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国恶女》 第2章 灾星挡道 “启帝,你怎么来了?”卓德皇太后疼爱地朝着伸过手,扶着进来的明皇夏启往里走去,略带嗔责小声地询问,怎么没有通过禀报就过来了。夏启没有逆拂皇太后的恩情,也忽略了她的嗔责,沉稳地与皇太后并肩坐下后,目光紧紧地落在了跪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辛娆年身上,狭长的眸子清冷且带点愤怒,然而,却又有半点分神,因为,他刚刚明明有看到那丝清澈透明的笑,在她的眼角快速地划过,难道,离开这里,她就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晌午的春光,煞是明媚和煦。儿臣刚刚一路走来,看到院子里的桃花都开了,娇艳的很,母后也应该多休息休息,去感受一下春日的气息了!”夏启缓缓地从辛娆年身上收回清冷的目光,一脸温顺关爱地执起卓德皇太后的手,移步,大明色的黄绸缎在她的眼前飘过,令她心底不由地一紧,因为她能感觉到绸缎飘过时,在她眼前的短暂停留。卓德皇太后执着夏启的手,随他到了窗台边。抬目眺去,庭院里果然早就铺上了一层粉嫩,细细地春风中带着甜而不腻的花香,从各个方向直往窗台前聚过来。卓德皇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满肺腔里全是春的气息,眉角触动,微垂着的双目也不由地轻晃起来。看着这一幕的夏启不由地高声唤道,“来人,请皇太后去暖汐宫赏春!”“启儿?”卓德皇太后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最终落在了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弱小的身影上,流露出一丝担忧。夏启轻握住皇太后的双手,紧了紧,浅笑着安慰道,“做儿子的,哪有不担心母后的,母后就放心去吧,这里的事,就教给儿子来处理就好了。”卓德皇太后听了这话,又是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立马被夏启打断,“不就是为她寻一个住的地方嘛,小事情,儿子一定会好好寻得。母后你就不用再担心了!放心去游玩吧!”辛娆年听着这番话,老感觉不是滋味,先不说让她跪在地上跪那么久不让她起来不说,还说什么要亲息为她选住处,这一点,就让她不由地提心吊胆起来,这个皇帝,不会又想什么办法让她再回冷宫去呆着吧?想到这,她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卓德皇太后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只是,眼前的人儿,也已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女孩了,转眼间又看到了自己儿子眼眸里闪烁着的光芒,心里又是不免有些暗沉。“你也别折腾太久了,年儿也出来有好些时间了。”说完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跪在地上没有动摇的辛娆年,从容地将手搭在早已进来守候多时的碧莲手臂上,轻缓地走出凤鸣宫。 跪着的辛娆年何尝听不出来皇太后话里的意思,可是,她能怎么办,她难道还想逃?还是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她能做的,就是静然,以不变应万变,她就不信,再世为人的她,会辨不过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怎么说,前世的她,也是从少林出来的俗家弟子,后又接受过特殊的训练。还怕这么一个小毛孩不成。“要出宫了,可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夏启冷冷地盯着一直跪在地上不吭声也不不动身的辛娆年,冷然地呵道,“抬起头来回话。”有什么要说的?辛娆年努力地皱眉,认真的在脑海中想着,想要说些什么。看着她那努力认真的模样,夏启心底又是不免浮起一层嫌恶,似乎刚刚明媚如春光的笑是个幻觉,长袖一挥,“如果没有想说的,那么,你就回去吧!”回去?回哪去?郡主府已被收回了,回冷宫吗?辛娆年眉梢轻挑,“回皇上,请问皇上让奴婢回哪?”夏启嘲讽地盯着抬起头直视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辛娆年。果然一如当年,只知道任性,不知道思考,“回哪?你问朕,是不是真想要让朕为你准备?”言词中毫不客气,充斥着不满。“皇上若是不介意,年儿也不介意。”哼,娆年一点也不害怕,直迎上她那冷然嘲讽的目光,直直地对上去。她知道这个皇帝对她不满,想要过这一关,就得如以前一样,任性,刁难,才会让他讨厌,她自己才会安全。她可不希望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哦?”夏启本以为她会害怕地直向他求饶,然后他就可以立马将她赶出宫去,从此再无瓜葛,却没料到她会如此之说,但一想到她以前本是这样的性子,也就了然了,心底也更厌恶起来。“朕没得时间陪你玩,你就先离去吧。”又是这样,离去,离去哪?这个臭屁小孩不把话说清楚,娆年是不敢理直气状地走出这个宫门的,“皇上的意思,是让奴婢自个离宫吗?”“难不成你还想让本皇亲自送你出去吗?”夏启很是不满眼前这个小心询问他的女人,真是该死,那双眼,明明是自己最讨厌的,此刻为什么充满了疑惑与委屈,为什么自己看了会不忍心,真是烦,“还不快走。”怒斥中,又是大手一挥,黄晃晃的黄,闪得娆年心头直怦怦地乱跳,终于得到这句话了,从此以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谢皇上恩典!”辛娆年小心翼翼地控制声色,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福身叩拜谢别。很晃眼,大步往门走去的夏启突然间感觉那笑很刺眼,再细看之,却又是只看到她低垂着的头。她怎么可以笑得那么温暖,那么明媚?她害他受尽天下人耻笑,她怎么可以当作毫无感觉?那些年来的纠缠,那些年来的无理任性取闹,她怎么可以忘记?辛娆年弯腰福身,卑谦地往门口退去,院子里的光,越来越接近了,院子里落了一地的粉嫩的桃花瓣,她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是那样的美啊! “站住。”突然间,一声冷喝生生地打断了继续往门口退去的娆年,不禁让她又是小小地打了个冷颤,头颅也不由地向下沉了沉,这样可以让自己看上去更显得卑谦。夏启踱步缓走到她身前,停下,垂目略微沉呤,“记得,朕刚刚答应了皇太后,要为你先寻得一安静点住所,在此之前,你就还是先住宫里吧!”“啊?这不好吧?”犹如听到惊雷中的娆年惊慌地抬起头,在撞到那一抹如繁星闪耀着双眼后,心底一沉,连忙低头垂眉解释,“奴婢是怕会打扰到皇上,怕又会给皇上增添忧烦。”很好,就是这个样,夏启在看到那抹惊慌后,心里很是满意,“不用怕,你就当是检验你这五年来的成果吧!”不带这样玩的好不好!辛娆年此时心里就像是有万来只小猫爪子在滋滋地抓个不停,这么坑爹的事居然被她给遇上了,真不知是流年不利还是什么来着了。看着低头又是沉默不语的辛娆年,夏启心里就又是不爽,沉脸冷血喝道,“难不成,在冷宫呆五年还不够,还想要再继续呆着吗?”“不,不,那个,那个我没问题。”想再继续呆?那是脑子摔坏了的人才会想着再进去,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着,也不能再进去了。娆年此时也顾不得有多丢脸了,现在,她只要不再进那个鬼地方,要她住哪都可以,哪怕是让她去睡柴房!很是满意眼前小人儿那慌乱的表情,她不知道,那表情,可比她笑起来更惹人怜!当然,他不是爱怜,而是——“既然如此,那么,你就跟朕住朝阳宫吧!”“朝,朝阳宫?这这?”娆年此时大脑真的一片浆糊了,怎么这样?别的地方她也许不知道,可这朝阳宫,她却是从记忆里知道,冷宫里的所有女人,天天都会念叨着朝阳宫,这个朝阳宫,就是皇帝住的寝宫,皇帝住的地方,没事带着她一起住进去做什么?啊啊――!不要啊! 可是,不要能成吗?还没来得及回话的娆年紧接着又是听到夏启道, “这样,也方便朕检验年儿这些年来的成果!”方便?方便吗?方便你个大头鬼了!我才不要方便了!娆年此时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揍这个自私的皇帝两拳,他是方便了,可她呢?说不定她前脚刚进去,后脚就会被一群要闯进来的女人们一口一唾沫给淹死去。夏启看着脸上表情变幻万千的辛娆年,眼眸紧眯,唇角上扬,沉声戏道,“看年儿的样子,似乎更愿意去冷宫呆着呢?”“不,不。”娆年连连摇头摆手,虽然她早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但还是明白的,如果再进冷宫,就不知何年何月会再被放出来了。如今,只要她却朝阳宫住着,就还有希望,有离开宫里的希望。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要好!“奴婢谢皇上圣恩!只是,奴婢身份低微,住朝阳宫,怕是有些不合适吧!”娆年小心地为自己争取,她可不傻,朝阳宫,你以为谁都能住得吗?死夏启,你给我记得,别以为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就可以骗得了她。那笑容下,可是掩藏着刺骨的寒意,别以为她会看错。可是,此时,她又错了。 第5章 你给我滚 夏谦听了辛娆年的话,唇角溢起满满的笑意,轻轻地拂了拂衣袖,往一旁的小径上走去。眸角轻瞟过随际跟上来的君无心,心底满是笑意。都说酒逢知已千杯少。如今若是能用千年之王血影梅,换得君无心的尊步轻移,那也值得。低头顺着小径行走的辛娆年淡然地收起眼角那抹轻淡的冷笑,这两人,果然。 君无心侧目间不经意地瞥见了辛娆年眼角的那抹冷笑,心底一震,这个女子,一点都不似表面上所呈现出来的那般乖顺。刚刚他有与她相视,可她的眼底中,却是没有他的存在。有的,只有那一汪如同寒潭一般的双眸,似看穿了他的整个人,他能感觉到后背脊透着丝丝寒意。骤然间,心跳猛地一颤,这个女子,一点都不简单。不过,却也更是引起了他要探往的兴趣。瞬间朗然大笑,“既然王爷有请,启有不去之理。哈哈哈哈!”笑罢间,又是朝着辛娆年猛地跨进两步,直逼她身前,玉面带笑,如春风般拂过湖面,直引人好感,“郡主请留步。”话语间,已但手拦至辛娆年身前。见到那白皙的羊脂膏的手臂拦至身前的辛娆年本能的身子往后退去。然,眼前那只手,却是跟着她的后退寸步紧追,一点也不退让。夜风中,发出极轻的瑟瑟之音。走在前方引路的夏谦听着身后发出的衣物破空之声不禁抬头往后望去,眉锋一颤,怎么······会这样? 辛娆年顾不得再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实,脚下步子错开,灵活地躲避着步步紧逼伸手向她拦过来的君无心,秀眉暗蹙,怒吼道,“君无心,你想干什么?”君无心仿若未闻,面带着浅笑,抬手间,直逼向怒意丛生的辛娆年。这个女人,还真会藏。哼!“啊——!”直顾着往后退去的辛娆年没能注意到身后错落的假山石块,脚下一个不稳,撞了过去,身心不稳,吓得惊叫起来。整个人也跟着直往后倒去。“美人如玉,怎可如此厚怠!”失去平衡力的辛娆年本以为自己要与冰冷的石块亲密接触之时,却是意外地撞到了一个厚实,带着点点凉意,却透着丝丝温暖的怀抱。“啪!”辛娆年听着如此戏薄的话语,一愣,抬头间,却是撞见了那抹深黑,扬起手朝着君无心脸上就是一巴掌。下手之快,让君无心措手不及,深色的眸子里更是闪过一丝鄙夷,小嘴一张,“无耻。”额?见到她退在石块上往下倒去的夏谦连忙朝她赶来,却是见得她伸手打天下第一公子不说,还诬骂了天下第一公子无耻。这,说出去,可真要成天下第一大笑话了。谁知君无心却是连眉角都没有动一下,依然伸手紧紧地搂着她,微薄的下唇轻轻地向上扬起,无一丝瑕疵的手指直朝着她的下巴处探去。这个无耻之徒想要干什么?娆年心底暗惊,双手不停地使力,想要挣脱紧紧扣着她双手的那一只手臂。“别动。”君无心轻声道,落在娆年耳中却是透淳厚,蛊惑着她那颗焦躁的心,错愕间,不禁忘了挣扎。手指划过她的下颚,停下衣领处,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挑起那颗忘了扣起来的盘扣,淡盈的月光打在那张让人神共愤嫉妒的容颜上,唇角轻扬起的浅笑,额际的一缕青丝也随着清风在夜色中轻轻来回摆动,正好打在她的耳际,莫名的悸动感让她心头一颤。“身子骨这么单薄,怎么就不会仔细自己的身子呢。”柔柔的话语间带着一丝嗔责,手指间带着冰凉,透过皮肤的温度,渗入到身子骨里去,带着一丝寒意,却又带着真诚的真实感。食指与大拇指轻勾住盘扣,中指尖轻轻地勾住扣眼,指间轻拈,便将领口处开着的盘扣扣好。夏谦半眯着眼,冷冷地打看着俩人相互紧拥又异显甜蜜的姿式,心底里一颤,似乎,有什么在他的心底缓缓地流淌,不痒不痛,却又很现实地在存在。冷眸中闪过一丝深凝。“郡主以后还会再住郡主府吗?” 辛娆年双手猛地一推,从君无心的怀里挣脱出来,粉嫩的面颊染上一丝薄怒,细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寒意,这个该杀千刀的男人,居然敢抱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上轻薄她。以日,一定要剁了他双手,才能解心头之怒。站稳身子后的她缓缓地抬起头,望了眼站在她身前一脸妩媚浅笑的夏谦,眉间轻皱, “无聊。”住哪关你们什么事,古人还真是乱操心来着。望着辛娆年眉间轻蹙,眼神里的不屑与反感,君无心不自然的就觉得,不枉今天来此一行啊。伸手摸了摸了刚被辛娆年打了一巴掌的地方,望了望天边那轮已快成圆了的月莹月,唇角不自然地勾起一抹浅笑。辛娆年瞥见他唇角的那抹笑后,眉头蹙得更紧。为什么这个郡主就净爱招惹一些她不喜欢的人上前来打扰呢。不知道是她的不幸还是老天的眷顾,让她在短时间内可以遇到这么贵气的俩个男人。君无心反而无视她的蹙眉,唇角的笑,越是肆放。夏谦凤眸一沉,眸子里染上一丝阴霾。瞬间气氛显得很是诡异。“蹬蹬蹬”突然一阵急躁的脚步声直往这边传过来。辛娆年不禁寻声望去,眉间紧地一颤,眼里闪过一丝不经意察觉的厌恶,还真是阴魂不散。“奴才周得全见过君公子,王爷金安。”周得全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到站在她身旁的他们后立马跪倒在地请安问好。随后眼底下又是流露出一丝疑惑。“本王得知这里春色甚好,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啊。”夏谦打着笑脸,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周得全抬了抬手。“周总管无须多礼,莫让这片仙境中染上俗礼,不好,不好。”“谢谦王。”周得全激动的老脸直飞上喜色,他一个做奴才的,随时都是要看主子脸色行事的,就刚才,唉,他那主子,可真是让他······现在,见到谦王,不仅是风度翩翩,还温润有礼,对下人们都温和,听闻在他王府里的奴才都不愿意离去。这一念头刚燃起,不禁让他心底又是染上一片羞愧之情。忙调转身子朝着辛娆年望过去,低头沉声道,“安容郡主,原来您在这里,寝宫奴才可是早就为您准备好了。”“劳烦周总管打理了,只是,只怕此时不便了。”辛娆年边说着边皱着眉头,转头望向了站在她身后的君无心。她自是知道周得全话里的意思,想让她现在去朝阳宫,那是不可能的事。再说,这个周得全见到她这个郡主没有下跪,也没有问好,虽然是个过了气的郡主,但如今皇上想让她住朝阳宫,而眼前这个太监总管不但没有对她态度有所好转,更是没有见到他对她有礼相待,依她之意,这去了,一定是鸿门宴,她才不会犯傻地以为那狗屁皇帝是真的为她好了。周得全听着着辛娆年的话,跟着她的眼神望向站在她身后之人君无心,瞬间头痛,这个惹事生非的郡主,什么时候又惹上这个大头了唉?无奈归无奈,但皇令怎可违呢,怎么也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前,扯着笑,低着头询问,“不知郡主有何不便。”虽是问,却没有一点问的意思,反而还有带着一丝质责,听得辛娆年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此时又不是闹僵的时候,只得忍着性子道,沉声应答,“王爷相邀本郡主去赏花,君公子答应本郡主作陪,周公公觉得,本郡主,是去呢?还是不去呢?”拖长的尾音中带着低沉的上扬音,落在周得全的心中就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在他心底撞起千层浪,直憾动他那颗弱小的心。低着的额间瞬间布上一层一细细地汗珠,这个惹祸精,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惹到,谁倒霉。君无心斜睨了眼语气瞬间盛气凌人的辛娆年后心里大乐,这个女人,果然有趣。夏谦则是眯着那长长的凤眸,眼神扫落在辛娆年那张半垂着眼帘的眸子上,不起一丝波澜,带着妖靥笑容的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这,这个?”周得全无奈地抬起头,可怜地望向一旁笑靥如笑花的君无心身上。他当然知道,这事,他算是彻底得罪夏谦了,但是,若是君无心自己自愿不去的话,那么,他受到的迁怒就要少许多,说不定,日后还能再挽回来的。“君,君公子······您,您看?”“哈哈哈哈······这事,全凭郡主作主,是郡主邀请本公子同往的。”君无心很是乐意看到辛娆年受怒的模样,又将问题给踢了回去。惹得周得全又是无奈地朝她望去。“哼。”听到这回答的辛娆年自是没得好脸色给君无心,不过,既然他说是她邀请的,那么,她去哪,那他,也要跟去哪了。皱眉间,计上心来。对着君无心冷声道,“君无心,你这个小人,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本郡主不想再看到你了。”“郡主怎可这样,郡主之邀,怎可不赴。”君无心听着辛娆年这般待他,心底郁闷不已,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她完全可以拒绝去的嘛,当然,他不介意陪着她一起去。“你最好是给本郡主滚,不然,本郡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6章 就是利用你 君无心本就不想走,想看她还会玩什么变脸,听得她这么一说,更是想要留下来了。“哦?难道,郡主还真有好吃的送给在下么?”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后悔。”“君子一诺,驷马难追。”听着君无心这么激昂的话,辛娆年眼角闪过一丝狡诈的冷笑,“那好。”不知为何,听到辛娆年那声‘那好’后,君无心本能地心跳猛地加速快跳几下,眉角的笑意瞬间也减少几分。夏谦只感觉,戏,是越来越好看了,而他的皇兄,似乎,有困难了。周得全听着她与君无心的对话只感觉心是越来越沉,似乎,他能感到脖子处透着凉嗖嗖的寒意。“王爷,请恕安容失礼了,今晚,怕是不能陪王爷赏花了。”辛娆年抬起头,脸上没有半分欠意,停了停,又继续道,“至于君无心君公子,今天也只能陪安容了赴宴了。”原来是这样,夏谦轻抿唇,笑得风情万种,抬起手,伸出一直藏在暗红色衣袍里的手指,轻轻地拈住从空而降的娇嫩的一瓣桃花,“郡主自便。”说着脚下一步也没有停留,踏着铺满花瓣的小径,优雅地消失在路的尽头。“你?你这是?”君无心面对辛娆年如此打算,脸上划过一丝惊疑,这个女人,不会是,想要他······看着君无心眼底浮起来的怒意,辛娆年心底泛起一丝冷笑,“现在想走,不觉得迟了点吗?”话语间,不自觉得已伸手拦到了君无心身前,“君公子不是不愿意离开,想要陪着安容吗,那,我们走吧!”“这个,那个······”君无心无奈地望着辛娆年脸上堆起来的笑容,整颗心都堆起一层虚汗,这个女人,果真是想坏啊,不仅坏,还真是坏透了。“周公公,还不带路?”辛娆年无视早已吓得瞠目结舌的周得全,朝他冷然喝道。“呃呃······”“快点,不然,皇上怪罪下来,周公公,本郡主可是帮不了你的哦。”辛娆年脸上露出很乖巧的笑,然,言语间,却是毫不客气的喝令周得全。“是是。奴才,奴才这就带郡主······前去。”说着又是小尽地抬起眉,瞄了眼神情无奈的君无心,又是暗自为自己祈祷,希望这事之后,他能远离这个瘟神郡主。 “君无心,快点跟上来,别在后头磨磨蹭蹭。”走在前头带路的周得全听得身后不时地传来的喝令声,心头冷汗直冒,弓着的背,弯着的腰,感觉沉得很。君无心看着前方渐渐灯火通明的宫殿,不禁摇头无声哑笑。夏启,我们居然要这样见面了。 辛娆年不紧不慢地跟在周得全身后,看着他那越来越往下沉去的腰身,不禁暗然失笑。明明是个公公,不全,居然还叫自己得全,古人取名还真不是盖的了。君无心走在她的身边,听得她低声发笑,看着那天真无邪的笑脸,晃得他心底一阵发愣,这个女人,明明笑得这么好看,反而对他一直冷语相对。就对那只没安好心的群落王爷也笑得出来。一想起这,心底就是纠结郁闷不已。 走在前面带路的周得全听得这笑声,直感觉后背在发憷,这个倒霉星,一定要让她离自己远远的。可惜啊,命不依他啊! 摸约一盏茶的功夫,周得全停了下来,引得辛娆年与君无心进入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站定,而他自己,则是小碎步地直跑入宫殿。 到了么?辛娆年抬头间,三个深沉却又带着庄严的鎏金大字,呈现在她眼前,“朝阳宫。”娆年频蹙眉,思量着要不要不跟进去。君无心瞄了眼频蹙眉的辛娆年,将她的脸上的神情收在眼底,轻声道,“我们进去吧。” 早已进入中殿向夏启前去禀报的周得全脑子里此时却是清醒的很,刚在桃园看到了谦王一事可是说不得,至于君公子,他也不便提起,他只负责将人带到这里,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然后自己再去告个什么假的,离开一段时间,此事,就与他无关了。别的什么,都比自己这条小命要重要。“启禀皇上,奴才已将安容郡主找来了。”周得全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复命。夏启半卧在龙塌上,眯着眼假寐。似是没有听到周得全的禀报。周得全不敢乱动,头颅紧紧地贴在深青色的大理石上,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瞟过从殿外传进来的脚步声,心里像是藏了千万只小鼓一样在起鼓,‘砰砰’地乱跳个不停。 辛娆年跟着早已踏步进来的君无心走近中殿,一眼就望见了那跪在门口处周得全,看着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又是不禁抿嘴浅笑,古代人,还真是胆子小。放眼望去,透过半淡黄色的明纱,能见到里面的人已换下那大明黄色的皇装,纯白色的锦袍下,袭裹着那张坚毅刚强的俊容,少了那份庄严与沉重,多了份柔和与雍容。“君无心拜见夏明皇。”君无心见到明帐内的人影后,脸上浮起一丝恬淡的笑容,在中殿进门处停了下来,立身浅笑,并无跪拜之意。“无心!”夏启听到君无心的拜见声后,眯着的眼猛地一睁,身子立马从龙塌上跃了下来,大手一挥,纯色的白立马显现在他们面前。“皇,皇上?”周得全惊得连忙紧磕头,慌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出去。”夏启斜睨了眼直朝他磕头的周得全,挥动着长袖,沉声喝道。认识?辛娆年看了眼神色有些微变的夏启,又瞄了眼一脸笑的自得的君无心,心里不禁起了疑惑,这俩人认识,那么,夏谦邀他去沁园,他又居何心?自古君臣之间,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的人与他人交好。又或是,这个君无心,本就没安好心?君无心望了眼偷偷地擦了擦额间细汗直往外殿退去的周得全一眼,抿嘴一笑。“我们再见了。”夏启缓缓地走到君无心面前,步子轻盈,然,眼睛却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瞟了眼站在一旁并没有动也没打算向他行礼的辛娆年身上,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我就不能来?”君无心似是显得很无奈,侧头望了眼站在他身边的辛娆年,“本公子来陪自己想陪的人,还得经明皇同意吗?”夏启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不该来。”  “该来时,总该来的,不是吗?”君无心无视夏启的轻声叹惜,朝着从进来就没有开口说过话的辛娆年靠去。趁着她不注意间硬是将她的手腕紧紧地扣在了手中。淡淡的话语间,充滞着浓浓的敌意。 微冷。指间略带些一丝凉意,明明感觉不到温暖,却让辛娆年在瞬间有了真实的存在感。一时间也居然忘了抽回。女人的手,难道都是这么冰冷的吗?还是,和他的心一样,都是无情的?传说,手冰冷的女人,如同她的心。这个女人,真心无心吗?不然,怎么会拒婚?见到那紧握的双手,夏启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深凝。却又在瞬间沉了下去。“郡主的本事还真是大。”“不是郡主本事大,而是,这个世上,也只有本公子,才配得上郡主,不是吗?”君无心挑了挑眉,回了夏启一个斜斜地眼神,又看了眼此时一脸显得乖巧的辛娆年,心底莫名地划过一丝怦然。“郡主可还有话要说?”夏启神色阴霾,目光冷冷地停在辛娆年的身上。似火一般的目光直灼的辛娆年抬起起来与他对视。她从来都不是个怕事的主,刚开始是因为知道自己一个想要离开这个如同牢笼一般的皇宫,凭着自己那能力,还是有点困难的。而现在,君无心既然要与她来,那么,她就有能力不让自己受到伤害,且还可以全身而退。因为,夏启似乎害怕君无心。如此,她也不介意借君无心之手,与他演一场戏。既满足了他,也成全了自己。“夏启你别做的太过份了,我本无意留在皇宫,现在,人都找上来了,你就别再找事了。”听到这话的君无心一直浅笑的脸部不停地抽搐着。本以为,他会见到这个女人有求于他的另一脸面,却没料到,这个女人还真是会顺着竿子往上爬了。一提,她就可以溜到最上头坐着,还会威胁别人。有趣,有趣。这次出来,看来,还是会有些收获的。夏启也没想到辛娆年会说出这话,白日里,明明不是这样的,那温柔顺从的模样,此时哪里还能见到半分。还真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勾搭上君无心这样的角色,当年,不会就是因为君无心,才会让他出糗,让他难堪,拒他婚的吧?一想到这,心底里立马怒意中烧。转眸间,脸上立马堆上为难的笑意。“这么说,郡主就是想违逆皇太后的好意了?”“怎么回事?”感觉到被握着手的人小手一缩,君无心立马柔声出言问道。辛娆年此时也才发觉,这个该死的夏启,借着皇太后的名义,打压着她。可是,皇太后也是好意。听到君无心这般小声问询,心底一阵暖,脸上却是表现的不再意,朝他翻了个白眼,一会才说道,“夏启你别拿着皇太后挡着,我若是现在离去,日后见了皇太后,便自会和她老人家说清楚的。”“不是朕不放你出去,而是皇太后一片好意为你,你若是现在离开了,皇太后日后知道了,一定会前来责骂朕,会误以为朕照顾不周,怠慢了郡主你,才会气得郡主离开皇宫的。传出去,朕可是最无辜了。”说话间,眉宇里也浮起了一丝忧烦,似是真心受委屈了。 第2章 灾星挡道 “启帝,你怎么来了?”卓德皇太后疼爱地朝着伸过手,扶着进来的明皇夏启往里走去,略带嗔责小声地询问,怎么没有通过禀报就过来了。夏启没有逆拂皇太后的恩情,也忽略了她的嗔责,沉稳地与皇太后并肩坐下后,目光紧紧地落在了跪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辛娆年身上,狭长的眸子清冷且带点愤怒,然而,却又有半点分神,因为,他刚刚明明有看到那丝清澈透明的笑,在她的眼角快速地划过,难道,离开这里,她就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晌午的春光,煞是明媚和煦。儿臣刚刚一路走来,看到院子里的桃花都开了,娇艳的很,母后也应该多休息休息,去感受一下春日的气息了!”夏启缓缓地从辛娆年身上收回清冷的目光,一脸温顺关爱地执起卓德皇太后的手,移步,大明色的黄绸缎在她的眼前飘过,令她心底不由地一紧,因为她能感觉到绸缎飘过时,在她眼前的短暂停留。卓德皇太后执着夏启的手,随他到了窗台边。抬目眺去,庭院里果然早就铺上了一层粉嫩,细细地春风中带着甜而不腻的花香,从各个方向直往窗台前聚过来。卓德皇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满肺腔里全是春的气息,眉角触动,微垂着的双目也不由地轻晃起来。看着这一幕的夏启不由地高声唤道,“来人,请皇太后去暖汐宫赏春!”“启儿?”卓德皇太后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最终落在了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弱小的身影上,流露出一丝担忧。夏启轻握住皇太后的双手,紧了紧,浅笑着安慰道,“做儿子的,哪有不担心母后的,母后就放心去吧,这里的事,就教给儿子来处理就好了。”卓德皇太后听了这话,又是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立马被夏启打断,“不就是为她寻一个住的地方嘛,小事情,儿子一定会好好寻得。母后你就不用再担心了!放心去游玩吧!”辛娆年听着这番话,老感觉不是滋味,先不说让她跪在地上跪那么久不让她起来不说,还说什么要亲息为她选住处,这一点,就让她不由地提心吊胆起来,这个皇帝,不会又想什么办法让她再回冷宫去呆着吧?想到这,她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卓德皇太后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只是,眼前的人儿,也已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女孩了,转眼间又看到了自己儿子眼眸里闪烁着的光芒,心里又是不免有些暗沉。“你也别折腾太久了,年儿也出来有好些时间了。”说完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跪在地上没有动摇的辛娆年,从容地将手搭在早已进来守候多时的碧莲手臂上,轻缓地走出凤鸣宫。 跪着的辛娆年何尝听不出来皇太后话里的意思,可是,她能怎么办,她难道还想逃?还是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她能做的,就是静然,以不变应万变,她就不信,再世为人的她,会辨不过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怎么说,前世的她,也是从少林出来的俗家弟子,后又接受过特殊的训练。还怕这么一个小毛孩不成。“要出宫了,可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夏启冷冷地盯着一直跪在地上不吭声也不不动身的辛娆年,冷然地呵道,“抬起头来回话。”有什么要说的?辛娆年努力地皱眉,认真的在脑海中想着,想要说些什么。看着她那努力认真的模样,夏启心底又是不免浮起一层嫌恶,似乎刚刚明媚如春光的笑是个幻觉,长袖一挥,“如果没有想说的,那么,你就回去吧!”回去?回哪去?郡主府已被收回了,回冷宫吗?辛娆年眉梢轻挑,“回皇上,请问皇上让奴婢回哪?”夏启嘲讽地盯着抬起头直视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辛娆年。果然一如当年,只知道任性,不知道思考,“回哪?你问朕,是不是真想要让朕为你准备?”言词中毫不客气,充斥着不满。“皇上若是不介意,年儿也不介意。”哼,娆年一点也不害怕,直迎上她那冷然嘲讽的目光,直直地对上去。她知道这个皇帝对她不满,想要过这一关,就得如以前一样,任性,刁难,才会让他讨厌,她自己才会安全。她可不希望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哦?”夏启本以为她会害怕地直向他求饶,然后他就可以立马将她赶出宫去,从此再无瓜葛,却没料到她会如此之说,但一想到她以前本是这样的性子,也就了然了,心底也更厌恶起来。“朕没得时间陪你玩,你就先离去吧。”又是这样,离去,离去哪?这个臭屁小孩不把话说清楚,娆年是不敢理直气状地走出这个宫门的,“皇上的意思,是让奴婢自个离宫吗?”“难不成你还想让本皇亲自送你出去吗?”夏启很是不满眼前这个小心询问他的女人,真是该死,那双眼,明明是自己最讨厌的,此刻为什么充满了疑惑与委屈,为什么自己看了会不忍心,真是烦,“还不快走。”怒斥中,又是大手一挥,黄晃晃的黄,闪得娆年心头直怦怦地乱跳,终于得到这句话了,从此以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谢皇上恩典!”辛娆年小心翼翼地控制声色,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福身叩拜谢别。很晃眼,大步往门走去的夏启突然间感觉那笑很刺眼,再细看之,却又是只看到她低垂着的头。她怎么可以笑得那么温暖,那么明媚?她害他受尽天下人耻笑,她怎么可以当作毫无感觉?那些年来的纠缠,那些年来的无理任性取闹,她怎么可以忘记?辛娆年弯腰福身,卑谦地往门口退去,院子里的光,越来越接近了,院子里落了一地的粉嫩的桃花瓣,她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是那样的美啊! “站住。”突然间,一声冷喝生生地打断了继续往门口退去的娆年,不禁让她又是小小地打了个冷颤,头颅也不由地向下沉了沉,这样可以让自己看上去更显得卑谦。夏启踱步缓走到她身前,停下,垂目略微沉呤,“记得,朕刚刚答应了皇太后,要为你先寻得一安静点住所,在此之前,你就还是先住宫里吧!”“啊?这不好吧?”犹如听到惊雷中的娆年惊慌地抬起头,在撞到那一抹如繁星闪耀着双眼后,心底一沉,连忙低头垂眉解释,“奴婢是怕会打扰到皇上,怕又会给皇上增添忧烦。”很好,就是这个样,夏启在看到那抹惊慌后,心里很是满意,“不用怕,你就当是检验你这五年来的成果吧!”不带这样玩的好不好!辛娆年此时心里就像是有万来只小猫爪子在滋滋地抓个不停,这么坑爹的事居然被她给遇上了,真不知是流年不利还是什么来着了。看着低头又是沉默不语的辛娆年,夏启心里就又是不爽,沉脸冷血喝道,“难不成,在冷宫呆五年还不够,还想要再继续呆着吗?”“不,不,那个,那个我没问题。”想再继续呆?那是脑子摔坏了的人才会想着再进去,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着,也不能再进去了。娆年此时也顾不得有多丢脸了,现在,她只要不再进那个鬼地方,要她住哪都可以,哪怕是让她去睡柴房!很是满意眼前小人儿那慌乱的表情,她不知道,那表情,可比她笑起来更惹人怜!当然,他不是爱怜,而是——“既然如此,那么,你就跟朕住朝阳宫吧!”“朝,朝阳宫?这这?”娆年此时大脑真的一片浆糊了,怎么这样?别的地方她也许不知道,可这朝阳宫,她却是从记忆里知道,冷宫里的所有女人,天天都会念叨着朝阳宫,这个朝阳宫,就是皇帝住的寝宫,皇帝住的地方,没事带着她一起住进去做什么?啊啊――!不要啊! 可是,不要能成吗?还没来得及回话的娆年紧接着又是听到夏启道, “这样,也方便朕检验年儿这些年来的成果!”方便?方便吗?方便你个大头鬼了!我才不要方便了!娆年此时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揍这个自私的皇帝两拳,他是方便了,可她呢?说不定她前脚刚进去,后脚就会被一群要闯进来的女人们一口一唾沫给淹死去。夏启看着脸上表情变幻万千的辛娆年,眼眸紧眯,唇角上扬,沉声戏道,“看年儿的样子,似乎更愿意去冷宫呆着呢?”“不,不。”娆年连连摇头摆手,虽然她早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但还是明白的,如果再进冷宫,就不知何年何月会再被放出来了。如今,只要她却朝阳宫住着,就还有希望,有离开宫里的希望。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要好!“奴婢谢皇上圣恩!只是,奴婢身份低微,住朝阳宫,怕是有些不合适吧!”娆年小心地为自己争取,她可不傻,朝阳宫,你以为谁都能住得吗?死夏启,你给我记得,别以为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就可以骗得了她。那笑容下,可是掩藏着刺骨的寒意,别以为她会看错。可是,此时,她又错了。 第8章 杀鸡儆猴 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可侵犯的尊贵感让守在门口处的侍卫全都再次跪拜在地,就连刚连滚带爬爬出来的周得全也由在这气势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全都恭敬地向她行郡主之大礼。“郡主殿下千岁万福!” 辛娆年并没有看跪倒在地上的侍卫。而是昂着头朝着两眼瞪得老大的丽美人走去,郝丽凌那双美眸中此时已少了那份嚣张,多了份慑惧之色。就连原本想要前来拿住她的翠柳,艳红也全都不由地瑟瑟地往后退去。 “站住,快点给本宫拿下这个小贱人,拿下有赏……”见到自己身边的人全都不顾地往她身后退去,郝丽凌甚至气怒,脚下偷偷地往后退去时,还不忘哆嗦地对身边的人下令。 想要用打赏来诱惑那些宫人。嘴里更是不饶人地骂道,“凭自己长得那狐媚的模样,一出冷宫便勾引圣上,还蛊惑圣上让出朝阳宫给她就寝,实乃大罪,快来人啊,把这个祸乱朝纲的妖女拿下。” “啪。”辛娆年定在她面前,抬手对着她的脸上就狠狠地一巴掌扇了下去。打得郝丽凌身子一个不稳,直往后退去。 惊得那些直跪倒在上地的侍卫个个心里直跳呼着,这个郡主,果然是个魔鬼,不然怎么会对皇上最喜欢的美人下手呢。 “你骂谁呢,丽美人。”辛娆年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斜着头鄙睨了她一眼,柔声道,“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讲。这将本郡主留在皇宫里,可是皇太后的意思。莫道,美人口中的那个罪人,可是皇太后?” 辛娆年在心底暗自耻笑,美人,不就是美人的身份吗?居然敢在她的面前叫嚣。你这个破皇帝,果真只有与这样的疯婆子配上,那样才叫绝。 郝丽凌被一巴掌扇得脑袋直发怵,原本以为,这个郡主被关了那么久,不死也会被吓疯,现在却没料到,出来了后,人不仅出落得比从前更是美艳了,就连嘴皮子也是更甚从前,人还更嚣张了几分。 可她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主,不然,她也不会从进宫起就爬到了美人的位子,她可是有着靠山的,且皇上有些事,还得倚仗她呢! 一手捂着被扇了的脸,一手快速地扬了起来,朝着站在她身前的辛娆年脸上扇去。 嘁,还想反手吗?辛娆年眼中闪过一比鄙夷,果真是无头脑的女人。脚下步子后退去的同时,侧身避开前来偷袭的一巴掌。更是用自己的内肩膀朝着她的胸口处撞去,与此同时,还撞中了她的哑穴,撞得怒气冲冲的郝丽凌直从高高的台阶上往下跌去。 “扑。”这一声响,果然比刚刚周得全摔倒的声音还要响亮,摔得郝丽凌都叫不出声来了。辛娆年自是知道自己刚刚站的位子,宫廊处往庭院走的台阶少说也有六个,她刚刚站的位子就 正好是台阶处,郝丽凌这么一跤摔下去,那可是华丽丽地扑倒在了地上,四脚朝天,模样可是有多囧就有多囧了。 被点了哑穴的她,那可是连哼都不出来,有苦也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翠柳与红艳何时见过这种情况,早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上,直朝着站在她们面前的辛娆年磕头求饶,更别提还会去护自己的主子了。 “唉!”辛娆年见此只得出声长叹,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了。不过辛娆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丽美人,而是拾着台阶,缓步而下。她要让宫里人知道,她虽然被打入过冷宫,可是,她依旧是老皇帝赐的郡主,安容郡主。谁敢侮辱她,就是对老皇帝不敬,就是藐视皇威,轻者,死罪,重者,灭九族。在宫殿内的夏启听着殿外吵闹,接着又是变得无声了,这让他不禁眯了眯那双透着深意的眸子,朝着君无心站着的位子望去,见到君无心早已出了中殿,人已倚在了外殿的朱梁旁,神色轻闲。 “丽美人果然是识大体,不愧能得皇上的宠爱。”辛娆年唇角含着温软的笑,走在周得全身前停了下来,凤目凌厉地扫视了一番跪倒在地的人群。人群中所有人听到这话后,都不由地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郡主捏了一把冷汗,既然知道丽美人得皇宠,居然还敢这样待她,就不怕激怒皇上吗? 周得全却是全身都在瑟瑟发颤,他这个太监总管,今天可是丢够了脸面啊。此刻,这个魔鬼又站在了他身前,又不知道会惹给他招来什么事非。辛娆年望着浑身发颤的周得全,眼里的笑,直笑到了心底。 “周公公,你可知道,本郡主这头衔,可是何人所赐啊?” “啊?郡主饶命啊,求郡主饶命……”周得全一听辛娆年这么问,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明白过来了,此刻,这个惹祸的小祖宗可是来找他麻烦了。早知如此,就不该摆太监总管的架子,无视她这个过了气候的郡主了。皇威可是不可逆的啊!今日个他可是明白了。 辛娆年轻轻地叹了口气,似在替他惋惜。“唉!周公公呆在宫里也有三十多年了吧,是不是也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呢?只是,不知道周公公是愿意走着出去呢?还是,愿意横着出去!”周得全听得这话,一张原本就发青了的脸此时更是呈现死灰色,如果说放他出去,只要皇上愿意,他一定是可以安然地走出去,可是,若不是皇上放,那么,他一定会横着出去,至于是生是死,就完全可以预料到了。“郡主,郡主请饶命。奴才……奴才知道错了。” “周公公何错之有呢?”辛娆年可是一副完全不懂的模样,抑扬顿挫的语气,合着尾音的上扬,问得周得全后背的里衣全都湿了个透。倚在朱梁柱旁看戏的君无心却是早就在那里直‘啧啧’地咂舌称奇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装了,这个完全是一副不谐世音的小女子模样,任是何人看了,都会不忍心伤害。 “回郡主的话,郡主的名讳是先皇所赐。奴才……奴才……”周得全知道自己如若下面的话说出来,一定会是横走出宫门了,牙一哆嗦,反而讲不出来了。 “丽美人知道本郡主的名讳是先皇所赐,所以下到庭院中给本郡主行如此大礼。周公公,你说是吗?”辛娆年望了眼牙关直打着哆嗦的周得全,眼角瞟了眼已走到外殿,朝殿外走过来的夏启,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都说美人如玉剑如虹,辛娆年就想要让所有人知道,就算再得宠爱,也是不能挑衅她辛娆年之尊威的。 “是,是……”周得全早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听得辛娆年这么问,他只好立马连声回应。摔到在地的郝丽凌虽然不能出声,被摔得七荤八素,但她还是听出来了,辛娆年是在给她下马威,而她现在是百口难辩了。可又发不出不声音来,脚腕也扭到了,站也也不起来。只得趴在地上不敢乱动。 “丽美人起来吧。这地上凉,别趴太久了。说到底,这安容郡主的名讳,也是老皇帝所赐,怎么说,也得仔细着,是吧!”辛娆年缓缓拾阶而下,立身于郝丽凌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睨视着眼前这个满脸充满怒气却又出不了声的郝丽凌。 眼角划过一丝冷笑,既然撞到她的手里了,不死,也得留下半条命在这里,如果,那个狗皇帝不介意,那么,她是可以让他再也见不到这位美人了。怒气冲天却又发作不了的郝丽凌瞧到了辛娆年眼里的那抹冷笑后,心里直打了个寒颤。 辛娆年见到郝丽凌趴在地上没有动,只得轻轻地蹲下身子去,伸出双手,朝着郝丽凌双臂提去。“来,本郡主受到美人之大礼,岂敢怠慢了美人,本郡主这就扶美人起来。” 夏启早已到了外殿门口处,外面的情景他是瞧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却没有出去的打算。刚刚辛娆年说的话他不是没有听到,他更是明白她为何要那么问周得全她的名讳是何人所赐,皇颜,皇威,他虽然也不喜欢,但是,他不介意她用。想到这,深邃的眸子里反而泛起了点点期待的光芒,希望这次不会有错。郝丽凌见到辛娆年朝她伸出手,见到她眼底那阴阴地恻笑,惊得身子直瑟瑟地发抖,双手使劲 地摇摆着,整个人也不顾得疼痛直往后蜷缩着往后退去,而头却是始终抬起来,与辛娆年对视着。 “咦?”辛娆年甚是奇怪地轻叹,“难道?丽美人她想再多行此大礼一个?又或者说,愿意一直这么呆着,等本郡主走了,再起来,以示自己对皇恩的尊崇?” 听到此话的郝丽凌吓得更是直摇头。 而在辛娆年身后的君无心唇角却是释然地扬起一丝浅笑,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却没料到会这么快就行动了。只是,这种手法,还真是让他心赞呢!“是这?”辛娆年见到郝丽凌这惧怕的模样,而夏启又没有出来为她解围的打算,如此,她便微微地移了移身子,露出正好站在她身后观看这一场好戏的夏启来。郝 丽凌虽然害怕,但她的头却是始终抬起来的。辛娆年这么一让,她立马就看到了站在殿边的夏启。然而,她的那个给她万千宠爱的男人,却是身子动都没有动,就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瞬间一股惊慌之意猛地涌上心头。他不会,让自己死在这个女人手里吧? 第9章 步步为营 那个男人,就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吗?可是如今,她在这受辱,他却视若无睹。这让她瞬间膨胀的虚荣心一下子化成了泡沫。 他不是还想借她之手,得到那个东西吗?为何会不救自已?为何还要让这么一个落魄了的郡主来戏弄自己,让自己出丑?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低着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然而,辛娆年却是看了眼早已瘫趴在地上神情痴幻的郝丽凌一眼,轻声冷笑,转即对着周得全道:“周公公,既然丽美人她不愿意起来,也不开口说话,本郡主也不知她是何意,那么,公公就在她这里候着吧,等她想清楚了,明白了,是要做什么,公公再来传告本郡主吧!” 周得全一听这话,本就悬着的心一下子要跳到嗓子处。这个女人,果真是不能惹的,魔鬼还有理可讲,可在她面前,却是什么也讲不得。让他陪着丽美人,不就是在警告他不要站错队吗。不仅如此,借此让他受了罪不说,还让他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将军。 周得全小心地擦拭着额间淌下来的汗水,小心谨慎地应道,“奴才一定遵郡主令,好好地候着丽美人。”随即又挥着手臂向周围的侍卫道,“丽美人为表对先皇的敬重,在此行此大礼,且还愿在此深念皇恩,你们都好生地照看着丽美人,可不能让丽美人出任何差错。知道了吗?” “噗嗤。”辛娆年心底泛起一个冷嗤,这个周得全,可还真会见风使舵,一见到夏启站在殿门处没有走出来,更是没有皱一下眉头,心下立马大喜。 只要他还活着,这笔帐,他就记在心头了。 君无心见到处理完这事的辛娆年没有走出庭院,反而是朝着殿内走进来,心里又是一阵犯疑,这个女人,不走?难道还想要留下来不成?夏启唇角流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浅笑,如今的她,果然不再像从前了,难道说,这就是那个的力量?他的眼光瞟落在一旁唇角高高扬起的君无心身上,这个男人,他此时来这里,还真是来得时候了。让他看到这一场好戏,也好让他心里塌实了。 君无心无视一旁夏启窥视他的眼神,只是更是慵懒地朝着柱子靠了靠,突然脚尖点地,身子跃起来直往一旁走进来的辛娆年身上扑去。“小……”心,盯着他看的夏启见此,心里没来由地一慌,连忙出声提醒走进来无防备的辛娆年 。然而,‘心’字却只来得及在心口处停留,瞬间止住了嗓子的他,心底升起一丝懊恼,自从那事之后,这样子的他,还真是少见了。教训了美人,给自己身份立了威严的辛娆年心情大好,一路走进来无意中瞧到了君无心那懒懒地模样,心底还在暗自思量,这个嘴多的男人,这时怎么就安静下来了,刚一想完,就看到他直朝她身上扑过来,心底暗骂‘无赖’。 眉锋挑动下,不动声色,让君无心往她身上扑过来。 本来以为一会又可以让自己看到一场好戏的君无心此时却是失算了。就在他要扑倒在辛娆年身上时,原本直往前走的辛娆年却是像脚下生了风一样,直朝一旁避去。速度之快让一旁扑过来的君无心愣是没能收住脚,直朝空出来的位子倒去。 原本还提心着的夏启却是眉心抽了好几抽,这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她使用这种怪异的步法了。她又是何时会武功了呢?身子骨这么单薄,怎么就学得来这种怪异的步法呢? “好狠的女人啊!居然想谋害亲夫。”眼看就要往地上倒去的君无心脚下用力旋转,身子立马在腾飞在半空中,随着他双手舞动,原本还敞开着的殿门突地被关上。而他自己也在门被关上之时,轻松地落在了辛娆年的身边,一手往她的肩膀上搭去。 听了此话的辛娆年不由地蹙了蹙眉,这张嘴,迟早要将它给灌上朝天椒水,用银线给缝起来。 “可惜啊!”辛娆年摇着头避开他搭过来的手,虽然知道自己刚刚那一招并不会让他跌倒,但她心底里还是希望他会如同那个没有大脑的丽美人那样。她不喜欢有人近距离靠近她,更不喜欢别人随意与她接触。见到她在避开他的手,君无心也没有想再要追玩下去的心了,反而讪讪地收回了手。 这个女人,怎么在他面前就像混身带着刺的刺猬,是人都扎。无视夏启眼中的惊愕,辛娆年站在他的面前两步之远道,“今天我就住这里了。” “啊?” “啊?”惊讶之声从君无心与夏谦两人异口同声发出。俩人不由而同地相互对视一眼,最后君无心无所谓地甩着长长的衣袖转身,脚一抬,便支着半个身子稳稳地斜躺在了龙塌之上。 夏启则是神色略有些凝重。“为什么?” “这不如你所愿吗?也好让外人瞧瞧,本郡主倒底是用何方法魅惑当今圣上的。到时,你便可以将我从你眼中彻底的除去,以解当年之恨,不是吗?”辛娆年一字一句地道。 见到夏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后,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轻轻地弹了弹衣袖上染着的尘埃,缓缓道,“不过,就怕皇太后不许。所以,皇上你,今天怕是不能住在这里了。” 君无心无语地望着她,这个女人,怎么就可以这般若无其事,打了当今皇帝的女人不说,还出言赶皇帝离开自己的寝宫。这个女人,胆子可还真不是盖的。 “还有你,你也给本郡主立马滚出这里。”话音落后的辛娆年利落地转身,挥手指着正一脸无辜的君无心厉声道,“这里,是本郡主的歇息之处,无关人士,还是快点滚出去比较好,以免落人口实,传出去,有损本郡主的声誉。” 什?什么?君无心一个重心不稳,身子撅地从龙塌上滚了下来。她刚说什么?赶他走?让他滚出去?还让他别损她的声誉?似乎,刚刚听到了一个比天大还要好听的笑话了。就连原本皱着眉头的夏谦在听到这话后,也不由地一愣,这样子的她,怎么回到了五年前?嚣张跋扈,人人痛恨。被别人听见了,可是会被告她出言不逊,辱骂之罪的。 “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是想亲自驳皇太后的颜面,毁自己清白吗皇上?”见到夏启还愣着,辛娆年毫不客气地朝他吼道。 什?什么情况?以心性沉稳为著的夏启大脑瞬间短路。这个女人前一刻还为能离开皇宫绞尽脑汁,眼下却是不走了。还大摇大摆地住进了他的寝宫不说,还振振有词地赶他出去,美其名曰为保他的清白。这个女人,还是当年那个一心只想爬上他床,却又要拒婚的小女子吗? 君无心更是瞪大了眼,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刁蛮会讲理的女人,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叫你滚的吗?”一回头便见到君无心那张白痴脸挂在了她面前,辛娆年眼底更是厌恶地朝着他俩皱了皱眉。挑起的眉锋带着鄙夷。 什?什么情况?天下第一公子,夏朝当今皇上,居然被一个刚放出冷宫的女人给骂了?还给鄙视了? 君无心心一横,今个晚上,不走了。转眉间,便朝着辛娆年又是靠了靠,脸上扬着自得的笑。“今个晚上,受郡主之邀,郡主去哪,本公子,便奉陪到哪!”说着还不望朝着准备动身往外走去的夏启丢了个得意的眼神。 额,这是什么情况?往外走去的夏启见到君无心那个眼神后,心里为之一震,自己的寝宫,为何要让出来给这个害自己颜面尽失的郡主住?还让一个不是本朝的男子也跟着住进来?不行,自己的寝宫可不能这么让出去了。 心一横,原本往外走的脚立马收了回来,摇着头道,“不对,这是朕住的地方,你让朕出去,那朕去哪住呢?”被君无心那么一说的辛娆年心里直发冷笑,接着又听到这语不惊人的夏启居然也会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来,心里一下子火了,脚下往一旁的窗子处移了过去,低声浅笑“不走是吧?你们不走,那我走。这可是你们逼着我的,可怪不得我了。” 话音还没落下,整个人一跃,便从敞开着的窗子跳了出去,三两下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女人?”君无心猛地一惊,轻叫出声来,却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要离开的,始终是要离开的。该见面的,总会有见面之时。而且,他来这里,有着比这还更重要的事。 在他沉下脸色之时,只见他手中闪现出一缕浅白色的雾气,窗子也随即无声地突然被关上。“君公子,今日,让你看笑话了。”门窗关紧后的夏启在沉默了一会出声道,语气略带卑谦。 “这样,不也正好吗!”君无心抬着头,转动着眼睛,将这个朝阳宫打探了个尽,最后眼睛停留在夏启的身上,与他对视着。半响,才沉声道,“这些年,夏朝在你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啊。” 夏启听了这话沉默不语,沉着脸,大步迈出了朝阳宫。一点也不顾还独自呆在朝阳宫里四处打探着的君无心。 “呵!这样,也不错。”半响,大殿传来一阵轻笑,“都走了,那我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罢,只见到如清风飘过,殿内并不见了君无心的身影。 第10章 灭顶之灾 夜色,越来越浓,就连原本亮色甚好的月亮,此时也悄无声息地隐匿去了。 小道上,一条纤瘦的身影在黑夜中小心地前进着。嘴里还不停地喃喃着什么,似是“魅··妖··乱··合”仔细一听,却又听不出什么了。 突然间,“啪!”的一声响,走着的那个人影扑的一下,整个人给撞到了路中央的一颗树上。 “呜呜呜呜···!疼死我了,呜呜,被赶出师门了,连树都要来欺负我。”小女子脆滴滴的声音在深不可见的树林中传得老远。 突然树林中传来一段树枝被折断的声音,惊得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将藏在腰间的一柄短小却尖利的利器给横在了身前。自己则是借助大树挡住身子,只露出两骨碌碌直转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片漆黑。直觉告诉她,前面,一定有什么,且还带着威险。 “老大,刚刚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就在树林不远处,一伙刚在不远处为非作歹的强盗在此歇息,其中一个小弟凑到其中一个用黑皮挡了只眼,满脸横肉的男人身前诺诺地道。“貌似是个女人。” 独眼狼似乎也听到了,但是刚刚才干了一票大的回来,路过这树林在此休息,一夜的奔波,也让他那有两百多重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不过,他一听到女人这个字眼,就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朝着周边的小弟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朝发声处围过去。 “我走前面老大。”刚偷偷报信的男子眼里流露出猥琐的样子,直朝着独眼狼点头哈腰。 “嗯。” 独眼狼轻蔑地哼了一声。随即跟在了他的身后。 “全都跟上。”报信的男子朝着身后的几个人一挥手,让他们全都跟上。 女子小心地谨慎地盯着前面那片深色树林,手心紧握着的短刃里渗出大片的汗水。虽然她不能替自己补算,但是天生比他人要灵敏许多倍的直觉,让她嗅得出此时危险正朝她靠近。 “不许动。” 就在她全神戒备地盯着前方时,突地感觉到脖子上一凉,似是被什么冷器给制住了脖子。 “老大,真是个女人。兄弟们,快点把火把点上。”随着一阵惊欢的吆喝声,原本灭了的火把此时将这条深林小道照的通明。 “绝色。”独眼狼眯起眼盯着身子躲在大树后的女子,口水淌了一地,随后又瞧了眼收在她衣服底下瑟瑟发抖的双手,“小狗子,去,把她手中的短刃给本大王给拿下来。” “是。”小狗子乐呵呵地朝着那个女子走去,掀开她藏在衣袖中的手,果真在衣袖底下找到了还紧握在手中的短刃。同时,还不由得暗中在她手中捏摸了一把,瞬间心神荡漾。看来,今天可是走运了,给独眼狼找了个美女不说,还是个绝色美女,小手皮肤细嫩不说,还滑滑的,一掐,还能掐出一大把水出来。 女子见到这个猥琐的男人不但抢走了自己的玲珑刃,还借机欺辱她,气得她浑身打颤,两眼直泛泪花儿,紧咬着牙齿怒吼道,“畜牲。” “大哥。”狗子不好意思地讪笑着将手中的短刃递到独眼狼的手上,还不忘赞叹,“大哥,这一定是哪家偷溜出来的大户小姐,大哥这次可是有福了哦。” “哼哼!”独眼狼一声冷笑,把玩着接过手中的短刃,细细地瞧着。一会,将短刃给收回到自己的腰际。色眯眯地盯着那女子,对着身边人下令道, “剥了她衣裳。” “撕——撕——!”夜空中传来衣裳被撕开的声音,听得在远处站着的那人心里暗自怒跳。 “住手!”女子大声喝住,用力地想要挣脱出早已将她紧紧扣住了的肮脏的四只爪子。双手紧紧地抱住早就露出来了的双肩,娇怒地斥道,“如果你们不放了我,你们立马便有灭顶之灾。”言语间,神色带着一丝惧意,却又是神色正然,似乎她说的话,一定就是君家的预言一般不可令人动摇。 哟!还真是个有趣的女人。站在远处观看的一个身穿淡碧色衣袍的女子唇角浮起一丝冷笑。她还真想看看,这群人渣,会被谁灭了。 “哈哈哈哈···!”站着的独眼狼似狂傲地大笑起来,引得一旁的小喽啰也跟着肆无顾忌地嘲讽起来。“小美人,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说起话话就这么冲呢。跟了咱们,可是吃香的,喝辣的。一定让你乐不思蜀。” 去你的乐不思蜀。女子突然猛地一用力,从那俩人制住她的两个男子手里挣脱出来。 “哟,看不出,还有点脾气的嘛。”独眼狼扬了扬那只完好的眼睛,神眼中流露出一丝捕捉猎物的凶狠。大手一扬,“松了她,本大爷亲自来伺候。” 本还想上前去抓住那个女子的小喽啰们听此,立马散开呈半圆将她与独眼狼围在了道路中间。 女子见到身边没有人来制止她后,立马掉转头往树林深处寻去,刚刚,她明明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在周围浮起,为何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了。突然间心底感到一丝慌乱,对着树林深处大声吼道,“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求你出来救救小女子。”说着两眼紧紧地盯着黑暗中的一处不再动,明亮的眼里泛出一串串泪花。 “有同党?”小狗子紧张地望了望树林深处,这条路,他们可是熟悉无比的,哪怕是周围有一只蚊子靠近,他都能感觉到。可是,此时,却是只感觉到耳边有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寒意,似乎,有一场大风暴雨会来临。 “你若是不再出来。我就把你现在的位子告诉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女子用力地瞪着那碧衣女子藏身之处,狼狈地用手紧紧捂住自己衣领被扯下来之处。不断地往身后退去。 哼。最讨厌被人威胁。碧衣女子冷声轻嗤,却在紧紧地盯着那个女子眼里流露出来的泪水后皱了皱眉。 有人?独眼狼敏感的嗅到空气中突然传来的一丝凝重且带着压抑的气息后,那只独眼中闪着狠戾地光芒。抬手间,手中的大刀已呼呼地朝着那女子的藏身之处挥去。 “古人果真最讨人厌。”碧衣女子身子一侧,避开朝她挥过来的大刀,眼里带着厌恶,缓缓地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见到那早已被逼到大树下无处可退的女子后,扬着脸,冷冷地瞪着那威胁她现身的女子后,惊讶地轻声唤出声来,“呀?”这双眼,好熟悉。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见到树林深处走出来的女子后目瞪口呆,却是在看到她眼里闪过的冷凝后,又是黯然失色地垂下头去。会是她吗?命运的指示,说的就是她吗? “大哥,大哥,仙,仙女···!”小狗子在见到碧衣女子的容颜暴露在灯火下后,惊得打起结巴来。 “闭嘴!” 碧衣女子朝着小狗子冷喝,“老娘不是你们惹得起的人,识相的,赶紧滚。”眉目里全是鄙夷。这样的一群人渣,要是放到了她生前,早就给毙了。 “哟呵!小娘子还真有性格呢!我喜欢。”独眼狼收回贪婪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碧衣女子,“不如,今晚跟了本大爷,本大爷让你回去当十四姨娘怎么样?” “滚。”碧衣女子听着此话整个人都冰冷下来,靠得她近一点的小狗子直感到身上寒意四起,不由地往后退了退。 “哈哈哈哈,如果你不愿意做小的,那么,就给你做大的,让你当大姨娘怎么样?”独眼狼仍不知羞耻地朝她抛出诱人的条件。一点也不惧怕她身上四起的寒意。 “找死。”碧衣女子冷冷地瞥了眼早已站起身来往一旁大树后藏去的女子,心底泛起一丝鄙夷的同时又是多了份赞赏,知道自己是个包袱,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跑。不过,跑得掉吗。哼。 “看来,小娘子是等不及了,那么,本大爷就正地与小娘子将好事给成了吧!回去后,给你大的。”独眼狼毫不再意抬手朝他挥拳过来的碧衣女子,只当她是过家家玩玩。随意地抬臂膀挡去。嘴里打着笑,眼里猥琐之意倾泻而出。恶心的碧衣女子心里又是狠了几分。 “嘭!”女子看似无力的一拳,却是将抬手挡去的独眼狼给挥出好几步远。 独眼狼在碰到那看似无力的一拳后就知道上当了,可是等他想撤回时,碧衣女子却是快步地紧地缠上他,连朝着他的胸口处连挥了七八拳,软绵绵的,却如百来斤的铁锤砸在了独眼狼的身上。砸得他口里狂吐鲜血直往后退去。 “大哥!”小狗子见此连忙呼着身边的人一起扶了上去。然而,碧衣女子却是一点都不给他们机会,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她是懂的。所以她一上来不打看门狗,专打独眼狼。 “快点上去抓了她,抓后有重赏。”小狗子眼见一直引以为荣的大哥居然被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如草的女子出手那么狠毒,一下子就把独眼狼给打得直吐血不说,还直接躺在地上不能起来。这不禁让他很愤怒。 然而,碧衣女子却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不怕死的就全上。”说着还不由地伸出小舌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双唇,眼里流露出一丝嗜血的冷光。 第4章 极品祸害 真是不知好歹的男人,夸你一句,便还真当真了。辛娆年冷着脸扬着头,避开他再次靠近的双手,不屑地嗤喝,“一副皮囊而已。”“哦?”男子饶有趣意地轻声应道,他可没有漏过娆年眼里的那丝鄙夷,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是显而易见,看得出来,她对他,并无好感,也不同于其他女子,一见到他便连话都说不清楚。甚至还带着一丝厌恶。怎么,难道他,就真的令她那么生厌么! 看着她眼里露出的不屑,男子唇边笑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眸也越眯越紧,笑得娆年心底直发冷,不就是撞破了你们的好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你们继续,我走就是的了。男子在见到娆年那张脸后,心中有个大概了,只是,她不是应该在那里吗?难道说?随际话锋一转,既而温柔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娆年听得出男子声色略微缓和了下来,只是仍带着一股子的轻佻,紧了紧心神,开口道,“听闻这里桃花开的最娇,白日里人太多,所以趁着晚上人少时来这里看看!”“哦?是吗?”男子似是不相信,尾音拖得老长。“那你感觉如何呢?”话锋一转,冷而漠然,浇得娆年好不容易站稳的身子又是一颤。这男人是什么意思? “桃花,桃花啊!好多的桃花!”娆年边说边自个伸出手在虚空中扬了扬,脚下也不含糊地跟着跳了两下,还顺手接住几片由夜风带起的花瓣。转身,小嘴一撅,笑意满盈地摊开双掌,手心朝上地伸向男子眼前,“看,真的好多的桃花!好漂亮呢!”听得这男人的意思,他是认识她的,而现在的她,是不认识的,对于不认识的,保留几分,总是好的。“真的只有桃花吗?”男子没有看她手心里的桃花瓣,反而逼进她一步,俯身,靠近,暖暖的话语在她耳畔柔柔地扩散开来。娆年没来由地往后退去,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几乎接近完美的妖孽男人,危险指数,决对是五颗星,她得离他远一点。扬眉,昂首挺胸,朗朗道,“春日不赏花,可是白白浪费美好时光啊!”明明知道自己是在胡诌,却还得装成有板有眼,模样着实让人可笑。“哈哈哈哈!”一旁听着的男子惹不住大笑起来,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人,不过,这个借口他喜欢! “好一个春日不赏花,就是白白浪费美好时光!”正被那男子莫然大笑而惊吓住的娆年,不知如何是好时,乍然间又听到一道更是清软的声音传了过来,震得她合不拢嘴。怎么她就不知,皇宫里的夜,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呢。“安容郡主真是好雅兴,这么晚,还不回宫休息么?”男子软软柔柔的声音随着空气的流动,如同流水一般,润而温缓地传了过来。娆年忍着性子抬眸望向朝她走过来的男子,触到那袭白衣胜雪后,眼底里又是闪过一丝厌恶。那袭胜雪的白衫,在月光下,周身散发着盈玉般的光泽,随着他的步子,更显轻盈飘逸,又来一个认识的。娆年在心底不已为然地冷笑,今日,还真是个好日子呢。看来,这个身子的主人还真是会惹祸呢,极品美男一个接一个,可是,为何她对这些人就是没一点印象呢?娆年在心底里暗暗地留了个神。来人声色带笑,脚步轻盈,“原来是谦王在这。”落语间脚下缓缓地往她这边靠近,眼神落在了一旁微蹙起眉角的辛娆年身上。神色温润,似笑,却透着一丝疏离,眸光转潋间又带着一丝嬉戏。夏谦听着这道带着笑意的声音,连忙收回心神,打量着从远处踏尘而来的白衣男子,心底一慎,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君公子。”敛眉间,已跨步迎了上去,在离他三步之远处稳下身来,细长的凤眸里噙着淡淡的浅笑,甚是迷人。天下第一最神秘世家的公子,君无心。身上有着神秘的灵力,能瞬间令人死无声息,也能令死人复生,只要,他愿意。传闻间,君家家主有着驻颜之术,年已过百,却还似少年般模样,这一点,又是让三国帝王很是关注。“难得一睹天下第一公子的容颜,谦,三生有幸。”夏谦微微的颔额,浅笑地迎上前。他虽贵为夏朝王爷,却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见到过传说中天下第一的公子——君无心过。传言中君家家世雄厚,是三国拉拢的对象,而君家公子,无心,正是三国极力想要接近的人物。可也正因如此,却硬是没有人,见过君家公子。而,他的皇兄,夏启,却无意中与君无心有过交集,而他,也因此有缘暗中见过他一面。虽只一面,却让他记忆深刻。辛娆年收起惊讶之色,眼前这个能叫出她名字的男人,居然是天下第一公子,君无心。传闻天下间,无人见过君无心之真容。而她这个,被世人所嫌弃的亡国郡主,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他。这一发现,又是让娆年心底激起千层浪,缓缓地抬起眸来。果真是个美艳的男子,一袭白色华贵的锦袍紧随着片片飞凌的桃花瓣飞扬,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之王,明艳,妖娆。薄唇轻抿,唇角微扬,勾勒出好看的弧度。那双如同深渊一般的墨色双眸,更是引人注目。然,娆年却是轻声冷哼。“哼。”辛娆年轻声冷哼,别过脸去不看那两个眉眼早已对上了的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娆年在心底冷言,前世的她是一个特警,对于来人的判别,还是有一定眼光的,就刚刚来的这个君公子,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似深情的双眸,黝黑的如同深渊,可越是深黝,就越是显无情。而她,前世就因为有着那么一双泼墨般的双眼,才会亲手将将她抚养找大的哥哥送入监狱。只因他哥哥与恋人都犯了偷渡包庇罪。为此被局里人所称为无情凉薄之人。也就是心中无爱。“郡主真是好雅兴呢!夜间赏花,夜里寒露重,郡主可要仔细着身子呢!”君无心没有理会夏谦的浅笑拦截,轻跨快跃过站在一旁的他,直往站在一边冷哼着的辛娆年走去。眼角扫过她的衣领处,微扬起的唇角,带着一丝戏谑。愉快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似乎是发自内心的问候。可是,娆年并没想搭理他,关于眼前这个男人,她虽然不了解,但从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眸中能看出来,这个男人,看似温如暖阳,却在他的身后,留下一道厚厚的投影,那是属于黑暗的,是冰冷的,也是无情的。她与他,都是同一类人。就算他现在脸上带着笑,可是,那却似寒冰,能瞬间冻结所有。“谢公子关心,天色已晚,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娆年想去休息了。”娆年一点都不想与他们有任何接触,从他们俩人的口中不难猜测出,这俩人,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主。既然惹不起,那躲还不成吗。“原来天下闻名的安容郡主,不过如此。”君无心抿着薄唇,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与他冷眼相视的女子。心里一阵发凉,那个眼神,虽然只是轻轻地一瞥,看似恭敬,却带着不屑,似将他的整个人都看透了一般,从骨子里透出凉意来。不过如此?初见?辛娆年再次抬眸紧紧地注视着眼前上下打量着她的男子君无心。这个男人,是第一次见她吗。可是,为何却知道她是安容郡主,而谦王会不认识她,这让她心底又是不禁升起一丝警惕。“君公子真是好雅兴,赏花,就留给公子你吧。安容恕不奉陪。”对于她感觉有危险的人,她一般的做法就是远离,不主动惹祸上身是她处事的原则。感觉到她语气中的不善,君无心扬了扬眉角,眉峰间那颗似墨一般的额坠,熠熠发光。却又散发出冰冷的光芒。有趣!夏谦略眯起那双狭长的凤眸,不紧不慢地道,“今个是安容郡主得已离开冷宫的大好日子,不如谦作陪,邀请郡主去沁园赏花,给郡主接风洗尘吧。”夏谦说着微微地抬眸瞟了眼一直盯着辛娆年默笑不语的君无心一眼,缓缓地收回眼神。这个男人,还真是深不可测,居然连他是何时到这里的,他都没有事先没有一点感觉。“哦?”听了此话,君无心深有意味地回望了一眼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又听到这话后停下身子的辛娆年。“今日是郡主出冷宫之日?”“哼,是又怎么样。”这里的男人怎么都那么八卦啊。一点都不次于都市里那些七姑子八婆子的老女人啊!辛娆年听得心头直狂抓。“相信郡主在冷宫里呆了五年之久,冷宫里并无他物,想必郡主也很想念沁园里的海棠花了。此时月色正好,月下赏花,更可见到花儿之娇艳,又可更清晰地嗅闻到百花争艳之芳泽,不知郡主可否赏脸呢?”沁园?辛娆年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园名,记忆中,郡主从小在皇宫长大,可并没有见过沁园啊。“王爷果真是爱花之人,居然能将千年之王血影梅给移到自己的园子里面去。”君无心轻声嗤笑,眼光却是若有若无地扫过一旁停下脚步转身打探夏谦的辛娆年。血影梅?辛娆年在心底轻问,自己的园子?莫不是,那园子,是在王爷府,而不是在宫里,那如果她去沁园,也就是说,可以离开皇宫了?修长的凤眸细眯间,心中已有定量。“千年之王血影梅自是难得一见,谢王爷厚爱,娆年怎敢去了王爷好意呢!只是,不知君公子是否也愿意前往呢!”盛情声色邀请中的辛娆年眯了眯细长的凤眸。 第5章 你给我滚 夏谦听了辛娆年的话,唇角溢起满满的笑意,轻轻地拂了拂衣袖,往一旁的小径上走去。眸角轻瞟过随际跟上来的君无心,心底满是笑意。都说酒逢知已千杯少。如今若是能用千年之王血影梅,换得君无心的尊步轻移,那也值得。低头顺着小径行走的辛娆年淡然地收起眼角那抹轻淡的冷笑,这两人,果然。 君无心侧目间不经意地瞥见了辛娆年眼角的那抹冷笑,心底一震,这个女子,一点都不似表面上所呈现出来的那般乖顺。刚刚他有与她相视,可她的眼底中,却是没有他的存在。有的,只有那一汪如同寒潭一般的双眸,似看穿了他的整个人,他能感觉到后背脊透着丝丝寒意。骤然间,心跳猛地一颤,这个女子,一点都不简单。不过,却也更是引起了他要探往的兴趣。瞬间朗然大笑,“既然王爷有请,启有不去之理。哈哈哈哈!”笑罢间,又是朝着辛娆年猛地跨进两步,直逼她身前,玉面带笑,如春风般拂过湖面,直引人好感,“郡主请留步。”话语间,已但手拦至辛娆年身前。见到那白皙的羊脂膏的手臂拦至身前的辛娆年本能的身子往后退去。然,眼前那只手,却是跟着她的后退寸步紧追,一点也不退让。夜风中,发出极轻的瑟瑟之音。走在前方引路的夏谦听着身后发出的衣物破空之声不禁抬头往后望去,眉锋一颤,怎么······会这样? 辛娆年顾不得再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实,脚下步子错开,灵活地躲避着步步紧逼伸手向她拦过来的君无心,秀眉暗蹙,怒吼道,“君无心,你想干什么?”君无心仿若未闻,面带着浅笑,抬手间,直逼向怒意丛生的辛娆年。这个女人,还真会藏。哼!“啊——!”直顾着往后退去的辛娆年没能注意到身后错落的假山石块,脚下一个不稳,撞了过去,身心不稳,吓得惊叫起来。整个人也跟着直往后倒去。“美人如玉,怎可如此厚怠!”失去平衡力的辛娆年本以为自己要与冰冷的石块亲密接触之时,却是意外地撞到了一个厚实,带着点点凉意,却透着丝丝温暖的怀抱。“啪!”辛娆年听着如此戏薄的话语,一愣,抬头间,却是撞见了那抹深黑,扬起手朝着君无心脸上就是一巴掌。下手之快,让君无心措手不及,深色的眸子里更是闪过一丝鄙夷,小嘴一张,“无耻。”额?见到她退在石块上往下倒去的夏谦连忙朝她赶来,却是见得她伸手打天下第一公子不说,还诬骂了天下第一公子无耻。这,说出去,可真要成天下第一大笑话了。谁知君无心却是连眉角都没有动一下,依然伸手紧紧地搂着她,微薄的下唇轻轻地向上扬起,无一丝瑕疵的手指直朝着她的下巴处探去。这个无耻之徒想要干什么?娆年心底暗惊,双手不停地使力,想要挣脱紧紧扣着她双手的那一只手臂。“别动。”君无心轻声道,落在娆年耳中却是透淳厚,蛊惑着她那颗焦躁的心,错愕间,不禁忘了挣扎。手指划过她的下颚,停下衣领处,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挑起那颗忘了扣起来的盘扣,淡盈的月光打在那张让人神共愤嫉妒的容颜上,唇角轻扬起的浅笑,额际的一缕青丝也随着清风在夜色中轻轻来回摆动,正好打在她的耳际,莫名的悸动感让她心头一颤。“身子骨这么单薄,怎么就不会仔细自己的身子呢。”柔柔的话语间带着一丝嗔责,手指间带着冰凉,透过皮肤的温度,渗入到身子骨里去,带着一丝寒意,却又带着真诚的真实感。食指与大拇指轻勾住盘扣,中指尖轻轻地勾住扣眼,指间轻拈,便将领口处开着的盘扣扣好。夏谦半眯着眼,冷冷地打看着俩人相互紧拥又异显甜蜜的姿式,心底里一颤,似乎,有什么在他的心底缓缓地流淌,不痒不痛,却又很现实地在存在。冷眸中闪过一丝深凝。“郡主以后还会再住郡主府吗?” 辛娆年双手猛地一推,从君无心的怀里挣脱出来,粉嫩的面颊染上一丝薄怒,细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寒意,这个该杀千刀的男人,居然敢抱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上轻薄她。以日,一定要剁了他双手,才能解心头之怒。站稳身子后的她缓缓地抬起头,望了眼站在她身前一脸妩媚浅笑的夏谦,眉间轻皱, “无聊。”住哪关你们什么事,古人还真是乱操心来着。望着辛娆年眉间轻蹙,眼神里的不屑与反感,君无心不自然的就觉得,不枉今天来此一行啊。伸手摸了摸了刚被辛娆年打了一巴掌的地方,望了望天边那轮已快成圆了的月莹月,唇角不自然地勾起一抹浅笑。辛娆年瞥见他唇角的那抹笑后,眉头蹙得更紧。为什么这个郡主就净爱招惹一些她不喜欢的人上前来打扰呢。不知道是她的不幸还是老天的眷顾,让她在短时间内可以遇到这么贵气的俩个男人。君无心反而无视她的蹙眉,唇角的笑,越是肆放。夏谦凤眸一沉,眸子里染上一丝阴霾。瞬间气氛显得很是诡异。“蹬蹬蹬”突然一阵急躁的脚步声直往这边传过来。辛娆年不禁寻声望去,眉间紧地一颤,眼里闪过一丝不经意察觉的厌恶,还真是阴魂不散。“奴才周得全见过君公子,王爷金安。”周得全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到站在她身旁的他们后立马跪倒在地请安问好。随后眼底下又是流露出一丝疑惑。“本王得知这里春色甚好,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啊。”夏谦打着笑脸,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周得全抬了抬手。“周总管无须多礼,莫让这片仙境中染上俗礼,不好,不好。”“谢谦王。”周得全激动的老脸直飞上喜色,他一个做奴才的,随时都是要看主子脸色行事的,就刚才,唉,他那主子,可真是让他······现在,见到谦王,不仅是风度翩翩,还温润有礼,对下人们都温和,听闻在他王府里的奴才都不愿意离去。这一念头刚燃起,不禁让他心底又是染上一片羞愧之情。忙调转身子朝着辛娆年望过去,低头沉声道,“安容郡主,原来您在这里,寝宫奴才可是早就为您准备好了。”“劳烦周总管打理了,只是,只怕此时不便了。”辛娆年边说着边皱着眉头,转头望向了站在她身后的君无心。她自是知道周得全话里的意思,想让她现在去朝阳宫,那是不可能的事。再说,这个周得全见到她这个郡主没有下跪,也没有问好,虽然是个过了气的郡主,但如今皇上想让她住朝阳宫,而眼前这个太监总管不但没有对她态度有所好转,更是没有见到他对她有礼相待,依她之意,这去了,一定是鸿门宴,她才不会犯傻地以为那狗屁皇帝是真的为她好了。周得全听着着辛娆年的话,跟着她的眼神望向站在她身后之人君无心,瞬间头痛,这个惹事生非的郡主,什么时候又惹上这个大头了唉?无奈归无奈,但皇令怎可违呢,怎么也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前,扯着笑,低着头询问,“不知郡主有何不便。”虽是问,却没有一点问的意思,反而还有带着一丝质责,听得辛娆年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此时又不是闹僵的时候,只得忍着性子道,沉声应答,“王爷相邀本郡主去赏花,君公子答应本郡主作陪,周公公觉得,本郡主,是去呢?还是不去呢?”拖长的尾音中带着低沉的上扬音,落在周得全的心中就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在他心底撞起千层浪,直憾动他那颗弱小的心。低着的额间瞬间布上一层一细细地汗珠,这个惹祸精,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惹到,谁倒霉。君无心斜睨了眼语气瞬间盛气凌人的辛娆年后心里大乐,这个女人,果然有趣。夏谦则是眯着那长长的凤眸,眼神扫落在辛娆年那张半垂着眼帘的眸子上,不起一丝波澜,带着妖靥笑容的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这,这个?”周得全无奈地抬起头,可怜地望向一旁笑靥如笑花的君无心身上。他当然知道,这事,他算是彻底得罪夏谦了,但是,若是君无心自己自愿不去的话,那么,他受到的迁怒就要少许多,说不定,日后还能再挽回来的。“君,君公子······您,您看?”“哈哈哈哈······这事,全凭郡主作主,是郡主邀请本公子同往的。”君无心很是乐意看到辛娆年受怒的模样,又将问题给踢了回去。惹得周得全又是无奈地朝她望去。“哼。”听到这回答的辛娆年自是没得好脸色给君无心,不过,既然他说是她邀请的,那么,她去哪,那他,也要跟去哪了。皱眉间,计上心来。对着君无心冷声道,“君无心,你这个小人,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本郡主不想再看到你了。”“郡主怎可这样,郡主之邀,怎可不赴。”君无心听着辛娆年这般待他,心底郁闷不已,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她完全可以拒绝去的嘛,当然,他不介意陪着她一起去。“你最好是给本郡主滚,不然,本郡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6章 就是利用你 君无心本就不想走,想看她还会玩什么变脸,听得她这么一说,更是想要留下来了。“哦?难道,郡主还真有好吃的送给在下么?”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后悔。”“君子一诺,驷马难追。”听着君无心这么激昂的话,辛娆年眼角闪过一丝狡诈的冷笑,“那好。”不知为何,听到辛娆年那声‘那好’后,君无心本能地心跳猛地加速快跳几下,眉角的笑意瞬间也减少几分。夏谦只感觉,戏,是越来越好看了,而他的皇兄,似乎,有困难了。周得全听着她与君无心的对话只感觉心是越来越沉,似乎,他能感到脖子处透着凉嗖嗖的寒意。“王爷,请恕安容失礼了,今晚,怕是不能陪王爷赏花了。”辛娆年抬起头,脸上没有半分欠意,停了停,又继续道,“至于君无心君公子,今天也只能陪安容了赴宴了。”原来是这样,夏谦轻抿唇,笑得风情万种,抬起手,伸出一直藏在暗红色衣袍里的手指,轻轻地拈住从空而降的娇嫩的一瓣桃花,“郡主自便。”说着脚下一步也没有停留,踏着铺满花瓣的小径,优雅地消失在路的尽头。“你?你这是?”君无心面对辛娆年如此打算,脸上划过一丝惊疑,这个女人,不会是,想要他······ 看着君无心眼底浮起来的怒意,辛娆年心底泛起一丝冷笑,“现在想走,不觉得迟了点吗?”话语间,不自觉得已伸手拦到了君无心身前,“君公子不是不愿意离开,想要陪着安容吗,那,我们走吧!”“这个,那个······”君无心无奈地望着辛娆年脸上堆起来的笑容,整颗心都堆起一层虚汗,这个女人,果真是想坏啊,不仅坏,还真是坏透了。“周公公,还不带路?”辛娆年无视早已吓得瞠目结舌的周得全,朝他冷然喝道。“呃呃······”“快点,不然,皇上怪罪下来,周公公,本郡主可是帮不了你的哦。”辛娆年脸上露出很乖巧的笑,然,言语间,却是毫不客气的喝令周得全。“是是。奴才,奴才这就带郡主······前去。”说着又是小尽地抬起眉,瞄了眼神情无奈的君无心,又是暗自为自己祈祷,希望这事之后,他能远离这个瘟神郡主。“君无心,快点跟上来,别在后头磨磨蹭蹭。”走在前头带路的周得全听得身后不时地传来的喝令声,心头冷汗直冒,弓着的背,弯着的腰,感觉沉得很。君无心看着前方渐渐灯火通明的宫殿,不禁摇头无声哑笑。夏启,我们居然要这样见面了。辛娆年不紧不慢地跟在周得全身后,看着他那越来越往下沉去的腰身,不禁暗然失笑。明明是个公公,不全,居然还叫自己得全,古人取名还真不是盖的了。君无心走在她的身边,听得她低声发笑,看着那天真无邪的笑脸,晃得他心底一阵发愣,这个女人,明明笑得这么好看,反而对他一直冷语相对。就对那只没安好心的群落王爷也笑得出来。一想起这,心底就是纠结郁闷不已。走在前面带路的周得全听得这笑声,直感觉后背在发憷,这个倒霉星,一定要让她离自己远远的。可惜啊,命不依他啊! 摸约一盏茶的功夫,周得全停了下来,引得辛娆年与君无心进入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站定,而他自己,则是小碎步地直跑入宫殿。到了么?辛娆年抬头间,三个深沉却又带着庄严的鎏金大字,呈现在她眼前,“朝阳宫。”娆年频蹙眉,思量着要不要不跟进去。君无心瞄了眼频蹙眉的辛娆年,将她的脸上的神情收在眼底,轻声道,“我们进去吧。”早已进入中殿向夏启前去禀报的周得全脑子里此时却是清醒的很,刚在桃园看到了谦王一事可是说不得,至于君公子,他也不便提起,他只负责将人带到这里,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然后自己再去告个什么假的,离开一段时间,此事,就与他无关了。别的什么,都比自己这条小命要重要。“启禀皇上,奴才已将安容郡主找来了。”周得全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复命。夏启半卧在龙塌上,眯着眼假寐。似是没有听到周得全的禀报。周得全不敢乱动,头颅紧紧地贴在深青色的大理石上,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瞟过从殿外传进来的脚步声,心里像是藏了千万只小鼓一样在起鼓,‘砰砰’地乱跳个不停。辛娆年跟着早已踏步进来的君无心走近中殿,一眼就望见了那跪在门口处周得全,看着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又是不禁抿嘴浅笑,古代人,还真是胆子小。放眼望去,透过半淡黄色的明纱,能见到里面的人已换下那大明黄色的皇装,纯白色的锦袍下,袭裹着那张坚毅刚强的俊容,少了那份庄严与沉重,多了份柔和与雍容。“君无心拜见夏明皇。”君无心见到明帐内的人影后,脸上浮起一丝恬淡的笑容,在中殿进门处停了下来,立身浅笑,并无跪拜之意。“无心!”夏启听到君无心的拜见声后,眯着的眼猛地一睁,身子立马从龙塌上跃了下来,大手一挥,纯色的白立马显现在他们面前。“皇,皇上?”周得全惊得连忙紧磕头,慌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出去。”夏启斜睨了眼直朝他磕头的周得全,挥动着长袖,沉声喝道。认识?辛娆年看了眼神色有些微变的夏启,又瞄了眼一脸笑的自得的君无心,心里不禁起了疑惑,这俩人认识,那么,夏谦邀他去沁园,他又居何心?自古君臣之间,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的人与他人交好。又或是,这个君无心,本就没安好心? 君无心望了眼偷偷地擦了擦额间细汗直往外殿退去的周得全一眼,抿嘴一笑。“我们再见了。”夏启缓缓地走到君无心面前,步子轻盈,然,眼睛却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瞟了眼站在一旁并没有动也没打算向他行礼的辛娆年身上,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我就不能来?”君无心似是显得很无奈,侧头望了眼站在他身边的辛娆年,“本公子来陪自己想陪的人,还得经明皇同意吗?”夏启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不该来。” “该来时,总该来的,不是吗?”君无心无视夏启的轻声叹惜,朝着从进来就没有开口说过话的辛娆年靠去。趁着她不注意间硬是将她的手腕紧紧地扣在了手中。淡淡的话语间,充滞着浓浓的敌意。微冷。指间略带些一丝凉意,明明感觉不到温暖,却让辛娆年在瞬间有了真实的存在感。一时间也居然忘了抽回。女人的手,难道都是这么冰冷的吗?还是,和他的心一样,都是无情的? 传说,手冰冷的女人,如同她的心。这个女人,真心无心吗?不然,怎么会拒婚? 见到那紧握的双手,夏启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深凝。却又在瞬间沉了下去。“郡主的本事还真是大。”“不是郡主本事大,而是,这个世上,也只有本公子,才配得上郡主,不是吗?”君无心挑了挑眉,回了夏启一个斜斜地眼神,又看了眼此时一脸显得乖巧的辛娆年,心底莫名地划过一丝怦然。“郡主可还有话要说?”夏启神色阴霾,目光冷冷地停在辛娆年的身上。似火一般的目光直灼的辛娆年抬起起来与他对视。她从来都不是个怕事的主,刚开始是因为知道自己一个想要离开这个如同牢笼一般的皇宫,凭着自己那能力,还是有点困难的。而现在,君无心既然要与她来,那么,她就有能力不让自己受到伤害,且还可以全身而退。因为,夏启似乎害怕君无心。如此,她也不介意借君无心之手,与他演一场戏。既满足了他,也成全了自己。“夏启你别做的太过份了,我本无意留在皇宫,现在,人都找上来了,你就别再找事了。”听到这话的君无心一直浅笑的脸部不停地抽搐着。本以为,他会见到这个女人有求于他的另一脸面,却没料到,这个女人还真是会顺着竿子往上爬了。一提,她就可以溜到最上头坐着,还会威胁别人。有趣,有趣。这次出来,看来,还是会有些收获的。夏启也没想到辛娆年会说出这话,白日里,明明不是这样的,那温柔顺从的模样,此时哪里还能见到半分。还真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勾搭上君无心这样的角色,当年,不会就是因为君无心,才会让他出糗,让他难堪,拒他婚的吧?一想到这,心底里立马怒意中烧。转眸间,脸上立马堆上为难的笑意。“这么说,郡主就是想违逆皇太后的好意了?”“怎么回事?”感觉到被握着手的人小手一缩,君无心立马柔声出言问道。辛娆年此时也才发觉,这个该死的夏启,借着皇太后的名义,打压着她。可是,皇太后也是好意。听到君无心这般小声问询,心底一阵暖,脸上却是表现的不再意,朝他翻了个白眼,一会才说道,“夏启你别拿着皇太后挡着,我若是现在离去,日后见了皇太后,便自会和她老人家说清楚的。”“不是朕不放你出去,而是皇太后一片好意为你,你若是现在离开了,皇太后日后知道了,一定会前来责骂朕,会误以为朕照顾不周,怠慢了郡主你,才会气得郡主离开皇宫的。传出去,朕可是最无辜了。”说话间,眉宇里也浮起了一丝忧烦,似是真心受委屈了。 第2章 灾星挡道 “启帝,你怎么来了?”卓德皇太后疼爱地朝着伸过手,扶着进来的明皇夏启往里走去,略带嗔责小声地询问,怎么没有通过禀报就过来了。夏启没有逆拂皇太后的恩情,也忽略了她的嗔责,沉稳地与皇太后并肩坐下后,目光紧紧地落在了跪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辛娆年身上,狭长的眸子清冷且带点愤怒,然而,却又有半点分神,因为,他刚刚明明有看到那丝清澈透明的笑,在她的眼角快速地划过,难道,离开这里,她就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晌午的春光,煞是明媚和煦。儿臣刚刚一路走来,看到院子里的桃花都开了,娇艳的很,母后也应该多休息休息,去感受一下春日的气息了!”夏启缓缓地从辛娆年身上收回清冷的目光,一脸温顺关爱地执起卓德皇太后的手,移步,大明色的黄绸缎在她的眼前飘过,令她心底不由地一紧,因为她能感觉到绸缎飘过时,在她眼前的短暂停留。卓德皇太后执着夏启的手,随他到了窗台边。抬目眺去,庭院里果然早就铺上了一层粉嫩,细细地春风中带着甜而不腻的花香,从各个方向直往窗台前聚过来。卓德皇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满肺腔里全是春的气息,眉角触动,微垂着的双目也不由地轻晃起来。看着这一幕的夏启不由地高声唤道,“来人,请皇太后去暖汐宫赏春!”“启儿?”卓德皇太后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最终落在了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弱小的身影上,流露出一丝担忧。夏启轻握住皇太后的双手,紧了紧,浅笑着安慰道,“做儿子的,哪有不担心母后的,母后就放心去吧,这里的事,就教给儿子来处理就好了。”卓德皇太后听了这话,又是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立马被夏启打断,“不就是为她寻一个住的地方嘛,小事情,儿子一定会好好寻得。母后你就不用再担心了!放心去游玩吧!”辛娆年听着这番话,老感觉不是滋味,先不说让她跪在地上跪那么久不让她起来不说,还说什么要亲息为她选住处,这一点,就让她不由地提心吊胆起来,这个皇帝,不会又想什么办法让她再回冷宫去呆着吧?想到这,她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卓德皇太后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只是,眼前的人儿,也已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女孩了,转眼间又看到了自己儿子眼眸里闪烁着的光芒,心里又是不免有些暗沉。“你也别折腾太久了,年儿也出来有好些时间了。”说完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跪在地上没有动摇的辛娆年,从容地将手搭在早已进来守候多时的碧莲手臂上,轻缓地走出凤鸣宫。 跪着的辛娆年何尝听不出来皇太后话里的意思,可是,她能怎么办,她难道还想逃?还是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她能做的,就是静然,以不变应万变,她就不信,再世为人的她,会辨不过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怎么说,前世的她,也是从少林出来的俗家弟子,后又接受过特殊的训练。还怕这么一个小毛孩不成。“要出宫了,可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夏启冷冷地盯着一直跪在地上不吭声也不不动身的辛娆年,冷然地呵道,“抬起头来回话。”有什么要说的?辛娆年努力地皱眉,认真的在脑海中想着,想要说些什么。看着她那努力认真的模样,夏启心底又是不免浮起一层嫌恶,似乎刚刚明媚如春光的笑是个幻觉,长袖一挥,“如果没有想说的,那么,你就回去吧!”回去?回哪去?郡主府已被收回了,回冷宫吗?辛娆年眉梢轻挑,“回皇上,请问皇上让奴婢回哪?”夏启嘲讽地盯着抬起头直视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辛娆年。果然一如当年,只知道任性,不知道思考,“回哪?你问朕,是不是真想要让朕为你准备?”言词中毫不客气,充斥着不满。“皇上若是不介意,年儿也不介意。”哼,娆年一点也不害怕,直迎上她那冷然嘲讽的目光,直直地对上去。她知道这个皇帝对她不满,想要过这一关,就得如以前一样,任性,刁难,才会让他讨厌,她自己才会安全。她可不希望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哦?”夏启本以为她会害怕地直向他求饶,然后他就可以立马将她赶出宫去,从此再无瓜葛,却没料到她会如此之说,但一想到她以前本是这样的性子,也就了然了,心底也更厌恶起来。“朕没得时间陪你玩,你就先离去吧。”又是这样,离去,离去哪?这个臭屁小孩不把话说清楚,娆年是不敢理直气状地走出这个宫门的,“皇上的意思,是让奴婢自个离宫吗?”“难不成你还想让本皇亲自送你出去吗?”夏启很是不满眼前这个小心询问他的女人,真是该死,那双眼,明明是自己最讨厌的,此刻为什么充满了疑惑与委屈,为什么自己看了会不忍心,真是烦,“还不快走。”怒斥中,又是大手一挥,黄晃晃的黄,闪得娆年心头直怦怦地乱跳,终于得到这句话了,从此以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谢皇上恩典!”辛娆年小心翼翼地控制声色,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福身叩拜谢别。很晃眼,大步往门走去的夏启突然间感觉那笑很刺眼,再细看之,却又是只看到她低垂着的头。她怎么可以笑得那么温暖,那么明媚?她害他受尽天下人耻笑,她怎么可以当作毫无感觉?那些年来的纠缠,那些年来的无理任性取闹,她怎么可以忘记?辛娆年弯腰福身,卑谦地往门口退去,院子里的光,越来越接近了,院子里落了一地的粉嫩的桃花瓣,她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是那样的美啊! “站住。”突然间,一声冷喝生生地打断了继续往门口退去的娆年,不禁让她又是小小地打了个冷颤,头颅也不由地向下沉了沉,这样可以让自己看上去更显得卑谦。夏启踱步缓走到她身前,停下,垂目略微沉呤,“记得,朕刚刚答应了皇太后,要为你先寻得一安静点住所,在此之前,你就还是先住宫里吧!”“啊?这不好吧?”犹如听到惊雷中的娆年惊慌地抬起头,在撞到那一抹如繁星闪耀着双眼后,心底一沉,连忙低头垂眉解释,“奴婢是怕会打扰到皇上,怕又会给皇上增添忧烦。”很好,就是这个样,夏启在看到那抹惊慌后,心里很是满意,“不用怕,你就当是检验你这五年来的成果吧!”不带这样玩的好不好!辛娆年此时心里就像是有万来只小猫爪子在滋滋地抓个不停,这么坑爹的事居然被她给遇上了,真不知是流年不利还是什么来着了。看着低头又是沉默不语的辛娆年,夏启心里就又是不爽,沉脸冷血喝道,“难不成,在冷宫呆五年还不够,还想要再继续呆着吗?”“不,不,那个,那个我没问题。”想再继续呆?那是脑子摔坏了的人才会想着再进去,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着,也不能再进去了。娆年此时也顾不得有多丢脸了,现在,她只要不再进那个鬼地方,要她住哪都可以,哪怕是让她去睡柴房!很是满意眼前小人儿那慌乱的表情,她不知道,那表情,可比她笑起来更惹人怜!当然,他不是爱怜,而是——“既然如此,那么,你就跟朕住朝阳宫吧!”“朝,朝阳宫?这这?”娆年此时大脑真的一片浆糊了,怎么这样?别的地方她也许不知道,可这朝阳宫,她却是从记忆里知道,冷宫里的所有女人,天天都会念叨着朝阳宫,这个朝阳宫,就是皇帝住的寝宫,皇帝住的地方,没事带着她一起住进去做什么?啊啊――!不要啊! 可是,不要能成吗?还没来得及回话的娆年紧接着又是听到夏启道, “这样,也方便朕检验年儿这些年来的成果!”方便?方便吗?方便你个大头鬼了!我才不要方便了!娆年此时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揍这个自私的皇帝两拳,他是方便了,可她呢?说不定她前脚刚进去,后脚就会被一群要闯进来的女人们一口一唾沫给淹死去。夏启看着脸上表情变幻万千的辛娆年,眼眸紧眯,唇角上扬,沉声戏道,“看年儿的样子,似乎更愿意去冷宫呆着呢?”“不,不。”娆年连连摇头摆手,虽然她早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但还是明白的,如果再进冷宫,就不知何年何月会再被放出来了。如今,只要她却朝阳宫住着,就还有希望,有离开宫里的希望。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要好!“奴婢谢皇上圣恩!只是,奴婢身份低微,住朝阳宫,怕是有些不合适吧!”娆年小心地为自己争取,她可不傻,朝阳宫,你以为谁都能住得吗?死夏启,你给我记得,别以为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就可以骗得了她。那笑容下,可是掩藏着刺骨的寒意,别以为她会看错。可是,此时,她又错了。 第11章 逃跑救人 好,好可怕的力量!好可怕的嗜血本性。藏身于大树后女子吓得连连咂舌。一想起她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就又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看了看瞬间被她打得七凌八落的强盗后,果断地往身后小道上退去。恩公,不是郦清岚不报恩,而是,不是时候啊! 就在她往后逃走之时,那叫小狗子的也丢下怀里直吐血的独眼狼朝着她摸了上去。 碧衣女子收拾好围攻她的那些小弟后,抬头正好见到那小狗子朝着那女子摸上去,心里不禁冷笑,“古人果真都没一个好人。救了她,她不说谢谢就算了,还这样溜走掉。” 突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是连忙折回身,朝着躺在地上还有着一口气在的独眼狼身上摸去,摸了半天,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真好!这下,有盘缠了。哼,狗皇帝,老娘这回出宫了,就别想再抓老娘回去。又是细细地瞧了瞧手中握着的玲珑刀,眼里流露出一丝惊异,这类冷兵器,自己居然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铸成的。想到这,抬起手指,指尖还只在刀口边,就愕然发现长长的指尖已掉落在地。好东西!辛娆年不由惊赞,缓缓地将其收好,放入衣袖间。 哈哈哈哈,各位看官们,这下知道这位碧衣女女是谁了吧!正是逃出皇宫后的辛娆年,我们的女主角。 辛娆年提着装着类似金币一般的绣包看了半响,眯了眯眼,朝着小狗子跑路的方向看了眼,又看了眼躺在地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独眼狼,心下一冷,提起脚尖,全身聚力,朝着他的胸口处狠狠地踢去。一点也不给他再喘气的机会。 “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主子太狠心。” “郡主好身手。怎么以前不知道郡主有这样的身手呢。”就在她脚尖触到独眼狼的胸口处时,身后骤然间发出一声轻喝,惊得她脚下一停,一个旋转,脚尖一勾,将独眼狼直抛到了小道旁的草丛里。 漂亮地转身,紧张地盯着来人。 暗红色的长袍,斜斜地敞着衣领,白底墨色暗红色丝线绣纹的鞋面,干净地没一点灰尘。他怎么在这?难道?辛娆年心底惊起一团疑惑的同时,脚下也缓缓地往后退去。 “郡主不用紧张。谦只是想与郡主赏赏月。”夏谦轻拈住垂落在耳鬓处的一缕青丝,踏步轻柔,由远走近。 看着点破不让自己离去的夏谦,辛娆年心底又是浮起一丝恶意,这个看似很悠闲的王爷,怎么这么喜欢粘着她呢。 辛娆年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两个护卫,皱了皱眉,“若是我不依呢?” “呵呵呵呵!郡主曾答应了谦,一定会陪谦去赏月的。相信郡主不是那种不守信的人吧!” 夏谦眉角微微上向扬起,笑得风情万种,款款走向辛娆年,朝她伸出手,“走吧!” 自大的男人!辛娆年抬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夜空,冷声笑道,“谦王好意本郡主心领了,此刻,怕是赏不到月了。”说着伸着手指了指夜空。 “哦?那依郡主之意,就是不给谦面子了?” 夏谦步步紧逼,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息。 感觉到身边气息的变化,辛娆年不禁暗自咒骂,小人。连往后移动身子的她边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朝她靠近的夏谦,漫不经心地道,“王爷你那面子,似乎也太值钱了吧!” “哦?哈哈哈哈!”听闻此话的夏谦突是仰头大笑,惊得站在离他身边不远处的侍卫全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辛娆年看着突然大笑的夏谦脸上浮起一丝浅笑道,“看来,王爷也同意这点了。”说着还不由地点了点头,“那么,王爷一定很喜欢这个了。” 话音落下之际,手腕快速地从怀里掏出一东西,猛地朝着还在笑着的夏谦身上抛去。 “什么?”夏谦一个躲避不及,直愣愣地看着那东西从她怀里而降。抬手之间听得一阵清脆的撞击之声,脸色瞬间变得黯然。“可恶。” 看到抬手挡避那堆金灿灿的东西之时,辛娆年身子一弓,猛地一蹿,身子直跃了好几步远,跳到了小道上,几个轻跳,立马消失在路的尽头。 “王爷。”手执长剑的清逸在见到自己主子被突然攻击到时,吓得立马趋身到他身前,紧张地问,“要不要属下去将郡主给带回来?” 夏谦眯了眯手被他夹在了手指间的一枚金币,半响没有出声。 “王爷?” 清逸夏谦神色失常,又见到地上满是一堆闪闪发亮的金币后,心底怒意四起,“王爷,请让属下去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抓回来,凭她那身份,竟然敢伤王爷。” “师兄?”跟在他身跑上前来的另一个手中执着画扇的男子却是出声制止,轻轻地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不要作声。 “春阳,你?” 清逸不解地瞪着眼问拉他衣袖的春阳。 “都不要吵了。随本王回府。”此时夏谦已脸色已是一片温润之色,神色中似乎还带着一股子宠溺。 “是。”春阳连忙恭身回应,收回握在手中的扇子,眼神瞟了眼散落在地上的金币,心头划过一丝疑惑,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金币? “可是···”清逸却是不解地还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为什么王爷就不让他去追那个该剐千刀的郡主呢。 与此同时,早已脱离了小道的辛娆年一边摸着怀里仅剩下的几枚金币,一边望着漆黑的天空,直朝远处的大道上奔去。此时的她,只想找一间客栈,好好地洗一个澡,然后吃一顿好的,填填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胃。 刚刚若不是在树林间折了几棵刚发出嫩芽的小春笋充了饥,自己怕是早就被夏谦给请回去赏月了。 “轰··轰··”突然间,天空传来雷鸣声,惊得辛娆年脚下又是快了几分。 “哗···哗···啦···”正不停地往前跑的辛娆年却是突地停住了脚步,调转身子往另一小道凸起来的一小建筑物冲去。 “嘭!轰!”没有停下身子的辛娆年用双手使力推去关着的房门,随着天空中一道亮电划过,身子快速地溜进了房间,并将房门给紧紧地关上。 “啊——!”还没站稳身子的她只听得身边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惊得她脚下一颤,身子一个踉跄地往后退去。却只听得一个比失去狼崽的嚎叫还要凄惨的诺叫在她身后响起。 “什么人?” 往后退去的辛娆年猛地握住藏在袖中的玲珑刀,直往身后发声处刺去。 “娘亲,娘亲,华,华儿好害怕,好害怕。娘亲你在哪,不要丢下华儿,不要。” 动作迅速的辛娆年在听到这稚气的童音后猛地一颤,‘娘亲?’呆在此处的是个小孩? 稳住身子的辛娆年目光连扫过这间她冲进来的屋子。屋子里简陋至极,四处漏着水不说,更是有些无顶梁之处已塌陷下来了,屋子里低凹之处已有了些积水。 而那个发声稚气的人却是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臂,头颅更是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跪趴在一个破了一条腿的桌子低下,颤颤微微地,喃喃自语。 屋外又是一个闪电划过,接着又是一阵雷声轰轰。 桌子底下的少年在闪电划过时,更是紧紧地抱着自己,生怕一不小心便会被这闪电给带走。在雷响起时,更是吓得直往墙角更深处藏去。小手脏兮兮的,紧紧地抱着头,嘴里更是自责地尖吼着。 “娘亲,娘亲,救华儿,救华儿,华儿以后一定听他的话,一定不会再让娘亲生气了。娘亲——!” “师傅,年儿以后不会再淘气,不会再出去害人了。师傅,师傅请不要赶年儿走。”突然间,愣在那里紧握着玲珑刀的辛娆年脑海里也划过一个很陌生却很令她心疼的画面,郡主满脸泪水倒在一个景色模糊的大雨中,哭声令她心底泛着生生地疼。瞬间令她呼息窒息。 这是?是这郡主身前的记忆么?那个全身笼在黑暗中的那个男人是谁?是郡主的师傅么?可为什么郡主会哭成那样? 清醒过来的辛娆年望着那个躲在墙角深处的少年,心底突然升起一股酸意。执玲珑刀的手也渐渐地将其收回了袖中。脚下步子轻缓,朝着那不敢抬起头来的少年靠过去。 “娘亲?娘亲你回来了?你回来看华儿了!”似乎是听到了辛娆年脚步声,那少年猛地抬起头,在见到她的双脚后,心底一喜,惊得连忙松开手臂,一个劲地猛冲,从桌子底下站了起来。 “小心。”见到少年的冲动后,辛娆年直后悔自己叫晚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桌子底下的少年猛地站起来,却是撞到了那破烂不堪的桌子,顿时疼得他又是一阵哀嚎。“啊!疼!娘亲,好疼。”话音刚落,整个人又是朝地下软软地倒去。 辛娆年听到这声哀嚎后,心底一阵莫名地惊慌。连忙跑过去,扶住满脸是泥污却被这桌子撞得晕过去了的少年。 “诶,你醒醒,快醒醒啊。”我可不是你的娘亲啊!辛娆年叹着气,收回没有说完的话。 紧抱住他身子的辛娆年又是心底一阵疼,这个少年看似不小,身子却是比她还要单薄。捏在手心里,能触到磕手的骨头。 目光触到那身沾满泥水却依旧遮挡不住那身华贵的衣袍后,她心底又是一阵疑惑,这少年,是谁呢?为什么他会单身一人在此呢? 第12章 钻狗洞吗 春日雷声轰鸣。还真是少见呢!夏朝皇城内的一处幽静道观,一穿青色长袍头发束个髻的鹤颜苍苍的老者。 站在大雨中,没有带任何遮雨的东西,任雨水打落在他身上,然,他身上却是没有被雨淋湿半分。周身散发出一圈圈柔和的白光。 老者面相祥和,目光混浊,却又透着精光。一动也不动地望着闪电雷鸣之处,紧皱着的眉突然溢出一道柔光来。 “看来,那孩子正在经历该经历的。只是,责任重大,不知道她能不能挺得过去。” “大师担忧了!她若不经历,哪能成长呢?”突然间,一道浅而温和有礼的轻笑声缓缓地从雨中传来,声道之时,老者头上也多了一柄雨具。 尚真道人缓缓地接过突如其来出现的雨具,周身围着的那圈淡淡的柔光也随着散去。 “是揽月,你师傅可好?” “有劳大师挂念,师傅他老人家年后就出去了,说是行游四方。估计,以师傅他老人家的童心,此时应该在哪处正玩的开心呢!” 楼揽月浅笑地伸手扶过往屋子走去的尚真道人,眼角里都噙满了温煦的笑。 淡蓝色的衣角划过涟漪着在地面的雨滴,不染一滴涟雨。 尚真道人缓缓地松开搀扶着他的楼揽月,收起雨具交到他的手里,眉间呈现一丝倦意,轻声道,“帝王之慧星已出现了,只是,还不能确定在哪。揽月,见到你家那老头子时,和他说一声,老道人想他了。” “天下苍生,可避免这次祸害了。揽月谢大师的全力卜算。” “不要谢我,慧星有大的劫难,只有等她渡过了大的劫难,她才能正真地成为福泽天下苍生的助力。能否成正,还得靠她自己了。”尚真道人留恋地收回远处的目光。转身往道观内走去,“本真人也想去看看你家老头子在哪,今后就会离去了。日后,你若不介意帮本真人守道观,就住在这里吧!” “大师?岚儿不在这里吗?”望着身影隐约摇晃快要不见了的尚真道人,楼揽月连忙出声问道。 “岚儿,岚儿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她走她自己该走的路去了。如若有缘,你们自是会再见的。” 话音落后,已不见了那青色身影。楼揽月抬头望了望尚真道人刚刚注视着的东北方向,神色凝重,浅蓝色身影一闪,立马消失在了道观前。 破败的房子里,雨水滴滴哒哒地敲响着。辛娆年抱着在晕睡在她怀里的少年后,半响没有回过神来。视线慢慢地落到少年额头上,那里被撞得鲜血直流。惊得她连忙恍过神来。 小心地将少年扶到一处干燥的地方后,撩起裙摆,听得“滋”地一声响,已利落地撕下一块干净的锦帛,一时找不到可以止血的,只好先用锦帛包了上去,暂时帮他止住血流。 少年似是感觉到有人在他身边忙活,紧闭着眼喃喃抱紧自己道,“冷,娘亲,真的好冷。” 冷? 辛娆年这时才发现少年脸色发白,唇角也泛起了一串白色的水泡。心下咯噔一跳,他不会发烧了吧? 刚刚手指碰触到他额头时,就感觉有些异常。一想到这,立马将手贴了上去,手心传来滚烫之感,让她大惊,至少有四十度了。乖乖的,这个时候怎么帮他降温啊!看着窗外还是阴暗一片,辛娆年在房间里又是寻找了一番,找到一些干的柴火,用最原始的方法取得火种之后,将之烧了起来。瞬间整个房子暖和起来。又将倒在了门口处盛满水的一口破缸给搬了进来,放到了少年身旁。 看了看早已昏迷不醒的少年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暗自皱眉间,手下快速地脱了碧色的衣袍,将里面的小棉袄脱了下来,撕成几小块。在破缸中打湿后目光落到那少年身上时,唇角一阵抽搐,罢了,救人救到底。二话不说,立马将少年的衣服三下两除二去下。快速地从破缸中捞出打湿了的棉袄,拧干水,各在少年的额头,手腕,小腿处敷上。 敷好后的辛娆年目光落在他那敞开衣裳的胸膛上,男人,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当年卧底去金碧辉煌做买酒女一年之久,就为找到拐卖少女的黑手,哪样的男人,她没有见过,可是,现在她却是久久不能语。那里,有一条深深的鞭伤。似乎很久了,伤好了,却烙在了他的心口上,永远都不能消掉。心底突然泛着淡淡的疼。 这个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怎么就经历了那么多呢?这伤,又是何人所伤呢。他娘亲,又去了哪呢?他口是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突然间,她的心底一颤,自己怎么可以为了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想这么多呢,这不似她自己。想到这,她立马起身,朝火堆添了几根干柴,又将他全身用冷水擦拭一遍,将棉皮布又换了一次,眼下一冷,利落地转身,开门,离去。 “娘亲!”在门被掩上的那一刻,少年的眼角微微眯了一条细缝,嘴里喃喃,最终靠在了墙角不再语。 辛娆年在走出大门听到那声细小的呼唤后,心下一愣,气呼呼地道,“小子,老娘真不是你娘亲,虽然是再世为人,但老娘前世就只牵过男人的手,都没和男人那个那个过呢。以后,别让老娘遇到你,不然,一定剁了你。”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房间里少年的眯着缝的眼里突地闪过一道精光,又似是火苗的映衬,照得他脸上微微泛着红。然而,少年却是依个靠在墙角,半响都没有动静。 “真是做了个美梦。”不消一会,房间便突然出了一个身着华服,神清气爽的少年,少年眼睛盯在那火堆上,久不移开。天色渐渐亮起来时,才踏着春雨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丰都城门处,排着长长的队伍,因雨后的原因,进城的人特别多。辛娆年脸上雀跃着浅笑,缓缓地朝城门靠近。 不得不承认,夏启那个狗皇帝,还是治国有方的,至少这个城外的秩序还是不错的,这个城里也是是繁华富有,百姓安定。进城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有半句怨言,在他们细语地交谈中,辛娆年注目侧听,脸上缓缓地升起一丝浅笑。 “你们听说了吗?天下第一美女今晚会在晚春阁献舞。听说,她还邀请了谦王殿下前去欣赏。”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路人中有人欢呼,“月眉小姐不是每年都会为城内百姓献上她的一年之作吗?每年都有拜贴给谦王,谦王也都有去,今年,当然也不会例外了。” “那可好,到时,我们可以都去观看了。”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跳舞吗,我也会。”突然间,一道清脆如莺的声音落在了人群中,引起一片争议。 那个风流浪子夏谦么?辛娆年听到这些交谈后,眉心轻皱。那个叫月眉的女子,真的就有那么大的魅力么?全城百姓都为她欢呼?还能让夏谦那种浪子为她捧场?心里暗自思量,却因这一道声音而不禁抬起头,望向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女子。 是她! “哪里来的小姑娘,怎可在此信口雌黄。”路人中一名男子马上有人为此跳出来争辩,满脸都是怒意。 “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吗?长得美又怎么样,能歌善舞,可是她们的长项。”郦清岚一点都不怕地迎面堵上。眼里流露出一丝鄙夷。看得出,她对青楼女子,并无好感。 那男子听后满脸尴尬,却又理直气壮。“月眉小姐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她可是丰都城内的大善人。” “善人,如若是善人,就不用借着献舞的名义,引得各权贵为她投金了。”郦清岚却是满脸的可惜,一边摇头一边轻叹,“明明就是喜欢出来露,还说什么献。害人精一个。” 站在辛娆年前面的一男子听着郦清岚之语,心中一阵愤怒,但他却是压了下来,转过身子沉声道。“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月眉小姐将她那一天所得,全都在当天交了出来,分给全城有须求的百姓,第二天她还会将没有分到钱财的人统计出来,让婢女一一送去她的积蓄。且,她是买艺不买身的,她可是不姑娘口中说的那种女子,还请姑娘自重。” 郦清岚听此,又是一阵恼。搭拉着头沉默下来,明明就是一个爱现的女人,为何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才女,还是大善人。 辛娆年却是轻轻摇头一笑,如此听来,这个青楼女子,还真是大善人一个了。只是,这些事,都与她有何关呢,她只是想进城休息一下,顺便,再打捞一些钱财离去。 “你的记名牌,拿出来。”就在辛娆年前面那男子放入城门后,她却是被守城的卫士拦了下来。 “记名牌?”辛娆年眉头轻皱,缓缓地抬起头来,望着那十来米高的城墙,一阵茫然。她从来都不知道进城还要什么记名牌,看来,这记名牌就是类似身份证的东西了。 “我没有。”辛娆年望着守城卫士茫然地摇头。 “没有?没有就不能进城。” “我是孤儿,一个人长大,没有人告诉我进城要用记名牌。”没有就不能进城?看来,这狗皇帝管理的还真严了。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这也是今天一早才颁布下来的命令。 听完此话的守卫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衣衫褴褛,裙子还破了一角,头丝凌乱,脸上还沾了一片黑的,混着黄色脏泥,神色中泛出一丝鄙夷,指着她道,“要饭的不能从这里进,要从那边特殊之处进。” 要饭的?今天这个造型,她还真是故意的,她不知道这张脸,会在这丰都城内掀起多大的波澜。 特殊之处?辛娆年听后,转着头,顺着守卫所指之处望去,内心一阵抽搐,狗皇帝就是狗皇帝,居然叫没身份证的钻狗洞才能进城。 “是狗洞。”人群中突然有人低声轻呼,“要让这姑娘钻狗洞吗?” “狗洞?”辛娆年脸上波澜不惊地望着眼前手指着她,让她钻狗洞才能进城的守卫轻声问道。 第13章 卿本就坏 随着人群中的低声惊语,辛娆年默不作声地望了望那黑漆漆低矮的小洞,狗洞,还真是想的出来。不过,她并不想从那里进去。 人群的后方一顶四人小轿在远方停了下来。碧兰色的门帘处伸出一只如羊脂般白皙细嫩的手指,手指还只伸出一半,站在旁边一手握着一柄纸扇的小僮立马倾身靠上去。 轿内人低声轻问,“高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小书僮看了眼前面一面鄙夷脸色的守城士兵,又看了看站在门口处被拦了下来的辛娆年一眼,低头轻声道,“回公子的话,估计是前面的一名女子要进城,被守卫拦了下来。” “哦?”轿中人收回手指,无表情地轻声哦了声。 “公子,要不要我让人前去说一声,让公子先进城去?” 轿中听了高兰这话,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才缓声道,“不用,把轿子抬到一旁去,放我下来,一会,我自己进城去。” “公子,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高兰担心地连忙急声阴止。 “天子脚下,又有谁敢闹出事来,就算出了事,有人,会比你更着急的。”里面公子言中带着笑,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不行,一会得让程起跟着公子,这样,公子身边也有人照顾,高兰才会放心。”高兰说的很执傲,他是公子身边长大的陪同,自是明白公子是何意,而且,不在自己国家,一会自己又要去打点行程,一定得让人在旁照顾着公子,他才放心。 “哎!”轿中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高兰,就是这样,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那好,一会就让程起跟着。这样,你放心了吧。” 听到这话的高兰甚是满意地一笑,自己的公子,他怎么会不了解。公子虽然看着似是很无奈,却还是喜欢他这样安排的。 微微地鞠躬颔首道,“谢公子。” 不消片刻,轿子里便空无人迹了。 城门前,辛娆年定定地望着那黑乎乎的狗洞,不作声。她身后排队的人早就不耐烦地在一旁催骂了。 “你这臭叫花子,你们想进城本来就是从那边狗洞钻进去的。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去钻啊,别在本大爷这里挡路。” “你才是臭叫花子呢。”就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辛娆年听到这声音后不由地皱了皱眉,又是她。 郦清岚见到了排在她前面的人后,心里直打着哆嗦,但一见到她被城门守卫给拦下来,百般纠缠心里就又很过意不去,让她看着救自己的恩人去钻狗洞么?她做不到。心底气极,立马从后面跑了出来,直往辛娆年身边钻去。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拉着她身上的衣裳上下打量,眼底里满是歉意。若不是因为救她,她一定不会被昨晚的雨淋到。更不会这么狼狈。 “守卫大哥,这是我家姐,因为爹娘去世,脑子受到打击,昨天本想带她进城来寻医,却不料半路走失,还被淋了雨,恐怕脑子更···”郦清岚说到这,又是小心地抬起眼瞟了眉头直皱的辛娆年,心里直大呼,我的亲娘,你可千万别说不是啊! 守卫听到郦清岚这么一说,转眼又是打量起辛娆年起来,这个女人,还是有点不正常了,说话疯疯癫癫,就连身份牌也不知道是什么,死了爹娘,人也变得痴傻了,唉,还真是可怜啊。不过,皇命难为啊。“还请姑娘赶紧拿出记铭牌出来吧。” “这位姑娘,如果她是你家姐,你就让她赶紧的让她把记铭牌拿出来吧,不要耽误了大家进城时间啊。”这时身后站着的众人也开始为她支起招来。不然,她这么挡在前面不能进去,那么他们后面的人也就不能进去了。 “是啊是啊,快点拿出来,也好快点进城带你家姐去看大夫啊。” 郦清岚一听,立马笑脸相迎,对着周围的人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让各位久等了,我这就拿出来。”郦清岚说着又是对着人群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最后拉着辛娆年站到一旁,示意她不要乱动。然后从她腰里掏出两块记铭牌出来,递给一旁的守卫。一脸讪笑, “路上怕我家姐弄丢了,便收在了我这里。不好意思啊守卫大哥,给你添麻烦了。” 守卫一见郦清岚递给他的记铭牌,心底一惊,两眼不由地多瞧了辛娆年一眼,眼前这个女子,居然会是那个人。又见到郦清岚眼里的笑很是怪异后,拿着记铭牌的手顿时觉得沉重了几分。连忙恭敬地将手中的记铭牌还给清岚,呼喝着他身后的同伴让道。 辛娆年很是好奇这个她救过的女子给了那个守卫什么,但她也只是好奇,并没有去瞧上一眼,而是看着郦清岚将手中的记铭牌收回她自己怀中。低眉间,已是进了城。 郦清岚在进城门前都是紧紧地护着她,在进了城门,走了两步之后愣是没来由地立马松开她的手,跳到了一旁,很是拘促,“那个,那个,我们之间的事,就,就一笔勾销了。”说到这,又是小心地抬起眼,神情倔强地望着辛娆年。 “呵呵!”辛娆年突然间,觉得很心情很好,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她帮了她进城,也许,是因为她眼中的那抹相似的神情。“好。” 意外,郦清岚觉得很是意外,她,居然答应了。 “但是,以后希望不要再见。”辛娆年望着满脸惊讶的郦清岚冷声道,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女子,不似表面这般柔弱。 “啊?”郦清岚惊讶地叫出声来,原本她以为,她会多了一个朋友,或是姐姐,却没想到,眼前人,不卖她的账。还道出会翻脸的话语来。 说完这话的辛娆年并没有去在意她的脸色,身子一转,便消失在人潮人海中。 这一幕,落在了随后跟着而来的一淡蓝色衣袍的男子眼中,狭眸轻闪,转瞬间又是淡然。 “公子,她们怎么了?” 跟在他身边的少年不解地问道。 “不许多事。” 蓝衣公子低声叱喝,两眼望了眼那道早已消失在人海中的碧衣身影,淡蓝色的眸子里闪露出凝重的神色。 辛娆年漫步在这陌生的街道,她知道,这里不属于她知道的任何一个世界,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算是一天整了,然而,这一天中,她却只吃了几根生的翠竹。此刻的她,只想寻得一客栈,好好地吃上一顿,再好好地睡上一觉,然后再想着怎么赚钱。至于离开,她想过了,大隐,隐于市,这里,怕是最好的隐蔽之处了吧! 没走多久,便在一热闹之处寻得一家装潢看似还不错的客栈。 然而,辛娆年却是走到店门处三米远之时,突地停下了脚步,调转脚步,往一旁一家门面看简普,看上去要差上许多的一家客栈走去。 “小二,给我来间上好的客房。再来些好吃的。”一进店门,辛娆年没等店小二走上来,她便直接走了上去,这一路上,她受到路人的各式白眼已是很多了,不再乎眼前又是翻着白眼一脸怒气待她的小二。 店小二听得这么爽气的声音,心里一喜,抬头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满脸怒气,直抬着手朝着辛娆年挥道,“去去去,真是晦气,一大早的,哪里来的叫花子。” “叮——!” 金属的响声突地在大理石面的柜台上响起,一大早的客栈里本就没几个人,小二一听到心中梦寐以求的声音后,大脑轰地一阵响,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浑身泥泞的女子。 “一间上好的客房,一些好吃的。”辛娆年自是明白这金币的好处,当然,她也介意小二开始那话,让她很是火大。但她却知道,想要在此立足,就得忍。不与小人计较,才是人上人之胸襟。才能成就大事。转低眉眼间,已将这客栈之物尽收心底。 这间客栈的装修很是独特,并不在现代的五星级酒店之下,这一发现又是让辛娆年暗自留了个神,看来,她的眼光还是没有那么差。知道袖内藏乾坤之意。 店小二在几位同伴羡慕的眼神中得意地带着辛娆年往楼上走去。 “有趣的女人。”自清雅客栈的茶座处,一身淡蓝衣袍的男子站在细席篾制成的前帘前,狭眼半扣,望着他对面客栈处随着小二往楼上走去的辛娆年。 不知为何,她明明就是一身脏,青丝凌乱不说,且还一头的泥泞,衣裳也并不是很好的料子,却穿在她的身上,很是相般配。但似乎,他觉得,她是故意为之,泥泞遮面,许是遮住那一身光芒,但更似乎,他觉得,是在遮住了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与陌生之气。 更绝的是,她刚刚明明往他住的这座客栈走来,却在门口处停了下来,选择了丰都城内最好的客栈,且,出手大方。 “哼,坏女人。”就在娆年准备随着店小二往楼上走去时,却是听得一道不屑且带着鄙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震得她眼眸一紧,猛地一抬头往对面那茶座处直瞪过去。 “程起。”淡蓝色衣袍的男子还没来得及喝住开口说话的侍从,便感觉到一股带着杀气的眼神朝他这飞射过来。让他更是心底一愣,这样的美眸,却带着这么浓的杀气,还真让他觉得好玩。夏朝内,何时又多了这样的一个女子呢。 第14章 咄咄逼人 辛娆年的瞪目,虽见不到席帘后的人,却能感觉到那里有人正盯着她,这让她很不自在,似乎透过那层席帘,能将她看个清透。 只是,刚出声制止的,是他。不过,她并不是什么好惹的,既然在骂她,那么,她也不会对他们客气的。 停步间,喝住往楼上带的小二,“小二,你们这与对面楼,可比么?”辛娆年斟酌着轻声问道。 “哼,自清雅,怎可与我们君自笑相比呢。我们这可是丰都城内最好的客栈。”小二不屑的回道。 “那谢小二了,你且等会,我自那边去去就来。”说着辛娆年脚下一迈,便出了这客栈,惊得带路的店小二心里直慌,这女子,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咦?”见到她如此怪异的身手后,那淡蓝衣袍的男子又是惊讶地唤出声来,好怪异的步法,居然连他都没有看清楚,就到了这楼下。 “从里面滚出来。”站在自清雅楼下的辛娆年一点也不惧旁人的眼光,抬着头,一手指着那席后的俩人就是吼道。 一旁的程起早已气得面红耳赤,跟在公子身边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气得他直想往下冲,却又不得不站在那里等候自家公子命令。“公子?” “不许下去。”楼揽月轻声笑道,手里扣住一个茶杯,从放下来的帘子里伸了出去,轻轻地朝站在楼下的辛娆年举了举杯。 此时楼下已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全都在那指指点点,有人自是见到她从全城最好的客栈出来,自是好奇,为何这样一个身着简陋,衣裳凌乱的女子能进全城最豪华最大的客栈,此时,她又是在叫何人滚出来呢? 邀我上去?辛娆年见到那扣着玉杯的手腕,如同皓月,散发着淡淡的莹辉,心里自是明白,执杯之人,必定也是个谦谦君子,文雅之辈。上去就上去,莫不道,还怕你不成 “哼,敢上来,上来一定要叫你好看。” 辛娆年抬脚往自清雅楼上走去时,站在楼揽月身后的程起见到那满脸泥污,却还敢上来的辛娆年后,心底愤怒不已,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辛娆年一上来就要狠狠地将她给踹两脚。 “住嘴。” “呵呵呵呵,迟了。”就在楼揽月厉声叱喝程起时,辛娆年从路人手里取过一根竹竿,用力地往地上一蹭,借着竹竿的韧力已跳到了窗帘旁,破窗而入。 听着刺耳的破窗声,楼揽月不由地眯了眯眼,这个女人,还真是性急了。 “你还···”程起见到辛娆年进到了他们的屋子,紧握着拳头直往她的身边冲过去。却被楼揽月拦了下来。 进了屋子的辛娆年这才注意到坐在窗帘边一直没有起身来的男子,淡蓝色的衣袍衬得他那如玉般的冠容越发显得雍容,却又透着一丝深远淡泊的意味。 极品男,危险指数,只在夏谦那妖孽之上。辛娆年在心底暗自思量,脚下不经意间已与楼揽月拉开两步距离之远。 见到这一小动作的楼揽月心底不由地浮起一丝笑,一般人见到他,都会忘记了要做什么,可这女人,却是警惕的很,在进来之时就已看清了他。且还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见了我家公子为何不跪?”程起见到辛娆年不但没有害怕之意,反而有些不愿意接近他们,心底又是恼怒不已。 跪?辛娆年听到这话脸上不由地浮起一丝冷笑。似乎这里的人,都喜欢把跪字放在心头,还喜欢让人下跪来着。 今日,我就是不跪,看你又能拿我怎么着。想到这,又是不由地朝着程起挺了挺胸膛。冷眸里凝聚起一股杀意。 “程起!”楼揽月感觉到身边传过来的杀意,心底一愣,连忙喝止程起再语。 “公子,今日我就要替那位姑娘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恩不感谢的女人。看我今日不要戳瞎她眼,看她以后还敢不拿眼看人不。”说到这,程起已是不顾楼揽月的阻拦挥手朝着辛娆年狠狠地劈了过来。 哼,来得好。居然敢说我没有带眼睛出来,还想戳瞎我的眼,哼,这世上,敢和她这么说话的,这还真是第一人。辛娆年见到那朝她劈过来的手臂,身子稳稳地定在那,动也不动,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却是让坐在一边悠闲喝着茶的心里大吃一惊,这女子身上,似乎还隐藏着一股很深仇恨的怨怒之气。 无风自见衣袂动,淡碧色的身影突地从窗台边如风一般飞舞起来。朝着向她劈过来的程起身上袭卷过去。 看似轻灵,却带着沉而稳的压力,只听得房间里一阵霹雳啪啦声响,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啊?”楼下看热闹的人全都张着脖子踮起脚尖往楼上望去,在听到这声惨叫后,心都全提到嗓子处了。 那辱骂的少年,貌似受伤了。众人一想到这,又是全都不由地摇起头来,好好的一个女子,一个人跑出来丢人现眼就算了,还那么不知恩图报,别人更是说不得她,说了她还要上去打人家,这样的女人家,估计以后是没人敢要的了。 “说,你为什么跟踪我?” 辛娆年脚尖紧紧地抵着被逼到了墙角的程起的喉咙,狠声问着,眼睛却是阴狠地盯着在一旁淡然喝着茶的男子身上。这个人,一直都没有抬起头来正眼看她,如若不是太有背景了,要么就是不屑,要么,就是真的无意。可她从来都不相信无意。 她就感觉事情没有这般简单,居然走到哪就还有人跟踪到哪。还直接找上她来。 程起没有料到这女子看似疯癫,下手却是一点都不含糊,狠,准,快,招招都要他命,要不是他躲得快,他怕是早就去见阎王了。 楼揽月一手执着茶杯,一手执着白玉茶壶往杯中倒水。眼睛直盯着茶中那时起时浮竖起来的茶叶上,轻声道,“这上好的清明雨前茶,出于处子手采摘再自做而成的,泡在水中,还带有一股处子之香呢。”言毕茶落,抬手双手捧起,递至于辛娆年面前。 “姑娘请喝茶。” “哼。”辛娆年并不接那茶。现代中,茶,她哪一样没有喝过,还用得着他在这里假惺惺的请教她吗? “说,为什么跟踪我,不然,我一脚踢死他。”辛娆年眉头一紧,冷眼喝道,脚下更是加重几分力道,震得程起猛得一咳,双脸通红,一口鲜血直从他嘴里喷出。 落在楼揽月眼里,眉头轻挑,轻轻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姑娘此言差矣,我们只是路过城门口,谁知我家书僮不知礼,误会了姑娘。还请姑娘手下留情啊!” 字落如珠,清爽利落,且带着一股怜悯之息。 可是,辛娆年并不相信,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了他们。 “如若我不呢!”辛娆年缓缓地一字一句反问道,唇角落出一丝讥笑。她很想看看这位男子是否是那类人。 “呵呵!”楼揽月轻声笑道,“上苍有好生之德,相信姑娘也是有颗博爱之心,能放过我家书僮,在下回去后,一定好生管教。” “哼。满嘴的假仁假义,所谓的正人君子同,怕就是如你们这般吧,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鼠辈,还在为自己辩解。” 辛娆年满嘴讥讽,她就不相信,若是她杀了她的书僮,他会置之不顾。如若真是,那么,他也该死。 程起不敢相信自己就要这么死去,他感觉得到自己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淡薄,甚至他都只有进气不能出气,且气还就全停留在喉咙处,不得上,也不得下。 “姑娘何苦这般为难在下呢。在下给姑娘陪不是,行吗?”楼揽月听着空气中那淡薄的气息,心底自是明白,这个女子,还真是起了杀意,如若他坚持不认错,或是不出手救程起,那么,她似乎不介意一会连他无一起解决。好狠的女人。 见到楼揽月缓缓地站起身来,辛娆年全神贯注盯着他,这个男人,看似身子薄弱,却总感觉给她一种进入深渊的感觉。 男子眉目棱角分明,眼神明润却又带着淡薄的气息。 “不行。”辛娆年冷言回语的同时,左手手下快速地出掌朝着程起胸口打去。 楼揽月手执白玉茶杯,手指一弹,直朝着她的左手打去。“姑娘切误伤人。” 却不料辛娆年脚下一收,右手猛地朝程起一拉,将他给拉到自己胸前,原本朝他胸口打去的一掌也收了回来,紧紧地扣在了他的咽喉上。 原本喉咙一松的程起以为是楼揽月救了他,却没料到更是将自己的性命给送入虎口。紧扣着他咽喉的小手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惊得他额头直冒冷汗,这下真的完了,就连自家公子也救不了自己了。想到这,又是朝着辛娆年一瞪眼。 都要死的人了,还会瞪眼。辛娆年低头时瞄到这一眼,心底一怒,“你瞪什么。” “我瞪你,白生了这么条命,珠花容,蛇蝎心。人家好心帮你进城,你却最后赶走人家。不懂知恩图报的女人,自己还住丰都城内最好的客栈,却让她去了乞丐窝。我程起就是死,也要诅咒她将来一生都没有人爱。” 第一卷:韶华逸梦第十五章你打哪来 她居然去了乞丐窝。这让辛娆年微微错愕。不过,她还是想杀了他。“好一个就算是死,也要诅咒本姑娘终身没人爱。”辛娆年冷声出笑,“那么本姑娘就成全你,让你好早点去见阎王好诅咒本姑娘。”说话间眼底暗露杀意,手指紧扣住他的咽喉,憋得他脸上泛紫。 “姑娘何必欺人太甚呢!”楼揽月见此,暗自轻叹,与衣袍相衬的眸子里却是闪露出一丝杀机。 身子一闪,只见得房间中一道蓝光闪过,人便已到了辛娆年的身前,出手朝着她的左手打去。 好利落的身手,好快的速度。辛娆年在心底暗自诧异惊赞,扣着程起的手没有松开半分,反而拖着他直往身后退去。 “唉!” 楼揽月低声轻叹。第一招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下程起,只得变动身影,脚下错步,身子腾空跃起。辛娆年只觉得眼前一花,不见了那人的身影,惊讶之时,感觉到身后有风声传来。猛地将手中人往前一推,而自己却是借机在地上一滚,滚出三步之远。一脚踏在了程起身上,脚尖直抵他的心脏。 这里,只稍她微微一用力,那么,这个男人,便从此消失于世。 可是,此刻她却不敢乱动。 瞬间只听得“轰”地一声响,她刚站的那个位子突地出现一道深坑,好狠的男人。辛娆年眼睛一眯,冷冷地盯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楼揽月,笑容恬淡,一头乌黑的发丝随着系在腰迹的碧色丝带轻轻摇曳,很是万种风情的模样。 然而,他的右手,却是架在辛娆年的脖子上。指尖温暖,似是三月暖阳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 “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在下。” 好诡异的身手,这应该不是轻功吧?辛娆年看着突然欺身而上的男子,虽然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可是,那似有温度的手指,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却是能感觉得到,只稍他一用力,那么,她这脖子就会断了去。想让她放人,没那么容易。“想让我放了他,可以。” 说话间,她却是没有半分想要收回脚的意思。楼揽月自是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意就放过程起,不过,他想要的,他已得到了。至于其他的,他现在不想自己身边的人死去。手指间,缓缓地流淌起一丝内力。 感觉得到脖子处的寒意,辛娆年低声轻笑,“放了他容易,但是,他辱骂了本姑娘,想这么轻意放了他,姑娘我心里不痛快。” 汗,想让她放人,她心里不痛快。哪里有人说话这么直接的。饶是楼揽月识人面广,也没有见过有像她这般说的。抬眸间,凝视着她,“那姑娘想怎么样?” “哼,他骂了本姑娘,还说要戳瞎本姑娘的眼。”辛娆年感觉得到,她在说这话时,脖子处的那只手轻微地抖动了一下,这让她不由地心里一横,冷冷地盯着躺在地上没有说话的程起身上,“今日,本姑娘不说要撕烂了他的嘴,就取了他的眼作为代价吧!” 说着小蛮腰扭动,身子如同灵蛇般从容地从楼揽月手里滑脱出来。惊得楼揽月蓝眸深凝,这是什么身法,为何如此诡异? 没得时间容他再多思量,便见到她伸出两手指直往程起两眼探去。 “啊!”感觉到眼皮子处传来的刺痛感,再是坚忍的男子也终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你这是做什么?” 辛娆年气愤地瞪着突然紧扣住她双手的楼揽月,心底一紧,顿时怒意四起,“想反悔么?” 好强的杀气。楼揽月惊得连忙抬手护住被他救起来的程起,瞟了下双眼已缓缓流出来的鲜红,心底震惊不已,这女子,下手可真狠。 “他也是无意冒犯姑娘你的,现在他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还请姑娘大发慈悲,不要再追究了。” 这才是他的真本领么?辛娆年望着这个一口一个慈悲为怀的男子,他这么般身手,也是出自于少林么?“你来自哪里?”突然间,她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似乎,有什么在她心间溜走了一样。 望着突然神色黯然的辛娆年,楼揽月心底一颤,好浓的失落感,好阴暗的情绪,这个女人,倒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身手,还会有这样的处事方法,一点都不顾及他人。可她又为何而伤感? 思衡之间,带着程起突然地飘到了窗前,已离她几米之远。目光中透着揣测,带着谨慎。 “你走吧,我不会怪你伤了他的。” “哼。没杀了你们已是你们之幸,别满口的慈悲仁怀,以后路上遇见,一定取你们性命。”突然清醒过来的辛娆年浑身一颤,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居然走神了。 横眉冷眼望了眼坐在茶座旁已在替程起包扎的楼揽月,见得他脸上那淡然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她这话而有所变动,不知为何心底又是突地涌起一阵失落。忙慌得垂下眼去,跳到窗子边,手里撑着跳上来的竹竿,利落地撑起,往下落去。却在落下之时,又道,“送公子一句话,你若是喜茶,就应该喝采得雨露刚出的第一片叶子烹制的茶。那芳味,才是天下第一绝。” 声音落下,惊得楼揽月直探头往对面楼望去,却只见得一个淡碧色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楼道里。 楼下的群人早已散去,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她还在楼下一般。楼揽月望着楼下许久,在程起疼痛的轻咳中惊醒过来。 明明看上去是那么孱弱,小小的身子里面,却是隐藏着深不可见的黑暗。楼揽月回神之际,已收回对辛娆年的回想,心神已落到了程起的双眼上。 污血已经处理掉了,刚刚可真是太险了,如若差个一毫,这双眼,便可真的是废了。从怀里掏出药,小心地洒在他的眼上,顺道打了他的昏穴。抬起双手,轻轻地在房间拍了两声,房间里便多出一个深灰色身影,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主子。” “将程起带下去好生照看。” “是。” 沉思了半响,楼揽月望了眼对面那座君自笑,垂下双眸,“让暗影去查一下对面房间住的那个女子,我要知道她的一切事迹。” “是。”深灰色的双手抱起程起,脸上黑巾蒙面,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见到他身子再次一鞠,房间便已不见了他身影。 辛娆年疲惫地随着店小二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早已摆上了上好的吃食,小二还告诉她,房间内已备好了热水与衣裳,如若有不满,可随时唤他。 听着店小二又是哈腰又是热情的为她准备打点,辛娆年心底也不由地暗自点头称赞,果然是丰都城内最好的客栈,什么事都为她想好了。 小手一挥,又是从衣袖中掏出一块金币,扔到店小二手上。店小二慌乱地去接住,却是一个没留神,给掉到了地上。又是神情尴尬地望了眼辛娆年,见到她往后面的屏风处走去,便快速地伸手拾起掉在地上的金币。 “去给我准备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送到房间外面即可。” “好的,小的马上就去给小姐买回来。”刚又得了金币的店小二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可是他一年都赚不来的啊。听了辛娆年的吩咐,立马屁颠屁颠地往外跑去了。 没问题。店小二看来是可以信任的。刚刚她是故意往地上扔的,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店小二有没有问题,不然,她可不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她故意让自己身上沾满泥污进城,就是为了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孔。然后来个金蝉脱壳。到时,谁也认不出她来,她就可以在丰都城内安定下来,然后再好好地收拾那些得罪她的人。 谁也没有发现,此时她的眼神中崩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就连她自己也不曾觉,脱了衣裳,整个人都浸没在了浴桶中。 不消片刻,便听得门外有人进来,轻手轻脚,似是放下了什么东西,就又立马关上房门离去了。 沉在水桶里的辛娆年唇角不经露出一丝浅笑,看来,是店小二送东西过来了。想到这,人已缓缓地从水桶里站了起来,露出娇好的后背,伸手轻勾,便拿得为她准备好的衣裳。 扣上最后一颗盘扣后,人已赤着脚到了前厅,一眼就见到了放在门口处桌子上的一包用五彩丝带包扎起来的东西。 辛娆年将东西拿入房间内,坐在了镜台前,细细地打量着镜中人。 虽然早就在下雨时见过自己这容貌,可这么一见时,还真是让她不由地发自内心惊赞。只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寻。 可惊赞为惊赞,手下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打开包裹,见得是女儿家之物后,立马着手为自己化起妆来。 电视里说的易容,她不会,但是,乔装打扮她会。不管何容貌的,温柔纯情的,天真无邪的,风情万种的,或亦是冷酷无情的,只要是她想要的,但可用这些胭脂水粉全部装扮起来。 可是,她现在并不想要这样子的。 她想要的,是这个身子本来的,却也不是最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