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征战路》 楔子 “幻”阁，号称没有侦察不出的真相，没有破不了的悬案。5年来，人们从疑虑到信赖，迅速成为侦探界的神话，就连特警组都和他们有合作。 就在大家对它赞誉有加时，它神秘消失，不再发布通告，不再接受任务，就这样离开大家的视线。与此同时，金沙公园后山在一阵爆炸后坍塌了。 据说那后山是隐藏的科研机构，当时正在进行某项研究。。。 据说特警三组五人全体遇难了，连遗体都找不到。。。 据说那个流串犯下血案的冷血凶手也尸骨无存，那是活该。。。 乐土大陆是灵族最后的乐园，两千年来灵族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族人的灵力在逐步消失，灵族即将面临灭族的危机。在经历过一次全族大逃亡后，灵族已经没有能力再逃离乐土大陆。 乐土侯本来是乐土大陆上最尊贵的称谓，也沦为永乐帝国王族的一个闲散侯爷。永乐二皇子郁为在帝位竞争中败走，下落不明，大皇子郁尘即位永乐帝，御封其弟为乐土侯。 其实郁为属于灵族暗灵一族，拥有魔变潜质的支配者。郁为忽然魔化，阻劫天尊率醒灵宝地众位阻劫使合力也未能消灭他，只得强制将他封印在醒灵山，却造成郁为魔化后的意识逃脱至地球。 被封印二十八年的乐土侯郁为开始有苏醒的迹象，阻劫天尊被迫来到地球寻回郁为逃脱的意识，却发现本为一体的意识一分为二：郁为的黑灵和无主灵力。 无主灵力被一个自称郁为的女子继承了。 郁为，“幻”阁中唯一的女子，也是特警三组的副队长。她一直知道自己隐约和别人不同，比如在孤儿院老师起名字时，她坚决要使用郁为这个名字；比如她有两只二十多岁的宠物，一头金鱼和一只小鸟；比如她异常矫健的身体，从不生病的体质。 而黑灵则被一头大猩猩继承。 大猩猩在地球开始吞噬有灵力的人类，被“幻”阁追击搏杀之际，阻劫天尊出面阻止，因为一旦黑灵离体，将丧失最佳的捕捉机会。 阻劫天尊出面将黑灵困住，并告知郁为关于灵族的上古传说。 灵族有一个上古传说，当灵族面临灭亡时，只有能克制自己黑灵的支配者才能挽救整个灵族。 所以郁为必须回到乐土大陆，担负起拯救乐土大陆所有灵族的使命。 第一章 有苦说不出 头发仿佛要被硬生生扯下来，扯得头皮阵阵发麻、刺痛，颈脖处传来一股股寒气，耳边隐约有人在嘶喊着。。。“难道还在爆炸现场？不会这么惨吧？”郁为的意识刚复苏时暗忖道，一睁开眼就知道大错特错了。 一簇一簇漂浮在空中的应该是燃烧着的火焰，面前半蹲着一个俊美的帅哥。漆黑黝亮的长发斜斜地扎在右耳下方，垂在胸前，薄薄的嘴唇向上稍抿，略带嘲讽、又有些痞气的微笑，在四周火焰衬托下显得越发邪美，看到郁为睁开的双眼似乎有些愕然。 盯着左手死死拽住自己长发，右手用剑抵着她脖子的帅哥，郁为不禁咒骂连连，怜香惜玉都不知道的霸王猪。可惜身体根本无法动弹，软弱地半躺着，上半身被极大程度地拖离地面。 “池允墨，中了煞雾都能醒过来，你说我要不要把你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呢？”霸王猪左手一收，郁为感觉到脖子被划伤。 “二少爷，你放过我们公子吧！公子从没有想和您争过族长之位，您放过我们吧！呜。。。呜呜。。。！”不远处一个短发少年被死死按在地上，依然不住挣扎道，身边丢着个包袱，里面的衣物和干粮却散落在四周，在这无边沙漠中格外突兀。 “闭嘴，狗奴才。”霸王猪手用力一拉，强迫着将郁为拽到眼前，“不争？你的奴才都敢在父亲面前举剑刺我，你不争谁信？”恶狠狠盯住那双迷离的眼睛、紧密的双唇，泄愤似的扯晃着头发，“说啊，池允墨。” 郁为身体虽然不能动，脑袋却在高速运转中，应该是回到那个该死的地方，什么来着？乐土大陆。不过似乎出了些差错，呃！发音奇怪，问题是自己听得懂，还有就是被人称作公子，顿时思绪陷入卡机中。。。 中断的思绪在一阵剧痛后恢复运转，面对此刻任人宰杀的处境，郁为有些束手无撤。尝试挪动手臂，感觉不到一丝力气，张张嘴想解释，却没有发出预期中的声音，目前除了意识还是自己的以外，这具身子已经彻底罢工。 “无话可说？还是默认？”池允书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但他还是竭力压抑着，“作为长子，却只是灵力低下的医者，安然享受父亲的宠爱也就罢了。还妄想跟我争夺族长之位，卑鄙到自服毒药嫁祸于我，你的能耐就只有这些吗？” 说着忽然嘲讽一笑，“都忘记你吃下的可是煞雾，至今为止还无人能解啊！对自己都这么残忍，还是有恃无恐呢？”手向前一送，郁为“叭”一下跌向地面。 “二少爷，公子是被冤枉的，您要相信公子啊！”少年挣脱按住他脑袋的手大声辩解到。 正当郁为暗自庆幸身下是柔软沙地一点疼痛都没有时，突然一束束淡黄光影出现在她面前，逼得霸王猪连连后退，举剑对抗。周围侍卫见状纷纷持剑上前，顿时缠斗一处。 “烟儿，带大少爷走。”洪亮的声音穿透那片沙尘漫舞、刀光剑影，砸醒了被制住的少年。 只见少年右手忽然出现一道金光，迅速闪向两旁，伴随着两声惨叫，烟儿跃然而起，飞身来到郁为身旁，反手搭上她的手，扯下发带，快速将她牢牢绑缚在自己背上，几个起跃，退出缠斗众人。“管家伯伯，烟儿誓保公子平安。” 风声穿过石壁呜咽回旋，铺满钻石的夜幕在万里黄沙的烘托下，几乎抬手可触，闪烁的星子述说着无尽苍穹的寂寥。 郁为紧挨大石躺在沙土上，该死的沙漠，该死的夜晚，温度还在下降，身体基本没有知觉，只不过那寒意不断地侵袭眼球，宛若利刃一般直达大脑深部。 非人特训、无数任务、午夜凶案、嗜血怪兽、天外来客、诡异身世都随着那场爆炸烟消云散了，仿佛黄梁美梦终是梦醒。 那多年陪伴的亲人、出生入死的同伴还有那刹那芳华的爱恋、誓死相随的痴情，有如花瓣枯萎坠落，灰烬熄灭，一阵风，了无痕迹。终此一生，惟有在记忆深处反复品味，至死方休。 回想爆炸前夕里夫和幻阁其他人奋不顾身的扑救，郁为又不禁莞尔，四个笨蛋，要不是你们，我也不至于狼狈至此。幸好，在离开前护得你们安全，也不枉。。。 不对，那个天尊不是说回到乐土大陆，就能恢复乐土侯的记忆，为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难道被摔到别的时空？不要啊！！！想到此，郁为已是满头黑线。 “大哥，你是不是看到‘太阿’剑？我是三儿啊。我一定会带你到离尘境求医。”不知何时少年已经回到身边，举剑割破左手手腕，鲜血刹时涌出，只见他将伤处凑到郁为嘴边。 “大哥，我没有找到解渴之物，你先将就一下，至多两日我们就能出沙漠进唐古拉山脉，翻过山脉就是离尘境，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 望着郁为无神的眼睛，烟儿鼻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我一定会救好大哥的。”说罢，双手握住郁为的左手，一股红光顺着郁为手掌渐渐游走奔向肩头。 被迫喝几口鲜血，郁为真是有苦说不出。 看不出这少年年纪轻轻性子如此刚烈，偏生动弹不得，连眨巴眼皮都做不到。 等到那阵红光触及手掌时，郁为觉得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阵强过一阵，仿佛洗涤着朦胧的意识，唤醒逝去的影象。 忽然，郁为周身泛着白色的光芒，继而转换为七彩霞光，旋转、缠绕，少年被弹开摔出好远，望着这幕，张大嘴久久没能合上。 池允书盘坐在篝火前，望着‘劈啪’作响的火堆。 父亲心里永远偏向大哥，自己才华卓绝，匍一成年就被鉴定为灵医，和乐土城的一阳公子并称双绝公子，却鲜少得到父亲一句称赞。大哥只是一个医者，却备受宠爱，父亲亲传医术，甚至连池家世代相传的“九转回灵丹”也私授于他，难怪中煞雾还能清醒。要不是管家从中作梗，定将他带回去私下研究一番。 “可恶！” 远处墨色天幕下突见一道绚丽光芒，闪烁片刻归于黑暗。惹得守夜的侍卫们骚动起来，“去看看怎么回事？”池允书朗声吩咐道。 此刻才是开始。郁为从没有现在这样痛苦过，四肢躯体仿佛被人用粗砺的钝器来回挫磨，尖锐的疼痛源源不断汇集传向中枢神经，脏腑中有无数利刃游串，企图伺机破体而出。一股暖流从大脑逐渐流向全身，追逐引起疼痛的根源，渐渐身体能够挪动。 双手结印，红光大盛，形成光球将郁为包裹住，一刻钟左右，光球消失殆尽。 郁为缓缓地端坐起来，双眸飘向远方。只见一泓清泉晶亮明澈，黑玉点缀其间，神光流转。顾盼之间，宛若寒光冰雪，再一眼，又似秋水天长的忧愁。 “他们追来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烟儿睁大双眼，跪坐在一旁，却不敢上前。 大哥似乎随意一坐，柔软光滑的长发如上等丝绸散落开来，清秀的脸庞却是从未见过的柔弱，那眼里满是惆怅，反而更显风华。 直到听见那清脆淡然的声音响起，慌忙爬起，奔到跟前。 “愿意，大哥带我一起走，别丢下烟儿。”低着头双手无措的拽着衣角，就怕眼前人将自己抛下转眼消失了。 “握紧，待会别落下了。” 烟儿刚感觉到左手被微凉的手指包裹住，手腕处的伤口酥麻过后就愈合了。 正诧异时，发现自己腾空而起，已经离开巨石堆。 长发轻飘、衣袂翻飞、星辰倒退，烟儿觉得自己就徜徉于夜幕中，随手就能肆意地捞起一抹辰光、触摸那片星空。 第二章 误闯元灵谷 “这个，也美得过头了点吧？” 四周是悬崖峭壁，这个叫不出名字的山谷，远近都是花的海洋。那花有着七片花瓣，每片颜色不同，微风拂过花海摇曳，彩虹顿现，与氤氢升起的水雾交错辉映，如雾如幻，美不胜收。 山谷中央烟雾笼罩，溪水折射透亮光芒，顺着周围的低洼处缓缓流入花海，三棵参天古树呈“品”字间杂在花海中，一棵红叶似火，巨大的树冠宛如燃烧的火焰，又似天边瑰丽的红霞；一棵绿意昂然，泛着淡淡蓝光，若即若离；一棵叶色金黄，如深秋枯叶，却散发出旺盛的生命力。 “我别是误闯仙界了吧？” 郁为看得有些恍惚，这里是哪里，她并不知道，只是凭着直觉一路横冲直撞地寻来，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处人间仙境。 她缓步走到山谷中央，连呼吸都放慢，生怕一个不小心破坏这里的美好。那烟雾下五彩石块被随意堆砌着，正好围绕着一池汩汩幽泉，泉中心却是高高突起的透明石柱，喷着一簇火焰，黄色焰心、红色中焰和蓝色外焰，倒影在泉水中氛外妖娆。 郁为坐在一块青玉石上，拨弄泉水，陷入沉思。 这处山谷估计是灵气孕育之所，光置身其中就觉得体内灵力充沛、荡漾回旋。这具躯体遭到严重损伤，被破坏的惨不忍睹，能坚持到这已属不易，况且本身经脉骨骼限制，灵力根本不能发挥到极致，急需修养改造。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懂这些？” 强大的灵力游走全身，郁为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武侠小说中空有绝世内力、拽着高深武功秘籍，却不知如何使用的愣头青一般。 “哎！！！郁闷！” “哎呀！笨死算了，不是还带着个人。”郁为懊恼地拍拍脑袋，苦恼半天，到是忘记还有个跟屁虫可以咨询。起身四处张望，那少年还愣愣地杵在原地。 “小朋友，回神啦！”一个纵身，跃至少年面前。郁为挥了挥手，终于将呆滞的人儿招回神来。 “大哥，我是不是在做梦，你醒过来了，带我到这里，是不是都是我的梦呢？”少年呢喃道，“不然就是中煞雾之毒醒来后能提升灵力吗？可是从没有听说过。。。” “你叫烟儿对吧？痛不痛啊？池允墨是你主子还是你大哥？”郁为捏了捏少年略显肥胖的脸庞，轻笑问道。 “痛，痛啊！”少年怪叫着跳了起来，“大哥，你真的醒了，哈哈哈哈！你最喜欢捏烟儿了，真的醒了，太好了。”环着郁为绕了一圈，明亮的眸子晶莹灿烂，旋即黯然，蓄上一层水气，“大哥会怪烟儿欺瞒你吗？管家伯伯说不要告诉大哥，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烟儿才忍住没有说。大哥从小就很疼我，不会怪我吧？大哥。。。” “停，等等。”郁为看着就要决堤泪奔的烟儿，一手捂额一手摇摆着赶紧叫停。 看样子烟儿是池允墨失散多年的弟弟，却一直隐瞒留在他身边做小厮，具体原由不知。 根据以往刑讯经验，此时应该说清事实真相，避免将来给少年带来更大打击。“呃！。。。烟儿，我想你大哥不会怪你的。不过，我并不是你大哥，这点我必须告诉你。煞雾确实是无人能解，所以池允墨已经消失了。我叫郁为，醒过来时发现在这身体里，我耗费巨大灵力才控制住毒性。你明白我说的是吧？” “我大哥他。。。消失了！”烟儿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连成串珠砸在衣襟上。猛得又爬了起来，拽住郁为是胳膊，急切问道：“那你是不是得到大哥的传承？” “传承？呃，那是什么？”郁为听得一头雾水。 乐土大陆是个灵气充沛，灵力横行的大陆。这里的人以自身拥有的灵力强弱分布势力，争夺权力。池家是灵医世家，享誉整个乐土大陆。 池归，池允墨的父亲，是现今族长，也是释龙国宫廷御医。池归育有三子，长子池允墨是灵力普通医者，次子池允书却是多年未见的灵医，被认定的下一任族长传承人，三子池允砚十岁犯下重罪被逐出家族，十五岁被池允墨救下化名烟儿留在他身边做了小厮。 灵力的强弱取决于拥有的三色元灵多寡。三色元灵指的是红、黄、蓝三色灵，红色元灵司治愈，灵力高强者能令人重生；黄色元灵司五行（金、木、水、火、土）控制，灵力高强者能自由控制五行外的各种元素；蓝色元灵司意识，自主意识、灵力意识（蓝灵）、潜在意识共同支配人的行为和灵力，是起决定性因素的元灵。 元灵可以通过自身修炼得到提高，蓝色元灵除外。三色元灵相互制约，只有三者均衡情况下才能通过结印、咒语、意念等启动相应的灵力，灵力强弱取于最弱的元灵而不是最强的元灵。 灵力是通过血统和外力传承，蓝灵传承一代弱于一代。传承失败后，会随着主人的消亡变为无主灵力，散落四处，自然界中天地万物皆有灵气，各自吸收部分无主灵力后转变为灵物存于大陆各个角落。 烟儿之所以确认郁为接受池允墨的传承，主要就是因为池允墨体内的灵力并没有变成无主灵力四散各处。 乐土大陆的修行者分为三类：医者、武者、术师。医者以红色元灵为主；武者以黄色元灵强为主。医者拥有治愈灵力，武技一般，依据蓝色元灵可将其分为隐者、神医、灵医、医师、医者五级；武者（含剑者）也有隐者、武（剑）神、武（剑）灵、武（剑）师、武（剑）者五级，一般都拥有一种元素控制能力，强弱不同而已，少数拥有两种元素的控制能力。 术师则是红、黄双色元灵一样强大的修行者，也称为双元术师。灵医和武（剑）灵就能通过长期残酷严格的自身修炼成为术师。 隐者基本不出世，可以确定的是，隐者不是神话，里夫他们见过的阻劫天尊，当然知道天尊的人少之又少。术师是可遇不可求，乐土大陆不会超过10人。 修行者多数蓝色元灵较弱，极少数拥有蓝色元灵较高者几乎不拥有红、黄色元灵，所以他们只能通过借助外力作为灵力能力判定者，常年生活在醒灵宝地，只出现在每年一度的灵力能力鉴定会。 醒灵宝地，神秘而强大，乐土大陆即将出现毁灭性事件时才会出世阻止劫难发生。他们被称为阻劫使，部分阻劫使行走各地，寻找候选人。 郁为坐在古树粗壮的枝杈上，垂下一条腿晃动着。乐土大陆、阻劫使、醒灵宝地，那个天外来客自称阻劫天尊，来自乐土大陆。 “没错，对上了。哎！” 三色元灵，金、木、水、火、土，五彩灵石，七彩霞光，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元灵谷。 梳理体内灵力，借充裕的灵气重塑身体，还是做女人好，用这个身体还没有超过八小时已经不爽到极点。 “还得摆上聚灵阵，阻灵阵，重塑期间自己不吃不喝能坚持，可烟儿得吃喝啊！麻烦！” 自从他认定自己得到池允墨的传承后，大哥前大哥后追着，想起先前他在沙漠里的举动，郁为更是无法拒绝。 “又来了，啊！” 从刚才花了将近两个钟头向烟儿打听清楚现状后，记忆中的漂浮的影象就清晰连贯起来，脑海里和灵力相关的东西都浮现出来。 可是关于那个乐土侯的记忆却一点没有，想来应该是乐土侯血脉传承的蓝灵苏醒的缘故，因为蓝灵是不受自主意识控制的。 手一挥，七彩兰飘然而上，落在手掌中，把玩着花朵，郁为忽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第三章 逃亡不是我本色 “不会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吧？” “万一到时候我的记忆消失无踪，被这里的郁为取代了怎么办？” “里夫，我不想连对你的思念都被剥夺了，决不！” 手掌一收一开，一对小巧的七彩兰耳钉静静躺在掌心。郁为郑重地将耳钉嵌进耳垂，“如果有一天真有那天，请你点醒我。” “烟儿，我要疗伤，所以要先送你出谷，你想到哪？那个离尘境吗？哪里安全我就送你去哪里。”说实在的郁为有些不舍得他离开，因为他让自己想到俞向。 那个从记事起就陪伴在身边的哥哥，一起在福利院度过童年，一起被选进特训基地。 虽然俞向最后选择医术，是基地培养的双料医学博士，自己被选入死亡行动组，明为普通刑警特训队员，暗地里却在十四岁就开始接手死亡任务，暗地里清除各种恶势力。 “大哥，我不能留下陪你吗？我不会影响你的，让我留下来吧！”烟儿一怔，似乎没有料到会和郁为分开，继而哀求道。 “不行，你必须出谷。” “那我在谷外等着大哥，你什么时候疗好伤，我就等道什么时候。”烟儿倔强地说道，红肿的眼圈死命的撑着不让泪水溢出。 “谷外山中危险重重，要不你。。。” “不要，烟儿正好可以借助这段时间修炼，大哥，烟儿可是剑师喔！要不是怕被二哥认出，我早就用‘太阿’教训他们了。”烟儿仰着脑袋，一脸得意。 “哈哈哈哈！”看着他顶着鱼泡眼满脸得意的小样，郁为开怀大笑，也为了少年纯真质朴的情怀。“都忘了我们还在逃亡中呢！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大哥是被冤枉的，那碗茶是二哥的仆人端上的，被大哥误喝，根本不是要害二哥的。父亲都不再追究，二哥还紧追不舍。”义愤填膺的烟儿紧紧握住拳头挥舞着，仿佛眼前就站着肇事者。 “呵呵，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你也不要太介意。对了，烟儿听说过乐土侯吗？” “大哥，要是二哥继承族长之位，恐怕就要全面追击我们啦！你，”烟儿似乎想起什么，顿了一下停住了。 “乐土侯我听大哥以前提过，据说野心勃勃，王位之争时打伤了还是皇子的永乐帝后逃逸了，父亲那时还被邀请去治疗皇子。皇子称帝后亲封了乐土侯，暗地里却四处收寻想除去他。” “大哥，乐土侯好象也叫郁为。”象是发现重大秘密似的，烟儿嚷嚷着，脸色骤然间变得苍白，眼睛却小心翼翼的上下扫描着郁为。 “你不要想象力这么丰富好不好？”郁为笑着敲了烟儿的额头，“池家的事我会解决的，至于那个野心勃勃、声名狼籍的乐土侯跟我没有关系好不好？再说传言最不可信，说不定是狼喊狼来了也说不定。什么表情啊？好了，我带你出谷，顺便摘些野果回来。我注了一些灵力在太阿剑中，如果遇险就让它带你离开险境，知道吗？不要蛮干。”郁为絮絮叨叨，就像每次出任务前叮嘱麦高一样。 麦高是幻阁里年纪最小的一员，却是自己从特训基地挖掘出来的武器制造狂，有着幻阁‘狂神’之称。 他像烟儿这副模样打量自己时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时间荏苒，那个总是卖力追赶他人的稚嫩少年，现在随手捣鼓出来的东西也让特警队武器库的张队趋之若骛。 “你们都好吧？！” 将烟儿送出谷去，郁为开始在谷中四处转悠，选择布阵的合适方位。 虽然还是不清楚自己灵力有多高强，但是烟儿那惊愕的表情，和他所表现出的实力，郁为可以很负责任的宣布，目前自己要是号称武林至尊，恐怕跳出来反对的没有。 具体原因是，想跳出来的没她厉害，比她厉害的早就隐世不出，不担这捞子虚名。 御气舞剑、踏风飞行、随心控水、无中生火、淬石生金等等都手到擒来。更别提记忆深处的各种疗伤之法，身体重塑甚至助人重生的远古密法。 虽然说自古强者皆寂寞，高处不胜寒，但没有里夫的地方都是无尽的寂寞。 “也不知道这个乐土大陆怎么算时间的？”郁为嘀咕着。 但为了记时，虽然不是特别清楚手表原理，还硬是制作了个灵力手表，注入灵力，手表却也走得正常。 “看来还能动啊！”欣喜之余，郁为又迅速编了个日历册，标上离开地球的日期九月二十日。 漫步在花海之中，想起那个永生难忘的郁金香之夜。那时幻阁全组出动追踪那个贩毒组织到了开满郁金香的国都，刚和国际刑警交接完毕，正是夕阳西下，里夫一脸平静的邀请自己出去走走。 满山满谷的郁金香红、粉红、橙、黄、紫、褐、白色甚至黑色，绽放得明媚娇艳。 从来没有见过郁金香能有这么多种姿态，刹那间，郁为被震撼了，于是迷失在那片香气四溢的花的海洋，像幼时幻想过的爱丽丝梦游的那个仙境。 那时候她张开双臂，迎着微风，绕着花海肆意奔跑，想象自己插上翅膀飞翔着，有生以来第一次欢快的笑着。 “好美啊！老大谢谢你！”她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里夫说道，嫣然一笑，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 “是，好美！胜过百花开！”那张脸此刻神采飞扬、英气勃发，更加衬得他的清雅俊逸，洒脱不羁，只见他翩然而来，姿态飘逸，仿佛临水御风一般。那眼里盛满深情浓意，炙热灼人，就那样急切地、热烈地盯着她，上天入地，只得这一人令他相思成灾，柔情似水，却痴情守护。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那一眼结下一世尘缘，甜蜜纠缠；那一眼便入天堂，许下前世今生的盟誓。 此刻，她真的临水而行，御风花间，手指轻拂花瓣，彩蝶做伴，幽香扑鼻，端得是良辰美景，山花烂漫，却孑然一人，形单影只。 一滴清泪，悄然滑落，灵力一收，瞬间坠向花海，七色花瓣，片片眩目，飘舞飞扬，翩然若仙，终究落入泥尘之中，间或那溅落的晶莹泪珠。 物是人非事事休。 猛然坐起，“也许，哪怕是也许，还能回去！” “哈哈！既然曾经去过，既然安然回来，那么？也许，还能回去！” 第四章 死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哈哈！”思及此，郁为一跃而起，悬空飞舞，沾在身上的花瓣随身旋转，仿佛感染她的兴奋和激动。 望着花海中人型凹陷，郁为歉意的笑笑。 “废物利用？” 手掌一扬，花茎尽数飞至身旁，她悬停空中仔细地编起手镯，一连编了六只方才罢手，翠绿得可爱，套在手间微微感到清凉，再看向地面，尚有完整花朵洒落其中，右手一伸，吸至掌中，点缀在手镯之上，反而显得古朴大方。 “唉！大男人戴着这玩意要人被笑死的！幸好我马上要恢复女儿身了！”捏住其中一只注入灵力结印，便链接出一处灵气空间，“哇噻！宝贝哦！”当下便将多余花茎及花朵都一股脑收藏进去。 依据记忆中的指引，郁为先布下五行重阵防护外界干扰侵袭，然后是避灵阕阵，最后复在阵中布下聚灵奎阵。 盘坐在阵眼，只觉得阵阵灵气排山倒海般涌来，争先恐后地，挤压着钻入毛孔，进入经脉，逐渐身体周围白雾环绕，愈来愈密，最后只剩下洁白的玉球，不断反射柔和的光芒。 郁为在玉球内脱胎换骨，先是骨骼、经脉回路、肌肉皮肤，接着修复被煞雾损坏的内腑，重塑脸庞。 万事万物皆有法则，以己之力妄图改变秩序，就要接受相应惩戒。 时间消逝，郁为沉浸在无边痛苦之中，毫无反转之力，一刻宛若生剐血肉，一刻如万蚁钻心，一刻又似被烈火炙烤，转辗又陷入冰窟。 直到白玉球消散慢慢和外界融为一体，郁为躺在墨玉一般的石块上，一动不动，其实是实在动不了，不然早就凝水为镜，确认容貌了。 “唉！！！简直比死了一次还难过，死了就没有感觉的，这个是活着受罪啊！！！”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哪个混球钻研的远古密法，也不注明施法者应慎重，过程苦痛，早知道就能先制点迷药麻痹一下神经。” 皓月缓缓穿行在云海之中，时而银华泻地，时而朦胧绰约。远处花海点缀无数荧光汇成轻薄的光幕，在夜色中七彩兰随风摇曳，霞光层层叠套，光华流转间，与白日所见情景天差地别，是梦幻？ 郁为想起多年前某个夜色中，也是一个人躺在这样的梦幻下。 她出的一个死亡任务，对方是刚执行完暗杀的杀手，却没有想到早被自己盯上。 不过对方也算个人物，两人追逐到一处山谷，三面绝壁，满谷杉木，林涛如海，叶语沙沙。 结束任务时她就躺在谷底望着天空，林中闪烁的萤火虫成群结队地汇集成轻薄的光幕，浓重的血腥味充斥鼻间，忽然想起在似血夕阳下，一人撕裂那长年来如影相随的窒息感，沐浴在耀眼的光辉中缓缓地向她走来，宛若天人临世，“我叫里夫。”温和醇厚的笑容，暖如煦阳，照亮她阴暗的心底。 “里夫！”不住呢喃道。 原来，那时，情根深种。 等郁为能挪动时，已经是七天之后。每天都靠外部的灵气支撑，饿的前胸贴后背，以至于刚能使用灵力时，不再关注外貌而是填饱肚子。 “咦？那个鸟蛋上哪溜达了？怎么找不到了？” 翻了半天，全是野果。 “我不要啊，全是素的，好惨啊！”一声凄厉惨叫回荡在山谷中。 因为元灵谷附近居然没有找到一个活物，只拣到一只蛋，所以郁为特地小心翼翼藏在身边，结果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好晕，也不知道滚到那里了？等将你找回来，看我不来个一蛋n吃！” 煞雾果然不愧号称为无人可解的毒药，即使脱胎换骨以后，体内还是残存着毒素。要不是郁为的介入，池允墨就消失殆尽，体内被煞雾感染的灵力也将四散变成新的毒原。 郁为翻了翻眼皮，“看来一回到乐土大陆就开始做贡献了。” 想到自己的使命，不由叹气，到哪都躲不开的命运。和平年代是个见不得光的恶势力扫除者，这据说战火弥漫的乐土大陆倒是可以正大光明了。 郁为盘坐在阵眼，将所有准备都仔细回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然后抬起双手，看了一眼两个手腕上的七彩兰图案，那里禁锢这煞雾的余毒，本来是两团红斑，现在已经用七彩兰盖住，衬得手腕的皮肤更加洁白晶莹。 一来是因为七彩兰能增强对煞雾的禁锢作用，二来是郁为嫌红斑太有碍观瞻，所以就学人家搞了个纹身，直直将两朵七彩兰嵌入皮肤中。 双手结印轻轻搁在双膝，闭目凝神。郁为心思宁静，感觉四周越来越安静，逐渐入定，沉浸在空冥之境。阵中灵气急速聚集形成白玉球，在上次惨痛教训后，郁为改进颇多不人性之处，信心十足的启动远古重生密法。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即使郁为强悍到称可以霸乐土大陆，还是会遇到莫名其妙地乌龙事件。从今往后郁为患上轻微强迫综合症，但凡大事之前，均要再三确认所有的准备情况是否妥当方能安然实施。 实则是乌龙事件之过错也。 后来被绘声绘色记录在乐土大陆征战录上，警示后人：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强大的乐土侯大人也曾‘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之时，更何况渺小的世人呢？以致于郁为逮到机会就大喊：“传言不能信，大多歪曲事实。” 乌龙事件当事人之一肉丸子内心表白：“千真万确，只是轻轻一触，事情就发生了。结果主人就泄愤得给我一个肉丸子的雅号，我那个悔啊！！！” “忘了说，马上我就出生了。几天几夜也诉说不完，偏偏我又开不了口，戏份平白少了很多。本来没什么的，问题是报酬也跟着少了，我还，还要养家，娶老婆哩！”说完，末了还伸出小爪子抹了一把眼泪。 话说在最紧要关头，那只，不对那个郁为拣回的蛋正好破壳，出生的小家伙用它柔软的小嘴轻轻地戳了一下郁为，郁为闪过一丝疑虑，“搞嘛事？” 只有短短的百万分之一秒的闯入，宁静的意识就被混乱，空冥之境分崩离析。 顿时高速运转的灵气反噬，四处流串。 郁为又气又惊，只得强行突出白玉球。“嘭”一声剧烈声响，白玉球爆裂开来，灵气四散，一人飞出后跌落在附近七彩兰花海中，久久没有动静。 几千年悄然存世的幽密山谷，已经被摧残的面目全非，大片七彩兰匍匐在土里，五彩石块被震碎好几块，泉水从损坏处大股地溢出，四散的灵气向无数箭矢朝三棵参天古树飞射过去，树枝树叶凌乱地砸向地面，七零八落得散在树旁，又砸倒一片七彩兰，所幸那三色元灵的火焰没有消失。 郁为晕了过去，在冲出灵气球后，肇事的小家伙也被抛到空中。 “呜，呜，呜呜！”（嘿嘿！我比主人幸运来着！）它居然被罩在一半蛋壳中，安然降落在郁为附近。 小家伙蹒跚爬到郁为身旁，用那张肇事的小嘴一下一下戳着郁为。 没有得到回应，“呜。。。呜。。。”（主人，主人！？） 刚冲破声带发出的叫声显然太过纤细，风一刮过，就消失听不见了。 不知是怕冷的原因，还是刚出生的动物会将它们第一眼看到的活物当成父母。总之，小家伙很自觉的偎依进郁为衣袍之中，估计休息去了。 夜色如墨，悄无声息的晕染开来，幽谷静谧寂籁，仿佛霎那，有如永恒。 花海光幕，在轻风微拂之下，终是一片朦胧，摇曳破碎，仿佛有无数阴霾，低低诉说着悲伤地遭遇。而那花间之人仍旧是一片死寂。 第五章 居然全都来了 里夫只记得炫目的白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灼热的气焰。 醒来时先听见清脆的鸟鸣声，风吹打树叶的沙沙声，清新香甜的空气迎面扑来，身下是一片柔软的草地。四处打量一番，发现俞向、麦高、宗德明也在不远处躺着。 “我们还活着？还在金沙后山？”没人理会。 麦高又自言自语：“我记得我们应该在地底下，是不是被抛上山顶，哇噻，这种炸弹不寻常，功能独特，我得问他们要点来研究一下。哎，我都不敢动，我是不是胳膊一处，大腿一处，分散在美丽大自然中？说来武器库的张队最不厚道，我改进好的东西都备份给他，他们弄出来的老是忘记我那份。下次。。。” “闭嘴，麦高。我想这里不是金沙后山。”里夫转动四肢，坐了起来。 “你现在身体完整着呢，不过你嫌太完整的话，我不介意帮你四肢分家，包君满意无痛苦。”俞向居高临下望着麦高，大有不妨试试的邀请。 麦高一个鱼跃，“哪能劳烦您大架，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流。。。” 正准备大放阙词，收到警告的眼神，乖乖闭嘴。 里夫远眺四方，“小为不见了，我们分头去找，一小时后在这里汇合。”说完直直向前走去。没走出百米远，被人拦下。 “天尊要你们在这里等待。”那人态度谦和。 “你说什么？我们有一人不见，正要去寻找。”里夫直觉这人是要拦下他，但却不是他懂的发音。 “请客人留下。”司玉只好再说一遍，天尊的客人好像听不懂，他说的是大陆上最尊贵的语言。 “老大，他似乎要我们留在这里。”俞向他们跟了过来。四人你瞪我我瞪你互看了一会，慢慢走回刚才躺着的地方。 “现在什么情况？”宗德明认真打量完四周，询问同伴。 “我也想问。”麦高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盯着眼前连绵的大山，“其实我更想问我们是不是穿越了？这年头，穿越成风，多我们几个也不算多，应该是爆炸引起气流改变或是时空扭曲，把我们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嘿嘿，毕竟杀人怪兽都让我们撞上了，说出去谁信呢？” 麦高越说越兴奋，忽然语气低沉起来，“按理说，当时都在一起的，小为怎么就不见了？难道是女的不带玩，这性别歧视大了点。老大，小为没事对吧？这些人守得还真牢，没有轻视我们幻阁五虎。” 然后双手抱头向后躺下，注视坡底，“黑棋里的白子，被盯死。天黑行动吗？” “有进步，小生佩服。”德明拍拍麦高的肩膀，麦高是幻阁年龄最小的，武器狂人，郁为说的没错，越是专攻的人越白，麦高这种狂人就更白，难得思考一趟要多加鼓励。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爆炸前他听到那些话不知大家有没有听到，不过也太不可思议了。 幻阁，是警界的骄傲，侦探界的神话。其实是特警第三执行小组五人私下组建的。凭借五人密切配合，每次行动都完美无暇，幻阁名声越传越响亮。最后一次任务是破获诡异的午夜凶杀案，元凶居然是一头凶猛的怪兽，五人合力将怪兽诱进金沙特种研究基地，却莫名引发剧烈爆炸。 永乐二十八年秋京城乐土城 永乐帝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个大陆上最富丽堂皇的大殿，听着臣子们各抒己见，议论纷纷，谈论着昨夜的异象。 “还没查清情况吗？” 纷扰的大殿瞬间安静，所有人端坐好，几十双眼睛扫向最前端左侧的老者。“陛下，探灵兽没有给出答应，臣等灵力不足，未能清晰感应昨夜景况，臣的孙儿一阳也无法辨清，还请陛下明示。” “年轻一辈中左丞相孙儿一阳是灵力最强的，居然无法查探，陛下，此次出现的灵力波动惟恐不祥。今晨释龙国探子回报末将，释龙国君似乎主战，会不会与其相关？” “释龙没有这个实力，右丞，你觉得呢？” “陛下，如此强大的灵力波动，能做到的只有醒灵山，可探灵兽却没有出示方向，臣以为只有上古传说中避灵阕阵能做到，所以更加肯定此次定是醒灵山所为。只是臣无法猜测其用意。” “醒灵山？派出探子去查。” “恐有不妥。阻劫不出世，醒灵苦难中。千年来醒灵山不可寻访，还望陛下三思。” 骄阳似火，天空万里无云，一片瑰丽的蓝，连绵群山环绕四周。 这处山坡尽头是杂乱的树林，阻隔远眺的视线。 里夫站在下风口，深吸了几口气，似乎想从空气中嗅出郁为的味道。 记得两人难得闲暇时，她就会下厨，每次要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分辨都有些什么，答对有奖。其实这个小笨蛋，菜都是他买的、洗的，加上本来就灵敏的嗅觉，他还没有出错过。不过他才不会点破，呵，要什么奖励自然是赢家说了算。不远处应该有一大片果树，熟透的果实才会这么香甜，这是个山谷，要出去就刚才一条路，进山的话逃脱机会更大，到底小为在哪？该死。 手掌松了又捏紧，再松开，掌心里是两年前他亲手套在小为无名指的戒指，她从没有卸过。小为，你遇到什么呢？只要你平安就好，就一定能重逢。里夫握紧手掌，抚在心口，思索各种逃脱方法，分析出最好方案。和德明对望一眼，无声交流着，转换各自方位。合作多年，默契的很。 司玉将午膳放下，就退出五十米左右隐了身形，这四人看似随意一站，自己却有些不敢靠近，真是怪事，想来能成为天尊的客人，能力也是超强。 用过饭，四人背对背坐着，警惕的观察四周动静。 “俞向，头还疼吗，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里夫一字一句问道。德明和麦高没有问，似乎也等着俞向解释。 “你们有什么想法？”俞向不答反问。 “进山不错，现在双手空空，走出去比较费事。从前面走，难一些，看到那片林子没有，估计是阵法。天黑了，声东击西，能走几个是几个。老大先走，找到小为从长计议。” “我同意德明的，老大和俞向出去，我俩牵制，这样节约时间。不过下午有的忙。”麦高叼着草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没有键盘敲，我居然有些想了，昨天我还抱怨，疯了。人啊，矛盾。等会痛快打一架怎样？这样人气高点，能多吸引眼球。” “午餐烹饪方式太粗糙，调味品单一，还有没见过的食物；这些人服饰不错，水果成熟这么香甜，南方，季节应该是夏末初秋，还有你们看这虫，”俞向扬扬手指捏着的虫子。 “没见过的品种。草也不是常见科属，树木粗壮的不合理，到处都透露未知的神秘。送饭那人体形灵巧，应该不善格斗，对我们也毫无防备。目前形势看我们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该考虑的是去哪里找小为。”俞向将鱼袋递给里夫。 霎时里夫脸上血色尽失，右手轻轻颤抖着接过那只小巧的鱼袋，死死盯住它，久久没有言语。 “该死，”德明盯着鱼袋，右手恶狠狠地砸向草地，“她消失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爆炸当时我听到的就是这个词，她死了，我们还活着。该死的。” “胡说，她没事。”里夫冲着德明喊道。 “她没事，一定没事。小新在，她应该也在。她不会抛下小新，不会抛下我。” 第六章 相思成灾谁的错 阻劫天尊通过空间逆转回到醒灵宝地，将里夫4人留在醒灵山下，带着郁为的黑灵回到醒灵殿。 殿中央四颗巨大的灵木树枝绞缠，笼罩着紫色水晶台，束缚企图外溢的灵气，台上封印的是乐土候郁为，九个阻劫使守护在外围。 “天尊，您归来了。现在灵气最浓郁，克制黑灵时间刚刚好。”司土迎上来汇报。 “开始吧！”天尊走上水晶台。司土凌空打了个结印，殿外走进九名少年，对应站在几人身后。“今天你们传承灵力后，正式成为灵殿使者！”九人各自退后一步，一起跪下叩首等待灵力传承。 司土九人遥首相望，互相拜别，下一刻他们就要消失，逃离故土来到乐土大陆有两千多年，除了他们九人和天尊，其他人都已经消失殆尽。 那场浩劫烟消云散，却仍是意识深处的烙印，折磨他们几千年之久，今天尝到解脱的快乐。 灵族的命运何去何从就寄托在那个少年身上。 司土想想觉得有些苦涩，乐土侯郁为，这个人人得而诛杀的支配者，却也是迄今为止灵力最强的人，命运最曲折的人。 灵族本就是强者为尊，就算封印黑灵，郁为一定也是大陆上的强者，能带领族人走出困境。 正是这个信念，让他们甘愿消失，没有足够的守护能力，就变为助力，几千年前的父辈也是用牺牲挽救灭族的浩劫。 支配者是拥有潜在魔变的修行者，属于灵力异变的暗灵一族，容易在外力刺激下魔化变成黑灵，黑灵通过吞噬活体增强灵力。 所以醒灵宝地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监控、诛杀大陆出现的支配者；令一个任务就是出席每年一度灵力鉴定会，为各大家族确认继承人提供依据，确保大陆的灵族能强大持续下去。除此之外就不会出现在大陆上。 一般情况下，灵力越强后代出现支配者可能性越小。 不过一旦出现将可能是毁族灭世的劫难，乐土侯郁为就是那个例外，所以在二十八年前耗费醒灵山一半以上的战斗力才将其封印，结果还是让他的意识逃脱，通过扭曲的空间通道到达别的时空存活下来，近来蠢蠢欲动，阻劫天尊被迫毁去几千年传承的灵力前往那时空逮捕其回归。 阻劫天尊是血统和外力双传承，每出现最强三色元灵均衡的婴儿，都会被选作天尊候选人，在需要时从其中选出最优者，进行外力传承；如果遇到天尊血统相近的亲人，将进行双传承，所以天尊的灵力是大陆上最强的。 司土坚定的目光盯住台上的少年，没想到本是一体的意识竟然在不同时空中分裂为两个不同个体，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消亡亦代表重生。 双手结印，此刻才真正明白默记几千年的含义。天尊，为了灵族，您将寂寞守候；后继之人，消亡亦代表重生。 九人的身体渐渐透明、消失，两道光圈骤然升起。 一圈急速射进水晶台，迸发出七彩光芒，包裹黑灵，高速旋转缩小，形成水滴状，不时折射出七彩流光，锁住的黑灵不停冲撞流光外壁，反而更加光彩夺目，最后缓缓沁入郁为的眉心。 另一道光圈飞向九个少年，分化成三色元灵激入他们的眉心，带着躯体飞向大殿九根玄柱上，九股微弱的灵力缓缓地集结在大殿中央。天尊手掌上翻，结印，头顶纠缠的树枝让出缺口，浓郁的灵气直泻而上，顺着灵力线回到少年体内，阻劫使传承结束。 “天尊，司土率灵殿阻劫使拜见天尊。”司土上前叩拜。 “起来吧！”话音刚落人已经飘离醒灵殿。 天尊回到修炼的山峰，发现司玉立在山门外。 “给山下那几人送些食物去。” “是。不过客人们似乎听不懂司玉说什么。该怎么办？” “本尊待会过去。” 高耸入云端的释龙神殿是释龙国的标志，坐落在释龙城的中心。 神殿顶阁，雷蒙背手而立，面向醒灵山方向，“灵力传承，这次是谁的传承，天尊？或是。。。战或不战对你们来说无所谓吧？醒灵山，真令人想往。” “陛下，四位领主已在议事厅等候。”侍者出声提醒。 麦高艰难忍着不让泪水决堤，鼻子异常酸楚。 郁为，以20岁之龄胜任特警三组副队长至今八年的女子，是他的良师益友。可以说没有郁为就没有幻阁“狂神”，大队公认“移动武器库”。 金沙后山以特种研究为主的试验基地，本就不该有威力如此强大的武器，自负地认为能阻止机器运转，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连累同伴。 “老大，你平静一些，听我说，她应该没事。刚刚拣到小新时我就相信的，德明在爆炸时听到什么我不能确定，但现在我能确定的小新没事，她也没事。”扶着里夫的双肩，俞向望着这个心神错乱的男人。 总是带着温和的假象，外人不了解他的可怕，幻阁人却是清楚，失去爱人的里夫绝对会发狂。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昨晚她找我说可能会离开，让我多关照你，现在想来，必定是遇到无法解决的困境。从小到大，她都神神秘秘的，所以我也不敢肯定。她说越坚强的人越脆弱，里夫，你要冷静，她需要你的帮助，也许在什么地方等你。” 里夫听者俞向的话，迷离的目光逐渐清明，人也冷静下来。最近郁为总是随身携带着小新，提着鱼袋，学着她的动作晃动鱼袋，目光追随着小新游来游去的身影。 “小新，脆弱如你都完好无损，我的小为一定没事，在某处等着我。” 思绪回到十二年前，他喜欢晚饭前去特训场疯狂跑圈，人少，最重要的是绕着沙坑一圈一圈，总让他恍惚地以为是绕着那人。 她爱独坐在那，晃动着鱼袋，嘴角微微上翘，欣赏夕阳西下。 这时他能从各个角度放肆的欣赏她，然后一点一点沉沦。 宗德明就是那个时候结识的，记得某日宗德明出现在他身旁，和他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就是“嗨，请问你是夸父的后代吗？” “什么意思？” “看见你这股狠劲我就能想象当年夸父追日的情景。呵呵！”宗德明眨眨眼皮，顽劣地笑笑。 阻劫天尊远远看着四人，随意的散坐在草地上。 “要不是你们的强行介入，郁为就完整的回来了，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沉睡不醒。”想到最后的同伴消亡，却没有相应回报，对这异世闯入者怨恨更深，好在千年修炼，心态平稳。 举步靠近，那知才走几步，四人同时站起，一脸防备，心想这几人质智也不是太差。 天尊细细打量四人，对着俞向问道：“你是谁？能懂我的意思吗？”年轻人一脸诧异，仿佛很迷然，只好再问一次。 “我叫俞向，这是里夫，我们的队长，请问你就是带走那只怪兽的人吗？你能告诉我们小为在哪？这里是哪？”俞向急切地问道。里夫不知天尊说什么，但听俞向的话也紧张地等待回答。 “我和郁为说过，那不是怪兽，那是他的黑灵，现在已经被封印了，郁为本来可以平安回来，不过因为你们的强行冲入，他为了保护你们不受爆炸影响，受了重伤不知所踪。现在我也无法探知他的下落，只能确认他已经回归。这里是乐土大陆。”天尊缓缓地说着，感知年轻人压抑的悲伤， “我会遣使者出世寻找。你们来自异世，要适应大陆灵力很困难，最好进夷灵山修炼几年。司玉将带你们前往乐土城，那有郁为的族家，想必他会回那里。” 俞向听完后跌坐在地上，原来是这样，小为的消失是因为自己没能阻止里夫闯入实验室。 里夫冲过去拽住俞向，“你那是什么表情？小为怎么了？你说啊？” “老大，冷静点。俞向，你说话啊，想急死我们吗？”麦高和宗德明来不及制止，也冲过去试图将两人分开，无奈里夫死死拽住不肯放手。 “小为消失了，德明说对了，她为了护住我们，消失了，消失了。。。”俞向反复喃喃着。 “俞向，是男人你就说清楚，消失了，活着还是死了，一句话。”麦高气的口不择言，震得三人齐齐瞪着他。 “干吗？那头小破鱼都活着呢，那么强悍一人能说没就没了吗？俞向你倒是说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俞向连忙将天尊的话仔细说与大伙听，最后知道去乐土城就能找到她，都松了一口气，就听见麦高傻笑，“嘿嘿，这女人就是强悍。” 第七章 山中原始生活 醒灵山在乐土大陆最南端，乐土城是乐土大陆最繁华的都市，也是永乐帝国的国都。醒灵山与乐土城中间隔着有“玉梳南北”美称的夷灵山脉。 夷灵山分布多达百条的山麓，灵气浓郁、温和，得天独厚，向来是修行者的天堂，像把精美的梳篦一样由南向北联接醒灵宝地与乐土城，是乐土大陆第三大山脉，与醒灵山遥遥相望，距离乐土城只有五天路程。 乐土城近在眼前，里夫止住脚步。一个月的跋涉，终于到了。 “唉呦！还没到吗？”麦高喘着粗气问道。 俞向掺着麦高停下来，“能看到城门了。” “终于到了！”后面气喘吁吁的宗德明双手插腰，艰难挪动双腿。 一路上，四人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衰落反应，俞向还算撑得住，麦高已经不行了，要不是多年的特训体质，加上寻找小为的强烈意识，早就趴下。 麦高对这个异世满腔郁闷，天天哀号道大老爷们居然被打倒了。 司玉不能理解他们的坚持从何而来，明明已经倒下，还支撑着爬起，继续前进。或许是没有灵力的可怜之处，既然是重要之人，肯定会建立灵力纽带，相隔多远也能知道是否平安，何须如此？ 不过一路同行，他们也让司玉有些钦佩，半个月就能和他相互对话，熟练修行功法，还帮助自己提升野外生存本领，特别是俞向居然能将他们常服用的药草制成功能各异的药剂和药丸。 “俞向，你们就不要进城了，城里灵力更加驳杂，对你们目前来说是致命打击，我进城帮你们打听，好吗？” 司玉询问道，他知道看似虚弱如麦高发起狠来那爆发力也是可怕的。“再说郁为贵为王弟，亲封的乐土侯，你们贸然寻访更是难上加难。” “王弟？” “男的？” “司玉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找的小为是女子。”里夫赶紧澄清，好不容易到了，不能因这种小错误而错过。 “女子？你们确定要找的是天尊提及的郁为吗？”司玉不忿的绕着四人。 “全天下都知道28年前君王传承之争，王子郁为败走隐世修炼，君王不计前嫌，亲封乐土侯。郁乃王族姓氏，寻常人不得用此姓。”闹半天，大家寻找的不是同一人。 “这样吧，我先进城，打听以后就出城与你们汇合。”说完取下手环递给里夫，“这个你收好，我就能找到你们，我先进去了。” “俞向，怎么回事？”麦高呕死的心都有了，郁为倒是有，不过人家是男的，不是小为。 “小为姓郁，在这里稀罕，原来可是大把大把人都姓郁。不过问题是以后她不能明目张胆姓郁。” “德明说的是。不过我们要先养好身体再说，就这样，别说找小为，我已经先挂了。天尊建议我们去夷灵山，也许小为也会去，况且那里离乐土城只有五天的路程，可以随时下山打听消息。”俞向给每人分一粒药丸缓解病情。 四人避到人烟稀少的小道边，都清楚麦高已岌岌可危，不管怎样都要尽快进山。 里夫提着小新，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如它精神。小家伙也活了2年多了，小为念旧，鱼换了，名字倒一直叫小新。 十年前他第一次听说小新，那天夕阳特别柔美，她的背影染上一层耀眼光辉，他不禁奢望在这光辉衬托下自己也能够蛊惑她的心。 一切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你好，我叫里夫。”他走上前打招呼。 她甜甜一笑，说：“我叫郁为。” 拎起鱼袋指着小金鱼说：“喏！它叫小新。小新和里夫打个招呼吧！” 然后撇嘴，歪着脑袋抱怨道：“里夫好拗口，干脆叫老夫子吧。” 天知道她歪着小脑袋叫老夫子时，他只觉得心脏似乎停止跳动，全身血液刹那间涌上脑门，差点就脑充血晕倒。原来自己也有如此青涩的时候。 只是后来也没听她这么叫过，倒是开始叫老大。 乐土城作为永乐帝国的京都，被严谨地划分为皇宫、内城和外城三大块。内城是王侯、高官、士族世家府邸，高墙大院，门禁森严。外城居住商贾平民，有着毗邻相接的商铺酒肆，繁华的街市，川流不息的人群。 逍遥酒楼话逍遥，讲究的是“不怕你八卦，就怕没八卦”的超级八卦精神，也是京都贵族子弟最喜爱的聚集之所。 司玉走进逍遥酒楼，大厅里已经没剩几张空桌。他找了个位子坐下，倾听着四周酒客议论着街长里短，不时爆笑连连。渐渐有人说起目前战事，释龙国的入侵，王宫的任务等。 “不知道乐土侯回府了没有？” “就是，修炼快三十年，现在乐土城危机重重，应该回来协助陛下。” “我爷爷说那个人是皇家的异类，根本没有灵力，所以躲起来假装修炼的。” “胡说，当年他要是没有离开，据说会继承王位的。” “各位，王侯家事不是我们议论的。”一阵冷冽之气扫过，大厅顿时安静。 只见门口走来一位执扇年轻人，青衫隐约飘动，及腰长发随意束在身后。行至那几个大放阙词的人面前，在桌前坐下。 “一阳，不要太扫兴。我们只是随便聊聊。”其中一人解释到，“再说，连贺家小公子都决定投身军中，可侯爷还再隐世不归。” “金柯，侯爷没有回来肯定有原因的，国难当头，那么善良的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史一阳平静的回答，“再说陛下不是下了搜索令了，快了吧。” 司土曾经说过乐土侯就是劫难之一，二十八年前的大战损失醒灵山近乎一半战斗力，要不如此天下早就大乱，天尊要寻找他恐怕也是担忧劫难再次降临。世人无知，居然妄想挑动战火，破坏来之不易的稳定。司玉喝着茶，冷笑着。 没有小为的消息，连那个郁为也没有踪影，里夫几人只能先离开乐土城。在司玉帮助下，他们在夷灵山寻到一处较为隐秘的山坳修了几间木屋，提名‘幻阁’，开始了漫长的修行生涯。 “德明，说过不要那样粗鲁。”俞向叫声远远地传来。 里夫一脸了然，只有在宝贝药草上，俞向才难得会拔高音调。 “嘿嘿！下次注意！” 漫步在山路上，已是深秋，山坳里还是一派春天气息。 草地里冒着不知名的野花，开的姹紫嫣红，几只蝴蝶扑扇翅膀嬉戏花间，空气中混着一股幽香，据说是灵气充蕴的原由。修养近两个月，除了麦高还有些虚弱，里夫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哎呀！住脚！”又一声传来。 “没踩到，好不好？” 宗德明和俞向正忙着采药，这几乎是一处天然药田，俞向天天早出晚归，也没有认全这里的药草。 宗德明精于计算，便将各处药草的采摘、加工、制药等环节精确计算安排，美其名曰发挥药草的最大贡献和药物的最大药效，其实就是没事做闲得慌。 这夷灵山外山和内山区分非常显著，外山林木稀疏，少有荆棘蔓藤，是普通猎人活动区域。内山林木密集，荆棘遍布、蔓藤环绕，幽深密林，可视度极低，据说深山腹地暗无天日，漆黑一片，却是修行者的天堂。 “千万不要进内山，因为即使是修行者也多半结队前往，才能确保自身安全。”司玉走的时候频频叮嘱。 身体尚未恢复时，里夫确实没有进内山的想法，不过在行动自由后，他就开始多次刺探附近环境，拟定野战训练场所，用以检验各自目前状态。 翻过坡地，里夫坐在高处的大石上，等待着夕阳的到来。 这里唯一让里夫心动的景色是在黄昏时追逐那一丝斜阳和晚霞。 从小与父母聚少离多，见到父母说的第一句都是“报告”，记忆中到了成年才拥有军装以外的服饰。 “保家为国就是你的终身奋斗目标。”父亲的教导。 母亲则告戒：“你要记住，大丈夫无欲则刚。” 他温和谦逊，不骄不躁，长官称道‘虎父无犬子’。其实是心中真的无欲无求，直到遇上郁为，共赏朝霞夕阳，笑谈春夏秋冬。 过去三十年里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空闲，没有命令、没有任务、没有奔波，有的就是枯坐，等着那抹斜阳，静静地思念小为，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时而如饮甘泉，时而如饮佳酿，时而如饮苦药，个中滋味尽是不同，却都甜甜密密。 晃晃鱼袋找小新，里夫才惊觉天色已黑。 动了动为僵的下肢，跳下大石，准备往回走。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一个人影正堵在回返的山路上。 第八章 探险遇到宝 “俞向，怎么是你？”里夫有些诧异问道。 “我看你没有回来，就来找找。” “走吧！谢了。” “里夫，”俞向叫住准备迈步的里夫，好似有事要商量，却还没有思索好如何开口。 “嗯？” “里夫，那晚小为告诉我她很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或是不再回来，她让我答应她阻止你做傻事，我答应了，却没有做到。”俞向缓缓地将那晚郁为交代的话说了出来。 “你冲进去时，我本想拉住，可后来又放弃了，我想你能让她留下，没想到却害了小为，如果我们当时走脱的快，小为护住你一个也就不会，不会。。。”说着便哽咽起来。 忽然语气急促道““都是因为我，里夫，你打我一顿吧！我和小为情同兄妹，比亲兄妹还亲，可是却害她如此，你更变地不是你，我真是混蛋。你打我一顿吧！真的。” 黑暗中看不清俞向的脸色，但里夫知道，这个从小和小为在福利院长大的俞向真是把郁为当作最重要的亲人。 两个多月来他照顾大家，忙得如陀螺一般，还拖着这样的思想包袱。幸好没有崩溃，这样的好兄弟真好。 “如果我现在打你一顿，小为回来后估计要一年半载的不理我，你是想帮我还是害我？”里夫笑着，拳头轻轻砸在他肩上。 “再说，如果当时你阻止我，我才真会悔恨终身，至少现在还能相见，有你们几个好兄弟。里夫衷心感谢你，俞向。”绕过俞向，里夫慢慢往回走。 他不止一次庆幸那时义无反顾跟随而来，因为还能相见相守。“俞向，谢谢！” 山坳北边的深山里，远处密林传来一声鸟叫，回荡在四周，缓慢飘散开来，更衬得山中的幽静。一行四人穿梭在密林里，只有细微脚步声，受惊吓的动物逃逸时发出的声响都被放大，时刻蹂躏纤细的神经。 宗德明走在前头开路，俞向尾随其后，分辨各种植物、动物，详细记录，找寻各种药草；麦高排在第三，一双小眼睛瞪得老开，四处搜索着，随时准备前去采摘收集；里夫走在最后，留下记号，观察敌情，解决前三人的后顾之忧。 几天工夫，脚下蔓藤、荆棘越来越粗大密集，满是多人合抱粗的大树，估计已经到了深山腹地，四周一片昏暗，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头顶目所能及全是交错延展的枝叶。 好不容易艰难地突破一处荆棘丛，刺目的光线照得众人抬手掩目。望着豁然宽广的前方，悦耳鸟鸣此起彼伏，潺潺溪流、摇曳花朵、飞舞彩蝶，及膝高的草丛随风舞动着，估计有六人合抱粗的大树散落其间，不远处突起的土包，铺满是绿草蔓藤，偶有鲜花点缀其间。 “啧啧。。。这反差忒大了点，要是来点薄雾环绕，就该赶上人间仙境。”麦高托着下巴，忽然双手高举深深吸几口气，“置换点仙气去去浊。” “那你先该向外深深地吐气。过来看看，这和前天发现的是不是相似？”俞向走到大树下，刮着附着树皮外的树脂。 “拿出来比比看。”麦高取出木刀各挑了一块，蹲在矮桌前，从腰里卸下工具。 “不要验，看，种子是一样的。”里夫拣起地上散落的种子递给大鱼，“这样的种子搞不好能食用，多拣一些。” “俞向，这好像是陈年的种子，居然没有腐败。” “我看看。” “真的。天啊！太神奇了，没有坚硬外壳，和新鲜种子一样柔软，快，多拣点。”俞向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袋子没带多少啊，可惜。” “下次再来呗！都三十一岁的老男人了，别搞得那么幼稚好不好？”麦高小心撒了点磷粉在树脂上，右手拿着打火石，小声嘀咕着。 一粒种子直飞麦高耳朵，麦高一闪，种子“噗”一下嵌进树脂里，瞬间磷粉被点燃，“呼”一阵小火花。 “俞向，我跟你拼了，不知道我在点火吗？”麦高捉狂了。 “麦高，快看。”宗德明抓住麦高的手臂大叫。 那块树脂慢慢融化包裹住种子，火焰没有熄灭，还在燃烧，四双眼睛盯着那火。 “啊！桌子。”宗德明随手楸了一把青草盖了上去把火拍灭。 “呵呵呵。。。”麦高傻傻地笑了，“哈哈阿哈哈。。。” 最后他居然激动地拥抱每个人表示庆祝，“咳咳，下面由我麦高，荣重宣布：麦俞氏，不行；俞麦氏，也不对；有了，麦氏蜡烛诞生了！鼓掌啊。不知道我每天捣鼓那些火把很辛苦吗？这该死的原始生活我受够了。” “确实是值得庆祝，这样就不要摸瞎了。什么味道？不是焦味。” 里夫灵敏的鼻子向雷达一样开始分析空气中多出的异样味道，“俞向，认识那是什么草？应该是草的味道。” “是吗？”俞向让大伙后退，自己凑近拨弄那把青草。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是隐灵草。”俞向拿着一截青草尝了尝。 “真是隐灵草，天啊，我们今天发大发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吧？给你们补一课：这草生吃下去就能隐藏体内的灵力，字面上的意思。厉害的在后头，制成药丸后就是灵药。如果加上别的药材，我有把握制出神药来。” “切，假的吧，真这样到处都能发现灵草神药的，外面还打什么仗？赶紧找药一吃完事。”麦高反驳道。 “怎么？怀疑我的专业。” “不敢，不是不要命了。既然这么灵，赶紧摘啊。”麦高赶紧转移话题，得罪俞向就意味着开始“尝百草”的神农生活，要多惨有多惨。 “德明，太谢谢你了。这可是连司玉都念念不忘的灵草啊，太激动了！幸福时刻啊！！！” 俞向小心翼翼扒开边上的杂草，露出三棵隐灵草，叶片上隐隐散发淡白色的光泽，被宗德明毁去大半棵，于是挖起受伤那棵装好，再采了一些叶子，复原好再做上标记。 麦高和里夫收集大块大块的树脂，宗德明从附近土包上抽了几根紫色藤条编好包起树脂，弄妥当，顺便解决午饭休息一下。 麦高整理矮桌准备当餐桌，冷却的树脂又凝结起来，种子突出在表面，剥下树脂挖出那枚种子，“这种子被火烧了也没事呀？外皮好像有做宝贝潜质。回去研究研究。不会吧？燃烧后重量居然没有改变？这么神奇！” “嗯，这哪里找到的？”俞向指着被编成九宫结的紫藤颤颤地问道。 “那边石壁上，没东西绑树脂，刚好发现这个藤，挺结实的。”宗德明指指不远处的突起。 “老大，你留在这里，德明带路。快点。”俞向拽着宗德明奔到石壁前，顺着断藤根部用小刀挖开附着的泥土，洁白的光反射出来，三人一起扒开泥土，通体清彻透亮的石块暴露在空气中，散发柔和白光。 “这种灵石灵气最足，灵气聚集而生紫藤，颜色越紫，灵气越足。德明你不是一般二般运气好，拽的都是极品。麦高，那些不够紫的是灵气不足，别碰。光这些就够你折腾了，快动手。我们今天破坏太多灵气，恐怕会有变化，赶紧撤。”边说边动手，六块灵石就被撬下收好。 四人迅速收拾一刻不停往回赶。经过两天急行军，眼看就要转出密林，里夫背着树脂，身上挂着各色小袋，走在最后。麦高已经支持不住，停在一旁，里夫接过灵石袋，再次减轻他的负担。 “不能歇，坚持一会，半小时就能出山。” 山中的空气发生转变，地面升起层层薄雾，慢慢充斥四周，近处树林变得越来越朦胧。 “麦高，快跑出去，雾有毒。”俞向喊道，“先出去，体力恢复一些再进来帮忙。德明，你干吗？” 宗德明一边卸下俞向的大背包，一边推他前行，“你俩出去，你就能治好我们，快啊！”“俞向带麦高出去，这是命令。”里夫边加速边喊道。 “是，老大。”俞向追上去，拉着麦高头也不回向林外冲去。 执行命令就是本能。 “老大，你怎么样？我好像没力了。这两混蛋，没事干弄这么宝贝，还不知道带不带得出去呢？呼呼。。。和一个月前差不多了。” “德明，抓住我的手臂，包给我，快点，放手。我还好，再往前一些，最多五百米就能出去。”浓雾中，两个身影扶持急速前行。 “五百米？” “老大，东西别掉了，不然那两混蛋又要冲进来找，要丢也丢前一点。” “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想当年我俩跑圈，5万米小菜一碟，别抢。” “到时候他俩进来一看，我空手还倒在林里那就。。。。。。老大，你老实交待，其实我们都猜你早盯上小为了，对不对？呼呼。。。” “少说话，拽紧了。” “这是毒雾，不说白不说，老大，我估计要交待在这了，呼。。。” “我扛过三百了吧？呼。。。呼。。。呼。。。总是不如你啊！” “你行行好，透露一下，我死了也不带遗憾。呼。。。呼。。。”德明聒噪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一会就没动静昏迷了。 “德明，妈的你小子轻松了。宗德明，你给我吊着那口气，听说这地方死了可没有下辈子，什么都没有了，听见没有？。。。” “小为，你放心，没见到你我不会轻易死的，。。。快到了，德明一定要坚持住。” 里夫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隐约看到前方林外的天空，脚步越来越沉重，似乎又回到特训跑道上，追逐着魂绕梦牵的那人跑了一圈又一圈，即使拔不开腿，也继续跑着。 “小为，我爱你！” 脚下一踩空，“扑腾”，里夫终究是倒下了。。。。。。 第九章 拣点宝物真不容易 一股强烈窒息感袭来，意识慢慢回复，里夫感到喘不过气，千斤压在身上。心口发慌，全身酸痛弄得，眼皮好沉重。感觉又要睡过去，突然想起小为，德明，不能睡，中毒还能醒来抗过去就脱离危险。 于是尝试动动手指，几轮活动下来，手指有些松动；努力集中精力，想着那个沐浴在晚霞下的身影。 郁为几乎不生病，唯一一次是八年前，里夫还得假借俞向的名号去看望一番。 她听到敲门声迅速跳上床，捂着被子有些尴尬，没有看向宿舍门。 第一次单独和她在一起，望着她靠在床头，袖子撩到肩头，拖鞋胡乱蹬在地上，忽然急忙放下袖子遮住手臂，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嘟囔着热死了却不敢动。 那是里夫有生以来尝到嫉妒，嫉妒俞向。 郁为终于发现不对，转过头来，先是诧异，接着就满脸欣喜地掀了被子跳下床，“咦？是你啊！哈哈！我还以为又要喝药了！” “不准打报告哦！”看着里夫摇摇头，郁为一高兴，“这是我私藏的，分你一半怎么样？” 也不管里夫同意与否，就拉着里夫分享她偷藏的冰镇西瓜。 里夫忽然很想问问小为，当年是不是那个冰镇西瓜才真正了拉近两人的关系。 慢慢地手能握成拳，用劲力气晃动一下，牵扯的疼痛让意识更清醒。 里夫睁开眼睛扫视一番，发现是密林外的一处缓冲地，宗德明就躺在左手边，麦高挨着宗德明，都没有醒来。“德。。。明。。。德明，麦高。。。” “谁醒了？”俞向冲过来，小心翼翼问道，“老大，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 “醒了。他们怎样了？德明呢？” “麦高暂时没事，德明至今还没有醒。这个毒比较棘手，全身麻痹，中毒者会陷入深度昏迷，我也不是很清楚，本来你中毒最深，既然你都没有事，德明一定也没有事。我去端药来。”俞向转身去取药，里夫看到他的左手抬了一下。 喝完药，里夫已经能坐起来，探了一下宗德明的手腕，“灌药了没有？你喝药了吗？你怎么样？” “药已经灌过了。”俞向看了看麦高，“我好象没什么事，轻微有些感觉，喝过一剂就好了，麦高比我严重多了，我也说不出原因。就好象德明比你严重一样。” “东西都带出来了吗？里面没有解毒的？” “我安置好麦高正准备进去找你们时，你带着德明刚冲出来。东西都带出来，可是都沾过毒雾，不能用。” “只能等是吗？我们就等等好了。”里夫拽着宗德明的手，又回忆起两人初次见面。德明你不是要知道答案吗？我十七岁就盯上小为，你们猜的不错，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所以你就醒过来吧。“德明，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那就赶紧醒过来吧。” “老大是为了小为，所以再痛苦也能咬牙坚持下来。德明，你没有坚持的东西吗？我们一场生死兄弟，一起来，一起活着，不是你该坚持的吗？你打算放弃了。。。孬种，逃兵。你不是还要泡遍这里美女吗？还没摸到女人的手你小子也舍得走，不是你自诩花花佳公子的作风。” “小新呢？俞向你收走了吗？它没事吧？快找找看。”里夫摸摸腰间好象少了什么，一直挂在的鱼袋没有了。 “我没有看到小新，你搁哪啦？”俞向紧张的冲向那堆物什，拎起大包抖出里面的东西，四处翻找。 “该死！”忽然记起鱼袋被转移到胸口，里夫摸出一看不由咒骂，小新被粘在内壁，躺在干瘪的鱼袋里。 俞向一把抢过鱼袋注水进去，晃动着，“小新，你千万不能吓我，我知道你老了一点，年龄大了一些，不过都不重要，你不是要陪着小为吗？你动动啊？老大，你把小新搁那里的？” “胸前，到处都挂满东西，我就把它收在胸前。小新怎么了？”里夫紧张地询问，再看看鱼袋，那个晃悠的小破鱼不就是小新！ “怎么会这样？给我看看。”里夫接过鱼袋，仔细的检查一遍，小新正游的欢快。“俞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刚醒来的时候觉得心口发慌，全身发烧，这毒雾缓解后会有这种现象吗？” “老大，我知道你怀疑什么，确实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我也想试试看。你先休息一下，恢复体力。”说完，俞向带着小新离开了。 夜幕降临，晚风一阵凉过一阵，嬉戏的孩童都被各自喊回家吃晚饭，热闹的村子也安静下来。村口小道上，晚归的人加快步伐。远处稻谷随风摇摆，发出“唰唰唰”的声响。 “艾文，明天进山吗？镇上药铺缺药了，掌柜让我问问你几时进山。”在药店帮忙的铁柱追上前面疾行的人。 艾文双目如炬，满脸大胡子，很受村民尊敬。他带大伙在山林打猎，也是村里唯一能进深山采药的人。“前些天采的都晒好了，你先拿去，过段时间我再进山。先收割完粮食再说。” “老大。”麦高惊醒过来，猛然坐起，一阵一阵发着冷汗，全身发抖，身子一软又躺下，发现已经回幻阁，躺在狂神居自己的卧室里。 “有人吗？老大，俞向，德明。”挨个叫唤着。 “醒了，我们都醒了，就你都昏三天了。真能睡啊！”一个声音传到耳边，到处望望没看到人影。 “德明是吗？在哪，你？” “床上，老大和我都躺着呢。你小子再不醒，也该喝小新的洗澡水。那滋味，啧啧，不赖。” “麦高，你觉得怎样？俞向煎药去了。” “全身发抖，冷汗出个不停，好渴，好饿，好想吃烤鸡。”麦高盯着屋顶，想象烤鸡的味道。 “醒了，喝药。”俞向端着药碗走进房来。 麦高能下地了，摸到隔壁房间，望着两鬓灰白的里夫和满头白发的宗德明，久久不能言语。 这次进山一下损失惨重，宗德明差点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大伙也谨慎许多，乖乖待着养伤。 储存的粮食快消耗光，山里到处是野菜野果，俞向又制了一些迷药，夜间往山林里一洒，清晨就能拣回好多小动物。一部分试药，一部分交给麦高改善伙食。 小新从鱼袋搬进大石缸中，四人天天喝着它的洗澡水也逐渐习惯了。 俞向还在疯狂制药。 麦高常常发发呆，想想被隔离的那些宝贝，除了他随身带出的几段树脂和灵石碎片，剩下的都让俞向隔离起来，没弄出解药前是看不到摸不着。这树脂神奇的不得了，不要引信也能点燃，燃烧后除了软化成液态，居然没有任何变化，完全超出麦高所了解的知识范畴。 麦高将少许树脂分在小瓷罐里，人手一罐，重复使用也不见消耗，弄得大伙齐齐称赞。 俞向出了屋子，点上火把，向山林走去，照例去洒药。 “我也去，这些天迷倒的猎物没有以往多，看来要往里面走走，虽然在内山外，多个人有照应。”麦高举着火把跟了上去。 “老大和德明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毒素应该是抑制了，不过要恢复至原先水平恐怕需要一段时间。至于毒能不能全解，我也没把握。”俞向话里透着疲惫，行动还是一样迅速，分了袋药给麦高。 “就这边，45度角扇型分布，你左我右，有事大声招呼。” “俞向，快来！” “有人晕倒了。” 第十章 活了二十二年的金鱼 里夫站在门口望着由远及近的火光，迎了出去。 “老大，你拿着火把，我去抓只兔子来。”麦高分了个火把给里夫就跑向兔笼。 “先让他平躺，被蛇咬伤中毒了，时间超过一小时。”俞向划开那人腿上的伤口，取了毒血，拿出药丸化成水喂下去，接着清理伤口。 从麦高手里拿过兔子剪去后腿兔毛将毒血扎进去，几分钟兔子就抽搐着倒下，舀了小新洗澡水喂下，并清洗伤口，放在桌上。 “能行吗？”宗德明疑惑的问道。 “试试看，既然让我们赶上这个机会。”兔子动了动，俞向将一边化好的药给兔子灌了进去，“简直不可思议。” “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救得活。”俞向舀了一勺水也给伤者灌下去，重新冲洗一边伤口包扎好。 “俞向，小新的秘密你早知道了？”里夫坐在桌前，烛光一晃一晃，两鬓的白发也不怎么明显了。宗德明斜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地喝着小新牌洗澡水，仿佛在品尝一杯美酒，姿态优雅潇洒，那一头白发忽略不计。 “小新今年二十二岁了，小为六岁时养的。”看着大伙吃惊的眼神，俞向了然的笑了。 “太扯了，先给点时间让我平复一下吓坏的心脏。”麦高怕怕地拍着心口，“你不会是来真的吧？它，活了二十二年？老大你信吗？德明，你呢？” “我们现在在哪？搁以前说了你信吗？这三个多月的事哪件平常过？”俞向平静地反问着。 “当时小新本来已经死了，遇到小为的眼泪就活了。八哥也是，它二十三岁。现在不知道它在哪，可以确定它没事，也许在小为身边。老大，还记得你刚到乐土大陆时，曾问过我是不是头还疼，对吧？” 头疼，医学发达的今天仍旧有很多不知名的病痛无法治疗，好比俞向的头疼。俞向作为特警三组与幻阁的双重荣耀，具有双料医学博士的法医，却对他的头疼束手无策。不过俞向的头疼在郁为看来，确是一个信号，危险的信号。 郁为本名俞为，和俞向来自同一福利院被选中进入特训。 俞向记得应该是二十三年前的事情，那时郁为四岁，俞向七岁。 院子里有棵巨大的榕树，一只小鸟在鸟妈妈觅食时翻出窝摔在地上，奄奄一息，郁为捡到小鸟，让俞向包扎得鸟没鸟样，估计它本来挺着地那口气就是被他弄没了。 郁为抱着小鸟哭得死去活来，惊天动地。眼泪沾湿了纱布，就在那时候奇迹发生了，小鸟活了，不过却不肯离开，一直跟着郁为到现在，小鸟随着年岁增加身上花色越来越鲜艳，看不出什么品种，郁为直接喊它八哥。 不过当时两人都小，所以没有在意这件奇怪的事情。 想想八哥也不容易，为了友情客串，居然硬是活了二十三岁高龄。幸好到了什么都可能发生的乐土大陆，不然准被科学家洒几粒鸟食给网走解剖了。 郁为五岁那年，有个阿姨送了两条金鱼给她，让同房的小姑娘换水时不小心弄丢了一只，没几天剩下那只翻白肚了，大伙一看，原来它愣是被郁为给撑死了。 俞向在榕树下挖了个小洞，郁为却抱着鱼缸不肯交出金鱼，嚷嚷还没有给金鱼想好名字怎么可以就离开。越说越伤心，小金豆滴在躺在缸底的金鱼身上，那鱼就摆摆尾巴翻腾起来，郁为兴高采烈加好水继续养起来。这次把俞向吓坏了，不停叮嘱郁为绝对不能说出去，就说是他重新买了一只。 郁为高兴得给金鱼取名小新，寓意新买的。 后来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喂食，就怕再撑死它。这年头小朋友的智商也是很高的。 说道小新，好像这次一个月夜没有喂它了。真是可怜，因为一次贪吃，而年年进食次数可以用十个手指数的过来，还要时不时接替俞向的任务，担任救世救命的神医。活着容易吗？这年头。 俞向九岁生日，发生孤儿常见的打架事件。 那是一个雨天，学校里几个高年小朋友又在嘲笑他爹不疼娘不爱、杂种之类，俞向小朋友的小宇宙第一次爆发了。结果挂彩不敢回福利院，躲了一夜，被找到时已经高烧晕倒，送到医院说是肺炎，很难救活，郁为偷偷到病床边抱着俞向的手哭得都没有眼泪了，俞向还是死鱼一般挺尸。 这下郁为慌了，爬到病床上抱着俞向直接哭晕过去，把隔天查房医生吓了一跳，叫醒两人后发现俞向好了，可以出院继续上学。 等到两人进了特训基地，俞向把医书倒背如流也没有研究出所以然，却明显发觉俞向和八哥、小新之间有些联系，遇到危险任务或是状况三者会出现征兆，俞向的征兆就是莫名的头疼。俞向只能谨慎、再谨慎告诫郁为这个秘密谁都不能说。 所以现在郁为的上司兼亲亲爱人里夫老大也不知道。 宠物交流时间 “哎，赶上怕电影，不能说得秘密。以我二十多年的生活阅历来分析：结果还是泄密了，所以说这个世上没有守得住的秘密，唯一可以安全的是不要有秘密。”八哥感慨道。 “耶！！！说的忒、忒忒轻巧，是个人能没有点秘密吗？人家小新还有秘密呢！”肉丸子一边恶狠狠地吃鲜果，一边说道。“小新能有什么秘密？”八哥瘪瘪嘴。 “嘿嘿！！！我说了，你不要告诉它，它有腋臭，不然干吗天天洗澡啊？”肉丸子一脸神秘地凑近八哥，轻声道。 “扑通”一声，八哥翅膀没能掌握好忽然转向流动的空气，摔到地面上。 “八哥，难道你不是鸟吗？飞了几十年居然会出现‘鸟失前翅’的悲惨状况。还是已显老态，小心主人给你换身毛、骨头、爪子之类的，反正她喜欢研究这个，不过她最喜欢把公的变母的，男的变女的，雌的变雄的，不过至今还没有成功，所以你要一定要誓死捍卫你的性别。” “不是我的错，都怪气流忽然发生怪异的变化。这可是不可抗拒之外力因素，没听隔壁大学的辅导主任说，只要是不可抗拒之外力因素导致的迟到、早退等等情况，一律不追究。”八哥据理力争。 “不能将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啊！！！明明是肉丸子说的冷笑话太冷的缘故。”空气中传来懵懵的流动声。 第十一章 这爱决不释手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你是不是一直不会说出来？”里夫面无表情地问道，拳头死死握着，手背青筋一根根鼓起，呼吸渐渐急促。麦高坐在一侧，知道老大怒火中烧，一动不动，就怕触动里夫那根绷紧的神经。 “从救活德明后，我开始怀疑的。” “回想以前的种种，有很多不能解释的也想通了，我一直以为小新和小为只是有某种联系，却从不知道它还能解毒救人。恐怕小为自己也不知道。” “里夫，如果小为不再是你熟悉的小为，你会怎么办？”说完，俞向背手走出屋子。 麦高有些踌躇，不知道现在是离开屋子还是留下，余光瞟了瞟床头的宗德明，只见他端者杯子也一动不动。 麦高觉得都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屋外隐约传来碰撞的声响。 桌上的兔子忽然蹬了蹬没受伤的那条腿，睁开眼睛，麦高凑近一瞧。 “活了，兔子活了。” 不一会儿，俞向端着两碗药走进来，检查兔子，又检查伤者，端着空碗出去了。 天蒙蒙亮，入冬了，山坳里白天温度如常，清晨却格外冷。 里夫坐在冰冷的大石上，握着鱼袋，偶尔能感受到小新贴着手心游过。一直以为小为念旧，所以换鱼不换名字，原来自己错的离谱。人人称赞的幻阁“探神”却连最亲密的人也没有看懂。 父亲严令晋升队长后才能谈及婚配，可人才济济的特警大队通过正常途径晋升，估计三十五岁才能梦想成真。为了能早日胜任队长，私下组建幻阁曲线报国，凭借幻阁日益提升的名气变向施压，二十八岁堪堪上任。 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十年前亲手打磨好的戒指把她套牢。那天，她笑嫣如花，胜过百花开；那刻，诉不尽道不明的相思之苦全数换成无尽的狂喜。 十七岁初见时就有好感，十八岁的沉沦，八年的暗恋，两年的追求，两年多的相守。 守在暗处静静欣赏着她冷漠、寡情，她善良、温和，她狡桀、多疑，她俏皮、坚忍；陪在身边看着她卸下武装后，幼稚、懒散、占小便宜。 他选的妻，他痴情守护的精灵，是能并肩作战的队友，又是依赖他的小女人。 俞向隐在一旁，远远望着里夫融在那片朦胧中。 里夫爱小为，这点无庸质疑，可是爱能走多远，包容多少，俞向却不知道。 冷眼看着队里那些爱了又散了的人，总能听到小为的感慨。 “其实爱情是最脆弱的东西，一触就会破碎；相爱时千万般好是放大的，离爱时一无事处也是放大的。” 小为每每触动后会总结道：“感慨他人容易，开解自己艰难。” “里夫，你的选择是什么？”俞向呢喃着。 “你会让小为伤心，让我们失望吗？如果那样，兄弟是没得做了。” 天色逐渐亮起来，里夫头发上附着细细的水珠，仍端坐着沉浸在回忆里。 特训基地是严禁男女关系的，一旦发现，立刻消失一方。所以里夫早早学会隐秘躁动的内心，步步为营，不能暴露自我，还要严防死守，将敌情扼杀在摇篮里。 “小为，你会变成怎样？”似乎又回到十八岁的光景，暗地收藏着那人不为人知的每个瞬间。 里夫开怀大笑，站起身来，虚空一抱，“小为，快回到我身边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去发现你的小秘密了。不管怎样改变，你还是你，就算你不再需要，我还是会守护在你身旁。” 艾文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里，前面并排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人似乎还没有醒。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活着，赤蛇是山林中毒性很强的一类，自己被咬伤后只来得及划开伤口拔除毒牙就昏过去了。打量四周没有发现什么，一阵晕眩袭来，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小新“牌”洗澡水再一次发挥强大的功效，被俞向和麦高救回的艾文此刻正坐在屋前空地上和救命大人闲聊。 “北面的深山？” “进去那里又平安回来了，几位大人果然是不出世的隐士，那里终年毒雾环绕，就是灵力高强的人都不敢涉足。”艾文一脸崇拜道。 “你知道毒雾？是怎么回事？”俞向一听立刻虚心请教。 原来夷灵山风景隽秀，灵气浓郁温和，外山多数是杂草丛生的幽静山林，多加注意就能安全无忧。 深山却有许多密林、深谷、毒池的禁忌之地，藏有许多灵物和宝物，也是修行者渴望不可及之所。 终年毒雾环绕的地方一般被称为“煞雾林”；毒虫环绕的称为“活噬谷”；巨毒无比的“寸消池”，池水颜色怪异，掉进去就尸骨无存；还有一些可怕的地方，隐藏绝世灵物，但处处杀机，至今为止闯入者没有活着出来的。 “煞雾林”的毒雾，据说灵力越是高中毒越深死的越快，没灵力的人一般中毒昏睡然后活活饿死在山中。所以贵族世家往往为了获取灵物，在他们身上套上绳索，赶着属地的平民奴仆进“煞雾林”，大多都没有往生者，取得的灵物少之又少。 “大人找到灵物了吗？”艾文好奇。 “我在山中采药多年，还没有见过呢。” “我们不知道雾有毒，进去没多久就中毒了，幸好俞向冒死进去救我们出来。”里夫盯着艾文说道，几天相处，发现艾文是个善良有见地的人，但防范之心却不能轻易放下。 “看我们的头发，就知道有多惨，我现在还不能自由行动。”宗德明手打着拍子，脸上却是一脸无奈。 “大人的医术如此高明，难道是人们传诵的灵医大人吗？”艾文见过镇上药铺里的医师大人，他们对赤蛇蛇毒也无可奈何。何况大人温文尔雅，气质出尘，心地善良，还能解雾毒。 “你说的灵医是怎样一类人？”俞向有些好奇，记得司玉也似乎提到过灵医。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镇上的医者提过，灵医大人拥有强大的治愈灵力，能医治好重伤、垂死或中毒之人。大人能解赤蛇毒，能在“煞雾林”救出人来，不是灵医大人，难道是神医大人吗？” 艾文张大嘴巴久久没合上，不可置信望着俞向，传说中才听过的敬称“神医”，自己真的这么好运吗？ 里夫四人也哑然无声，眼神交流着，有一丝了然，也许小为就是那所谓的灵医或是神医。 真是这样吗？ 第十二章 与你共享一片天 艾文伤愈后就住了下来，动手搭了间小屋，并将家中物什、粮食搬进山坳。 “艾文的命是大人们救的，从今往后艾文就是大人们的仆人。” 艾文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强硬，让里夫四人只好缴枪。 乐土大陆上高度文明和极度原始两极分化。灵力拥有者称为修行者，有些甚至可以飞天遁地，据说无所不能；寻常百姓却过着落后的原始生活。 拥有灵力的多数为贵族、士族、修行者、隐者，也有及少部分是平民。 这里等级深严，贵族和平民泾渭分明。 里夫四人因为无法证明身份，均被归为仆役一类。 除非显示不凡灵力获得贵族的亲睐，而换取身份文牒。不过一旦投靠某个贵族，就变成其私有财产，背叛其主会遭至整个大陆修行者的追杀。 俞向、麦高经常和他下山到镇上贩卖一些普通草药，采购生活所需物资。 在艾文的帮助下，麦高收集不少各种矿石，基本都是没有见过的，分不清原料，只好尝试着各种组合进行煅烧。在无数次失败后，终于锻造出第一把“狂神”兵器——寒冰。其实就是一把2寸长的矿晶匕首，刀身微微透出寒意，晃动时散发五彩光芒。 “哈哈！哈哈！我幻阁‘狂神’岂是普通人！没有电脑、精密仪器#￥·%。。。照样玩转这乐土大陆。” 麦高的发明狂热持续到几种原料短缺后才平复下来，人均1把匕首，1把短刀，俞向额外多一把手术刀和镊子。 “宝贝啊！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亲密接触啊？” 其实，麦高每天拿着灵石碎块发会呆，遥想着老大冒死运回的那些宝物，可惜还是没能弄出解药。 灵石他一直没有试验，天天和矿石打交道才知道这玩意太稀罕了，过过手瘾后就贴身收起。 宗德明刚能下地行走时，山中迎来第一场大雪。 晶莹的雪花在空中飘舞飞扬，不经意间挂在树梢，躺在绿叶上，一阵风扫过，便你争我夺砸向地面，融化不见踪迹。 “小为，你也在看雪吗？” 里夫站在走廊里，想着和郁为在同一片天下赏雪，心里就暖洋洋的。 伸出手去，接住几片雪花，规整的六边型，中心微陷，小巧的六角翘起，越看越喜欢。 “这个嵌在你那精致的耳垂上一定光彩夺目。”不禁伸手再接住几片细细研究起来。 就要准备午餐，艾文出了小屋，就看见里大人和煦的笑脸，整个人散发出不可思议的温柔。 这是艾文从没有见过的，印象中这位大人总是满脸冰霜，不苟言笑，就是几位大人一起玩乐，脸色也不见温和，哪有这样展开笑脸？ 艾文一边称奇一边走进厨房，撞见俞大人也注视着那人。 “笑就好了。今晚围炉吧！”留下这话俞向就微笑着离开。 围炉，又是新奇的东西，跟着几位大人，艾文见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许多东西。 入夜，外面积雪没过脚面，反射一片白茫茫，夜反而没往常黑。 艾文站在门廊处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就端着一盘野菜走进大屋。 “艾文，就等你了，快来，坐我这边暖和一下。”麦高招呼道，顺便接过盘子，将菜一股脑倒进沸腾的瓦罐里。 屋里一个凸字形瓷盆里燃烧着火红的炭火，窄一面架着一溜的肉串。 “烤鹿腿、拷全羊、烤孔雀翅膀、烤牡蛎。。。”麦高一边念叨一边正往上刷油。 “干吗呢你？”德明看着麦高一本正经地念着。 “嘿嘿！不是只有这个嘛！太单调啊！想象一下都有罪啊？” “问题是你引起大家的食欲就不对了。”俞向指出重点，“没事念那么多吃的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忽然麦高放下油刷，双手轻拍桌面狂笑开来。 “这孩子，又自个抽上了。”德明看着麦高，摇摇头，全是无可救药的眼神。 “我忽然想到一个爆笑网文来着，哈哈哈哈！哎呦，我的肚子啊！”麦高抱着肚子，笑意仍然没有止住，“文中说烤肉时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肉跟你装熟，木炭耍冷。。。。。。哈哈，还有什么来着？” “哦！葱跟你装蒜，玉米跟你来硬的！哈哈。。。哈。。。” 顿时屋中笑声一片，暖意洋洋。 俞向偷看里夫一眼，可惜他还是千年冰山一座，于是也只好遗憾地回望宗德明的麦高一下。 “好香！这酒能多喝一点吗？”宗德明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样子仿佛要将所有的酒香都吸进肺腑。 瓷盆较宽一面上架着两个瓦罐，沸腾着，一个烩菜，一个煮酒。 俞向将装酒的瓦罐提高远离炭火，丢了几个干果进去，瞬间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不行，最多三杯。”俞向想也不想考虑就拒绝了。 “今天可是过节啊！就一次，通融一下吧！”宗德明端着酒杯眼巴巴地望着那瓦罐。 乐土大路有三个重要的节日，一个就是“初雪”，只要开始下雪，就预示劳作结束，因为雪会一直下持续一个多月。再一个是“初雷”，代表春耕的开始。节日里所有人家都会大肆庆祝一番预祝来年舒心、顺利及更好的收成。 王城会有大型庆典活动，各大贵族也趁此时举行各类庆典，相互庆贺，期望达成下一年的交流合作。 还有一个重要的节日是夏中为期五天的灵力鉴定会，大陆所有刚成年的贵族子弟汇聚乐土城，接受灵力等级鉴定，世家族长将根据鉴定结果决定其所获得的地位。 “哈哈哈！今年总算喝过你了，嘿嘿！我喝！”麦高潇洒地一饮而尽。 “麦高，你别小人。你！”宗德明一脸郁闷。 “哈哈哈！风水轮流转啊！那就曾想到我这了。” 麦高和宗德明两人还在拼酒，往年宗德明是千杯不倒，今年不同，几次受伤，本来不能喝酒，可大家也放纵今夜，麦高更是发誓要一洗前耻。 “‘初雪’应该算是过年一般的庆典，小为你孤单一人在哪里过呢？” 里夫端着酒杯走到窗前，雪一直下，越来越急，就像现在的心情一样，越来越焦急。 身体里的毒素控制的很好，每天都在加紧练习，估计再有两个月就能恢复以往水准。 俞向制的药丸能增强身体对抗灵力冲击，但药效还不够理想，需要改进。这些都要一定时间，急不得。 转动酒杯，暗忖，既然这玩意影响身体，那就戒掉。于是里夫抬手将酒到出窗外。 “不要浪费呀，我可是毫不容易酿了这些，真是的。”麦高靠过来闷声道。 “麦高，上次的石头给我一些。”里夫轻声说道。 麦高瞪了里夫一眼，从胸口掏出灵石迅速将大块的塞进他手里。然后背过身去，一口饮尽杯中酒，就怕一个控制不住将石头抢回来。 “差不多，收拾一下早点休息。”看着郁闷的麦高，俞向笑笑动手收拾餐具。 “俞大人，这些我来弄吧，您和几位大人就休息吧。”艾文抢过活去利落收拾好离开。 雪一下就是一个多月没见停，几人每天的任务基本上就是将整片山坳的积雪运出去，里夫干脆就将训练和运雪结合，麦高亲切称之为“雪训”，译为血的训练。 障碍运雪垫底的总是麦高，其中前几天艾文不熟悉规则落后几天，后来再也没和麦高抢过倒数第一。 砌雪砖也是垫底，因为禁止使用助力，结果每顿饭都能听到他嘀咕遭遇严重歧视。 好不容易挨到格斗科目，终于等到武器——一把木剑，盯着发到手的“武器”，幻阁“狂神”爆发了：“老大，你确定这是剑不是木棍？” 然后在里夫“深情”的注视下，“嘿嘿，有比没有强。” 认命地缩缩脖子，我刺、我砍、我劈、我割，完成任务转身回屋。 麦高不用看也知道只剩下艾文候在一侧，然后，该死的指手画脚。 “高大人，刺剑时。。。。。。大人让我告诉您，今天有一半动作不合格，那个，那个晚饭就只有蔬菜没有肉。”说完就快速闪人。 “天要亡我，小为，你在哪？你最重视的这双手现在都长出厚厚的茧子，我从没有这么想你啊！救世主，快拯救一下悲惨的麦高我吧！我的手，搁半年前可刚组装叫卖到天价的热宝二号啊！老大，天才之手你都不爱护，财大气粗的。。。$#@%*” 麦高仰天长啸一番，然后急急奔进大屋，“口下留肉呐！” 屋檐上的积雪“簌簌”被震落下来，屋内正火热地上演筷子大战。 第十三章 远道而来的朋友 里夫坐在屋中望着远处，麦高还在拼命挥剑，艾文在一边清扫残雪。“俞向，还没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应该是体质问题。毛发、肌肉、血液等都有同化或是抵抗作用，所以他们即使没有灵力也不会受影响，艾文的行动能力提升如此迅速，是训练的结果。不过他本身也算普通人中的强者。”处理手中药草，俞向边记录边回答。 “我这次制的药丸应该能保持三个月药效，等雪一停就下山去试验。” “大人，入口有敌入侵。”艾文急速跑来汇报，“高大人已经赶过去了。” 闻言三人急忙起身向入口奔去。 麦高打来手势，解除警报。几人误闯撞上陷阱，麦高帮着将人放出来。 “大人，他们是进山修炼的修行者，遇到大雪困在山上，一路觅食到附近，不巧撞上陷阱的。”艾文和他们简单交流，“大人，他们好几天没有找到食物了，你看？” 巴黎望着里夫，猜测他是首领，向他鞠躬后诚恳地开口道：“这位大人，你好，我是来自乐土城的武者巴黎，和三位友人结伴来修炼，他们是开信城的医者新德里、水城的剑者展兆、东升城的武者维塔铭，因为临时住所被雪覆盖，被迫转移至此，展兆受伤了，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老大，乐土城。”宗德明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大人，可以查看他们的身份文牒。”艾文提醒道。 巴黎将他们的文牒递给了艾文，确认后就被带回山坳安排在艾文的小屋。四个人是第一次进山修炼，没有前辈带领，大雪终止他们刚开始一个多月的修行。 一群人围坐在幻阁大厅里烤着火，巴黎一行人有灵力护体，进食后就一扫疲惫模样，热闹和麦高聊起来。新德里在一旁给展兆疗伤，淡淡的红光包裹着展兆脚踝的伤处，渐渐伤口止住不再流血，结痂。 “巴黎，你是乐土城来的？哪你知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外面真打仗了？你有没有听说过郁为？”麦高啃着鸡翅问道。 “就是因为打仗了，所以我们才进山修炼的。释龙国倾巢而出，就打算攻下乐河一带，听说东升城要弃守了。”巴黎一脸恽色，“释龙国真是欺人太甚。” “你们怎么没有上战场？”俞向有些惊讶，既然如此为何进山修行。 “家族派我们来寻伤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上战场，我们灵力低下，只能做些能做的事情。” “巴黎大哥，你别想了，被打发出来我就知道是被放弃的那个，释龙国和帝国谁赢谁输不是我们。。。算了。”维塔铭轻声说道，却是寂寥无比。 “你说的郁为是那个隐世的乐土侯大人？快三十年了，没有人再听到他的消息，据说侯爷曾经是王位传承者，还听说侯爷毫无灵力，只好退避隐世。诸位见过侯爷吗？” 里夫四人面面相觑，这个司玉提过，他们至今再次听闻的乐土侯郁为，应该不是他们要寻找的小为。 “这烤好的野鸡肉真嫩滑鲜美，可以请教是怎么做的吗？我从没吃过怎么好吃的烤味！”展兆吃的满脸油腻，不停往嘴里送鸡肉，衬托着一副勤奋好学的模样，逗得大伙哄堂大笑，一扫屋内压抑的气氛。 里夫终于弄清了乐土大陆的情况。 起初乐土大陆上没有国家，和睦相处，众人推举灵力最高深者尊为乐土侯，统管大陆事宜。每代乐土侯基本不问世事，专心修行。群龙无首，最终导致统一局面分崩离析，形成现在永乐、释龙、雷远、玄灵四国势力并立，烽烟四起，征战连年。 年轻人话题多，在这个封闭的山坳里，九人也相互更加了解。巴黎四人在训练时刻意避开，足不出屋，又赢得大伙不少好感。 里夫私下里见过巴黎的武技，确实是他们目前无法匹敌的。失望之余只好加大训练量，麦高基本吃完就睡，睡醒训练，训完就吃，吃完接着睡，也不再抱怨了。 巴黎是巴氏世家庶出子弟中灵力最强的，遭到嫡系长子巴西的排挤，本希望进入军中效力抗敌，却被家族发配到夷灵山承担采药事宜。他是名武者却接近武师水平，论纯武技较量，里夫四人现在最多够上武者的门槛，差距显而易见。 作为幻阁核心的四人，掌握着这个大陆上无人知晓的本领，如果真较量起来，巴黎四人绝对落败。 俞向不停向新德里请教，新德里是巴黎母族表弟，刚参加鉴定会成为医者，还没来得及游历便让长辈大笔一挥统一发配进山。 新德里时常被追问的耳塞面红，不知所措。不过还是帮俞向整理了那一堆不知名的药草。 雪下了两个月才时大时小没有停歇。除了这片山坳，远处白茫茫连绵出去，目所能及都是白，雪积了一层又一层像厚重粘帽扣在山顶。 里夫站在走廊尽头望向远处，脑海里描绘林子后那处山坡、那块大石。来到异世半年了，习惯在那里思考、回忆。彷徨、惊恐、无奈最后归于平静地等待。 “小为，这样一个异世，我该如何守护你？” 一阵长啸划破夜空，从远处激荡过来，震得树梢上积雪“簌簌”落地。 “有人遇险了，我去看看。”巴黎冲出屋子，话音刚落就见他踏空飞了出去，身后跟出的维塔铭则踏雪跟去。 里夫吃惊地望着雪地上那串浅浅的脚印，久久没有回神。 第十四章 人比人气死人 巴黎和维塔铭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还有一头巨熊回到山坳。 受伤的男子被抬进幻阁，安放在大厅的矮塌上。 只见他长发凌乱，脸色苍白，失血昏迷，左肩血肉模糊还在不停冒血，看架势左肩是被熊掌拍碎了，碎骨嵌在血肉中，没有一处完整地方。 新德里已经开始治疗，不过疗效不佳，几次灵力使用，他有些招架不住，脑门不断沁出汗珠。抬头望了巴黎一眼，摇了摇头。 “我来试试。”俞向取了药箱走进来拍拍他的肩膀，招呼麦高开始清理创口。宗德明将巴黎几人请出大厅，处理巨熊，以免招来其他野兽的围攻。 艾文拿着棉巾擦拭男子脸庞，仔细地整理他的长发，端着污水出了大厅。往男子嘴里灌了迷药，俞向一边倒酒冲洗着创面，一边用树脂从大至小将血管一一裹住，止住流血。 里夫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水，小新游来游去正悠闲。矮塌周边燃起几个火把，才勉强够照亮伤口，俞向使着镊子灵巧挑出一块块碎骨，然后舀水冲洗，来来回回几趟，将伤口清洗干净，洒上金疮药粉包扎好。 “还昏迷着，就怕今晚发烧，我还是守着吧。艾文，到我屋里去休息。”俞向洗干净双手，拨弄一下炭火，看着走进来得艾文。 “我也一起守着。大人，这人可能大有来历，会不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长的头发。”艾文有些踌躇，虽然上山有段时间，但是对贵族的畏惧却没有减少。 “贵族吗？就这样，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没什么特别嘛，失望。”麦高一听凑过来瞧个仔细，忽然想起艾文阻止他理发的事情，“你们说我把他头发剪短会怎样？” “高大人，千万不要啊！那将带来极大的祸害啊！请您千万放弃这个想法。”艾文哭丧着哀求道，这个大人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简直让人防不甚防。 “说说而已，没必要那么认真嘛，不剪不剪还不行吗？不管了，我睡觉，不然明天坚持不住。” 艾文看着麦高逃出去，终于松了一口气，灭了火把收拾好也在一旁合衣睡下了。 里夫和俞向守在塌前，静静地坐着，也不知道救醒他到底会怎样。遭到群熊袭击，徒手杀死一头巨熊，这个男子的能力真是强捍、可怕。 感到一阵轻晃，俞向警觉地直起腰，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天色微亮，前后不过四五个小时就清醒，俞向再次惊叹着男子的强悍，“你还好吗？”看对方没有回应，站起身兑了杯温水端到他面前。 “是你救了我？”男子开口，低沉的声音夹着一丝疑惑。 “你昏倒时是我的朋友救了你。” “这是哪里？” “夷灵山。” “你再休息一会。”俞向见他没有危险，便起身回房休息。 艾文醒时，看看塌上的人还再安睡，轻手轻脚走出大厅，弄起早饭。估摸大人们都起身，停了火，拍拍衣衫走出厨房。却见本该躺在塌上的人却站在厅门前，赶紧迎上去，“您的伤口刚包扎好，不宜起身，有什么需要唤我一声就行。” “距这最近的城镇是哪个，你知道吗？” “最近的是越镇，开洋城。”艾文恭敬地回答，看到一旁里夫的身影，走了过去，“大人，早餐好了，那位。。。” “朋友，你如果有急事要办，我们不会阻拦；但是先考虑一下你的伤势，能不能支撑住，这样也不枉费我们抢救半夜的苦劳。”里夫望着他急切的神情，估计是有万分紧急的任务在身。 “非常感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在下史一阳。” “左丞长孙史一阳？一阳大人真是您吗？难怪能徒手击杀成年孤熊。我是水城展兆。”展兆看着这个八岁就风靡大陆的少年神童，眼里写满崇拜和敬意。 “展兆身边的那位是乐土城巴黎，昨天就是他和维塔铭救的你，还带回一头熊，紧急的话你赶紧处理掉吧。巴黎你们带一阳公子去看那头熊。”里夫说完就进屋。 史一阳看着眼前的孤熊，有些想不通。孤熊几乎全身都是宝，又以熊胆为首。昨夜自己昏迷不醒，他们完全可以据为己有，就这样将唾手而得的猎物放弃，眼里没有一丝不舍，甚至还觉得是个麻烦。难道是不知道孤熊的价值？ “一阳大人，昨天里大人教我们将熊身掩在深雪中，这样熊胆就不会凝固，效用不会减退。您检查一下，是不是真的没凝？”展兆兴奋地叫道，可以和偶像近距离说话，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史一阳动动左肩，艾文出屋后他就检查左肩，治愈外伤，但是骨头还没接好，有些影响行动，正好取熊骨疗伤。右手结印，一道金黄的光芒从掌心溢出汇成光剑，一挥一挑间，孤熊就被开膛破肚，墨绿的熊胆飞出，左手一伸接在掌心，红光笼罩整个手掌，一会工夫熊胆消失不见，变成一粒黄豆大小墨绿色药丸。 接着只见漫天剑光交替辉映，等众人看清时，孤熊已经被整齐肢解收好，剩下一副骨骼。一阳化去一截熊骨，拍进左肩，阵阵剧痛过后，勉强接好断骨，庆幸昨天有人将碎骨清除干净了，否则治疗也没这么轻松。 “这盒熊骨胶你们收好，昨夜多谢各位。里大人是那位灰发男子吗？也请将这个转送，一阳就此告别。还望诸位到了乐土城别忘记来找我。”惦记着回去救人，史一阳虽然心中疑惑万分，还是即刻启程离开。 麦高望着驭空而去的人变成黑点直至消失，“妈呀，这是变态的强悍。时速得超过100公里，还不烧油。不带这样的，人比人气死人。我决定了，”麦高愤慨的挥挥拳头，“化悲愤为食欲，等会多吃两碗饭。。。” “老大，我们的形势堪忧啊！” “俞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不觉得更有挑战性吗？” “吃饭了，走吧。”宗德明拉着俞向跟上里夫。 雪地里，四根人柱依然立在那里，久久没有移动。这个被认为“失败”的修炼却充斥着太多打击和惊喜，引得四人深思，继而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 第十五章 白的不行混黑的 永乐三十年春夷灵山 春意盎然，处处是草长莺飞的气象，晨光将天边略有厚实的朝霞染得层次分明，变化千万。 不远处水流潺潺，欢快奔跃着，忽远忽近。山坡左侧那个突兀的大石上，端坐一人，似乎和石头是一体，已经融入那片景致之中。 双鬓灰白、剑眉星目、温儒俊雅，活脱脱一个笑傲山林、潇洒俊毓的豪侠名士，却满脸冰霜，特别是炯炯双目，清冽自若，仿佛泰山崩于前，也面色不改。 被扫上一眼，顿时犹如置身寒潭冰窟，全身血液冻结，四肢刹冷。 年复一年，百花又落，春光将老，思念的人儿还远隔天涯，不知所踪，情何以堪？ 肉丸子偷偷告诉小新，“主人这会正在英雄救美呢！” 小新反驳道：“笨蛋，是英雌。” 肉丸子瞟了它一眼，“落后了吧，有代沟了都，主人不是变身失败嘛！说起来我还有责任呢！哎！想起来。。。我要改名！！！” “成了，成了！哈哈哈哈！老大，药成了。”俞向挥舞双手，兴奋之情洋溢四周，挥散少许寒意。 “药真的制成了？”里夫快速地从大石上跃下，奔至俞向身旁，有些不置信地问道。 “这次真的成功了。服用后可以持续半年左右的药效。” 确定之后，里夫忽然淡淡地笑开，如墨汁忽溅入清水中，层层晕开，映衬着朝霞，俊美非凡。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山坳，不再静静等候；终于可以前往乐土城寻找佳人踪迹。 距离初到乐土大陆已经一年半，这个难熬的一年半，俞向不间断地研制药物，就是为了让他们能正常地走在人群中，不受限制地留在乐土城。 去年此时，巴黎四人还在山中，他们相约去深山冒险，相互切磋武技，直到战事紧张，四人下山参战，俞向送了一些药物给他们。 一年过去了，两国战事依然胶着，也不知他们现状如何。 期间，山坳迎来不少修炼者，在麦高展示高超烧烤工夫后，都纷纷表示愿意接受里夫提出的武技比试。 里夫四人也在不同的比试中收获不少的实战经验，相互之间的配合更加娴熟有效。 在艾文协助下，俞向制作了一些适合在药铺贩卖的药丸，多数是治疗普通头疼脑热的，偶尔配些金疮药，居然反映良好，供不应求。谁让这里的人都是喝汤药的，不方便还不利于携带。 于是宗德明不得不发挥人性中第二项本能，就是商人般的精明，开始控制药物的源头和流通，渐渐吸纳越镇乃至开洋城附近的一批药材铺老板加入幻阁。 唯一的缺憾就是没能弄到一张身份文牒。所以幻阁上下除了艾文，剩下的都是黑户。 说来蛮让人难以接受的，毕竟作为优秀的特警或是幻阁成员，大家都是彻底鄙视黑户的。所以一行五人在收拾妥当即将下山之际还是聚在一起讨论一翻。 “想当初，我们要是提到幻阁，大把大把人都巴巴地贡着，现在说幻阁还得艾文张嘴。唉！什么世道？”麦高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把玩着寒冰，“打仗呢，你们说是不是可以浑水摸鱼？也不知道小为在不在乐土城呢？” “现在估计盘查的更加严格，越镇因为靠近京城，虽没有被波及，但也加强了城务。”俞向经常下山，所以更了解山下的动静。 “明天和水城来的商队汇合后，从开洋城到乐土城五天时间里，跟着商队倒是没什么麻烦，不过到了乐土城以后，就要再做打算。要我们去依附谁可以考虑，问题是这样就成了家奴，真是野蛮的条例。依我看还是算了。”宗德明一边翻看帐目，一边表态。 “还有一个途径就是通过灵力鉴定，获得灵力腰牌，成为赏金猎人。我们是没戏了。”麦高很是遗憾道。 “先用艾文的名义在乐土城住下，然后找寻机会获得文牒。当务之急是到乐土城。都去休息吧！明天要早些进镇。”里夫说完就先行离开大厅。 “麦高，提醒多少次了，不要在老大面前提小为，看看，又发作了。”宗德明本来埋在帐本里的头抬起来，挑了挑眉。 “哎！以前觉得老大那张温和的狐狸脸看着惊心，现在想想真怀念他的狐狸脸啊！小为，快出现吧！不然总有一天我会被冻僵的，你怎么忍心看着我大好的年华就这样被葬送了呢？喂。。。喂。。。至于吗？我不就小小抱怨一下，居然全跑了。”麦高气愤捶了捶桌子，随后起身回房。 古老的青石板路上，两旁酒肆商铺毗邻相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京城到处是一派热闹繁华与祥和平静。 南北客栈是往来各地的商客在京城的首选客栈之一，里夫他们跟着商队也住进南北客栈。京城北面设有朝市，距离南北客栈不过三条街距离。 里夫回到客房时就差艾文没有回，他到了杯茶水喝了一口，看着三人蔫蔫地或坐或躺，知道大伙都遇到同样的问题，这里对身份要求非常的严格。 不能证明身份的人根本举步唯艰，咨询各种行业，一听不能提供身份文牒，立刻被轰出门。 “各位大人，艾文找到住所了。”艾文进门后兴奋地宣布，“一处合院，一个北方的皮货商人准备离开京城，正打算转手，客栈掌柜介绍的。如果各位大人有时间，现在就可以去看房。” 一行五人坐在合院的大厅里，邵姓皮货商人热情接待他们。 “家中发生急事，不得不举家迁回，仓促之间还以为这房产处理不掉，没想到钱掌柜就推荐几位来了，邵某人和各位真是有缘。” “邵老板哪里的话，是我们运气十足，出门遇贵人，才能撞上这种好事，这房子我们很满意，不知价钱方面？”宗德明谦虚地咨询道。 “呃！价格嘛，900个银币，家俱用具一概留下。各位觉得怎样？明天就可以住进来。” “这个价格再好不过，邵老板真是爽气，那就这样说定。”宗德明爽朗地笑笑，比预期低了一成的价格，物超所值。 “那就到官府定下契约吧！不知哪位是房主？”邵姓商人笑眯眯地望着五人，五人风采各异，着实难以分辨谁是房主。 “呃？”宗德明一愣。 “房主姓艾名文，我们是随行侍者。”里夫接过话语。一句话怔住两人，艾文是被吓得，邵姓商人是佩服得。 坐在新居里，艾文还一头雾水，怎么就多了一栋宅子，四位大人变成艾家的仆役？ 难道大人们想隐瞒身份？应该是的，听说大人们出山是为了找一位叫“小为”的高人。看来要好好配合大人的行动。 合院，现在应该称为艾府。 分为前厅，主楼及东南西北四处院落，还有小院落若干，后园还有一处人工湖。占地较大，算是京城中等水平的住宅了。 艾府后园是个人工湖，湖中的高地上种植着一片桃林，虽然已近晚春，北地的桃花却正是怒放时节，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清香。 湖边有一处水榭，三面临水，极为雅致。 里夫四人正围坐在水榭里。 几天来都无所作为，反而是艾文打着幻阁的名号，连着被几家药铺掌柜约见，弄得随行的俞向和宗德明哭笑不得。作为侍者，两人被晾在药铺大堂好几次了，幸好艾文机敏，没有露出什么异样。 “身份文牒啊，不就是身份证嘛。那个灵力真是神奇，居然弄得我没办法造假，整得我都神经质了。”麦高抱怨道，三天来他对着艾文的身份文牒和官府出具的房产契约反复折腾，也没有弄出所以然来。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实在难办，白得不行豁出去混黑的去。” 第十六章 无为赌坊耍耍酷 “能找得办法都试过了，不能再这样拖下去，混黑道就混吧！只要能打开局面就好。” “京城无为帮是有名的黑帮，号称‘无所不为’。无为赌坊就是无为帮的地头，一入夜，帮中重要人物会坐镇赌坊，我们的机会就是那时。”里夫平静无波地叙述着，那语气和每次出任务时相仿，只是多了一股冷然。 水榭一下陷入沉静，三人死死盯住里夫，仿佛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老大，这话谁说我都不惊讶，不过你说我怎么觉着怪异呢？”麦高回过神来。 不是没有考虑过要另辟蹊径，只是多年的坚持，身为正义之师的光荣和骄傲，不容许他们有更多的考量。 “我同意。上次做的‘一步倒’还没有机会试验呢！越神秘的事物越吸引人，传播得越广泛。趁这次让幻阁变得更加神秘。”俞向第一个赞同道。 “简直太合我心意了，为我量身定做的任务呢！”宗德明大笑。 他对数字计算尤为敏感，在特训基地选择赌技训练，但是他在围剿赌界毒枭时露过一手非凡的赌术后就拒绝接受任何赌博行为。 只有里夫知道，宗德明出生于有名的赌术世家，父亲遭遇仇杀，弥留之际，迫使他发下毒誓远离赌坛不得寻仇，安稳过日子。 结果他成了一名特警，用正当手段送仇人归西。 “环境在变，思维也要跟着变。不就是训练中的黄金法则之一，我也是严格参照着去做。这里是几天来大家的探察结果。”里夫摊开绢布，却是两幅地图。 一幅是整个京城缩影，细致地标明城中大小街道，各处守卫，重要场所等。 一幅居然是无为赌坊行动路线图，标注着各种逃生线路和暂时隐秘的场所。 乐土城外城是百姓的活动聚集之地，所以除去重要道路和建筑必须遵守严格的皇城准绳之外，其余地方，却也因地制宜。 街头巷尾，蜿蜒屈伸，内河穿梭其间，少了几分巍峨，却多了几分情致。 无为赌坊就在朝市的西面，从南北客栈出发两条街距离，坐落在一处缓坡上，三面临街，占着个热闹非凡的地界。 白日里，隔着水雾门帘，里面情景让人浮想翩翩。 入夜后，门口火焰浮空熊熊燃烧，嚣张地展示着赌坊强大的实力，至今为止，无为赌坊还没有遇到过不怕死的挑衅者。 人声鼎沸，大堂侍者仿佛游鱼一般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不论举着多少物件，都来去自若，丝毫不见愠色。 果然不愧京城第一黑帮，普通随侍都不可小觑。里夫靠坐在大堂最里端一张赌桌上，看似盯着桌面动静，却冷眼扫视全场。 麦高在大堂的那面正玩得起劲，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目光也在四处扫射着。 大堂中央那张巨大五角赌桌上，只配有四个位子，能坐到桌前的要么雄霸一方，要么财大气粗，今晚却出现异数。 一个轮廓鲜明、立体感十足的白发男子稳稳地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优雅地啜着茶水。 白衣如雪，嘴角挂着微微的弧度，似笑非笑，仿佛一个蓄势待发的猎人，那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却是浑然天成的风流倜傥。 白发男子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相貌略有点平庸的男子，一袭蓝色长袍，淡淡地扫视着全场。 两眼宛若星辰一般璀璨，波光乱闪，透着阵阵冷漠，还有几丝嘲讽、不屑。 手中擎着一个白玉红莲茶壶，不时为白发男子续茶。 桌边围着一圈又一圈地人群，声浪阵阵，催促着赌局赶紧开始，期待白发男子再次获胜，也期待着观看从未见过的“无为挑衅事件”结局如何。 有些吃不消人群中传来的狂热，宗德明无奈地回望俞向一眼，为了造成巨大影响引出无为帮重要人物，今晚在三个小时内狂赢十万银币，如愿坐上无为桌。 对面那个明显是官方人物，看那端坐姿势，没想到第一黑帮也是官匪结合的产物。 隔壁这个气度不凡，应该也是黑道上混的，不过暂时看不出来头。 空着的那张椅子应该就是给那重要人物的，排场果然够大。 向四周扫了一眼，老大和麦高已离开了大厅不知去向。 无道德倚在二楼楼梯上看到的就是无为桌上三强林立这幅画面，脸上的面具差点吓掉下来。 那个从不进赌坊的大哥无道义居然就坐在祥王爷身边，悠闲地把玩着一枚金币。 大哥身边坐着的就是那个今晚轰动赌场的白发家伙，浓长的眉毛，秀挺的鼻梁，五官搭配恰到好处，晶亮的眼眸镶嵌在大而深的眼眶中，那黑冥深不见底，竟充满着妖异诡谲。 看一眼，无道德只觉得顿时陷入深潭之间，无法自拔。 茫然间下得楼去，坐在桌前，在手下人的轻触下才堪堪回神。 “各位，今天要怎么玩？”无道德微微一笑，绅士般问道。 转而看向身边的宗德明问道：“公子怎么称呼？今夜可否尽兴？” “呵呵呵呵！相当满意。免贵姓宗。”宗德明望着半张脸隐藏在面具下的无道德，思绪转过千万回。 看来另外两人这面具人都熟识。 “宗公子赌术非凡，第一次光临就凭100银币起家坐到无为桌前，我等佩服地很。宗公子对接下来的赌局有什么建议？”无道德直直地盯着德明，眼睛眨也不眨。 “最简单的，赌大小如何？”宗德明放下茶杯，拿起湿巾擦拭着双手，然后接过俞向递来的一颗糖果，剥开放进嘴里咀嚼着。 无为桌上的赌大小，基本上是靠运气定输赢，相当地公平。 参赌者各自屏弃灵力，凭借高超赌技真枪真刀应战。 荷官只负责摆上灵力盘，由灵力盘自主选择大或小，等摇骰结束开盅读数后，打开灵力盘，大则数大者赢，小则数小者赢。 宗德明拿起骰盅，慢慢摇晃着，凝神听着骰子敲打盅壁的声响，从容不迫。 待其他三人都落盅后，还在摇晃着。 两个十八点，一个一点，看来左右是一伙啊！ “嘭！”骰盅落桌，一手盖在盅顶，正待发言。 “让，让，都让开。” 一阵厉声地吆喝传来，打断赌局的进展。 第十七章 幻阁风靡永乐帝国 祥王看着挤进人群的家将，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呵呵！今天看来是不能等到结果，在下家中有急事，不得不中场退出，真是抱歉。”说罢也不等大伙是否表示同意，就起身快步离开。 周边赌桌上几人也迅速起身，紧跟其后。 面对这一骤变，宗德明偷着乐了，本来还担心会牵扯进官府势力，不利于今晚的行动。 “还继续吗？两位。”宗德明右手扶盅，左手撑在桌上把玩着下巴，随意地问道。 无道德兄弟俩对视一眼，各自开盅。一个盅内一柱擎天，朱红一点赫然入目；一个三足鼎立十八点。大小均占，不论对手多高明至多是平局。 “宗公子不开盅吗？”无道德嘴角上翘，心情大好地调侃道。 “哎！好久没有碰骰子，忽然这么大架势，还真是有些紧张。不知道是骰盅太过厚实，还是骰子质量不过关，居然，唉！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呢！”宗德明摇头晃脑，冒似颓废地揭开骰盅。 只见盅底一滩白色粉末，哪有骰子踪迹。 安静的大堂顿时哗然一片。 “你？放肆，居然在无为桌上玩这手！你。。。” 无道德先是一惊，醒悟过来后手掌大力一拍桌面，指着宗德明恼羞成怒地叫道，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身子一软跌坐到椅子上。 举目望去，大堂里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全倒下了。 “两位一明一暗合作地也亲密无间，在下这个局注定赢不了，不是吗？再说今天我没打算赌输赢，只是来碰碰运气。”宗德明放下骰盅，一脸诚恳。 “宗公子挑上无为帮为名？为利或是其他？”无道义脸色平静，仿佛好友闲谈一般。 “我们与无为帮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只不过想寻求合作和帮助。所谓不打不相识，自然要有能一些拿得出手的小招数，在下这等无伤大雅的玩笑还望两位海涵。” 宗德明起身一躬，“合作事宜，不知两位觉得意下如何？” “鄙人免贵姓无名为，字道义，这是舍弟无道德。宗公子的小招数倒是厉害的紧，放倒我无为帮一批好手。道义今日也算鸿运当头，第一次踏入赌坊就有奇遇。所谓合作，不知能否拿出诚意？”无道义微笑地盯着德明，双目炯炯有神，神情自若，坦荡无遗。 “这是解药。”宗德明眯着眼递上两颗糖果。 看着无氏兄弟怀疑地眼光，宗德明再次暗叹俞向的特别嗜好，“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寻人。除了不加入无为帮，其他都好谈。” “寻人？什么人？这是什么毒药？居然能将我放倒。”无道德缓过劲来，脸上稍有些恽色。 “两位似乎擅长药理，不知是否释龙池家？这药物可否作为合作一项？”无道义徐徐问道。 “在下等来自幻阁，并不知道释龙池家，也与之无关。”宗德明暗忖这无道义不愧为一帮之主，考虑问题的角度也更长远。 “幻阁？那个近来制作‘银翘片’、‘特效止痛丸’和‘金疮药粉’的幻阁？”无道德怪叫连连。 听到幻阁的名号，饶是脸色平静的无道义也面露诧异。 幻阁提供的浓缩药丸药效良好稳定，便于携带，服用方便，特别是金疮药粉，敷上后即刻止痛、止血，比医者的治疗还有效，可惜世面上数量极少，只有幻阁指定的药铺才有少量出售。 当下两方人马围坐一团，认真商议合作事宜。 无为帮得到幻阁的协助，接受幻阁金疮药的黑市买卖，实力又提升不少。 特别是帮派火拼时，幻阁来无影去无踪的迷药、毒药更是锦上添花，让敌人望而怯步。 无道义也守信用，调动帮中弟子到处寻找名为郁为的女子，同时大力宣传幻阁的神奇事迹。 不消两个月，幻阁以其无可比拟的神秘性牢牢地占据着八卦榜榜首，风靡永乐帝国。 里夫坐在水榭里，整理着昨天宗德明递来的帐簿、发展计划和无为帮的任务条。 里夫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乐土大陆信奉灵力高强者为尊，作为没有这一背景的幻阁只能先牢牢把住钱财。 在宗德明将本月的收入统计好后，里夫就让他初拟个发展计划。 两个月来，艾文在明面与京城药铺合作，负责“银翘片”、“特效止痛丸”的销售。 宗德明在暗，通过无为帮贩卖“金疮药”。两管其下，幻阁的收入倒是迅速多了。 宗德明由于身体原因，基本留守坐镇，负责和无为帮沟通。 俞向一天到晚就忙着制药，除了吃饭就是配药。 里夫则带着麦高执行着无为帮托付的各项任务。 日子也算过得相安无事，当然不算那些妄想闯进艾府结果倒在迷药下的宵小们。 “老大，刚才又放倒两个。” 麦高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俞向和宗德明跟在身后。 “恩！是不是自诩捍卫正道？”里夫头埋在纸张中，没有抬起来。 “耶？” 第十八章 脱离黑道艰难漂白中 “耶？老大怎么猜到的，早知道我就懒得审。好久没有审人了，呵呵！”麦高鬼叫连连。 “幻阁现在在一些人眼里和无为帮没什么两样，加上又不清楚我们意图，当然会担忧幻阁威胁到他们的利益，自然会派人来探探虚实。” 里夫示意三人坐下，“我打算以幻阁名义接受一些赏金任务，逐步让幻阁淡出黑道。” “好是好，但这样无为帮会出现反弹。”宗德明有些担忧，特别是最近提及的发展计划，还有一些着落在无为帮身上。 “所以我比较这些任务后，决定选祥王发布的那个营救任务。一来从时间上看已经超过正常营救时间，说明任务很艰难；二来官府任务不介入黑白两道的纷争，但是却最能表明态度。”里夫分析着，顺便将任务详细内容分给各人。 “老大说的对，我也发现迷药对灵力不高的人有效，但是对灵力高深的作用很短，毒药也是如此。那次‘一步倒’要是直接下的话，根本药不倒无道义。”俞向心有余悸地说道。 俞向开始练习制药时，郁为曾乱侃用药的最高境界有二：你下药了，被药的人却不知情；你想几时药倒一人就决不早也不晚。 所以俞向就有个习惯，越难制作的药决不会是同一形态。 上好的迷药或是毒药在没有药引的情况下，就是上好的补药。 上次的“一步倒”分两步，先是无色无味无毒的气体弥漫赌坊大堂每个角落，待到所有人都充分吸收后，通过宗德明拭手的湿巾释放作为药引的另一种气体，两者混合立刻结合成药性强烈的迷药。 “祥王？哈哈，哈哈哈哈！上次在赌坊老大为了引开他，弄得京城几大主街都人心惶惶，这次就算便宜他，帮他搞定这个麻烦。当时那场面，哈哈哈哈！”麦高乐了，估计又想到了祥王没有抓到肇事者时那气愤的模样。 “老大，这次一起行动吧！对方居然有好两个剑灵，太危险了。再说，我老是不出任务，身子骨都叫嚣着要动动。”宗德明坚决表态。 “被虏的说是王府贵客，不过根据所有资料分析看来，应该是前段时间秘密到访的雷远国特使一行。” “明天我和祥王密谈，麦高和俞向先去虎啸岗熟悉地形、刺探敌情，德明去无为帮收集关于虎啸寨的情况，十日后在虎啸镇汇合。最后一张是虎啸岗附近的简易地形图，在这里汇合。”里夫将任务单翻到最后一页，指着标注的红色记号。 永黛山在乐土城的北面，距京城不到十天工夫，山中多猛虎。 一处经常听闻虎啸声却不见猛虎踪迹之所，世人戏称虎啸岗，虎啸寨就坐落其中。 虎啸岗下的虎啸镇是京城北上的重要通道之一。 虎啸寨多能人，又是亡命之徒的收留地，因着险恶的地势，永黛山上随时出没的猛虎，官府一直没能围剿成功。 时间一长反而和官府相安无事。 里夫在悬崖脚下来回反复计算着，已经知道地牢就在崖顶，现下就缺一条适宜的登崖路线。 等俞向他们布置好附近的防御后，里夫也确定好路线，四人讨论一番熟悉后就背上装备往崖顶攀爬。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崖壁上四条矫健的身影不停向上攀升。 里夫在最前头，黑暗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特地选择这样的夜里行动，有助于营救的展开。 里夫抖动一下绳索，告知同伴他已到达崖顶。 在夜色遮掩下，里夫探出头观察崖顶四处的动静，前面是一片矮矮的灌木丛，正好用来掩藏身形。 四人伏在灌木丛里，等待着迷药的发作，这次俞向选择了“似睡”，中药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中药了，只当春困难捱。 留下俞向在地牢外放风，里夫带着宗德明、麦高悄声摸进地牢，只见地牢里入口处的守卫们都爬在木桌前呼呼大睡。 宗德明隐在暗处警戒，里夫和麦高取了牢门钥匙继续向地牢深处摸去。 里夫觉得衣角被扯了一下，就着昏暗的光线顺着麦高指的方向望去，那岩壁上被吊离地面的赫然是维塔铭。 里夫迅速靠了上去，轻轻拍动着维塔铭。 “维塔铭？维塔铭？” “水？” 麦高拿着水囊凑到维塔铭面前，喂他喝了两口，塞了个药丸到他口里，低低地问道：“维塔铭，还记得我们吗？我是麦高，夷灵山。” “夷。。。灵山？”维塔铭吃力地抬起头，眼前模糊一片，本来就昏暗的光线在麦高的遮挡下更黑了，只听得“夷灵山”，然后嘴里传来阵阵清凉，顺着喉管滑向胃中，侵袭全身，才神智大醒。 “你能动吗？”里夫解下维塔铭的束缚，将他轻放在地上，准备动手解去他手脚上的镣铐。 “没用的。。。有灵力禁制。”维塔铭伸手挡住里夫的手，“你们。。。怎么。。。来了？” “你知道一个月前被关进来的那批人在哪吗？”里夫问道，“应该是六人。” “你们是？”维塔铭疑惑地问道，他见识过四人的本领，但还是不敢相信他们能将特使救出去，“来救我们的吗？” 里夫和麦高对视一眼，没想到维塔铭也牵涉其中。“他们在地牢里吗？我们时间紧迫。” “应该在地牢最里头。。。我被抓后就一直锁在这。有七人，六男一女。打这个手势就能联系上。”维塔铭指着地牢深处，手上艰难地打着个手势。 里夫和麦高迅速奔向地牢最里端，情报里没有女人，别出变故，该死。 地牢深处，霉湿气阵阵扑鼻，还夹带着浓厚的血腥气。里夫仔细辨认着牢中的人数，七人。 长叹一口气，还好。 “谁？”一声凌厉的声音破空传来。 里夫麦高立刻隐入通道里，打量地牢四周，除了面前七人没有发现其他人。 “谁在外面？这么晚还要讨手谕吗？”声音又传来。 “请问诸位是雷远国特使团吗？”里夫隔空轻轻地出声。 “正是，请现身出来。”另一个声音响起，温和中露出些许喜悦。 里夫在牢门前，盯着七人，打着手势，期望黑暗中他们能看清。 “维侍卫长怎么样了？他逃出去了？让你们来的？”一个年轻男子急切问道，声音温和，听得出是刚才那人。 里夫心道确定了，打开牢门，放出七人，幸好七人都只被铐住手腕。 一行人急急出了地牢。 隐身在灌木丛中，里夫盯着八人身上的镣铐有些无奈，灵力禁制，那就是打不开，但还是要确认一番。 “麦高，试试看。” 麦高上下比划着寒冰，在地牢时就检查过维塔铭身上的镣铐，没有机关，完整地环绕在手腕、脚腕上。 目前只能期望寒冰能砍断这玩意了。 “灵力禁制的刑具是无法砍断的。”温和声音的男子出声阻止道。 麦高手起刀落，五彩光芒闪过，“哐”一声，维塔铭手腕上的镣铐应声而断。 “嘿嘿！只要是器物，就有缝隙。”说着研究起脚镣。 除去八人的束缚后，里夫将简易降落伞包分发给每人，并详细解释操纵方法，指挥众人朝崖下那片树林方向降落。 “凯骑士，留下。”温和的声调决然地响起。 崖边风声呼啸，黑暗中，里夫感觉蒙面的黑巾被掀动着，露出的脸被厉风割得生疼，眼睛根本睁不开。 空气中似乎飘散一股树木的清香，里夫思量着将两腿并拢稍弯曲，任由身体砸向树林。 第十九章 享誉黑白两道的幻阁 里夫解开绳索，下了树，对着黑暗中“咕咕”叫唤两声。 须臾，传来“咕咕”“咕咕”。。。的回应，麦高三人就降落在附近，四人沿着树林找寻其他人。 天色朦胧之际，除了留在崖顶的凯骑士所有人都聚集起来，乘着夜色回到虎啸镇，与祥王派来接应的人马汇合，马不停蹄地赶往乐土城。 “兰斯多谢阁下的搭救，今日一别，待来日相报。这是兰斯的信物，请阁下收下。”兰斯温和地说道，递给里夫一枚勋章。 衣缕尽数被树枝钩破，满身风尘，虽狼狈不堪，但难掩内里的高贵气质。 见里夫无意接下勋章，走到里夫跟前，微微一笑道：“兰斯知道阁下是执行任务，不过对兰斯而言就是救命恩人，所以请接受兰斯的恳求。” “恭敬不如从命！”里夫接过勋章带着几人转身离开。 “维侍卫长，他们是什么人？”兰斯询问着维塔铭。 “这。。。”维塔铭踌躇着不知如何回答。 “伯爵殿下，他们是最近崛起的神秘组织幻阁中的成员。”一边护卫的副将恭敬答道。 维塔铭坐在艾府大厅里喝着茶，四下打量着，看见艾文立在一旁，心想艾文还是老样子。 “不知维兄伤愈了没？”里夫拐进大厅坐到维塔铭对面，口气淡然。里夫已经得知维塔铭被救回后就让停薪留职了，现在上门拜访是为祥王说客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 “里大人又一次救了在下的性命，今日是专程登门道谢的。” 维塔铭感慨道，“王爷遵照里大人的意思，对外宣称是王府出动禁卫骑才救回特使团，只待合适时机就会站出来支持幻阁。最近还特意加强了艾府周边的防卫。” “不要误会，我今日来，不是王爷授意的，虽然王爷很希望能结交到各位。” 维塔铭见里夫面露疑色，连忙澄清，“我知道里大人一直在找一个人，今日我特地送来这个名册，希望有所帮助。” 里夫接过名册，翻开一看，居然是郁氏皇族女性的花名册，饶是千年冰霜的面容也略有些惊色。 疑惑地望向维塔铭，刺探皇族情报可是重罪，他到底图什么？ “我私下请相熟的侍卫朋友帮忙整理的，郁乃国姓，这上面包括现有在册的郁姓女子，您看看有没有要找的那人？郁为是乐土侯的名号，您觉得会不会是薇或是其他发音？”维塔铭认真地分析道，他对那名叫“郁为”的女子也深感兴趣。 “维兄的谢礼太厚重了。”里夫合上名册，朗声谢道。 “呵呵呵呵！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各位。不图利、不要名，塔铭佩服万分。觉得这样做应该有些用处，所以就偷偷弄了这个。不过，还请里大人看过后销毁它，毕竟担着太多人的性命。”维塔铭憨厚一笑，只要它对里夫有用就好。 里夫盯着手中的名册，第一反应就是郁为不会出现在名册中，再一反应就是召集大伙开始逐个排察。 “老大，还真有个郁薇，哦！不过才六岁，年龄不对。唉，怎么没有照片，有样子才好对照嘛！”麦高一边对照着一边絮絮叨叨。 “我这没有发现合适的人选。你们呢？”宗德明撂下手中的纸片，有些泄气。 “没有一个相符的，你们觉得维塔铭今天的态度怎样？”里夫顺好名册，交给艾文烧了。 “我查过他了，本是家族继承人，忽然受伤黯然离家，遇上巴黎几人结伴进夷灵山修炼，其实是自我放逐。出山后一反常态，投到祥王麾下，不久胜任侍卫长一职直到被俘。硬汉一个，性格闷纳。这次冒险送名册来也还符合他的作风。”宗德明将最近对维塔铭的调查结果一一向大家汇报。 “可是这名册未免太齐全，估计不是他能做到的，有祥王的意思在里头。”摩挲着桌面，里夫猜测着永乐帝国二把手的想法。 “大人，门外有个女子求见。”艾文喜悦地嗓音飘进里夫的耳朵里，宛若天籁，打断四人的沉默。 “在哪？快请进来。”里夫又惊又喜，慌然起身，撞翻了面前的水杯，身形消失在大厅，已然冲向大门。 俞向三人互视一眼也紧跟着冲了出去。 里夫骤然停住脚步，望着眼前女子，忆起她是前些时日救回的雷远国特使团中的女子。 眼神回归清明冰冷，隐去那闪过失望。 “是吗？是小为吗？”麦高狂冲到门前，嘴里叫嚷着顿时也停住了，瞟了眼前人一眼转身跟着俞向、宗德明返回大厅。 “请问姑娘登门有什么事情吗？”里夫按捺心中不快。 “公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薇薇安仪态大方，神情自若。 只不过露出衣袖外一角微颤的丝帕出卖她的伪装，渲染着她紧张局促略有羞涩的内心。 “抱歉，府上还有事。如果没什么重要事宜，姑娘请回。”里夫生硬地回绝。 “啊？”薇薇安双目圆睁，就是被山贼所虏也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当下怔在艾府大门外，暂时噤声。 里夫内心被掀动的心绪还没有平复，此刻更是觉得不胜烦扰，便拱手告离，留下艾文独自面对薇薇安的怒气。 湖中的桃林已洗去铅华，翠绿的嫩叶密密麻麻地布满枝头，林中飞鸟绕枝，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 不多时忽然雷声阵阵轰鸣，墨染似的乌云遮天蔽日，把这朗朗乾坤，变就了昏夜一般。 “小为！” 里夫坐在水榭目睹天色聚变，仿佛映衬自己此刻的遭遇，心情跌至出山后的最低谷。 暴雨将至，白亮闪电划过苍穹，霎那间把世间照得惨白就消失无踪，明灭之间，却更现暗霾。 雷鸣一阵强过一阵，豆大的雨滴就砸到湖里，溅起层层浪花。 曾经几时，共游著名的苏州园林。 晴好的天也这般顽劣地倾盆雨下，和小为躲进一处廊亭，听雨打芭蕉、赏湖中鸳鸯惬意无比。 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因着大雨，更增添了几分莹润朦胧，静静看着，自己甘愿沉沦。 里夫严令艾文把好大门，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就一门心思解决赏金任务榜上的悬案了。 幻阁逐渐因神秘身份、骇人听闻的药物、缜密推理能力、侦破案件的快速行动力，再加上祥王不时的推波助燃，开始享誉黑白两道。 “老大，无为帮最近几次合作都不是很积极，他们对幻阁淡出黑道有些不满。”宗德明查着帐目，有些无奈。 “特别是无道义兄弟，虽然还忌惮我们，但是却开始暗地追查我们。最近不断有些小动作，我们几个无所谓，艾文就顶不住。” “祥王也在追查我们，一旦他们觉察到我们的实际情况，势必会迫使我们陷入尴尬困境。”里夫若有所思，眼里流动着算计，“我出面和无道义会谈一次，看来还是要借助他的势力。祥王不能依附，京城虽然平静，但战争还在继续，别让他拿去磨枪刃了。” 明月隐入云中，大地一片黑暗，夜，已经深了。 小新在鱼袋里一会停住，一会来回游着，每天夜晚它都被里夫从瓷盆里挪到鱼袋中，随身带着。 为此，小新后来骄傲地和肉丸子炫耀道，“我也一室一厅奔小康呢！” 里夫收拾资料，将灯罩笼在树脂灯上，打开窗格。 初夏的夜，风迎面吹拂，灰黑相交的头发飞扬着，长过肩膀。远处蛙鸣阵阵，更显夜的幽静；泥土的芬芳气息弥漫开来。 忽然，东面火花闪耀三下，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有人偷袭？” 第二十章 漂白需要代价 里夫立刻从腰间取出响箭射向天空，光芒划破夜空，随后“啾”的急促声响彻艾府，惊醒睡梦中的人儿。 里夫快速赶往遇袭地，一路撒出“一步倒”的药引，东面是宗德明的住所——惜花楼。 最近的忙碌已经让宗德明颇感吃力，所以俞向给他配了些安神药物。 惜花楼周遭已经火光四起，楼前的防御已被破坏。 里夫冲进楼中，只见桌椅支离破碎地摔了一地，艾文倒在床旁，宗德明不见踪迹，扫过一眼就从窗子跳了下去，追了出去。 惜花楼东面的围墙下，麦高正苦苦支撑，连发信号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到响箭后就直接奔到东边围墙处，撒下药引，发动箭阵，可是对方胁持了宗德明，害得他手忙脚乱地停了发射器，那知对方一手拽着宗德明还直直向自己攻来，只得拔出寒冰仓促应战。 “咻”！破空射来一箭，直指黑衣人执剑的右手，迫得他放弃刺向麦高的一剑。 “咻”！身形刚定，又是一箭射来，直取眉心。黑衣人向后一仰堪堪躲过，麦高已向他的下盘袭去。 黑衣人一把丢下宗德明，顿时明黄的剑气密密麻麻汇成一道魅丽绝伦的光幕，扫向麦高，里夫一个纵身扑倒麦高朝一边滚去，反手将寒冰掷出。 一道细微的五彩光芒穿透光幕，深深地扎在黑衣人的右肩。 “咻”！破空又飞来一箭，黑衣人愕然之际，闪躲开来，却正好被射中后肩，明黄的光幕顷刻黯淡。 黑衣人挣扎几下，勉强飞身出了高墙，留下身后一片火海。 “我去追。”里夫对着俞向喊道，人已经翻到墙外。 里夫翻出艾府墙外不远就碰到昏迷不醒人事的黑衣人，刚将他拖到大门口，祥王安排的副将就及时赶到了。里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人带走，并拒绝了副将入府帮忙灭火的请求。 “人被祥王带走了，箭取回来了。他们怎么样？”里夫回到大厅，就看见俞向正在给宗德明灌药，解下身上的鱼袋递给俞向。 “艾文被击中一剑，有些烧伤，已经包扎睡了；麦高没事，正在加紧修复防御设备；德明现在还没有清醒，可能被对方的灵力侵袭了。”俞向蹙着眉头接过鱼袋，显然也被难住了。 “剑术一流、控火的能力高强，看来是个剑灵。我的寒冰上抹了上次你研制的‘牵丝’，能不能制住他？”里夫回忆着那道光幕。 “‘牵丝’加‘一步倒’应该会让他昏迷一段时间。” “我去灭火了。”里夫得到肯定答案后，就转身出了大厅。 里夫在刚住进艾府后，就改造其中的建设，有一项就是引了人工湖的水，穿过各院落，为的就是防火。 容易起火的地方都被改造过，每一个院落之间有隔火带，所以一处起火不会牵连他处，起火后能被快速扑灭， 东面基本是火海一片，好在惜花楼前的火势较小，里夫没多久就将火扑灭了。 院墙边的火势较猛，不过麦高紧急处理过周边，所以火势在逐渐变小，随后赶来的俞向也加入灭火行动。 一大早维塔铭就赶到艾府，黑衣人还没有醒来，不过身份已经确定，是虎啸寨的人，也是曾经伏击他的人。 维塔铭一来示警，二来希望自己能住进艾府，加强警戒。里夫思忖片刻，还是没有同意。 无道义得知情况后，虽然不喜幻阁近来行为，但还是直接派了无道德暗中驻守在艾府四周，巡逻警戒。 毕竟双方还有互惠互利的合作。 当天晚上宗德明才醒来，纳闷怎么在自己的惜花楼睡着，醒来却在俞向的桐院。 结果得知自己成了幻阁的“后腿”，便抵死不愿服用安神药，俞向被迫接受将他放倒的光荣任务。 “今天我自己吃药，不劳你费心迷昏我了。”宗德明一脸郁闷，昨天居然就直接被野蛮放倒了，“见过我们真面目的没有几人，虎啸寨怎么会找上门来？” “东南西北的防御是一样的，后园是人工湖，专门挑东面，虏走德明，会不会是无为帮那边的问题？”俞向猜测着。 “那他还要未卜先知，德明的惜花楼在东面。”里夫面色沉重，“有可能是和维塔铭及特使团的那个女子有关。” “那女子还真是，”宗德明想到薇薇安就好笑，“老大，她可是对你一网情深，我这无边魅力居然撼动不了她一分啊！幸好走了，不然三天一趟的骚扰还真是打击我的自信心。” “我说你这家伙不会是又惹了哪个女子的闺怨，找上虎啸寨来挑你吧？花花大少。”麦高戏谑道。 宗德明的风流史曾经盖过特警三组其他人的锋芒，成为特警队重要的谈资。 “啊？什么？想打架没问题。败坏我的名声万万不行。”宗德明气得跳起来，冲向麦高，“噗”一口鲜血喷在麦高身上，身子跌倒在地。 里夫和俞向一把冲上去，也没有接住他下坠的身体。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好了吗？”麦高不能接受自己一个玩笑就将宗德明放倒了。 “余毒被诱发了！”俞向慌忙的往宗德明嘴里塞药丸，声音拔得老高，止不住的紧张。“麦高，将艾文送到维塔铭处。入夜后马上赶回幻阁去。”里夫沉声吩咐道。 艳阳高照，绿树成荫，蝉声满耳，艾府却悄然无声，静无人语。 京城四处还在流传幻阁的神秘时，里夫四人已经秘密回到夷灵山的山坳，被迫匆匆结束了第一次出山之行。 不仅错过即将到来的灵力鉴定大会，还和随后寻来的郁为失之交臂。 肉丸子感慨，“什么叫无巧不成书啊！看看我那主人就知道了。” 第二十一章 该死的肉丸子 “你还在责怪我吧？哎！我也是受害者啊！” 郁为坐在红叶似火的古树枝杈上，抚摩树干，轻柔而专注。 “我说我可以百分百确认你们是难得一见的神木，对不对啊？我的命也算蛮好的了。” 她经常独自呢喃，那参天古树仿佛是她最忠实的听众，欢畅时居然也无风摇摆枝干，树叶沙沙细语，迫不及待地分享她的快乐；惆怅时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给予她温暖和关怀。 偶尔她抬头凝视远方，眼眸中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却又似乎流淌着坚定不移的神韵。“一定，我一定会让这里美丽如昔。” 从醒来至今，有五个多月了，郁为每天都做着相同的事情，就是修复破坏了的灵气，恢复元灵谷昔日的美妙风光。 山谷中央依然如初见般烟雾笼罩，但是郁为知道，那汪幽泉四周绚丽的五彩巨石有三块已经从完整的长方柱体碎成七八块不完整的碎石。 经过努力，她勉强拼凑好一块白玉石，却因为身受重创而无法复原完整。 “要是没受伤该多好！！！”郁为经常仰天长叹。 “该死的肉丸子！！！” 郁为现在想到肉丸子时只是细咬银牙，微微冷笑，不过那眼中却越发深邃，方才的惆怅，就如这谷中暖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每个人的人生路途总不会是永远的一帆风顺，但有一样肯定相同，那就是曲折困难，尽管各自内容不同。所以不要抱怨上天对你的不公，因为你只是还没有或许没有机会进行比较。 每每想到这个，郁为不得不点了点她已经耷拉的脑袋。这句话用在她身上那就叫一个词“贴切”。 凝水成镜，郁为第五百次端详她的容貌，很平凡但亲切，毕竟用了快三十年。 “啧啧！不赖。”在灵气滋润下，肌肤变得光滑白皙，在火红的树叶衬托下，如同白玉凝脂一般。这让郁闷中的郁为也有些骄傲，所以说没有女人不爱美。 里夫说过她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熠熠生辉，灵动异常。郁为认真地盯着镜中那双眼睛，“没有什么嘛！估计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嘿嘿嘿！” 远处一道白光闪过，郁为手中的水镜瞬间破裂，水珠四溅，雪白的外袍上布满星星点点的水渍。 “肉丸子，你今天又在找死。”郁为一把楸起一个圆滚滚的小家伙，另一只手捏着一对迷你小翅膀上下的扯动着，引得小家伙“呜。。。呜。。。”乱叫。 郁为拣起掉进怀里的东西一看，一把果枝，上面长满紫黑色的野果。 “你就是急着来炫耀这个的。”摇了摇手中的果枝，郁为将肉丸子提到眼前。 “呜啊！！！”肉丸子点点它的小脑袋，末了，还扑扇两下翅膀，圆滚滚的身子左右摇摆。 “该死的肉丸子！”郁为咬牙切齿地叫道，一把将肉丸子远远地丢出去。 郁为举着果枝，认真地看了看，应该是灵果一类的，每次肉丸子做那样的动作，都是因为它找到了罕见的灵物，多数是对她的伤势有良好的疗效。 可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呢？要不是看在它积极地替重伤的自己找各种灵果，再加上长的实在太可爱，郁为早就将它炖了肉汤。 郁为摘下一粒放进嘴里，舌尖顿时袭来一股清凉之气，而后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暗自忖道肉丸子的灵力又提高了，找的灵果灵气十足，刚开始它摘的都是一些普通野果。 五个月前，郁为施展远古重生密法，希望将池允墨的男子身躯改造成她的女性身躯，结果功亏一篑，不但没有成功，还被灵力反噬，重伤昏迷。 郁为不是被痛醒的，也不是饿醒的，是被耳边不停地“呜呜”声响吵醒的，虽然声音细微，但架不住闹铃似的一直响。 睁开眼睛，一个肉团就停在她鼻尖不到一公分处，贼溜溜地小眼睛正盯着郁为，然后眨了两眼，兴奋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后背一对小翅膀扑扇着，就撞向她的肚子，来回几次，好象她的肚子是弹簧床一样。 郁为笑了笑，还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吃力地抬起手来，将它拎到眼前，笑着问道：“小家伙，我醒了你很高兴是吗？” “呜呜呜！”小家伙用力点着它的小脑袋。 “哈哈哈哈！真可爱，我的八哥和小新都没有你可爱呢！你愿意跟着我吗？”郁为开心的笑着，觉得能感应到小家伙的心声，顺便就实施起拐卖行动。 小家伙又用力的砸着脑袋，两只小眼睛一闪一闪满是喜悦。 “可惜我现在不能动，不然我们还能比比谁飞得快，飞得高。”郁为指指小家伙迷你的翅膀，放开手来，那翅膀虽小，却也支撑着小家伙圆滚滚的身子，飞得稳当。 郁为不停探视身体状况，灵力阻滞不通，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外伤，手脚的几处外伤尤为严重，看来目前是无法治疗。 于是缓缓坐起，四处打量这个被她破坏的山谷，在夕阳的映衬中更显得满目苍夷，凄凉无比。一时悔意丛生，想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好，便决定一边修养一边修复山谷。 好在之前准备大量野果，不然，就得对着四面的峭壁流泪了。 肉丸子自己会觅食，不要喂养，又省了笔口粮。天天吃素，郁为看着那肉滚滚一团的小家伙，一冲动就叫它“肉丸子”自我安慰，虽然吃不到，天天还能叫一叫过过嘴瘾。 就这样一人一兽在山谷平静的过了三个月，直到郁为不小心拾到了半个蛋壳为止。 第二十二章 肉丸子的兽权保卫战 “啊！该死的肉丸子！我要炖了你。”凄惨的叫声响彻山谷，撞击着岩壁惹来一阵又一阵的回声。 郁为死的心都有了，恶狠狠地盯着半个蛋壳，手不停颤抖着。 一直怀疑肉丸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施法之前明明检查过了，布好的五行重阵能阻止决大多数灵物的入侵；避灵阕阵能隐藏行踪，阻止灵力高深者的窥探。 “原来如此？！” 居然是自己先前大意没有寻找的那个蛋坏事的，定是增强的灵气加速它的孕育，刚好在灵气最盛那时破壳而出，现在全都明白了，让自己分神功亏一篑的肇事者就是肉丸子。 “难怪我觉得你越来越长得像只小鸡，原来你就是只彻头彻尾的禽兽。”害得自己顶着一张熟识的脸，却不得不学会做一个男性。 肉丸子强烈抗议：“藐视兽权！虽然我是蛋生的，但是我绝对不是小鸡，人家可是高级灵兽哩！发火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作为有理想、有追求、有梦想、恩？还有主人的灵兽界“四有”新青年，现在严肃滴提出抗议并实施相应行动。” 郁为的怒气持续一个月后渐渐平复，原因是肉丸子同学闹离家出走。 自从郁为发现事实真相后，肉丸子就没有正面出现过，都是在郁为不知情的时候，偷偷将咬了几口的野果搁在她休息的地方，然后躲起来玩失踪。 一开始郁为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以往绝大多数时间都如此，可时间一长就有些不自在，肉丸子不象里夫，给她绝对的自由空间。 从它跟在身边开始，就是寸步不离，花样百出，“呜呜”个不停，睡觉时会缩在自己的衣袍中。 可能肉丸子还得到她一部分灵力，所以总是心意相通，快乐时它比自己还乐，忧愁时它还能死劲挤出几滴泪来，那可怜的小模样逗得自己愁云消散。 在乐土大陆的日子里，几乎都是它陪伴度过的，现在居然开始怀念小家伙了。 郁为痛定思痛，以往养了小新、八哥二十几年，也没有这样。 看来是最近几个月悠闲无忧的日子让自己变得软弱、刚强不再。出谷后陌生世界、未知未来可不容许自己出现目前的状况。 所以当肉丸子可怜兮兮地出现在郁为面前时，就被她一把甩出去寻找各种灵果。 肉丸子那个郁闷地，本以为主人已经不生气了，还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结果还是被丢了老远，灵兽的面子都丢光了。 最气的是不小心告诉新结识的朋友灵兽银狐，就是一直守侯在五行重阵外的那只，银狐居然不给面子的笑翻了，露出雪白的肚子。 “唉！没把门的臭嘴啊！对了，忘记告诉主人，五行重阵外可是徘徊着好几只高级灵兽哩！” “呜呜！呜呜！”结果肉丸子努力半天，郁为还是没有明白它的意图是什么。 郁为将没吃完的紫果收进手镯，顺着树藤下了古树，心又纠结万分，五个多月的修养，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可是灵力依旧阻滞不通，现在只有轻微灵力波动，连爬树都是正规方式，不再是翩若惊鸿的妙漫。 叹了口气，“该去那些收拾五彩石碎块了。” 银月当空，已是半夜。 华光撒泻，轻拂着山谷的每一个角落，不多一分，不少一笔。 七彩兰也争相闪烁，没有败落之像，虹光隐约，与那华光交相辉映，共谱梦幻一场。肉丸子窝在郁为的怀里，眯着眼睛，正做着春秋大梦。 郁为斜躺在树杈间，脸色温和，眼神专注而深邃。 多少个夜晚了，就这样静静地思念着那些已经逝去的美好日子。 天际染着薄薄的红霞，细竹摇摆，伸出路边的枝叶上还蓄着晶莹的晨露，风里还带着丝丝凉意，三三两两晨练的老人们都汇聚在金山前那块较宽敞的草地上。 里夫陪着她沿着金山脚下慢跑着，然后交流着案情，他伸手将垂落在她耳畔的碎发拨到耳后，话语温柔。 郁为觉得这一切似乎就发生在今晨，那温柔的嗓音就在耳边响着。也许一觉睡醒，就能和他共进早餐。 两人最后一次共进早餐时，喝的是牛奶，吃的水煮蛋、凉拌莴苣藕片。里夫拿起温好的牛奶端到她面前，等她接过又从保温杯取出鸡蛋剥好壳，放在凉拌好的莴苣藕片边上，然后和她一起吃早饭。 八哥停在餐桌上，里夫喂了片莴苣给它，“小新有一个月没有喂了，老婆你打算饿它到什么时候？” “咦？你怎么知道我想这个？” “心有灵犀，慢点，别被鸡蛋黄噎着，混着牛奶一起喝。”里夫宠溺的盯着自己，仿佛一不小心就怕又被食物呛到。 “哎呀，不要担心，没事，上次是意外事故。” “好，好，快吃吧！我把小新给你拿过来。”。。。 “里夫！里夫！。。。” 郁为不停地呼唤着，呢喃中夹杂着无尽的相思、少许愁怅和迷惘的苦涩。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里夫，我们之间隔着的岂只是那传递不了的思念啊！我们隔着的是两个不同的时空啊！” 空气中暖香飘来，直入肺腑，唤醒迷茫中的郁为。 谧静的山谷在月华荧荧照拂下，洋溢出醺然宁静之意，仿佛就为了感染着郁为，驱散她心中的郁结。 自然之力伟大而无私，不会计较、不会索取、不会争斗、不会背叛、不会人类所拥有的阴暗面。它会得是无限给予，它也会悲哀，也有欢畅，有的是生若夏花的绚丽，有的是化做泥尘的凋零，有的是静待着枯木又逢春。 肉丸子梦境重现记 “肉丸子，这灵果是你采得？”郁为问道。 “是的，主人。”肉丸子忽然想起主人听不懂它的话，于是就点点它的小脑袋，扑扇两下翅膀，圆滚滚的身子左右摇摆。“真是消耗体力呢，要是能直接和主人对话该多好！” “肉丸子，我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哦！”郁为开心的说道。 “真的吗？主人。那我想多要点灵力，这样长得更大些，可以吗？”肉丸子一脸期待。 “这有什么问题，我答应你。” 肉丸子开心得扇动翅膀，飞向五行重阵外。 一阵劈头盖脸地争夺，肉丸子同学不负众望，抢到灵兽界唐古拉山山头老大的宝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望着黑压压伏首称臣的灵兽，肉丸子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就在这美妙时刻，肉丸子忽然觉得全身毛孔一阵急促收缩，危险来临前的表现，正要四处张望警戒时。 “该死的肉丸子，还在睡。”郁为大手一挥，肉丸子就被迫进行美妙的抛物线运动，华丽丽地投向大地母亲的怀抱。 第二十三章 一根木簪引发的进展 “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啊？” 郁为整理着手镯中的物品，发现不知不觉中收藏的东西蛮多的。 一袋金子、一块玉牒、草编的日历册、灵力手表、七彩兰，三棵神木树枝、树叶，五彩石碎块，各种奇珍异果。 元灵谷里的那可都是宝贝，虽然现在不知道它们具体有什么用途。 当时收拾山谷时，郁为望着满谷的残枝、落花，实在想不出处理办法，就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一股脑扔进手镯里。 好在手镯空间足够大，随便怎么装都无所谓。 “咦？剥去树皮是这个颜色啊？” 一根寸余长枣红色、光滑的断枝吸引郁为的注意力，摆弄着一根断枝，郁为第一次欣赏到剥去树皮的枝干颜色，于是将其他两种神木断枝剥去树皮，翠绿色和姜黄色。 “真的和叶子颜色一样！” 果然和预料中那样，树枝和叶子颜色类似。三色断枝横在面前，倒是和谐美观，郁为想了想，动手修出三支木簪。 郁为当时重塑身体时，很是满意池允墨那头乌黑亮丽的青丝，所以保留下来。天天就那么用丝带随便绑着，主要是没有什么时间也没有心情打理它。 整了整过腰的长发，捋起两侧耳旁的头发挽了个发髻，用木簪别上，脑袋顿时轻松不少。 待到整理得差不多，肉丸子也叼着灵果回来了。一人一兽斜躺在红色神木上，一边品尝灵果，一边欣赏着新月初升。 肉丸子估计吃撑了，绕着郁为独自飞得开心。“呜，呜，呜。。。”（啦啦啦！我是一只快乐的肉丸子。。。） “哎呦！痛死我了！” 郁为像往常一样双手抱在脑后靠向树干，结果把后脑勺给磕到，咒骂地拔下三根木簪丢进手镯里，懊恼着怎么会将这玩意弄到头上。 郁为忽然感觉到一股似有若无、十个多月没有出现的灵力波动，激动站起身来，顺着树藤滑下树杈。 “呜，呜呜？”（嘛事？）肉丸子追了下来，小眼睛里满是疑惑。 “肉丸子，我现在要疗伤，记得不能再捣乱，给我护法，知道吗？不然的话，哼哼！”郁为慎重地告戒肉丸子，顺带威胁一把。 “呜，呜呜！”肉丸子点点它的小脑袋，表示无条件接受。飞离郁为身边，认真地巡视各处。 “唉！只要你不来捣乱就好，这里除了你这个变数以外，没别的了。”郁为无奈地叹气，又不能赶走它，话说回来赶了它也不走哇！ 郁为盘腿坐下，取出木簪重新插到脑袋上，双手结印，抛除杂念，入定空冥。郁为顺着那股隐约出现的灵力波动开始全身探察，终于发现其中的异样。 原来那次意外导致外界灵气入侵反噬，郁为昏迷时体内灵力处于自保状态，分散全身抵抗压制那股霸道的灵气，逐渐在体内形成平衡，由于多了外部的三色神木的灵气协助，打破平衡，所以郁为才感到重新出现灵力波动。 明白症结所在，郁为一口气制作了n支神木簪，n个神木手镯，顺便将五彩石碎片打磨与神木树叶、七彩兰混穿成头绳、项链、手链和腰链，从头到脚给武装起来，活象个移动饰品展示台。借助外力，总算将那股霸道的灵气汇聚逼至眉心，幻化成鲜艳的七彩兰花。 肉丸子现在除了觅食，剩下的时间都腻在郁为怀里，因为郁为目前就是个强大的灵气场，肉丸子当然捉住机会赶紧修炼。 “我的目标是：加紧进入灵兽最重要的第二次发育，摆脱现在的模样，省得老被主人嘲笑长得像小鸡。” 就在肉丸子努力朝它的目标前进时，郁为终于成功的转化了二成灵气，眉心七彩兰花的一片花瓣颜色变浅。 完整地修复好一块彩石后，郁为估计自己的灵力又精进不少，虽然现在能动用的不过二成左右。 “看来这霸道的东东也是大有益处的，不过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哎，让人不省心。” 只是郁为命不该绝，刚被反噬时正好摔昏了，灵力自主运转保护她。要是没昏过去，郁为根本弄不清要怎样克制反噬的灵气，被反噬身亡的可能性极其高。 醒来后，要是心态起伏过于激烈，也会影响到尚未平衡的反噬之力，偏偏那时的郁为心态出奇的温和。没能作回女人有些失落，但毕竟在乐土大陆，她是男是女也无所谓了；全身是伤，灵力全失，还没来得及抱怨无法逃出升天，就被满目苍夷的山谷给怔住了；本来一人寂寞养伤，却在醒来时发现伴在身旁的肉丸子。 “没办法，谁让是我的主人呢！我得牺牲自我，成全主人啊！俗话说得好，豁不出自个。。。”肉丸子掰着爪子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一个声音打断了它。 “肉丸子，不要瞎掰豁了！” “谁，我刚下定目标摆脱这个称谓，谁又再乱叫？”肉丸子气急败坏地喊道，“小心我打你，打不过我就咬你，再不行，我，我就告诉我主人去。” “嘿嘿！你主人都得听我的。” “哦！原来是无良的作者啊！”肉丸子朝空中瞟一眼，酷酷地说道。 “什么？我临时决定减少肉丸子同学的出场时间。” “不要啊！好人，大好人，你是最善良的人，”肉丸子瞬间泪奔如泉涌，“你看我多不容易，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翅膀还有一对小翅膀，我为了出场我容易嘛我！可不能就这样减少我的戏份啊！” 。。。。。。 郁为御空飞行在悬崖岩壁之间，冷风吹在身上嗖嗖作响，又是一个冬季。眉心的花瓣浅了两片居然花去五个月，体内四成灵力足够使用了。 况且能感觉到这股反噬之力不是那么容易化解，操之过急反而危险。元灵谷也基本恢复原貌，郁为决定出谷去面对所谓的使命。 目所能及的白，在阳光照射下，绚丽多彩，却也异常刺目。飞出峭壁的郁为一下子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得景色迷离，眼前一闪，什么也瞧不见了。 赶紧闭上双眼，暗自自责一年多的山谷生活将这种常识都抛弃在脑后了。取了轻纱蒙住双眼，分辨方向，向烟儿当年留守的地方飞去。 烟儿提剑走回木屋时，看到的是古柏下黑发飞扬、衣带飘然，翩翩欲仙的背影。 只见他猛然一转身，额饰鲜花，面若芙蓉，凤眼潋滟，眸光中流光溢彩，那一股与生俱来的绝世风华，透过凛冽寒风，让人仿佛置身于暖春三月。缓步前行，每走一步，似乎脚踏白云般轻盈飘逸。 “烟儿，我回来了。”声音轻柔温润还带着些微的低沉。 第二十四章 走一步算一步 “烟儿，我回来了。”声音轻柔温润还带着些微的低沉。 烟儿直勾勾地望着那人，感觉他的声音瞬间抚慰自己内心深处积郁多年的孤苦和忧伤。虽然容貌改变，但关爱自己的神情依旧。“大哥！呜呜！呜呜呜。。。”哽咽着扑向那人，接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郁为有些好笑得抱着烟儿，“这么大的人，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烟儿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又兴高采烈地拉着郁为走进木屋，张罗着开始准备午餐。 郁为一手一只兔腿啃得正欢，实在是太久不知肉味了：“烟儿，你烤的兔肉真好吃呢！好香啊！” “大哥，这一年多你过得很辛苦吧！”烟儿说着眼泪又溢出来。 “还好，就是没肉吃。哦，对了，你是火性灵力吧？来，吃这个野山莓。啊！差点忘记了，打个招呼，它叫肉丸子。肉丸子，这是烟儿。”郁为拿出一粒红山莓给烟儿，才想起被她扔进手镯中的肉丸子。 “呜呜，呜呜，啊呜！”肉丸子两只小爪子停在手镯上，扑扇着翅膀强烈地表示着不满。居然在它进食时打断它，最气愤地是食物还留在手镯中。 “大哥，这，这，。。。”烟儿张大着嘴巴，不可思议地盯着郁为手上那枚红果，暂时失去语言能力。忽然大叫起来，“这可，可不是野山莓啊！” “哦，随便，不就是个名字嘛。放心，没毒的，我吃过很多了。”郁为解释道。 “这是灵果火焰莓，在大哥书房的古籍上我看到过，它能稳固灵力，提升黄色元灵及控火能力。大哥，这个给我吃吗？”烟儿激动不已，颤着双手虔诚地接过火焰莓。 “吃吧，一个果子而已。那这个，这些你见过没有？要不你都吃一些？”郁为取出各种灵果，摆在烟儿面前。 “太多了，分不清，好象都没有见过。”烟儿连忙摇头，“不要了，大哥灵果不能随便吃的，要是灵力承受不了会很危险的，这些我不能吃的。这颗火焰莓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呢？毕竟我只是个武师，灵力有限。” “这样啊！不会啊，我每天都吃，好象没有什么事情啊？”郁为有些疑惑，“算了，不认识的话，等下山再慢慢弄清楚吧！要是不能承受怎么办？你先告诉我，我好帮你。” “我也不是很清楚，从没有见过。不过听说灵气过于旺盛会冲破灵力束缚，摧毁脏腑和经脉。”烟儿迷惑地答道。 郁为很没形象地翻了翻白眼，摘下一只七彩兰编织的手镯递给烟儿，帮他戴在手腕上。“现在应该没事了。你注些灵力到镯子上，试试看啊！” “哇！灵气空间！好大，灵气好强劲哦！太阿剑的灵气空间只能勉强隐藏剑身呢。”烟儿开心叫唤着。 “呜！呜！呜呜！”肉丸子扑扇着飞到郁为身边，丢下满是灵果的树枝。 “大哥，这是灵兽对吗？”烟儿轻轻问道，生怕吓到肉丸子。 “呜，呜呜！”肉丸子飞到烟儿身边，点点小脑袋。 “它听得懂我说话啊！大哥，这是高级灵兽啊，能听懂人说话的！”烟儿觉得这辈子都没有今天这么吃惊，不但得到灵果，灵物手镯，还见识高级灵兽。郁为高大光辉的形象被深深铭刻在心底。 在烟儿的提点下，郁为严厉地与肉丸子沟通一翻，然后收起那些会引起世人震惊的物什，留下元灵谷带出来的几只七彩兰手镯，头上三支神木簪，带着烟儿回到释龙城。 释龙854年 冬 释龙城 雷霸刚登上不夜楼的二层就觉得气氛不对，环视一圈，就发现了那个源头。临窗那桌，一身银白长袍，发如黑缎直直垂下，三支颜色各异的发簪随意斜插在发丝之间，斜倚在靠背椅上，正注视着窗外的夜色，手里端着茶杯，热气氤氲之间，那张侧脸显得更加丰神如玉。 仿佛感应到异样的目光，他转过脸来，雷霸只觉得那一双凤眸，穿透四周的焰火，清澈如同冰雪，仿佛空灵幽谷，全身的灵力都被生生摄去没了踪迹。一个寒颤，雷霸猛然惊醒，暗忖自身修行不够。 三天不眠不休地飞行奔波，郁为终于到了释龙城，带着烟儿先换了一身衣物，直奔皇城最大的酒楼不夜楼。 坐在二楼临窗的位子上，郁为已经不下五十次反省，弄得这张脸明显就是女人样，怪不得别人行注目礼，难怪在成衣铺买男装时掌柜一脸诧异的表情。唉，其实自己何尝不想穿女装，都是该死的肉丸子。 “大哥，我跟你说哦，这不夜楼最好吃的就是鱼，同一种鱼，据说能做出七七四十九种味道哦！其中首推清蒸鱼。”烟儿乐陶陶地介绍，一脸期待。 “大哥，还有烤肉也很有名，据说是从雷远国传过来的手艺。” “呵呵，传言不可尽信哦，不知有没有你弄得好吃呢？”郁为不已为然道。 “大哥，烟儿怎么能和不夜楼的名厨比呢？”烟儿话虽如此，言语中还是掩饰不住喜悦。 “众口难调，端看地是吃的人是否满意，而不是比做菜的如何名气。烟儿烤得兔腿就很美味，想象一下就让人流口水呢。”郁为浅笑道。 雷霸看着那人和小厮交谈着，脸上带着一分清浅笑意，眼眸中还流露着几分温柔关怀，眉心印记犹如一朵妖艳绽放的鲜花。刹那间冰封破裂，化作一滩春水。不禁暗暗咒骂，明明是男儿身，怎生得那般妖孽？还不懂收敛，将这一层酒客迷得忘乎所以。 忽然郁为脸色一变，跃然起身直接从窗边跳了下去，引得四周酒客惊叫连连。雷霸坐在窗边盯着他衣袂翻飞，翩然飘落，停在大街上，一把挥开正欲行凶之人。 郁为平身最恨欺软怕硬的人，今天就冒出一个影响她食欲的，想都没有多想就冲，不是，就飞到那人面前，将他摔出老远。 被打倒在地上的是三个小乞丐，郁为刚坐在不夜楼就看见他们在那处行乞，刚才似乎不小心碰了一下那人，结果就被他吆喝家丁一顿拳头伺候。郁为扶起三人，一看俱是幼龄孩童，心中不免感慨，自己虽说同是孤儿，却也衣食无忧，哪受过这等苦楚。当下牵着几人走进不夜楼。 “客倌，这似乎不合适规矩。”店小二站出来阻拦。 “大哥，店小二，那是我大哥。”烟儿在楼梯口叫道。 “传闻不夜楼是皇城第一酒楼，看来传言果然不能信。”郁为冷冷说道。 “呃，这。”店小二也有些踌躇，眼前这人衣饰华丽，风华绝代，一看就不是普通之人，但是三个乞儿怎么能进酒楼呢？ “不夜楼什么时候开始向外赶客了，我怎么没听说过啊？倒是希奇。”雷霸倚在楼梯口。 “呵呵呵呵！客倌请进，请进！小二，还不去打盆水来，给几位小客人洗洗尘。”掌柜从柜台里急急地奔出来，满脸笑意，不断躬身作揖，将四人请上楼去。 烟儿一烟溜跑下楼，挽着羞涩的小童硬是拖着上楼去。 “走吧，楼上没有吃人的老虎，只有好吃的饭菜。”郁为轻声道，一手牵着一个上楼去。走过雷霸身旁，道了声谢。 郁为盯着狼吞虎咽地三人，暗忖不管其他，先弄间孤儿院是正事。 再看看坐在身侧的雷霸，从上楼后，这人就厚颜无耻地跟在身后，霸住一方，害得其他人只能两人挤坐在一起。果然是名如其人。 用过饭后，三个幼童直勾勾地盯着郁为，眼神中有着疑惑、感激、委屈和猜测。郁为看着几双清澈的小眼睛，真不明白那些人怎么能下得了手。 “吃饱了吗？愿意以后跟着我吗？”郁为轻声问道。 只见三人呆呆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猛然醒悟，不住地点头。 “大哥人最好，你们不要害怕。”烟儿好笑地制止他们捣个不停地脑袋。 “几位住在哪里？听口气好象初到释龙城，要是不介意，可以住到雷某家中。”雷霸提议道，期待能将几人请回家中做客。 “我们本来就住在这里的啊！”烟儿反驳着。 “谢谢雷公子的好意。”郁为道了声谢，招呼几人，“下楼吧，回去了。” “跟去看清楚。”雷霸望着远去的人影，低声吩咐道。 第二十五章 到底是谁下的毒 池管家望着深夜闯入的两人，激动不已。 看着烟儿，一个劲追问池大少爷的情况。 “三少爷，大少爷呢？您倒是说啊？大少爷现在怎么样？那毒能解吗？” 烟儿偷瞄了郁为一眼，支吾着不说话。 “池公子，呃，没有事，他委托我回来帮他洗清冤屈。”郁为不得不出声将烟儿解救出水火。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我家大少爷没事是吗？”池管家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郁为身上。 “池管家，你叫我小为吧。烟儿，把你看到的和管家说一说。”郁为急忙转移话题。 “管家伯伯，事发那天大哥带着我进前厅后，发现没有带新制的药丸，所以打发我回药庐去取。我取药回来时在路上看到二哥的小厮木犀进了茶房，然后就出来了。等到我回到前厅时，那茶就端上来了，我刚想提醒大哥，没想到大哥居然主动喝了那杯茶。”烟儿一边回忆，一边哽咽着。 “木犀发现茶被大哥喝了，脸色都变了。可是当时大哥毒发晕倒，二哥又一口咬定是大哥下毒陷害不成反被害，紧急关头，烟儿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就和大哥一起被族长赶出池家了。” “您说是二少爷身边的小厮木犀？”池管家脸色凝重。 “是真的，管家伯伯。。。。。。大哥心地那么善良，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再说。。。他早就和烟儿说过要游历四国，增进药理，根本就无心族长之位。”烟儿轻轻啜泣着。 “族长相信大少爷没有争位之意，才让我去阻止二少爷的。二少爷也是太过敬重大少爷，爱之深责之切啊！只不过，三少爷您也知道，全族只有大少爷的药庐能提炼煞雾，也只有大少爷精通此道，所以。。。”池管家没有说下去，似乎在思考什么。 “煞雾会不会是被盗了？”郁为疑惑地问道。 “不可能，除了族长和两位少爷，外人至今都不知道煞雾已经提炼出来了。本来煞雾的藏匿之所只有大少爷和族长知道，其次，事发前晚老爷曾经查看过。要是这件事情和二少爷有关，那就有些棘手了。再说，族长和二少爷都在战场上，现在。。。” “木犀也跟去了吗？这期间他有什么动静没有？”郁为更迫切地想知道木犀的情况，听当时池允书的口气似乎也是不知情。 “木犀倒是没有跟去，二少爷只带了一个贴身随侍。他好象挺正常的，没有什么变化，池府发生这样的事情，府中所有人都被严令禁止随意走动，他一直呆在二少爷的正气堂内。”池管家回忆着，确定木犀没有异象。“有可能是他认为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所以继续安心潜伏。管家近日多观察一下他，我们再做打算。今夜就先告辞。”郁为起身准备走人。 “为少爷，更深露重，还是留下休息吧！再说三少爷。。。”管家急忙拦下郁为和烟儿。 “管家伯伯，没事的。我和大哥今夜是偷偷进来的，不要惊扰其他人。”烟儿说完就跟着郁为出房跃入夜色中。留下一头雾水的管家，疑惑地盯着门外一片漆黑久久没有移动身形。 雷霸好不容易将桌案头那沓厚厚的折子消灭完，正想起身伸伸懒腰，殿外内侍又举进来高高的两大骡。 “皇兄，我终于懂了你干吗坚持御驾亲征，敢情是给逼的啊！唉！就留我一人在这宫里弄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也想会会永乐的大将呢！”雷霸举着个折子一边敲着脑门抱怨着，一边在殿内来回踱步，“不过也不是全无乐趣，嘿嘿！” 暗一走进擎天殿时就看见东王蹂躏脚下的四合如意天华锦纹栽绒毯，暗自叹息它的命运，自家主子人前是聪慧机敏的东王爷，人后却是歇不住的急性子。 “快说说这几天怎么样？”雷霸一看见自己的暗卫现身，急忙想知道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的消息。 “启禀王爷，那人当夜住进城东客栈，五日来只在街上随意闲逛，还接济不少乞丐，属下无能，未能探出其身份和来意。”暗一又想起那人造成的轰动，现在释龙城的乞丐几乎都知道城里来了个嫡仙般的善人。 “城东客栈，呵呵！我们倒是有缘呢。算了，那天他露的一手你也看见的，配上那相貌，你们都探不出，只能说明他足够神秘。”雷霸把玩着琉璃白玉盏，“明天午膳过后出宫会一会他，去准备吧！” 寂静一年多的池府，今天热闹非凡，丫头们奔走相告，衣着鲜丽，小厮来回穿梭，神情温顺，谁都希望能被管家看中，继而被分到大少爷居住的一凡居。 郁为在池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一凡居，就觉得一股清新药草味扑鼻而来，环视四方，整个院落除去主屋，空地上几乎种满着各种药草。烟儿一进院落就熟门熟户地打开主屋，将郁为迎了进去。 “烟儿，这个不妥吧，我还是住在偏院好了。”郁为看着烟儿熟捻地样子，还是拒绝了。 “大哥，你不是说要打草惊蛇嘛，住在主屋里，不是更好吗？”烟儿有些着急，好不容易大哥回家了，怎么能不住自己的卧室却去睡偏院。 “为少爷，您就住进去，这样三少爷也可以住在主屋的耳房里，如果您去住偏院，那三少爷和您带来的小厮就得住到仆役房中了。”管家也加入劝戒的队伍。 “好，好，好。我住还不行嘛。” 无奈，郁为只得住进池允墨的卧室。 “什么？他住进池家？”雷霸听了暗一的回报，停了手上的笔。 “池府管家称他为少爷，身边跟的小厮叫烟儿，原来是池允墨身边的贴身小厮？为少爷，你什么来头呢？”转而厉声问道：“还没有查到吗？现在我们正在和永乐交战，池归可是皇兄身边得力助手，不要让雷远和玄灵有机可趁。” “池府传来消息，他们是为了查清一年多前池府大少爷毒害族长继承人的事情真相。甚至那个为少爷还被安排住进大少爷的主屋。”在雷霸发怒前，暗一赶忙收集到的消息如数回报。 “盯紧点，别出岔子了。” 雷霸看着折子上龙飞凤舞的字体，本来急着批完折子就出宫去会会他，没想到他唱这一出，弄得自己草木皆兵了。 第二十六章 终于洗清了嫌疑 池府西厢，亭台楼阁，绣楼林立，居住的是池家族中各色女眷。 她们被禁锢在那一方天地中，作为世家女子，接受严格训练和教导，只为能获得更好的联姻机会，为家族作出贡献。 池婉儿作为池家内定的主母人选之一，更是人人巴结的对象。 此刻她紧紧撕扯着手中的绢帕，柳眉倒竖，美眸含怒，听着丫鬟的回报。 管家好不识趣，居然安排不相干的人住进大堂哥的主屋，不行，定要将他赶出去。 想到这里，池婉儿起身唤来丫鬟气势汹汹地朝东院奔去。 郁为在药庐外仔细勘察后进到屋内，室内被隔成两间，外间储存各种药草，内间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制作工具，隐约感应到微弱灵力波动。“这屋内所有物件都被灵力禁锢着？一直都是这样吗？”郁为诧异地问池管家。 “就是因为灵力禁锢，所以更不可能是被偷盗出去的。”池管家嘘唏不已。 “烟儿曾独自来取药，既然禁锢着，你是怎么取到药的呢？”郁为疑惑地问着烟儿。 “那个常放药物的地方，大哥曾教过我解除灵力禁锢的方法。”烟儿指着一处暗盒骄傲地说道。 这时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复又平静，药庐内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身着淡粉衣裙，细腰束以云带，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翠玉簪，在略显昏暗的内室发出淡淡光晕，映得那闯入的女子面若芙蓉。她满脸怒色，却在看到郁为后，吃惊地张大嘴久久没有合上。 “婉儿小姐，您又到药庐来了。族长吩咐过没有手令是不能到药庐来的，希望小姐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呢。”池管家迎向那女子。 “池管家，一个外人都能住进大堂哥的一凡居，你这个下人倒是做得比我这个小姐更象主人。居然还带到大堂哥的药庐来。”池婉儿指着郁为说道。 “婉儿小姐，请自重。为少爷是大少爷委托来查清当年事情始末之人，还请小姐不要忘记族规。”池管家冷声道。 “你，你好样的。”池婉儿气得脸色苍白，死劲一甩袖转身离开。 “这药庐平时都有什么人能进来？”郁为低声问着烟儿。 “大哥心地善良，药庐里经常有西厢的夫人小姐谴丫鬟来讨药。不过她们都不能进内室来，平常除了族长，就只有二少爷和几位小姐能进来。”烟儿答道。 “那天有谁来过？”郁为追问道。 “那天是每隔十天的洗肤日，西厢所有的小姐都谴丫鬟来取药，不过应该没有人进到内室。”烟儿蹙着眉，似乎又回到那个混乱的早晨。 郁为漫步在东院长廊上，跟在木犀身后已经五天，居然没有发现他有一丝异样，木犀要么没有问题，要么就是城府太深。时间隔得太长，大家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不清，也找不到什么证据了。 池婉儿刚跨进东院，就看见长廊尽头那抹让她寻找多日的身影，说不出的飘逸出尘。几天来都找时间接近他，希望知道墨堂哥的消息，却一直未能如愿，今天总算让她遇上了。“你是墨堂哥请来调查的人吗？” 郁为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西厢的众多女子中，这位嫌疑算是最大的。 “你何时见过墨堂哥，他现在怎么样了？毒解了吗？”看着郁为但笑不语，仿佛洞悉一切的神态，池婉儿觉得诡异无比，紧张之下，盘梗心中多时的问题脱口而出。 “婉儿小姐何以得知允墨身中剧毒？据在下所知，允墨晕倒的原因并未告知外界。”郁为双手抱胸倚靠在栏杆上，状似轻松，却暗暗探察着附近的动静。 池婉儿微微张着唇，不复往日的宁静，露出一丝心慌意乱来，颤声道：“我，我猜得！” “允墨何得何能让如此聪慧可人的妹妹惦念，可惜啊！”郁为摇头叹息道。 “你什么意思？墨堂哥到底是？难道？”池婉儿见郁为欲言又止，已是心神俱乱，“不会的，墨堂哥深喑药理，不会有事的。” “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吗？无人能解。”郁为好心提醒道。 “不可能，大哥说。。。”池婉儿厉声反驳着，忽然低头噤声，下唇死死咬住上唇，全身剧烈抖动着，像瑟瑟秋风中立于枝头的一片枯叶。 良久，平静的抬起头来，梨花带雨之下，愁眉轻蹙，面容分外娇媚，却带着一丝决然。“我等了许久，十六年，以为可以结束了，却又是十六个月的生死离别。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墨堂哥，希望他平安归来，就算不是这一族之长，也无所求。今日多谢公子解惑，失礼之处望公子不要怪罪。”说完福身一拜，离开东院。 就在郁为找池管家和烟儿询问池婉儿的大哥时，西厢已经兵荒马乱了。 池婉儿回到西厢的绣楼中，留下绝笔书信服毒自杀了。 “满盘经营足，落子即为输。痴苦十八载，俱负水东流。” 郁为念着那绝笔书，回想前刻池婉儿流露出的决然，“卿本佳人，奈何投错人家？也算是解脱了。” 爱没有错，错的是以爱之名所行之事错了。 “大哥，你还同情她，她手中握着的就是放药的瓷瓶。为什么不取回来留做证据？”烟儿不解。“对我们来说那个瓷瓶是个证物，可对她来说，却是最后唯一能捉住的东西了。再说池管家已经得知事情真相，有没有了证物不重要了。”郁为将绢布对折叠好收进手镯。“烟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想不想恢复身份？” “大哥到哪，我就跟着大哥到哪。我就是大哥的烟儿啊，还能有什么身份，真是的。”烟儿一副你别想甩开我的表情，逗得郁为一阵大笑。 “大少爷，老奴不知道大少爷有什么奇遇，但是这个玉牒老奴是不能收下的。”池管家盯着郁为缓缓说道，“玉牒乃是族长赐予大少爷的身份象征，哪是一个下人就能收回的。大少爷不想住在家里，老奴不强求，但是这玉牒是万万不能还回的。” 郁为本打算将池允墨的玉牒归还后就带着烟儿和楚中、楚平、楚原离开池府，没料到池管家来这出。“这个我只是帮你们大少爷暂时保管的，现在该归还池府啊。” “大少爷不要再瞒着老奴了，除了族长外，大少爷布下的禁锢是外人发现不了的，您一进药庐就知道都禁锢了，只能说明那是你感受到灵力波动。还有这玉牒，墨字透亮如昔，说明大少爷的灵力仍在，外人谣传大少爷灵力低下，却不知大少爷从小就拥有一股未知的灵力，虽然无法自如使用，也不是轻易探察得到的。” 池管家看似浑浊的双眼却透露出些许狡黠，“再说族长早已经原谅了三少爷，不然哪会默许烟儿回到池家。之所以没有认下三少爷，那是为了保护他呢！” 一句话说得烟儿泪如雨下，呜咽不止。奈不住烟儿的企求，郁为只得继续在池府住下，顺便开始组建孤儿院的考察。 第二十七章 天啊，碰上个吃霸王餐的 池允墨书房里有很多典籍，郁为翻看着，偶尔感慨，“什么鬼画符，自己居然还看得懂，真是活见鬼了。” 乐土大陆上的人本来和普通人一样没有灵力的，大家都和平共处。 不过在几千年前强大的灵族出现，随着岁月的变迁，乐土大陆已经变成灵力横行，强者为尊的社会。 目前四国的国君可以算是灵力最强的一类，除此之外，还有传说中的离尘境和醒灵山也是强者如云。 灵力基本算是大陆上的永动力，除了打架抢地盘是主业外，工业上大到冶炼、制器，生活上小到生火做饭、穿针引线，治病救人都用的是灵力。 没有灵力依靠的普通平民过的就可怜。 不过，千年的演变，灵力正在逐渐消退，一代不如一代。 饶是通过代代传承也只是保助极少部分人，大多数人的灵力越来越低下，大陆上多是医者、武者、剑者一类，匍出生就是灵医、武灵和剑灵的少，更别提术师或是神级灵力者。 池家这一代只有两个灵医，族长嫡次子池允书和侄子池允思，也就是池婉儿的大哥。 没有找到乐土侯郁为多少事迹，只知道一件大事，就是在他十岁时，将永乐帝国的钱币统一改为固定重量的铜币、银币、金币形式，免去国内百姓直接使用白银的诸多烦恼，进而推进永乐帝国快速发展。 “看上去这个乐土侯蛮厉害！有见地！” 这个郁为深有感触，同一块金子，她去释龙城两个不同的钱庄兑换的白银数目明显不同。 合上书，郁为想想做池大少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组建孤儿院，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还是需要一个强硬的后台，池家就是那个后台。 只不过池家也不会白白供着他们，会想尽办法的剥削，物尽其用。这个就不是自己乐见的，也不是组建孤儿院的本意。 郁为思索着解决办法，未果。 “算了，还是带着烟儿和三只小尾巴出门上街看看吧。” 三个小家伙非常乖巧，从不主动要求其他东西，连衣服都是普通的棉布外衫，走在街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小吃，郁为有时都会眼馋，三人却目不斜视，弄得郁为也不好表现出来。 郁为看了看手表，决定赶在正午前先进餐，避过高峰阶段。“午餐想吃什么？” “大哥，我们随便吃点，好吗？”楚中小脸冻得红彤彤的，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啊，说说看，想吃什么？”郁为笑笑，真是淳朴的孩子，老是担忧自己吃的太多，会被抛弃。为此郁为都保证好几次了。“去那边的铺子吃面可以吗？”楚原指着街角的一处面摊问道。 郁为拉起楚中的小手直接朝面摊走去，寻了一处位子坐下，等众人都坐定，一人要了一碗面当街吃了起来。 雷霸下了软轿就看着那人，宽大单薄的黑色锦袍，头发还是随意绾着，斜插三根看不出材质的簪子，面若桃花，那双手在一溜嫩绿手镯和黑色衣袖衬托下更加洁白无暇，正一只扶着碗沿，一只握着竹筷，就着寒风往嘴里送面条。 那样子别人做来让人觉得粗鄙不堪、身价剧跌，他却脸酝笑意宛若端坐在不夜楼一般，优雅从容，风姿灼灼。 “也给我来碗面。”雷霸快步走过去，谁让今天的午膳着落在他身上呢！ 挤坐在郁为身旁，庆幸拥挤的小摊上没有更多的位子，但还是解释一番，“不介意挤一挤吧！没有位子了。” 郁为看着忽然挤坐在身旁的人，有些郁闷，最近是个会动的东西都往身边靠。 晚上肉丸子出来放风时，一个劲往胸前挤，郁为叹道好在现在已经不是女人了，不然早结果了那团肉球。 话说回来，虽然是个男人了，也不喜欢随便被碰触啊！ 坐着软轿，穿金带银的，吃地摊？说是体验生活谁信谁是笨蛋。 当下默不做声，快速解决着碗里的食物。 “吃饱了。”楚中最先举手表态，碗里还剩下一半面条。 “真吃饱啦？说谎鼻子会变长哦！再说你看老板那么辛苦拉面，你就这样糟蹋他的成果。”郁为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尖，比了比。 “没吃饱，还没吃饱。”楚中清澈的眼珠骨碌骨碌地转动着，一把抓起筷子继续吃起来。 “传言池家大少爷灵力低下，足不出户。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雷霸吹着面汤轻声说道，“医者仁心，这句倒是说对了。” “阁下倒是面面俱管。”郁为放下筷子，接过烟儿递来的丝巾擦拭着嘴巴。 “据说你想收养那些乞丐孤儿？都是些个平民，养大了也没有大用处。” “有没有用处，只针对需要他们的人而言。对父母来说，他们的用处就是做子女的靠山，让子女健康成长；作为子女，他们的用处就是孝顺、赡养父母；作为面摊老板，他的用处就是让吃面的人尽兴而来，满意而归；作为医者，他的作用就是尽心医治上门求医之人。这些都无关身份地位。”郁为朗声反驳道。 转而轻声对三个停筷的小家伙说道：“你们的用处在遇到需要你们的人时，自然就明白了。现在，你们的用处就是赶紧吃面，天冷很快就要凉了。” “他们就是体现你的用处的人吗？”雷霸从没有听过这样新鲜的想法，作为权倾一方的领主、释龙国东王，从小就知道了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巩固地位，守护领土和国家。 平民决不是可利用的资源。 “咦？”郁为没想到他这样理解，不过也对，自己到底来这是为什么，组建孤儿院本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过在这个社会里变得异常举动。 “也算是吧。也不是，只是希望有他们一个场所自由成长，能自主选择何种生活前的场所。” “你希望的是吗？”雷霸重复道，“池允墨，记住，我叫雷霸。”说完起身离开面摊，风中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连面汤都喝完了，这顿你请，下顿我请。” 第二十八章 楚园开业了 郁为呕死，穿那么体面居然吃霸王餐。 “是你们三个，我说怎么没有看到来噌面汤喝呢？原来是跟了好主子了。怎么带到这种地方来呢？不懂规矩。要好好干，听话知道吗？”面摊老板嚎着嗓子对付帐的楚原说道。 “大叔，以前谢谢您一直照顾我们。大哥对我们很好，我们很听话的。”最小的楚中开心地说道。 “几个小兔崽子，知道什么？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善心人，这几个孩子也是苦命人，跟着您，享福了就不知道轻重，带您到这种地方来，您不要介意。”面摊老板满脸堆笑，小心赔笑。 “老板，你的面很好吃啊，以后我们会经常来。可不要把我们往外推。”郁为取笑道，“好了，走吧，今天不是要去看你们的小伙伴们吗？” 晚上回到一凡居，池管家就拿着一张请柬进来。“大少爷，东王爷的请柬。” 郁为打开一看，龙飞凤舞七个大字映入眼帘，“明午，不夜楼。雷霸”。笑了笑，这人速度倒是够快的。只是没有想到来头还蛮大。 郁为走进不夜楼的雅间，雷霸已经等候多时了，雅间临街，窗边设有矮塌。雷霸倚在矮塌上品着茶，看到她急忙招呼坐下一起先品品茶。 “今天是有事情商量的，不算请客。昨天我一直在思索你说的话，说实话，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不过却很实际。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但是想出一份力，可以吗？”雷霸端着茶杯，一脸诚恳。 “呃？”郁为被他跳跃的话语弄得有些无奈，“不知道东王爷想怎么出力？” “我在京城有栋园子，平时回京都住在东王府，那宅子三五年的才去一次，还是因为空得太久的缘故。你不是要找地方吗？那里挺幽静的，地方够大，主要是那宅子这下也算找到它的真正用处了。你看怎么样？” “东王爷的家宅，估计造价不扉，我不一定付得起。”郁为推迟道。 “允墨，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看，不要叫我王爷的，直接称呼名字就好。那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再说，平日里维护还占着王府一大笔费用，你直接拿去用，今后的开销你自己解决怎么样？” 雷霸商量着问道，“我先看你弄，要是真的不错，回释东城，我也搞个你说得这个孤儿院，怎么样？” “你要办，当然好。那就这样说定了。”郁为一听他的表态，便暗忖要开好头，做个表率。 在雷霸帮助下，乐土大陆上第一座孤儿院——楚园终于成立了。东王爷的名头吸引一些贵族商贾的注意，一时间陆陆续续的捐赠送到楚园。扯着嗓子嚎叫的面摊老板进楚园当了厨师，还带来几个据说过得穷困潦倒地秀才书生，郁为一看那粗布棉衣，双眼蕴着精光的穷书生，倒也没说什么，就让他们拍马上任了。 楚园所有的小孩都姓楚，进了楚园就是一家兄弟姐妹，直到长大后出了楚园就恢复以前的姓氏。 不过，作为后来乐土大陆上最有名的福利机构，楚园一直是个骄傲的存在，楚园培养的人才都以出自楚园为荣，根本就没有人想改回原来的姓氏。 楚原、楚平、楚中俨然小头目一般，带领一帮大大小小喽罗们上午读书认字，下午除去年龄太小的就都到池家药店各个分铺帮忙，晚上跑步站桩锻炼身体。 就这样两个多月后，楚园初具规模，收留百来多个孩子，为了能让楚园步入正轨，自力更生，郁为召集楚园所有的大人开会讨论。 “我准备接一些任务，这样能摆脱目前只靠救济的现状。”郁为提议道。 “那怎么能行？要不我弄好娃娃们的饭后再出去摆摊。”拉面徐胖子嚎叫道。 “大哥，我和你一起接任务。”烟儿不管郁为说什么，反正盲目赞成，外加插一杆子。 “为了维持运转，也不能一直接任务啊！”罗素，也就是穷秀才之一，踌躇道，“应该有个稳定的钱财来源才好。” “我明白大家的顾虑，不过前期数接任务最便捷，等有一定积累，我们再考虑其他的。当然大家也可以先想想今后从事哪个行当。所以，楚园以后就麻烦各位了。”郁为慎重地拜托在座各人，劝阻了执意要同行的烟儿，开始独自接受京城里贵族发布的各种任务。 为了在短时间内最大限度积累资金，郁为用池允墨的名义接了几个一般金额的任务。 然后蒙面化名“火因”一口气接了所有能接的重金任务。本来想化名“黑土”，后来觉得实在是不够响亮，其次涉及版权问题，作罢。 一身紧窒黑衣、白玉蝴蝶面具、三支七彩兰发簪、三对枣红神木手镯，所有池允墨出现的装束都替换掉，直接导致肉丸子同学愣神几秒，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放它出来的是谁。 坐在大树上，郁为整理着任务单，顺便补全残缺的释龙国地图。 其实不是不想做别的营生，只是接任务是郁为最为熟悉拿手的，所以不自觉地就首要选择作赏金猎人了。 整个释龙国是个河流多、平原广阔、山脉稀少的富饶之地，虽为鱼米之乡，灵气却稀薄，难怪要打仗抢地盘。 一路行来，就在释南城外发现这片山林。还好携带大量的灵物，不然还得费劲压制那股反噬之力。 一股久违的血腥味飘进郁为的鼻腔，郁为望了一眼肉丸子，肉丸子急忙退后，“呜呜！”小脑袋乱摇一气，决定誓死不回手镯。郁为只好带着它一起去寻找味道来源。 山林入口处，撕杀还再继续。明黄剑影中夹杂着朵朵火焰，璀璨之极，光芒迸发。 两个女子有些吃力的抵抗着，白衣那个明显是个剑灵，粉衣的也差不到哪去，还有一个白衣女子已经躺在地上，浑身是伤，六名黑衣剑师频频逼近。 郁为观察几秒钟，也不知道该帮哪方，却不能眼看着三个妙龄少女就香消玉殒，打就打，以多欺少本来就令人不齿，还要人命就更难接受了。 虽说以前执行任务时冷酷无比，但她决不随意处决未经授权的对手。 心动立刻行动。 郁为手一探一挥，从枝头捏下几片树叶飞射出去，“叮”“叮”“叮”几声，六个黑衣人手中长剑被击断为两截纷纷落地，凌厉的剑气也瞬间化为乌有，惊得六人呆立当场。 眼看白衣女子的火焰攻击就附着上身，六人周身猛然刮过一阵冷气，熄灭灵力之火，也刮醒六人。众人纷纷引颈搜寻，却不见人影。 只见地面躺着几片嫩绿新叶，油光发亮。 第二十九章 赏金猎人火因 “惊扰高人，在下等在此给高人赔罪。今日是玄幽谷清理门户，希望高人能给个方便。”其中一个黑衣人对着空气抱拳朗声道。 “呸！谁是你玄幽谷的啦？不要脸，还不是图我们身上的宝贝。”粉衣女子怒骂道，“小姐就是被你们花言巧语给骗的。还不把小姐的毒给解了，没有小姐，你们谁也得不到那宝贝。” “高人请误信他们，今日我姐妹二人丧命于此无妨，望请高人解救中毒的小姐。”白衣女子大声呼喊道。 “大哥，那人许是走了。别跟她们废话，抓回去要紧。”另一个黑衣人有些不耐烦。 下面闹得欢，郁为在枝头分析着最近收集的消息，玄幽谷谷主玄断，还算正派人物啊，三个女子倒是没有听说过，携带宝贝，难道是灵物？ 自从翻看史籍书典后，郁为知道自己身上有好多没有记载的东西，分辨得出的灵果就几种。 “我说，你们身上有什么宝贝啊？让人追着打。”郁为调侃道。 “侠士，我家小姐身上有家传的冰颜灵果。所以引来宵小觊觎，招致这杀身之祸。”白衣女子答道。 “冰颜果，难怪。让人觊觎干嘛不自己吃掉，省得麻烦，还解毒。”那语调调侃味更足。 “侠士有所不知，这灵果灵气太足，一般人根本无福消受，就是那玄幽谷谷主也不堪承受。”白衣女子话语里带有些不屑。 “各位，既然不是你们的东西，就不要叮着不放了。” 六个黑衣男子听着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平淡，面面相觑，随后，整齐有序地退场。 “解药，把解药留下。喂，大姐，怎么办？”粉衣女子气愤地跺了跺脚，冲过去扶起地上的女子，焦急地看着不远处的白衣女子。 郁为也无语了，这些人以退为进倒厉害。先避开自己，等三人出林后再行追击，反正正主中毒走不了。唉，本打算不露面的。 “把人抬进山林，径直往里走。”说完，郁为就跟上远遁的六人。 “小芬，帮小姐擦一下身子，小姐又出了一身汗。”白衣女子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大姐，不知道侠士什么时候出现？小姐是不是快坚持不住了？”小芬应该就是粉衣女子了。 郁为刚落在树梢上，听到这只好停下下坠的身形，估摸擦拭好了，再多待了一会，才出声飞身而下。刚才追上六人，听到‘独门毒药’时还以为又遇上煞雾那种级别的毒药，没想到只是普通级别，一会就帮那女子解了毒。 那女子解毒后坚持要跟随左右，郁为不同意，她居然毫不犹豫举剑自刎。 “干什么？”郁为左手捏住剑尖，阻止女子的动作，“我救活你可不是为了看你自残的。” “侠士若同意我主仆三人今后跟随身侧，飞颜决不会轻言弃生。” “如果你担忧保不住冰颜果，可以雇我保护你们到安全的地方。我不希望被人胁迫。”郁为冷冷说道，放开手转身准备离开。 “咣铛”宝剑砸在石块上，慕容飞颜奔至郁为跟前，猛地跪下，将一个木匣举过头顶，身后二仆跟着跪下，“慕容飞颜今日以家传灵果起誓：今生侍奉侠士为主，终身不弃。” “可知你手里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是一颗普通的野果。” “属下知道，即使对主人而言我三人毫无用处，但对我三人来说，主人就是我们今后的一切。慕容飞颜已死，请主人赐名。” “主人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是女子？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们女子。”小芬年纪较轻，快言快语，“虽然我们是女子，可小姐和姐姐都是剑灵呢，我不济也是个剑师。” “年轻不应该是放肆的借口。”郁为语气缓和了一些，抬脚向林子深处走去。 “是，主人，属下记下了。” “不用改名了。”郁为觉得空气中传来阵阵紧张局促的味道，淡淡地开口，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算了，这个大陆上一旦宣誓效忠背叛主人的话，是会变成公敌，受到所有人的围剿。 赏金猎人火因迅速在释龙国窜红，那速度比当年*氏梅花糕窜红n城还要迅猛。 郁为坐在不夜楼的释南城分店里，悠闲地喝着新上市的春茶。他刚以池允墨的身份结束任务，顺便露一下脸，省得烟儿和楚园的人担心。 周围酒客多数在谈着那个神秘的火因，专接棘手任务，百分百完成。三个月内破解了五宗悬案；追捕三个犯案累累、罪名昭著的在逃凶徒；并行走各地惩治恶霸。 有人说火因是个人名，有人说应该是个组织名；有人说火因美貌无比，雌雄莫辨，所以掩面，有人说火因掩面是因为太丑；有人说火因里人人灵力高深莫测，有人说火因可能是徒有虚名；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郁为暗自庆幸，当时决定掩面简直太正确了。 慕容飞颜隐在暗处，密切警戒着郁为的四周，艾氏双姝各有任务不在郁为身侧。心中评价着众人的说辞，只有一句说对了。 火因是主子的代号，不是名字。火因美貌无比，雌雄莫辨。 当初主子第一次摘下面具时，她和艾家姐妹直接呆了。光洁的额头一朵七色花瓣的花饰，衬托地雪颜如玉的面容宛若芙蓉，一双凤眼，顾盼之间波光潋滟、流光溢彩，转瞬冰冷如千年寒冰。 要不是那黑衣下紧紧裹住的平板身躯，她们三人几乎就以为那是扮作男子的女儿身。 追随郁为后，慕容飞颜、艾莲、艾芬主仆三人就以姐妹相称。 那给慕容氏带来灭族惨剧，险些令慕容飞颜丧命的冰颜果，经过郁为鉴定后，其实只是一枚红颜果，顾名思义，就是美容养颜之物，兼有些排除毒物的功效，也算稀罕果子，难得一见的养颜圣品。 因为外表长得酷似冰颜灵果而受到世人的追崇。 慕容飞颜气愤之余，准备毁尸灭迹以泄心头之恨，郁为阻止道错不在物。于是那红颜果最后便宜了三人中最小的艾芬。 再细看那人，温和淡雅、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眼里却是冰冷淡漠。 几乎没有端坐正形的时候，总是坐没坐象，却难掩一身华彩气度，天人姿态。 慕容飞颜不由再次感慨郁为惊人的实力，也更加坚定跟随左右的心意。 三个多月来她们在释龙国境内完成主子分配的各种任务，每每总觉得疲于奔命，灵力不济。 可是郁为，考察她们能力的同时居然还额外完成了先前接下的重金任务。好在她们三人的努力总算获得郁为认可，现在也各自以火因之名接手任务。 “公子，借个座可否？” 第三十章 一道菜勾来个忘年交 郁为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宽袍窄袖，腰间墨玉带、金戈点缀，不似当下女子奢华美髻，清淡简约中透着飒爽风姿。 应该是释南城奇女子雷月，南王亲妹。当下微笑道：“无妨，姑娘请。” “好不容易找到空闲，本想来品尝一下不夜楼有名的溜糖醋，要不是公子借座，今日又要败兴而归了。”雷月按捺心中悸动，一本正经地搭话。 城中探子回报不夜楼今日客满如潮，异动涟涟，雷月不假思索点上暗营十五骑微服私访来了。 只是没有想到那人头攒动的涡流中心，翩翩浊世佳公子，宛若天上皎月，清冷幽静，一眼，就深深地击碎高傲的表象，撞进着她冰洁孤寂的内心。 “正午高峰，人潮涌动也是意料之中。”郁为皱皱眉头，就是冲着人多时候来的，没办法，不然她宁愿早点填饱肚子。人一多，菜都上的慢。 郁为哪里知道，由于她的光临，不夜楼生意爆满，掌柜当时决定拖延郁为就餐时间，好多增加点收入。 可怜的郁为，在人口爆炸年代里经历过食堂进餐洗礼后，习惯于拥挤推搡的场面，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被侵犯了形象权，正暗自抱怨。 “是啊，只能等等了。”雷月心中偷笑，暗忖等王兄打仗归来后，一定要跟王兄提议减免不夜楼的税收，以资奖励。 郁为盯着那盘所谓不夜楼名菜“溜糖醋”，不由感慨，美食不分地域、不分国界，居然还不分时空啊！原来那“溜糖醋”竟然是盘姑苏名菜，海内外久享盛誉“松鼠桂鱼”。 “这就是‘溜糖醋’？这名字不响亮，太不符合不夜楼的招牌了。改叫‘松鼠桂鱼’好了。”郁为觉得这不夜楼的大厨厉害，可这名起的就不咋地。 “松鼠贵鱼？松鼠是什么？这是乐河里最难捕捞的刀鱼，肉质鲜美腻滑，价格昂贵，要说‘贵鱼’倒也名至实归。”雷月谦虚地请教。 “啊？”郁为霎时想到这释龙国的风土地貌，没有松鼠这种可爱的动物。“松鼠是北方较冷的森林中的一种小动物，形若小鼠，但长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以植物的种子和果实为主。与这处理过的刀鱼外形相似，所以在下一时就想起了这个名字。” “哦！公子的见识真是广博。”雷月称赞道，对服侍在身侧的店小二招手，“还不唤掌柜的来，赶紧谢谢公子赐名啊。” “公子真正博学呢！这菜也就后厨师傅们刚研制出来的，先掐了个名，这不酒客倒是点的起劲。我们还没有想出怎么起名上报总店呢，公子一言就像旱地降下甘雨一般，小店真是荣幸之至。”掌柜的胖嘟嘟的脸庞止不住的笑意，一个劲朝郁为作揖道谢。 “这菜色、香、味、形俱全，但要称得上‘松鼠贵鱼’，还差一样。”郁为索性提点一番。 “哦！愿闻其详。”雷月脸上挂着淡淡地笑，语气中透着期盼。 “等等，等老夫上得楼来再讲。” “意。”郁为看着狂奔上楼来的老者，左手还提溜着个大勺，右手抹一把汗，瞬间已经到了面前。 “这道菜目前造型上很是逼真，味道呢，酸甜可口，不错。”郁为停顿一下，看着老者面带喜色，揣测他应该是这道菜的制作者，复朗声道：“如果配上声音，便可让人吃出意境来。将炸好的“松鼠”刀鱼直接端上桌，随即再浇上热气腾腾的卤汁，这‘松鼠’便吱吱地‘叫’起来。” “妙，妙，妙！哈哈哈，老夫和锅碗瓢勺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今日才算长见识。哈哈哈哈！小公子，要是不嫌弃，结下老夫这个朋友如何？常来不夜楼，老夫虚席以待。”老者手舞足蹈，挥着大勺笑得张狂，倒也不损半点英姿，反而更显得洒脱不羁。 “好啊！不过在下琐事已了，就要离开释南城，有空定来叨扰。”老者这般性情让郁为心生喜悦，一股悻悻相惜之情油然而生。 两人就着春茶，相谈甚欢，都是厨下灶上那些个交流，将雷月等人彻底晾在一边。雷月虽恼怒，却也满心欢喜，因为欣赏到郁为别样的耀眼风华。 最后老者居然提出要和郁为结伴回释龙城，主要是去现身传艺。郁为也是真心希望结交这个忘年交，便一口应承了。 周遭的酒客俱是一片痴迷沉醉，不知此刻身处何地。慕容飞颜在暗处干着急，主子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每次恢复池公子的样貌，虽是拒人千里、冷若冰霜，但总是引来路人争相驻足侧目。 多次提醒，主子却道本就男生女相，无所谓。现在遇上那老厨师，居然和颜悦色、谈笑风声，那神情间还沾染几分不羁和放荡。 郁为这张脸在特警队里只能算中等姿色，要是赶上‘五一’、‘十一’黄金周，偶尔和里夫上街扫荡作回“败金”女，那就成了一抓一把的大众脸，淹没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 到了乐土大陆，这脸居然引来百分之两百的回头率，虽暂时寄身男子，但内心女性固有的虚荣心还是空前膨胀。 郁为当然无所谓旁人的反应，毫无顾忌，肆意任为。 再则，千万个不乐意，还是无法改变目前身为男子的事实，倒不如率性而行，借此机会体验一把男子气概，当恢复女儿身时忆往昔，还能拿出来调侃一二。 打定主意，郁为便着实下了些工夫，多亏电影电视屏幕的荼毒，凭借以往影象将自个收拾的无懈可击方才罢手。 只不过那内心深处，深埋着多年残酷训练导致的冷漠，更有着和里夫分离的荒芜。 灵兽yy中 肉丸子陷入无边痛苦之中，强烈要求出镜！！！没天理了，为了谈吃的，居然连我晚上放风的时间也被剥夺了。终于明白隔壁大学女生宿舍熄灯后为什么唧唧呱呱了，原来是夜谈美食啊！！！ 小新打趣道咋地？人家没得吃还不带宵想啊！肉丸子不要老去女生宿舍啥，没听说最近内衣失窃闹得沸沸腾腾地，小心被卷进内衣门，到时候不要怪兄弟们不愿去保你出来。 八哥一脸不屑，就你那能耐，我都几十集没有露脸也不啥话没有，学学老人家我，这叫大度。懂不？ 肉丸子切了一声，等我二次发育了，看我三十六变！想啥就变啥！ 第三十一章 战争中寻求生存的孩子们 雷月坐在军中的帅椅上，仔细阅读着暗营回报的情报。 原来是池家大少爷池允墨啊，难怪一副无人可及的风姿，只是这个大少爷据说不是族长继承人，所以很少出现在人前，是因为池家都在战场上，所以才暂时接管家业吗？ 可是也不要跑到释西去，不知道那里正打仗吗？ 要不是答应王兄要帮他守护释南，早就奔去追随左右了。 慕容飞颜也觉得好郁闷啊！主子非得到硝烟四起、战火弥漫的释西来，明里暗里接了一堆任务。 她和艾莲、艾芬都紧张兮兮，一边完成任务，一边还得负责警戒，搞得草木皆兵。 郁为有自己的打算，一则释西因为在炮火攻击范围，所以多为重金任务；二来也想看看被战火洗礼的地方，增强自己的使命感。 释龙国分为东南西北四大领地，分别为雷蒙的四个族弟镇守兼任领主。 持续近一年之久的战争，战线沿着整个乐河流域展开，释西和释北目前都有战事。 除了与永乐以乐河流域划分疆域外，释龙国国内有十字交叉的两条主干河流，分别是红河和释河。 其支流无数，遍布国内，城镇均依水而建，是水肥物丰的富饶之地，人口众多，一派繁华热闹。 郁为刚进到释西的地界上，就发现官道两边、小路旁，溪河、湖泊四周都是三三两两聚集着的灾民，多是愁容满面。 大人们下水捞鱼，小孩们在妇女带领下到处翻挖野菜，不时有稚嫩笑声传来。 嬉戏的幼孩不会了解被迫远离故土、举家迁徙的苦楚，只在这暖风轻拂、水草肥嫩之所尽情享受童年乐趣。 肉丸子立在郁为左肩，前爪斜着耷拉在郁为的左耳上，提溜着小眼睛打量着，情绪空前高涨。 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比楚园有趣多了。 它已经在七彩兰手镯的灵气空间中完成二次发育，结果并没有象一直希望得那样能变幻三十六种身形，不过还是长大了，本期望摘去肉丸子的小名，换个响亮大名。 郁为斜着眼睨视，“从一个肉丸子长到两个肉丸子大小，还是肉丸子。” 郁为拍拍肉丸子，示意它去附近探察一番，肉丸子不满的嘟着小嘴，扑扇着翅膀飞向空中。 谁让空气中灵气不足，它只愿待在郁为身边。 所以要是郁为没有下命令，它就准备考虑近期向“灵兽界第一宅男”的名号发出强有力地冲击。 “呜呜！” 有发现，肉丸子飞到郁为面前，带着她到官道外的一处低洼地。 只见一群小孩，个个面黄肌瘦、皮包骨头，顶着一头蓬蓬地乱发，衣衫褴褛，挤坐在一堆。 最大不过七八岁，最小三四岁，十几人也分不清男女。 望见郁为靠近，犹如惊弓之鸟，全都惊叫大哭起来，大的眼神里透着恐惧，但仍然紧紧抱住小的，小的劲直嚎啕大哭。 不远处快速奔来几个年龄稍大的少年，大汗淋漓，手里还拽着满是泥土的野草根，紧张戒备地立在孩子们的面前。 郁为哭笑不得，停住脚步，双手向前一摊，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没有恶意，没想到孩子们哭的更凶了。 其中一个少年颤声问道：“你，你要干吗？” 郁为愕然，旋即一想，暗骂自己笨死了，这里的人可不了解这个谈判手势，灵力可都是通过各种手势结印引发的，难怪他们更加紧张了。 于是她摆出自认为最柔和的笑脸，轻声说道：“我没有恶意的，你们不要害怕。” “我们能相信你吗？”望着笑厣如花的男子，觉得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笑容，雪白衣袍在微风中飘摆，柔亮的长发露出腰际，发稍顽皮缠地绕着丝带，飘逸、高雅的风采淡淡渲染开来，那个少年迟疑地问道。 “坏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人群中不知谁的声音响起，糯糯地很是好听。 “呜呜！呜呜！”肉丸子乱扇着翅膀，肥硕的小身子在空中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努力消除孩子们的恐惧。 “大哥哥，快看，好可爱哦！快看啊！”有小孩被肉丸子吸引了，立刻忘记现状，惊喜地指着肉丸子叫道。 郁为看着四周再也没有人出现，有些诧异，问道：“你们没有大人带着么？” “谁说没有，大人们在那边呐！”那少年指着远处理直气壮地说道，却没能掩饰声音里的紧张。 “呵呵，是吗？有大人在身旁，居然让孩子们坐在洼地边上，弄得满脸是泥。”郁为不以为然道，“真是粗心大意。” “忙着找吃的，就没顾上那么多了。”少年还在虚张声势，语气有些无奈。 “好了，都坐过来吧！先吃点东西，都饿坏了吧？”郁为取下马背上的食物，放在身边的平地上，招呼着孩子们。 挤坐的孩子们怔怔地望着那些食物，都露出深深地渴望。 但是少年们没有发话，只能坐着，还不时深呼吸，似乎要从空气中汲取食物的香气充饥。 “你们来看，官道上的行人能直接望见这处平地，我要是有什么恶意举动，他们可都能发现的，对不对？”郁为耐心解释道。“放心吧！过来一边吃，一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我也许能帮助你们呢！” 少年奔到平地附近四处张望一下，盯着郁为，象是作出重大决定般，慎重地点了点头：“我们相信你。”然后招呼大伙过来。 十几个孩子拥了过来，围坐在食物旁，形成不规则的圆。 郁为发现年纪小的孩子都坐在前端，靠近食物，少年们将食物分好，先给他们，然后是年纪稍大的，最后还剩下少许又分了几份，少年们各自拿着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郁为站在马旁，将手镯中携带的干粮也取出放进食袋中。 走了过去，在几个幼童身边坐下，拿出手巾细细地擦拭着他们脸上的泥泞。 “吃慢些，还有呢！你们也吃啊！”说着将食袋递给领头的少年。 碧波荡漾，青草葱郁，不知名的野花随风摇摆，婀娜杨柳，零散点缀在河道两旁。 落花满春光，疏柳映新塘，阂家踏青畅游，端的是自在悠闲，心情愉快。 郁为却在这美景中体验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第三十二章 少年庆阳 战事刚起时，只是局限在乐河边境，当地百姓被井然有序地撤离。 然而战事胶着长达年余，战火便蔓延到整个乐河流域，来不及逃离的百姓在强大的灵力对抗中飞灰湮灭了。 逃出的便沿着释西城防御往释龙城迁徙，哪曾想被阻隔在这释西界碑之内，生死由天不由人。 庆阳，就是那领头的少年。 也算书香门第，殷富子弟，战火夺去他的亲人，只留他一人在父母抵死保护下逃出升天。 孱弱少年，孤身逃亡，满是艰酸凄苦，一路上碰上相同境遇的几个少年，便结伴同行。 哪知世态炎凉，世风日下。 在逃亡途中还屡屡遭遇被抛弃的孩子或是被欺骗拐卖的孤苦幼童，几个少年便一路收留一路防备地来到界碑附近。 肉丸子除了郁为就属待在楚园的时间最长，对小孩的印象特别深刻。 乍一看到好多小孩挤坐一堆，便立刻通知郁为。 “你们路过的那些地方现在怎么样？寸草不生？”郁为问道。 “开春后我们就被往这边赶了，据说领主王爷正在派人重建那些地方。”庆阳慢慢嚼着干粮，回答道。 “什么情况啊？一边打仗，一边还得费力重建，和平相处不是挺好吗？” 郁为眉头都纠结在一起，这打仗就象街头混混争地盘是一回事，终极目的就是利益争夺。 释龙国这架势不是争夺几片灵气充裕的修炼之所，倒象是要并吞整个永乐帝国一般。 “我长大了也要参军，做征战四方的大将军，攻下大陆灵气最充裕的地方。父亲就是因为灵力耗竭没有抵抗能力，我要改变这个命运。”庆阳挥舞右臂，铿锵有力，话语坚定。 郁为盯着神采飞扬的少年，思忖着乐土大陆的悲哀。 灵力再强大的人也要外界灵气的补充，否则将面临灵力枯竭的境地。失去灵力的灵族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再想想自己，好象很久没有正常步行，都是踏水凌空，御风飞行，要是哪天体内灵力消逝，估计也很难适应。 “怎么不吃了？你们只吃了一点点能饱吗？”郁为看着庆阳几个又将干粮收起。 “这些我们想留着明天吃。晚上再吃些野菜就够了。”庆阳答道，抬起的脑袋复又低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低低地声音似有若无。 “可以，求您一件事吗？” “什么事？”郁为扬眉问道。 战争虽然残酷，却快速地让这些年幼的少年都变得坚强，富有责任感。 “我们，能求您带走小芽几个吗？我们没关系，但是他们太小，一路上已经好几个弟妹没有了。”庆阳说着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的悲伤就象第一块倒下的骨牌，引发了连串的多米诺效应，孩子们哭作一片。 为了逝去的同伴，也为了他们凄惨的命运，为了。。。 “呜呜！呜呜呜！”肉丸子也被传染了，两只小爪子不住揉着眼睛，好不悲伤。 “如果我带着你们一起走，你们相信我吗？”郁为轻声问道。 几个少年都止住哭声，眼睛瞪圆，直直盯着郁为，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直到郁为点头示意，才恍然大悟。 “您是说要我们都跟着您，是吗？我们去哪？” “您打算让我们做什么？” “虽然他们年纪还小，但是我们什么都能做。” “没有灵力也可以一起吗？” 。。。 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惊喜中又有疑惑。 一年多来，有多少希望，就有多少失望，也就多少学会怀疑别人和保护自己。 “天天能吃饱吗？”糯糯的声音突兀响起。郁为知道他叫小芽，才三岁，却出奇的早慧。 “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我让人送你们去释龙城，那里有和你们一样的孩子，你们可以生活在一起；一是跟在我身边去释西城，我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排你们。”郁为打算着，一路上恐怕会遇到不少类似事情，准备寻找合适的安生之所。 “如果可以选择，我们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有我们的亲人。”庆阳为难道，“可是这里除了不能住人的地方，都找不到能住人的。” “哦？哪些不能住人的地方？”郁为虚心地问道。 “释西城附近有一片水域，岛屿遍布，怪石嶙峋，但是有数量众多的巨大漩涡，吞噬过往船只，所以没有人能居住在那里。红河附近还有一些洼地沼泽，毒气缭绕，都不能居住。”庆阳答道。 “那你们先跟着我往释西城走，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再将你们送到释龙城好吗？”郁为建议道。 “好！”少年们异口同声答道。 慕容飞颜买好食物和衣物后又急急地御剑飞回释西界碑处，郁为接收十几个小孩后就打发她来采买所需用度。 慕容飞颜摩挲着手上翠绿纤细的手镯，自从跟了主子，得到这个七彩兰手镯后，她居然能御剑飞行，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奢望。 曾听父亲提起，开启灵物的灵气空间要有强大的灵力，灵物越强，所需灵力越少。 这手镯真是一件稀罕的灵物，她只注入少量灵力，就将灵气空间打开了，而且还蕴藏着巨大的灵气空间。 “主子，东西都备齐了。”慕容飞颜回到郁为身边，发现艾莲也结束任务回来了。 “你们在释西境内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安排他们吧。”郁为吩咐道。 “主子，我一路从释西城回来，那边城镇严格控制人流，乡村都人满为患了。城外郊地大多都被啃食干净，荒芜得很，释西领主谴了木使正在恢复呢！” 艾莲回报着沿途的见闻，“马上是一年一度的灵力鉴定会，两国要停战几个月。如果停战的话，估计到秋季释西境内应该会有所改变。” “就算停战，也是一时的，这些年大仗小仗不断，乐河附近释西和释东的百姓流离失所，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慕容飞颜不满道。 “也对，外界环境不稳定，住哪都是一样的。”郁为若有所思道，想起曾经在炮火连天中完成的一次任务。周遭的暖气忽然冷却。 “主子？”慕容飞颜只觉得毛骨悚然，不能理解主子全身散发的阵阵冷冽之气。 “去探探那几处据说不能住人的地方。”郁为冷冷地说道。 “主子，那些地域大多毒气环绕，普通人根本待不了。就是我们也不敢久留，只有灵医为了寻找药材进去过。”艾莲有些惶恐地说道。 “我去看看，你们守夜吧。”郁为吩咐一句飞身离开了。 “飞颜，你说主子是剑神还是武神？”艾莲望着瞬间消失的人影轻轻地问道，“我的炎光飞舞居然又精进了，十年了，一直停留在原地，现在我居然能控制炎龙。” “我估计是传说中双元术师。”慕容飞颜呢喃着，“你忘了主子曾给我解毒疗伤，光是剑神做不到的。” 第三十三章 占个桃花岛做地盘 晨曦初露，远处烟雾缭绕，几个黑点若影若现。 郁为站在突起的小山丘上，远眺前方。 艾莲提及的几个洼地和沼泽地都探察过了，果然不适合居住，现在只有释西城附近的这处水域。 水域范围很大，在释西城的东面，西接乐河，南靠红河，水流湍急，漩涡丛生，倒是个三不管地带。 郁为御风飞向最近的黑点，越来越接近，正打算俯瞰整个洲岛。 忽然一阵强大的气流牵扯飞行方向，硬生生将她吸向水面的涡流，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拉扯到飞速旋转的漩涡中心。 千钧一发之际，郁为猛然向水中击去，明亮的黄色光幕瞬间延展开来，阻止气流的攀升。 亮光一闪一熄，叹息间人影已斜斜飞射出去，离开漩涡气流停在洲岛之上。 郁为只觉得气血上涌，体内灵力乱串，眉心那股反噬之力似乎蠢蠢欲动，几欲破茧而出。 勉强布下五行重阵和避灵阕阵，全身挂满灵物，入定空冥。 时光悄悄流逝。 天际彩霞，由淡转浓变得绚丽无比。 朝日似火般通红，微微露出天边，眩目的红光霎那间穿透云层，弥漫半空，转瞬，朝日跃出，大地披上金色光芒。 不知名的鸟儿啼唱着，一声声的清脆婉转，忽远忽近。 渐渐撞击着郁为的耳膜，好像清泉般透凉，漫布全身，径自梳理着那躁动的灵力。 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 郁为睁开眼睛，脑海里顿时跳出这样的感触，诗词中的描述还真是微妙，身临其境方才知晓不多一分，不少一点的美妙。 “好险！” 下一秒，郁为美妙不起来了，出谷以来第一次重大的打击，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出现。 差点就遭受反噬的命运，都是过于自负的缘故。 收起灵物，除去阵法，伴着一路鸟鸣，郁为负手在岛上溜达。 几圈下来，再三确定没有危险，放出肉丸子去勘察岛上的生态环境，肉丸子发育后，对果子的辨认更加纯熟，简直就是灵果雷达。 郁为慢慢升空，不停探试，围绕洲岛飞行几遍后，停在地势最高的山丘顶端。 歇息片刻后，从岛屿腹地水流缓慢处下水勘察。 五天来，将岛屿四周都翻了个遍，地图路线也就绘制好。 整个洲岛就象轮弯月嵌在水域中，远处零星能看见其他或大或小的洲岛。 弯月内的小块水域较为缓慢，其他地方尤其是弯月上下两顶点处，水流湍急，漩涡时隐时现，大小不一。 巨大涡流出现时其直径范围内的领空居然气流骤变，吸力强劲，险象环生。 波光粼粼，旋即被一段气泡轰炸开来。 郁为伸展躯体静止在水中，望向蓝天，一切安静异常。 阻隔着层层水镜，光线折射进来，透着如幻似真的朦胧，仿佛回到了和里夫相互比赛泅渡、潜水的时光，也是这样梦幻般的朦胧。 涟漪四起，又回复平静。 肉丸子立在水面死死地盯住郁为，紧张万分。 虽然知道主人的强大，能控制各种元素，但是好象也仅限于能控制的初级阶段。 所谓专而精，博而不深，说的就是主人嘛！ 就是什么都会，都只会一点！ “嘿！小家伙，担心我吗？”郁为冒出水面，黑缎似的长发紧贴在脸庞两侧，落在白皙的颈脖上，水珠散布其中，在阳光照耀下闪烁柔和的光芒。 “也就你在我身旁了，以后跟紧我，好吗？” “呜！呜！呜！” 肉丸子迫不及待地砸着小脑袋，眼睛眨巴眨巴，然后向郁为伸出右爪。 “哈哈哈！” 郁为望着那只微翘的小指放声大笑，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勾了上去。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离开弯月形的洲岛，郁为急忙奔向释西城，耽搁了五天，看来慕容飞颜是带着孩子们进了释西城先安顿下来。 “主子，半个月了，您总算回来了！” 刚走进释西城的城门，慕容飞颜就迎了上来，绷紧的双颊布满焦急，看到郁为才松了一口气。 郁为愕然，半个月？ 明明是五天左右，难道疗伤用了十天不成？想着又不禁懊恼自个的大意。 庆阳坐在窗前，回头看看午睡的孩子们，心里有些担忧。 都半个月了，郁为答应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们，却消失半个月。 释西境内能住人的地方都挤满灾民，从释西界碑处回到释西城，他们又增加十名成员。 虽说现在有人供着吃喝，但是这日子能有多久呢？ 凝神之际，一声被刻意压低的温润嗓音传进房来，“都在午睡吗？” 紧接着一个女声小心答道：“是，每天都是这个时间。” 庆阳急忙起身，推开窗户，顿时惊喜万分。 那朵特征明显的七彩鲜花额饰跃入眼帘，呐呐地叫道：“主，主子。” 却见郁为朝他点了一下头，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按了一下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向他招招手示意跟上，就负手转身离开了。 庆阳单手抻在窗台，纵身跃出去追了上去。 脚步一顿，又返身轻轻将窗户掩上，便施展灵力跟上那温润高雅的男子。 “这是那水域中的一个洲岛，岛上物产丰富，算是个世外桃源。不过进岛的路途却险恶艰难，你们愿意去吗？”指着丝绢，郁为询问道。 心中灵机一动，那岛何不就叫桃花岛呢？ 呵呵，满足一下自己的射雕情结多好，当下定下了那个令后人景仰万分的桃花岛域。 “愿意，既然险恶万分，那一定能阻止他人的侵袭，我们能安然存活下去。” 庆阳兴高采烈地答道，又急切地问：“一路上还有好多老人，他们也可以一起进岛吗？没有灵力的平民也能进岛吗？受伤的可以吗？。。。” 郁为微笑看着庆阳，说：“可以，你负责管好孩子们，好吗？其他的我来安排。” “好！”预料之中坚定地声音响起。 郁为将人群分成几批，由自己和慕容飞颜三姐妹分别领着，驾着帆船灵巧地躲避漩涡，从缓滩登上了桃花岛。 为了呼应自己心目中的桃花岛，郁为特地飞往各处收寻桃树。 不懂栽培的他干脆连土带树一块挖来，连水土不服的问题都一并解决了。 庆阳强烈要求要自己动手修建住所，郁为便将先前描绘好的丝绢丢了过去，声明除了他设置防御设施的区域以外，都可以随意建设。 留下所有船只和不能御空飞行的艾芬协助庆阳，郁为带着慕容飞颜和艾莲飞回释西。 释龙855年夏释北城 持续一年多的战争暂时就要中止了。 释北城终日清冷的大街上忽然热闹起来，街面上多数掩门的商铺也重新开业迎宾。 三层高的不夜楼高朋满座，丝竹悠扬弦歌阵阵，吆喝四起。 从战线上撤下的贵族子弟正忙着相互庆贺，占据了所有的雅间和大厅的大多数空位。 忽然楼上传来一片“噼哩哐啷”桌椅乱摔的声音，楼下大堂的酒客霎时安静下来。 “咚！”“咚咚！”“咚！” 有东西从楼梯上翻滚下来，声音格外地疹人。 “啊！” 第三十四章 歌女与世家千金 “啊！”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响起，又有东西被摔下楼梯来。 只见白影一闪，再定睛一看，一个清秀淡雅的女子立在门内，面色冰冷，怀里还抱着个彩衣女子。 那女子脸庞精致，一双纯净无尘的大眼睛此刻正惊恐万分四处张望，似乎不相信已经平安落地。 正当酒客吃惊地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美貌女子，暗自揣测事情经过时，大堂外走进一个男子来。 “怎么回事？”声音温润略带着些微的低沉。 “咣当”声四起，一时之间，酒杯集体结伙投进酒桌的怀抱。 郁为刚踏进不夜楼就看到这副情景。 慕容飞颜飞身接住的居然是被摔下楼的女子。 一个类似胡琴的乐器正躺在楼梯口，琴弦俱断，仿佛诉说着凄惨的遭遇。 “主子，飞颜也不知情。”慕容飞颜轻轻放下彩衣女子回答道。 “啊！姐姐！放了我姐姐！” 只见那女子脚一着地，立刻醒悟过来，惊叫着急急忙忙地向楼上冲去。 慕容飞颜见状立刻掠上楼去。 一个脸庞佼好的女子被斜压在乌木桌上，身上轻薄的罗衫早已被撕裂，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柔顺的黑发散落开来，凌乱地缠在脸庞两侧，一双秋水似翦的眸子愈发显得晶莹剔透，娇美不可方物。 四周轻慢地调笑声此起彼伏，伴着阵阵炙热急促的呼吸声。 首座一个全身华服宝履的男子，盯着她神情倨傲说道：“本公子看上你们姐妹俩是你们的福气造化，不用到处卖唱，还跑？今日就把你赏给他们开开荤，就地正法喽！” “雷得庸，你！”一个身着绛红绣金缎面华服，面容艳丽无比的女子被侍卫拦在人群外，双目圆睁，愤怒叫道。 发间步摇乱晃，双手死死拽住交叉的长枪。身边斜躺着几个仆人模样的男子，没有动静。 “放开我姐姐。求求你们了！啊！”宝儿刚冲上楼就被一旁的侍卫擒住，挣扎不得。 “看看，妹妹主动回来呢！哈哈啊，哈哈哈哈！拉过来。”华服男子雷得庸猖獗地狂笑着。 “啊！”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那个侍卫的双手已经被看断落在地上。 顿时鲜血四溅，染红周边的桌椅地板。 宝儿安然站立在楼梯口处。 二楼大厅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人？ 能在他们近身处悄无声息地剁了一个武师的双手。 “什么人？敢管本公子的事情？”雷得庸回神厉声喝道，震醒所有人。 侍卫慌忙持起兵器四散，到处查看着警戒。 “火因！”众人寻声望去。 白玉蝴蝶面具、一身紧窒黑衣，那人正立在临街的窗阁上。 双目冷冷地盯着他们，仿佛盯着死物一般。 “火因？是火因！” “”专管不平事，专踏不平路“的火因！” “火因不是赏金猎人吗？” …… 大厅顿时陷入安静。 须臾，象炸开的油锅般沸腾起来。 “姑娘，你还好吧！”声音突兀响起，敲击着众人，成功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清秀女子扶起铃儿，将衣袍披上掩住她外露的身子，宝儿在一旁搂着铃儿的手臂往楼梯处走去。 “站住。谁让你动她了？”雷得庸喝道，“还不拦下她们！” 一旁的侍卫你看我，我看你，紧了紧手上的武器，却没有人动。 “不想活命就试试看。” 火因冷冷地声调，却狠狠地敲打着众侍卫挣扎两难的内心。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不夜楼今天热闹啊！本公子今日先撞上天外飞仙，又拾到一把胡琴，这会子居然能一睹火因的风姿，真是不虚此行！”声音温润中带着些微的低沉。 “嘿嘿！池公子说笑了，嘿嘿！”掌柜圆滑粗糙的嗓子刚传来，就看见他圆滚滚的身子出现在楼梯口，身后紧跟着一个男子。 一袭水墨长衫，水袖轻扬，柔亮青丝随意绾成髻，三支颜色各异的发簪斜插其中，随意洒脱。 不知名的花饰贴在眉心，面若芙蓉，嘴角上翘，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望向众人。 怎样一个佳公子？ 却让人雌雄莫辨，飘逸出尘，风流潇洒中竟透着丝妖惑。 雷得庸呆坐在那，目不转睛，望着郁为，眼眸中，竟流露出一派痴迷沉醉的神色。 “雷公子，这人在下是动得还动不得？”一个无意间的扬眉，竟然生出万种风情。 雷得庸愣愣地，好一会，才发现郁为是在和他说话，连忙点头。 “多谢。不夜楼最近新上一道佳肴”松鼠贵鱼“，在下给雷公子点上一份，赏赏那妙不可言的意境，当作谢礼。”郁为躬身作个揖，看见慕容飞颜已带着姐妹俩上楼，便转身上楼了。 良久，那个受伤的侍卫哀嚎一声，雷得庸才如梦初醒，追至楼梯处举步登梯，却被一个圆滚滚的身躯挡住上行的通道。 “嘿嘿！雷公子，上面是本楼的贵宾席，没有不夜楼的贵宾卡是不能上去的，不好意思了。” “本公子现在就去弄张卡来。” 忿忿地说完，雷得庸摔袖离开，一干侍卫和军士尾随而去。 “嘿嘿！不夜楼的卡可是那么好弄的？”圆滚滚的身躯返回三楼去。 “风大小姐，您的侍卫是送回府还是留下？风大小姐？” 风鸢只觉得云雾缭绕、浑浑噩噩，恍惚之间犹如身处梦境一般，然后就被一阵粗砺的声音震醒。 刚想叱呵扰事之人，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二楼大厅，而是在一间幽雅的厢房里。 “呃？麻烦掌柜派人将他们送回府吧！再请门房派几人过来。”风鸢婉约地回答。 端庄落座，举手投足间，尽是一副世家大小姐良好风范，生怕又出现失礼的举动。 “嘿嘿！好说好说！池公子，这”松鼠贵鱼“楼下那位是没赶上，您看？” “那就端上来。”郁为笑道。 厢房顿时又陷入无边的静寂中，仿佛只听得到细微地呼吸和擂动的心跳声。 “……幻阁……那么……追上门……” “是……幻……” 隔壁人交谈的声响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郁为听见“幻阁”两个字，只觉得眼冒金花，心跳加速。 “咣当”，手中的茶杯摔在乌木桌上，砸醒郁为短路的神经。 也砸醒众人，定睛一看，桌前早不见郁为的身影了。 第一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