨,青萝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好吧,首先对于几位的提问我表示不理解,你们口中的这个人真的是我吗?要真是这样可真让我吃惊,我还真对不起党和人民。不过,对于你们的揣测我只能遗憾的说声抱歉,我否认你们按在我身上的混混身份。” 青萝退出了娱乐圈,她不再羡慕在荧幕上出现的光鲜亮丽。也幸好她年轻,一次路走错了还有转圜的余地。 柳薇生气道:“你跟那些家伙生气干嘛,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小学老师教你的道理都忘记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青萝嘻嘻一笑,道:“我倒是想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没路可走。别安慰我了,你跟严谨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他跟苗可言走得很近。” 柳薇黯然道:“什么走得很近,是真的很近。我们分手了,苗可言说的不错,我家世不如她,也不了解他们所谓的豪门联姻责任之类的。反正,我跟他们不在一个世界,强求不得。” 青萝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和严谨的家世的确差的远了点。但是柳薇将来的路又不是止于这个层面,没有人永远受穷,永远在被人看不起的位置上。 “别担心,不过是场恋爱,又没有婚姻。我还赚了呢,至少我知道所谓的豪门是怎么恋爱的。”瞧着柳薇自嘲似地笑容,青萝握紧了她的手,希望她心里能好受些。青萝不会安慰人,好在柳薇擅长自我安慰。 “青萝,知道吗?本来我也想和你一样离开,只是我不甘心。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我难受那是我活该,可是没道理我要难受一辈子让别人得意。” “苗可言嘲笑我攀附权贵,好像我们这些家世不怎么样的人就没资格得到他们的爱情,她在向我展示她的胜利。我愤怒我生气,最后却只能隐忍。严谨跟我说,他和苗可言本来是家里人有意向撮合,但是他不是个受人强迫的主,所以极力反对才会找上我。可笑,难道之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苗可言笑我虚伪,应对的词就是她是真实的,她敢爱敢恨,我现在讨厌透了这个词。所谓的敢爱敢恨就是将暴力透明化,将罪恶展现在别人面前,然后再说一句‘我本来就是自私的,难道你就不自私’就可以将一切错事掩饰过去,得到称赞。因为有一个对比在,苗可言觉得她比我好多了。” “阿萝,我从来没有赞扬过自己,我不否认错事我也做过。但是为什么就因为一场爱情,女人可以把女人贬低到那样的尘埃里。我没有对不起苗可言,可是我依然为我自己悲哀,但是我又庆幸,早点离开也好。” 青萝抱住柳薇,听她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她声音极低,但是青萝耳力却很好。苗可言虽然接触不多,但是青萝知道她并不像表面上所展现出来的那样骄傲。真正骄傲的人不会愚蠢的用言语诋毁对手来展现自己的高贵。 苗可言经常将家族挂在嘴巴,让青萝怀疑他们所谓的家族一点*都不存在,可以堂而皇之的威慑别人。作为小龙女的时候,她有幸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贵族,那不是现在挂在嘴巴上的豪门可以比拟的。 豪门没有钱就称不上豪门,贵族就算没有了钱没有了权他依然是贵族。贵族体现在精神上,谁也夺不走抢不去,真正从灵魂上使人折服。 青萝的演艺道路结束了,柳薇的爱情也结束了。每一段路能走多久谁也不知道,就算结束了也还有新的开始。 柳薇说道:“阿萝,我从来没有相信过爱情。”但是眼睛里却泛出了泪花,“不过,我永远相信我自己,我不会输。” 一场梦过去了,再美也不过是镜花水月,青萝相信明天还有新的故事会发生。 第57章 一 青萝从蛋里出来的时候还闹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上一刻还是一个人,这会儿居然从蛋壳里钻了出来。 她环顾自己,发现不是人类的形态,倒似一条小蛇,不同的是她有四个爪子。她身边还有一个完整的蛋,没有生物出生的迹象。青萝围着自己的蛋壳转了几转,开始晃晃悠悠的熟悉 周围的一切。 从开头的恐惧中醒过来,青萝开始学着去适应新的身份。这是一个新的世界,或许存在未知的危险,好在她暂时没有遇到。 她不需要吃饭,从日月光华中吸取精华即可修炼自身,青萝盘成一圈闭目静思,将得到的精华在体内运行一周。从她醒过来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依然只见到她自己和安然躺在自己身侧的那颗蛋。 周围的环境很是单调,位于悬崖最顶端,方便吸取日月精华。修炼似乎是一种本能,一旦入定便不在乎时间的漫长。等青萝再次醒来时,身边多了个人首蛇身的美女。经她自我介绍,青萝终于开始感叹自己的运气。 女娲啊,她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够看到女娲是什么样子的。慈眉善目,很有些南海观世音的气质,美得端庄大方,只要看上一眼,心里的焦躁瞬间平静下来。 女娲给青萝起名叫白曦,等另一蛋壳孵出小蛇时则起名叫腾蛇。青萝对于上古传说不熟,女娲倒是知道点,但也仅限于女娲补天,女娲造人。从未听说过女娲身旁有白曦腾蛇一说,不知道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女娲造人已经过去很久,从开始的懵懂无知到慢慢的文明兴起,*也随之跟来。无休止的*终于给人类带来的灾难。 女娲命白曦腾蛇化身为人保护她创造的人类,青萝渐渐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了。她在人间的名字成了仙乐,腾蛇则是魔音。青萝怎么看怎么熟悉,等到她遇到一个半人半妖名叫问天的家伙才恍然记起来,这世界上有个名叫《女娲传说之灵珠》的电视剧,还是模仿《犬夜叉》的剧情。 青萝本想着,她不是真正的仙乐,自然不会有如此狗血伤人的事情发生,只是等到南越国新任国王露出对她的爱慕,魔音看她不时闪现嫉恨的目光时,青萝才发现,爱情真是个杯具的存在。 魔音可以说是青萝看着出生长大的,两人是除了女娲外最亲近的姐妹,不过姐妹么,只要牵扯上同一个男人,反目成仇的结局已经可以预料了。 不过幸好当初下凡时青萝并没有对女娲发誓不动情爱,她又不是冷清冷血,怎么可能活着的时候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吧。 事情已经照着杯具的诡计发展了,青萝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自己不要爱上问天,然后死掉,最后的最后居然被另一个自己给抢了爱人。 你说说,这世上有比自己抢了自己的爱人更悲剧的事情么? 没有吧! 所以,青萝赶紧向女娲申请重回天宫一事,不过最后被驳回。青萝试着将事情摊开在魔音面前,明着说:“我向女娲娘娘申请回天宫,不过不成功。虽然回不去,我也不打算在做南越国的大祭司了。魔音,我知道你向来将南越国看的比自己还重,我这个大祭司不称职,也只有你可以胜任。我去闭门思过,之后希望你好好工作,得闲了也可以找我聊聊天。” 青萝甩了包袱一门心思钻进南越古墓研究九星轮,青萝记得九星轮可以让丁瑶从现代穿越到古代,那她从古代穿越到现代应该也不成问题。 研究的空隙,青萝也不免想一个时空可以出现同一个人吗?尽管两人一个是前世一个是后世,青萝纠结了很久,下了结论,仙乐和丁瑶明显不是一个人,就算有今生前世只说,那也只定于理论。灵魂和意识肯定是不一样的。 因为没有闭目冥想,问天闯进古墓偷取镇妖瓶那一刻青萝便发觉了,青萝转了转眼珠,使了个法术将自己改头换面。当问天从镇妖瓶后见到面貌丑陋的青萝时不禁心里一个寒颤,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样貌美丑对于他来说,见得也多了,自然不以为奇。当下冷静着让自己走到镇妖瓶前,手还未接触到镇妖瓶,当下一个雷便劈了下来。 青萝睁开眼睛,看着前一刻还英俊非凡的家伙现在变得焦黑狼狈,呲着牙笑道:“你这小儿,你父亲同你一般大时尚要对我恭恭敬敬,你到大胆,竟偷入古墓偷取镇妖瓶。” 问天听得青萝说他父亲,忙道:“你认识我父亲,你是谁?” 青萝笑道:“叫一声婆婆我就告诉你。” 问天见青萝面目虽不堪,年纪却也不至于做自己的婆婆,因此并不开口。青萝又逗了他几句,问天是个急性子,眼看拿不到镇妖瓶。也不多言,立时便向青萝动起手来。 问天自然不是青萝的对手。只是两人动手时古墓内伸展不开,等到青萝将问天赶走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古墓。好在她当初做大祭司并不是一味的躲在屋里不出来,古墓这周围已经让她摸得熟了,三两下便出了树林。想着问天在树林里左右转圈不得出来,便觉偷笑了。 前脚走了半妖问天,后脚又遇到傲娇的无道。青萝看着银发飘飘的无道,感叹当年见他时还是一条小龙,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难道我老了?居然会为这种事情感慨万千。” 无道不是问天,他你不爱说话又骄傲的性子使得青萝也找不到话同他说,不过无道总是想着杀问天,这点实在让青萝无语。你说你要是为了自己爹出轨对不起娘亲而去找问天麻烦,这理由很有实质性。但是无道每次遇到问天总是强调他半妖的身份侮辱了龙族的尊贵,那理由可够大的。 可能是青萝实在不了解龙族的尊贵不容亵渎性,所以眼色上得罪了无道而不自知。等到无道冲她亮出武器回敬她对龙族尊贵亵渎之罪时,青萝才感叹,自己果然是升斗小民,就算换一张皮也成不了高贵的白曦。 一面感叹,一面出招抵挡。无道的修为相比问天自然高了那么一两层,不过青萝好歹是女娲娘娘身旁两大护法之一,年纪也比无道大了不是一岁两岁。只是,无道修为却是不低,青萝费了些力气才将无道击败。 摆摆手冲无道说:“不打了,我错了,真不该亵渎你们龙族的高贵,你还是放过我吧。”说罢赶紧离开,还未走远便听见后面重物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才发现无道无声息的倒在地下。 青萝赶紧走过去将他扶起来,探了探无道的脉息,气息不紊。又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喂,高贵的小龙殿下,我手下力气也不至于把你打成这样吧。”心道,难道跟我打架之前这家伙还和别人动手了?真不是个爱好和平的龙!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又叫青萝,叫的我都腻了,下次换名字。 第58章 二 无道实在是个固执的人,从青萝救了他到现在都不曾表露过一句亲近的话,好在青萝知道他性子如此,也不指望他忽然热情好客起来,等到无道的伤养好之后,青萝才离开。 无道冷然说道:“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谢你。” 青萝心里叹了口气,说道:“救你只是举手之劳,又不会伤害我半分还可以积功德,我为什么不去做?你这人不但没有学会你父亲的不拘小节,还总是怀疑,这可不好。” 无道顿时眼睛里射出冷光来,青萝也不惧他,反正他又打不过她,不过心里又觉得自己欺负弱小,便道:“既然你伤好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咱们就此别过,看在我救你的份上,下次见面也不要求你态度有多少,如果实在不喜欢就当没看见我,少年啊,做人要学会谦和,这世上可是没有第一的。” 此无道却是比电视中的无道强上很多,电视的无道冷虽冷,却没有那份龙族殿下的优雅贵气。好在青萝见到真正的无道,没有令人失望。 无道人虽说冷了几分,但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遮也遮不住,一眼望去便知此人身份不凡,气质清华。 只是,青萝天生不擅长与冷然的人打交道,好意送了出去得不到回报,自然不会上赶着受冷气。 到目前为止,青萝的生活都是一帆风顺。 也许是换了张脸,也许青萝始终不是仙乐,她与问天的那一份情意也就没有出现。青萝有些感慨,记得问天第一次见到仙乐便是被她的容貌吸引,后来相处才慢慢生出情愫。只是眼下被自己搅了,问天被打了出去,后面的剧情不知道怎么推动,又朝着怎样的轨迹行走。 时幽冥原本是朱雀所化,当时四方神兽作乱,还是白曦的青萝同腾蛇一道协助女娲娘娘除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只是朱雀被封神后心中不甘,眼下自封鬼帝,意图再起风波。 青萝当日既答应了女娲守护她创造的人类,自然不能留下尾巴一走了之。在找到穿越的方法之前,她还必须将朱雀这个隐患除去。 青萝觉得自己果然是西贝货,她记忆中鬼帝心中喜欢白曦,但是青萝从认识朱雀之后左右隐蔽观察都没觉出他有一星半点喜欢自己,回到古墓的青萝拿着镜子对着脸照了半晌,幽幽叹道:“就算换了张脸,不是自己的果然就不是自己的。” 想了半刻,又换了语气喜道:“不过,虽然没有仙乐的桃花,但是同样没有仙乐的苦难,有失必有得,我运气果真还是不差的。” 扔下镜子青萝又去研究九星轮,以往实行祭司预言未来的咒语都用过了,九星轮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前不久魔音传了话,说请咯既然已经不是大祭司,九星轮自然不能再让青萝碰触,因此青萝连这最后的研究乐趣都没有了,要真真实实的面壁思过,想想就觉得无聊。 自从青萝躲进古墓,荣狄开始还会闹腾着要见自己,后面就慢慢地消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魔音是魅力吸引了荣狄,还是她真的不是仙乐,所以连这仅有的一朵桃花也消失了。不过,没有荣狄,魔音就不会被时幽冥钻了空子,自己也就不用死,算来算去,青萝觉得自己赚了。 问天闯入古墓的事瞒不住魔音,不久后魔音便只身前来,顺便将九星轮取走了。青萝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希望消失在眼前,回头魔音道:“师姐好生闭关,待哪日出来师妹便将大祭司的位置归还。” 青萝也不废话,说道:“眼下我不再是南越祭司,一切都靠你自己。魔音,咱们现在只有时幽冥一个隐患未除,你可有什么法子。” 魔音顿了顿没有说话,青萝道:“你自己的心思你自己知道,南越国都是荣狄的子民,时幽冥不除,一旦祸乱乍起,荣狄不会安生的。” 魔音看向青萝的眼神复杂难辨,只说道:“时幽冥自然要除,只是师姐你也知道时幽冥法力不弱,我又怎么是他的对手。” 青萝笑道:“好吧,你师姐我操心了十几万年,现在老了不想动了。我也早已对女娲娘娘表明,此后在不管人间事。本想着趁最后丢开手前咱们再联合一次,师妹既然没有把握除去时幽冥,想来我的本事也不行的。” 魔音见青萝如此说,心中疑虑更甚。女子之间,哪怕以前再要好,一旦牵扯上男人,怀疑就无时无刻不在。青萝越是说的明白,魔音越是不敢相信。 青萝也不着急,好在镇妖瓶在自己手里,等到时幽冥作乱,魔音自然不会任由荣狄与南越国遭受欺凌。如今拿什么话都没用,唯有此事与荣狄有厉害关系,魔音才会真正放在心上。 青萝去女娲殿拜见,女娲宝相庄严的脸上显出一丝无奈来,让青萝感觉那个脸上时常挂着救苦救难神色的女娲也不过是个寻常人,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白曦,你一直是个心存善念的孩子,只是天道轮回,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青萝心下一惊,看着女娲不语。女娲不再说话,隐去身形,独留青萝自己站在女娲殿前。 青萝回到古墓便心思不宁,女娲的那句话莫不是劝说青萝不要再打九星轮的主意,她有生之年都不会心想事成了? 只是,当时女娲神态又似乎另有隐情,青萝不禁怀疑女娲其实知道甚么,不管是知道青萝不是真正的仙乐还是青萝想要离开,青萝都不担心。女娲其实是个很护短的人,青萝又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她不是仙乐,可她的的确确是白曦,从蛋壳里出来就遇到女娲的白曦。 青萝想到,如果自己不死,那么三千年后的丁瑶还会存在吗?如果存在,那么白曦和丁瑶可能真的不是一个人。 青萝开始静下心来提升实力,想太多也不见得有好处。时幽冥总有一天会爆发,青萝可不想死。 时幽冥是个沉得住气的人,青萝等了很久也不曾见他有动静,对方越是安静,青萝心里的警惕越深。时幽冥不是个会放弃的人,他现在不动不代表以后不会,越是往后推两边的悬殊就会越大。 但是青萝这一方又不能主动出击,南越的百姓不怕战争,但不表示他们愿意放弃安逸的生活主动挑起战事。人类总归是比较弱小的。 青萝以为就算时间久一点,也不会太长。但是时幽冥的动作在二十年后才有了苗头。那时青萝与魔音已经很久不曾见面,在南越国与时幽冥对战之前,青萝出了古墓找到魔音,两人摊开来将所有的不满一一发泄出来,青萝需要魔音的帮助,因此许诺,只要时幽冥一除,她再不会出现在魔音面前,再不踏足南越国土。 荣狄纵然对青萝没有任何表示,魔音也没有如意得到荣狄的爱情。她以为荣狄依然喜欢青萝,所以心里难免有怨有恨。青萝解释荣狄不会喜欢她,可魔音却嘲笑道:“仙乐,不要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你当我是笨蛋?什么都看不出来?” 青萝没办法为了使魔音心情舒畅就灭了自己,只好保证道:“只要时幽冥一除,我就消失,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况且,我已经和女娲娘娘说了,南越国的大祭司只会是你,也只有你。你不信我,总归要信娘娘吧。” 得了保证的魔音稍稍安下心来,好在魔音没有被时幽冥蛊惑,想到这一层青萝便觉是个幸运了。 两人联手,在南越损失了大批将士后终于将时幽冥除去。青萝去女娲殿拜见时,九星轮转动,女娲的声音悠扬圣洁,在青萝耳边慢慢响起。 “你既不愿,我自然不会强求。白曦,望你好自为之!” 青萝从眩晕中清醒过来,所在的房中一片凌乱,纸片飞的到处都是。房间并不大,旁边的百叶窗开着,阳光慢慢从阴暗中渗透进来,渐渐变得晴朗起来。 靠在墙壁的书架上摆满了历史典籍,九星轮就放在正对百叶窗的书桌上,这个场景有些熟悉。青萝捡起丢在地上的书籍,看样子主人正在上大学,翻开第一页上黑色字体端雅秀气的“丁瑶”两字使得青萝有一种今夕何夕的怅然熟悉感。 屋外渐渐传来几人零落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瑶瑶”房门大开。 Chapter 1 满天的乌云齐聚,伴随着雷声阵阵,半晌随着一阵婴儿的清脆哭声,乌云散去,雷声销声匿迹,漫天的彩霞映红了人们的眼。 一阵大笑声从房间内传了出来,从笑声中可听出主人的欣喜与得意,于此同时另一间房内原本因生病睡着的小女孩蓦地睁开了眼睛。 慢慢的将记忆融合,她才发现自己成了回部首领木卓伦的大女儿霍青桐。 霍青桐到来之时正值木卓伦的小女儿降生,木卓伦给她赐名喀丝丽,喀丝丽出生时满室弥漫着浓郁的香气,因此人们又喜称她为香香公主, 霍青桐第一次穿越,恰巧是她看过的一本重生修仙小说的世界,可惜的是她既不是原著桃花好运朵朵的女主,也不是力图推翻女主的翻身励志女配,于是在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战火后终于在“女配”与“女主”的战斗中被炮灰掉了。 幸好最后护住了一丝神识流落到了这个没有修仙的武侠世界,她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霍青桐试着将修仙功法运用在新的身体上,好在年纪不大,修仙上算是早的。只是如果她在出生之前附在母体内修仙的话则更为便利,如今失了天时地利的绝好时机,青桐只好付出更多的努力。 不管是在修仙界,还是武侠界,只有自己变强了才不会害怕别人不知何时会发起的挑衅。 青桐除了修炼之外还多了一项照顾妹妹喀丝丽的任务,喀丝丽五官精致,因为年纪幼小看起来十分玉雪可爱,因为之前霍青桐是由哥哥带领玩耍,性格中不免带了男孩子的不服输。好在年纪幼小,有所变化也不致引人注意,又有喀丝丽做幌子,青桐慢慢将行为放懒了。 早晨起来吸取新鲜空气,将气息在体内循环一周,然后开始照常的生活,照顾喀丝丽陪她玩耍,然后看兴趣跟随哥哥骑马溜一圈。一些高难度的马上动作因为青桐修炼的上升渐渐变得容易起来。 随着喀丝丽慢慢长大,那份绝世的美貌渐渐在回族部落中传开了,喀丝丽成了回部最尊贵的公主。青桐在八岁时被天山双鹰看重收为徒弟,因此回部众人并不常见她,知晓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因青桐学武期间每半年回家一次,加之她话语寡淡因此同父兄相处不比喀丝丽的亲近。青桐的母亲在生喀丝丽是受了重创,不过几年便逝去了,没有母亲教导,青桐又因学武离开,最后到将喀丝丽养成了个万事不知的天真性子。 待天山双鹰宣布已经没有东西可教给青桐后,她便开始了悠哉的生活,偶尔教教喀丝丽识人之事,原著中的喀丝丽实在是太幼稚了,连危险临近了也丝毫不知。回部之间偶尔会有小冲突,所幸并不严重,又有清朝将军驻扎,几年间双方相安无事。 随着朝廷在回部颁布的缴税越来越繁多,终于有忍耐不下去的回族部落联合反抗,最终被清朝派兵镇压,同时对回部的管制也越来越严。 木卓伦联合回部几个部落组成联盟,并以《可兰经》作为双方结盟的见证,清朝方面为了防止回部造反,驻守天山的兆惠奉命间隙回部偷出将《可兰经》送往京城。 同时江南红花会活动频繁,其四当家奔雷手文泰来被乾隆派去抓剿反贼的张召重虏获,并协同一众兵士押解进京。 驻守西北边塞的李可秀在平定伊犁一役中有功,朝旨下来升任浙江水陆提督,李可秀一家从西北搬迁往江南。李可秀女儿名李沅芷,自小在西北长大,眼下要搬到山明水秀的江南,心中自然高兴,一路上扮作男装跟在师父陆菲青旁边左右张望。 这一路原本安静无事,只在中途陆陆续续的便有武林中人骑马狂奔而过,李沅芷瞧得好奇便询问陆菲青。陆菲青听得几个过去的人嘴里喊着名号,约莫知晓这一帮人去了哪里,只不跟李沅芷说。 李沅芷不曾出来过,因此自从学的武功便向往江湖生活,遇到旁人打架心中忍不住便要耍上两招,因此里陆菲青不欲徒儿多惹是非。 哪里知道他不说李沅芷也会闹出事来,因见旁边一路飚过的马上坐了个驼子,李沅芷便指着对陆菲青道:“师父,你瞧这个驼子。”这一句话便惹得驼子生了气,在疾驰的马上回转身来一个“倒栽金钟”扬手就是一鞭。 李沅芷哪里是驼子的对手,待她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走的远了。被这驼子一闹,气的李沅芷直想哭,委委屈屈的叫了声“师父”,陆菲青将一切看在眼里,蹙起眉头,想要责怨她几句,但见她双目莹然,珠泪欲滴,就忍住不说了。 午时过后,路上渐渐地没了人迹,只余李可秀这一队伍慢慢前行。渐渐地后面传来一阵驼铃声,扬起漫天沙尘。待走得近了,原来是一群回人,高鼻深目,头缠白巾。回族商人从回部到关内做生意也属常见,因此众人并不惊异。 只那一众人中身穿黄衫的少女使得人突然眼前一亮,那女郎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眼睛看人时偏又带出股雍容洒脱来,秀美绝伦。陆菲青见那回族少女人才出众也不过多看两眼,李沅芷却是瞧得呆住了。 她自小西北长大,从未见过几个头脸齐整的女人,更别说如此好看的美人了。见那女子奔马而过,情不自禁的催马跟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霍青桐被李沅芷神态逗得好笑,也不理她一夹马肚越过李沅芷朝前奔去。陆菲青一旁见了怕李沅芷惹事急忙将她拉回训斥一番。 待霍青桐一行人追上偷取《可兰经》者,动起手来。青桐经这些年修炼,几个小小的法术对付这些人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她做事向来并不展示自己的轻而易举,唯恐木卓伦将她能耐看的过重,因此,障眼法下将《可兰经》取得后又拿出早前准备的假《可兰经》与对方抢夺。 这假《可兰经》被青桐施了法术,可维持一天时间不被人发现,因此对李沅芷加入进来破坏回部取回《可兰经》之事并不在意。只是李沅芷这样毫不知情便自作见义勇为实在令青桐不耐,因此在朝廷的人逃脱之后放手教训了李沅芷一番。 陆菲青虽知李沅芷行为不妥,但到底是自己的徒弟,眼见着被青桐打得狼狈不堪,当下便出手与青桐对打起来。 青桐的三分剑术使将起来比其师父更要快上三分,一招抵得过三招,只一招又将时间大大缩短,在敌人尚未招架之时就变换了招式,使人防不胜防。陆菲青开始还以为对方不过是个小儿,纵使再厉害也比不得自己浸、淫、武学数十年。 交了手后才使得陆菲青心下骇然大震,对方不仅风采灼灼,身手也是不凡。最后两人以平手结束,陆菲青自然识得青桐的招式,从青桐处证实她是天山双鹰的徒弟,不由得大为感叹,道:“天山双鹰有此徒儿,不枉此生啊!” 李沅芷见陆菲青这样夸奖,倒显得自己这个徒儿学艺不精了,不由得委屈不服道:“师父这样羡慕,难道我学的不好么?” 陆菲青叫了李沅芷上前给青桐赔罪,见李沅芷不甘不愿,青桐也不强求,只道:“那伙贼人偷了我们的东西,你适才出手相帮,定然与他们是一伙了?若不然,旁的不说,我只问公子一句,你可与我们有仇?” 见李沅芷摇头,又道:“既然没有,公子凭什么认定我们欺辱别人?”这话说的李沅芷哑口无言,好在事前有准备行事并未被她破坏,青桐也不欲多说,只期望她日后做事三思而行,千万莫要惹了祸事尚不自知。 Chapter 2 李沅芷终是孩子心性,起初虽对青桐之话颇为不服,但她也知自己鲁莽行事坏了别人大事,因此道了歉并许诺道:“姐姐放心,这事即是我惹下的,我就一定会帮你们把东西取回来。”又乐颠颠的扯了自己发束向青桐示意自己是个女孩儿,表示青桐不必“公子”长短的叫她。 青桐知她言出必行,也只一笑置之。傍晚时分,青桐待所有人安置妥当,便对木卓伦解释道:“刚才女儿打听了,那伙贼人就在出了林子不远处的客栈歇息,白日里咱们人多极容易打草惊蛇,再过些时候待天色黑全了,女儿再独去探听。看能否乘机将《可兰经》取回来。” 木卓伦对大女儿的本事向来信任,因此连连点头应下。 可巧李可秀家眷也一并歇息在此间客栈,晚间下大堂里吃饭李沅芷便注意到白日里同霍青桐作对的那伙人也在,且各个出口不逊,甚有满嘴里脏话的,只听得李沅芷气愤不已。 陆菲青眼明手快拉住了她,不然只怕这姑娘替天行道快意恩仇的心思又要付诸行动了。待两人离了大堂,李沅芷委屈道:“师父,刚才你干嘛拉住我,那伙人满嘴不堪,实在侮辱人,就应该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陆菲青拉下脸来,说道:“白日里你就惹了祸,现在又要不听话。那里人多势众,你我势单力薄,况且你父亲临走交代我,要看好你,万不能路上出了事。” 李沅芷反驳不得,只好不再说话。见陆菲青朝院内走去,忙跟在后面问道:“师父,你去哪里?” 陆菲青轻摇摇头,李沅芷立刻兴致盎然的跟在后面,放轻了脚步和呼吸。只见陆菲青走到西边厢房一间窗户前,里面传出两个男声来。一个低沉浑厚,另一个暗哑晦涩。 李沅芷听得糊里糊涂,却见师父陆菲青皱紧眉头,似有难事。便又细细听他们说些什么,似乎说是朝廷下来甚么旨意,张召重领命前来抓谁。张召重是谁李沅芷并不知道,不过看陆菲青神态似乎此人不是个善茬。 陆菲青怕里面的人发现,也不多听,招呼了李沅芷离开。 陆菲青并不回答李沅芷的疑问,李沅芷得不到答案,只好移了心思帮忙探听青桐需要的消息。 青桐出来后并未直奔目的地,只在客栈周围转了一圈。《可兰经》既然已经在手里了,也就不必特别惊慌。离得客栈近了隐隐嗅到空气中存有不安的因素,周围的风也带了阴凉凉的感觉。 她自来到这里,天山一片已是踏遍足迹,并未见得任何的修真气象,只是偶有灵气萦绕的植物零星地散布山涧崖壁。虽未遇见,但有灵气充裕的植物存在,想必也会有其他灵异之物。 因为这里并不是修真遍地,灵气也不常见,因此若想遇的天大的机遇实在是太难的事。这也是这些年来青桐进步甚小的原因,在这里以青桐的本事自然数得上上乘,但是要按她前世来算,实在算不得甚么。 正因此,青桐才奇怪这小小的客栈竟会有鬼魅灵异之气,似乎有阴魂在此缠绕不觉,因此周围空气带了阵阵阴气。 青桐十几年不曾遇到鬼魂,心下难免不安。但凡留在尘世未去的魂魄,多是心中存有戾气,若是时日多了恐不好对付。 此事发现的突然,青桐并未任何准备,因此不敢托大,只能简单的在客栈周围设了障碍。这一夜安然无事,待白日了青桐建议众人见机行事,那伙人因为有事在身,因此只住了一夜匆忙便要离开。青桐无法,客栈的事只能留到回来再说。 木卓伦一行在路途前方看好地形设下埋伏,只待那伙贼人到来便可施行偷袭,趁乱将《可兰经》取回来。 江南天气温热,道路两旁树木茂盛,方便遮住众人身形。 只听见树梢上聒噪的蝉鸣声,众人都压低了呼吸,眼睛紧紧盯着路中。渐渐地远处传来车轮滚滚的声音,霍阿伊趴在妹妹霍青桐身旁,瞅准时机一扬手,两旁头缠白巾的回人便吼着冲了出来。 正在走着的马儿受了惊,皆跳起前腿嘶吼起来,马上的人惊慌了一阵立刻吆喝了身旁的兄弟与霍青桐等人动起手来。 青桐这会儿手下加快速度,直冲着手拿包袱的人去,三分剑术使得流畅如影,阵阵幻影中只见得鹅黄裙衫飘飞上下。等众人停下手来,青桐便将那本真的《可兰经》交到木卓伦手中。 霍阿伊正同一个年轻公子道谢,见青桐过来忙忙的招呼了她道:“刚才多亏这位陈公子帮忙,不然我可要糟了暗算受伤了。” 青桐见那男子面色白皙,儒雅非常,透着股书卷之气。右手中正拿着个白色的棋子,显然这就是他帮助霍阿伊的武器。那人见青桐走得近了,细观之下不免吃了一惊,满眼的惊艳。 适才离得远,只觉这姑娘手上功夫实在了得,一手剑法使得天衣无缝,漂亮至极。近了细看才觉面容更是秀美绝伦,气质轻灵,眉宇隐隐透出股英气,眼睛看人时专注清澈,心下不免一动。 青桐一听他姓陈,直觉该是陈家洛了,因此只就着霍阿伊的话向他道了谢,并不多言。陈家洛道了哪里,见青桐并未看自己,心下不觉有些失落。 木卓伦取回回族圣经,又见陈家洛一伙人出手帮忙,因此大为感谢。听得他们有同伴落在朝廷手中,出于道谢,便道:“既然陈公子有难,我们也不能见事不理,这样吧,我们留下来,若公子用得着只管跟我们说,必不会推辞。” 青桐道:“爹爹,我们才从那些人手中夺回圣经,若不及时回天山,恐怕他们回头找了人来,只怕我们人少势微。” 霍阿伊也觉父亲的决定实在鲁莽,木卓伦想了想,又提了让青桐留下帮助陈家洛之事,自己带着圣经回部落。青桐想起客栈之事,就顺势答应下来。因此,木卓伦同霍阿伊带了一部分回人回天山,剩下的人跟在青桐身边保护。 及其他红花会众人中有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做妇人打扮,面若桃花,只神色间略有愁色。另一个少女打扮并不出众,但让人看来却觉利落爽气,面容也是颇为英气。那少女见了青桐也不觉陌生,只拉住青桐手臂笑道:“我从未见过姐姐这样美貌的人,你们回部的姑娘都像你这么漂亮吗?” 青桐听她说话憨直,也觉舒服,因此对她所说之话捡了轻松的对答起来。这姑娘名叫周绮,心直口快,说一是一,乃铁胆庄周仲英的女儿。青桐见她可爱,心下也是喜欢。 陆菲青一早遇到红花会众人,里面有自己多年好友,又遭关西六魔复仇找错了红花会的人的事,因此同红花会众人相熟。闻得红花会要去朝廷手中救回文泰来,便来问问可需要自己的帮忙。 李沅芷见到霍青桐,连忙亲亲热热的上前揽了她说道:“姐姐,你可得了你要的东西。昨日里我去那帮人那里打听,可惜他们藏得严实,我什么也没做成。” 青桐安慰她道:“那东西我们已经取回,不过还是多谢你。” 李沅芷听此也就放下心来,陆菲青训斥了李沅芷一句,嘱咐她赶紧回到她母亲身旁。李沅芷不高兴的应下了,依依不舍的同青桐告了别。 Chapter 3 陈家洛见青桐与一少年男子举止亲密,心下顿时不是滋味,对青桐也没了起初的自然,态度变得疏离客气起来。 青桐见此,只说道:“眼下陈公子如何计划?我听闻张召重押解文四当家进京,同时还有镖局 护送。” 陈家洛道:“红花会众兄弟商议,在关塞要道设下埋伏,因张召重等人多势重,我们只可智取不能硬碰。” 素有武诸葛之称的徐天宏向来机智多谋,因此建议徐徐图之,先将敌人实力降到最低,在出面动手。 张召重等人行程较护送圣经一行稍慢,因此陈家洛决定在此地歇息一晚再启程。周绮瞧着大哥陈家洛第一眼见青桐时神色不对,又觉霍青桐实在令自己喜欢,只想着凑成这一对才好,因此特特的约了青桐,又回头跟陈家洛说了自己的计划。 陈家洛嘴上怪她自作主张,心里却又隐隐有着期待,只是想起白日里见到霍青桐毫不顾忌在众人面前同男子亲密,心里难免失了滋味。 青桐见了陈家洛便知周绮好心弄了这么一桩事来,只她与陈家洛并不熟悉,自然没什么好说的,道了声误会便独自离开了。陈家洛找不到说辞,只好看着青铜离开。 此时没了顾忌,青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在客栈设了个阵法,这个阵法并无伤害作用,只会让困在阵中的人毫无反击之力。这是青桐学的阵法中最为常用的,同敌人对手时丝毫不费武力值,还可以在不知情况之下不至于误伤了别人。 客栈面积并不大,两层楼一共二十间房。客栈内的人都已睡熟了,加上青桐的催眠,想来到天亮不会出什么岔子。 大堂里此刻没有人,只余一盏昏暗的油灯方便客人下楼,偶然有微风吹过,灯焰微微摇晃,地上交错的阴影摇曳不定,周围安静极了,外面的虫鸣声也渐渐地变小了。 青桐一脚踏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一间一间的找过去,二楼最东边的房间漆黑一片,青桐一推门吱呀一声便开了,一阵阴风从里面吹了出来,直让人汗毛倒立。青桐躲过那阵阴风,小心走了进去。 黑暗中隐隐有一团朦胧的白光,青桐在门口站定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那团白光散发着怨愤之气,声音却极干净:“你是不是她,是不是又想抓我,你凭什么抓我,我都说了我不是,不是……你别杀我,别杀我,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尽管声音透着愤懑与杀气,青桐却从中听出了慌乱与恐惧,这个鬼魂似乎脑袋有些问题,言语没有逻辑,青桐从中听不出丝毫线索,只好施了安定神法,那魂魄一团朦胧渐渐凝聚成具体的形态。 青桐待那魂魄凝聚成形体再看,原来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脸庞稚嫩,却见清丽脱俗之态。待那女子神情渐渐恢复常态,青桐才搬了座椅坐到她对面放轻了声音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青桐声音带着安抚作用,那女子慢慢说出自己的身世以及为何会到现在地步。青桐比较奇怪的是,她多年未曾见到任何灵异,不曾想会在这里遇到。这女子想来已经在这间客栈停留许久,如此重的阴气不是短时间可以汇聚成的。 但是客栈内又没有鬼怪作乱的说法,这女子身上明明带有戾气却又不重,可见是有什么蹊跷的。 女子慢慢的述说让青桐知道,她父亲本是江南地方官员,后来接到朝旨到京城续职。途中女子的妹妹生了急病,大夫本来说是没救了,等家人都做好后事准备谁知女子的妹妹又醒了,且性情大变。 原本女子妹子性格沉静,醒来后变得格外刁蛮,且每次看女子的眼神都极为怪异。女子的家人只当她生病脾气不好,也是女子的妹妹会表现,在家人面前虽稍稍活泼但并不出格,只有无人之时对着女子才会毫无顾忌。 女子开始并不在意,也跟家人一样当妹妹生病脾气不好,谁料随着时间的增长,女子越发觉得醒来后的妹妹生疏,不止性格,连生活习性都变得不同了。 “妹妹好奇怪,她不喜欢我了,可是我是她姐姐啊。我没有对不起她,她为什么说我会害她,还说什么圣母,女主的命,她会因为我得不到幸福。妹妹好奇怪,好奇怪,她要杀我,她要我留在这里去不了京城。她说她既然成了我妹妹,就会帮她生活下去,让她不会有一个凄凉的结局,她要做什么宫斗的胜利者……” 青桐听她说了一通,大致猜到应该是这女子的妹妹被人夺舍,因此才会性情大变。只是,从她听到她妹妹的那些话来看,这个夺舍的人应该是像她一样了解一些东西,不过显然她们两人了解的并不是同一个。 这女子的妹妹害了女子性命,女子的魂魄不知为什么一直停留在客栈,只要出了客栈就会受到魂魄消失的危险,晚间尚能在周围不远处游荡,白日则定然不能出一步客栈门。 青桐敲打着椅背,沉思片刻问道:“叶姑娘,还记得你在这里留有多长时间了吗?”那女子摇头,只说好久好久,究竟有多久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听她回忆的那些东西,似乎日子太长了,只怕这女子的妹妹在不在世也难测了。 青桐又问道:“那你想一直留在此地,没有别的想法吗?或许我可以帮你重新投胎。” 那女子连忙摇头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做人,好可怕,好可怕,我不要做人……”青桐见她神情不对,急忙稳住女子心神,劝道:“好,不去不去,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只是,你终究是魂魄之身,又不懂修炼之法,在你之前我从未见过有魂魄在世间留存,这既是变数也是异数,如果你没有办法自保,迟早要遭受魂飞魄散之苦。” 女子道:“不会的,只要我不出客栈就不会有事的。” 青桐问道:“难道你一直留在客栈里什么都不做?不觉得烦闷吗?” 女子回答道:“不会,客栈里面每天都会有很多人,他们会讲很有趣的故事,从我懂事起从来没有出过院子,就算当初搬到京城也只是做在马车里。我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好玩。” “现在客栈老板娘的儿子也可以陪我一块玩,他人很好。” 客栈老板娘的儿子明明是个傻子,青桐见她说得高兴,也不去怀疑她的话。这女子并未作乱人间,而自己也不是收妖的和尚道士,因此没有理由破坏这女子现在喜欢的生活。她既然能够作为魂魄在此地生活这么久,想必是个有福报的。 青桐解了疑惑,自然是要告辞的。只是她始终想不透这客栈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竟能蓄养的魂魄。不过显然客栈有化解戾气的功效,对于魂魄而言也实在是个好住处。 想起女子连说做人很可怕,青桐便觉一阵悲凉。其实做人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偏执的观点和*。女子的妹妹心中所执念的实在是不知所谓,没有谁是主角,因为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只有那些不自信偏偏又喜欢将过错推到别人头上的人才会如此。这世道遇到个宽容做善事的人实在是幸事,没必要抱着一种嘲讽的态度说圣母。 女子心中有怨,但是她依然好好的,有思想有意识。她会自己找快乐,而不是沉浸在往日的凄凉中怨天尤人。女子现在好好的活着,而且她很容易满足,而女子妹妹不知是香消玉殒于所谓的宫斗中,还是辛苦的撑到了最后,死后或许在史书留下了一两句的记录。 青桐在这里为女子的妹妹感慨,最后却又自嘲笑道:“我在这里可怜别人,说不定别人还觉得我可怜。罢了,每个人所坚信的毕竟不同,苦不苦的也只有自己知道。” Chapter 4 从张召重手中救文泰来不是那般容易,好在他们正在赶路,士兵多信奉鬼神之说。徐天宏想出个办法,以装神弄鬼来消减张召重手底下的人,扰乱军心,再则趁乱而入。红花会的当家们个个怀有一身好本事,青桐跟在后面好生配合,这次营救文泰来的行动就容易多了。 先是派常氏兄弟装作黑白无常鬼埋伏在张召重队伍的前方,待他们行过便出来以言语劝阻,因常氏兄弟长相相同,士兵们见得前一人才下了山坡,后头又冒了出来,只以为真当遇到了鬼,一 个晚上士兵便跑了几十个。 张召重看常氏兄弟的手法便猜出了是谁,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因此强下了命令,一时队伍到安稳下来,只是人心惶惶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去。 到得峡谷之地,那里地势险峻,红花会掩藏的结实,但是一旦动起手来也得不了便宜。常氏兄弟牵住张召重,陈家洛等人对付其余人,骆冰则去劫了囚车。 待红花会将文泰来救了出来,青桐也适当的提出了离开。木卓伦交代帮忙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这样算来他们两不相欠,青桐的离开令周绮分外惋惜,埋怨自己的大哥陈家洛不会说话,惹得霍姐姐看不上他。 且不提陈家洛心中是何感受,青桐带领其他族人往回部赶,途径回部驻扎地稍远处的水潭遇到了前来沐浴的喀丝丽,还有几个其他回部的姑娘。青桐无法,待喀丝丽沐浴完毕保护着她一同回家。 回到家中青桐无奈对喀丝丽说道:“不是说过没有人护着不要随意离开部落吗?最近清兵活动猖獗,如果被他们看到怎么办?” 喀丝丽不懂姐姐为什么会这样生气,在她看来她不过是嫌天气热的慌下水洗个澡而已,怎么会令姐姐如此不喜呢? 看喀丝丽茫然懵懂的神情,青桐无奈的想抚额,许多话她跟喀丝丽都说过,但是她并不懂,她把一切想的都太简单了。就好似如今清兵攻打回部,她不懂大家为甚么不能和和气气的过日子,要打打杀杀。 谁都不希望打打杀杀,喀丝丽看不到人类贪婪的*,她只要能够每天和伙伴们玩耍,有花儿可以吃,有香气可以闻,有小动物们陪伴,这一生就足够她幸福了。 青桐不知道该为喀丝丽的无知感到悲叹,还是为自己的多知感到可怜。纵然喀丝丽天真,纵然她在与人相处中容易受骗,但是她始终会自我安慰,一点点的东西她就会感到满足,她的幸福来得只在太简单,但是在这种时候又太难。 一个人的简单总是需要许多个人的复杂来成全。 这世上又有谁可以一辈子复杂的保全喀丝丽的简单呢? “男人们都去前方了,这里只剩下女人,姐姐我听你的话了。”喀丝丽小心翼翼的拉着青桐的衣袖,眼睛瞪得大大的,清澈的眼睛里倒影出青桐的身影来。 青桐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喀丝丽,你不懂没关系,慢慢就会懂了。只是这段时间不要离开部落,朝廷的皇帝下了旨,爹爹每天都要为族人的安慰忧心,如果你出了危险让爹爹怎么办?” 喀丝丽笑着安慰青桐道:“不会的姐姐,我不伤害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伤害我。” 青桐沉默了半晌,忽而抬头说道:“喀丝丽,你知道自己长得很美吗?”说着伸手抚上喀丝丽明艳绝伦的脸上,这样一张脸美得令人心惊,没有人会不喜欢。 喀丝丽缩了缩脖子,青桐的表情让她觉得不自然,青桐看她动作,笑道:“喀丝丽,这世上有很多人,有的人会做善事,有的人会作恶事,有的人手上染血但他不一定就不是好人,有的人一辈子温温和和可他心里不一定是暖的。 嘴里跟你说喜欢你,心里有可能讨厌你,前一刻跟你说他不会伤害你,后一刻就有可能扇你一巴掌。有的人心里厌恶一种行为,但是他自己又会不由自主的做出令他自己厌恶的行为。作为旁观者看不到别人的苦衷,临到自己头上又总是埋怨别人不会体谅自己……喀丝丽,这世上的人你才见了几个?不是你不伤害别人别人就不会伤害你。姐姐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丢掉自己的信念,只是你总要对周围的事情上点心。” 青桐说了很多,喀丝丽听得云里雾里,她虽不甚清楚青桐到底要说什么,但是从青桐的感叹中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姐姐对自己失望了。 喀丝丽有些伤心,又有些委屈。 青桐捏了捏额头,当初习武时真应该带着喀丝丽一起去,可是她也知道,木卓伦不会同意的,他太宝贝这个小女儿。 青桐握着喀丝丽的手说道:“喀丝丽,你不是喜欢中原文化吗?从今天开始我给你讲我这一路在中原的见闻怎么样?”喀丝丽总归知道的太少,认识只停留在小儿的阶段,相信多知道点应该就不会这样天真下去了。 一想到要亲手打破喀丝丽的天真,让她知道这世上除了善之外的恶,青桐便感到悲哀,只是不知道是为喀丝丽还是为自己。 青桐并未参与到男人们的商议中,她不是大漠草原中名声赫赫的翠羽黄衫,现在的她只是喀丝丽的老师。喀丝丽实在是个好学的学生,青桐教的很欢乐。不过喀丝丽也有认死理的时候,这让青桐颇为费脑筋。 几个月的教导并不能令喀丝丽一跃成为聪明机智的女强人,但好在喀丝丽知道了很多以前想当然的事情的不当之处。 青桐的教导得到的效果就是那被乾隆看到的画有喀丝丽画像的玉瓶没有机会出现了,也就是说喀丝丽去乾隆的后宫做娘娘的几率小了很多。 回部同朝廷的矛盾还在于税务方面,几次回部的反叛加上江南红花会的威胁,乾隆分到回部的心思小了很多,霍阿伊趁机同木卓伦商议罢战,和平谈判。这时候青桐倒是十分感谢红花会的闹腾了,为回部分去了不少仇恨值。 青桐名声不显,因此关东六魔刺杀她的事情也就没有机会发生了,陈家洛自然也就没了机会前来天山回部报信从而遇到喀丝丽就此展开一系列的爱情故事。加上回部同朝廷的关系正在慢慢恢复,朝廷也放缓了对回部的苛捐杂税,青桐的生活变得悠闲了很多。 没事教教喀丝丽,看着小姑娘从无知变得偶尔狡猾。再来从来往路过的商队中听些中原或西方的趣事,或者红花会解散后偶尔能听到乾隆的风流韵事,或者满洲姑奶奶又怎么的威风啦,满洲娘娘嫌弃汉家女子的奴才相啦,只听得青桐感慨不已。 或许这世上真不止有她一个异数,但是又关她什么事呢?不管是汉人穿成了满人后怒骂汉家女子的娇柔,又或是“敢爱敢恨”的满洲娘娘们嫌弃汉家女子的“白莲花”行为,她看她虚伪,她看她嚣张,斗来斗去不过便宜了看客。 青桐安逸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写天涯明月刀 第63章 起始 周婷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黯淡下来,斜斜的光线照射在对面的墙上,阴影上一点点的起伏也显露无疑。 动了动手指,疼得厉害,脑袋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周婷转动着眼珠观察周围,房间很简陋。自己身下靠墙的一张床,房屋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其余散布着几张放满瓶瓶罐罐的木桌。 周婷闭了眼睛,头晕的厉害,什么也想不起来。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看着周围的布置又觉得有种违和感。 开着的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周婷抬头去看。一个满头银发的丑陋老头出现在眼前,周婷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醒了,起来吧药喝了吧。”老头的声音嘶哑难听,脸也臭得厉害。周婷咧嘴想冲着老头笑笑,结果只发出了疼痛的龇牙声。 “嗯哼,伤的这么重还敢做怪,安分点!”老头脾气似乎挺不好,周婷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得了这么一句批评。周婷安静的不再出声,想要伸手端过药碗却忘了自己手用不了力气,只能眼巴巴的盯着药碗发呆。 老头冷哼一声,“还要我伺候你,老头子这么大都没动手伺候过人,你这丫头走了什么福运,遇到了我!” 听得周婷哭笑不得。 喝完药后,周婷才开口问道:“这位老先生怎么称呼?” 老头横眉一瞪,道:“甚么老先生,我很老吗?” 周婷看他满脸的褶子,违心改口道:“怎么会,您看起来很年轻。”谁料,那人又道:“一看就是满口胡言,老子最讨厌说谎话的人。” 周婷见他翻脸,忙道:“不是说谎,您眼睛看起来真的很年轻。”为了表示说话的诚信度,周婷还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是一呲牙,看的老头直乐呵。 老头在周婷对面坐下说道:“你可以叫我鬼爷爷。” 周婷只听得耳熟,也顾不得多想,带着点谄媚说道:“您这么年轻,怎么能叫您爷爷呢。”老头听周婷这样说,脸上一笑,似乎很满意周婷的上道。 “要不我叫您鬼叔叔吧!”老头喝茶的手一顿,笑容略有些扭曲,“看你年纪不过十来岁,我也当得你一声爷爷。” 周婷笑呵呵的点头应下,老头哼了一声重重放下茶盅甩袖出去了。 周婷浑身上下有不少伤口,也不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在老头对周婷并不正常的对话说,让她得了不少信息。老头是采药时在山脚发现的周婷,一身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到底受伤情况具体怎样周婷也不甚清楚,不过看她现在浑身不得动弹的现状也知道当时的情形并不乐观。 好在鬼爷爷的医术十分高明,周婷的伤也在渐渐复原中。这期间周婷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周婷,其余一概想不起来。她如今年纪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前些日子鬼爷爷才为她解了脸上的绷带。 鬼爷爷解释说她那时的脸被划伤的厉害,会有毁容的后果,所以鬼爷爷在替她治伤时顺带把脸也休整了休整,周婷听得他说“休整”时嘴角抽抽的厉害,摸着自己如今清秀的脸,实在不能想象这到底是怎么休整出来的。 待伤好的差不多了,周婷开始思索接下来要如何生活。她年纪还小,自己谋生尚有困难。而且,她也没有一技之长,不懂武功。就这样贸然离开,能活多久实在是个不言而喻的事情。 “鬼爷爷,你看你一个人住在这也没个人照顾,想吃什么了也吃不着。”周婷狗腿的在鬼爷爷身后捶肩捏背,鬼爷爷舒服的哼哼两声,道:“丫头,有什么鬼主意就说出来,别跟我拐弯抹角。” 周婷忙停了手上的动作趴到鬼爷爷跟前笑着说道:“爷爷,我想跟你学医,以后做一个向您一样救死扶伤的好大夫。” 鬼爷爷说道:“我可没你说的那么伟大。” 周婷笑道:“鬼爷爷你这么说可是答应了?鬼爷爷你最好了。”说着周婷扯了鬼爷爷的手臂乱摇,鬼爷爷收回手道:“你是女孩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说着咳了两声,周婷茫然的收回动作,问道:“我不是一直都不成体统的么,鬼爷爷你现在才说?” 鬼爷爷也不回她话,只说道:“你要是想学就认真跟我学,可别半途嫌苦。”周婷连忙跟上,嘴里不忘答应着。 鬼爷爷教导方法实在枯燥,白日里不停地辨识草药,晚上鬼爷爷就会拿出一大摞的医药书籍给周婷翻看。翻看不行还要熟练的背下来,第二天要检查,背不下来就要蹲马步,一边蹲一边再接着背书。 他不罚周婷饿肚子,也不打她,只是让她不停地蹲马步。开始时间一长总是令周婷腿脚酸麻不堪,后来慢慢习惯了就又换了花样,总之就是不让周婷有舒服的感觉,这种能够增加周婷体格健康却又让她痛苦不堪的体罚实在让她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 理论知识勉强过关后鬼爷爷开始教导着周婷动手实践,得知病情列出相应治病的药方,学会开药方后又开始学其他的。总之鬼爷爷每每在周婷以为可以歇息时就又拿出了另一种可学之法。 周婷并不聪明,且带有惰性,所以鬼爷爷总是怒其不争,言收了一个笨徒弟不说,还不懂得笨鸟先飞的道理。周婷也实在委屈,大晚上的背书,困得不行哪里有心思打起精神背书。那些辨识的草药太多,有些长相相似,周婷有时真恨不得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周婷的努力只得来了鬼爷爷“勉强可以”的结论,然后开始了她简单的行医。鬼爷爷居住之地略偏僻,但拐了羊肠小道就是普通农家小村落,顺着大道再往前走就是大一点的小镇了。 平常周婷有想吃的蔬菜肉类就拿了采的草药换取的银钱买了来,或者给村人们看病换些吃食之类的。 “春婶。”周婷提着篮子向正在做晚饭的春婶打了招呼,春婶是山下村落的一名寡妇,身边只留着一个八岁的儿子。为人性格爽朗,力气也大,长相端正。虽然是个寡妇,但她向来会做人,村民们也是淳朴,因此双方相处融洽。 春婶见周婷又提了东西回来,笑着招手让周婷过去,拿了自己做的窝头硬塞到周婷手里,说道:“拿着吧,给小四他们尝尝鲜。永儿下午还和小四他们一起玩,说是又识了几个字。婷丫头,我们没钱让孩子识字,也给不起束脩,家里也只有这点吃的拿的出手了,你可不能推辞。” 鬼爷爷平常不愿出门,周婷学了医术后难免闲不住,走街窜巷的倒也认识了不少的人。因此也收留了几个无家可归小孩,有男孩也有女孩。最小的小五也才五岁多,老大也不过十二岁。鬼爷爷兴致来了也会教他们认字。春婶的儿子永儿正是活泼的年纪,因此倒也常来找周婷与那一帮小孩子玩耍。 周婷同春婶道了谢,又同永儿说了两句话这才向家中走去。 “鬼爷爷,我今天买了你最喜欢的鸡腿和美酒。”将买给鬼爷爷的东西放在桌上,又拿了剩下的给孩子们送去。她如今靠着看病换些银钱,倒也养得活这几个孩子。 只是,孩子多了,鬼爷爷总是嫌扰了他的清净,所以周婷只好另外找人帮忙重建了一个院落,把孩子们挪到那里。 这一夜无话,第二天周婷按鬼爷爷的吩咐去山里采需要的草药。路径山脚的小道时遇到一个浑身颤抖口吐白沫的男子,周婷忙放下手上的背篓替他搭脉,又从口袋里翻翻捡捡的找出一粒药丸塞到他口里。 过了会儿那男子精神恢复过来,见他安全无事,周婷这才背起药篓,又吩咐他道:“你这应不是第一次发作了,精神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复发,以后要注意了。”又嘱咐了几句需要注意的话。 那人见周婷起身要走,略微一愣,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周婷冲他点了点头,这男子身上有种孤寂凉漠之感,身边带着一把样式古怪的刀,明显就是武林中人。但奇怪的是,周婷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血腥之气,因此她才敢救了他之后还说了那么多的话。 这件事算是个插曲,许久之后周婷才知道这男子的名字叫傅红雪,并且在武林中掀起了一场极大地风波。 第64章 发展 “鬼爷爷,这可是第三杯了,事不过三,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周婷一把夺过鬼爷爷手中的杯子。鬼爷爷可以在医术上为难处罚周婷,周婷想翻盘就只能在鬼爷爷喜欢的美酒上下功夫。两个人斗了这些年,成功失败两人各占一半,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鬼爷爷眼明手快,躲过周婷的袭击,站到安全地带,举起手中的杯子得意笑道:“丫头,这次你可输了,这酒啊,最终还要入了我的肚子,哈哈!” 说罢杯子举到嘴边一仰头,随即又呸了一声把喝到嘴里的酒水吐了出来,咳嗽着望着周婷道:“这里面明明是酒,怎么会变成水?” 周婷坐到桌前拿起鬼爷爷用的酒壶,摇了摇笑道:“里面就两杯的容量,剩下的自然就是水了。就知道你说话不算,还好我早有准备,给你的酒壶里面装了点东西,怎么样,佩服我吧!” 鬼爷爷恨恨道:“算你狠,整天不知道研究点正经东西,老是跟我作对。你要是把你这乱七八糟的心思用到我教你的东西上,早成神医了。” 周婷皱了皱鼻子,放下手中的酒壶道:“那东西多又杂,我哪能记得住。再说了,我现在能帮人看些简单的小毛病已经很不错了,理论上我知道的不少,也就实践上差了点。鬼爷爷,你能收到我这样努力踏实又不好高骛远的徒弟该知足了。” 鬼爷爷撇了撇嘴,看着周婷自我满足地夸赞自己,颇不以为然。 小雨的身体一向不好,平常饮食起居都得好生主意着,因此经鬼爷爷同意周婷也教给小雨一些惯常的医药知识。 早晨,周婷收拾妥东西又点查了一番,对正在收拾草药的鬼爷爷问道:“鬼爷爷,我今天去镇上走一趟,你有什么要我帮你带的?” 鬼爷爷摇手不语,周婷将东西背在背上同鬼爷爷道了别。 小镇古朴热闹,不过几条主要的街道,因今日正值市集所以来往的人们颇为热闹。周婷将答应药铺的药材送了过去,又用换的银子买了些米面肉类。小雨小四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鬼爷爷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东西也要注意着点。 周婷计划着身上带了多少银钱,可以买多少东西,快中午时开始回程。 看着又一队身带刀剑的江湖中人走过,周婷有些奇怪。小镇好多年不曾出现过江湖中人,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实在令人奇怪。 进了房门放下手中的东西,鬼爷爷已经开始砰砰咚咚的制药过程。小雨犯病情况虽有好转,但鬼爷爷说癫痫之症实在不能根治,只能治标。鬼爷爷要了周婷的处子之血来制药,又弄来一大堆的药材,一样一样的叫周婷记住。他并没有说有万全的把握将药制出,所以周婷也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 周婷将午饭做好让鬼爷爷歇息,想起小镇上出现的江湖中人,不由问道:“鬼爷爷,今日我去镇上见到许多身带武器的江湖中人,着实怪异。不知最近江湖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鬼爷爷手指顿了一顿,瞬又恢复自然,说道:“左右不过是江湖中人自己组织的武林大会之类,要不就是英雄大会。总之你不要管,这跟咱们没关系。” 周婷点头应下,也不多言。 吃完饭鬼爷爷继续去忙自己的事,小雨他们则趁着鬼爷爷没空自己找伙伴玩去了。 周婷按照鬼爷爷的吩咐,将那药书又从头看了起来。她实在不明白,这书已看了七八遍,为何鬼爷爷总不让她放下去看别的,只说里面的精髓周婷尚未参透,还需慢慢细看。 周婷看的眼花缭乱,左右上下的恨恨盯了一番仍旧不能过了鬼爷爷那一关。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眼睛,小三子的声音急急忙忙的从外面传了过来,周婷忙丢下手中的东西,截住小三子疾走不停的步子,待他站稳了才慌忙问道:“小雨怎么啦你慢慢说。” 小三子道:“小雨发病了,姐姐你快去看。” 周婷忙跟在小三子身后,小雨就在家中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周婷赶到时一名年轻男子正在对小雨实行救助。待那男子停了运功的动作,周婷忙将小雨扶起,拿起出门前准备好的药丸捏碎了一小粒放到小雨嘴里,让她慢慢吞咽。 周婷抬眼含笑对那人道谢,那人性子似乎跳脱,表情十分丰富,对周婷的谢意连连摆手。周婷也顾不得多言,抱了小雨回家。待安置妥当才发现那男子也跟在身后,这才想起适才忘了他。不由尴尬问道:“还未请教公子姓名,在下周婷。” 那人道:“我叫叶开,你是大夫啊。你什么病都会治吗?” 叶开?周婷说道:“叶公子……”还未说完便被叶开打断,“甚么叶公子,你一小姑娘说话这么客气我听着真不舒服,叫我叶开就好。” 周婷笑了笑道:“好吧,叶开。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来找我或许有用,其他的我可不敢保证。” 叶开性格开朗,不拘小节,且很易与人相熟。加之他面容俊朗,笑起来带着亲切感,周婷觉得与这人相处没有丝毫不自然和扭捏。 叶开一手叉腰一手摸着下巴笑道:“那你能否让一个不会开心的人开心起来,当然我不会白找你帮忙,你需要甚么尽管说,只要我有。” 周婷见他认真的样子,猜想能让他如此费心的人应该是他的心上人,就是不知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叶开游戏人间的态度变得这样认真费神。不过女孩子最是容易哄得,周婷又对叶开没有恶感,叶开也算救了小雨,周婷立马拍案决定,“让人开心的法子我多的是,我们也算是朋友了,这个忙我帮你。” “不过,你要跟我说说她性格怎样,为什么不开心,这样我才好对症下药。”周婷煞有介事的将笔墨纸砚拿出来一一摆好,叶开诧异的指着周婷罗列出来的一大堆东西,结结巴巴问道:“你拿这个作甚么?” 周婷嘿嘿一笑,道:“记下来呀,这样我才好对症下药。我可是大夫,你忘啦?”叶开咽了口口水,突然弯腰拼命咳嗽起来,开始周婷还以为他是假装的,后来见他咳得脖子都红了,眼角也泛出泪花来,忙起身帮他吹着后背,又端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叶开摆摆手,等他停下来周婷才拍了拍胸口惊道:“你干嘛突然咳嗽的这么厉害,这个事也不至于让你态度这么激烈吧。” 叶开脸色有些尴尬,似乎很不好意思。周婷越发好奇了,叶开只好小声说道:“不是你的原因,我……我被口水呛到了。”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周婷眨了眨眼睛,见叶开自己笑的开心,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小三子见两人笑的莫名其妙,傻嘿嘿的笑了两声觉得没意思,自己摸着脑袋离开了。 叶开道:“他从小一个人长大,没有玩伴。母亲对他除了教导报仇之外一丝亲情也不给,所以以致他现在除了报仇没有任何情绪,他谁也不信,也不会开心。”叶开声音低沉,显得格外惆怅。 周婷点了点头,道:“又是一个白飞飞。” 叶开问道:“甚么白飞飞?白飞飞是谁?” 周婷一愣,她刚才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不知道口中的白飞飞是谁,叶开见周婷沉思不语,过了片刻周婷才道:“从小生活在母亲灌输的报仇思绪里,性格孤僻不信任人也是应当的。她不是个杀人狂魔吧?” 叶开忙否认,言道:“他不喜欢杀人,每次见血都会不适。只是,他身不由己,父仇让他不得不杀人。” 周婷好奇问道:“那你跟她什么关系,嘿瞧我说的,你既然要帮她自然跟她关系极好。”周婷见叶开神色不自然,自然不好再问什么,只好自圆其说。 叶开却道:“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就是没有任何关系,他才更加觉得欠了他。不过后面的话叶开却不好跟周婷说。 周婷表示理解的点点头,一笔一笔的将所想的东西记下来,又想了些应对之策。叶开见她煞有介事,好奇她会写些什么,挪过去一看,上面满满的写了一大堆,叶开看不懂周婷乱七八糟的字,指着其中一个问道:“这写的是什么?” 周婷眯着眼看了看叶开手指的方向,哦了一声,道:“烛光晚餐啊,还有鲜花。” 叶开抽着嘴角道:“你弄这个……有甚么用?” 周婷嘿嘿一笑,道:“这是秘密,等我弄好了,你就带她到我给你准备的地方,我保证她一定会高兴地。” 第65章 继续发展 小雨将修好的花束放在预定的位置上,问正在擦瓶子的周婷:“姐姐,我们把这里弄得这样好看,叶哥哥喜欢的人一定会高兴吧。” 周婷说道:“她高不高兴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要是我看到有人为我准备这些那我一定会开心。” 鬼爷爷冷哼一声,说道:“不过才认识就急巴巴的帮别人的忙,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周婷哼着小曲没有回答,小三子嘿嘿一笑,悄声对鬼爷爷道:“鬼爷爷,你没看到,叶大哥长的可好看了,姐姐一定也喜欢他。哎呦!”周婷拍了小三子的头,笑骂道:“胡说,你姐姐我是这么肤浅的人么?” 鬼爷爷哼哼道:“就怕你不知道自己肤浅。” 周婷终于将所有东西布置妥当,松了口气环视一周。对于鬼爷爷的反驳,周婷已经习惯了,不过对于是否因为叶开长相的问题才这样帮忙,周婷想了想,道:“当然了,叶开长的是挺好,这算是我对他感觉不错的一部分因素。我又不是神仙,一眼透过表皮看内部。” 鬼爷爷立刻大声道:“你看你看,承认了吧。那小子长的也不怎么样。那要是比起我……我年轻的时候,可差得远了。” 周婷嘻嘻一笑,凑到鬼爷爷身旁好奇问道:“那鬼爷爷你年轻的时候长什么样?” 鬼爷爷像是不耐烦的挥着手将周婷赶到一边去,跨着步子向外走去,嘴里道:“小丫头就是肤浅,老是追着问这个,烦人得很。” “哎……”周婷愣着眼见鬼爷爷走掉了,不由回头问小雨他们:“我说错话了?”小雨点着头同情的看着周婷,只怕鬼爷爷又要生一阵子气了。最近鬼爷爷都好奇怪,动不动就不理人。 周婷嘱咐小雨看好东西,出去找鬼爷爷。 鬼爷爷正在发呆,天还没有全黑下来,日落西沉,漫天的红霞下鬼爷爷苍老的身影映在周婷眼里,莫名的令人伤感。 “鬼爷爷,你最近不高兴吗?”周婷搬了小板凳坐在鬼爷爷旁边,眼睛也看向西边的红霞。 鬼爷爷没有吭声,周婷只好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我刚醒来的时候看到鬼爷爷你还吓了一跳呢。哎,鬼爷爷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吓了一跳只是因为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乍一见陌生人自然害怕了,而且你那时候可凶了,动不动就骂我。” 鬼爷爷反驳道:“我甚么时候骂你了?” 周婷道:“好吧,既然你不承认。但是你老是说我笨,功课做不好还要加倍罚我,我那时候真想揍你一顿。不过因为你是鬼爷爷,那我只好甚么话都不说。” “你还不承认自己笨,我罚错你了?” “……没有。” “哼!” 周婷看鬼爷爷白眼翻完了,接着说道:“鬼爷爷您是周丫头这辈子最亲近的长辈,我的医术是鬼爷爷您教的,您还收留了我。我是真的把您当做爷爷看待,要是鬼爷爷不高兴,我也不会开心的。所以,您要是有甚么不开心的事就告诉我,我不一定能帮您做好,但起码我会陪你一起想办法。” 鬼爷爷听着周婷的话,开头还好,后头听周婷将他当做爷爷一样看待,脸色不由得僵了一僵,动了动嘴唇,说道:“我看你很喜欢叶开。” 周婷忍不住笑道:“我是很喜欢叶开。”但是看鬼爷爷认真的神情,周婷只好收了笑容说道:“我有很多喜欢的人啊,叶开性格开朗,是个难得的朋友。鬼爷爷你也知道,我很少有同龄的朋友可以说说话。而且叶开救了小雨,我帮他也是礼尚往来。” 鬼爷爷道:“是啊,你早晚有一日是要离开的,女孩子总要嫁人的。” 周婷不理解鬼爷爷为什么要纠结与自己嫁人离开这样的话题,或许鬼爷爷是一种不舍得女儿嫁人的心思? 周婷道:“我不嫁人,就算嫁人也不会离开鬼爷爷的。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啊。”鬼爷爷笑道:“说的对,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那鬼爷爷你不烦恼了吧?” 鬼爷爷皱着眉头道:“暂时不会了。” 周婷啊道:“那怎么办?”鬼爷爷看周婷烦恼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忙你的去吧,鬼爷爷又不是你个小丫头,愁起来还没完了。正经事要紧,你赶紧走吧,我还有要事呢。” 周婷被鬼爷爷赶了出来,看着天色,离与叶开商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周婷吩咐了小雨等人,房间里已经点上了灯,幽幽的光影使得狭窄的空间充满了温暖。 远远地看到叶开走来,旁观还有一个身影,由于夜色的掩藏,周婷看不甚清楚。等到那人身形显在光亮里,周婷顿时睁大了眼睛,居然……是个男的! 小雨在一旁悄声问道:“姐姐,这个是叶大哥的心上人?”周婷恨恨地瞪了一眼叶开,对小雨道:“赶紧去休息,白忙活一场。小雨,你去跟小三子他们说,花瓣也不用撒了,没得浪费。” 小雨哦了一声,眼神怪异又疑惑的看了一眼叶开那边,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周婷本想离开,想了想自己的工作,连交代都没给叶开留下就走也说不过去。 “噗呲噗呲!”叶开磨磨蹭蹭的走在前面,他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傅红雪这家伙叫过来,要是周婷不能令傅红雪满意,只怕以后的信任问题有障碍了。 听到声音,叶开望过去,只见周婷正对着自己使眼神。叶开对傅红雪解释了一句,走到周婷身边。周婷瞪着他道:“你的心上人什么时候变成男人了?” “心上人?我?”叶开眼睛顿时睁大,手指指着自己,“我甚么时候说是我的心上人了?” “你上次明明就说了,说……”周婷细细回想那日与叶开的对话,他确实没有说心上人的话,好像是自己误会了。尴尬一笑,道:“好像是甚么也没说,嘿嘿。那我准备的东西肯定用不上了,要不你们还是回去吧。” 叶开气急败坏:“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我人都找来了。你倒好,甚么都不用做。我不管,这事本来就是你答应我的,你得做到。” 周婷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傅红雪,苦着脸道:“我也没那个本事啊,我跟你算的熟,可跟他不熟啊。哎,他可是你朋友,这个责任不应该你去负吗?”周婷转过弯来,如果对方是个女子,她还有借口。可是男子的话她就没有理由帮了。 拍了拍叶开的肩膀,道:“这人我不熟,就不出手了。你慢慢开解他,相信我,你有这个能力。”重重的对着叶开点了头,周婷迈着悠闲地步子离开。 第二日周婷去鬼爷爷的院落找他,却没见到人。只在桌上找到鬼爷爷留下的纸条,吩咐周婷将他罗列的药草采齐了带回来。 将药篓背上,嘱咐了小雨他们周婷朝不远处的九月山走去。九月山有几处断臂悬崖,地势虽然陡峭,但山上的珍惜药材却不少,周婷最爱到这里挖草药,有时还能抓到几只野味带回去换换口味。 往前走的路算不得陡峭,顺着斜坡向上。斜坡两旁都是上百年或几十年的树木,粗壮的枝干矗立在土地上,根部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有时运气好能从掩盖的落叶下发掘出灵芝来。 花了一天的时间勉强将鬼爷爷罗列的东西采齐了,傍晚时分回到家中鬼爷爷也已经回来。 “鬼爷爷,你今日去哪儿了,我都没见着你。”周婷将采齐的药材摊开放好,问正在看书的鬼爷爷。鬼爷爷咳嗽一声,道:“没有,我就去四周转转。丫头,你今天外出就没遇到点什么?” 见鬼爷爷问她,周婷想了想,道:“远远地见到一个穿白衣的人,不过我害怕就绕开了,以前去的时候也没在山上见过,今日倒奇了,眼前总是出现那人的身影。不会是恶人吧,鬼爷爷?” 周婷发誓,她在话出口后见到鬼爷爷扎成辫子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的,实在有趣极了。周婷伸手一把抓住鬼爷爷的小辫子胡,指着它笑道:“它居然会动,鬼爷爷,你的小辫子还挺神奇的。” 鬼爷爷一把打开周婷的手,摸着自己的胡子怒视周婷:“没大没小!”周婷讨好地冲鬼爷爷一笑,顺势又摸了摸他的胡子。 “我去做饭!”趁鬼爷爷第二句话没有出口,周婷急忙跑了出去。 安静的日子似乎没有过多久,叶开就带着负了伤的傅红雪找来了,旁观跟着一个穿红衣的小姑娘。 第66章 还在发展 鉴于上次没有帮到叶开,这次周婷咬牙将自己珍藏的药草拿出来给傅红雪治伤。傅红雪的伤其实算不得严重,中了毒加上自身的癫痫发作所以才会显得严重。只是他口里不停地叫翠浓,这名字挺耳熟。 将傅红雪安顿好,叶开指着红衣的小姑娘说道:“她也不舒服,你也帮她看看吧。”周婷看了看那女孩的脸色,稍显疲态显然休息不够,饮食也不良,周婷吩咐她注意休息,药倒不用吃。 女孩名叫南宫翎,性子纯良,周婷跟她说了两句话就觉得这女孩很容易被人骗。 无意中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守宫砂,南宫翎以为那是胎记,周婷暗笑这女孩性子太纯,并告诉她那是证明女子贞洁的守宫砂,哪料叶开一阵开怀乱跳,南宫翎委屈的直掉眼泪,周婷从空气中隐隐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南宫翎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叶开却只会愣愣的在这原地。“还不快去追,你让她一个女孩子到处乱跑吗?”周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平时看着挺聪明一人,想不到关键时刻这么呆。 叶开醒悟的哦哦两声,追了上去。 转回傅红雪房间内,傅红雪发着烧嘴里仍旧不停地在向翠浓道歉,周婷仔细看傅红雪,面色微黑,五官硬朗,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动听。 鬼爷爷见周婷眼光直往傅红雪脸上瞄,手捂着嘴巴咳嗽两声,道:“丫头,你去把药煎好,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周婷哦了一声,鬼爷爷见周婷出门远了才回过头来看躺在床上的傅红雪,上下打量了两眼,不服气道:“也不怎么样,有甚么好看的。” 虽然气愤不平,鬼爷爷还是将帕子打湿了覆在傅红雪额头上帮他降温。心里不停地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看不懂了,又觉这话显得自己太老,实在不明智。 “姐姐,我来帮你。”小雨最近的神色不错,因为被周婷下了禁令不准随意出门,所以闲的发慌也闷得发慌。 周婷嘱咐道:“小火慢慢熬,这个药火候要掌握好。”又道:“姐姐知道你想出去玩,不过这样等你身体完全好了才行。” 小雨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大人真烦人,我明明觉得好了偏偏要说我不好,我的身体我不知道吗?” 周婷扑哧一笑,道:“装什么大人,你要是知道那日怎么就生病了。跟你说了要听大夫的话,除非你自己做了大夫,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信。” 小雨扔下扇子一拍巴掌笑道:“对对,我要做大夫,以后给人看病好或不好我说了算,谁要再欺负我我就给开一方苦死人的药,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周婷伸手拍在她头上笑骂道:“死丫头,再胡说我就立刻给你开一方苦药,快看看要好了没。”小雨不情愿的哦了一声,用帕子捏住药盖掀开来看药煎的如何,盖子一打开随着白色的雾气,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飘散弥漫开,空气中充斥着古怪苦涩而又厚重的味道。 周婷闻了闻味道,感觉差不多了便将火熄灭,拿了碗来将药倒在里面,又将过滤出的药渣倒在花盆土里。小雨见没有她的事,恰巧永儿他们过来找小雨玩,周婷吩咐就在房子不远处,千万不能跑远了。 叶开独自回来了,南宫翎不见身影。周婷看他一脸的沮丧,也不好说什么。叶开将药喂了傅红雪,这才跟周婷说了事情经过。 傅红雪最近江湖传的沸沸扬扬为爹报仇的事情周婷也听说些许,没想到的是这么不言苟笑的人居然还有个名叫翠浓的青梅竹马,因为翠浓很小就不在了,所以傅红雪乍见与翠浓极为相似的明月心,情绪激动发了病,又被点苍派掌门骆涛暗袭,因此才受了伤被叶开救了找到周婷这里来。 “还是个事故多发地,我说叶开,以后这事你还是别找我了。傅红雪是谁啊,他要报仇肯定得罪了不少江湖中人。我们这个小草屋要是跟他走得近了,免不了受波折。我不会武功,鬼爷爷年纪又大了,还有小雨这一群手无寸铁的丫头小子,你们来的勤了会让我们的安全受到威胁。” 周婷思索再三,还是将这话告诉叶开了。叶开救了小雨她很感谢,但这并不表示有危险存在时她也要自不量力的冲到前面去。他们这一群老弱幼实在没什么战斗力。 叶开气氛道:“喂,周婷,亏你还是个大夫,怎么能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大夫不应该救死扶伤吗?眼看着病人上门了你居然把我们往外推。” 周婷抚额,双手做阿弥陀佛状,说道:“我忏悔好吧,但是我说的也是事实啊。我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看看山下村民的头疼脑热还有些法子,但是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动不动就来个毒啊甚么的,我有甚么能力。要不,你以后来不要带着傅红雪,就算带着他也要悄悄地,别像这次一样大张旗鼓的来。” 周婷想到鬼爷爷某些时候对江湖中人的担忧,隐隐猜到些什么。这也不全是为了鬼爷爷的担忧考虑,主要是周婷自己也是个怕麻烦的人。对于不熟悉的人和物,就算把在手里了,她一旦确定了不稳定性,不管这不稳定的方向是朝好的还是朝着坏的,她都不会留着,这也是周婷比较死板的所在。 叶开似乎更生气了,“什么叫傅红雪不能来,你也跟那些江湖门派一样看待他吗?周婷,我真是看错你了。” 周婷见叶开对傅红雪极为看重,心中疑惑,照理说叶开跟傅红雪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当朋友看待也不至于这么生气,比对他自己还看重吧。 不过,周婷顾不得多想,对于叶开这个人她还是挺喜欢的,所以不太想和他的关系闹得太僵,只好道:“我没那个意思,真的!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我没跟你说,……傅红雪他太凶了,小雨跟我说一见到傅红雪绷着个脸她就害怕,只要以后傅红雪能够对着我们这里的人笑脸相迎,我保证双手双脚欢迎他。嗯?” 叶开的气一阵过了,他不能容忍别人对傅红雪不尊重,周婷的态度明显是把傅红雪当苍蝇蚊子看待,一脸的嫌弃。不过想想傅红雪在武林大会惹的事,又被点苍派追杀,周婷他们确实太普通了。害怕并不异常。 “算了,你当我发错脾气了。我以后会尽量保护好傅红雪,让他不至于受伤求医连累到你们。”叶开虽然不气了,但态度仍不甚好。 周婷点点头,道:“我没有嫌弃傅红雪的意思,叶开。我没有武功,我医术也不好,除了像老百姓一样安静的生活,武林纷扰我丁点都沾染不得。你知道小雨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小雨的姐姐被某一派的掌门弟子看上,全家遭难。幸亏小雨当时年纪小,不然……如果可以我也想报仇,可是我没有能力,就连学医也只学了个半吊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小雨他们健健康康的长大,在他们自己有能力之前保护好他们。” 叶开沉默了,傅红雪的父仇可以用灭绝十字刀来报,可小雨他们却连保护自己都有问题,又何谈其他。 “我知道了周婷,我叶开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你们受到江湖丁点的伤害,绝不会连累你们。” 周婷摆手道:“不用这么郑重其事,我只是不想你误会。小雨的事希望你保密,千万不要让她知道。” 叶开点头应下。 傅红雪的伤有一部分由内引发,鬼爷爷道:“我虽然帮他治好了外伤,不过心思郁结就要看他自己的了,打开心结也就没事了。” 叶开烦躁道:“他心里念的是翠浓,我哪知道翠浓是谁……不过,可以找明月心啊。”想了想又摇头道:“不行,明月心太可疑了,万一她接近傅红雪图谋不良,岂不是引狼入室。” 周婷见他走来走去,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样子实在古怪好笑,看了一阵说道:“反正傅红雪的外伤有得治,至于内伤,你操什么心,让人家自己拿主意呗。” 叶开道:“你不懂,明月心的打扮与傅红雪画像上的翠浓一模一样,这也太过巧合,不得不令人怀疑。现在各路人马都对傅红雪虎视眈眈,他自己不在乎,我怎么能不多注意。” 周婷心里实在按捺不住,心里头直叫嚣道:“哥们,你对傅红雪这么好,不会是看上他了吧!这也太扯了。”但她终归没好意思问出口。 傅红雪醒过来后人显得比来时精神很多,虽然脸色仍旧有疲惫之色,经过周婷几日的滋补倒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叶开的武功好的没话说,每次出去都能带一大堆的野味回来,吃不完的还可以卖掉,周婷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傅红雪仍旧不爱说话,对救了他的叶开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这让周婷真真实实的接触到了从小被当做复仇工具培养的人性格是怎样的冷酷和对人的不信任,也让周婷换位思考自己的某些行为是不是也不近人情,不经意间伤了别人的自尊。 傅红雪在行动自如后就立刻离开前去明月楼找明月心,叶开担心也跟了过去,湖畔周婷他们暂时又恢复了安宁。 傍晚周婷找到鬼爷爷,说道:“鬼爷爷,我最近总觉得心里不安,你说傅红雪会不会引来江湖的人找咱们麻烦?” 鬼爷爷望了周婷一眼,道:“早晚都要来的,鬼爷爷都等了这么多年了,心惊肉跳的日子不好过啊。” 啊?周婷怔了怔,对于鬼爷爷莫名其妙的话不得其解。 鬼爷爷低下头沉思良久,终于道:“丫头,跟我来。” 周婷跟着鬼爷爷进了他的药房,这里周婷平日也是常来常往,书架上摆着的都是普通的医书,还有桌子上放着的药材,秤药材的秤,一切有条不紊的摆放整齐。房间里油灯点亮,伴着窗外微弱的夕阳,鬼爷爷从书架左上角拿出一支小巧的瓶子,又打了水来将瓶子里的液体倒进去一滴。 周婷看着鬼爷爷忙着一切,渐渐有些了悟,鬼爷爷将滴了药水的水洗涂在脸上,最后又用毛巾擦干净,刚才还白发苍苍的老叟顿时变成了一个英俊小生。说小生或许并不恰当,因为鬼爷爷真实的容貌并没有多年轻,他看起来比傅红雪年纪要大,但周婷猜测也不会大多少。 周婷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易容术,尤其还发生在与自己生活了多年的鬼爷爷身上,实在太令人惊讶了。想要伸手摸一摸,又觉不妥,讪讪的收回伸出的手。 鬼爷爷一笑,顿时让周婷有一种百花齐放的错觉,就像冬日的阳光,带着暖意。“丫头,你可以叫我齐一心,以后可别再叫我鬼爷爷了,都把我叫老了。” 周婷点着头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让我教他鬼爷爷的,回头倒成了我的错了。”鬼爷爷,不,应该是齐一心,齐一心伸手一弹周婷的额头,道:“行了,就你有理。” 周婷略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又抬起头问道:“那鬼……齐一心,你怎么会易容这么多年,难道你在躲避仇家?是很厉害的仇家吗?” 齐一心道:“我不好跟你解释,以后你就知道了。” 周婷说道:“哪还有别的吗,你叫我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的真容?” 鬼爷爷道:“还有一件事,你不是觉出不安了吗,既然如此不如事先做个准备。武功你是不行了,医术也只学了一般一般,但是毒术你却没学。毒虽然被人看不起,但只要用得好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从今天开始我就教你怎么制作毒药,这里有一本毒经,是最基本的。你先拿去看看,等有了基础我再教你实在的。” “又要学啊?”周婷有些挫败,这些年的学习已经令她产生一种恐惧感。很多时候周婷都在恨,恨老天不给她一副聪明的脑子,可恨完了还得接着奋斗。 拿着毒经回到自己房里,周婷叹了口气,认命的翻阅起来。医毒不分家,有前头的医术做底子,周婷忽然发现了乐趣。毒术似乎比想象中有趣得多,因此翻阅起来也不觉枯燥了。 想起鬼爷爷的真容,周婷就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她跟这样一个如玉美男生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不得不感叹,易容术真是个神奇的所在。 第67章 直接结局 周婷从来没有这么心情舒畅,但凡学点东西她总是特别被动,唯有这次学起来顺手顺心。鬼爷爷对此也是赞不绝口,这令周婷十分得意。 鬼爷爷暂且不便将真容露出,所以除了周婷旁人并不知真相。周婷的预想不错,傅红雪实在是个麻烦沾惹体。就在上次受伤不久这一次又带着重伤来了,肩上两侧被鲜血染红,每一侧都有五个深深的指洞。鬼爷爷把了脉,脸色十分难看。道:“他中了西域的尸毒。” “我虽帮他金针制穴,但西域尸毒本就无解,再过三天只怕……”鬼爷爷摇首叹息,叶开脸色剧变,道:“怎么会?真的没有解救的办法吗?” 鬼爷爷摇头,叶开神情变得极为落寞无望,南宫翎神情焦急的望着他。叶开像是终于下了决心,望着躺在床上的傅红雪道:“如果傅红雪死了,那我也不活了。今生欠他的就到黄泉还他。” 南宫翎苦涩道:“叶大哥,你不要翎儿了吗?”叶开看着南宫翎泪眼盈盈,沉默着不说话。周婷见他们虐恋情深,还有一个躺着不知情的傅红雪,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旁观者总是不能深入了解当事者的痛苦,或许有时能够感同身受,但这感受却总不是那么强烈。 周婷看着脸色发青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傅红雪,跟在鬼爷爷身后出来,仍旧忍不住问道:“鬼爷爷,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 鬼爷爷凝神瞧周婷,说道:“我没有办法。”他说他没有办法,那么换一种说法就是别人总会有办法。鬼爷爷又道:“丫头,救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付出这代价,也不是每个愿意付出的人都有那个能力。” “你说,需要甚么代价,我都可以,就连性命我也不在乎,只要能救傅红雪。”叶开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听见鬼爷爷的话急忙抢声说了出来。鬼爷爷正要说话,小雨的声音响了起来: “姐姐姐姐,门外有个仙女姐姐要找叶哥哥。” 周婷跟鬼爷爷对视一眼,心道哪里来的仙女姐姐,叶开倒是不出意外,边走边说道:“是明月心,她或许有办法救傅红雪。” 随着叶开脚步声回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周婷见到她容貌时吃了一惊,明月心的容貌清丽可人,就算不笑眉眼间都似带着笑意,一双眼睛像星星一样带着光,令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长的还真挺漂亮的。”周婷心里一阵艳羡,话说她还真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子,虽然南宫翎容貌也是秀美玲珑。明月心果然不愧是武林第一女诸葛,那传说的美貌也不致令人失望。 “你来得正好,傅红雪中了西域尸毒,你有没有办法救他。”叶开急急忙忙领着明月心进了傅红雪躺着的房间,明月心有礼貌的冲周婷等人点头致意,然后走了进去。看着傅红雪奄奄一息的面容,明月心神色也是一变,眼睛里似乎有一种伤感流动。 “带他回无间地狱吧,花白凤乃魔教公主,对于西域的毒一定有了解。如果……如果实在没办法,也好让他们母子见最后一面。”明月心的声音沉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傅红雪被叶开带回了无间地狱,南宫翎和明月心也跟了去。周婷虽与傅红雪接触不多,但心里也有一丝担忧。但她毫无办法,只能祈求老天怜惜救傅红雪一命。 “别担心,如果老天要放他一马,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死,不管这其中会有多少困难。”但这一命往往却要别人付出代价。鬼爷爷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心情不由得暗悔。鬼爷爷说的笃定,周婷想想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傅红雪不会这么简单就死了。 事实证明周婷的潜意思是对的,傅红雪的西域尸毒虽然难解,但并不表示没有解药。只要有人练过混元真气,并且愿意花费十年的功力青春,那么傅红雪的命就能保住。 周婷不知道谁愿意付出十年的青春来救傅红雪,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见过这个救了傅红雪的人,好奇了一阵只好作罢。 周婷已经开始自己制作毒药,不管是迷药还是能令人全身酸软丝毫使不出武功的软骨散,周婷都制作的不亦乐乎。这些东西戴在身上让她有一种安全感,最近常有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山下,周婷出于安全考虑,便将小雨他们托付给山下的春婶照顾,又将家里所有的存粮和银子都给了春婶。嘱咐小雨他们最近没有急事不要来湖畔找她。 随着明月心频繁的出现,周婷夜里做梦总能出现一些模糊地影像,梦里两个小女孩一直在说着什么话,但是脸却看不清楚,白日里醒来梦里的东西却忘得差不多,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鬼爷爷见周婷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不由问道:“丫头,你最近精神不济,可有不舒服?”周婷摇着头说道:“最近脑袋总是疼,夜里又总是梦到些片段,白天醒来又不记得。不知道是怎么了。” 鬼爷爷拿起周婷的手手指探了上去,眼睛凝思了片刻,道:“八年前你落下山崖被我所救,脑袋里存了淤血以致失去以往的记忆。最近淤血渐渐疏通,所以才会头疼。我给你开一服药,这样有助淤血更好的扩散。” 周婷心里说不出是惶然还是兴奋,那些记忆没了就没了,这八年她已经有了新的记忆,已经没有刚开始的茫然无助。但是现在知道小时候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那里面或许藏着令周婷不愿意知道的东西,也或许有开心的记忆。总之,周婷是感慨万千。 周婷的记忆是慢慢正常恢复的,那些过往一点一点的在脑海中呈现。在云天之巅第一次见到血时的恐惧,看到所有跟自己同龄的男孩女孩满口打打杀杀,不只是嘴里喊杀连行动上也是残忍至极。 周婷接受不了这种不正常的生活,但是她的感觉在别人看来却是不可理喻。终于在一次云天之巅丢了秘籍慌乱的时刻周婷偷偷溜了出去,中途遇到明月心。明月心没有阻拦周婷,并且协助周婷逃跑。 明月心是周婷在云天之巅最好的姐姐,她帮了周婷很多,周婷对她很是感激。能有这么多年的安静日子,周婷不能不感谢明月心。 现在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周婷一直躲在湖畔没有出去,她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当初看电视剧是跳着看的,周婷只记得跳到最后最黑的反派居然是明月心救过后来成为属下的雁南飞,她虽不愿杀人。但这些年的经历到底让她知道自己生存在怎样的环境里,她不想让明月心和自己死在雁南飞的手里,也不想南宫翎被雁南飞给毁了。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雁南飞成事之前灭了他。 “鬼爷爷,如果有一个人要杀我,可我又打不过他,怎么办?”周婷甩着狗尾巴草看鬼爷爷碾药,鬼爷爷回道:“用毒啊,你不是知道吗?还来问我。” 周婷哦了一声,道:“我跟他也不熟,没办法接近,用毒自然不方便。鬼爷爷,有什么毒无药可解,或者虽然有解药但江湖中人无人知晓呢?” 想了想又觉自己的想法并不妥当,明月心明明受了雁南飞那样多的欺骗,多次有机会可以杀了雁南飞最后却又放过他,可见明月心心里并非恨透了雁南飞要他非死不可。如今雁南飞也没有与她对上,自己就想着杀了人家,实在违背自己当初的意愿啊。 周婷不由摸着下巴思忖,难道我天生就是个恶人,所以才会对雁南飞动了杀心而没有丝毫心软。当初的不忍不愿不会是自我意识的伪装吧? “摇什么头?”鬼爷爷见周婷一会皱眉,一会摇头的,不由开口问她。周婷笑了笑没有说话,鬼爷爷道:“我倒是知道有一种毒,解药很容易找到。” “很容易找到解药的毒算什么毒。”周婷不满地看了一眼鬼爷爷,鬼爷爷笑的很贼,看的周婷背脊一冷。 “解药虽然容易找到,可没有人会想到那里去,你说这样毒算不算极品。”鬼爷爷的话令周婷十分好奇,“那解药究竟是什么?”周婷问他。 鬼爷爷似乎不好意思跟周婷说,只道:“解药是什么你别管,想要的话我就给你,别的不说,我却能跟你保证中了毒的人绝对无药可解。” 鬼爷爷给的毒并无特别之处,不过是个黑色的药丸,周婷拿着它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半晌也没看出它到底是由什么成分组成的。不由得沮丧起来,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本事也不错了,看来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将药贴身放好,周婷想,迟早会用到的。雁南飞究竟爱不爱明月心,周婷不知道。但看到这个男人口口声声怪明月心不为他的前程着想,怪她移情别恋,怪她一切的一切,周婷就觉得可恨。明月心到底怎么样周婷不知道,雁南飞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是一个男人所为。 借着一个女人为他铺路,让女人为他打头阵,回头又怪女人亲近别的男人。为了让女人死心塌地帮他,装作中了阴阳生死符骗取女人的怜惜,害的女人中毒还将解药留给他……周婷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男人,一切都靠女人,最后还嫌别人为他付出的不够多。 明月心的手下留情让周婷郁闷不已,如果留着雁南飞,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周婷实在不敢猜测。云天之巅早在周婷逃出时就颁布了追杀令,并且外界都在传言,云天之巅的大悲赋是被周婷盗走的。 其实周婷清楚地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偷甚么大悲赋,连见都没见过。大悲赋那样的东西,公子羽怎么会这样轻易的让人将它盗走,多半是向江湖放出的烟雾弹。 周婷一边学习制毒,一边央求鬼爷爷教她易容。红花火焰手的功夫正在慢慢恢复,只要周婷跟人动手总会露出马脚,一旦云天之巅的人知道了她的所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公子羽实在是个杀人狂,不听话的人他是一点生路都不会留。 自从学会了易容,周婷外出都是一副陌生的面孔。等到有一日周婷终于泄露了红花火焰手的武功,云天之巅的杀手开始了追杀她的举动。但周婷因为没有露出真容,所以没有人知道周婷就是当初的红花使者,除了鬼爷爷,也就是齐一心。 “想不到你竟然是云天之巅的红花使。”鬼爷爷语气很是感叹,“那么你呢?”周婷反问,齐一心一直都不跟周婷说他的事情,这次周婷已经把自己的老底交代了,齐一心却什么都不说,周婷想想就觉得不公平。 “二十年前江湖人称我为玉面神医。”齐一心的解释很短,周婷虽然知道齐一心的身份,但具体的事情却是丝毫不知。周婷想起齐一心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那二十年前不就是个十多岁的小儿。 “二十年前你多大?”周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齐一心,这人也太会保养了吧,还是说男人的确比女人老的慢?学医应该可以很好地保养吧,周婷决定事情解决后要多花点时间在美容这方面。 齐一心不满道:“二十,我还没这么老吧,问什么年龄啊。” 周婷恍然大悟:“对嘛,四十了我说你看起来怎么还这么年轻。” “真的?”齐一心显得很高兴,周婷确定的点头,道:“长的也好看。好看的人就是有优势,想当初我长得也是不错的。” “你现在也好看。”齐一心道,周婷说道:“我知道啊,我只是遗憾。你说我明明有过更好看的脸,现在却成了这样,心里能自在吗?” “不过,还好没毁容,还有一张正常的脸。”周婷又觉得庆幸起来,齐一心见周婷自我安慰,根本不需要自己说话,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一丝失落。 向应天周婷是对付不了,公子羽对于她来说也是遥不可及,周婷只好将准头瞄向雁南飞,在他成事之前想尽办法限制住他,让他成不了气候。 雁南飞现在正在绞尽脑汁的夺取明月心的地位,红扇是雁南飞最得力的助手。在一起对打中周婷用红花火焰手取了红扇的性命,又化装成红扇的样子混进雁南飞的居所,将齐一心给的毒药碾碎了放在檀香炉里。她打听到雁南飞最是讲究这些,房中必定要燃香,亲眼确定了自己下毒的效果,周婷终于放心了。 雁南飞的问题解决了,剩下就不需要周婷过多操心了。相信明月心和傅红雪以及叶开他们自己能做好。 没有雁南飞捣乱,依照明月心的聪慧想要云天之巅不对她产生怀疑也并非难事。只是向应天那里并不是那么好对付,而明月心又中了云天之巅的阴阳生死符,明月心发病时被向应天抓住。 向应天知道傅红雪已经开始怀疑他,事情不能再拖,所以下定决心一举杀掉傅红雪。傅红雪看重明月心,一定会去救她。周婷不知其中情节,等她得到消息时傅红雪和明月心已经掉落断魂崖。 周婷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情节,她只知道故事的最后明月心和周婷才被雁南飞杀死,想必这次明月心和傅红雪一定会平安无事。 过了半年之久傅红雪和明月心才又重新出现,这一次傅红雪没有对向应天留手,向应天死在了灭绝十字刀下。 “傅红雪如果想跟明月心在一起,势必要开始正面对应云天之巅了。”周婷对正在忙活的齐一心说,向应天死后,齐一心不再害怕被人认出,恢复了容貌。 但是对于小雨叫他叔叔而叫周婷姐姐齐一心十分不满,每次都要纠正小雨的叫法。 “你管他们!该做的都做了,你知道的东西也已经都告诉了他们。如果他们连这些都做不好,你以为加一个你后果又能好到哪里去。” 周婷道:“我知道有点多管闲事,不过还是担心啊。明月心老早就像脱离云天之巅,那个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每一刻都要提心吊胆。我在的时候每天都能见到有人死去,所以当初才那么急迫的想离开。” 齐一心道:“现在可以不用担心了,你已经离开云天之巅,跟他们毫无瓜葛。” 周婷站起身拍了拍手,道:“算了,说这些不高兴的也没用。我去做饭,想来再过些日子明月心那里就会有消息了。” 公子羽说是武功绝顶,但他练习大悲赋以致年龄容貌迅速变老,云天之巅从未有一面镜子,原因就是公子羽怕见到自己的容貌心里接受不了。 周婷想明月心这样聪明,知道这个消息想必不用周婷做什么她自己也能办到。等到周婷再见到明月心时,她已经跟傅红雪在一起,当然傅红雪的旁边永远跟着叶开。 周婷真高兴这是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 “不,不算。”齐一心反驳她,周婷疑问的看着他等他解释。齐一心道:“你忘了我曾告诉你的话,考虑的够久了吧。” 第68章 祝玉妍 祝玉妍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醒来的时候,自古成王败寇,输了虽然不甘心,但想着自己这一生也就如此了。她与三妹能力相当,一个号称笑面狐狸,一个人说冰山阎王,她这笑面狐狸终究比不过阎王的冷酷,她也没有想到会因为一个男人输在三妹手中。 祝玉妍醒来时发现自己幸运的穿过时空夹缝来到另一个陌生的世界,这里不是她熟识的女子为尊的世界,她以前的意识几乎整个颠倒了。女子要嫁为人妻生儿育女,男子反而成了权力的掌控者。 这一切都超出了祝玉妍的认知,开始的震惊慢慢被平静代替。不管什么样的世界,总归有能力有本事的人更容易生存,况且她还有一个别人比不了的能力。 她脑中记忆的修仙法门仍旧存在,而现在的这个世界修仙者却是寥寥无几,毕竟不是正统的修仙世界,想要由一个层面瞎子摸象的进入更高一层终归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祝玉妍庆幸自己是大人的意识婴儿的身体,虽然没有在母体内修炼的先天好运,但婴儿并非吸入太多浊气,后天筋骨脉络的重塑仍是比较容易且收效甚大的。 当日家族既要祝玉妍做继承人,所给的修炼功法自然是最好的,况且凌天祝家以家族为门派,在修仙世界地位可见一斑。 婴儿的身子柔软,祝玉妍暂时不能像成人一样打坐运气,只能躺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修心诀,这是她当初修炼时从书堆里找出的最适合初学者冥想的仙诀。祝玉妍运转心诀感受着空气中流动的灵气,现在的灵气还不能为她所用,却能护住一方天地让祝玉妍更好的修炼。 闭上眼睛,漆黑一片间渐渐从模糊总发出光亮来,光点并不耀眼,带着柔和的光泽在空气中自由跳动。祝玉妍只感觉心情渐渐沉寂下来,外界的一切都感觉不到,整个意识进入到空灵的境界。待她回过神时早已是天大亮了。 肚子饿的咕咕直叫,许久不曾有过饿肚子的感觉,前世她早已进入金丹期,真正步入神仙行列,已不需进食五谷杂粮。想不到现在不仅要重新恢复凡人的生活,还要从婴儿开始。 照顾祝玉妍生活起居的是个容色清秀的女子,五官虽然平淡无奇,但一双眼睛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引人入胜的风情,祝玉妍暗想,阴癸派倒也有些能耐。这些日子但凡见过的女子,无不是气质独特身怀武功。观察她们平日行事,倒有些门道。 修真成仙大体有两种门路,一种是直接修炼修仙功法,这种方法直接纯然,少了许多弯路;另一种则是以武入道,虽比不得前一种得天独厚的优势,但以武入道者所经历之事总是要更多经验更丰富,基础也更加扎实。双方各有好处,倒也不必分个高低。 这天晚上待所有离开,祝玉妍急忙坐立开始运转体内真气。经过修炼她能提早站立行走,周围的灵气也开始被囊入身体筋脉。祝玉妍感觉今日有突破后天境界的迹象,这代表进入先天境界她可以正是修仙,心情自然与往日不同。 放空思绪,一遍又一遍的运转体内的灵力,祝玉妍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灵力每运转一周,丹田浮空的凝聚颗粒越加厚实。随着时间的流逝,空中的灵气也加快了移动的速度,一阵风动祝玉妍猛地睁开眼睛,一道亮光闪过随后熄灭。 祝玉妍大喜过望,这样早进入先天之境实在令她惊诧。不过想想又释然了,婴儿的根骨最是上佳,可惜没人在婴儿时期拥有成熟的思维,纵然夺舍,以婴儿的体制以及夺舍者强大的意识,两者根本不能恰当融合。除非夺舍者真正死去,意识不带丝毫灵力。若果真如此,倒甚么也不能了。不是每个人都有祝玉妍这样的幸运。 待到祝玉妍五岁上时被阴癸派的阴后楚红英选做徒弟,一排五个孩子站在那里,坐在上首的女子眼神凌厉而挑剔的扫巡了每个人,声音渺然如烟却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我会从你们当中挑选一个实力最强的做继承弟子,路就在前面,能走多远看你们的本事罢。” 祝玉妍的资质几乎得到阴癸派所有人的赞叹,这样根骨奇佳的练武人才是楚红英所不曾遇见过的。不久之后楚红英当场宣布收祝玉妍为其弟子,以后学习武功不再跟众人一起,楚红英单独教导她。 祝玉妍身份的转变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她的地位,令派中其他弟子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然而祝玉妍知道,要令别人真正的臣服你,没有实力早晚会被踩下去。 阴癸派是讲究实力的地方,同门中的挑衅时时存在,自从她成为楚红英的弟子也有人冷嘲热讽,每次祝玉妍都是笑颜相对,等到有一日挑衅者被祝玉妍一招毙命才让那些人真正认识到祝玉妍笑容背后的可怕与威慑。 “我以为你会在第一次挑衅就给与反击,想不到你忍到现在才动手。不出手则已,出手即要人命。”楚红英含笑嫣然,一举一动间都是魅惑人风情。 祝玉妍也跟着笑,道:“师姐妹之间总要礼让几分,不过她们盛情难却,玉妍自然不好推辞。” 楚红英收回笑容,冷声说道:“收起你的拐弯抹角,阴癸派不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祝玉妍诧异道:“姐妹间礼让不是应当的么?她们要找死,我深觉不妥,自然要劝上一劝,最后抵不过她们的请求这才动了手成全。” 祝玉妍的言辞令楚红英大感意外,这样小的年纪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句句说的温和婉约,其中意思却令人不寒而栗。 “哈哈……”笑了一阵,楚红英眼睛紧盯着笑意稚嫩无辜的祝玉妍,说道:“倒也有些我圣门的风格。” 在阴癸派众人的意识中,祝玉妍从小都是笑意盈盈对人,那笑容情真意切,丝毫令人感觉不到威胁,然而一旦见过祝玉妍谈笑间杀人于无形的手法,都会望而却步。 祝玉妍从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实力,进入先天境界后修炼阴癸派的武功根本就是大材小用。楚红英教导她的那些武功从某些方面来说与道家修养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阴癸派所持有的信念与如今的世道有所违背,因此才不被世人接受。 楚红英教导祝玉妍时曾说过,练就天魔*的女子不能动情,更加不能与心爱之人发生关系。动情已经削弱实力,一旦失了处子之身天魔*将永远停留在十七层不得精进。 祝玉妍暗道,天魔*的限制有些苛刻了,修仙之道虽对男女之情有约束,但并不表示不可以双修。修仙不可过于贪恋俗世,但太过冷情又失了洒脱惬意,有违修真之道。只要保持真我,知道心中所想所愿,就不会被俗世情爱迷花了眼。 祝玉妍苦笑,枉她自认为做到了守住本心,想不到也会被人蒙骗。男子的情意啊,真实虚假变幻莫测,唯一的一次竟然错了。 这并非她有多爱,而是她的心软与信任。 祝玉妍重来一次,不会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 第69章 下山 “大师姐。”听到旦梅叫自己,祝玉妍收回心神张开眼睛。最近她的神识愈见做增强,已经可以包围整个阴癸派落居之地。灵气虽然不缺,但她甚少外出寻找可供修炼的药材,因此于修炼一途倒是少了经验与历练。 阴癸派几乎无人与她动手,十岁的祝玉妍已经成为阴癸派有史以来最令人震撼的传人,十岁时的功力修为直逼阴癸派掌门楚红英,她的能力无人不晓。相信再过不久祝玉妍就可成为圣门除向雨田外的第一高手。 “向雨田?”祝玉妍曾不止一次的听到过这个名字,向雨田是圣门的奇迹,是第一个练成“道心种魔*”的人,之后其人不见踪迹。圣门都传向雨田已经破碎虚空,而圣门外江湖则众说纷纭,也有传他已死去的消息。事实到底如何无人知晓。 “圣门原本拥有《天魔策》十卷,后来慈航静斋等门派实力的壮大导致此消彼长,圣门分裂为两道六派,《天魔策》也散落不全。只要凑齐了《天魔策》练成‘道心种魔*’,那帮慈航静斋的尼姑们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嚣张跋扈。” 慈航静斋向来是圣门的对头,两派都是女子组成,近年来阴癸派势头日盛,加上又传出了祝玉妍这样绝世的传人消息,慈航静斋怕是要有动作了。 “师尊,这慈航静斋果真如她们所说代表万民?妍儿只觉好笑,谁能代表万民?只有笑到最后的成功者才有权利说这话。她们的行径未免自大了些,弟子倒真想会会这些慈航静斋的仙子们。” 阴癸派的传人是妖女,慈航静斋的传人责备称为圣女,相比于圣女,祝玉妍更喜欢妖女这个称号。 楚红英笑道:“仙子?哼,不过是自以为是。” 楚红英又道:“慈航静斋不过是自命代表白道武林,真正与我们圣门作对的也就是慈航静斋与 净念禅院罢了。如今正临乱世,慈航静斋只怕又要出来一个代表了。妍儿,阴癸派每一代传人都会被世人拿去与慈航静斋的传人作比较。” 说完眼睛定定的看着祝玉妍,祝玉妍笑而不语。楚红英顿了顿又说道:“听说慈航静斋这一代的传人惊采绝艳,慈航静斋已经在她未出山前就造起了势。妍儿,你功不可没啊。” 祝玉妍的天资卓绝令慈航静斋有了危机感,所以才会这么早就迫不及待的将传人宣扬出去,势必要在名声上压过阴癸派一头。 “她们要做甚么关我何事?师尊,以妍儿如今的修为能力出了阴癸派可有谁能伤的了我?”祝玉妍想了想,她需要外出走走,寻找这个世界有助于她修行的灵气与仙草。这些年只是呆在阴癸派根本不能令她能力有更迅速的提升。 楚红英挑眉:“你想出去?” 祝玉妍道:“慈航静斋既然要造势,我们也不能呆着不动。她们目下只是嘴上说说,我亲自出去,眼睛看到的才能更真切。师尊,如今是乱世,乱世才能出英雄!” 原本阴癸派并无入世参与政权的意图,阴癸派中具是女子,已被两道六派中人敌视,如果自身不够强大在这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她们将没有容身之地。而今世人又将阴癸派与慈航静斋作对比,阴癸派若只是局限于自己的小天地反而落了下乘,永远被慈航静斋踩在脚下了。 祝玉妍的话说的意味深长,楚红英看着眼前的小弟子,同派内任何弟子都不同。修炼阴癸派武功的女子皆是肌肤莹亮白皙,气质如烟魅惑。但祝玉妍整个人透着股出尘脱俗的清灵,眼睛盈盈笑意,璀璨夺目,顾盼流转间又魅惑横生。这种清丽脱俗与妖娆魅惑相矛盾的气质令她倍增吸引力。小小年纪容貌已经如此倾城,再长大些不知要如何的绝世超尘。 “妍儿,为师告诉你的话你一字一句都要用心记住。甚么该做甚么不该做,你莫要让师尊失望,你要记住,你是阴癸派的希望!”楚红英知道祝玉妍向来有主见,她既然决定的事就不会有改变,她相信祝玉妍有自己的道理。 祝玉妍外出的消息并未传出,楚红英相信祝玉妍的能力。但她现在年龄尚小,且也不是时机出现在大众面前,这次外出就像祝玉妍自己说的那样,只是经历学习一些事情,并非为了其他。 祝玉妍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地理情形,哪里有灵药更加不知道,所以只能碰运气。下山后祝玉妍找了客栈洗漱一番,只是她忘了一个小女孩单独出门实在奇怪,况且她的长相太过出色,自然引起某些不怀好意之人的窥视。 “我在这里住一晚,掌柜的将你们这的招牌点着送几道到我房里,没别的事不要来打扰我。”祝玉妍一身碧衣,手中提了个小包袱,同人说话时脸上带着和煦的笑靥,加上年纪幼小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掌柜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一双眼睛温和慈善,应下祝玉妍的话吩咐小二带她到二楼天字号房,见祝玉妍身边并无大人,便嘱咐道:“女公子如有吩咐尽管说来,这里人来人往你一个人多有不便,我们替你去办即可。” 祝玉妍笑着称谢,跟在小二身后进了房间。小二将茶水放在桌上,询问了并无吩咐便替她关了门出去。过了一会儿房门叩响,小二将祝玉妍要求的点心菜肴送来,询问还有甚么吩咐,祝玉妍笑着问道:“小二哥可知道此处有甚么好玩的去处,不消人多的地方,只挑那风景绝佳之地便可。” 小二听此,介绍道:“咱们这与岭南相隔不远,往东走翻过一道山梁,那里有处风景名叫华岩山,风景绝美,水清山静。只是地势陡峭,姑娘若要去只在外面转转即可。深处常年无人走动,只怕有危险。而且,如今世道不安稳,岭南虽然富足一方,但也不乏不轨之徒。姑娘你身边还需跟着大人才方便些。” 这小二年纪不大,看手上动作似乎来客栈侍候时间并不长,因此说话到少了几分圆滑世故,眼睛也透着清亮。 祝玉妍嘻嘻一笑,道:“多谢你小二哥。我可不怕,你看着我是一个人出来,其实呀那只是表面。就在这周围藏着无数个我爹爹的手下,他们按吩咐躲在暗处保护我,所以你不用担心。”祝玉妍声音清脆,加上她并不掩饰,是以门外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小二憨憨一笑,毛巾搭在肩上退了出去。 第70章 金丹期 晚上,客栈热闹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房间内的灯光一个一个的熄灭,直到所有人沉入梦乡。 门外走廊里传来索索的磨沙声,祝玉妍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漆黑一片中她却清清楚楚的看见窗纸破洞处伸进来一小节竹管,白色的烟雾渐渐从竹管扩散到整个房间。 等了片刻,门闩传来磕啦的声响,门被推开了。蹑手蹑脚走进来一个身材高瘦的人,呼吸轻微,脚步轻缓。掀开幔帐看到床上被子里小小的身影,咧嘴一笑伸手就要抓过去。毫无预警,他连最后因惊恐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就消失了声息。 门外的人等了片刻没有接到讯息,学着虫鸣声叫了两声,又等了片刻。那人心觉奇怪,竖耳听了听,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莫名的,心里涌起一股寒意,等在门口那人转身朝走廊另一头走去。 他心中惶恐难安,尽管手脚颤抖却仍尽量放缓了动作,转头时眼前一片亮光,于亮光中一抹微笑展现在眼前。 第二日祝玉妍晨起吃了早饭,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下楼去结账。掌柜的正在跟小二问话。 “小的早晨叩门没有人回答,推开门看房子空着,行李也没有了。不过桌子上放着银两,或许客人走得急没法说一声,只把银子留着了。”小二觉得奇怪,他最早起来,客栈连门都没开,那客人是怎么出去的。 掌柜的眯着眼瞧了瞧手中的银子,说道:“行啦,你先去忙吧。客人已经结账,咱们继续做生意。”小二哎了一声,朝后厨走去。 祝玉妍结了帐离开客栈,动身朝华岩山走去。这一路她只挑人迹稀少的山间小道走,有时故意挑无人走过的林子深处,那里没有现成的路只好斩断灌木丛行进。 “看来,这里灵气虽然充裕,灵药却不好找啊。”祝玉妍叹了口气,人烟稀少处走了这么多,带有灵气的药草却是一株都没有遇到。 停在一处溪流前,祝玉妍洗了把脸,给水袋装满了水站起身来。举目望去天空辽阔,山峦叠起,郁郁葱葱的绿色令人心旷神怡。她如今已经是先天境界的第四层,只要过了先天境界踏入金丹期就可以摆脱凡身*,真正踏入自己想要的境地。 想想就令人精神充沛,祝玉妍目测了方向顺着溪流朝下走去,伴着哗啦啦的水声,鸟儿啾啾的叫着,天气很是舒畅晴朗。 一声清亮的鸣叫,祝玉妍抬头去看,一只鹰张开翅膀在山涧上空盘旋,它正在寻找猎物。 鹰是一种很有灵气的动物,跟着它们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放开灵力祝玉妍跟着飞鹰的身影奔跑,掠过一道山梁再往前走就是崖壁了,从空中缓缓落下。崖壁光秃秃的,除了附着的几株树木杂草,祝玉妍没有任何收获。 从高处向外眺望,,云海雾绕,山峦隐隐若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度胸襟令祝玉妍忍不住一声啸起,声音带着强有劲的穿透力徐徐向外扩散开来。 “大哥,你听!”宋智对大哥宋缺说道,刚才山林间回荡的啸声清亮有力,像是雏鸟的鸣叫,但又比雏鸟的叫声更有力量。 “这是有人在呼啸,看来这人武功内力皆不俗,可能更在我之上。”宋缺沉下声音,显出一丝凝重来。宋缺的资质在岭南宋阀无人可及,连他也变得严肃起来,宋智深觉呼啸的人实在不容忽视。只期望是友非敌。 “岭南最近可有高人前来?”宋智问,宋缺摇头。如果真有高人前来,他不想出现,别人也发现不了。 北方正乱,天下这盘棋需要重新来过了,就不知最后的赢家会是谁。 祝玉妍沿着小道下山,崖壁虽然没有奇珍异草,但在回程路途却幸运的找到了能助祝玉妍炼丹药的药草,没有储物袋实在不便,好些东西目标太大不能带在身边。灵草都是丛生,祝玉妍收获了一批意外,因没有多余的地方收东西,只好采摘了一些,其余的等待下次来取。 从城镇中买下一处僻静的院落,又陆陆续续的将自己需要的丹炉药材凑齐。因为院落安静,周围人迹稀少。祝玉妍修炼以及炼丹时到不用担心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况且两年的时间足够她有能力在院落外围舍下屏障,隔断外面的人对里面的窥探。 前世祝玉妍没有正统学习过制符,那些可在临敌时做关键作用的符箓她有大把的可用,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学着做。不过眼下不行了,她需要一个储物袋,符箓的学习自然提上了日程。 丹药可以巩固帮助她的修行,符箓则是外在的辅助武器。楚红英给了她五年的时间,五年后她需要回到阴癸派让楚红英检查自己的成果。当初祝玉妍亲自保证了五年后的成效,她的时间并不多。 之后的运气似乎渐渐好转了,从发现灵药开始,渐渐地有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在古玩店闲逛时发现了一架充满灵气的焦尾琴,祝玉妍将手伸到琴弦边时,琴弦隐隐发颤。 “姑娘可是瞧上这把琴了,这琴年头够久,就是卖相有些差。但是音色却是极好的,您要是买的话,我们算您便宜卖。”老板极力推销,祝玉妍抹了一把琴上的灰尘,老板虽然说得好听,但来往过客进了店却没有几个人去询问它,这琴在店内并不受欢迎。 祝玉妍压下价格最后在老板痛爱不舍中携着琴离开,双方心里都是满意的。祝玉妍叹了口气,她如今仍旧不习惯男子脸上带着那样猥琐的笑容,又或是豪爽不拘,男子就该有男子的温柔,整日里抛头露面却将女子锁在闺阁,实在有违道理。 五年之期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这些年她从南到北跑遍了所有地方,搜集的灵丹妙药加起来也不少了,自己又制了符箓,全部装入储物袋,这下无论跑多远都不用惧怕带不了多少东西。 她最近隐隐有感觉,怕是要进入金丹期结丹了。那时正好祝玉妍年满十八岁,慈航静斋的传人大概要入世压制阴癸派的势力了。况且又恰逢乱世,只怕她们更要为万民挑选明君了。 事实在祝玉妍看来,是不是明君不是挑出来的,而是时间和实力的选择。一切天道都是顺其自然,能坐上帝王之位的人自然要有他们该受的过程与洗礼。不过,没有天道表示过女子不能坐拥江山,既然要乱,就乱的更狠些罢! 祝玉妍现在住的地方在巴蜀山涧的一个山洞里,这里绝无人回来,在此结丹,就算有人见到结丹所引起的天象,影响也不会太大。 祝玉妍端坐洞内,周围已经被她用符箓舍下障碍,在她出关之前不会有任何人发现这里。周围的灵气风涌而至,祝玉妍控制着身体的接收慢慢引导灵气在体内筋脉循环往复,渐渐地从朦胧到清晰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体内灵气的运行路线。丹田内的小颗粒渐渐成型,形成丹药形状。呈红色状,周围还有灵气螺旋缠绕。 这一闭关就用去了一年的时间,等到祝玉妍从意识海醒来,天空已经放晴。那一刻天边雷声阵阵,不时有闪电凸现。遥遥看到此现象的人都传这是老天预警,天下之主即将出现。如今天放大晴,云彩霞衣,阳光树木花草动物在祝玉妍的眼睛变得格外不同。 进入先天境界时看外部环境的植物动物都充满了天人合一的意识,而如今则更高一层,在融入其中与超脱其外间转换自如,任何行动轨迹都可在眼中呈现,天下已经不再眼中。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天的更外一层是什么。不过目前显然不是时机,与楚红英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月有余,她甚么消息都没有送出,只怕会令楚红英担心。 她如今已经不用借助物器御剑飞行,畅快的在巴蜀众山峦上空飞过,穿过云雾朝地面上看,城镇隐隐可见,人却小的几乎看不见。幸而她用了隐去身形的符箓,不然被人看到还不下一跳。 也不用给楚红英送消息,祝玉妍坐上贴了符箓的纸鹤朝阴癸派行去,不消一日的功夫便回到了当日离开之地。 楚红英见到徒儿时心内大为震惊,从外表看来祝玉妍反而没有走时的光华四射,一身碧色衣裳,装点得主人朴实无华,但楚红英又隐隐觉得祝玉妍不是外面看起来那样没有震慑力。想到向雨田练成“道心种魔*”返璞归真的说法,令楚红英不由得吃了一大惊。难道,她这徒弟当真有这样的能力,在没有齐聚十卷《天魔策》的情况下竟修炼到了那种境界?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大唐政治局势非常小白,所以尽量少些那些东西。如果有不对的请多多包涵。 第71章 无题 楚红英内心激动,言语却仍带着控制的沉稳:“妍儿,你的天魔*可是修到了十八层?” 对于楚红英的激动,祝玉妍道:“弟子确实进入天魔*十八层境。”得到祝玉妍肯定的回答,楚红英双目盈盈竟流下泪来。自她接位成为圣门阴后,从未有这一刻的满足和自豪。她果然没有瞧错认,阴癸派后继有人。 “哈哈……”笑了一阵,楚红英道:“妍儿,你是我阴癸派修为最高的传人,师尊的努力没有白费。北方大乱,慈航静斋传言,新一代的圣女将入世挑选天下之主,听闻巴蜀一带天生异象,慈航静斋圣女想必会去巴蜀之地逛逛,但凡有野心的人都会齐聚巴蜀之地,等待慈航静斋的圣女。妍儿,你心中如何想?” 祝玉妍微微一笑,道:“师尊,慈航静斋大话说得好听,也不过是想通过政治站位来巩固自己的超然地位。然而她们一旦参与了争夺天下的局势,那么说什么超然地位都是谎话。师尊,五年的时间应该可以令阴癸派弟子在争执中占领一席之地了罢。” 五年前离开,祝玉妍曾将自己壮大阴癸派政治力量的想法告知楚红英,阴癸派的弟子可为广天下,只是隐秘的太深反而失了正常的作用。女子可掌权,但也不能荒废了男子的作用,毕竟这个世界男子的地位高于女子。即便心中不忿,却也不得不认清现实。 “天魔*”是《天魔策》中武力值最高的,所以阴癸派才会在两道六派中有足够的实力站稳脚跟,但是自始至终阴癸派还从未有一人将天魔*修炼到十八层,那样的境界在楚红英看来亦可同破碎虚空相比拟。 阴癸派掌握着《天魔策》最精华的部分,凡修炼之大成者皆为女子。如今的祝玉妍当可称得除向雨田外的圣门第一高手。 对于祝玉妍的话,楚红英答道:“这个妍儿大可放心。” 说是在巴蜀挑选天下之主,祝玉妍并不相信。如今最有能力夺得天下的人选非杨坚莫属,他已经有足够的军事实力,政治才略相比其余君主实属上乘。慈航静斋顶多在口头上为杨坚做些宣传,其余的她们甚么也做不了。 祝玉妍虽不喜男子为政,但要世人接受女子从权只怕更是难上加难,她所能做的只是潜移默化,提高女子地位,一蹴而就根本行不通。当女子渗透权利时,反对者的呼声将会小很多,这方面的阻力也就不是最大的问题。 这些年阴癸派从各地搜罗孤儿,祝玉妍将前世女子训练的方法说出,这样短时间内虽不能组成一支强有力的女子军队,但毕竟有了开始,其他的只得徐徐渐进。女子的思想受到男子禁锢,这是女子地位低下且逆来顺受最主要原因。阴癸派以往只知道同慈航静斋比,寻找资质优越的传人也是用极为残忍血腥的方法独留一人血洗全家,这些皆是不可取之处。 想要壮大阴癸派实力有的是办法,祝玉妍曾问慈航静斋又是如何寻找传人的,为何每一代静斋圣女皆是美貌绝伦才智超群,阴癸派能有如今地位,私底下用了阴暗的手段,这些可想而知。但是慈航静斋又是如何做到的呢?也不曾见她们方言收取弟子。不可能她们每次都有好运可寻得资质优越又美貌异常的女子。 楚红英冷笑一声,道:“那些尼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这个疑问令祝玉妍不得不想到歪处,不过人家能有这样好的声名,也是值得祝玉妍学习之处。 楚红英在祝玉妍外出五年中花费心力培养其他门众弟子,祝玉妍虽说是她挑选的传人,但并不是唯一弟子。 圣门内讧由来已久,阴癸派虽隐隐有做大头的趋势,但到底不能号令所有两道六派。楚红英放弃企图联结所有圣门弟子的想法,只专心经营阴癸派,到如今阴癸派已有领头人的意思。 阴癸派以往所宣传的思想理念,追求个人自由,超脱世俗之外,在儒道看来颇是离经叛道。祝玉妍不能否认阴癸派的思想,但也无法漠视它所存在的缺点。圣门中人多为血腥之徒,其中理念偏执也是其原因之一。 要做的事情太多,楚红英不是一般世俗女子,她有野心,有魄力。但凡祝玉妍提出有用的观点,她都能换用到现实中去,就这点看来祝玉妍远比不得师尊。 “妍儿,你需到巴蜀一趟,替为师看看慈航静斋如今的能耐。”虽说楚红英如今的目标不再是慈航静斋,但到底不能让她们得意了。 祝玉妍也想瞧瞧世人口口相传的仙子到底如何的仙法,便笑着答允下来。师兄边不负已入杨坚部下,并且有了自己的人脉和实力,加上其余各地传来的消息,旦梅,等人皆不再使那不入流的手段,只有将权力抓在手心才是实实在在,依靠男人终究是下下之策。 祝玉妍一路不慌不忙南下巴蜀,她打听得这任慈航静斋圣女名叫碧秀心,真正见到她人的并不多,但传出有关她的话却将这圣女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可谓真正的仙子也不过如此了。 坐在凉棚里要了茶水点心,祝玉妍慢慢品食,一边听坐在一旁桌上的客人夸夸其谈,实在其乐无穷。 “听闻下月十五,在巴蜀天府之地静斋仙子将会莅临,届时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回去。” “我听说岭南宋阀也会派代表前去,不过都传杨坚有望被选中做这天下之主,也不知是真是假。” “武林高手也是齐聚啊,散人宁道奇,净念禅院的护法僧人,连魔门高手也去凑热闹了。” 众人说得热闹,祝玉妍听得兴致勃勃。看来,她自己想的女子地位不如男子也不是那般准确,慈航静斋混的不是挺好嘛。 吃饱喝足结账走人,行了半日的路程,太阳温度渐渐缓和下来。祝玉妍停下脚步,道:“这位朋友,跟了在下这样远的路不累么?” 早在午时歇脚处祝玉妍便觉察出有人偷窥,她本不在意,不想那人竟一路尾随。有心试探那人武功修为,祝玉妍加快脚步,那人原本跟的颇为轻松,后头渐渐地落了下来。且那人武功路数同阴癸派有些渊源,祝玉妍便没有发作。 听到祝玉妍开口,那人从暗处走出。一身月白色衣衫,手拿折扇,面容清朗俊美,颇有些翩翩佳公子的风流之态。那人看祝玉妍的眼光颇有兴趣,虽然并无亵渎之意,欣赏颇多,但到底令祝玉妍不爽。 冷哼一声,道:“你这小贼做得忒没有水准。”也不理他,自顾向前行去。那人一笑,摇着扇子跟上来,说道:“我见姑娘独自一人行走,到底不安全。不过如今证实是我多虑了。” 祝玉妍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他的说辞。那人苦笑一声,道:“在下石之轩,不知姑娘芳名?” 祝玉妍停下脚步,道:“我还有要事先行告辞。”也不等石之轩在说什么,施展轻功离去。 不想夜晚住客栈时又遇到这男子,石之轩出于礼貌对祝玉妍打了声招呼,祝玉妍颔首回礼。石之轩实在是个善谈之人,且说话间颇能照顾到祝玉妍的感受,到令得祝玉妍不好再无视他。言谈下来才发现石之轩口才甚好,知识渊博,不管祝玉妍提到甚么他都能恰当的接下来。这次谈话令祝玉妍很是意外,对石之轩倒不是那般排斥了。 石之轩见祝玉妍目的乃是巴蜀,笑问道:“莫不是祝姑娘也听闻了静斋圣女将要择天下主的传闻?” 祝玉妍道:“确实如此,不过择不择主我倒不关心,我比较好奇那静斋仙子果然美若天仙,令武林这样多的人神魂颠倒至此?” 石之轩淡淡一笑,道:“依之轩之见,祝姑娘美貌才是倾国倾城。传言多半不符,眼见才为真。” 听石之轩这样毫不掩饰夸奖自己,祝玉妍笑道:“多谢。”只是神色并无受宠若惊的意思,石之轩暗道,这女子果然不凡,只怕来历不俗。 两人貌似融洽的一路走到巴蜀天府之地,距离慈航静斋圣女出现还有三天。天府之城往来各地的人比以往更多,身上佩戴兵器的武林之人也是多如牛毛。祝玉妍笑道:“以前倒不见城里有这样多的人。” 石之轩奇道:“祝姑娘以前来过巴蜀?” 祝玉妍道:“来过两次,都是陪姐姐们玩耍。这里山岭风景最佳,我最喜水中游船,颇有一番天地畅游的乐趣。” 石之轩便笑道:“那等哪日祝姑娘再想水中游船,可叫上石某,多一人也多了谈天的乐趣。” 中午时分两人找了一家酒楼吃午饭。酒楼两层,下面大厅坐满了人,空气中充斥着饭菜的香气与酒的清冽之气,一楼早已人满为患,二人只好在二楼挑了角落坐下来。 “就是他们,就是这两人掳走小姐,打伤我们的。”一阵叫嚣冲着祝玉妍两人而去,祝玉妍瞧那脸被打得红白交替的男子,对石之轩道:“看吧,要你怜香惜玉,惜出祸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越没感觉了,超出了我的认识范围,我需要充电! 第72章 宋缺 人多而杂的地方必会引起骚乱,这里不乏逞强斗狠之人,好色之徒只怕也是比比皆是。据石之轩称,他乃花间派传人,对待女子自然怜香惜玉。祝玉妍对于他口中“怜香惜玉”的对象是女子颇为不服,说不得那日也要女子对男子怜香惜玉一番,这次的事情才算的有来有往。 前日歇息时在巷道里遇着一伙人鬼鬼祟祟,隐约可听见女子哭泣之声,石之轩怜花之情顿发,上前将一帮歹人好打。哪知歹人尚未打完,另一伙人破门而入,见到地上被绑的女子,便一口认定石之轩祝玉妍乃是采花贼一流的,凭你如何解释那些人就是不信。可见遇上某些人说理也是不通的。 祝玉妍懒的跟他们耗费嘴皮,一路走过去,到门口时一溜人全趴下了。 “有那个时间去解释,不如直接动手,看看,老实了吧!”祝玉妍咯咯一笑,颇为得意。石之轩这才知道熟悉了一路的女子竟是这个脾气。 祝玉妍开始虽对石之轩的主动颇为冷淡,熟悉之后倒显得和善起来,看着对谁都很礼貌。不想遇到挑衅者却是另一个态度,笑容亦在,态度却翻了个。 “你刚才的样子,很美!”石之轩说的颇为诚恳,这是他第二次夸赞祝玉妍的美貌,祝玉妍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石之轩知道,祝玉妍对于自己的美貌似乎并无多大关注,纵然他夸她美貌,却也不见她有丝毫小女儿情态。她与其他女子太过不同,自他长大认识各色女子以来,就没有见过不喜别人夸她貌美的。 纵然有些女子性格淡然,但对于男子的赞美多少有动容。祝玉妍虽然在笑,但眼底却无丝毫波动,她是真的不在乎容貌美丑。越接近,对于祝玉妍就越是感兴趣,石之轩有感觉,祝玉妍可能是他在情关上的障碍。 两人端坐原地,直到那群人冲到眼前。“啪”冲到前头的人膝盖一弯跪倒在地,祝玉妍笑了笑,道:“我们虽救了你家小姐,但也不用行此大礼,快快起来吧!”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看那人。 她下意识的将石之轩放在了弱者的位置上,认为自己是女子理当出来为他收拾一下。只是话出口后才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不过这念头倏忽而逝,仍旧笑语盈盈。 那群人中走出一个身材魁梧,却长相清秀的男子来,声音有一股沧桑浑厚之感,“在下乃城中国公府薛常胜门下师爷,不知两位与府中有何过节,竟要掳走我家小姐,不知女子闺誉是何等重要吗?” 祝玉妍悄悄对石之轩道:“这人脑子有点不清楚。”石之轩哑然失笑,转身对那男子客气道:“你家小姐遭遇贼人乃是我二人救下,师爷听不清手下说话,难道连你家小姐的话也不清楚?” “这?”小姐自从回来就关起房门谁也不见,门下人报告时也不曾听见小姐辩解两句,是以他们都以为祝玉妍两人便是歹人。 “我家小姐受了惊吓,只是她心地善良言说自己并无损失,要我等放过你们。纵然我家小姐好心,也不能就此放过你们。”那男子板起脸来说这话,一副严肃神态,好似真有这回事儿。 祝玉妍哈哈一笑,道:“只怕是你家小姐外出会情郎被我们撞见,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吧。”说罢又是一笑,一根筷子敲着茶杯发出清脆的当当声,颇有韵律。 石之轩想要以理服人,对方不答应,祝玉妍也不配合,最后只好作罢。祝玉妍这话刚落便听得周围一阵嗡嗡之声,谁是谁非倒是说不清楚了。 男子见多说无益,手上一挥。后面的人看到师爷下令,一股脑的向前冲去,手中拿着兵刃,眼神凶狠。祝玉妍拿着筷子的手一松一弹,这两个动作间飞出去的筷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从左到右逐一打过去,脚下一伸,对面的长条板凳受推力向前一滑,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对面的人倒了一地。再看祝玉妍面前的桌子,上面的碗碟茶杯无一丝移动。 祝玉妍这一手令周围有见识的人眼前一亮,同时心中一凛。这女子好快的身手,招式更是怪异,只怕不是善茬。 祝玉妍从桌上的筷筒里重新拿出一双,继续用食。刚才的动手好似不存在一般。坐在祝玉妍身边的石之轩心中更是惊骇,距离这样近他都没有发现祝玉妍是何时动的手,可知对方的武功已高出自己多少。心中顿时生出千万种滋味来。然他本不是情绪外泄之人,是以面上仍是一派冷静,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此刻店内安静异常,无人敢发出丝毫声响。安静中忽然爆出一连串的巴掌声,祝玉妍抬眼去看,于众人之中那男子格外显眼。面部线条略为硬朗,目光似电,呈现出一种男子阳刚之美。只是,这份阳刚并不突兀,抿嘴一笑时淡化了那份阳刚,显出温润如玉的姿态。 那是一群人,男子领头走了过来,其余跟随者在他身后全部成了背景,这个人气场很强大,迎面而来便给了祝玉妍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祝玉妍轻描淡写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行走的脚步忽然一顿。 那人神情一僵,转瞬恢复自然,拱手笑道:“在下宋缺,刚才见姑娘身手不凡,心向往之,相和姑娘做个朋友,不知宋某可有这个荣幸。” 祝玉妍看了看宋缺,又看了看石之轩,说道:“我是女子,要说话还是你们男子一起更为方便。”说罢用眼神示意石之轩,宋缺却以为她在乎男女之别,倒也不生气。 石之轩神态洒脱,不得不说花间派与圣门其他人到底不同,浑身透出的气质看着就不像是圣门的人,倒真像个正道风流公子。两人皆是见识渊博口才了得的人,几句话出来便可知对方言谈不俗,时间一过到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意。 祝玉妍一扔筷子,说道:“我吃饱了,你们继续。”说罢起身就要离开,跟着宋缺的一人哼了一声,却没说话。显然是刚才祝玉妍给的震惊效果仍在,虽然看不过女子在男子面前放肆不羁,到底没有说出过分的话来。 祝玉妍也不跟他计较,男子小心眼,她作为女子怎能跟他一般见识。 宋缺倒是过意不去,喝止那人,向祝玉妍道了歉意。祝玉妍摆摆手,说道:“你们先说着话,我出去逛逛。”说罢将饭前放在桌上,对着小二说道:“饭前放在这里了。”又对石之轩两人一点头,踏步出去。 等祝玉妍出了门,酒楼里的众人立刻松了口气,祝玉妍在时空气实在压抑,连呼吸都放慢了。等人一走,众人立时交头接耳起来,猜测适才那女子身份如何。 阴癸派此刻虽然在江湖武林口碑不甚好,但也没到令人喊打喊杀的地步,是以宋缺询问石之轩时,他并无隐瞒。 知道祝玉妍乃阴癸派弟子,却无一人敢说出“妖女”二字,原因不只是被祝玉妍身手所慑,更是因她一身气度,空灵静谧,美若天仙,实在不像个妖女。 都说手握权势的男子眼界很高,但在女子美色上却不见得有多高明,不然上一代静斋圣女入世时也不会有那样多的武林中人折服。 第73章 梵清惠 待祝玉妍从外面溜了一圈回来,石之轩与宋缺已是十分熟稔了,两人谈笑间吸引了众多目光。纵然同为男子,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气质仍令人记忆深刻。 同宋缺告别之后,石之轩感叹道:“宋阀能有宋缺这样少见的人才,如今看来实在是一大助力。” 祝玉妍看了看他,说道:“什么时候花间派也会为人间俗事忧心了?” 石之轩一晒,道:“花间派也是圣门一道,如今世道已乱,自然不会一心只想自己。不过,我花间派势力单薄,于这些事情也只能心里想想罢了。” 祝玉妍笑道:“不用在我面前口是心非,石之轩心里想什么,眼睛里都能看得到。” 石之轩怔了一怔,摸了摸眼角,笑道:“这么明显?”顿了一顿又道:“女子太聪明了总是不好。” 不好甚么?祝玉妍猜测,但凡在字眼里着重了女子二字,想必同讨好男人不会相差了。祝玉妍皱了皱眉,石之轩一看,便解释道:“我这话并无其他意思,只是女子天生是让人怜惜的,太过聪慧了就多扰心神,享受到的快乐便打了折扣。” 石之轩说完冲祝玉妍颔首一笑,这个男子总有令人恼恨不起来的能力,解释的话足以平复之前的嫌隙,增加好感。 祝玉妍没有说话,她对于怜惜之类的词总是不习惯,而且对于这些词用来修饰她自己更加感到不可思议。 石之轩态度的转变也令祝玉妍不解,虽然他仍旧言语温文尔雅,态度舒适。不过明显对待祝玉妍殷勤了许多,祝玉妍自觉这一路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可以增进男女情感的事情发生,石之轩的态度转变的有些突兀。 见祝玉妍没有说话,石之轩暗沉了眼神,几次试探表明祝玉妍不吃女子惯喜欢的那一套。原本只是有将祝玉妍当做情劫的苗头,如今真正生出了征服的心态,石之轩瞧着祝玉妍美丽的脸庞,笑了笑。 很快就到了静斋圣女挑选天下之主的日子,众人聚集的地方名叫塞阳城。塞阳城城中心有一道河水经过,河宽数百丈可经四五条承载吨位的大船并行行过。白日里往来的行船多不胜数,到了晚间则很安静。船停泊在岸边,船舱打开的窗子里透出灯光来,灯光照射在水面上形成几点星光。 站在岸边耸立的高楼上向下看,船舱里的灯光与水面反射的灯光相映成辉,形成塞阳城晚间一道独特的风景。 河岸边站满了人,两边耸立的建筑楼层上也有数百道目光不时地向河面上投去。人数虽然众多,但周围十分安静。人们举止显得格外慎重,甚至可以用拘谨来形容。河道中间空了出来,船都向两边停泊着,方便通行。 祝玉妍坐在屋顶上瞧着下面众人凛然肃穆的样子,心道,慈航静斋这些年在武林中所树立的形象果真深入人心。纵然人群中有不少才出茅庐的年轻人,但是他们脸上依旧挂着肃穆庄严地神色,除此之外还有一份跃跃欲试的期待与兴奋。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武林美人的身份对少年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的。尤其是盛名在外的静斋圣女,更令人趋之若鹜。 如今的阴癸派才刚刚起步,不过相比慈航静斋在名声上下的功夫,阴癸派是远远比不上。但在手握实权方面的作为,祝玉妍相信,再过几年或者再长一些时间慈航静斋不会是阴癸派的对手。祝玉妍等得起,她有的是时间。 静谧的氛围忽然被河道中心出现的船只打破了,船只的出现很突兀,像是突然凭空冒出的,带着神秘悠远的味道。众人伸长了脖子,目光齐齐聚焦在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船只上。 那是一条小船,面积并不大,船头可容三两人站立。而现在,船头上正立着一个头戴纱帽的窈窕身影,青色的衣衫很好的将那人纤细的身材展现出来,微风吹过,纱帽周围的白色帘纱随风拂动,衣衫下角也飘扬起来。 晚间河道水面氤氲着浅浅的水雾,那人迎风而立,如仙人般的姿态闯入人世间。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两岸站立的人群鸦雀无声,最后还是那人开口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那是个女子,眼睛看到已是超出凡人概念中的美丽,声音更是美妙异常。像音乐一般却又带着一股端庄的意味,让人生不出亵渎之感。 “在下慈航静斋梵清惠,我师妹因事物耽搁,所以师尊派清惠与众英雄见上一面。诸位有何疑问但可一说。”她只字不提挑选天下之主之事,众人被她光彩所慑,已有人咽下口中想说的问题。 另有那胆大无所谓的,明晃晃说出谁可接任天下之主之位时,梵清惠也只微微一笑,只道这不是她所该做的,言下之意这活既然交给了静斋圣女,而她不是自然没有理由回答有关这方面的问题。 看着梵清惠同一周的人打机锋,纵然偶有言语冒犯者,她也毫不在意。谈话下来更是赢得一众人的敬佩。 梵清惠虽然不是静斋指定的下任传人,但看她与人周旋有理,言谈之间周身围绕的祥和之气,可见慈航静斋修习的武功必是上品。这种效果已与修真相接近,听闻慈航静斋的最高武学《慈航剑典》练习到最后可进入死关直至踏破虚空。 阴癸派的《天魔*》最后的成效相比《慈航剑典》相差无几,只是两种武学总有不同之处。《天魔*》更显阴柔,世人眼中但凡与阴柔相接,那便不复正道。在祝玉妍看来,这是歧义。 女子体质数阴,阴的极致便是柔,有句话叫柔能克刚,可见任何武学只要端正了态度,达至最高境界便没有高下之分。 石之轩并未与祝玉妍在一起,他正同宋缺一起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慈航静斋的仙子。不可否认,静斋培养的弟子能力皆是上乘,且容貌气度非一般女子可比,同诸多男子交锋,言谈依旧从容淡定。 宋缺神情大为动容,他从未见过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虽容貌隐在纱帽下,但这并未削减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一份神秘,引人入胜。 石之轩暗道:“英雄难过美人,想不过宋缺也不能除外。”眼神不由得飘忽起来。今夜之外,梵清惠同宋缺相处更为亲密起来。 第74章 无题 夜凉如水,月色当空。房间内漆黑一片,只听嗤嗤声响过后,一点星火慢慢弥漫整个空间。祝玉妍坐在窗前,窗外凉凉的风徐徐吹着,楚红英已传来消息,慈航静斋似乎另有打算,因此这一趟派来了梵清惠。静斋圣女应是重量级的人物,安排在最适当的时机出现。 楚红英曾言,慈航静斋那一帮尼姑也不过是让门下女弟子出卖容色笼络人心,却又偏偏瞧不上阴癸派的作为,其实两相比较谁的做法又比谁清贵了。 祝玉妍到不介意利用女子自身的优势,这个时代女子本身处于弱势,没有男子的得天独厚,若是还不晓得利用自身优势为己谋福利,谁又会帮助你。眼下阴癸派虽说名声不如慈航静斋,但也不至于太过狼狈。如果阴癸派以后仍旧为事无所顾忌,两派的差距只会愈来愈远。 慈航静斋虽说也有女子以色相诱人之计,但人家手法高明,且不落俗套,让男人心甘情愿。就这份能耐容不得祝玉妍轻视。 不过阴癸派女子居多,美人计总要用的,但不能作为主料。一阵风过,带起一阵幽香。祝玉妍笑道:“旦梅,你这样出现,可是有好消息告知我。” 旦梅轻抚垂在肩前的一缕秀发,娇笑道:“好消息倒称不上,不过我见着慈航静斋那位圣女了,果真是位尤物。咱们阴癸派同慈航静斋新一轮的比试可就落在你二人身上了。我看,那人气质不俗,想来这江湖英雄们又要享艳福了。” 她这话说的无不讽刺,美艳的笑容带着丝丝冷意。祝玉妍耸了耸肩,说道:“为何不是我们享艳福,要知道,拥有美男环绕的可是我们。我倒是想养两个面首逗趣,不过这想法显然不是每个女子都可接受的。” 旦梅对慈航静斋十分瞧不上,总觉那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尼姑,没什么能力却又总将救国救民放在嘴边,明明一样利用女色却又自比阴癸派清高一筹,总之这一群带发修行的尼姑在旦梅看来一大堆的毛病,横看竖看都不对。 旦梅道:“所以说,那些名门正派都是混蛋。男子想着三妻四妾,嘴里偏偏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女人们羡慕被男人宠的女人,嘴里偏偏又骂人家是□□狐媚子。一边说着旁人是伪君子看不起,一边自己又做着与嘴上话语不一致的行为。” “怎么?可是想起你那识大体的姐妹了。”旦梅并不是从小就呆在阴癸派,她算的是半路出家,来阴癸派时已到了可成亲的年龄。旦梅父母算的是个小有家资的地主,她也是被当做娇小姐养大的,周围的环境又没有勾心斗角,以至于她一直以为人们都是以善对善,纵然有口角之争,也不会到龌龊的地步。 如果她一直这样生活下去,那也罢了,不过是世间最普通的女子经历生老病死,从成长到嫁人再到生儿育女,不值得多谈论。 事情巧就巧在,旦梅有一个远房的表妹。表妹家算的是落魄的贵族,当然这贵族是他们一家子自封的,到底算不算得上谁也不知道。旦梅的表妹叫柳依依,一听就是个温柔小意的美丽女子,可她的相貌偏偏与名字不符,颇有些英武之气,算不得难看,只可用五官端正来形容。这样的样貌在待嫁小姐中并不出色,相比容色美艳的旦梅更是无法可比。 柳依依在新认识的旦梅看来娇憨洒脱,仗义执言。且柳依依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讨厌伪君子喜欢真小人,她常对旦梅说,女孩子不可娇娇弱弱,只有妾侍才会扮娇弱耍可怜,旦梅是要做正头夫人的,要时时端庄威严才可不受人欺负。 旦梅才听时还不认可,她母亲也教导过她几句女子行为之事,只因她年纪不到所以话语有限。旦梅从柳依依那听来了她懂事以来做女子做妻子的规范,有时旦梅深觉做女子太过窝囊,柳依依教导她道:“谁让咱们生在这个时代,不过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咱们女子肯定可以得到解放,同男子平起平坐。没有男子的三妻四妾,世上只有一夫一妻,到那时一生一世一双人才可说的上实现了。”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笑着对旦梅说道:“不过,那是什么时候咱们也等不到了,眼下只好入乡随俗。男子三妻四妾咱们管不着,但是那名分和正室的威严可不能丢了。男人想要女人,你就随他去,必要时还得伸把手帮帮他,夫君感念妻子的贤惠,说不得对你更上心几分。” 旦梅听得母亲说过,女子虽在这方面受约束过多,但也不是一点权利都没有。柳依依言辞之间似乎把女子的地位贬的过低了,纵然是寡妇也可再嫁,怎么到了柳依依嘴里女人就成了奴隶呢? 柳依依笑着解释道:“或许咱们教导不同,我母亲常说我们家世代清贵,女子一言一行都要有框框限制着,万万不可多行一步路多说一句话,免得叫人家笑话了去。”旦梅听她如此说,心下便觉得不是滋味,又因年纪小,不知拿什么话可反驳她。又经柳依依说起其他话题,便将此事放到一边忘却了。 柳依依曾不下一次的对旦梅说她喜爱敢爱敢恨的女子,认为有话说话的女子是最可爱的,因此旦梅每每有什么事情都会拿出来与柳依依分享,也跟柳依依一样讨厌那些外表柔柔弱弱的女子,认定了她们柔弱的表面下定有一颗龌龊的富贵心。 旦梅曾无限欢喜的对柳依依说:“你不用羡慕那些敢爱敢恨的女子,你本身就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我最喜欢你了。”这话一度让柳依依开怀大笑,她的笑容在旦梅看来明朗大方,像阳光一样温暖人心。 却不知,这笑容的背后是怎样的黑暗。柳家虽说清贵,却没什么钱财。偏偏这样的世家又在细枝末节处处讲究,嘴巴不离规矩,看不起旦梅这样的小家小户,收礼的时候却又从不推辞。 旦梅不知道柳依依跟自己的对话有怎样事先准备好的设计,总之旦梅小有家资的庭户破败了,一夕之间他们家的财产成了柳家的。旦梅的父母受不得打击,受了几日牢狱之灾便与世长辞了。 旦梅明白过来时质问柳依依,她却笑着说道:“我是喜欢直肠子的女孩子,有什么说什么,不至于令我猜测她们心里想什么。我也讨厌柔弱装可怜的蛇蝎美人,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以为两滴眼泪就可以得到男人的宠爱。呸!我还瞧不上那些臭男人呢,不过是不得已,这世道女子不依附男人生活不易,可我就瞧不上那些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狐媚子。” 柳依依不知所谓的说了一大堆,还没到旦梅想要的答案上,旦梅不耐烦道:“你这些话已经说了千百遍,我已经不耐烦听了。” 旦梅仔细瞧着她,忽然笑道:“我从前只以为我们是要好的姐妹,你教导我那些东西是为了我好,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把我教导成你容易猜测的样子,好让你更好地掌控。如今看来,你才算的是这世上最虚伪的女人,偏偏又喜欢给自己冠上敢爱敢恨的名头,让人降低对你的防备。” 柳依依打断旦梅的话,恨恨道:“随你说什么,你不过是田间地头的百姓,倒在我面前称姐妹。我家可是历代贵族,身份比你们高贵千百倍。” 旦梅冷笑道:“所以我家活该被你们耍,我父母就该死白白奉上自家的产业,我们活该落到这步田地了还得对你们这种世家贵族感恩戴德?” 柳依依可惜道:“你不用这么愤世嫉俗,也不用这般嫉妒。世道就是这样,君君臣臣,谁在高位,有权有钱,杀人放火都是旁人管不着的。怪只怪你投错了胎,如今只好期待你下辈子能投到好人家,到时任你刁蛮任性,闯下多大的祸事也不要紧的。” 柳依依这些性格中,独独杀伐决断是真的,她没给旦梅留活路,但上天又总是出人意料的。旦梅被楚红英救了,这被柳依依唾弃的美貌和少遇的练功体质让楚红英破例出手救了她。 旦梅拜入阴癸派的条件是亲手杀了柳依依,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柳依依,旦梅笑不出来。柳依依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形,上辈子只能做个没钱的*丝,偶尔在网上写个小说yy一下自己是千金小姐为所欲为,被高富帅环绕宠溺。好不容易这辈子带着记忆投了个好胎,成了世家贵族,这才不过开了个头,高富帅的男主都还没出现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旦梅手中的匕首摇摇摆摆在柳依依面前晃来晃去,只瞧得她心惊肉跳。旦梅看她一脸的惊慌失措,笑道:“你曾说过,相比较伪君子,你更喜欢真小人。我做做好人,就成全你。如今我是真小人,明明白白的拆了你的家,杀了你家的人,我一条一条给你列清楚,免得你说我虚伪。” 旦梅与柳依依的恩怨以柳依依的死亡做了结束,自此旦梅的脾气阴晴不定,今日她可能喜欢这样,明日有可能喜欢那样。说着讨厌虚伪,但有时却赞扬虚伪。有时脾气不对付,见着什么讨厌什么。慈航静斋也在此列,旦梅此刻瞧不上慈航静斋多半也是因为她身在阴癸派的缘故,但她有时又不得不称扬慈航静斋做法比阴癸派高明,起码慈航静斋得到的声誉就比阴癸派好。 旦梅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师尊布置的极为妥当,不出十年咱们阴癸派的势力便可遍布中原内外。你说的不错,若咱们依照以往的做法阴癸派松散一堆,早晚不是被圣门其他派别干掉,就是被慈航静斋那帮臭尼姑比下去。” 祝玉妍道:“我这几日被花间派的石之轩缠上了,我估摸着他似乎把我当做情劫来渡。此人有情无情真真假假,只怕一个不小心我就要做了他的踏脚石。他,实在是个有野心的人。花间派只怕留不住他。” 旦梅蹙着眉头,说道:“石之轩?”她偏头沉思片刻,恍然道:“不过是圣门小派的传人,你何必如此看重他。” 祝玉妍笑道:“如今看来他确实不足为据,但石之轩聪明之极,与武功一道又颇有自己的见解,不拘泥于旧论。只是如今他年岁有限,言语间免不了有漏洞,相信再过几年,此人心智不知深到何种程度,再要对付他可就不是这般容易了。” 旦梅一挑眉头,说道:“那么,你想要杀掉他?” 祝玉妍沉吟半晌,道:“且看看吧,现在杀了他未免可惜了。”祝玉妍这话说的隐晦,旦梅到不知可惜在哪里,只是祝玉妍不曾明说,自己问了只怕也得不到答案。 第75章 完 后面的事情走的很顺利,梵清惠同宋缺若即若离,外人看似恋人一般,但两人相处中又总有一种薄雾阻隔。石之轩对待祝玉妍的态度则愈发明显了,每日总有两句暧昧不清的话对着她说出。祝玉妍开始觉得新鲜,后头慢慢认真对待起来。 石之轩或许带着几分真心,但他接近祝玉妍的初衷并未忘记,祝玉妍在练功遇到瓶颈时想起,修真虽说少情寡欲,但要想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不经历情也是一种缺憾。她因上一世的事情,对男子总有一种警惕感,开始并不以为意,到如今修炼遇到瓶颈才后知后觉,她必须打破这种对男子的不自然感,让一切顺其自然。 因此当楚红英听闻她最在意的弟子居然跟圣门一个不起眼的花间弟子相爱时震惊程度可见一斑。巴蜀之事慈航静斋没有了下文,祝玉妍也没有时间去看梵清惠的爱情发展后续,因此当楚红英十万火急的招她回去时,便顺理成章的离开了巴蜀。 石之轩自然跟在一旁,他们现在在旁人看来应该是热恋的时期,祝玉妍对石之轩有好感,答应石之轩与之交往后更是倾尽心力投入了这段感情。她不期望这段感情能走到永远,却想在自己力所能及处尽量让它走的更长久。 祝玉妍知道,因为她这种倾力投入的性格,如果遇到的人不对,就如上一世那样,结局不会美好。只是,不管结局是痛苦还是甜蜜,祝玉妍发现她最喜欢还是中间奔跑的过程,因此顾不了的自然不去想了。 见到楚红英时,祝玉妍坦言:“我知道师尊担心,不过还是希望师尊能够相信我。” 楚红英看着自己最看重的弟子,那双一直以来给人朦胧迷茫感觉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热情,让被注视的人也感觉出了那份热度。 楚红英叹了口气,“你确认他不会背叛你?” 祝玉妍恍惚知道一些楚红英的事情,对于她的问题,祝玉妍说道:“我不确认。师尊,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如果事情还未开始就因为害怕而退缩不前,那不是我的风格。而且,我相信,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更好的女子能让他动心了。” 祝玉妍的自信让她绝美的容貌更加夺目,楚红英走了一阵神,才说道:“既然你有自己的决定,师尊自然不会多此一举,不过我要见见那个石之轩,他到底有什么能力让你对他另眼相待?” 楚红英第一眼见到这个年轻的男子时便有一种他不是池中物的感觉,石之轩的外表温文尔雅,但是一双眼睛闪烁着*的光,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男人,并不适合花间派对门下弟子洒脱的要求。 楚红英道:“你知道妍儿和你的差距吗?”祝玉妍在圣门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又是阴癸派的圣女,下一任继承人。相比来说,石之轩则要无闻得多,武功并不如何出色,花间派在圣门多个派别中也不突出。这样的一个组合,楚红英并不抱多大的期望。 石之轩听得楚红英如此说,心下一阵恼怒,他向来自负,被人如此明显的贬低,而且还是祝玉妍的师尊,脸面上自然不好看。忍了忍才缓慢开口道:“玉妍既然选了我,就说明我有别人没有的才能。而且,我自信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比我更配得上她。” 石之轩的自信是发自内心的,如今他虽不如祝玉妍,但他始终相信自己比其他人优秀。 旦梅已经知晓祝玉妍同石之轩的事情,除了刚开始的惊讶外,也就无所谓了。想起当初她建议祝玉妍趁着石之轩没有强大起来时杀掉他,但是却被她否决了。想来那个时候祝玉妍便有些不舍了。 楚红英同石之轩交谈过后,祝玉妍便发现了石之轩的不同。他以前生活的很洒脱,但最近眉头总是微蹙,眼睛里也布满了焦虑。祝玉妍问他他也不说,问的多了,则说两句话敷衍过去。 祝玉妍感叹,虽说这里的男子与她之前见到的大不相同,但这琢磨不定的心思倒是大同小异。两人如此亲密相处了三年,有一日石之轩忽然消失不见了,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走了。祝玉妍开始以为他出事了,急急地动用手下的力量在各处寻找,后来冷静下来细细想了一遍石之轩离开前有什么异常。 只是石之轩毕竟不是她才见到的石之轩了,他成长的很快。如今他料到要离开,必然做好了足够的准备,纵然祝玉妍想要查得一清二楚,只怕也要费些时间。 楚红英知道石之轩不告而别,表情很是愤怒,对祝玉妍道:“我早说过,你们不合适。妍儿,他配不上你。如今可好,居然一声不吭的走掉了。” 祝玉妍揉了揉额头,沉思片刻,道:“是我的错,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旦梅忍不住插嘴道:“师姐,你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要知道石之轩才是男人。” 旦梅这一句话让祝玉妍心里一顿,只是,她不想相信这是石之轩离开的理由。尽管石之轩消失后圣门内关于祝玉妍被抛弃的言论此起彼伏,祝玉妍都无心理会。她如今迫切的想要找到石之轩,问清楚他为何不告而别。 只是等到祝玉妍发现自己怀孕了,寻找石之轩的事情不得不告一段落。虽说祝玉妍不用受修炼天魔*必须保留处子之身的束缚,但修真者怀孕生子到底会减弱女子的修为。祝玉妍向楚红英隐瞒了这一点,楚红英一直以为祝玉妍既然早已到达天魔*十八层,那么就不用受这一点束缚。 只是一想到石之轩对祝玉妍的所作所为,心中难免恼恨,在祝玉妍怀孕期间吩咐下去,阴癸派弟子遇到石之轩不用留任何情面。她不希望祝玉妍再见到这个伤害过她的男人。 石之轩在消失了十年后终于出现了,祝玉妍从开始的期盼到后来失望。十年后她得知石之轩的消息,只是这消息并不见得多么令人振奋。江湖传闻,慈航静斋圣女已然出山,并且选定了天下的继承人。原本有望逐鹿中原的门阀陆陆续续的退出了争夺,就连最有实力的宋阀也隐退南方。 天下渐渐安定,当江湖爆出花间派掌门石之轩同慈航静斋圣女有牵扯时才会那般令武林动容。以慈航静斋为首的武林白道极力抗拒两人的组合,圣门态度则是众说纷纭,反对者有之,支持者有之,持观望态度的也不少。 旦梅听闻这个消息时,祝玉妍正在教导女儿武功。她和石之轩的女儿已然九岁,起名石琳婉。 旦梅见祝玉妍听闻石之轩有了别的女人居然不为所动,不由恨恨道:“你就一点不生气?” 祝玉妍沉默片刻,道:“消息刚传来时我便去见过石之轩了。” 旦梅惊讶道:“那你怎么不杀了他?” 祝玉妍皱着眉头道:“石之轩是因为武功修炼不稳才躲到和尚庙里去的,后面他出来想找我却被师尊的话赶走了。他以为我已经喜欢上了其他人,也有了别人的孩子……” 不等祝玉妍说完,旦梅便道:“这就是他和慈航静斋的尼姑扯在一起的理由?石之轩不是向来自认聪明吗?怎么师尊说两句话他就信了,这男人当初还信誓旦旦说只有他配得上你,看来都是屁话!” 祝玉妍的眼神暗了暗,说道:“总之,我们确实不适合。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我想清楚了,不管是谁欠谁的,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只是……”想起她当时和石之轩以武力作为这段感情最后的结束,石之轩武功虽说增进很快,但到底不如祝玉妍。当时祝玉妍根本没有留手,按理说石之轩应该没有命在才对,为何到此时仍见他的消息? 旦梅以为祝玉妍爱石之轩入骨,才会手下留情,对这件事不了了之。不由得恼恨道:“这种男人你留他作甚?直接杀了就是。” 祝玉妍弯嘴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杀他?” 旦梅一撇嘴:“你舍得杀他?我信你才怪!” 祝玉妍后面找了时间又去看了一次石之轩,才发现此石之轩非彼石之轩,灵魂能力的波动明显不同,而且石之轩乍一见她明显的陌生感不是装的。 石之轩手拿一柄折扇,颇为风流的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绝色美人说道:“尊驾找我有事?” 他眼里明明有陌生闪过,却偏偏不问祝玉妍是谁。祝玉妍没有说话,定定的看了他一阵,石之轩眼神一闪,突然说道:“玉妍?”见祝玉妍点了头,眼中闪过了然与得意,说道:“你可是为这阵子武林传言来找我求证?” 这个人与记忆里的石之轩相差太多,纵然石之轩十年前不告而别,但他绝不是这般轻浮于表面。不等石之轩满脑子的美女倒贴计划构想成功,祝玉妍突然出手了。一出招便是杀招,石之轩一阵恐慌。他才来这个身体不久,刚得知自己成为了大唐武侠中最大的boss就兴奋不已。有大唐的两位顶级美女祝玉妍和碧秀心为他死心塌地,武功智谋也是上上乘。 只是,他刚来时并没有得到本尊的记忆,一切都靠他自己小心翼翼的摸索,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 不过今日显然出乎他的意料,这个祝玉妍招招狠辣,哪有一点柔情蜜意。不过女人爱极则恨,看来是碧秀心的事情让她有了这样的反应。石之轩抵挡祝玉妍的杀招时,不忘喊道:“玉妍,你先别动手,听我解释。我最爱的还是你啊,你别听别人胡说……” 他越是喊话祝玉妍越是不听,动作越来越狠。因为才来不久,武功还不熟悉,很快便被祝玉妍制住了命脉,不等他说其他的话,祝玉妍勾嘴一笑,道:“就算他死了,也不容许别人占了他的身子!” 祝玉妍将占了石之轩身子的人杀掉后毁了尸身,江湖从此没有了石之轩这号人。江湖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祝玉妍动手时并没有刻意隐瞒。因此江湖便有了石之轩始乱终弃被阴癸派祝玉妍灭杀的消息,只是到苦了石之轩的新情人碧秀心,刚刚发现自己怀孕,此刻石之轩被杀的消息又传了出来,碧秀心顿时昏了过去。 旦梅看着琳婉练功,对站在旁边的祝玉妍说道:“听说碧秀心生了一个女儿,是石之轩的孩子。你说她会不会来找你报仇?” 祝玉妍笑道:“恐怕不会。碧秀心已经离开了慈航静斋,她也知道她和我的差距,除非她想让自己的女儿做孤儿,否则短时间内她不会找来。至于以后,她更没有机会。” 隋朝已经建立,阴癸派在朝廷的力量已占了大半,祝玉妍不用担心阴癸派以后的发展,慈航静斋的尼姑再美丽终究比不过阴癸派手握实权。当祝玉妍修为突破踏破虚空时,女儿石琳婉已接掌阴癸派,以后的事情就不是祝玉妍可以操心的了。 第76章 新生 这世上有许多未知的存在,他们有自己的生命,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生成自己的意识。当梅绛雪从恍惚中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又一次的回到了原点,这本书中故事尚未发生的时刻。 在她尚未存有自己的意识时,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书中记载的内容,纵然故事的最后她总能忆起轮回重复之事,但一旦回到原点,所有的记忆又会消失。这一次不知为何,梅绛雪醒来时竟然清晰地记得上一次同周惠英陈玄霜拿男女情爱齐齐声问方兆南的事情。 早晨,梅绛雪起身洗漱毕帮着母亲生火造饭。梅绛雪的父亲梅清扬早年在江湖也有些名声,只是后来厌倦了奔波便携了妻子刘氏隐居这个小村子,平日教教学生收些束脩过活,一家三口倒也悠闲度日。 这一段同父母生活的场景书中并未描写,梅绛雪在故事出场时已是十七八岁,童年之事只有寥寥几笔,因此当梅绛雪带着自己的意识醒来已是相当于新生了。她此刻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父母俱在,想来聂小凤受伤被父母相救之事尚未发生。 母亲刘氏见灶膛里的火把女儿的小脸映的红彤彤的,不由笑道:“雪儿,这里不用你帮忙,娘亲自己来就可以了。快去玩吧!” 梅绛雪冲母亲一笑,搬了板凳坐在一旁看母亲烧火。刘氏长相颇为俊秀,比起这村里的姑娘媳妇好看的多,因着这几年做活皮肤粗糙了些,倒也不减她的美貌。这几日的相处,梅绛雪算是彻底知道了为何书中有她梅绛雪非方兆南不可的缘故,书中曾提梅绛雪因为母亲坚贞给她留下太深印象,因此一旦成为方兆南的妻子便始终不渝。 如今看来,她母亲刘氏确实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不论说话做事均已丈夫为天,待人和气,温柔如水。 梅绛雪很是喜欢这种悠闲的生活,每日天刚亮就起来帮母亲生活做饭,饭后跟随父亲学习写字,不耐烦了可以跟同村的伙伴去爬树、抓蚂蚁、或是去池塘钓鱼,都是十分有趣的活动。比起记忆中的江湖杀戮自在悠闲的多。 只是,她不能! 聂小凤这个人如果不出现在她的生活也就罢了,一旦出现只怕他们家当真没有活路。趁着现在梅绛雪急忙搜索记忆中罗玄教导自己的武功,她必须在聂小凤出现之前有把握将这份灭门之灾扼杀在摇篮。 罗玄所学颇广,天文地理、医学毒经、奇门五行这些都是梅绛雪迫切需要的。她记忆中跟随聂小凤所学基本上是武功,但聂小凤最擅长的还是用毒。梅绛雪没有把握在用毒方面做得比聂小凤更好,好在她知道聂小凤的弱点在何处,加强那几项的学习,想来过的一两年必有所成就。 幸好卧龙生将梅绛雪写成了一个天资聪绝的女子,加上轮回记忆里的东西,她需要的只是勤奋和时间。 梅清扬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看出女儿的不对来。询问梅绛雪时,她解释道:“爹爹每日清晨必会打上两拳,女儿日日见着自然就会了。” 梅清扬不想女儿竟如此聪慧,又见她舞了两招,不但招式精确,力道竟也恰到好处,不由抚掌大笑:“想不到我梅某的女儿竟是个武学天才!好,从今日起爹爹亲自教你,不求你武功天下第一,女儿家防身健体倒也使得。” 梅清扬的武功走的是飘逸之风,到同梅绛雪之前所习有所相同,加之梅绛雪隐藏的好,梅清扬也不会怀疑女儿,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梅绛雪已是六岁,这一年夏季村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村西头赵三拐的女儿上山捡柴的时候不小心跌破了头,被人发现抬了回去。梅清扬因行走江湖倒也懂些医术,被赵三拐请了去看病,回来跟刘氏说起,直叹气。说是流血过多已救不过来了,可惜了这样小的年纪。 谁知第二日赵三拐家便传来消息,说是女儿醒了,只是没了记忆,整个人懵懵懂懂的,时不时说两句莫名其妙的话。村里人都叹息,好好一个女娃到摔傻了。 赵三拐的女儿名叫赵晚霞,平日是个乖巧懂事的,在家帮忙做事,出来跟村里的小伙伴相处的也不错。梅绛雪到跟她说过两次话,对她虽不熟但很是喜欢这个腼腆的女孩。 赵晚霞醒过来时发现周围的环境陌生的很,旁边的人衣着也颇为古朴。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我穿越了!可是脑子里没有任何本尊的记忆,赵晚霞只好谎称谁也不认识,慌得赵三拐急忙又去请了梅清扬。 大人们在外面说话,躺在床上的赵晚霞模糊的听到“脑子撞到了”“失忆”之类的话,这下心里大大的安稳起来,有医生的交代,自己以后做事情相比方便很多。这个身子的母亲显然比较啰嗦,见赵晚霞失忆了,便急忙忙的把一切交代清楚了。 赵家三个孩子,赵晚霞是老大,后面两个弟弟。她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种田人,母亲嗓门较大,说起话来也颇为豪放。这个身子的名字也叫赵晚霞,倒让她省了改名字的麻烦。 只是……皱着眉头摸了摸被子,又环视房子的四壁,这个新家实在太穷了。赵晚霞将被子挪到离鼻子稍远的地方,让自己闻不到那股令人生厌的味道。想了想,赵晚霞握着拳头暗自说道:“原本的赵晚霞,你既然已经不存在了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了。我会连你那份一块好好生活下去,谁也不能欺负我们!” 休养了七八天,赵晚霞感觉起床不再头晕,便开始溜达着在院子附近熟悉环境。看到父亲赵三拐背上的背篓,便猜他要出门,忙喊道:“爹爹这是要去哪里?” 赵三拐见是女儿,刚想呵斥她,又想起女儿身体才恢复,便缓下声音来,道:“今日是集市,我去买些东西回来。你在家好好休息,若是闲得慌便帮你娘把晒干的那堆柴扎一扎放到柴房里。” 赵晚霞想着集市必是十分热闹,她还从未见过古代的市集是怎样的,听闻赵三拐要去,当下便道:“在屋里呆着闷得慌,爹爹不如带我去,当是散散心。我的病肯定好得更快。” 赵三拐听了不乐意,一是女儿身体才好,容不得劳累;二则妻子平日里看着身体健康,实则许多活却做不那么精细。赵晚霞留下可以帮着减轻一些负担,赵晚霞好歹已经九岁了,许多事情大可动手做得。 赵晚霞见赵三拐不同意,转了转眼珠,央求刚从屋里走出来的母亲苗氏:“娘亲,我这几日干巴巴的坐着实在无趣,而且好些东西都不记得了,我想着今日市集爹爹带了我去,把那些我记不得一一说了我听,说不得我就记起来了呢。” 苗氏一听有理,便对赵三拐道:“带着娃儿去吧,屋里也没多少活,我自己可以做。闺女这两天确实闷住了,见识见识也好。” 赵三拐见赵晚霞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苗氏又如此说了,遂答应下来,赵晚霞在心里偷偷比了个v,乐呵呵的跟在了赵三拐后面。 村里人去集市一般都是走着去,赵晚霞跟在父亲后面走小道,小道汇集的大路上涌动着许多身影,赵三拐一一同认识的人打招呼。赵晚霞见他对着姓梅的一个男子颇为尊敬,听了两句才想起来这应该就是那天为自己看病的大夫。梅大夫旁边还跟着一个小萝卜头,扎着两个小辫子,一身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十分可爱。等到她去看那小孩的脸时,不由得吃了一惊,想不到这样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居然有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赵晚霞见那女孩对自己略笑了笑,不由自主的也跟着一笑。听父亲赵三拐对自己说道:“这是梅大夫的女儿雪丫头,比你小上几岁。霞儿要好好照顾妹妹。” 赵晚霞点了点头,乖巧的答应下来,两个大人又转过头去说起事情来。梅绛雪虽看起来很容易相处,只是不太主动,让赵晚霞有些尴尬。 想了半晌终于问道:“我爹叫你雪丫头,你叫梅雪吗?”赵晚霞觉得这姑娘不太像这个年龄的孩子,太沉默了。而且看她这长相,多半是朝清丽方面发展,她前世看了太多关于外表清纯柔弱内里其实腹黑恶毒的女孩的小说,因此对面前这小姑娘倒不是有太大的好感。 梅绛雪见她疑问,笑道:“我叫梅绛雪,随便你怎么叫都可以。你的伤怎么样了?” 赵晚霞愣了愣,心里默默地念了两遍梅绛雪的名字,不由心道:“这不是电视剧里那个不孝顺母亲又抢妹妹男朋友的‘女猪脚’么?我可真背,竟然遇到这么个虚伪女。”这样想着眼里不由带上了一丝审视,挑剔的看着梅绛雪。 梅绛雪怔了怔,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赵晚霞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手背,咳嗽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想不到你人长得漂亮连名字也这么好听。” 梅绛雪抿嘴一笑,没有答话,只是重复之前问的事情:“你的伤好了吗?我听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晚霞答道:“嗯,醒过来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爹爹和娘亲跟我说了很多,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对了,我们之前玩得好吗?” 她这话问的太突兀,到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梅绛雪道:“我家在村东头,平时并不如何出门。”赵晚霞知道她这是告诉自己,因为两家离得远,两人并不常往来。想不到梅绛雪小小年纪说话已经学会拐弯抹角了,果然心思不纯。 其实对于梅绛雪,小时候看电视倒是很喜欢这个角色,只是后来长大了看多了配角翻身的小说,对于电视剧里那个最大的反派聂小凤都真是颇为同情,加上越来越多的人说梅绛雪是个长相端庄清丽实则虚伪无耻的女人时,小时候对梅绛雪的印象到慢慢的淡了。心里越倾向于聂小凤,对梅绛雪则更不喜欢。 在赵晚霞看来,聂小凤再如何的草菅人命到底是梅绛雪的亲生母亲,又把她从小抚养长大,梅绛雪对旁的不相干的人都是慈悲宽大,为何独独对自己的母亲聂小凤这般狠毒。梅绛雪应该是和罗玄一样追求世人所说的仁善,只是大仁大善的背后必定有对亲人的背叛和放弃。赵晚霞不喜欢这样的人,所以她觉得为追求江湖推崇的正义名声而背叛母亲聂小凤的梅绛雪实在是个虚伪的女人。 不过现在的梅绛雪明显还是个小萝卜头,赵晚霞托了腮帮暗自想道:“那我要不要给她来个养成,从小教导她对待母亲要孝顺,别为了什么人就伤母亲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逛贴吧看到很多人为聂小凤辩驳批评梅绛雪的不孝,我不由想到如果套用到现在来,母亲因为爱情失意就卖国,女儿是帮她呢还是不帮她呢? 当然,这个很难说,古来忠孝难两全实在无奈。所以我抛弃了写电视剧同人的想法,将雪花神剑的原著小说读了一遍,写了这个小说同人。 小说里梅绛雪的父亲救了受伤的聂小凤,后来他们家被聂小凤杀害,梅绛雪被带到冥域成了聂小凤的弟子。小说不如电视剧故事内容丰富,梅绛雪也不如电视剧里那样有血有肉,我只能尽自己力写出我心目中的梅绛雪。 第77章 危险来临 梅绛雪见赵晚霞发愣,脚步缓慢已经跟两个大人落下很大的距离,伸手拉了拉她,赵晚霞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她,梅绛雪笑道:“诺,走快一点,爹爹他们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赵晚霞呵呵一笑,抓紧了梅绛雪的手加快了脚步,心道:“美女的手就是细嫩。”到了集市人来人往,赵三拐忙忙要拉住赵晚霞,以防小孩子跟丢了。梅清扬笑道:“雪儿来过很多次,让霞丫头跟着她就行,不会丢的。回头如果跟丢了就在这条街最前头的茶棚等着,这里都是熟人,不用怕。” 赵晚霞也道:“爹爹我都这般大了怎么会迷路,不用小雪照顾我,我看着她还差不多。”说的两个大人也笑起来,既然无事梅清扬两人自然放心许多。 赵晚霞似乎特别好奇,每个摊子前都要逗留一阵,梅绛雪见她好奇也就随了她。赵晚霞指着小摊前一叠薄薄的面皮状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怎么卖的?”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手脸干净。见有人问话便笑着答道:“这叫冲。”冲是用类似于面皮的东西将各类馅料包好一口吃下去的东西,味道很冲鼻子因此得了名字叫“冲”。 赵晚霞从未吃过这种东西,脸上不由露出感兴趣的神采,不过想起自己没钱不由得踌躇起来,用手碰了碰梅绛雪的胳膊,悄声问道:“你有钱吗?借我两个回头我还你。” 梅绛雪到不缺买“冲”的钱,遂借了给她。一枚铜板两个“冲”,赵晚霞先吃了一个,看着手里只有一个,便问道:“小雪,你要吃吗?” 梅绛雪摇了摇头,赵晚霞便递到自己嘴里,吃完后擦了擦嘴。见梅绛雪一路都十分的沉默,便找了话题问道:“小雪,你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梅绛雪点头道:“嗯,没出生的时候爹爹娘亲就已经住在这里了,我自然是从小在这里长大。” “那我呢?我也是咯?”梅绛雪点头,赵晚霞叹了口气,见梅绛雪不解的望着自己,说道:“这个地方太闭塞了,如果有一天你走出去,会发现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东西是你平生未见。” 梅绛雪顿了顿,说道:“你不是什么都记不得了?怎么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 赵晚霞脸色一僵,别扭的笑了笑,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我虽不记得了,年纪到底比你大,知道的自然比你多。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嗯……你爹和你娘对你好吗?” 梅绛雪暗叹赵晚霞神情古怪,不过仍然说道:“爹爹娘亲自然对我好。” 赵晚霞点着头道:“是啊,父母对孩子没有不好的。你现在年纪小,父母赚钱照顾你衣食住行,等到你长大了可不能忘记他们的恩情,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伤父母的心知道吗?” 梅绛雪听了心中愈发奇怪,只管点头答应,看赵晚霞还有什么要说。见小姑娘乖巧的点头,赵晚霞心里一喜,很是满足的看着梅绛雪,心道:“孺子可教也!” 梅绛雪听了一路赵晚霞关于孝顺父母的言论教育,总算在傍晚之前两家人分道回了各自的家。梅绛雪直觉赵晚霞心中肯定有事,而且此事还关系到自己,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想不通便将此事放下,继续钻研新想出来的五行阵法。 此日过后,赵晚霞时常跑到梅绛雪家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如此过了月余,转入秋季,天气渐渐变凉。小道两旁的树木叶子渐渐泛黄,风势愈发的凛冽。 这日晚间吃过饭后,赵晚霞扔了筷子又想去找梅绛雪。赵三拐忙大声呵斥道:“又去哪野跑,帮你娘亲把碗筷收拾洗了,都玩疯了。” 赵晚霞心中老大不愿,这里的做饭锅台高不说,台子边上还总是有一层黑乎乎的油,洗起来实在难受。看了看一旁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大弟弟,说道:“高志每次吃晚饭都闲得慌,让他去洗。” 赵三拐吹着胡子说道:“男人怎么能进厨房,这是女儿家该干的事。”赵晚霞撇着嘴暗道:“重男轻女!”扶着头可怜兮兮的对苗氏嚷道:“娘,我头疼。” 苗氏见丈夫又要生气,忙道:“好了好了,就这一点活我干就好。小霞头疼就去一边坐着。”转头又对丈夫道:“孩子病刚好,你别又凶她。” 赵晚霞偷偷对着小弟弟吐了吐舌头,样子颇为可爱,小弟弟噗嗤一笑。赵晚霞对苗氏说道:“娘,我去梅家找小雪。我听小雪说她爹爹教了她医术,如果我想学的话可以跟她一起。等我学会给人看病,以后就不用花钱找大夫了,我们家可以省下好大一笔钱,到时候给弟弟做学费,念成了考大官。” 这话说的赵三拐跟苗氏心里一阵舒坦,赵晚霞乐呵呵的向梅家走去。路过草垛时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吓了她一跳。本想立刻撒腿跑走,只是一个念头转过脑子,停下了脚步慢慢挪向声音处,她走的十分小心,一只脚迈向前,一只脚慢慢跟过来,以防有问题可以立刻转身跑走。 这时天色尚不算黑,赵晚霞清楚的看见传出声音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尽管她全身上下都被黑色遮住,但玲珑小巧的身材依然让赵晚霞认出了她是一个女子。虽然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却依旧令赵晚霞目眩神迷,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如水一般在黑色的映照下发着令人神情澎湃的光,这是一个绝色美女! 不用看全貌,单只一双眼睛就可迷住任何人,赵晚霞心里一阵扑腾,喃喃道:“你是仙女吗?” 那人眼神微微一眯,见是一个小孩不足为惧,遂放下心来。又听她如此问,不由一笑,说道:“你这小儿嘴真甜,姐姐问你,你家就在这附近吗?姐姐方才在山上不小心被划伤了,想找个地方清理一下。” 这人一说话声音更是好听,像琴声流水一般悦耳,使得赵晚霞意识越发不清晰,眼睛直直盯着那女子,连她说了什么也没听清。那女子见此秀眉微蹙,眼神顿时一冷,放重了声音将话又重复了一遍。赵晚霞浑身一冷,意识立刻清晰过来,这女子看着极美丽,这一刻却给她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听清女子说什么后,本想带她去自己家,又想若是这女子是个歹人,自己一家五口手无寸铁,只怕没有生机可言。 眼看着离梅家也近了,听说梅绛雪现在的这个父亲还是武林出身,想必就算有什么事也有办法应付,在有危险的时候赵晚霞自然不能让家人受牵连,至于旁人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结果如何也是梅家人的气运,怪不得旁人。 想毕连忙扯了一丝微笑,道:“我家就在前面,我带你去吧。”说罢当先向前走去,那女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每走一步都令赵晚霞生出一身冷汗,好容易看到梅家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心也跟着悄悄松了口气。 “小雪!”赵晚霞还未走到门口便大叫梅绛雪的名字,梅绛雪在她叫出声时变觉察出不对,听脚步声不像是一个人,旁边跟着的人脚步轻缓,走的每一步都像计划好了一样,力道、时间、间距分毫不差。梅绛雪走到门前,果然见赵晚霞身后跟着一个黑衣女子,这黑一女子一出现便令梅绛雪心中一惊,想不到事情来的这般快,眼前这人正是当下被武林众人追杀的聂小凤。 第78章 聂小凤 短暂的怔愣后梅绛雪脑中急速思索起来,赵晚霞为什么会带着聂小凤来这里,看赵晚霞的神情似乎并不认识聂小凤。聂小凤此刻走路摇曳生姿,纵然眼睛以下部分被黑纱遮住,依然美丽妖娆的动人心魄。 趁赵晚霞还未开口,梅绛雪抢先问道:“小霞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还带了人。不知这位姐姐是谁?” 赵晚霞一听梅绛雪这话,不免心虚,偷眼看了看梅绛雪,又将眼神放到聂小凤身上,见她并无任何反应,浑身散发着虚弱的气息。这才道:“这位姐姐在下山的时候受了伤,所以我将她带过来。你前几日不是正在研习医术么,正好帮她看看。” 梅清扬已听到她们说话,走出门来说道:“既然如此就请进来吧。”梅清扬虽疑惑聂小凤衣着怪异,但到底看不出任何危险来,只当是个受了伤的柔弱女子,况又是赵晚霞带来的,遂建议她们进来。 梅绛雪心里砰砰直跳,却又抑制住自己的表情,好令一切显得显得顺其自然。聂小凤向来是个多疑的人,凡是不在安定因素范围内她都会使劲一切手段扼杀掉。 前世人人都知聂小凤手下有三个女弟子,却不知原本是四个。四个弟子被喂了毒药,每月拿一次解药可抑制毒发。偏偏大师姐不信,拿到解药后并未服用,一夜之间容颜衰老武功尽失,最后落得个身亡的下场。 尽管这两年废寝忘食勤练武功,如今梅绛雪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胜过聂小凤,况且家里还有爹爹和娘亲,一旦他们受制,自己只怕更无法对敌了。 替聂小凤包扎好伤口,梅绛雪沉着声音说道:“没有大碍,伤口我已经帮你包扎好,这是明天要换的药,过两天就恢复了。只是,伤口虽小,到底会留疤。我医术不精,这个没有办法。” 聂小凤微微笑了笑,道:“这个不要紧。” 梅绛雪松了一口气,聂小凤表面上虽只伤了一点,然跟武林各派对决到底受了内伤,眼下她只怕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时机把握得好,梅绛雪相信他们一家绝不会丧命。 赵晚霞颇为羡慕的看着梅绛雪将事情一溜做下来,动作纯属。开口说道:“小雪,你都已经学习怎么替人看病,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学。” 赵晚霞当初将未来想象的特别美好,只是轮到实践却发现自己一件事都做不来。去地里一趟回来手上就起了一串水泡,疼得她晚上直骂老天。想要出个主意做点小生意,轮到头了却被父亲一一反驳,嫌她连女工都做不好主意也是出的不切实际。听闻梅清扬武林出身,缠着梅绛雪让她叫梅清扬教导她们武功,梅清扬一句不适合练武将她的希望抹杀殆尽。这一次学医总不会有错了吧。 赵晚霞实在怀疑老天到底给了她什么,每次真心想学点养家糊口的本事,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身立命为什么还总是令她失望。人们常说的世界没有公平实在是个大实话,像梅绛雪这样虚伪不孝的女人都能有美貌有智慧有能力,为什么她这个坚守人类道德底线的人却什么都做不成呢? 梅绛雪见赵晚霞又提起这件事,不由得颇为头疼。赵晚霞自失忆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做事三分钟热度且怕苦怕累,她即说要学医梅绛雪让她帮忙挑选药草,才不过半晌就甩手不干了,嘴上虽没有埋怨什么,但眼睛里分明写着“你不愿意教我就算了凭什么指使我干苦活”,只是她嘴巴很甜,但不管是赵晚霞撒娇或是装深沉都令梅绛雪有一种违和感。 “天色也晚了,最近我娘亲身体不舒服,你看你们是不是先回去。”梅绛雪不欲多说,直接下了逐客令。赵晚霞心下顿时一怒,只觉梅绛雪太冷漠,自己好歹和她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帮个忙就推三阻四的,看来她眼光只能停留在男人身上,为了个方兆南要死要活,连亲娘都卖了,呸! 赵晚霞心里骂了个痛快,面上也不觉做出了愤恨的表情,梅绛雪直接冷下脸来,旁边梅清扬觉得小孩子闹脾气,不过还是觉得梅绛雪今日反应与往日不同,想到今日来的这个陌生女子,不由得细细打量起她来。这一下看去不觉一呆。心道:“这女子好生不凡。” 聂小凤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只觉两个丫头无声的吵架实在是件有趣的事情,她正好缺几个女弟子,待到伤势完好不妨带上她们。察觉到梅清扬正在看她,聂小凤眼睛望过去,颔首微微一笑,梅清扬心里眉头微微一皱。 梅清扬瞧着梅绛雪说道:“雪儿,怎么说话的?小霞,最近雪儿她娘亲身体不太好,说话不免没头没脑的。不过今晚确实不方便,不如你们先回去,有事等明天再说。” 赵晚霞听得梅清扬如此,暗自呼了几口气,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想到黑衣女子的问题,又道:“这位姐姐身上有伤,我家房子又小,不知可否让她暂住这里,明天我再想办法另找住处。” 聂小凤一挑眉头,暗道,不知这丫头是真好心,还是假好意。 梅清扬尚未说话,梅绛雪便生气道:“这人我们可不认识,谁领来的谁带走。”梅绛雪这话说的实在不客气,梅清扬倒不好闭口不言,刘氏心软,想她一个弱女子流落在外面实属不易,便道:“雪儿,你先进你屋里去,这里娘来安排。” 梅绛雪盯着赵晚霞看了片刻,事实上注意力一直放在聂小凤身上,左右权衡了半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聂小凤当真是梅家不可避免的死敌,今夜即便躲过去了,只怕明天等聂小凤伤好了被她瞄准的人更是难以脱身。 赵晚霞见两个大人都不赞成梅绛雪,心里的火气稍稍降下一些,转过身去微笑着问聂小凤:“还不知道姐姐你的名字,我叫赵晚霞,你呢?” 聂小凤的声音十分温柔:“我叫聂小凤。小霞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赵晚霞顿时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聂小凤看,心里闪过各种念头。如果眼前这位绝美的女人果真是电视上爱情凄婉的聂小凤,那么她该怎么做?当初为了聂小凤可是在网上跟别人骂了一夜,如今聂小凤真实的出现在眼前赵晚霞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啦?”聂小凤觉察到赵晚霞的不妥,脸上却笑得愈发柔和,眼角眉梢都带着万种风情,美得不可方物。 赵晚霞摇着头道:“你的名字真好听。”又想到,这既是聂小凤,想必是梅绛雪的亲生母亲无疑了,“姐姐,既然小雪不愿意你住在这里,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到我家去住一个晚上。” 梅绛雪听赵晚霞又改了主意,不由一愣。她原本想着,如果聂小凤留下来,趁着她受了内伤将梅家的灾难扼杀在源头,只是不知赵晚霞为何听了聂小凤的名字反而改变主意。 聂小凤倒无所谓,她目前需要一个隐蔽点的地方养伤,原本遇见赵晚霞,谁想她说了谎把她带到别人家来,如今听赵晚霞要带自己走,心里倒是赞成的。梅家始终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留下只怕前途未明。 聂小凤赞成,赵晚霞自愿,梅绛雪更是没有理由留她了,只是心里叹息,失去了一次有可能除掉聂小凤的机会。 赵晚霞搀了聂小凤出门朝自己家走去,临走前假装要和梅绛雪告别,附在梅绛雪耳边讽刺的说了一句:“没见过你这么不孝的女儿,放着亲生母亲在一边不管,真冷漠!” 梅绛雪始终不明白赵晚霞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心头微微恼怒。这个赵晚霞不止古怪,更是莫名其妙。 聂小凤看着一脸崇拜莫名望着自己的赵晚霞,嘴角微微勾起,说道:“你很讨厌刚才那个小姑娘?” 赵晚霞原本不想说,又想到如果梅绛雪脱不了成为聂小凤弟子的命运,那么她一定要提前给个警告,让聂小凤小心防着梅绛雪。 “她叫梅绛雪,那么小已经学会表里不一了,你看她明明不想教我医术却偏偏说得好听。你别看她这个人长得可爱又漂亮,其实心里很冷漠。说什么学医救济天下百姓,表现的多慈悲多有善心,其实对自己的亲人冷漠的很,我敢保证,她娘亲如果有一天成了大魔头,她肯定会六亲不认的,最讨厌大义灭亲装的正义凛然的女人了,虚伪!你说最亲的不就是自己家人,只要保证了家人的安危,其他人管他去死!” 赵晚霞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总算把对梅绛雪的怨气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张大嘴吸了口空气。聂小凤心中微微点了点头,这小女孩看着心善,想不到倒是个狠辣的,小小年纪就可说出这样一番藐视众生的话来,自己培养一番,对自己将来称霸武林必是一大助力。 赵晚霞心道:“虽然背后说人不对,不过对于梅绛雪这样无耻的人,怎么说她都没错。我就不喜欢这样忘恩负义的人,聂小凤听了心里应该有个底了吧,就算将来发现梅绛雪是自己的女儿,想来也不会手软心痛。” 第79章 完结 自赵晚霞走后,梅绛雪一直在想赵晚霞的那个表情,聂小凤三个字令她脸色大变,只是那并不是惊吓或是其他恐惧神色,倒像是见到念叨已久的人,脸上明显的欢喜想让人忽略都不能。如今想来,赵晚霞只怕认识聂小凤,就算不认识也一定听到过她的名字。 只是,聂小凤与人对敌从未报出过名字,赵晚霞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呢?听到聂小凤的名字不仅不怕还很欢喜,实在怪异。 能喜欢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梅绛雪实在不明白赵晚霞心里在想什么,又凭什么认定聂小凤会对她慈悲。她这样大大咧咧的将聂小凤迎到家里去,就不怕聂小凤走的时候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将她一家灭口? 不过,如今看来梅家想要置身事外只怕不能,她必须想个办法让聂小凤不能对村里人产生生命威胁。 “雪儿,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梅清扬见女儿要出门,急忙问道,梅绛雪想了想,还是说道:“爹爹,你今日见了那个黑衣女人不觉得奇怪吗?” 梅清扬想起那女子美貌妖娆,却有一种不同于外表的凌厉气息,点着头道:“我原本也怀疑,听你这样一说到可以肯定了。那女子想必不会如看上去那样弱小,不过走江湖的人总免不了受伤,为防备旁人假作没有武功也是有的。” 梅清扬虽然怀疑聂小凤,但到底没想的有多可怕。他过惯了平淡的生活,以为江湖的危险不能降临到他头上,因此看人时并未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 梅绛雪叹了口气,她年纪小小,做这样的神情未免可笑。梅清扬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你小小年纪叹什么气,没得将自己叹老了。” 梅绛雪拉住父亲的衣袖,低头凝思片刻,抬头说道:“女儿的直觉一向很准,爹爹这次一定要听我的。这几日我会出去办事情,爹爹就算有疑问也请不要说出口。那个聂小凤在女儿看来十分不简单,女儿听闻最近江湖各大门派为了追杀一人闹得沸沸扬扬,这聂小凤只怕来历不正。” 梅清扬知道女儿喜爱打听江湖之事,如今各大门派闹得动静颇大,这地方虽然偏僻,但到底听到一些风声。如今听女儿一说,这黑衣女子倒真是可疑的紧。 梅清扬道:“那女子既然可疑,爹爹更不能让你去,此事你不用理会,一切爹爹自会主张。” 梅绛雪就知道会是这样,可如果不说,梅清扬心中没有防备,母亲又是个心软的,只怕灾祸会如期降临。 不过梅清扬既然点名不让她过问,她暂时安安父亲的心,余下的找时间单独去做。她已经将罗玄教导的专门针对聂小凤的武功练得纯熟,差的只是内功。只是内功这种东西只能日积月累,纵然她将武功练得再纯熟,两年的时间内功终归浅薄了些。 聂小凤对战敌人向来喜欢用毒,让旁人钻进她设好的套子。这一次梅绛雪需要好好想想对策。 聂小凤倒是在赵晚霞家住了下来,等到梅绛雪再次见到聂小凤时,她已经换下了那一身黑色的衣服,衣着朴素,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普通的农村妇人。她面上的黑巾并未拿下,以聂小凤的美貌被村人看见只怕会引来一常轰动,到时候江湖听到风声自会怀疑。 梅绛雪以为聂小凤至少还要再等一等才会动手,哪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门派弟子找到了这里,通风报信还未实行就被聂小凤出手杀掉,事情发生在白天,免不了被人看见。聂小凤迫不得已提前出手,梅绛雪听到消息急忙赶过来,却仍是晚了一步,面前已经躺了好几具尸体。 梅绛雪启动了之前布置好的阵法将聂小凤困在其中,纵然聂小凤使毒的手段高明,但到底不是百毒不侵,只要将她困在阵法内,阵法中的毒气进入身体定不会让她有生还的可能。 梅清扬将女儿揽到身后,看着聂小凤在阵中挣扎。梅绛雪一刻都不敢放松,眼睛死死的盯着阵中的女子,又想起被聂小凤伤到的人,赶紧扯了扯梅清扬的袖子,道:“爹爹快去看看躺着的人。”虽然知道聂小凤出手只怕没有生还的可能。 “你们在干什么?” 赵晚霞的声音大得惊人,梅绛雪见她横冲直撞过来,脚下一个闪避躲过她的撞击,皱着眉头道:“我没时间陪你啰嗦,我刚看到赵大伯躺在地上,你有时间就赶紧过去看看。” 赵晚霞冷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你小小年纪心肠歹毒,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敢害。你知道这里面的是谁吗?聂小凤,那是你亲生母亲。你看看你手臂上是不是刻了一个‘绛’字,你还有一个妹妹,手臂上同样刻着字,不过她的是‘玄’。你们是聂小凤和罗玄的女儿。你现在的父母不过是两个收养你的陌生人。” 梅清扬正在替人检查的手顿时一停,暗道:“雪儿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养女?”不过眼下没有时间同她辩驳,他刚看了那几个躺着的人,还真有几个活着的,只是气息微弱,救治不易。 梅绛雪奇怪的看了赵晚霞一眼,她手臂上有没有字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赵晚霞这样撒谎也太经不起推敲了。 “我没空陪你玩。”梅绛雪眼睛依然盯着阵内,毒已经释放的差不多了,不过聂小凤有四五十年的功力,内功深厚,毒虽入体,只要性命还在终究能够解了毒。 赵晚霞见梅绛雪脸色冷漠,对着聂小凤杀机毕现,不由冲过去骂道:“你这个xx,虚伪的小人,连亲娘都不放过,你娘当初真应该将你淹死在马桶里……” 梅绛雪心头一怒,对着赵晚霞就是一挥手掌,赵晚霞只觉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嗓子不由得咳嗽起来,心下也是大骇。她不知道梅绛雪小小年纪竟然懂武功,而且对自己这个小孩下手这样重。只是她不敢再骂,虽说她一向推崇敢爱敢恨,反对虚伪。 但如今形势比人强,手底下打不过梅绛雪,若再惹怒了她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古代,自己只怕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到时候只怕梅绛雪这个杀人凶手不仅不会受到制裁,说不定还会受到人们的称颂,自己可真就成了衬托女主光辉的女配炮灰了。 该死的女主光环,赵晚霞不止一次的在心里痛骂,凭什么女主有光环有运气,女配就得用自己的暗淡和莽撞或是恶毒来衬托她们成就她们。赵晚霞越想心中越是不服气,眼睛死死的瞪着面无表情的梅绛雪,心道:“这笔账先记着,等将来我有能力了,一定要让你好看。” 赵晚霞心中如何想的梅绛雪管不着,知道亲眼见到聂小凤没了气息,这才松了口气,扔出几枚石子点住了聂小凤几大穴道,确保就算她没有死也没有任何能力再危害梅家。 聂小凤事件一过,村子里的事情也传到了外面,武林各大门派均派了人前来,将聂小凤的尸首领走,因聂小凤是死于毒气,梅绛雪并未动手,因此困扰了江湖许久的女魔头到底死于何人之手成了一个难解的谜题。 赵晚霞受伤的那一晚就昏迷了过去,赵家有两个病号,梅清扬负责赵三拐,梅绛雪负责赵晚霞。拿了热毛巾敷在赵晚霞额头,正想转身休息一会,哪想赵晚霞突然坐起身来,看着梅绛雪叫嚷道:“雪儿妹妹,有鬼占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控制不住言行,怎么办?” 梅绛雪被她吓了一跳,鬼占身的说法倒是听人说过,不过……梅绛雪扶住赵晚霞的身子,让她躺好,说道:“你先躺下,有话慢慢说。” 随后赵晚霞将事情快速的解释了一遍,她说的特别急,好像怕自己忽然又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样。梅绛雪听完后着实震惊了一阵子,按照赵晚霞的说法,她的确是被鬼附身了,这也能够解释得清前段日子为何她的行为怪异了。 赵晚霞潜伏在自己身体里时能够解读到占了她身体的鬼的思想,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知道她为何认定了聂小凤是她梅绛雪的母亲,不过梅绛雪依然觉得震惊,并且对赵晚霞说的好些东西不能理解。 “雪儿妹妹,如果我明天醒过来又改变了性格,你一定要告诉我娘亲,这个鬼虽然没坏心,但是也只是个嘴上会说的。我怕娘亲为我担心。对了,爹爹他怎么样了?” 梅绛雪道:“只有周家伯父和周家哥哥及你爹爹救治过来,其余人……”赵晚霞红着眼眶低下头去。 “好了,如今都已经过去了。你的事情……我想还需要靠你自己,你终归才是真正的赵晚霞,我想只要你精神上不妥协,那个鬼应该没有机会再来。” 几个月后,赵晚霞拉着梅绛雪的手,笑着说道:“雪儿说的果然没错。爹爹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你说我们小村以后是不是都能恢复到以前那种与世隔绝的安宁日子?” 梅绛雪将采好的药草投进背篓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道:“是啊,这话你已经问了几百遍了。快走吧,日头已经到正中了,我肚子也已经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都清汤寡水的,到这里就完结了。 第80章 小龙女篇后续 青萝用断龙石吓跑了李莫愁,独自一人呆在古墓时将她和杨过这些年相处的种种回想了一遍,尽管一遍又一遍的暗示自己,不说杨过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男孩,就是她在虚实之间转换的情况也不允许她跟杨过有感情。 所以她离开了古墓,留给杨过“平安”二字。 从梦境中醒来时得知柳薇和严谨分手的消息,两人唏嘘了一番。自那之后青萝感觉自己的确不适合娱乐圈的生活,其中大部分得于她梦境中小龙女的生活,她现在变得喜欢安静,不喜欢别人窥探她的生活,所以她决定离开娱乐圈。 青萝这一生只有一部作品,只演过一个角色,从小龙女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野。 但是不知道从哪儿传出的流言,柳薇和青萝是同班同学,因为嫉妒青萝饰演小龙女一夜大红,于是柳薇设了陷害门,将青萝是小太妹的事情宣的人尽皆知。 这些话编的有鼻子有眼的,如果青萝是个敏感的人,不了解柳薇,那么她都要相信那些流言了。 “不是我,阿萝,那些话不是我说出去的,你信我。” 柳薇在得知谣传的第一时间就给青萝打了电话为自己澄清,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流言传出来,可是她必须跟青萝说清楚。 “我信你,别担心。娱乐圈不就是这样嘛,虚虚实实,谁知道那一句说的是真,哪一句说的是假。只要我们自己知道不就行了。不过你面对大众的时候不要慌张,也别急着解释,这样显得太刻意了。我会在微博上力挺你的,放心!” 青萝相信柳薇不是这样的人,至少现在的柳薇还没有学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对于青萝的信任柳薇很感激,她现在是新人,也没到人红是非多的阶段,这些闲言碎语很容易击垮她前进的步伐。青萝的信任给了她莫大的鼓励,这种帮助是无价的。 早前青萝并不理解苗可言对柳薇的执念,直到有一天回学校拿资料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中午正是太阳热烈的时候,学校大部分人都躲在屋子里,睡午觉或是上上网,走在校园里除了空荡荡的操场很少见到人影。 从办公室把需要的资料拿到手,青萝准备从阴凉的小树林蜿蜒曲折的走回宿舍。柳薇新接了一部戏,唐采则是回家拿东西,如今宿舍就剩下她和薛彬彬了。 不过这个时候薛彬彬大概正切了黄瓜片敷面膜,青萝走的很慢。中午的时候行在树荫底下走慢一点,尤其是周围人烟稀少的情况,很有一种世界就剩我一个的空旷旷的感觉。 是难得的安静。 还不到桂花开的时节,从小树林拐到小花坛时,小道两旁的桂花树郁郁葱葱的,和别的花种错落的长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密封的空间,青萝在里边看不到外面,外面的视线也察觉不到里面。 耳边忽然传来苗可言的声音:“严谨,你没有听错,我说的是分手,我不爱你了。” 显然隔壁有两个人在闹分手,只是令青萝没想到闹分手的居然是苗可言和严谨。 严谨显然正压抑着愤怒的情绪,声音带着隐隐的暴风气息:“你胡说什么?” “我说分手,你听不懂吗?是,之前我的确爱你,所以愿意容忍你把我踢了去找别的女人。我那么努力的想要把你争取回来也是因为我以为我爱你,可事实是我不爱你。把你从柳薇手里夺回来不过是不甘心。 我不甘心输给那个一无是处的小白花,不就是长了一张琼瑶女主的脸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吧,现在你还不是把她扔了回到我身边。 可正因为这样我才发现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爱你,那些刁蛮任性和强烈的占有欲不过是因为不甘心。你凭什么以为自己是被迫联姻就对我挑三拣四,大家明明是一样的情况,为什么你就可以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肆意的伤害我?” 苗可言冷笑,脸颊却流出了眼泪,为她逝去的爱情。 “你在耍我吗?”严谨的语气充满了危险,向前跨了一步逼近苗可言。 苗可言后退,神情警惕:“不是我耍你,是你耍我。当初你用分手侮辱我,现在我还你,咱们有一还一扯平了。” “苗可言,你tmd耍我是吧。” 严谨被苗可言那些话折辱了自尊,双手握的咔咔作响。在他动手以前忽然听到隔壁葱葱郁郁的树叶后面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谁在那?” 苗可言在听到声音后松了口气,她是真没想到严谨居然会想要动手。 青萝的突然出现解救了她,严谨用那双危险的眼睛盯着苗可言,走前留给她的那抹警告令她心惊不已,她知道严谨记仇了。 “谢谢你啊。” 青萝从另一条道转过来,苗可言见是她脸上倒是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淡然,平平的说了一句道谢的话。 青萝点点头就要离开,却被苗可言叫住:“你不是青萝本人吧?在我的记忆中青萝没学过武功,而你会,不觉得奇怪吗?” 青萝见她说的这样笃定,倒是很想听听她的结论是从哪儿来的。 “从哪儿得来的结论?” 青萝没有否认她的话,反而用一种“你很聪明”的神色看着她。像是得到了提示,苗可言把青萝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只不过她是重生的,而她认为青萝是穿越的。 “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来历,我奉劝你一句,少跟柳薇来往。你知道我们生存的世界是什么情况吗?” 苗可言的认知里她现在生活的世界是一部以柳薇为女主的言情励志小说,除了柳薇,其他人都是为柳薇的成功做陪衬的。苗可言的前世就是很好的例子。 虽然苗可言没有很明确的说这其中的故事,但是青萝能够猜到,毕竟小说里这些套路都写的呢。 可是要让她相信生活的世界是小说,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因为她坚信自己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受某些人支配的傀儡。 从小到大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她,她也没有出现过心神恍惚被人夺魂摄魄的感觉,所以对于苗可言说的,他们都是为柳薇的成功作陪衬的炮灰,她一丁点都不信。 如果说穿越梦境这种事情是被某些怪异的存在控制着她心,毕竟不是她能控制的,但是你说她的整个人生的成败都是为了谁谁作衬托,那根本不现实。 “你不信?等你陷入人生最悲惨的境地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苗可言用一种悲悯的神情望着青萝,得不到青萝的认同,她自认说再多也是废话,因此冲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苗可言陷入了一个怪圈,她总是以炮灰女配的身份自居,把人生所有的失败都归咎到柳薇头上。 青萝有理由相信,如果她以后做任何事都用这种心理,那么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柳薇的阴影,最终结局不管是不是赢了柳薇,她都是一个失败者。 果不其然,苗可言在跟柳薇一路较劲的同时忽略了很多自身的东西,而柳薇是个很有韧劲的人,越是困难她越要迎难而上,尽管因为苗可言的阻拦陷害成功的时间被延长了,却令柳薇在成长的路上更加扎实了自己的能力。 然而这些都不是青萝关心的事情了,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以为跟杨过的缘分到此结束了,谁知再睡去醒过来的时候又回到了她离开的那个地方。 当时并没有想着离开太远所以青萝下了终南山找了一家农户暂住了一晚,第二天启程漫无目的的走。 青萝的脚程慢,一路上也都是以旅游为主,等她再次听到杨过消息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襄阳城,正是郭靖黄蓉为大宋所守得城池。 不知道是不是要说缘分,因为青萝到达襄阳城时距离郭靖他们所召开的武林大会只剩下两天的时间,而此时杨过早已和郭芙赶到了襄阳。 青萝到达襄阳后并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行迹,和杨过分开这么久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了,两人见上一面也好。 青萝其实是有些期待的,说什么不相信爱情,可是骨子里依然有小女人的浪漫幻想。 从回到梦境中的那一刻青萝就放弃了她之前的想法,如果这是个梦那就让她没有负担的享受一回做美梦的幸福感吧。 说不喜欢杨过是假的,青萝想要看看,假如杨过对她的离开没有产生半点男女相思之情,那么她也可以放心了,省的把这事天天挂在心里煎熬着难受。 于是比武大会开始的时候青萝出现在了大会的现场。 杨过在青萝失踪后一直想找到她,他记着对孙婆婆的承诺,就算姑姑不愿意一生一世的照顾他,他也想一生一世跟在姑姑身边。 杨过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就算他不是个耐得住安静的男孩,但是依然在古墓生活了五年,这五年他跟青萝在一起并不觉得枯燥,反而很幸福。 这是他从母亲死后流浪生活中所不曾得到过的感受。 所以找到青萝成了杨过的一种执念,他把青萝当成幸福生活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青萝在众多武林人挤挤攘攘的地方出现,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让到一边,形成一条人为的小道。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杨过看过来第一眼瞧见了青萝,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霍地从黄蓉身边站起来迎着青萝跑了过去。 黄蓉和郭靖面面相觑,从杨过到襄阳后从未见他有这样惊喜的表情,两人对于能够令杨过露出这样表情的人很是惊讶,都往青萝所在的方向望去,顿时眼前一亮。 黄蓉见过的美女不少,而且她本身就是武林少见的美人儿,所以很少有人漂亮的令她刮目相看了。 可是眼前这个一身素色衣衫的女子长相清丽脱俗,俏生生的站在人群中却又如同遗世独立的仙姝,整个人如同笼罩在烟中雾里,令人眼中只看得见她一人,世上再无其他可入眼的美丽。 “姑姑!” 杨过一时高兴,拥着青萝入怀笑着转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过儿的,你来找我了。” 杨过这样无所顾忌的拥抱惹来众人异样的围观,虽说武林中人不拘小节,可这样的行为到底超出了含蓄的要求,一时间众人嗡嗡的议论起来。 赵志敬那天虽被杨过狠狠教训了一顿,可他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隔了这么多天早把杨过给他的教训忘在了脑后。此时看着杨过跟青萝抱在一起,立刻用阴阳怪气的口吻对尹志平说道:“尹师弟,你这冰清玉洁的龙姑娘早跟她的徒弟搅合在一起,当众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行为。” 尹志平的神情中带着不忿,对于赵志敬的话并没有回答。 赵志敬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 “姑姑这里人多,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杨过显然听到别人的议论声,怕青萝不喜欢便建议两人找个清静的地方。 青萝点头。 郭芙在青萝出现的那一刻慌了神,她知道杨过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师父,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可以让杨过喜欢上自己。 可是那些耍贫的话杨过不止对她说过,也对陆无双和完颜萍说过,他在她们中寻找小龙女的影子。 现在小龙女真的出现了,郭芙听到了希望破灭的声音,一滴眼泪落在了桌面上。 黄蓉对于女儿的小心思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她现在已经消去了对杨过的偏见,可是她知道杨过不是郭芙的良人,他的眼里从来没有郭芙,如果强行将两人捆在一起,芙儿一定不会幸福。 “那是谁?” 黄蓉以为青萝是杨过喜欢的人,郭芙却摇着头,神情沮丧:“是杨哥哥的师父,我跟你说过的。” 郭芙曾将杨过在全真教所受的委屈告诉郭靖和黄蓉,郭靖自然是不信全真教会亏待杨过,对于杨过另拜他门的结果只以为是误会,这次武林大会在全真教来时还特意找丘处机谈过。 郭芙说青萝是杨过的师父,黄蓉却不信,看两人相见时的情景哪里像是师徒,分明是情人。 杨过许久没有见过青萝了,乍一见高兴坏了,把这几个月的思念和寻找一一告诉青萝。 “你一直在找我?” 青萝摸了摸杨过毛躁的头发,杨过比几个月前长开了不少,脱去了少年的稚气,介于少年和男人中间的矛盾气息令他更具魅力了。 杨过点头道:“姑姑,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杨过说的很委屈,眼睛乌黑乌黑的瞪着青萝,看得她心里一阵发软。 “没有不要你,我看你跟郭姑娘很要好,我在不在你身边也没什么要紧的。” 青萝声音略淡,杨过却急道:“芙妹对我是很好,可是她不是姑姑啊,我只要姑姑一个人就够了。” 杨过隐约知道自己对青萝的心思,却不敢保证青萝也是这样对他的。他一直把青萝当做师父对待,乍一知道自己的心思还觉是对青萝的侮辱,深恐青萝知道了生气,因此小心翼翼的查看青萝的反应。 青萝却笑了:“过儿只要姑姑一个就够了,那姑姑也要过儿一个。” “真的!” 杨过眼睛一弯,笑的灿烂。 两人正说着话,另一边霍都与人比试用了偷袭的手段,对方的兵器被霍都一扇子挥到了青萝这边,若不是两人闪得快只怕要被伤到。 杨过一时生气便要上去教训霍都替青萝出气。 青萝没有阻拦,看着杨过在武台上戏耍霍都,看着台下的人对他露出赞叹的目光。她不会阻止杨过做他喜欢做的事情,人生这么长,他总要一一经历才能够成长。 “龙姑娘。” 郭芙挺想跟着杨过一起叫她龙姑姑,可是面对这张显得比自己还要年轻的脸,姑姑实在叫不出口。 郭芙是喜欢小龙女的,也喜欢杨过。 可是对于两者间的喜欢是不同的,所以现在面对杨过心心念念的小龙女,郭芙五味陈杂,她很嫉妒面前这个漂亮的不似凡人的女子,可也知道自己怨恨不得,没有理由。 “郭姑娘。” 青萝微微露出一点笑意,像是得到了鼓励,忐忑的郭芙有力说话的勇气。 “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 青萝望了一眼台上威风凛凛得意洋洋的杨过,跟着郭芙离开了这里。 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郭芙看着青萝这张精致的脸,慢慢说道:“龙姑娘,你喜欢上杨哥哥了吗?” 郭芙压着心底的那丝期盼,如果青萝不喜欢杨过,那么她还有机会。 青萝看着眼前明丽动人的小女孩,她眼里的小心翼翼藏得并不完美,她是有所期盼的。 青萝点头,她对杨过是有好感的,不能骗她。 郭芙很失望,却还是不肯放弃:“可是你们是师徒啊,师父不可以和徒弟做夫妻的,不然大家都会谴责你们。龙姑娘,你既然喜欢杨哥哥,怎么忍心见他被别人唾骂谴责呢?” 青萝道:“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关别人什么事?” 郭芙解释道:“你从小生活在古墓当然不清楚外面的世界,人与人之间相处是需要道德约束的,师父相当于徒弟的长辈,长辈是不能跟徒弟在一起的,不然就是*,违背道德,要受到万人鄙夷和唾骂的。 杨哥哥那么喜欢江湖的生活,如果你跟他在一起,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到那时候杨哥哥一定不会高兴,你希望看到他不高兴吗?” 郭芙希望自己能够说服青萝,她说了原著中黄蓉对小龙女说的话。 青萝定定的看着她,直到郭芙受不住她的目光转移了视线,青萝才道:“如果过儿真的这么想,我自然会离开他。” 郭芙没有说服青萝,心里十分沮丧失落。 但是她天生不是那种为了爱情不折手段的人,能够当着青萝的面说那些离间的话已经是过分了,既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就罢手没有在进一步的动作。 她现在只把希望寄予杨过身上,到现在为止郭芙都没有跟杨过表白,她以为青萝不会再出现了,自己可以徐徐图之。 谁想老天爷并没有因为她穿越了就给她穿越女该有的女主福利。 她不是万人迷,也不是玛丽苏,不是她爱别人别人就一定会爱她。 这个认知令郭芙很是沮丧。 由于很早以前青萝和杨过就开始练习九阴真经,所以两人如今的武功已是今非昔比,唯一可惜的是当初青萝有顾忌并没有与杨过一起修炼玉1女1心1经,所以两人如今根本没有办法做双剑合璧。 只是杨过天性聪明,早早练习了九阴真经,又有在华山洪七公和欧阳锋的教导,如今的杨过武功远比原著中所述的要厉害许多。 所以霍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杨过一开始就说代表师父出来迎战,他打赢了霍都,金轮法王自然要亲自出马会一会青萝这个师父。 青萝这几个月在外游历,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要用到武功的地方很多,所以她现在功力上升不少,只是和金轮法王对上胜算还是不大,因此面对金轮法王那双凶狠的眼睛时格外小心谨慎。 青萝所使的古墓武功擅长以柔克刚,每一招式都讲究飘逸柔美,而金轮法王的招式则是干脆狠辣,两人你来我往间柔的更柔,刚的更刚,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杨过在一旁急急地数着对招,很快十招的时间就过去了,杨过恐怕青萝会受伤,一直叫嚷金轮法王是骗子,以大欺小说话不算数。 金轮法王被他说得心烦意乱,出招更是一招快似一招,青萝招架起来不免慌乱。 金轮法王心里也在吃惊,这个女娃娃年纪这样小,想不到竟能在自己手底下走了这么多招。只是看她的脸色和步法,她的内功不够深厚,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只要他能拖住时间,最后输掉的一定是青萝。 青萝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寒玉床虽然可以使内功翻倍,但是对上金轮法王这样年纪的人还是不够,所以她需要速战速决。 想法虽然很好,青萝迎敌经验远不如对方,二十招后逐渐落了下风,金轮法王乘胜追击,他手中的金轮兵器太过狠毒,青萝不得不避其锋芒,最后杨过无法安心呆在一旁纵身上前,两人联手应对,局势逐渐扭转。 九阴真经不是白炼的,金轮法王逐渐感觉吃力起来。 郭靖原想出手的,后来看他们两人联手局势得到扭转,站起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眼睛却一刻都不敢离开武台。 等到霍都在一旁用暗器偷袭,金轮法王用暗器作掩护袭击青萝时,郭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结果自然是金轮法王带着弟子灰溜溜的逃出了武场,而青萝则被众人推举为武林盟主。 事实上青萝并没有资格获此殊荣,因此她拒绝了这个称号,因为取胜的关键还是郭靖,所以武林盟主的称号郭靖当之无愧。 杨过并不在乎这些,青萝说什么他自然照办。 青萝怕事后的庆功宴上郭靖还会说出让杨过娶郭芙的话,因此一散场就跟杨过说要离开。 “好,我去跟郭伯伯说。” 杨过婉言谢绝了郭靖的挽留,执意要走,黄蓉见此劝郭靖:“既然过儿有要是要办,就让他先行离开吧,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来襄阳看我们。” 郭靖一贯都听黄蓉的话,虽然心里仍有犹豫,却点头答应下来。 郭芙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还不说以后恐怕再也不能说了,因此在杨过和青萝走出众人视野后立刻跟了上去,当着青萝的面对杨过表白。 “杨哥哥,芙儿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明白,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就是想让你慢慢发现我对你的好。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应该早点跟你说,我喜欢你,想要做你的妻子,你愿意吗?” 杨过吃了一惊,偷偷去看青萝的反应,见她眉目微垂,似有不开心。心里顿时一跳,又有一种隐隐的开心透出来。 “芙妹,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待。很抱歉。” 杨过最终还是拒绝了郭芙,如果当初郭芙留住杨过,没有让他离开桃花岛进入古墓拜青萝为师,那么两人的情况会与如今大不相同。 可是这世上没有万一,郭芙后悔也只能无奈的接受。 “那,祝你们幸福。” 郭芙祝福后转身走的干脆,不过是失恋了,有什么好怕的,神雕的美男那么多,我还有耶律齐可以选择。 郭芙自我安慰,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青萝倒是欣赏郭芙的做派,知道无望干脆的放手,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她这样,所以,青萝转回视线望着身边愣愣看她的杨过,笑着说道:“过儿,我不要做你的姑姑,我愿意我做你的妻子吗?” 杨过被青萝突然的表白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狂喜,上前紧紧抱住青萝,喜笑颜开:“过儿希望姑姑做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那你还叫我姑姑。” “龙儿!” 如果这是一场美梦,请让我在这梦中过一辈子再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