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烙印》 楔子 初涉 又是一晚华灯初上,已经不知道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加班了。 她林珞弦仅只大学中文本科毕业的学历,没有通过任何关系,刚到这家全国排名前十的杂志社就为老板所重用,搞得她三天一小加班,五天一大加班,原本清丽白净的脸上生出了她青春期都没长过的小痘痘。 她的到来也成了社里新的热门谈资,她也知道那些人都说她什么,无非是说她靠关系进来,跟老板肯定有一腿……看来只要是女人聚堆儿的地方就会有这些嚼舌根子的无聊事儿,既然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她们爱说说,自己清者自清就好了。 今天她已经连续工作近12个小时了,胃里饿的直抽筋,可是马上要交稿的系列策划第三辑却一点眉目也没有,让她头疼不已。这是她进这家杂志社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本季度推出的最新形象定位单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主编会向社长推荐由她来做?她也很白痴的问过主编,当然,主编的回答让她更蒙,说是考验新进员工的实力,做不来的话,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这是社里人事制度上的一个新尝试。可毕竟她是新人,没有任何经验和资历,这样重的任务砸到她头上,是很受宠若惊啦,但是策划的主题却让她心里直发怵,她虽是中文专业毕业,可是对历史、文物和古董却是极不感冒,偏偏这个case就是要到各地搜罗有价值的古董文物,最好是那种以极富神秘色彩为传说的古文物,做成几个系列,用以提升时尚杂志的传奇文化形象。 她就这样赶鸭子上架,愣是做出了两辑,可是这第三辑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她今天不断的在网上浏览、电话询问,还是没找到适合的选题。这古董文物是不少,可是真正符合他们策划的哪是那么好找的。她心急如焚,看了看表,晚上九点五十分,不能回去的太晚让爸妈着急,便草草收拾了东西往电梯间走去,却远远的看见她的顶头上司,那个传说中跟她有一腿的帅哥领导也朝电梯间走来。 他的长相看上去不过二十八九岁,但实际年纪也得三十三四岁了吧。据说还是单身,倒不是他没女朋友,可有关他的花边新闻却总是层出不穷,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不可能不成为大家追逐的焦点和对象。 珞弦本就不喜欢跟领导打交道,这大晚上的,跟顶头上司碰见可真不是什么好事。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声招呼,毕竟她也是为工作加班到这么晚,没啥好心虚的。 “乔社长”。 “你今天又加班了?”乔彻显然一副对下属行踪很了解的样子。 珞弦略微有些吃惊,没想到什么都逃不过领导的火眼金睛,“哦,是加了一会儿。” 电梯来了,真讨厌,为什么办公室在28层呢,还要跟领导共乘电梯这么长时间,珞弦在心里嘀咕着。想着想着,也没注意领导已经进电梯里了,自己还在那儿若有所思的傻站着。 乔彻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笑问:“怎么,害怕跟我乘一部电梯?” 珞弦急忙踏进电梯,讪讪说道:“当然不是,你又不是怪兽!” “呵呵,是啊,我为什么不是怪兽呢!”笑意在年轻的领导眼上加深了。 “怪兽哪有长成你这样的!”珞弦又不经大脑的冒出一句。 “是吗?我长的什么样?”这个乔彻居然逗起闷子来了。 “你不知道自己长的什么样吗?” “不是很清楚。”他一副真不知道的样子。 “哦,我包里有镜子,您要不要看看?”看来珞弦是加班加的脑子秀逗了。 “呵呵,你是不是连续加班很累呀,遇到什么问题了吗?”乔彻显然看出这丫头脑子有点进水了。 “唔……还好啦,就是还没确定最后用哪个选题。”珞弦含糊了一句,心里有点发虚。 “嗯,你做的前两辑我看了,以新人的角度来说,已经不错了,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说出来,许主编和我都可以帮你。”乔彻貌似欣赏的说。 “是有点小问题,不过明天应该可以解决”珞弦小声的答道。 这时,五层的灯还没来得及亮,电梯却猛的停了下来,身体随着晃荡了几下,电梯里的灯也灭得只剩下一盏,珞弦讶然的看着一脸平静的领导,没想到这么倒霉,居然碰上电梯故障,还跟领导共囚一梯,无语。 “没事,这电梯经常出故障,你以后就习惯了。”乔彻终于在几秒钟之后说出一句貌似安慰的话。 “这电梯看着不旧啊,怎么老出故障呢,还是不要习惯这个了,大晚上怪恐怖的,幸好不是一个人”突然想起什么,“那我们赶快通知外面吧?!” “我已经通知了,等一会儿应该就能修好”乔彻漫不经心道。 “哦,看来你真是习惯了,我都没看见你什么时候通知的呢!”珞弦又傻呼呼的说了一句,今天这脑子真是涨的可以,她决定少说为宜。 “在社里做的顺心吗?”下一秒乔彻轻松的转个身背靠着电梯右侧,眼光柔和的望向她。 珞弦突然觉得这个领导也不怎么厉害,还是挺随和的,困在电梯里还不忘对下属嘘寒问暖,“嗯,还好。”还是少说为妙。 “有些无聊人说的话,你别在意,社里人多口杂,相信你自己的能力,时间长了,清者自清,那些人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乔彻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眼光依然柔和。 “原来你也听说那些谣言了!”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跟我传这些事的人” “呵呵,看来你祸害了不少无辜少女哦!”珞弦又恢复了本色。 “可是没有一个祸害成功的。”乔彻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点玩味的神色。 珞弦也笑的轻松起来“要是让你祸害成功了,那些长舌妇们就没谈资了。” “哈哈”两个被困电梯的人同时笑了起来,有些怪瘆的。 与此同时,电梯的灯也亮了,没想到检修的速度还挺快,两人相视一笑,不再似先前那样拘束了。 乔彻出了电梯往大门走去,快到的时候,忽然回头,不料却跟紧随其后又在走神的珞弦撞个满怀。 她这才发现,原来他很高,至少应该有1。85米,她的头磕到了他的下巴,好在不是很重,珞弦还没反应过来,乔彻的手却抚上了她的头,轻轻的揉了揉。 她抬起头,看到他好看的唇形,然后是漆黑的眸子,清爽又不失狂野的眉,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莫名的动了一下,耳边听到他在说:“我母亲收藏着一个祖传的戒指,据说是由明朝时一代代传下来的,是我的外婆转赠给她的媳妇礼。”他手从抚着她的头上落了下来,她却感觉心里有一丝失落。 “如果你还没有合适的选题,我可以帮你做这个。需要的话,明天来办公室找我。”乔彻说完冲珞弦浅浅一笑,转身走出大门。 直到看着他的跑车拐了弯,珞弦才回过神来,好在这一幕没被人看见,不然明天又有得传了,心里想着,手却不由自主的摸在刚才他抚过的位置,一种暖暖的感觉随之滋生。 第一章 解救 “林珞弦,这一辑的选题你确定下来了没有?你知道明天是最后交稿日吗?”副主编陈谣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又在“恰当”的时候自觉出现了,这个三十多了还没有男朋友的“剩女”每天的必修功课,就是以这副姿态向每一个她看不顺眼的年轻女孩发飙。 “呵呵,陈姐,快了,中午之前肯定能定下来。”珞弦自知理亏,也只能尽量不刺激她了。 “你是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选题你到现在还没搞定,真不知道许愿怎么会向社长建议由你来做,你一点经验都没有,到时候砸了我们的最新品牌形象,影响了销量和业绩,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这个女人真是有够夸张和讨厌。 “珞弦,昨天那个选题的资料在我办公室,你跟我过来取。”乔彻不知从何时冒了出来,看也不看陈主编,就把珞弦带离了那女人的势力范围。 “把门关上”乔彻走进办公室,似乎有点不悦的说。 珞弦觉得有点不安,但没说什么,跟在他后面随手关了门,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进他的办公室,但是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坐吧。”他靠在时尚宽大的办公桌前,指指前面的椅子对她说。 珞弦依言坐到了那张椅子上,抬头望着他,突然发现他真的是很帅,一身非常有质感的银灰色休闲西服,衬上他略呈古铜色的肌肤,显得非常健康和阳光,他没有打领带,白衬衣前襟的两个扣子随意的敞开着,一股慵懒性感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样混合着多种气质于一身的男人可以算做是极品了吧,而这个男人正在以一种研究的神态看着她。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终于开口问她。 “哦我,我想自己再找找看,所以……” “所以,你宁肯挨陈谣的奚落,也不肯来找我?” “我是想尽量靠自己的力量完成工作,非到不得已,我不想麻烦别人来帮助我。”对于接受别人的帮助,珞弦始终会觉得有心理负担。 “你认为我是在帮你吗?除非我不是这间杂志社的社长,否则我大可不必管你的闲事。” 他又有点刚才不悦的感觉了,看来他是生气了,珞弦心想,人家身为社长,昨晚都开口说要你找他了,可你却当什么都没听见,这分明是给台阶都不下,也真是太大条了。 “对不起,我不该只想到自己的原则和感受,耽误了工作的进程,陈主编的话没错,确实是我的问题。”珞弦起身诚恳的望着他说。 他也看着珞弦,瞳孔的颜色逐渐的加深,眼神中似乎透出一种欣赏和赞许的神采,愈发衬出他的英挺和慑人的魅力。 “十分钟后,大门口见。” 持续几秒钟后,乔彻恢复了他一贯简洁果断的语风,深深的看了珞弦一眼后又继续说:“把相机和其他工具都备好。” 现在的珞弦思路很清楚,知道他这是要带她去采集他家祖传戒指的资料,随即冲他笑了一下说:“好,我这就回去准备。”然后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但是不知怎么的,却感觉身后他的目光似乎一直注视着她,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社长办公室跟编辑部的办公室虽然是同层,但却是大吊角的两个方向,回去的这一路上,珞弦碰见的几个女同事都是一副嫉妒加不屑的表情,想必乔彻把她从变态女人手上解救出来的事肯定传遍了每间办公室,不管那些了,珞弦匆忙收拾好东西,火速的冲到了一楼大厅门口,他还没到。 珞弦不由回想起昨晚乔彻在这里抚摸她头的情景,这个浑身无一不吸引女人的极品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之前只是觉得他帅,却没仔细留意他呢,珞弦自问也不例外的喜欢帅哥,也接触过不少男性朋友,可是没有一个像乔彻这样的威严与亲和并重、儒雅与狂野兼修,知性、阳光、成熟、幽默、不羁……就像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完全极致的性格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不协调的痕迹,呵呵,这个男人的情史一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精彩吧,想着想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一男一女带着怒气冲了过来,差点撞到她身上。 就在珞弦往旁边躲去想闪开他们的时候,却猛然发觉那个男人居然是乔彻,此刻的他如寒冰一样的脸色令人震慑,而那个女人则是一身性感摩登的打扮,身着吊带红裙很是惹眼,妩媚明艳的脸上则是一副阴沉愤恨的表情。 只一瞬间,他们便一前一后走下阶梯,那女人则一个快步抢到乔彻面前,扯住他的胳膊,对他咆哮:“你就因为这一件事跟我分手吗,我就算同时跟别的男人交往又能怎么样,你不也是到处留情吗,为什么这样就判我的死刑,这样对我公平吗?!” 乔彻在尽量压低他的怒气,“你应该知道我的底限,你能同时跟别的男人交往,证明你没你说的那么爱我,甚至谈不上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一切都结束了。”继而又以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声调补充了一句:“你的生活方式我不苛同,但也尊重你自己的选择,请你也能尊重我,不要再闹到这里来,这不是成年人的所为。” 红裙女双眼发狠的逼视乔彻,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他,“你这样抓着我的把柄急于甩掉我,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欢了?” “你认为还有资格问我这些吗?”乔彻冷冷的回答。 “乔彻,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又勾搭上哪个女人,你是了解我的,不要逼我,我们不会结束的,你是甩不掉我的。”说完她转身愤愤的离去,开走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红色豪华轿车,消失在最近的交叉路口。 这一幕珞弦看的直傻眼,刚还在猜测他的情史是如何精彩,这就立马上演了一出现实的闹剧,实在不可思议,就在她还没缓过神来直呆呆的站在门口的时候,乔彻不知何时走了上来站在她面前,他真的是很高,珞弦蓦然抬起头看向他,发现他眼里仍是如寒冰一样冷漠,只是不似刚才那样满含怒气了。 “你全看到了?”他性感坚毅的唇启开这几个字。 “哦,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看的,我在这里等你,差点被你们撞到,一时没来得及回避,抱歉。”虽然被他的冷峻所震慑,但珞弦还是稳住语气跟他解释了一下。 乔彻用清冷的眼神凝视了珞弦几秒钟,遂用低沉的嗓音说:“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然后回身走下了阶梯,朝大厦后的专用停车场走去。 第二章 宿怨 空气中弥漫着郊外青草花香的混合味道,深深的吸入、轻轻的呼出,珞弦头仰在副驾驶的椅背上一副很惬意的样子享受着郊外的清新空气,似乎已经忘了刚才那出闹剧,她一向是这样小没心肝的,不论什么事发生过后,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内淡忘,所以从来不喜与人计较。 但是旁边的乔彻却是面无表情,貌似专心的在开车,其实很头疼,聂妍来这儿一闹,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知道珞弦这丫头会怎么看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她,一脸的恬淡与无忧,似乎很享受的样子,看来她真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这样一想,乔彻便放松下来,伸手打开唱片的播放键,那首他百听不厌的《布列瑟农》适时的响起。 “布列瑟农!”珞弦的注意力瞬时被集中起来,扭头看向她的顶头上司,这可是她格外喜爱的一首歌曲,不为别的,马修•;连恩那粗犷却不失悠柔、深远却不乏激情的倾诉之音,令她第一次听到时便为之震撼感动,从此过耳不忘、百听不厌。 乔彻也微微露出了讶异的神色,“怎么,你听过这首歌?” 珞弦一副那当然了的表情说“这么特别的一首歌,我怎么可能没听过?这是马修连恩用两年时间和29位音乐家合力打造的专辑《狼》里的一首极具代表性的歌曲,这是一张能让听众被作曲者彻底感动的专辑!” 乔彻有些意外的说:“我以为你们这些小女生都是喜欢听流行歌曲的。” “呵呵,你说我是小女生!我可是已经22岁了!”珞弦轻笑着不置可否,接着又有几分认真的说到:“不过我也的确会听流行歌曲,它代表着时下潮流的脉动;我也喜欢小提琴、钢琴、管弦乐曲,它们给人是另一种浪漫传情的听觉享受;我还喜欢爵士、摇滚、古典不同的音乐曲风,因为每一种曲调都是以最接近灵魂的音符诠释着生命的意义,用心去听,你总会领悟,美好的也许并不是希望成真的期待,眼前所拥有的才是真实存在和值得珍惜的。”顿了一下,珞弦转而黯然的轻语:“人总是这样,未曾用心领略失去和拥有,便不懂得珍惜和感恩。” 听到珞弦的这番话,乔彻心中不期然的悸动难已,为什么眼前这个本该令他从心底憎恨、厌恶的小女生,会一再冲击他的柔软底线,让他恨不起来,甚至还有些,莫名的欣赏。 三个月前她应聘的那天,骤然从她简历栏上的家庭成员一项,看到那个狠心抛弃他和母亲二十几年的男人的名字时,他内心惊颤不已,透过眼前这个高挑、清丽、灵逸率真中又隐露优雅气质的女生,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破坏他幸福家庭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忘记那女人的名字---艾清,她就这样以“爱情”的名义,把他挚爱的父亲彻底的俘获走了,那年他12岁,林珞弦原来就是他们的女儿,或者应该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她那时应该是刚出生没多久吧,或者就是因为她的出世,那个男人才彻底抛弃了他和母亲。那一瞬间,刻在他心底的痛苦和回忆倾巢而出,失去父亲的他也许不是最可怜的,因为还有母亲的呵护和爱,而母亲呢,失去了深爱的丈夫,二十年来就这样孤独的守着他,不曾再嫁…… 所以他怎能不恨!虽然那个狠心的男人临走时,几乎把全部的财产都留给了他们母子,包括那幢专门为他而设计的海边别墅,但是年少的他住在那里却再没有了阳光和快乐,后来他花了近20年的时间在国外留学、创业……就是为了远离这个伤心地,希望给母亲和自己全新的生活,然而冥冥中他似乎逃不走,辗转反复下,他居然又回到了这个城市工作,那个许久未住的别墅蛊惑的召唤着他,想也没想,他知道他还是要住到这里,也许他不该逃避,他应该选择面对这份恨。 《布列瑟农》还在如泣如诉,车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回忆的冷冽味道。 …… …… 这是一片幽静的海滩,远处湛蓝色的海潮温柔的拍打着岸边金褐色的礁石,海鸟盘旋轻鸣,仿佛也怕惊扰了这一片宁和,郁郁葱葱的棕榈树无规则的矗立着,像一个天然的屏障,遮住了骄阳的拥吻,在这片深绿织就的美景中,透露出了象牙白色如船帆的一角。 “这里?!!太美了!你家住在海边吗?” 如油画般纯净的世界映入了珞弦充满惊奇的眼内,“我从来不知道我生活的这个城市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乔彻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复杂沉郁的神色,但很快他便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喜欢这里的环境吗?那个白帆的位置是一片私人海滩别墅,回国后我一个人住在那里,母亲每隔半年左右从巴黎回来跟我住一段时间,她这个月底就要飞回去了,你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向她了解那枚‘弦月戒’”。 “住在这么美的地方,每天都可以看海上的日出日落,太羡慕了。” 珞弦一脸兴奋的笑道,青春洋溢的脸上闪耀着她的清纯与率真,“而且你的母亲肯定是一位很有品味和气质的女人,呵呵,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呢!” “我想,她肯定也会对你非常感兴趣的。”乔彻意味深长的凝视珞弦,心里却不由自主的被她纯净甜美的笑容柔软一击。 …… …… 珞弦已经不知道该把眼睛聚焦在哪个方向了,一般的海边别墅也只是一面朝海,而这里居然是三面环海,时刻被碧蓝色的海水拥眠着,而最妙的是这个别墅外形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帆船,白色磨砂质感的外墙带着几许地中海式的风情和格调,那个刚才远远望过去就已非常显眼的白色船帆静静的矗立着,此刻从正面看,原来是一个室内的嘹望塔,紧靠船帆的部分就是呈三角形的别墅主体,二层阁楼的设置,东、西、南三面都有面向海的古蓝色作旧的窗格,一天的日出日落都由此尽收眼底,整座别墅呈现一种浪漫清新的味道,珞弦不禁联想到了韩剧“浪漫满屋”,如果是相爱的两个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一定很幸福很快乐吧,脸上不禁挂满了甜美与憧憬的笑容。 一直在凝视珞弦的乔彻隐隐觉得这个片段仿佛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她的笑容清新纯净,柔亮顺滑的黑色直发此刻在海风的吹拂下微微飘动着,裹着香缤色雪纺上衣和磨白效果的牛仔裤,她高挑纤盈、玲珑有致的身材让他产生一种很想紧紧抱住她的渴望,这个场景真的有点梦幻,好象在若干年前有过类似的情景,只是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他应该是第一次带她来这里,他的脑中象有一根极细的弦微微震动了起来,让他有了那么一瞬的迷惑与不解…… 第三章 乔母 “洛帆,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珞弦听到从身后传来的问话,回头看去,一位身穿白色亚麻连衣裙的中年妇人面对着乔彻,眼光却向她望过来。 “妈,这是我的同事林珞弦,我们回来想听你讲一下那枚‘弦月戒’的故事,然后拍些照片资料用于杂志社最近几期的宣传。”乔彻一手插兜,一手揽着这位他称之为妈的妇人。 珞弦听到这话也反应过来了,露出了一个浓淡适中的微笑,“伯母您好,过来的很仓促,希望不会打扰到您。”同时轻轻颌首,表现出了良好的教养和礼貌。 “你好林小姐,不用客气,很高兴你来家里做客。”乔母也淡淡一笑,很有涵养的说道。但是她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的眉眼、身形、轮廓,包括她的嫣然一笑,都像极了一个人,而且她姓林,跟洛帆的名字只一字之差,不可能的,没有那么巧的事,洛帆跟她怎么会是同事?这个世界上长的相似的人很多,不会跟那个女人有关系的,她凝神看着珞弦,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燥。 “妈,咱们进去吧,这篇稿子赶的急,所以我们没等下班就回来了。”乔彻在一旁把预料中母亲的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暂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随即望向珞弦,“我们进屋聊。” “好。”珞弦调整了一下位置,站到乔母的右侧,跟着他们进了大门。 “林小姐,请坐。”乔母面色淡然的招呼了一句,便兀自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伯母,您看起来好年轻,跟我们社长站在一起,如果不说还以为是姐弟呢!”珞弦落座后对着乔母柔柔的夸赞,这个伯母不管从身材和皮肤上看,都很显年轻,但是感觉她的态度中有一种防御和疏离,女人都喜欢被赞美,这样赞美虽然很俗,但是实际用起来却往往可以直接缩短距离感,起到很好的效果。 “哦,是吗,呵呵,谢谢,林小姐真会讲话,冒昧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看起来你才是真的很年轻啊!”乔母不出意外的很受用这种称赞,同时也不忘自然的“回礼”。 “珞弦今年大学毕业到的社里,也是刚满22吧。”乔彻接过话来替珞弦回答了,他从开放性厨房倒了三杯橙汁,边说边走到沙发区坐下,把饮料分递给她们。 “哦,那比我们洛帆小不少呢,林小姐肯定非常有才华,年纪这么轻,就可以进洛帆的杂志社,他可是非常爱才的。”乔母貌似夸赞的说。 珞弦闻言下意识的朝乔彻望了一眼,见到他眼底掠过几许认同的神色,心里不禁有一丝喜悦,口中缓缓说道“伯母过奖了,我刚毕业没什么经验,能顺利的进入feel(杂志社名)其实只是运气好一些,还要多谢社长给我锻炼的机会,同事们也都很帮我,社里非常重视对新人的培养和挖掘,我真的是很幸运可以作为执行编辑来负责这次的特别形象企划案,所以今天真的得劳烦伯母给我们讲一下[弦月戒]的故事了。”一口气说完,珞弦扑闪着盈亮的眼睛,视线款款的落定乔母,但余光中同时也感觉到乔彻朝自己投来的眼光,似乎,很灼热。 “呵呵,这个很简单,我也很久没跟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了,洛帆你去我房间,左边床头柜的抽屉,戒指就放在靠右侧的首饰盒里,你先去把它拿下来吧。”乔母吩咐完转过头来看着珞弦微微一笑。 “好,你们先聊着。”乔彻冲他母亲点头,起身从珞弦落座的沙发边上走过,似乎是为了消除她略微紧张的情绪,他不由自主伸手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说道“喝点饮料,慢慢聊。”,他的细心让珞弦蓦然放松了下来。 乔母随即说:“林小姐别客气,我这几年一直在国外,一年中偶尔回来一次,洛帆很少带同事回家来,他必然是很器重你,才肯把自家的事拿出来用来帮助你完成工作。” 这番话倒让珞弦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说:“伯母快别夸奖我了,社长他对每位同事都很好的,而且我是新人,呵呵,他可能是不忍心看我到期了拿不出稿子挨主编姐姐的骂才破例帮我的吧。”说完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脸上飞上两朵红云,俏爽可爱。 “呵呵,林小姐真是谦虚的可爱啊。”乔母内心也觉得眼前的女孩子率真的讨人喜欢,只是隐隐还是觉得她像那个人,随即又问到:“林小姐家是本市的吗?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珞弦接道:“伯母,您叫我珞弦吧,我家是本市的,家里还有爸爸妈妈。” 乔母点了点头,道:“哦,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吗?” “嗯,就我一个,呵呵,不过我一直很想有一个哥哥,爸爸每次听到我这么说,他都会笑我,说有他这么疼我,我还不知足,我妈也老调侃我,说我抢走了老爸对她的宠爱,呵呵。” 乔母若有所思的体味着刚才的话,悠悠的说:“看来你的父母很疼爱你呀,真是幸福。” 第四章 洛帆 细软温暖的海滩上,伫立着几只可爱的海鸥,珞弦坐在附近的岩石上,风吹动着她的黑发,有几缕拂在了她的眼前,继而她用纤细白晳的手轻轻的撩到耳后,她仿若透明的手指上嵌着一枚通体呈墨兰色、中间点缀莹黄色弯弯如弦月形状的戒指,戒身的线条灵动的好似一缕烟光、一滴尘泪,与那双盈柔素手竟那样契合,让相机镜头后的乔彻凝视的几乎忘记了按下快门,定了定心神,还是以异常专业的手法准确而独特的角度抓住了最惑人眼目的一刻。 珞弦转过头来对着乔彻,脸上带着一抹苍凉悲悯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弦月戒’戴到我手上的那一刻,我觉得突然之间经历了很多感受,就好象伯母刚刚讲述的关于戒指的故事,在我心上重演了一遍一样,我完全能体会到那个故事中的玥妃在与心爱的人生离死别时的伤痛和绝望。” “看来这戒指跟你有缘。”乔彻叹息的走向她,“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有扭转时空的力量,听我母亲说过,戒指一代代传下来,除了它的最初拥有者玥妃之外,没有人再碰到过任何超自然的现象,关于戴着它可以穿越时空的传说,多半也只是家族长者赋予它的美好愿望。” 珞弦轻轻的浅笑,“穿越时空的确是一个美妙的愿望,就好象人们总想能有后悔药,可以把那些做错的、失去的找回来,可是真的可以吗,人没有办法回到过去或直接去向未来,只有现在这一刻是清醒残酷的存在。” “你不像是一个悲观的人。”乔彻探究着看向她。 “再乐观的人也有他悲观的一面,快乐是因为有值得开心的事,可以让人的情绪充盈饱满、心胸开阔,所以能遇事往好处想并能有包容之心。”顿了一下,珞弦低头轻抚着‘弦月戒’,随即悠然的说道,“悲观其实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无奈,是对自己无能为力不能把握的自我放逐,这些伤痛会被时间沉淀,却形成了最为顽固的砂砾,即使在你情绪最畅快的时候,也能刮痛敏弱的神经。” 乔彻不由的感觉到心疼,她能说出这样伤感深沉的话,是她经历过什么不能释怀的伤痛吗?这一刻看着阳光下珞弦那柔婉清渺、忧伤静默的神情,竟忍不住的伸臂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却明显的感觉到她微微的一怔后,纤细敏感的身躯在他的怀中轻轻的颤栗。 “社长,我,我也些冷,而且照片也拍得差不多了,我得赶紧回社里写稿子了。”珞弦手抵着乔彻的胸膛,想要抬起头来推开他,这样被他抱着让她心慌意乱,怎么突然之间这样,虽然他的怀抱温暖清爽的让她心动莫名,但她告诉自己必须得赶紧逃开。 “嘘,叫我洛帆。”乔彻感觉到她的矛盾和挣扎,手臂还是拥紧了她的娇躯,没让她逃开,心中更没来由的对她疼惜,甚至一种更为不知名的情愫在心中暗涌,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着本该憎恨的人却这么没有抵抗力,她是他的妹妹,难道这就是血缘吗,他终究不能把对父亲的怨恨转嫁到她身上的,是吗,珞弦。 “洛帆,是你的本名吗?”珞弦还是保持着双手抵着他的姿势,但是在听到他让她叫他洛帆的时候,心中似是被什么牵动了一样,瞬间变得绵软无力,那就抱一下,就一下吧。 “嗯,乔彻是我对外的笔名,但姓是真的,随我母亲姓乔,洛帆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只有几个最好的朋友和我母亲平时还这么叫我。”乔彻嗅着她发间飘动的蔷薇花香,心中那道伤似乎也不再那么刺痛了。 “洛帆。”珞弦轻轻的念道,“跟我的名字很接近呢,只是一字之差吗?” “你的珞是璎珞的珞,是美玉,我的洛是洛河的洛,帆,一叶孤帆的帆吧。”乔彻眼底浮现一抹寂寥,下意识的收紧了这个让他不可思议的拥抱,怀中的人似乎能给予他力量,让他心底深处的空无和冷漠也变得不那么重了,为什么偏偏是她能给他这种感觉,为什么。 “那你叫我珞珞吧,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哥哥,他可以这样叫我的小名。”珞弦说完这句,很快的情绪忽然跳跃的又说了一句,“你这么帅,又是我的顶头上司,你当我哥哥的话,我可要幸福死了。”她能感受到从他话中渗透出深深的孤寂和落寞,她不禁为他心痛,不想他这么伤感,她要逗他开心,把悲观的自己藏起来,用自己最鬼马最活泼的一面逗他开心。 乔彻诧异她的情绪能转换的这么快,她的性格竟也这么极致,悲伤时婉约素然,静如处子,让人无法不疼惜爱怜,开心的时候可以这么爽俐可爱,一点也不做作,让人随着她的情绪起伏移不开眼,自己真的可以放下吗,也许吧。 “喂,怎么啦,被我吓到了?”珞弦终于趁着他恍神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离开他的怀抱,唉,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但是她不能让自己迷惑,他,是她不能妄想的吧。 乔彻回过神来,看着珞弦小手在他眼前挥动,不由觉得好笑,这还真是个要人命的小女人,“做我妹妹可是要被我管的,而且你还是我的下属,不怕我把你管得死死的吗?”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逗他开心,她为什么要这么善良,那就让两个人都轻松一些吧。 “切,我才不怕,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而且,有个哥哥管着我就等于是罩着我,做错事都有人给兜着啦,更不用怕了,怎么说都是你比较吃亏,呵呵。”珞弦露出了可爱的像小狐狸般的‘奸’笑,让她整个人充满着灵趣的神采,此刻的她是那么无忧,与那会儿莫名伤感的她仿若两人。 “我怎么觉得这样像被你吃的死死的,不行,我得考虑考虑。”乔彻也与她打起趣来。 “不要考虑啦,你都不知道我多想有个哥哥能陪我玩陪我疯,有事能罩着我,没事疼着我,你就让我过过瘾吧,不然你让我上哪儿找一个像你这样又帅又有钱又正好是我领导,没事儿时让我看着赏心悦目,有事时可以让我走走后门的哥哥呀,答应了,好不好。”珞弦淘气的拽住他的衣袖轻轻的扯动,她其实真的是想有这样一个哥哥的,与其做一些没可能的幻想,不如真的认这样一个“钻石级”的哥哥,而且他对自己也蛮照顾蛮好的,有何不可。 向乔彻撒娇的女人他遇到过不少,大多数都让他非常反感,他不喜欢女人那些无病呻吟、娇柔造作的行为,可是珞弦这样无嫌隙的亲近他、小女孩儿心境的央求他,他的心竟不堪一击迅速倾倒,真是被她攻破了吗,他内心苦笑。 “你送了我这么一顶高帽子,我想摘也摘不下来了,妹妹就妹妹吧,我原也希望能有个妹妹,也许你真是我妹妹也说不准儿呢,呵呵。”他似乎终于释怀了,是的,她不就是他妹妹吗,天意吧。 “太好了。”珞弦兴奋的上前抱住乔彻的脖颈,懒懒的说道:“那哥哥送我回社里吧,稿子再不赶出来,陈姐就得把我吃了,刚认了哥哥,总不能让你这么没有面子吧,嘻嘻。” 乔彻宠溺的环着她的腰,“好吧,看在你为杂志社奔波劳累的份上,我先请你吃午饭吧,你这几天加班的时候一定把胃搞坏了吧。” “还好还好,就当减肥了,你不觉得我瘦一点好看吗,呵呵,那我们赶紧走吧。”珞弦鬼精灵一样的拉起乔彻就跑。 海边的这一幕全被乔母在二层阁窗里看到了,洛帆跟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看来等他回来,得好好盘问一下他了。 第五章 还原 《feel。ing》杂志社编辑办公室 两个年龄在二十八九岁、穿着非常时尚,甚至有些暴露的女人将头凑在一起嘀咕的在说着什么,漂染过的发色加上那一头卷烫的毛发让人马上能想到两个字“贵妇”—犬。 “哎,这周末的嘉美慈善晚宴你准备穿什么衣服去?”其中一个身形略丰满、化着浓妆的a女说。 “还没想好呢,今天中午我还刚去商场逛了一圈,也没搜着什么合适的衣服。”另外一个穿裹胸超短裙的b女无聊的打着哈欠说,继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神秘兮兮的又凑近了a女说,“对了,你知道我中午逛街的时候碰见谁了吗?” a女不甚在意的朝手里举着的化妆镜看去,“谁呀,你前情敌吗?” “什么呀,不过说起来也算是情敌吧,现在大家都盯着的情敌。”b女哼哼着不满道。 “我说到底是谁呀,什么大家的情敌?”a女被吊起了一点兴趣。 “是那个林珞弦呀,她跟乔社长在‘倾我咖啡厅’吃饭,他们就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我打电话的时候无意间抬头看到的” “是吗,看来他们俩还真是有一腿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单位附近出双入对。”a女扁扁涂着亮红色唇彩的嘴。 “可不是,我还真没见过咱们乔大社长对着谁有那么开怀的笑过,那个林珞弦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就乐成那样,跟平时不苛言笑的样子简直差太远了。”b女顿了一下,接着道“这个林珞弦看她平时清清秀秀、无伤无害的样子,别说还真有两下子。” a女也颇有感慨的说,“是啊,没想到啊,以前跟社长传绯闻的那些人也只是传传算了,大家都没见着过,也许真的什么事也没有,都是乱传的,以为这回也是,结果还真看走眼了。” b女正要接口说什么,转眼瞥见了风风火火进来的“曹操”,当然就是珞弦了,立马捅捅还在拿着镜子左照右照的a女,呶呶嘴示意她当事人来了,一副八卦不忿的神态。 珞弦刚刚和乔彻分开,他们从海边别墅开车回来后已经是中午了,就在杂志社附近那家情调和口碑都非常不错的“倾我”咖啡厅解决午饭,这饭吃的时间是长了些,不过后来一直也在跟乔彻谈她对这期选题的一些突发的灵感和想法,她也觉得很奇怪,这次选题定的这么晚,剩下策划定稿的时间本来是很紧张了,只要按部就班中规中矩做出来就好了,但她脑里就是会冒出很多的奇思妙想,是跟现在还戴在手上的“弦月戒”有关吗,她低头看看因为还有拍摄需要而暂时借出,还嵌在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涌动着自己也想不透的感觉。 随即她收了收心神,把相机里的照片上传到电脑上,一张张的挑选,但是越看她越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呢,因为她觉得照片上的人虽然是她本人没错,可是她有这么漂亮吗,她认为自己不是属于那种很上镜的人,在底下虽然绝对是中上之姿,这个自己的时候也不会瞎谦虚,可是她几时这么上过镜,没有人可以把她本人的气质与容貌完全还原到镜头上的。 记得她大学时经常跟室友们出去旅游,旅途中拍的那些照片,每每都让大家啧啧叹惜,说完全不像她本人,从照片上看虽然也是大美女一个,但就是没她本人骨子中的那种光彩,所以后来她又拍了什么照片给大家看的时候,那帮狼友都一副“切,不看,又不像你”的样子,让她很是郁闷,后来也认命的认为自己确实是太不上相了。 今天是因为时间太紧张了,临时联系模特是来不及的,本想多拍些戒指的图片就算了,但乔彻偏偏要让她自己做本期模特,说她的气质跟戒指很契合,原本也不需要再找别人来拍。 她跟他说自己不上相根本拍不出那种感觉,可是他不置可否,坚持要让她自己上,说他来拍绝对不会有问题,现在看来,他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可以把她“还原”的人,并不是因为单纯的拍的有多漂亮,而是因为他抓住了她的灵魂。 照片上的她清润、忧然,静漠、思远,恍若无人之境,那是她内心的世界,他竟看透她了吗? 在珞弦凝思不解的时候,其实她并不知道,她只是猜对一半,乔彻是将她的内在看进了心里,能在镜头里还原她本人的全部气质与感觉,也确实因为他高超专业的摄影水准;另一半,却是因为她现在戴在手上的“弦月戒”,殊不知,这枚戒指岂止是跟她有缘,这就像人的三魂六魄少了一魂两魄一样,能“还原”她的恰恰是那戒指里携带了几生几世轮回的心魂精魄终归本位,才让她在戴上戒指后有了几代传承者佩戴时所没有的感觉,那让她如亲历的感受正是属于无数个前尘旧事的记忆,辗转了几世终于在今生找回了主人。 另一边,乔彻的办公室里。 陷在舒适高靠背的转椅上,乔彻已经盯着手机里一张照片看了许久,照片中的人淡远、清渺、醇美,骨子里却有着一种忧郁但不忧愁、柔弱但不软弱的执韧,真的是让人移不开眼。 他在她深深陷入自我世界的时候,悄悄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相机里的是给读者看的,这张,是留给他自己的。 他问自己的内心,那本就犹豫不决的报复,终是还没开始就已经溃不成军了吧,这个妹妹看来是他命中的定数。 从她到社里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不该去招惹她,应该离她远一些,但就是再怎么刻意避而不见,还是被她吸引了去,还是不能不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努力却不极切的做事,看着她在流言中淡然处之,看着她因加班而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他的心怎么还硬的起来呢。 沉思片晌,他拿起桌上电话熟练的拨了几个号码,话筒那边传来一个温润清澈又极富性感磁性的男声,不急不缓的说道,“洛帆,我正要找你,妍妍今天早上把我从工作室里硬拉出来,我已经对着她好几个小时,你知道我的那些心理治疗唯独对这个妹妹一点也用不上,她一句话也不肯说,但是能让她这样的人,恐怕除了你是不会有别的人了。洛帆?” 乔彻这时才开口说,“悉莛……我们分手了。” 电话那端静默了几秒钟,明朗的男低音听上去波澜不惊“找我有事?” 乔彻又看了一眼手机中的照片,淡淡的说:“周末的嘉美慈善晚宴,邀请你作为特别嘉宾出席,我知道你刚从美国演讲回来一定很累,不过,以你的影响力,相信有助于推动这次的慈善力度。” “好,我会准时到。”隔了一下,这个有着沁人心脾的清润男声又说道,“洛帆,你们的事我一向不过问,这次我也不想过多的干涉,你们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亲妹妹,我希望你们可以冷静的处理,不要错过了以后再后悔,好了,电话里不多说了,周末见吧。” “好,周末见。”挂了电话,乔彻拿出一支烟点上,接着又拨了几个号码,对着电话的那端吩咐了几声,再度挂断,之后就是继续低头凝视手机中的照片,久久的静默,任烟头在空气中自燃自灭。 第六章 礼物 还是华灯初上的时间,霓彩闪烁的夜幕下,路上行人或匆匆或悠闲,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个纤长清逸但却略显疲惫的身影。 这个身影的主人从一个摩登时尚的大厦里步出来后,就一直慢悠悠的朝临近街的地铁站走去,不过到了站口却站定犹豫了一下,转而又走向旁边一个大厦的停车场。 不一会儿,一辆槟色保时捷跑车从停车场开出来,驾驶座上的人便是刚才那个身影的主人,可以看出来她开车的技术很娴熟,从容的打了几下方向盘后,车子便载着这道优美的身影驶去。 繁华都市的夜景在开启的车窗旁快速的掠去,幻化成迷乱如丝的五彩光影,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夜风。 感觉少了点什么,保时捷跑车上的人翻找了一阵,终于挑拣出一张光盘送入音响,悠悠的叹息,“布列瑟农,真是好久没听你了。” 这时包里的手机蓦然响起,听着熟悉的铃声,她露出了暖暖的笑意,随即戴上耳机接通了电话,“喂,爸爸,你想我啦?我正在路上,等一下就到家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也是很温暖很宠溺,“珞珞,你妈给你煲了一下午的汤,就等着你回来呢,你现在开着车了吗,我听到有音乐的声音?” 珞弦笑笑,“是啊,老爸的耳力还是很灵的嘛,今天赶了一天的进度,终于把这期的选题搞定了,一放松下来感觉出累来了,也想着赶快回家,就没再坐地铁回来。” 那边的老爸赶忙说,“那你别开快车,赶紧挂了电话吧,开车最好别讲电话,容易分散注意力,好了,珞珞,我先挂了,你慢着点开,听话。”嘟嘟声响起,那边果真神速的挂了电话。 珞弦笑着摇摇头,“这个老爸,还真是说风就是雨。” 《布列瑟农》的悠扬乐声盈满了耳际,车身已经驶离了繁闹的城市街区,位于黄金住宅地段的一排排别墅群就在不远处的星光下,珞弦的心逾加放松与向往。 停好车一进门,珞弦就看到她的那对活宝父母粘在一起的坐在沙发上,他们的眼睛从茶几上一个漂亮的大盒子转移到她的身上,那眼神竟出奇的一致,神秘兮兮外加点八卦的狡黠。 珞弦纳闷的朝他们两个走去,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莫名其妙的盒子,手指着它问,“这是什么东东呀,你们两个怎么奇奇怪怪的?” 珞母抢到“珞珞,你周日才过生日呢,怎么今天就有人送你礼物呀?是不是交了男朋友了?” 珞弦好笑的道,“老妈,拜托,不要看到我收礼物就问我是不是交了男朋友,那我得交多少个男朋友呀!” 珞父这时也插进来说,“珞珞,刚才给你打电话就想问你,知道你正开着车,我就忍住没说,这个盒子下午就被送过来了,我问那个送货的小姐是谁署名送的,她只是笑笑没说话就走了,我们也不敢替你拆开看,都忍了一下午了,你快点拆开看看。” 珞弦听完抬手摸摸额头,无奈的自言自语了一句,“郁闷,有这么八卦的父母吗?” 就在这时,珞父突然诡异的“咦?”了一声,剩下的两个女人被他这声吓了一跳,都把疑惑的眼光转向他,一个说,“老公,你怎么了?”一个说,“老爸,你怪叫什么?” 珞父硬朗却不失英俊,苍桑却不并显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的神色,但是却一闪即逝,他的眼光只略略停留一下,便从珞弦戴着戒指的手上移开,转而用平静的语气说,“没什么,呵呵,我只是奇怪我们的珞珞为什么一点也不好奇是谁送你这么神秘的礼物。” 珞弦终于唉叹一声,“老爸,你真是,哎呀,服了你了。我马上就拆好不好。怎么一个两个比我还着急。” 依然显年轻活泼且柔媚的珞母还是那会儿的八卦神色,珞父也随意的笑笑看着珞弦戴着“弦月戒”的纤手一层层的打开那桌上精美的盒子,只是他的眼里有着刻意掩去的迷惑,心里不禁疑问“弦月戒”怎么会戴在珞珞的手上,宝贝女儿遇到了她们母子吗?失去联系的这么多年,她们究竟在哪里? 盒子里的神秘礼物终于呈现出来,是一件非常简约,但却精致飘逸的丝质晚礼服,露肩裹胸及膝的款式,颜色是珞弦钟爱的淡雅香槟色。 珞父珞母不约而同“哦!”了一声。 珞弦自动忽略他们俩的反应,她看出这是香奈儿最新一季的高级定制晚礼,心里不禁也疑惑起来,怎么会有人送她晚礼服,是谁呢?她又翻了翻盒子里,没有发现什么卡片类的东西,心里更加莫名其妙了。 珞母起身拿过晚礼服往珞弦的身上比照了下,不由赞叹道,“珞珞,这件礼服很适合你,看尺寸大小应该也是你的号码,什么人对你的尺码这么了解呀,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哦。” 珞弦也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但实在想不出来是谁,就说,“妈,我真的不知道是谁送的,这里面也没有任何留言类的东西,实在想不出来,或许是送错地址了吧。” 珞父在旁边赶忙道,“没送错,下午那位年轻的小姐指名确认是送给你的,不会出错。” 珞母看见珞弦皱皱眉又开始冥想起来,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笑笑对着这对父女说“算了,先别想了,估计送礼物的人是想给珞珞一个惊喜,所以没有署名,没准儿一会儿就打来电话告诉她呢,咱们先吃饭吧,不然该凉了。” 珞父也附和道,“嗯,应该是这样,还是先吃饭吧,珞珞,你妈给你煲了一下午你最爱喝的银耳海参百合汤,赶紧去尝尝。” 珞弦这时一个头两个大,想想也是,猜半天也找不出个头绪,索性先把胃喂饱再说吧,就由着他们俩把她拖到饭厅。 谈谈笑笑的吃完晚饭,珞弦便抱着盒子和衣服步上二楼她的房间,她的那对宝贝父母知道她连续加了几天班很累,也没再追问她什么,终于可以彻底放松的歇一会儿了。 她把礼物放到房间里精美的化妆台上,随后走到宽敞温馨的卫生间,拧开浴缸的水龙头放着水,准备舒服的泡会儿澡。 紧接着她摸摸细滑白晳的脸上,感觉似乎有些灰尘,便又旋开洗脸池上方的水龙头决定先洗把脸,这时她忽然意识到手上还忘了取下的“弦月戒”,轻呼了一下,又关上了龙头,左手连忙旋动着戒指要摘下来,可是居然半分也动不了,她怎么试就是动也不动,就好象戒指已经长在了她的手上连为一体了一样。 这一下惊的珞弦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脑子瞬间处于当机状态。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戒指会摘不下来,天呐,这是人家家族一代代传下来的信物,要不是因为这是社长家的,又因为时间太紧张,所以特别被乔伯母允许先借了出来,用于完稿前可能会涉及到的特写拍摄以及戒指细节的文字描述。 她怕摘下来万一放不好丢了,就先一直戴着,直到回来。 她以前手上从来不戴任何饰物,戒指更是不会戴,可是这个“弦月戒”自戴上起,她就生出很多不曾体会到的感觉,而从未戴过戒指的手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应,反而戒指与她的手指融合的很舒服,以至于她都差点忘了手上还戴着这个东西。 这也太诡异了,明天还要还给社长呢,虽然认了人家做哥哥,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因为戒指摘不下来而顺便白送给她吧,这可是要传给未来媳妇的,乔伯母也非气坏了不可。 第七章 长话 珞弦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就听见她的手机自卧室里响起来,听铃声是她设置的同事那组的,是谁呀,莫非是陈姐又来追问稿子的事,明明已经特地打电话告知她了,关了水龙头后,她一边想着一边走出去拿起了电话。 原来是乔彻,她那个刚认的哥哥社长。 呼,她瞅了眼手上的戒指,心下惴惴的,这电话来的还真是时候,怎么跟他说呢。 “喂?”她终于接通了电话。 “珞弦,到家了吗?”乔彻的声音透露着温柔。 “嗯,在家呢。”珞弦顿了顿又说,“呵呵,哥哥,报告你一个坏消息,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现在是下班后的时间,叫他哥哥应该没什么不合适的吧,况且先套套近乎再说。 “哦?是吗,什么坏消息?说说看。”乔彻玩味的笑道。 珞弦心虚的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家的祖传戒指还真有灵性,她不肯从我的手上下来,嵌的死死的,怎么摘也摘不下来,怎么办?” 乔彻那边听着珞弦有些气闷的话,哈哈笑了起来,“呵呵,珞弦,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弦月戒呢,说的她好象赖上了你一样,你真是可爱。” 珞弦也笑着气道,“她就是赖上我了,我刚才要洗脸怕把她弄湿了,好心让她下来歇会儿,但她不领情就是不肯下来,跟长在我手上了一样,就是纹丝不动,我有什么办法,你说吧,怎么办?”哼哼两声,嗔笑着说“要不,你把我的手指砍下来吧,就当谢谢你帮我做这期选题的礼物。” 那边的乔彻由心底笑出来的声音,说:“那么漂亮的手指砍了太可惜了,而且你要谢我还可以有别的方法,比如说,做我的舞伴。” 珞弦听的迷糊,重复了这两个字“舞伴?” 乔彻没理会她问的这句,“礼物收到了吗?”轻缓的声调问道。 珞弦更不明所以了,“礼物?”而且刚才还提到了舞伴,接着猛然顿悟,语调惊奇的问道,“什么?原来那晚礼服是你送的?” 乔彻没有否认,轻轻笑道,“喜欢吗?” 珞弦顺势看了眼那礼服,是他也就不奇怪了,她没有跟不相关的人透露过她的家庭住址,但是他想知道就太容易了,她的简历上写的很清楚。 反过味来的珞弦轻轻的说,“谢谢你,我很喜欢,不过这个礼物有些贵重了吧,而且舞伴又是怎么回事?” 乔彻接道,“你喜欢就好,在我眼里只有适不适合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也只有你才能穿出它的味道,至于舞伴。”他那边又传来闷闷的笑意,“你的小脑袋瓜又犯迷糊了,这个周末,社里举办的的嘉美慈善晚宴你不记得了吗?” “哦,是啊,你不说我还真忘的没影儿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我这种小角色需要参加吗?”珞弦的确迷糊,她一忙起来就容易犯晕。 乔彻那边故意叹息了一声,“我怎么认了一个这么迷糊的妹妹?!”接着又耐心的解答她,“你作为社里的员工当然要参加,不只是你,社里只要没有特殊情况需要请假的员工都要参加。你竟然不知道吗?” 珞弦了然的“噢”了一声,然后闷闷的说道,“这样啊,我以为不是谁都能参加的呢,况且人家刚来社里没多久,以前又没参加过,不清楚也正常呀。” 乔彻呵呵的笑道,“嗯,那你这个‘人家’愿不愿意赏脸做我的舞伴呢?我是社里投票推举出来要献舞助兴的人选。但是需要舞伴呀,想来想去,想到了你。” 珞弦哀叫了一声说道,“你还真不会挑人哪,你是不知道,我最不擅长的就是跳舞了,尤其还要穿着高跟鞋,我能拄着那鞋跟儿走起路来就算不错了,还让我跳舞,恐怕是连步子都迈不开,要是摔个狗啃泥就丢死人啦。你换个人吧,传闻中的女主角不是很多嘛,呵呵,怎么也都比我合适。” 乔彻在电话那头可怜兮兮的说,“你不要拒绝吧,不然你让我上哪儿找一个像你这样又靓又高挑又正好是我同事,没事儿时让我看着赏心悦目,有事时义不容辞可以帮我的妹妹,答应了,好不好。” “等等,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珞弦急喊停,接着不依道,“啊,你盗用我版权,这句话是我的专利,你怎么能这样,哼,早知道你这么狡猾,就不认你做哥哥了,看来还是我比较吃亏。”红润的小嘴嘟了起来,柔美可爱,可惜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 “哈哈,你自认吃亏,就代表答应我了,不许反悔了。”乔彻低低的笑传来,让人听着有些沉醉。 珞弦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拿这话来堵我,我还怎么拒绝的了,好啦,舞伴就舞伴吧。”停了一下,又说,“你是要我穿这件晚礼去吗?这个,呵呵,是不是有点暴露啊,我很少参加这种场合的,穿成这样感觉很不习惯。我可不可以穿一件普通一点的裙子过去呀?” 乔彻微笑却认真的道,“这种场合,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必须要穿礼服,但是女士一般都是要稍微隆重一些的,而且,这是社里一力承办的活动,我们作为主办方怎么也不能穿的太随意,涉及到杂志社的形象问题,你适应一下吧。” 珞弦又叹了一声,说道,“好吧,那穿就穿吧,可怜我的脚也要跟着受罪了。” “好了,珞弦,到时我过来接你,你也累了一天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嗯,那晚安。”紧接着珞弦又突然想起来的问道,“那,弦月戒怎么办,我真的摘不下来,我拧的手指都发红了,可它就是纹丝不动,要不为了证明我没骗你,你明天先跟我去找家首饰店让人家给帮帮忙,看怎么给摘下来,不然没法跟伯母交待啊。” 乔彻笑道,“我当然信你是真的摘不下来,放心吧,你先戴着,不用着急,等晚宴过了再想办法吧,就当我赞助给你参加晚宴的饰品。” 缓了一下,还没等珞弦接口,他又很诚心的说道,“其实,它真的很配你,就好象你才是它的主人一样,我母亲偑戴的时候非常突显戒指的感觉,人的气场完全被淹没掉,但是它戴在你的手上,好象完全融进了你的气场,既不显得它过于显眼,又把你整个人的气质和光彩完全衬托出来,好象这样的你才是完美无暇的,也许它真的跟你有缘吧。” 珞弦听着这番话若有所思,随即脱口说道,“洛帆,虽然知道你说这些是在让我安心,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包括你给我拍摄的照片,说真的,不是赞美你,几乎没人能在镜头里把本来的我还原得这么真实,我终于有像自己的照片了,呵呵。” 珞弦那一声随意叫出的“洛帆”,让电话那端的乔彻心里猛的一颤,像过电一般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以至于她后来说了什么,他都没有注意去听。 为什么她叫他这个名字,比叫他哥哥,还让他心动,下午在海边的时候她也曾叫过一声,那时就让他有说不出的异样感觉,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胸臆间一波波的酥麻感让他心惊,为什么他会对着自己的妹妹生出这种心动的感觉,就是在自己成年后的这十多年里,对着任何一个向他示爱,或他略有好感的女人里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包括聂妍。 “喂,洛帆,在听吗?”珞弦清润低醇的嗓音又叫了一声那个名字,天,她又叫了一声。 乔彻已经彻底讲不出话了,他全身似在发软,几乎连电话也都拿不稳的要脱手,他赶忙集中精神说了一句:“珞弦,我这边进来一个电话,先不多说了,早点休息,晚安。” “嘟嘟”声响起,珞弦还来不及跟他说再见,电话就被挂断了,她纳闷的喃喃自语,“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奇怪的人。不过,是打了很长时间哦。”接着随手放下电话,伸了个懒腰朝浴室走去。 第八章 神老 周五下班时间,热闹繁华的街头。 珞弦因为被陈副主编临时加派了采访任务,收工的时候正好是下班高峰期。 她心里有些焦急,也不知这陈谣是不是故意整她,明明晚上的嘉美慈善晚宴很是重要。 社里手头没紧要工作的同事,早都在家准备行头做头发化妆什么的了。 偏偏就只有她还被派往离市中心很远的地方,采访一个什么神神道道的老头。 据传,这位“神老”天赋异禀,他能仅看一个人的面相就能占卜到那个人的前世今生。 他不替人看命、不给人算卦,也从不收取任何占卜的费用,只是有一个要求。 就是去找他占卜过的人,如果有一天遇到了用钱用权用人情用什么都无法解决的事时。 你去找他,他在那时会送你一句走出困境的话,就是这句话,他要你一捆儿发。 对,没错,他就只要你的一小捆儿头发,作为赏谢,恩怨两清。 就是这样一位神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被大家所传知。 珞弦先是采访了几位找他占卜过的人,这些人谈到他时都是一脸肃敬,因为后来,他们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曾遇到过用什么都无法解决的事。 这世上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就挺不可思议的了,用人情和权势来摆平的事,本质上也都离不了要搭上钱。 而“神老”也不搞什么封建迷信那套,让你给上香作供什么的,只是赠你一句话,就能让你从无望中解脱出来,这些人后来都走出了困境,真是很神。 涉及到个人隐私,受访者大多不肯透露是什么事又赠了什么话,只有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透露了一点信息,说是跟人的宿世命劫有关,前世因今世果,有些人有些事是逃不掉的。 事先做了一番这样的调查和了解,珞弦在见到真人的那一刻也有点恍惚和惊异。 这位神老面容慈和,眼清目明,声如晨钟,发如银丝,一头银丝长及后腰,只是简单的用一根藤草松松的束在脑后,看起来神清气爽,竟还有些翩然尘外、道骨仙风的洒脱。 让珞弦意外和不可思议的是,神老自见到她的那眼开始,就以一种老朋友好久不见、终于等到你来看我的眼神笑着凝视着她,无论她跟他聊什么问什么,他回答之余,眼光和表情自始至终都是那样维持着,还有一种很高兴的感觉。 而且在采访结束临出来的时候,他对珞弦说了一番让她听来更为咋舌的话。 这些话让她一路都心不在焉,不知该信还是当随便一听。 他说,“小弦,我终于赶得及在你今生遁入宿世轮回前见你一面,记住,这回一定要用心,一定要明白自己的心,否则,最后不但你不能归原本真,也将永远轮回在时间裂缝中。这次的机会你已经等的忘了自己是谁,只有看到自己的真心,你才能想起一切。” 她听的心惊肉跳之际,他用他那双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苍老的手慈祥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和耳际,语有不忍的说,“我已经没有办法为你占卜什么,你前世今生的劫只能靠你自己化解,现在我把‘弦月泪’化成耳坠归还于你,它能帮你看清自己的心。” 坐在出租车后座,超长的红灯等的珞弦很是着急,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左耳,那位神老说的耳坠真的在那里,这太诡异了,因为,她是没有耳洞的。 她看到后视镜里映出的自己,那戴于耳上的坠子赫然与“弦月戒”的颜色是一模一样的,它通体呈墨兰色,小巧圆润的样子像极了一滴泪,摸上去手感润凉柔滑,不知是什么材质。 珞弦非常诧异他是怎么把这个坠子从她耳垂上穿上去的,当时竟一点疼的感觉也没有。 而现在又是什么状况?她想取下来,却也跟弦月戒一样,像是长在了她耳朵上一样,怎么拧拽也不动分豪。 她彻底无语了,脑子一片空白。 接二连三的遇到这种不可名状的诡异现象,难道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会是那神老说的什么轮回什么劫的吗? 他认识她吗,为什么要说把这坠子归还给她? 为什么他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老朋友一样? 为什么他要说让她看清自己的心? 为什么…… 电话铃突然响起,把正在困惑不已的珞弦吓了一跳,是乔彻。 “喂?”她接通了电话。 “珞弦?你在哪里?”乔彻询问的声音传来。 “哦,我在…”她往车窗外看了两眼,接着答道,“我在青城路上,正往家走。” “上午收到你的留言,知道你去做采访就没打扰你,还顺利吗?”关心的语气。 “嗯,还好,很有意思的一位老人家。”珞弦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顺利就好。晚宴八点开始,我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可能稍晚一点再过去接你,你不用太赶。”他一边说着,电话那边还适时的传来一些杂乱的人声,估计他在现场呢吧。 “我听着你那边挺忙的,你安心处理事情吧,不用特地过来接我,我自己过去就好。” “不好,我怎么能让我可爱的舞伴自己孤单的过来呢。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这边,应该很快就可以处理好。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会儿再给你电话。”他笑着说的声音柔柔的,让珞弦感觉很舒服很安心。 “嗯,那好吧,晚上见。”珞弦也微微笑着挂了电话,唉,先不想那么多了,想想回去怎么打扮打扮吧,把今晚的任务完成了再说。 第九章 心事 时针指向傍晚的六点四十五分。 珞弦从卫生间沐浴出来,看了看表,深呼吸了一下,时间还真是不等人呢。 她迅速的解掉身上的浴巾,赤身露体的迈入衣帽间,略微挑选了一下,将一件浅香槟色的无肩带半杯蕾丝束身内衣穿到了身上。 当然内裤也是同款同色,为了与那件抹胸晚礼相配,这是最好的选择。 礼服穿到身上的那刻,她不禁称奇,这个乔彻对女人的size还真是了解呢,这件晚装几乎就是为她订做的一样,所有剪裁与细节的处理都与她的曲线所贴合。 看着镜中的自己,美的有点梦幻,刚刚吹干的头发顺滑柔亮的披在身后,凝白细腻的皮肤在礼服的映衬下,泛着晶莹剔透的光采。本就纤盈高挑、玲珑有致的身材此时更突显出诱人的s曲线,尤其是及膝的裙摆之下,她一双纤细修长、紧致弹性的小腿更显性感迷人。 珞弦看着自己的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优势,还没化妆与修饰就已经这样扎眼了,可是她实在不想成为焦点。 所以平时一贯的素面朝天,穿着也尽量随意休闲,为人能低调再低调,家里的几辆名车也不敢开到单位去,只在实在赶时间或有事时,才开着停到离办公大厦有一段距离的地铁站附近,碰到同事或熟人就说是去坐地铁,或者干脆就是坐地铁回家。 大学毕业后她拒绝老爸为她安排的高级白领工作,也坚决不到老爸名下的任意一家公司做高层主管。 她喜欢自由的职业,喜欢靠自己能力找到工作。 没想到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录取的很顺利,做的也还开心,其实她很知足了。 但是她一如既往的收敛自己的光华,不喜欢受人瞩目的感觉。 最让她无法舒解的是,从小到大,她虽受尽了父母的宠爱与重视,要什么有什么,是多少人羡慕的千金大小姐。 但她内心深处,却始终有一片空洞的所在,让她每每触及,都抑制不住的伤怀。 她不知道那个空洞是怎么形成的,还是与生俱来,但她总渴望,哪怕只是一道光束,她也会追逐那道光亮,她的心也许就不会再空虚与潮湿。 收回涣散的意识,珞弦走到化妆台前坐下,朝镜中嘲笑了一下自己,多久没往这张脸上化过妆了,今天这种场合,又穿成这样,不化一下肯定是说不过去。 她一直不认为化妆是所谓的尊重别人,相反她觉得那是一件很虚伪的事情。 女人当然可以通过化妆让自己更美,这个太正常到无可厚非,但如果硬要扯上是为了尊重别人这条理由,她倒觉得没有必要,自己喜欢就好,喜欢你的那个人也不会因为你化妆或不化妆的样子爱你或不爱你。 她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化妆嘛,不想这么多了,何况她大学的时候还被室友硬拉着,一块学了一段时间的美容化妆课,对化妆也是颇有心得,这回派上用场了,再不喜欢随便淡淡的化两下就好。 最后她把长发用简单的一根珠链缠好,做成了一个优雅清新的韩式盘发造型,大功告成。 现在这副样子,她实在心虚的不敢再细看,心想反正也就是今晚,就当豁出去了吧。 这时敲门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老爸的慈爱嗓音,“珞珞,你打扮好了吗,下来喝碗汤吧,知道你没时间吃饭,你妈妈特地给你熬的。” 珞弦忙光着脚跑过去开了门,有些气喘的说,“爸,我收拾好了,这就下去,等一下,我先穿上鞋。” 珞父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惊觉她真是美丽的让人眩目。 他几乎没见过女儿这样穿着打扮过,就连自己参加一些盛会携她出席的时候,她也是穿得极简单低调,尽管身上也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但是不见她刻意修饰过,气质反而更出胜。 尤其是这几年,珞弦让他越看越迷惑,恍惚之间,他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那个深埋在心底的人,那个即使是艾清(珞母,见第二章宿怨)也无法完全替代的人。珞弦与那个人有着惊人的相似度,虽然已经事隔几十年了,她烙印在他心里的情感和影子是永远无法抹灭的。 所以他宠珞弦,不遗余力的宠溺着她,不只因为她是他的公主他的宝贝,还因为珞弦是唯一让他觉得她就在他身边的安慰,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只是这种情感,他必须要收藏好,因为她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就让他把对她的那份爱化成父爱,层层的包裹到女儿的身上,让她做世上最幸福的女儿吧。 珞弦在衣帽间里左翻右翻,终于找到一双与身上的晚礼同色系的高跟鞋出来,她轻呼一声,冲着倚在门口若有所思的珞父说,“爸,我已经好久没穿过这么高跟的鞋子了,怎么办,我怕光是走路就会摔跤,还要跳舞,不扭才怪呢。” 珞父朝她走过来笑笑说,“我的珞珞本来就是模特的身材,平时根本不需要穿高跟鞋就已经很出众了。”停了下,然后又大喘气的说“|不过,参加这种场合,高跟鞋是避免不了的。” 珞弦“唉”了一声,一边穿着鞋,一边低头说,“我也知道,只能保佑千万别摔跤了。” 珞父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问她“你说你们社长要来接你是吗?” 珞弦“嗯”的一声算回答,随即站起来左右前后的走了两步,舒了一口气的说,“还好还好,我买的鞋子都还是非常舒服的,虽然跟是高了点,不过走路应该不会太累。” 接着,她挽起老爸的手臂,故作轻松的说,“老爸,我现在跟你一般高了耶。”然后调皮的也摸了摸珞父的头发,说,“走吧,去喝老妈给熬的爱心汤。” 刚到楼下,珞弦的手机就响起来。 “喂,我已经准备好了。”是乔彻。 “珞弦,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赶过去接你了。”乔彻抱歉的说道,聂妍居然盛妆打扮的堵到了他面前,让他始料未及。 “哦,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过去的。”珞弦体谅的说。 乔彻有些急切的声调传来,“珞弦,上回你在大厅门口见到跟我一起出来的那个女人,她叫聂妍,是知名模特,多次为feel。ing拍摄时尚封面,这次她也是宴会邀请的嘉宾之一…” 停顿了片刻,又道:“她,哦,你知道那次,我们是刚分手。我以为今天可以跟她避开,但没想到她突然提前过来,说有事要跟我谈,我拒绝了,但她不肯让我走,现场有很多同事,要是我还坚持,依她的性格肯定是不怕闹大的。所以,只能委屈你自己过来了,对不起。” 乔彻认真的解释着,珞弦也静静的听着,语毕,她尽量轻松的说,“好了,没关系的,我早就说自己过去的,那你们,哦,去谈吧,我等一下就出门,到时见。” “珞弦…”乔彻欲言又止。 “嗯?”她轻轻的回应。 “没事,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他也是柔柔的说道。 “嗯,好。”她心里浮起一丝难言的情绪,他这么急切的跟她解释,好象不只是因为抱歉,而且在那个叫聂妍女人的盯视下,也只能是借口去卫生间才能偷偷的打这通电话吧。 “你先挂。”他的声音有着几许无奈,但却充满着柔情,这让珞弦心中忽的一突,生出了浓浓不舍的感觉,“好。”伴随着这个字,她挂断了电话,那份不舍却也浮现到眼底,让她有着瞬间的恍惚。 第十章 悉莛 初夏的夜晚,空气中流动着微爽的柔风,街上行人的脚步也都放慢了几拍,周末的晚上应该是放松和惬意的吧。 珞弦心不在焉的开着车,视线随意的从路上的行人甲移到行人丙,以并不很快的车速行驶着。 在转了两个路口又直行了一段路后,她到了目的地――“尚格”酒店的广场入口处。 但她却微微的皱起了眉,随后又不由的嘲笑了一下,慈善晚宴居然还搞红地毯,看来明星来的不少,那也应尽量减少铺张浪费,毕竟不是什么这个奖那个奖的晚会。 这时一个年轻的保安走到她车窗旁,礼貌的询问:“小姐,请问你有嘉美晚宴的邀请函或是主办方的工作证吗?”心里还在琢磨这是哪位明星,真是太漂亮了,难道是新近出道的? 珞弦从包包里拿出工作证出示给保安,并报以同样礼貌的微笑,“请问只有这一个入口吗?我没有参与晚宴的组织工作,所以不太清楚情况。” 小伙儿把工作证递还给她,随后指着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说:“可以从停车场直接坐电梯上去,小姐不走红地毯吗?”原来不是明星,可是却比那些明星们更耀眼。 “哦,谢谢,我不走这个。”珞弦冲小伙儿温和的笑笑,又看了看红地毯上的那几位正在摆pose的当红明星,红毯两边围着很多记者对着他们狂拍,那么多的闪光灯刺的她眼睛快受不了了,耳边还充斥着粉丝们的激动喊叫。 细看之下,她还认出了几个同事,她们也在红毯上摆着各种造型,俨然把自己也当成了半个明星。珞弦轻吐了一口气后,不再看她们,迅速的打了下方向盘,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 当她把车停好,准备走进电梯的时候,突然觉得左耳垂一阵生疼,这股痛感甚至牵动了心脏,让她猛得一窒,双眼视线瞬间模糊,几乎站立不住。 慌忙之下,她捂着心口下意识的扶住了伸手能抓到的一样东西,顾不得感觉那是什么,只是紧紧的攀着,手掌因用力过度,指关节泛出了苍白的颜色。 正当她闭着眼适应这阵突如其来的疼痛和眩晕时,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同时也把她带进了一个陌生却温暖的怀抱。 好奇怪,是谁抱住了她?为什么她不想挣扎和拒绝?反而有一种久违的安心? 她觉得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好象并不是她发出的。 缓缓抬起头睁开眼,她看到了一张仿佛在梦魂深处曾经努力想记起却又不断遗忘的脸。 这是一张怎样的面孔她现在无暇形容,只是强烈的感觉到从对方身体传过来的阵阵颤栗。她迷惑的看着他,他专注而――心痛的凝视着她。 时间仿佛停止了,他们好似两尊雕像凝固在那里,惟有那从身体深处渗透到彼此的颤动,说明他们的心脏还在跳动。 也许没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但是珞弦却在这段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眼中只有对方瞳孔里流露出的痛彻心扉的浓浓思恋。 对,她读懂了他的眸光,痛苦、痴狂、思念、爱恋…… 可为什么?能不能不要这么绝望,他看得她好心疼。 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也许只是梦迴千百次时,她努力想要醒后记得住的面孔,可却总是一次次的遗忘。也许她不能肯定是否是同一个人,但当她看进他的眼中时,她知道是他,因为这样的眼光可以令她在梦里为之心痛落泪,为什么?他到底是谁? 他的右手缓缓从她的纤腰上抬起,在空气中转换了一个优雅的弧度,继而轻轻的抚上她戴着‘弦月泪’的左耳,眼眸中闪着比刚才还要绝望与痛苦的神光,终是悠悠的开口,声线低雅温柔,带着清润人心的磁性,“你还是忘了我,终于回到起点了,是吗?” 珞弦张口想说什么,然而却被两道声音给截住了。 “哥!” “珞弦?” 珞弦大梦初醒般看向声音的出处,是乔彻和那个叫聂妍的模特。 很显然那声‘珞弦’是乔彻喊的,聂妍叫‘哥’?难道是指还在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吗? 还在抱着!珞弦猛然意识到,自己还在和这个陌生的不知道叫什么的男人抱在一起,而且还免费的任面前这对男女看。 她连忙要抽出身体,但是对方身体紧绷,似乎是在恐惧她的离开,她抬眼望去,果真,他的眼眸深处是那样的不舍与心痛。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一个眼神,可以瞬间让她放弃挣脱。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这在以往的经历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她对熟识的人尚且保持一份自我保护的距离,何况一个陌生人。 聂妍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抱在一起难分难舍的两个人,指着珞弦,转头问旁边的乔彻,“你认识她?” 乔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他也是一脸无法置信的看着他们,心里浮起一种难言的失落。 倒是抱着珞弦的这个神秘男人,一点都不在意乔彻和聂妍目瞪口呆的表情,他紧紧搂着珞弦纤盈性感的身姿,面向乔彻说,“洛帆,你先带妍妍上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聂妍在一旁冲着他急忙说,“哥,她是不是你一直在等的那个女人?”乔彻拉住聂妍的手臂,示意她不要问了,接着对那个被聂妍称之为“哥”的男人说,“悉莛,晚宴的会场在顶层32楼,你,你们到了直接进去就可以,座位有工作人员安排引领。” 乔彻说完后牵着聂妍的手转身离开,但当他转身的时候,心底的酸楚与痛苦却漫天而来。他从未见悉莛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女人,也从未见他可以这么霸道又温柔的亲近一个女人。而刚才那一幕他看的很真切,悉莛爱着珞弦,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是珞弦?! 他们的交情有近二十年了,当他在感情中游戏人生报复命运的时候,悉莛却几乎不近女色,没见他交过一个女朋友,没见他对哪一个女人看上过眼、上得了心,只是整日搞他的心理学专项研究,日复一日,年纪轻轻的他取得了越来越多国际上的荣誉、声名与业界地位。 他清俊、温雅、知性,出色出挑的外表加上不凡的家世学识,令他成为不输于天皇巨星般的偶像人物。虽然不是娱乐圈中人,却拥有非常不俗的口碑和影响力,以及众多不分国籍的粉丝、爱慕者,这次请他来参加慈善晚宴,就是因为考虑到他的正面形象和超强的影响力。 第十一章 重逢 珞弦看着乔彻和聂妍消失在电梯里,身体却始终圈定在这个叫悉莛的男人怀中。 她将视线移回他的脸上,“你认识我吗?”清柔的嗓音问出了她面对他的第一句话。 悉莛没有立即回答她,反而是把她更紧的拥在怀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听到他异常快速的心跳。 她还是不想挣扎,并不是不忍心推开他。 只是,她突然觉得,如果她早就认识他,该有多好。 “对不起。”他压抑着一丝痛楚的说,“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认识我,对你来说,现在的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缓缓移开一些空隙,他低头抬起她的脸颊,深深的看进她的眼中,“但是,再见到你,我却等了太久,让我再抱你一会儿好吗?” 珞弦看着这张清贵俊澈的脸庞,那深邃如夜光的眼中,蕴含着深痛、思念与祈求。 “叫我的名字。”她暗哑了声音,看着他的眼睛说,“用你,最熟悉的方式叫我的名字。” “珞珞,珞珞,珞珞,…”他温热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珞弦的脸、眼眉和下巴,饱含着深情的磁性低音中,有让人无法抵御的柔情。 珞弦心顿时一颤,眼中霎时流出一滴清泪,他真的认识她,他叫她珞珞,只有最亲密的人,她才会允许叫她珞珞。 为什么,他这样叫着她,她却不认识他,难道是她曾经失忆过吗?不会,不可能,她一直很正常很清醒,不曾有过什么遭遇致使她失忆。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说她现在还不认识他,他又为什么说他等了她很久很久?? “咔咔,咔咔。”几道连续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此刻的暧昧。 珞弦扭头看去,只见有三四个记者模样打扮的人正端着相机对准她和悉莛猛拍,她一时有些发瞢,正想如何应对时,悉莛即时揽住她的细肩,以他的手臂作遮护,快步带她走进电梯。 电梯门还未全合上的时候,那几个记者还在不放弃的对着他们狂拍。 她皱了下眉头,心中突然感觉很烦燥,没想到有一天,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也会被当做偷拍的对象,真是不知所谓。 转念一想,难道偷拍的对象不是她,是他? 记者们不会拍没有价值的照片,通常是那些巨星大腕们才会格外受到狗仔队的青睐和追逐,不出名的人偷拍他来做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人? 兀自出神的想着,揽着她的男人,手从她的肩头滑落,默默的牵起了她柔若无骨的纤手。 她的身体微微颤动,心里面充盈着一股莫名的柔情,抬头看向他,赫然发现,他的眼角居然有两道还泛着潮湿的浅浅泪痕。 她下意识的伸出另一只手,轻触他的眼角,手指瞬间沾到了温凉的湿意。 悉莛就那么看着珞弦,继而对她露出了一抹暖暖的微笑,“你一定有很多的疑问,我会慢慢的告诉你。”将她的双手包在掌间,声音已不复刚才的郁结难忍,“待会儿坐在我旁边好吗?” “嗯。”珞弦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一些,她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顶层到了,悉莛牵着珞弦步出电梯,这时立刻有人过来引领他们到前台签到留名。 “林珞弦?!!”一道惊讶的声音传来。 珞弦循声望去,原来是陈谣副主编朝她走过来,她旁边还跟着两个女同事,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她。 “陈姐。”珞弦平淡的应到。 “真的是你!”陈谣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我几乎认不出你,感觉像你又不确定。” “跟平时的样子是有点出入,我自己也不适应。现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工作吗?” “哦,暂时没有。”陈谣看到了她旁边的悉莛,更觉得惊诧,只是不方便多问什么。 “那有事随时叫我。” “好,你先进去吧,我们再确定一下到场嘉宾的人数。” “好。”珞弦说完任悉莛牵着她手进入会场。 目送犹如金童玉女般的一对璧人离去后…… “陈姐,珞弦旁边那个男人是谁呀?”陈谣旁边的两个女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花痴的问,珞弦的惊艳虽然让她们不可思议,可是她旁边的男人更为吸引她们,那一身的清贵之气,儒雅俊美的形象,比之社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亏你们还是时尚杂志的编辑,连他你们都认不出来!”陈谣满脸鄙视的说。 “到底是谁啊?”其中一个追问道。 “聂悉莛。没见过他真人,也该看过他的报道吧。”陈谣是收到过乔彻的口头通知的,知道他请了聂悉莛来助场,只是没想到林珞弦会跟他一起来,这个林珞弦还真是不简单。 “天呐,他就是聂悉莛啊!”另外一个作惊讶状。 “他本人比电视和照片上更帅,简直超迷人!真是没认出来呢。”先前的那位继续花痴状。 “好了,你们两个赶紧擦擦口水,再帅也轮不到你们,别在这儿花痴了,去看看嘉宾到全了吗?”陈谣暗翻白眼的说。 “哦。”两个人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已经看不到的背影,心想一会儿还能见着,一定要找他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