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魂》 锲子 残阳似血 墨龙谷。舜御城。 群魔乱舞。 铺天盖地的珍魔异兽像风暴一般席卷而来,飞沙走石,尘土飙扬。脆弱的城墙在遮天蔽日的怪物面前,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飞扬跋扈的是尸鹫,飞象,六翼蛇,金乌,横行霸道的是巨螯蟹,八歧蟒,炼狱魔,刚鬼。吼神朝天咆哮,枯龙对地低吟。到底是如何的力量,使这些各据一方,互不相犯的霸王们们竟不约而同,协力而至?而且正挑在村中主力战士全外出执行任务的要命关头,无力的妇孺和少量的几名战士根本无法挡住汹涌澎湃的兽流。 子弹呼啸着钻入兽群,可这些皮粗肉糙的家伙们丝毫不惧,反而激发了它们原始的兽性,让它们更加疯狂。投石车已满载石块,蓄势待发。铁流一声令下,数十块巨石已在空中延着一道道虹桥的轨迹,呼啸着落入敌阵。龙影不禁要发出一声欢呼,但笑音尚未穿过喉管就被恐惧攥住了,因为他看到兽流中几只炼狱魔拔地而起,一跃冲天,迎头击上来石,顿时,石块化作粉尘,消散在乱流中,而连狱魔们只是抖抖蜥蜴般的皮肤,又淹没在兽流之中。 “兵器谱·萌芽!”铁流如同一只大鹞一般,从城墙跃下,落入群兽之中,一手抚地,眼垂目埋,喉中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就像满孕着生命力的萌芽们在第一场春雨降临后争先恐后冲破泥土探出头来一样,数之不尽各式各样的兵器在他的四周破土而出,挟裹着尘土刺入他周边的群兽体内,刀枪剑戟,斧锤鞭矛,但凡你能见到。能想到的兵器都仿佛被压抑于地下蛰伏多年的野兽,一经见光,立刻凶性大发,主动扑上来敌,从下方将对方贯穿,瞬间无数野兽就像被知更鸟捉住的虫子,被串在原地,当场命殒。他又跃起,四肢大开,目瞑头低,低低吟唱道:“兵器谱·风破。”只见他浑身上下每个窍穴竟都生出一样兵器,顿时,他被一层又一层的兵刃重重包裹在里面,他一落地,双脚即时一错,立刻化作一道旋风,所过之处群兽非死即伤。他和碎风是守城的战士中仅有的佼佼者,所以他也当仁不让,一肩扛起重任,身先士卒,在兽群中搏杀。 如果他是地上的华丽舞者,那么碎风就是天空的朴实耕农。碎风像大雕一般在空中徘徊,一拳,又一拳。他杀人只用一拳。凡被他击中的飞兽,伤处立刻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这裂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席卷全身,当它变得像摔过的花瓶一样周身裂纹时,它已经死了,从高空落下,跌个粉碎。这就是碎风家传绝学—瓷伤。 双拳难敌四手。两个人,再怎么强大,长至此的防线,多至此的野兽,要守?难! 果然,不多时,一头飞象顶着飞蝗般的子弹与惊雷般的巨石,发狂的撞上城墙,刹那间城墙被撞出个大洞,像一张饥饿的嘴巴,迎接着蜂拥而来的群兽。 城破了! 城决不能破!此时龙影的脑海浮现出众人在魔兽的铁骑下苦苦挣扎的情景,浮现出遍野的尸横,浮现出成河的血流……他一咬牙关,冲了上去。 “龙腿·吞龙。”飞象突入城内,正享受着压力尽释的快感,忽见一人侧身踢来,它一摆巨躯,撞了上去。腿躯交加,他并没听到意料中腿折骨碎的声音,连城墙都可以击溃的力量,竟奈何不了一个小娃娃?更让它不解的是它的力量正如溃堤的大江源源不断的流像对方,它怒吼一声,像一滩烂泥般倒下了。 龙影用龙腿之吞龙吸了它的力道,四肢百骸翻江倒海般剧痛,他年纪尚幼,龙腿尚不成熟,但已顾不了那么多,他像风一般扑向洞口。此时冲入的是一只炼狱魔,他看见那小童,完全没放在心上,拎起大锤,重锤出击。 “龙腿·胄龙。”一锤击上,眼前这娃娃周身突然出现一个身披重铠,尖角像荆棘密布全身的怪龙,重锤已排在这怪龙身上。轰隆一声巨响,那怪龙毫发无损,相反,炼狱魔的虎口却被震得生疼。那怪龙一把冲入炼狱魔怀中,把炼狱魔撞了个千创百孔,炼狱魔倒下时,怪龙已消失不见,而幼童的声影又出现在他面前,他至死也不明白那怪龙是什么。这正是龙腿——虚实交并,如梦似幻的龙腿。 一举击垮了两大巨兽,他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躺在那里,眼前是刚鬼的大脚,泰山压顶一般踩向他的头颅,耳边是又一阵阵轰轰隆隆的巨响——缺口更多了。完了吗?我们完了吗?他在心中发问。 时间似乎都缓慢了,那只巨脚在他眼前慢慢放大,慢慢。死亡的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这个年仅八岁的龙族少年眼中透出难以言状复杂的感情,是恐惧?是安详?是悲哀?还是对世界的眷恋不舍? …… …… 他睁开眼,眼前是一把长约六尺,宽约两寸的大剑,剑上的血一滴滴滴落下来,落在他身上,以坚硬如钢,无坚不摧的刚鬼竟被劈成两半?好大的剑!好利的剑!他顺着剑刃望了上去,在他的臆想中,救他的肯定是一名猿躯熊背,虎掌象腰的彪形大汉,说不定还满脸杂草一样的大胡子,但是他错了。眼前是一个清秀的像孩子般的脸庞,二十多岁的模样,一头碧绿的短发在空中飘扬,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叫时雨,是大剑怒团的团长。他的确是场及时雨,他想。 时雨手一挥,身后四十多名战士飓风似的横扫全盘,战局立即势转,那些战士个个都如狼似虎,猛虎入羊群一样撕杀着。有两个尤为显眼,一个是连水桶腰都不足以形容的超级大胖子,这家伙至少有两百斤,一身赘肉一抖一抖的,他每打出一拳,只要挨在一起,四五个魔物都胸口爆破而死,内脏掉了一地。后来经介绍,这家伙叫雷兕,是大剑怒队的三队队长,虽然他信誓旦旦的说他只有一百斤多一点点,但知情人士透露,他有四百二十斤。令外一个是个瘦竹竿,瘦骨嶙峋,却有两米多高,他用的是掌,但他的用法不是拍,而是……切,他的手缓缓在空中画出一个个弧,魔兽们爪子被套在弧里,爪子就断了,同样,头被套在里面,头就不再属于它们了,他一次只杀一只,手脚却快的非常,杀的甚至比雷兕还快,这家伙叫风魃,是个超能吃肉却不长肉的怪胎,大剑怒团二队队长。龙影注意的却是一个形容相貌都十分普通,貌不惊人的家伙,他只有一点吸引人,那就是实力。有实力的人,不管身在何处,不管相貌多么普通,总能引人入目,只要给强者一个舞台,他总能撬动地球。他完全不出手,他身边围绕着的一簇火和一团冰全代劳了,那簇火直来直往,撞上它的魔兽都化做一滩灰烬,那团冰画着圆润的环,撞上它的都成了晶莹的冰雕,这个人叫混沌,大剑怒队一队队长,是个厉害的家伙。时雨却没有出手,他傲然站在那里,睥睨天下。 当夕阳完全将脸隐没在地平线时,战士们已大捷而归,这只队伍受到了城内居民的热情款待,闲谈中,龙影知道了在这块大陆上有怒队这种组织,游历天下,管尽天下不平事,虽然既要行侠仗义,又遭受着政府的追杀,可谓背腹受敌,但却能无拘无束的维护着心中的正义,享有真正的自由。这时候,龙影的心中已埋下梦想的种子——怒队! 龙影本是个可爱的小子,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大剑怒队本来尚要留些日子补充物资,平日里他们就一同在酒馆里闲聊。这些人像小混混一样嬉笑怒骂,打打闹闹,但他们又比最勤劳的农民还充实可敬,这正是龙影最羡慕他们的地方。 这一日,他正在训练,眼前是一只骨瘦如材,却力大无穷的枯龙,传说这是一种被诅咒的龙,诸神剥夺了它的神力,把它发配人间,让它永远吃不饱,永远忍受着饥饿的痛苦。风魃一定是枯龙转世,龙影想。但枯龙却无心管着这眼前少年的奇思妙想,它正腹中空虚,饥饿难奈,它一摆尾,截截巨尾以横扫千军之势猛挥过去。力拔山河。 “龙腿·精灵龙。”枯龙一看,那小子正站在它那高速挥舞的尾巴上,屹立如山。它浑身剧摇,疯狂向树上撞击,但那小子的脚就像生了根一样,巍然不动。“龙腿·象龙。”眼前突然出现一只雄躯如山,两只大大的獠牙如象一般的巨龙,而尾上的小子,已不知所踪。面前这头巨龙咆哮一声,舒展龙躯像枯龙撞去,把它撞了个骨碎兽亡。 哼着歌,龙影兴致勃勃奔赴酒馆,开始了一天的玩玩闹闹,插科打诨。 轰!酒馆的大门被踢了个粉碎,大家一并向外望去。进来的是一个人和一头狮子,那人骑在狮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但眸子里却透出几分邪气,那头狮子大如牛,通体雪白如玉,不见一丝瑕疵,一头鬣毛像太阳一般散射着,十分威武。见过世面的人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小有名气的怒团——百兽团的团长,人称“雪狮”的莱恩。接着进来的人细面尖腮,一脸奸诈的表情,正是百兽团二把手——人称“银狐”的福克西。接着是百兽团三把手——人称“棕熊”的加索,这人虎背熊腰,俊秀的脸上却是茂密的灌木丛似的胡子。后面依次是“黄豹”里昂,“白虎”斯诺,“绿龟”霍耳。 “ 一百瓶酒,”莱恩懒洋洋说道。 “对不起,本店酒已经卖完了。”服务员战战兢兢的说。 “哦,一定有的。”莱恩一拳击下,桌子化作一堆朽木。他又问:“有没有?”他左边福克西手指在桌上一划,桌子立刻成了两半。他右边加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却不争气的四分五裂,他拿手去扶桌子,桌子也碎成条条块块。服务员尚在迟疑,时雨却先开口了,他带着淡淡的微笑说:“对不起,我们把酒全包了,我送十瓶给你吧?” 回应的是一个硬如铁石的拳头,直把时雨轰了几米远,接连撞翻了几张桌子才止住去势。加索摸了摸拳头说:“没人敢跟我们老大说这种话,你最好记住。”时雨被打的这么惨,其他人却无动于衷,依旧喝酒聊天,吵吵闹闹。甚至连被击倒的时雨也依旧一副笑脸,一脸洒脱的微笑。龙影却看不下去,一把冲到家索面前,怒目而视,凌厉如刀的眼神让加索十分不爽,他一拳打了过去,却被一只手按了下来。“老大,你?”“我们还有正事要办,不要节外生枝。我们走!”百兽团众人将大剑团已包下的酒提了就走,却没一个人阻拦,他们哈哈大笑,漫步走出酒馆。 “你们怎么完全不反抗?你们的尊严呢?”龙影大声呵斥着,好像受辱的是他一样。“你不明白,我们正是因为尊严而不反抗。”时雨说道,“讲个故事给你听吧,有一只老鼠去找狮子打架,它说:‘狮子你敢和我打架吗?放马过来吧。’狮子说:‘我,不敢。如果我和你打了架,不管输赢与否。你得到了挑战狮子的荣誉,而我,每个人都会嘲笑我,竟会欺负一只老鼠。’你知道吗?如果人人挑衅我们都战斗不休的话,我们早就累死了。”他接着说道,“虽然他他们臭名昭著,不过耳听为虚,流言总容易夸大,你放心,要是真被我们看到他们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们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血魔 艳阳高悬。 “那群人也配做怒队?一群孬种。”加索说道。 “对啊,老大,让我们教训一下他们不好吗?”里昂附和道。 “我们是为了正事而来的,为了这件事,我们已经为次奔波数年了,唤龙烟,龙封壶,斧降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我们花了好大气力才完成,又派出多只部队以不同方式吸引城中战士出去,今晚,一定要召唤出血眼冥龙!” 这天晚上,奇怪地,战士们都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出去了,大剑怒团也不见踪影,龙影只好四处闲逛,想自己找点乐子,却看见一道黑影从街角闪出,东张西望一番,鬼鬼祟祟向他们龙族圣地——埋龙冢方向走去,月光像流水一样倾倒在他的脸上,加索?龙影对他白天的所作所为还耿耿于怀,于是蹑手蹑脚跟在他后面,看他有什么阴谋。 顺带说一句,舜御城并非是龙族一族的,这里生活着光怪陆离,五光十色的种族:猱族,链族,恶狼族,风灵族,铁棺族等。这里有龙族两大圣地,育龙坛和埋龙冢。龙族并非只有一支,它总共有你想都想不到的六百六十六支,例如龙影,就属于魔龙,他拥有高洁的龙的一半与低劣的恶魔的一半,注定了他一生矛盾,与自己心中的邪念斗争一世,这是后话,暂且不提。育龙坛的作用就是决定龙族后代所属支流,龙族新生的孩子必须放到育龙坛中,这时,圣光会从天而降,沐浴在这新生的生命上,这时他的种族会被上天决定,如果新生婴儿因为种种原因未被放上去的话,婴儿会死亡,所以外出的龙族在外成婚后都会回到圣地居住一端时间。如果说龙族都是以育龙坛为起点的话,那他们的终点就被确立在埋龙冢。龙族在死前前十天,就会化做龙的原始形态,飞回埋龙冢,安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所以,这里埋葬着古往今来如恒河之沙的龙的遗骸。 加索逡巡徘徊于各个角落,时不时向后张望,几次幸亏龙影机灵,才能躲过他的眼球,最后,他走到埋龙冢前山下停下了,那里正有几个人在等他,不用说,正是百兽怒团的几人。看来他们因为在一起目标比较大,所以分开而行,在埋龙冢前聚集。 “已经数百年了,它还能复苏吗?或许它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多少了。”加索说道。 “不会,血眼冥龙是冥王哈迪的座骑,它拥有无限重生的能力,只要有唤龙烟。”他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琥珀色的盒子,诡异的图案在上面蔓延,就像要溢出来一般。 龙影风一样出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不得不说,太莽撞了,如果是个平常的孩子,一定偷偷溜了,聪明胆大一点的会静观其变,想办法联系能依靠的人,不管怎么说,而他,冲出去了,顶天立地。 出场是相当帅气的,可谓惊天动地。不过结束得难看了点,他被绑的像根腊肠一样,被一身黄毛的里昂拖着走。 到了。 右边有个大碑,上面写着龙飞凤舞,在石上越越欲出的几个大字,酒馆关门,我就离去。看似简单,却韵味无穷,此中面对死亡的豁达与坦然,实在不可言传。 但这些人却无心欣赏,他们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幽光,那是贪婪。 斯诺打了个响指,立刻,十几名喽喽——至少龙影这么认为扛着一个个大桶走到跟前,放下来,里面全是……血??!! “有两百人的血呢?我们连续灭了几个村庄才凑齐这么多血的。”斯诺说道,那样子,不但不存在任何忏悔或害怕,甚至似乎还有些快意。 “你们这群禽兽,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不过先死的恐怕会是你吧。”斯诺冷酷的说道。 霍耳拿出一个奇大无比的毛笔——足有一人高,根根不知是猪鬃还是狼鬃的的毛四叉八仰的昂扬着,他把大笔浸入血桶之中,在地上大画起来。 一幅血阵出现在他面前,好可怕的杀气,那幅图一出来,唳气立刻烟笼寒水般笼罩在周围,不祥的气氛让龙影感到一阵阵不舒服。 黄豹,白虎,绿龟各据一隅,共同念起不知名的咒语,刹那间,阵中红光暴涨,无数幽灵从阵中渗透出来,哀吼着,怒号着,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他们碧绿透明的躯体每一次穿过龙影,都使他觉得好像死了一次,这时,就如天空张开择人而噬的大口一般,天空出现一个巨大黑洞,将怨灵尽数吸了进去,怨灵发出最后绝望的嚎叫,但还是被吸了进去。 黑洞中绿色和黑色不断搅动着,最后化作血一样的红色,最后,这团红色流了下来,一滴滴溅在地上,然后小涓汇成大河,那团红色融成人形,站了起来。 惊天巨魔从天而至! 他一身赤红,就像浸淫在地狱的业火中一样,他两只眼睛也红如戴雨玫瑰,闪动着诡异而高贵的光辉。 “多少年了,一百年?一千年?好久没登陆人间了,我还以为召唤我的方法已经失传了,而且肯为了召我出来而大动干戈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不过你别妄想命令我,我血魔可是高贵的魔族,你们这些二流货色快走吧,别在我改变主意要杀你们时才想逃走。”血魔舒了舒躯体,伸了个懒腰说道。 闪亮登场 月黑风高,天淡云卷。 “你想死吗?腐朽了那么多年,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你了。”白虎手一晃,两手各显现四个月牙型巨型回力标,寒月冷光倾泼在雪刃上,又被反射在血魔玫瑰般的红眼里。 “别光说不炼啊,垃圾。”血魔卓然傲立,右手挑衅的手势把八把回力标吸引了过来,寒光满目,漫天飞雪般,避无可避,四面八方,固比金汤,血魔粘稠的身体被切得四分五裂,血光四溅,一团血水滴落地上,血横成河。 “太弱了,老大。咦,这是什么?”只见白虎两脚被大量的血粘住了,他就像踩在沼泽中一样,无从发力,无法动弹,这时,又一团血挟千钧之势奔袭而至,而白虎已无力回避,这团血裹住白虎的头,他用尽全力也无法取下,不多时,白虎就因为缺氧而白眼狂翻。 “血魔大人,请手下留情,我们招您出来,是为了一件于您大益的事啊,请放下他,我在从长计议。”银狐陪笑说道。 “给我个理由。”无数血滴在天际畅游,汇集成血魔丑陋的头颅。 “玉鲎,雪蜮!”两个词一吐出来,血魔的脸立刻风云变幻起来,他的瞳孔胀大了几倍,一根根虬龙似的筋饱满如爆,显得狰狞可怖。裹住白虎的血,四散逃窜,最后还水滴海般归于血魔身体。 “玉鲎,雪蜮现在是埋龙冢的守护圣兽,就在那大门之后!”话音未落,血魔已作一阵腥风,呼啸着没入大门之中。 “走吧,有个开路鬼在前,我们可不少工夫呢。”银狐笑道。 埋龙冢。 巍峨,雄奇,浩瀚,不尽骨骸滚滚来。 渺若寒星的群骨中一红两白三光交错撞击,发出闪亮的光辉,像无月之夜的莹虫,一处一处,一闪一闪。光彩一歇,露出本来面目,站在一巨龙头骨之上,居高临下的是血魔,各居一边,呈犄角之势的,是两大圣兽。一圣兽剔透晶莹,身披龟一样的甲壳,尾修长带倒钩,共有三只,四处甩动,在石板上留下一道道沟壑,玉鲎。另一圣兽纯净洁白,乍看之下,像个蛐蛐,但浑身是脚,且脚生脚,使它像身披甲胄的威武将军,雪蜮。 “腥风血雨。”血魔双手朝天,像传说中顶天立地的盘一样,但他的手中发出满天血雨,标一样四射,风如刀,让大地满体伤痕,血如箭,使地上遍地是孔。玉鲎通体流光,玉壳镜子一样,血箭风刀,全部原路返回,血魔惊讶的脸映在上面,又被血箭风刀切碎,而雪蜮则似乎原地不动,而刀风血箭穿体而出却全无伤痕。血箭刀风已到了雪狮面前,雪狮右手如穿花蝴蝶乱舞,雪之精灵凌空漫步,凝定成冰壁,拔地而起,顶天而立,而势如破竹,削石如泥的血雨腥风遇上了看似脆弱的冰壁,却无法动之分毫。银狐与棕熊隐没在雪狮身后,藏而不露,白虎八标齐发,化作银盘,舞得密不透风,固若金汤,自然毫发不损,而黄豹则倚仗超人一等的速度,风驰电掣,见缝插人,在看似滴水不露,银盘泻地的刀风血雨中闪烁着,避过一波又一波进攻。而那些小兵就没那么好运了,成了血魔现世的祭品,被切得比薄片还薄,比碎丁还碎。 “不错不错,快一千年了吧,那家伙的骨灰都不知道化成什么了,你们大有长进啊,那时不纯熟的‘镜背’与‘闪步’,现在已经得心应手了。”血魔意味深长地笑着。 “呵呵,你也不差啊,已经达到这种级数了” 玉鲎回应到。 “啊,灵兽会说话!”龙影惊讶的说道。 “笨蛋,达到一定等级的灵兽都有语言,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强力魔神吧!”琥珀色诡异的盒子再度被取了出来,盖子要被揭开了! 惊变陡生。 大剑破空。 横扫。 大剑荡天下。 一剑。快。准。劲。封住了一切可挡的招式,只能跳起。 在众人跳起的瞬间,龙影只觉身上一紧,立马感觉腾云驾雾一般,被抛出老远。然后,一张有力的大手接住了他,龙影定睛一看,是胖子雷兕。 雪狮已在半空之中,迎面又是一剑。 巨剑劈华山。开山,裂地。 雪狮一晃身,已避过此剑,但他只觉右手一空,装唤龙烟的盒子已落入来者手中。 眼前,皎洁的月光之下,时雨一手持大剑扛于肩上,另一手托着盒子,正细细端详着它。 时雨一转身,笑着对龙影说道:“勇气可嘉,不过出场得注意时机,你看,现在不是什么都手到擒来了。一个好的时机总能事半功倍,我们沉着等待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此刻。” 剑拔弩张,两军对峙,一触即发。 乱战 两军对垒。 一方是时雨,雷兕,风魃,混沌却不见踪影。 另一方则阵容顽强,雪狮,银狐,棕熊,黄豹,白虎,绿龟齐至。 “现在他们手中有唤龙烟作饵,让我们投鼠忌器,只要他们互相传递唤龙烟,就可使我们疲于奔命,最好的方法是——”他顿了一下,说,“各个击破。” “白虎黄豹擅长合击,他们俩引开竹竿,我和棕熊应该能摆平那赘肉,老大和绿龟一攻一守,解决那大剑应无问题。” “好,开始!” 白虎与黄豹作出挑衅的手势,然后化作一阵风,猛烈地刮过风魃的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风魃忽觉脸上一阵刺痛,他手指一抹,血?他笑了笑,也弥散在空气中。 “胖子,跟我们过来。”棕熊招了招手,纵身一跃,已跃了一丈有余,银狐也乘风而去一样,飘到棕熊身后,雷兕看似肥胖,行动诸多不便,但他却莲步浅浅,迈着古怪的步伐,闪电一样迅猛有力。 “只剩下我们了,一战吧!”雪花冲天而起,千里冰封,雪飘万里,白浪滔天,龙影虽然十分想看这惊心动魄,百年难得一见的比武。却被时雨一个奇怪的波轰出几里,不过他不死心,又去看血魔与二圣兽之战。 白虎和黄豹以敏捷迅速著称,但他们以为已远远甩开风魃时,却看见风魃杨柳般摆动着身体,一步三摇,以完全不逊于他们二人的速度追了上来。 而棕熊与银狐这边,战斗的号角已吹响,雷兕轰天裂地的铁拳一次次落空,击落在地上,一时间,地裂尘扬,威力之大,惊世骇俗。但银狐灵巧如鼠,总是在危难一刻化险为夷。 “可恶的蟑螂!” 雷兕怒拳频发,又是飞沙走石,漫天黄尘。 一帘瀑布遥挂银川之上,飞流直下,煞是壮观。瀑布之下是一轮水车,在激荡的流水之下缓缓转动着,白虎站在水车左侧,徐徐下降,黄豹则在右方,慢慢上升。风魃则风度翩翩立于一叶扁舟之上,载浮载沉。 “白虎啸月!”八标齐发,化作八道玉盘,仿佛无数灵性之月,发出一道又一道的冲击,封锁了风魃一切闪躲的可能性,而黄豹两手之上出现两把金黄的爪套,那爪刃足有四寸长,他横贴水面急驰过来,只要风魃在躲避飞标过程中露出一隙破绽,他立即趁需而入,攻他个措手不及。哪知风魃只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在空中连划八个圈,仿佛未卜先知,八道闪耀着银光的玉盘一个不露尽数钻入圈中,然后回归为标的原样,落入河中。而黄豹尚在攻往风魃途中,标已跌落,原定计划已行不通,但剑在弦上,不能不发,他依然循着原来轨迹奔向风魃。 到了。 他发狂一般,发出狂风骤雨的攻击,全部瞄准要害,招招都是一举杀掉敌人的毒招,但风魃依旧不慌不忙,不徐不急的回应着,将黄豹疯狂的攻击化作无形,仿佛路到山前总有路,柳暗花明常见村,不管黄豹发的攻击如何滴水不漏,他总能找出空隙逃出。 “你们和我是不能比的,我身经百战,无数次徘徊于死亡的边缘,无数次在死神孜孜不倦的召唤下脱身,仅仅靠一个字就能结束你们——经验” 又是一声巨响,地上又多了个方圆数尺的大坑,雷兕气喘吁吁,心中暗想:“这小子看似弱不可击,但实则深藏不露,应该比雪狮还强上数倍,是我的错觉吗?只好用他了,本来没打算用的。” “哎,本来觉得杀鸡焉用牛刀,是我小瞧你了,对不起,它一出现,你就完蛋了。” 雷兕自我解嘲的笑了几声,捋起左手袖子,只见上面是一条蝎状的古朴条纹,周围是令人费解的古代文字。他右手轻抚那蝎状图案,嘴中一串串咒语蹦了出来,接着雷兕左臂上举,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正中他左臂。 电光耀目。 当银狐与棕熊恢复视觉时,眼前已出现一长达九尺的大蝎,它张牙舞爪,它的双螯在如此庞大的躯体之上,依然显得大得不相称。它雄赳赳,气昂昂的,像个将军,霸气十足。它一身炭黑,身上萦绕的闪电吱吱响着,有时撞上草木,立刻将其化作焦炭。它的尾巴是个大锥形状,闪电就是从尾尖源源不断溢出。 “久候了,见识一下吧,与奇虾,三叠龟并称上古三大荒兽的——雷蝎。这可是我们游历诸国的过程中,在一座荒山中发现,我们整团出动,好不容易才制服他,它的实力,可远在我之上啊。”他转过头来,对一直作壁上观的棕熊说,“我们爷俩玩玩吧!”他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可言状的轻蔑,这让棕熊怒火中烧。 “万熊流!”地动山摇,棕熊每走一步,地上就出现一道齐其小腿的洞,雷兕感觉到,他每走一步,全身肌肉中蕴涵的力量就增强一分,他绕着雷兕徘徊着,走到第六十二步时,一拳打出,一道气劲长袭雷兕,就像无数野熊被鞭笞怒吼前涌,连大地都惊于兽威,颤抖起来,但雷兕巍然不动,双拳互击,在双拳汇合之前,两拳间出现巨大天蓝色球体,紧接着,他双拳前推,蓝球立刻成了对抗熊群的炮弹,相交。 一击即分,一击即溃,胜负立判。 “这是什么招式?”倒下前,棕熊问道。 “爆拳,我自创的,现在尚不成熟,不过对你——绰绰有余了,” 雷兕踱着步说道,“你的招式有致命弱点,谁会让走这么多步才出手,不过,你的确太弱了,应该是每走一步增一层功力吧,增加了那么多倍,还是受不了我一拳之威。” “偷来的秘籍,滴涓成海,用在我手中真是浪费啊,交给你吧”他从手中掏出一卷羊皮纸,“连同我的梦想。” “你自己呢?” “哼,有些人是不能败的,跌倒一次,就永远翻不了身了,因为他们太自负,他们永远一往无前,但也因为自负,一次失败,他们就会终身对自己存有质疑,再也达不到跟高境界。”他伸出手来,“我,就是这种人。” 厌烦!厌烦!经过无数次交锋,却总无明显成效后,血魔对这种势均力敌的斗争感到不耐烦了,他开始烦闷,开始愤怒,力量不断提升。 “以撒旦之名,赐予吾无上魔力,毁天诛地,陷万物于永不超生。”血魔突然静默下来,念出这一段话,然后,他身上出现一个小泡,就在他身上爆炸了,把他炸得粉身碎骨,血流了一地,又融成血魔,但这次,他身上有二十多个更大的泡,再暴?这次威力大了数十倍,一个巨大的坑,蔓延了数十尺,骨头碎了一地。…………一次次重复让威力越来越大。 “再见,不过有这整个地方的人陪葬,你该开心了!”带着一身泡,血魔就像个天花病人,这时,他狂妄的笑更让他狰狞可怖。” 千钧一发。 战定 会死吗? 第二次面临死亡之神的招手,龙影却出奇的冷静,有人说,经历过死亡的人,阅历,能力,甚至品格,都会大幅度提升,龙影好像就是如此,他的心跳反而澄澈起来,心无旁骛。 “魔龙一脉的特殊能力,龙眼,魇眼,使用哪一种?”他闭上眼默想。 龙眼代表领悟,观察,清洗。 魇眼象征幻觉,迷惑,清除。 清除? 清除! “魇眼·六道灭!”龙影双眼阖上,一阵死一样的沉默,只听见心跳的声音,有自己的,也有两大圣兽的,但没有血魔的,魔是没有心的。 他张开左眼。 黑色的太阳出现在天空中。 黑色的太阳? 黑色的太阳! 满日! 现在是晚上,却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当头一日烧得血魔烫如滚油,他慢慢融化了,他身上的炮也熔成气与液,他怒吼着,刚又成形,又化开了,他像大海波浪起伏着,汹涌咆哮着,黑色的太阳如流星坠下,一切化作虚无,血魔,带着一腔不愿与愤怒,回归了不可测的地狱。 “完成了!”龙影笑了一声,倒载葱式摔了下去,玉鲎,雪蜮急忙靠近,接住了他。 “想不到,魔龙一脉这几年竟出了三名,龙神的心思真不可预料啊!” 玉鲎说道。 “希望不会像‘他’那样,我们日后好好培养他吧!” 雪蜮说道。 另一方,风魃也凭借过人的身手解决了黄豹与白虎。 “可恶,明明只是简单的画圈,却怎么都攻破不了。”白虎呻吟着。 “没听过一个词吗?大巧不工,你们那种花俏的东西只能耍耍杂耍。”一阵风吹过,风魃被吹得无影无踪。 绿龟躺在地上,仅一招,他就再也无法站起来,他自称固若金汤的玄甲功所设置的堡垒,在大剑面前,一碰就摧枯拉朽式的崩塌了。 时雨在空中遨游,诺大的剑并没给他带来任何不便,他像游鱼一样穿梭于众骨之间,闪过一个个从天而降的巨型冰锥,地上冰面在蔓延,一失神,时雨踩上冰面,滑了一跤。 “好时机!”细长冰刀——个个都有数丈长,共有七十七把以他为目标,从各个方向射了过去,要把他射成蜂窝。 冰刀林立,插了一地。水气四淌,一片朦胧。 水气渐散。 什么? 只见时雨像醉卧疆场的将军,睡在冰凌雪刺之中,那些尖锐刺骨的冰刀好似有灵性地绕开道来,中间仅仅是些碎冰。 “这招叫作醉卧沙场君莫笑。”时雨笑道。 “再看看,这招叫百战穿金甲。”雪狮恍神间,只间时雨已在不足七尺之处,他手上依旧是那长约六尺,宽约两寸的大剑,他的长发在空中飘逸,威风凛凛,帅气非常。 已来不及反应,雪狮在面前结下九道冰壁,看着一道道冰壁像雨后春笋般冒出,他的自信也膨胀起来,但很快就被击得尸骨无存,因为冰壁碰上时雨的剑只像一层纸一样一捅就破,转眼间,大剑已在眉睫,雪狮座下白狮发出尽显百兽之威的怒吼,一掌攻向他下盘,而雪狮则一爪攻向他上盘,两狮配合得亲密无间,时雨一缩身,已从两爪的空隙中逸出,他就像琢磨不定的风雨,来,无影,去,无踪。 “接天莲叶无穷碧!”他那把巨剑在他使来举重若轻,他像牧童舞着杨柳,在空中划出无数莲花,瞬间双狮就仿佛置身于剑花的汪洋中,无路可逃。但两狮天衣无缝的防守甚至达到如斯境界,仿佛在怒海惊涛中小舟,看似摇摇欲坠,却因为水手们出色的操作使它免于倾覆。 “最后一招,映日荷花别样红。” 时雨的大剑划出一个大圈套住二狮,两狮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让他们动弹不得,一剑刺上,血花四溅就像一朵红莲怒放。 “我,败了?”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他倒在地上。 雷兕拣了秘籍,像雷蝎作战处走去,只见那边胜负十分明显,银狐已经化做焦碳,面目全非,而雷蝎正高高兴兴在那耀武扬威呢。 “不可能啊,那家伙实力超群,不该如此轻易被干掉啊。”他虽然心中纳闷,还是收了雷蝎,与众人汇合去了。 大家聚在一处,清点了一下,大获全胜,基本上大家都只有些无伤大雅的小伤,可以说纯粹的完胜,只有龙影因为使用魇眼,损耗过度而晕了过去,时雨让风魃送他回去,他们几人则在四周巡视,看是否有漏网之鱼。 忽然间,花朦胧,鸟也朦胧起来,轻烟? “欢迎光临地狱,让地狱的神兽,血眼冥龙来招呼你们吧!”银狐的声音从冥冥中传来,一道黑光冲天而起,化作一条巨龙,它赤色的眼睛闪耀着血光。 “血眼冥龙降世了!”雪狮躺在地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血眼冥龙降世了? 还有,银狐不是死了吗? 怎么回事? 血眼冥龙 一道黑色火球一飞冲天,停留在碧空中,火光满眼,蔓延半边天,毫无任何依凭,它就如同燃烧云朵一般,兀自燃烧着,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火焰化作龙形,扇动着火翅,龙首朝月而哮,月亮有知,响应其召唤,月光撒泼下来,流过那地狱的业火,火焰俱灭,露出漆黑如伸手不见五指之夜的漆黑皮肤。 那是一只如何的龙啊,铁骨铮铮,皮肉有棱有角,身躯如峥嵘连绵的山脉,它的关节都是以最尖锐的角度向外张扬,如木叶落尽枯死的大树的枝条般刺破苍穹,它血红色的眼睛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人人都有不寒而栗的感觉,那是死神之眼,刺穿九幽,直达地府的眼睛。 它的额顶一个人昂然而立,一条锁链牵绊着他与血眼冥龙,那条银光洋溢的锁链从血眼冥龙脖颈间一直延伸到他的手腕上,他带着傲气,睥睨众生,月光照耀到他脸上,那奸诈的弧线,那尖下巴,……银狐? 捉住这一丝救命稻草,雪狮大呼;“救我,银狐。” “你不是死了吗?” 雷兕心中惊讶之情风起云涌,不可自拔。 “畜生就是畜生,如何会懂得替身术奇妙之处。”仿佛没有听见雪狮的话,银狐轻描淡写地回应着雷兕。 “那可需要活人合成啊,你这个禽兽。” 雷兕叫道。 “为我的大计献出他们的生命,他们应该为此荣幸!”银狐邪恶又高贵的笑起来。 “你在干什么,快救我们!”雪狮怒吼着,山林为之振动。 不过,看来银狐是泰山崩于前都不惊的,他无动于衷,,右手上托,像在凝视什么,他自顾自说道:“五年,五年的的笑脸相迎,五年的惟命是从,五年的卑恭奴屈,跟着你,这样一个无知,无用,百无一是的首领。终于,一切,都将结束。”他头上仰,举目朝月,深吸了一口久违了的自由空气,然后笑道,“你想让我解放你,我就解放你,血眼冥龙,超度他吧,用碧炎弹。” “这些麻烦,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反正双方都不是善类,死了最好。”时雨解开了剩下五人的绳索,让他们自己作个了断。 解下了绳索,雪狮,绿龟,白虎,黄豹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而棕熊却全无斗志,不过为了身家性命,他也参战了。 白驹过隙之间,全灭? 血眼冥龙只是张开鸟喙班的尖嘴,碧绿的火焰开始在他嘴里燃烧,聚成球形,然后落雷一般落下,还来不及反应,所有人都被碧绿的火焰浸透,瞬间血肉燃烧殆尽,化作累累白骨,碧绿的火焰依然如跗骨之蛆遍布整个整幅骨架,但火焰只消耗血肉,却不烧毁骨头,但一具白骨,又有何用? 有! 只见白骨通通又站了起来,依旧浸淫碧绿的火焰中,无神的眼眶中幽幽磷火,化作眼睛,对着时雨他们刀刃相向。 “血眼冥龙的能力就是死在它手中人,都会划作幽灵的奴仆,他们会拥有不灭不死之身,而且力量倍增。” “早就料到你了,实力卓绝,却忍气吞声,屈居于雪狮怒团的阴影之中,若非有大志向,不会甘于此的,进攻中的螳螂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蔽于木叶之中,蓄势待发,一动不动的螳螂,因为他出手,必定是最好时机,防不胜防。”时雨带者睿智的神情,说道。 “呵呵,不吃得苦中枯,哪成得人上人,没有破釜沉舟的觉悟,没有卧薪尝胆的决心,如何能成就一番事业,古来圣贤皆寂寞啊。”银狐在龙顶踱着步,月光下,身影说不出的孤寂。 “呵呵,真是振聋发聩,发人深省啊,可惜如果天下恶人都如此,就有得我们这些所谓正道中人忙的了!”时雨带着讥讽的笑说道。 “哎,像你这种反派中的榜样,我们可一定得扼杀在摇篮之中啊,”时雨拖曳着大剑地上割出一条长长的轨迹,走到血眼冥龙面前。 “我和棕熊也有些算交情,他还算我半个师傅了,你不该杀了他。” 雷兕跨着厚重的步伐,来到血眼冥龙右方。 玉鲎,雪蜮也呈犄角之势,分别来到血眼冥龙后方和右方。 “嘿嘿,小角色们,就由我的黑暗奴仆们招待你们吧。”一挥手,白虎,雪狮他们众人的白骨颤颤巍巍走到众人面前,磷火在众人面前荡漾。 火中生冰?雪狮的燃烧的骨架伸出手来,磷火瞳瞳的手中,雪花乱舞,一派银装素裹的战争又开始了,不同的是,面对骷髅,这场斗争更显得诡异非常。 玄冰所成的尖刃不断从天上落下,又准又快,众人(兽)四处闪躲,而白虎的回力标则处处从意想不到,刁钻无比的角度飞来,绿龟则放出玄甲功,形成巨大球体,滚动过去,横冲直撞,要将众人压个粉身碎骨,黄豹则风一样掠过,利爪四处刮过,留下数尺深的裂痕。 远远看去,就像置身地狱,骷髅满地跳跃舞动着,漫天满地的冰雪,一群人在那苦苦支撑。 “请原谅我,安魂曲开始了。”时雨忽然不动了,大剑插在他面前。 柳暗 谁看过音乐会?大号,小号,短号,长号,圆号,钢琴,管风琴,手风琴,大提琴,小提琴,电子琴,竖琴,小鼓,大鼓,定音鼓,铃鼓……数之不尽各式各样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各类乐器就在一根小小的木棒的调和下,奏出或哀穆,或喜悦,或飘逸,或雄浑,各类优美和谐的旋律。 现在,时雨那把名叫“惊虹”就成了那只小小的魔棒,橙红黄绿蓝靛紫,七道光华在时雨那把剑的指挥下,七重色调幻化出一幅美丽的图画。 先回到时雨使用安魂曲那一刻吧。 “请原谅我,安魂曲开始了。”时雨忽然不动了,大剑插在他面前。 “这把剑,叫做惊虹,让我来告诉你这名字的由来吧。” “惊虹,化做雨过天晴时碧空的微笑吧。” 一道虹桥在万里长空中架起,跨过大半个苍穹,显得富丽堂皇,煞是惊人。彩虹分化为七道光彩,橙红黄绿蓝靛紫,七色光分散开来,寻着不同的轨迹俯冲而下,顿时,战场上一片色彩缤纷,流光溢彩,一道道光剑四处游走,红光过处,热浪袭人,一切融化,橙光所至,就如酸液淌过,一切腐朽,黄光如利刀,斩碎一切,绿光如春风,拂过支出万物生长,草木顷刻间缠住在场骷髅,蓝光像天空,不管在场骷髅如何发力,都被蓝光吸收无踪,靛光是海,澎湃的大力,一波又一波,威力巨大,瞬间冲散骨架,紫,据说是最高贵的颜色,紫光也象征着最高贵的——清洗,紫光如潺潺流水,所过之处,肮脏黑暗的灵魂被祝福,尘归尘,土归土,不管他身前如何如何,一律平等地化为虚无。 “安息吧,罪恶的灵魂们。”时雨吁出一口气,说道。 骷髅们迅速被时雨歼灭,也给众人让出空来,雪蜮立刻向血眼冥龙飚去,血眼冥龙口一张,碧炎弹再发,瞬间已在雪蜮面前,雪蜮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竟凭空消失,又出现在血眼冥龙跟前不足三尺之处,它口一张,无数黑色带白色薄翼的小虫黑烟般已至血眼冥龙眼前,这些小虫铁皮大腭,一身黑色的着装上有个鲜艳耀目的红斑,赫然是斑蚁。 斑蚁这种生物,嗜血如狂,铜皮铁骨,大腭更是岩石都可咬开,再加上高浓度腐蚀液,使它们成为雄居一方的霸王。 但面对的可是冥界的霸王——血眼冥龙,碰上血眼冥龙的斑蚁,不但无法造成丝毫伤害,仅在碰上的瞬间就化作冥火,伴随着“毕毕拨拨”的声响湮灭。 “斑蚁?也想蜉蝣撼树,太渺小了。”银狐在血眼冥龙额上淡淡说道,那轮明月已近远山,快隐没在山后了。雪蜮又忽现血眼冥龙右方,口一张,无数长六寸的丧魂玉钉暴雨般狂射,玉鲎也出现血眼冥龙左方,它以背反射月光,百万光剑全扎到血眼冥龙身上,雷兕也重磅出击,隔空一拳,血眼冥龙腹部已陷下一个大窝。 血眼冥龙的碧炎弹又已在雪蜮不足三尺前,雪蜮又变成了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风,又出现在另一处。 “闪步吗?仅次于三步‘卦步,乱步,错步’的第四奇步,明明这种步法比前几种更快,为何屈于第四呢?因为它有着致命的弱点,就是‘闪’过一次后,再次现身时,需要十秒才能‘闪’第二次,换言之,”银狐一转身,对刚现身的雪蜮说,“现在,你死了。” 地狱的冥火在血眼冥龙大张的口中燃烧,绝望的眼神从雪蜮青眼中流露出来,当碧炎弹成形时,它也将化作尘埃。 “惊虹,阻止它。”彩光横流,满眼光辉。 “没用的,地狱的王这是无所畏惧的。”银狐狞笑道。 “错了,它们有所畏惧,那就是——日光。” 就在地狱之炎即将喷薄的刹那,七彩虹光合成一色,那是……日光?日光之剑横切,正中龙颈,伴随一声怒吼,血眼冥龙哄然倒下,雪蜮逃过一劫。 烟土弥漫中,血眼冥龙与银狐同时起立,尘土与伤像酒窝大道上的坑坑洼洼遍布其脸上,身上,他的愤怒也在潜滋暗长,熊熊的怒火在他眼中燃烧。 “地狱之门,开启吧!”随着血眼冥龙夜枭般的悲鸣,一个巨大十字架从血眼冥龙喉中透出,银狐举起比他本人还大的十字架,插入土中,他缓缓拧动,洞地石扉,訇然中开,这把十字架,原来是把钥匙?!它开启的,是地狱的门吗? 大地像张开狰狞的惨笑,竟开裂一个月牙型的洞穴,深不见底,幽幽绿光从中倾泄,冤魂厉鬼从中宣泄出来,满地鬼怪。 “魑魅魍魉,将这些人化作徘徊于阴间的游魂。”银狐命令道。 血眼冥龙的一声王者之音,让本来乱成一锅粥的冤魂厉鬼仿佛受到召唤,统统化成实体,变成形态各异的怪兽,向众人袭来。 冥界生物,强大无比,而且它们是不死的,每杀一次,就更加强大,不多时,众人一支撑不住,惊虹光剑的光辉,也渐渐暗淡下来,幽魂瞬间将其吞没。 银狐冷眼旁观,喃喃说道:“死吧!” 这时,鹅毛大雪幽幽降了下来。 现在是夏季,怎么会有雪? 时雨看着那雪,喜形于色,而银狐则脸色骤变,那是什么雪? 离别 雪花飘飘,这些精灵们跳跃着,闪动着,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一片片跌落在血眼冥龙身上,一片片停歇在坟墓之上,让银狐犹为吃惊的是,他腕上的手链,渐渐消融了…… “你知道吗?为什么我要和你扯东扯西?我早可使用惊虹我为何不用,为何我总是在最后一刻才使出压箱本领?”时雨娓娓道来,“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在你们要召唤血眼冥龙时,我就料到要使用缚龙锁了,缚龙锁乃长白石所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连我的惊虹也无法斩断。不过—”他语锋一转,“天山雪却是长白石的克星,不过天山离这有八百多里地,可难为了我们的混沌。” 混沌衣袂翻飞,如天神下凡,降临在众人面前。 “我的神兽‘浊云’,日行千里,全无问题,只是现在是酷暑,必须保持雪不融化,这才是难上加难,太冷会冻成冰,就丧失了灵气,太热会化成水,那更不可以,我必须让我的极地冰与六味火保持适当的距离与转速,这可必须全神贯注,不由丝毫懈怠,来的一路上真是放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太辛苦了,不过总算没白费。” 谈话间,缚龙锁已断得只剩下腕间短短一截,血眼冥龙一声狂吼,头一钻,已从大地诡异的笑嘴中,冤魂厉鬼们也像忠心的奴仆,随着主子直下九幽。 “不!”多年心血毁于一旦,银狐发出绝望的怒吼。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虽然心中忿恨不堪,他还是十分理智,走为上策。 但众人已团团围住他,围成铁桶。 “你们留得住我吗?还没见过我真正的实力吧,马上给你看看。”风也凌厉起来,杀气忽然间就从低量到负载了。 “不用我们动手,冥界之神哈迪的愤怒不是一个‘人’可以承受的。” 银狐正待反驳,忽然间山崩地裂,风云变色,飞沙走石,雷公敲着鼓,电母击着锥,风神张开袋,雨师部开云,土地公满地逃窜,天威之力,竟至于此。 一只巨爪从裂缝中伸出,好大的爪,足以移山填岳,这只大爪拍苍蝇般向银狐拍去,根本来不及闪避,那大爪已握住银狐,把他拖入大地月牙形的伤口中,伤口瞬间愈合,像什么都未发生过,只留下银狐来自地下的哀号。 一缕阳光斜泼过来,太阳在东方露出脸来,黎明前的黑暗,结束了,伴随着太阳冉冉上升,又迎来新的一天,每一天都是新的,不是吗? 沐浴在朝阳的新照中,仿佛在接受圣水的洗礼,时雨感觉全身心都变得圣洁起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只剩下宁静。 翌日。龙影醒了过来,一切恢复原状,眼前是时雨灿烂的笑。 当然,日后就是城中居民的千恩万谢,又是龙影与大剑怒团英雄事迹家喻户晓,妇孺皆知。龙影一跃成为城中英雄人物,风光了好一阵子。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别离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物资储备完毕,大剑怒团还是得离开了。 “你们还会来吗?”龙影痴痴问道。 “应该不会了,想见我的话,追随我的脚步而来吧,我们总会见面的。”一只山那么大的乌龟伴随青烟出现,众人越上乌龟,那乌龟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消失在已地平线下。 “我会的,等着我的消息吧!”像个大人,他看着消失在地平线之下的众人,承诺似的说道,然后转身离去。 无限好的夕阳慢慢坠下,黄昏已至,但明天,新的太阳还是一样会升起,日升日落,潮起潮降,新的总会到来,循环不休 久违 光荏如剑,日月似梭,十载寒暑像长着紫色翅膀飞入撕去的日历中,又是一年金秋。 瀑布如少女的秀发披在翠峦之上,靓丽可人。瀑布的水幕中,一少年盘膝结迦而坐,瀑布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不时有鱼落在他身上,但他浑然不觉,因为他的知觉已经滋长到瀑布的激流之中,他的灵气,充斥在流水之中,感觉就像他的神经已经蔓延到流水中,流水中的异物就像在他扎根针一样让他警觉,他在等一样东西。 突然间,有样东西引起了他的颤动,他动了! 一脚上踢。 骤然间,瀑布逆流,倒流的流水汇成翱龙的形状,一展双翼,一飞上云霄,而水作的龙口中,正衔着引起少年注意的怪鱼,少年人在空中,已落在瀑布崖岸旁,水龙在半天之上散开,怪鱼落了下来,少年右手一抬,那有两个人大小的鱼已落在其右手之上,他一转身,消失在密林之中。 日近西山,迟日的余辉漫山遍野的流淌着,给群山披上一层酡红的眠衣,大地仿佛浸在化不开的甜蜜的梦中,一派静谧与安详。 鬼泣林。 谁都知道这里是死亡的禁区,是最勇敢的人的噩梦,是不知天高地厚者的坟墓,神出鬼没的噬人花,浩浩荡荡的行军蜘蛛,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炼狱魔,使无数人化作久久徘徊于此的冤魂。 此时林中氤氲着淡淡的斜晖,却显不出丝毫凶险之气。那少年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心灵气和,仿佛等待着什么,那条怪鱼正在他旁边。 远处夕阳虽然已近迟暮,却依旧大如盘,那是什么?太阳上似乎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是乌云?那片乌云越来越近,细细一看,竟是一群层层叠叠的乌鸦! 这群乌鸦仿佛被看不见的力量束缚着,总共三十多只,叠叠嶂嶂齐心协力向前冲刺着,快若离弦之箭,以高速急驰而至。哦?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再近一些,竟是个人!?这个人竟如凌虚御风的仙人一般,浮在半空之中,右手高举,就如九天战神高擎狂战剑,威风凛凛俯瞰众生,又近了一些!原来此人以右手为中心,发射出无数根细若蚕丝的细线,绑在这群乌鸦脚上,远远望去,给人以浮于虚空的错觉。 林中少年缓缓张开眼睛,喃喃说道:“老师越来越懒了,几里的脚程也由‘不尽鸦’代步,怎么保护村子啊?” 说话间,空中那人以从天而降,那群乌鸦缭绕盘旋在他周围,大唱死亡之曲,乌黑如墨的喙在空气中激荡出阵阵让人不舒服的声音,来人一身赤如火的宽大锦袍,脸上是一个朱红色的凤凰面具,尖锐的凤羽大大咧咧四方延伸着,十分醒目。 他手一挥,那群乌鸦立即如水滴消灭在大海中一般,悠忽消弥在空气中,不见踪影,好像从没出现过。 “不死炎老师,迟到了。”少年缓缓站起,如刀的目光盯得这位老师浑身不自在。刹那间,草丛中窜出一只巨如象的……花!?只见这朵花遍体金黄,花盘正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白牙在残晖中闪闪发光,绿色的唾液如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一直拖到地上,将花草化作一片片朽木,正是让无数人谈之色变的噬人花。 此花似乎已饿了许久,一嗅到人味就立刻狂性大发,饿虎扑羊一般,急弛而至,二人却一动不动,仿佛丝毫不觉,更近了!只感觉腥风袭面,,那只大嘴已在眼前,这时那少年才闪了一下,噬人花只觉一道铁柱般的劲气扑面而来,强大的压力让它动弹不得,眨眼间那只腿已至眼前, 噬人花怒吼一声,已被踢的支离破碎,血肉横飞。 “哦, 龙影,‘龙腿’的境界已经炉火纯青了,不错。”不死炎点着头说道, “在有几年就可以出师了。” 这小年正是久违了的龙影。 “不,我要出去,去看那大千世界,现在!”最后两个字,他咬的十分重,似乎把全身的身家都压在这几个字上, “我要组一只怒团,龙行天下,你看右边。” 不死炎看了看那条鱼,头大如斗,头骨长在头外,像头盔般保护着头部,显得十分怪异。 “想不到,号称百年难得一见的铁头阎王——盔鱼也被你抓住了,真是难得,本来想靠这个让你知难而退的,想不到你还迎头而上了,对你这小子可丝毫不能大意啊。” “你曾说,只要我能办齐三件事,你就放我走,现在,说剩下两件吧!” “看来,还是必须让你死心啊,好,第二件事,打败我。”不死炎挺起胸膛,他的衣服十分宽松,露出他胸膛上凤凰的文身。 日薄西山。 不尽 枫如火,不过在鬼泣林之外,鬼泣林中尽是嶙峋的枯枝,满目疮痍。 “不死炎老师,出手吧。”龙影澄静地说道。 “这么快就决定和我动手,何不考虑考虑?” 不死炎笑道。 “哼,生活就是不断攀登一座座高峰,认准目标,就不要再徘徊,直截了当向目标冲刺,观望等待都只是一种停顿,我可没时间止步不前,我要尽快离开这里,开始我的征途。” “好吧,无中生有,三三不尽,不尽鸦,现身吧。”三十三只乌鸦从空气中冒了出来,果然是来无影,去无踪,不知它们如何来,他们消失时也不知它们去往何处。 三十三只不尽鸦忠诚地环绕在他周围,像缕缕青烟,时隐时现 “上!”随着一声口哨,不尽鸦像离弦之箭,向着龙影射去。 龙影一记后仰,腰快折成九十度,,三只不尽鸦已贴着他脸颊飞过,他脚一蹬,向右方一棵树飙去,又闪过四只鸦的追击,刚及树,他反脚一蹬,又越上半空,又六只已落在他脚下,但十数只不尽鸦已呈环状,团团围住他,马上如烈日的光辉回归骄阳般,射了上去,轰隆一声,龙影带着微伤跌落地上,众鸦依旧如跗骨之锥,以龙影为圆心,尽数追了上去,顿时,尘土高扬,地上已开了个巨大的口子,而龙影正躺在大坑的中心,伤痕累累。 不死炎走到坑前,看着满身伤痕的龙影,说道:“早让你别不自量力了!” 忽然间,龙影的躯体竟化作漫天昆虫,向不死炎飞去,不由自主地,不死炎两手护在头前,抵御量若繁星的小虫。 就在此时,不死炎身旁竟出现一只碧绿如叶,透明如玉,青翠欲滴的人般站立的龙,他的双爪是两个巨型镰刀,这镰刀的弧线在空中画了个大又圆润的半圆,把整个不死炎都罩在中间,它的脚形与古时异龙的脚形如出一辙,使它站立的方式显得异常奇异。 那条绿色的龙出现后也不答话,它锋利的右臂在空中画出一道大圆,直截将不死炎切作两半。 “唉,不死炎老师,你不会如此不济吧。”龙影出现在不死炎右方,说道。 不死炎那已成两截的躯体突然散开,化作三十三只乌鸦,围着龙影旋转,堵住他所有去路。 又一个不死炎出现在龙影身后,笑着说道:“对你可不能有丝毫大意啊,刚才是‘魇眼’吧,很有趣!” “我的‘魇眼’再配合上‘龙腿·螳龙斩’也解决不了你,不愧是老师啊。”龙影身处重围,却毫不畏惧,欣然反诘。 不尽鸦像冤鬼缠身般紧围着龙影不放,龙影却十分坦然,对着不死炎说道:“老师,你的不尽鸦我从九岁开始对付起,现在它们的动作我已了然于心,换些新的东西吧,我知道老师你有无数绝招尚未使出,用些新工夫吧!” “口出狂言,你先完全击垮它们再说吧!” 不死炎不为所动,依然一动不动。 “好吧,龙腿·龙飓!”平地起了一阵旋风,风中好似藏着众多风之刃,将众鸦切成碎片,落了一地。 龙影正待继续向不死炎挑衅,却突然发现,那些碎屑都化作缕缕黑烟,右凝合成一只只遨游天际的黑鸦。 “它们是我灵气聚集而成,可不是轻易就可以摧毁的!小子,你,还嫩着呢。” “噢,不过让这些鬼乌鸦重生,也需要耗费老师你不少灵力吧!老师,你的呼吸,已不那么顺畅了。” “好,来点新招式吧,不尽鸦·化生!” 满天乱舞的不尽鸦忽然停了下来,各自歇于草丛中,化作眦眼獠牙的狼群,游荡在他周围,对他龇牙咧嘴,跃跃欲扑。 “哦,真的是新玩意啊,有意思。”龙影躲避着狼群潮水般的冲击,游刃有余。 “噢,有一套,但这样凌厉的攻势下,你能撑多久呢?” 狼群的冲击更加猛烈了,龙影双手正掰着一狼的上下颚,防止被它咬住,又数狼从后方扑来,他一发力,手里那狼已被从口至尾撕成两块。他又一记横扫,将背后数狼踢出数里远,但身后又有三狼锲而不舍跟上,没完没了,而此刻,龙影已数处挂彩。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攻击本尊吧!”一跃数丈,已来到不死炎面前,重腿上踢,踢向 不死炎下巴,这姿势,正是不久前瀑布中那招踢技。 “龙腿·遨龙升。”正中不死炎下巴,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顿了,龙影的呼吸也似乎停止了,一瞬间, 不死炎飞上——或者说,被踢上,空中。 不死炎身后,出现一只张开蝠般巨翼,昂首向天,直上九天的巨龙,这条龙挟带着不死炎飞上碧空。 龙影向右连走九步,停下,说:“就是这里,下来吧!”话音未落,不死炎如流星坠地般迅速撞在龙影面前的地面上,又一个大地的伤口。 “不死炎老师,你也不怎么样嘛……”龙影说道,话没说完,他就定住了,因为不死炎的躯体,已化作一阵黑烟,而黑烟,又化成一只不尽鸦。 更另他惊讶的是,他一转身,眼前是三十三只——不,是个,不死炎? 独目 龙影一转身,面前是三十三个不死炎,加上身后那个,总共三十四个,层层叠叠排列得十分整齐,清一色赤袍雀面,一头无章的乱发,龙影一嗅,甚至气味都一致无二。 “龙影,我教了你那么多年,你肚子里那点小九九,我还不是一清二楚,现在,这三十四个中,有一个是我,不过,在你找到我之前,已经力竭而亡了。”三十四人,扮得滴水不漏,连声音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破绽。 龙影一步一步,走入不死炎林立群人之中,他慢慢地,沉着地,走入众人中。 “准备怎样,乖乖等死,还是奋力力争?”三十四声话语一重叠上一重,听得相当壮阔。 “我准备……这样!”毫无先兆,一脚横踢,正中其中一人脸上,踢了他几尺远,悠忽之间,其他不死炎都消失无踪。 不死炎摸摸面具的右颊,说:“你怎么找到我的?我的分身应该毫无破绽啊!” “别忘了,我有‘龙眼’啊,不管多么高明的隐遁之术,在‘龙眼’面前,都是无所遁形的。” “喔,忘了你血脉中的功夫了,不过‘龙眼’,‘魇眼’都是相当费体力的功夫,你现在的实力,已经大打折扣了。不过,你已激起我好斗之心了,为师陪你玩玩吧!” “机智,冷静,沉着,果断,敏捷,强大!除了领袖气质,组织怒团的一切条件他都具备了,而领袖气质不是与生俱来的,必须在建立怒团的过程中慢慢养成,或许,我的确该放他走了。” 不死炎这样想着,手一挥,右手出现一根钻石制成的孔雀尾羽,制作的栩栩如生,纤毫毕现,就如同真的孔雀尾羽一般,右手是玄铁所制秃鹫的羽毛,也是十分生动,带这一股尸气。 “我的兵器——孔雀屏,秃鹫翎,记住了!” “哼,一根破毛而已,居然叫孔雀屏。”龙影心中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对着不死炎摆出防御架势,严阵以待。 不死炎向前踏出一步,本来在十几尺外,一步之间,却已在龙影面前,着缩尺成寸的功夫,真是匪夷所思。 他右手的孔雀羽发出浪涌般一波一波令人喘不过气的攻势,令龙影左支右绌。 “怎么样,不行了吗?我对你太了解了,下盘有力,沉稳如山,可以说已臻化境,但上身轻浮无力,拳法一塌糊涂,破绽重重,只要抓住这点,轻易就可摆平你。” “师傅,你可记得我曾讲过的雷兕吗?”龙影一边依靠灵巧飘然的步法闪躲着,一边说道。 “当然记得,据说那家伙的拳法‘爆拳’触人即爆,威力过人,他可是名动一方呢!” “他,教过我爆拳,可是我学不好,所以,我改良了一下,”他兔子一般闪躲着,“爆拳是近距离的拳法,威力极大,但必须触物才可,我延伸出的‘爆破流’,虽然威力无法望其项背,但加长了距离!”龙影一拳打出,已被孔雀羽格档住,但他手一转,他手旁空气竟噼啪噼啪爆炸起来,像一串炮仗,一直炸到不死炎面,不,面具前。 哪知在龙影以为胜券在握时,那孔雀屏竟如鲜花盛放,孔雀开屏般,分成十六根羽毛呈扇状,挡住了一直爆炸过来的空气。 “呼,好险啊,不过,你这招式,太差了,以空气为媒介,一直爆破过去,耗力甚巨,威力却大打折扣,因为声音巨大,亦无隐蔽性,容易躲闪,这种招式,根本毫无实用性,除了偷袭时有些用处之外,根本毫无用处。” “这本来就是用来偷袭的,在敌人麻痹,以为我不会拳法时,必定一击即中。”龙影很不服气。 “没有一套实用有效的拳法,是很容易被以此为突破口,解决掉的。” “老师,你不明白,与其在自己不擅长的地方苦苦钻研,不若狂修其长,以其长,补其短,我苦修龙腿,就是为这个啊,我强力的腿,已可弥补拳法的不足了。” “哦,让我看看你的成效吧!” 不死炎后退一步,却已在丈外,“远距离的战斗并非你所擅长吧,看看我的秃鹫翎吧!” 不死炎手一扬,那枚标已在眼前,好快!龙影头一偏,那枚秃鹫翎已擦脸而过,留下一道血痕,那枚标穿过他后,竟又回转,化作一展翅尖鸣的秃鹫,在低空滑翔着,又朝龙影飞了过来,而不死炎手中,又多了一枚秃鹫翎,手一展,也朝龙影扬过去,龙影顿时处于背腹受敌的状态,龙影在空中折成怪异的形状,硬生生让两标贴着他的皮肤穿过去了,但他身上却又有两处挂彩,而此时,不死炎手中又多了三枚秃鹫翎,两只秃鹫依旧旋绕于龙影身旁,龙影一转身,高扬右臂,决定出绝招了! 剑拔弩张这一刻,惊便突起! 蝴蝶? 色彩绚烂,流光溢彩的缤纷蝴蝶,缭绕在他们周围,然后摆成两字——独目,又摆成一个箭头,指向东方。 “是豸的示警碟啊,独目一族又来捣乱了吗?唉,打不下去了,先解决那些麻烦吧!” 不死炎一个响指,空中出现一团火,燃烧成一只凤凰,不死炎跳上凤背,朝箭头方向飞去。 龙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然后在树枝间翻跃着,消失在林木之中。 小人 龙影在林间松鼠一样畅行无碍,很快,前面豁然开朗,一片开阔地展现在眼前,龙影环顾一周,一大群独目魔呈现在眼前,以三人为圆心,团团包住,另外,四人分别坐在树枝上,冷眼旁观。 这些人,都是龙影熟得不的了的人,中间那三人,一人一袭黑衣,眼部绑着一条长长的黑带,在白皙的脸上,眼睛就像被永夜覆盖了,黑带一直延续到脑勺,然后分成两只,迎风飘扬,黑带位于两眼之间处绣着一个金色大眼,这用盘龙丝锈出的大眼,金光灼灼,另人不敢逼视,他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般垂下,两旁是长达三尺,垂至腰间的角质状却柔软无比的黑色蟒蛇一样的条形物体,这物体上有众多红色针形突起,像繁花点缀在黑色大地,这是他的耳朵。他与龙影同是龙族,但支流不同,他是盲龙一族,名为破晓。盲龙一族,生来就是瞎子,一辈子沦于黑暗中,但他们实际上比目能视物的人灵巧得多,他们那两双触角有比普通人灵敏一万倍的嗅觉,触觉,听觉,甚至能代替眼睛,它发射超声波,又接受它,使破晓能对周遭一切了然于心。 另一人身着由兰色,白色,绿色糅合成的彩色衣服,那件衣服肩部,肘部,腿部等多处破着一个个手指粗的洞,洞周边镶着银环,龙影知道,那洞中随时会射出致命的锁链。他长得清秀帅气,一头至颌的堇色柔顺秀发,耳朵上戴着十字架式的耳环,看上去无比虔诚。链族,不动。 第三人穿着黑白班驳的短袖衣服,头上也戴着黑白相间的头套,他的双臂暴露在外,上面是直来直往,四通八达,阡陌交通的百根硬朗的粗线条,这正是猱族的象征。猱族之子,万象。 那群独目魔都有着紫色蜥蜴般的皮肤,獠牙利齿,额上是一个红色大眼,十分吓人。他们分为三种,速魔,矮小如幼童,头大耳尖,爪长六寸,擅挖人眼球,内脏。巨魔,体态庞大,肌肉发达,力大无穷。人魔,体形与人无二,智力高超,也是战斗的天才。 而安坐枝头,懒洋洋的四位,则是他们的老师:豸,不死炎,猊,麒麟。 龙影落到三人中间,说:“你们这群怪物怎么从来不长记性,上次被修理还不够惨吗?” 一人魔领头,喧嚣着叫道:“你们这些低等种族,根本不够资格生存于世,我们独目的存在,就是为了干掉你们。” “哈哈,是谁一次次被低等民族打败?”龙影带者嘲讽的语气说道。 领头那魔脸一绿,叫道:“上!” “等等,我们或许该坐下好好谈谈,没什么坎是过不了的,没什么事是无法解决的。”天生失明的人面对着命运的不公正待遇,会呈现两种截然不同生活观——或怨天尤人,一蹶不振,永不超生,或更积极面对生命,笑看人生,然后,任何挫折到了他们面前,都仅值一哂,显然,破晓选择了后者,他永远都那么温和,以和为贵,尽量解除纷争。 “好,或许……我们确实该谈一下,我——叫做疯王。”疯王带着奇异的笑,手上作出一连串奇怪的手势,边走边说,显得很怪异。 “哦,我可以感觉到,你们相当的有诚意。”破晓手背到后背,作了个八的手势。 龙影立即察觉,在场速魔少了八只,破晓的声波,果然是观察入微,明察秋毫啊。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他们装做不知,依旧东一句,西一句闲聊着。 突然间,八魔从地下破土而出,四人攻向龙影,四人袭向不动,看来,他们想先重创二人,再对付其他的。 攻向龙影的四魔熟练地穿过他的身体,但他们却没有听到意料中的惨叫,没看到意料中的鲜血四溅,甚至没有那种穿肉而过让他们兴奋的触感,正迟疑间,四腿当头踢下,踢得如此快,就像同时踢出一般,几乎是在同时,四魔全被钉进土中,眼看活不成了 向不动发出攻势的小魔利爪尽断,因为,他们刮过的,是一个铁链围成的笼子,而青冥,就在笼牢的中央。 “斓虎链配青蛇链·虎牢。” 不动手指都未动一下,胸口六孔中六道十字架领衔的青色锁链飞出,围成四四方方,方方正正的牢笼,而双手肘间孔中,四道黄黑两色相间缠绕于链身,一把古拙小剑领衔的锁链飙出,犹如猛虎的理齿,瞬间将四魔撕成碎片。 “格调太低了。搞些偷鸡摸狗的小勾当,太可耻了,果然只是群上不料台面的家伙!” 不动冷冷说道。 “将这些家伙们撕成碎屑,上!”疯王大吼。 “兄弟们,将这些怪物送回地府!”龙影平静地说道。 四皇 链族,一个充满奇幻与不羁的传奇种族,与龙族一样,上古就存在于世,并以驱役灵性锁链这神齐未知的能力成为一方天之骄族。锁链分两种——攻链与守链,一主攻,一主防,攻则惊天动地,守则固若金汤。锁链分别以灵性之物合成,例如,不动的锁链,就为属相链,十二种,十二生肖,各占一种,每种九根,足以应付各种情况。 独目魔们现在见识到链族的强悍了,不管怎样密雨般的攻击,根本伤不了不动一根毫毛,甚至触不到他的躯体,守链总是不令而行,自主地后发先至挡在群魔进攻的轨迹上,而攻链则迅速给他们来个万剑穿心。 猱族,舜御城以一拳一腿为冠,名震天下的腿法是龙腿,冠绝一方的拳法就是猱拳。龙腿讲究外巧,既招式精妙无比,奇招层出不穷,变化无端,虚影丛生,亦真亦幻,见招拆招,以万变应付对手。而猱拳,讲究的则是内巧,以灵气在经脉中游走配合生出拳头的奇异变化,为达到变化的更加多端,猱族人一出生就用通臂刀在胳膊上刻上蛮荒时代就流传下来的阵法,通臂刀划过无伤痕,不流血,但会是终生的痕迹,是猱拳的轨道。 面对万象的群魔,心中剩下的,只有惊骇。一道红光从一划痕上流过,拳头就变得钵一般大,将一魔打出数丈远,红光流过另一划痕时,他手背变成一张魔脸,抓上去的爪子被一口咬碎,红光再闪,拳头化作红色,一拳打上去,整只独目魔当场化成一滩绿水,红光再闪,他手指变作利刃,将一魔从中间切做两块。 盲龙这分支之所以盛名远扬,除了他们比顺风耳还灵活万倍耳朵外,就是四套高招——哑,寒,柔,灭四种功夫,十分奇特,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只见他一拳打出,竟全无声响,打在一魔身上,那独目魔只觉全身骨骼尽碎,鲜血狂喷,但他完全听不到骨骼裂开的咯咯响声,也听不见鲜血如喷泉狂涌的声音,他想叫喊,却发现他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就像处在被剥夺了声音的世界,静静的,静静的,死去了。又一拳打出,倒是风声四起,但他一拳打上去,那家伙,只觉浑身发冷,缩缩颤颤倒在地上,死去了。又一拳,中拳者尚且来不及反应,已成一滩软泥,径直瘫为一潭血水。第四拳最普通,但死得也最快,对方死去就如灯灭般直截了当,中者即死,没有任何反应时间,死时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笑。 本来拳法超群也就罢了,总会有一隙破绽可乘虚而入,但他灵敏的耳朵却给了他非比寻常的感知,从对方的呼吸,动作的气流,细微的反映,甚至毛孔的颤动,都在给他灵动的耳朵提供对方动作的讯息,使他提前就可作出动作,一瞬间将对手破坏,而对手,连他衣角都无法触到。 龙影不用说,游刃有余,各类精灵古怪的龙迭次出现,魔挡灭魔,独目魔一个个死去,他们却连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四人,是舜御城新人中最强的,被称为四皇,他们是舜御城的新星。 血海,尸地。 只剩下疯王一人。 “想群攻吗?你们这群卑鄙的家伙。”疯王一步步后退着。 “哦,当你们人数多我们数倍时,怎么没想到卑鄙这个词?”龙影略带嘲讽地说道。 “好,我应承你。”破晓前踏一步,说道。 “哼,你们这些人,口里仁义道德,却做些另人发指的事情,刚才你还在说和解,动起手来却毫不留情!说一套,做一套,虚伪。” “愚昧,凡事应视情况而定,刚才我们尚在协商,我自然尽力而为,尽量争取和平,但战争一开始,就无情面可讲,必全力施为,冷酷无情,你不杀人,人必杀你,那还讲什么留情?一昧横冲直撞,逢敌必杀,那是莽夫,并不可取,而只知说教,相信无不可救之人,大敌临头也只知教化,那更是腐儒,亦不可为之。我们尽量不使用武力,但并不排斥它,人善人欺,马善人骑,落后就会招人攻击,利益能改变很多事,朋友成对手,对手成友人,相反,力量是最可依赖的朋友,永远不会抛弃你。”不动说道。 “动手吧,战胜我,你就能平安离去。”破晓走到疯王面前。 紫蟒 翩然其舞。 疯王招招对准要害,狠毒凌厉,头,手,脚,无一不是武器,在奇怪的时刻,奇特的角度,奇异的招式,像八爪章鱼发出的攻击,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但在破晓面前,他就如不会功夫的莽汉,任人玩弄。破晓的动作行云流水,完全循着天之道,如日生日落,云卷云舒,木枯木荣,潮来潮往,自然平凡,不着痕迹,丝毫不拖泥带水。他的动作,就像跳舞一样,是那种繁华落尽,只见真华的舞蹈。 而且,疯王心存隐忧,他见到被破晓打中人的惨相,不敢被打中,这使他畏首畏脚,无法使用全力。 龙影等人注视着战局,都觉形势已定,再无悬念,甚至开始聊天说笑了。 惊变总是不期而至的,所以说,头脑中那根弦总得绷紧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破晓飘然躲过疯王那瞬间,疯王那只独眼忽然大眦,瞪到铜铃那么大,然后,一道紫电从眼中激射而出,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以至于破晓还来不及闪躲,已被击中,刹那间,破晓已被紫电裹住,动弹不得。 “现在你成了鱼肉,任我刀俎宰割吧!”疯王一拳将破晓轰出几里远,破晓的身子撞断了二十多棵树,冲势才停止。 疯王转头对众人说:“你们不会帮助他吧,他可与我定下协议说单挑的哦。”小人总爱以己度人,正因自己从不守约,也会认为别人亦会如此。 “放心,我们与你们,是不同的!”龙影笑道。 破晓此时已是待宰羔羊,无力反手,甚至行动都十分困难,那紫电就先像有意识的生物,缠住猎物后,越勒越紧,很快,破晓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滋味不错吧,我的绝招,‘紫蟒’,这可是独目一族皇族密技啊!” “很不错,有意思,是我太大意了。”破晓平静如死水无波。 破晓的冷静让疯王十分紧张,抱着夜长梦多的想法,他迅速一记左勾拳打在破晓脸上,破晓被打得飞了出去,但还没飞出多远,疯王又追到破晓面前,一拳把他打到地上,顿时,地上又多了个大坑,疯王一把抓住破晓领口,疯狂地将破晓一次次扔在地上,在与地面作了多次亲密接触后,破晓身上的尘土已经比最陈旧的物品上的还多,身上的伤痕已经比最古老的房子里的蜘蛛网还多。 “处于这种劣势,你会如何反击呢,让我看看,你的真功夫。”龙影暗想。 破晓跌跌撞撞站起来,疯王却不给他机会,又赶至他面前,一拳横扫。 突然,破晓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一阵迷惘,一低头,却看见破晓竟硬生生缩短了三尺,变得小孩子般大小。 “缩骨功!”龙影失声道,又转头对枝上一人说,“豸老师,按照规定,老师是不能教学生自家功夫的,必须引导学生练习他们自己的功夫,你越职了,教了破晓你独门的缩骨功。” “那你也学了我们的‘离波’,‘影魅’啊!” 豸笑着回答。 “那是靠我的‘龙眼’模仿的,又不是你们教的。”龙影说道。 “同样,你以为破晓的‘羚耳’比你的‘龙眼’差吗?他的‘羚耳’,已经达到‘听谛’的境界了,可观世间万音,听整个世界,他能听到你体内真气的流动,你的血脉张缩,你的内脏跳动,甚至你内心的想法,没有一切能瞒住他,仅仅听过我使用一次,他就学会了,那有什么办法!” 豸说道。 “哦,那就没法子了。”龙影说道,心中却在想:“哦,这群家伙,果然都留了一手,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他们,”他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我不也留了一手吗?” 破晓先缩短了一尺,又整整瘦了一圈,而那电光始终缠绕着他,越勒越紧。 “没有用的,‘紫蟒’能缩能伸,不管你细如针,还是大如牛,它都会缠着你到死的。”疯王手上不停,嘴里却叫嚣着。 “哦,这倒另我想起了一些事,我讲给你听吧!”破晓手脚皆不能动,却依靠忽然的变大缩小和蹦蹦跳跳闪躲得异常轻松。 “我身上这件衣服,可一点不普通,他是‘三匠’之一的夺天所制,我在一次任务中救了夺天一命,他心存感激,对我说只要弄到一千个山魈的尸体,就给我做件衣服,无巧不成书,我恰好要执行另一任务,是多年前有名的‘魈之乱’,你该听说过吧!”破晓灵蛇一样滑溜,完全捉不到。 “‘魈之乱’中,我到达村庄之时,所有人都被杀光了,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我一怒之下,将所有山魈杀了个精光,刚好一千只。” “我把山魈尸体交给他后,他用所有山魈皮做了件衣服,就是我身上这件——黑魈裘。” “它水火不浸,刀枪不入,百毒可避,而且可伸可缩,我演示给你看吧。” 曙光 气流! 破晓身体一摆,风暴骤起,以破晓的躯体为中心,空气不由自主全灌入其衣服之中,破晓的衣服顿时胀大了数倍,高高鼓起,像个大皮球。紫蟒也随着衣服的胀大,展长了一倍不止,衣服依旧是被紧紧钳住,但破晓的躯体已经放松多了。 一瞬间,破晓像是动了,却又似没动,但疯王却全身发冷,口吐白沫,颤抖着,倒地而死。 “你看到了几招?”龙影问不动。 “一招也没看到,你知道,我们链族对眼力要求很低的,我用感觉就可以阻止其动作了。”不动说道。 “你呢?”龙影又问万象。 “我只看见出招和收招的瞬间,其他的一点没看见。你呢?” “清清楚楚,全过程,从衣服中脱出,来到疯王面前,共出三拳,头,颈,胸口各一拳,在衣服还未缩小时,又回到衣服里,确实,好快。”龙影看上去很自豪,“我的龙眼还有放映功能,它的影象比最先进的电影院的效果还好,怎么样?仅仅要一百索利,就可以看到最清晰的破晓裸体像。” “我要!” “我也要!” 大家争先恐后,气氛相当热烈,龙影觉得,他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大商机就是这个了,他要发财了! 不过,梦想总是像彩虹一样高高悬挂在天空,可望而不可即,而残酷的现实却横亘面前。 生命的第一桶金尚未赚到,就已经被破晓暴扁得满脸桃花开了。 明月高悬。 一潭温泉。水气氤氲,浮光掠影。 温暖的泉水熨平了他们一天的疲惫,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刻,差不多就是此刻了。 “不动,你那件衣服锁链密布,应该很重吧,该有六百公斤吧!”龙影问道 “哦,有两千公斤,形影不离,每天连睡觉都穿在身上,十分痛苦啊!”不动感叹道,“很多人老是说我们链族有多强,有多幸运,好像我们的强大是由于我们的血统,但他们从看不到我们挥汗如雨的日子!我们可付出了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啊!” “对啊,”万象赞同道,“我们十年如一日的努力,没有人看到,他们的目光只停留在我们战场上的风光一刻,心里想着,‘我也那样就好了’,却不去付出,只知道空想。” “对,太多这样的人了,都看我嬉皮笑脸,不过是因为长期处于紧张状态,必须自我放松,否则早就老成一块木头了,但他们却只看到我嘻嘻哈哈,没看到我的努力。”龙影也十分同意。 这一弯明月下的另一处,四位老师聚集一处,来到一棵有十人合抱那么粗的檠天大树面前。 这棵树是舜御城的先知,长者,他比这座城本身还要年长,就连胡子最长,长过膝的老人家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叫史木,但他是这座城的领袖,向导。他能知过去未来,他精通一切历史,他睿智,大气,善良。城中一切大小事务,都由他裁决。 “长者,”他们都是这么称呼史木以表示尊敬,“我们这一届那四个弟子,都尚未达到出征的年龄,却都要求出去闯天下,但无可否认,他们是我们见过最有才华的人,才这么点大,成就却比我们以前的学生都大。” “哈哈,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我问一句,你们还有什么可以教他们的?”这棵通天大树张开金黄的眼睛,像个刚睡醒的人舒展了一下枝条,然后咧开嘴,露出神秘的微笑。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你们能教他们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要靠生活去教他们,要靠陷境重重的江湖,靠各式各样的人去教他们。” “可是,他们年龄尚幼,心智还不成熟,容易受骗。我不想他们年纪青青就死于非命。”麒麟说道。 “呵呵,他们有多老成,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吧,你们只是不希望他们那么快投身到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世界中去!,我十分理解你们。”史木说道。 “但是,翅膀硬了,就放他们走,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史木一波一波的语锋让众人喘不过气来。 “那,长者,什么时候放他们离开?”猊试探着问道。 “一周后,让他们参加牢狱之链,那时候,会有一场浩劫到来,不过,那也是锻炼他们的大好机会,”他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特别是对龙影。” 阴谋 清晨的第一线曙光降临舜御城,一切都张开惺忪的睡眼,舒活筋骨,抖擞精神。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貌似平静的一天又开始了。 但今天有些不同,阴霾在天空酝酿,而新的阴谋,也在大地上萌芽。 一个一身黑袍如夜,身上数个铃铛叮叮当当作响,长发峥嵘,有如夜行动物般聚光瞳仁的人走在去往独目族的道路上。他伸出手遮挡天空撒下的光辉,阳光从指缝中渗透出来,光与影在他的脸上交错着,他嘟噜道:“另人讨厌的阳光!” 独目族的族长正在大发脾气,多年对舜御城的攻击每次都是大败而回,最近还损失了大将疯王,叫他如何能不火大。 “族长,有个人想见你,赶也赶不走。”一旁侍从说道。 “我谁也不见,他如果不愿走,”他眼中透出冷漠的光,“就杀掉他。” “可是……”侍从欲言又止。 “赶他走,或杀了他,有什么不明白吗?”他的语气冰冷如铁。 “不用了,我已经进来了!”他闯了进来,一袭黑衣,背上是一个巨型蝙蝠的图案,跃跃欲出。 “混帐,我的侍卫们呢?” 独目族的族长质问道。 “哦,我没有伤人的功夫,”他带着优雅的笑说道,“我只懂得如何杀人。” 他一侧身,身后是数十个独目魔的尸体,堆在一起,堆积成山,他竟大摇大摆将一大群人的尸体拖了进来! “不过,好处是,杀一儆百,杀了一部分后,其他人就不敢上来了。” “我自我介绍一下,”他坐在那堆尸体上,“我叫做噩梦,无月之夜的成员。” “什么狗屁无……”他忽然想到什么,大骇道,“a级杀人团队,无月之夜?” “应该就是我们吧!”他带着谐诙的语气说道,“应该没有哪个组织,敢和我们重名。” 独目族族长两股颤颤,腿如筛糠,面如土色,抖抖巍巍说道:“贵团光临,有何贵干?” 也难怪独目族族长吓成这样,杀人团队无月之夜是近几年迅速崛起的组织,几年内就轰动一方,他们杀人如麻,从不留活口,政府曾派出特务集团——被称为不败集团的七人众腐尸去围剿他们,这一战的结果是,无月之夜,仅仅派出一人,腐尸全部阵亡,还有无月之夜的震撼天下。再后来那件事,则让所有听到他们名字的人闻风丧胆,望风而逃。他们竟依靠一队——也就是九人之力,破坏了由黑社会最大集团——十长老和政府共同组织的宴会——奇珍展,抢走全部宝物,杀掉在场所有人,共六千人,其中有六百是一流高手。事后他们的悬赏额达到十亿,但再无人敢动他们一根毫毛。 “其实,事情非常简单,而且对贵族有百利而无一害,我直截点说,灭掉舜御城!” 阳光明媚,都说春光靓丽,其实秋光也别有风味,沐浴在这样的光辉中,让人身心舒畅,但有一人却十分讨厌阳光,躲躲闪闪专挑暗影之处行走,他一身破烂黑衣,上面隐约显现一个蝙蝠形状,他秃着头,横眉严目,一副难以亲近的样子。 他来到一座山谷前,上面镂刻着三个大字:笑面谷。三个字透出森森鬼气,让人浑身不舒服。他看了一下那几个大字,裹裹袍子,走了进去。 这是笑面鬼的山谷,笑面鬼生来就是一张咧的快破开的脸,永远是笑脸迎人,但却是——笑里藏刀,他们是天生的杀人机器,嗜血如狂,他们都是能工巧匠,却都将才华浪费在如何杀人上,实在可惜。 笑面鬼的国王哈鬼今天正想着如何有新花样去进攻舜御城,因为舜御城的战士最近破坏他们不少乐趣,为此他非常不快。 可是,舜御城实力强大,高手如云,硬打无异于蜉蝣撼树,他狡猾如狐的脑子划过一个又一个阴毒的念头,却又一一否决。 他正沉浸在恶毒的主意里,忽然,一道声音从地下探出头来:“在烦恼什么,需要帮忙吗?” 他先是悚然一惊,然后抬头一看,眼前正是那横眉严目。 “你怎么进来的?我这可有数百道机关,可以让往来的人死一千次有余。”哈鬼十分惊讶。 “你是说这些玩具吗?”他一挥袍子,当当掉了一地各类箭石火药毒物等你所有能想到的杀人武器。 “云袍?你是无月之夜的——”哈魔眼中恐惧横溢。 “天幕。”他冷静地说道。 酝酿 夜了。月如玉盘。十五。 一座雄浑的大山。怪石峥嶙,奇峰迭出。山顶。一人沐浴在银月的光辉之下,巍然不动。他一袭短短黑衣,目如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黑色的咒纹和银色的魔法阵在上面蔓延,脸上也是数条黑纹,左边是钩月,右边是五芒星。凛冽的寒风吹动他的衣襟与长发,他却浑然不觉,静静地注视着夜幕中的银盘。 时光不慌不忙,却也铁面无私地流逝,明月下,他的影子像手风琴一样渐渐被拉得越来越长。 忽然,他的影子里探出一个头来,那头徐徐上升,身子,脚也慢慢显现出来,好像那影子是条河,而他从河中出来一样。 那人一头银发,,鼻梁高挺,上面架着一副眼镜,眼睛在黑夜中发出灯笼一般的光,透过眼镜碧绿的光依旧四方折射着。 “茕荧,什么事?”那人一根手指头也没有要动的意思,淡泊,从容。 “首领,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攻,杀他个片甲不留?我们还会怕他们?” “你知道我不喜欢硬碰硬的,人生这么短暂,只懂硬拼,而不找找乐子,很容易闷死的!”不等茕荧回答,他又说道,“你喜欢下棋吗?我们现在就在凑棋子,为了一场有意思的对弈。” “那为什么天幕,噩梦,宵风,晚伥都有任务,就我没有呢?” “你嗜杀成性,嗜血如狂,又是一根筋,这是谈判工作,你做不来的。” “可…………” “不用担心,我留了个好差事给你,到时候,有你快活的!那小子据说是舜御城最强的四位少年之一呢!” “哈哈,谢谢首领!我太兴奋了!”他浑身肌肉格格作响,眼中幽光如星光闪烁不定,对着夜空狼一般嗥叫。 那首领甩甩如霜白发,站了起来,昂首对着星空说道:“龙释,你杀我弟,我也杀你弟,很公平吧!我,极星,在这里宣誓,一定会好好招待你弟弟的!” 日子平平淡淡流走,表面波澜不惊,下面却暗潮汹涌。独目族,笑面族,丧魄族,失心族,流魂族相继归顺,虽然有的是心怀对舜御城的怨恨,也有是惧于无月之夜的淫威,虽然他们互不相逞,钩心斗角。但不管怎么说,邪恶的大军势力一日一日势力壮大起来。 期盼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临了,四人都英姿飒爽,精神奕奕,准备迎接新的——或者最后一次挑战。 镇魔窟。 舜御城除了是战士的摇篮,恶人的恶梦之外,它还身兼另一职——监狱。无数实力强悍,普通监狱无法收押的犯人都关押在此,这里也算万恶归依的场所。这监狱还有一项特立独行的制度:犯人可作为战士的训练品,犯人胜利可减刑,但犯人在战斗中死亡也与人无怨,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犯人出于自我意愿而决斗。 长空下,是一个高数丈石雕魔脸,张大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长长的舌头伸出数百米,突然,从大口中,走出了麒麟,然后,在麒麟的引导下,四人从那大口中走了出来。 龙影只觉豁然开朗,眼前石头作的舌头是条康庄大道,一直伸张到中间一个方圆数里的圆形擂台。擂台的对面,也是一张魔脸,十几个披着斗篷,看不见相貌的人,正顺着一样的舌头,向擂台走来。 “这就是我们的对手?还是小孩子啊,死了可与我们无关啊!”一个身着斗篷的人说道。 “放心吧,你们可得小心点,大意的话,会死得很难看的!”麒麟说道。 第一局,龙影出战。 一个身材高彪的人揎下斗篷,露出海藻一样的皮肤,他锋利肮脏的牙齿锉出难听的声音:“我是巨魔莱西,小朋友,回家吃奶去吧!” 嘲讽的表情在龙影脸上小涓集成大海:“这样的家伙,也拿出来现眼,老师,我要求换人。” “混小子,你会死得非常难看!”莱西抡起狼牙棒,上面根根硬刺林立,开山一锤,当头罩下正背对着他离去的龙影。 蛇 说时迟,那时快,当头棒喝,挟力劈华山之威,直线下坠,直追龙影头颅。 破晓,不动,万象三人全神以待,想看看龙影的实力。 让众人呆若木鸡的是,龙影凭空消失了?!无迹可寻,就像水滴没入水,像蝙蝠潜入夜,一瞬就融化在空气里了。 轰隆,地上开了个大缺口,尘土四溅,柳絮般纷纷扬扬的尘土中,若隐若现的是一张张大的合不拢的嘴。 “闪步!”麒麟见多识广,认出这已失传百年,仅一脉相承,灵兽雪蜮的绝技。 “不错,这是雪蜮教的,”此时正站在莱西身后的龙影说,“不过,这是家传的。” 两股龙卷风拔地而起,云卷岳峙,屹立于莱西两旁,然后如两个陀螺,狂暴地相互撞击,把夹在中间的莱西压的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一层功力,你都无法抵挡,还敢大言不惭。”龙影凌立如鹤。 “老师,我要求更强的对手,最好强他一百倍。” 一条惊世巨蟒从高空坠下,力压千钧,空谷传响,雷声不断。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利齿排排伫立,大口之中,一人徐徐走出,右手轻抚棵棵钢牙,潇洒自若,温婉中透出的是莫明的杀气。 “你好,我是蛇妖一派的毒牙,多多指教。”这人脸庞清秀纵横,稚气满脸,紫眼中却游离着令人窒息的邪气。他身披绿装,五只灵蛇分别盘踞游弋于其四肢及颈部,咋舌吐红,碧眼如丝。 “魔神梅杜莎,保佑于我,业障灼身,一切梦幻,万物皆丑恶,还其骷髅面目。”他向着天空祈祷,虔诚无比。 腥风平地而起,毒牙已在眼前。他右手呈蛇形,如探囊取物,直取龙影双目,毫不留情。龙影身移三分,躲过来手。毒牙右手下垂,蛇形与肘呈九十度角,直刺龙影胸口。龙影又一侧身,闪过蛇手,一看地上,地上多了一深不见底小穴。龙影三个空翻,已在远处,心中暗想:“好毒的手,好大的威力。” “很灵活嘛,不过,接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颗种子出现在毒牙手中,他指一弹,种子已没入土中。 接着是令人咋舌的一幕:悠忽间,大地震动起来,这震动初始仅是小试牛刀,派先头部队骚扰一番,后来就渐渐剧烈,大举压境,直捣黄龙了,龙影都有些立足不稳了。然后石板迸裂,蜘蛛网一般的裂纹在石板上比比皆是。接着,一株萌芽在地上探出头来,又是一株,一株接着一株,很快,放眼皆是绿油油的草。弹指一瞬间,野草已齐腰,不一会儿,野草又淹没头顶。林木更是高擎枝桠,撕裂天空,很快长成通天盖地的巨木。恍惚间,龙影仿佛置身于巨人的世界,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庞大无朋。 疯长草木很快扰乱了龙影的视线,毒牙消失在他的眼前。屏息凝神,他逶迤穿行于没顶的杂草之中,不断旋转侧身,耳听四面,眼观八方,静待毒牙的现身。一株株野草在他身旁拂过,然后归于平静。忽然,草丛一阵晃动,一只蛇手,从浓密的野草中闪了出来,迎面而至。龙影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其手腕,怎料他手若无骨,手臂一环一环如绳子套上龙影胳膊,一时间,他右臂动弹不得,而毒牙左臂上吐信昂首的毒蛇,张大血口咬向他的鼻子,龙影手如闪电,抓住蛇颈,而蛇头已在不足三寸之处,另龙影一阵胆寒。龙影双手皆被牵制住,而毒牙尚有右臂可动,他右手如灵蛇出穴,对准龙影胸口大穴,而其右脚,同时以脚尖踮向龙影下阴,十分恶毒。 龙影以脚为长,以脚对脚,反脚踢向来脚,而上身拧毛巾般自我旋转着,躲过另一手的进攻,随即下半身双腿高扬,腰螺旋快转,双腿斜扫,踢向毒牙腰间,哪知毒牙的腰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了几扭,龙影腿击已落空。 “你那是什么腰啊?传说中古代美人的蛇腰吧。”龙影戏谑地叫道。 “你那扭成弹簧的腰也不错啊!”毒牙毫不客气地回应。 毒牙的身躯缓缓上升,原本与龙影相差无几的身高,竟长了一尺,高出龙影数个头。 “用的什么牌子增高剂,介绍给我用用吧。”龙影笑道。 接着,毒牙下半身竟软了下来,他迤逦斜行穿于草丛中,大部分腿都拖在地上,那动作,是在蠕动,却迅猛如电,就像……蛇? 同归 龙影眼见毒牙下身化作蛇一般,就如远古大神女娲,上身是人,下身为蛇,但女娲代表的,是真,善,美,大地之母,而毒牙,更多的,是无穷的邪恶与恐惧。 古人曾说,人琢磨不透的道有三种,蛇在大地上逡巡的道,就属其中一种。毒牙沿着琢磨不定的蛇道,盘旋着,伺机而动。 另人无法看透的轨迹,迅捷的速度,龙影闭上双目,等待毒牙下一轮的攻势。 来了! 盘于其腿上的两蛇,不知何时已转移到他身上,毒牙风一样逼近,而人未到,蛇先至,四蛇同时咬向龙影周身。 “爆破流!”龙影身旁一阵噼啪作响,蛇口未到面前,已被炸得粉身碎骨,蛇肢体掉了满地。 而毒牙的锐爪,则直取龙影腹部,一道大口子出现在龙影肚子上,龙影痛的弯下腰来。毒牙一拐打在龙影背上,将他打趴下了。龙影人未着地,毒牙小脚已在脸上,又将其踢上半空。 “好疼,我要动真格的了。”他眼中精光暴射,看样子动了真火。 毒牙一跃数丈,一掌向龙影射去。 “龙腿·龙飓!”满是刀锋旋风卷起,刀刃飞舞,白光耀目。 刀光。 腿影。 毒牙从高空坠下,落地之前,他稳住身体,安落大地。但身上,已是刀伤累累。他一抬头,脸上数道凌厉的血痕,让他显得犹为可怖。 “蛇阵·乱蛇之行!”草丛中滋滋作响,一只只毒蛇从中窜了出来,对着龙影作出蓄势待发的姿态,只要龙影落地,立即发出致命一击。 “这些小蛇,让我做成蛇肉干吧。”龙影不屑一顾,“龙腿·霜龙。” 遍地是霜!众毒蛇都化作尊尊冰雕,无法动弹。 “龙腿·灭地。”龙影如天神下凡,一脚重重压在地上,以他为中心,震荡波环环相扣,波波相接,地上冰雕瞬间化为粉尘。 “龙腿·双棘。”刚才对付莱西一幕重现,不过那两道旋风比刚才大了何止十倍。仅仅是两道旋风的无与伦比的蛮力,就可将毒牙的骨头压碎。 “蛇舞·蠕蛇如歌。”毒牙蛇躯款摆,以意想不到的特殊韵律舞动着,就像那篮中响应舞蛇者笛声的眼镜蛇,那不断冲撞的两股旋风,总在快触碰他的一刻,被他身躯奇异的摇摆闪过。 “蛇嚎·蟒王。”大地的中心开始崩塌,泥石纷纷下掉,一个无底大洞呈现在眼前,接着,洞中两道幽幽碧光闪烁起来,竟是一只巨蟒的彤彤双眼,巨蟒张开嘴,达了个哈欠,双目开始打量这周围一切,当它看见遍野蛇尸时,彤彤的双目开始变红了。 “蟒一,就是这家伙杀了你的族人,”毒牙冷酷地说道,“杀!” 那头巨蟒大吼一声,蛇头炮弹一样向龙影撞去,龙影一跃而起,腾上半空,还未落地,却发现蟒一的大口正在下方等待着他,他就空一蹬,又向上跃了一丈有余。 “这算什么?完全无任何借力点,却依旧上升,好怪异的招数。”毒牙也不禁赞叹。 “龙腿·天诛。”只见龙影化作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五雷轰顶一样,直劈蟒一。 电光顺着蟒一的巨躯流淌着,电光四射,蟒一痛得大吼,巨体乱颤,龙影落在他身旁,一脚踢向起腹部,但蟒一皮粗肉糙之甚,更超出龙影想象,在龙影引以为豪的踢技下,丝毫无损。 “龙腿·钻龙”一条体型人般大小的龙出现,它的鼻处,是不断旋转的大角,一角锥向蟒一颈部,不断旋转,蟒一颈肉竟凹陷下来,颈骨皆碎,倒在地上。 钻龙消失的一瞬,龙影再度出现,一脚直踢毒牙脸上,毒牙竟浑身都受那一脚之力橡皮般旋转数圈,全身骨头都碎得不象话,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安息吧!”龙影无限怜悯地看了毒牙一眼,转身离去。 “哈哈,哈哈…………”垂死的毒牙竟发出厉鬼般的恶嚎,跌跌撞撞站了起来。 “同归于尽吧,小子。”毒牙疯狂地笑道,“蛇箭·千创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