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修旁门左道》 第1章 ——修啥都没副作用 “淦，穿越了。” 看到房间内的古代装饰、身上的古装，司阳意识到自己魂穿了。 通过整合身体原记忆，司阳迅速掌握基本信息。 身体原主人也叫司阳。 若说名字相同是巧合，那这人不仅和他长得一样，胎记也异常相似，就很难用巧合解释了。 最重要的是，除了本书读者外，很难找到像他这么帅的人。 司阳心中猜测： 难道是平行世界的我？ 这是一个修仙玄幻世界，共分九洲。 但自千万年前绝天地通后，就没人成过仙了。 这具身体，出身于黔洲南磐皇朝一个小地方的家族。 而最近他刚拜入南磐皇朝的清玄门。 现在就在门派分配给的房间里。 昨晚他和同期弟子大摆宴席，喝得不省人事。 然后司阳就穿越了。 据司阳了解，一般身体原主人死了才会魂穿。 加上昨天原主人确实感觉身体很不舒服，所以司阳猜测，他很可能是把自己喝死了，司阳然后才穿越过来。 “酗酒伤身啊。”司阳叹息道。 “没想到竟穿越成一位仙门弟子……虽然很久都没人成仙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现在已经是一位仙门弟子，那就好好修仙吧。说不定……以后还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突然，他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修炼辅助系统启动。” 司阳一惊：“穿越者必备金手指？” 他视野中出现一道面板，上面有各种信息： 【宿主：司阳】 【境界：凡人】 【技能：1.无所顾忌：修炼任何功法都不会出现任何副作用。(系统赠送技能，不可升级)】 【积分：0】 【奖池：抽取一次需一千积分，1%概率获得一项全新技能。】 【任务：暂无】 司阳浏览信息，大致搞懂了系统功能。 他通过完成系统给出的任务获得积分，然后能用积分抽奖，获得一项辅助修行的技能。 另外系统还送了他一项技能。 “修炼任何功法都没副作用，岂不是能随心所欲修炼？难怪叫无所顾忌。”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门。 “谁？” “我，关哲。”门外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请进。” 这是一位书生模样、略有消瘦的青年，脸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是司阳同期，两人拜入同一个师傅座下。 “有事？” “你还问。”关哲没好气道：“今天是新弟子挑经的日子。” 司阳仔细回忆，然后一拍脑袋：“妈的喝酒喝忘了！你不提醒我还真要错过。” 身体原记忆他还没整理完全，若非关哲提醒，他很可能彻底错过这事。 清玄门新弟子主修《清玄引导功》，而辅助功法、招式秘籍由弟子按喜好去藏经阁挑选，一次最多可借阅十本。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在修道界中也是如此。 司阳迅速洗漱完毕，然后两人赶往藏经阁。 清玄门藏经阁有五层，第一层日常开放，内容主要是经验手札、轶闻记载、大能传记、神话传说，以及少量炼丹炼器秘方等。 第二层内容主要是功法、炼丹炼器秘方等，只在特殊时段开放，司阳要去的就是此层。 第三层和第二层内容类别相近，但品阶更高更罕见，一般至少要内门弟子才能看。 而第四、五层，只有门派高层才能接触。 入阁前，关哲问道：“想好选什么没？” 司阳摇头道：“没。” 但他有大致方向。 他要选能快速提升功法，尽管这些功法多是些旁门左道，副作用可能很大，但他不怕副作用，修炼起来自然没压力。 别人修的他不修，别人不敢修的他要狂修！ 进入藏经阁后，司阳避开人多区域，在偏门类别里摸索。 很快他就选中一本。 “《化血疏经法》，以血气扩张经脉、冲击穴位，迅速完成第一境界。” 修道第一境名为“周天”，修士要吐纳天地灵气，炼为真气在身体中周转，打通人体奇经八脉、循环周天。 周天境难处在于，奇经每个主要穴位相当于一个瓶颈，需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冲击。 而化血疏经法，可调动人体血气，和真气一起打通奇经八脉，从而迅速完成周天境。 但这会导致气血枯竭，乃至精元衰败、寿命大减，还可能因为气血炽烈烧损穴位。 不过对司阳来说，这经文再适合他不过了。 “算你一个。”司阳收起书继续找。 没过多久，他又翻到一本。 “《燃血煅体功》，好像是横练法。” 司阳翻开简介：本法以燃烧气血锤炼体魄，但会导致气血干涸、寿命减少。 “又是消耗气血，看来气血妙用诸多啊。”司阳收起秘籍。 接着，他又找到一本《正经疏通法》。 人体经脉分正经和奇经，周天境一般只修奇经，不修正经。 因为十二正经是人体气血运行的主要通道，若强行扩张，会影响气血运行、减损寿命。 但好处是，正经容纳潜能远大于奇经，若拓展正经，会大增真气总量、巨幅提升实力！ “不错，结合化血疏经法，效果绝对惊人。”司阳满意地收起功法。 没过多久，他又收了一本《周身通气法》。 修士一般以口鼻吐纳天地灵气，但周身通气法以气血强行扩张全身孔窍，大大加快吐纳速度。而副作用是会导致气血迅速流逝。 然后，司阳又收一本《铜皮铁骨功》，也是以气血为代价，增强皮骨强度，虽能速成，但副作用也大。 除这五本外，司阳还在拳、掌、腿、剑和枪法上各收一本没副作用的招式秘籍。 离开藏经阁前，司阳去登记所借书籍。 “嗯？”负责登记的老者看到这些书略有诧异，“这几本书……” “参考而已。”司阳赶紧解释，生怕大爷把书收回去。 “参考么……”老者点点头，“我提醒一句，人生路漫漫，千万别贪图一时而葬送未来前程。” “弟子明白。”司阳作揖。 “登记完了，走吧。” “是。”司阳收起书，离开藏经阁。 关哲已在外等候多时，看到司阳便迎上来道：“怎么选那么久？” “多翻了会。”司阳说道。 “行，那走吧。” 两人刚走几步，突然正面遇到位熟人，是他两的同期，且师傅相同的方谷。 “咦？”方谷看到两人惊疑一声，似乎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这。 关哲打招呼道：“方谷，早上好啊。” “早上好。”方谷回应道，但语气有些许不自然。 司阳看出他状态不对，问道：“怎么，有心事？” “我……没事。”方谷看着司阳的眼神有些躲闪飘忽。 “真没事？” “真没事。”方谷摇头，转移话题道：“你们从藏经阁出来的？” “是。”关哲点头，“你现在去么？” “没错。” “那我们不浪费你时间了，赶快去吧。” “行，我们等会再见。” 看着方谷匆匆远去，司阳目光闪烁。 方谷好像对他出现在这很意外。 有些奇怪。 回房后，司阳立刻开始研究功法。 “它们都以气血为代价和手段，似乎我这个阶段走捷径必须用气血，看来我得先掌控气血运转。” 司阳入定，运转功法。 没过多久，他就感觉气血被调动起来，速度远比他吐纳灵气快。 之前他花了一整天才做到吐纳灵气，然后又花一整天才开始炼化真气。 直到现在，他下丹田内的真气也只有丝缕。 而他调动的血气力量，比那丝缕真气强百倍不止。 “若按部就班，凝聚拓宽经脉的真气就要半月，拓宽经脉一个月，冲击一个主穴至少一个月。” “如此一来，打通任督二脉要一年多。而打通奇经八脉恐怕得十年，这速度在清玄门虽不算慢，但也不快。” “而化血疏经法，能大大尽快进程！” 司阳开始引导气血，在下丹田到中丹田的经络中运行，拓展经脉。 真气虽难凝聚，但较柔和，难伤经脉，气血则不同。 气血炽烈，十二正经可容，但奇经八脉难以承受，所以化血疏经法易使气血灼伤经脉、破坏穴位，气血调动越猛烈，破坏性越强。 换做他人，即使要修炼此法，也会非常小心、不敢冒进。 但司阳不管那么多，他直接全力调动气血拓展经脉。 “唔！”他眉头一皱，小腹隐隐一痛，随即立刻消失。 “按书上所说，经脉受损会有隐痛，所以刚才腹部隐痛应是拓展经脉过猛所致，但因为副作用消除，所以立刻消失了。”司阳猜测。 “既然真不惧副作用，那我可以放手一搏了！” 在拓展经脉的过程中，他发觉气血有所损耗，但又瞬间复原。 这应该也是副作用被消除的现象。 而随着时间流逝，他能调度的气血越多。 司阳对此猜测道：“难道是经脉被疏通扩张后，能承载的气血更多了么。”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司阳能调动的气血达到极限，无法继续增长。 “应该是经脉被拓宽到极限了。”司阳想到，“接下来可以冲击中丹田了。” 这是一个关键的步骤，中丹田为藏气之府，打通中丹田，意味身体机能将迎来一次飞跃的提升，是修道者从普通人开始蜕变的标志。 司阳屏气凝神，全力调动气血，不断积蓄，只待发出猛烈一击。 别人冲击穴位，要先以小股真气不断冲击、松动穴关。 但现在司阳积蓄全力，要一举突破！ “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司阳低吼一声，释放气血。 气血狂暴地轰入穴关，如同洪水决堤，几乎瞬间冲破穴位。 司阳脸色微微一白，胸口出现一丝剧痛，但立刻消失。 同时，一股莫名力量自他胸口扩散，滋养全身。 “这种感觉……”司阳闭目，感受变化。 他感觉浑身发热、充满力量。 “成功了！” 第2章 ——突飞猛进 感受着身体变化，司阳内心充满喜悦。 “一个下午打通一个穴位，就算内门弟子也根本做不到！” “按这个速度，一周就能打通任督二脉，两月打通奇经八脉。半年内打通正经奇经，届时放眼全宗，我也是周天境最强！” 司阳对未来充满信心。 “到饭点了，吃完饭再继续。” 清玄门相同执教座下的弟子每日聚餐，这既能增进友谊、也能交流心得体会。 司阳叫上关哲，两人一起去用膳厅。 快到目的地时，他突然看到三人结伴。 除了方谷外，另外两人让司阳瞳孔一缩。 其中一人是他的同期、过去的死对头——罗成周。 另一人则是他哥哥，罗奇迈。 原司阳记忆里，罗氏兄弟和他来自同一个城镇。 但双方家族有百年恩怨。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争斗。 在加上是古代村镇。 两个不同家族间为自己利益起冲突，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所以双方谈不上谁好谁坏、谁对谁错。 因此，他自幼和罗氏兄弟结下梁子。 在原司阳记忆中。 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阴险，很不好对付。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过去和这两兄弟争锋相对时，也干了不少阴险事。 不过这些都是原司阳的记忆。 对现在的司阳来说，罗氏兄弟是陌生人。 那一幕幕记忆，对司阳来说更像是纪录片。 他没什么亲身感受。 权当是另一个人的过往。 所以司阳不想招惹对方。 但对方不这么想。 “哟？这不是司阳么？” 罗成周看到司阳，笑眯眯地走来。 司阳眉头一皱，心想： 这两兄弟睚眦必报，看来一时是躲不过了。 “罗……兄，有事么？” “没什么，就是我哥七年没见你，想看你长成什么样了。” 罗奇迈上下打量司阳，淡笑道： “七年没见，你还是那么人模狗样。” 司阳眉头一皱。 这就是来挑衅的。 算了，他比我高一届，暂时不和他计较。 罗奇迈笑着说道： “虽然你我之间有过节，不过现在我是你师兄，还是会关照你的。” 当说到关照二字时，罗奇迈拍了拍司阳肩膀。 动作看似轻柔，但实际上力道异常之重。 而且其中蕴含奇异力量，拍得司阳剧痛无比。 司阳脸一白，咬紧牙关。 罗奇迈修为实力比他高，他得暂忍一时。 “谢师兄关心，但我在萧心远执教座下，你在施平执教座下，我就不劳你操心了。” 罗奇迈皮笑肉不笑道： “没事，两位执教都属詹长老一脉，是一家人。” 这时，关哲看出司阳脸色不对。 他眉头一锁，大声斥道： “你对司阳做了什么！？” “嚯？” 罗奇迈表情惊讶，诧异关哲敢这么对他说话。 “这位是？” 司阳立刻挡在关哲身前道： “和他无关。” “呵呵。”罗奇迈看着关哲摇头笑道： “在清玄门要会认清形式，跟对人才能长久发展，比如他。” 罗奇迈看了眼方谷。 司阳和关哲顺着罗奇迈目光盯着方谷。 而方谷则一言不发，眼神躲闪。 看到方谷的态度，司阳突然有个不好的猜想。 “你现在年轻，很多事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感谢我。” 说着，罗奇迈将手伸向关哲。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出现： “罗兄怎么跑这来了？” 司阳回头一看：“艾师兄？” 罗奇迈眉头一皱，收回手道： “艾兄好久不见。我弟弟刚加入宗门，与你这边一位弟子结为好友，我正带他们熟悉宗门呢。” 艾同和对罗奇迈微笑道：“原来如此。” 接着又对方谷说道： “罗兄是我门少见的人才，他带你游览是你的荣幸。不过，记得回来吃饭。” 方谷低头小声道：“……是。” “那就我不打扰罗兄了。” 艾同和双臂分别搭在司阳和关哲肩上道： “我带他们去吃饭，以后有时间再聊。” 罗奇迈微笑道：“再见。” 看着司阳三人离去，罗奇迈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 “哥。”罗成周小声道。 “没事。”罗奇迈双眼冷光闪烁。 “以后收拾他们的机会很多。” 离开一段距离后，艾同和开口问道： “你们怎么惹到他了？” 清玄门周天境弟子修炼，往往由上届弟子指导。 而艾同和就是司阳他们的指导师兄。 司阳回答道：“我和他出自一个地方，双方家族有历史纠纷。” 话虽简洁，但艾同和已经猜到大致情况。 酝酿一下，艾同和说道： “不管之前如何，但在门内别带入过去恩怨。” “这里谁强谁有话语权。罗奇迈不仅大你一届，而且天资不错，入门七年就修至周天圆满，马上就要进入内门。” “所以别和他冲突，我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一世，明白么？” 司阳沉默一下，然后点头道： “……明白。” “这不怪司阳，是对方先……” 关哲想打抱不平，但立刻被艾同和打断。 “那就忍着，在修道界实力弱就要低头！” 说罢，艾同和独自离去。 看了眼远去的艾同和，关哲对司阳说道： “司阳……” “我明白。”司阳拍拍关哲肩膀，“多谢。” “你准备怎么办？他们以后肯定会想方设法为难你。” 司阳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 “我心里有数。话说我问个问题，昨晚方谷有敬我酒么？” “我想想……” 关哲回忆一会，点头道： “他好像敬了几人敬酒，其中有你。” “我明白了。” 司阳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看到方谷和罗氏兄弟交往，结合之前的记忆，他有个猜测—— 昨天方谷可能受罗成周指示在酒里下毒，导致原司阳死亡！ “叮——！” 一道声音突然在司阳脑中。 同时系统面板出现提示： 【新增任务：报得前仇。】 【完成标准：让罗氏兄弟付出代价（02）。】 【奖励：50积分。】 司阳一愣，心中杀意四起： 系统发布了任务……看来是真的！ 我本不想纠结这些恩怨，但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 那别怪我冷酷无情！ 晚饭后，司阳立刻回房修炼。 傍晚的事给他很大压力。 他必须迅速提升实力。 否则别说复仇，恐怕会被人活活玩死！ 晚上他修炼《周身通气法》。 依秘籍所言，他以气血冲开全身孔窍来吐纳灵气，效率提升了二三十倍不止！ 再加上通中丹田，大大加快了吐纳和炼化速度。 仅一晚，他就炼出填满下、中丹田的真气。 而若以原来的速度，至少需要两个月！ 不过，因为修炼时孔窍被强行冲开，导致浑身不断溢血。 现在他活脱脱就是个血人！ 看到镜中自己的模样，司阳倒吸一口冷气： “难怪没人修炼，若非我能抵消副作用，恐怕早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这时，他想起刚入门时师傅的叮嘱： “修道是逆天而行、钻天道空子。因此必须要在规定的框架里修行。” “若踩入禁区，会有各种冥冥之力让你付出惨重代价。” “所以，千万不要急于一时！” 结合这段话，司阳有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这些旁门左道就是突破束缚，副作用就是代价。” “但我不惧副作用，所以我能在修道禁区里肆意探索！” “因此，也许无数前人做不到的事我都能做到！” 第二天早上，司阳修行《燃血锻体功》和《铜皮铁骨功》。 两门功法都以气血增强体魄。 区别在于前者注重肌肉和器官机能，后者侧重增强筋、骨、皮的强韧。 所以两者可以相互补足。 而且由于它们运功路线前期相似，只有最后阶段气血是流向肌体器官、还是筋骨皮时才大有不同。 因此，司阳能同时运转两门功法，进行全方位增强！ 普通人肯定做不到。 因为人的气血有限，要么增强肌体器官、要么增强筋骨皮。 但司阳的气血一被消耗就瞬间恢复。 所以他不仅能同步修炼两种功法，还能全功率修炼！ 另外，拓展经脉、冲击穴位时投入的气血量受经脉宽度限制。 而他增强体魄时能用上全部气血。 所以他体魄增强速度比炼灵化气还快！ 在修炼时，司阳明显感受到肌肉和器官被一股炽热的力量冲刷洗礼。 肌肉不断变得健硕，器官功能不断强化，仿佛永无止境。 他浑身有无数细微的痒痛，那是筋骨被狂躁的气血之力锤炼而造成的。 筋骨无数脆弱之处被锤碎再熔炼，变得强硬而坚韧。 他的外皮被滋养和锻炼，不断有老皮脱落、新皮长出。 这些皮肤看起来新，韧性却远非旧皮可比！ 仅一个上午的修炼，司阳原本偏瘦的身体就鼓起一块块肌肉。 虽不是很明显，但轮廓完整。 而且内蕴力量远非普通人锻炼的肌肉可比！ “呼……” 司阳长出一口气，缓缓收功。 体内炽烈躁动的气息逐渐平息。 此时，他感觉身体中仿佛积蓄了无穷力量。 然后他猛地出拳。 砰！ 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在房中回响。 几米开外，桌上的纸忽然被吹飞，然后缓缓飘落。 拳风猛烈！ 这是司阳一拳打爆空气的效果！ 这拳若打中普通人，不死也残！ “这种力量……强了很多！” 他又捡了块小石头，握在手里用力一捏。 咔嚓咔嚓！ 石头碎成几块，而他的手掌毫发无损！ “好！” 司阳神色激动，早上的修炼效果远超预期！ 若不专修体魄，至少要打通奇经中的六脉，肉身才拥有这种力量。 也就是说，司阳一个早上就把体魄修到周天境后期的程度！ “既然体魄修炼比炼灵化气还快，那我不如先以体魄修炼为主。” 现在他受罗奇迈威胁，所以眼下最要紧的是迅速提升战力。 而不是各方面齐头并进。 最终司阳做出决定： “以后早上下午修炼肉身，晚上炼灵化气。争取尽快拥有自保能力。” 就这样，司阳平稳地修炼了半个月。 来到穿越后的第十五天的早上。 第3章 ——就这? 清晨，司阳和一群弟子例行晨练。 这里共有十位执教的弟子，其中包括施平执教。 负责他们修炼的师兄师姐也在。 若是以往，大家相安无事。 但今天，司阳嗅到空气中弥漫的不安。 他发现萧心远执教的负责晨练的师兄师姐都没来。 “咱们的几位师兄师姐呢？”司阳问道。 关哲摇头：“不知道。不仅我们，另五位执教座下的也没来。” 司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么。” 没过多久，晨练开始，众人列队。 施平座下的一位师兄冉高开口道： “这几天是考核日，师门要对我们这届进行大考，不合格者逐出本门！” 众弟子面面相觑，表情不一。 “但若成绩好、表现出色。就能进入内门！” 内门两字一出，所有人精神一震。 在清玄门，内门二字意味最优质的修炼资源、精英中的精英、呼风唤雨众星捧月、未来的门派高层等等。 是无数弟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你们没来的师兄师姐就是去参加大考了，我们则轮后。所以今天，我们负责你们所有人。” “我问你们，你们想进入内门么？” 众人回应：“想。” “什么？我听不到！” 众人又大声吼道：“想！” “我还是听不到！” “想！” 声音震耳欲聋。 妈的至于么？ 司阳揉揉耳朵，喊声震得他耳朵疼。 “很好。”冉高点头，表示满意。 “但光想是不不可能的，只有严格要求、不断磨砺自己才能做到！所以今天就我让来磨炼你们！” 冉高眼睛四处乱瞟，最终指着关哲说道： “你刚才喊得挺大声的，来和我练练。” 关哲一愣，他刚才喊得并不大，怎么突然就选他？ 但还是回答道：“是！” 而司阳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发现冉高选人时漫不经心、装模做样。 再加上他是罗成周的师兄、罗奇迈的同期……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叫什么名字？”冉高问道。 “关哲。” “关哲，实战是衡量修士强弱的唯一标准，也是门派考核的核心，所以我今天就对你进行实战训练。” 司阳瞳孔一缩。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关哲也意识到有问题，警惕起来。 “多谢师兄，请。” 关哲准备执行抱拳礼。 但礼未行完，冉高就如鬼魅似地闪到关哲身前，一掌打在关哲腹部。 反应不及地关哲腰部躬起，砰的一下飞了出去。 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观战者集体哗然。 有些师兄师姐皱起眉头面面相觑，眼中皆有反对意思。 这是偷袭！ 完全不讲武德！ 司阳面色则凝重起来。 “这……是故意的！” 而偷袭师弟的冉高本人，不仅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反而得意笑道： “实战中不会给你行礼机会的。记住了么？” 关哲缓缓爬起，脸色发白。 他腹部位置的衣服破碎，皮肤上有一道暗青色的掌印。 接着，他一口血喷了出来。 “噗！” 俨然是受了内伤！ 不仅师弟师妹们，其他师兄师姐都脸色微变。 一位师兄蹙眉道：“这……出手重了点吧？” 不少人点头，表示同意。 但施平座下的几人全都面色如常，甚至面带微笑。 对现在发生的事一点都不惊讶。 同时，罗成周冷笑起来，一番要看好戏的样子。 而司阳脸则沉了下去。 看到这些人的反应，他能确定—— 这个冉高，是罗奇迈派来对付他的！ 关哲只是顺带教训。 真正的目标，是他！ “还能站起来么？”冉高哂笑。 “考核里一受伤就不行了，可进不了内门啊。” 关哲强撑起身体站起来，脸上有一丝恨色和倔强。 他不是傻子，也知道冉高就是故意找茬的。 “我……还能行！” “好！” 冉高一拍手，一副很欣赏的表情道： “有骨气，不错！你修炼什么招式秘籍？” “伏虎拳。” “伏虎拳，不错，那你就用伏虎拳攻击我。” “是！”关哲摆出姿势，就要出拳。 啪！ 冉高动如雷霆，一耳光扇出。 虽然关哲这次做好准备，但冉高修为远比他高，他根本跟不上冉高速度。 所以还没看清动作，他就被冉高扇了出去。 啪嗒！ 关哲横飞出去，再次重重摔在地上。 头晕目眩，一时半会都起不来了。 这一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打人不打脸，尤其是同门对练。 因为这么做完全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场比试的目的有问题！ 有的师兄师姐想阻止，但施平座下的几人立刻挡住。 其中一人笑眯眯道： “今天的教导是罗奇迈决定的。他觉得我们作为前辈，应该好好培养后辈，这样才能让门派发展壮大。” 罗奇迈三个字一出，几名师兄面色一变。 罗奇迈是他们这届的佼佼者。 基本确定会进入内门。 若对练是他的意思，那上前阻止岂不是得罪他？ 想到自己以后在内门的生活，他们一时犹豫不决。 施平执教的几名师兄淡然一笑，继续看戏。 同时罗志成脸上的冷笑愈浓。 而司阳的脸色也愈冷。 他在考虑是否应该立刻出手。 清玄门上下级间规矩森严。 违抗这种不成文的等级压制。 很可能会遭到来自整个前辈群体的针对。 但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过了好一会，关哲才基本恢复神智，再次从地上缓缓爬起。 而冉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关哲，微笑道： “伏虎拳确实是好拳，但强者才能发挥作用，弱者使用只会侮辱它。” 关哲要紧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多谢师兄教导，今日关哲受教颇多，马上回去感悟。” 说罢，关哲就要离场。 虽然很不甘，但他明白自己远非冉高对手。 硬撑不仅没有作用，反而只会让他下场凄惨。 但冉高却丝毫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 “走什么。” 冉高冷笑一声道： “教导没结束呢，我还有不少好东西要教你。” “等等。”关哲脸色一变，“师兄我已经……！” 还没等他说完，冉高就飞出一脚。 这次冉高出手更重，直接踢在关哲胸口！ “清玄门容不得逃兵，既然接受教导，就要接受到底！” 砰！ 关哲再次横飞出去，在空中口喷鲜血，重重摔在远处。 这次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撑起半边身子哀求道：“师兄我认输……” 冉高哈哈一笑： “清玄门弟子没有认输两个字！” 他纵身一跃，又是一脚，将还没缓过来的关哲像踢皮球一样踢飞。 咔擦！ 关哲慌忙中用于防护的手臂被冉高一脚踢断！ “唔！” 关哲双眼通红，被鲜血染成通红的牙齿紧咬。 撕心裂肺的疼痛直刺心窝，但他硬是没叫出来。 “呵。”冉高阴森一笑，“还挺硬，我看你能硬到……” “住手！” 一声暴喝突然炸响！ “嗯？”冉高一愣，循声望去。 发声者竟然是他的下个目标，司阳。 冉高有些诧异，随即戏谑道： “你在命令我？” 清玄门等级森严，晚辈用命令语气对前辈说话，基本没好结果。 当然，最终还是拳头决定一切。 司阳直接出列，主动向冉高走去。 “我看你身手不凡，心痒难耐。很想和你过几招，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人也太狂了吧？ 才入门半月就要挑战师兄？ 冉高眼睛一眯，森然冷笑道： “小子，你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还是说你对你自己很自信？” “我对我自己没自信，但我对打爆你很有自信。” 全场哗然！ 这已经不是挑战了。 这完全是挑衅！ 冉高愣了愣，不怒反笑： “司阳，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否则等会别怪我打得你跪地求饶！” 司阳呵呵一笑： “你知道么，你在说一件根本做不到的事时，真的很靓仔。” 冉高神色一沉，冷笑道： “黄毛小儿逞口舌之利。你师兄师姐都不在，我看等会谁能救你！” “幸好不在，否则我怕他们等会拦着不让我把你打个半死！” 冉高眼睛一竖，怒喝道： “敢这么和师兄说话，找死！” 他身体腾跃而起，如同鹰击长空，一记长拳打向司阳胸口。 来势汹汹！ 然而司阳负手而立，战斗架势都不摆。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在搞什么？ 这么托大？ 轰！ 长拳接触司阳胸口的瞬间，司阳的衣服直接炸开！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司阳本人巍然不动、毫发无损！ 被拳头击中的地方连个印子都没有！ 但他脚下地面却裂出一个以双脚为中心、密密麻麻的蛛网。 卸力！ 冉高神色微变，他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他感觉自己不是打在肉体上，而是打在一道铜墙铁壁上！ 这个司阳的体魄，有着超出他想象的强韧！ 司阳拍了拍胸口，好像在弹去灰尘： “就这？” 冉高勃然色变：“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一拳还没蚊子叮来的给力。” “你！找打！” 冉高这次凌空飞踢，一脚踹上司阳胸膛。 就在两者相撞瞬间，司阳胸膛微微一挺。 嘭！ 冉高腿一折，人反向飞了出去！ 司阳直接用胸膛把冉高给反震飞了！ “什么！” 在场师兄师姐无不惊骇变色。 冉高这一脚和之前所有攻击都截然不同。 上面附上了真气！ 之前不论是打关哲，还是打司阳的那一拳，都只使用纯肉体力量。 但这一脚却附上了真气，力量远非之前可比。 哪怕在场前辈中有强于冉高的，面对这一脚也不敢托大。 但司阳不仅用胸部接下，还能强行震飞。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名师兄惊疑道：“他是用真气接下的？” “应该如此，难不成用肉体硬抗？” “可他才入门半个多月，修炼这么短时间就能接下这一击？没道理啊。” 众人议论纷纷。 但冉高知道，这些人全猜错了。 因为他分明感受到，自己完全不像踢在肉体上。 而是踢在一块金刚铁板上！ 这个司阳，就是纯粹用强韧到他无法想象的体魄，生生接下并反震他这一脚的！ 冉高心里惊惧怒骂道： 他妈的，这体魄怎么修出来的！？ “力气就这么点？你是三天没吃饭，还是天生发育残疾？” 司阳缓缓露出一个冰冷而诡谲的微笑道： “你打了两下，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第4章 ——你们都被我包围了! 冉高脸色一变。 司阳实力超乎预料，他已经萌生退意。 “等等，今天……” 然而话没说完，司阳就动了。 “等什么。” 司阳冷笑一声，动如闪电。 他单脚用力一踏，生生把地面踏出一个小坑。 石块飞溅！ 借着反震，司阳眨眼闪到冉高身前。 速度比冉高还要快得多！ 冉高面色骤变，已经躲闪不及。 司阳一道直拳轰向冉高面部，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 只有最纯粹的速度和力量！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噗！ 冉高面部鲜血四溅！ 他被司阳一拳击飞，身体如断线风筝凭空横飞。 血花在空中飘散，几颗牙齿也一齐飞了出去。 这一幕看得冉高几位同僚面色大变。 司阳展现的实力，至少在速度上就让他们感受到巨大的威胁。 这种速度，他们也反应不来。 不过冉高到底是周天境后期，身体素质非同一般。 他在空中调整身姿，然后稳稳站在地上。 和关哲一比，高下立判。 但这一拳还是打得他头晕眼花。 冉高感受到脸上各种火辣辣的疼，然后伸手一摸。 满脸鲜血、鼻梁断了。 司阳一拳把他打破相了！ 冉高血气上涌，怒吼一声：“你竟敢打我脸！” 司阳耸耸肩，一脸无所谓道： “怎么，不服？信不信我继续打？” “找死！” 冉高咬牙切齿，全力运转真气。 一股无形波动扩散，荡起风尘。 “风行拳！” 冉高低吼一声，身姿变化，迅速向司阳逼近。 他仿佛随风而动，身形如同清风一般飘忽不定。 此前他一直用简单招式对付关哲和司阳。 而现在，他终于认真起来。 司阳摇头一笑： “花里胡哨。” 他纵步向前，大手一抓，无任何技巧可言。 冉高冷笑一声：“托大！” 他双手先行，身体以一种诡异姿势缠上司阳伸出的手臂。 “体魄强又如何？看我如何绞断！” 冉高眼神阴狠，嘴角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他真气全面爆发，要把司阳手臂生生扭断！ 然而。 司阳的手臂纹丝不动！ 冉高瞳孔一缩，面露不可思议道： “什么！” 他继续发力，手臂依旧纹丝不动！ 他体内真气运转已经都超极限了，可司阳手臂依旧如同一根铁打不动的金刚神柱！ “怎么可能！？” 冉高骇然失色。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一个怎样的怪物。 从穿越后第二天开始，司阳每天都用三分之二的时间透支式地增强体魄。 第三天，他的体魄就已超过普通周天境圆满。 第六天，他就强于大部分专注横练的周天境修士。 第十天，他就逼近了周天境允许的极限。 而最后五天，他终于把体魄提升到一个升无可升的极限。 彻底圆满！ 此外，他还打通了任督二脉，并最大程度拓展经脉。 现在别说冉高，就算罗奇迈亲自来，司阳都有十足信心毫发无伤地活活打死他！ 司阳此时眼神诡异，缓缓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 “冉师兄，你这可不行啊。我觉得我这个做师弟的，有必要鞭笞你。” 冉高面色一变，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已然明白，自己绝非司阳这个怪物的对手。 “等等，我认……” 但司阳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清玄门容不得逃兵！” 司阳右手一把抓住冉高，大手如同钳子一样死死捏住。 任冉高如何挣扎都脱离不得。 然后司阳一把举起冉高，再猛地砸向地面。 轰！ 冉高如同沙包一样被司阳砸进大地，地面以他为中心裂出蛛网般密密麻麻的的裂缝，碎石飞溅。 冉高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 “噗！” 他的几名同僚面色惊变，要上前阻拦。 但却被之前想解救关哲的几位师兄师姐有意无意阻碍。 司阳则继续抓着冉高往地面猛砸。 一下！ 两下！ 三下! 每次落下，都伴随一道剧烈的轰爆声、大地的碎裂声。 以及冉高的惨叫声。 “我认……” 轰！ “我知错……” 轰！ “求你放……” 轰！ 冉高每次刚求饶，就被司阳以无比猛烈的砸击打断，始终说不出完成的话。 他之前说要打得司阳求饶都说不出来，没想到现在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十几次砸下后，冉高的几位同僚才赶到现场。 只见冉高瘫在大坑中，浑身鲜血淋漓。 他四肢都扭成几截，一动不能动。 头颅微微下垂，双目失神、嘴巴微张，细细的血流从他嘴唇滴下。 “冉高！”一名师兄面色发寒，内心发冷。 冉高这副凄惨模样，让他感到兔死狐悲。 这是第一次看见同僚被打成这样。 一名脾气暴躁的师兄须发皆张，对司阳吼道： “你竟敢把同门师兄打成这样！” 司阳负手而立，瞥了这师兄一眼，冷笑道： “打就打了，怎么，你也想试试？” 这名师兄霎时间竖眉瞪眼，对司阳怒吼一声： “找死！” 他杀意沸腾，运转真气向司阳冲去。 “等等！” 另一位师兄脸色一变，想要阻止，但为时已晚。 这人刚冲到司阳眼前，司阳负在背后的手就一巴掌扇出。 快如闪电！ 这巴掌瞬间扇到这名师兄脸上，把他扇飞出去。 这一下，其他师兄也坐不住了，立刻组织起战阵对夫司阳。 “你欺人太甚！” 他们都看出来司阳实力极强，超出他们应付能力。 但现在司阳先打残冉高，又一耳光扇飞另一人。 若再继续忍下去，他们就要把脸丢光了。 “怎么，都想来找打？” 司阳轻佻一笑，根本不把几人放在眼里。 “以为人多就能赢？抱歉，你们被我包围了！” 他无所顾忌，直接扑进战阵。 对方人数虽多，且修炼时间远在司阳之上。 但司阳此刻却如虎入狼群、横冲直撞！ 这几人终于领略到冉高之前的感受了。 司阳压根不是人，完全就是头凶兽！ 他们感觉自己不是打在人身上，分明是打在金刚铁板上！ 不仅连个印子都留不下，还被反震得生疼无比！ 反观司阳，他一拳就能击飞一人，一掌就能扇飞一人，一脚就能踹飞一人。 大开大合，无所敌手！ 没过多久，场上就没站着的人了。 几名师兄全都鼻青脸肿，躺地上哀嚎。 而司阳冷眼看着他们直摇头。 虽然他们都挨了重击，但并没到起不来的程度。 纯粹是知道自己不是司阳对手，所以很默契地躺地上装重伤。 司阳也懒得管他们，再次走到冉高身前。 冉高此时也恢复了些神智。 但浑身剧痛以及各种知觉麻木，都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他现在连哀嚎都做不到。 看着冉高惨样，司阳笑眯眯道： “冉师兄，我这教导怎样？是不是受益匪浅？” 冉高嘴唇微微翕动，几乎发不出声来，只能轻轻点头。 他要不点头，司阳绝对会继续“教导”他。 “那就好。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接着，司阳赶紧跑到关哲身旁问道： “你现在怎么样？” 此时关哲躺在地上，肋骨和臂骨骨折的剧痛让他直吸冷气。 他嘴唇微微翕动，吐出两个字： “手、胸。” 司阳瞬间明白，转头喊道：“谁来帮忙，这里需要担架。” 见他呼应，几名隶属萧心远执教的弟子都赶过来。 司阳接着对关哲说道： “他们先把你抬下去，我等会来找你。今天这事，我不会轻易罢休！” 关哲闻言，轻轻点头。 他眼中恨色渐散，然后彻底昏了过去。 司阳转身来到其他师兄师姐面前，抱拳道： “各位师兄师姐，今日这事全由他们挑起，与各位师兄师姐无关。” 一位师姐眉头一挑，问道：“你的意思是？” 司阳目光森然，冷声道： “接下来我还要找人算账，望各位不要出手。一切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担！” 说罢，司阳径直走向施平弟子那边。 这些人看到司阳过来面色大变，以为司阳要对他们出手。 但司阳开口道： “诸位莫慌，我司阳从不牵连无辜。我现在只找一人！” “就是你，罗成周！”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摆好溜走姿势的罗成周。 罗成周背对众人的身体一僵。 他缓缓回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司、司兄，今、今天这事和我无关啊。” “和你无关？” 司阳眼神煞气惊人，冷笑道： “无关也没事，我就想和你切磋一下，印证这段时间所学。” “等等！”罗成周面露惶恐，“真的是误会！” “误会？”司阳眼睛一眯，“下毒也是误会？” 听到下毒二字，罗成周脸色一僵。 同时不远处的方谷身体也僵住了。 果然！ 看到两人反应，司阳知道自己没猜错。 “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罗成周讪笑。 “听不懂也没事。”司阳目光愈发阴冷。 “总之，你今天逃不掉了！” 罗成周见司阳态度坚决，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索性声色俱厉道： “你就不怕我哥！？他马上就要进入内门，你对我出手，不怕他将来清算你！？” 司阳轻蔑一笑： “加入内门又如何？我照打不误！” 他也不废话了，纵身一跃，一脚踢向罗成周。 罗成周玩阴谋诡计勉强还行，但修炼根本不行，哪里是司阳对手。 他看都没看清楚，直接中了司阳这一脚。 然后砰的一声横飞出去，口吐鲜血。 不等他落地，司阳大步向前，又一耳光抽在罗成周脸上。 扇得罗成周在半空中转了几圈。 等罗成周落地时，基本快要不省人事了。 最后，司阳一脚踩在罗成周脸上，漠然道： “就你这身子骨，我怕再打两下就打死了。告诉你哥，少他妈玩这种把戏，有种亲自来找我，看我不打得他妈都不认得他！” “叮——” 一道声音突然在司阳脑中想起。 接着系统面板出现提示： 【任务进度更新：让罗氏兄弟付出代价（12）】 【获得积分：20】 面板积分项后的数字，从0变成了20。 第5章 ——一鸣惊人 “看不出来啊。” 艾同和打量着司阳，诧异道：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实力了？” 暴打冉高等人已过去两天，这事已在清玄门流传。 入门半月的弟子暴打一群入门七年的老师兄，在传承悠久的清玄门也是极为少见的新闻。 艾同和也在考核结束后第一时间知道此事。 司阳回答道： “侥幸而已？” “侥幸？” 艾同和突然出手，一拳打向司阳的胸膛。 嘭！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司阳巍然不动。 而艾同和则微微蹙眉，缓缓收拳负于身后。 这只手在微微颤抖。 他内心嘀咕道： 妈的，这人怎么这么硬？ “你怎么修成这样子的？”艾同和问道。 司阳早就想到艾同和会问这问题，已经想好答案。 “我有特殊天赋吧。” “特殊天赋？” “我修炼时消耗的气血能迅速恢复，没什么负面影响。所以修炼了一些消耗气血、但实力提升快功法。”司阳回答道。 艾同和继续问道： “怎么个恢复法？” “这……我演示一下。” 司阳席地而坐，开始运转燃血锻体功。 他燃烧气血，艾同和能感受到一股炽烈狂暴的气息在他体内汹涌。 艾同和知道这是气血燃烧的效果。 但让他吃惊的是，这股气息始终不见衰落。 普通周天境修士这么修炼，气血早透支了。 但司阳气血丝毫不见衰减，始终爆发燃烧。 艾同和一脸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就是这样。”司阳收功说道。 “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事么？” “除了你我，没了。” “那就好。”艾同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事你先别外传，我要向师傅禀报。” “是。” …… “还有这种事？” 萧心远摸着下巴，有些诧异。 哪怕他活了近千年，司阳的情况也闻所未闻。 一直侍奉他左右的弟子丁英说道： “艾同和原话如此。” “有点意思。” 萧心远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我要见他。” “弟子明白，立即去安排。” 丁英欠身作揖，就要退身离开。 “注意别吓着他。” “弟子明白。” 丁英离开后，萧心远有节奏地敲着椅子扶手，会议之前。 这几天他负责门派考核，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事。 一天前。 他和施平交接工作，施平突然说道： “你有个新入门弟子，把我这上届入门的弟子打成重伤了。” 萧心远一愣：“还有这事？” “有个重伤，门派考核参加不了，我干脆把他踢了。” 施平语气平静，似乎被他随手开除的冉高根本不是他弟子。 “有意思的是，你那弟子毫发无伤。” “嗯？”萧心远一惊： “不可能吧，弟子入门时我都检查了，全是凡人。哪来的实力能无伤干翻一群师兄？” 施平摊手：“事实如此。” “他叫什么名字？” “司阳。” “司阳……是有这人，我之后问问情况。” 冉高几人很难想到，自己在师傅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 实际上，这就是清玄门乃至整个修道界的日常。 对施平、萧心远这种活了近千年的人而言，收徒只是任务。 别说冉高，哪怕罗奇迈这种普通弟子中的佼佼者，在他们看来也不算什么。 也只有内门弟子能让他们多注意一下。 …… “师傅想见你。”丁英对司阳说道。 司阳仔细观察这位萧心远的心腹弟子。 虽看着年轻且温文尔雅，但却是一位活了四五百年的修士，在门派中地位不低。 清玄门地位最高的是掌门，以及不理事务、潜心修炼的太上长老。 其次是负责门派总体事务的长老，再就是执教一级。 执教的心腹弟子，则是门派事务的主要执行人。 若以地球公司类比，那掌门和太上长老就是董事长和股东。 长老是董事，执教是部长。 而心腹弟子则是处长。 掌门决定门派大方向、总方针。 长老根据大方向、总方针决定具体目标。 执教根据具体目标决定大政策和事务。 心腹弟子则负责大政策和事务的落地执行。 然而即便是执教，除了论道讲经外，诸弟子们也很少能接触到。 所以对弟子们来说，心腹弟子的一言一行，往往代表执教态度。 因此，司阳对丁英不得不恭敬。 他恭敬地问道： “是为前两天我打了施平执教弟子的事么？” “不用拘谨。”丁英微笑道： “确实和这事有关，不过师傅不是要为此事怪罪你。” “那是？” “师傅的心思不是我等能揣度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师弟明白了。” 虽然丁英嘴上说揣度不了萧心远的心思，但怎么可能。 精英弟子不少，但能做到执教心腹的，必须要能揣度执教心思。 在丁英带领下，司阳再次见到只在入门时见过一面的便宜师傅—— 萧心远。 “弟子司阳，见过师傅。” 司阳对蒲团上盘坐的萧心远恭敬作揖。 萧心远看起来比丁英还年轻，但实际上比丁英还大几百岁。 尽管萧心远一直给司阳平淡温和的感觉，但司阳清楚。 这是个他现在无法想象的狠辣人物。 能走到萧心远这个地步，就算不心狠手辣，也没一个是心慈手软之辈。 个个手上沾满敌人、甚至是同门的鲜血。 萧心远看到司阳，饶有兴致道： “你……有点意思。” 他一眼就看出司阳现在的状态和修为，颇感意外。 “我记得半月前收你时，你明明只是个凡人。没想到半个月后就有如此进步，还真是给了我个惊喜。” 司阳抱拳恭敬道： “这是师门和师傅栽培的结果。” 萧心远笑着摇摇头道： “我可教不出你这种天才。” 司阳面色微微一变，他拿不准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修炼不怕气血损耗？” “是的。” “练给我看看。” “是。”司阳盘坐运功，向萧心远展示。 “咦？” 看到司阳练功，萧心远露出奇怪的表情。 他双眼浮现两道淡淡的神光，指向司阳。 “怪了。” 萧心远眉头皱起，越看越疑惑。 “天底下还有这种事？” 过了一会，萧心远实在看不出所以然，索性摆手道： “好了，停吧。” 司阳照做收功。 “为何你之前不说有这种能力？凭这能力，完全能进内门。” 司阳回答道： “弟子觉得这能力虽与众不同，但我悟性不足，也没其他长处，与内门弟子有差距。而且这能力也算不得什么天赋异禀，所以没说。” “是……么。” 萧心远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然后便没了下文。 萧心远不说话了，司阳也不敢说话。 两人保持沉默。 咕咚。 司阳喉咙滚动。 因为一直抱拳低头，他看不到萧心远表情。 所以不知道萧心远态度。 他表示压力很大。 司阳心里嘀咕道： 妈的，这老东西绝对看出我在说谎。 司阳很清楚，萧心远这种人眼睫毛都是空的。 他撒谎瞬间就能被看出来。 更不用说以萧心远的手段，能轻易从他身上的每一丝变化发现他在说谎。 但司阳能说真话么？ 显然不能。 最终，还是由萧心远打破沉默： “你倒也忍得住。行啦，你先退下吧，以后有事再找你。” 司阳松了口气。 还好萧心远没追问到底，否则就麻烦了。 “是，弟子告退。” 司阳离开后，萧心远把丁英叫了过来，吩咐道： “你去仔细查查司阳的来历。” “是。”丁英答道。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道： “师傅是在怀疑司阳？” “虽然我没感受到他什么不好的念头，但对我遮遮掩掩的……我觉得还是查一下为妙。 若没什么问题，那就放他一马。毕竟修道界，是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自己的机缘。 可若有问题……” 萧心远眼睛一眯： “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 …… 回到房间后，司阳一屁股坐下，冷汗刷地流了下来。 萧心远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 虽然对方从头到尾都很和蔼。 但越这样，越给司阳一种城府高深、不可揣度的恐怖感。 当然，根本原因还是对方实力远强于他，能轻松定夺他的生死和未来。 若司阳实力强于萧心远，哪有这么多屁事。 干就完了。 “实力，实力！” 司阳凝神想到： 若想不受制于人，就一定要有强大的实力！ 我要尽一切可能提升自己，其他都是空谈！ 司阳不知道的是，他前脚离开，后脚萧心远就跑到詹志云长老那里。 在司阳面前谈笑自若的萧心远，此时一如司阳之前对他那样，恭敬地对詹志云道： “师傅，我这有个弟子颇有些特殊。” “嗯？” 詹志云捋了捋白色长须，意外道： “你都觉得特殊？说来听听。” 萧心远将司阳的情况向说了一遍，等待詹志云决断。 “有点意思。”詹志云沉吟片刻道： “莫非是一种罕见的特殊神体？” “徒儿也有此想法。” “若真如你所说，那他应该挺适合炼体的，也许适合葛龙长老。” “师傅的意思是……？” “若把他送给葛龙，能换个不小的人情。不过……” “不过？” “不过这种体质闻所未闻，适合炼体也只是猜测，若这么放走了也挺可惜……这样吧。” 詹志云做出决断： “你试探一下，若值得栽培，那就先在我们这修炼一段时间，其他的事之后再说。若不值得，那就卖葛龙一个人情。” 第6章 ——涅槃 从萧心远那回来没多久，司阳就被告知关哲苏醒。 两天前关哲被送去医治后一直昏迷，直到今天才转醒。 “对不起。” 司阳一脸愧疚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关哲。 “没事。”关哲轻笑道： “这事不能怪你。” 司阳摇头： “若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变成这样子。” “行啦，我都不在意，你自责干嘛。” 关哲装作没好气道，接着话锋一转： “话说你小子深藏不露啊。要不是那几个找你麻烦，鬼知道你这么强。” “低调低调，我这实力也就揍揍那几个，算不了什么。” 关哲一笑： “你还挺谨慎。不过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说说你怎么修炼的。” “这个嘛……” 司阳把应付艾同和和萧心远的套话重复一遍。 虽然对关哲撒谎让司阳愧疚，但也是迫不得已。 他以后会用其他方式弥补关哲。 听完后关哲愣了愣，眼神怪异道： “你这天赋怎么不在入门时说，这够进内门了吧。” “师傅也问了这问题，看来你有当执教的潜力啊。”司阳笑道： “我除了这能力外其他都不行，综合素质比内门弟子差远了。所以与其去内门当垫底，不如在普通弟子里称霸王。” “你小子看得还挺远。”关哲笑道： “看来我没交错朋友。” “那当然。”司阳说道： “我以后发达了，保证带你起飞。” “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到时候不认。” “我司阳向来说到做到。” …… 一天后，司阳又被萧心远召见。 萧心远抿了口茶道： “我想了想，觉得你不进内门，浪费了这身天赋。” 司阳抱拳： “一切全凭师傅做主。” “我做主？”萧心远一笑：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做主。” 司阳一愣，不知萧心远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请师傅明示。” “你这能力我也第一次见，看起来好像适合炼体，但不保准在其他方面也有效。 若只适合炼体，你去葛龙长老那前途无量。 可若不止适合炼体，去葛龙长老那就有些浪费了。 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 司阳心思如电。 葛龙长老他有所耳闻，是一位少有的专注炼体的大修。 若去他那，诚然可以在炼体上突飞猛进。 但问题是，司阳在炼体上天赋惊人只是装出来的。 如果去葛龙那，岂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 而且还有一点，萧心远抛出一个葛龙，有没有可能是来试探他忠诚的？ 综合考虑后，司阳说道： “多谢师傅关心。但我已拜入师傅座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在弟子心中，萧执教就是唯一的师傅、永远的师傅。 所以弟子并没有任何想要拜入其他前辈座下的打算。” 萧心远诧异地看了司阳一眼。 司阳似乎没说假话，确实不想离开他加入葛龙座下。 这番话的觉悟让他意外。 萧心远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直接进内门吧，师傅还是我。你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就搬去内门。” 司阳俯身作揖： “多谢师傅厚爱！” 两天后，清玄门兴中峰。 这座峰常年云遮雾绕、风景绮丽。 峰上遍布奇花异草、参天古木，奇形怪状的异兽腾挪，手段诡奇的修士飞天遁地。 比起普通弟子呆的地方，这里才是真正的仙家之地。 也是司阳未来居住和修炼的地方。 “见过云师姐。” 司阳对面前的女子作揖道。 这是一位气质温婉、眉目如画，一颦一笑都透露温柔气质的年轻女子。 她姿容秀丽，用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形容毫不为过。 是司阳两辈子以来见过的最人惊艳的女子。 她叫云初瑶，七十年前拜入萧心远座下。 是司阳现在的一对一指导前辈。 内门和普通弟子一样，由前辈带着修炼。 但内门采取一对一形式。 “不用拘谨。”云初瑶面带柔善的笑意道： “虽然我们是师姐弟关系，但我会把你当亲弟弟对待的，你也可以把我当姐姐。” “是，云师姐。” “是云姐姐哦。” “……是，云……姐姐。” “嗯嗯。”云初瑶高兴地摸着司阳的头，像是轻抚小动物一样。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需要的，都可以来找姐姐。” …… 内门弟子数量稀少，一位长老一届一般只收一二十名。 作为门派的生命线、未来的中坚力量，内门弟子享受的资源远非普通弟子能比。 普通弟子按月领取的丹药，在内门可以按需自取。 不少高阶丹药基本和炼丹房打声招呼就有。 禁止普通弟子进出的藏经阁二层，内门弟子能随意进出。 三层一半区域也是如此，剩下一半打声招呼就能进出。 所以在普通弟子看来要求较高的功法，在内门弟子看来都不是事。 比如司阳发现，基本所有内门弟子都会修炼一些副作用不是很大、具有奇效的功法。 因为很多副作用都能通过灵丹妙药、天才地宝抵消。 再加上内门弟子本就天赋出众，所以修炼速度很快，还比普通弟子还扎实。 有句话说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 那这群内门弟子，可以说既靠变异又靠科技。 而现在，司阳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他的秘籍选择范围大大增加。 所以安顿下来后，他立刻跑去藏经阁，寻找更多的旁门左道秘籍。 “《涅槃塑我功》。” 司阳翻了半天，最终选中这本。 这是一门极其危险的涅槃类法门。 它以气血为火、精元为柴，来锻造、淬炼人体，将人体精华炼出并积攒起来。 当人体被锻至近乎寂灭时，通过释放精华滋养肉身，达到涅槃重生的效果。 这个过程异常艰险，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 而且还需要辅以各种灵丹妙药、天才地宝。 不过副作用大，收获也大，甚至可以说逆天。 因为只要完成一次涅槃，就能全面提升人体潜能，增强天赋！ 人的天赋潜能基本决定修道极限。 但天赋这种东西是先天决定的，几乎无法后天改变。 清玄门就是看中内门弟子的潜能天赋很高，所以才会在他们身上倾注资源。 希望能尽量发挥他们的先天天赋优势。 可想而知，先天天赋有多重要。 所以这门能后天提升天赋的法门，不是逆天又是什么？ 因此司阳立刻就把秘籍带了回去。 他现在炼体修为到了极限。 虽然这两天发现，随着打通更多经脉，炼体修为还能有所增长，但幅度很小。 在进入下一个大境界前，他不可能再有质的飞跃了。 但《涅槃塑我功》让他重燃希望。 回到住所，司阳立刻开始修炼。 “唔——！” 他痛苦地呻吟一声。 以气血为火、精元为柴锻造淬炼人体，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 比他之前修炼的五个功法痛苦十倍不止。 若非他现在体魄强韧，忍痛能力大增，绝对承受不住这种痛苦。 当然，主要是还是他用力过猛所致。 一般人修炼一定会非常小心谨慎，一步一步慢慢来。 还会服用各种丹药宝物来补充人体损耗。 所以往往需要几十年，才能完成一次涅槃。 但司阳直接全功率燃烧自己，所以会承受极大的痛苦。 好在痛苦也算副作用，所以一瞬间就被消除了，总体上没产生什么影响。 一天时间转眼过去，这一整天司阳都在运行涅槃塑我功。 第二天依旧。 第三天还是依旧。 等到第四天时，司阳才收功。 这三天他全身心投入其中，积攒了不少精华。 他默默感受潜藏在肉体中的精华，开始思忖： “按秘籍所说，我现在的精华刚好够一次涅槃。但就这么涅槃成功率极低，很容易身死道消。但我不惧副作用，现在就能一试。” 司阳再次以气血引燃精元。 但他这次要将自己燃烧至接近寂灭的状态。 他的身体不断爆发一股股热量，屋内温度迅速升高。 很快，他的身体干瘪起来。 原本壮实的肌肉慢慢消解，直至皮包骨头。 白里透红的肌肤先变得蜡黄，最后变得暗黑、充满褶皱。 满头乌发转眼间变得花白，然后脱落。 笔直硬挺的腰背也佝偻弯曲起来。 没过多久，司阳精壮无比的肉身就几乎要变成干尸。 这就是寂灭状态。 显然，若涅槃失败，除非使用顶级丹药宝物救治，否则修炼者必死无疑。 绝无生还可能。 这时，司阳灵魂也进入寂灭状态，神智尽失。 但他身体自动运转功法，开始释放之前积攒的精华。 这些精华迅速滋养肉身，诸多部位开始复苏，焕发远比之前强大的生机。 然而，精华太少，质量也不高。 所以很快就要消耗殆尽。 此时，司阳整体依旧寂灭，尽管部分复苏，但也无济于事。 若换做他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十死无生。 然而司阳却出现异常。 原本要被消耗一空的精华突然凭空暴涨，飞速滋养司阳肉身。 接着他全身同时开始焕发生机！ 干瘪的肉体迅速充盈起来。 褶皱如干旱田地般的皮肤鼓胀，由暗黄发黑重新变得晶莹剔透、白里透红，并显现出明显、匀称、完美的肌肉线条。 浑身毛发重新长出，尤其是一头柔顺浓密的乌黑长发，披散在司阳后背、两肩和前胸。 他佝偻的腰背再度挺起，脊柱如同一条大龙伸展，有种要一探云霄的昂扬之势。 此外，他的身体隐隐传出鸣鼓声和咆哮声。 这些是司阳心脏跳动和血液奔涌的声音！ 可见他的肌体和器官功能此刻强到何种地步！ 声音慢慢消失，同时司阳也缓缓睁开双眼。 目若星辰，散发神光，内蕴神秀，神采惊人。 只有人体底蕴深厚到一定程度，才有如此风采。 仅凭这点就能看出，司阳此刻的底蕴潜能，已经远远超出过去！ “我，成功了！” 第7章 ——周天圆满 司阳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和天地有种莫名契合，似乎万物都和他亲近起来。 感知中的世界焕然一新、变得灵动，似乎有着特殊韵律。 他明显感知到，冥冥中限制炼体修为的枷锁消失不见。 有种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他对灵气的亲和度也更高了，现在炼灵化气的速度绝对远超以前。 “我的天赋……变高了！”司阳欣喜万分。 之前天赋问题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尽管他修炼飞速，比内门弟子都快得多。 但若双方练气、炼体都是周天境巅峰，那他绝非内门弟子对手。 因为对方极限比他高，所以同境界下他不是对手。 当然，他可以快速修炼，以境界优势填平差距。 但问题是，天赋极限不仅限制同境界的战力，还限制了最终能达到的境界。 所以司阳担忧，未来是否会因天赋问题限制最终成就。 但现在，他可以打消这个疑虑了。 “有了《涅槃塑我功》，以后和同境界内门弟子战斗也丝毫不怵！” “也许一次涅槃还不足以达到内门弟子级别的天赋，但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只要不断涅槃，迟早能拥有清玄门最强天赋！” 想到这里，司阳对未来充满信心。 接下来他潜心修炼，早上修炼《化血疏经法》，下午修炼《周身通气法》，晚上修炼《燃血锻体功》和《铜皮铁骨功》。 就这样一个月后，司阳打通奇经八脉，达到周天境圆满。 按照之前的速度，他应该要两个月才能完成。 但现在，一方面他加入内门，拥有的资源大增，每天都能服用丹药、浸泡药浴，提高修炼速度。 另一方面，他涅槃后天赋提升，不仅极限增加，吐纳灵气的速度也更快了。 所以，他将时间缩短了一半。 而他这个速度，把萧心远都惊到了。 两天前。 “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萧心远目瞪口呆。 清玄门历史周天境圆满的最快纪录是半年，还是建立在没专门炼体的基础上。 而司阳是用一个半月，把炼灵和炼体同时修至圆满。 这种速度过于离谱，以至于萧心远反复检查司阳，确认他不是在透支寿命的情况下做到的。 结果司阳状态非常好，根本没有发虚的迹象。 “弟子悟性等方面不行，也就现在快点，进入下个境界后就会慢很多。” 司阳很谦虚。 “是……么？”萧心远将信将疑： “那你准备开始冲击识道境了？” “弟子暂时还没这个打算，现在弟子想冲击正经。” 萧心远瞳孔一缩： “冲击十二正经？” “是的。” 萧心远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冲击正经，对任何人来说都风险很大。 尽管能大幅提升实力，但会对身体产生长久且难逆的危害。 即使内门弟子一般也不会冒这个险。 但考虑到司阳体质特殊，萧心远有些犹豫。 “你知道冲击正经的副作用很大么？” 司阳点头道： “知道。对其他人来说确实如此，但对弟子来说不算什么。” “你有把握？” “有。”司阳神色坚定： “倘若弟子在修炼中发现不对，会立刻停止修炼的。” 看到司阳信誓旦旦的样子，萧心远点点头： “那行，如果发现有副作用就立刻停止，不要逞强。” “弟子明白。” 于是，司阳开始拓张十二正经。 与奇经不同，正经穴位天生通阔，不需要打通。 所以正经修炼只有两步：扩张正经、引入真气运行。 因此，正经数量虽比奇经多，但修炼难度不如后者。 于是司阳依照《正经疏通法》，潜心闭关修炼一个半月。 最终修炼至圆满。 中途他还用三天又进行了一次涅槃，再次实现飞跃。 只是，这次效果不如上次。 这让司阳意识到，随着涅槃次数增多，提升效果会越来越小，直至没用。 不过《涅槃塑我功》并非唯一的涅槃法门。 它本就是参考更高级的涅槃功所创，效果远不如原版，副作用和限制也更大。 所以司阳以后还能修炼其他涅槃法。 而现在，司阳运转真气，想要估计当前实力。 真气在体内运转，可以让人拥有极强的力道。 看似瘦弱的人一旦打通任督二脉，便可通过运转真气，轻易举起一个一百公斤的重物。 而司阳打通正经和奇经后，在不用体魄、只用真气的情况下，最大可以爆发出三千公斤以上的力道！ 若加上他体魄力量，巅峰力道可达十吨！ 这个结果让他非常满意。 闭关结束，司阳觉得该放松一下，准备在兴中峰逛一逛。 兴中峰由詹长老管辖，施平、萧心远等另外两位执教座下，入门不到百年的弟子都住在这座峰里。 在游逛的过程中，司阳意外看到一个人—— 罗奇迈。 之前在普通弟子中八面威风的罗奇迈，正毕恭毕敬地跟在几位师兄师姐身后。 很明显，这是一个小团体。 而罗奇迈的地位很可能是最低的。 司阳能看到罗奇迈，罗奇迈自然能看到他。 原本恭顺的眼神瞬间爆发狠色。 小团体中，为首的男子察觉到罗奇迈的情绪变化，问道： “嗯？怎么了？” 罗奇迈立刻又转为恭敬姿态道： “看见一个熟人而已。” “熟人？”男子顺着罗奇迈的目光看向司阳。 “就是他？” “是的。”罗奇迈微微低头，看不到脸上什么表情。 “他……是你仇家？” “……是的。” 男子有些意外，对一位同伴问道： “他是谁？” “就是那个刚入门，就被提拔进内门的司阳。” “原来是他。”男子点点头道： “有所耳闻，话说我还不知道，他是为何这么快被提拔上来？” “据说是他入门半个月，就无伤击败了几位师兄，然后被看中并提拔。” “有点意思。”男子忽然来了兴致，对罗奇迈问道： “他击伤的几位师兄不会就是你的……？” 罗奇迈沉默一下，然后道：“是。” “那还真是巧了。”男子摸了摸下巴，微笑道： “入门半月就敢揍师兄，还揍赢了。我有点想会会这位小师弟。” 说罢，男子走向司阳，其他人一并跟上。 司阳看到一群人走来，眉头一皱，但也没躲。 倒不是他无惧对面实力，而是内门规矩严。 像之前的晨练打架，在内门会受到严厉惩罚。 所以司阳并不担心对方会对他发难。 当然，内门有一套解决这种矛盾的方式—— 正规的“武道切磋。” “你好。”男子走近后率先开口，语气平和： “我叫俞景澄，你就是司阳？” 司阳抱拳，微微附身道： “司阳见过俞师兄。” 虽然罗奇迈是俞景澄的跟班，但司阳并未从俞景澄那感受到敌意。 反而还有些友好。 所以司阳放低姿态，不想凭空树立一个敌人。 俞景澄上下打量着司阳，眼中显露出些许赞赏之色。 还有一些意外和疑惑。 他神觉敏锐，察觉到了司阳的修为状态。 让他们赞赏和意外的，自然就是司阳同时把炼气、炼体修到周天境巅峰。 而且实力在同境界内门弟子中，也能算中上。 但考虑到司阳只入门三个月，这就很让他很吃惊了。 而让他疑惑的是，他感受到司阳的真气不只在奇经中流转。 似乎正经也有真气流动。 他是第一次见识这种状况，但也有所耳闻。 “司师弟……还真有意思。” 俞景澄饶有兴致道： “听说司师弟和小迈有过节，不知是真是假？” 司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没想到俞景澄叫罗奇迈为小迈，可想而知罗奇迈在这群人中的地位。 若普通弟子知道，八面威风的罗奇迈在内门被叫小迈，不知是何感想。 “如俞师兄所说，我和罗奇迈确实有些过节，和双方家族恩怨有关。” “是么。”俞景澄说道： “这本是你们之间的事，我这师兄不好参合，不过毕竟是同门，关系和睦很重要。” 司阳眉头微蹙： “俞师兄的意思是？” 俞景澄笑眯眯道： “家族恩怨延续到你们身上，我觉得其实挺没必要的。这早已无关对错，只有立场。” “若没这些纠缠，也许你们能成朋友也说不定。” “所谓不打不相识，我觉得你们不如打一场，在战斗中好好了解对方，最后输者向赢者认错，从此个人过节一笔勾销，如何？” 第8章 ——圈套 “打一场？” 司阳一愣，没想到俞景澄会提出这个建议。 罗奇迈脸色微变： “俞师兄，这是不是不太……” “嗯？”俞景回头，看着罗奇迈笑眯眯道： “不太什么？” 罗奇迈赶紧摇头： “不，没什么。” 司阳看得出罗奇迈不想打。 原因也能猜出来。 之前被司阳暴的师兄，尽管实力都不如罗奇迈，但一拥而上，罗奇迈也难以招架。 所以显而易见，罗奇迈不是司阳对手。 罗奇迈能混进内门，肯定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点。 所以不愿和司阳打在情理之中。 但反过来，司阳就很想打了。 俞景澄对司阳问道： “司师弟，你觉得如何？” “我……” 司阳犹豫一下，最终点头道： “既然俞师兄愿意当中间人，那我自然要给俞师兄一个面子。” “我同意。” 罗奇迈听到司阳同意，脸色又是一变。 司阳嘴角则露出一丝冷笑。 打一架化解矛盾？ 怎么可能，矛盾反而会越来愈深。 虽然他不知道俞景澄目的何在，但肯定不是真想化解他和罗奇迈间的过节。 不过，现在给他一个能光明正大揍罗奇迈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俞景澄又对罗奇迈问道：“你呢？” 罗奇迈面露难色：“我……” “罗师兄。”司阳突然开口道： “你弟弟被我揍了后，应该向你传递过我的态度吧？” “我司阳为人处世鼎天立地、光明正大，从来不屑于耍弄阴谋诡计，只喜欢堂堂正正地击败别人，和被别人击败。” “而若罗师兄不喜欢这样，那比斗就算了。反正来日方长，有什么手段罗师兄以后大可一一使出，我司阳接下就是。” 司阳在激将罗奇迈。 若罗奇迈拒绝，岂不是表明他是个不敢堂堂正正、只敢耍阴谋诡计的小人？ 而且司阳还搬出他弟弟被揍这件事。 若罗奇迈现在不应战，岂不是说连自己弟弟被打都束手无策？ “看来司师弟对自己很有自信啊。”俞景澄微微一笑： “确定要和小迈比试一场，决不反悔？” 司阳眼神一凝。 俞景澄这话，让他突然有种被下套的感觉。 但话都放出来了，司阳也不好收回。 反正他对自己很有自信。 “决不反悔。”司阳说道。 “那……” 俞景澄看向罗奇迈，眼中蕴含一些特殊信息。 罗奇迈心领神会，一转之前犹豫畏缩的表情，露出冷笑道： “既然司师弟如此积极，那我也不好拒绝。” 司阳心头一跳。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罗奇一脸自信，甚至带着一丝鱼儿上钩的意味，说道： “这场比试，我罗奇迈接下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演武场如何？” “我觉得挺好。”俞景澄点点头，对司阳问道： “司师弟觉得如何？” 司阳一下子警惕起来： 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看到罗奇迈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司阳就知道自己中套了。 罗奇迈刚才那副态度都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好答应比试。 想到这里，司阳暗骂自己一声脑子发热。 最近修为暴涨，确实让他有些飘忽。 换做以前肯定不会轻易上钩。 不过，司阳并不认为罗奇迈能打赢他。 所以问题应该出在其他方面。 难道俞景澄他们要暗中帮罗奇迈？ 司阳觉得可能性不大。 内门弟子，除了像罗奇迈这种从普通弟子里提拔上来的，基本上都是天之骄子。 都有自己的骄傲和矜持。 对比自己晚入门的师弟下阴手，是一件可耻的事。 况且司阳和俞景澄等人无冤无仇，只和罗奇迈这个近乎他们仆人的跟班有过节。 再加上司阳怎么看都比罗奇迈有前景，他们对司阳暗中动手的可能性不大。 那罗奇迈到底有何底牌？ 司阳有些迷惑。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就知道他们想耍什么花样了。 “行，我们现在就去。” 司阳回答道。 …… 兴中峰演武场有七个。 司阳他们选择的，是专为入门三十年以下的弟子开设的。 演武场上有不少弟子正在自习或对练，都在磨炼武技。 武技，是影响修士战力的重要因素之一。 两位修为相近的修士战斗，决定最终胜负的就是武技。 而这，也是司阳最薄弱的环节。 自穿越以来，他几乎所有时间精力都放在炼气、炼体上。 几乎没在武技上下功夫，挑选的武技秘籍基本没看。 之前击败冉高等人，他是以绝对力量、速度优势，和坚不可摧的肉体防御碾压。 若换一个和他炼体炼气实力相仿的师兄，那他必败无疑。 但反过来说，只要硬素质差距够大，所谓的武技就没丝毫用武之地了。 武技差距能用修为和境界填平。 但反过来，修为、境界的差距大到一定程度时，就无法用武技填补了。 “俞师兄好。” “俞师兄、李师姐好，诸位师兄师姐好。” …… 演武场上，不少弟子看到俞景澄一行人，纷纷打起招呼。 这让司阳有点诧异。 他内心暗道： 看来这个俞景澄在兴中峰名气不小啊，难道是个派系首领？罗奇迈这大腿看来还不是随便抱的。 他还在演武场看到了几位熟面孔。 其中一位正是艾同和。 他和罗奇迈是詹志云座下，他们那届唯二的从普通弟子里提拔进内门的人。 这就是当初艾同和有底气从罗奇迈那保下司阳和关哲的原因。 另外三人，则是司阳同届的内门弟子，在司阳刚进内门时有过一面之缘。 其中一位温润如玉、容貌俊美的男子对司阳喊道： “司阳？” 他叫松永言，是司阳进入内门后，除了云初瑶外交流最多的人。 和其他内门弟子不同，松永言对谁都很平和友好。 他虽出身自南盘皇朝的大贵族，但没有丝毫倨傲，待人谦逊而温和。 司阳微笑点头回应： “早上好。” “你……”松永言看了眼俞景澄等人，神色关切道： “你们……” “我和罗师兄有点恩怨，俞师兄出于维护门内和睦，想让我们以比武化解恩怨。” “以比武化解恩怨？” 松永言眨眨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有点没懂你意思，你能不能……” “没事，放心好了。” 司阳打断他道：“就是场比武而已。” “是……么。” 松永言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道：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和我说。” “行，多谢。”司阳点头。 同时有些意外。 松永言似乎对俞景澄有些看法，好像觉得俞景澄要对他不利。 难道他们之间也有过节？ 与此同时，演武场上附近弟子的目光也都投射过来。 他们都觉得，接下来可能有场好戏看了。 对入门三十年的内门弟子来说，师弟挑战师兄非常少见。 因为内门弟子在修道的前五十年，都处于快速上升期。 时间基本决定修为和实力。 所以师弟挑战师兄，基本只会输不会赢。 不过，过了五十年就不一样了。 难以突破的瓶颈逐渐变多，个人天赋优势逐渐变大。 因此经常出现修道时间短，但修为和战力反而更高的情况。 俞景澄挑了一处空旷地带作为比武场地。 司阳和罗奇迈站在场地两端，等待俞景澄宣布开始。 俞景澄既是比武的提出者，也是裁判，以及最终的评委。 虽然他反复表示一定会公平公正，但司阳始终心存疑虑。 “这场比试的目的，是为了让你们双方更好地了解对方，解除误会，消解矛盾。所以希望你们在比试时不要带着憎恶对方的情绪。” 俞景澄笑眯眯道。 “是。” “谨遵师兄教诲。” “那……开始吧。” 司阳瞬间提起十二分注意力，紧盯罗奇迈。 他从罗奇迈的表现，推断出对方有底牌。 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当然，他司阳也有底牌。 这个底牌就是他涅槃两次、打通正经，将炼气、炼体都修至周天圆满的实力！ “司师弟，我承认之前小看你了。”罗奇迈冷笑道： “能轻易击败我几位朋友，是我完全没想到的。恐怕当时就算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不过……” 罗奇迈神色一肃，一股不同寻常的威势从他身上升起。 “今天就不一样了。” 他脚下一震，向司阳飞速袭来。 速度极快，换做两个半月前的司阳也反应不过来。 但现在，应付这个速度对司阳来说轻而易举。 “就这？” 司阳长啸一声，不甘示弱，双脚一蹬，也向罗奇迈冲去。 就在两人要在半空中相撞的刹那，罗奇迈露出一个诡笑。 司阳立刻心生警觉： 他要干什么？ 下一刻，一道青色光芒自罗奇迈手中扫出，袭向司阳。 轰！ 青芒出现刹那就震爆空气，形成一圈圈波纹。 它瞬息而至，在司阳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扫中司阳身体。 司阳直接被扫飞出去，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上半身衣服尽碎。 “这是！？” 从地上爬起的司阳面色骤变，他知道罗奇迈的底牌是什么了。 “你突破到了识道境！？” “哈哈哈哈。”罗奇迈大笑起来。 “司阳，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就和你打吧？还以为我还和两个半月前一样？” “愚蠢！”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代价！” 第9章 ——战况焦灼 击飞司阳的青气，就是识道境修士的标志——灵力。 真气蜕变为灵力后会具有多种妙用。 比如真气只能在体内运转，给予人体常超力量，无法离开身体。 而灵力能。 而灵力作为真气的高级产物，破坏力远强于真气。 比如司阳前胸受到灵力一击，出现一道红痕。 要知道，那几个周天境后期的师兄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无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而又经过两个月修炼的司阳，还被道灵力打出红痕。 可想而知其破坏力恐怖。 “看来这次是我小瞧你了。”司阳凝神道： “我刚入门时你就周天圆满，三个月过去，你应当有所进步，我失算了。” “哈哈哈哈。”罗奇迈大笑道： “还以为你有多聪明，不过如此。今天你注定要为自己的愚蠢，还有之前对我的朋友和我弟弟的冒犯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 司阳不屑一笑：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撕拉—— 司阳把破损不堪的衣服撕开，露出里面肌肉线条分明的精壮躯体。 再加上司阳奇帅无比的面容，看得附近一些女弟子目露异采。 虽然清玄门讲均衡发展，但很少有人在周天境就专门炼体。 往往是后面修炼遇到瓶颈时，在瓶颈期炼体。 这样能更好地利用时间。 虽然司阳肌肉明显，但却是恰到好处的健美和壮硕。 和那些专修炼体，各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弟子完全不同。 当然，最吸引众人眼球的，是司阳胸前那道红痕。 所有人瞳孔微微一缩。 尤其是罗奇迈，凝重起来道： “你的体魄强到这种程度！？” 他原以为能打出一道伤口，再不济也能破皮。 可没想到只留下一道红痕。 “怎么，不会你以为这三个月只有你进步，而我没长进吧。” 司阳自信一笑： “突破到识道境又如何？若你在识道境浸淫多年，我立马认输。 但可惜你罗奇迈不过刚入识道境，灵力稚嫩。想伤我？没门！” “狂妄！”罗奇迈眼睛一竖： “以为体魄强就没事？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大境界间的差距不可跨越！” 罗奇迈灵力运转，周身荡起一层青气，猛地冲向司阳。 这次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一截，几乎接近司阳反应极限。 “来得好！” 司阳不退反迎，和罗奇迈正面搏杀。 但刚一交手他就皱眉头。 现在的罗奇迈一身灵力护体，几乎能震开他任何攻击。 同时他的武技远逊于罗奇迈，交手瞬间就吃了亏。 罗奇迈使出一套拳法配合灵力攻击，打得司阳连连受击，始终做不出有效反击。 而司阳每次出击，不是被躲开，就是被灵力震开。 几乎打不到罗奇迈。 俞景澄身旁的李师姐疑惑道： “这个司阳……完全不会武技啊。” 另一位师兄说道： “他修炼虽快，体魄也强，但恐怕时间都放在这方面，几乎没修炼武技。 而罗奇迈不仅有灵力，武技也远超司阳。看来这个司阳……凶多吉少啊。” “确实，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分出胜负了。俞师兄，你怎么看？” “我？”俞景眼睛微微眯起，笑道： “我看不见得。” “嗯？为何？” “看就知道了。” 罗奇迈游刃有余，司阳打不到他，他却频频攻击司阳，一连数次都把司阳击飞老远。 然而，也就止步于此了。 他的灵力始终无法穿透司阳体魄。 虽然他一直占据上风，司阳处处被动，但他无法造成任何有效攻击。 打到司阳又怎样？ 震飞司阳又怎样？ 在司阳千锤百炼的体魄面前，他刚炼出没多久的灵力根本不堪大用。 此时，罗奇迈开始焦躁起来。 他内心暗骂一声： 妈的，这家伙怎么这么硬！？ 他知道司阳体魄很强，可能在内门都属于周天境第一梯队。 但没想到硬到他灵力根本破不开的程度。 所以他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个问题—— 他的灵力有限。 罗奇迈初入识道境，灵力都是慢慢修炼积累起来的。 所以他做不到在战斗中运转功法，一边使用灵力、一边炼出灵力。 因此他储备的灵力每时每刻都在减少。 若彻底消耗干净，他的实力会大打折扣。 届时面对司阳，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再这么下去，最后输的一定是他！ “怎么办？” 罗奇迈思考起来。 而这一思考带来的动作停顿，被司阳抓到了破绽。 “就是现在！” 司阳眼中精光一闪，死死钳住罗奇迈手臂。 “想抓我？”罗奇迈眉头一皱。 “没门！” 他手臂灵力爆发，轻易震开司阳的手。 但这一下再次拖慢他的抽身速度。 司阳趁这个时机欺身而近，一把抱住罗奇迈。 罗奇迈脸色一变，暗叫不好。 “糟糕！” 司阳如八爪鱼一样，从罗奇迈背后缠住他。 他双手呈环状束缚罗奇迈双臂，双脚缠到罗奇迈双腿前侧。 彻底限制罗奇迈的行动。 接着司阳双臂双腿收紧，他要以抱死罗奇迈！ “想限制我？”罗奇迈一声长啸： “妄想！” 轰！ 他浑身灵力爆发，一股股青气从他身上激射而出。 一时间，司阳觉得自己抱着的不是人，而是火药桶！ 罗奇迈无时无刻爆发着强劲的力量。 而司阳死死抱住罗奇迈，任凭对方灵力爆发而毫不放松。 他正经、奇经所有真气全部运转，以绝对蛮力限制住灵力爆发的罗奇迈。 尽管罗奇迈踏入识道境，但面对司阳无比强劲的体魄，还是力有不逮。 一道道灵力打在司阳身上，扫出一道道红痕。 有的红痕逐渐加深，最终彻底蹭破表皮、暴露红肉。 这是司阳穿越以来，第一次在战斗中受伤！ 不过伤口很浅。 但若是其他识道境修士用这种手段针对罗奇迈，恐怕早就身受重伤了。 所有观战者心都提了起来，连俞景澄都有些兴奋。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打法。 “有意思。”俞景澄目露精光道： “没想到司阳敢用这种战法，而且还撑住了。” “是啊。”俞景澄身旁的师姐目露异色道： “刚才都以为司阳要不行了，没想到他竟撑到这个地步。” “这个司阳……还真是出人意料。”另一位师兄思索道： “他的体魄之强，恐怕葛龙长老座下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他的真气量也超乎常人，在内门弟子中都罕见……不过这和他好像打通了正经有关。” “没错。”俞景澄点头道： “我一看司阳就发现，他不仅将体魄修到巅峰，还打通了十二正经。这种冒险行为可不是谁都敢干的。更重要的是，萧执教竟然同意了。” 师姐眉头一挑，问道： “师兄，难道你一开始就觉得罗奇迈会输？” “呵呵。”俞景澄笑了笑，没正面回答。 “我就想看司阳实战能力如何。至于输赢我倒无所谓。” 另一位师兄闻言思忖一下道： “难道你看上了司阳？” 俞景澄笑道： “若他真是个人才，为何不结交呢？” 所有人默然，他们终于明白了俞景澄的目的。 战场中，双方陷入僵局。 一边是罗奇迈拼命挣脱司阳束缚。 另一边司阳也抱不紧罗奇迈，只能堪堪锁住对方。 但这样下去，胜利的天平一定会倒向司阳。 因为罗奇迈的灵力不多了。 现在的爆发状态太耗灵力，没过多久灵力就只剩三分之一了。 而司阳还看不到疲态。 若继续下去，罗奇迈很快就会因为灵力耗空而战败。 “怎么办！？” 罗奇迈无比焦急。 他没想到战局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感受到体内快要见空的灵力，他开始有些绝望。 同时，司阳也感受到罗奇迈的灵力输出开始疲软。 “怎么回事？” 司阳心思如电，立马猜到原因： “难道他灵力快没了？” 司阳之前拿不准罗奇迈的灵力储备和消耗速度，所以没考虑消耗战术。 但现在，他发现对方灵力可能所剩不多后，立刻意识到能用消耗战术。 “我只要再撑一会，让罗奇迈保持爆发状态直到灵力耗尽，胜利就是我的！” 司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将锁住罗奇迈的力量降到最低需要程度。 “他的力道怎么降低了？撑不住了？” 罗奇迈心下一喜，加剧灵力爆发，试图挣脱出来。 但他一用力，司阳也用力。 始终维持刚好锁住罗奇迈的状态，就是不让罗奇迈得逞。 罗奇迈不是傻子，很快明白怎么回事。 “糟糕！”罗奇迈脸色骤变。 “他发现我灵力不多，转用消耗战术了！这么下去我必输无疑！” “怎么办！？” 突然，一道灵光在罗奇迈脑中闪过。 “有办法了！” 他前不久研究识道境的各种战斗方式时，看到一种使用条件苛刻的手段—— 将灵力打入敌手体内，从内部攻击对方。 这种手段在战斗中有奇效。 因为灵力进入对方体内后会自行游走破坏，所以对方要调动真气、灵力甚至气血去抵消。 若对方实力不高，那么为了对付入侵灵力就会停止正常的真气、灵力甚至气血运转。 而这意味着他在这段时间内失去战斗能力。 从而战局走向逆转。 但使用这种手段的条件很苛刻。 需要双方有足够的接触时间，才能悄声无息地注入灵力。 正常战斗肯定没这种机会。 双方往往一击即离，根本没那么多接触时间。 但现在的局面，却给了罗奇迈机会。 他有足够时间将灵力打入司阳体内。 “看你如何接招。” 罗奇迈内心冷笑，开始向司阳注入灵力。 灵力进入司阳体内后，会先处于惰性状态。 只有当罗奇迈注入足够的量后，才会激活它们。 为避免司阳注意，罗奇迈还故意露出暗藏焦急的眼神。 让司阳觉得他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 但没过多久，司阳就感受到体内有异常。 “怎么回事？”司阳一惊。 他打通正经后，能感知正经状态。 这是其他周天境修士做不到的。 而现在，他感受到一股未知力量潜伏在正经中。 司阳脸色一变： “这力量哪来的？难道是罗奇迈的手段？” 没有多想，司阳立刻准备脱离罗奇迈。 而罗奇迈也反应迅速，心中暗道： “他这就发现了？怎么可能？” 尽管没弄清原因，但罗奇迈果断引爆注入司阳体内的灵力。 轰！ 潜伏在司阳体内的灵力猛地爆发，如同怒江在他经脉中奔腾起来。 第10章 ——毒辣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俞景澄赞叹道，眼中的惊喜之色藏不住。 以他的修为，自然能看穿司阳和罗奇迈两人的种种手段。 “将灵力打入对方体内干扰运功，这种手段我只听过，在实战中还是第一次见。” 另一位师兄也点头道： “我过去以为这种手段只存在于理论中，没想到今天竟能在实战中看见。” “最开始看到司阳只能被动挨打，以为不是罗奇迈的对手，没想到他不仅能抗住罗奇迈的进攻，还将罗奇迈拖入消耗战。” 那位师姐感叹一声，继续道： “就在以为罗奇迈要在消耗战中落败时，没想到罗奇迈用了这个大家都认为在实战中用不上的手段。真的……太精彩了！” “不过我有个问题，为何司阳主动脱离罗奇迈？难道他发现了罗奇迈打入他体内的灵力？” “这恐怕和司阳打通了正经有关。”俞景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没记错的话，这种手段就是将灵力打入正经之中。因为绝大部分人不修正经，所以对正经状态不敏感，难以察觉到正经被灵力入侵。” “但司阳打通了正经，所以能迅速察觉到那股灵力。” “原来如此。”师姐点头道： “这场战斗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战场上，脱离罗奇迈的司阳感知到一股充满侵略性的力量在经脉中游走。 他立刻鼓动真气压制，一时间都没精力顾及罗奇迈了。 罗奇迈则冷笑连连： “是不是感受到体内有股无法阻挡的力量正在四处游走破坏？” 司阳脸色阴沉道： “果然是你干的！” “当然。”罗奇迈得意大笑起来： “是不是没想到我将灵力打入你体内？我也没想到这招能用在你身上。 若非你非要限制我，我也用不上这招。 可惜啊，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可以用消耗战战胜我，没想到我反将一军！” “你这么有自信？就凭那股灵力？” “当然。”罗奇迈脸上狠戾的笑容中充满自信。 “你以为灵力是你一个周天境随便可以破解的？哪怕用几十倍的真气都别想消磨掉它！” 司阳没有回答，而是暗中调用真气抵消那股灵力， 结果让他心下一沉。 罗奇迈没说谎。 司阳大量调用真气，才堪堪消磨掉一丝灵力。 若以比例换算，恐怕是三十比一的程度。 虽然他现在真气浑厚，远超其他周天修士，但恐怕耗尽全部真气都难以消磨尽这些灵力。 “我没说错吧。”罗奇迈笑容变得残酷起来： “若你不及时消除这股灵力，那它很快会磨损你的经脉，接着是你的肉体。 届时你别说修炼前程，恐怕性命都堪忧！ 而你若去消磨它，那耗尽你全部真气都磨不完。 届时你只能继续动用气血去消磨，而这同样会损耗你的寿命。 但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你什么都干不了，只能任由我摆布！ 我甚至能继续向你体内灌输灵力。所以不论你怎么做，最终都只有凄惨的下场。” 罗奇迈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你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向我跪下磕头认错！ 如果让我足够高兴，我兴许能出手帮你化解。” 此时，大部分围观者都皱起眉头。 因为他们发现罗奇迈的行为已经越界了。 “罗奇迈！”松永言立刻开口道： “我不知道你和司阳有何恩怨，但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在挑衅门规了！若你不收手，必将受到师门严惩！” 罗奇迈眉头一皱： “确实如你所说，若司阳不对我磕头认错，我必然要背上一个残伤同门的罪名。” “不过。”罗奇迈话锋一转，冷笑道： “只要司师弟向我磕头认错，那我就立刻帮他化解为难。到时他不仅能保住性命前程，我也能免受师门惩罚，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若司师弟足够硬气，非要硬撑，那我也只好背上一个在切磋中误伤同门的罪名。不过我顶多就是被严惩，而司师弟面临的可是寿命大损、甚至丧失前程啊。” 松永言脸色微变。 正如罗奇迈所说，司阳认输，丢了面子，而罗奇迈什么都没失去。 若司阳不认输，那罗奇迈恐怕也只能被定一个过激失手、损害同门的罪名。 虽然会面临一系列惩罚，但和司阳可能要面对的寿命大减、乃至无缘仙道比起来，却轻了不知多少。 横竖下来，罗奇迈都能占便宜。 所以对司阳来说，这是一个无比棘手的局面。 这种手段，堪称毒辣！ 此时李师姐也皱起眉头，对俞景澄说道： “要阻止罗奇迈么？他明显过分了。若司阳最后真的出事，恐怕你我难逃责任。” “不急。”俞景澄摇摇头道： “我觉得战斗还没结束，后面还有反转。” “还有？”旁边的师兄问道： “何以见得？” “难道你们不奇怪，为何萧执教会放任司阳修炼正经么？难道不奇怪司阳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炼到这种地步么？ 也许这背后的秘密，就是司阳翻盘的底牌。” 俞景澄双眸低垂，却挡不住其中闪烁的光芒。 旁边几人面面相觑，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如果司阳知道俞景澄的推断，恐怕会感叹这人真是个狐狸。 “司师弟，怎么不说话了？” 罗奇迈看着一直低头的司阳说道： “我劝你别试了，无用功而已。你拖得越长，对你越不利。” 然而司阳缓缓抬头，脸色平静而自然。 并没有丝毫慌乱和纠结犹豫之色。 “是么？” 罗奇迈眉头一皱。 司阳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在他看来，司阳现在应该是慌乱纠结中，带着绝望和悔恨。 “还在逞强？”罗奇迈眼神渐冷。 “我警告你最后一次，现在磕头认错，我就饶过你。否则哪怕我被师门严惩，都要将你打入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 司阳缓缓露出一个充满讥讽和不屑的微笑。 “区区灵力，别说这一小股。就算你的灵力全打入我体内，我也照样能消磨干净！” “什么！？” 第11章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刚才松永言和罗奇迈对话时，司阳暗自做了个试验。 在发现真气不够抵消灵力时，他立刻转变思路。 真气不行，那气血呢？ 旁人肯定不敢这么想。 因为气血是真气不够时才会用。 若直接使用，必然导致气血大损，削减寿命。 但对司阳来说，这个问题能够回避。 他运转功法，点燃部分气血化为特殊能量。 这是炼体功法的前期步骤。 只是现在，他没引导能量去增强体魄。 而是让它们对冲灵力。 而结果让司阳一喜。 “真成了！” 两股力量相撞抵消。 虽然气血对灵力的消磨作用不如真气，但胜在量多。 没错。 气血被点燃后又被瞬间被补充，所以司阳可以用无穷的气血对冲灵力。 他之前不确定这个结果。 因为他现在只运行一半功法，不确定消除副作用的能力是否还会起作用。 但现在看来，哪怕只运转部分功法，只要有副作用就会被无条件消除。 因此，罗奇迈的手段被他完全化解了！ 而罗奇迈对此还一无所知。 “不可能！”罗奇迈笃定道： “你不过区区周天境而已，就算圆满了又如何？没有灵力终为蝼蚁，这种鸿沟不是你能逾越的！” 其实不只他，围观弟子同样不信。 哪怕他们都是天之骄子，也不觉得自己在周天境能对抗这种手段。 他们有信心和罗奇迈正面一战。 但面对这种将灵力注入体内破坏的做法，他们几乎无解。 不过，俞景澄等人却持保留态度。 “不可逾越的鸿沟？” 司阳一脸讥笑，似乎在嘲弄罗奇迈目光短浅、眼界狭窄。 “很多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你会上就会见识到，你口中所谓不可逾越的鸿沟，是多么可笑！” 轰——！ 司阳气血轰然爆发、一股股热浪扑向四面八方。 围观弟子全都愣住了。 “气血爆发？” “他想用气血对冲灵力？” “怎么可能。气血的抵消作用不如真气。就算要用气血，也应该先等真气耗尽。直接用气血只会落得一个气血衰败、寿元大减的下场。” 罗奇迈也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手段，没想到竟是直接用气血抵消灵力。简直愚不可及！我就等你气血耗尽后衰老朽败的样子！哈哈哈哈……” 罗奇迈都不准备继续动手了。 在他看来，就算他不再出手，司阳也会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惨重代价。 然而司阳再次出手，行动根本没受限制。 “什么！？”罗奇迈脸色一变，迅速闪避。 “你还能动？” “怎么不能动？”司阳不屑一笑： “我说了，有些事你根本无法理解。” 罗奇迈眉头一皱。 他的灵力已经见底，只剩五分之一不到，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不过。”罗奇迈嘴角一翘。 “只要我拖到他气血衰败，胜利就是我的！” 他也准备用消耗战拖输司阳。 虽不知道司阳如何做到一边用气血抵消灵力、一边正常战斗。 但在他看来，这只是强弩之末而已。 只要他多拖一会，胜利唾手可得。 所以现在是司阳主动进攻，罗奇迈被动防御，消耗少量灵力和司阳僵持。 然而两人纠缠一会后，罗奇迈发觉情况不对。 “怎么回事？他的气血怎么还在爆发？” 围观群众同样发现了这个问题。 俞景澄旁边的师姐惊异道： “按照司阳的爆发程度，气血应该早就亏损了，怎么现在还不见颓势？” 其他人也赞同道： “他的气血简直就像无底洞，换其他人早衰朽了，他竟还能保持巅峰爆发状态，不可思议。” 俞景澄眯起眼睛缓缓道：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我猜这应该就是司阳的底牌。” 罗奇迈开始有些慌了。 他的预测并未发生，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这时，司阳体内爆发的气血开始趋于缓和。 “终于开始衰退了么？” 罗奇迈精神一振，心中一喜。 但他随即发现不对： “这不是缓和，而是……恢复正常？” “等等，难道是……” 罗奇迈面色一变，惊道： “你把我的灵力磨尽了？” “猜对了。”司阳不屑笑道： “我还以为你的灵力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 “不可能！”罗奇迈厉声道： “你撒谎！刚才气血爆发是你在装腔作势，你其实根本没抵消灵力，否则不可能还保持这种状态！” “不信？”司阳停下动作，张开手臂道： “那给你一个验证机会，我什么都不做，让你随便注入灵力。” “什么！？” 有人惊呼。 这在他们看来和送人头无异。 “让我随便注入？” 罗奇迈一怔，开始动摇。 他开始相信，也许司阳真有特殊手段对抗灵力侵蚀。 “怎么，怕了？” “我当然……”罗奇迈说到一半就沉默了。 他不信司阳，那就用再次注入灵力来证明。 可剩下的灵力全部打进去才能见效。 若司阳说谎，那自然没事。 但若司阳说的是真的，那他这么做无异于自寻死路。 所以他犹豫了。 “你在犹豫。” 司阳看出罗奇迈的纠结，攻心道： “你其实信了对吧？只是在当鸵鸟自我安慰而已，所以关键抉择来临时你在犹豫、在权衡利弊。” “不！”司阳这么一刺激，罗奇迈果然上当了。 “你绝不可能对抗灵力！” “那你就来一试！” “试就试！” 罗奇迈一掌击中司阳胸膛，再次灌输灵力。 司阳也任凭罗奇迈灌注而一动不动。 很快，罗奇迈就将仅剩的灵力全部注入司阳体内并引爆。 结束后，罗奇迈明显变得萎靡不振，但却猖狂笑道： “如你所愿，现在我的灵力全部注进你体内，看你如何化解！” 说完，罗奇迈腿一软，差点瘫了下去。 灵力耗尽后，他变得异常虚弱。 这是识道境初期常见的问题。 “好！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司阳气血再度爆发，整个人仿佛化作火山，威势比之前更甚。 这时别说俞景澄等人，连罗奇迈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气血之力正和另一股力量对抗。 他能感受到，司阳的气血远不能和灵力相比，一丝灵力就能耗尽几十倍的气血。 但让他恐惧的是，不论灵力如何消耗气血，司阳的气血始终没有一丝减少。 仿佛无穷无尽！ 似乎司阳的身体连通一片气血汪洋。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仿佛是一座气血的深渊。 深不见底、不可度量！ 罗奇迈脸上升起震撼惊骇之色，嘴唇开始打颤： “你到底是……” 司阳露出一丝诡异笑意： “我说过，有些事是你不可理解的。” 罗奇迈脸色刷地煞白，开始边后退边说道： “司阳，等、等等，你听我说，我知道错了，我……” 他已经相信司阳说的话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完了。 灵力耗尽后，他的战力连普通周天境都不如。 就更不用谈和司阳战斗了。 如果他再不逃，接下来的下场绝对无比凄惨！ 同时他还看向俞景澄等人，希望他们能出面制止司阳。 但让他寒心的是，俞景澄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丝毫没有要出手的征兆。 小团体中的其他人也保持缄默，淡然观看战斗，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俞景澄他们看不出现在的战局走势么？ 显然不可能。 所以他们不出手，只说明一点—— 他们可能放弃自己了。 想到这里，罗奇迈心中一片冰冷。 他大概明白其中原因。 他虽和俞景澄接触不久，但多少了解俞景澄为人。 他死皮赖脸投靠俞景澄，但对方始终都没正眼瞧过他，并没当成自己人。 因为他在内门里天赋垫底，修为更不行 而现在司阳表现惊人，未来成也许会远超自己。 所以俞景澄不会为他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跟班，而阻止司阳。 甚至之后，俞景澄很可能会招揽司阳。 若司阳答应，那自己很可能会成为牺牲品。 既然打也打不过，大腿也靠不上，那他现在就只剩一个选择了—— 逃！ 然而，他想逃也逃不了了。 “知错了？”司阳的笑容开始变得残忍。 “刚才是谁说要我跪下磕头认错？” 司阳追击，快如闪电，眨眼间来到因身体虚弱而跑不动的罗奇迈面前。 “不！等等！我跪下磕头认错，我跪下磕头认错！” 啪的一声，罗奇迈主动跪下，咚咚咚地磕头哀求道： “司阳我知错了，我不该冒犯你，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周围一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罗奇迈的变脸速度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罗奇迈这前脚还猖獗张狂，后脚就跪地磕头认错。 恐怕只能用欺软怕硬和毫无骨气来形容了。 俞景澄等人看到罗奇迈这么快跪地求饶，微微皱了皱眉头。 虽然罗奇迈只是他们和仆人差不多的跟班，但这种软骨头行为多少也会影响他们风评。 俞景澄说道： “看来我对罗奇迈有些误解啊。” 虽然他面色平淡、声音平静，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反而说明他不高兴了。 而且，他对罗奇迈的称呼也从小迈变成了全称。 旁边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明白，俞景澄这是要放弃罗奇迈的意思。 此时战场中，司阳冷眼看着罗奇迈嘲笑道： “看到罗师兄现在这副样子，再想到罗师兄刚才那副威风劲，真让人唏嘘啊。” “司师弟，刚才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会……” “放过你？”司阳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我这人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你刚才打我打得那么痛快，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第12章 ——暴揍 司阳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你刚才怎么打得我，我就怎么打回去！” 砰！ 司阳双脚劲道爆发，眨眼间闪到罗奇迈身后，一脚踢在罗奇迈后背。 罗奇迈惊叫一声： “不——！” 随即戛然而止。 沉闷声炸响，罗奇迈口喷鲜血，如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还没落地，司阳就又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这掌力道之大，打得罗奇迈的头带着身体在空中转了几圈。 同时还有几颗粘着血丝的牙齿飞了出去。 接着司阳一把抓住罗奇迈的脚踝，狠狠向地上一摔！ 嘭！ 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罗奇迈嚎叫： “不——！” 声音凄惨刺人。 然而叫声没停，司阳就抓着他脚踝抡向另一个方向。 只见罗奇迈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然后摔在另一个地方。 嘭！ 又是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同时还夹杂着轻微的骨折声。 “放过……” 嘭！ “我不敢……” 嘭！ 司阳再抡，再砸，再抡，再砸。 一连下来三四十次。 一开始罗奇迈还能叫出声，但到后面基本没声了。 等司阳停下来时，罗奇迈已经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了。 他的躯干和四肢诡异地扭曲。 不知道骨头断成了多少根。 多少处皮肤皲裂、鲜血流淌。 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白色的骨茬。 “咳、咳、咳……” 罗奇迈胸膛微微起伏，咳出一口口血沫，嘴唇微微翕动道： “我错了，放过我……” 声音太小，若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那是一段话。 “求生意志这么强啊。”司阳意外道： “以前还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人这么贪生怕死。” 他一脚踩在罗奇迈脸上继续道： “想想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你觉得我和你互换身份，你会放过我么？” 罗奇迈喃喃： “我……” 因为声音太小，司阳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在司阳准备蹲下去听时，俞景澄终于开口了。 “司师弟，我觉得这场比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一副笑眯眯地样子，丝毫没有为跟班被暴揍而生气。 “你们现在应该对双方有更深刻的了解，相信过去的恩怨已经有一个了结。” 过去恩怨有了结？ 司阳内心嗤笑一声。 确实有个了结，这个了结就是司阳把罗奇迈揍得半身不遂。 两人现在已经结下更深的恩怨了，只要罗奇迈还敢对司阳有什么想法。 俞景澄继续道： “再这么下去，恐怕要出人命。到时司师弟可能对师门不好交代。” 司阳微微颔首，看了眼俞景澄，又看了眼罗奇迈。 最后他踩在罗奇迈脸上的脚收回，对俞景澄说道： “多谢俞师兄提醒，既然俞师兄这么说，那我就停手吧。” 就在这时，系统再次提示： 【任务完成：向罗氏兄弟复仇（22）】 【获得积分：30】 【积分：50】 俞景澄的态度始终让司阳拿捏不准。 一开始，他以为这场比试是俞景澄和罗奇迈做局对付他。 但罗奇迈处于劣势时，俞景澄并没有出手相救。 这就让司阳迷惑起来。 到现在罗奇迈快被打死了，俞景澄才出面制止。 这个阻止用意何在，让司阳浮想联翩。 关心罗奇迈生死？ 不可能。 虽然司阳对俞景澄不熟，但明显看出这人绝对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狠人。 罗奇迈的命，在他看来恐怕不算什么。 难道是怕死了人师门追责？ 有可能。 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他作为比试的发起者，也许难逃责任。 但就算追责又能追多少？ 等等，追责？ 司阳眉头一挑，看向俞景澄。 从对方脸上看到友善的笑意。 没错，友善。 虽然之前俞景澄都是笑眯眯的，但现在司阳才从他的笑容中真正看到了友善。 司阳内心暗道： 原来如此。俞景澄阻止我，不是怕他被追责，而是防止我被追责。是在向我示好。 虽然罗奇迈在俞景澄眼里就是条狗，但打狗也要看主人。若是其他人打罗奇迈，俞景澄肯定要出手阻止。 但俞景澄有意拉拢我，把罗奇迈当作牺牲品以表诚意，就能解释通为何刚才一直不阻我了。 果不其然，俞景澄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司阳的猜想。 “今日战斗让我大开眼界。司师弟不愧是被萧执教亲自提拔的天之骄子，这个境界、这个修炼速度、这种实力，在清玄门都实属罕见，让人惊叹。” “我有意与司师弟好好交流一番，验证所学，也愿意向司师弟传授一些我的修炼心得体会，不知司师弟是否愿意赏这个脸？” “至于罗奇迈，我看他似乎不能动了，等会我让人把他带走，后面的事就不用司师弟费心了。” 这番话下来，司阳还没反应，周围的人就开始议论起来了。 “俞师兄这是在拉拢那个司阳？” “肯定是了，你看这语气，诚意十足。” “没错，听得出来俞景澄师兄非常欣赏司阳。” “唉，真羡慕司阳，我也好想被俞景澄师兄赏识啊。” “那你也得有这个本事。你看这个司阳，入门才多久，就能把那个罗啥来着打成这样，你觉得你行么？” “我…恐怕不行。” 司阳听得出来，众多弟子非常崇拜俞景澄，不少人都想加入俞景澄的势力。 但问题是司阳不想。 他现在就很头大。 进入内门后他一直闭关修炼，没怎么接触外界。 对俞景澄并不了解。 但从短暂的接触中可以看出，俞景澄城府极深且无情。 恐怕不是那么易于相处的。 所以司阳并不想接受俞景澄的邀请。 起码现在不想和俞景澄有过多交道。 但俞景澄的诚意给的非常足了。 尤其那句赏脸，简直是个杀器。 若拒绝，那就是不给俞景澄脸，这直接断绝了司阳回旋的余地。 所以司阳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驳了俞景澄的脸拒绝他，要么接受他。 一时间司阳陷入纠结。 就在司阳犹豫时，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插入： “司阳，你怎么在这里？” 司阳一愣，回头看到云初瑶正带着满脸忧虑向他走来。 “云师姐？你怎么在这？” “是左紫灵找到我的。”云初瑶说道。 同时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她身后钻出来 司阳意外道： “是你？” 第13章 ——谆谆教诲 左紫灵，司阳同期。 是一位娇小可爱的女孩。 她离群的性格让司阳印象比较深。 这女孩总是双眸低垂、不爱说话，总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要不是人特别可爱漂亮，恐怕没人愿意主动搭话。 而让司阳惊讶的是，这姑娘虽看起来冷淡，但心肠意外很好。 为了他直接把云初瑶找来了。 司阳对左紫灵抱拳道： “多谢！” 左紫灵微微点头，然后默默退开。 云初瑶问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另一边，看到云初瑶出现，俞景澄眼中闪过一丝惊色。 终于不再是那副笑看风云的样子。 他惊讶地对同行者问道： “云初瑶是他一对一师姐？” 几人面面相觑。 “我们不太清楚。司阳进入内门后一直修炼，没怎么露过面，不是很了解他。” 俞景澄眉头紧锁，轻声自语道： “失算。” 同时他又疑惑道： “萧执教竟让云初瑶负责他，看来对他期望很高啊。” 司阳很快说完事情来龙去脉，尤其着重俞景澄邀请他这事。 云初瑶听出司阳求助的意思，于是对俞景澄说道： “俞师弟，好久不见。” 俞景澄行了个小礼道： “云师姐，好久不见。” 司阳诧异，一直众星捧月的俞景澄竟主动对云初瑶行礼。 看来云初瑶的身份地位不一般啊。 云初瑶微笑道： “今天这事司阳有些过分，我这就把他带回去好好教训一下。而那位罗师弟，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俞景澄微微沉默，然后轻叹道： “我明白了。司师弟，来日方长，我们再有缘再见。” 司阳微微欠身道： “多谢俞师兄抬爱，日后再聚。” …… 回去后，司阳先对云初瑶问道： “俞师兄到底什么来头？我看大家好像对他很推崇或忌惮。” 云初瑶摇摇头，有些无奈道： “我并不想你太早接触这些东西，结果你好巧不巧撞到他。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给你说说吧。” “兴中峰有几个派系，俞景澄就是其中一方的领导者。” 果然。 司阳心中暗道： 我没猜错，他还真是个派系首领。 “派系领导人往往都是兴中峰的顶尖弟子。而这个强弱则由清玄门七年一届的弟子比武决出。” “弟子比武？”司阳一愣： “还有这种东西？” “什么叫这种东西。”云初瑶轻轻敲了下司阳额头。 “这可是检验弟子实力、相互切磋交流的盛会。上一届比武，俞景澄就排在兴中峰第六。” “才第六么。”司阳撇撇嘴道： “看他那架势，还以为起码前三呢。” “觉得名不副实？” “嗯。” 云初瑶轻轻摇头道： “不能只看排名高低。参加比武的弟子会按入门时间划为五组，入门半年、半年到十年、十到二十五年，二十五到五十年，五十到一百年各为一组。 俞景澄就在上次比武的五十到一百年组中获得第六名，但他的入门时间只有六十三年。而第一、二、三、五名都超过八十年，排在他之后的第六到十名，也都入门七十年以上。” “换言之，他很可能是兴中峰入门五十年以上的弟子中，天赋潜力最高的！” “原来如此。”司阳点头，略微思索，试探道： “不过师姐不弱于他吧？” 云初瑶微微一笑： “何以见得？” “刚才他对师姐很尊重，甚至有些忌惮，我怀疑师姐实力地位不在他之下。刚才师姐跳过了第四名，我怀疑这个第四名就是师姐。而且师姐才入门七十年，只比他大一届。所以我认为，师姐天赋并不见得比他差。” “聪明！”云初瑶赞赏道： “如你所言，上届比武兴中峰第四名就是我。” 司阳好奇道： “那你有派系么？” “没。”云初瑶摇头道：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实际上前十名中只有四人组建派系，其他人也许有自己的小团体，但不会发展壮大。” 司阳有些意外道： “是这样么。我还以为都比较热衷呢。” “多数人的重心在修道上。那些组建派系的人一般都很渴求权力，比如俞景澄。” 云初瑶表情开始严肃起来，认真道： “你要少接触他，别加入他的派系。师傅亲自评价过他城府很深，是个狠人。一般人靠近他，短期可能会获得好处，但长期来看不是好事，最终可能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牺牲品。” 司阳更意外了： “连师傅都亲自评价他？” “毕竟被认为是兴中峰这几代中天赋最好的人之一，多少会获得师傅关注。总而言之，尽量远离他、远离那些派系，明白么？” 司阳认真点头：“明白！” “好了，这事说完了，说说你的事吧。把师兄打成重伤不是小事，师傅应该会过问的。你先把这事详细和我说一遍，不要隐瞒，我看看有没有可以补救或操作的地方。” 司阳接着将整件事细致叙述一遍，这次所有细节都带上了。 云初瑶严肃问道： “下毒这件事你能确定么？” “基本能确定。” “有证据么？” “这……没有。”司阳摇头道： “但我对罗成周和方谷提及此事，他们的态度都很心虚，明显确有此事。” “既然这样，我之后就向师傅禀告。残害同门在清玄门属于重罪，他们必须受到严惩！” “可没证据，师傅他怎么查？” “手段很多。搜记忆、道法推演，甚至以他们的境界，用点精神压迫都能逼出来，反正不用手段不够。不过前提是这事是真的，否则你就犯了构陷同门的罪责。” 司阳愣了愣，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他直接状告师门，也就没今天这事了。 “不过，今天你做得过分了。”云初瑶皱起眉头： “把罗奇迈打成那样，影响很不好。” “他之前还不是往我身体打入灵力。” 司阳撇撇嘴。 “那也挺毒辣的。” “不一样。”云初瑶摇头： “那能算正常回击，顶多算出手过重。但你揍他时战局走向明朗，你是在他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情况下单方面出手，若追查下来，恐怕你会因此受到责问。 最重要的是，不论过程如何，仅以结果而言，你没事，他残了。好在你有说辞，凭下毒这事就能为你免掉大部分责罚，毕竟是他害你在先。 但你要注意，在修道界很多事都会牵连出意想不到的结果，你在做之前要好好考虑，不要为满足一时情绪而吃长远的亏。” 司阳虽有些不服，但云初瑶说得确实有道理。 “行吧，我明白了，以后会注意的。” “此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云初瑶表情严肃： “我怕你心态出问题。” 司阳疑惑道： “心态？” “任何人天生都有善恶情绪，若脱离环境限制，恶意情绪往往会爆发。你修炼太快，可能会变得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短期力量暴增后，嗜血、残暴、冷酷等情绪可能会暴涨。 很多修士都有这种状况，获得超常力量后不受社会束缚，心中恶意爆发，做出罪大恶极之事。所谓魔道就是这样。” “魔道？” “魔道就是放任内心恶意情绪、为所欲为。尽管所谓正道不见得都是光明正大，但起码会保证善恶平衡。” “原来如此。”司阳点头，若有所思。 云初瑶继续道： “若你不想堕落成天下人人得以诛之的魔道，就一定要压制心中恶意。而且放任情绪也会阻碍修行。” 司阳目光一凝： “阻碍修行？” “踏入识道境后，修炼最重要的步骤就是悟道。而情绪失衡会阻碍悟道，除非修炼魔道邪功。但那些功法往往会让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司阳露出思索之色。 云初瑶这番话让他有些想法。 “等你进入识道境后，我会传授你修心法门，虽然修心短期不见效果，但你千万别轻视。修心修到最高境界，可以修出道心。” “道心？这是什么？” “一种特殊的……心态吧，在修道上有诸多妙用。不同道心作用不同，有的道心可助人突破桎梏，有的道心能提升战力，让人在实战中不断领悟和变强。总而言之，道心用处很大，也很难修炼。” 司阳感叹一声： “看来以后的修炼……还挺麻烦的。” “最后还有件事。你修炼太快，我觉得有必要受点打击。” 司阳一愣： “怎么打击？” “跟我来。” 云初瑶领着司阳去往兴中峰一处小型广场，广场中央有块石碑，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道文。 司阳指着石碑问道： “这是？” “此碑名为玄榜碑，用以检测弟子修为。它能检测多个项目，每个项目以历史最强为基准一百分，对受测者进行打分。” 云初瑶说道， “你站在石碑前。” 司阳走近石碑。 “然后呢？” 云初瑶口中轻诵，白皙修长的玉指弹出一道神光，射向石碑。 石碑发光，形成一道光柱笼罩司阳。 司阳感觉光柱将他从上到下无死角仔细扫描一遍，扫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接着，石碑上浮现出两行字： 真气：67 体魄：55 “这就是我的分数么。” 司阳转头问云初瑶： “这分数如何？” “还……不错。内门弟子真气中位数大概三十几，体魄大概四十几，你都在平均线之上。不过，满分参照者是清玄门周天境历史最强，所以你懂我意思么？” 司阳脸色一变，震惊道： “我体魄修到圆满，真气打通正经，竟都不到历史最强的七成？” “这可不是不到七成那么简单。每高五分，战斗中就会出现明显压制，高十分就会碾压。所以若以十分为一个质变层次，那你的真气和体魄比历史最强差三四个层次。” “这么多！？” 高十分就能吊打，那高三四十分不是可以随便打一群他？ 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差距。 一种可以让人绝望的差距。 司阳瞳孔微微一缩。 “现在明白了吧。”云初瑶微微一笑。 “虽然你修炼极快，同境界实力在内门里也属中上，但比起绝世天才来说还差得远。 而且清玄门历史最强也不代表全世界最强，虽然可能没质的差距，但总归有差距。 所以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怕修为再高、实力再强也不要骄傲自满，知道么？” “我……知道了。”司阳说道，声音有些怪异。 “嗯，知道就……” 云初瑶一顿，突然发觉司阳语气有些不对。 侧头看去，司阳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撼、失落，反而有种…… 找到了奋斗目标，誓要努力超越的表情。 “你知道了啥？” “多谢师姐点醒。”司阳说道： “我之前确实因为短期有点成就，有些沾沾自喜、骄傲自满，若非师姐提示，我还不知道这成就并不算什么。” “额……等等。”云初瑶抚了抚额头道： “我不是说你成就不算什么，是说你比历史上最顶尖的天才有差距。” “不！”司阳猛地摇头， “在我看来，做不到世间顶尖就什么都不是！” 云初瑶有些迷茫：“……啊？” 司阳看向石碑振奋道： “我要超越满分！” 云初瑶一愣，感觉司阳是不是没理解什么。 修行的很多问题不是努力能解决的，很多时候必须要靠机缘和天赋。 比如清玄门历史最强，他们万中无一的绝世天赋、师门倾注全力的支持、可遇不可求的机缘都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所以在她看来，司阳不可能超越满分，且不谈师门支持和机缘，就凭几乎无法改变的天赋差距，就注定这是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云初瑶想劝司阳实际些，不要好高骛远，但看到司阳振奋的表情时她犹豫了。 虽然带司阳来这的目的就是要打击他的自负，但破坏了上进心就得不偿失了。 算了。 云初瑶内心叹了口气想到： 先让他努力吧，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很多问题不是靠努力能解决的。当初我何尝不是像他这样对自己充满自信呢？总有认清现实无奈的时候。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云初瑶对司阳微笑道： “希望你朝这个目标不懈努力，即便可能达不到，你也能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突破自我，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好。” 第14章 ——就尼玛离谱 “本来想马上着手突破识道境，但现在可以放一放了。” 练功房中，司阳思索着。 玄榜碑让他意识到自己和顶尖人物的差距。 尽管这个世界越来越向末法时代靠拢，类似玄榜碑纪录保持者的人物几乎不可见。 但司阳不会因此而无视这些天之骄子的存在。 换做其他人，在周天境有司阳当前的实力肯定要笑开花。 但司阳若满足于现状，显然对不起金手指。 “先定一个小目标。全方位接近清玄门历史最强。至于达到并超越，就等以后再说吧。” “现在制约我的最大问题，就是天赋。所以突破识道境暂时延后，现在以提升天赋为主。” “这段时间，我要反复修炼《涅槃塑我功》，直到升无可升。之后若有需要，再另寻他法。” 定下阶段性修炼纲领后，司阳准备再次闭关。 这一闭就是一个半月。 前二十天，司阳反复做一件事—— 涅槃。 这次闭关，首次涅槃依旧用了三天。 但加上前两次，则已经是第三次了。 有了三次经验后，第四到八次涅槃的时间降至两天。 到了第九次，已经缩短到一天。 之后司阳又涅槃七次，总共涅盘十六次。 此经开创者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此法涅槃十六次。 不过，随着涅槃次数增多，每次效果呈明显下滑。 到第七次时，其实就基本没什么效果了。 但司阳之所以后面还涅盘九次，是因为他发现尽管提升不明显，但还能改进一些细节。 尽管这些改进在当下修炼不会明显表现出来。 但司阳觉得，这么做对未来大有脾益。 到第十六次涅槃，他终于达到升无可升、改无可改的地步。 彻底圆满！ 此外，似乎是涅槃次数太多的缘故。 司阳身体竟自动运行《涅槃塑我功》。 恐怕开创者都想不到，修炼次数太多后会有这种效果。 而司阳对这种情况也束手无策。 不过反正没副作用，他也就放着没管。 他甚至隐隐觉得，也许这些潜藏在肉体中的精华有奇用。 接着，因为天赋提高，他再次开始炼体和炼气修炼。 这一修炼就是四五十天。 “终于完满了。” 练功房内，司阳缓缓收功。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魄、真气比一个半月前有长足的进步。 若再碰到罗奇迈，他能以绝对优势碾压对方！ “需要验证一下，找云师姐再去玄榜碑测一测吧。” …… “你……” 云初瑶看着司阳，目瞪口呆。 她发现司阳明明没踏入识道境，但修为却有明显提升。 不论体魄还是真气，都远超一个半月前的他。 “你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云初瑶问道： “你一个半月前就有周天巅峰，为何现在又出现这么大的增长？” “我就是又好好打磨了下自己。”司阳打了个哈哈： “云姐，我现在想去玄榜碑那再测一下，能否带我去一趟？” 云初瑶立刻答应： “行。” 她也很想知道，司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久后，玄榜碑上出现司阳最新数据： 真气：82 体魄：84 “什……么！？” 云初瑶美眸充满不可思议，她惊得下巴都要砸到地上了。 这是她长久以来第一次失态。 且不说司阳如何用一个半月实现这么大的提升。 凭那两个数值就非常恐怖了。 记录创造者都是以绝世天赋加上门派倾力支持，才达到历史巅峰。 而司阳虽进了内门，但和纪录保持者相比，享受的资源远远不够。 而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达到八十多分，说明天赋到了极其恐怖的地步。 绝不输记录保持者。 再考虑到那惊人修炼速度，只能说司阳…… 就尼玛离谱！ 一个半月前，云初瑶还只是觉得司阳就修炼很快而已，但战力并不高。 未来成就不见得能高到哪里去。 而现在，她必须重新开始审视司阳了。 而和云初瑶惊骇不同，司阳此时有些不满。 他蹙眉自语道： “怎么才八十分出头？” 都把《涅槃塑我功》修到极致了，竟还只有八十分多一点。 来之前，他认为自己应该能达到九十分以上。 结果还差了一个层次。 这让他有些失望。 云初瑶听到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 什么叫才？ 她云初瑶周天境时真气分数也才33。 虽然若她也打通正经，能到70。 但越往后提升越难，从七十到八十的难度可以说有一道天堑。 她的炼体分数当年也只有35，虽然也是她当时没专修炼体所致。 但以她的天赋，就算修到圆满，也只有六十多分。 而内门里，她这代能到70以上的，恐怕只有葛龙座下的顶尖弟子了。 至于超过80分，在整个清玄门都算绝顶天才。 哪怕放眼整个黔洲，都是最顶级的一列。 怎么到你这就变成了“才”？ 而且你这还是用五个月，以一己之力修出来的. 要是早让师门介入，你不是要飞天？ 说不定都能超过那些记录保持者…… 等等！ 云初瑶一怔。 这小子…… 不会真能超越他们吧？ 感受到云初瑶起伏的心绪，司阳问道： “云姐，怎么了？” 云初瑶意识到自己不能失态，立刻清了清嗓子道： “你知足吧。八十多分放眼全宗都异常罕见。还活着的门人里，能达到这么高的不超过十人。” “唉。”司阳叹了口气： “我这连小目标都没达到，怎能知足？” 云初瑶一愣，心中暗道： 这还没达到小目标？你小目标有多离谱？ “你的小目标……具体是什么？” “95分以上，最低不能低于90分。” “我c……” 云初瑶一窒，后面某个不雅发音差点全说了出来。 “那你大目标是什么？” 司阳摇头道： “还没有大目标，不过有中目标，就是全面超越清玄门历史最强。” 第15章 ——宗门支持 萧心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司阳。 他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离开玄榜碑后，云初瑶立刻将司阳的情况通知给了萧心远。 司阳已经不是她能判断和定夺的了。 萧心远得知后立刻召唤司阳，并询问他这段时间的修练过程。 然后他现在不得不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司阳。 萧心远：“你……给我演示一遍涅槃吧。” 《涅槃塑我功》他有所耳闻，在众多涅槃类功法中只能算下乘。 不论是单次涅槃效果、修炼限制，还是副作用等方面都亚于大多数涅槃功法。 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藏经阁第三层，让内门弟子能随便翻到。 但正因如此，司阳生生涅槃十六次，着实把萧心远给吓到了。 “现在？” “现在。” “是。”司阳点头，盘坐开始运功。 这是他第二次在萧心远面前练功。 上一次还是展示他不惧气血消耗的能力。 不到一天时间，司阳完成涅槃。 此时，萧心远一脸怀疑人生。 涅槃这种超高危险和超高收益并存的修练方式，哪怕是他也没经历过。 但没吃过猪肉，起码见过猪跑。 他过去就曾为詹志云涅槃护法过，自然明白其中艰辛和危险。 因此他能明白，司阳涅槃所面临的困难和危险有多大。 尤其《涅槃溯源功》的危险和副作用，远超詹志云的涅槃法。 而且詹志云有充足准备，他服用大量灵丹妙药、使用大量天才地宝，并用超长时间进行积累和调整，最终才成功。 但司阳不仅没准备，而且涅盘轻轻松松，根本不在意失败风险。 不得不让萧心远觉得过于离谱。 萧心远内心低估：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他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这个弟子。 若司阳只是单纯天赋高，那也就算了。 虽会让他惊奇，但不至于觉得离谱。 但司阳是以无准备地十几次极速涅槃，生生把天赋潜能提升到当下程度。 这就完全超出萧心远的理解了。 他司阳涅盘中，仔细观察司阳身体变化，发现一个非常恐怖的事—— 司阳身体有种极其神异的补偿能力，能瞬间补足消耗的气血、精元。 而且涅槃最后阶段，精华不够身体复苏时，司阳的身体能凭空产生精华用以复苏。 仿佛有种无形力量，化解了他修炼遇到的所有危难。 当萧心远发现这点时，立刻明白司阳已经不是他能判断得了的了。 他隐隐有种感觉。 这个当初觉得天赋普通的弟子，也许藏着一些他想都不敢想的惊天大秘。 “听说你想超越清玄门历史最强？” “是。”司阳点头，随即苦恼道： “但我现在用尽手段，也难以提升分毫了。” “……” 萧心远沉默。 他此时也有云初瑶之前那种心情。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 萧心远也不知道自己这话算不算安抚： “想要达到历史最强，还需要师门鼎力支持、辅以外力进行提升。到你这个地步，仅凭个人手段几乎不可能再有所精进的。” 司阳有些失望道： “是么。” “不过。”萧心远话锋一转： “你这情况，也许有戏。” “有戏？”司阳一愣，目露精光： “师傅的意思是，我也能获得师门大力支持？” “至少我本人会大力支持你，我会迅速向师门报告你的情况。” 萧心远说道： “我猜你这种情况至少会受师门重点关注，就算拿不到全力支持，获得远超现在的资源也是很有可能的。” 司阳明白了萧心远的意思，抱拳作揖道： “多谢师傅栽培！”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现在就去汇报你的情况。” “是。” …… 萧心远先将司阳的事汇报给詹志云。 詹志云接着又向掌门齐元正汇报。 清玄门主议堂内，齐元正、詹志云、萧心远三人正讨论司阳。 齐元正说道： “若真如萧师侄所言，那这个司阳非常值得我们大力培养。” “师兄所言极是。”詹志云说道： “且不论特殊能力，就凭他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修到八十多分，也值得大力栽培了。” “只是。”齐元正话锋一转： “我从萧师侄的话中感觉到，你似乎对这个司阳不太信任？” “确实如此。”萧心远点头道： “他第一次对我说他有特殊能力时，我就觉得他有所隐瞒。恐怕没说谎也没说全。我当时看他天赋不错，也没发现对宗门有点抵触，就没追究，怕让他对宗门有微词。 现在来看，他确实有所隐瞒。不过从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他对师门没非分之想，隐瞒应该是出于自保，所以我觉得没必要追究。 此外，我调查了他的底细。他就是出自南磐一个小地方的家族而已，没发现他接触过什么特殊势力，底子挺干净的。” “所以萧师侄觉得他值得被细心培养么？” “正是如此。” 齐元正又对詹志云问道： “詹师弟怎么看？” “我相信心远看人的眼光。”詹志云回答道： “既然他觉得司阳没问题，那我相信他的判断。” “嗯。”齐元正点点头，继续道：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既然他之前没什么特殊之处，为何到了我清玄门，就变得如此异常了？” “这……” 詹志云一时语塞，这确实是个需要重视的问题。 “你觉得呢？”詹志云对萧心远问道。 “弟子有一个猜测。” 萧心远就知道掌门会问这问题，早就准备了答案。 “说。” “我在古籍上见过一种说法，若人度过生死大劫，能会迷惑天道，让天道误以为他已经死了。从而跳出天道束缚、不在三界之中。而这种人身上往往会出现一些异常，不能以常理度之。 而司阳之前被其他人下毒过，但并未毒死。所以……” “我懂你意思了。”齐元正打断道： “你想说，他以此事度过了一次生死大劫，跳出天道束缚，所以才有了特殊能力？” 萧心远抱拳点头： “正是。” 齐元正沉吟一下道： “这种说法我也知道，但我认为是奇谈怪论，从没见过真实案例。萧师侄可有把握？” 萧心远想了想道： “通常这种多少都有现实基础，我觉得就算不完全是真的，也能参考。” 齐元正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那我支持把他当重点对象培养。至于上升到什么程度，有待观察。毕竟宗门现在资源也不如过去，要谨慎使用。” “师兄英明。” “掌门英明。” “不过掌门，我觉得对这小子不能用传统方法培养。”萧心远说道。 “为何？” “只有他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从他选择功法能看出这点。所以我认为，不应过多干涉他的修炼，让他自己摸索，我们提供经验和物质支持即可。” “有道理。”齐元正点头道： “那他的修炼还由萧师侄负责，但我授予他长老级的功法阅览和资源获取权限，但都要经过师侄同意。另外，我还会向他倾斜特殊资源。之后若有新状况，再随时向我们汇报。” “弟子明白。” “那就这样吧。对了，这事暂时别宣扬，若他真是个好苗子，我们绝不能让他夭折。” …… “我和师门沟通过了，为你争取来了不小的支持。” 萧心远再次召来司阳说道： “你现在有了能随便参阅藏经阁四层修行典籍的权限，但要告知我借阅目录。” “弟子明白！” 司阳心中大喜。 他没想到争取到了这么高的权限。 如此一来，他的经文选择范围大大增加。 “你还获得了长老级的后勤支援，丹药、材料、武器、灵符、天才地宝等等应有尽有。不过也要经过我的同意。当然，你可以先去和那些部门说，之后再向我汇报，只要不过分就行。 此外，师门还会不定期给你不太常见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到时候你需要的话就拿着，不需要就拒绝，别浪费。毕竟现在天地愈发贫瘠，资源远不如过去那么好获取了。 最后一点。我知道你瞒了不少事，你的情况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所以我争取到让你自由发展，师门只向你提供经验和资源支持。最终怎么修，还是看你自己。” 司阳心中一突，头低了下去。 “只要你不危害师门，很多事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师门对你寄予厚望，愿意为你倾注资源，所以好好把握，别让我们失望。” “弟子明白！”司阳作揖，腰深深低了下去： “弟子一定认真修炼，绝不辜负师门希望！” …… “呼——” 回到房间内，司阳长出一口气。 他之前和萧心远最大的间隙，就是萧心远知道他隐瞒状况，而他也知道萧心远知道他有所隐瞒。 所以他总是怕萧心远为这事找他。 每次提到萧心远，他都提心吊胆。 但现在萧心远主动表示他不在意，终于让司阳放下心来。 司阳明白，萧心远不仅是告诉他师门不在意这事。 更是在告诉他，师门给予他足够的信任，希望他不要辜负。 对方都做到这份上了，司阳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能用实际行动来报答。 之前他对清玄门没什么归属感。 他穿越到这世界还不到半年，对这个充满斗争的师门感到不适。 若非现实需要，他早想一走了之。 但现在，他终于开始对清玄门产生认同和归属。 “还真会收买人心。”司阳苦笑一声道： “只要清玄门不违背我做人底线和核心利益，我日后定会以涌泉相报。” 突然，司阳脑中响起提示声： “叮——” 系统出现提示： 【新增任务：一举成名】 【完成介绍：参加清玄门弟子比武，并获得名次】 【任务奖励：所在分组、取得名次越高，积分越高。大会第一名奖励积分10000分】 司阳瞳孔一缩： “一万分！？” 这分数……够抽十次了。 要知道迄今为止，系统抽奖他一次都没抽过。 “看来又有新目标了。” 司阳斗志重燃。 “大会分为五组，现在距离大会还有两月，用这点时间去打第五组不太现实……那就把目标定为第三组，也就是十到二十五年组的第一名！” 若其他人知道司阳的想法，一定会觉得他是个白痴。 因为这种跨两组拿第一的事根本不可能做到。 让一个修炼半年的人击败一众修炼十几二十年的人。 在其他地方也许可以，但在清玄门内门这种天才横行的地方。 无异于痴人说梦。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有这种不实际的想法。 但司阳有这个底气。 因为他有金手指。 接下来，他开始制订新一阶段的修炼纲领。 他准备先提升等级。 虽然他离历史最强还有差距，但萧心远认为，司阳能在之后的修练中，用功法消除差距。 物质资源可以留到各种手段用尽后再用。 司阳也认可这个观点，绝对尽可能不浪费。 所以他要着手进入识道境了。 “突破识道境，就是将真气提升为灵力。这步是个大坎，难倒很多人。罗奇迈也用了近一年才突破。 尽管我天赋远高于他，但恐怕也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太长了。” 若其他人知道司阳想法，肯定会破口大骂他不知好歹。 一两个月将真气提升为灵力还嫌慢？ 这让那些动辄几年甚至十几年都突破不了的人怎么想？ 哪怕在内门，平均突破时间都在六个月左右。 所以一两个月的速度在内门都算非常离谱。 然而弟子比武第三组，平均境界为识道境后期。 不少人都已进入第三个大境界——启神境。 所以若司阳按部就班地修练，肯定无法和那些启神境弟子有一战之力。 因此他必须要找捷径。 “除了将真气凝练为灵力外，之后用灵力重填经脉也需要不少时间。” “炼出灵力后的步骤是‘沟通天地’，分三个小步。 第一小步是‘入道’，即真正认识天地大道的存在； 第二小步是‘识我’，即认识‘我’在世间、在天道中是怎样的存在； 第三小步是‘通道’，即建立己身和天道的联系，真正开始悟道。 如此一来，识道境就算完成了。 所以我还得搜寻相关的快速修炼方法，尽量在短时间内提高境界。” “最后还有新涅槃法。《涅槃塑我功》已练到极致没用了，只有更好的涅槃法才能让我继续精进。” 做好打算，司阳再次动身前往藏经阁。 第16章 ——飞速突破!(四千字大章) 现在司阳拥有藏经阁一到三层，以及四层修炼相关部分的阅览权限。 因此，他的功法选择范围大大增加。 连邪门歪道都进入视野。 同时，进入识道境后能修炼的功法也变多。 所以他总体修炼选择范围大了几十倍。 也因此他要用不少时间浏览海量经文，从中挑选他需要的。 这一挑选，就是三天。 他一本本地翻过去，最终选出六本秘籍。 第一本其实不算功法。 只是一本记载了快速修出灵力的经验手册。 第二本，名为《通天神法》。 它是司阳看的秘籍中，少有敢以“神”当修饰词的法门。 当然，它当得起。 此经作用，是为帮助修士突破瓶颈。 识道境后，悟道是修炼的主要部分。 但天道玄而又玄，难以摸清。 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但天地一切物质存在和运动形式，都是天道本质的现象。 所以所谓悟道，就是从天地万物的存在和运动，所暗含的晦涩、模糊的规律中，参悟天道奥秘。 这是一个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由形式到内容、由现象到本质的过程。 因此，参悟天道的过程非常缓慢和困难。 很多时候一个瓶颈参悟不通，一困就是几十上百年。 但《通天神法》能让人一头扎进天道内部，直接领略天道奥秘！ 天道奥秘将显露无余。 修士参悟大道将毫无阻碍、一帆风顺，不存在任何瓶颈桎梏。 但有得必有失。 一旦人进入天道，就要面对被天道之力同化的危险！ 即所谓“化道”。 天道之力何其恐怖。 其为宇宙之源、主宰乾坤运行、既定因果命数。 正常来讲，天地间不会直接出现天道之力。 它只在冥冥中操控一切。 但若修士进入天道内部，就要直面天道之力。 他会瞬间被天道之力化掉，成为物质的原初形式。 恐怕就算是早已消失多少万年的诸天仙神，面对这种力量也没什么抵抗能力。 因此，《通天神法》前期需要做大量准备。 什么阵法、灵丹、天才地宝、法器等等，能用的全用上。 以对冲天道之力的道化作用。 但即便如此，修士也只能在极短时间内参悟天道。 他们必须在所做准备被天道之力消磨完前退出。 否则只有神形俱灭一个下场。 当然，对于突破瓶颈来说，这一个瞬间足够了。 至于长期维持这种状态，则根本不可能。 就算把天下所有门派底蕴填进去，恐怕也不够一人维持这种状态超过一月。 可想而知其危险恐怖。 也正因如此，尽管《通天神法》异常神奇，但流传甚广，很多门派都有完整收录。 原因无他。 哪怕清玄门这种传承悠久的一流大派，也只有最顶级、核心的人物才有资格偶尔奢侈一次，浪费大量资源帮助突破瓶颈。 所以反正用处被客观条件限制，任凭你流传也无伤大碍。 但对司阳来说就不一样了。 因为他不怕天道之力的化道副作用，能肆无忌惮地进出天道。 所以这门功法，仿佛就是为他量身订制！ 可想而知，未来他必然凭借此法修为一日千里、平步青云！ 第三本名为《道火锻体法》。 这是给高阶修士用的炼体法门，但司阳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开始用了。 此法是接引天道之火淬炼己身、增强体魄。 但使用天道之火异常凶险，不仅要做大量准备，淬体时更要谨慎。 它只能定期修炼，否则很容易身死道消。 因此，一般只有启神境后期修士才能开始修炼。 但司阳没那些顾虑。 只要他进入启神境，就能开始使用此法。 第四本名为《斗战道天功》。 作用是接引天道的斗战之道来提升战斗能力。 此法第一层，仅是接引天道战意，磨练己身战意、战技。 可在不经历实战的情况下，迅速培养出优良的战斗素质。 第二层，则是引出各种斗战法门的创造者留在天道的经验印记，用这些印记迅速磨练修者对秘法的掌握。 第三层，则是将一些强大修士留在天道中的战斗印记投影出来，化为半虚半实与之战斗。 第四层，就是与天斗！ 当修士战斗能力磨练至绝颠后，就可与天道中最原本、最纯粹的战斗意志对抗。 以此实现究极突破。 《斗战道天功》的副作用，主要是在修炼过程中可能遭受天道战意的反噬。 轻则导致神魂受损、变成痴呆，重则魂飞魄散。 但带来的好处也是巨大的。 越是激进使用此法，越能在短时间内提升战斗素质。 即便不经历任何真实战斗和训练，也能迅速磨练出勇猛无畏的战斗意志、臻致化境的战斗技巧，抑或是将某种战斗秘法修至炉火纯青。 第五本，名为《九死功》。 这是残本，清玄门只收录了第一、二、三、六死。 该功乃顶级涅槃法门，修炼此功顾名思义，需要“九死”。 这里的死，不是《涅槃塑我功》的寂灭假死。 而是只留下一丝可以说不存在的生机的“真死”。 一般情况下，若只有这么一丝生机，就和真死没有两样。 但《九死功》的神奇就在于，它能让修士把握这一丝生机，实现涅槃重生！ 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生机越少，涅槃后获得的提升便越大。 因此，《九死功》每“死”一次，带来的提升都远非《涅槃塑我功》可比。 但功法最神异之处还不在此。 而是这样涅槃后，可以达到“渡过生死大劫、欺骗天道、跳脱三界五行”的效果。 换言之，九死功是强行制造生死大劫并度过去，然后逐渐脱离天道限制。 以《九死功》创造者自述，九死功每死一次，就能脱离天道束缚一截。 直到十次之后，理论上能彻底脱离天道束缚。 真正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没错，十次。 创始者当年只创造出九死，第十死只存在于理论中。 因为他在第九“死”时失败，身死道消，至今也没人完成九死。 因此，《九死功》实际上只有八死，但理论上有十死。 不过尽管功法不完善，却依旧被广泛认作为最顶级的涅槃功法。 因为就凭前八死，也足以超越绝大多数涅槃法门。 至于尚未被验证可行的第九死，以及只存在于传说和理论中的第十死。 其实都不在多数人的考虑范围内。 因为完成一死就足够艰难了。 且不说能否集齐全部功法。 就算功法齐了，必备资源和准备又是大问题。 和所有涅槃法一样，《九死功》同样需要大量罕见奇物兜底。 否则根本撑不起把握那一丝生机的能力。 但即便准备充分，九死功每一死的成功率也极低。 恐怕除了万年一遇级别的天才，其他人成功的可能性不足十分之一。 换言之，这门功法就是给顶级天才准备的。 是为让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脱离天道束缚。 从此海空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第六本名为《九转不灭功》。 同样是一本残缺的顶级涅槃法。 清玄门只收录了前四转。 该法最特殊的地方在于，“转”有转生的意义。 每一转，都要让人进入一种彻底的寂灭状态。 但接下来，不是像《九死功》和《涅槃塑我功》那样，让身体机能复苏重生。 而是“转生”。 每一转成功后，人体本源会进行一次彻底重塑。 所有天赋都有长足进步的同时，更是能获得一些奇异之力。 据记载所言，若在转前使用特定天才地宝，可在转后获得只有体质者天生拥有的能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相当于一次转生。 而凭借此点，《九转不灭功》就当得上顶级涅槃法。 当然，最神异的还属九转后，可以做到“不死不朽不灭”的效果。 虽听起来很厉害，但具体如何没人知道。 因为除了开创者外，没人完成过九转。 甚至功法完整版早已失传。 除了少数势力拥有前面的断篇残章外，后面几转早已失传不知多少年了。 选择完秘籍后，司阳再次进入闭关状态。 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浪费一丁点时间。 司阳盘坐在练功房中冥思着： “灵力是真气的高级形式，是能承载大道符文的力量。 修士将领悟的天道奥秘赋予灵力，便形成了法力。 之所以要打通奇经八脉才能凝练灵力，是因为灵力是真气、血气和精气三元和一的产物。 而只有打通奇经，才能通过运转周天，将三者融合成灵力。 所以我接下来要探索，将三者以何种比例调和成灵力。 每个人体内三气质量不同，所以混合比例也不同。 相互之间借鉴意义不大。 必须要个人反复尝试出只属于自己的比例。 过程不复杂，但反复试验很浪费时间。 同时，摸索过程中三气会有消耗。 尤其是真气消耗速度很快，因此还要花时间补充。 若按部就班，凭我的天赋也得一两个月。 但现在，我能用激进手段完成这个过程。 我同时引燃真气、血气和精气，将三者以不同比例强制融合。 若不能形成灵力，就改变比例重新尝试。” 司阳开始运功，体内三气燃烧起来，并被强制融合。 正常的融合步骤，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判定能否形成灵力。 但三气燃烧后，若比例正确，就能立刻形成灵力。 不需要判断时间。 而副作用就是三气会被迅速消耗。 真气耗尽了还能重修。 但血气和精气消耗过快会大损寿命、得不偿失。 但司阳的血气和精气能瞬间恢复。 而真气能以《周身通气法》快速恢复。 所以他能长时间保持燃烧融合的状态。 就这样，持续两天后，司阳脸上一喜。 一股介于有形和无形间的力量出现在下丹田内。 “灵力！我凝练出来了！” 他终于成为一名识道境修士！ 真气是一种无形、却实际存在的东西。 和精气、血气融合后，变成了半虚半实的灵力。 而随着继续凝练，它会逐渐向有形转变。 和真气不同的是，灵力能同时起到真气、血气、精气的作用。 能在身体内不同地方运转，展现不同功效。 在器官中运行时，它能起到精气的作用。 在血管和正经中运行时，它能起到血气的作用。 在正经和奇经中运行时，它能起到真气的作用。 正因真气化为灵力后，能起到血气和精气的作用。 因此进入识道境后，修士寿命将大涨。 “接下来要继续凝练灵力，将经脉填满。” 凝练一缕灵力，需要十几倍的真气。 因此身体原本的真气远不够凝练出填满经脉的灵力。 但好在炼出灵力后，不需要再炼真气。 能直接吐纳天地灵气向灵力转化。 而这个步骤依旧要不短的时间。 司阳估计，若按部就班，他需要九个月才能完成。 所以他决定依旧不走寻常路。 “继续燃烧血气、精气，同时使用《周身通气法》扩大吐纳速度，争取最短时间凝练出足够的灵力。” 这个方法果然见效极快，大幅缩短三气融合的时间。 再加上他从宗门那领了四十枚专门提供灵气、辅助凝练灵力的丹药。 只用十天时间，他就用灵力填满经脉。 此时，他的经脉中奔涌着生生不息的灵力。 这些灵力质量远高于刚凝练出时，彻底变成一种有形、实质的力量。 现在司阳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再度暴涨。 他尝试了一下，感叹道： “我十天前的巅峰力量应该到了十七八吨，但现在我随手一打，就有三四十吨以上的力量！” 仅凭力量，司阳就能吊锤十天前的自己，更不用谈灵力的其他妙用。 可以用碾压来形容前后实力差距。 他现在亲身感受到为何当时罗奇迈那么自信了。 其中确实有质的差距。 若非罗奇迈太废，司阳又太离谱，否则基本不可能克服这种质变带来的压制。 “接下来要进行下一个步骤——沟通天地了。” 第17章 ——恐怖目光 “你确定要这么干？” 萧心远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盘坐在法阵中的司阳。 司阳：“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萧心远看着眼前这个弟子，感叹一声离谱。 他记得半月前司阳还是周天经巅峰。 半月后他就完成凝练灵力这个阶段了。 这速度……就快得离谱。 若非亲眼见证，打死他也不信有人能这么快完成凝练灵力。 而更离谱的是，现在司阳要用《通天神法》修行。 清玄门上一次用此法是何时？ 好像是一百多年前一位太上长老用过一次。 而后这百年来清玄门就再没人用过了，因为资源紧张。 但现在，司阳要在不依靠外界资源的情况下修炼《通天神法》。 不得不让萧心远觉得很不真实。 之所以司阳通知萧心远，是他本人无法完成《通天神法》的一些准备工作。 比如刻写必备法阵、运转道法等。 所以需要萧心远代劳。 “你真明白天道之力的化道作用？” 萧心远眼中怀疑之色不减。 “真明白。” “那……行吧。” 萧心远一脸不放心地走向远处观察司阳，以防意外。 当然，功法运行起来，他想防也防不了。 那时司阳周身缠绕天道之力，别说他，哪怕暗中窥视的詹长老和掌门也沾之必死。 没错，现在观察司阳的不仅有萧心远，还有詹志云和齐元正。 当司阳向萧心远请求协助后，萧心远第一时间通知这两人。 他们商量同意后，萧心远才敢答应司阳请求。 而两人也专门赶来，躲在暗中观察司阳。 欲一窥究竟。 司阳很快进入状态。 他运转灵力流向身上的符文，随即符文发光。 同时，萧心远也在远处激活法阵。 法阵和司阳身上的符文共鸣，激发出一股玄妙气息。 司阳所处空间忽明忽暗起来。 他的身体进入一种特殊状态，由实体变成得若虚若实。 接着他周身扭曲，一股莫名气息自虚空中浮现，笼罩周身。 气息出现的一瞬，萧心远、詹志云、掌门三人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天道之力！”詹志云低声惊道。 “没错。”掌门点头，神色凝重。 两人都见过太上长老使用《通天神法》的景象。 所以立刻辨识出这种让他们惊恐的力量，就是天道之力。 而让人惊骇的是，司阳丝毫不受天道之力影响。 躯体始终完好无损！ “这怎么可能！？”詹志云震惊： “为何天道之力对他丝毫无损？” 掌门也茫然道： “我也不知道……这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 随着时间推移，司阳身上的天道之力越来越浓。 一些异常复杂而玄妙的符号开始在他身上闪烁，并逐渐变得密密麻麻。 这一幕看得在场三人面色骤变。 “这、这是……”掌门嘴唇发颤、骇然失色道： “天道祖文！” “天道祖文！？”詹志云同样骇然： “传说中书写天道规律的究极符文？” “应该是了。”掌门点： “开山祖师得到过一枚天道祖文，并以此开创奠定我门根基的《清玄妙经》。我在祖地见过那枚符文，和这些符文太像了！” “不是说天道祖文非绝世神物不可承载么？为何司阳肉身可以……” “不知道。”齐元正摇头： “这个司阳身上超出我们理解的事太多。他的肉身看起来孱弱，但竟能承载住这么多天道符文……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出现天道祖文，是他们没想到、也不敢想的。 天道祖文的化道之力比天道之力更甚。 非天地间绝顶神物，不可承载这种文字。 但司阳不仅能抗住天道之力，更能承载住大量的天道符文。 这着实让齐元正和詹志云目瞪口呆。 过去使用《通天神法》，都只求瞬间突破桎梏，不会长时间维持。 所以几乎没人知道，使用此功时间过长会有何后果。 但现在这三人知道了—— 天道之力的浓度会随时间增加。 接着还会出现天道祖文，祖文数量也会随着时间增加。 此时，司阳已经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奇妙状态。 “这……就是天道！？” 他徜徉在一片无穷无尽的信息汪洋中。 其中蕴含无尽玄妙，天地寰宇运转的奥秘尽皆藏于其中。 “这些东西……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太妙了，太妙了！” 司阳彻底沉浸在天道奥秘中无法自拔。 这里蕴含世间一切真理，所有问题的答案都能找到。 这里能让任何一个有好奇心的意志为之着迷和疯狂。 不过司阳不知道，他在物质界的身形愈发暗淡透明，向虚无靠近。 “这是怎么回事？” 萧心远一惊，看向另两人隐藏的方向道： “掌门、师傅，这……” 两人也不再隐藏，现出身形。 詹志云神色凝重，摇头道：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掌门眼神闪烁： “我怀疑……他可能沉迷进天道了。” “沉迷进天道？” “嗯。”掌门点头： “这种由实向虚的状态，可能是逐渐深入天道的表现。若继续下去，就算他不被化道，也会被吞入天道之中。” “吞入天道之中？那会发生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测，但恐怕不是好事。” “那我们有解救办法么？” “解救办法？” 掌门托腮沉思，然后弹指打出一道神芒。 神芒和司阳接触霎那，就被缠绕其身的天道之力化掉。 掌门神色一沉： “恐怕没有了。现在任何手段干预司阳，都会被天道之力消解，我们无能为力。” “这……” 詹志云和萧心远面面相觑，一时间后悔跃上心头。 司阳作为他们这脉的人，若未来成为顶级高手，他们两人都能跟着沾光。 所以他们非常看重司阳。 现在司阳因为一念之差身陷险境，让他们开始自责惋惜。 掌门看出两人心情，安抚道： “你们也别消极，我觉得既然司阳敢这么干，说明他有底气不让自己身陷囹圄。” 詹志云叹道： “希望如此吧。” 随着时间推移，司阳身形愈发虚淡。 直至十小时后彻底化为虚无。 萧心远三人彻底感受不到司阳的物质存在了。 但让他们吃惊的是，司阳始终保持着一个虚淡透明的投影。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掌门眉头皱起道： “难道是坐标？” “坐标？” “现在司阳应该彻底进入天道之中，而这是他在物质界留下的坐标。若他从悟道中退出，也许会以这个坐标回到现实世界。” “原来如此。” “我只是猜的。”掌门不确定道： “我在古籍上看见过类似情况，曾有绝顶仙帝遨游天道，为避免迷失，留了一道坐标在现实中，以便回归。” 萧心远抱拳道： “师兄果然见识过人。” 詹志云则幽幽叹息： “竟能遨游天道，这等手段……唉。” 仙人早已不可见，现在谈也没什么意义。 而此时司阳对此一无所知。 天道中没时间概念。 所以司阳没枯燥、不耐、无聊等情绪。 只是一味沉浸在贪婪地汲取知识中无法自拔。 突然，司阳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他感受到一股目光扫了过来！ 在天道这个本不应存在任何意志、任何生命的地方。 他感受到一股来自生命的、来自自由意志的目光! 恢弘、恐怖！ 仿佛来自太古深渊的不可名状、不可言述、不可直视的存在的目光！ “这是什么！” 司阳惊恐，瞬间意识到自己碰到极其恐怖的事情了。 “退，我要立刻退出！” 他立刻停止运功，接着一股力量瞬间将他弹出天道。 “呼——！” 司阳猛地睁眼，脸色发白、大汗淋漓，浑身都在发颤。 他刚才感受到一股死亡威胁，让他心有余悸。 刚一转醒，萧心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 司阳转头一看，赫然看到远处有萧心远、詹志云。 以及一位不认得的中年人。 “师傅！”司阳赶紧起身，对詹志云抱拳道： “见过长老，额……” “这位是掌门。” 司阳一惊，立刻压低了腰道： “弟子司阳，见过掌门！” “嗯。”掌门点头，关心道： “你现在如何？我听说你要用《通天神法》就来看看，你现在似乎……在怕什么？” 司阳一惊，没想到萧心远通知了掌门，心中暗道： 难道他们之前就来了？这两老怪物不会一直在看我修炼吧？ “我……还好。” 掌门眼中闪过一丝疑色： “真的还好？” 司阳那一脸后怕的表情，显然是遇到了什么。 “我……真的还好。” 司阳明白掌门在疑惑什么，但他不敢说。 天道之中隐藏着未知意志。 这件事若说出来，司阳感觉会惹上天大的因果。 掌门沉默一下，点头道： “没事就好，你维持入道状态已经三天，建议好好休息一下，消化获得的天道奥秘。” 三天？ 司阳一惊。 他完全没时间概念，没想到竟过去了三天。 “多谢掌门关心，弟子立刻闭关，消化吸收这三天的参悟内容。” “那我和詹长老走了，有什么问题就找你师傅。” “是。” 掌门和詹志云走后，萧心远迎上来关心道： “现在感觉如何？” 司阳闭上眼睛，静心感悟。 一股莫名的联系在他和天地中建立起来。 仿佛他的每个呼吸、每个脉搏跳动，都和乾坤韵律保持一致。 似乎他整个人都能融入天地中。 一举一动都能借天地之力、引天地之威。 “这……通道！？”司阳一惊，随即狂喜。 毫无疑问，这是沟通天地、彻底完成识道境的标志！ 但这时，萧心远突然出声道： “天人合一！？” 第18章 ——启神 “天人合一？这是什么？” 萧心远没回答提问，而是反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似乎能和天地融为一体，举手抬足间都能借引天地之势？” “唔……” 司阳又感受一下，点头道： “是的。” “嘶——” 萧心远一脸惊异： “我以前听说有绝世天才能在识道境做到天人合一，没想到真见到了。” “师傅，天人合一到底是什么？” “我刚才所述的那种状态，就是天人合一。”萧心远回答道： “识道境人只和天地建立初步联系，做不到天人合一，这一般是天人境的专利。” “天人境？”司阳一惊，说道： “周天、识道、启神、通玄、天人，换言之只有第五境修士才能做到天人合一？我记得师傅您好像就是……” “没错。”萧心远点头： “清玄门执教普遍是天人境修士，一般只有我这个境界才能天人合一，但也有特殊情况。天赋绝世者可能在识道境就做到天人合一，比如说你。” “我？” 司阳摸摸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想想也是。”萧心远仰头叹道： “你之前那些事已经够离谱了，做到天人合一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多谢师傅夸奖。” “你现在已经完成识道境，接下来是准备巩固一下，还是立刻进入启神境？” “我想立刻进入启神境。” “可以。”萧心远点头： “但进入启神境后，修炼就不能像现在这么快了。” 司阳疑惑道：“为何？” “进入启神境后，才算真正开始修道。要开始构筑自己的道法、道体、道果。 若你修炼过快，容易因为缺少巩固而留下隐患。 一时半会可能体现不出来，但未来一定会集中爆发。 届时轻则阻碍你修行，重则导致你道果坍塌。 境界跌落算好的，一身修为丧尽都不是没可能。” 司阳蹙眉： “这么严重么。” “就这么严重。”萧心远感叹一声道： “我的天赋在同届弟子中不算最好，但却是少有的走到天人境的。 不少比我天赋高的人，都因前期修行不稳，导致后期要么进展缓慢，要么遇到桎梏无法突破。 当然，最惨的还是一夕之间境界暴跌，并且本源受损，一生再难有成就。” 司阳默然，已然明白其中艰险。 “这里有一颗启神丹。” 萧心远拿出一枚丹药递给司阳。 “这枚丹药可助你迅速启神，但之后的修炼就不能再这么过激了。” “启神丹？”司阳一惊： “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是掌门的决定。”萧心远说道： “接着，不要辜负这番好意。” “……是！”司阳恭敬地接过丹药。 “师门之恩、师傅教诲，弟子定谨记于心，永世不忘！” 交流一会后，萧心远离开这里，留下司阳消化这三天的收获。 这三天他游览天道的收获难以想象。 那种沉浸在无穷真理和知识中的感受，让他回味无穷。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天道深处那未知的恐怖意志。 按照他的了解，天道既无自我意志、更没感情。 但那道扫过他的目光，显然来自一个伟大和恐怖到不可想象的存在。 那个存在到底是天道本身的意志，还是另有其人？ 但不论答案是哪个，都告诉司阳一件事—— 这个世界，隐藏着他无法想象的、可以随意定夺他生死的存在。 想到这种存在，司阳就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不过按照萧心远所说，我当时过度沉迷天道中。若我以后使用《通天神法》时不过度深入天道，也许没什么问题。 而且这次得亏那道目光惊醒我，否则不知道何时才能从沉迷状态中退出。 下次再进入天道，一定要注意，不能放任自己沉迷其中。 识道境已经完成，接下来该着手突破启神境了。” 启神的神有两种意思。 一为身体之神。 有人认为人的肉身藏有先天神灵，乃先天之精所化。 若启发他们，可得不可思议之神力。 从此脱离凡俗，不理尘世。 二为身体神藏。 有人认为人的肉体各部藏有无上神藏。 若启发其中内蕴，则可获得超凡脱俗的力量，完成由人向神的蜕变。 但不论怎么说，启神境都分三个阶段—— 开黄庭、辟五蕴、撑四极。 其中黄庭指人脑，五蕴指五脏，四极是四肢。 因此启神境就是启发大脑、五脏和四肢内蕴的力量。 但从识道境到启神境还有一个突破步骤。 即全面唤醒身体神灵、神藏。 然后再依次按照大脑、五脏、四肢的顺序修炼。 这个步骤，就叫启神。 启神极难，需要先将专门启神的道文刻入灵力中，将灵力转化为具有特殊功能的法力。 接着要沟通天地，借引天道之力与体内之神共鸣。 然后再以法力彻底激发“神”，完成启神。 若不借助外力，通常一个人天赋再高，启神都要用数月之久才能完成。 毕竟启神之后，人的生命状态将迎来一次全面飞跃。 说是进化也不为过。 届时从战力到寿命，都将彻底突破人类极限，和凡人划清界限。 因此，启神这个步骤不可谓不难。 但现在，司阳有了启神丹。 启神丹是一种专门辅助启神的丹药。 其效用之明显，可将启神消耗的时间缩短至几天! 天地讲究平衡，如此神效的丹药，自然非常难以炼制。 因此异常贵重。 一般来说，清玄门不会耗费大量资源去炼制启神丹。 因为很不划算。 对于一个完成启神的弟子来说，数年甚至十数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不会影响最终成就。 所以长期来看，炼制启神丹是一种浪费。 因此司阳之前诧异，师门竟专门为他炼制启神丹。 他都做好再去寻找快速启神的旁门左道的准备了。 现在看来，恐怕师门非常希望他能短期内迅速崛起。 “如此好意我没不接受的理由，日后定会十倍回报师门！” 司阳一口吞掉启神丹，开始启神。 四天后。 司阳睁开双眼，眸光如电，划破虚空！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气势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仿佛一尊神灵复苏！ 司阳完成启神，正式成为一名启神境修士！ 第19章 ——末那识 阿赖耶识 无垢识 此刻，司阳的精气神攀升到前所未有的极致。 目光如电，划破虚空。 眸若星辰灿烂，内蕴神秀。 体内气血如同滚滚岩浆奔涌咆哮，似乎要透体而出，爆发出来。 精神仿佛化为实质，在眉心放光。 他脑后甚至隐隐形成一个光轮，这是精神力强大的表现。 他和天道契合度飙升，“神”与天道相合，诞生诸多神秘道文与灵力相合，使灵力彻底变成诡秘莫测的法力。 这就是启神后的效果。 身体的神灵和神藏全面启发，展现出前所未的力量。 生命迎来一次全面升华。 司阳感受着体内沸腾的力量感叹道： “这就是启神么……简直就是一次重生！” 气血、精气、寿元、思维能力、肉体力量、法力全面数倍提升。 是他修炼以来提升幅度最大的一次突破。 远超以往。 现在，仅凭他肉身力量就能达到上百吨。 若罗奇迈和现在的他战斗，绝对会被他一拳打成血雾！ “现在的我应该不惧绝大部分热武器，甚至能够以纯粹的肉身力量正面锤爆一个现代化重型装甲师！ 但这不是我的极限，我感受到了空虚。我还能继续挖掘、继续提升，变得更强！” 启神完成后，就要着手“开黄庭”了。 黄庭，又称泥丸宫。 其乃人体重中之重，有总摄众神、照生神识、孕育人魂之功。 因此开黄庭，就是开启脑部神藏。 其最核心的功效就是增强神魂，让灵魂从无形化为有形。 不仅使人具有更强的思维能力，还能和天道的联系更紧密，增强人对天道的悟性。 开黄庭一般有六个小境界—— 开眼识、开耳识、开鼻识、开舌识、开身识。 以及开意识。 前五识对应的正是人体五觉。 即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同时也是所谓的五感。 而最后的意识，则是统领前五识的特殊识。 是区别人类与普通动物的识，与其对应的知觉就是第六感。 只有具备成熟的意识，才能拥有自我、思维能力和理智。 同时才能具备观察感悟天道的能力。 尽管拥有成熟意识的生物，可能不具备其他生物巨大的力道、敏捷的反应、飞快的速度、强硬的躯壳。 但只要他们能利用意识感悟天道、理解和运用世间万物运行的奥秘。 最终一定能拥有超出普通生物、统御万灵的能力。 因此，这类生物都可被归类于灵长。 即万灵之长。 所以，意识的修炼通常是六识中最难修炼的。 但也是突破后带来提升最大的一个境界。 一旦完成意识修行，第六感能力将大幅提升。 会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知觉。 比如超前预知危险、感知机缘道运，战斗中敏锐的破局能力、突破修行桎梏的妙思能力等等。 甚至有人能将意识修到不可思议的境地。 比如拥有偶然起效的预测能力，精准预知必将发生的未来，任凭修为通天也无法改变。 而和意识的奇妙作用相对应的，是修行难度。 大量修士前五识的修行非常迅速。 可以在短短十几年、甚至十年内完成修炼。 但却会卡在意识修行中几十年之久。 清玄门内门平均开意识的修炼时间为35年。 极少数人能在15到25年内完成。 至于15年内完成意识修行，在内门中都算得上万里挑一。 因此，内门中入门25到50年的弟子基本都是开黄庭的修为。 极少数人会停留在周天境。 但基本没人能突破到启神境的第二阶段“辟五蕴”。 而入门50年到100年的弟子，大致上年龄较低的一半卡在意识修行。 较高的一半能突破到辟五蕴。 这里能明显看出，到了启神境，修炼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修道最开始的二三十年，修士可以一连突破两大境界。 然而接下来七八十年，连一个大境界都突破不了。 此外，开意识对绝大多数修士而言，是开黄庭的最后一坎。 但并非是黄庭修炼真正的最后一步。 意识之后还有两识，即“末那识”和“阿赖耶识”。 一般流派不会注重、甚至无视这两识的修炼。 因为修炼它们比修炼意识要艰难十倍不止。 而最终带来的效果提升，表面上也非常有限。 但佛门却非常注重这两识的修炼。 因为在过去尚未绝天地通的时代，一旦修出这两识，便意味着只要不死，必然可以成就菩萨果位。 菩萨和更高层次的佛，是仙神的变体。 只因修行流派的特殊性单独列出来，本质上还是仙神。 因此对普通修士来说，菩萨和仙神是一个意思。 而成仙这种事，哪怕在最鼎盛的年代，也是只有最顶尖的人物才能做到的壮举。 仙，意味着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 有通天彻地、逆转乾坤的手段。 是真正超越凡俗的生命。 因此，成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修道的终极目标。 所以一旦修出末那识和阿赖耶识，便相当于可以成仙、永恒不朽。 因此这两识的修炼具有特殊意义。 不过末那识和阿赖耶识也不是终极开黄庭的终极。 它们之后还有一识，即第九识——无垢识。 无垢识，又称真如识、阿摩罗识。 它无法只通过修道获得，还要通过长久的历练。 必须在无尽磨难、多舛命运、无穷曲折和坎坷中逐渐磨砺出来。 而修出无垢识的人，也注定将获得佛门的至高果位 ——佛！ 因此，对于已有的修行之路来说，无垢识才是开黄庭的终极境界。 是真正将黄庭之神启发至圆满的标志。 但司阳在翻阅古籍时，还看到一种说法。 无垢识后还有一种识，它被众佛承认存在。 但它具体为何、又如何修炼，哪怕漫天仙佛也无从知晓。 对这点司阳表示很疑惑，他不太相信这个第十识的存在。 知道一个东西，却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谁能知道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所以对于这个第十识，司阳有些嗤之以鼻。 开识的修炼并不复杂。 大致过程就是通过感悟“识”所对应的天道奥秘，揭示发掘“识”的潜能。 再以法力去激发“识”的力量，最终完成开识修炼。 其中最重要、最难的步骤，就是悟道。 它占据修炼的绝大多数时间。 只要悟得天道奥秘，剩下的步骤就能轻松解决。 司阳先花了一些时间阅览关于开眼识的秘籍。 它们记载了一些经验和相关的天道感悟，让司阳受益匪浅。 但这些感悟不能直接转换为司阳自己的感悟。 尽管能指明方向、提供思路，但最终需要司阳自己去体悟一遍。 除非通过灌顶之类具有失败可能、以及会惨重失败代价的手法。 否则悟道修行终究要自己走一遍。 司阳盘坐练功房，运转《清玄妙经》，进入冥想悟道状态。 他之前修的《清玄引导功》是《清玄妙经》的前导功法。 而《清玄妙经》则是清玄门真正的镇派核心功法。 放眼九洲也算最顶级。 有《清玄妙经》在，司阳自然不担心步骤问题。 所以他要面对的主要问题，就是如何在功法引导中感悟天道奥秘。 这一坐就是两天。 两天后，司阳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清气。 他的双眼有莫名道韵流转，透出一股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仿佛蕴含着世间奥秘。 “收获不小。” 这两天的冥想悟道让他觉得收获颇丰，进展意外顺利。 按他估计，若无意外，他可在一年内完成开眼识的修炼。 前五识的修炼难度基本相同。 所以按这速度，他能在五年内完成前五识的修炼。 这速度相当恐怖！ 哪怕最后的开意识要耗费三十年，他也能在入门五十年内完成开黄庭的修炼，进入辟五蕴！ 但按照过往例子来看，他完成开意识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年。 换言之，他能在入门二十五年内完成开黄庭。 二十五年！ 这个速度别说现在，哪怕放在清玄门历史上也是最快的速度。 没有之一！ 然而司阳此时却叹了口气： “太慢了。” 若其他人知道司阳还觉得自己进度慢，一定会破口大骂他不知好歹。 这种速度都算慢，那他们那些修炼五六十年才能进入辟五蕴的人算什么？ 废物？ 司阳之所以这么想，是有他的“难处”。 突破识道境、进入启神境后，他就将弟子比武的参加组别改到第四组。 也就是入门25到50年的那一组。 识道境的修炼和突破意外顺利，让他已经不把目光局限在第三组了。 在他看来，第三组弟子已经不值得他出手。 至少要第四组才行。 他甚至在想。 若接下来的修炼进展顺利，也许能把组别调至第五组。 也即云初瑶所在的入门50到100年那一组。 所以若按部就班地修炼，显然不可能完成司阳现在的目标。 因此，他要再次开始另辟蹊径了。 “使用《通天神法》后，到现在还有些后怕。但看这个情况，还是不得不用了。” 他重新坐进萧心远布下的法阵中。 这次他不再需要萧心远的支持，能以自己的法力激活法阵、运转功法了。 开始前，司阳心中反复对自己告诫： “这次使用《通天神法》，我必须要万分小心，决不能沉迷其中。 只要参悟到需要的奥秘就立刻退出，不能多呆片刻。” 然后他运转功法，再次进入天道之中。 第20章 ——完美悟道 第二次进入天道和第一次很不同。 第一次，司阳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天道里乱转，无目标的沉迷在探索奥秘中。 那时候，一切对他来说都无比新奇、神奇，无比吸引人。 第二次则截然不同。 他这次进入天道的目标非常明确，只有一个—— 探寻眼识奥秘。 其他内容，他直接无视。 哪怕再精彩、再吸引人，他也决不能多看一眼。 否则又将陷入无尽沉迷。 而且这次的目标也很具体—— 只领悟十分之一眼识奥秘。 量看起来很多，若按部就班地领悟需要一个月。 但进入天道后，领悟速度是正常的几十上百倍。 所以司阳估计，他能在一天内领悟完。 而事实上，两个半小时后他就退出了天道。 “呼——”司阳长出一口气，缓缓睁眼。 “这次非常顺利，既没沉迷天道，也没被那意志注意到。” “我的推测应该是对的，只要不过于深入，就不会被那意志注意到。《通天神法》暂时没问题了。 看看这次修炼时间……两个半小时！” 司阳瞳孔一缩，这个速度必他想的还快！ 他原先预测的时间是十小时左右。 而实际时间只有预测值的四分之一。 这让他喜出望外。 “速度远比我想象的快！ 按这速度，我一天就能完成眼识悟道！ 不过想想也是。 进入天道后。 原本需要反复观察、感悟、推演、验证的奥秘直接呈现。 所以直接学习就行。 省去几乎所有耗时步骤。 这类似科研。 研究过程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 但最终论文给专业人士看，一两小时就够了。 而悟道就是科研过程。 进入天道、直接观察奥秘就是看论文。 所以耗费时间有天壤之别！ 但不同的是，每个人悟道的结果或多或少都有偏差。 按师傅所言，这种偏差修道前期并不明显。 但到后期，每个人有自己的方向，悟道出的东西也不同。 而这种偏差，主要是每个人对天道的观察和理解不全导致的。 任何人都有自己无法悟到的天道奥秘。 这虽不影响境界晋升，但谁能悟到更多内容，谁在相同境界的根基就越扎实、修为就越深厚，最终战力就会越强！ 而任何人都不可能全面领悟天道。 这是生物天生的限制所决定的。 只要一天无法直视天道，就不可能全面观察理解天道奥秘。 但我不一样！ 我能进入天道、直视天道，直接观看和理解所有天道奥秘。 所以没人可以在同境界超越我对天道的领悟！” 想到这里，司阳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哈哈大笑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挖掘出《通天神法》的高级用法。 做到了古往今来无数修士所追求的终极境界。 以前任何使用《通天神法》的修士，都只求在瞬间内领悟到突破桎梏瓶颈的大道奥秘。 但司阳不怕任何副作用的技能，让他能永久畅游天道，直视天道全部内容。 即便《通天神法》的创造者也绝不会想到。 有人能把他开创的无上秘法用到这种程度。 “我现在也没什么顾虑了，不如一鼓作气完成开眼识。 以这个速度，也许我有望十天内完成开黄庭、进入辟五蕴境界。 一个半月后甚至能修满启神境，进入‘通玄境’。 届时入门百年的弟子无人是我对手！” 司阳再次进入天道之中。 如他所料，一天后就彻底悟通眼识奥秘。 而且比古往今来所有人的理解都深、都全！ 然而，接下来他碰到一个麻烦。 两天后。 司阳皱起眉头，为自己开眼识的进度发愁。 从启神境开始，悟道是修炼的主要部分，但不是全部。 之后还需要以所悟内容提升境界。 只是这部分内容消耗的时间精力，相对非常少。 以常人为例，这步骤只占整体修炼时间的5%左右。 多不超过10%，少不低于2%。 而问题就在于，开眼识中，司阳在这个步骤上需要半月左右。 而《通天神法》只能降低悟道时间，对这步骤没影响。 虽然半个月对常人来说也快得离谱。 还不论司阳一天就完成了悟道。 但依旧让司阳觉得很慢。 因为按这速度，到弟子比武前，他顶多开完三识。 就算截至到比武结束，恐怕也只能完成开五识。 而这无法保证他在第四组中夺魁。 更不可能让他在第五组中取得好名次。 据他所知，第五组前十都有辟五蕴后期。 哪怕他天赋极高，对天道理解超越任何人。 面对内门前十的顶级天才高他一个阶段的局面，很可能力有不逮。 更不论他现在还没针对战斗法门强化。 否则直接上场，很可能因为战斗技巧方面的劣势而落败。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看来又要去一趟藏经阁了。” 司阳立马动身，准备前往藏经阁。 不过这次，他准备飞去了。 进入启神境后，灵力化成法力，开始能使用各种法术和道符。 尽管他还没经过专门特训，但施展一些简单法术还是可以的。 司阳心中默念： 飞天术。 同时捏出一个手诀。 紧接着，他的身体凭空漂浮起来。 修道后期，飞天遁地是修士最基本的手段。 连捏诀都不需要，就能随心所欲地翱翔天地间。 但现在，尚不熟练的司阳必须按部就班，才能飞起来。 而且还晃晃悠悠地很不稳。 但即便如此也让他心情舒畅。 虽然在地球时，他就能坐飞机，以时速几百公里巡游地表上一万米的高空。 不论是高度、速度还是稳定性，都远超司阳现在。 但二者带给他的感受和喜悦是截然不同的。 现在的他能随便控制自己飞向任意方向。 能让自己降临任何一个目的地。 能随意欣赏广阔天地的美景。 这其中的自由和畅快，是坐飞机根本带不来的。 司阳很快掌握飞行术的大部分功能。 并较为熟练地飞行起来。 上手速度非常快。 换做以前的他，肯定不可能这么快上手。 但之前的反复涅槃、前不久的启神、对眼识的修炼，都提升了他的悟性。 所以他能极快掌握。 飞了一会后，司阳熟练度继续增加。 不仅速度快了十倍不止，更能在空中进行复杂动作。 冲刺、停滞、盘旋、俯冲、爬升、急转…… 各种飞行杂技动作被他轮番演示。 听着耳旁呼啸的声音。 感受着劲风吹刮面颊。 看着天地乾坤反复在视野中倒转、放大、缩小。 司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自由。 他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能穿越到这个世界。 偶尔路过的师兄师姐，看到司阳的样子，不由得会心一笑。 他们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种熟练掌握飞行术所带来的新鲜、快乐和自由很容易让人沉醉。 不过时间一久，新鲜感就会消磨殆尽。 但他们想不到的是。 司阳接触飞行术还不足一小时。 在空中玩了一会后，司阳的新鲜感也开始渐渐褪去。 “玩了这么长时间，该做正事了。” 司阳想着，向藏经阁的方向飞去。 一路风行无阻。 清玄门的仙家景象被他尽收眼底，他内心此刻意外宁静而畅快。 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下面地方面起了冲突。 其中一方。 正是他内门里唯一称得上朋友的松永言。 司阳皱起眉头，他发现形势对松永言不太好。 “去看看。” 松永言这边只有他一人。 而另一方有三人，其中一人还是启神境。 就在司阳的注意力刚转移过来时，那名启神境弟子就一袖子震飞了松永言。 就在这名弟子要再次动手时，司阳的身影伴随着呵斥从天而降。 “住手！” “嗯？” 这名弟子眉头一皱。 他就是为避免外人插手才选择此处截住松永言。 没想到还是被人撞到了。 “阁下是？” “我是松永言朋友。” 司阳直接表明立场。 “我叫司阳，你是？” “司阳？”这人眉头一挑，感觉似乎听过这名字。 “我叫潘鹏。” 司阳微微凝视潘鹏。 他进入启神境后灵觉飙升。 立刻察觉出潘鹏修为。 应该是开了五识，并卡在了开意识上。 从法力、体魄等方面来看，应该比自己略强。 若再考虑到战斗技巧、法术运用等方面。 一旦和他起冲突，自己大概率会输。 所以司阳决定采取调解态度，避免发生战斗。 潘鹏也在估摸司阳的境界修为。 怪了。 潘鹏心中嘀咕一声： 这人也是启神境。 但似乎刚突破没多久的样子，好像开眼识都没完成。 然而从体魄、法力、精神等方面来说，竟和我差不多…… 若我感知没错……这说明他天赋高得可怕！ 所以才能初入启神境就在各方面追上我。 可内门里何时出了这种人物？ 而且还是松永言的朋友？ 我不可能没听说啊…… 就在潘鹏疑惑时，司阳再次开口道： “不知潘师兄为何事找松永言？堂堂启神境，欺负一个周天境，这不太好吧？” 第21章 ——派系 争斗与利益 “我和他之间的事和阁下无关吧？” “他是我朋友，你们都是我同门，朋友和同门冲突怎么与我无关？” 潘鹏眯起眼睛，缓缓道： “我再介绍一下，我是南盘皇朝潘国公的七子。” 司阳眉头一皱。 倒不是被这名号吓住了。 虽然南磐国公却有通天之能，但他并没放在眼里。 自己现在是清玄门的宝贝。 别说国公，南磐皇帝都不见得能奈他何。 不过弦外之音让他注意。 在清玄门，这种情况往往会报师傅、一对一师兄之类的。 很少会报世俗来历。 因为世俗力量极难深入影响清玄门。 所以潘鹏的态度让司阳奇怪。 他快速思考，最终想出一种可能： 松永言是南磐大贵族出身，潘鹏也是。难道他们的恩怨来自家族冲突？ 潘鹏这么说，是警告我插手他们，等于插手两大豪门恩怨？ 于是司阳说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的恩怨。但门外恩怨不应带入内门，这点潘师兄应该懂吧？” “门外？门内？”潘鹏突然一笑： “不知阁下出自哪位执教座下？” 司阳眉头微蹙道： “萧心远执教。” 他看潘鹏这意思，好像不只是两家恩怨，似乎已经影响到门内。 这让司阳警惕起来。 若这猜测没错，那恐怕牵扯相当深远了。 “萧执教没告诉你，这次弟子比武不简单么？” “弟子比武？” 司阳眉头紧锁。 这怎么又和弟子比武扯上关系了？ “看来你一无所知。”潘鹏笑着摇摇头道： “我劝你既然不知道，就别胡乱插手。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我不能承担？”司阳眼睛一眯： “我倒想看看这后果有多恐怖。” 潘鹏脸色一冷： “你真要插手？” “谈不上插手，就是想阻止同门纠纷而已。” 潘鹏面无表情道： “是么。” 他衣服无风自动。 一股摄人威势突然升腾而起，逼向司阳。 司阳面无惧色，同样升起威势对抗。 两人威势不断飙升，最终攀上巅峰、分庭抗礼。 后面刚刚爬起、脸色苍白松永言惊骇地看着司阳。 他没想到司阳竟能和潘鹏抗衡。 松永言赶紧道： “等等司阳，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司阳听出他声音中气不足，不像正常修道之人。 恐怕是被潘鹏打出内伤所致。 潘鹏闻言一笑： “他都说了与你无关，你还要坚持到底？” 从威势对抗中，他确认司阳刚入启神境不久，气势运用生疏。 若真打起来，不是他的对手。 司阳面色如常： “我不管你们恩怨，只是阻止同门纷争而已，想必萧执教也会这么做。” 接着，他掏出一道令牌，向潘鹏展示。 潘鹏等三人看见令牌脸色一变： “执教令！？” 司阳点头道： “没错，见此令如见萧执教，你们还要继续？” 潘鹏脸上神色一阵变化。 他没想到司阳手上竟有执教令。 这种令一般只会给执教最喜欢的弟子。 显然，萧心远对司阳极为看重。 事已至此，潘鹏只能服软了。 他一言不发，收起威势。 看着司阳和松永言冷哼一声，然后对两名跟班道： “我们走。” 临别之际，他深深看了眼司阳，而后扬长而去。 看到三人身影消失，司阳放松下来。 他对松永言问道： “你身体如何？他把你打出内伤了？” “嗯。”松永言点头： “不过无伤大碍。” “那就好，千万别撑着。” “我倒没事。不过你……” 松永言打量着司阳道： “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天才嘛。” “天才也是人。可你这只用半年就修到启神境……” 松永言瞪起双眼： “这速度闻所未闻，简直离谱！” “我……比较特别。” 司阳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 “你们恩怨怎么回事？好像还扯上弟子比武了？” “这……”松永言犹豫一下： “其实我建议你最好别知道。万一参合进去，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太好的事。” “没事，但说无妨。” “……行吧，但别和别人说。” 松永言小心环顾周围后道： “南磐皇朝要选太子了。” 司阳眼神一凝： “选太子？难道……派系斗争？” “没错。”松永言点头： “现在有三大派系，分别支持三个有力候选人—— 皇帝亲子五皇子。 镇南王的大儿子。 瞿通王的二王女。” “嗯？” 司阳一愣： “难道不是从众皇子里选么？” 松永言摇头道： “南磐皇族都有竞选资格，不局限于皇子。最终由皇族祖庭和皇帝共同决定。” “我懂了，你和潘鹏双方家族支持不同候选人、分属不同阵营，所以你两敌对？” “没错。我家是奉阳道最强世家，支持镇南王子。潘国公则支持瞿通王女。” 司阳愣了愣道： “你家……还真有点厉害啊。” 南磐皇朝有二十三道，每道相当于一省。 所以一道最强世家势力必然恐怖。 “我家族是厉害，可潘国公也不是吃素的。两家算是分庭抗礼吧。” “那这事和弟子比武有何关系？” “清玄门作为南磐皇朝两大顶级势力之一，和皇庭关系错综复杂。 若没清玄门支持，恐怕皇帝上位也不安生。 所以我们三方势力在清玄门支持不同弟子，并会在这次弟子比武上决出高低。 这个结果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太子选择。” “我懂了。”司阳若有所思道： “日后太子上位时，这些弟子也会成为清玄门的中坚力量和掌权者，届时皇族就能获得清玄门支持。” “没错。” “但我还是奇怪。”司阳疑惑道： “门派不会放任这些代表外人利益的弟子成长并进入权力核心吧？” “不。”松永言摇头： “门派有无数方法让他们真心归顺，对高阶修士来说，凡俗比不上修道。所以即便他们支持皇室，也不会损害门派核心利益。” “原来如此。”司阳感叹一声： “什么事终究都离不开利益啊。” 和松永言分开后，司阳去藏经阁搜寻经法。 出乎意料的是，他想要的功法异常难找。 因为悟道占90%以上的时间。 所以大家一面倒地研究如何提高悟道速度、降低悟道时间。 几乎没人研究只消耗不到10%时间的提升步骤。 所以他半天都没找到目标功法。 只看到一些前人留下的经验笔记。 很久之后，他终于在收录邪门歪道的区域找到一本无名手册。 上面记载了加快肉体晋升的方法。 肉身提升说白了，是以天道奥秘对身体进行改造。 但受制于天然因素，改造速度有限。 而这种方法。就是要突破天然极限桎梏，加速蜕变。 而它之所以被列为魔功，就在于它不仅有副作用，而且会让人堕入魔道。 这门功法会强行破开某种肉体限制，让肉身出现不可预知的变异。 有些人修炼此功，最后生生变成不可名状的怪物。 从精神到心灵都彻底扭曲，堕落成为邪魔外道。 不过，让司阳在意的不是堕落本身。 而是解放肉身桎梏，后会产生扭曲这事。 “怎么感觉……像一种进化？” 司阳自语道： “限制解开后，肉体会无限无序变异。而进化是在限制中的有限有序变异。 假使突破限制后能控制变异方向，那能否算作人工进化，让自己变强？” 带着胡思乱想，司阳回到练功房。 按照功法修炼，速度果然快了起来。 四天后。 盘坐在练功房中的司阳，眉心突然闪烁幻彩神光。 他倏地睁眼，双目射出两道金色光柱。 接着，眉心神光逐渐扩大、笼罩全身。 这是眼识神藏彻底开启的表现。 它不仅让视觉能力突破极限、赋予更多视觉妙用。 更是全方面滋养司阳。 他的体魄、气血、精元、法力等等再次大增，比之前强了一大截！ 现在，他各方面素质全部强于潘鹏。 若双方再遇，潘鹏肯定会绕道走。 当然，提升最大的还是精神和视觉。 每开一识，都能巨幅提升一次精神力。 现在司阳的精神力之强盛。 除了思维能力暴涨外，甚至能凭空操控外物！ 他合上双眼，精神力缓缓向外衍伸，触摸到三米外的蒲团。 精神力将蒲团钳住，蒲团凭空出现两处凹陷，像被人捏住一样。 接着，蒲团凭空飞起，像是被一股无形力量提了起来。 然后司阳的精神力一松。 嘭！ 蒲团下坠。 他将精神力收了回去，脸上闪过一丝疲色道： “还有点小累。” 但随机开心大笑道：： “这就是所谓的念动力！虽然远不能和其他方面的力量比，但也算了结过去超能力的愿望了。” 接着，他将法力向眼部集中。 双眸顿时放出两道光芒、洞穿虚空。 视觉中的世界不一样起来。 除了远超以前的视觉大小、远近调节能力外。 他还能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内视”。 超凡的视觉和精神力结合，让司阳能看清身体每一处状况。 气血走向、法力流动、精元消耗等等。 望向远处，他第一次能看到天地间灵气的分布、流动。 还有虚空中若隐若现、虚虚实实的大道符文。 每个生物，哪怕是微生物在他眼中也呈现独特光芒，和死物完全不同。 这就是开辟眼识神藏带来的独特之处。 它重塑人的视觉，让人在视觉方面重新开始接触并理解世界。 “很顺利。”司阳满意道： “按这个速度，开一识的时间大概是五天左右。 所以二十天后我就能完成前五识的修炼了。 至于意识修炼……恐怕要比前五识的时间多不少。” 第22章 ——师门厚望 二十七天后。 司阳脑后高悬一轮光环，普照神辉。 他的双目化作两盏神灯，熠熠生辉。 肌体晶莹，体表隐隐泛着一层光辉。 接着司阳收功，异象消失。 现在他彻底完成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以及意识的修炼。 达到了一般意义上的黄庭圆满。 但他此时的表现，超越绝大多数同境界修士。 真正推至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巅峰圆满。 比如脑后光轮。 这是精神力强大者才有的异象。 通常只有通玄境修士才会出现。 而司阳现在就修出光轮，说明其精神强度已经远超同境界修士。 达到了下一个大境界的修士才有的水准！ 此外，甚至由于过于圆满。 导致出现了一些司阳自己都没理解、在古籍上也寻不到案例的异象。 比如当司阳的精神集中到极致时。 时间会暂停。 或者说，他的思维速度在某一瞬间。 达到无穷之快！ 收功后，司阳感慨一声： “终于将黄庭修圆满了。” 虽然后面还有末那识和阿赖耶识。 但这两识修炼过程特殊，而且现阶段对战力提升不大。 所以放到以后再修。 而现在，距弟子比武只剩十天了。 “虽没突破到辟五蕴。但除战技法术外，我各方面素质已然不弱于绝大多数辟五蕴修士。 所以接下来这十天，到底是继续修炼，争取再把修为提高一点，还是用《斗战道天功》提升战斗能力？” 就在司阳考虑时，云初瑶来了。 “云姐？”司阳意外道： “你怎么来了？” “因为临近弟子比武了，我来看看你修行进度……” 云初瑶说着，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起先是疑惑。 接着是错愕。 然后是不敢相信。 她发现司阳境界似乎和她差不了多少。 而且精神、体魄、气血…… 好像都不比她弱。 这才多久没见面，就这么强了？ 所以云初瑶有种见鬼的感觉。 看着云初瑶脸上变换的表情，司阳问道： “怎么了？” “你……修到什么境界？” “开黄庭圆满。” “开黄……！”云初瑶瞪着眼睛问道： “你没骗我？” 司阳无辜地耸耸肩：“骗你干嘛？” “你证明一下。” “……行。” 司阳运功，刚才的异象再度出现。 在司阳精神激发的刹那。 云初瑶就感觉到精神层面有股极其恐怖的压迫感出现。 在她的感知中，司阳的神魂仿佛化作太阳普照天地。 那种如大日烈阳灼裂大地、蒸干汪洋、浩瀚苍渺恐怖威势，一瞬间让她思维停滞、脑海一片空白。 紧接着，司阳气血、法力相继爆发。 都让云初瑶感到恐怖惊骇。 那炽烈沸腾的气血如同火山爆发，有种势不可挡、天崩地裂的气势。 浑厚的海量法力如同仿佛滔天巨浪，要席卷而来彻底淹没她。 尽管这些都是错觉，但让她深刻意识到司阳现在有多恐怖。 在基本素质方面，司阳已经全面超越她很多！ “你……” 云初瑶脸色微微有点发白，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虽然之前就知道司阳修炼很快，但那时并未涉及悟道。 当时她认为司阳进入启神境后，速度一定会慢下来。 因为悟道这种事只能一步步来，几乎没与捷径可走。 但没想到，司阳进入启神境后修炼速度依旧快得一塌糊涂！ 而且他的圆满程度，超越了云初瑶见过的所有人！ 这说明司阳不仅比所有人快，还比所有人好！ 云初瑶突然有种失落感和茫然感。 虽然自己在内门都被奉为顶尖天才。 但和司阳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在司阳这个修炼年龄时，还在为打通奇经八脉而烦恼。 而司阳现在已经比她还强了。 这让她感觉，这几十年的苦修好像全浪费了。 看着云初瑶脸上一会疑惑、一会惊骇、一会迷茫、一会失落，不同情绪轮番上演，司阳出声道： “云姐？师姐？你在听么？” 司阳一连叫了好几声才让云初瑶回过神来、一脸如梦方醒的样子。 “我这修行进度……可以么？” 云初瑶愣了愣，难道她还能说不行？ 半年就修到启神境开黄庭圆满。 这要是不行，谁还能行？ “行，当然行，太行了。行得我都……反正你很行。” “是么。”司阳点点头，叹了口气道： “其实这速度我还有点不满意。” 云初瑶动作突然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不……满意？” 司阳：“嗯？” 只见云初瑶仿佛情绪失控般，突然浑身抖动。 接着她一语不发掩面跑了出去。 留下司阳在原地一脸蒙蔽。 “这发生了什么？”司阳很迷茫。 “云师姐好像心态有点问题……要不找师傅说说？刚好也要向他请教些问题。” …… “就是这样。” 司阳将云初瑶的事对萧心远说了一遍。 此时萧心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司阳： “你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 司阳歪头： “和我有关系？” “……”萧心远沉默一下，叹了口气道： “唉，幸好我道心坚固，要不然我……算了。 这事我知道了，之后会找她的。另外你来，不只是为了这事吧？” “师傅明察。” 司阳抱拳道： “这次我还为弟子比武一事而来。” 萧心远颔首道： “我记得你之前想改组别来着，是为这事？” “正是。”司阳点头： “我想在第五组试试。” “第五组？” 萧心远眉头一皱，大量司阳一会后道： “以你现在的素质，也不是不行。 但你自进门以来，好像把时间都用在提升境界上。 基本没在战技和法术上下功法。 要是就这么上场，我看够呛。” “这正是弟子现在所疑虑的。” 司阳说道： “距比武还有十天，弟子正考虑这十天是用来提升境界，还是磨练战技。” 萧心远眉头一挑： “你修炼速度快，给你十天也许有不小提升。但十天给你提升战技，能提升多少？” “弟子可以用《斗战道天功》。” “《斗战道天功》！？”萧心远瞳孔一缩，严肃道： “这门功法你难道也能像《通天神法》那样无所顾忌地修炼？” 司阳点头道： “应该可以。” “唔……” 萧心远沉吟一下道： “既然这样，那我建议你用这十天好好提升战技。 这对你现在战力提升的好处，远比十天用来提升境界快。” 听闻此话，司阳终于有了答案。 “弟子明白，多谢师傅解答。” “不过……” 萧心远看着司阳突然有些犹豫。 “嗯？” 司阳一愣。 萧心远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不过……？” “不过这次掌门并不是很想让你登台。” “什么！？” 司阳一惊，连忙问道： “为何？” “因为这次弟子比武……有些特殊。” “特殊？” 司阳立刻明白了。 “是南磐皇朝那边的问题？” 萧心远一愣，意外道： “你知道？” “我的一位同期好友是奉阳道松家弟子。我从他那听到了一些消息。” “奉阳道松家？” 萧心远显然也有所耳闻： “是松永言？” 司阳点头： “是的。” “既然知道这事，那能猜出来，掌门为何不希望你参加这次弟子比武么？” 司阳思考一下，说道： “难道是怕我表现出色，会被卷入立储之争中？” “聪明。”萧心远点头： “虽然三方势力都在清玄门有支持者，但肯定不会止步于此。 若在比武上看到值得拉拢的人，一定继续出手。” “请师傅和掌门放心！” 司阳立马单膝下跪： “我对师门忠心耿耿，绝不会背离师门，一切都以门派利益为先！” “不错。”萧心远欣慰道： “有这份心很好。但掌门担心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萧心远起身踱步道： “我实话和你讲吧，掌门很看重你。我看得出，他甚至有让你做门派未来掌舵者的意思。” 司阳瞳孔一缩，不敢多语。 这…… 有种钦定的感觉。 “他并不担心你会被那些东西吸引走。 就算你一时鬼迷心窍，日后也会明白那些都是人生过客、梦幻泡影。 唯有师门和修道才是真。 他真正担心的，是你在比武里表现太出色后，会引起三方势力的过度关注。 这些人几乎都是行事狠辣、雷厉风行的狠角色。 很多时候都奉行一个准则——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司阳闻言猛地抬头震惊道： “他们会杀我！？” “没错。”萧心远沉重地点头道： “就算你拒绝三方，表明自己中立立场。他们也会认为你可能已经暗中加入一方，或担心你未来最终会加入其他一方，所以……” 萧心远对司阳比划抹脖子。 “在师门里，我们可保你安全无忧，但出了师门就难说了。 你不可能总呆在师门，终是要出去历练的。 所以在你没成长起来前，恐怕都有危险。” 司阳眉头紧锁，问道： “难道他们不怕师门追责？” “怕，当然怕。 别说他们，就算主谋是南磐皇帝，师门也敢清算。 但问题是你人死了，后面的清算意义又有多大。” 司阳默然。 他突然发现掌门对他的寄予的期望不是一般的大。 妈的。 压力突然有点大。 “当然，这一切看你。 若你执意参加，师门自然不会阻止。 毕竟我们知道你为这次比武下了很大功夫。” 司阳头埋了下去，抱拳作揖： “弟子我……还是想参加！” “是么。”萧心远一笑： “我就知道阻止不了你，既然如此，那就参加吧。掌门那边由我去说。” 司阳一喜： “多谢师傅！” “不过既然这样，你的修炼进度能再调整一下。 这次赛程有所改变，原先一个月的比武延长到了五十天。 前四组要在前二十天完成比武，第五组在第二十天后才正式开始。 所以，你其实至少还有一个月来修炼。” 第23章 ——否定之否定 从萧心远那回来后，司阳思考接下来的修炼方针。 “按师傅建议，我可以前十天强化战技，后二十天继续提升境界。” 虽然司阳能用《斗战道天功》辅助修炼，但十天时间极为有限。 钻研一门战斗法门就是极限了。 所以在萧心远的建议下，司阳将十天全部用来学习“至阳拳。” 至阳拳说是拳法，实际上是拳、掌、腿、擒拿等技法的综合。 而且它是一门道法，要接引道法之力才能发挥全部威能。 至阳拳，顾名思义，乃至阳至刚之拳。 适合体魄强大、气血充沛之人修炼。 所以尤其适合司阳。 这门拳法博大精深，被收录于藏经阁四层，可想而知其内蕴丰富。 没个几年根本入不了门。 若想修至炉火纯青，除了对修炼者境界有要求外，还需要上百年的磨砺。 非常艰辛。 所以，若不借助《斗战道天功》。 哪怕司阳天赋堪称绝顶，十天也修不出什么结果。 将拳法记在心中后，司阳开始引动《斗战道天功》。 一股莫名气息笼罩司阳，虚空中浮现诸多道文，在司阳周身闪烁。 轰！ 他猛然间感觉一股恐怖到极点的战意从天而降！ 明明身处练功房，却仿佛置身于战场中。 有千军万马向他扑杀而来。 杀意汹涌、杀声震天。 这是《斗战道天功》第一层的应用，专门磨砺战意和基础战技。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司阳大脑瞬间空白。 被那股宏大战意、宛如实质的杀意所震撼。 好在他精神力堪比通玄境修士，立刻挣脱出来。 并用这股战意磨砺自己心神。 “这就是天道战意？” 司阳自语： “效果似乎……不够！ 我要用最极致的战意磨砺自己！” 他立刻将功法运转到极致。 紧接着，天道战意仿佛从天穹倾泻而来，将他淹没。 同时，他周身彻底被密密麻麻的金色天道符文笼罩。 司阳的精神几乎霎时间就被这股天道战意摧毁。 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然后副作用消除，他的精神又凝聚起来。。 然后又被摧毁，然后再凝聚，再摧毁，再…… 换做他人，一次被摧毁就会神智大损。 但司阳每次都在毁灭后获得新生。 在无数次破而后立中，他逐渐获得对天道战意的抗性。 并慢慢诞生属于自己的战斗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司阳终于开始能抵抗天道战意。 并在和天道战意不断战斗中，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战意。 他的战斗意志一开始微小而脆弱。 但在不断磨砺和强化中逐渐壮大起来。 通常培养出坚定的战斗意志，需要经历长期战斗。 要在大量实战中、在一次次生死较量中磨砺出来。 而现在，每一瞬间天道战意对司阳的磨砺，丝毫不亚于那些生死战斗。 每一次破而后立，都是一次生死磨砺。 这就是将《斗战道天功》发挥到极致的效果。 换做旁人，根本不敢有司阳百分之一的激进。 否则必然精神崩灭、魂飞魄散。 但司阳不怕副作用。 他就是要以最激进的方式提升自己。 所以他能将一场几小时乃至几天苦战所带来的提升，缩短到一个瞬间就能获得。 就这样，司阳飞速提升。 三天后，他从修炼中退出。 此时，司阳身上有一股完全不同以往的气势。 坚如磐石、勇猛无畏、沉着冷静…… 他眼神流露出的丝丝战意就能让人战栗恐惧。 仿佛他不是一位十六七岁的青少年。 而是一位久经沙场、立即磨难、百战不死的战神！ 三天的修炼，让他的心灵迎来一次全面升华。 之前境界提升，都是精神力的提升。 思想和心灵并没有什么改变。 但这次的修炼。 让司阳在心灵上真正成为一位勇猛无畏、刚毅沉着、百战不殆的战士！ 即时连萧心远都会惊叹司阳的成就。 清玄门弟子虽然都会被师门派出去历练。 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在修道，极少人会拼命磨练自己的战斗意志。 所以入门百年以下的弟子中，几乎没有能和司阳战斗意志媲美的人。 甚至大多数三四百岁的修士，也难和司阳争锋。 可以说，司阳将自己的战斗意志磨练到了当前境界允许的绝颠！ “接下来要针对拳法修炼了。” 稍作休息，司阳再次运转《斗战道天功》的同时，打起至阳拳并默念拳经。 这样做可以专门引出至阳拳的大道印记、乃至创始者的天道投影来磨砺他。 轰！ 司阳的精神世界突然一阵轰鸣。 仿佛无穷尽汹涌狂暴拳意突然涌入他的精神世界。 他瞬间感觉一只携带无穷阳刚之力的拳头，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向他打来。 哪怕司阳已经磨练出极致战意，此刻面对这股拳意依旧无力。 他眼睁睁地看着拳头在视野中不断放大。 最终脑海一片空白。 意识世界轰然破碎。 创始者天道投影还没出现。 但仅凭其部分拳意碎片、经验感悟，就让司阳没有招架之力。 然而，司阳精神被拳意碾碎又恢复的同时，不仅在接受拳意锤炼，还在吸收感悟其中精华。 他甚至嫌速度慢了，于是做了一个大胆决定—— 使用《通天神法》！ 他要双管齐下，省去对拳意的参悟过程，直接学习核心内容！ 在他进入天道的瞬间。 无穷天道战意和至阳拳大道印记就向他涌来。 将他彻底淹没。 而司阳沉浸其中，贪婪汲取至阳拳的一切奥秘，对拳法领悟坐火箭般飙升。 四天后，他对至阳拳的领悟达到了自身允许的极限。 升无可升、彻底圆满！ 拳法修炼分为四个阶段—— 拳形、拳意、拳势、拳道。 而司阳现在已经进入了第四个阶段。 领悟了至阳拳的拳道！ 《斗战道天功》第二境界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第三个境界—— 召唤创始人的投影战斗。 一道和司阳身形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影从虚空浮现。 但他的面容一片模糊，被一团迷雾笼罩。 “这是……” 司阳精神一振、面色凝重。 他感知到这道人影的体魄、法力、精神力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但不同的是，这道身影似乎丝毫没有人类感情。 并无时无刻散发着炽烈摄人的至阳拳意！ 毫无疑问，这就是创始者的天道投影，但修为力量被限制到和司阳相同。 而司阳现在就要和这道投影战斗。 轰！ 投影率先出手。 拳力爆发，至阳之力包裹的拳头打穿虚空。 其中蕴含的炽热力量似乎可以贯穿九天、蒸干汪洋！ 拳势惊人，无可阻挡、无物不摧！ 司阳面色微变。 哪怕他现在对至阳拳的理解已攀至巅峰，但面对这一拳依旧有些胆寒。 他终于明白为何还需要和投影实战了。 因为他之前只是领悟了至阳拳道。 但未彻底融会贯通。 虽然理论方面不亚于同境界的创始者。 但实战中还有所欠缺。 只有通过真正的实战，才能让理解的东西彻底化为技能，抵达战力巅峰。 此时，司阳突然想起一句话：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来得好！” 司阳大吼一声，以振胆气。 他同样打出至阳拳，和投影激战起来。 两者浑身爆发耀眼红光，如同两轮大日不断碰撞。 双方的拳势皆无比惊人，长拳一出，如同白虹贯日。 狂暴力量四处宣泄，让练功房不断震动。 这座练功房设计的承载极限，是启神境极限力量。 但此刻竟快要被启神境前期的司阳和投影两者战斗的力量破坏。 换言之，两者现在爆发的力量已经逼近启神境极限！ 而这个极限，还是参照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 战斗伊始，司阳落入下风，但并很多。 他只是在应用上不如投影，两者对拳法的领悟没有差别。 随着时间推移，司阳对至阳拳的掌握越来越熟练，和投影差距越来越小。 第一天，司阳有些吃亏。 但到第二天，两者就不分胜负了。 而到第三天，司阳不仅彻底把对至阳拳领悟的应用磨练至巅峰，还开始思考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如何突破巅峰。 现在司阳达到极限、升无可升。 虽已是同境界最强，但觉得还有突破可能。 第二件事，就是如何破解至阳拳。 尽管至阳拳是顶级拳法，但不是无敌拳法。 它也有弱点。 虽然开创者在过去已经尽量弥补弱点，但不可能堵上所有漏洞。 这点对所有功法来说都是一样的。 所以司阳在思考，至阳拳还存在哪些未被察觉的弱点。 若敌人用至阳拳，他该如何巧妙化解。 而第三件事，承接第二件。 就是发现弱点后如何弥补，将至阳拳继续完善。 显然，完成第三件事，等于做到第一件事。 这时司阳发现，三件事合起来，不就是哲学中的否定之否定么？ 事物的发展就是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中前进。 通过不断克服消极因素、保留积极因素。 最终以量变引起质变，达到升华。 而涅槃功法似乎也是如此。 不论是《涅槃塑我功》、《九死功》，还是《九转不灭功》。 都是一次次先否定原来的“生我”，将自己寂灭。 然后再否定寂灭的“死我”得到新生，在一次次反复中突破极限。 想到这里，司阳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若在修炼的各方面中广泛利用否定之否定规律，是否能持续突破极限？ 想到此处，司阳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但这道灵光转瞬即逝，他没能没抓住。 司阳蹙眉： “为何我隐隐觉得，若抓住那道灵光，会有难以想象的好处？ 很怪，明明以前灵光都能抓住，为何这次失败了？ 难道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阻碍我？” 司阳仔细思索，觉得很有可能。 他曾在古籍上看到过。 有时修士脑中一闪而过的灵光，若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好处。 很可能会受冥冥之中的天道影响而抓不住。 “可恶！” 司阳眉头皱了起来，相当心痛。 一个机缘就这么没了。 “我记得想避免或降低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需要修炼末那识和阿赖耶识…… 看来弟子比武后，这两识的修炼就要提上行程了。” 第24章 ——利益纠葛 清玄门弟子比武，又叫玄武大会。 当然，这个玄武不是指四灵之一的蛇龟玄武。 大会面向内门入门百年弟子，所以入门百年以上以及普通弟子都参加不了。 以往玄武大会都只有一个月左右。 但这次很特殊，延长到五十天。 其中，第一到四组从以往的十五天延长到二十天。 而大会的重中之重——入门50到100年的第五组，从则十五天延长到三十天。 延长了整整一倍。 可以说，这次大会就是为第五组而开。 此外，这次大会的观众也不再只有清玄门人。 南磐皇朝的顶级显贵会来很多。 基本上，能叫上名号的势力都会派人来。 其中不乏各种地方顶级豪强、京城世家大族、朝堂重臣的代表。 甚至是势力的掌舵者、官员本人。 可以说，玄武大会已从门派内部七年一届的大会。 变成整个南磐皇朝都关注的盛会。 因为司阳之前不是在闭关，就是在闭关的路上。 所以并没怎么接触这些人。 等大会开幕当天，他从练功房赶到开幕式广场时。 才发现这里挤满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当他进入弟子群中时，还听到不少人指着来宾像报菜单一样喊名字。 “那是永平道张家长老，据说修为已至天人，不弱于执教。” “那是京城汤家家主，没想到这次亲临我门。 此人修为已至求我境，和长老们一个等级。 而且汤家好像是戎马世家，在南磐皇朝边境屡立战功。” “那是玉亲王的四子，年纪就表现出非常强的谋划能力，据说未来有望位居朝堂高位。” “那是凌嘉道叶家之女。 你看她沉鱼落雁、国色天香，是多少人心中的绝世神女。 不过好像已和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家族嫡子定下婚约。 可惜可惜……” …… 听到各个名字和来历背景，司阳不由得感慨万分。 原司阳出身自一个小地方的家族。 虽在当地算个地头蛇，但和这些人及他们背后的势力比，堪称荧光之比皓月。 现在能看到这么多显贵，无外乎都是利益作祟。 “换做以往，这些人根本看不了玄武大会。 这次之所以有此盛况，只是因为事关皇朝的权力更迭交替。 一方面，清玄门和皇朝交往甚深，两者早已形成紧密的利益联盟。 所以皇朝默许清玄门对他们施加一定影响。 清玄门也同意皇朝获得门派支持。 只要两者关系不伤及核心利益、能促进利益发展。 那这个关系就能一直维持下去。 所以清玄门才允许这次玄武大会向全天下开放。 若是以往，肯定不行。 原因很简单。 玄武大会，会展现清玄门某一百年内的弟子底蕴。 偶尔开放还行，次次开放必会被外界推测清玄门未来实力。 不是好事。 这次开放的主要目的，应该是要向天下表明清玄门公正的态度—— 不偏向任何一方。 毕竟战斗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清玄门很难暗中动手脚。” 其实还有一点是司阳没想到的—— 清玄门要秀肌肉。 这个时代，资源愈发贫瘠的同时。 好苗子也越来越少，不适合修炼的人越来越多。 人类整体资质在下降。 所以为保证生源质量，清玄门有必要展现实力，告知天下自己值得拜入。 “另一方面，这些贵人来的目的应该有两点。 一是监督，防止清玄门或其他势力暗中做手脚，影响比武公正性。 不过反过来说，他们也能暗中做手脚。 二是这些势力中，应该有些还没站队、摇摆不定。 他们在玄武大会上实时跟进比武进展，并预测最终结果。 从而在比武结束前投靠一方势力。 当然，他们也能在最终结果出来后再选择。 但这么做恐怕会被当作墙头草，在势力中被边缘化。” 若齐元正知道司阳现在的分析。 肯定会更加坚定让司阳当掌门的意愿。 这种分析能力太强了。 若悉加培养，未来肯定能成为一个老奸…… 老谋深算的策略大师。 “司阳？” 松永言的声音突然出现。 司阳循声望去，看到兴中峰自己同期的十二名弟子聚在一起。 他立刻走了过去。 因为长期闭关的缘故，这十二人除松永言外，他对其他人都不熟。 但不妨碍司阳的事迹在这些人耳边流传。 所以他们看着司阳的眼神都怪怪的。 司阳看到他们的眼神，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他摸了摸自己脸，对松永言问道： “我脸上有什么吗？” “呵呵。”松永言苦笑一声： “不是你脸上有什么，是你身上有什么。” “身上？” 司阳一愣，低头看了看。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不是这个身上。”松永言摇摇头道： “你说吧，你现在什么境界了？” “我……”司阳愣了愣，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们……都觉得我境界很高，这次铁定能拿第一组榜首是么？” “难道还有其他？”松永言一摊手： “就凭你几个月前暴揍识道境的罗奇迈，我们就放弃和你竞争了。 更不用谈几个月后你又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想到一个多月前司阳和潘鹏针锋相对，松永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许其它峰的人不知道你，但我们峰都明白这次榜首毫无悬念了。” 然而司阳却神色怪异道： “那你们……既对了又错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懂司阳意思。 左紫灵皱起秀气漂亮的眉头问道： “既对了又错了？什么意思？” “我这次确实对榜首势在必行，不过……”司阳神秘一笑。 “不是第一组。” “不是第一组？”松永言一惊，“你要去其他组？” 司阳微微一笑： “难道你们希望我和你们一组？” 所有人面面相觑，皆是摇头。 “那不就完了。”司阳耸耸肩： “我和你们在一组确实太欺负你们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面色一僵。 他们该哭还是该笑？ 听到这话本应该很高兴才对。 毕竟这样他们就少了一个力压他们所有人的强敌。 但却给他们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那你准备去哪个组？”左紫灵问道。 “第五组。” “第五组！？”所有人瞪大眼睛，“你确定？” 司阳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等等。”松永言突然说道：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对榜首势在必行，难道是针对第五组说的？” “没错。” “……”众人皆目瞪口呆，感觉在听天方夜谭。 第25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因为司阳到得晚，众人还没聊一会，开幕致辞就开始了。 往届一般都是长老致辞，但这届是掌门亲自致辞。 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没说多久，齐元正就开始介绍旁边五人： “本次大会，我们邀请五位嘉宾作为评委，以保证比赛绝对公平公正。 他们分别是——南磐皇朝户部尚书衡新知、 度中将军魏飞鹏、 都陵道名家郑柯文、 安亲王、 盛亲王。” 五人依次站起，向众人致意。 其中郑柯文和盛亲王都是女子。 司阳诧异道： “他们都是各势力派来的？” 一旁的松永言点头道： “没错。 户部尚书衡新知的姐姐就是五皇子的母亲。 衡家也是南磐有名的世家，出过很多重臣，和皇族关系非常紧密，现在更是外戚。 度中将军是镇南王长子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 他被列入皇朝七大名将，有人认为他能排进前三。 而且魏家也是皇朝传承最悠久的戎马世家之一，在军队和军部中有广泛的人脉与影响力。 郑柯文是都陵道最强家族——郑家的家主。 虽是位女子，但论谋略、胆识、气魄、修为，都不在任何男子之下。 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女性豪杰。 且撇开皇室、宗门不谈。 郑家实力能排进南磐前五，比我们松家强了一大截。 而他们支持的是瞿通王的二王女。 安亲王、盛亲王分别是皇帝的亲弟弟和姑姑。 他们分别是皇帝和皇族祖庭的代言人。” “等等。”司阳疑惑道： “安亲王是皇帝代言人？难道户部尚书不代表他？” “不。”松永言摇头道： “五皇子是五皇子的，皇帝是皇帝的。” 司阳更加疑惑，问道： “难道皇帝不支持自己儿子？” “当然支持，但只限于在竞争中支持。 最后选择时，皇帝不会偏向任何一方。 所以他要派一个人代表自己中立无私的立场，参加和监督能直接影响最终选择的玄武大会。” “他真能保证自己公正无私么？” 司阳问道，表示有些不信。 “就算他做不到，也有皇室祖庭把握。 不过历史上从来没有皇帝做不到这点。” 松永言叹了口气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 南磐历史上发生过好几起皇帝杀了自己儿女、助其他皇族上位的例子。 而当今皇帝并不比历史上的那几位心慈手软。” 司阳默然。 松永言继续道： “对任何一个南磐皇帝来说，皇帝的身份永远比父亲的身份优先。 他们首先是南磐皇朝广袤领土的唯一统御者、权力至高无上者、皇族的掌舵者。 然后才是一位父亲。 所以对他们来说，皇朝兴盛、皇室延续才是第一要务。 为了这两个目标，他们能牺牲一切。 包括自己的亲子。 若这种觉悟都没有，他们是不可能坐上、坐稳现在这个位子的。 也正因如此，南磐皇朝能传承七八万年。 哪怕中间经受过巨大打击，也始终能屹立不倒、再度兴旺。” 司阳闻言，百感交集。 最终只有一声长叹。 开幕式很快就结束，接着下午就要开始比武。 玄武大会参赛者共分五组，前三组安排在前十天同时进行，第四组安排在第十到二十天。 第一组是入门半年组。 这组的弟子普遍没打通任督二脉，也没什么时间精力苦练战技，所以战斗基本没什么看头。 第二组是入门半年到十年组。 这组弟子基本都是罗奇迈这届的，修为都突破到识道境，打起来算是有模有样了。 第三组是入门10年到25年组。 这组弟子比司阳高两到三届，修为普遍在识道境后期，少数进入启神境。 因为他们都能开始使用法术，战技也比第二组强很多，所以更有看头，开始有修道者的样子了。 第四组是入门25到50年组。 这组弟子比司阳高四到七届，其中少数人停在识道境后期，多数人进入启神境。 这一组也是前四组中最好看的一组。 因为启神境的对抗开始广泛使用法术、斗战功法。 破坏力远超识道境，所以观看效果远超前三组。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 真正的重头戏，是二十天后才开始的第五组。 下午比武还没开始，萧心远就再次找上了司阳。 他问道： “这十天你收获如何？” 其实在看到司阳的瞬间，他就知道司阳有巨大收获和提升。 松永言等人境界低看不出来。 但他一眼就看出，司阳内蕴的精神气质完全变了。 尽管表面上没什么不同。 但萧心远能感知到一种千锤百炼、坚如磐石的战意，潜藏在司阳平和的外表之下。 而且其中还有股至阳至刚的气息和战意交融。 似乎一旦爆发就会天崩地裂。 “收获不小。”司阳回答道： “我将至阳拳磨砺到允许的极限了。” “极限？”萧心远一挑眉头。 “那我试一试你。” 说罢，他屈指一弹，打出一道红光。 这道红光虽非拳法，但其中却有至阳拳的万般变化、异常凝炼的至阳拳意。 毫无疑问，萧心远也修行了至阳拳。 而且对至阳拳有极深的领悟。 面对这一击，司阳汗毛倒竖。 他立刻明白，若不严肃以对、全力以赴，下场绝对很不好。 司阳大吼一声，战意沸腾，至阳拳意瞬间爆发。 他精神高度集中，法力、气血超负荷运转。 然后一拳打出。 这一拳包含他对至阳拳的全部领悟，并以他全部的法力、气血承载。 换言之。 这一拳，是司阳修炼半年以来的全部成果集合在一起的最强一击！ 轰！ 拳头和红光相撞，爆发一阵璀璨的光芒。 热浪翻涌沸腾，法力四处宣泄。 而司阳屹立风暴中央，若苍山神岳巍然不动。 只有刚才出拳的右臂微微颤抖。 “好！” 萧心远忍不住赞叹出声，情绪有些激动。 他非常明白这一击有多么恐怖。 力量方面，他参考自己启神境大圆满状态。 并参入自己接触至阳拳百年后的领悟。 当然，这一百年不是都用来参悟至阳拳。 但他接触至阳拳时已是通玄境，那时本就有很高的领悟能力。 再加上至阳拳是他主修的几门战斗法门之一。 所以这一拳所包含的拳法领悟，几乎不是任何修行百年的人可有的。 所以司阳现在能挡下这一击，如何不让他欣喜惊叹。 他知道，就算他以当年启神境圆满的修为对上现在的司阳。 也只有落败一个结果。 而且应该还是大败。 司阳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大了。 他带着满脸惊喜开口道： “以你现在的战力，进入本次前五不是问题。” 然而司阳却蹙眉道： “只有前五？” 这个结论出乎他意料。 昨天结束修炼后，他就对自己当下战力做了估算。 现在的他，对上内门顶尖启神圆满弟子都不虚。 而入门百年弟子里，多少年都没人进入启神境后期“撑四极”了。 所以他拿到榜首基本没悬念。 但现在萧心远竟只说前五没问题？ 虽然话没说死，但意思很明显—— 以司阳现在的战力，夺魁不稳。 这就让司阳不解了。 “若在以往，以现在的你夺冠无疑。” 萧心远叹了口气道： “但这次情况特殊。 那三方势力为让支持的弟子尽可能夺冠。 几乎不惜一切代价提升他们的战力。 而且这一准备，就准备了几十年。” 比如搜集大量天才地宝、炼制稀有丹药助他们提升境界。 我听说甚至还有人被灌顶过。 所以他们境界不能参考以往，恐怕有人已经突破到撑四极了。 而且各个方面以被尽可能推至圆满完美，超越绝大部分内门弟子。 进入辟五蕴后，还能炼制自己的专属法器，它们是能带上比武的。 所以那些势力搜集顶级炼器材料、秘法。 帮助他们的支持的弟子炼制最强法器。 这是最可能消除境界差距的手段之一。 此外，这些势力还准备了大量允许带上场的道符。 其中有些珍贵道符，我们清玄门拿出来都觉得肉疼，就更不谈你了。 最后他们还准备了一些可以短暂激发潜能、大幅提升战力，或是延长巅峰状态的灵丹。 这些灵丹十分稀有、极难炼制，要耗费大量珍惜材料。 但他们都不惜成本地炼制，就是为能增加夺胜几率。 现在你明白，为何我说你只能进前五了吧。” 司阳皱起眉头，他没想到这些势力竟这么肯下血本。 确实如萧心远所言。 对方准备这么充分，哪怕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他能大胜对方。 但在借助各种外力后，这个结果很可能会被逆转。 “当然，师门其实也能为你提供这些辅助，而且辅助只会比他们充分。” 萧心远脸上闪过一丝傲然之色，然后继续道： “但我们不建议这么做，因为没意义。” 司阳点头道： “弟子明白。” 这本就是清玄门内部比武，不是司阳代替师门战胜三方势力。 若用那些外力辅助，无疑是浪费。 “毕竟这次比武本质上是三方角逐，你没必要参合。 况且别看这几个弟子现在提升得快，但根基不稳。 日后迟早会因为现在的拔苗助长而付出代价。” 司阳诧异地看了萧心远一眼。 他发现萧心远对这些人似乎心存芥蒂。 “不过。”萧心远话锋一转： “你也不是没机会。” “师傅的意思是……接下来的二十天？” “没错。”萧心远点头： “若你这二十天境界能有显著提升，说不定能以无敌之势击败他们所有人！” 司阳眼睛一亮，立刻抱拳道： “弟子明白！” 第26章 ——相生相克 萧心远已经指明这二十天非常关键，那司阳必要抓紧时间。 回到练功房，他开始思考这二十天的安排。 “现在我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再修炼两三种战斗法门； 要么提升境界。 但我已将至阳拳修到极尽巅峰，再多修几种战斗法门提升不大。 而提升境界带来的的提升则很可观。 所以这二十天就开辟五蕴吧。” 司阳立刻开始修炼。 本来他还想看看第一到四组的比赛的。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必只能泡汤了。 五蕴。 通常指人体五脏。 但实际上，是包括对应内脏在内的一整个人体功能系统。 而辟五蕴，就是开辟人体五脏系统的神藏。 人体五脏对应天地五行—— 心对火，肝对木，脾对土，肺对金，肾对水。 五行构成天地。 所以辟五蕴可以认为是在人体中开辟一个小世界。 辟五蕴和开黄庭，除了部位不同，其他大致一样。 但两者提升方向不一样。 开黄庭主要提升精神力，其他方面是顺带的。 而辟五蕴的神藏释放出来，会大幅增强法力、体魄、气血等方面，对神魂的滋养提升幅度较小。 因此，从综合力量上而言。 辟五蕴带来的提升比开黄庭大很多。 但同时也难修炼很多。 不过，辟五蕴没有像开黄庭中的‘开意识’这样的极难修炼的小境界。 五蕴的修炼难度基本平等。 此外，辟五蕴和开黄庭还有个相似之处—— 存在“隐藏境界。” 开黄庭里有三个隐藏境界——末那识、阿赖耶识和无垢识。 而辟五蕴。 则有六个隐藏境界！ 它们正好对应五脏六腑中的六腑。 和五脏相同的是，六腑不指六个腑器，而是包括腑器在内的功能系统。 而和五脏不同的是，开辟六腑带来的提升较小。 而且六腑本身没有特殊属性。 但开六腑有一个特殊功能——连通五脏、沟通五蕴。 五行之力相生——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所以若能沟通五蕴，使其按照五行相生运转生生不息。 便能达到一种五蕴之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玄妙境地。 对战力会有难以想象的巨大提升！ 但五行之力除了相生，还有相克。 开辟六腑不仅有五行相生，还会引起五行相克。 五蕴之力以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相互抵消。 最终会导致相互寂灭、五脏死寂！ 所以开六腑的收益巨大。 但风险和代价也难以承受。 为克服相克，除了要修炼一些特殊法门，还需使用一些罕见的天才地宝。 条件非常苛刻。 所以一般极少有人开辟六腑。 哪怕清玄门这种顶级门派，历史上也鲜有人做到这事。 当然，不开辟六腑并不影响后续修炼。 通常，内门弟子开辟一蕴需要二十年起步。 少数人能做到十五年左右。 而缩短到十年以内的人，都能算千年一遇的天才。 所以清玄门近千年来的弟子里。 没人在入门百年内修到五蕴圆满。 最高也就开辟四蕴。 但这次不同了。 按萧心远所言。 不仅有人在外力辅助下将五蕴开辟至圆满。 甚至还有人修到了撑四极的境界。 毫无疑问，这些人的战力会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 但作为代价，他们的根基必然极不稳固。 尽管现在可以风光一时。 但之后要么付出巨大代价填补漏洞、夯实基础； 要么一直不管，最终到某个临界点爆发，彻底无法挽回。 然而，司阳虽比他们修炼得还快。 但这方面却完全相反。 因为司阳修行几乎不借外力。 所有提升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苦修得来的。 而且由于《通天神法》运用到极致的关系，他对道法的理解超过所有人。 所以他的基础比任何人都扎实！ 底蕴浑厚至极！ 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根基不稳问题。 之前萧心远还担心司阳境界提升太快，可能会导致根基不稳、留下隐患。 但现在来看，这个担心有些多余。 五蕴的修炼和黄庭大致相同。 流程就是—— 先悟道、再提升。 所以开黄庭怎么修炼的，辟五蕴就怎么修炼。 但辟五蕴比开黄庭难得多。 司阳开辟一蕴的悟道大概需要一天半，提升需要六天多。 加起来有八天左右。 所以十六天后，司阳顺利开辟心蕴和肺蕴。 但剩下四天，就不够他继续开辟第三蕴了。 当然，即便只开辟了两蕴。 司阳获得了巨幅提升！ 每开辟一蕴，他的体魄、气血、法力都得到一次质的提升。 两次过后，他的实力已经远超之前。 现在他的，完全有底气去争榜首！ “还剩四天，再开辟一蕴肯定不够。” 司阳自语道： “所以这四天干嘛？ 虽然想去看弟子比武，但总觉浪费四天有点可惜。 然而仔细一想，好像又做不了什么……”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等等，我记得开六腑不需要等五蕴开辟完再进行。 刚好《清玄妙经》里也有开辟六腑的方法，要不……试试？” “不过，我现在开辟的两蕴是心和肺，对应的是火和金。 而火克金，不仅不相生，反而还相克，这就有点麻烦了。” 但司阳转念一想： “我不怕副作用，若两者真的相克，副作用也会被消除，所以可以一试。” 打定主意后，司阳开始开辟六腑。 六腑开辟的过程非常简单。 几乎不涉及悟道，只需按功法路线开辟就行。 再加上司阳不怕任何强行突破带来的副用。 所以一天后，他就打通了连通心肺两蕴的一腑。 打通的霎那，司阳脸上闪过一道痛苦之色。 他感觉两胸各有一丝剧痛，但随即消失。 他猜测。 这是心火通过刚被开辟的一腑，攻入肺蕴，克制肺金导致的。 但因为是副作用，所以被立刻消除。 如他所料，肺金尽管被心火所克，但在特殊能力的作用下始终没有受损。 而这一腑的开辟也带来了些许提升，但幅度很小。 司阳略微失望： “只有这样么。” 不过转念一想，有提升总比没提升强。 反正这刚好验证，他之后能无所顾忌地开辟六腑之蕴。 做到辟五蕴境界彻底真正圆满。 然而，没过多久司阳就发现了一丝异常。 “怎么回事？” 司阳一惊。 他发现肺金的性质出现了一些微妙变化。 仔细观察下。 司阳发现，这可能是肺金在反复被心火消克，又瞬间恢复的过程中。 逐渐获得了对心火的抗性，而产生的变化。 “有点意思……” 司阳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我有种感觉，也许接下来会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第27章 ——赛制规则 玄武大会开始的第二十天后。 前四组比武基本结束。 第五组即将开始。 此时，清玄门又新来不少外宾。 这些人里不仅有南磐皇朝各个地方世家、朝堂大员的代表者。 甚至还有其他门派代表者来观战。 其中包括南磐皇朝的另一个顶级门派—— 缘光宗。 缘光宗和清玄门，同是南磐皇朝、乃至整个黔洲的顶级宗门。 两者平时井水不犯河水。 但到底都在一个国家，多少有竞争关系。 此外，黔洲甚至黔洲外的一些势力也派人来观摩。 毕竟清玄门是排进黔洲前十的庞然大物。 有能深入内部观察它的机会，各个势力自然不会放过。 清玄门诸多长老里，负责培养入门百年以下弟子的只有六位。 他们每人一届只收一二十位弟子，所以第五组的弟子大概六百人。 他们按所属长老分为六个长老分组，先进行第一阶段比武，决出最强十人进入第二阶段。 每组会将弟子依照上次比赛结果，按战力高低依次分为九个小组。 而新人则编为最后一个小组。 前九个小组有原有排名，每个小组先让第一和第二名打，输者再和第三名打。 若输了，则沦为第三名，并和第四名打，同时原第三名则和第一名比武。 若不输，则排名不动，等待后面打上来的人挑战。 以此类推，最终决出小组新排名。 新人小组则先随机选出两人比武。 输者和第三人打，第三人赢了则再和第一人打，输者则和第四人打。 以此类推，决出名次。 接着，战力靠后小组的第一、二名，从下往上打前一个小组的弟子，最终决出是否升级进入新小组、以及在新小组中的名次。 而新小组的末尾弟子，若输了则会掉到后一个小组。 此外，六个小组的第十一到十五名，能自愿参加复活赛。 决出四人，进入第二阶段。 所以第二阶段最终有六十四人。 第二阶段的六十四人采取淘汰赛制比武—— 即64进32，32进16，以此类推决出前四名。 而若64人的初始分组完全随机。 容易把实力较强者在初期淘汰掉，让实力较弱者晋升。 因此，清玄门会先对64人做一个战力评估。 通过分组安排，尽可能让战力较高的人进入后面的比赛。 让战力较低的人在前面就被淘汰掉。 尤其这次，肯定会把三方势力支持的人安排进后期。 起码要能进16强。 “看看我在哪……” 司阳站在对战安排榜上找自己的名字。 “嗯？” 他微微一愣，自己竟被安排到第一组的第十名。 按理说，自己应属于新人组，然后一路打上去。 这么排就有点插队的意思。 不过想想也是。 若真一路打上去，那恐怕得打穿整个詹志云长老近百人的分组。 浪费时间太多。 所以不如直接把他排进第一组节省时间。 然而他这么想，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 排名靠前的弟子基本都参加过五六届比武，对其他人都比较熟。 所以看到突然蹦出一个陌生名字，还在第一组。 很多人疑惑的同时，还有些不忿。 一名师兄皱眉问道： “这个司阳是谁？” 一名师姐回答道： “不知道……不过我记得有个刚入门的弟子也叫司阳。” “嗯？你怎么会关心一个新入门的弟子？” “你总是闭关所以不知道，这个司阳本是普通弟子。 但入门一个多月，就打败了高一届的几名师兄。 后被萧执教看中进入内门。 之后，他又以周天境修为，击败一位从普通弟子里升上来的识道境师兄。 所以有点名气。” 而且听说此人修炼极快，还有些特殊之处，甚至被俞师兄看中了…… 不过他是云师姐一对一的师弟，所以……” “俞师兄？云师姐？你说的是俞景澄师兄和云初瑶师姐？” “没错。” “嘶——”这名师兄相当惊讶： “被这两位看中……难道真是他？” “我觉得……不大可能。 毕竟他入门到现在也才半年，五个月前也就周天境，怎么可能一下子进入第五组。” “有道理……那这人到底是谁？” 诸如此类的对话不少，都在疑惑司阳的身份。 有些人还颇有微词。 “我们辛辛苦苦修炼几十年，参加了多少届弟子比武，一路把排名打上来，凭什么这个司阳就能突然冒出来派我们前面？” “是啊，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 多出个人，安排在新人组就算了。 没想到直接扔进第一组，这让我们怎么想？” “你这么一说……有没有可能他是三大势力安排进来的？” “这……有点可能。” “不过不管他哪来的，既然参加比武，就要接受实战检验。 若他真有相应的实力倒还好，若没有，那就等着排名掉下去吧！” …… 听着众人议论，司阳默默退出人群。 他感觉大家对他意见不小。 但仔细想来，榜单排名是对内门弟子几十年来修炼的证明。 是对他们天赋、付出的肯定。 若贸然插进来一个人，确实会让人感觉不爽。 只是刚离开人群，司阳就被叫住了。 “司阳师弟？” 周围不少人的目光瞬间投了过来。 对司阳来说，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 他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个不算熟的熟人—— 俞景澄。 俞景澄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向司阳走来。 司阳作揖回应： “俞师兄。” 俞景澄好奇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我的比赛安排的。” “你的比赛安排？” 俞景澄一愣，他才刚来，还没看排榜。 “是的。” “等等。”俞景澄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是说你要参加第五组比武？” “没错。”司阳点头。 俞景澄刚想继续说什么时，突然瞳孔一缩。 他看司阳的表情。 从最开始的笑眯眯变成不信。 接着到怀疑。 然后是震惊。 最后是茫然。 当他走近后，他才感知到司阳的气息。 分明是启神境强者的状态！ 他的灵觉比一般同境界修士灵敏得多。 从司阳隐约泄散的丝缕气血、法力和精神中。 他发现司阳各方面素质似乎都在他之上！ 而且是远在他之上！ 他一瞬间有种错觉。 在司阳平和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头绝世凶兽、一轮烈阳大日。 一旦露出冰山一角，就能把他撕碎、把他烧灭！ 虽然错觉转瞬即逝，但却让他心有余悸。 错觉虽是错觉，但有点不会错。 现在的司阳，非常可怕！ 因此，他相信了司阳的话—— 他真是来参加第五组比武的。 恍然间，俞景澄似乎看见了一个不世大敌的身影压盖苍穹，横拦在所有参赛弟子身前…… 俞景澄沉默一下，脸上的微笑彻底消失，表情凝重而富有针对性。 他凝神道： “那我……就等着司师弟大展身手了。” “司阳定不负师兄厚望。”司阳点头道：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行一步？” “再见。” “再见。” 现在周围一圈人用各色眼光打量着司阳。 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和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 所以实在有些顶不住，所以立马跑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围观人群就讨论起来。 “他就是那个司阳？” “确实不像个修行几十年的人，恐怕按年龄算，不应该分到我们这组。” “难道真是那个刚入门的司阳？” “就是他，我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没想到这次上面竟会把他安排进第五组，而且还是战力第一的分组。 看来这次比武有些有意思了……” “我倒想看看，这个司阳有何神奇之处，值得师门这么做。” 尽管比武还没正式开始，但司阳已经开始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了。 第二天，第五组比武正式开始。 因为每个小组都从第一二名的比武开始，第十名的司阳就轮到了最后面。 之前的第三、五名都已入门超过百岁，所以离开分组。 因此詹志云长老分组，现在的三四名是云初瑶和俞景澄。 第一二名，则都是镇南王长子势力支持的弟子。 这两人在赛场上只简单切磋了一下，然后第二名认输。 根本没用力。 看到这场比武，司阳失望地摇摇头道： “太划水了，要是他们真实实力就这，恐怕连我随便一拳都接不住。” “他们这么做应该是为了留存精力、藏住底牌。 因为他们真正目的争夺第二阶段榜首。 现在只需要保证自己能进第二阶段就行，争第一阶段首位没意义。 就看云师姐能不能逼他们用力了。” 但接下来让他失望的是，云初瑶、俞景澄和第五名全都没用力。 五人都是装模做样打一下，原本排名靠后的认输，接着和下家打。 直到第五和第六名比武时，第六名认真以对，才导致第五名也全力以赴。 虽然最后第六名还是输了，但比前五场反而要精彩得多。 而接下来一直到第九名，双方都在用心打。 看到这个情况，司阳大概猜到原因所在。 “前五名应该都想在第二阶段里争好名次，所以在第一阶段里留后手。 哪怕有可能提高排名，也选择保持现状，只要能进入第二阶段就行。 而从第六名开始，这些人觉得自己会在第二阶段前期被淘汰，打不进后期。 所以干脆把精力和底牌全用在第一轮。” 不过，也得亏这几场精彩战斗，让司阳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虽然我将至阳拳修到极限，但手段太单一。 这些师兄虽在单一手段上不精通，但胜在多样性。 术法、战功、符文、法器，甚至还有阵法，都有所涉猎。 所以能通过手段多样性来填补单一手段不到家的问题。 虽然这种方式还是没我将至阳拳修到极致有用，但对我来说有借鉴意义。 之后我也要开始多修一些战斗功法、术法等等来增强综合战力了。” 在第五组开始四天后，终于轮到司阳上场了。 他作为这一组的第十名，首位对手就是第九名—— 入门八十四年的师姐，孙嘉禾。 第28章 ——神魂无匹! 演武场上，司阳对孙嘉禾抱拳道： “师弟司阳，见过孙师姐。” 孙嘉禾点头： “你好。” 这是一个姿容姣好、气质清爽的女子。 虽然实际年龄很大，但依旧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容貌。 而且因为修心，她的心态也保持在二十多岁。 所以没给司阳任何代沟感。 “听说司师弟才入门半年？” 孙嘉禾问道。 “没错。”司阳点头： “我入门时日尚浅，学艺不精，还请师姐多多指教。” 孙嘉禾一愣，如此谦逊在清玄门还挺少见的。 于是她微微笑道： “师弟不必谦虚紧张，既然你能站在这里，必定有过人之处。” 台下一群人也微微点头。 司阳恭敬谦逊的态度，让不少人对他的印象有所改变。 比起其他演武场，这里的人相对来说比较多。 因为不少人都想看看这个才入门半年、被师门破格提拔上来的司阳。 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 不过，云初瑶和俞景澄两人却抱着截然不同的心态。 他们都明白司阳很强。 只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强。 所以他们观战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司阳实力。 此外，还有司阳的十二位同届弟子。 他们很想知道这个同期到底走到了何种地步。 司阳再次抱拳作揖： “那就献丑了。” 两人退到演武场两边，等待裁判发号施令。 司阳微闭双眼，静心凝神。 孙嘉禾调整气息，运转气血、法力，将精气神推至最佳状态，等待比武开始。 裁判师兄确定两人准备完毕后。右手抬上高空，然后向下一落。 “开始！” 孙嘉禾先动了。 “紫虚神光！” 孙嘉禾娇喝一声，双手结印。 一道弥漫玄妙气息的紫光在她手印中闪烁。 “五轮神剑！” 她身后又出现五柄散发炽热白光的光剑，围成一圈并不断流转。 接着，她手印一变。 五柄光剑霎时间移到她身前并靠拢，剑锋指向司阳。 然后她手中的紫光转移到五柄光剑上，将五剑化为一体。 这是一种典型的多法术融合。 通过把五轮神剑和紫虚神光合为一体，发挥出1+12的力量。 孙嘉禾本身就开了两蕴，加上她天赋极限算高的。 所以面对这一击，第五组弟子没几个敢掉以轻心。 但司阳巍然不动。 这一幕看得不少人直皱眉头。 “他怎么还不动？这么托大？” “这么不把这一击放在眼里，难道暗中已有准备？” “这一击虽不是特别强，但第五组里除了前五，没人敢轻视它。 我看这司阳要吃亏了。” 云初瑶和俞景澄也露出惑色。 他们搞不懂司阳想干嘛。 而就在变成紫色的五柄光剑要打出来时。 司阳闭着的双眼睁开了。 光辉…… 照耀乾坤！ 司阳双目如同两盏长明神灯，看不见黑白分明的瞳孔，只有一片炽亮无比的光芒。 同时，他脑后出现一道高悬的光轮，散发普照天地的光辉。 嗡——！ 一股无形波动瞬间扩散开。 这一刻，包括围观众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极度恐怖的精神压力！ 他们感觉场上的司阳仿佛是一轮不朽大日！ 正威压万灵，要灼灭他们的神魂！ 宏大！ 炽烈！ 无可阻挡！ 除了那位目露惊骇之色、有通玄境修为的裁判师兄外。 孙嘉禾和一众观战者，彻底陷入思维迟滞和莫大恐惧中。 在司阳超越启神境极限的精神力威压下。 这些人瞬间失去抵抗意识。 受针对最直接的孙嘉禾直接动弹不得。 法力、气血乃至精神运转近乎停滞。 而五轮神剑和紫虚神光，则因为没法力支撑，消失在空中。 司阳轻语道： “师姐，认输么？” 虽然声音很轻。 但在精神力的加持和碾压下，在孙嘉禾听来简直就是黄钟大吕，在她精神世界中轰鸣！ 孙嘉禾嘴唇颤抖： “我、我……” 她不想认输。 但难以违背那绝对的灵魂压迫，所带来的无限恐惧。 此时，头悬光轮、目若神灯、普照光辉的司阳。 在她看来如同一尊亘古不朽、高高在上的神祇。 不可违逆、不可反驳。 能轻易定夺她的生死。 看到孙嘉禾处于理智和恐惧的边缘，司阳没有多语。 战意爆发。 他那被锤炼到极致的战意，以凝炼到极致的精神力为载体。 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精神攻击力。 只是一瞬间。 孙嘉禾的精神防御就被这道精神攻击彻底突破。 她只感觉一股势不可挡的宏大战意，借着那强到不可思议的精神力袭来。 瞬间击溃她的心神。 然后她眼前一黑。 孙嘉禾失去意识，身体软倒下去。 就在刹那间，司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四十米的距离被他瞬间跨越，他接住孙嘉禾柔软的身段，轻轻放在地上。 司阳起身，对裁判和围观众人抱拳道： “献丑了。” 言行之中没有半点倨傲之色，非常平静和自然。 然而此刻，场上场下一片寂静。 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难以自拔。 虽然司阳没在激发精神力。 但所有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不可思议、不可理喻、不可置信…… 以及恐惧。 唯有境界较高的裁判立刻反应过来，宣布道： “司阳获胜！” …… 比武刚结束没多久，这场战斗就传遍了整个会场。 包括所有来宾在内，都知晓了这场战斗。 他们最关心的并非比赛胜负，也不是孙嘉禾或者司阳本人。 而是司阳那恐怖到极致的精神力。 眸若神灯、头悬神轮。 这是典型的精神力强大者才拥有的异象。 通常最少需要通玄境修士才能做到。 甚至在通玄境中，能做到的也只有少数。 所以司阳启神境就拥有这种精神力，就很离谱。 历史上不是没人在启神境就达成这种成就。 但这意味着最顶级的修炼天赋、最顶级的修炼资源、最顶级的修炼功法，以及最顶级的指导。 若是以前的清玄门，确实有可能培养出这种弟子。 但现在可能么？ 别说清玄门，恐怕就算九洲现在的最强势力，也很难、也不愿培养出这种绝世人物。 所以明白这背后意义的各个势力，都开始思考并行动起来。 比如三方势力，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有两个最直接的影响。 首先就是司阳的存在超出他们预料。 直接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若是突然蹦出来一个常规战力很强的人倒还好。 但司阳现在所展现出的强大神魂修为，是他们几乎没怎么做准备的。 若司阳现在就和他们支持的弟子战斗。 就算这些弟子能抵住司阳的精神攻势，并有还手之力。 战力也会大打折扣。 所以他们必须立刻动员所有力量做好相关准备。 否则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其次，就是他们不知道司阳是否加入了其他势力。 虽然他们都知道其他势力支持的是谁。 但并不能保证司阳不是其他势力的底牌后手。 就算不是，他们也要做好拉拢司阳，起码不能让司阳加入其他势力的准备。 当然，不止他们，其他势力也抱着各种目的开始活跃起来。 第29章 ——备受瞩目 清玄门开放玄武大会的第二大目的，就是秀肌肉。 但同时，这也是各势力探查清玄门底蕴的好时机。 其中一种渠道，就是看清玄门培养的弟子如何。 底蕴越深厚、实力越强的势力，培养出的弟子自然越强。 所以在得知司阳的存在后，很多势力都将注意力放在司阳身上。 想从中窥视清玄门底蕴。 “查，我要知道他的来历背景。” 缘光宗带队长老对一名下属说道。 “是。” 下属领命并离开。 长老对随行的几位年轻弟子问道： “你们对上他，有几分信心？” 这几人都是缘光宗年青一代种子选手。 年龄在五十到一百岁之间。 几人面面相觑，一位女子率先说道： “也许我能扛住精神冲击，但会大幅影响战力。 我不知道他其它方面如何，但恐怕不低……” 她的意思很明显—— 很可能打不过。 也许其它方面她不弱于司阳。 但受司阳精神压制后，她原本实力无法全部发挥，最终可能落败。 其他人皆是点头。 “嗯……” 长老长哼一口气，轻轻点头，没多说什么。 这和他想的差不多。 司阳精神力之强，超出这些弟子应付能力极限。 除了正面硬扛，别无他法。 “没想到清玄门竟不声不吭培养出这么个怪物……” 长老长叹道： “多少年没出这种人了，没想到清玄门竟出了一个。” “这个司阳有些奇怪。” 一位弟子说道： “他是这次突然蹦出来的，之前从未展露过头角，所以我们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没错。” 另一位弟子点头。 “而且我听说，他才入门半年。” “入门半年？”长老一愣，摇头斥道： “不可能！ 入门半年就有这种实力，那其他人不是白修炼几十上百年了？” “他有没有可能被清玄门故意雪藏？” 一位弟子思索道： “为了保护他，让他不被过早注意到？” 长老沉吟片刻，点头道：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但我们竟没听到一点风声，清玄门保密工作未免太好了。 而且培养这种弟子耗费资源太多。 以前还好说，现在天地走向末法，清玄门是哪里搞到这么多东西的？ 我们缘光宗竟对此毫无察觉。 迷，很迷。” 类似的想法和对话出现在各个宗门势力中。 他们都在猜疑司阳的身份来历。 以及清玄门如何获得那么多资源，还愿意都投在司阳身上。 这种培养方法，只有过去大道昌盛的年代，顶级宗门出现盖世无双的天骄时才会使用。 而现在，各个宗门虽还在培养精英，但都在走量。 几乎不可能倾尽资源培养一两个冠绝群雄的弟子。 一是资源不够。 二是没有那种天才。 所以与其用十倍资源堆一个绝世天才，不如去培养十个中坚力量。 清玄门高层会议里，则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议事大厅中，齐元正和七八位长老商讨司阳的事。 一位长老对齐元正问道： “掌门，这个司阳是怎么回事？” 另一位长老也问道： “我以前从未听过这号人物，掌门可有印象？” 除了詹志云外，其他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门派出了这么一个弟子，他们做长老的毫无所觉。 “诸位冷静。” 齐元正示意大家不要激动。 “这事由詹志云长老说吧。” 然后詹云将司阳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 一名长老不可思议道： “修炼半年就能拥有这种修为？” 詹志云一叹： “若非我和掌门亲眼见证他修炼，也绝不可能相信。” 诸位长老面面相觑，就觉得很离谱。 “若真如詹长老所说……” 一位长老眉头皱起： “那这这么做岂非过早暴露他？ 这次比武这么特殊，各种势力鱼龙混杂，我觉得不太好。” “我也这么想的。” “附议。” 几位长老都觉得让现在司阳登场有些操之过急。 这种绝世天才…… 不，绝世天才根本不足以形容司阳。 这种究极离谱的人物，尚未成长起来前就暴露在公众视野中，有些不妥。 应该先雪藏一些年才是。 齐元正说道： “我考虑过这点，但还是决定让他参加这次比武。 一是他自己非常想参加。 我若阻拦，怕会让他心有遗憾，影响修炼。 二是以他的速度，七年后再参加比武怕是太欺负人了。 三是我觉得他有必有被外界压力磨炼一下。” 听到第三点理由，一位长老眉头一皱，问道： “掌门是故意让他暴露，想以世俗之事磨砺其心智？” “没错。”齐元正点头： “过去的天才都需要在世俗中磨砺心智、锻炼心性。 为冲击终极境界打下基础。 我怕他修炼太快，导致心智心性有所欠缺，阻碍以后修行。 所以让他尽早接触这些事。 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不要过多干涉，保证他不夭折就行。” 众长老面面相觑，皆起身作揖道： “掌门英明。” 上午和孙嘉禾的比武结束后，司阳晋升为第一组第九名。 孙嘉禾则掉到第十名。 而下午，他就要对阵第八名。 只是他还没从练功房出发，就被云初瑶告知—— 第八、七名弃权，自动让位。 所以他自动顺位到第七名。 “啊这。” 司阳愣了愣，没想到这两人敢都不敢打。 “胆子也太小了吧？” “胆子小？” 云初瑶敲了司阳一个暴栗，没好气道： “你也不瞧瞧你神魂有多恐怖。 他们和孙师姐实力差距很小，根本挡不住你的精神压力，干嘛要硬着头皮和你打？” “也是。”司阳摸摸额头。 “不过我其实没打算再用精神压迫了。” “没打算？” “嗯。”司阳点头道： “其实上午我就是想看看精神力有多强，没想到孙师姐直接承受不住…… 反正之后打算试试其他手段。” “等等！” 云初瑶脸色震惊： “你难道一开始没想着用精神力击败孙嘉禾？” “对啊。” 司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多强，也不知道孙师姐多强，所以就准备一个个拿出来试。” 结果第一个精神攻击她就挡不住，我其他东西还没使出来呢……” “……” 云初瑶无语了。 她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差距。 哪怕她比孙嘉禾名高五名，要战胜孙嘉禾都要费一番手脚。 结果司阳随便试试都能碾压孙嘉禾…… 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 虽然云初瑶平时总是和蔼可亲，但心底也有自视天才的傲气。 所以面对司阳这种怪物，她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很受打击。 “早知道你这么离谱，我当初就该拒绝当你一对一师姐的请求。” 云初瑶叹道： “和你讲话太受打击了。” 司阳尴尬地摸摸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谦逊了，但好像还是莫名让人不爽。 “不过你这次风头可出大了。” 云初瑶说道： “刚才不少人向我打探你消息，不过师父之前交代让我别乱说。” “是么。” 司阳点点头，这点算是在他意料之中。 “你好好休息，我们组第六名没放弃，你接下来要和他打。” “嗯，明白了。” 司阳说道，然后稍稍犹豫一下，又问道： “云姐，如果我和你比试……” “我直接弃权。” 云初瑶很干脆。 司阳有些意外： “是为了保留实力？” “是因为打不过你。” 云初瑶叹了口气道： “我从师傅那里探你底了。 你是要冲击榜首的，我有自知之明，肯定不是你对手，所以弃权算了。 “明白了。”司阳点点头。 “我还想着对阵师姐你，我肯定不好出手。” 话一说完，云初瑶就瞬间严肃道： “第一阶段就算了，但若我们在第二阶段相遇，你绝不能因为我是你师姐而留手。 对待对手不认真，是对他最大的不尊重！” 司阳缩了缩脖子： “我明白了。” 第二天，司阳比武的演武场外挤满了人。 一部分是清玄门弟子，其中有不少六个长老分组前十的弟子。 他们听闻司阳精神力惊人后，都赶来观察这个接下来可能和他们在第二轮里撞见的同门到底有多强。 三大势力支持的弟子尤其重视。 另一部分，则是各个势力的人，其中不乏来头极大的人物。 比如缘光宗长老、三方势力的代言人等等。 总而言之，这场战斗已经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师弟司阳，见过李志宏师兄。” 司阳抱拳作揖，彬彬有礼。 “司师弟好，我是李志宏。” 李志宏点头，神色沉着而凝重。 这是一位有沉着敦厚、朴实坚韧感的男子。 他入门已有九十八年，这是他最后一次参加弟子比武。 据云初瑶所述，李志宏天赋一般。 但他异常自律，修炼极度刻苦，是一路费劲艰辛爬上来的。 虽然他最后还是没能进前五，但却是云初瑶最敬重的师兄之一。 李志宏沉声道： “我知道司师弟天赋惊人、战力无匹，远在我之上。 但我依旧会全力以赴，所以也请司师弟不要留手。” 想到昨天云初瑶的教诲，司阳郑重点头道： “我明白了，师兄，请。” “请。”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吼！” 李志宏低吼一声，衣服瞬间炸碎，露出里面虬结般的钢铁肌肉。 “不动如山！” “明王护身术！” “九烈不灭术！” “无相神体！” …… 李志宏一连使出十几种强化体魄的术法施加自身，将体魄极致强化。 他整个人散发万丈光辉、周身异象纷呈，如同不败战神，法力汹涌澎湃、气血翻滚沸腾、威势强盛到极点，摄人无比。 仿佛他一拳就能打破天，一脚就能震碎地，一吼就能镇苍生！ 这一幕看的场下不少人惊叹不已。 这种实力、这种气象，不得不让他们称赞。 就连各个长老分组的前几名都在点头，很认可李志宏的实力。 若是以往，他绝对能排进前五。 可惜碰上皇朝立储。 “炼体流？” 司阳眼睛一眯： “不，他本身体魄并不强，主要是以术法强化。 不过，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多强化术。 他能做到，必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不愧是师姐都称赞的人，确实很强。 既然你喜欢近战搏杀，那我就成全你！” 第30章 ——体魄无双! 李志宏率先出手。 他大吼一声，声震九霄。 场外一些实力较低的弟子双耳鸣响、气血翻涌、头昏脑涨。 “天牛蛮劲！” 李志宏身后浮现一头巨大无比的蛮牛。 强健壮硕，一对犄角寒光凛冽。 “八荒神拳！” 他又捏出一个拳印，一股蛮荒苍凉的气势升腾而起。 接着他大步向前，向司阳冲来，威势无比惊人。 咚咚咚咚！ 整个演武场都在震颤，脚步声如天雷炸响。 似乎每跺一步都是雷公鸣鼓。 他周身神光万丈，身后蛮牛哞声震天。 简直就是一个从蛮荒时期一路血战，镇压各路神兽的古老战神！ 这一幕看得一些修为较低的人脸色发白、惊颤不已。 他们被李志宏的表现彻底震撼到了。 此时，就连葛龙长老分组前十名的弟子都在点头。 “尽管他肉身力量没多强，但通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苦修，让自己能承受住十几种强化法术的加持。 论近战搏杀能力，已然和我们在一个层次。” “想必在我们组，他也能以近身搏杀打入前十！” 周围人一听，皆露惊容。 葛龙长老座下弟子向来以炼体强大著称，极为擅长近身搏杀。 此刻连他们都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可想而知李志宏的肉身力量和近战搏杀强到何种程度。 “他若晚一届，定能进分组前五。只是可惜了……” “以他的意志，虽然现在进不了前五，但未来成就不见得在前五之下。” “有道理。” “反观司阳，现在还未出招，既没激发法力，也没激发精神力，他想干嘛？” “原本还想看看他精神力有多强，但他这次似乎不想动用精神力。” “不过若他以精神力攻击李志宏，说不定能迅速结束战斗。” “不见得。 这个李志宏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苦修，恐怕心智异常坚韧。 也许司阳的精神攻击难以像昨天那样让他完全失去战斗能力。” 众人议论纷纷。 一方面为李志宏的表现而赞叹不已。 另一方面在讨论司阳会如何应对。 然而，司阳面对携带滔天之势而来的李志宏，没有动用任何法力和精神力。 只是单纯地冲了上去。 看得不少人都傻眼了。 “他想干嘛！？” “这……他难道要用单纯的体魄迎击李志宏？” “不可能！” 葛龙长老分组的第三名贝弘直接否定： “就算我们和李志宏近身搏杀，也要动用两三种护身术法。 以纯粹的肉体力量几乎不可能挡住现在的李志宏。” “没错。” 第二名的古荒英点头，沉声道： “就算是我也不敢托大。 哪怕我能以纯粹的体魄和李志宏搏杀，但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如果司阳不是蠢货，那一定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这二人皆是炼体领域的顶尖修士。 若他们都否定，那其他人自然没理由相信司阳要以纯粹的肉体力量迎战李志宏。 然而接下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司阳真没用任何外力。 他只是以绝对的、纯粹的肉体力量迎击李志宏。 “托大！”李志宏心中一怒。 这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之前看司阳彬彬有礼，还觉得司阳是一个谦逊谨慎之人。 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自恃强大的自大狂！ 哪怕司阳整体实力在他之上，他也准备狠狠给司阳一个教训！ 这一刻，李宏志的精气神攀至巅峰。 一股战无不胜、有我无敌的信念充斥心中。 他的攻势在无形中又增长一截，达到了新的高度。 而司阳沉着平静。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出拳。 没有任何玄妙的招式，只有纯粹的体魄力量。 这么做不为其它，只为检测自己的肉体力量。 轰！ 两人拳头相撞，瞬间风尘激荡，大气都被震出一片真空。 然后李志宏面色骤变。 他感觉司阳的拳头仿佛不是生物肉身。 而是由无上神金经过千锤百炼塑造而成！ 而且那力量仿佛天外陨石坠落，一砸就能砸出个方圆万里天崩地裂、万物灰飞烟灭！ 太硬！ 太强！ 在众人的惊愕中。 李志宏身后的巨大蛮牛仿佛撞上金刚神柱，哀嚎起来。 他周身神光忽明忽暗，隐隐浮现的明王像出现数道裂痕。 那股苍凉蛮荒的拳意仿佛尘堆，随风而散，被一股莫名力量吹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阳的拳头。 以绝对的力量。 直接打穿了李志宏所有的护体法术、镇压了他的天牛蛮劲、击碎了他的八荒神拳！ 咔嗒！ 李志宏右拳手指骨折，献血迸射。 “噗——”他一口鲜血喷出。 李志宏瞬间面色苍白，变得萎靡不振。 他这巅峰一击蕴含的信念同时被司阳击碎，精气神如同气球被戳破，一泻千里。 “不好！速退！” 李宏志立刻拉开和司阳的距离。 待被击散的能量风暴散去，众人才逐渐看清赛场中央那道有如神岳、巍然不动的身姿。 司阳没有追击，只是收起出拳姿势，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李宏志。 他毫发无损。 而另一边的李宏志右臂微颤，右手血流不止。 他还极力压制痛苦不显于面。 他不只是手指骨折，整个右臂骨头都断成了数根！ 若非司阳在最后关头收起拳力，他连自己后退都做不到。 会被司阳一拳击飞！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胜负已分。 司阳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完胜李宏志！ “李师兄修为深厚，以十几种强化法术加持己身，搏杀战力登峰造极，常人根本做不到，让司阳佩服之极。” 司阳率先开口，盛赞李志宏。 李志宏愣住了。 不仅他，一种围观者也都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两人还要继续搏杀，没想到司阳竟突然夸了李志宏一番。 这是他们完全没想到的。 但李志宏迅速反应过来，心中一叹。 很明显，他根本不是司阳对手，打下去他必输无疑。 而且可能输得很惨。 而司阳这是在给他找台阶下。 “我这算的上什么登峰造极。” 李志宏苦笑一声。 “司师弟不仅修为高绝，为人更是谦逊，我……认输！” 认输！ 全场安静一秒。 下一刻，全场哗然！ 呼声震天！ 论精彩，这当然不是最精彩的一场。 但却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场。 尤其是现在，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位势不可挡的绝世天才横空出世！ 前一场比赛，司阳展现出他无与伦比的超强神魂，以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方式迅速结束战斗。 而这一场，司阳再次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结束战斗，并展现出他盖世无双的超强体魄。 尽管他并未全面展现综合实力，但所有人都清楚。 一旦司阳使出全力，必将横扫诸敌！ 哪怕南磐皇朝三方势力支持的弟子，也许都挡不住他！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认为这届比武，最大看头就是三方势力支持的弟子角逐厮杀。 他们将展现清玄门多少年来都没有的盛况。 没人能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司阳，以这样的方式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炼体……” 古荒英口中喃喃，有些苦笑地摇摇头。 “原以为我就算不是炼体巅峰，也接近巅峰。但现在看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贝宏也轻轻一叹： “没想到我们这些专修炼体的弟子，在体魄方面还不如三者同修的弟子。” 周围人面面相觑。 虽然司阳的表现打了他两的脸，但其他人明白这不能怪他两。 贝宏和古荒英在炼体上肯定是顶级水准，他们在相关领域的判断基本都是准确的。 只能怪司阳太离谱，完全超脱常识。 与此同时，三方势力所有的人，尤其是他们支持的弟子面色都异常凝重。 演武场中央的司阳，虽然看起来平和谦逊，没有丝毫倨傲。 但在他们看来，那是一个横拦在他们前路上的不世大敌！ 一个掉以轻心，都可能被他以无敌之势扫清！ 这一刻，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 司阳刚从演武场上下来，就被一群人围住。 里面几乎没有清玄门弟子，全是外来势力的人。 其中还有不少目光异样的绝色少女，看得司阳有点发毛。 还好萧心远及时出现，救下司阳。 “咳咳。” 萧心远从天而降，落在司阳身旁道： “我们掌门有事找司阳，各位若想和司阳交流，可以以后再谈，抱歉。”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萧心远就带着司阳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际。 片刻后，他将司阳带至清玄门议事堂。 此时，掌门齐元正，和包括詹志云在内的多位长老都在此等候。 萧心远一落地就抱拳道： “掌门、诸位长老，我将司阳带来了。” 司阳立刻跟着抱拳道： “弟子司阳，见过掌门，见过长老。” “不用拘谨。” 一位长老笑呵呵地摆手道： “什么长老不长老的，你把我们当家中长辈就行了。” 当家中长辈？ 您当我祖宗怕是都小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司阳嘴上说道： “弟子不敢。” 他明白，这就是长老们见他天资绝顶对他示好，说说而已。 就算他们真这么想，司阳也不能这么顺着认。 “这次叫你来，就是让几名长老和你熟悉熟悉。 虽然你拜在詹长老座下，但你天资不错，我觉得也能从其他长老那学点东西，集百家之长嘛。” 这下别说司阳，连萧心远都愣住了。 这是确定了要大力培养司阳的意思？ 一般情况下，和多位长老学习修炼是决不允许的。 虽然大家都是清玄门人，但拜多人座下也是大忌，属于不忠。 而现在掌门亲自开口，说司阳以后可以跟其他长老学习修炼，完全就是给司阳开绿灯。 是破了大规矩的绿灯。 而且这事由齐元正主动提出，若日后出事，齐元正都逃不开关系的。 所以齐元正敢这么开口，而诸位长老也很支持，就说明一点—— 司阳将会像过去历史上的绝代天骄那样，被师门倾尽全力培养了。 司阳也立刻明白了齐元正的意思，单膝下跪道： “多谢掌门，多谢诸长老抬爱！司阳感激不尽！” “嗯。” 齐元正点点头。 “还有的长老外出或闭关，或忙于其他事务，等他们日后有时间，我再给你介绍。 你今天比武一场，想必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 第31章 ——老凡尔赛了 “司阳啊，你说我当初怎么就看走眼了呢。” 回去路上，萧心远对司阳感叹道。 司阳： 总不能说当时我还不是我，那时真是个废物吧。 “当时弟子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都是在后来的修炼中慢慢摸索出来的。” “是么。” 萧心远神色平静，目光深邃。 “清玄门都少年都没倾力培养弟子了，当然，也从没出过你这种……天才。” “师傅过奖了，都是师傅教得好。” “我哪里教得了你，恐怕你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我了…… 话说，你知道为何掌门会选这个节点决定这事么？” 司阳微微一惊，他还没细想这事。 “弟子愚钝，还请师傅明示。” “你也许将被卷入一场风暴之中，而且很可能处于中心。” 萧心远说道： “这两天三方势力不停地有人找我打探你的事。 当然，我都搪塞过去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他们会尽可能争取你，若是失败，可能会转变态度对你不利。 所以掌门现在顶下这事，就是要告知三方，你是清玄门最宝贝的弟子，谁敢对你不利，可以直接退出立储之争了。” 司阳稍加思索，眉头一皱，说道： “但有些人知道清玄门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天才，而且要被倾尽全力培养，恐怕会出手扼杀。” “确实有这个可能。” 萧心远点头道： “不过除非是势不两立、不共戴天那种，否则基本不会做这种事。 要不然今天你杀我天才弟子，明天我杀你天才弟子，大家干脆别收弟子了。 甚至有些有恩怨的门派之间，还会找机会主动保护对方弟子。 以换得人情、消除恩怨。” 司阳恍然：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 只有永恒的利益。” 萧心远诧异地看了司阳一眼。 他没想到只有十六七岁的司阳能说出这番话来。 “不过师傅，咱们宗门有不共戴天的仇敌么？” 司阳问道。 “有，不过基本死绝了。若说活着的里有能威胁到我们的话……倒是有个魔宗，叫三欲阁。” “三欲阁？” 司阳有些疑惑： “黔洲有名的魔宗里，好像没这叫这个的。” “那当然，因为三欲阁千年前被我门剿灭了。 不过当时好像放走了点余孽，导致现在死灰复燃了。 这一两百年来，我门弟子外出历练遭遇的袭击里，有相当多例的袭击手段和当年三欲阁非常像。 最严重的一次，有两名天人境门人战死。” 司阳瞳孔一缩，不可思议道： “两名天人境，对小宗门来说这就是绝顶高手死伤殆尽了……” “所以你要小心。我们不知道他们有无更强战力，但已展现出的实力就超出你应对范围了。” “弟子明白，日后外出历练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另外……” 萧心远有些犹豫，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师傅但说无妨，弟子绝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萧心远摇摇头道： “我倒不是怕你透露出去，而是在想现在给你说会不会不太好。” 司阳一缩脖子道： “那师傅还是别说了吧。” 既然萧心远觉得他听了不太好，那他就不听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事似乎还很麻烦。 “算了，说给你听吧，反正你迟早要面对。” 司阳： 你能不能听听我的意见？ “我个人推测，掌门之所以这么快就做决定应该还有个原因—— 他想趁着徐清风长老不在门内，把你的事敲定下来。” 司阳疑惑道： “徐清风长老是谁？” “徐清风长老的实力和威望在诸长老中都是首位，甚至有和掌门平起平坐的势头。 不过他是一位对宗门延续和发展很上心的长老。” 司阳更不解了： “那他为何会反对这事？” “问题就出在他一心为公上。 他不见得一定反对这事，但可能性很高。” 萧心远叹了口气，继续道： “现在大道衰落，宗门实力整天下滑。 和很多人一样，徐清风长老想逆转局面，但……他比较激进。 掌门相反，他比较传统，认为衰落是大势，是天道变化造成的。 我们保持宗门平稳运行就行，不要强行逆天。” 虽然两人都是为宗门着想，但态度、手段均相反。 加上他们话语权、影响力相近，所以经常针锋相对。 甚至有时到了请太上长老出面调和的地步。 在你这件事上，虽然我觉得掌门也挺激进的，但也算传统方式。 而以我对徐清风长老的了解，他恐怕不赞成这么做。” 听完萧心远解释，司阳有些讶异。 清玄门有这种事，可以说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一个势力的顶级决策者们，在势力运行上产生不同想法很常见。 尤其是当势力遇到瓶颈，或面对困难和衰落时，想法更是可能尖锐对立。 司阳好奇道： “话说徐清风长老的具体想法是什么？” “这……” 萧心远又犹豫了一下，最后道： “现在说了也没意义，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司阳差点跨起个批脸。 妈的，刚才我不想听时你讲给我听。 现在我想听了你又不讲。 存心的是吧？ “对了师傅，我有件事想请教您。” 萧心远一挑眉头，司阳主动找他请教是罕事，他一下子很好奇司阳要说什么。 “说。” “我刚才和李志宏师兄对战时，发现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怎么说呢，就是我……太强了。” “嗯？” 萧心远愣住了。 他有点茫然。 什么时候太强了也是问题？ 你是来搞我心态的？ “很强难道不好么？” “不是不好，而是超出预料。” 司阳蹙眉道： “我对自己体魄有个估计。 虽然进入启神境后没专门炼体，也就是个勉强压制李师兄的水平，应该不至于一拳就把李师兄打成那样。” 萧心远张开嘴巴：“……” 什么叫勉强压制李师兄的水平。 你靠肉身就能勉强压制火力全开的李志宏不已经够离谱了好么？ 人家葛龙长老座下的顶尖弟子都做不到，你还不满意？ 老凡尔赛了。 不过，萧心远还是迅速理解了司阳的意思： “你想说你身上发生了一些超出了解的变化，让你实际战力超出了自己预期？” 司阳点头： “就是这意思。” 萧心远： 那你不能直接说，非要绕一圈？ “你有头绪么？比如在战斗中感到什么异常？” 萧心远问道。 司阳回忆一下，然后开口道： “好像李师兄那些护持肉身的法术，还有天牛蛮劲和八荒神拳对我都没什么作用，一下就被我破掉了。 我全部力量直接打在李师兄身上，若非发现不对及时收手，恐怕他整只手臂都要被我打爆。” “还有这种事？” 萧心远皱起眉头，思索一会道： “你说的这种现象……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啊。” “师傅有头绪？” “嗯。”萧心远点头。 “这有点像法力免疫。” “法力免疫？” 司阳一愣，还有这种东西？ 是不是还有物理免疫？ “这种现象一般至少在我这种境界才可能出现。 我们肉身常年浸在法力中，且法力等级较高，所以肉身会产生对法力的抗性。 但这种抗性作用非常小，而且只对等级低的法力有用。 而看你的描述，不仅有，而且似乎很作用很大……” 萧心远摸着下巴，有些诧异地看着司阳。 “要不……师傅您试试？” 司阳说道： “您往我身上打两道法力试试，下手轻点就行。” “行，试试。” 萧心远点点头，屈指一弹。 一束神光从他指尖飞出，打向司阳身体。 然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神光和司阳身体接触后，如冰雪消融，没留下丝毫痕迹！ 萧心远瞳孔一缩，不可思议道： “你还真有法力免疫！？ 而且抵消程度还很高！？” 司阳同样惊讶。 他明显感觉到。 这束光绝大部分威力都被莫名削掉，剩下一点根本不能伤害到他。 萧心远是按启神境圆满的层次制作这束神光的。 虽然量少，但能以法术免疫抵消掉绝大部分威力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起码萧心远现在都远远做不到。 也许只有齐元正那个级别才有这个可能。 “所以说，你之所以能一拳碾压李志宏，是因为你肉体的法力免疫直接破掉了他绝大部分护持和攻击法术，然后以体魄上的差距击败了他？”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样了。” “可…… 可明明需要肉体长期浸于法力之中才能获得这种程度的法力免疫。 而且对法力等级要求极高。 你是从那里得到这种锻……” “等等！” “等等！” 司阳和萧心远两人异口同声。 他们瞬间想到答案。 两人四目相视，同时说道： “《通天神法》！” “我在用《通天神法》修炼时，肉身无时无刻不被天道之力全方位浸透。 天道之力是一切力量的源头，是世间最强的力量！ 所以在天道之力的超高强度洗礼下，我的肉身获得了这么强的法力免疫性！” 萧心远缓缓点头： “应该就是如此。” 说实话，真的挺离谱的。 萧心远之前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有人能把法力免疫练到这种程度。 但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答案了。 然后他长叹一声，突然有些萧索。 推测出答案后，他只想说这弟子太尼玛变态了。 感觉在司阳身上永远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你还能在离谱点么？” 萧心远一个没控制住，直接坦露了心声。 司阳：“？” 第32章 ——拳法无敌! 战胜李志宏后，司阳本应和小组第五在下午比武。 但第五、第四的俞景澄、第三的云初瑶以及第二全部弃赛。 所以他们名次自动降一位。 而司阳晋升第二，将和第一名比武。 这种一连串的人弃赛的操作让不少人开了眼。 过去只有力压群雄的绝世天骄，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没任何获胜希望时，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所以在众人看来，司阳能比肩清玄门历史上顶尖人物。 “不过，第一名史明飞没放弃，难道他觉得自己能与司阳一战？” “就算是，我也觉得他要用点底牌才行。 但作为镇南王子那方的人，他不应该把底牌留在第二轮么？” “有道理……那你说原因是什么？” “恐怕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 镇南王子一方的代言人度中将军，正坐在史明飞房间内。 他对史明飞说道： “明天你尽量只用常规力量。输了不要紧，你的目的是摸出他真实战力。” 史明飞点头： “是。但凭他展现的实力来看，不用底牌我恐怕撑不了多久。” 度中将军颔首道： “他前两场分别只用纯粹的精神力和体魄，你觉得明天那场他会用什么？” 史明飞稍稍思考后说道： “难道是法力法术？” “很有可能。”度中将军点头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法器、符咒。 但据我推断他会用一种新手段。 只要你让他使出来，我们目的就达到了。” “我明白了。现阶段我们只需尽可能了解司阳实力，好做针对性准备。” “没错。我正和另两方势力联合，说服清玄门延长第二轮时间，让我们有准备时间。” 史明飞愣道： “宗门会答应么？” 度中眼睛一眯： “只要我们给出足够的利益，他们会让步的。” 第二天，司阳对决史明飞。 他两抵达前，演武场已经人山人海。 无数人都在期待这场战斗。 “史师兄好。”司阳行抱拳礼。 “司师弟好。”史明飞回礼。 司阳微笑道： “史师兄，你这次应该不准备用底牌吧？我猜你的目的，是想试出我更多实力？” 史明飞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道： 司阳已经猜到我的目的，他会怎么做？ 难道会保留实力，只用精神力和体魄压制我？ 史明飞正欲说什么时，司阳又开口了。 “你放心，我满足你。我将使用法力和一门拳法，而且只有一击。” 史明飞瞳孔一缩： “只打一击！？” 司阳目光深邃，声音低沉，缓缓道： “这是我只动用法力的全力一击，希望师兄能全力以赴，否则到时我只能保证你不死，无法保证其他。” 史明飞脸色瞬息万变。 威胁？ 不。 是警告！ 虽然司阳口气似乎很大，但史明飞听得出来他没开玩笑、也没夸张。 这一击，绝对恐怖到难以想象！ 他必须全力以赴，常规力量必须全力使出。 否则下场可能会很惨。 史明飞凝重道：“我明白了，保证不让司师弟失望。” 司阳点点头：“那就好。” 确认两人准备好后，裁判一声令下。 比武开始。 司阳依旧像前两次那样，开局没有任何动作。 静候对手出击，以不变应万变。 而史明飞则相反。 “不动明王！” “九子护灵！” “玄武真身！” 史明飞使出三种护持法术。 和李志宏不同的是，他将这三种都修到了极高的水准。 先是出现一尊非常清晰的黑脸不动尊。 顶上有七髻，辫发垂于左肩，左眼细闭，下齿啮上唇，现忿怒相，背负猛火，右手持利剑，左手持罥索，作断烦恼之姿。 远比李志宏的不动明王虚影要强大得多！ 然后不动明王像周身出现九个龙子！ 其中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皆为清晰实体。 剩下五子则是虚影。 这是使用“九子护灵”的异象。 此时场下有人震惊道： “他竟然已经把‘九子护灵’修出四子了！” “这种顶尖护持法术极难修炼，往往一子就有远超普通法术的威能。现在修出四子，威能必然大到难以想象！看来他身后势力投入甚多啊。” “多少年没见到有人修出四头龙子了，这次玄武大会真让人大开眼界！” 最后，不动明王座下还出现一头蛇龟。 赫然就是天之四灵之一的玄武。 很明显，三种顶级护持法术都被修到很高的境界。 虽然数量远不如李志宏，但效果却远超后者。 加上史明飞已是辟五蕴圆满境界，天赋极限又比李志宏高。 所以他现在近身搏杀能力远在李志宏之上。 但这还不是史明飞的极限。 他双眼又射出两道神光。 眉心光化大盛，如圣焰跳动。 这是精神力强大的表现。 尽管不如司阳，但也是启神境中的佼佼者。 远非李志宏、孙嘉禾之流可比。 而他激发神魂的目的，是为了辅助接下来的终极杀招。 史明飞捏印，低吼一声： “罗天九斩！” 这四个字一出，场下无数人面色骤变。 “竟是罗天九斩！” “传说中的无上仙法，号称连最高最广之大罗天都能斩的罗天九斩！？” “据说这是天尊秘法，失传已久。被尊为世间最强攻击秘法之一，竟被他得到了！” “不可能！我怀疑他的是残法。完整法门早已失传不知多少岁月，他和他背后的势力不可能得到！” 事实也如这人所说，史明飞确实只有一斩。 但哪怕只有这一斩，也恐怖到无边！ 一道长有两米的斩刃浮现在史明飞身前。 它没有固定颜色，因为空间都其被扭曲了。 只能看到一个变幻莫测的刃状体在虚空中隐现。 尽管视觉上没惊天动地的威势，但场下无数人此刻无不头皮发炸、遍体发寒、胆颤心惊、惶恐不定。 “扭曲虚空！”有人惊呼。 “这通常只有天人境才能做到，他竟做到了！罗天九斩……恐怖如斯！” “那道斩击明明不是针对我，为何我感觉到一种无法阻挡的大破坏、大毁灭！？ 这种无上仙法……根本不可能挡住！” “史明飞之前从未使用过这道法术，这恐怕是他的底牌。 我猜他原本不想使出这招，但被司阳警示后不得不用。” “我猜的不错，史明飞只得到一斩。 但一斩的力量也恐怖无边！司阳他会如何应对？” 场下众人议论纷纷。 就连远处的清玄门高层、各个势力代表人物也或点头或摇头。 萧心远此时也有些凝重。 虽然他已至天人境，但看到罗天九斩也暗暗心惊。 换做不足百岁时的他，面对这道斩击恐怕死十次都不够。 “罗天九斩……镇南王的底蕴惊人啊。” 葛龙长老感叹道。 他旁边的度中将军呵呵一笑： “过奖过奖，不过是个残法，不能和贵派比。” “谦虚了，这种世所罕见的无上仙法，哪怕残了也比清玄门的强。 有这秘法，想必你们这次胜券在握啊。” “一门秘法而已，算不得什么。” 度中将军嘴上虽这么说，但得意之色藏不住。 这门秘法是他们耗费巨大力气所得。 也是他们准备的底牌之一。 这底牌之强，即便现在展现出来了也不要紧。 若其他势力有对策之法，那必然早就准备好了。 若无应对之策，现在准备也来不及了。 不过对这场战斗，他还是没底。 毕竟司阳之前表现太惊人。 哪怕罗天九斩威力惊人，他也不敢说史明飞一定能用这招胜过司阳。 而司阳此时露出了满意赞叹的笑容。 他感受到了危险。 这是他参加玄武大会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威胁。 这意味着史明飞终于是一位值得他认真的对手了。 司阳点头道： “很好！没让我失望，这样才值得我认真起来。” 史明飞眉头一皱。 使出罗天九斩后，他信心高涨。 毕竟这是顶级仙法，哪怕只有一斩，在他看来也不是其他人能抗衡的。 而现在听司阳语气，好像也只是高看几眼。 并没视他为大敌。 在史明飞看来，这无疑是轻视他。 “司师弟，我知道你很强。” 史明飞面容肃穆，目光中充满坚韧和攻击性道： “但若你小瞧这一击，是要吃大亏的！” 司阳微微一笑： “我没小瞧。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一击到底有多强！” “好！” 史明飞眼睛一竖，煞气迸射。 “斩！” 悬空已久天罗斩击终于被释放出来。 这一刻，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势轰然爆发！ 这道斩刃仿佛可以斩裂天地、杀灭万神！ 不少人惊呼起来，面色苍白、抖若筛糠。 其他两方势力支持的弟子，此刻面色极度凝重。 史明飞此时的表现，给他们巨大的压力。 不比司阳差。 被这道斩刃针对的司阳轻轻一笑。 悍然出拳。 他不需要任何前奏准备。 修为到家，随意一击便是巅峰。 将至阳拳磨砺至极尽的司阳，每一拳都是拳道。 借道之力，与道相合！ 司阳在场中爆发，瞬间赤光万丈！ 他仿佛化为一轮大日，成为天地间的唯一！ 乾坤震颤，大道轰鸣。 一个炽烈拳印穿破虚空，携带无可匹敌的至阳拳道，轰向罗天斩击。 至刚至阳、至巅至强！ 无可阻挡、无物不催！ 其中无敌拳意直接攻破诸多围观者的心理防线！ 他们有种天崩地灭、世界走向毁灭的大恐惧！ 动弹不得！ 而史明飞此刻的精神预警也瞬间达到极致。 危险！ 前所未有的的危险！ 可以让他心神俱灭的危险！ “不好！我要跑！” 史明飞内心疯狂呐喊，并要付诸于行动。 但来不及了。 拳印和斩击碰撞瞬间，爆发无穷光华。 本来能够承受启神境巅峰力量的演武场瞬间炸碎。 仿佛能够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即将宣泄出来。 好在有天人境修士即使出手，将能量导向天空，同时施加结界将两人罩住。 这时，众人再次看清场上情况。 罗天斩击已经消失不见。 至阳拳印也暗淡很多。 拳印并拢的四指上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痕。 但它依旧存在！ 并继续携带一往无前的威势，打向史明飞！ “不好！”史明飞脸色骤变。 “来不及出招了！” 这一刻，他只能用三种顶级护持法术硬抗。 然而先是四头龙子被拳印打爆！ 接着玄武被拳印镇杀！ 最后那尊不动明王上前顶住更加暗淡的拳印。 然而只挡了一息。 就崩成碎片！ “噗——！” 史明飞面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 同时面露绝望之色。 “完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拳印瞬间接近自己，立刻紧闭眼睛。 等待终极一刻的到来。 来了。 来了。 来了！ 他的鼻子已经感受到那极致的炽烈。 然后…… 什么都没发生。 等了片刻，史明飞右眼微微露出一条缝。 眼前一片空旷。 “拳印……没了？” 他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四周。 一地狼藉、大地被毁得不像样子。 一众围观者用震撼、恐惧、惊骇、失魂落魄等表情看着这里。 而司阳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他微笑。 片刻之后，史明飞缓过劲来。 “我……输了！” 第33章 ——闺蜜 “清玄门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种盖世天骄，我们竟一无所知。” 盛亲王看着远处场上的司阳感叹道。 这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绝色女子。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肤如凝脂，冰肌玉骨。 一颦一笑满是千娇百媚，一举一动尽是风姿绰约。 旁边的长老宁雁微微一笑： “一个不成器的弟子而已，算不得什么盖世天骄。他还需要好好打磨。” 宁雁的姿色不输盛亲王。 她衣着虽古朴，但素容清丽绝尘、秀雅绝俗。 双目似一泓清水，脖颈白皙秀颀。 三千青丝简单束起，倾泻如墨、披于背心。 一袭素白的道袍更是勾勒出曼妙丰满的身姿。 虽没有盛亲王举手抬足间的高贵和傲意，却有种清冷高雅、不可亵渎的神女之感。 “你们太谦虚了。” 盛亲王摇头道： “要是司阳都不成器，那我们皇室弟子岂不是都是废物？” 宁雁长老回应道： “司阳这孩子现在虽强，但不代表未来也强。前期强但根基不稳，导致后继无力的例子不少。” 盛亲王耸耸肩道： “你我认识这么久，就别藏着掖着了。其他人不知道，你我还看不出来么。” “司阳的强不仅是他天赋高，更在于他根基极其稳固，对天道的理解达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程度。” “所以我判断，他未来必然能高歌猛进。” 宁雁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盛亲王继续道：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培养出他的？也不需要你透露机密，就大概说说。” 宁雁心中暗道： 别说你，我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修成这样的。 “我不知道。”宁雁直截了当。 盛亲王挑了挑眉头，一副伤感的样子： “说实话，我很伤心。” “嗯？”宁雁一愣，“伤心？” 盛亲王一叹： “我们交情这么深，结果你还对我遮遮掩掩。说实话，就算你全盘托出，我们南磐恐怕还做不到。” 宁雁无奈地看着盛亲王道： “这问题你真不该问我，应该问詹长老。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司阳，自己都一头雾水。” “可我就是在他那碰壁了，才来问你呀。” “呵。”宁雁眼睛一眯，冷淡道： “我说怎么几十年不见，今天突然找我。搞了半天是把我当工具人了。” “这是什么话。”盛亲王嗔怒道：“我是那种人么？” “是。” “……” “好了好了。”宁雁不想多废话，继续道： “等你们自己的调查报告到你手上，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不过，恐怕詹长老都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盛亲王眉头一皱，疑惑道：“什么意思？” “司阳怎么修练到这种地步，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 盛亲王颔首：“有点意思……话说我有个想法。” 宁雁一挑眉头。 以她对盛亲王的了解，一旦提有想法，这想法不是坏事就是麻烦事。 “我先警告你别打歪主意。司阳是我门倾力培养的核心弟子，就算你能过我这关，也过不了掌门那关。” “这是什么话。” 盛亲王一脸被冤枉的样子道： “我是那种人么？” “是。” “……” “咳咳。” 盛亲王咳嗽两声道： “我这边有几个侄女还没出嫁，人长得很标致，天赋也不错。我听说司阳也没成家，不如……” 宁雁瞥了盛亲王一眼道： “这条件你也有，干嘛不把自己嫁给他？” “我……这不是年纪大了么。” “年纪大了就把自己侄女推给不认得的人？” 宁雁没好气地白了盛亲王两眼道： “你当初就是因为这种事离家出走。现在要把当年遭遇加在后辈身上？” “先让他们相互了解嘛，要是撮合不到就算喽。” “你能算了，南磐皇族可不想算了，他们肯定会不择手段促成此事的。” 说着，宁雁叹息一声道：“虞莹盛，你变了。” 盛亲王愣了愣。 她怎么感觉这语气很像： 狗子，你变了？ 盛亲王觉得有必要把话题扯到核心上来。 “说实话，若能定下这事，对司阳很有好处。” “为何？” “我代表皇族祖庭，而祖庭完全中立。所以若我来牵头定下这事，便是确定了司阳的中立态度。这样三方势力就不会再找司阳了。” 宁雁不屑一笑： “说得好像司阳占了什么便宜一样。” 盛亲王不置可否道： “但他也没失去什么。再说以他的天赋，未来说不定能进入祖庭，获得整个南磐的支持。” 宁雁摇摇头道： “这事你还是别想。就算司阳同意，掌门也不会同意的。” “你们掌门确实可能不同意。” 盛亲王突然神秘一笑，话锋一转： “但徐长老呢？” 宁雁霎那间脸色大变。 “我警告你，那两人之争不是你们能插手的！若敢越界，小心举族倾覆！” 盛亲王撇撇嘴道： “说说而已，生什么气嘛。” …… 史明飞没受重伤，养个一两天就能重回巅峰。 但心灵上受到的冲击，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 司阳那一拳天崩地裂的威势牢牢刻在他心中。 会成为很长一段时间都内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现在都在后怕那拳打中了会怎样。 看到史明飞的状态，度中将军有些头疼。 “早知如此就该让他弃赛，这个司阳……实在太离谱了！” 想到司阳那一拳，度中将军一个头两个大。 至阳拳虽不如罗天九斩，但也是顶级道法。 而司阳把至阳拳修到极致，所以最终威力远比史明飞使出的罗天九斩强。 而罗天九斩是史明飞最强的攻击手段。 度中将军估计，就算动用底牌，史明飞也很难拼得过司阳。 他叹息一声：“麻烦了……” “现在只能让清玄门增加第二轮的流程时间，而我们得利用这些世间，尽可能找到制衡司阳的方法。” “另外，司阳必须拉拢！……也许需要王子殿下亲自来一趟了。” 和度中将军相同，另外两方势力都做出了类似的决定。 他们都意识到了司阳的潜力。 只要不夭折，司阳必能成为独霸黔洲、甚至独霸九洲的至高存在！ 届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所以他们必须要拉拢司阳。 就算拉不拢，也要尽可能不让他加入其他势力。 甚至有人都打起了其他算盘。 南磐皇朝虽是黔洲南部的霸主国家。 但上面还压着一个清玄门、一个缘光宗。 而放眼整个黔洲，南磐皇朝连前二十都排不进。 但司阳未来是有成为天下共主的可能。 所以若直接和司阳建立关系，未来好处绝对比支持皇帝上位强得多！ 而且凭这点，恐怕就能在所属阵营获得稳固的核心地位。 哪怕最终阵营失败，凭借司阳的威势也能全身而退。 但拉拢司阳的难度……必然很大！ 现在司阳是清玄门的宝贝，享受的资源必然无比丰富。 他们这些势力加起来都比不了。 所以这方面基本行不通，得另寻他路…… …… 一切风波源头的司阳，被施平执教从人群中拎出来后，正在回去的路上。 萧心远临时有事，接不了司阳。 所以暂由施平替代。 这是司阳第一次亲眼看到施平。 这是位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 也就比司阳差那么一截。 不过司阳压力很大。 因为他两次把施平的弟子揍了个半死。 施平看出了司阳的情绪，笑了笑道：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紧张什么。” “额……弟、弟子之前因为个人原因，对执教座下的师兄……” “嗯？”施平一愣，想了想，恍然道： “哦，你说那几个废物啊。” 司阳：？ “没事没事，打就打了。”施平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执教真不在意？” 施平摇头晃脑道： “几个废物有什么在意的，要是个个弟子都在意我不得累死……不过我倒是挺羡慕萧心远收了你这么个好徒弟。” 司阳一愣，不知道怎么接话。 总不能说我现在转拜你门下吧？ 还没等司阳思考出对策，施平又继续自顾自道： “他这人其它一般，就是运气好。我认识他这么久，最羡慕的就是他的运气。” 司阳有些诧异。 听这口气，两人关系似乎不一般啊。 “施执教和师傅是朋友么？” “是。“施平点头继续道： “我比他大两届，师傅都是詹长老。我基本上是看着他一路成长起来的。” “在内门里他的天赋一般，不上不下，比我差了不少。不过他这人踏实，所以根基稳。而且运气不错，总有点小机缘，所以能一路爬上来。” “而且要不是女人，恐怕现在境界还在我之上。” “女人？”司阳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施执教，能……透露点么？” 施平一顿，看着司阳似笑非笑道： “怎么，想听？” 司阳点头。 “行，那我就说给你听听。不过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 等萧心远忙完事，赶到司阳这时，发现司阳看他的目光和平时不太一样。 很诡异。 似乎像重新认识了他一样。 搞得萧心远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萧心远问道。 司阳连连摇头，微笑道：“没什么。”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直接笑得萧心远鸡皮疙瘩起来了。 萧心远心中想到： 妈的，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交代完事情我得赶紧走。 “咳咳。”萧心远咳嗽两声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第二轮赛程要延长到四十天。” “赛程延长？”司阳一愣，“怎么回事？” “那三方势力要求的，估计想争取点时间找到针对你的办法。不过……” 萧心远不屑一笑： “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司阳立刻明白了萧心远的意思： “延长时间最大的受益人是我！” “没错。”萧心远点头道： “这点时间很难让他们战力有质的变化。就算有，顶多也就提升一个层次。但对你而言，这些时间够进行两三次、甚至更多的层次提升！” “所以你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若说现在他们动用全部底牌，还和你有一战之力。那延长之后，恐怕只会被你单方面碾压！” “所以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萧心远脸上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 “到时候让他们知道，我清玄门不是他们这些人能随便上来表演的舞台！” 第34章 ——正逆五行，混始之力 萧心远走后，司阳开始安排后续计划。 现在离第一轮排名赛结束还有四天。 新赛程制定后，第一轮结束到第二轮开始还有七天时间。 所以，司阳现在共有十一天的修练时间。 而第二轮里，每次晋级赛间也有几天间隔。 也能用来修炼。 可以说时间非常充裕。 这里不得不感叹，三方势力实在是弄巧成拙。 司阳大致估计了一下。 到8进4赛时，他应该能完成辟五蕴的修炼。 而每开辟一蕴，都能让实力步入一个新台阶。 所以届时司阳的实力比现在，会有至少三个层次的质变。 现在他都能力压群雄，到那时恐怕六十三位弟子加起来都干不过他。 不过，司阳现在最在意的不是境界提升。 而是肺金的变化。 几天前，他完成肺、心两蕴修炼后，又打开辟了连接二者的脏腑。 然后肺金在心火的克制和恢复中，逐渐发生变化。 这两天司阳抽空去寻找典籍，想知道变化的结果。 但遍寻古籍，也没找到类似的案例。 历史上但凡修士弄出五蕴相克，若不及时切断联系，最终非死即伤。 没一个人能像司阳这样。 他是唯一的异类。 所以最终结果，只能由他自己探索。 不过他倒是发现有参考价值的信息。 虽然五行相克普适万物，但也有例外。 比如逆五行。 逆五行也是金木水火土。 但五行间的相生相克关系完全逆转—— 水生金、金生土、土生火、火生木、木生水； 木克金、金克火、火克水、水克土、土克木。 天地之间，逆五行之力极其罕见。 但却有不可思议之效。 一些绝世神丹、盖世天兵，都需要逆五行之力来制作。 更有传说，五行和逆五行之力相合，可将五行合一，衍化出传说中三大先天之力之一—— 混始之力。 得知此事，司阳有种感觉。 若他完成辟五蕴，并让五行之力都产生这种变化。 也许不需要集齐逆五行之力，就能衍化出混始之力！ 接下来，他继续辟五蕴。 他之前已经完成肝蕴的悟道，接下来只需完成提升即可。 六天后，司阳完美开辟肝蕴。 肝蕴藏木，木被金克。 所以司阳又开辟一腑，让肺脏两蕴相连。 使肺金消克肝木，让肝木之力产生转变。 此时，他的实力再提升一个台阶！ 而就在他准备进行下一个步骤时，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司阳临时出关后，萧心远亲自前来。 带着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 司阳看着两人问道： “师傅，找我有事？” “嗯。”萧心远点点头，瞥了眼身后男子，对司阳说道： “你先和我来一下。” 两人来到一间房内，萧心远随手布下禁制，说道： “他是五皇子。” 司阳霎时间震惊道： “五……！他怎么……” 萧心远一叹： “他非要见你，我顶不住。” 司阳神色怪异道： “您顶不住，掌门肯定顶得住吧。为何……” 萧心远眉头皱起道： “他一开始确实是找掌门。但掌门把这事全权交给了师傅，师傅又全权交给了我……” 司阳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齐元正和詹志云的态度很怪。 萧心远顶不住还说得过去。 但这两人顶不住，就对不起他们身份了。 司阳斟酌一下道： “掌门和詹长老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没错。”萧心远点头道： “我也摸不准他们在想什么。” “师傅的猜测是？” “我……” 萧心远犹豫一下道： “我觉得……他们也许故意让你接触五皇子。” 司阳瞳孔一缩： “故意……难道他们偏向五皇子这边？” “不。”萧心远直接否定： “门派高层绝不会插手立储，这是清玄门和南磐皇朝多少年以来的默契。而且……” “而且？” “而且五皇子只是最先到的。” 萧心远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道： “其实另两方势力都找了掌门，然后全推到我这来了。” “等等。”司阳瞪大眼睛道： “难道之后……” “没错，我全同意了。今天是五皇子来，明天镇南王子，后天瞿通王女。” 司阳震惊道： “那我岂不是要把南磐皇帝的三位候选人全都见一面！？” “没错。”萧心远面带歉意道： “我本来想给你全否掉的。但压力实在太大……若只有一方，我还能勉强顶住。但三方全上，我实在力不从心。” “我懂了。”司阳叹了口气道： “若只同意一两方，剩下的势力必会非常不满，而且这会显出宗门偏颇之嫌。所以要么全不同意，要么全部同意。而您最后只能全同意了。” 萧心远有些愧疚道： “我本想尽量为你避开这些事。但现在看来，你不仅避不开，还很可能会被卷进旋涡之中。” 司阳抱拳作揖： “多谢师傅关心，弟子感激涕零。” “我原以为门派高层会为你挡住，但现在看来……” “他们也许希望我被卷进去。” 萧心远沉默一下，最后说道： “看来就是如此了。” 司阳疑惑道： “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萧心远又犹豫一下，然后缓缓说道： “我猜……他们想让你炼心。” “炼心？” “是的。”萧心远颔首： “你修炼速度太快，比起同境界弟子，缺少红尘历练。而这种历练是无法用任何神功秘籍替代的。” 司阳沉默一下，点头道：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会会这三位南磐皇帝候选人吧。” …… 从司阳房里离开后，萧心远就站在不远处。 此时他脸上哪里还有什么愧疚自责。 满是得色。 他顶不住压力？ 他确实顶不住。 但他能躲起来啊。 难不成三方势力能把清玄门翻个底朝天把他揪出来？ 要有这实力，也不用来求他了。 这次掌门和詹长老确实把事情全权交给他负责。 不过和他明说了，要让司阳历练一下。 所以萧心远干脆趁着这机会，敲了三方势力一笔竹杠。 想到得到的那些东西，萧心远脸上就笑开了花。 “司阳啊司阳，你也别怪师傅。反正得和他们见面，不如就让师傅我利用一下，就当是你提前孝敬我了。” 萧心远美滋滋地想到。 若司阳知道萧心远的心思，肯定会破口大骂老狐狸。 而此时，他正在房中和五皇子谈话。 “坐。”司阳说道。 同时沏了杯茶给五皇子。 “谢。” 五皇子接过茶，一饮而尽。 司阳趁着这机会仔细观察五皇子。 这是一位非常稳重的青年。 不过实际年龄，应该远超容貌。 从他眼中的沧桑坎坷就能看出，他绝对是个故事丰富的人。 这次谈话，明显是五皇子有求于他。 所以司阳掌握主动权。 而他也不想废话，于是直接开门见山道： “你来找我，是想获得我支持吧。” 皇子也不遮掩，回答道： “没错。我希望你能加入我这一方。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能满足的一定能满足。” “不限于钱，地位，资源，女人。” 司阳点点头： “都很诱人，说实话，我很喜欢这些。” “那……”五皇子身体坐正起来。 “但这些其他势力也能给，清玄门也能给。就算你们给不了，我自己也能获得。” “所以你用这些很难打动我。” 五皇子立刻问道： “那我怎么才能打动你？” “嗯——” 司阳沉吟一下，问道： “我想问问，你为何想当皇帝？” “为了权力。” 五皇子直截了当。 “权力？” 司阳一挑眉头，继续问道： “是权力带来的东西，还是说……权力本身？” “都有。但……” 五皇子眼神一凝： “我更注重权力本身。” 司阳颔首，没有说话。 见司阳沉默，五皇子又开口道： “司兄是觉得我俗了么？您不喜欢权力？” “不不不。”司阳摇头道： “我觉得你很正常，而且我也很喜欢权力。权力是个好东西啊。” 司阳感叹一声，继续道： “没有它的人讨厌它又向往它，拥有它的人舍不得它。对它不屑一顾的人是因为从未拥有过，拥有过它的人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不论好人还是坏人，不论是为实现兼济天下的远大抱负，还是为一己私欲无限索取，都需要权力。” “权力没有好坏，只要在人类的组织里，就永远离不开它。” 五皇子看得司阳直发愣。 他来之前调查过司阳出身。 不谈那身天赋，司阳不过是小地方小家族的嫡系传人而已。 今年也不过十六七岁。 而这些来历，明显对不上司阳刚才那番话。 这……难道就是盖世奇才么。 五皇子有些茫然地开始脑补： 也许只有超凡的洞察力，才能在修道路上高歌猛进。 而拥有这种洞察力的司阳，不仅对天道有异常深刻的理解，对凡俗之事也能一阵见血。 产生这种想法的五皇子对司阳突然恭敬起来： “司兄不仅天赋盖世、修为惊人，一双慧眼更是能看透凡尘，在下佩服。” 司阳愣了愣。 这态度……不像是阿谀。 “你夸我没用的。”司阳摇摇头道： “你知道么，其实我刚才的回答暗藏危险。” 五皇子眉头一皱：“危险？” “很简单。”司阳起身，看着窗外背对五皇子道： “我支持你的好处，无外乎是通过你的权力间接获得。既然如此……” 司阳缓缓转过半边身子道： “我为何不自己当这个皇帝？” 第35章 ——末法的未来 五皇子脸色猛地一变，沉声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司阳反问：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五皇子一怔，沉默下来。 司阳微微颔首道：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其他人说这话，你可以一笑了之，但我不行。 我真有能力做到！ 所以，你要怎么对待我？” 五皇子沉默许久后道： “你是认真的，还是在考验我？” “都有。” 司阳说道： “我也是人，也喜欢权力。权力最重要的来源之一，就是武力。我想以我未来的力量，搞个南磐皇帝不在话下。 当然，你可以说服我，让我放弃这念头并支持你。这可以看作对你的考验。” 五皇子一声长叹： “来之前，我以为你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哪怕天纵之姿，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加上利益诱惑就能拿下你。 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愿意臣服于你！” “臣服？”司阳一愣，双眼闪烁精光道： “说来听听。” “我认为以你之资，不会被南磐皇朝所局限，你应是天下共主！” 司阳一挑眉头： “继续。” “你若支持我，我一旦登基，必带领整个南磐投入你的麾下，以你为尊！” 司阳一笑： “有点意思。” 他对这答案还挺满意的。 “可我为何非要用你，不能自己另立一个听话的皇帝？” “成本。” “成本？” “你另立新王，一定会有成本代价。但我直接上位能避免这个代价。况且我愿忠心追随你，若你哪天对我不满意，再找人替换也不迟。” 司阳点点头： “有点道理……那我再问你，为何我不能选另外两人，非要选你？” “因为他们不可能对你忠诚。” “哦？”司阳来了兴致： “说来听听。” “我追求的是权力，只要我有权力，我就一定支持你。但他们不一样，他们另有追求。” “他们都是什么追求？” 五皇子犹豫一下道： “若你不嫌弃我的话有偏见和诱导，那我可以把我的看法讲出来。” “讲。” “镇南王子虞同普是个战争狂。他主张铁血镇压南磐皇朝南方外族，还要向四周扩张，以提振国力、扬我国威。” “听你的口气，你不赞同？” “当然。”五皇子蹙眉道： “他和他的支持者多和军队有密切联系，这些人满脑子都是打仗扩张，缺少大局观，若按他们的想法来，迟早会把整个南磐拖入万劫不复！” “穷兵黩武么……”司阳沉吟一下，继续道： “那另一位呢？” “不得不说，瞿通王女虞若姬虽是女流，但各种能力都不输男人。然而她看起来铁腕无悯，其实心慈手软。而且总抱有不切实际的理想，什么男女平等、天下大同。” 五皇子不屑一笑： “根本做不到的事不叫理想，叫空想。” 司阳轻轻点头，没过多评论。 “我知道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吧。” 五皇子一愣，赶紧站起来道： “那……” “剩下的事，等我和另外两人都见了面再说吧。” …… 第二天，镇南王长子，虞同普和司阳见面。 这次不是由萧心远亲自送来。 而是松永言送来的。 “司……兄。” 松永言斟酌了一下，介绍身旁的青年道： “这位就是南磐皇朝镇南王的长子，虞同普。” 虞同普上前行抱拳礼道： “久闻公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虞王子过奖了，坐。” 虞同普虽看起来比五皇子年轻，但眉宇中暗涵不符合他面容年龄的坚毅。 他眼底的煞气和刚毅，也说明他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经历。 松永言见两人坐下，识相地退了出去。 司阳见状，心中一叹。 “开门见山吧。”司阳说道： “昨天五皇子找过我了，我没答应他。” 虞同普一怔，立马坐正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搞弯弯绕绕了。请问您能否支持我？” “我先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想当皇帝？” 虞同普肃然道： “为了南磐的未来。” “南磐的未来？”司阳有些意外道： “你对南磐的现状和未来，有自己的想法？” “是的。”虞同普说道： “现在世人皆知天道衰落，末法将临。不仅修道界力量在衰弱，南磐皇朝也是如此。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这个时代，若不能把握机遇逆行而上，最终很有可能会成为历史的尘埃。” “所以具体想法呢？” “扩张。” “扩张？为何扩张？怎么扩张？” “这个世界，修士的力量永远是决定性的力量。但若天地真走入末法，修士死绝，会发生什么事？” 司阳眼神一凝。 他看向虞同普的眼神变得玄妙起来。 “继续。” “首先，无数南磐子民将会面对恐怖的灾难。” 虞同普缓缓起身，眼神凝重道： “我们现在用仙法保持粮食产量，而若修士消失，粮食产量大减，会直击国本！ 修士也不在是南磐战力的核心，取而代之的是普通人。他们将拿起最简陋的武器，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战斗。 所以若那时南磐爆发粮食危机，而皇室没力量镇压，那南磐将迎来分裂和灭亡！ 而且这种事不仅发生在南磐，是发生在整个九洲！ 届时，将有数不清的人和势力寻求更多、更富饶的土地。 因此我南磐不仅会面对内部压力，还会面对外部压力。而解决这一切的唯一手段，就是扩张！” 司阳颔首。 他大概已经猜到虞同普想说什么了。 “所以你想通过扩张，提前占领更多肥沃之地，以应对末法时代可能出现的粮食产量爆减。另外还能尽量消灭周边势力，削弱未来可能产生的外部威胁？” 虞同普点头，神色凝重而肃穆： “正是！” “五皇子之前说你是个战争狂，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带着偏见说的。现在看来还真是。” 虞同普脸色微变。 “不过。”司阳话锋一转： “你能想这么深，实在出乎意料。这么一看，所谓战争狂的帽子，不见得是贬义词。” 虞同普微微松了口气。 司阳的态度，明显是认同他。 起码一定程度上认同他。 “不过。”司阳话锋再次一转： “你知道五皇子是怎么对我说的么？” 虞同普的心提了起来。 “请明示。” 司阳起身道： “若他登上皇位，以我为尊。” 虞同普瞳孔一缩。 司阳继续道： “虽然我不见得很在乎他以谁为尊，但他诚意很足。 你呢？ 若我支持你，你能给出什么让我心动的好处？” “我……我也以你为尊！” “那和南磐利益冲突了怎么办？” 虞同普张了张嘴。 一时无言。 他为何要争夺皇位？ 不正是为了南磐的未来？ 若登上皇位，反而要做违背南磐的事，岂不是背离初衷？ 这登和不登，有什么区别？ 最终虞同普叹息一声道： “我……以南磐为重！” 第36章 ——小老妹，你怎么回事? 司阳微微颔首： “我明白了。” 虞同普沉默无言，神色阴沉。 看到虞同普的样子，司阳一笑： “你放心，不会因为这事而否定你的。” 虞同普一怔。 “我不在意我能从支持你们中换来什么。” 虞同普眼中重燃希望道： “那你是……” “但你也别觉得我会因为你刚才的回答而支持你。” 司阳说道： “最后再问你个问题，你怎么看另外两位候选人。” 虞同普眉头微微一皱，思索一会道： “在我看来，五皇子是个利欲熏心的人。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手段了得，权术手腕非同一般，即使虞若姬也不如他。他登基，也许能够稳定一时，但改变不了未来。 虞若姬……我对她的一些理念也赞成，但她还是不够冷酷，而且有些事情理想化了，不可能做到。若是把南磐交给她……恐怕得付出惨重代价才能让她醒悟过来。” “嗯——”司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我知道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吧，其他事之后再说。” …… 虞同普离开后，司阳陷入思考。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五皇子没说谎。 虞同普确实是个战争狂。 但核心目的，是出于对南磐未来的忧虑。 尤其是他的那番对南磐，乃至九洲未来局势的看法，让司阳相当惊异。 虽然还有一定的局限性，但也超过绝大多数人了。 “现在来看，五皇子在乎权力，注重权术。选他登基，南磐虽不会垮掉、不会衰落，但无法应对虞同普口中的危机。 而虞同普虽然看到了危机，但解决手段……单一。按五皇子所言，南磐当前力量不足以支撑虞同普的策略，很可能会立刻被拖垮。 而且虞同普口中的危机到底会不会出现、以及何时来都是未知数。若不存在，或还要几万年才来，那虞同普显然不适合当皇帝。 但若危机就在这一两千年内出现，那五皇子就不适合当皇帝。” 司阳长叹一声： “唉……我就是想修个道而已，为什么要想这么复杂的事。这不是为难我胖虎么。” 第三天，瞿通王女驾临。 虽然她是一位候选人，但送她来的，竟是属于中立势力的盛亲王。 这出乎了司阳意料。 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 尽管盛亲王已经堪称绝世美女了。 但和虞若姬相比，竟还是相形见绌。 虞若姬…… 太美了。 美到司阳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主要是大年三十没时间水）。 美到她摘下面纱的一霎那，司阳都为之惊艳和悸动。 绝对风华中蕴含冷艳，清丽绝尘中蕴含高傲，端丽冠绝中蕴含凛然。 要知道，他将开黄庭修炼到前无古人的境界后，定力早已超越常人。 虽然他的神魂强度最多只有通玄境。 但论定力，论对情感的压制，恐怕天人境修士都难和他比。 但他现在依旧为这名绝世女子产生了一丝情愫。 当然，也就一丝而已。 瞬间被他压了下去。 司阳起身道： “盛亲王好，若姬郡主好。” “你好。”盛亲王微微一笑道：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两位年轻人好好聊聊，我这就离开。” 年轻人？ 司阳瞥了眼虞若姬。 虽然虞若姬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上也有七十多岁了。 和云初瑶差不多。 要是他们都活了几百几千年，这点差距自然可以忽视。 但当下，司阳还只有“十六岁”而已。 不过对盛亲王来说，他们确实都是同龄小辈。 盛亲王走后，司阳主动开口道： “你好。” 虞若姬没回话。 只是用一双明媚动人的美眸死死盯着司阳。 司阳：？ 你在赣？ 两人沉默，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就在司阳准备再次开口时，虞若姬开口了： “当我道侣吧。” 司阳：？ 他突然很迷茫。 不是你来找我求支持么。 怎么突然就要我作道侣了？ 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还没等司阳反应过来，虞若姬继续道： “答应还是不答应？” 司阳继续：？ “不是。”他扶了扶额头道： “你让我捋捋，你……是来找我寻求支持的？” “是的。”虞若姬点头： “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 “你等会。”司阳说道： “你寻求我支持，就是让我当你道侣？” “不。”虞若姬摇头道： “虽然这确实是一种获得你支持的方式，但我允许你当我道侣，是因为你配的上我。” 司阳张了张嘴： “我配得上……” 你这让我怎么接？ 怎么感觉…… 主动位置变了？ “我虞若姬的男人，一定是能辅佐我登临未来天下至尊的人。 而你长得可以，天赋也不错，性格也还行，勉强够标准。 所以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若你之后能通过测试，我就和你结为道侣。 否则……没门!” 司阳人彻底被整傻了。 不是你来求我么，怎么变成我要通过你的测试当道侣了？ 而且，司阳还注意到虞若姬话中的一个细节。 “你说你要登临天下至尊？” 虞若姬点头： “没错。” 司阳目光一凝： “你不仅要做南磐的皇帝，还要做天下的共主？” 虞若姬头一抬，露出白皙秀颀、如蝤蛴般的雪颈。 自信而高傲道： “没错！” 司阳头一歪： “小老妹你怎么回事？” 虞若姬绣眉微蹙： “什么老妹不老妹的，我不喜欢这称呼。你若不想用郡主叫我，那可以用女皇殿下称我，我会很高兴的。” 看到虞若姬这个样子，司阳突然不想谈下去了。 玛德。 你能不能正常点？ “女……郡主殿下，关于道侣这事，我要是拒绝了会怎样？” 司阳话没说死。 毕竟…… 人家确实很漂亮嘛。 虽然司阳不是人中色鬼，但正常的审美观和繁衍欲望还是有的。 这么漂亮的妹子要和他做道侣，他没理由直接拒绝。 虞若姬一挑眉头，面不改色道： “不怎样，我们继续谈立储的事。” 司阳深呼吸一口气道： “那……还是直接谈立储的事吧。” 虞若姬清丽绝艳的面庞浮现惑色。 似乎不敢相信司阳会拒绝她。 “你真要拒绝？” “不是拒绝。”司阳摇头道： “而是我认为这事可以放放。就算我答应做你道侣，也不一定会支持你登基皇位。” 虞若姬的眉头锁起道：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同辈人能抗住我的美色诱惑，你……很特殊。” 司阳一愣： “你不会不止对我说要当道侣吧？” “你当本公主是什么人了！？” 虞若姬神色一怒，随即不屑道： “我也就是每次对他们态度稍微好点，他们就以为我对他们有意思，然后个个和打了鸡血似的为我忙前跑后。 在我看来，这些人也就那样了。” 第37章 ——工具人竟是我自己? 此刻，司阳只想说一句话： 舔狗没有房子。 虞若姬继续道： “当然，也有些人看起来能抵抗住我的美貌诱惑。 不过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不过是装高冷而已。 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本郡主的青睐？ 呵呵，想太多。 而你。 是极少有的真能抵抗本郡主美貌的人。 就凭你这份定力，也值得本郡主高看一眼了。” 司阳微微一笑道： “多谢夸奖。” 然后他话锋一转，同时目光瞬间锐利起来： “不过，我也不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 毕竟那两位都说你手段惊人。 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你刚才这番话是故意要通过褒扬我，来让我放松心理防御，进而逆转我的立场呢？” 虞若姬眼神微微一凝。 “从进门开始，你就用道侣这事不断刺激我，想乱我阵脚。 你刚才说‘结为道侣’和‘获得我支持’两事没必然联系，你只是看中了我而已。 也许你真看中了我。 但我相信，你明白现在获得我支持这事更重要。 然而你始终对最重要的事避而不谈，反而一直在道侣这事上磨蹭。 所以我认为，你就是想以和我结为道侣来获得支持。 从进门……不，进门之前，你就想好了这个策略。 我说的没错吧，若姬郡主？” 虞若姬沉默。 原本高洁傲岸的气质，瞬间冰冷和高贵起来。 若说刚才的虞若姬，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那现在的她就是一位实打实的女皇。 “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虞若姬优雅地侧靠在椅子上，笔直修长的美腿翘成二郎腿。 然后微微笑道： “你猜的没错，在得知你存在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 我……要得到你！” 这一笑风情万种。 高贵而神秘。 清冷而美艳。 看司阳怦然心动。 他不得不承认： 他…… 有点想当这女人舔狗了。 当然，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咳咳。”司阳咳嗽两声道：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看上我么？” “天赋。”虞若姬直截了当道： “你未来必定能成天下至尊，而只有你的力量，才能助我实现理想抱负。” 司阳愣了愣，怪异道： “怎么感觉……我成了工具人？” “工具人？” 虞若姬歪头想了想道： “没错，你是。” 司阳被生生噎住了。 “你……就不能含蓄点？” “含蓄？”虞若姬奇怪地看着司阳： “我为什么要含蓄？当我工具人不好么？” 司阳：“……” 他现在的表情就是老人地铁看手机。 “多少人想当我工具人还不够格呢。 再说，你在我的工具人里算是最高级的，因为…… 你是唯一能碰到我身子的人。” 虞若姬幽魅一笑。 然而司阳这次只是平和地看着虞若姬说道： “我从另外两位那听说，你有不少理想？” “没错。” “能说说么？” 虞若姬微微颔首道： “你愿意听么？” “你觉得我是那种很保守的人，听不得你的激进思想？” 虞若姬微微沉默，然后道： “从来没人能理解我，哪怕那些支持我的人。” “那我不一定。” 司阳耸耸肩道： “虽然我不一定支持你，但也许能理解你。 说吧，你要不说，我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支持你。” 虞若姬垂下美眸，然后缓缓起身，看向窗外道： “我要建立一个……没人悲伤、人人平等的世界。 没有饿死，没有谋杀。 没有压迫，没有残害。 没有人为了生存，而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每个人都能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做自己想做的事。 男女是平等的，而且他们可以不再受家族束缚，能为爱而自由结合。 读书不再是为了飞黄腾达，而是为了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战争和军队应该取缔，世上不应该有暴力和侵略。 还有……” “好了我懂了。” 司阳打断了虞若姬。 他靠坐在椅子上。 怔怔出神。 虞若姬沉默一下，盯着司阳继续道： “果然，你也不能理解……” “不。”司阳再次打断道： “我理解你，甚至我远比你要理解你说的那些东西。 所以……我不认同你。” 虞若姬柳眉一挑： “你什么意思？” “你说你希望男女平等，能自由结合。可你却要献身于我……你爱我么？” “我……” 虞若姬微微沉默后道： “我希望我是世间最后一个这样的人。” “只是为了把你的希望，寄宿于我未来的强大力量上？” “是。” “那你为何觉得只要有强大力量，就能实现你的理想？” “因为这就是世界运行的规则！ 只要你足够强大，那所有人就会畏惧你! 依附你! 跟随你! 盲从你！ 南磐皇帝又如何？ 清玄门掌门又如何？ 不论你是草莽庶民，还是九五之尊； 不论你是浪子散修，还是一派掌门。 只要你够强，所有人都会听从你！” 司阳看着虞若姬，轻轻摇头。 “你走吧，我不会支持你的。” 虞若姬眉头紧缩道： “为什么！？ 你可以不信我，我不需要你理解我。 只要你以后听我的，我就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 包括我自己！” “我理解你的理想，所以我不会做这种事。” 司阳轻语道： “那两人对你的评价是对的，你……很幼稚。 不过这并不是你的错，这是时代的局限。 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形态，从没有发生过重大变化。 人类的认知能力、认知广度和深度没有质的提升。 所以你不知道，世界的运转，遵循着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 任你修为再高、实力再强，始终也在这套规律的束缚内。 而在客观规律的束缚下，几乎不可能靠我无上战力就实现你的理想。” 虞若姬神色一阵变化。 她并不理解司阳这番话的含义。 但她素来奇准的直觉告诉她。 司阳这番话中隐含着她难以想象的东西。 但这些对她现在来说都不重要。 她深吸一口气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你……拒绝了我！” “没错，我拒绝了你。不过你放心，那两人我也要拒绝的。你们三人，我全部不支持。” 听到这话，虞若姬的心略微放下来了一点。 但司阳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我，反对你们三人！” 虞若姬瞳孔一缩，震惊道： “什么！？” “我会向南磐皇帝和皇族祖庭表达我反对你们三人的意见。 不过单纯的表态，恐怕起不了多少作用。 我会在第二阶段比武中，以绝对优势碾压你们三方支持的人！” 虞若姬脸色骤变： “你到底想干什么！？” “比武结束后，我再告诉你们三人我想做什么，并且推广我的理念。” “你的理念？” “没错。”司阳点头道： “现在和你们说，怕你们很难服我。 恐怕只有等我以无敌之势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时，你们才能认真听我说话。” 虞若姬柳眉倒竖： “你就这么有自信打败我们支持的人？” 司阳负手而立，平静地点头道： “没错，就是这么自信。” 虞若姬先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司阳看着虞若姬，内心一叹： 玛德。 这女人生气起来也这么漂亮。 真他娘的让人心动。 接着，虞若姬微微冷笑道： “好啊。 我知道你天赋高绝，但我们这边也不是吃素的。 有些手段，即便是你也无法想象！ 到时候我就看看，你的实力到底符不符合你这么大的口气。 倘若你真赢了……那我愿意听听，你的理念到底是什么！” …… 虞若姬走后，司阳沉默良久。 他之前本想就在这事上做做样子，最后一并拒绝三人。 但听了虞同普和虞若姬两人的想法后。 他…… 改变了想法。 他要入世！ 虽然他不认可虞若姬全部想法，但有一点是他认可的。 那就是虞若姬的力量论。 强大的武力干不成所有事。 但能办成很多事。 也能让很多事变得好办。 所以前世埋藏在司阳心中的理想开始发芽。 并且促使他做出了入世的决定。 …… 清玄门一座议事堂内。 司阳、詹志云、立储之争的三方，以及两方裁判势力的代言者齐聚。 即五皇子的代言人——户部尚书衡新知； 虞同普的代言人——度中将军； 虞若姬的代言人——郑柯文； 当朝皇帝的代言人——安亲王； 皇族祖庭的代言人——盛亲王。 这场会议是由司阳发起的。 目的只有一个—— 告诉五方势力，司阳不仅不支持三位竞争者中的任何一人。 还反对他们全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盛亲王。 她一改往日有些自由散漫、无拘无束的状态，异常严肃地对司阳说道： “司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司阳点头： “我当然知道。” 盛亲王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 若他支持一方倒还好。 但现在不仅不支持任何一人，还全部反对。 这就意味着，司阳很可能想另立一名只听他话的储君！ 从而可以推出，清玄门可能要深度干预南磐内政！ 这是皇帝和皇族祖庭绝不允许的！ “你们放心。”司阳说道： “我不会支持其他人，同时也不会一直反对他们。” 衡新知眉头一皱，布满深壑般皱纹的脸愈发沧桑。 他缓缓道： “小兄弟的意思是？” “在我看来，若是其他年代，五皇子会是比较理想的人选。 在这个时代下，三人各有优势，也各有欠缺。 我不认为他们任何一人登基后，能保住南磐的未来。 当然。 只要三方势力的人能在第二阶段比武中夺魁，我就支持胜者所属一方。 否则，我希望比武结束后，三位候选人能和我再畅谈一次。 届时，我想他们也有耐心听我的想法了。” 安亲王盖上茶杯，轻声问道： “小兄弟……这是想影响我南磐国是？” 司阳不置可否道： “你们应该明白，除非现在杀了我。 否则我的影响，南磐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同时，詹志云的目光在五人身上扫了一遍。 扫得他们动作一顿。 司阳继续道： “再者，我不谋求从对南磐的影响中获得利益。 否则我支持五皇子就行了。 你们可以放心，我的目的，和南磐的利益是高度一致的。” 五人面面相觑。 度中将军说道： “司阳小兄弟，你就这么笃定，一定能在玄武大会上胜过我们的人？” “没错。” 三方势力的三人眼神一凝。 最终郑柯文说道： “那就只好在赛场上见真章了。 不过我要提醒一下小兄弟，我们知道你天赋高绝、战力无匹。 但这次我们的准备，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如果搞不好，也许你都撑不到最后两轮。” 第38章 ——你就不能演一下么? 南磐皇朝的五人离开后，詹志云对司阳问道： “你……真决定干预这事？” 司阳点头道： “弟子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正好能锻炼下心性。 况且，我也没打算深度干预，只是向他们传达我的思想而已。” 詹志云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他现在不知道，当初放任司阳和三方势力接触，到底是对是错。 当下局势，有些超出他和掌门的想象了。 “那你要抓紧时间修炼了。” 詹志云说道： “我收到些消息，他们可能准备了些了不得的东西来对付你。” 司阳点头道： “我明白了。” …… “这个司阳，简直狂妄自大！” 度中将军一拍桌子，怒火冲天。 此时，南磐势力的五位代言者正聚在一起。 安亲王说道： “人家狂妄是有资格的。你也明白，他说的是对的。 除非你提前杀了他，否则等他成长起来，南磐根本避不开他。” 郑柯文叹了口气道： “也许当初就不应该和他交流。 他本不想参合，结果生生被我们扯进来，现在竟反客为主了。” 衡新知摇摇头道： “我看司阳这人，就算现在不参合，未来也要插手我南磐的。 他……是有抱负的人。 只是之前抱负被压在心底了而已。 我们现在只是让它提前爆发了出来……不一定是坏事。 若能在萌芽阶段影响他，也许未来还能对南磐有利。 否则……” 全员默不作声。 “好了。”盛亲王一拍手道：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化解这事。 司阳也说了，若你们三方能在玄武大会上夺魁，他就支持胜者。 刚才我联系了祖庭，他们回复我—— 祖庭，支持夺魁者！” 在场四人全部面色大变。 安亲王最先起身，一脸震惊道： “祖庭已经做出决定了？” “面对司阳这个变数，容不得半点犹豫。” 盛亲王说道： “这是一场关乎南磐未来的战斗。 若失败，除非动用极端手段，否则南磐未来都会被司阳绑架。 但反过来说。 只要你们胜利，让司阳加入麾下，哪怕候选人是个废物，也能保证南磐国祚绵长。” 接着，盛亲王对三方势力代言人道： “所以，你们三方现在准备如何了？” 三人面面相觑。 度中将军最先开口道： “我们自认为准备充分了，一些清玄门都想不到的手段都用上了。 但现在既然祖庭明确表态，那我们…… 也只好拿出压箱底的东西了！ 届时就算那司阳天赋异禀又如何？ 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手段堆上去，他还能接得住！” 衡新知、郑柯文两人相继点头。 脸上充满自信。 显然，他们也要拿出一些哪怕清玄门都要吃惊的底牌了。 “好！” 盛亲王神情肃穆道： “此一役，关乎南磐未来。你们三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三天后，第二阶段比试开始。 第一轮32强赛，司阳的对手是另一位长老分组的第八名。 他毫无悬念地击败了对方。 同时，三方势力支持的九位弟子，和俞景澄、云初摇也全部晋级。 司阳大概对比了一下。 这轮落下的，基本是六个长老分组里的后五名。 反言之，晋级的基本是前五名。 从这就能看出，清玄门的安排非常“合理。” 尽可能让种子选手晋级。 因此，第二轮16强赛，注定会比第一轮激烈很多。 第一轮到第二轮，中间有五天休息时间。 司阳利用这五天，完成脾蕴修练，并打通两腑、连通四蕴。 现在，司阳已打通心肝脾肺四蕴。 而且在战力暴涨的同时，他的肺金、肝木、脾土都因相克关系，往诡异方向变化。 同时，心火、脾土、肺金都因相生关系得到增长。 若再加上司阳的完美悟道。 他开辟一蕴获得的战力提升，比其他人要大的多得多！ 此外，他也完成了最后肾蕴的悟道。 只待肉体上的晋升了。 而这时，第二轮16强赛已经到来。 这次他的对手，是卓翼长老分组的第四名—— 邹灵秋。 这位师姐和李志宏一样，已入门九十八年。 这是她最后一届了。 为了不留遗憾，这位师姐使出全力激战司阳。 和李志宏不同，她不走近身搏杀流。 而是使用巨量法术，和司阳远程对战。 “玄元一指！” 邹灵秋一指弹出。 一道玄元之气激射而出。 接着她又喝到： “蟠龙吟！” “九道天剑！” “东阳紫光！” 一头吼啸的金色蟠龙、 九柄古老质朴的神剑、 一缕纯净珍惜的初阳紫气 全部加持在玄元之气上。 让攻击力瞬间暴涨十倍不止！ 众人只见一道混杂白、金、灰、紫色的流光洞穿虚空。 光辉照耀天地间。 所过之处，大气震爆、虚空都被微微扭曲了！ 可想而知这一击的威力。 一般启神境修士，根本扛不住这一击！ 只会被瞬间打成飞灰！ 然而司阳面色平静，大手向前一拍。 嘭！ 光芒炸散！ 这一无比锐利的一击，生生被司阳拍灭了！ “嘶——！” “这道组合攻击，论攻击力还在那日李志宏师兄之上，结果依旧奈何不了司阳……太可怕了。” “光靠肉身就能拍散，我特么……服了！” “这肉身……就尼玛离谱！” “他到底怎么修出这种肉身的？葛龙长老座下的顶尖弟子也做不到啊。” 场下围观众人见状，无不直吸冷气、惊叹色变。 哪怕司阳之前已经展现出绝顶战力。 他们此刻依旧为司阳的强大感到心惊。 其他人碰到这一击，恐怕用尽浑身解数，也很难全部截住。 然而司阳大手一拍就能拍散。 这是何等恐怖的肉身？ 若在往届。 恐怕光凭这具强到离谱的体魄，就能打进前五！ 不过司阳知道。 其实这主要是法力免疫的功劳。 他的法力免疫特性，抵消了这一击九成九的威力。 剩下那百分之一，才直接攻击他的肉身。 显然这点威力根本无法给他带来丝毫损伤。 但反过来说。 若没法力免疫，面对这如此恐怖的一击。 他会受伤。 司阳大概估计了一下。 应该会擦破皮。 不对，不止。 还可能会破个小口子，流点血。 对司阳来说，这是很重的伤了。 嗯，很重。 毕竟他穿越以来，基本没受过什么伤。 见法术不起作用，邹灵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这也在她预料之中。 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远非司阳对手。 只要不留遗憾就行。 而司阳此刻也没展现出过强的实力。 因为他想参考这位邹师姐的路数。 毕竟是能打进前十六的顶级人物，若不碰到司阳这种究极变态。 其他人想击败她，还是要狠下一番功夫的。 而对于修道才半年出头的司阳来说。 这位师姐显然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 见司阳要上前扑杀而来，邹灵秋立刻后退，同时打出秘法。 “千山神术！” “天棺封魔！” “囚仙索！” 司阳头顶出现一片连绵山脉的虚影。 群山隆隆，轰鸣作响，遮天蔽日！ 要对他镇压而下！ 接着，虚空中生出一条条锁链，缠住司阳的四肢、躯体。 锁链上闪烁密密麻麻的道文，仿佛由天道所生，可以囚仙捆神！ 最后，司阳身后出现一座黑色的棺椁空匣，古朴而厚重。 身前出现一座棺椁的盖板，黑色外表上闪烁诡异的金色纹路。 神秘而摄人。 空匣和盖板不断靠近，要将司阳关在其中。 三种秘法一出，不少人面色骤变。 “这个邹灵秋了不得！ 这三种秘法一个比一个难修，她竟然能一一使出。 虽然都没修练到家，但三者其出，启神境有几人能挣脱出来？” “这三种秘法都赫赫有名，皆在修练史上留有痕迹。 曾有不少盖世强者使用这些秘法镇杀大敌，足以见得法术之强劲神奇！” “清玄门也是了不得，这三种秘法竟都有收录，底蕴深厚啊。” 众人不断惊叹。 虽然观看这场比武，是为司阳而来。 但此刻依旧赞叹邹灵秋的手段和实力。 但这更凸显出了司阳的恐怖。 司阳面对三种秘法，依旧没动用法力。 他四肢微微一动。 就直接崩断了囚仙索！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这完全就没起到束缚作用嘛！ 连邹灵秋都有些迷茫。 这…… 是不是太容易了？ 她也知道司阳体魄很强，但这一动就断…… 怎么感觉很诡异？ 不仅是她。 在远处观战的三方势力也面色怪异。 他们没看懂司阳是怎么崩断的。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司阳绷断囚仙索后，千山神影压落而下。 然而司阳看都不看，任由群山镇落。 轰隆隆！ 当山脉落到司阳身上后，巨石纷飞、山崩地陷！ 秘法瞬间就被破解了！ 而司阳的身体，连摇都没摇一下！ 仿佛司阳才是一座巍峨矗立千万年的绝世神岳。 而那些群山全都是纸糊出来的，不堪一击。 最后，棺椁的空匣和盖板合上。 将司阳关在了里面。 然而下一刻。 司阳一只脚踏破棺材板。 紧接着他的身体撞碎盖板，直接走了出来！ 他身后的棺材板上，还留有一个人形的黑洞。 三种盖世秘法，竟然一种都没见效。 而且可以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一刻，邹灵秋有些怀疑人生。 她很想对司阳说： 你就不能演一下么？ 第39章 ——小脾气 “你看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度中将军对身旁的汤家家主——汤显人问道。 汤显人皱着眉头思索半天。 最后摇头道： “看不出来。 虽然表面上看似是体魄无双，但其实并不是。 虽然司阳体魄确实很强，远超参加玄武大会的所有弟子。 但还不足以做到刚才这样子。 我感觉他好像把那个邹灵秋的法术给……” 度中将军接话道： “抵消掉了？” 汤显人点头： “正是。” “怪了。” 度中将军也皱着眉头喃喃道： “他又没使用任何法力，为何能抵消法术？ 难道是我没感知到？ 还是说他用了秘宝？” 汤显人思索一会道： “以他的修为，动用法力我们不可能感知不到。 我觉得…… 可能是某种能抵消法术的秘宝。” 度中将军眼睛转动，说道： “我记得所有携带上场的秘宝都要报备，只有能通过的才能带上场。 那他这个秘宝，是清玄门同意了？” 汤显人点头： “应该是了。” 杜仲将军微微沉吟道： “你觉得，这种秘宝在允许范围内么？” 汤显人动作一顿，看向度中将军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秘宝可能超限了？ 清玄门……在偏袒？” 杜仲将军颔首道： “我有检查支持弟子所对战的另一方的报备物品的资格。 届时若报备录上有，自然要让他交出来。 若没有……我也有办法逼他现形！” 此时，战场上已经变成“焦灼状态。” 一方是司阳始终不动用一点法力，完全以肉体硬抗。 另一方是邹灵秋妙术横生。 此时，司阳心中暗道： 有点意思。 虽然他站着不动让邹灵秋打，她也打不动司阳分毫。 但司阳并未选择立刻结束战斗。 而是仔细观察这位师姐的战斗方式。 邹师姐对单种法术的修练并不深。 但胜在种类多，以及相互之间配合极好。 通过多种法属相辅相成，不仅能填补单种法术欠缺，相互间还能起到加成作用，提升最终攻击力。 要知道。 多种法术同时使用，最终效果并非1+1=2。 而很可能是1+1=0。 比如十个法术的攻击力都是10。 而攻击目标的防御力是20。 那十个法术同时攻击，都可能对目标丝毫无伤。 因为法术之间伤害无法叠加。 最高攻击力始终是10，突破不了防御力上限。 所以很有必要增强单次攻击强度。 一般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就是将一种法门修到极致。 比如司阳修炼至阳拳。 不过，这是一种非常耗费时间精力的方法。 通常只有通玄境修士，才开始尝试这条路。 因为修炼一种法门秘术，越往后提升越慢。 突破一个临界点后。 再想提升相同幅度，可能要消耗之前十倍、百倍的精力和时间。 而参加玄武大会的弟子，显然没足够时间进行这种提升。 所以，他们往往会采取第二种方法—— 多法术配合。 多种法术有机融合，不仅能增强单次攻击的攻击力。 还能弥补缺陷，并赋予攻击更多特性。 这种方法，不需要修士对法术修炼得很到位。 所以总体耗费时间很低。 甚至于，就是因为法术修炼不到位，所以才能做到多法术融合。 因为法术修炼越高深，越会显现其特性。 同时，对其他法术的兼容性越差。 因此，除了特性非常接近的法术外。 绝大部分法术修炼到后期，相互之间就无法融合了。 也正因如此，境界高了后，作战时使用的法术反而会变少。 但反言之，启神境修士往往就很注重、钻研法术之间的配合。 而邹灵秋，是司阳见过的使用法术最多、配合最好的人。 尽管她本身修为不高，只开辟了三蕴。 但在通过磨砺对各种法术的配合使用。 让战力超过绝大多数同境界修士。 司阳估计。 若不能碾压邹师姐，快速解决战斗。 恐怕会被她的法术群轰炸得头皮发麻。 就算比她强一截，也会被她生生拖住。 最后就算赢了，估计也快累死了。 打了一会后，战况始终没有进展。 一直就是邹灵秋不断攻击。 然后司阳不断硬抗。 虽然总体上看似是邹灵秋掌握主动权。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 这场战斗何时结束，完全取决于司阳。 最终，当邹灵秋使出全部手段后。 突然停手了。 “我……认输。” 司阳一愣： “这就……没啦？” 邹灵秋没好气道： “没啦没啦，都掏空啦！” 光听口气就能推断出，她现在心情很差。 “我所有手段都用出来了，还是打不动你。 之前就知道你很能抗打，但没想到能抗到这种程度。 你到底是吃啥长大的？ 正常人有你这么耐打？” “哈哈哈……” 司阳干笑两声道： “今天邹师姐手段惊人，让师弟我十分佩服。 虽然……虽然我可能确实比师姐强那么一丁点。 但师姐身上也有很多值得我认真学习的东西。 我回去之后一定会认真参悟今日比武所学，审视自身不足。 多谢师姐今日指导。” 司阳抱拳弯腰作揖。 态度非常诚恳。 看见司阳如此谦逊，邹灵秋也不好继续发小脾气。 她哼唧了两声，然后离开演武场。 这场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连欢呼都没有。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结局。 他们就是想看看司阳会怎么赢而已。 结果…… 虽然还是很惊人。 但却没什么冲击性。 有人微微叹气道： “看来想看精彩的，得到之后的八强赛了。” “这位邹灵秋放在往届也是能进十六、甚至八强的年轻高手。 但可惜，碰到了司阳这种……” “邹灵秋这一届的，恐怕普遍很遗憾。 就算没司阳，也碰到了三方势力争夺储君。 几乎出不了头。” “我觉得，她后面的比她这届还惨。” “为何？” “因为他们要迎来由司阳所统治的一百年了。 这一百年内，只要司阳不死，没人可以出头。” …… 第二天，十六强赛结束。 俞景澄进入十六强。 而云初瑶…… 落选。 败于一位五皇子支持的弟子。 当司阳见到云初瑶时，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有不甘。 “哼！” 她气鼓鼓地哼了一声道： “沈成义若没有五皇子给他撑腰，根本不是我对手！ 你看了没，他的那招苍雷咒，还有那个绝冥掌。 要不是用五皇子给他的符咒加持，怕是根本破不了我的太一清玄护体功！ 而且他要不是穿了个神甲，绝对挡不住我的太虚清玄指！ 还有……” 司阳全程听云初瑶发牢骚，频频点头。 然而看云初瑶这架势。 恐怕一时半会消停不下来。 于是他看向站在另一边同行的萧心远。 此时萧心远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一副老神在在、超然物外、不为所动的样子。 司阳立刻知道萧心远靠不住了。 他心中叹了口气，对云初瑶说道： “师姐，我跟你保证，如果之后我碰到沈成义，一定会为你报仇。” 司阳信誓旦旦道： “到时候一定让他知道，修道之路终究不能过于依靠外物，一定要像师姐这样通过自身苦修稳步精进。 否则他们也许能够威风一时，但一定不能威风一世。 迟早要受冥冥之中天道平衡之力的惩戒，付出惨重代价！” 云初瑶声音一停，带着些许还未散尽的怒气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说的！”司阳拍胸脯保证道： “若做不到，我司阳必遭天打雷劈！” 云初瑶点点头，气终于消了不少。 “咳咳。” 就在这时，萧心远开口了： “你这都胡说八道什么，还天打雷劈都出来了。 玄武大会是给弟子印证所学、交流经验的，不是用来报仇什么的。 所以，你就是把你从师姐那学来的东西用于实战实践。 和那位沈成义交流心得体会，互相学习、促进进步，明白么？” 司阳： “师傅说得好！师傅训得对！弟子一定谨记于心！” 萧心远点头： “嗯，孺子可教矣。” 司阳当场翻了个白眼。 和云初瑶分别后，司阳和萧心远继续同行。 “你现在修成什么样了？” 萧心远问道。 “弟子已开辟心、肝、脾、肺四蕴，还开辟了六腑中的四腑。 预计8强赛前，弟子能完成剩下的肾蕴和两腑修行。 达到彻底的五蕴圆满。” “嗯，进度不错。” 萧心远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 “昨天掌门托我问你，你现在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我们得到消息。 南磐皇族祖庭已经决定，谁能夺得大会榜首，祖庭就支持哪方。 所以现在三方势力都卯足了力气，连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甚至听说，皇帝和祖庭他们也出手支援三方。 所以即便是我们，也很难估计出他们都会使出些什么手段。 最起码只有到比赛开始前，我们才能通过他们的报备知道。 所以，对你来说，这恐怕是个不小的考验。 当然，我们对你的实力很有自信。 但若你需要支持，门派也不会吝啬。” 司阳神色怪异起来。 他思索一会，说道： “我记得师傅之前说过，这么做不是没什么意义么？ 就算那三方势力支持的弟子现在看起来归顺三方。 日后师门也有一百种办法扭转他们的想法。 所以没必要耗费资源去和这三方势力比拼。” 萧心远轻轻摇头道： “这次不一样了。因为师门不希望让你落败。” 司阳诧异： “不希望我落败？” 萧心远轻轻点头： “没错。 刚才你师姐的反应也看到了，很不服气。 恐怕未来一段时间内，都会成为你师姐心中的疙瘩。 对你来说同样如此。 你不是天赋不如那些人，更不是实力不如他们。 若你落败，原因纯粹就是在外援物资上远不如对方。 而这种落败，往往很容易成为修士心中的郁结。 一个搞不好，很可能会成为你未来修行路上的阻碍。 而我们不希望发生这种情况。 所以若你需要帮助，师门愿意竭尽全力。” 司阳闻言，目光闪烁。 沉默一会后，他说道： “多谢师门关心！弟子感激不尽！ 但只要师门能保证，那些势力使用的东西都在大赛允许范围内。 那弟子就不需要任何帮助！ 仅凭我的一双拳头，就能挫败他们所有计谋！” 第40章 ——运动消食 十六强赛结束后，距离八强赛还有五天时间。 司阳依旧抓紧利用这五天修练。 四天后，他打通肾蕴和剩下两腑。 至此，他终于将五蕴阶段修至大圆满！ 五行之力在司阳身体中流转。 按照相生关系相互滋养强化。 心火生脾土； 脾土生肺金； 肺金生肾水； 肾水生肝木； 肝木生心火。 五行流转，生生不息！ 此刻，司阳体内仿佛有一台永动机。 似乎能生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开辟最后的肾蕴以及两腑后，司阳实力再度迎来暴涨。 但这个暴涨，和五行相生带来的提升相比，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五行之力的相生流转，让司阳感觉体内仿佛有一个小世界。 似乎只要小世界不破灭，他就能永生不死、永恒不灭！ 而更重要的是。 五蕴之力在相克关系的作用下，全在发生莫名变化。 尤其在五蕴彻底开辟并连通后。 这种变化速度猛然加快十数倍。 这时，司阳开始发觉。 五蕴之力…… 似乎在融合！ 虽然现在还大有不同。 但司阳隐隐觉得。 它们最终会变成一种未知的全新力量。 因为特殊能力消除副作用，所以司阳断定，这必定不是副作用。 既然不是副作用，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司阳甚至在想： 我感觉，也许完成蜕变后，我将迎来一次难以想象的飞跃！ 所以，他干脆人为加速转变！ 他直接全速催动五蕴之力在身体中流转。 让五蕴之力变化速度再次提高十倍不止！ 司阳估计了一下，这个转变大概能在六七天后完成。 所以他也不准备进行撑四极的修炼了。 这段时间，就全身心投入其中。 一天后。 八强赛开始。 这次他的对手，是五皇子支持的弟子之一—— 冀文石。 但在比赛开始前，发生了一个插曲。 五皇子一方的代表——户部尚书衡新知，以及度中将军联袂找上齐元正。 要求查看司阳的报备。 齐元正一愣，不知道这两人是要干嘛。 不过这次，他们本就是来当评委裁判的，这是他们的权力。 所以齐元正叫来负责比武的弟子，并把报备录交给两人。 衡新知接过一看，眼中闪过一道异光。 他对齐元正说道： “齐掌门，你确定这是司阳的报备录？” 齐元正眉头一皱： “我确定，怎么，有问题？” 衡新知和度中将军对视一眼，继续道： “这上面，司阳可没有任何报备啊。 不论是法器、甲胄，还是灵符、丹药，全都没有。” 齐元正莫名其妙道： “是啊，然后呢？” 衡新知和度中将军眉头一皱。 齐元正这态度在他们看来。 就是在装。 哼！ 度中将军心中冷哼一声。 等会看你怎么装下去。 齐元正的修为比度中将军高得多，立刻察觉到对方情绪变化。 他霎时间明白，这两人来者不善。 “你们……”齐元正斟酌一下，继续道： “觉得司阳带了没报备的东西？” “哈哈哈哈……” 衡新知呵呵笑道： “掌门误会了，不是我们觉得。 是前两天我们收到消息，说有弟子携带了不易查出的秘宝。 我们为保证比赛公平性，所以就来问问。” “是么。” 齐元正眼睛眯起，脸上礼貌的假笑逐渐褪去。 “那你们现在也看了，司阳没任何报备。你们想怎么办？” 衡新知微微笑道： “我自然相信贵派公平公正。 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司阳不小心带了什么秘宝，我想会影响比赛公平性。 而度中将军刚好有一件可以检测秘宝的法器，名为聚宝盆。” 聚宝盆三字出，詹志云瞳孔微微一缩。 他不是第一次听说这名字。 聚宝盆相传是一位仙帝的无上密宝。 可以吸收敌人所有武器秘宝为他所用，无往不利。 不过，那只是传说而已。 真品早已消失在历史烟尘中。 但聚宝盆制造方法的残篇却流传下来。 于是有人通过残篇制作了赝品聚宝盆。 尽管远不能原版相比，但也具有一些类似的功能。 显然，度中将军手中的就是一件赝品。 虽不知道仿造到了什么层级。 但即便是赝品，也不是能轻松获得的。 哪怕清玄门都没有。 而度中将军手中竟有一件。 可想而知，镇南王子一派的底蕴非同一般。 “好。”齐元正点头道： “詹长老，你去把司阳叫来。 让度中将军好好验证一下，他身上到底有没有秘宝。” 詹志云刚要应诺，衡新知就笑呵呵道： “这种事就不麻烦詹长老了，我们现在去亲自验证一下。” 齐元正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衡新知和度中将军两人瞬间头皮发炸、毛骨悚然！ 一股冷气从他们脚底沿着身子攀上大脑！ 在一瞬的恍然间。 他们感觉天地昏沉下来，一切都趋于寂灭。 只有齐元正横立与乾坤中央，双眼闪烁着幽幽冷光。 他用漠然无情、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视他们。 如同一尊不可违逆的帝王！ 而他们却动弹不得。 仿佛齐元正可以随意定夺他们生死！ 这一刻，三人的境界实力差距就体现了出来。 他们刚才面对的，只是齐元正发怒而泄出的一律杀机而已。 而这一缕杀机都足以让他们心惊胆战。 恐怕只要齐元正想。 这三人会被他随便一掌就给抹掉！ 衡新知、度中将军的冷汗刷地流了下来。 齐元正发怒的原因很简单。 这两人想让司阳、乃至整个清玄门出丑！ 虽然齐元正不信司阳会携带秘宝上台。 毕竟他看了司阳好几场比赛。 从未感知到司阳身上有何秘宝。 但看到衡新知和度中将军两人如此笃定，而且准备充分。 他也有些动摇。 若司阳真带了什么东西。 而且度中将军的聚宝盆能检测出来的话。 那若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必会给司阳以及清玄门的声誉带来不小的打击。 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险。 “没事。”齐元正脸色漠然道： “詹长老刚好吃完饭，可以活动一下消化食物。” 包括詹志云在内的其余三人，头上缓缓冒出一个： ？ 詹志云都辟谷多少年了，还用得着吃饭？ 就算他吃了什么东西，以他的修为，还需要靠运动消化食物？ 别说衡新知和度中将军。 就连詹志云都在腹诽： “掌门啊掌门，你就不能编个好点的理由么？” 然而，度中将军却讪笑道： “齐、齐掌门，不好意思。 我……已经让人把聚宝盆送去检查了。” “什么！？” 齐元正勃然色变。 霎时间乌云密布、天雷炸响！ 整个会场。 不。 小半个清玄门都变得压抑起来。 仿佛有什么无形巨物压落在这片天地间、压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无数人此刻都生出一股要面对大恐怖、大毁灭的惊恐！ 齐元正立刻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马上收起气势。 天地又变得清明起来。 然而。 衡新知和度中将军，此时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们是什么层次的修士？ 连他们都被吓得站不稳。 可想而知刚才承受了齐元正多大的压力。 齐元正此刻也不想管他们了，转头对詹志云说道： “我们走！” 衡新知和度中将军对视一眼，立马跟了上去。 第41章 ——你在赣? “户部尚书和度中将军怎么跑场上去了？ 而且掌门和詹长老也在，发生了什么事？” “据说好像司阳带了什么秘宝上场，但没报备。 而户部尚书和度中将军得到消息，要来验证此事。” “真的假的？司阳他作弊了？ 清玄门是没发现，还是……在偏袒他？” “嘘——小声点，我也不知真假。 但若是真的，恐怕对司阳和清玄门来说都是件坏事。” “没错，若是作实，就不是单纯的偏袒问题了。 这很可能会导致南磐怀疑，清玄门欲借司阳之手，插手南磐皇朝内务！” “是啊，一旦事情真发展到这种地步。 很可能会导致两个庞然大物的交恶！ 届时冷战恐怕是必然的，双方大打出手都不是没可能！” “可……南磐有底气和清玄门开战么？” “南磐确实没这个底气，但…… 他们能联合缘光宗！” “嘶——！” “好了，这事别讨论了。我们静观其变就行。” …… 这类讨论在演武场下屡见不鲜。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演武场上的五人身上。 司阳看着衡新知和度中将军诧异道： “二位觉得我携带了没报备的秘宝？” 他一时半会都没搞清楚这两人到底发了什么疯。 若说他们是要阻碍司阳获胜，那也应该是用其他阴招。 现在拿个盆子来检测他带没带东西，是几个意思？ 他带没带东西自己不知道？ 而且，若最后查出司阳屁都没带，对这两人来说是很严重的问题。 届时，这两人不仅可能风评受损。 甚至可能受到来自清玄门的追责。 毕竟平白无故冤枉清玄门一个核心弟子。 这种事可不是齐元正他们能忍的。 “也就是测试一下。” 衡新知讪讪笑道。 现在他和度中将军感觉如芒在背。 因为齐元正正有意无意地用冰冷的目光扫视他们二人。 说实话。 以齐元正的修为，还有清玄门的威势。 真要一掌拍死他们，他们背后的势力也不敢多过问。 “测试倒是没问题。”司阳皱起眉头道： “但你们这种行为，怕是不太妥当啊。” 此时他们五人就站在演武场中央。 而场下众人正对此议论纷纷。 司阳不用听都知道，这些人在讨论他到底有没有作弊。 衡新知和度中将军两人对视一眼。 司阳这个态度在他们看来，是心虚的表现。 其实，若他们感知正常。 应该会知道司阳此刻压根没有什么心虚的表现。 但刚才一到演武场，这两人的感知就被齐元正彻底屏蔽了。 所以他们只能以普通人的五感去获得信息。 “小兄弟，我们就是以防万一。” 衡新知像个和蔼的老爷爷一样呵呵笑道： “我就怕你万一不小心带了什么东西上来，影响比武。 我想若胜之不武，你心里也一定很难受不是？ 当然，没有就算了嘛，也不影响比赛，对吧？” “算了？”司阳冷眼瞥了眼衡新知道： “我也不想弯弯绕绕了，就把话挑明了说。 你们这套下来，就算查不出东西，别人也会认为我可能作弊。 这对我、乃至清玄门的声誉来说都有影响。 而这个影响，你们承担得起？” 度中将军当场就要发怒。 你个小瘪三算老几？ 没成长起来也敢这么和我讲话？ 你的脸算几个钱？ 真觉得自己天赋高点就是个人物？ 当然，以上也只能在他心里想想。 要是真敢说出来，齐元正绝对会一巴掌拍死他的。 “司阳小兄弟，你看你说的。” 度中将军微笑道： “你只要接受检查，自然就能证明清白。” “证明清白？” 司阳冷笑一声： “这可不是一句证明清白就能带过的啊。 你们听听场下议论。 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让其他人对我起疑了。 若你们发现我带了什么秘宝，也就算了。 若没发现，那问题可就大了。 届时就算聚宝盆证明我没带秘宝，也消除不了其他人对我、乃至对宗门的怀疑。 而这个后果，你们二人要如何承担？” 衡新知和度中将军对视一眼。 他们发现，司阳竟意外地难缠。 但对他们来说，这恰好佐证了司阳真有问题！ 若没问题，接受检查便可。 所以这种推诿，不过是司阳心虚的表现。 所以他们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逼出司阳的秘宝！ 度中将军说道： “小兄弟说得也有道理，那若小兄弟真是清白的，我二人愿意当场认错。” “当场认错？” 司阳嗤笑一声道： “你们的道歉值几个钱？想凭几句话就打发我和清玄门？” 衡新知也不生气，微微笑道： “那不知怎样才能让你满意？” “让我满意？ 我说你们跪下来磕头，叫三声大爷，你们敢么？” 这话一出，就连向来以脾气好的衡新知都皱起了眉头。 更不谈度中将军直接到了爆发边缘。 甚至连齐元正和詹志云都有些诧异。 这个要求，着实有些过分了。 然而，司阳的想法却是想趁着这机会敲诈对面。 他先提一个对方接受不了的要求，提高对方心里预期。 接着双方再讨价还价，最后达成他的目的。 但司阳算盘打得很好，现实走向却和他想的不一样。 “好！” 衡新知竟直接点头答应了！ 司阳一愣。 突然有点傻眼了。 对方直接接受这条件了？ 都不带犹豫的？ 他哪里知道，他越是提出看似极端的方式，越让衡新知和度中将军认为他是在想办法避免检查。 是典型的心虚象征。 所以衡新知才敢一口答应。 他此刻心中暗道： 先让你这个黄毛小儿得瑟一会。 等一会后用聚宝盆让你现形，老夫看你如何应对！ “咳咳。” 司阳咳嗽两声道： “啊这个……或者你们也可以用一两种秘法，或其他的当作赔……” “不！” 衡新知摇头严肃道： “司阳小兄弟刚才说的很对，我们这番行事确实十分欠考虑。 对小兄弟和清玄门带来了难以挽回的名誉伤害。 所以，若等会证实小兄弟确实是清白的，我们愿当场下跪磕头。 向小兄弟和清玄门认错！” 啊这。 司阳顿住了。 这么干脆的么？ “这个……是我的问题。 我刚才有些生气，所以提了个比较过分的要求。” 司阳尴尬地摸摸头道：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采取其它的解决方式的。 不需要这么激进。 所以我认为……” “不！” 度中将军打断了司阳的话，猛地摇头义正言辞道： “我们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决定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司阳小兄弟乃绝世天骄。 清玄门乃顶级玄宗。 但因为我们的一念之差，让你们声誉受损。 这是不可推卸、无可辩驳的罪责！ 除了下跪，我们没有其他方式能够弥补过错、表达悔改之意！” 司阳彻底傻眼了，心中暗道： 你们这副今天不下跪不罢休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我这都给你们其他选择了，结果你们非不要。 就是要下跪。 我司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唉。 这是你们选的，等会要是想反悔，可千万别怪我。 “尚书和将军大人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司阳叹了口气道： “请把。” 衡新知和度中将军对视一眼。 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志在必得的笑意。 在他们看来，一切都已经稳了。 度中将军对远处的随从说道： “把聚宝盆搬上来。” 很快。 一面通体黄金、刻有密密麻麻的繁复道文的盆子，出现在司阳身前。 度中将军对齐元正和詹志云说道： “这就是聚宝盆，请掌门和詹长老检查一下。” 詹志云上前探查一番，然后对齐元正微微点头。 齐元正颔首道： “既然没问题，那就开始吧。” “好。请司阳小兄弟注意了！” 度中将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向聚宝盆注入法力。 聚宝盆光华大盛，形成一道光柱笼罩司阳。 度中将军心中冷哼一声： 哼！ 刚才叫你口出狂言、目中无人！ 马上就让你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而就在齐元正、詹志云两人担忧的目光； 衡新知、度中将军两人期待、志得意满的目光； 以及场下人山人海的期待、好奇的目光下…… 什么都没发生。 司阳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他带着疑惑的目光在聚宝盆和衡新知、度中将军中来回徘徊。 他此刻只想问一句： 你在赣？ 他都做好这两人诬陷他的准备了。 所以时时刻刻都在紧盯聚宝盆和这两人的一举一动。 结果…… 什么都没发现。 同样聚宝盆也没什么都没吸出来。 让司阳一头雾水。 不过不仅是他。 齐元正和詹志云此刻同样如此。 他们之前看这两人信心满满、志在必得的样子。 以为他们真掌握了什么证据。 或是有什么手段能诬陷司阳。 然而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此时，作为始作俑者的衡新知和度中将军。 则彻底傻眼了。 两人冷汗狂流。 度中将军心中疯狂呐喊： 你妈的，为什么不见效！？ 难道是齐元正干扰了聚宝盆运作？ 于是他给衡新知使了个眼色。 衡新知心领神会，和度中将军一齐催动聚宝盆。 然而，除了让聚宝盆光芒变得更亮了外。 毫无卵用。 “不可能！” 度中将军低吼一声。 “为什么对你毫无作用？” 司阳一愣： 他……该不会真以为我带了什么秘宝吧？ 第42章 ——不好意思最近耳朵有点背(第一更) “那、那个……” 度中将军抹去额头的冷汗，对司阳讪笑道： “不知小兄弟能否陪我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 “就是我给你件宝物，你拿在手上。 然后我用聚宝盆照你，测试一下聚宝盆好坏。” 司阳点头道： “行。” 在衡新知和度中将军两人寄予希望的目光中，司阳面带微笑接过法器。 然后…… 唰！ 他手上的法器受到一股无形巨力牵扯，瞬间被吸入聚宝盆中。 接着，衡新知和度中将军的脸色。 瞬间从希望变成绝望。 完了！ 这是他们此刻共同的想法。 刚才的实验证明聚宝盆的功能完好无缺。 所以问题不是出在聚宝盆上。 但不管问题出在哪里。 不管是司阳真没携带秘宝。 还是司阳的秘宝高级到连聚宝盆都吸取不了。 他们现在都要面临一个问题—— 他们证明不了司阳携带了秘宝！ 而这将引出另一个巨大的问题—— 客观上，他们的行为对司阳和清玄门的名誉带来了负面影响。 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二人坚持要检查司阳。 而且此前，他们更是信誓旦旦承诺。 若没发现司阳携带秘宝，他们就要下跪磕头认错！ 虽然对清玄门来说，他们二人不算什么。 但好歹也是南磐皇朝的一位尚书、一位将军。 同时也是两位帝位竞争者的代言人。 若他们下跪，带来的影响就不只在他们自己身上了。 而将牵涉两方势力，乃至南磐皇朝！ 之后皇帝是否会因此事，免去他们的朝堂之位？ 他们所属的一方，是否会因此事而缘化他们，以及他们的家族势力？ 这都很有可能。 至于不跪？ 别说他们。 就算当朝皇帝来了，齐元正也敢让他下跪！ 清玄门的掌舵者，修道第七境的盖世高手，就是这么拽！ 所以作为当事人的两人。 现在就是后悔。 非常的悔恨。 就在这时，司阳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衡尚书，度中将军，你们搞完没有？” 被司阳点名的两人心中一突。 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 他们对视一眼，由衡新知开口道： “司、司、司阳小兄弟，今、今天可能有些误会。 你、你确实非常清白！ 所以，我、我们愿、愿意用一些东西作为补偿，比如……” “哈——？” 司阳打断衡新知。 他右手摊开放在右耳后，笑嘻嘻道： “不好意思，我最近耳朵有点背。 你们……是要怎么补偿？” 衡新知一窒： “我、我……” “我记得刚才衡尚书和度中将军信誓旦旦。 说必须要以下跪磕头来弥补过错、表达歉意，是我记错了？” “这、这……” 衡新知一脸菜色，结结巴巴道： “司、司阳小兄弟，我觉得我们也不是不能用其他方式……” 司阳呵呵一笑： “刚才二位可是义正言辞、态度坚决要下跪。 我可是说了能换其他方式，但你们拒绝了。 我想，二位作为南磐皇朝一等一的重臣，应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我、我们……” 两人一脸苦楚，陷入绝境。 而就在这时，詹志云笑眯眯地开口了： “二位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清玄门担不起二位下跪。 我想刚才二位就是一时心急糊涂，才做了错误判断。 人嘛，总是会犯错的。 只要诚意改正就行，我们不在乎外在形式。 司阳，你说呢？” 詹志云把决定权交给司阳。 衡新知和度中将军也看向了司阳。 他们明白，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了司阳手中。 他们之前根本不会想到。 有一天自己的命运，会被一个年轻人拿捏住。 司阳则微微颔首。 虽然詹志云把决定权交给他。 但他从詹志云的话中听出。 詹志云希望他能放过这两人，不让他们下跪。 齐元正也没说话。 明显默认同意了詹志云的想法。 两人应该是用神念交流过的。 所以，既然掌门和长老都希望他放两人一马。 他自然不会坚持下去。 不过，这不代表他不会敲两人一笔。 毕竟詹志云之说下跪不妥，没说弥补过错不妥。 而且刚才司阳都给过两人机会了，是这两人不要。 所以他现在再提，肯定要比刚才要狠得多。 “长老所言极是。” 司阳抱拳作揖，微笑道： “弟子想了想，也觉得两位大人下跪实属不妥。 那就请二位换其他方法，‘好好’弥补过错、表达歉意了。” 司阳把“好好”两字咬得特别重。 衡新知和度中将军两人一下就听出来了。 这绝壁是要狠敲他们一笔。 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了。 “……” 两人咬着牙，沉默对视一眼。 最后度中将军一脸无力和悔恨地说到： “我明白了。不知小兄弟有什么要求？” “嗯哼。”司阳一笑： “我还没想好，不过…… 我觉得来三四种罗天九斩级别的秘术挺不错的。 如果没有，换等价秘宝也行。” “什么！？” 两人脸色骤变。 三四种罗天九斩级别的秘术，或者等价的秘宝？ 这种东西都是他们多少势力联合，费尽全力、耗时多少年才能搞出一个。 你现在张口就要三四个？ 你怎么不去抢？ 这时，齐元正眼睛眯起道： “怎么，你们做不到？” 衡新知和度中将军身体一僵。 “我、我们……” 度中将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道： “秘、秘术我们还能拿出一两种，但真的给不了多的了。 这实在是没有啊。” “没有？” 司阳眼神一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 “那就难办了。 要是拿不出来，我们可感受不到诚意啊。” 衡新知和度中将军两人霎时间身体冰冷。 内心拔凉拔凉的。 不过衡新知好歹也是南磐尚书、顶级家族的掌门人，立刻想到对策： “我们愿意献出罗天九斩以及另一种同级秘法。 以及我们双方家族的最高级令牌。 见到此牌，如见家主，一切弟子都要听从号令。 两枚令牌各自可用三次。 换言之，掌握者可对我们家族发出三次最高命令。 这个条件，不知小兄弟接受么？” 司阳目光闪动，看向詹志云和齐元正。 詹志云轻轻点头，齐元正眼睛开阖。 显然都是同意了的意思。 于是司阳说道： “虽然不如我意，但我也感受到你们诚意了。 既然如此，那还请二位在比武结束后亲自奉上了。” …… 虽然只是个小插曲，但引发的影响力一点也不低。 齐元正等四人退场后，场下观众议论纷纷。 “到最后，度中将军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像还吐了不少血赔礼。” “话说，你觉得司阳到底带没带秘宝？” “如果带了的话，那个聚宝盆应该能吸出来吧。” “万一秘宝品阶很高，让聚宝盆也起不了作用呢？”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其实…… 我倒无所谓。 要司阳真有这种东西，也是他的机缘。 毕竟对修道者来说，机缘也是决定成就的核心因素。 再说，三方势力的弟子我看也能算作弊。 一般弟子能拿出那些东西么？他们那些支援，是自己准备的么？ 现在司阳要真有一个能回避检查的秘宝，我看也不是不行。 作弊这种事，被发现了才叫作弊。 不被发现，就不存在。” “有道理。其实我也看那些人不爽。 其他弟子都是用自己苦修的境界、苦炼的法器、苦做的灵符参加比武。 凭什么这些人就能拿三方势力支援的资源，当自己的东西比武？” “不过，对衡尚书和度中将军来说，司阳带没带东西已经无关紧要了。 丢了面子，还要赔东西才是让他们心疼的。 哈哈哈哈……” …… 听到台下议论，司阳有些出乎意料。 似乎大家对他带没带秘宝并不在意。 反而还有点支持他。 因为很显然，司阳本身有极强实力。 就算他带了秘宝，也不影响在大众心中的牛逼地位。 其次，就是大家对三方势力支持的弟子早就不爽了。 玄武大会本是给弟子用来检验证明过去的苦修的。 所以绝大部分人都不会过于借助外力。 基本上带上场的东西，都是靠自己努力制作或获得的。 像三方支持的弟子这样，靠三方势力单方面给予，是极少数。 所以在不少人看来，这些弟子本身也能算作弊。 只是清玄门不追究罢了。 想到这里，司阳突然有了新觉悟。 看到场下这些人对自己支持，司阳觉得自己不能输。 若无悬念。 除了他外，其余人都会被三方势力支持的弟子打败。 所以他是唯一能代表苦修弟子，和三方势力弟子战斗到最后的人。 因此，他和三方势力弟子的战斗。 在众人心中已经隐隐上升为，苦修弟子和借助外力弟子的争斗。 恐怕之前萧心远希望他击败三方势力弟子，也是出于这种原因。 “看来我得全力以赴了。” 司阳轻轻自语道。 他感受到一种沉重的责任。 不过，他倒是没多少凝重感。 反而是他对面的冀文石如临大敌。 之前衡新知告诉他，比赛前也许能拿掉司阳一张底牌。 但现在看来，很明显是失败了。 所以对他来说，自己依旧要面对全盛的司阳。 作为亲眼目睹并研究司阳之前比赛的人，他觉得压力山大。 “司阳师弟好，在下冀文石。” 冀文石主动打起招呼。 司阳点头回应： “冀师兄好。” 两人打好招呼后，就不再言语。 各自调整状态，等待裁判发号施令。 准备就绪后，裁判来到相隔三十米远的两人中间。 向两人确认无误后，裁判一声令下。 比武。 开始。 第43章 ——准备充足(第二更) 裁判话音刚落，冀文石就一股脑地出招。 面对司阳，他不敢有半分轻视。 他先吞下几颗灵丹，气息瞬间暴涨一截。 不论是法力、气血，还是精神，全都有明显增强。 那几颗灵丹显然绝非凡俗。 因为司阳的敏锐灵觉并未感知到，冀文石身体出现空虚。 也就是说，这几颗灵丹，并非是通过透支潜来增强实力的。 而这种灵丹，往往异常珍惜。 现在，冀文石这种全方位增强，让他的战力直接上了一个台阶！ 仅凭这一手，就让台下无数人变了脸色。 当然，他们并不见得知晓冀文石没透支自身。 但这种实力提升，依然让他们吃惊。 接着，冀文石身上光芒一闪。 他转眼间就覆盖上一层青金色的贴身铠甲。 铠甲造型完美如天成，每一处细节都仿佛蕴藏某种天道奥秘。 似乎其并非人造，而是由天地所生。 铠甲表面神光流转，隐隐之间有青紫之气浮现。 这是冀文石第一次使用这件铠甲。 而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件铠甲出处。 但凭直觉，他们明白这件铠甲绝对非同寻常。 萧心远眼神微微一凝，有些不确定道： “青鸿神甲的仿制品？” “青鸿铠甲？” 一旁的云初瑶好奇道： “很厉害么？” 萧心远沉声道： “青鸿神甲相传是一位仙帝战甲，也是他的终极武器。 冀文石穿的铠甲，和我在古籍上看到的青鸿神甲非常像。 而且材质好像也和记载的接近。 所以我怀疑它是青鸿神甲的仿制品。” 云初瑶脸上浮现担忧之色： “青鸿神甲有何神异之处，会对战斗产生什么影响？” 萧心远微微摇头道： “我不确定。 这只是件赝品，必不可能再现原物全部功能。 但普通战甲的功能它肯定都有，而且都会达到巅峰！ 换言之，它能削弱体魄优势，对法术的抵消作用也不容小觑。 而精神抵御能力，恐怕也不见得弱到哪里去。” 云初瑶脸色一变： “那这还打什么！？ 体魄优势大幅抵消，法力法术大幅削弱，精神抗性也能加强。 那岂不是立刻优势变劣势了？” 然而萧心远微微一笑： “别把你师弟想得这么弱。 司阳是我见过的、听过的人里最离谱的。 没有之一。 凭一件铠甲就想逆转优势？ 简直不自量力。” 见萧心远这么说，云初瑶也不再言语。 但眉宇之间忧虑不减。 冀文石继续出招。 他背后浮现一道神环，上面有白金、黑蓝、青绿、红紫和黄棕五种光芒流转。 这一次，场下有人认了出来： “这是……五行转生轮！？” “冀文石竟修出了这种秘法，不可思议！” “你知道？不知可否讲解，鄙人洗耳恭听。” “这种法术是将体内五蕴五行之力引出，在体外构成以五行相生的神轮。 妙用无穷。 它有两种基础能力。 一是通过五行相生，衍化五蕴之力。 二是迅速吸收天地间游离的五行之力，化为使用者的力量。 这两种基础能力，可大幅提高法力恢复速度、 提升法力输出上限、 延长法力高强度使用时长。” “说得没错，但还不止如此！ 神轮本身就能作为一件攻防兼备的武器！ 天地万物，皆由阴阳五行之力衍化构成。 而五行之力之间又具有相克关系。 因此，以五行之力构成的神轮。 对绝大部分事物具有超强的克制能力！ 还具有强大的抵消化解能力！ 所以，不论是作为防御武器、还是攻击武器，都是上乘之选！ 除非是只用由阴阳之力构成的武器或法术。 否则多少都会被五行转生轮克制！” “五行转生轮这种顶级秘法已经失传多少年了，没想到今日竟能有幸一见，实在是不虚此行！” 冀文石可以说是司阳见到的第一位将五蕴之力化为战力的人。 尽管之前的对手都有修炼，但并未展示出来。 因为他们对五蕴之力的修炼，远不如对其他法术的修炼。 尽管五行转生轮惊住了不少人，但冀文石的出招还没结束。 他转手见打出数十道灵符。 其中一些悬浮在虚空中，构成法阵。 这个法阵和五行转生轮共振呼应，借助五行之力和天地之力进行衍化。 从而衍生出更多的力量。 其中竟有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天地轮回、大日当空、星月运行等虚影异象。 道蕴十足。 仿佛是在衍化一方小世界！ 此时，神色已经凝重起来的詹志云长老等人全都坐正起来。 他们眼中出现一丝惊骇。 显然，冀文石现在所展现出的手段让他们都无比惊异。 “好手段！” 詹志云感叹一声道： “这种手段，几乎不是启神境修士能用的。 你们……应该对他用了灌顶吧？” 尽管刚才詹志云压了衡新知一头，但此刻依旧感叹衡新知他们的手段之神奇。 灌顶，就是一个人将自己的大道感悟直接灌输给另一人。 这几乎是唯一的、也是最快的一种，完整传授大道感悟的手段。 但也是一种违逆大道秩序的逆天手段。 所以灌顶异常凶险。 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被灌顶者神魂受损、甚至魂飞魄散。 而灌顶者不见得能好到哪去。 他可能遭到来自被灌顶者的思维、记忆、情绪的反冲。 导致自己思维混沌、记忆混乱。 甚至直接人格大变都不是没可能。 因此，古往今来无数人研究安全的灌顶方式。 并逐渐找到一些要牺牲珍惜资源，来提升灌顶安全性的手段。 所以五皇子一方，必然消耗了大量资源，才让冀文石能用出现在的手段。 此刻，之前唯唯诺诺的衡新知又换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尤其是眼中有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哈哈，过奖过奖。不过小手段而已，算不得什么。” 若司阳看到衡新知现在的表情，一定会感叹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接着，冀文石又使出几种护持法术。 虽然修炼得都不错，但不算出彩。 真正让人司阳凝神注意的，是冀文石最后的动作。 他手中出现一柄古朴之极的石剑。 石剑异常简陋，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上面有无数大小不一的小洞。 坑坑洼洼、非常粗糙。 仿佛就是请了个乡野匠人随手打造。 然后经过多年传承，到了冀文石手中。 但司阳敏锐察觉到上面有丝丝缕缕的道蕴。 异常恐怖。 让司阳瞬间高度警觉起来。 之前冀文石的出招，他虽觉得不错，他并不是很在意。 直到这柄剑的出现，他才认真起来。 这柄剑…… 能威胁到他！ 远处的齐元正看到石剑，瞳孔一缩。 他看了一会，神色异常凝重道： “这柄剑……被某位大能用过！” 旁边的李翰伯长老疑惑道： “掌门，这是如何看出来的？” 他虽也察觉到此剑不凡，但并未一眼看出来历。 但齐元正修为远比他高，定是看出了些端倪，所以才这么说。 齐元正回答道： “这柄剑把本身没任何出彩之处，就是个最简陋的凡人武器。 但上面却附有及其恐怖的道蕴，这种道蕴…… 我怀疑至少是无极境强者所留！” 李翰学面色骤变，惊骇道： “无极境！？ 凡人修道的至高境界、无极至尊用过这柄石剑！？” “没错。” 齐元正眉头紧锁道：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年轻时用过此剑。 等他成就无极至尊后，此剑受他影响，被天道赋予了他的一丝道蕴。 二是他成就至尊后，随手用过此剑，在剑上留有一丝道蕴。” 李翰伯微微颔首，继续道： “那此剑在实战有何特殊之处？” “若冀文石持剑使用那位至尊开创的法门，尤其是剑法。 也许能够通过此剑引发那位至尊映照在天道中的道意。 从而将这种法门的发挥，推至绝巅峰！ 相当于那位至尊，重回启神境出手！” “什么！？” 李翰伯惊骇万分。 “一位至尊回到启神境出手？ 那他们对法术的理解和运用，会全面超越几乎所有启神境的年轻修士！ 除了那种在无尽历史传说中都算究极绝巅的天才外。 谁能抵挡！？” “确实……想抵抗这一击，太难了。” 齐元正面色肃穆凝重地点头道： “五皇子他们确实敢下功夫，为了战胜司阳，连这种底蕴都敢拿出来。” 李翰伯一愣，问道： “难道使用这种手段还有什么顾忌不成？” 齐元正回答道： “我刚才说了，这柄剑本身只是一柄最简陋普通的石剑。 所以，它根本承受不住启神境的巅峰力量。 换言之，它只能使用一次！ 使用完之后，它就会灰飞烟灭！” 李翰伯一怔，立刻明白了齐元正的意思。 “掌门的意思是，这柄剑给启神境，能发挥出启神境的巅峰力量。 而给我或给掌门，也能发挥出求我境或鱼跃境的巅峰力量。 所以，给冀文石是浪费。 因为给境界更高的人用，可以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 “正是！” 齐元正点头道： “这柄剑本应是一个势力的镇派底蕴，结果现在就被拿了出来。 真的是在下血本。” 李翰伯也凝重担忧道： “那司阳岂不是会…… 落败？” 齐元正沉默一下道： “虽然这一击打出来，确实强到无边。 在启神境几乎没有敌手。 但也不一定就会输。 若司阳能撑住这一击，并保持正常战力，我觉得还是很有可能获胜的。 而且……” 想到萧心远对他汇报的司阳的情况。 齐元正变得不那么担心了。 看到齐元正脸色突然好起来，李翰伯问道： “掌门，难道你……对司阳有信心？” 齐元正沉默一会，然后淡然道： “既然是我决定倾力培养的弟子，我自然要相信他！” 第44章 ——就亿点点(第三更，求推荐票!) 齐元正和李翰伯是口头对话。 没用神念交流。 所以周围一大圈修士全都听到了。 包括詹志云、衡新知、萧心远和云初瑶。 四人各有不同反应。 云初瑶是非常担忧。 詹志云和萧心远则目光闪烁，沉默不语。 而衡新知内心暗道： 这个齐元正果然见多识广，连这都知到。 不过知到又如何？ 那个司阳莫非还能扛住这一击？ 他真当自己是那种名号照耀历史长河的绝世天才？ 显然，衡新知对冀文石的准备非常有自信。 甚至是自负。 但这种自负确实是有根据的。 面对这种堪称大势力底牌的手段，他不信司阳真能翻天。 甚至就连度中将军都在感叹和认可。 冀文石的石剑，不亚于他们为自己弟子准备的终极底牌。 场上。 司阳屏气凝神，盯着冀文石。 不。 是盯着那柄剑。 他的直觉告诉他。 那柄看起来质朴无比的石剑，是这场比武最大的威胁！ 不过，他依旧静候冀文石准备完毕。 一方面，是他有信心对抗此剑。 另一方面，他这行为基本算个人特色了。 其他人比武，几乎都是开场就打。 为的就是避免对手过多准备。 但司阳是唯一的例外。 从第一场到现在，他一直都会等对手完成准备。 甚至要等到对方先出手时，他才出手。 这么做不为其他。 就为告诉对方。 我司阳就是无敌的！ 任你如何准备。 任你用尽手段。 我司阳全部接下就是！ 并要以绝对的实力击败你们！ 这就是司阳心中的无敌信念。 他要培养一颗无敌道心！ “司师弟，我知道你很强。 如果我不借助外力，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冀文石轻轻说道： “但那毕竟是如果。而实战中从不讲如果。 内力是实力，外力同样是实力。” 司阳眼神一凝，说道： “听你的口气，你很有自信？” “没错。”冀文石平和地点头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 冀文石之前面对司阳时，压力很大。 但拿出石剑时，他就安心了下来。 那石剑上的道韵，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 不仅让他的心安定下来，更是给了他一种自信。 一种平和而绝对的自信。 一种怡然自得而与生俱来的的自信。 司阳则怔住了。 他想了想。 好像自参加玄武大会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和他说话。 有一说一，有点嚣张。 司阳对自己这么自信，在演武场上都很给人面子。 每次他明明都是大胜，都要先猛夸对面一番。 然后再说自己以“微小的”优势获胜。 只比对手强一点点而已。 没错。 就亿点点。 但这个冀文石竟然直接说司阳不是他对手。 让司阳竟有些不爽。 “有点意思。” 司阳颔首道： “自参加玄武大会以来，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 “这不是轻视。” 冀文石看向手中的剑，继续道： “是因为这柄剑……很强！” 司阳突然笑出声道： “你觉得凭借这柄破剑，就能击败我？” “多说无益。” 冀文石摇摇头道： “我们手下见真章吧。” 轰！ 冀文石的法阵爆发。 其中那方“小世界”的演化速度立刻加快起来。 五行转生轮快速流转，散发五行之力，融于法阵之中。 而法中中的世界演绎诸多异象—— 雷电与汪洋交织纠缠，汹涌澎湃； 青天与黄土翻滚轮回，混沌迷蒙； 日月与星辰流转运行，永恒不息： …… 虽然小世界没有恐怖威势泄散出去。 但台下观战者无不胆颤心惊、头皮发麻。 这种演化天地宇宙的手段。 几乎是只有通玄境强者才能做到的事！ 而现在冀文石竟然使了出来！ 几乎所有在场的启神境及以下弟子，都毫不犹豫地认为—— 若他们被卷进其中，手段出尽。 也只会被瞬间磨灭成飞灰！ 在他们看来。 这一击几乎达到了启神境可施展的道法极限！ 除了用更高的境界碾压，否则没有破解之法！ 也难怪詹志云立刻推断出，衡新知他们对冀文石用了灌顶。 这种对道法的理解，几乎不可能是一个只修道百年的人能达到的。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司阳。 他们想知道司阳如何应对。 然而。 司阳面对如此恐怖的一击，没动用任何法力。 他只是缓步向前走去。 滔天威势？ 没有。 一丝威势都没有。 仿佛他只是个普通人。 要以凡人之躯，去面对一整个混沌世界对他的压迫！ 冀文石微微一怔。 他不懂司阳这是要干嘛。 是要突然打出巅峰一击偷袭？ 还是另有准备，现在只是用这个状态迷惑他？ 冀文石不知道。 所以他只能警惕观察司阳的一举一动，和周围环境的风吹草动。 然而，让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吃惊的是。 司阳就那么走进了法阵的小世界中！ 没有任何防备。 没用任何法力。 就这么直接走了进去。 而接下来，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司阳—— 毫发无伤！ 他明明就像是个凡人。 好像感觉除了很帅，就没什么优点了。 然而那片充满混乱的世界，却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他明明就站在世界中心 但似乎遗世独立，与世界格格不入。 诡异。 莫名的诡异！ “没错，又是这样！” 度中将军死死盯着司阳：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衡新知同样神色凝重。 他之前也发现了这个异常情况。 然后度中将军找到他，说这可能是司阳的秘宝所致。 衡新知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同意和对方联手。 结果两人自己挖坑自己跳。 但尽管他们没挖出司阳的秘宝，他们也不准备放弃。 司阳的这种特殊手段，一定要找出原因和对策！ 否则绝对要吃天大的亏。 看现在司阳的表现。 衡新知、度中将军，以及瞿通王女那方的郑柯文。 都感觉自己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努力。 可能会白费。 演武场上。 冀文石呆呆地看着司阳。 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为何自己的攻击对司阳毫无作用？ 明明感觉攻击到司阳了。 但所有攻击都如同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很迷茫。 在他看来。 司阳的身体仿佛是一座深渊。 能吞噬诸天万法！ 此刻，一股莫名的寒气从冀文石脚底升起。 沿着腿和脊背，攀上他的头皮。 他那股自信消失了。 同时，他手中的石剑在微微颤动。 似乎是…… 在兴奋。 突然，冀文石汗毛倒竖。 他猛地看向司阳。 只见在法阵中的司阳微微一笑，嘴唇蠕动。 他的声音传递不出来。 但冀文石却从口型明白了那是两个什么字—— 就这？ 下一刻，至阳拳出！ 万丈光芒大爆发！ 一轮大日在法阵世界横空出世！ 这片天地都被照亮。 天空那轮真正的大日，和现在的司阳比都要黯然失色！ 那股毁天灭地的至阳拳意汹涌澎湃。 如同滔天巨浪拍灭了法阵世界的种种异象。 所谓的混沌世界，在司阳的至阳拳前不堪一击！ 暴雨被蒸干！ 大地被灼裂！ 雷霆被吞噬！ 星月被消解！ …… 整片世界，几乎瞬间就要坍塌！ 冀文石面色骤变。 司阳的至阳拳爆发太快！ 因为没有任何准备工作。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司阳已经把至阳拳练到家了！ 出手即巅峰！ 所以冀文石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意识到时，法阵几乎快要坍塌了。 冀文石立刻催动五行转生轮，为法阵输送法力。 然而几乎无济于事。 那轮大日摧枯拉朽般地灼灭一切阻碍它的东西！ 无可阻挡！ 无可匹敌！ 虽然只有极短的时间。 但依旧让冀文石在拼命的对抗中察觉到一件事。 司阳使用的法力，在数量上和他相差无几。 他不知道司阳有没有使用全力。 反正他近乎已经用尽全力了。 而他在动用相同法力的情况下，挡不住司阳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 是司阳的法力质量奇高！ 高到一个他无法企及的程度！ 这反应的，是司阳在开黄庭和辟五蕴修练时。 对大道的领悟、对体内神藏的启发，都高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在冀文石看来，对方对大道的领悟、对神藏的开发，已经到了极致！ 所以由司阳肉身所生出的法力，在质量上远远超过了他！ 第二。 是司阳对至阳拳的理解和运用，已经到了冀文石无法想象的层次。 堪称极道之尽！ 这一刻，冀文石突然心生绝望。 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和司阳的差距。 太大了！ 鸿沟？ 不！ 天堑？ 不！ 若只是鸿沟，只是天堑。 他好歹还能勉强望其项背。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司阳！ 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条星河。 他根本看不见司阳在哪！ 冀文石意识到。 自己和司阳的差距中，存在一些超出凡人常识的东西。 这一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冀文石心头。 他甚至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但此时石剑又开始微微颤动。 那股莫名力量再次浮现，让冀文石自信起来。 不！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冀文石眼中精光爆射，低吼一声。 他全面催动法力去维持法阵。 这次，他甚至把五行转生轮都用去对抗那轮浩然大日。 五行转生轮高速旋转，和大日激烈碰撞。 然而，本应克制万物的五行转生轮，不仅没能削弱大日。 反而咔擦一声，自己出现了裂痕！ 紧接着，冀文石的法力输出明显低了一大截。 但在冀文石不解的目光中，大日竟主动避开了神轮。 “怎么回事？” 冀文石疑惑自语。 司阳之所以避开五行转生轮，是想做一个实验。 他将自己体内的五蕴之力导出并凝聚。 然后打向五行转生轮。 在冀文石错愕的目光中，五行转生轮被一道莫名的流光打中。 然后被消解了。 仿佛是火堆遇到大雨，被顷刻浇灭。 又像是水渍遇到烈日，被瞬息蒸干。 很突兀。 突兀到让冀文石迷茫。 到底发生了什么？ 堂堂一个号称压制世间万物的神轮，就这样没了？ 对方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 不仅是他。 所有的观战者都在迷惑。 远处。 高境界的修士们全在蹙眉。 之前的战况，虽让他们惊叹，但基本都能理解。 甚至司阳无伤抵抗冀文石的小世界。 他们都能解释为是司阳体魄很强。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司阳打出的那道流光是什么？ 为何能一瞬之间消解掉五行转生轮？ 似乎五行转生轮像是碰到了天敌一样，被…… 等等！ 天敌！？ 这一刻，不少人瞬间猜到了同一种可能。 难道是…… 衡新知一窒，心中狂吼： 逆五行之力！？ 这个司阳，竟掌握逆五行！？ 此刻，不仅衡新知惊骇。 就连清玄门的诸位长老都看向了詹志云和掌门。 想寻求解释。 因为这实在是太惊人了。 然而詹志云和齐元正也是一脸震惊和懵逼。 他们根本没听萧心远说过这事。 所以他们看向萧心远。 然而萧心远也很茫然。 他也没听司阳说过这事。 但云初瑶和司阳呆的多，说不定可能知道。 所以他看向云初瑶。 但云初瑶压根没猜到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疑惑时，突然浑身不自在。 转头一看。 突然发现一群人都在看自己！ 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第45章 ——穷道之尽(第一更，求推荐 求收藏) 五行转生轮一消失，那方小世界就因为失去法力支撑而彻底坍塌。 天地寂灭！ 然后大日彻底从束缚中挣脱出，杀向冀文石。 这一刻，冀文石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留手了。 必须动用全力！ 他立刻祭出一张道符，飞上高天。 然后冀文石将石剑高举于胸前，口中念诵道： “道炁无外，天威在我。 九霄九幽，一剑尽灭。” 此诀一出，大量观战的高阶修士脸色全变了。 这道剑诀，他们都有所耳闻。 齐元正神色异常凝重，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之色道： “难道是……明幽至尊的‘无量绝道剑诀’！” 下一刻，冀文石印证了他的猜测。 “乾坤在我，无量绝道！” 天地一窒。 石剑上的道蕴瞬间暴涨。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瞬间扩散开。 就连演武场下的观众都感受到莫名压抑。 似乎…… 有什么了不得的恐怖存在即将出世！ 同时，司阳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剑意。 然而，虽然只有一丝。 但却无比锋锐。 司阳敏锐察觉到一种上斩九天、下灭九幽的无匹之意！ 他瞳孔一缩。 瞬间如临大敌。 虽没听到齐元正对石剑的讲解。 但他早已意识到，接下来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苦战。 冀文石的身形模糊起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自虚空映射在他身上。 下一刻，他祭出的道符陡然燃烧，发出一道黄色光幕罩冀文石。 看到这一幕，齐元正恍然道： “原来如此，那张符是用来保护冀文石的。” “保护冀文石？” 李翰伯不解。 齐元正说道： “冀文石想引动明幽至尊映照在天道中的印记。 但这种印记不是他能承受的，触之即死。 所以他要用那张道符替他承受冲击。” 此时，冀文石的气息完全变了。 现在的他仿佛已经不再是他。 平和。 淡然。 寂静。 但却暗藏着有我无敌的气象！ 仿佛独矗于高岭之巅。 漠然俯瞰人世。 视天地众生为刍狗。 冀文石缓缓举剑，指向司阳。 嗡——！ 剑气未出，但仅凭一股莫名剑意，就让司阳的大日拳印猛烈颤动起来。 仿佛烛光在风中摇曳不定，随时都要熄灭！ 尽管大日拳印不过是司阳随手一击，不算倾尽全力 但也不是常人能对付的。 即便是方才的冀文石，乃至之前的史明飞。 仅凭自己的力量都无法挡住司阳这一击。 但现在，拳印竟被剑意给动摇了。 这是司阳修炼至阳拳，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索性直接主动撤掉拳印。 “司阳，你确实很强。” 冀文石再次开口。 只是声音变得漠然、充斥沧桑。 “但是，现在的我。 不是你能对抗的了得！” 下一刻，石剑爆发青白色的神光。 照亮天地乾坤。 石剑被一层虚影所包裹，不再是石剑。 而变成了一柄似乎出自神匠之手的无上天剑！ 它爆发出的剑意震动寰宇大地。 连天穹都在微微颤栗。 所有人，包括齐元正、箫心远他们都感受到一种异常凌厉的剑意。 直刺他们灵魂深处，让他们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尤其是清玄门长老中，在剑法上造诣极高的卢凌长老直接站起，深色激动地盯着冀文石。 他从冀文石身上，窥视到了剑道的终极奥义！ 但随即惊醒过来，对齐元正传音道： “掌门，我们必须阻止这场比赛！？” 齐元正眉头一皱，回道： “为何？” “这一剑，已经涉及到了剑道极尽！ 司阳他挡不住的！ 如果硬扛，可能会……” 齐元正沉默一下，回应道：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另一边，石剑威势不断攀升，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地。 演武场外，不少人的佩剑竟轻轻颤动，发出鸣音！ 不少人面色骤变、骇然失色。 “这是……万剑朝宗！？” “这种只有剑法盖世者才能引发的异象，竟被冀文石用了出来！？ 他到底把剑法修炼到了何等境地！？” “不，这不是他修炼出来的，是那柄石剑！ 刚才冀文石念的，好像是二十万年前，九洲最后的无极至尊—— 明幽至尊所创下的‘无量绝道剑诀’。 我怀疑，现在冀文石的状态不是他自己修出来的，而是……” “他引发了明幽至尊的剑道印记所带来的？” “没错。我推测，那柄石剑就是媒介。” “嘶——若真是如此……那司阳该怎么应对？ 一位剑道至尊的印记…… 就算冀文石发挥不了全部威能，也不是启神境修士能当下的吧？” “是啊。 无极至尊都修出了只属于自己的道，并在这个领域耕耘极深。 乃穷至道之极尽！ 把对道法的理解推至巅峰！ 除非是远超他境界的存在。 否则几乎不可能有人，在他的领域对大道的理解比他还深。 而启神境修士尚未修出自己的道，都是在用前人道法。 所以对道法的理解，不可能达到极其高深的地步！ 所以司阳恐怕只能硬扛明幽至尊的印记之威！” …… 不少人都从蛛丝马迹中推出了冀文石的手段。 同时，也不认为司阳能和冀文石针锋相对。 因为现在，与其说是和冀文石打。 不如说是和回到启神境的明幽至尊打！ 而对方对道法的理解和运用，在众人看来，根本不是司阳能比的。 但…… 事实真的如此么？ 化为无量绝道剑的石剑光芒逐渐集中自身。 但气息愈发恐怖，攀升至巅峰。 剑身所在的虚空，已经彻底被剑气所割碎了！ 就连之前史明飞所使用的无上仙法罗天九斩，也只是扭曲空间。 但现在，无量绝道剑彻底的破碎了虚空！ 在通玄境中，也只有少数佼佼者才能做到。 而冀文石…… 不。 是启神境的明幽至尊印记，也能做到！ 那种凌厉之极的剑意。 仿佛真能斩杀万界仙神、灭绝诸天大道！ 势如其名。 无量! 绝道！ 周围虚空中甚至出现了一些透明暗淡的景象—— 有天地被一剑劈开！ 有仙神被一剑横斩！ 有妖魔被一剑灭尽！ 有邪祟被一剑荡空！ …… 仿佛都是此剑斩出后的结果！ “此剑一出，谁与争锋！？” 谁与争锋？ “我！” 司阳，全面爆发！ 面对这一剑，他不准备留手了，要动用全力！ 自对阵孙嘉禾之后，他就再没用过的神魂之力。 再度爆发。 经过辟五蕴的增强，神魂之力相比之前再度提升。 一轮神轮浮于司阳脑后，将他衬托得圣洁无比。 好似谪仙临尘。 又如佛祖现世。 他的双目像万古长明的不朽神灯。 似乎能照亮诸天万界、古往今来！ 伴随的，还有一股极强的精神压迫。 这种压制仿佛能穿越时空、无视阻碍的传播。 哪怕演武场有一层禁制结界。 诸多观展者也感受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压抑、颤栗和惊惧。 接着，司阳气血爆发。 万丈红光透体而出，将天穹都映照成了赤红色！ 这一幕看得不知道多少人下巴都砸了下来。 如此旺盛的气血，得把五蕴开辟到何种程度才能拥有？ 咚咚咚咚咚——！ 心跳声如同雷神击鼓，响彻天地间。 场下不少人的心跳直接跟着一起跳动，引起体内气血翻涌。 有的修为稍低的，甚至感觉气血要爆体而出，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天人境的比武监察官赶紧又出手布下一层禁制。 然而他们却发现，司阳的心跳不仅引发台下人的共振。 甚至引发了大道共鸣！ 演武场四周出现了隐隐的天道轰鸣声。 这方天地的律动都，被司阳的脉搏规整了！ 然后，司阳法力爆发。 这次他不在限制法力输出。 体内的五蕴之力借五行相生疯狂运转，为他提供仿佛无穷尽的力量支持！ 这不同于冀文石的五行转生轮。 五行转生轮只能把五蕴之力输出体外再进行运转。 而司阳直接在体内进行运转。 效率远超后者！ 几乎能做到永恒不间断的巅峰输出！ 最后，司阳的至阳拳道，彻底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如大日一般的拳印。 而就是司阳的拳头。 一只散发无穷炽光的拳头。 一只连清玄门一众长老，都觉得刺目而有些胆寒的拳头！ 虽然司阳之前每次挥动至阳拳，都是巅峰。 但现在，他突破了巅峰。 进入到了极道之尽的境地！ 大道在轰鸣！ 天地在颤栗！ 无数围观群众，都感觉自己的气血要燃烧起来了！ 虚空先是扭曲，然后…… 崩碎了。 司阳拳头所过之处，虚空塌陷！ 和无量绝道剑如出一辙！ 正是只有修出自己的道的人，才能踏入的道法境界！ “什么！？” 衡新知面色狂变，直接从椅子上激动得站了起来。 他看到冀文石成功使用石剑时，就认为比武胜券在握了。 实际上。 他之前并不确定，冀文石一定能成功用石剑，召唤出明幽至尊的大道印记。 毕竟石剑只能用一次，根本没有给人训练的机会。 所以他对比武胜利并非十拿九稳。 直到冀文石召唤出至尊印记，他才放下心来。 但现在，出现了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事—— 司阳，也达到了穷尽道极的境地！ 这在衡新知。 不。 这在几乎所有人看来，都是不可能的事！ 至阳拳流传已久，在未绝天地通时就已存在。 不过没人知道开创者是谁。 但必定出自仙神之手。 所以，至阳拳的等阶比无量绝道剑还要高。 但也正因如此，想将至阳拳悟至穷道之尽，需要耗费数以百年计的岁月！ 然而司阳可能做到么？ 他今年才多少岁？ 根据调查，他才十六岁！ 十六岁就把至阳拳修到这种地步？ 怎么可能！？ 而且…… 司阳的至阳拳势，丝毫不亚于由无量绝道剑的剑势！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司阳将至阳拳打磨到了极道之尽的巅峰！ 甚至……可能不弱于至阳拳开创者本人！ 不弱于本人？ 开什么玩笑？ 除了至阳拳开创者本人外。 谁能在启神境把至阳拳用到这种地步？ 传说中的仙王还是仙帝？ 司阳去和仙王仙帝比？ 荒谬！ 但司阳就是做到了！ 包括衡新知在内的无数人都陷入迷茫。 司阳身上发生的一件接一件的事，都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极限。 他们感觉，司阳根本不是人类。 而是…… 不知道什么的存在。 第46章 ——至尊威势!(第二更，求收藏，求推荐) 对于几乎所有人来说。 确实不可能在启神境就做到穷道之尽。 也只有能名震漫长修炼史的绝世天才，才有这个可能。 但那太少了。 哪怕大道昌盛的时代都找不到几个。 但现在司阳做到了。 而且做的比这些人还要好！ 原因就在于他结合《斗战道天功》和《通天神法》。 将对至阳拳的理解和运用，提升到了理论上可以，但现实中绝对不存在的极限绝颠！ 要知道。 他之前甚至能和至阳拳的开创者本人。 在相同境界修为、相同基本素质的情况下战得不分胜负。 换言之，冀文石现在是明幽至尊亲至。 而他司阳，就是至阳拳的开创者亲至！ 这是两位绝颠人物的战斗。 是多少万年都不见的年轻至尊战！ 是有资格被记录于修炼史中的大战！ 现在，司阳和冀文石的战力已攀升至最高峰。 两人无需多言，剑拳瞬间相接。 轰！ 赤光、白光交织炸散。 剑势、拳势纠缠对抗。 两种截然不同的道法拼杀。 这个演武场都被光芒和道法所充斥。 大量的道文倾泻而出，将虚空都给挤满。 别说一众启神境及以下的修士。 就连一群中低阶通玄境修士都脸色发白。 这种力量，在他们看来早就超过正常启神境的极限。 他们进去，恐怕都得死成渣滓！ 远处高阶修士和贵人们的看台上，众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有人是担忧司阳。 比如云初瑶。 有人是担忧冀文石。 比如衡新知、五皇子。 有人是感受到了莫大压力。 比如立储之争的另两方势力。 有人是在担心南磐皇朝的未来。 比如盛亲王和安亲王，以及一种南磐贵人。 还有的人是在担心日后黔洲、乃至九洲局势。 比如其他门派。 但不论他们来自哪里，怀有何种目的，担忧什么东西。 他们此刻都为司阳所展现的实力所惊骇和赞叹。 他们清楚地意识到，只要司阳不夭折。 未来必是天下共主！ 受万灵共仰！ 享万国共尊！ 而战场中央，已决出胜负。 其实两人交战只是一瞬间而已。 毕竟只是巅峰一击的碰撞，要不了多长时间。 明幽至尊，确实很强。 毕竟是二十万年前，九洲最后一位成就无极至尊的修士。 他若生在未绝天地通之前，必定可以成仙。 而且很可能成就很高的仙位。 但可惜的是，天地大道环境不允许。 所以他最终只能止步无极境。 而他的道果、道法，同样也只能停留在人道绝颠。 所以，尽管现在明幽至尊穷极道之尽。 但和达到至阳拳开创者极限的司阳相比，还是略输一筹。 也许若明幽至尊，活在大道最昌盛的年代。 最终能达到、甚至超越至阳拳开创者的高度。 但终究是可能、是如果。 所以，司阳的至阳拳终究破开了无量绝道剑。 在道法的冲击和碰撞中； 在至阳拳的一往无前中。 石剑……轰然炸成齑粉！ 剑影破灭！ 剑势尽去！ 剑法消融！ 不过，至阳拳也非大胜。 少数极致剑气终究破开了至阳拳，击中司阳拳身。 然而…… 被司阳免疫法力的能力消解大半。 而剩下的对司阳的肉身，已经产生不了任何伤害了。 至阳拳剩下剩下的威能继续前进，打中冀文石。 “噗——！” 冀文石一口鲜血喷出。 直接横飞出去。 即便他穿着青鸿铠甲的赝品，但终究也被限制在了启神境。 面对司阳超越启神境极限的至阳拳，依旧挡不住。 连同他的护持法术被一齐击碎。 带着一连串的血花，冀文石撞在禁制结界上。 然后摔在演武场边缘，并昏死过去。 刚才石剑一击，抽干了他所有法力、耗尽了他所有心神、透支了他所有潜能。 若非他之前吞服了不少神丹。 根本撑不住输出这一击。 直接被抽成人干都不是没可能。 最终结果，若他赢了还好，勉强还能支撑。 然而现在是司阳赢了，所以他的精气神被一同彻底击碎。 只能昏死过去。 全场先是寂静五秒。 然后裁判迅速从震撼中回过神来，高声宣布： “胜者是——司阳！” ——！ 全场哗然欢呼！ 声震云霄！ 这是自玄武大会开幕以来，最精彩的一场比武！ 是带给众人悬念最多、反转最多、惊喜最多的一场比武！ 是让众人见识到只可能发生在史书中的一场比武！ 所有人都在喟叹。 不论他们怀着怎样的目的、带有怎样的立场。 他们此刻都不觉得后悔。 哪怕衡新知也是如此。 虽然他很失落、很茫然。 但能看到如此一场精彩绝伦的比武，他也觉得不虚此行。 同时也没多少后悔。 因为该做的，他都做了。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靠打拼的那七分，他已经做到极致。 然而上天让他碰到司阳，那他也没办法。 “哎——” 衡新知苦笑着摇摇头，长叹一声道： “天意，天意啊……” 一旁的詹志云神色淡然，微笑不语。 但他眼中的满意、开心是藏不住的。 不过，他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演武场疑惑道： “怎么司阳一动不动？” 作为众人兴奋、议论焦点的司阳，此时笔直矗立在演武场中央。 神色凝重地直视前方虚空。 仿佛在注视一位不世大敌。 这时，不断有人发现司阳情绪不对，停下欢呼。 全场的吵闹声逐渐停止。 几乎所有人都在好奇司阳怎么了。 只有修为最高的齐元正也一脸凝重地注视演武场。 一旁的李翰伯问道： “掌门，怎么了？” 看台上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齐元正轻语道： “有异常。” “有异常？” 李翰伯看向演武场。 此刻，一些尘埃无风飘起。 然后在半空中慢慢集合—— 形成一柄石剑。 赫然就是刚才被司阳一拳打成齑粉的石剑！ “怎么回事！？”有人惊呼。 “刚才那柄石剑不是被击碎了么？为何现在又出现了？” “这把剑到底什么来头？ 刚才冀文石用此剑发挥了少年至尊战力，现在竟又自动恢复了？” “而且……这把剑似乎指向司阳？它要继续对战司阳么？”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 司阳脑中响起了齐元正的声音： “需要我出手么？” 司阳轻轻摇头。 “行。但记住，别死撑。一旦发现不对，立刻脱离战场。” 司阳轻轻点头。 齐元正的声音消失。 剩下他一人面对石剑。 虽然他没搞清楚事情全貌。 但现在石剑上的气息，他太熟悉了。 是使用《斗战道天功》的第三层，也就是召唤大能者留在天道中的印记时，所产生的特殊气息。 也就是说，石剑将要召唤出明幽至尊的大道投影。 不过，和之前不同。 之前是将印记投影到冀文石身上。 而司阳猜测，他现在将要面对的，是明幽至尊的独立印记。 虽不知道具体战力会达到什么境界。 但毫无疑问的是，接下来的战斗绝对不会像刚才那么快结束了。 虽然那一击无量绝道剑很强。 但也只是一击而已。 而司阳马上要面对的，可能是一场极其激烈的巅峰之战。 事实如司阳所想。 当石剑彻底恢复后，它周身虚空突然扭曲。 一股莫名的无形物质自扭曲的虚空中淌出。 逐渐形成一道模糊的人形。 尤其是脸部，被一层迷雾遮住，根本看不清楚。 但那双微微发光的眼睛却莫名骇人。 仿佛能望穿万古诸天、坐看天地沉浮。 同时，他浑身腾起一股强盛之极、气冲斗牛的威势。 一瞬间，甚至给司阳一种天地都被他踩在脚下的错觉！ 如同一尊君王，漠然俯视苍生万物。 似乎天下兴亡，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此刻，无数围观者都有种要跪拜下去的冲动。 那种至尊威势太强烈了。 似乎这道身影就是天地的唯一。 司阳都在骇然。 其实他已经察觉到，这道投影的各方面素质和他不相上下。 但那股有我无敌、要镇压乾坤寰宇、横推天上地下无敌手的威势太强盛了。 这不是修出来的。 这一定是要通过无尽的真实战斗，在不断战胜不世大敌、积累不败战绩、创下一个又一个神话中才能积累起来的。 这一刻，司阳的精神预警达到极致。 面前这道投影，是他见过的威胁最大的存在。 哪怕《斗战道天功》中投影出的至阳拳创始者，都有所不如。 因为后者只能展现纯粹的战斗方面。 而不能展现情感、气势之类的东西。 而这些看似和战斗无关。 但当司阳看到眼前这道明幽至尊投影时，他就明白了—— 那只是不到家而已。 若能修出明幽至尊投影所具备的无敌至尊威势。 一定会对战斗带来难以预测的影响！ 之前司阳就领略了明幽至尊的实力。 在道法境界方面，就比司阳略弱一筹而已。 但现在，当对方重现当年的至尊无敌威势后。 谁强谁若、谁赢谁败就很难说了。 这时，那到投影缓缓举剑，指向司阳。 一如刚才冀文石。 但两者威势截然不同。 刚才冀文石所展现的，只是纯粹的强大、纯粹锋锐。 而现在，明幽至尊投影所展现的。 是帝王之象！ 那柄剑仿佛不是用来杀人的剑。 而是用来承载至高天意、审判天下苍生、定夺一国兴亡的至尊之剑！ 仿佛它一旦落下，就是一族灭绝、一国灭亡。 乃至一界终结！ 因此，给司阳带来的压迫也截然不同。 司阳之前只是感受到威胁。 而现在，他嗅到了一丝败亡的味道。 虽然非常淡，但也让他明白。 若自己接下来若不全力以赴，是有生命危险的！ “有点意思……” 司阳自语。 他脸色不仅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兴奋之色。 尽管感知到死亡威胁，但他并不害怕。 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虽然此事完全超出意料，但他并未回避。 因为他隐隐有种感觉。 若今天能度过此关，会获得天大的好处！ 能让他在某些方面，突破极限桎梏！ 第47章 ——大势不可逆(第三更，求推荐，求收藏!) 衡新知表示压力山大。 因为清玄门一群长老和掌门都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盯得他如芒在背、汗毛倒竖。 他缩缩脖子，干笑一声道： “各、各位，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没声了。 感觉再说下去，他可能会被这群人给活剥生吞。 但他是真的冤枉。 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意料。 要是知道那把剑能完全召唤出明幽至尊投影。 恐怕原持有者打死也不会借出来。 毕竟他们原以为石剑只能打出一击。 而这和召唤出完整投影持续作战，是两个概念。 齐元正没好气地看了衡新知一眼后。 就把目光重新投向演武场。 他看得出来，衡新知确实是不知道。 看那一脸懵逼的样子，恐怕衡新知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战场上，司阳和明幽至尊针锋相对。 两者气势全部攀升至巅峰。 然而，这次司阳竟弱了一筹！ 不是其他方面，而是他缺少那种无敌至尊威势。 这让司阳在无形中矮了一截，有被压制的势头。 不过，毕竟两者在气血、精神、法力等方面完全一样。 而且司阳也将斗战意志和至阳拳意修炼至巅峰。 所以明幽至尊始终无法在气势上真正压制司阳。 然而，司阳却相当不满。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压制。 而且被压制的方面，竟还是一个无法靠取巧、靠修练旁门左道弥补的。 只能靠在漫长的时间经历中积累沉淀、凝炼出来。 这就让一直以来顺顺利利的他有些不爽。 因此，司阳的求胜心强了起来。 相比之下。 虽然明幽至尊的投影尽显至尊霸气。 但也很有君王不动如山风范。 始终只是剑指司阳。 没有要先手进攻的意思。 司阳见状，蹙眉冷哼一声： “你倒挺沉得住气。 反正今天你我要打一场，既然你不先出手，那我就来揍你！” “战——！” 司阳低吼一声，浑身各种力量汹涌澎湃。 他挥动至阳拳，杀向明幽至尊。 到了这时，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一件事。 那就是司阳—— 好像只会用至阳拳？ 因为司阳求胜心意外的强，所以上来就用极道之尽的绝颠力量。 但…… 他被挡住了！ 明幽至尊出剑抵挡，这次换了一种剑法。 同样是他自创的剑法，同样走到了极道之尽。 同样比司阳的至阳拳略弱一截。 然而，凭借全面映照带来的一些效果。 明幽至尊投影不仅挡住了司阳的至阳拳，甚至—— 还隐隐有压过一头的趋势！ 没错。 一击过后，司阳不仅没能解决明幽至尊。 甚至还被反震开半步！ 他瞳孔一缩，低吼一声： “再来！” 司阳再次出拳！ 明幽至尊剑法再变，再挡。 又被挡了回去！ 接着是第三次。 但结果依然没变。 司阳还是没能攻破明幽至尊！ 此时，三击过后，整个演武场已经开始晃动。 两个启神境的少年之尊，爆发巅峰战斗的力量。 已经到了通玄境后期的程度！ 开始向演武场的承载极限逼近！ 负责的监察官看向负责长老。 那位长老轻轻点头。 然后监察官出手，布下数层禁制结界，加固演武场。 场中战斗继续。 只是，司阳三次主动攻击过后，明幽至尊开始主动出手了。 第一剑，向司阳横扫而来。 所过虚空，尽皆破碎！ 仿佛天地都被这一剑一分为二！ 两者之前交战逸散的法力能量。 都被这一剑如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 整个演武场都变得干净起来。 仿佛这一剑的目的，就是要荡平天地浊气、还乾坤一个清明！ 齐元正面色微变： “扫邪荡魔剑！” 李翰伯先是一愣，随即骇然道： “明幽至尊开创的另一种至尊剑法——扫邪荡魔剑？” 齐元正点头道： “和我在记载上看得太像了，九成九就是！” 李翰伯稍稍思索，回忆道： “我记得这一剑，是明幽至尊专为扫平天下邪祟、荡尽魔门外道而创。 其威力无穷，让无数邪祟和魔门中人闻之变色、听之胆寒。 现在由明幽至尊亲自施展，这……” 齐元正神色异常凝重： “司阳碰到大麻烦了。 之前冀文石用石剑，只能展现明幽至尊的一击之力。 但现在，明幽至尊完全投影后，绝对不能和刚才相提并论。 你看刚才三击，司阳全都落了下风。 虽然不多，但也说明完整的明幽至尊投影，有一些司阳不具备的东西。 而这些，能填补刚才司阳击败冀文石时依靠的差距。 甚至还轻度逆转了优劣态势。 而且这些东西，是司阳现在根本不可能具备的！” 李翰伯神色一沉： “那也就是说……司阳可能会输？” 齐元正思索一会，摇摇头道： “不好说。 虽然明幽至尊有些优势，但我想司阳也有明幽至尊没有的底牌。 最终结果……真不好说。” 正如齐元正所言。 司阳确实感受到，明幽至尊有一些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比如“大势”！ 司阳使用至阳拳，硬接明幽至尊的扫邪荡魔剑。 他确实接住了。 但被生生震退一步！ 一步虽然不大。 但对司阳来说，就是劣势！ 他处于下风！ 而且他明显感受到，虽然这一剑绝大部分威力都被至阳拳打消掉了。 但还是有少数劈开拳印，斩中了他的拳头！ 这少数威能，依旧没能破开他法力免疫和坚固体魄的防御。 但却让他暗自胆寒。 因为他估计出，若这一击全打在他拳头上。 怕是有可能把他拳头给削下来！ 这可能就是让司阳感受到生命威胁的直接来源。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明幽至尊的剑法中，蕴含一种“大势。” 什么是大势？ 大势就是潮流。 是人不可逆的潮流。 谁敢逆流。 谁就注定要被巨浪拍灭！ 要被潮流淹没！ 当明幽至尊的剑携带一种大势向司阳斩来时。 司阳发现。 哪怕他使用至阳拳的威能，本身强于明幽至尊使用他自创的剑法。 但那种大势，却能逆转优劣，反败为胜！ 而这种大势，是司阳学不来的。 比如之前的无量绝道剑。 那是明幽至尊为突破天地不允许成仙的桎梏而创下的。 他创造此剑诀的目的，就是要以无量威能绝灭大道桎梏、打通仙凡天地。 再造黄金盛世。 因此，明幽至尊使用此剑时。 怀有一种要破灭天地桎梏、砸烂天道枷锁的至尊大势！ 又比如刚才的扫邪荡魔剑。 这是二十万年前，邪祟横行、魔道当道时。 明幽至尊在崛起之路上，斩杀无数邪祟妖魔，通过无数磨砺，并在至尊境最终彻底完善圆满的剑法。 因此，明幽至尊使用此剑法时。 会有一种要灭尽世间邪魔外道，荡尽天地污垢脏秽的至尊大势！ 总而言之，明幽至尊创下的剑法背后。 都包含了他在漫长修练中，所逐渐磨砺出的坚定意志或强烈情感。 这些意志或情感，最终和明幽至尊的至尊之威结合。 形成所谓的“至尊大势。” 换言之。 哪怕是无极至尊境下的至圣境，或是至圣境之下的鱼跃境。 都不可能拥有这种势。 这是至尊者的专属！ 也是现在的司阳，绝对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至阳拳的开创者有没有自己的势？ 肯定有。 但司阳无法通过任何手段习得。 因为它无关大道感悟。 只是修士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情感。 所以现在，在大势作用下，司阳陷入被动。 尽管对方只必他强一筹。 但就是这一筹，让司阳做不出任何有效反击。 好在司阳肉体强韧，还有法力免疫这种bug能力。 保证他不受伤。 不过，对方作为投影，有来自天道的，近乎无限的法力支撑。 能持续巅峰输出法力。 而司阳虽有五蕴之力相生，来保证超持久的高强度法力输出。 但他终究不是永动机。 若一直这么打下去，最后耗尽法力而落败的一定是他。 虽然他不确定，眼前的投影是否能一直持续存在下去。 但不能排除投影会一直持续到击杀他的可能。 所以直接认输，让高阶修士直接插手？ 也不是不行。 但有两个问题。 一是不知道，若高阶修士插手，是否会导致投影也跟随其一起变强。 若真是这样，那对清玄门来说可能是场天大的麻烦。 因为清玄门现在除了司阳外。 没人有和同境界的明幽至尊投影对抗、乃至击败的能力。 二是司阳，不想认输！ 他不服！ 虽然在众人看来，司阳能和至尊的完全投影…… 不。 这种能使出“大势”的投影，比一般的完全投影更完整、更彻底。 虽然他能和明幽至尊的投影势均力敌、难分胜负，已经震慑住了所有观战者。 但在司阳看来，这种认输跑路、把烂摊子丢给别人，让他很不爽！ 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所以他要逆转！ 他一定要战胜这个投影！ 虽然可能有些困难，但他确实有逆转局势的底牌和手段。 比如他体内的五蕴之力。 刚才和冀文石对战中，已经证明他的五蕴之力，很可能在向传说中的混始之力转变。 否则不可能产生对冀文石五行转生轮的克制作用，从而轻易破解此轮。 若将五蕴之力使出，必会产生巨大用处。 又比如，他可以使用许久未用的《燃血煅体功》或《铜皮铁骨功》中，燃烧气血的部分。 在完成辟五蕴圆满后，司阳气血极度旺盛，而且蕴含一些神妙之力。 比如血液中蕴含极其浓郁的生机。 司阳曾将自己血液中的法力炼去，滴在枯萎的植株上。 结果植株在极短时间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起来。 所以，若他燃烧气血化为能量。 便可直接提高能量输出，用数量优势抵消对方的“大势”带来的提升。 总而言之，手段不少。 但司阳都不打算用。 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个让他进行突破的好机会。 他之前就一直在想，至阳拳能否再有精进？ 这个问题困扰他许久。 他始终没找到解决办法。 仿佛至阳拳的开创者已将至阳拳完善到极致。 没任何改进和精进的余地。 但现在，司阳准备用明幽至尊的投影，来逼迫自己突破至阳拳极限！ 所以，和明幽至尊的投影再次交手十几个回合，双方谁都不能奈何谁时。 司阳放弃攻击，只在手上附上稍许防御用处的至阳之力。 然后向明幽至尊的剑抓过去！ 第48章 ——实践论(第一更，求推荐，求收藏) 这一幕看得无数观战者惊骇哗然。 在他们看来，这和徒手抓明幽至尊的剑没两样。 哪怕通玄境修士都觉得头皮发麻。 尤其是前中期的。 因为明幽至尊的剑若斩中他们，绝对能把他们斩成血雾！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再度震撼。 司阳……抓住了明幽至尊的剑！ 他用手生生抓住了！ 之所以他能做到如此。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的法力免疫抵消了绝大多数威能。 其次，是他的体魄足够坚固。 当然，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他徒手接剑。 所以他还在手上附了些至阳之力。 在三种力量的防护下，司阳虽然后退十几步，但也毫发无伤。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是要亲身感受明幽至尊剑法中的“道。” 他要现场悟道！ 李翰伯看到这一幕，有些不解道： “司阳……这是要作甚？” 齐元正沉默一会，说道： “我猜……他想参悟明幽至尊的道法。” 李翰伯微微一愣，不可思议道： “现场参悟敌手道法？这……这是启神境修士能干的事？” “启神境修士也没几个能和明幽至尊的投影战成这样的。” 齐元正轻轻摇头道： “发生在司阳身上的奇迹已经太多了，不要以看待常人的目光看司阳。” “可……” 李翰伯还是觉得不可能。 到现在为止，司阳的表现虽说都是奇迹。 但起码理论上都能做到。 然而，现场参悟敌人道法这事。 对修士悟道能力的要求实在太高了。 只有到求我境修士，才有可能做到。 司阳一个启神境修士，和求我境比悟道能力？ 这中间差了整整三个境界！ 李翰伯表示不信。 其他人也不信。 听到齐元正的猜测，观战台上其他人都直摇头 但他们不信也没用。 因为就如齐元正所说，司阳不能以常理度之。 首先，司阳对大道有最完整、最彻底的理解。 过去使用《通天神法》帮助悟道时。 司阳从来都是直视天道。 他能从天道最本质、最根源的地方出发，参悟奥秘。 这就让他对道法有异常深刻的感悟和理解。 以及异常强大的分析、推演能力。 他的一些对道法的认知、思维。 别说普通修士，哪怕至尊、甚至仙人都比不过！ 同时，他将开黄庭前六识修炼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圆满。 同样让他在悟道的一些方面，具有远超任何凡人修士的思维和认知能力！ 所以司阳才敢在对战一位至尊时，参悟敌手道法。 此时，他放平心态，缓和情绪。 明幽至尊的神剑不断向他劈斩而来。 剑法变化莫测，至尊之势汹涌。 如同一位至高君王，每次挥舞神剑，都承载不可违逆的天意大势。 是在替天行道。 但司阳每次都能接下。 在一次又一次的接剑中。 司阳慢慢进入一种平和淡然，仿佛无所欲求的状态。 他被开发到极致的黄庭和开始天道共振。 让他进入一种奇妙状态。 天地在他的感知中平静下来。 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时间被无限拉长。 瞬间变成了永恒。 司阳眼中，只有那千变万化的剑在运动。 并呈现特殊韵律。 他捕捉这些韵律，然后参悟。 再捕捉，再参悟。 往复循环，不知疲倦。 明幽至尊剑法虽多，且变化多端。 但全都遵循一种基础脉络。 各类剑法只是主脉上的枝干。 剑法的各种变化，则是分支上的枝叶。 司阳现在，就在构造探索基础主脉。 而这，就是明幽至尊道果。 他凭借自己对天道最本质、最深刻、最直接、最本源的感悟。 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在脑海中勾勒出明幽至尊的道果雏形。 两者就这样对战。 明幽至尊不断出剑，司阳不断接剑。 从中领悟推演。 不知过了多久，司阳突然不再伸手接剑。 而是…… 重新化作拳头。 至阳拳出。 赤光再次耀动天地。 但在快要触剑时，拳头突然变了。 食指和中指突然伸出。 并指为剑！ 司阳的至阳拳，突然生出一股凌厉的剑势！ 而且这股剑势，和明幽至尊的剑法有一分相似！ “这是……！” 李翰伯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瞳孔都在微微轻颤，脸上浮现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道： “司阳他…… 悟出了明幽至尊的道！？” 观战者里，天人境及以上的修士全都能看出。 司阳的指剑里，包含了明幽至尊的道法韵味。 虽然很淡。 但确确实实有！ 当察觉到这点时，所有人的反应都和李翰伯差不多。 觉得就像是天方夜谭。 对战时，打着打着就能领悟对方的道果？ 一开始听齐元正解释，他们还以为顶多就是领悟剑法剑势中的东西。 但现在，司阳直接领悟了最根本基础的道果？ 天方夜谭。 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以后谁还敢和司阳打？ 和他激烈对战时间一长，他就能偷你道果。 要是打赢了还好。 要是输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虽然司阳举动逆天。 但还是碰到了问题。 他的领悟太浅，和至阳拳也融合得不好。 两者配合不仅没发挥出更好效果，反而还削弱了总体威力。 导致他依旧处于下风，甚至更多了。 但他没放弃。 司阳继续参悟，继续调整。 当明幽至尊的剑再次挥来时，他依旧先出至阳拳，然后并指为剑抵挡。 依旧不行。 那就继续。 在接连不断的失败中，司阳保持探索精进。 一方面。 是通过基于对明幽至尊道果的理解而使出的指剑，和明幽至尊真剑的碰撞，来探寻自己领悟上不足。 另一方面。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反复磨合至阳拳和明幽至尊道法的融合。 不断消去两种道法的对抗性，增强两者统一性。 此时，司阳心中突然有种明悟。 这…… 不就是实践论么！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通过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知……往复循环以至无穷。 通过每次实践，提高认知和理论层级。 辩证地向真理无限靠拢。 让无穷阶段的相对真理，构成总体的绝对真理。 实现主客观统一、 理论与实践统一、 道法感悟和实战能力统一。 这一刻，司阳的精神世界轰然鸣响。 不知为何。 此时，所有观战者都似乎看到司阳身后矗立着几道身影。 他们身形平凡而伟岸。 他们目光深邃而睿智。 他们的精神、思想，似乎能穿透无尽历史长河。 永恒不朽、万世不灭！ 不知道多少次交手后。 当司阳的剑指再次和石剑碰撞上时。 轰！ 拳力和剑气炸散。 至阳之力和明幽道法交织纠缠。 在毁灭和宣泄中相互湮灭。 而这次，司阳…… 没有后退半步！ 他真正彻底挡下了明幽至尊的剑了！ “好！” 这一刻，即便是齐元正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他很明白，司阳绝对有其他底牌能逆转战局。 但司阳不仅没用。 反而还想借此机会，让自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种思想。 这种意志。 以及最终的结果。 让齐元正明白，自己没选错人！ 他相信。 司阳一定会是清玄门有史以来。 天赋最高、最终成就最高的弟子！ “他……竟然挡住了？” 瞿通王女虞若姬的美眸闪着不可思议。 “他的天赋……到底有多恐怖！？” 一旁的盛亲王感叹一声道： “无法度量。 无法揣测。 他这种人，即使在修道最昌盛的黄金年代，也一定是天地主角。 若无意外，他未来必会成就天下共主。 成为自明幽至尊后，二十万年以来的首位无极至尊。” 听到盛亲王的话，虞若姬一语不发，眼神闪烁。 瞥了眼沉默的虞若姬，盛亲王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虽代表祖庭，但我本人很喜欢你。 不过，我到底还是不能左右祖庭意志。 但我能为你指一条路。” “您想让我……和司阳结合？” “没错。” 盛亲王点头道： “我知道你之前失败了，但那是因为你两理念不合。 不是因为司阳不近女色、一心向道。 从他没拒绝当道侣的要求也能看出来。 所以我建议，就算理念不合，也能先把道侣这事定下来。 其他的矛盾，以后再解决。 只要你们结为道侣，皇帝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哪怕，万一，你没能登基，也能借他威势，避开日后清算。 自古帝位之争，下场最惨的从来不是支持候选人的势力。 他们也就失势一时而已。 而失败的候选人，绝大部分都没有好下场。” 虞若姬轻轻点头： “我……明白了” …… 演武场上，司阳继续精进。 他对明幽至尊的道果领悟越来越深刻。 也将悟道成果和至阳拳结合得越来越好。 现在，他不仅填平了两者差距。 更是开始逆转优势！ 一开始是及其微弱的优势，几乎表现不出来。 但随着时间推移，优势越来越大。 直到司阳将明幽至尊反震退了一步！ 司阳在将从明幽至尊那领悟到的成果融入至阳拳，并不断磨合后。 终于变得比明幽至尊还强一筹！ 连明幽至尊耗费无数岁月，才凝聚出的至尊大势。 在现在的司阳面前，也不管用了！ 事实正如司阳之前所预感的那样。 他凭借这场战斗，实现了对自己的超越！ 不是那种有很大进步空间的超越。 是在已经达到启神境允许的极限后。 突破桎梏、超越边际的超越！ 这一刻，司阳目光如电。 他的信心空前高涨，要开始全面反击了！ 然而就在这时。 明幽至尊的投影停手了。 他长剑一竖，插在演武场上。 然后整个演武场突然被一股迷雾围住。 “什么！？” 齐元正神色骤变。 以他的修为，不仅看不穿迷雾。 甚至连神识都无法渗透进去！ “糟糕！立刻救援！” 演武场内，笼罩在明幽至尊脸上的迷雾迅速散去。 真容露出。 是一个丰神俊朗、温润如玉的年轻人。 只是他眼中饱含的沧桑坎坷，告诉司阳，他是个经历异常丰富的人。 此刻，明幽至尊那种睥睨天下、唯我独尊、世间无敌的气势也一散而空。 他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友好笑容，对司阳缓缓说道： “你好，我叫明星月。” 第49章 ——男酮竟在我身边?(第二更，求推荐，求收藏) “明星月？” 司阳一怔，随即说道： “我叫司阳，你……” 明星月微微笑道： “我就是你们口中的明幽至尊。不过，我不是天道投影。” “不是天道投影？” 司阳眉头一皱，疑惑道： “那你到底是什么？明幽至尊不早就在二十万年前坐化了么？” “是啊。”明星月点点头道： “我早就坐化在很久以前了。现在的我，是一缕化身。” “化身？” 司阳先是一愣，随即毛骨悚然。 至尊的一缕化身？ 那他的真实战力岂不是…… 能把整个清玄门翻个底朝天？ “不用担心，我没恶意。” 明幽至尊轻轻摇头道： “这把石剑，是我故意留下的。 里面封有我的一丝精神印记。 若使用此剑召唤出我的天道投影，这丝精神印记有可能和投影结合。 形成一具化身。” 司阳眼神一凝： “故意留下？你……您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么？” “是的。” 明幽至尊说道： “我想找到一位有资格接受我传承的人。” “有资格传承？” 司阳瞳孔一缩： “您……不会想找我吧？” 明幽至尊温和笑道： “你明白，若我不选你，自然不会现在现身。” 司阳脸色一滞： “不知晚辈哪里被前辈看中，值得前辈亲自托付传承。” “你哪里我都很看中。” 司阳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感觉…… 男酮竟在我身边？ 明幽至尊感叹一声道： “我当初压根没想到，能找到你这么好的苗子。 你……实在是太超常了。 即便是我都觉得你很离谱。 怎么说，我也算一位天赋才情盖世无双的天骄。 但若在同境界和你比试，必输无疑。 你……是可以媲美历史上最顶级、最前列的天才的人。 而且……” 明星月双眼浮现一道幽幽神光。 “我从你身上还发现了一些异常…… 恐怕和那些人相比，你还有特殊之处。 也正因为这些特殊之处。 才让你能在这个大道衰落、不适合修行的时代。 也能达到那些历史顶级天才的高度。” 虽然被明幽至尊一顿夸奖。 但司阳并不是很高兴。 他的神色反而有些阴晴不定。 看明幽至尊的意思，似乎非常想让他接受传承。 其他人碰到这种事，肯定早就激动得不得了。 认为自己捡了天大的机缘。 但司阳不同。 他一是不在意这个传承。 清玄门历史上出过两位至尊。 而司阳作为清玄门现在的首席宝贝苗子，自然能接受两位至尊的传承。 而更重要的是，司阳素来信奉一个道理—— 无功不受禄。 若是正常传承，明幽至尊坐化前传下便可。 但他现在专门挑选传人，便让司阳有了猜测—— 也许这个传承，会带来麻烦。 所以司阳不太想接受传承。 而且说实话。 区区一个至尊传承，在司阳看来不算什么。 放弃就放弃了。 有系统在，还怕多一个或少一个至尊传承？ 明星月看到司阳脸色变化，微微一愣道： “看来……你不太想接受我的传承。” 司阳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 “这个……不妨前辈先说一说，我考虑一下行么。” 明幽至尊微微一笑： “不行。 你今天必须给我接受，不接受我把你清玄门都给扬喽。” 司阳先是一窒，然后面如菜色： “那您直接说吧。” “其实你也别反感。” 明幽至尊微微一叹道： “等你成长起来后，这些事一定会遇到的。 我给你的传承，除了我毕生所学外，还涉及一个承诺。” “一个承诺？” 司阳好奇道： “你的意思是，我接受你传承，并要履行这个承诺？” “是的。” 明幽至尊点头道： “等会我会和你定一个血誓。 若你敢违背，必遭天道磨灭！” 司阳脸色微变。 这不是强买强卖么！ 淦！ “你也别生气着急。 我这么做，都是为天下着想，不想你日后堕入邪道而已。” “日后堕入邪道？” 司阳蹙眉，突然有些好奇起来。 “你先别急。容我细细道来。” 明幽至尊说道： “你知道，怎样才能成仙么？” 司阳摇头： “晚辈不知。” “等你到了求我境，就会开始凝练自己的道果。 然后在之后的修炼中不断成熟，直至无极境达到巅峰。 这时，若你还想再进一步，就需要‘道基’。 你的道果，只是一种基于天道演化的东西。 它依附于天道表层，变化有限。 而道基，是一种产生自天道深层的存在。 它演化出了天道表层。 而若修士将道基和道果结合。 就能将自己的道果，提升到接近天道表层的层次。 而这就意味着他成仙了。” “原来如此。” 司阳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难道不能成仙的原因，就是缺失道基？” “没错。 就是由绝天地通导致九洲缺失道基，所以无人可成仙。 那你知道为何会绝天地通，以及为何绝天地通会导致道基缺失么？” 司阳一惊，神色严肃凝重地看向明星月道： “晚辈不知，还请前辈告知。” 绝天地通，是九洲修炼界经久不衰的话题。 一般意义上的绝天地通，是指仙人所在的仙界和九洲断绝联系。 因为绝天地通的时代离现在太远，无数信息都已随风消逝。 所以真相早已被埋没在历史的烟尘中。 因此，无数岁月来，不同人对这事有不同看法。 有人认为。 是仙人们觉得仙界资源有限。 若有人不断成仙，会导致个体平均分得资源越来越少。 所以群仙主动切断仙凡通道，断绝众生成仙可能。 也有人认为。 是当年仙界爆发终极大战，因为太过激烈，导致天地神桥断裂。 而仙界又因为元气大损，无力修补神桥，所以一直绝天地通。 可以说，众说纷纭。 以前司阳也看了不少推测。 但现在，他也许能得知真相了。 “我也只是了解部分——这事，和邪祟有关。” 司阳一愣： “邪祟？” 这还真是出乎他意料。 所谓邪祟，是莫名生于天地间的邪物。 他们由来已久，存在不知多少岁月，仿佛在万灵出现之前就有了。 他们可以是雕像所化； 可以是白骨所生； 可以是活人所变； 可以是凭空自现。 总而言之。 他们的来源不清不楚，却有各种诡异能力。 而且会危害万灵。 清玄门弟子外出历练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消灭邪祟。 虽然邪祟杀之不绝，但普遍弱小，不构成什么挑战。 而现在，绝天地通竟和邪祟有关。 这就让司阳有些诧异了。 “邪祟最早出现于绝天地通之前时代的末期。 当年的邪祟不像现在这么弱小，他们异常强大。 强大到可以和漫天仙神分庭抗礼。 更恐怖的是，他们自然诞生于天地间，而且提升速度异常之快。 远比凡人修练和成仙的速度快。 所以诸天修士的力量很快力有不逮。” 司阳目光微动。 可以想象，当年的诸天万界面对怎样的压力。 “后来群仙搞清楚了邪祟的来源。 它们，是天道运动的产物。” 此话一出，司阳勃然色变。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邪祟是天道运动的产物？ 仅一瞬间，司阳就想到了无数让人胆寒的结论。 “你确定？” 司阳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实在是太惊人了。 “当我知道这事时，和你一个反应。” 明星月脸上也逐渐浮现沉重之色。 “因为这代表着，我们对邪祟的反抗…… 本质上是在反抗天道运行。 而反抗天道，是注定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此刻，司阳心中冷气直冒。 他继续问道： “为何天道之前不生产邪祟，却突然要制造这些邪恶之物？” “群仙也寻求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最终，他们得出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有人扭曲了天道！” 扭曲天道！？ 简直天方夜谭！ 什么存在能扭曲天…… 司阳瞳孔一缩。 他确实想到了可能能扭曲天道的东西。 而且就在他身上。 没错。 就是系统。 司阳喉结滚动。 他突然不想，也不敢在细想下去。 “第二种，就是有人覆盖了天道。” “覆盖天道？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和你说了。 仙人就是把至尊道果和道基结合，变成和天道表层同级的存在。 而若有人触及，比道基层次还深的天道力量。 并掌握道基层级的天道力量呢？” “前辈的意思是…… 有人掌握道基层级的力量，并将其覆盖进天道中。 而其作用，就是制造邪祟？”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就是群仙探索出的可能答案。 但不论是哪种，都说明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司阳肃然接话道： “天道出了问题！” “正是！” 明星月点头，继续道： “一开始他们以为，这种力量只能产生邪祟。 而邪祟虽能不断出现，但还是被群仙勉强压制住了。 毕竟仙中有些存在，活穿了不知多少纪元。 有些手段，超出了想象力极限。 但后来，他们发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道基，被污染扭曲了！” “什么！” 司阳面色再度骤变。 “道基被污染扭曲后，无极至尊无法成仙，而会变成邪祟！ 还是仙级的邪祟！ 这相当于直接斩断了群仙壮大的基础！ 所以从此之后，诸天万界再无一人成仙。 并且，群仙也在和邪祟此消彼长的战斗中，逐渐陷入劣势。 最终，就有了绝天地通。” “我大概明白了由来，但还是不知道，绝天地通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明星月摇头道： “关于绝天地通的由来，我还能找到记载。 但绝天地通本身的信息，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仿佛被人刻意抹去。我怀疑…… 这应该是群仙故意所为。 可能有些信息暴露，会破坏绝天地通，导致天地再次相连。 但我们起码知道。 绝天地通后，不仅邪祟大幅减少，连仙人也不可见了。 而世界也再无道基，成仙从此无望。” 第50章 ——身体脏了(第三更，求推荐，求收藏) 司阳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明星月的话，实在太惊人了。 他仿佛揭开了万古诸天的一角面纱。 但面纱之后，不是绮丽炫目的星空。 而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大绝望、大恐怖！ “等等。” 司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刚才你说要防止我堕入邪道，难道…… 这个天地间还有获得道基成仙……不，是成仙级邪祟的方法？” “聪明。”明星月点头道： “你读历史应该知道，二十万年前，邪祟突然进入一个活跃期。 天地间不断诞生邪祟，搅得九洲人心惶惶。 是我出世，凭一己之力镇压漫天邪祟，还世间一个太平清明。” 说到这里，明星月脸上露出骄傲之色，继续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么？” 司阳摇头。 “我发现一处通道，连接一个诡异莫名的世界。 当时那些纵横九洲大地的邪祟，正是从那个通道而来。” “通道？” 司阳脸色微微一变。 这……已经变成异界入侵了？ 明星月继续道： “我怀疑，我们这片天地有某种桎梏，或是法则。 导致能通过通道过来的邪祟，都在仙境之下。 而且，等级越高，能过来的邪祟越少。 无极境就来了两个，都被我轻松斩杀了。 最后，我封印了那处通道，让九洲邪祟数量回归正常。” 听到明星月的话，司阳心思如电，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懂了。那个通道连通的异界，有道基存在。 而且，可能会通过通道来到我们这方世界。 所以，我若日后成就无极至尊，可能会接触那些道基堕落成邪祟？” “正是如此。”明星月说道： “而我要和你签订的血誓，就是要你镇守那片通道！” 司阳微微一窒。 “通道口被我施加了封印。除非比我强，否则几乎不可能破开。 而因为九洲天地限制，能到通道口的，几乎不可能比我强。 哪怕无极境邪祟也是如此。 毕竟，我是在天地修练环境不太好的情况下成就无极至尊。 道果远比其他人要坚实。 而邪祟由于各种关系，同境界实力比正常修士要弱不少。 所以那个封印，邪祟一时半会破不开。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它们找到破开封印的办法，届时九洲必将面对一场腥风血雨！ 整个大地都会陷入无尽混乱之中！ 尤其是现在大环境愈发不适合修练，高手越来越少，连二十万年前都不如。 所以一旦封印破开，恐怕…… 这个世界的万灵还能不能延续下去都难说！” 司阳沉默不语。 他发现…… 就算明星月不和他签血誓，他也会主动去负责此事。 明星月看到司阳脸上凝重的神色，说道： “看来你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了。 相信你也明白，这事你是避不开的。” 司阳点点头道： “前辈也别和我签血誓了。 那个通道等我成长起来后，必定会去加固封印的。” “不。”明星月摇头道： “我必须和你签。因为我怕你……抵御不住诱惑。” 司阳一愣，疑惑道： “什么叫抵御不住诱惑？” “是道基的诱惑。” 明星月轻轻一叹： 等你成就无极至尊时就会明白，那种渴望更强、渴望更进一步。 以及渴望长生久视的感觉，多么折磨人。” 司阳突然生出一股不好预感。 “前辈，你当年……抵御住诱惑了么？” “我……” 明星月沉默片刻后，说道： “我不知道。” 司阳一怔。 “你怎么会不知道？这明明是你自己的……” “这只是我本体的一缕精神印记而已。” 明星月打断了司阳，说道： “我由本体在壮年时期所留。 而晚年之后，我就和本体失去了联系。 想必你们也知道，虽然外界一直传我坐化了。 但实际上我晚年失踪，没人见过我坐化的样子。 所以本体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到底有没有抵御住诱惑…… 我真的不知道。” 司阳默然。 若明幽至尊没抵御住诱惑，选择利用道基成为邪祟仙人。 事情恐怕就复杂和难办了。 “其实我倾向于没有。 毕竟这二十万年来，我从未和本体再次产生联系，你们也没本体消息。 再说，若本体真接受道基，应该早就成为邪祟仙，毁灭九洲了。 根本轮到你我在这里说话。 所以，为保险起见，我必须要和你签下血誓。 本体当年就是发现自己都难以抵御诱惑，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 司阳叹了口气。 看来是真逃不过去了。 “那签就签吧。” 司阳嘟囔道。 血誓道法，是一种最常见的发誓法术。 没人知道是谁开创了这个法术。 但肯定有无数人想揍死开创者。 因为无数人都因为这个法术欲仙欲死。 原因无他。 血誓会会生生钻进人的血肉、人的精神、人的本源之中。 和人彻底化为一体，不分彼此。 所以几乎没有任何手段能拆掉血誓。 同时，血誓会和天道产生紧密联系。 让惩罚由天道执行。 不像天劫，天道会给修士留一线生机。 血誓的惩罚只有一个目的——惩处到位。 所以若立血誓时，定下的惩罚是形神俱灭…… 那不好意思。 你biss嗷。 这就是司阳不想签血誓的原因。 万一哪天，他由于某些特殊情况，不能履行契约。 那就日了狗了。 血誓的签订很快完成。 司阳能明显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诡异力量深深进入了他……体内。 和他水乳交融…… 咳咳。 大概就这个意思。 看着司阳一脸难受，感觉身体脏了的样子，明星月安慰道： “别不高兴，我会负责的。 接下来我会把我毕生所学，和所搜集的传承全部给你。 此外，我还会告诉你一些我埋藏天才地宝和灵丹妙药之处。 你可以去那里取我的毕生收藏。 相信有这些东西，加上你的天赋，你一定能成就无极至尊的。” 司阳撇撇嘴。 爷有系统就够了。 你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怕是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不过这时，司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等等。 这柄剑是你唯一留下用来寻找接盘侠的信物，还是说另有其他？” “我自然不可能只留一柄剑。 实际上，我共留下十二个寻找继承人的器物。 石剑只是其中一个。” 司阳突然神色不善道： “那你留的那些物资……还有我份么？” 第51章 ——接受传承(第一更，求推荐，求收藏) “这你放心，我给十二人分别准备了十二份物资宝库。” 明星月说道。 “是么。” 司阳想了想，突然神秘兮兮道： “不如……把那些全告诉我？ 反正我天赋这么高，你肯定找不到第二个。 那些物资在我手上，肯定能被更好地利用。” 明星月点头： “行。” 司阳一愣。 他就随口一说，怎么还真同意了。 “你这也太干脆了吧？” 司阳疑惑道。 “呵呵。”明星月微微一笑： “告诉你也没事，因为你是最后一人。” 司阳表情凝固。 “我现在就把他们的物资储备地点告诉你。 若他们没取完，你就随便拿。 但要是拿光了，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司阳： 淦！ “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完。问完后我就向你传输传承了。” “我想想。” 司阳托腮思考片刻后，问道： “天地走向末法这事你怎么看？有没有可能……也和邪祟有关？” “唔……” 明星月稍微思索后道： “虽然我没找到直接有关的材料，但我觉得有相关性。 据我搜集的信息来看，好像天地越难修道，邪祟出现频率就越低，实力境界也越低。 不过，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却有某种因果关联，我不确定。” 司阳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 “还有‘诸天万界’这个概念，是真的存在，还是说只是虚指？ 通道背后连向的世界，是否属于诸天万界？” “这是个好问题。”明星月颔首道： “诸天万界确实存在……起码过去存在，不是虚指。 从我在古籍上了解的来看，诸天万界顾名思义，分为诸天和万界。 其中诸天，就是仙人所在的场所，也即我们口中的仙界。 可以看出，仙界不是一界。 而是由诸多‘天’所构成的集合。 万界，则指类似九洲这种非仙界的世界，居住的主要是凡人和非仙修士。 所以，绝天地通的‘天’，指的就是诸天。 不过……” 明星月思考了一下，继续道： “虽说仙人主要生活在诸天，但他们其实也能来万界。 只是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会和万界相互产生负面影响。 所以不能在万界时间待久。 而只有诸天的环境，才能安全容纳仙人。” 司阳说道： “原来如此。 那依旧是说，其实诸天万界以前是联通的。 而绝天地通，就是把双方往来的通道切断了？” “没错。”明星月继续道： “诸天万界以前确实有相互连通、交流和来往的通道。 别说仙人，哪怕普通修士都能进入仙界。 不过据说，除了仙人和诸天土著外，其他人进入仙界会有不适，不能长待。 哪怕无极至尊都是如此。” 司阳恍然。 他之前还以为成仙飞升，就像小说里一样，渡劫成功后有一道光把人吸走。 没想到竟是自己去的。 “所以说到底，诸天和万界最大的不同，就是环境不同。 由环境不同，导致生活的生灵不同。 而仙人虽能长生久视，但种族并未变，还能和凡人生育后代。 至于通道后连接的是不是诸天万界……” 明星月回忆一下，继续道： “我曾经探索过通道。 通道之后，其实是一片星空。 在星空的彼岸，才是邪祟所在的世界。 而通道的作用，就是帮助邪祟跨越星海，抵达此界。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倾向于邪祟来自的世界，属于万界。 不过万界的定义本就模糊，除了仙界诸天外，其实都能叫万界。” 司阳瞳孔微微一缩。 若按照明星月所言。 那所谓的万界…… 岂不是就是一颗颗行星？ “前辈，诸天万界的万界……是否就是一颗颗可以居住的星辰？” 司阳问道。 “嗯……” 明星月沉吟一下道： “我从没去过其他世界。 不过你的推断，我认为很可能是对的。” 司阳追问道： “那诸天也是星辰么？” “这就不清楚了。”明星月摇头道： “不过既然诸天和万界的大道环境和规则有所不同。 我认为诸天也是星辰的可能性……不大。 但我对这方面了解甚少，你也别信我的话。 这些都得你日后自己寻找答案。” “我明白了。” 司阳点点头，在犹豫纠结片刻后，对明星月说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其实……我有个比较特殊的经历。 我……曾探索过天道深处，碰到了一件怪事。” “探索过天道深处？” 明星月没搞懂司阳意思。 “你能不能说得再清楚点？我……” “就是字面意思，我曾在悟道时深入过天道深处。” 明星月的表情先，从疑惑，再到皱眉，再到吃惊，再到悚然。 “你……没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司阳摇头道： “我就是因为能游览天道，所以才能修行的这么快、这么强。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在天道深处……发现了一道意识。” 明星月脸色骤变。 “你说什么！？” 司阳的表情也凝重起来道： “准确来说，是那道意志发现了我。 那是一道非常恐怖的意志，恐怖到无边。 祂虽然只看了我一眼，而且可能就是随意瞥到了我。 但只有一瞬间，也让我感受到一种不可名状的莫大恐惧。” 明星月陷入沉默，并开始来回踱步。 他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极少有的惊惶、紧张和不安。 虽然现在的他只是一道精神印记。 也依旧为司阳的话而产生深深的焦虑和担忧。 司阳继续说道： “你说，那道意志……有没有可能和邪祟有关？” 明星月寂然，凝重皱眉许久后，再次开口道： “这已经不在我们能力的考虑范围内了。 若那些仙人还存在，也许这是该他们考虑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不！ 是你现在千万别掺和！” 明星月猛地转头，用异常严肃凝重的表情对司阳说道： “听着，天道里本是不允许出现意志的。 哪怕仙人，也几乎不可能在天道里久呆！ 更何况还是天道深处！ 那理应是断灭一切生机…… 不。 是消解一切物质界存在的场所。 而有意志能存在于那理，祂若非天道自身诞生的话，就说明…… 祂的存在层次，高到超越一切常识的程度！ 连仙中的顶级人物，都无法与之媲美！ 所以他不是你现在有能力、有资格考虑的事！ 做好你的本质工作就行。 我们……能把九洲守护好就不错了。” 司阳看到明星月一会紧张、一会焦虑、一会忧愁、一会失落，缓缓点头道： “我明白了。” 能让这位横推天下、自视甚高的至尊都如此失态的事。 必然严重到难以揣度。 “我的问题也问完了。前辈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明星月摇摇头道： “我也没了。既然这样，那就由我传授给你传承吧。” 说罢，明星月弹指点出一道神光，打在司阳额头上。 司阳脑中瞬间出现海量知识。 “这就是我毕生所学了。 里面不仅包含我创造的所有功法、所有感悟。 还有我搜集的各种秘籍、见闻。 之前那些告诉你的情报，完整来源也在其中。 你可以看看，然后自行推断。” 说着，明星月叹了口气，似乎是得到了解脱，继续道：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司阳默然片刻，对明星月抱拳道： “前辈胸怀天下，晚辈敬佩之极！ 前辈的遗志，我一定会完成的！” “虽然我知道这是在逼迫你，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能有此想法，我既高兴，也愧疚。” 明星月长叹一声道： “我在这里，就替普天生灵谢谢你了。 若有来世，我定会倾尽一生回报你。 就此别过吧。” 语毕，明星月的身形化为无数光粒，随风而散。 同时，笼罩演武场的雾气也尽数散开。 司阳刚一转头，就被吓了一大跳。 “操！” 他发现齐元正那张老脸，几乎要贴到他脸上去了。 “掌门你在赣！？” 他哪知道，就在他和明星月对话的功夫里。 清玄门一众高层围在外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哪怕齐元正修为已至第七个大境界——“鱼跃境。” 也根本破不开那层迷雾。 他能感知到，制造这层迷雾的力量高他两个层级。 也就是无极境。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和明幽至尊与那柄石剑有关。 所以，若齐元正想破开迷雾，必须得动用至少至圣境巅峰的力量。 甚至需要无极境之力。 换言之，他得动用宗门底蕴。 这就让齐元正犹豫了。 而且也来不及了。 要动用无极境级别的底蕴，齐元正一人说了不算。 还需要半数以上的长老和太上长老同意。 而现在，显然没时间给齐元正搞投票表决。 不过他内心虽然焦急，但并不认为，司阳一定有危险。 因为若司阳会遭遇危险，齐元正应该能觉察感知到。 所以他遣散围观者后，和门派高层在迷雾外等待的同时。 还派人去通知太上长老和其他长老做好准备。 毕竟事关无极至尊，万一真有这种级别的力量在门派里爆发。 若不做好应对，清玄门必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好在，没过多久迷雾就散开了。 齐元正第一个冲进去，其余人紧随其后。 直到看到司阳貌似毫发无伤时，众人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一点。 “你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齐元正一脸焦急关切地问道。 “我……挺好的，没事。” 司阳缩了缩脖子。 现在他被一群门派高层围住。 最里面的是齐元正和詹志云等几位长老。 外面是其他长老和执教。 众人就像在动物园里看动物一样盯着司阳。 而司阳，就是那个动物。 这时，司阳还看到齐元正双手…… 各提着两个人。 定睛一看。 竟是五皇子和衡新知。 第52章 ——暗潮涌动(第二更，求推荐，求收藏) “五皇子，衡尚书？” 看到两人被齐元正提在手里的样子，司阳愣住了。 “司、司阳。” 五皇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好、好久不见。” 衡新知也一脸菜色，干笑道： “司阳小兄弟，你……没事吧？” 司阳摇摇头： “我没事，但你们怎么……？” “哼。” 齐元正冷哼一声，把两人放了下来。 要是今天司阳真出事。 别说这两人。 他齐元正敢把五皇子的整个联合势力翻个底朝天！ “他们就是担心你。” 齐元正对司阳说道： “所以我就带他们来看看。” 司阳微微颔首，脑子一动，就想明白大概真相了。 “禀告掌门，我很好，没什么事。 五皇子和衡尚书，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你真没事？” 齐元正一脸怀疑地问道。 “真没事。” 司阳摇头。 “那行吧。你们两先回去，若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们的。” …… 清玄门一间议事堂内，司阳和齐元正汇报情况。 现场只有他们两人。 司阳省去了一些不能说的细节，剩下的内容大意就是： 石剑是明幽至尊专门留下的，用以寻找传人。 他和明幽至尊做了一个交易，明幽至尊给他传承，他继承明幽至尊一个保护天下苍生的遗志。 至于遗志具体是什么，司阳没说。 毕竟牵涉太广。 哪怕只泄露一丝消息。 都足以在整个九洲掀起一场无边风雨。 齐元正手搭在司阳身上探查，随即一叹。 “确实是血誓。” 然后他神色一怒： “这事我一定要找衡新知他们讨个说法！” 司阳看齐元正太激动了，赶紧说道： “虽然这事确实由五皇子他们引发，但他们主观上确实不知此事。 而且我也没什么损失么。我从明幽至尊那获得的传承，还能给宗门。” 齐元正轻轻摇头，语重心长道： “我看重的是一两个至尊传承么？ 不！ 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 在这个时代，一个至尊的分量，比十个至尊传承都重要！” 司阳诚恳道： “掌门，相信我。这事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对明幽至尊许下的承诺，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而且，就算不签血誓，我也会那么做，毕竟事关天下苍生。” 齐元正凝神看着司阳，最终叹了口气道： “行吧，我相信你，暂时不找他们麻烦。” 司阳微微点头，继续道： “不过，我觉得可以趁这个机会敲他们一笔。” 齐元正眉头一皱，诧异地看着司阳道： “那……这和刚才有区别么？” 司阳微微一笑： “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我们没必要和他们死磕，只需敲出一个让我们觉得理想的结果就行。” 齐元正颔首，微微一笑： “看来……你确实是个好苗子。” 司阳：？ “好了。” 齐元正一拍手道： “这件事就到这里吧。太上长老们都出关了，我带你见见他们。” …… 司阳面前，正坐着清玄门战力最高六人中的五人。 分别是掌门齐元正，以及四位太上长老—— 管英伯、胡曼安、何楚华、庒泰。 唯一不在的，就是地位与话语权，快和齐元正相当的徐清风长老。 他们六人都是鱼跃境的修士。 在现在这个时代，这是一股极其恐怖的战力。 要知道。 南磐除了缘光宗和清玄门，鱼跃境修士最多不超过两位。 其中一人来自另一个门派，和皇朝亲近。 另一人则属于南畔皇室，是皇族的一位老祖。 也是祖庭的话事人。 而整个黔洲南部，除了缘光宗和清玄门外。 鱼跃境修士不超过四人。 鱼跃境之上一人没有。 换言之。 若无缘光宗掣肘制衡。 清玄门一门，光凭现有战力就能称霸统治整个黔洲南部！ 更不论清玄门那积累了八十多万年的丰厚底蕴。 根本不是南畔皇朝这种才建立不到十万年的年轻国家可比的。 不过，除了齐元正和徐清风外，其余四人全是“老前辈。” 寿命无多，一般只充当镇门底蕴。 不像齐元正和徐清风这样，还有充沛精力东征西战。 “这孩子……不错。” 胡曼安微笑着点头。 她是清玄门前任掌门。 年轻时也是一位名动黔洲、风华绝代的奇女子。 而现在在司阳看来，也只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奶奶而已。 “我清玄门能有此弟子，实乃先祖保佑啊。” 庒泰感叹道。 何楚华同样感慨： “没想到这个时代还能有这等人物，实乃我门派大幸。” 管英伯： “只要司阳能安全成长起来，我清玄门再现当年巅峰辉煌不是幻想！” 齐元正笑道： “诸长老所言极是。我正式看中了司阳的天赋潜能和心性。 所以才决定倾力培养他的。 而且这孩子还没用什么天才地宝，就修炼到这种程度，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所以还请各位长老……” 四人相互对视，用神念交流一会后，胡曼安开口道： “徐清风长老那，我们会劝一劝的。 但不论是按门规，还是以我们所剩不多的精力和寿命，起到的作用都有限。 门派最终是由你们年轻人打理。 所以你要起主要作用，我们终究老了，不中用了。” “晚辈明白。” 齐元正作揖道。 司阳的眼睛，在齐元正和四位太上长老身上来回乱瞟，沉默不语。 清玄门长老退位后，一般有两种去处。 一是成为清玄门名宿。 他们享受部分长老级待遇，但再无实权。 二是突破到鱼跃境后，成为太上长老。 掌门退位后，则基本都会成为太上长老。 所以，太上长老基本都是当届掌门和长老的前辈。 太上长老基本不参与门派事务处理。 一般只有事情极其重大，或掌门和诸长老可能解决不了时，他们才会出面。 而这次齐元正带司阳找太上长老们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出面说服徐清风。 让徐清风也支持自己的安排。 毕竟徐清风的影响力和话语权接近齐元正。 若他不同意，最后司阳很可能只能得到门派一半力量的支持。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四位长老很认可司阳。 也支持齐元正的想法。 但按照门规，他们没实权，所以只能“劝”徐清风。 不过，齐元正此行的目的已经算达到了。 …… 南磐皇朝。 皇宫。 入夜。 当朝皇帝虞熙，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书桌对面，宰相刘平辞看着原本呈给虞熙的奏折，紧锁的眉头始终打不开。 最终，他放下奏折，同样陷入沉思。 虞熙看了眼刘平辞，没作声。 十分钟后，他才开口道： “你怎么看？” 刘平辞沉默片刻，说道： “天帝之资。” 此处的天，指的是天下。 囊括整个九洲的天下。 帝，则指的是帝王。 换言之，是说某人有成为九洲帝王的潜力。 而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司阳。 “唉——” 虞熙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到他这个修为，还觉得累。 就说明事情非常棘手了。 “他们可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一个天大的惊喜！” 虞熙有些烦躁地说道。 若是以往，肯定又要杀得人头滚滚了。 但现在他烦躁的对象，一个都杀不了。 因为他烦的，正是清玄门的司阳。 以及把司阳牵扯进立储之争的三方势力。 刘平辞长长吐了口气道： “我觉得……这是天意。” “天意？” 虞熙瞟了眼刘平辞，诧异道： “你是信所谓天意的人？” “这里的天意……可以说是一种大势吧。” 刘平辞说道。 虞熙眉头一皱： “你什么意思？” “我们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也不能改变注定发生的事。 所以我们为何不顺着命运走呢？” 虞熙的眼神猛地锐利起来： “你要朕臣服于他！？ 要牺牲了我虞家多少代人才有今天的南磐，臣服于他！？” “不是臣服，而是顺应大势而已。” 虞熙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 “那这还不叫臣服！？” 刘平辞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 “皇上，南磐开国时，已是天地开始走向末法的时代。 我们并未经历过之前那个能以一人之力，左右九洲局势的时代。 而现在，又出了一位这种人物。 若我们不能扼杀他，那他未来必会重现过去那种天下共尊的局面。 而这，是我们必须要考虑，以及必定会面对的。 我们不能再以过去的经验来判断是非了。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还望陛下……三思。” 虞熙缓缓站起，踱步来到刘平辞身边，双眼在微开微阖间死死盯着刘平辞。 刘平辞低着头，不敢言语。 最终，虞熙微微抬头，踱步到椅子后面。 在那副精致的超大南磐地图屏风前矗立良久。 “唉——” 虞熙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道：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刘平辞起身作揖： “微臣告退。” …… 对于虞熙来说，这注定是一个难以让人安神的夜晚。 但不止他一人如此。 无数人都因今日司阳表现而心绪难平。 上午一战的过程和结果，不仅传遍了整个南磐。 连九洲之外的不少势力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然后他们得到的结论，也都大差不差。 基本可以确定，司阳只要不夭折，未来必可成就无极至尊。 因此，整个九洲都开始暗潮涌动。 无数人都开始尝试各种办法接近司阳，只为和他建立关系。 只是由于基本被清玄门挡下，所以司阳本人还对此一无所知。 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 尽快修出混始之力。 第53章 ——量大管饱(第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八强赛结束。 除司阳外，其余七人全是三方势力支持的弟子。 其中，五皇子一方被淘汰一人，两人晋级。 镇南王子一方三人，全部晋级。 瞿通王女一方，被淘汰一人，两人晋级。 从十六强赛就能看出，若非有司阳这匹黑马。 八强必然全是三方势力支持的弟子。 而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 此次玄武大会，夺魁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司阳。 有些人还不了解三方势力和司阳的关系。 而知道关系的人都明白，这次玄武大会，已经不只是三方势力角逐了。 虽然三方势力间还有争斗。 但他们现在有一个共同敌人——司阳。 三方势力现在的压力，空前绝后的大。 经过上午战斗后，他们已经感觉要被司阳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五皇子拿出的石剑，基本可以说就是三方势力最强的底牌。 没有超越的，顶多有勉强能媲美的。 但司阳和明幽至尊超级完全体投影战斗，并逆转优劣这事。 让他们几乎彻底死心了。 就算他们拼死堆出超越司阳战力的弟子，又能超越多少？ 半筹？ 一丝？ 一毫？ 就这点差距，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司阳又能在战斗中悟道。 然后逆转局面、反败为胜。 当然，就这点时间，他们堆不堆得起来都难说。 此时，甚至有些加盟势力萌生退意了。 他们几乎不认为这次大武能赢过司阳。 而且未来又必是司阳的天下。 所以于其把资源浪费在三位争夺者身上。 不如拿去直接讨好司阳。 岂不是事半功倍。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他们不知道司阳看不看得上这些东西。 而且现在清玄门还把所有想找司阳的人全都拦住。 他们根本没机会接触司阳。 所以，不少加盟势力的态度都开始转为为观望。 甚至三方的一些核心势力，都开始暗自动作。 当然。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这些人的风格。 所以他们还是在想办法，尽可能提高支持弟子战力。 因此，经过交易后，比赛时间再次延长。 原本八强赛结束一周后，就会开始四强赛。 但在三方势力的干预下，七天延长至十五天。 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延长时间，但几乎没人抱怨。 原因很简单。 对于观众来说，时间越久，说明准备越充分。 比赛自然也越精彩、越好看。 而对于清玄门来说。 每次三方势力申请延长，都是他们敲竹杠的好机会。 到现在为止，鬼知道清玄门已经在三方势力身上捞到多少好处了。 哪怕就是三方势力支持的九名弟子，日后也要作清玄门嫁衣。 而且，延长时间反而对司阳有利。 因为司阳的提升速度，绝对比三方势力要快。 所以这么做，反而在拉大差距。 因此，清玄门一众高层看到现在的情况，笑而不语。 深藏功与名。 司阳则一心一意修练，尽快修出混始之力。 终于，在八强赛结束的第三天半后，司阳修出混始之力。 他盘坐于练功房中，内视自身。 此刻，他的五蕴之力完全融为一体，形成一种全新的力量。 这种力量在五脏六腑，以及对应的功能系统中运转。 现在，不同器官的力量已经不分彼此。 可以随意在躯干的任何一个地方流动。 这种力量似乎没有属性。 但却又仿佛包含一切属性。 它混沌无形，仿佛来自天地初开之时。 其能衍生天地万物。 又能消解天地万物。 生与死、演化与毁灭，存在于消逝，仿佛都能共存其中。 这一刻，司阳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这种力量……太可怕了！ 当他修成混始之力时，才终于明白，为何它被称为顶级神力了。 五行之间，本来有相生相克。 这可以认为是五行之力间的对立统一。 而逆五行之力，则是五行之力对立统一规律的逆变换。 当两者相遇，并融为一体、形成混始之力时。 原本的相生相克彻底完美共生。 对立统一不再相互独立。 而变成了对立即统一，统一即对立！ 这彻底消解了矛盾法则！ 它不是直接消除矛盾双方。 而是消解了矛盾关系！ 从而使得本不可能存在一体的矛盾双方，彻底化为一体。 形成一种超越宇宙、超越物质界的力量！ 难怪那日司阳使用尚未蜕变彻底的五蕴之力，就能轻松消解冀文石的五行转生轮。 这种力量已经不是比五蕴之力强一两个层次了。 而是从根本上，消灭了五行之力的一切规律！ 作为试验，司阳将混始之力打了出去。 咻！ 所过之处，万物消融！ 连空气都被这种力量给融掉了。 “嘶——” 司阳倒吸一口冷气。 被消解掉的物质，连物质之形都没有了！ 这种景象…… 他只在使用《通天神法》，天道之力降临物质世界，消解万物时见过！ 换言之。 混始之力对物质的克制作用，已经有些接近天道之力了！ 这是何其恐怖的力量！ 这一下。 搞得司阳都不敢在玄武大会上用混始之力了。 因为一个搞不好，万一下手重了点。 可能会对对手造成巨大伤害！ 接下来，司阳又研究了一番混始之力。 因为历史上用过混始之力的人太少了。 它号称三大先天之力，是混沌之力的直接产物。 哪怕在仙人中，也只有极少数顶尖存在掌握。 根本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 所以关于混始之力的研究，极其稀少。 因此，需要司阳自己在使用中不断探索。 司阳发现，被混始之力消解掉的物质。 其中一部分变成了一种司阳不了解的东西，消散在天地间。 另一部分，则补充了混始之力！ 也就是说。 混始之力消解物质后，不仅不会减少，反而还会增加！ 只是司阳观察到，这种增加不是无限的。 他尝试用极少量的混始之力消解物质。 当消解了大量物质后，混始之力的浓度会逐渐下降。 似乎向逆向质变的方向的变化。 最终达到某个临界点后，混始之力会突然发生剧变！ 瞬间析出十种力量—— 正是正逆五行之力！ 司阳瞳孔一缩，有些愣神。 因为逆五行之力实在太难获得了。 这本是不允许存在于天地间的力量。 有传言说，宇宙有两侧。 分别是由正五行构成的世界，和逆五行构成的世界。 司阳这一侧，正五行就叫五行，逆五行叫逆五行。 而在另一侧，司阳这边的逆五行才是五行。 司阳这边的五行，反而才是逆五行。 两大类五行之力互不相容、互不往来。 只有极少数情况下，才可能有部分力量逸散到对侧。 一般来说，这些力量都会被另一侧的世界迅速抹消掉。 只有极少数会残存下来。 因此，逆五行之力极其罕有。 堪称世间最顶级的宝物！ 但现在，司阳的身体能源源不断产生混始之力。 而混始之力，又能在吞噬大量物质后，解散成正逆五行之力。 那不就是说…… 司阳能源源不断地产生逆五行之力！？ 这…… 司阳想绷住不笑。 但…… 实在太难了。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惊喜，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历史上从来没人能像他这样，把体内五蕴之力变为混始之力。 最多就是搞一个五行相生，然后法力生生不息。 像司阳这样，把五蕴之力像养蛊一样，放任在体内以相生相克关系演化。 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 所以，司阳可以说是历史上第一位做到自行衍生混始之力的人。 恐怕也是第一位，能生造出逆五行之力的人！ 而逆五行之力，作为一种极其稀有，且效用极其神异的东西。 在炼丹、炼气，甚至修炼中，都具有难以想象的起效！ 很多名震万古的兵器制造，最需要的就是逆五行之力。 不少时候，其他材料都集齐了，就缺逆五行之力。 所以前功尽弃。 可想而知，逆五行之力多么重要。 以及多么难找。 而现在，司阳在发现自己能生造逆五行之力后。 其它的不敢保证。 但逆五行之力，量大管饱！ 此外，还有一点。 就是修出混始之力后，混始之力开始滋养转化体魄。 司阳暂时不知道这种变化的具体效果。 但他相信，应该没有负面影响。 而且他认为。 这种变化，可能会让他拥有一些对五行之力攻击，或物理攻击的特殊抗性。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 修出混始之力后，司阳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现在他已经彻底修至五蕴圆满。 接下来，若再要提升境界。 就要开始进行“撑四极”的修炼了。 不过，司阳觉得他有些地方还能再精进一下。 还能带来不小的战力提升。 比如体魄。 进入启神境后，司阳一直没专门炼体。 因为他把黄庭、五蕴修到绝对圆满的地步。 所以体魄方面的提升，甚至都远远超过了专门炼体的修士。 他之前开辟两蕴时，体魄就比葛龙长老分组的前几名还强很多。 现在完成辟五蕴后，体魄强度更是再度暴涨。 现在的司阳，有信心在没法力免疫的情况下。 依旧以绝对的优势碾压李志宏！ 但即便如此，司阳也觉得自己还有不小的上升空间。 尤其是和明幽至尊投影一战后。 司阳发现。 有些所谓的极限，可能并非极限。 其实只是到了一个提升比较困难的地步而已。 实际上还能继续提升，只要肯下功夫。 所以司阳现在，准备再次着手提升体魄了。 而他要用的功法，就是之前选了、但一直没练的《道火锻体法》。 第54章 ——道火淬炼 《道火锻体法》，可引动天道之火淬炼己身，强化体魄。 天道之火，是世间最特殊的火焰。 它由天道之力降级衰变形成。 因此，它丧失了大量的天道之力特性。 但却获得了“火”的特性。 因此，可以把它当火来用。 但又不能完全当成普通的火。 甚至连五行中的火之力，也很难作为其功能参考。 因为天道之火中的天道之力部分，决定了它极其难以使用。 而且使用风险极大。 仙人之下，哪怕无极至尊，都不可能操控天道之火。 顶多只能引出天道之火，然后主动将要炼制的材料，或自身投入其中，受其淬炼。 《道火锻体法》就是如此。 法门本身算不得什么无上大法，很多门派都有收录。 虽然法门本身上限极高，用得好，能带来难以想象的收益。 效果完全能达到顶级炼体法门的程度。 但问题在于，如何避免天道之火的反噬。 毕竟使用天道之火，完全不像用燃烧的气血或其他力量淬炼。 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其原属于天道之力的部分，化道成虚无。 从而身死道消、形神俱灭。 而且，天道之火中“火”的部分也极其纯粹。 甚至比五行之火，还要接近原初的火之力。 所以，使用天道之火要慎之又慎。 通常来讲，修士引出一缕天道之火后。 要用特殊手段，辅以特殊物质，将天道之火浓度，稀释到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接着，修士要使用或服用一些天才地宝或灵丹妙药，以增强对天道之火的抗性。 不过，有“无所顾忌”的能力，司阳不需要这些前置工作。 他要直接开足马力，全力修练《道火锻体法》。 瞬间，滔天道火将他覆盖。 这种火焰，和一般的等离子气体完全不同。 它虽然呈现火焰形态。 但却是由无数大道符文构成。 换言之，是一片符文之火在灼烧司阳肉体。 其中蕴含的力量恐怖至极，几乎能把虚空给烧塌掉！ 幸好司阳能消除副作用。 否则，在接触天道之火的瞬间，就会被这种火焰给烧出虚无！ 虽然危险，但带来的收益却无可比拟。 这种下超级猛料带来的提升，远超司阳之前燃烧气血带来的提升。 他能明显感受到，身体各个方面在道火淬炼下飞速完善。 前世地球有种手术增高术。 大概就是人的骨骼线闭合后，骨头就几乎不能再生长了。 而把骨骼敲碎，就能刺激骨骼重新生长，从而长高。 现在司阳的提升同理。 在天道之火的淬炼下，一些不完美之处被天道之火烧灭后，获得重新生长、构造的机会，并通过消除副作用的能力瞬间完成。 因此，司阳原本一些薄弱之处正飞速修补起来。 感受到自己的成长，司阳明白，萧心远说的还是没错。 自己之前确实修练太快了，导致有些地方相对来讲不够扎实。 虽然自己在悟道方面做到极致。 但在提升步骤方面，因为速度过快。 导致一些需要打磨的地方，没得到应有的锤炼。 因此，尽管在绝对值上，司阳达到了古往今来最顶尖的水准。 但相对他的悟道水平来讲，并未做到完美。 而现在。 道火淬体在强化司阳体魄的同时，还在帮他迅速弥补缺陷、尽善尽美。 同时，司阳发现。 此外，道火还能尽数烧去体内杂质、留下精粹。 一般来说。 修士需要“净体”，祛除体内杂质、污气等，以防其干扰修练。 但司阳因为一直高歌猛进，这方面对他影响微乎其微。 而且随着修为提高，这些杂质、污秽也能自然而然地排出去。 所以司阳一直没在意。 但现在道火淬体，刚好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此外，司阳还发现。 道火淬体不仅能增强体魄。 对他的神魂、本源、法力等等都有奇效！ 虽然不是那么明显。 但能明显感受到这几个方面的变化。 比如神魂，在道火的淬炼下，变得更加凝实。 虽然量上没有提升，但质上却有显著改善，变得更饱满、更充盈。 原本司阳的神魂就强到了非常离谱的程度，现在又强了一筹。 还有法力。 法力的质量直接决定了施展法术的强度和作用。 而在和道火对抗的过程中，司阳的法力的质量也有些许提升。 最后是本源。 之前经过十几次的涅盘，以及开黄庭、辟五蕴境界的提升。 司阳的本源已经提升到一个极尽程度，让他拥有绝世天赋。 但同样的，过快的提升依旧留下了些许瑕疵。 而天道之火的淬炼，同样帮助他修补本源上的瑕疵，让他更加精进完善。 因此，在道火淬炼下，司阳得到全方位的提升。 当然，其中最大的还是体魄。 而根据司阳之前了解，道火淬炼一般是没其他效果的。 根据司阳猜测。 之所以自己身上有这些效果，还是因为他敢用道火进行全身全方位淬炼。 而其他人根本不敢用道火淬炼自己的神魂、本源。 因为不像肉身，损毁了比较容易修补。 神魂、本源上受到的伤害极难修复。 而且哪怕耗费惊天资源，最后也几乎不可能恢复到原本的程度。 所以，司阳很可能是第一个敢用道火来淬炼自己的人。 就这样，司阳从早到晚不间断地修练。 一直持续了七天。 七天后，司阳感觉已经提升圆满。 无论再怎么用道火淬炼，他都无法更进一步了。 所以停下了修炼。 此时，司阳很明显感觉到。 经过七天修练，他的各个方面全部都攀升到新的巅峰。 尤其是体魄方面，比之前强了一大截。 现在他甚至有自信。 敢在不用法力的情况下，以纯粹的肉身力量，接下明幽至尊投影的至尊剑法，而毫发无损！ 换言之，他现在敢光凭纯粹的肉身搏杀，对战历史上任何一个绝代天骄！ 当然，前提还是他有法力免疫的能力。 此外，其他方面他也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很多不稳的根基、各种瑕疵，都已得到修补。 虽在战力上的体现不明显，但对未来的修行大有脾益。 “好了，离四强赛还有两天多，这两天也干不了什么…… 干脆出去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司阳自语道。 然而，他刚出练功房，就被等候在外的詹志云截住了。 “嗯？” 司阳一愣： “詹长老，您怎么在这？” 詹志云微微一笑： “有事找你。但看你一直闭关，就没打扰你。” “额……不知长老找我，所为何事？” “有一个人想认识认识你。” 说罢，詹志云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的人。 看到这个人，司阳瞳孔一缩。 他嘴巴微张，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第55章 ——异化与人的解放 “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不愧是我南磐多少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果真是一表人才。” 虞熙微笑道。 司阳抱拳道： “皇上过奖。” 随詹志云来找司阳的，正是南磐皇朝当代皇帝—— 虞熙！ 司阳很难想象，这位南磐的至尊，竟会亲自找上自己。 若非他之前看到虞熙画像，现在怕是认不出来。 不过，和画上不同的是。 眼前这位青年，并没画上那种威震天下、睥睨八方的气势。 反而显得很平易近人。 就是一位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而已。。 唯独那双异常深邃的眸子，让司阳不自觉的产生警惕。 这人……城府很深。 现在这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大概率是在他面前装出来的。 司阳想到。 一旁的詹志云微微笑道： “你们慢聊。” 然后飘然离去。 司阳随即和虞熙找了一处位置坐下。 “不知皇上找我，所谓何事？” 司阳问道。 “我就是想和你聊聊，没其他的。” 虞熙笑了笑，继续道： “没想到我们这个环境、这个时代，还能出现一个像你这么优秀的人，还在我南磐，是我南磐之幸。” “皇上过奖了，我不过就是天赋高点、运气好点，算不得什么。” “和传言中的一样，你很谦虚。”虞熙点头道： “我见过很多天才人物，虽远不及你，但一个个比你心高气傲。 而你别说心高气傲，反而在我看来…… 有些过分谦逊了。” “谈不上吧，我也有自己的自信，只是不自负而已。 过度骄傲会让人看不清自己，从而影响进步。 而适当自信，不仅能让人认清自己，还能明白自己不足，以及该如何进步。” 虞熙眉头一抬： “不谈境界提升，你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觉得自己有进步空间么？” “当然。 我也是人，人都是会不断前进、不断索取的。 只要他们能看到机会，并觉得可行的话。” “不断索取……” 虞熙眼神一凝，微笑道： “你这个不断索取……包括修炼之外的其他方面么？” 司阳一顿，然后道： “陛下的意思是……？” “我听说……你好像对我南磐局势有自己的看法？” 闻言，司阳心中暗道： 终于到正题了么。 “实不相瞒，我确实有自己的目的。 但并不是专门针对南磐的。” 虞熙继续道： “你……能具体解释一下么？” 司阳微微颔首： “我想实现一个……夙愿。 不，应该说我想看看这个夙愿到底能否实现。” “夙愿？”虞熙好奇道： “你能说说，这个夙愿是什么吗？” 司阳眼眸垂下，缓缓道： “我想……实现人的解放。” “人的解放？” 虞熙疑惑道： “什么叫人的解放？” 司阳思索一下道： “陛下，你当皇帝……快乐么？” “我……” 虞熙眉头一皱： “这不是快不快乐的事。而是……” “而是什么？” “我就是皇帝，谈不上什么快乐不快乐的，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那我换个问法，你愿意当皇帝么？” “我不愿意当皇帝，当年竞争这个位置作甚？” “那你当初当皇帝的意愿是什么？” “我的意愿？ 当然是……当然是为了南磐昌盛繁荣！” “这是你唯一的目的么？ 若你实现了这个目的，你会从这个位置上离开么？” 虞熙眉头皱得更紧了： “且不谈是否实现，我想换做任何人，就算实现了理想，也不会放弃这个位置。” “很好。”司阳点头，继续道： “那回到刚才的问题，你继续呆在皇帝的位置上，快乐么？” “我刚才说了，这不是快不快乐的问题。” “你看。” 司阳一拍手： “这就是问题。你没发现，你当皇帝很盲目么？” “盲目？” “是的。”司阳点头： “你有思考过你当皇帝这件事对你的意义么？” “意义？” “若说当皇帝是为实现某个理想，但实现理想后，却依旧不肯放弃它。 然而不放弃它，你又感受不到什么快乐，甚至会痛苦。 你会因为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心烦失意； 会为解决各种愚蠢之事，或愚蠢之人造成的后果而费尽心思…… 无数事务都会让你深陷烦躁不快之中。 甚至让你不得你对血亲、对亲子挥下屠刀。 世人皆以为你是至尊，一怒之下便可让无数人胆寒失色。 但你自己很清楚。 你只是表面上由无数股力量构建起来的国家的表面上的至高者。 事实上，即便没有清玄门和缘光宗，若你处理不好下面那些力量。 你也会被他们撕成碎片。 所以，即便至高权力给你带来了拥有权力的快感。 也很难抵消它带来的痛苦。” “……” 虞熙沉默稍许，而后道： “若非知道你的底细，我还以为你也做过皇帝。 你说的都没说，这都是事实，但指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即便把这些都告诉那些觊觎帝位的人。 他们绝大部分人也不会打消念头的。 总有人会来当这个皇帝的。” “没错。” 司阳点头： “不过我想说的，并不是当皇帝有什么不好。 而是想说，这就一种‘异化’。 人的解放，就是消除异化，把人从异化之中解救出来。” “异化？” “异化有很多种意思，在我看来，它的核心可以归类于一种—— 人创造出来的东西，反过来成为异己的、支配自己的、违背自己目的、违背人类天性的力量。 比如说你。” 司阳看向虞熙： “你，不就被皇帝这个人所创造出的东西，给异化了么？” 虞熙瞳孔一缩，凝神看向司阳。 他眼神出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的理想，就是想看能否实现一个消除异化，把人从异化的力量中解放出来； 让所有人都能把被迫的劳动转变为个性的、为我的劳动； 把发展中的人的本质力量作为自己活动目的的世界。” 虞熙默然盯着司阳许久后，缓缓道： “那你要如何实现？” “这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实现的。 也许一千年、一万年都难以实现。 但我依旧想为之尝试和努力。” “所以你要用我南磐的力量？不……是我南磐皇室的力量？” “用你们的力量？不。” 司阳摇头道： “我只是想对三位候选人施加一些影响，给他们指出一条路。 若他们愿意按照我的思路来，自然没问题。 若不愿……那我就用其他方式好了。” “用其他方式？” 虞熙眼神一凝： “你会与我南磐……敌对么？” “那就看是南磐的人，还是南磐的皇族和贵族了。” 司阳起身，一边踱步一边道： “随着时代变化，即便我不亲自出手，你们也一定会碰到无法避免的敌人。 他们是一个群体，是代表时代变化的力量。 而且，若那三人真认同我理念，并顺着我的思路前进。 那他们终究会成为南磐当前诸多力量的敌人。” 这一刻，虞熙的神色阴沉了下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在阐述一种大势。”司阳下巴微扬： “一种由客观规律所决定的必然出现的大势。 我所起到的作用，只是把这种大势加速了而已。” “而且……” 司阳微微一顿道： “我建议你别敌视我。 若他们三人真按我说的来，那南磐皇室未来还能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甚至还能保留皇室的名义。 否则，你们终会在未来必然出现的矛盾中，被另一方力量彻底粉碎。” 这一刻，虞熙勃然大怒，一股恐怖的威势轰然爆发： “你在说……！” 下一刻，他通体冰冷。 他感受到一股目光盯上了自己。 如同被一头凶猛残暴的远古巨兽盯上。 巨大的恐惧让他动弹不得。 而司阳平静地看着虞熙道： “以南磐的力量，无法反抗清玄门。 而清玄门，也反抗不了天下大势。 我所说的大势，你可以认为是天道所决定的。 你顺应它、利用它，就有好结果。 否则死路一条。 三位候选人中，镇南王子看的是最远的。 他已经在考虑，南磐如何在一个没有修士的世界发展。 虽然他也有自己的局限性。 但我认为你应该该学学他，不要把目光局限在一个时代之内。” 虞熙面色阴沉，但暴躁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道： “按你的意思，我南磐皇室没了，就能达到你口中不存在所谓异化的世界？” “不。” 司阳踱步到虞熙前方，背身摇头道： “随着人类的发展，异化会展现出不同的形式。 旧的异化消失，新的异化又会出来。 但我相信，人类始终是在进步的。 而我就想看看，是否真能达到消除异化的那天。” “那你怎么确定，你对我南磐未来的预测一定会发生？” 司阳的步伐一顿，侧过半边身子，微微偏头看着虞熙道： “因为我见过。” 虞熙瞳孔一缩，不可思议道： “不可能！你为什么会……等等！你到底是……”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司阳就开口道： “詹长老，送客。” …… “看来你们聊得不太愉快啊。” 送走虞熙后，詹志云和司阳漫步在林荫道中。 “理念不同。” 司阳回答道： “不同的立场，不同的思想，有冲突很正常。” 詹志云颔首： “看来你入世决心很强烈啊。” “一般吧。”司阳耸耸肩道： “我还是会以修炼为主。 毕竟在这个世界，成大事的前提是要有足够的力量。” 詹志云点头道： “有这个觉悟就好。就怕你过于沉入其中，荒废修炼。” 第56章 ——求索 两天后，本该是四强赛。 然而司阳对手弃权。 同时，另外三组皆有弃权。 也就是说，四强赛一场都没打就“顺利”结束了。 这出乎所有观战者意料。 随后传出消息。 南磐皇帝和皇族祖庭共同要求三方联合起来，对抗司阳！ 换言之，这是五方势力联合！ 更可以说，是整个南磐皇朝的合力！ 因为南磐皇朝民间的大势力，大部分都做出了支持表率。 小部分还没选择的，也基本都被南磐朝廷动员起来了。 而作为三方势力联合的发起者和命令者，皇帝和祖庭自然也要出出力。 而且是大力。 因为让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 是他们觉得司阳是一个威胁。 一个对皇族、对南磐未来的巨大威胁！ 尤其是皇帝虞熙和司阳对话后，深刻意识到。 司阳未来，绝对会在这个世界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变！ 对于那天司阳说的话，他虽很不愿意相信。 但隐隐感觉，司阳是对的。 但他不能接受王朝灭亡。 更不能接受皇族的衰落。 所以他要赌一把。 就凭司阳那日许下的承诺。 现在他和祖庭已经不在乎三方势力谁夺得玄武大会的胜利了。 反正八强赛已经赛完，只要不是司阳赢，胜利就是他们皇族的。 因此，虞熙和祖庭共同作出决定。 要以他们牵头，举全国之力，打造出一个最强的选手！ 当然，他们也许下承诺。 事后不论谁登基，都不能对另两方势力清算。 这样也打消了其他势力的疑虑，让他们愿意出力。 因此，半月后的半决赛，司阳的对手和另一组的一人弃权。 再现四强赛之况。 又过半月，终于来到决赛。 显然，每轮比赛中间的半月休息，远超初始赛程。 这都是南磐皇族和清玄门做交易换来的时间。 他们要好好利用这个时间，集合所有力量打造一个最强选手。 一个能打赢司阳的选手！ 为此，南磐一方不少势力都拿出了镇族底蕴。 就为让那位候选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玄武大会允许的规则下，变得更强！ 当然，司阳也没浪费这个时间。 四强赛结束，并听到南磐那边的消息后。 司阳立刻意识到，对方将动员所有能动员的力量对抗他。 因此，决赛他绝对会超过冀文石带来的威胁。 为了保险起见，他自然也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提升自己。 所以，司阳立刻开始“撑四极”的修炼。 撑四极中的四极，指的就是四肢。 有人言，人体四肢对应天地四极，对应支撑天地的四根擎天柱。 而撑四极，就是撑起四根擎天柱，沟通天地，使人矗立天地间，永立不倒。 因此，开辟四极后，尽管也会像前两个阶段一样有全方位提升。 但主要提升的是和天地、和大道的联系。 由此带来的战力提升，主要是法术应用上的。 而撑四极的修炼，也比前两个阶段难一截。 正常来讲，清玄门内门弟子，平均撑一极的时间为五十年。 少数人能做到四十年之内。 极少数人能做到三十五年之内。 而能做到三十年之内的，全都是顶尖天才。 此外，和前两阶段不同的是，撑四极没有隐藏境界。 换言之，不存在什么“第五极”。 也不存在修什么第五肢之类的。 咳咳。 也因撑四极较难修炼，所以司阳在撑四极的每个小境界，消耗的时间很长。 足足到了十二天！ 以至于云初瑶来看司阳，并询问他修练进度的时候。 司阳感叹一声： “我太难了。” 云初瑶当时就想给他两巴掌。 因此，四强赛结束二十四天后，司阳没再继续提升境界了。 剩下六天根本不足以他提升境界。 所以他要尝试一些其他途径。 他先用一天，重修《道火锻体法》来巩固修为。 然后剩下五天，利用《斗战道天功》和《通天神法》，钻研明幽至尊留下的传承。 尤其是几种剑法。 在和明幽至尊投影战斗的过程中，司阳不仅领悟、推导了对方的道果。 更是把至阳拳和明幽至尊的道果融合起来，进行提升。 当时他的融合并不完全。 甚至一开始还起到了副作用。 但他以和明幽至尊投影的战斗进行磨砺。 在最极限的状态下锤炼两者的融合。 最终实现了自我超越。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司阳之前在战斗技法方面，并未达到真正的极限。 虽然他之前修练至阳拳时，已经达到了所谓的极限，升无可升。 但那种极限是至阳拳的极限。 而非司阳真正能够达到的绝颠。 当他尝试融合至阳拳和明幽至尊的道果后。 通过吸收两者优点进行有机结合，实现了在至阳拳基础上的突破。 而现在，他准备继续这个过程。 这次，他同时召唤出至阳拳创始者和明幽至尊的投影进行对战。 因为这次是正常投影，所以明幽至尊比至阳拳创始者还弱一点。 三者里，最强的自然就是司阳，但三者总体实力相差不多。 所以司阳面临一个重大问题—— 他无法以一敌二。 若把三者战力进行计量化。 那司阳现在就是1.05。 至阳拳创始者是1。 明幽至尊就是0.95。 若是一对一战斗，0.05的差距，确实可让双方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后，决出胜负。 但现在是一对二。 司阳无法对两者形成碾压。 因此就被两者反过来碾压了。 比如司阳和明幽至尊对了一击，震退对方。 至阳拳创始者就一拳打了过来，司阳反应不及，被一拳击飞。 或两者同时出手，司阳瞬间输出无法压制两人，也会被打退。 唯一好在他体魄极强，加上法力免疫，让他几乎不会被打伤。 否则这种以一敌二的打法，根本承受不住。 但这恰恰就是他想要的。 他就是要通过实战磨砺，在极端环境中提升自己。 让至阳拳和明幽至尊的道法融会贯通。 并以两者投影亲至来验证成果。 不过。 这基本就是个挨打的过程。 除非司阳的战力达到1.1，才能勉强和另两者僵持。 达到1.2，才能通过对单体的绝对压制，从而逆转整体的劣势。 这就是修士战斗的特殊之处。 司阳以一敌二，并不需要他拥有2的战力。 只需要他对两者都达到压制，就能掌握战局主动权。 不过，别说1.2。 达到1.1都极其困难。 因为不论是明幽至尊，还是至阳拳创始者。 在道法上的领悟，都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准。 司阳之前超越他们，已经是在极限领域中进行极限探索了。 每提升一点，都要耗费巨大的时间精力，在无数次的失败探索中获得进步。 可以说，司阳正在一片黑暗的区域中前进。 他根本不知道方向。 只能不断失败、不断挨打、不断积累经验。 但也正因如此。 他开始拥有大量的失败经验和求索经验。 尽管这些经验一时半会无法转化成战力。 但对他未来的修练大有脾益。 五天过后，终于来到决赛。 而司阳也在两种法门的极限修炼下，把自己的战力提升到了1.15。 尽管还没到1.2的程度，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提升，让他更有信心面对最终决战！ 第57章 ——决赛到来 决赛当天，人山人海。 相比起一个月前，这次来观战的人既变多了，也变少了。 说变少了。 是因为原来的一些观战者不能在现场直接看了。 只能看用法术支撑的转播。 他们不是实力比较低的弟子，就是低位较低的外来势力者。 而变多了，则是因为这次又来了诸多国内国外、洲内洲外势力的代表人。 这些人的目的，无外乎一个—— 观察司阳，了解其为人，思考后续如何对待。 不过，来自不同地方势力的目的和态度又稍有不同。 比如来南磐国内的诸多势力，他们目前的利害关系和皇族是一致的。 因为虞熙已经和他们讲清楚了。 若不能在玄武大会上利用司阳当初的承诺，阻止司阳未来干预南磐内政。 那未来从他们皇族，到这些地方势力，都可能遭受打击。 毁灭性的打击。 在虞熙的话语中，司阳似乎想重塑制度、重塑规则。 因此，原规则制度下的既得利益者，将可能遭受重大打击。 而且，虞熙还讲得很明白。 就算你投靠他，也许也无法避免这种打击。 充其量就是减损而已。 因为司阳那日说的很清楚，就算三位皇族听从他的理念。 未来皇族顶多也就是个名存实亡的下场。 所以，他们这些势力必须和皇族联合。 不要指望能乞求司阳放过他们。 当然，也有人提出来，能否将司阳扼杀在襁褓之中。 但直接被打消了念头。 放任司阳成长，顶多就是慢性死亡。 未来司阳能不能做到他说的那些事。 还不一定。 但如果扼杀司阳。 那一定会立刻光速去世。 因为整个南磐皇朝加在一起，也挡不住清玄门十分之一的怒火。 至于其他国外洲外势力。 则是要考察司阳实力、潜能、未来成就、性格人品等方面。 并根据结果，制定相关的对司阳、对清玄门，甚至对司阳家族的对策。 这些对策的种类，包括普通交流、送礼、联姻等等。 目标包括但不局限于司阳本人、清玄门，以及司阳的家族或其亲友。 当然，也不排除…… 顶着被清玄门视为世仇的压力，把司阳扼杀在襁褓之中。 总而言之。 到了决赛阶段，能来观战的，绝大部分都是身份显赫之辈。 一些名号靠后的势力，都排不进位置。 而对战场合，也从原定的中型演武场，换成超大型演武场。 所以。 这次玄武大会，从最开始的门派内部大会。 升级成引起整个南磐皇朝瞩目的盛会。 最后变成引起九洲关注的无上盛宴。 内门一些天赋排前的核心弟子，有幸能近距离观看比武。 此刻，他们正看着各路来宾，议论纷纷。 “你看，那是太一山掌门。 他旁边的那两男三女，是太一山年青一代的佼佼者。 天赋实力堪比我们玄武大会的前十。” “那是伏苍圣地的太上长老，修为和咱们掌门相当。 她身边的一男一女，分别是这一代的圣子圣女。 据说这两人天赋极高，被视为门派中兴之人。” “我对伏苍圣地有所耳闻，是晖洲的超级大宗，和我门实力相仿。” “没错。这个伏苍圣地现在还在施行古老模式。 每代人必选一位圣子、一位圣女悉加培养。 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那是万海门的副门主，据说修为极强。 曾孤身探入幽极绝地九日并全身而退，震动天下。” “嘶——！ 幽极绝地是赫赫有名的禁地，他竟能深入九日并全身而退。 这种实力……怕至少是鱼跃境绝颠了，比掌门都强。” “还有那个天元洞洞主，名震循洲。 一百多年前，他一人踏平当时搅得循洲不得安宁魔道‘安魂宗’。 虽是借了门派底蕴，但能以一人之力创下此壮举，说明其自身修为高得可怕。” “紫奉府的府主也来了。 他好像是掌门至交，年轻时一起历练过，关系匪浅。 顺带让我门和紫奉府也交好。” “那位好像是绝凌剑宗的太上长老，虽然看上去年轻，但修为惊天。 三百年前曾一剑横斩三名魔道鱼跃境高手，震动世间。” “卧槽！三名？这么强！？” “是的。而且你看他身边那位女子，是他的亲传弟子。 还是瞻洲神女榜当代前十。 不仅姿容绝代，不输虞若姬公主，天赋更是惊人。 据说年纪轻轻，就已将绝凌一百零八剑修出六十四剑。 恐怕都能比肩绝凌剑宗历史上的顶级天骄了。” “能在这个时代有此成就，想必放到过去，必是一位名留青史的女剑仙！” …… 从他们的对话可以看出，修道界诸多大势力的高位者都来了一两位。 而且不少还带着门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年轻人和司阳打个照面，了解司阳。 如果可以，最好还能交流一下，增进感情。 当然，男女之间能看对眼就更好了。 毕竟未来是这些年轻人的。 在年轻时就打下一些情感基础，有利于日后双方往来。 不过，对于年轻人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虽然他们都听闻了有关司阳的传言。 但毕竟都是各自门派的佼佼者。 在没看到真人实战前，多少心里都有些不服。 不过，他们想不到的是。 让他们目睹司阳战力，从而打消他们心中不服念头。 恰好就是他们长辈带他们来的目的之一。 就怕他们日后见了司阳，一个不识趣把关系搞差了。 从而影响个人，乃至整个师门的前途命运。 在众人的瞩目中，比武双方登场了。 先上台的，是司阳的对手。 原隶属虞若姬一方的申万杨。 他从天而降，一袭白袍衣袂飘飘。 剑眉星目、丰神俊朗。 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着实是一位帅到惊为天人的美男子。 尤其是那一身出尘的气质，宛若谪仙临尘。 始一登场，就引得无数少女美眸异彩连连。 他面带和煦的微笑，向场下扫视。 看得不少少女面颊绯红，直感心里有小鹿乱撞。 同时，一些修为较高的修士，看出申万杨部分实力，露出惊叹之色。 “这个申万杨……很不简单。” 紫奉府主说道： “不管是被不计代价堆起来的，还是自己修出来的。 在这个年龄，能有这个境界、这种底蕴，很不简单。” 一旁的齐元正点头道： “若非司阳，他即便以自己的天赋，恐怕也能夺魁。确实是名好弟子。” 紫奉府主好奇道： “那那位司阳呢？你觉得和现在的申万杨比如何？” 齐元正笑了笑道： “我对司阳有信心。” 紫奉府主颔首，不再多语。 紧接着，司阳上场了。 他…… 普通地走上场。 没有丝毫威势。 别说少年至尊。 连个修士都不像。 仿佛就是个普通人。 “就是他？” 有的人蹙眉疑惑道。 司阳精气神完全内敛，很多人都看不出他虚实。 感觉就和凡人无异。 场下有少女看着司阳，对同伴小声道： “他就是司阳么？虽然也挺帅的，但……好像一般般呀。 我觉得还是申万杨更符合我的胃口。” “我也觉得一般，不过听说他天赋很高，实力很恐怖。 说不定……人家走的就是朴实无华的路线？” “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我还是觉得气质更重要。 我还是喜欢申万杨一点。” …… 一群第一次观战的小辈们议论纷纷。 对普普通通的司阳感到疑惑。 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威猛。 然而看台上，修为较高的一批老前辈们。 眼神从看申万杨的惊叹，变成了看司阳的疑惑。 然后再变为吃惊。 最后到骇然凝重。 第58章 ——换命古灯 “师傅，怎么了？” 绝凌剑宗太上长老莫凯的亲传弟子——林伊剑好奇问道。 这个名字看起来并不像女生名字。 因为这是莫凯取的。 林伊剑是个遗孤。 莫凯见她天资卓绝，于是收养了她，并赐她此名。 寓意是希望她能在剑道一途大有所为。 而她也没辜负莫凯期望。 即便在这个不适合修道的时代。 她的成就，在绝凌剑宗古往今来所有同境界弟子里，也能非常靠前。 此时。 林伊剑发现自己的师傅，看司阳的表情很不对。 震撼、惊骇、凝重…… 似乎见到了什么及其了不得的事情。 但她却什么都感知不到。 只感觉司阳非常普通。 不过在她看来，能变得普通，也是个不小的本事。 莫凯轻声道： “你修炼不到家，自然看不出来。” 林伊剑眉头一皱。 她连通玄境都没有，自然不可能在隔了那么远的情况下看出个所以然。 这基本就是句废话。 然而，莫凯接下来的话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不是说你境界低，而是说，你剑道修炼不到家。” “我……剑道修为不到家？” 林伊剑愣住了。 她…… 好像是第一次听师傅说自己剑道修为不到家。 和很多前辈比，她自然是不到家。 但在同龄人、同境界人里，她绝对名列前茅。 论及整个九洲，能和她同龄、同境界比拼剑法的，不超过三人。 所以莫凯从不苛责她。 但现在竟看着司阳说自己剑法修炼不到家？ 这就让她有些不服了。 莫凯此刻虽然没看自己徒弟，但对她的反应一清二楚。 于是继续道： “境界不高，顶多就是看不穿司阳的内蕴。 但剑法修炼不到家，就感受不到他那隐藏在平和外表下的极致剑意！” 林伊剑瞳孔一缩： “极致剑意？” “没错。”莫凯点头，沉声道： “他在剑道上的修炼、对剑道的领悟，达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准。 也许受制于境界，无法和很多前辈媲美。 但说句实话……远强于你！” “远！？” 林伊剑面露惊色。 她不否认，九洲里能找到同境界修士，在剑道上和她一较高下。 但就算比她强，顶多也就强一筹。 达不到碾压的地步。 但现在，师傅竟说司阳的剑道领悟远强于自己？ 这让林伊剑惊骇的同时，更是不服。 远强于她？ 绝凌剑宗历史最强能做到么？ 他司阳真能？ 然而，接下来莫凯继续说道： “我觉得……他若在我绝凌剑宗，一定能排进历史第一！” 林伊剑愣住了，难以置信道： “他……真有这么强？” “相信我的判断。”莫凯说道： “接下来的战斗，你就会领略到他的强大了。 不过，还有一点让我在意……” “哪一点？” “我记得情报说。 这个司阳似乎只会用‘至阳拳’，对其它法门一概不懂。 而唯一展现过剑法的例子，好像是之前和明幽至尊投影战斗。 若他是那时才开始接触剑道的话……” 林伊剑瞬间骇然，接话道： “那不是……才一个月！？” “嗯。”莫凯点头，神色变化。 “这……可能么？” 莫凯沉默一下，然后道： “从之前的信息来看，这个司阳……好像修道还不到一年。” 林伊剑一窒。 …… 伏苍圣地太上长老辛立辰，双眼放出两道淡淡的神光，指向司阳。 他脸上表情一会疑惑，一会凝重。 同时嘀咕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旁边的圣子说道： “长老，他有什么问题吗？” 辛立辰皱着眉头道： “我……有些看不穿这个司阳的底蕴。” 圣子圣女面面相觑。 辛立辰修出了一双天眼。 虽不是什么高级天眼，但也让他拥有远超他人的洞察能力。 尤其对一个人的境界、底蕴，具有奇效。 但现在，以他鱼跃境的修为，配上天眼。 竟看不穿司阳虚实。 这不得不让圣子圣女感到吃惊。 “难道……他携带了一种秘宝遮掩自己底细？” 圣女说道。 她之前看情报提到过。 司阳可能携有某种等级很高的秘宝，一度引起南磐势力怀疑。 但后来用聚宝盆都没能找出来。 所以到底存不存在秘宝，是个未知数。 但暂时不能排除嫌疑。 “不像是秘宝。”辛立辰摇头道： “在我看来，是他体内有种非常特殊的力量，屏蔽了我的感知…… 不。 与其说是屏蔽，不如说是干扰…… 也不对。 是……我看不穿！？” 圣子圣女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司阳掌握太上长老都看不穿的力量？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在实战中，又会有怎样的用处？ “这种力量覆盖司阳全身。 把司阳的境界修为、气血法力全给罩住了。 导致我的感知一片模糊。 怎么说呢。 这种力量，给我一种混沌、逆乱、诡异莫测的感觉。 让我有些……惊悚！” 旁边两人脸色又是一变。 让太上长老都感到惊悚的力量，他们能对付么？ 虽是伏苍圣地年青一代天赋最高的圣子圣女。 但这一刻，他们深深感受到巨大的威胁。 看向司阳的眼神，也从最开始的猜疑。 变成了异常审慎和忌惮。 …… 如此种种，皆发生在各个高阶修士的脑海和对话中。 若说申万杨给他们带来的，是惊艳。 那司阳给他们带来的，就是忌惮了。 没错。 让他们这修道上千年的老怪们感到忌惮。 申万杨尽管惊才绝艳，但还尚在认知之中。 符合他们对修道、对天才的理解。 那他们对司阳的部分认知。 就已经开始超越常识了。 这一刻。 一些首次观战的人，都意识到情报没有夸张。 司阳，可能真是一个比肩修道史顶尖天才的怪物！ 演武场上，两人就位后，裁判上前。 这次的裁判，竟是一位长老——胥锐平。 “你们都准备好了么？” 胥锐平看着两人说道。 两人点头。 “我知道你们两人为能夺魁，准备异常充分，下了很多苦功夫。 但比武的核心目的，还是切磋，是验证苦修成果。 所以点到为止。 毕竟你两是同门，我不希望出现什么你死我活的局面。 明白么？” “弟子明白。”*2 胥锐平这番话的目的，就是给两人提个醒。 等会不要打过火了。 现在南磐皇朝把宝全压在申万杨身上。 可以说，申万杨承载了整个南磐的希望。 所以他必定会手段尽出，和司阳死战到底。 但他毕竟也是清玄门的弟子，是个不错的苗子。 因此，清玄门不希望两人在等会的战斗中过度内耗。 尤其是申万杨。 若为了胜利，使用一些不利长久的手段。 对他，对门派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不过，胥锐平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等会若申万杨真要和司阳拼命。 只要司阳无大碍，清玄门基本不会出面制止。 哪怕申万杨死了都一样。 因为清玄门一直本着不干预南磐内政的态度。 哪怕司阳有想法，清玄门一众高层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尤其是这次，南磐在申万杨身上倾尽这么多资源和精力。 清玄门出于不驳面子以及不干预，会放任申万杨行为。 只要不伤及司阳性命就行。 “那好，比武……开始吧！” 语毕，胥锐平立刻退出演武场，把空间完全留给两人。 申万杨神色瞬间肃穆起来。 他立刻祭出一盏古朴的青铜灯，轻颂道： “诸灵祭天，天赐我恩！” 这盏灯看起来异常古老，充满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但虽然质朴，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申万杨张嘴吐出一口精血，落在灯芯上。 灯芯立刻燃起青焰，散发幽幽青光。 然后青铜灯飞上高空，悬于申万杨头之上。 接着，申万杨将数种宝物祭出，置于灯芯上供其燃烧。 虽然不知道那些宝物是什么。 但司阳明显感知到，那些宝物皆蕴含无比旺盛的生命气息。 应该是有增加命元、延长寿命的作用。 这些宝物被灯芯的青色火焰燃烧后，化为一股特殊力量，流入申万杨体内。 申万杨的气息开始变化起来。 此时看台上，一些修士已经认出了那盏青铜灯。 “这是……”缘光宗的太上长老露出震惊之色： “换命灯？” “传说中的换命灯竟在南磐皇朝手上？ 还是说，这是他们和拥有者交换来的？” “这盏灯多少年没出现了，我以为早就遗失了，没想到今日竟能看到。” “这种神物都能算镇门底蕴了，没想到南磐竟能拿出来，不可思议。” …… 太一山掌门带来的几位弟子中，一人对掌门问道： “掌门，那盏‘换命灯’是什么神物么？ 我听诸位前辈的语气，似乎非常了不得。” “没错。” 太一山掌门点头，凝神道： “这盏灯据说由一位仙人所炼。 除了硬之外，本身没什么攻击防御能力。 它的神异之处，在于其功能。 将精血喷于其上引燃，并以补充命元的神物燃烧，可产生‘换命’效果。 不论你使用什么禁术，服用何种丹药。 只要有损耗命元的副作用。 就会被换命灯燃烧神物生产的力量抵消。” “那……我不能直接服用这些神物么？”一位弟子问道。 太一山掌门摇摇头道： “不是所有补充命元的神物，都能抵消那些禁术、禁药带来副作用的。 有时，你要将数种神物炼成丹药，才能起到针对作用。 况且，就算有用，也有起效时间。 而换命灯的神异之处就在于。 它能让几乎所有神物直接起作用。 不需要中间炼制成丹药等步骤。 而且它的作用对象，几乎包括所有禁术和禁药。 并且作用是立即生效。 更重要的是，只要神物不耗尽，就能让修士保持巅峰爆发而毫发无损！” “嘶——” 几位弟子听完，直吸冷气。 “那有换命灯，不是几乎能随便使用禁术、服用禁药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掌门继续道： “换命灯燃烧的是‘神物。’ 能被称为神物的天财地宝少之又少。 其中能增加命元的更是罕有。 而且要知道，能被称为神物的宝贝，往往不止具有一种功能。 若拿去给换命灯燃烧。 除了增加命元的作用外，其他作用发挥不了。 毫无疑问非常浪费。 此外，使用禁术、禁药的副作用越大，使用者的修为越高。 对神物的消耗也越大。 所以换命灯也不是随便能拿出来用的。” “原来如此。”弟子恍然。 此时，正如太一山掌门所言。 申万杨使用换命灯后，立刻服用了几颗丹药并使用秘法。 然后他的气息暴涨起来。 最终…… 突破了启神境极限！ 第59章 ——大热天的全身发冷手脚冰凉 申万杨的气息节节增长、不断突破。 一路冲到通玄境才停下。 此刻，申万杨全身通红，不断有白烟冒出。 他的身体大了一圈，肌肉暴起。 向哲学猛男的方向转变。 立刻破坏了刚才翩翩公子的感觉。 司阳能感受到。 申万杨此时体内的气血、法力，以一种极不正常的状态沸腾。 很明显，这是动用禁术、服用禁药造成的。 据司阳之前了解。 申万杨，就是萧心远口中那个突破到撑四极境界的候选人。 但只有一极。 而刚才见面时。 司阳发现，申万杨竟已有撑两极的修为了。 显然。 是这一个月，南磐皇朝拼了命的堆资源，把申万杨硬生生堆上来的。 而现在，在换命灯的辅助下。 申万杨通过使用多种禁术、服用多种禁药。 让自己的实力一路猛涨，达到了只要通玄境才有的地步。 生生跨越了两个小台阶！ 相当于两次质变！ 实力迎来猛涨！ 其实，按照玄武大会规定。 参赛弟子一般不允许使用禁术、服用禁药。 否则成绩视为无效。 但有一个例外。 就是若能抵消副作用，不影响未来前途。 便允许使用。 所以申万杨现在能肆无忌惮地使用禁术、禁药。 不过。 而这还没结束。 申万杨身上白光一闪。 出现一件银白色的战甲。 还手持一柄相同材质的战戟。 寒意逼人！ 很多人没认出战甲的款式。 但一些修为较高、见多识广的老前辈，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万海门副门主杨辉，此时凝视申万杨道： “那件战甲和战戟……有点意思。” 他身旁的勾宇殿副殿主，余俊杰说道： “杨兄，你看出了什么来？” 杨辉点点头道： “我感受到了东极玄冰和寒阴天潭的气息。” 余俊杰脸色微变，有些震惊道： “东极玄冰产自东极玄川，那是一处禁地，号称天下至寒之地。 而寒阴天潭同样在幽极绝地这处禁地里。 也是出了名的至阴至寒之处。 你说那战甲和战戟上，有这两处地方的气息？” “是的。”杨辉继续道： “我虽没去过东极玄川，但曾见过东极玄冰。 寒阴天潭我倒亲眼见过。 虽没接近，但感受过那种气息。 而现在，我在铠甲和战戟上，同时感受到了这两种气息。 我个人猜测。 锻造铠甲和战戟的材质里，应该用了东极玄冰。 而锻造过程中，应该加入了寒阴天潭的潭水。 所以两者上面有两种至阴至寒的气息。 不过，我还感受到一种不亚于这两种阴寒之物的气息。 不知道是什么……” “是太阴钢。” 一道声音接道，来自两人上方。 “庾兄？”余俊杰讶异道： “你见过这种气息？” “没错。”庾修能点头。 他是百凤堡的长老，一身修为已至鱼跃境。 和余俊杰、杨辉、齐元正一个层次。 “我过去见过太阴钢。 虽只是一小块，但那种至阴至寒的气息让我印象深刻。” “嘶——”余俊杰倒吸一口冷气： “那件铠甲和那柄战戟，竟集齐三种至阴至寒之物，南磐皇朝还真是舍得。 只是…… 使用三种至阴至寒之物打造的法器，一个小小的启神境修士能承受么？ 莫非……” “你有头绪？”杨辉问道。 “嗯。”余俊杰点头道： “我殿收录了一种特殊的炼器方法。 可让修士使用超出他承载能力范围的法器。 但这种炼制方法炼出的法器，基本只能被指定对象发挥全部效果。 而且威能作用被固定了，几乎不能改变、不能升级。 所以一般没人用这种炼器法。” “照这么说来……”庾修能蹙眉道： “岂不是浪费了三种神物？ 那铠甲和战戟，虽超出正常启神境修士的承载能力。 但看得出来，还是按照启神境标准锻造的。 否则也过不了玄武大会规定。 而且锻造时间不久，恐怕就在近期之内。 换言之，这是两件专门针对比武而打造出的法器。 用三种极为罕见的至阴至寒神物。 打造两件不能升级、不能强化、只能被特定的人完全发挥的法器。 岂不是很浪费？” “确实很浪费。”杨辉点头道： “恐怕是为压制司阳的至阳拳，而专门打造的。 南磐皇朝一次拿出三种至阴至寒之物，恐怕是大吐血了一波啊。” 其他很多老前辈，尽管不一定完全认出三种至阴至寒气息的来历。 也能感受到三种气息的恐怖。 对至阳至刚，绝对有极强的克制作用。 有些走过阳刚道法路线的人，都露出凝重沉思之色。 若换作他们年轻时代，面对这种专克他们的武器。 基本没有破解手段。 若无底牌或其他战斗手段，只在阳刚道法上走到黑。 绝对会惨败于现在的申万杨。 所以他们好奇，司阳会如何应对。 此时，司阳微微露出意外和凝重之色。 毫无疑问。 那个战戟和战甲，就是为针对他的至阳拳而准备的。 哪怕他把至阳拳修到了极致水准。 此刻面对申万杨的战戟和战甲，还是有些没把握。 那三种至阴至寒之力交织纠缠在一起。 让司阳大热天的，全身发冷手脚冰凉、浑身发抖，这个宗门还能不能…… 咳咳扯远了，发抖倒没有，宗门也挺好的。 就是感觉寒意逼人。 接着，申万杨又祭出数十张道符，悬于虚空。 同时，一道道光芒从他脚下顺着地面延伸开，最终形成一个法阵。 并和分散在四方虚空的道符响应共鸣。 形成一个类似之前冀文石的混沌世界阵法的空间。 不同之处在于，这个法阵充斥着阴寒风暴。 哪怕演武场被法阵包裹，不让气息外泄。 很多观战者感受到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 整个演武场的光线，都因为那个法阵而暗淡下来。 看到之前的手段，一些年轻修士都没什么实感。 直到看到这个法阵，他们才切实感受到申万杨的恐怖。 伏苍圣地的圣女估量了一下道： “我若是被卷进去，怕是撑不了多久。” 圣子同样点头道： “恐怕在启神境，没几人能在这个法阵中硬撑住。 要么跑，要么死！” “可是……”圣女疑惑道： “他这个年龄、这个境界的道法理解，能布下这种法阵么？” “灌顶。”太上长老解惑道： “他应该是被通玄境，精通阴寒道法的修士灌顶。 让他拥有接近启神境极限的阴寒道法理解。 所以才能做到如此。” 圣女点头恍然道： “原来如此。” 另一边，林伊剑默默估量了一下申万杨的法阵威力。 发现自己可能一件劈不开那个法阵。 有些悚然。 同时，她蹙眉道： “那个司阳怎么还不动？就这么放任申万杨布下法阵？” 她的师傅莫凯回答道： “这就是司阳的特殊之处。 他每次都让对手尽量做全准备，就是要击败处于巅峰的敌人。 也许……这就是身为绝世天才的自负吧。” 第60章 ——阴绝古仙 “又来？” 司阳诧异。 这个手段，和冀文石那日如出一辙。 就是力量属性不同而已。 考虑到申万杨之前从未展现出类似手段。 也没用过什么阴寒之力。 所以司阳猜测。 这个手段，应该是申万杨近一个月刚准备的。 不过，这次准备明显比冀文石那次更充分。 因为申万杨接着又祭出几件法器，和一个玉瓶。 几件法器，分别是一剑、一盾、一鞭、一斧、一鼎。 它们皆由阴寒之物锻造而成，且为特殊的阴寒锻造法所炼。 尽管不如申万杨那件铠甲和战戟，但也算极为少见的阴寒法器。 这五件武器，并非直接由申万杨使用，而是配合法阵攻防。 司阳看到五件法器，立刻明白对方目的。 必然是南磐皇朝发觉了他似乎能抵消法力伤害。 所以专门拿出五件能造成巨大物理伤害的武器针对他。 不过即便如此，司阳也没怎么放在眼里。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那个玉瓶。 玉瓶瓶口冒出丝丝缕缕的寒气。 尽管微弱，但却给人一种阴冷之极的感觉。 仿佛连时空都能冻裂！ 让无数观战者为之变色。 玉瓶微微倾斜，几滴色泽幽暗的水滴流出。 和法阵中的风暴合为一体。 瞬间让整个法阵的阴寒程度暴涨十几倍！ “这难道是……”杨辉瞳孔一缩： “寒阴天潭的潭水！？” 余俊杰也凝神道： “虽只有几滴，但让法阵威能大增！ 尤其是其中的阴寒之力……有几个启神境修士能挡住？” …… 众人议论纷纷。 显然都为法阵的至阴至寒震慑住了。 哪怕诸多德高望重、修为惊人的老前辈，此刻都在思考。 若换作年轻时的自己，该如何应对？ 而绝大多数人得到的答案都是—— 无能为力。 只能坐以待毙。 毕竟。 申万杨展现出的东西，基本都是大势力底蕴级别的了。 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修士能应付得了的。 然而，司阳却面色平静，无丝毫惧色。 他只是轻语道： “有点意思。” 申万杨闻言，瞳孔一缩，眉头紧锁。 死死盯着司阳道： “司师弟，对你来说，这些只是有点意思？ 你……就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不是自信。”司阳摇头道： “我只是根据客观事实得出结论而已。 没见识到你底蕴之前，我说能击败你，才叫自信。 而现在，我已经见到了你的手段。所以……” 司阳耸耸肩。 申万杨神色一沉：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了！ 就让我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你能对我的一笑了之！” 他最后又祭出几张道符。 前几张道符，都作用于自身，为自己加持。 虽然众人和司阳都看出几张道符皆为精品，但也不至于很吃惊。 而真正让他们在意和忌惮的，是最后那张道符。 这张道上的道文符异常复杂，一看就知道绝非凡俗。 而且在司阳的感知中。 道符、颜料的材质，都散发一种异常神秘玄妙的气息。 显然。 比刚才所有符文都要高级得多！ 同时，一些观战者认出道符来历。 “难道是……召魂符！？” 一位和清玄门实力相当门派的太上长老震惊道。 “不错，应该就是召魂符！” “嘶——”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道： “召魂符这种东西这么难炼制。 而且要耗费的天才地宝异常珍稀。 我记得，符纸要用通天树的枝干和太一神水制造。 而颜料，则要用苍血石研出的粉和道化石粉调制而成。 这四种皆为极其罕见的神物，很多势力一种都拿不出来。 没想到南磐皇朝竟拿出一张召魂符。这…… 是他们自己炼制的，还是交易来的？” “不管是交易来的，还是亲自炼的。 召魂符都绝对能称得上一派镇门底蕴。 南磐一方之前已经拿出那么多东西了，现在又拿出一张召魂符。 我看，他们能用的底蕴，基本都用上了。” 此时，和詹志云坐在一起的萧心远，对自己师傅问道： “师傅，我听诸位前辈说，这召魂符似乎非同寻常，不知有何作用？” 詹志云回答道： “其实和冀文石那日用的石剑类似。 都是召唤出某位强者的天道印记投影来战斗。 但不同之处在于。 冀文石的石剑召来的是单独的投影。 而召魂符，能把印记投影于道符使用者自身。 这样，不仅让道符使用者拥有投影对应境界的全部实力。 而且使用者自身意志不受投影影响。 只要使用者自己不解除法术，那符文作用就会一直持续下取。 不过，召魂符一次只能使用一次。 所以一般是作为镇门底蕴，留给高阶修士用的。 而现在拿给申万杨用，可以说非常浪费。 比那柄石剑还浪费！” 萧心远闻言颔首，感叹一声道： “南磐这次还真是舍得，不知道得吐多少血出来。” 此时，战场上。 申万杨接着拿出两个不起眼的东西。 一个是非常陈旧破烂的玩偶。 另一个是一只简陋的发簪。 申万杨就要用这两件器物。 召唤出一位实力境界，足以映照天道的强者印记，投影于自身。 召魂符带着两件器物燃烧起来，所在的虚空塌陷下去。 接着，一股莫名力量从塌陷的黑色虚空中溢出。 降临到申万杨身上。 这一刻，申万杨的气质再次突变。 若说之前是量的巨变。 那现在，就是质的巨变。 申万杨的头发、瞳孔、睫毛全部变成白色。 冰一样的半透明白色。 整个人瞬间化成了一个“冰人。” 同时伴随而来的，是阵阵刺入骨髓…… 不！ 是直刺灵魂的寒意！ 在司阳看来。 刚才申万杨所有的手段，都没散发很强的攻击性寒意。 哪怕是风暴阵法也是如此。 但现在，申万杨的一个眼神。 都能让他感受到毛骨悚然的寒意！ 似乎能把他的灵魂都给冻结起来！ 这片天地时空，仿佛都要因为申万杨而陷入永恒的停滞！ 这一刻，司阳终于打起十二分精神。 若说之前借助各种外来力量的申万杨，还不足以引起他足够重视的话。 那现在申万杨，就让他感受到切切实实的生命威胁了！ 因为借助某位未知强者力量的申万杨。 在阴寒道法的领域，达到了和明幽至尊投影、至阳拳开创者相同级别的极道之尽！ 甚至在司阳看来，已经超越明幽至尊投影。 和至阳拳开创者不相上下！ 当然，若只是达到极道之尽，司阳还不至于如临大敌。 因为他在这个方面，走得比至阳拳开创者还远！ 但申万杨先借换命灯，让自己保持通玄境的实力。 又有由三种世间顶级至阴至寒之物打造而成的战甲、战戟。 还有一个武法兼备的阴寒大阵，以及数张精品道符加持。 在多重因素作用下，申万杨可以说已在阴寒道法之路上达到启神境极限。 无可匹敌！ 这一刻。 虽然所有观战的年轻修士都知道，申万杨是借助了外力。 但依旧产生一种无力感和绝望感。 申万杨站在场上的压迫力，实在太悚人了。 那种强到极致的阴寒之意，给他们一种错觉。 仿佛申万杨抬手之间，便能冻结万古、凝滞诸天！ 其中不知多少人，此时连呼吸都窒住了。 “你还不出手？” 申万杨轻语。 此时，他信心空前暴涨。 有种睥睨天下、无敌同辈的绝对自负。 虽然之前一直把司阳视为不世大敌。 但在所有手段尽出的那一刻。 他就认为此战胜券在握了。 司阳眼睛微微一眯： “你先吧。 我想看看，你现在到底达到了什么地步。” 申万杨嘴角露出一个不宜察觉的不屑冷笑： “既然你不怕一开始就落入下风，那我就笑纳好意了。” 接着，申万杨低喝一声： “寒绝万古！” 看台上，一些知晓此招出处的人无不变色。 他们已经知道，申万杨召唤投影的来历了。 “是阴绝古仙！” 第61章 ——略输一筹 “我刚才看到这么极致的阴寒道法。 还在想到底是过去哪位强者的投影。 思来想去，也就那几个人。 而这个几人，都和阴绝古仙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竟是阴绝古仙本人！” “不可思议！ 召魂符虽稀有罕见，但这个时代也不是炼不出来、不可现世。 然而南磐皇朝竟能拿出两件和阴绝古仙有关的器物。 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没错。 阴绝古仙在尚未绝天地通的年代，就早已名动诸天。 是一位古老到难以想象的仙人。 没想到南磐竟能拿出和他有关的器物，着实让人惊骇。” 听到诸多前辈的议论，萧心远旁边唯一跟着的小辈云初瑶问道： “师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阴绝古仙，他很厉害么？” 萧心远点头道： “历史上，九洲出过的仙人有两三百位，他…… 能排进前十！” “前十！？” 云初瑶脸色微微一变。 萧心远继续道： “虽然年代久远，但阴绝古仙的名号一直名震世间。 虽然很多资料都已遗失，但根据剩下的推测。 这位阴绝古仙，应该达到了金仙境界。 甚至……已经接近仙王！” “仙王！？” 云初瑶脸色又是一变。 九洲出的仙人里，有成就仙王的么？ 除开超越一切极尽的天尊、统御万古诸天的仙帝。 仙王便是群仙之首、至高存在。 而那位阴绝古仙，竟是位金仙。 还可能有接近仙王的修为。 这如何不让云初瑶担忧？ “可……绝天地通后过去那么长时间，为何阴绝古仙的名号还在盛行？” 云初瑶不解道。 “因为阴绝古仙的传承，直到五十万年前才彻底断绝。” 萧心远回答道： “阴绝古仙……是个亦正亦邪的仙人。 据说其行事古怪、不拘于正邪好坏。 为了变强，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传言他年轻时为获得一种至阴至寒之力，献祭一整个小国的人！ 可以说残忍异常。 当然，这是传言。 实际上，我们连他到底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一般都认为，他应是男性。 而他在九洲的传承——阴绝宫，却继承了传言中的残忍。 阴绝宫修士，为能适应各种阴寒之力。 经常用一些骇人听闻、有伤天和的特殊手段。 造成了无边杀劫。 但过去碍于其威，没几人敢对他们指手画脚。 但随着修道环境变化，阴绝宫实力锐减。 同时，五十多万年前，阴绝宫发生了一桩意外。 导致多数底蕴遗失、门派高层死伤过半。 于是，东洲、以及东洲外和阴绝宫有世仇的势力，趁此机会联合攻打它。 最后，阴绝宫覆灭。” “那这么说来……难道申万杨拿出的两件器物，是当年从阴绝宫流出的？” “很有可能。” …… 寒绝万古，是阴绝古仙开创的核心法术。 刚一使出，整个演武场都仿佛被冻结了起来。 不只是物质。 还有时空。 仿佛一切物质的动能全被抽走。 司阳明显感知到，周围环境陷入了一种他从未感觉过的极致冰寒。 似乎天地陷入死寂。 那股力量还在侵蚀他的躯体，要将他彻底冰寂住。 不过，绝大部分力量都被抵消了。 只剩极少数力量侵蚀进他肉体中。 然后被他浑厚至极的气血消融掉。 面对这个结果，司阳自语道： “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若非他趁着这一个月努力撑起两极。 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化解这一击。 这一刻，他已经对申万杨的战力有一个初步估计-—— 和他差不多。 恐怕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轻易战胜对方。 但可以肯定的是，最终胜利一定在司阳这边。 因为申万杨不能一直保持现在的巅峰状态。 只要申万杨所有神物用完，无法支撑换命灯燃烧。 各方面力量就会跌落回常态。 届时，就是司阳的胜利。 此时，申万杨则脸色轻变。 虽然他已经对司阳的实力有心理准备。 但看到自己这一击，被司阳如此轻易地化解。 依旧觉得出乎意料，有些不可思议和凝重。 不过，这虽是阴绝古仙的绝顶道法。 但还不是他的全力。 “冰寂万灵！” 申万杨再次使用另一种阴绝古仙的道法。 风暴法阵沸腾起来。 一股同样是利用阴寒之力，但形式截然不同的力量出现。 它似乎能冻灭苍生、灭尽万灵，并和法阵的力量结合在一起。 比寒绝万古还要恐怖得多！ 在司阳看来。 若说寒绝万古是大范围、无特定目标的aoe攻击道法。 那冰寂万灵，就是主要针对生灵的。 范围上，既可大范围攻击、也可针对单人目标。 但这还没完。 “恒天戟灭！” 申万杨战戟一横，上面爆发恐怖的寂灭之力，和法阵力量再次融合。 五件悬于法阵的兵器携带阴寒之极的力量，一起拱卫万杨的战戟。 刹那间，战戟的力量被增强到极致！ 最外围的风暴无比狂烈，连虚空都能割裂。 无数空间裂缝出现后，并未第一时间恢复。 而是被阴寒之力给冻住了！ 中层的五件法器，各自爆发恐怖力量，和战戟交融。 让虚空成片塌陷！ 现在，演武场上的虚空，被法阵所裹挟的战戟一整块一整块地击碎！ 然后被冰封住！ 似乎没什么能阻拦那柄战戟。 只要它继续前进，世界都会因其而毁灭！ 这一幕，看的无数境界偏低的观战者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真是启神境修士能做到的？ 就算通玄境修士，又有几个能挡下这一击？ 一些启神境和通玄境初中期修士，都毛骨悚然。 哪怕各势力带来的门内顶级天才弟子，都心神发颤。 他们完全相信，若自己被卷入其中。 别说那柄战戟。 恐怕连外围法阵都撑不住。 会直接被阴寒风暴寂灭永冻，然后被粉碎成齑粉！ 这根本不是他们能抵挡的！ 这一刻，在众人眼中。 司阳不是在和一名启神境修士对战。 而是在孤身面对世界毁灭！ 他…… 能应对得住？ 而司阳面对这恐怖到极致的一击。 并未展现丝毫惧色。 而是等到风暴接近时，悍然出拳。 下一瞬间，一股冲霄光华撕裂乾坤！ 连天穹上的大日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 之前因为阴寒之力而昏暗的演武场，这一刻再次迎来无穷光明！ 至阳拳出！ 随之出现的，还有一股至阳至刚的大势。 震撼寰宇。 即便演武场的禁制结界，阻挡了所有法术法力的泄露。 很多现场低境界观战者，都感觉气血要沸腾起来了！ 心脏都在咚咚直跳！ 这不是他们的错觉，而是真的发生了！ 司阳至阳拳凝练到极致的至阳至刚之势。 直接穿透法阵阻拦，影响到这片天地所有修士！ 这在之前的比武里都是没有的。 他之所以这次能造成这种异象，是因为撑开两极的缘故。 他撑开两极后，和乾坤大道的联系剧增。 让至阳拳势能通过天道增幅扩散出去。 这种扩散后的效果，即便是演武场的禁制结界，都无法完全阻挡！ 而场中直面司阳的申万杨已经变色了。 他感受到巨大压力！ 他感觉，自己所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轮大日！ 一轮可以灼灭万古诸天的大日！ 不。 还不止！ 还有那道拳势。 其中蕴含无敌意志。 好似能一拳破灭阻挡其前的一切有形的、无形的存在。 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还是魑魅魍魉。 管你是什么天仙神祇，还是古佛菩萨。 只要敢阻拦这只拳头。 就要通通被打成灰烬！ 这种有我无敌、至尊无匹的意志。 让申万杨内心深处出现了退缩和惧意。 他因为借助各种外界力量，而获得的自信。 在司阳那种发自内心的无敌信心面前。 不堪一击！ 瞬间，申万杨的攻势弱了一截。 尽管实际攻击力没什么区别。 但却落了下乘。 轰——！ 一拳、一戟最终碰撞在一起。 这是光明与黑暗的碰撞！ 这是至阴至寒与至阳至刚的对抗！ 这是最激烈的矛盾间厮杀！ 整个演武场，这一刻都被一分为二。 一边是大日降临般的光明。 一边是永夜死寂般的黑暗。 在短暂的激烈交锋瞬间后。 两者分出了胜负。 至阳之力被至阴之力扑灭。 至阴之力被至阳之力消融。 然后露出两者身影。 申万杨…… 退了七步。 司阳…… 退了九步！ 尽管司阳凭借法力免疫，以及无比坚实的体魄毫发无伤。 申万杨也凭借战甲，阻拦住了至阳拳攻势的余威。 但两者后退的步数对比，证明司阳…… 略输一筹！ 这一刻，南磐一方绝大多数人，都大笑叫好！ “好！不愧是我们耗费这么多资源精力才培养出的顶级人才！” “这司阳也是够恐怖了。 真没想到这个时代，还能出现这么恐怖的人物。 但我们的努力也没白费。 司阳虽强，但我们众人合力培养的申万杨，更强！” “只要申万杨保持状态，胜利一定属于他，属于我们南磐！” “一人之力，终究无法对抗整个皇朝的力量。 这个司阳能靠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 不管最后输赢如何，都足以证明他的惊才绝艳！” “想到日后我们能把这样的人才纳入己方。 就感觉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 南磐一方众人议论纷纷，脸上都挂着笑容。 不少人都开始幻想。 日后南磐崛起，成就世间最伟大的皇朝。 到时候，别说一个黔洲。 统御半个世界都不是梦！ 此时。 虞若姬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异色，表情有些异样。 因为三方势力和皇帝、祖庭已经做出决定。 若申万杨赢了，那下届皇帝，就是虞若姬。 而且，她将会和司阳成婚！ 为尽可能确保司阳之后不会反悔。 就算反悔了，也能看在虞若姬的面子上保住虞家不灭。 不过，他们对申万杨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他们答应申万杨，只要赢了司阳，虞若姬就会嫁给他。 届时，他不仅是虞若姬丈夫，还是南磐亲王。 面对这种诱惑，申万杨自然会拼尽全力。 他不会想到，这不过是虞家的口头支票。 等利用完他之后，就会把他一脚踢开！ 若司阳知道此事，一定会感叹：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演武场上，申万杨看到司阳落入下风，一时间不免春风得意。 “你确实很强。” 申万杨笑道： “能和我现在的巅峰状态打成这样，你足以自傲了！ 我也知道，我现在是借助了外力。 但既然宗门许可我的手段，我自然没有不用的理由。 说到底，修士比拼，比的从来不仅是自己苦修出来的。 外界的力量、机缘等等，都是最终实力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怎么样，你若是直接投降，还能留个体面。 但要继续打下去，我保不准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司阳蹙眉，瞥了一眼申万杨，一语不发。 懒得搭理他。 从刚才这番话就能听出，他是虞若姬的舔狗。 看申万杨这样子。 虽然看起来天赋很高，但在司阳见过的内门弟子里。 其心性怕是最差的一列了。 不过，用至阳拳和这人对波，竟输了一筹。 让司阳很有点不爽。 若单纯召唤阴绝古仙投影，他都有信心对赢。 但现在，申万杨在召唤投影的基础上。 还借用三种至阴至寒之力、一种通玄境的阴寒之力法阵。 着实让司阳有些对不过。 尤其是三种至阴至寒之力。 虽在绝对攻击力上，没丝毫提升。 但三种加在一起，起到的对至阳之力的属性克制，让司阳很头疼。 当然。 刚才的对波，司阳并未使用全力。 他之前把至阳拳和明幽至尊的道果结合，把道法推上一个新台阶。 若用新拳法打申万杨，绝对能大胜对方。 一方面本来攻击力就强一截。 而且融合明幽至尊道果后，至阳拳原本的至阳属性就弱了不少。 会让申万杨的属性克制失去很多用武之地。 此外，只要阳司阳想。 他完全能用混始之力。轻易抹灭申万杨的所有兵器。 包括那柄战戟和那件战甲。 届时，失去这些加持的申万杨，就休想像现在这样和司阳对打了。 哪怕他再次击退司阳。 司阳也能保证把申万杨烤层皮下来。 此外，申万杨虽在攻击上司阳强一筹。 但这一筹，休想破开司阳防御。 换言之，他根本对司阳造不成有效伤害。 所以哪怕硬拖，司阳都能无伤拖到换命灯燃烧殆尽，沈申万杨境界暴跌。 不过，以上手段和方式。 司阳都不想用。 因为属性被克制这点，让他很不爽。 不像之前被明幽至尊压制。 那确实就是对方强他一筹。 但现在，申万杨用一种近似耍无赖的方式压制了他。 让司阳不服。 他要反制回去！ 而申万杨看司阳蹙眉沉默，以为司阳是自知不敌，陷入纠结。 于是继续得意道： “怎么样，司师弟。考虑得如何？ 你要是觉得自己能翻盘，有手段一一使出即可。 我申万杨一并接下就是。” “其他手段？” 司阳眼神一凝： “有是有，不过……你不配我用。” 申万杨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配。” 司阳不废话了，直接运功，向申万杨走来。 他身上浮现一层红金色的光芒，笼罩体表，将他护在其中。 而申万杨则脸色一沉： “既然你一心求败，那我就成全你！” 他再次运转冰寂万灵，像刚才那样攻击而来，试图再次击退司阳。 然而这次，司阳没使用任何拳法或是剑法。 只是单手抓向战戟！ “什么！” 这一幕，看得无数观战者目瞪口呆。 第62章 ——阴阳逆变 “他这是要干嘛？” “空手抓戟？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难道他疯了？” …… 这一刻，不知多少人都为司阳行为感到震惊。 在他们看来，司阳这和找死无异。 司阳刚才连用至阳拳，都挡不住申万杨的攻击。 现在凭什么空手抓战戟？ 连申万杨本人都有点懵。 司阳这个动作，实在出乎意料。 他原以为司阳要继续用至阳拳负隅顽抗。 或用其他手段抗衡。 但现在，竟直接空手抓战戟。 就不怕被他一戟把整只手臂打烂？ 实在是……自不量力！ 看到司阳这么莽撞，申万杨也没手下留情的意思。 “既然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申万杨冷笑一声，长戟挥动，向司阳刺去。 然后，让所有人骇然的一幕发生了。 司阳的手。 穿过无穷风暴，突破五件法器阻拦。 死死攥住了战戟的戟尖！ 让战戟分毫动弹不得！ “什么！？” 申万杨先是一愣，瞪大双眼。 随即面色骤变。 “不可能！” 他法力沸腾，低吼道： “冰寂万灵！” “恒天戟灭！” 阴寒之力再度爆发。 把司阳淹没在昏暗的风暴之中。 但…… 这只让司阳退了两步！ 没错。 众人可以清楚看见，司阳身上那层红金色的神光。 在风暴之中如同摇曳的烛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但…… 就是不灭！ 而司阳，也死死钳住申万杨的战戟，分毫不松！ 申万杨想把戟抽回来。 然而纹丝不动。 司阳那双手，仿佛不是人手。 而是一座太古神岳！ 把他的战戟牢牢压在山下！ “怎么回事！？” 申万杨一脸骇然惊慌。 他怎么都没想到，司阳竟能钳住战戟。 凭什么司阳刚才使出巅峰一击，还被他击退。 现在就能攥住战戟纹丝不动？ 就凭司阳那被锤炼到极致的体魄，和他免疫法力的能力！ 经过道火锻体后。 司阳的体魄，早已强到申万杨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他完全能比肩那些依靠炼体而名动修炼史的顶级天才。 若他再把一两种护持法门修到极致。 完全能靠近身搏杀，和申万杨对打！ 所以加上法力免疫，和体表那层由至阳之力形成的护体光幕后。 现在的申万杨，反而打不动司阳！ 当然。 若只靠这样，司阳也一时半会打不赢申万杨。 顶多就是把对方拖到油尽灯枯。 他现在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要近距离感受三种至阴至寒之力。 尝试修出传说中的“阴阳逆变。” 修出混始之力后，司阳就打算修出两外两种先天之力—— 混元之力和混玄之力。 和必须要集齐正逆五行，才能获得混始之力不同。 混元之力，是能被修出来的。 只是修出来的人很少而已。 而修出的方法，就是掌握天地间最纯粹、最原始的阴阳之力。 然后将两者逆变——阴变阳，阳变阴。 在逆变过程中，阴阳二力会逐渐调和成传说中的混始之力。 混始之力和混元之力，都属于三种先天之力。 都异常难修得。 前者的困难之处，在于逆五行极难收集。 而后者的困难之处，在于阴阳逆变极难修出。 最本源、最纯粹的阴阳之力虽然也难获得，但不是没有。 花时间努力找，还是能找到的。 但逆五行，真的只能靠运气了。 相对的，阴阳逆变极难领悟。 阴阳对立、不可调和，这是世间更古不变的矛盾真理。 而逆变阴阳，却能逆转矛盾双方，调和矛盾关系。 这几乎涉及到了终极大道奥秘。 到了这个层次的道法领悟，看的就不是修为了。 而是机缘。 恐怕除了传说中的天尊。 就连先帝、仙王，都很难单纯自己领悟出来，要靠机缘才行。 但司阳比较特殊。 在之前研究混始之力时，他就对矛盾双方逆转、调和，乃至矛盾对立统一的对调有极深的感悟。 所以对阴阳逆变，他当时就有一些想法了。 此后，他专门以《通天神法》游览天道，找到了一些关于阴阳逆变的信息。 但当时苦于没掌握纯粹的至阴和至阳之力。 顶多就掌握了一种至阳至刚的至阳拳。 所以无法进行实践和验证。 但现在，申万杨给了他机会。 没错。 他就要利用申万杨那一身至阴至寒之力。 辅助他把之前领悟到的东西应用于实践，修出传说中的“阴阳逆变”！ 所以司阳抓牢申万杨的战戟后，不仅不松开。 反而还攥着盘坐下来，进入悟道之中！ 所有观战者，就眼睁睁地看着司阳无视一切攻击。 堂而皇之地在激烈对战中盘坐下来…… 悟道！ 这就特么…… 离谱! “他在干嘛！？” 萧心远目瞪口呆地看着司阳。 虽然他是见过司阳离谱之处最多的人。 但现在还是觉得离谱。 战斗中悟道，不是没有，反而还不少。 尤其对天才来说。 在激烈对战、陷入劣势中悟道，并逆转战局。 是一件很常见的事。 但问题是。 攥着别人兵器，在别人的巅峰攻击下，坐着不动悟道。 这就是萧心远从未见过、从未听过的例子了。 要是换其他人，早被对手锤死了。 但现在看司阳的样子…… 似乎压根没把申万杨放在眼中一样。 现在萧心远都震惊，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南磐一方不少人，直接认为司阳这是在藐视他们。 “托大！” “我还以为这司阳有多聪明，没想到竟做这种蠢事！” “敢在激烈对战、甚至还落于下风中这样悟道。 这已经不是自负了，而是愚蠢！ 就算他能比肩那些名震修炼史的天才又如何？ 因为自己愚蠢而夭折的天才不少。 我看，这个司阳迟早要和成为他们一列。” “早知他这么自负愚蠢，我们就不该下这么大功夫，让他自生自灭就行了。” …… 虽然这些人嘴上这么说。 但视线却一刻都不敢从司阳身上挪开。 原因很简单—— 有冀文石这个前车之鉴。 他们保不准司阳真能通过悟道，悟出点什么东西逆转局势。 而且。 虽然司阳这么做看起来狂妄自大。 但申万杨，似乎真的无能为力！ 现在申万杨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无法把戟从司阳手上抽出来。 他秒术恒生、道法尽出。 但就是打不动司阳！ 南磐为他准备的五件法器全砸在司阳身上。 结果连一道印子都留不下！ 这一刻，申万杨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司阳的耐打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难怪司阳说自己有手段，但不想用。 不管司阳到底有无针对压制他的手段。 就凭这身肉身，就能耗到自己所有给换命灯燃烧的神物耗尽。 届时，战败的一定是他，而不是司阳！ 他现在其实也能舍弃战戟脱身。 但问题是，若战戟落入司阳之手，那他的攻击力会大幅下降。 届时，还是要败！ 而且败得更快！ 所以现在，他进退两难。 其实，申万杨还有一张底牌可以用。 这张牌打出来，也许能破局。 但问题是。 若破局后不能重创司阳、奠定胜利。 那最终败得一定是他。 因为这张底牌，就是引爆战戟！ 战戟由三种至阴至寒之物炼制而成。 若是引爆，必然能爆发远比刚才巨大的威能。 也许能一举重创司阳，从而让申万杨彻底掌握战场主动权。 但问题是，若引爆后司阳还保有战力。 那最后输的，必然是失去战戟的申万杨。 所以申万杨不敢轻易动用这张底牌。 他只能继续尝试从司阳手中夺回战戟。 然而，闭目的司阳，仿佛变成了一尊神金打造的雕像。 巍然不动。 申万杨抽不出战戟分毫！ 最终，申万杨开始焦躁起来。 因为，供换命灯燃烧的神物，已经消耗四分之一了。 虽然这些都是给他准备的。 但战斗前，南磐一方千叮万嘱，要尽量少用。 毕竟这些不是底蕴，就是用底蕴换来的。 个个珍稀无比。 要是最后用得太多，就算赢了，南磐也肉疼。 而且，从现在的局面来看。 到时候消耗完了神物，就是他申万杨输的一刻！ 所以申万杨感觉，现在他的境况，和慢性死亡无异。 “我不能坐以待毙！” 申万杨心下一狠。 他要引爆战戟了！ 此时，南磐一方修为最高的几人，心全都揪了起来。 他们一眼就看出申万杨要干什么。 申万杨做出这个决定，他们并不意外。 但让他们不安的是，这张底牌打出之后，没人知道局面会如何。 衡新知最先开口道： “成事在天了。” 度中将军点头： “我们已经尽全力了，司阳强到这种地步……实在超乎想象。” 郑柯文接话道： “一个月前司阳还没这么强。 我们这一个月用尽手段培养申万杨，结果还是如此。 如果最后真输了……也许就是天意如此吧。” 五皇子、镇南王子虞同普神色变化。 当选择虞若姬一方的申万杨，作为南磐代表和司阳对战时。 他们就基本放弃希望了。 所以此刻，他们看到申万杨陷入泥潭、进退两难。 甚至要动用底牌、赌一手时。 他们反而希望司阳能赢。 这样，他们也许还有夺得皇位的希望。 虞若姬则比他们揪心得多。 因为赢了，就是海阔天空。 不仅直接赢得皇位。 更能收获一个能帮她扫清一切障碍的强力帮手！ 输了，一切都免谈。 其他势力，虽不知道南磐为申万杨准备的底牌。 但一些实力较高的修士，已经看出申万杨要做什么了。 “他这是在赌。” 万海门福门中杨辉说道。 勾宇殿副殿主余俊杰点头： “若这一击能重创司阳，那最终胜利，应该就是申万杨的。 如若不能……失去战戟的申万杨，怕是接不住司阳几击。” 百凤堡长老庾修能说道： “就看司阳，能不能抵抗住三种至阴至寒之力爆发的威力了。” 战场上，申万杨默念秘咒。 战戟上出现一道道裂痕，透出白光。 “成败……在此一举！” 申万杨手一松，立刻退开，同时爆喝一声： “炸！” 下一刻，战戟白光大盛。 在一众观战者惊讶、紧张、凝重、期待……的目光中。 战戟轰然炸开。 同时，和法阵结合、拱卫战戟的五件法器，也一同炸开。 申万杨为了保险，把这五件法器一同引爆！ 法阵本身卷起爆炸的力量，向中心的司阳疯狂涌去。 这一刻，司阳的身形被阴寒风暴彻底淹没。 那一身红金色的光芒被风暴彻底熄灭了！ 齐元正、詹志云、萧心远等清玄门高层全部紧盯司阳，神色凝重。 他们的心为司阳提了起来。 伏苍圣地长老辛立辰双眼神光爆射，看穿了风暴中心的状况。 只见司阳浑身都被阴寒之力侵蚀。 他的头发、睫毛、嘴唇、皮肤等等一切地方，都结上了一层寒冰。 虽然辛立辰的感知被司阳的混始之力屏蔽了。 但他依旧能看穿，三种至阴至寒之力在疯狂渗透、入侵司阳的躯体。 要彻底寂灭司阳！ 而司阳始终一动不动。 仿佛…… 死了一样！ 辛立辰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轻轻摇头。 旁边的圣女问道： “长老，怎么了？” 辛立辰犹豫一下，说道： “也许司阳……要输了。” 圣女瞳孔一缩，看向战场，最后轻轻一叹： “可惜了。” 不只是他。 在场一些鱼跃境修士，都感知到司阳的身体机能在下降。 那熊熊燃烧的气血在衰落。 虽然没死，甚至体表都没受伤。 但明显是受到至阴至寒之力侵蚀，导致受到内伤重创的表现。 所以在众人心中，一件事几乎算是板上钉钉了—— 司阳，要败了！ “赢了！” 盛亲王长舒一口气，感叹道： “太艰难了！ 我南磐耗费如此多人力、物力、精力。 几乎掏空了小半底蕴，才培养出一个堪堪能战胜司阳的人。 这就是能名动修练史的天才么，实在是…… 太恐怖了！” 安亲王同样表情唏嘘道： “确实。我南磐基本上能用上的底蕴全用上了。 要是这都输……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过，回报同样是惊人的。 以后司阳将成为我南磐助力，我南磐崛起腾飞，指日可待！” 就在众人纷纷以为战斗已经分出胜负时。 风暴中心的司阳，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不再是黑白分明。 而是左眼爆发炽烈的白金色光芒。 右眼则如同幽冷的昏暗黑渊。 接着，双眼异象对换。 然后再对换。 再对换。 再对换。 最终，司阳的双眼瞳孔…… 变成了太极图！ 第63章 ——夺魁! “呼——” 申万杨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他感受到司阳的气息下降。 那旺盛如天火燃烧的气血，在不断衰退。 明显是遭受重创的结果。 “哼。” 申万杨一脸得意道： “若你使出全力对抗我，兴许还有获胜希望。 但你偏要在激战过程中和悟道，让自己陷入窘况。 只能说不智。 哪怕你真比我强，最后还是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说罢，申万杨看向胥锐平道： “胥长老，能宣布胜负了么？” 胥锐平看向齐元正。 齐元正沉默地和詹志云对视一眼。 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遗憾。 但詹志云没说话。 齐元正轻轻一叹，对胥锐平点了点头。 胥锐平点头回应，同时内心感到可惜。 但还是开口道： “我宣布，本场比赛的获胜者是，申万——” 轰——！！！ 胥锐平话音未落。 申万杨身后的阴寒风暴，瞬间化为漫天火焰！ 如同大日炸裂。 炽烈的气息把虚空都烧塌陷了！ “什么！？” 申万杨神色骤变。 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那滔天巨焰就向他扑来。 虚空在宛若惊涛骇浪的火焰拍击下，成片地破碎！ 整个天幕，都被那火焰风暴染得通红！ 看的申万杨心神震颤。 “糟糕！” 他立刻出招抵挡。 因为法阵、武器，刚才全都消耗于攻击司阳了。 所以他现在，只能靠铠甲徒手对抗焰浪。 然后，让他无法理解、感到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阴寒之力一旦和火焰风暴接触。 就被瞬间同化成火焰风暴！ 然后向他卷来！ 他所有手段，不仅无效，还全部化为了攻击他本人的力量！ “怎么可能！” 申万杨惊慌失措、不可置信。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为何他的阴寒之力会被同化成阳刚之力？ 别说他，就连一众老前辈都陷入茫然。 哪怕一群鱼跃境的老怪物们，都没头绪。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简直匪夷所思，司阳他刚才到底悟出了什么？” “至阴至寒之力被同化成至阳至刚之力，我好想在哪见过，但…… 嗯，想不起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 刚才还看到司阳被阴寒之力侵蚀，气息暴跌，就要输了。 结果转眼间，司阳不仅气息诡异暴涨。 更是把缠绕他的至阴至寒之力，转化成至阳至刚之力。 让申万杨所有针对司阳的手段，通通失效。 这种惊变，让这些个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都觉得不可思议。 也许只有清玄门高层才知道怎么回事。 然而，当一群人目光投向齐元正、詹志云等人时。 才发现他们也很茫然。 “怎么看你表情……感觉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紫奉府主诧异地看着齐元正问道。 齐元正沉默一下，说道： “不瞒你说，我们一般是放养司阳。 他什么情况……我们确实不太清楚。” 紫奉府主盯着齐元正，一脸“我不信”的样子。 但看了半天…… 似乎齐元正是真不知道。 “你连你门派核心弟子的底子都不知道……” 紫奉府主一时间十分无语。 就在这时，太一山掌门突然深色一震。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一脸骇然地死死盯住演武场。 那动作，像是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一位弟子被吓了一跳，出声问道： “掌、掌门？” 他发现自己掌门现在特别激动。 眼球都在颤动，嘴唇直打哆嗦。 “不、不可能，这、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太一山掌门口中喃喃，像是见识到什么惊世奇迹一样。 能让他这个年龄、这个修为如此激动的事不多。 只要有，必定惊世骇俗。 这时，其他人看了过来，出声问道： “兰兄？你有头绪？” 太一山掌门沉默一下，说道： “若我猜的不错，这很可能是传说中的—— 阴阳逆变！” 这一片几个看台的人先是一愣。 然后…… 集体哗然！ 一群主要由天人境、求我境和鱼跃境的修士哗然！ “怎么可能！” 杨辉面色狂变，最先站起来道： “阴阳逆变，哪怕在未绝天地通前，也是世间最稀有、最罕见的道法。 甚至连仙王都掌握不了！ 凭什么他一个启神境修士能……” 杨辉说到最后就没声了。 因为当他仔细回想关于阴阳逆变的信息后。 发现战场发生的现象，和传说中的阴阳逆变…… 一模一样！ 他不是不知道阴阳逆变。 之前想不到。 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不认为在这个时代，能有人修出阴阳逆变。 毕竟在记载中。 哪怕大道最昌盛的黄金年代。 也没几人能掌握这种道法。 它几乎无关修为。 无关天赋。 只靠机缘。 而且这种机缘，可能千万年都出不了一个。 所以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但现在，当他仔细观察现场形势，并和历史记载仔细对照后。 发现只有这一种可能能解释当前现状。 不只是他。 这一刻，所有修士都陷入沉默。 惊骇的沉默。 他们意识到，绝不能用看正常人的目光看司阳了。 甚至那些名动修练史的绝世天才，都不能全拿来当作对司阳的参考。 在对战中悟出阴阳逆变，过去有人做到么？ 就历史记载的来看。 没有！ 司阳，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 此时，众人心中浮想联翩。 在他们看来。 司阳作为一个在大道衰落年代出现的异常存在。 可能预示、或代表着一些冥冥之力的作用。 比如…… 代表某种天道复苏的征兆。 所以他们立刻对司阳忌惮起来。 之前不少人心里，都有扼杀司阳的选项。 但现在，他们彻底打消这个念头了。 因为怕沾惹上因果。 万一真如他们所想，司阳是天道之力冥冥中安排的人。 那他们扼杀司阳，也许会被天道视为忤逆。 从而连同他们的家人、宗门、国家等等一齐无情抹杀！ 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脱！ 此时，演武场上。 申万杨根本挡不住那股滔天巨焰，被逼退到演武场边缘。 他面对那堵仿佛无限高、无限长的滔天火幕。 陷入深深的绝望。 他不是不会阴寒之力之外的道法。 但那些道法，都根本不足以突破这道由至阳至刚之力形成的火幕。 而至阴至寒之力一旦使出，就会被同化。 反而强化了火幕。 所以申万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彻底没辙了。 这时，火幕突然从中间分开。 仿佛无穷火海让出一条大道。 司阳就从大道中央，向申万杨缓缓走来，说道： “我说了，对付你，用不着其他手段。” 申万杨滚动喉结，一脸挫败道： “这到底是是什么道法？” “刚领悟的道法而已，‘阴阳逆转’中的‘阴转阳’。” 司阳耸耸肩道： “还得感谢你，若非你用至阴至寒之力对付我，我一时半会还掌握不了。” 申万杨不知道什么是阴阳逆转。 但他却听出了司阳的意思，难以置信道： “也就是说，你是靠我实现了突破？” 司阳点头： “没错。 借你之手，我把之前只有想法，但得不到验证和实践的道法化为了现实。” 申万杨愣了愣神，突然一脸灰败无力。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一样，脸上颜色变得极不正常。 他的气息开始紊乱、甚至衰败。 紧接着，他体内的法力出现了不正常的运转。 然后崩开！ 他的法力。 在消散！ 明明还有换命灯在支撑他。 但他的法力还是在衰减。 只能说明一件事。 胥锐平脸上骤变： “糟糕！申万杨道心崩了！但的境界在跌落！” 他立马撤去禁制结界，去救援申万杨。 看台上，清玄门一众高层全部站起，脸色微变。 齐元正的脸色尤其不好。 虽然申万杨是代表南磐一方和司阳对抗。 但怎么说，都是清玄门天赋最高的弟子之一。 可以说，除了司阳外。 这一两百年内的弟子，没人能和他比肩。 否则也不会成为南磐皇朝的代言者了。 而现在，申万杨道心崩解，导致境界跌落。 是一件可能影响他前途的大事。 若处理不好，落下隐疾。 就算申万杨以后道心恢复，也无法达到原本能够达到的高度了。 不过，让齐元正感到舒爽的还是司阳赢了。 对他来说，司阳掌握阴阳逆转、战胜申万杨。 比申万杨前途尽丧要有意义得多。 所以齐元正虽然表情上担忧。 但他和詹志云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意的笑意。 申万杨能救回来就救。 救不回来拉倒。 场上，胥锐平直接宣布司阳获胜。 然后一击击晕申万杨，并撤去换命灯等一众外物，出手稳定申万杨的修为境界。 这时，胥锐平微微皱眉。 他发现，申万杨有些虚。 申万杨已是启神境撑两极的境界。 但他两极和五蕴中的三蕴都很不稳。 显然是拔苗助长造成的。 这时，齐元正抵达演武场。 胥锐平把申万杨的情况告诉了齐元正。 齐元正微微颔首，对胥锐平传音道： “他这几个境界不扎实，若强行稳固，会耗费不小的资源。 而且，这些不稳固的境界也会影响他日后修行。 若他就这么不管不顾修炼下去。 哪怕后面修炼得再坚实，也迟早会因为这方面出问题。 所以……” 胥锐平神念接话道： “干脆就把道果稳定在‘开黄庭’巅峰，后面的干脆不要了？” 齐元正点头： “麻烦你了。” “好，我这就带他下去。” 说罢，胥锐平带着昏迷的申万杨离开，把现场交给齐元正。 现在，无数双眼睛盯着齐元正，等他解释。 一些高境界的修士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低境界修士，只是看到司阳突然逆转局势、把申万杨逼到绝境。 两人对了几句话，然后胥锐平突然宣布司阳胜利，接着打晕申万杨并带下场。 此时，齐元正说道： “申万杨刚才自知不敌，导致道心动摇、境界不稳。 而司阳明显取得绝对优势，所以，我宣布。 此次玄武大会，最终胜利者是—— 司阳！” 全场安静三秒。 然后—— 喝彩声震天！ 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前辈们都在鼓掌。 类似杨辉、莫凯这种名震九洲，放在鱼跃境里都是最顶尖的高手。 此时都一脸赞叹和满足地鼓掌。 对他们来说，不虚此行。 不论是司阳，还是申万杨，都展现了超乎想象的手段和实力。 尤其是司阳最后的阴阳逆转。 让他们见识到了古往今来都极少有的终极道法。 虽然司阳自己说，只是阴转阳。 但也足以惊艳在场所有人了。 此时，这些人大脑疯狂转动，都在想一件事—— 怎么巴结司阳。 没错。 巴结。 之前他们想的，是怎么和司阳搞好关系。 还处于一种地位等同的状况上思考。 但见识了司阳的实力、天赋等等后。 他们现在想的，已经变成怎么巴结司阳了。 甚至有带门内女弟子来的，开始打起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主意了。 比如绝凌剑宗太上长老莫凯。 此时看着林伊剑，眼神很不对劲。 林伊剑一直在看演武场，但突然感受到旁边有股异样的目光。 一下子浑身发毛。 她刷地转头，看到自己师傅正用诡异的目光盯着自己。 “师、师傅？” 林伊剑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什么事么？” “你……觉得司阳怎么样？” 林伊剑： “啊？” 她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呃……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兴趣和司阳切磋一下剑技？” 林伊剑一愣： “切磋剑技？” “没错。”莫凯点头道： “司阳这次比武，并未使用剑技。 但我确定，他一定在剑道一途有难以想象的造诣。 所以我觉得。 你们作为同辈人，不能相互见识对方的剑道领悟，是一种遗憾。 所以我想让你和他切磋一下。 如何？” 林伊剑沉思片刻，点头道： “我没意见。 我也很想知道，师傅都如此赞扬的剑法修为是有多强。 若他真如师傅所说，在剑道修炼上远胜于我，那我应该向他好好讨教才是。” 莫凯满意地点头道： “很好。不愧是我的弟子。 这份心一定可以助你在剑道修炼上不断精进，达到最强！ 我刚好和清玄门一位太上长老有点交情。 之后就找他叙叙旧，顺便给你们的切磋创造机会。” 林伊剑抱拳： “多谢师傅！” 她开始满脑子想着怎么和司阳切磋剑道了。 其实刚才看完比武全程，林伊剑就很想和司阳切磋交流。 哪怕不是剑道也行。 因为司阳对道法的领悟，明显高于她。 所以她相信，只要是切磋，就能给她带来收获。 然而她想不到，莫凯此举另有所图。 要是她知道莫凯的真实想法，一定会震惊于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傅。 竟会把自己给“卖”了。 类似的情况发生了太一山、伏苍圣地、星月洞天等诸多势力中。 都在打着各种“歪脑筋。” 而南磐一方，就有些愁云惨淡了。 第64章 ——天意难违 大势所趋 “天意如此，大势所趋。” 南磐皇朝宰相刘平辞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看完比武，他已经彻底明白。 今后南磐、黔洲，乃至整个九洲世界的走向。 都会被司阳的一举一动所牵连。 可以预见。 在不久的将来。 司阳的一句话。 就能决定一个门派、一个皇朝、一个民族的兴衰存亡。 衡新知沉默许久，也长叹一声道： “能做的都做了。 我想，也许清玄门自己倾尽全力培养的弟子对上司阳。 也只有战输一种结果。” 杜仲将军苦笑一声道： “能在比武中悟出阴阳逆变…… 没什么可说的。 当初我还以为他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宝。 现在看来。 那个秘宝有没有，都不影响最终结果。” 郑柯文也怅然若失道： “我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准备得这么充分，掏空了这么多底蕴。 就换来这个结果。 唉……” 盛亲王和安亲王，此刻比他们还要难受纠结。 他们一人代表南磐皇族祖庭，另一人代表皇帝。 虽然代表不同，但都是为皇族未来服务。 而受司阳获胜影响最大的，就是他们皇族。 所以他们最难受。 “真没想到，我南磐命运，会有一天被掌握在一人手中。” 盛亲王轻语道，一脸遗憾和失落。 瞬息万变的战局，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前一刻，还是申万杨占据绝对优势。 后一刻，司阳就绝地反击。 用最不可能的手段，轻松漂亮地逆转战局。 她到现在，还有些恍然。 安亲王犹豫一下，说道： “其实……也不见得是坏事。” 盛亲王瞥了他一眼： “何解？” 安亲王酝酿一下道： “毕竟我们对司阳的想法还不甚了解。 他不一定会对我南磐，或对我虞家产生不利影响。” 盛亲王挑了挑眉头道： “你不觉得这是自欺欺人么？ 他之前自己都和皇帝说了。 若要实现他的理念 我虞家很可能会在未来的变革中陷入不复。” 安亲王沉默一下，用神念和盛亲王传音道： “如果我族……放弃南磐呢？” 盛亲王瞳孔一缩，神色变得凝重肃穆起来，用神念回话道： “你什么意思？” “说到底，南磐是我虞族的，而不是虞族是南磐的。 若我族能主动站在司阳一方，协助执行落实他的理念。 也许最终结果，不一定很坏。” 盛亲王脸上表情变化，沉思一会后，再次说道：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 “我自然不敢这么想。” 安亲王回应道： “而且我想，祖庭方面也会这么考虑。” “那你们怎么能确定，我们虞族一定能有好结果？” “不能确定。” 安亲王摇摇头道： “但司阳的一举一动皆是大势。 违逆大势，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我们不如顺应大势。 历史上，这么做的人往往都有好结果。” 盛亲王沉默不语。 安亲王继续道： “我们都能看出来。 司阳不是一个固执、自视甚高、蛮不讲理、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从他比武就能看出，他虽有身为盖世天骄的骄傲自信。 但也有普通人的谦逊。 他愿意交流、能听得进意见，能用理智和冷静对待事情。 所以我相信，他一定能认清一些现实。” “现实？” 盛亲王眼神一凝： “什么现实？” 安亲王下巴微扬道： “他未来也许会很强，但不可能事事亲力而为。 总需要一群人在他身边，去替他执行意志。 而这群人……为何不能是我们呢？” 盛亲王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若司阳要对南磐进行改革。 那实际操刀者，让我们虞家来做？” “正是。” 安亲王颔首道： “也许我族会失去南磐，或者说…… 失去南磐‘皇族’这个位置。 但不一定真的失去权力、失去力量。” “……我懂你意思了。” 盛亲王轻轻点头道： “若我们能成为司阳身边改革的急先锋。 那我们表面上虽失去南磐。 但实际上，我们可能会因成为司阳的马前卒。 而获得更高的权力、更大的好处。” 安亲王接话道： “未来一定会有无数势力围绕司阳。 其中不乏比南磐强大的存在。 但只要我们先手一步、挤进核心，获得话语权。 哪怕原先的整体实力偏弱，我们也能获得巨大好处。 不用再看那些势力的脸色。” 盛亲王若有所思道： “话虽如此。但……也有隐患。 若我们为获得司阳信任，在执行他意志的过程中过于激进。 从而得罪国内外各种势力。 而司阳又在尚未成长起来前夭折的话。 那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安亲王闻言，露出认可的表情，说道： “皇兄想过这种可能。 所以这个想法也是在赌。 赌司阳未来一定能成就九州共主、天下至尊。 当然，现在也只是想法而已。 最终还需要皇上、祖庭共同决定。 所以我们还需要执行当初的诺言。 让三位候选人和司阳好好交谈一番。 以确认司阳的真实想法。” 盛亲王沉默一会，最终叹气道： “只能如此了。” …… 三位候选人，此时心情各异。 虞同普和五皇子的心态倒比较接近。 他们突然又感觉自己行了。 申万杨一输。 就代表司阳要和他们三人攀谈交心，传播理念了。 最终还可能会选择支持一人。 现在，他们两人已不再抱着当初听了也要当放屁的心态了。 因为很明显。 要是不听，皇位肯定拿不到手。 就算拿到手，未来也必会易主。 所以他们现在已经开始盘算。 之后和司阳交流时，怎么表现得像狗一样乖巧。 但两人还有不同。 五皇子想的纯粹就是获得权力。 其他的事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而虞同普想的。 还包括如何在执行司阳理念的同时，达成自己的目的。 若司阳理念和自己目标冲突，该如何处理。 以及有没有可能让司阳转变理念，或让司阳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虞若姬，此时心态就非常复杂了。 看着场上那个明明是胜利者，却没有多少胜利者气势的男子。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明明做了那么充足的准备。 却还是败了。 被司阳几乎以最不可能的方式击败。 一切高谈阔论，通通化为虚无。 什么都没了！ 自虞若姬出生以来。 她就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挫折和打击！ 如果是以往，她早就气炸了。 要用尽一切手段报复司阳。 但现在，在生气的同时。 她的内心，产生了一丝悸动。 让她明明很生气。 但对司阳生不出一丝恨意。 第65章 ——联系与运动 对立与统一 【任务完成：一举成名】 【获得奖励：10000】 【积分：10050】 当齐元正宣布司阳夺魁时，系统出现上述提示。 虽然只够抽十次，但聊胜于无。 若再抽到一个像“无所顾忌”这么bug的能力就好了。 司阳如此想到。 比武结束后，立刻开始颁奖仪式。 一如往届，司阳获得了一枚清玄门专有的“玄武丹。” 这种丹药妙用众多。 既能用来巩固修为，也能用来辅助提升境界，还能用来消除体内隐患。 属于多功能丹药。 却不是特别稀有。 毕竟玄武大会每七年一届。 不可能总拿特别好的东西奖励榜首。 而且再加上现在修道环境越来越差，天才地宝出现概率越来越低。 所以，玄武丹这种在清玄门算稀有，但又不是特别稀有的丹药。 就很适合用于奖励学武大会的榜首。 但对于司阳来说，这奖励…… 可有可无。 实际意义不大。 颁奖仪式过后，按流程，还有一个酒宴。 以往酒宴的参加者，一般由玄武大会第一至四年龄组的前十，和第五组第二阶段参赛者，以及几位长老和若干位执教组成。 但这次不同了。 因为南磐和南磐外来的势力的太多，而且还带了不少弟子。 所以宴会不仅规模暴增。 档次也上升到了非常恐怖的程度。 一大堆九洲顶级门派的掌门长老参加，还有他们最顶级的精锐弟子。 堪称一场顶级盛宴。 一些南磐民间大势力直接不够看。 连南磐皇族，相比之下都黯然失色。 虽然在之前的比武中，他们是主角、是角逐的一方。 但现在。 宴会的主角。 是那些能和清玄门比肩的顶级势力的代表者们。 不过，虽然他们占据了宴会主动权。 但大家心里明白，这场宴会真正的主角。 是各方势力都翘首以盼的司阳。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 清玄门，没让司阳登场。 对众人用司阳在战斗中消耗过大、受了内伤为由，搪塞过去。 出于各种原因。 清玄门决定要“雪藏”司阳。 避免他和外界过多接触。 所以没让他参加酒宴。 这就把一群人实在急坏了。 他们就想趁这次宴会，和司阳交流交流，初步建立良好关系。 尤其让他们的弟子或后代，和司阳好好认识一下，建立良好印象。 但现在司阳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让他们所有期望全部落空。 所以，他们开始对清玄门高层施压了。 尤其是和清玄门高层有交情的，各种威逼利诱、打感情牌。 最后实在搞得清玄门高层有些头疼。 于是答应过个一两天，专门办一个只有少数年轻人参加的宴会，届时司阳会参加的。 而司阳，此时正在房间内，和三位南磐储君的竞争者促膝长谈。 “很遗憾。” 司阳对三人微笑道： “我给了你们机会。 但你们用尽手段，也没能战胜我。” 五皇子、虞同普、虞若姬三人无言沉默。 “你们也不用拘谨，想说什么就说。 今天我不是想单方面灌输东西。 大家可以交流、可以反驳。 我向你们传递理念的同时，也会听你们的意见想法的。” 三人面面相觑，五皇子最先开口道： “司兄天资绝顶，堪比那些名震修炼史的顶尖天才…… 不，甚至比他们更强。 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其他两人跟着点头。 司阳一笑： “奉承的话就不必了，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水准。 要是我不够天才、不够强。 现在也很难让你们耐下性子坐在这，听我唠叨。 我们干脆也别来虚的，开门见山地说事吧。” 三人闻言，精神一震。 “你们三人在我看来，从南磐皇帝的角度来说各有优劣。 不如你们先交个心，对其他人评价一下。 就从五皇子开始吧。” 五皇子沉默一下，开口道： “虞同普……我不完全否认你的担忧。 但我南磐当下的实力底蕴，并不足以支撑你的那套扩张战略。 至于虞若姬……我只想说你太幼稚了。” 虞同普还没发声，虞若姬就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道： “你虞鹏池不过利欲熏心、目光短浅而已。 也配说我幼稚？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五皇子不屑一笑： “你那也叫鸿鹄之志？你那就是空想！根本不可能实现！ 你问问虞同普，他是不是这么觉得的？” 虞若姬看向虞同普。 虞同普眉头紧锁，稍稍沉默后道： “虽然我也想追求你口中的世界。 但……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做得到。” “哼！” 虞若姬冷哼一声道： “你们没做就知道做不到？ 要是人人都这样，那什么事都做不成！” 五皇子摇摇头道： “什么事能做到，什么事不能做到。 我心里有数。 你说你要天下大同、人人为公。 可天下人真会如你所愿？ 是人，就会有私心。 就算有的人公心超过私心，这种人又有几个？ 你想用绝对的力量逼迫、控制全天下人按照你的想法行事。 就算一时能成功，你能保证你死后，能一直执行下去？ 这种违背现实、违背人性的事根本不可持续！ 还有你要男女平等，这更不可能做到。 种地是男人的事，打仗是男人的事。 你要是男女平等，那反而是对男人的不平等！ 你还想消弭斗争、消弭压迫。 这种事看起来美好，但根本不具备可行性。 只要人形成组织，就一定有上下级关系。 就一定会有意见上的分歧、利益上的冲突。 只要组织越来越庞大。 就一定会因意见相左、利益争斗而形成压迫。 你想借司兄的绝对力量逼迫所有人照你想法行事。 本身不就是一种压迫么？ 你比虞同普还认不清现实！” 虞若姬一怒，刚要继续反驳，虞同普就插话道： “我对皇子殿下说的，部分认同，但不完全认同。 人和人之间确实有意见相左、利益争斗。 但同时也有相互理解、舍己为人。 所以虞若姬说的看起来空泛，但也不是不可能实现。 也许在极度遥远的未来，会有实现虞若姬想法的一天。 不过，我觉得现在肯定不行。 而且，你说我认不清现实，就大错特错了。 我不仅认清现实，更在担忧现实！ 我之所以要扩张。 正是因为我清楚地认识到，天地走向末法这个现实，未来会对我南磐产生毁灭性地打击！ 会让我虞家万代、让南磐无数先贤的心血毁于一旦！ 你五皇子虽看得清当下现实，但却看不清未来。 或者说你看到了，但你根本不关心。 你关心的只有短暂的皇权而已！” 五皇子冷笑一声： “就算我只关心短暂的权力又如何？ 让我当皇帝，就算未来会发生你口中的事，当下南磐也能无恙。 当若让你当皇帝，南磐必会直接毁在你的手中！ 未来的事，说到底也只是猜测。 到底发不发生还两说。 关心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虞若姬同样斥道： “我虽然不全反对你对未来的担忧。 但你的手段就只有打打杀杀、只有扩张。 我们为何不能和周围国家合作？难道只有杀戮一条路可走？” “我就知道。” 虞同普叹了口气道： “虞若姬，你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太仁慈了。 当涉及到生存利益时，就不存在合作的可能了。 我在边境这些年，看得太清楚了。” 五皇子此时也摇头道： “这点我支持虞若姬。 我南磐和周边国家尚未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哪怕我南磐有实力和底蕴征服周边国家。 你要强行搞扩张，也师出无名。 内部压力就足以让你失败。” 虞同普立刻反驳道： “你们这就是在……” “好了！” 司阳一拍手，打断了虞同普。 “目的已经达到了. 相信通过刚才的对话，你们对其他人的思想理念有更深的了解。 同时，相信你们也更充分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虽然刚才你们针锋相对，但其实你们心里明白。 其他人对自己的指责，是有道理的。 我说得对么？” 三人相互对视，然后沉默。 “看来你们都认可我说的，很好。” 司阳颔首，继续道： “接下来，我就要讲讲我的想法了。 在我看来，你们三人各有优点，也有缺点。 五皇子虽醉心于权力，但是你们三人中最看得清现实的。 若姬郡主心怀天下、怜悯苍生，想创造一个美好世界。 虽然我赞同你的理想，但不并不认可你的手段。 而虞同普王子，既对未来有展望，也能看得清一些现实。 但在我看来，手段确实过激了些。 除非有外力相助，否则很难实现你的目的。 而我，愿给你们指明一条路。 一条……被明证能走通的路。” 三人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虞同普说道： “司兄有何见教？” “我先从若姬公主这里开始谈吧。 首先，你理想中的世界不是不能实现。 但你的方法，走不通！” 虞若姬绣眉微蹙：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给不了你最具体的办法，但能告诉你找出实现办法的办法。” 三人同时来了兴致。 “请讲。” “首先，我要指出一件你们觉得理所当然，但并没在意的事。 那就是—— 世界的运转，遵循着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 “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 五皇子沉吟一下，点头道： “这点没有问题。 决定天地乾坤运转的天道所蕴含的，就是这种规律。 修士只能参悟，不能影响。” 司阳看向另外两人： “你们呢？同意么？” 虞同普和虞若姬同样点头，表示同意。 “接下来我要指出另一点—— 这种客观规律，是能被人认知的。” 三人皆点头同意。 若不能被认知，那他们是如何能悟道？ “很好。”司阳点头，继续道： “客观规律不可违逆，只能利用。 若姬公主的错误。 就在于你试图以脱离客观规律的方式，实现你的理想。 正确的方式。 应该在实践中认知客观规律，并利用客观规律改造现实。” 虞若姬眉头一挑： “你前面说的我能懂，但你凭什么说我违逆了客观规律？” “很简单，你没形成正确的基本世界观。 世间万物，是普遍联系和发展的。 更详细的来说。 每个事物和周围事物间，事物内部的各要素间，都有联系。 同时，事物是在绝对运动的。” “普遍联系，绝对运动……” 虞若姬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司阳微微一笑： “你能找到绝对孤立存在的事物么？” “这……”虞若姬思索半天，最后摇头道： “我找不出。” 司阳一摊手： “这不就完了。” “那绝对运动呢？”虞若姬追问道。 “很简单，你坐在这个房子里，你是运动的，还是静止的？” “当然是静止的。” “那你看天上的月亮，你是运动的，还是静止的？” “我是……” 虞若姬突然一惊，若有所悟。 “我是运动的！” “你看，你已经明白了。 世上不存在绝对静止，只有相对静止。 而运动是绝对的。 除非世间万物相互之间全部相对静止，那世界才是绝对静止的。 当然，我上述那句话中的运动，不只是物质速度上的运动。 物质本身结构的改变、性质的改变等等，也是运动。” 虞若姬点点头道： “这些我能理解，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要讲到事物间的联系关系。 尽管事物与事物、事物内部的联系不大相同。 但事物间的联系，都能被归纳出一种共同具备的规律—— 即对立统一规律。 而我把所有具备对立统一规律的关系，称为‘矛盾’” “对立统一？矛盾？” 五皇子眉头皱了起来。 司阳前面说的，他还能理解。 但到这里，就开始迷糊了。 司阳解释道： “这里的矛盾关系，不能用一般意义上的矛盾来解释。 而专指具有对立统一规律的关系。” “那到底什么是对立统一规律？” “不同事物间、事物内部不同元素间，既能统一，也能对立。 这让矛盾具有‘同一性’和‘斗争性’。 我举一个例子。” 司阳指向三人： “你们三人，同属于南磐、同属于皇族、同属于储君竞争者。 这就是你们三人的统一。 也是你们三人矛盾关系的同一性的体现。 但你们三人，为争夺储君之位相互敌对。 这就是你们三人的对立。 也是你们三人矛盾关系的斗争性的体现。 所谓同一性，就是指矛盾关系的双方，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指两种或多种事物，能共同存在、具有同样的性质。 这种性质，让你们有相互联结、相互吸引、相互渗透的倾向。 而斗争性，就是指矛盾双方互相排斥、相互对立的属性。 体现着矛盾关系双方相互分离的倾向和趋势。” 第66章 ——矛盾论 三人全部陷入思考。 司阳话虽简短。 而且指出的，明明是很浅显易懂、能直观发觉的事情。 但他们却让他们心神震动！ 最深刻的真理，往往是最简单的。 也是包涵最广泛的。 这一刻。 他们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向自己缓缓敞开！ “矛盾双方往往是相互依存的。 比如左和右就是一对矛盾。 若无左的概念，那右自然也没意义。 同时，左和右又能相互转化。 五皇子殿下现在在我左边，若姬郡主殿下现在在我右边。 若我转个身。 那五皇子就在我右边，若姬郡主就在我左边了。 这就是矛盾双方的转化。 我再举一个例子。 生和死。 众所周知，生和死是绝对不相容的。 一个生命的出现就是生。 逝去就是死。 绝对排斥、相互对立。 但他们之间是能转化、具有因果关系的。 你看那绿叶，便代表生。 但它终会枯萎、飘零。 这便是死。 只有有生才会有死。 生注定向死转化。 但死也能向生转化。 枯叶入土，化为养分，滋润植被。 不正是死向生的渗透和转化么？” 三人闻言后，皆神色震动、如醍醐灌顶。 这番话语看似简单。 但却仿佛蕴含无穷大道奥妙。 可将诸天运行皆纳入其中！ “矛盾关系出现在世间万物的普遍联系中。 它既能自我运动，相互之间也能影响运动。 矛盾具有两种阶段——对抗性阶段和非对抗性阶段。 多个事物间、一个事物内部各因素间的诸多矛盾中。 每种矛盾所处地位、对事物发展所起作用不同。 因此，矛盾会有主次、重要和非重要之分。 其中，主要矛盾处于支配地位、对事物发展起决定性作用。 同时，矛盾还有主要方面。 它在矛盾关系中居于支配地位，起主导矛盾的作用。 此外，矛盾、矛盾方面的主次性，能够转换。 我举一个例子。 对你们三人而言。 为夺得储君之位，你们之间矛盾关系的斗争性压过同一性。 所以你们间的矛盾处于对抗性阶段。 导致你们三人互为敌对。 然而，若现在我要杀了你们三人呢？” 说罢，司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三人不寒而栗，瞬毛骨悚然、心生惊惧。 他们都是启神境开黄庭境界，和司阳实力差距巨大。 若司阳现在执意对他们出手。 他们必死无疑！ “怕了？” 司阳微微一笑： “你们会如何应对我？” 三人沉默犹豫一下，五皇子开口道： “我……会和他们联手抵抗你。” “你们呢？” 司阳看向另外两人问道。 虞若姬和虞同普对视一眼。 最终点头道： “我们也会这么做。” “你看。”司阳一摊手： “刚才这个我和你们间的矛盾，很明显是对抗性的。 而我，是矛盾出现的推手。 也是矛盾中武力较强的一方。 所以很明显，我是矛盾的主要方面。 而我们之间矛盾的出现，让你们从敌对变成联合。 换言之，你们间的矛盾从对抗性变成非对抗性了。 所以，我们间的矛盾和你们间的矛盾的相互影响之中。 我们间的矛盾是主要矛盾，我是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 而你们是主要矛盾的次要方面。 你们间的矛盾是次要矛盾。 这个例子，你们能明白么？” 三人脸上皆有种恍然的感觉。 虽然他们还没有完全理解司阳所说的矛盾论。 但已经其产生了强烈认同。 “可……” 虞若姬思索一下道： “那这和你刚才对我的指责有何联系？” “很简单。” 司阳右手伸出食指摆动道： “虽然具有对立统一规律的矛盾普遍存在。 但在不同事物间、事物内部的元素间。 矛盾的表现形式、对事物或事物元素的作用不尽相同。 同时，矛盾之间也存在如我刚才所说的联系和影响。 因此，当你对一种矛盾施加影响，并导致矛盾变化的时候。 就会对相关的若干种矛盾起间接作用。 而你，并未察觉到这种间接的影响。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 而所有表面事实，都由起背后若干对矛盾共同影响而成。” 虞若姬眉头紧锁，似懂非懂道： “请详解。” “我就拿刚才五皇子对你的批判来说。 男女不平等现象，由男女间的矛盾关系所表现出。 而男女间的矛盾关系，则由更深层次的矛盾所决定。” “更深层次的矛盾？” “没错。” 司阳点头道： “五皇子虽没归纳出蕴含对立统一规律的矛盾关系。 但他起码看清了一点。 这个世界的主要生产方式、主要斗争方式。 都是由男性把握。 尤其凡间，无论种地、还是打仗。 男性都表现出更强的力量、更强的耐力等等。 因此有更高的产出、更强的战力。 从而占据主导地位。 这两种因素背后蕴含的矛盾。 直接影响并决定了男女间的矛盾。” 虞若姬神色沉了下去： “那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我女子永无出头之日？” “当然不。” 司阳摇头道： “你看修道界。虽然男人比女人略多点。 但并没有像凡俗间那种明显的差异。 尤其是层次境界越高，差异越小，甚至接近于无。 比如我清玄门的掌门、太上长老和长老加在一起。 男人只比女人多一位。” 虞若姬微微颔首，不可置否道： “你说的确实是事实。 但那是修道界，这个例子对凡俗来说没有意义！” “你说的没错。” 司阳点点头： “我举这个例子只是想告诉你。 男女不平等的根源，不在于男女本身。 而在于整个社会环境中的某些因素。 若不能解决、或调整这些因素。 那你的男女平等，必然无法真正实现！ 你的其他理想也是同理。 比如消弭战争。 各种战争的起因，不是因为人们喜欢斗争而打仗。 每一场战争的背后。 必然有着足以驱使集体和集体、国家和国家打仗的因素。 必然有着足以影响两个社会群体的矛盾关系，由非对抗性走向对抗性的其他矛盾。 若你不能挖出这些矛盾、消解这些矛盾。 那你永远无法彻底消弭战争！” 虞若姬沉默。 她不得不承认。 司阳说的是对的。 非常正确。 但对她来说，没有意义。 “你说的有道理。” 虞若姬说道： “但却是废话。 因为我还是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才能实现理想。” “不要慌。” 司阳微笑着轻轻摇头道： “既然实现你的理想，需要认清矛盾。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认清矛盾的方法。 这种方法—— 叫做科学。” 第67章 ——螺旋上升 曲折发展 “科学？” 这次轮到虞同普疑惑了。 “这是什么？” “用科学自己的语言来说。 它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的知识系统。” 三人脸上的惑色更重了。 “科学有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一种探知世间真理的方法论。 第二部分，是用上述方法论探寻到的真理知识所构成的系统。 简单来讲，就是方法和结论。 其中，针对不同领域真理的探寻方法，具体不同。 但普遍遵循一种步骤—— 即对客观现象进行解释和归纳，得到一套理论模型。 这套模型可用来预测客观事实，并接受客观事实的检验。 若客观事实和理论出现偏差。 那应对理论模型进行修正，使其符合客观事实。 这些理论模型，也即相对真理。 也即我口中的知识。” “嗯……” 三人面面相觑，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司阳说得太抽象了。 他们一时半会转不过来。 看到他们这个反应，司阳继续道： “这样，我再来举例子。 你们有没有仔细想过。 力、速度、质量，满足什么关系？ 时间和空间，又满足什么关系？” “这……” 虞同普摇头道： “没仔细想过。” “那我来告诉你们。 有一个人……就叫他小明吧。 他们反复思考、探究世界真理。 为此做了很多实验。 在反复的实验中，他们总结了一套规律—— 首先，时间和空间，是平直的。 物质、时间、空间三者互不干扰。 具体来说。 我这里的一秒，和远处山上的一秒，是相同时长。 我这里的一米，和远处山上的一米，是相同长度。 时间或空间的长短，不因任何因素改变。 这点能理解么？” 三人点头。 这符合他们的直观认知。 “显然，这符合你们的直观认知。 但……它是真理么？” 三人眉头又一皱。 “这难道有问题？” “是的。” 司阳微微一笑： “那两个人在大量实验中，获得了上述结论。 但若实验本身有问题，导致他们对一些现象缺失观察。 从而导致他们结论有问题呢？” 虞若姬眉头一皱： “那真相到底是？” “有一个叫小王的人，发现了经典时空观有问题。 他们在更多的实验中。 发现到了违背经典时空观的现象 因此，他们在其基础上进行修正和完善。 从而得到一种更精确的模型理论—— 相对论。” “相对论？” 三人面面相觑。 只从这个名字，并不能知道其中内涵。 而司阳继续解释道： “相对论中，时间和空间并不平直。 它们与质量三者，也不相互独立。 质量，会引起时间和空间的扭曲！ 比如你离一个大质量物体越近，你时间会变慢。 虽然你本人没感觉。 但也许你这里过了十秒。 但遥远之处的人，已经度过了十年！” 三人面露不可思议之色，皆被司阳说的话震惊到了。 “还有这种事情？” “没错。” 司阳点头： “这就是相对论时空观。 它是通过修正经典时空观，得到的新理论。 用这个理论预测，能得到更符合客观事实、更精确的结果。” 三人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半晌后，虞若姬说道： “然后呢？这个例子能说明什么？” “它能说明一些科学的本质。 两种时空观，都建立在客观事实的基础上，不是发明想象。 是纯粹的对客观事实，归纳总结出来的。 同时要注意到。 经典时空观，可以解释部分观察到的现象。 并能预测更多的现象。 但它毕竟不是绝对真理。 所以很可能会超出它预测的现象。 假设从一千个实验中总结出一套理论。 并能用这个理论一亿个实验结果。 但若第一亿零一个结果不符合预测时。 理念就被证明有问题，需要改正。 这就是科学的特征之一—— 可证伪性。” “可证伪……” 五皇子嚼了嚼这句话，思索一会道： “我有个想法。” “说。” “按你所言，科学似乎不仅能证伪。 而且…… 永远无法证明自己是绝对正确的？ 因为它是对已看到的实验案例的总结。 但我们不能保证穷尽世间所有案例。 不能保证没有未知的、不能被结论预测的案例。” “聪明。” 司阳面露欣赏之色： “正如五皇子所说。 科学永远无法保证自己是绝对正确的。 正因如此，科学才能保证自己不断进步。 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回到之前。 世间存在绝对真理。 但人的认知能力，受客观条件限制而有限。 所以无法认知到绝对真理。 只能归纳总结出真理的一部分—— 即相对真理。 相对真理只在一定程度、层次下近似绝对正确，还有待于发展。 有了相对真理的概念，我们继续深化。 科学是一种认知方法。 但使用科学等一切手段去认知真理的行为。 称为实践。 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们在实践中归纳总结出真理。 这叫认知。 再在实践中，运用所认知到的相对真理，去改造客观世界。 这叫再实践。 当我们发现。 相对真理不足以帮助我们改造客观世界时。 我们就要通过实践，对相对真理进行修整。 这就叫再认知。 通过实践、认知、再实践、再认知、再实践…… 往复循环，以至无穷。 在不断的实践中，不断提高认知和理论层级。 从而让相对真理无限发展，向绝对真理无穷靠拢。 让无穷阶段的相对真理，构成绝对真理！” 三人怔怔许久，默然无语。 司阳尽管解释得很简单。 但却让他们有种窥见天地终极奥秘的感觉。 “我说的，你们有异议么？” 司阳环视三人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虞同普举手道： “我对你说的没异议，但我有些额外的问题。比如……” 司阳打断了他： “发散性问题等会再提，我会有更详细的解释。 我现在只是在概述思想、启发你们而已。 既然你们认可我说的，那我继续。 针对不同研究对象，科学会划分为成不同的学科。 其中一种，叫‘政治经济学’。 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众多。 其中我非常认可、认为能高度概括人类社会活动现象的。 是由一位名为marx（怕河蟹用英文）的思想巨人所归纳总结出。 在他的体系中，有三条最基本的定律—— 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 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具有辩证关系。 其中的辩证关系，指前者决定后者、后者反作用前者。” 三人眉头再次紧锁起来。 显然，他们又对司阳的话不太能理解了。 司阳接下来将解释一番。 但三人依旧似懂非懂。 对这个结果，司阳并不惊讶。 “你们现在不理解很正常。 因为你们并未经历过，由生产力剧变导致的社会上层建筑剧变。 只有当你们亲眼见证这样一个时代，才能有所明悟。” “那怎么才能做到你口中的生产力剧变？” 虞若姬疑惑道： “按你的说法。 只有当整个社会的主要生产方式发生变化。 才有可能真正让男女地位平等？” “是的。 所以接下来的，是今晚的重点。 也是我需要你们执行和推广的东西—— 自然科学技术！ 若你们真能将我之后所说的推广至全人类。 那镇南王子殿下所担心的粮食问题。 若姬郡主所期望的理想世界。 都有解决的可能。” “你的意思就是，若我们推行自然科学技术。 就能大幅提升生产力，从而改变社会环境么？” 司阳点头： “正是。” “改变之后的社会环境…… 真的会比现在更好的。” 司阳沉默一下，说道： “历史是螺旋上升、曲折前进的。 也许我们未来会面临更严峻的挑战。 但我们只有先迈出这一步。 才有迎接你们口中理想世界的可能。” 第68章 ——学废了学废了 这场谈话，持续了三天。 司阳用更系统、严谨的方式。 阐述了他的科学观和部分基础科学知识。 并希望三人能够将他的理念发扬、应用于实践。 最后，他承诺三人。 谁最能把这些应用和发展得最好。 他未来就支持谁当皇帝。 而此时，三人尚未意识到。 若干年后。 他们早已不再需要皇帝这个位置了。 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三天后，司阳本想继续埋头修炼。 但萧心远却通知他。 门派高层专为年轻人办一个酒宴。 与会者，自然是各门派势力的天子骄子们。 以及这次玄武大会第五年龄组第二轮参赛者。 前四个年轻组都没资格来。 可想而知。 这次宴会的规格，在年轻一代里算非常高的了。 司阳一开始本想拒绝。 但萧心远明确表示，这次他必须参加。 因为这次宴会，就是为司阳举办的。 当然，门派不要求司阳做什么事。 摆个样子，把各门派势力应付过去就行。 所以司阳硬着头皮答应了。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种场合。 他前世是一位科研工作者，整天埋在实验室里搞研究。 比较排斥宴会一类的场合。 所以到宴会当天，本该是全场焦点的司阳。 反而最拘谨。 从宴会开始，他就一言不发。 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时不时抿一口酒。 其他人见状，面面相觑。 众人目标、宴会核心是司阳。 但司阳不开口，其他人也不好主动上去搭话。 司阳此时并未注意到。 他在宴会众人中，是王者地位！ 是能决定宴会气氛、走向的唯一关键人物！ 他不说话，其他人之间哪怕想交流。 也会变得非常拘谨。 所以一时间，宴会显得有些…… 沉闷。 就在这时。 伏苍圣地的圣子面带微笑，主动举杯走了过来道： “司兄，幸会。” 司阳赶紧起来道： “幸会幸会。 请问阁下是……？” “鄙人乃伏苍圣地圣子蒋奇伟。 四日前，我被司兄在比武场上的英姿所震撼。 今日有幸能和司兄举杯相谈，乃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司阳赶紧摆手道： “过奖过奖。 我就是个普通修士而已，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前辈。 不值得蒋兄这么郑重。” 蒋奇伟呵呵一笑： “司兄果真如传言中的那样谦逊。 想必这也是司兄能高歌猛进的重要原因吧。” “高歌猛进？” 司阳一愣，想了想，摇头道： “你……怕不是误会了什么。” 蒋奇伟一挑眉头，疑惑道： “司兄的意思是……？” 司阳感叹一声： “其实我的路没你想的那么通顺。 实不相瞒。 我一开始以为能在玄武大会第二轮开始前，完成撑四极修炼。 结果中间碰到一些问题。 导致到现在，我也只有撑两极的修为。” “……” 蒋奇伟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这话他该怎么接？ 看到司阳脸上无辜的表情。 他能确定司阳没有说谎。 但…… 这是人话？ 什么叫“才”？ 司阳才多少岁？ 才修炼多长时间？ 这么小的岁数，这么短的修炼时间。 就有这种境界、这种战力。 还不知足？ 这一刻，不止蒋奇伟。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有些受打击。 只有云初瑶面无表情，在一旁默默抿了一口酒。 非常淡定。 见多了，小场面而已。 蒋奇伟深吸一口气道： “司兄……果然不同凡人，让人……叹服。” 司阳点点头： “低调，低调。” 蒋奇伟： “……” “对了。 我想在座各位都想向司兄请教学习。 不知司兄能否赐教一二，让我们开开眼界。 见识一下能名震古史的绝世天才是如何修炼的？” “这个嘛……” 司阳摸摸下巴道： “从个人经验来讲，总结起来就是—— 就是只要修不死，就往死里修。” 除了了解司阳的云初瑶外，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 蒋奇伟诧异道： “恕我愚钝，有点不理解其中意思。” 司阳想了想道： “就是你可以多修炼些旁门左道。 看到捷径只管走，不要犹豫。 犹豫，就会败北。 你学会了么？” 蒋奇伟定定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司阳。 他只想说一句话： 学废了学废了。 看到蒋奇伟一脸不信的样子，司阳轻轻摇头道： “我实话实说吧，我个人经验不适合你。 真的无法给你什么有意义的信息。” 蒋奇伟本想继续套话。 但看到司阳一脸真挚诚恳。 他把话咽了回去。 仔细一想。 能在这个时代达到如此成就，司阳必然拥有其他人所没有的特殊之处。 而这，是其他人绝对学不来的。 所以司阳很多经验，恐怕确实不是他人能借鉴的。 “虽然阁下经验不能借鉴。 但我觉得能和你切磋一番，定会有所收获。” 就在这时，一道富有磁性的悦耳女声响起。 所有人循声望去。 一位姿容不输虞若姬的女子向司阳走来。 哪怕在场众多女子皆是人间绝色。 但在她面前，还是要相形见绌！ 而对司阳来说。 她眉间隐藏的剑意，她一举一动间散发的凌厉剑势。 则让他有些惊奇。 “你……难道就是林伊剑师姐？” 司阳开口问道。 来之前，萧心远和他叮嘱过。 绝凌剑宗的太上长老莫开，和清玄门太上长老何楚华交情甚深。 借由这层关系。 清玄门允许司阳和林伊剑以相互学习精进为目的，切磋剑法。 当然，除了当事人外。 其他知情者，都能猜出莫凯真实用意。 “师姐不敢当。” 林伊剑微笑点头。 笑靥若花，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道兄的修为、战力皆在我之上。 我怎敢以师姐自称。” “那便以道友互称吧。” 司阳作揖道： “素闻绝凌剑宗在剑道研究上出神入化。 天下鲜有能与之比肩者。 今日一览道友风采，果然如此。 一举一动，尽皆展现臻致化境的剑道修为。” “过奖。” 林伊剑回了一个礼道： “不谦虚地说，我确实自认在剑道修炼上有所成就。 非凡夫俗子可比。 但师傅说，司道友在剑法上有惊人修为。 甚至更胜于我。 所以我很想见识一下。 还请道友赐教。” “赐教谈不上，切磋可以，点到为止即可。” “那不如就选此处，如何？” 林伊剑的眼中立刻升腾起一股跃跃欲试的战意。 她等这天，等了很久…… 也没很久，四天而已。 司阳一愣： “现在？这会不会……” “我觉得可以。” 一旁的蒋奇伟微笑道： “司兄在比武上好像没怎么用过剑法。 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司兄在剑道上达到了怎样的高度。 让莫长老都如此称赞。” 众人点头附和。 司阳见状，点点头道： “那就献丑了。” 第69章 致读者的道歉信 大家好，我是作者八方威神。 最近不少读者反馈，我这几章写得有问题。经过反思后，我发现确实如各位所言。 实际上，这本书的很多东西，很早就在我脑子里成型了。 我希望在写让大家觉得爽的内容同时，还能加进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但从最近的反馈来看，我并不成功。 这不怪任何人的鉴赏问题，而完全出在我的身上。 第一，我的文笔无法驾驭住在传统网文类型中，合理穿插、巧妙融合进一些有深度的内容。 第二，我不是全职作者，没有细纲，大纲也比较粗糙，因此在一些内容的规划安排上很有问题。 第三，春节后，我的生活各方面陆续出现了比较棘手的问题。事业、家庭，还有个人身体健康皆是如此。 这也是这星期更新出现问题的最重要因素。 所以在难以多方面兼顾好，以及我个人能力水平有限、写书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这周从更新到质量，都很不尽如人意。 尤其是第六十五到第六十七章，在读者中引起了很不好的反响。 在这里，我向大家郑重道歉！ 对不起！ 大家最近对我的批评，我全都接受！ 但我光道歉是没用的。 我还要拿出行动。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在道歉信的本章说中，对第六十五到第六十七章的内容提出修改建议。 然后我会在综合大家意见的情况下，对这三章内容进行修改。尽量拿出让大家满意的结果。 另外，我会尽量在这周内处理好各种事情，争取从下周开始恢复每天两更六千字的高质量更新。 最后，谢谢各位读者大大的支持！ 作为一位新人写手，我能一路写来，离不开各位的支持。 希望大家以后还能支持我，并在我出现问题时提出意见和建议。 我会认真对待大家的反馈，尽量写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开心的小说！ 第70章 ——绝凌一百零八剑 司阳和林伊剑两人站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地带中央。 周围是各路天骄，或坐或立地观看。 两人各自手持一柄木剑。 毕竟这只是纯粹的剑道切磋。 没必要真刀真枪。 不过，能给他们用来切磋的木剑也非凡俗。 打造的它们的木头，采自神树枝干。 虽无金钢之剑的凌厉，但同样能承载法力、坚硬无比。 林伊剑长剑一横，指向司阳。 同时稍稍运转法力。 轰！ 一股无形剑意爆发，席卷天地。 在场的弟子基本都是启神境，和林伊剑在一个大境界中。 但此刻，他们依旧为之胆寒，浑身毛骨悚然。 恍然间，他们看到林伊剑所持的不是一柄剑。 在周围虚空中，似乎还有六十四道剑影投射！ 每一柄剑都极其凌厉，仿佛可以割裂万古虚空。 更恐怖的是，六十四柄剑的剑意虽凌厉。 但剑势剑道却截然不同。 有的剑，明显和五行之力结合。 比如一柄剑凌厉的剑势中，有一种水的温柔和婉转。 也有水的致密，和无孔不入！ 这显然是剑意和五行之水融合的效果。 又比如一柄剑的剑势中，蕴含着莫名的厚重。 给人一种面对广袤大地，无垠无际、亘古永存的感觉。 显然，这是剑意和五行之土融合的效果。 此外。 有的剑上有阴阳之力流转，仿佛演化天地初开。 有的剑上有真龙缠绕、咆哮嘶吼，仿佛回到洪荒之初。 有的剑上闪烁金光、正气凛然，似乎能克制诸邪。 …… 六十四柄剑，六十四种剑势。 虽然不是每种剑势都能让众人感到威胁。 但依旧能让绝大多数人惊骇不已。 “传闻是真的。” 一人低语，满脸震惊道： “她真把绝凌剑宗的一百零八剑，修出了六十四剑！” 另一人点头道： “确实如此。 虽然这六十四剑并未都修到家，很多都只有雏形。 但能在这个年龄、这个境界就修出六十四剑。 说明她的剑道天赋绝对非常惊人！” “林伊剑的剑道造诣都这么高。 那莫凯长老口中，更胜林伊剑的司阳，又会有多恐怖？” “不清楚。 司阳以前几乎从未展现过剑法方面的造诣。 唯一一次。 据说还是和明幽至尊投影的战斗中，临时悟出来的。 所以我们拭目以待即可。” 各路天才都在凝神观看司阳和林伊剑的切磋。 这种近距离观察两位同代顶尖人物切磋交流的机会，是非常稀少的。 看到林伊剑的剑势，司阳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虽和明幽至尊投影还有些差距。 但在这个年龄段中，达到如此成就。 确实非常罕见和困难。 这不仅说明林伊剑本身天资卓越。 她的师傅、宗门，还有她自身付出的心血。 也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之前一直听说绝凌剑宗的一百零八剑威能非凡。 位列九洲最强的一列剑法。 今日得见，果真如此。” 司阳赞叹道。 他这不是阿谀。 虽然林伊剑本身的剑道造诣比明幽至尊差了些。 但司阳能看出。 就谈剑法本身，恐怕比明幽至尊的还要略强一截。 绝凌剑宗的存在时间比清玄门还古老。 历史上共出过三位无极至尊！ 其中第一位至尊，创下了一百零八剑的前身—— 绝凌七十二剑。 第二位至尊在七十二剑的基础上，又创下二十四剑。 因此变成九十六剑。 第三至尊则在九十六剑的基础上，再创十二剑。 最终形成现在的一百零八剑。 换言之，绝凌一百零八剑是由三位至尊的心血浇灌而成。 安能弱于明幽至尊的剑法？ 不过，这不见得就是好事。 因为能看出，初代至尊创下绝凌剑法时。 有意抹去个人道果特征。 方便后来者完善、发扬剑法。 而后面的两位至尊，同样也是如此。 并未把个人道果，过度融入剑法之中。 所以绝凌一百零八剑，和任何人的契合度都有限。 哪怕三位开创者都是如此。 若他们施展剑法。 不见得就比明幽至尊使用自己开创的剑法强。 面对司阳的赞扬，林伊剑轻轻摇头道： “绝凌剑在人道剑法中，确实堪称顶尖。 但毕竟不是由仙人所创。 比起那些真正的仙道剑法，绝凌剑法必然有所不如。” 司阳颔首道： “但那些都失传了。 九洲完好传下的仙道剑法寥寥无几。 绝凌剑法，现在必可位列最强一列！” 林伊剑依旧不为所动： “剑法虽好。 但最终还是要看个人修为。 我修得顶尖剑法又如何？ 在师傅口中还不是不如道友。 所以……得罪了！” 说罢，林伊剑手中长剑光华爆发，逼向司阳。 六十四剑隐隐约约的虚影，瞬间变成实影，威势猛涨。 各种恐怖力量交织缠绕，搅动虚空。 仿佛形成一个混沌世界！ 其中六十四中截然不同的力量，夹杂着凌厉的剑势汹涌澎湃。 仿佛形成一团风暴，一切被卷入其中的东西，都会被绞灭得灰飞烟灭！ 虚空都因其隐隐不稳，要被剑气割出一道道裂缝！ 尽管林伊剑只动用了些许法力。 但这种景象威势，让众人无不色变骇然。 这种水准，就算放在刚结束没几天的玄武大会上。 恐怕除了召唤出大能投影外，没其他手段能与之抗衡！ 所以清玄门一众参会者，此时无不面色凝重异常。 申万杨还在疗伤，所以没来。 而其他来的，此时无不心惊肉跳。 他们估计一下，若和林伊剑修为境界相同。 恐怕自己很难纯粹用自身手段抗衡这一击！ 非清玄门的与会者，此时心情心绪同样如此。 哪怕类似伏苍圣地圣子圣女这种级别的存在。 面对林伊剑这一击，同样有些心虚。 恐怕除了用境界差距压制外。 常规手段很难接住！ “之前还听说九洲有两三人能和林伊剑比一比剑道造诣。 现在看来…… 恐怕那两三位也就是能和她过几招的水平。 时间长了，怕是也抗不住。” “这个林伊剑太可怕了。 是真正意义上能比肩上古天骄的水准。 虽和司阳这种比不了。 但放在过去，飞升成仙，问题应该不大。” 众人议论纷纷。 显然都被林伊剑此时的表现惊住了。 然而，真正被针对的司阳。 此刻却古井不波、面色沉静如水。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他把木剑向下一指、插入地面。 然后独自走向林伊剑！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司阳这又是要干嘛？ 林伊剑眉头一皱。 她不知道司阳目的。 虽然肯定不是来送死的，但这么做…… 似乎有点不给她面子。 然而，就在她的剑气和司阳要接触的一刹那。 让所有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第71章 ——纯粹的剑道 当林尹剑的剑气和司阳碰撞后。 竟通通避开了他！ 两者就像相斥的磁铁一样。 只要剑气接近司阳，就莫名其妙地和他擦肩而过。 众人疑惑。 这是林尹剑怕伤到司阳，故意操纵剑气避开他的么？ 但当他们注意到林尹剑的表情时。 发现林尹剑也一脸惊异和不解。 显然，这不是她主动所为。 此时，林尹剑瞳孔收缩，蹙眉不解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她如何操控剑气刺向司阳。 始终就是打不到对方。 仿佛司阳周身的空间被扭曲了。 他看似站在这里。 其实身处某个现世永远无法抵达的永恒未知处。 “这是某种道法还是？” 有人低语疑惑道。 “不太像。 如果是道法，为何我没感受到司阳动用法力？ 一丝一毫都没有。 而且切磋的是剑道。 动用其他道法，说不过去。” “切磋剑道……” 太一山的一位天才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他意识到了什么，满脸震撼道： “等等，难道是……” “万剑朝宗！” 此话出自林伊剑。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她，脸上第一次升起不可置信。 她一开始也以为司阳动用了什么道法。 但当听到旁人说司阳没使用法力时，她瞬间明白。 这不是道法。 而是剑道造诣达到极高的程度。 即穷道之尽，才能掌握的技能。 万剑朝宗。 谁为宗？ 司阳！ 他乃万剑之王，敕令一出，天下之剑，莫敢不从！ “竟然是穷道之尽。” 林伊剑脸上有微微苦涩。 她现在，就卡在这里。 在门派的倾力培养下，她把自身天赋发挥到了极致。 几乎达到了穷道之尽以下的巅峰。 只待突破桎梏，她就能迎来一次蜕变和飞跃。 然而，这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突破穷道之尽需要的，不仅是天赋、资源。 还有契机和机缘。 有的人天资纵横。 但一辈子都等不到这个契机、遇不到这个机缘。 除了用漫长时间去松动关卡外。 别无他法。 林伊剑同样遇到这个问题。 以后随着境界增加、修炼时变长。 她还能修出一百零八剑中更多的剑。 但这只是量变，而非质变。 修出更多的剑又如何？ 司阳用万剑朝宗，就能跨过法力，通过纯粹的大道之力影响她的剑气。 她当然也能动用更多的法力克服影响。 但这足够体现两人天差地别般的差距了。 若他们使用相同的法力、把对剑的领悟发挥到极致。 那她必然只有被碾压的份！ 这一刻，林伊剑已然明白。 为何当初师傅一眼就看出司阳的剑道修为远超自己。 因为只有同为穷剑道之尽的人，才能感受到对方的内敛自身的超凡。 不过，看到强者就认输，不是林伊剑的性格。 既然是切磋，那就应该相互印证，有所收获。 所以林伊剑要用司阳来磨砺自己！ “诸剑归一。” 林伊剑轻叱一声。 话音刚落，六十四种剑气构成的风暴就全部收缩。 最终，它们融在林伊剑手持的木剑上。 这一刻，木剑威能攀升至巅峰。 但林伊剑脸色却微微发白，额头不断有汗珠冒出。 同时，她持剑的右手也在微微颤抖。 “林伊剑怎么回事？” 付苍圣地的圣女蹙眉疑惑道。 一旁的云初瑶猜测道： “难道和那式‘诸剑归一’有关？” 司阳瞥了眼云初瑶。 她说的没错。 林伊剑这个状态，就是过度消耗精气神维持诸剑归一所致。 六十四种剑势合一。 必然会爆发出远超它们分散使用的威能。 但同样的，它们之间的冲突和对抗性，也达到了最大。 尤其是一些不相调和的矛盾力量相互碰撞。 会大大增加这个系统的不稳定性。 比如五行相克、阴阳相灭等等。 所以林伊剑为了维持系统稳定，必然要耗费巨大精力。 也就是她现在只使用了极少量的法力，才能做到如此。 否则，她使用的法力再多一点。 就超出控制极限了。 不过，这么做威能也是极度惊人的。 虽然只动用了少量法力。 但依旧让虚空崩碎！ 一缕缕逸散出的力量，都能划裂空间！ 让在场很多人打心底发冷。 他们在思忖。 若自己正面应对这一击。 有多少生还的可能？ 而面对来势汹汹的林伊剑。 司阳只是以并指为剑回应。 然而。 就是这普普通通的指剑。 在这一刹那，让现场所有人头皮发炸。 因为司阳那穷道之尽的剑法造诣，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他使用的，正是明幽至尊的道果。 司阳之前通过《通天神法》和《斗战道天功》。 在千锤百炼中，把明幽至尊的道果学习到极致。 甚至还和至阳拳融合，演绎出了全新的法门。 不过，现在他显然还用不上“至阳拳剑。” 明幽至尊的剑法，足以应对林伊剑了。 这指剑虽无惊天动地的威势。 但其中蕴含的极致锋芒、凌厉之意。 让众人感觉自己的神魂、思维，仿佛都要被斩裂！ 似乎连天地都要被这指剑给劈开，然后再造一个乾坤！ 林伊剑的剑气，此时都受到司阳指剑剑势的影响，变得不稳起来。 两者还未真正接触，那六十四道剑气就有分离的趋势。 集中于木剑剑身的一股股力量开始向外崩开。 把虚空崩出一道道裂痕！ 林伊剑脸色轻变，但并未放弃。 她银牙紧咬，一双美眸迸发不服输的坚韧之色。 她相信，越是巨大的挑战，越能给她带来提升。 此时，司阳看到林伊剑的反应，反而收了一些剑势。 然后上前一步，指剑点在了木剑剑尖上。 轰！ 林伊剑脸色骤变。 别说抗衡司阳。 她的六十四剑，差点被直接点崩了！ 要是司阳刚才不收些剑势。 恐怕能直接连人带剑，把她弹出去！ 这一刻，林伊剑深深感受到了差距。 司阳在剑道上的修为，远超于她！ 远到了两人明明境界修为相同，但司阳却对她的剑道修为一清二楚的地步！ 否则，司阳不可能把剑势减弱到一个恰到好处的状态。 刚好让林伊剑的六十四剑，处于将要崩开的临界点！ 林伊剑立刻明白，司阳这是给磨砺的机会。 要让她在这种临界状态下，突破自我极限。 此时，司阳开口道： “六十四种剑势融为一体，确实绝强无比。 但没人能驾驭好它。 除非……” “除非用一种力量作为主导，统领其他力量。 让其它力量作为陪衬。” 林伊剑接话道。 司阳一愣： “既然你知道，为何……” 林伊剑微微叹了口气： “因为我根本做不到将一种力量修到极致、让其他剑势臣服。” 司阳盯了一会林伊剑，然后道： “你是不是已经想好选择哪种剑势了？” 林伊剑点头： “是的。” “哪种？” “就是剑道本身！” “剑道本身？” 司阳眉头一挑，稍稍沉默后，开口道： “你知不知道，这条路……很难走！ 除非你在剑道上达到穷道之尽的境界。 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驾驭‘诸剑合一’。 但剑道又是一种比很多道法都难以达到穷道之尽的道。 因为它并不像阴阳五行之类的，演绎自天地自然。 所以比其他法道更难窥视全貌。 没有一定的机缘，在这个大道式微的时代，太难达到穷道之尽了。” “我明白。” “那你还……” “困难从来不是放弃的理由。” 林伊剑神色坚定道： “既然我立志要在剑道之路上走到极尽。 那就应该排除万难，做到最好！ 这也是我要和你切磋的缘由。 我就是想从你身上学习剑道精髓。 想知道你是如何在这个年龄、这个境界。 在剑道上拥有如此造诣！” 司阳沉默一下。 然后颔首微笑道： “那恭喜你了。 对你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林伊剑一愣： “什么意思？” 司阳微笑不语。 接着，他指剑上的剑势变了。 之前，他使用的是明幽至尊的道果。 虽然明幽至尊以剑为主。 但还夹杂着他对大道的其他感悟。 因此，明幽至尊对剑道的理解，并非纯粹。 而现在。 司阳指剑的剑势，去除了明幽至尊的各种感悟。 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更凌厉的、更锋锐的剑势！ 一种真正意义上，只有剑道本身，无关其他的纯粹剑势！ 这一刻。 围观众人听到了来自虚空中锐利冰冷的剑鸣声。 这是剑之大道的轰鸣声！ 就连宴会远处，暗中窥视的莫凯长老等人。 此时精神世界都感受了纯粹的剑道凌厉锋锐之意！ 这种极致纯粹的力量，让莫凯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这……难道就是剑道根本？” 莫凯喃喃道，一脸震惊、恍惚和茫然。 哪怕他在剑道中浸淫多年，几百年前就达到了穷道之尽。 现在依旧为司阳的表现而惊撼。 在莫凯印象中。 似乎自古至今，从没有人能悟得纯粹的剑道。 哪怕那些以剑道闻名得剑仙。 也在剑道中融合了自己的道果。 从而发展各自不同的剑道。 但现在，莫凯竟在司阳身上。 看到了史书中都没记载有人悟出的纯粹剑道。 如何不让他骇然和迷茫。 这…… 真的是生灵能做到的事么？ 当然，正常生灵确实做不到。 但司阳从来不正常。 因为他能直视天道本身。 天道奥秘对他来说，不存在任何神秘。 所以在修练明幽至尊的道果时。 虽然精力主要放在道果修练，以及将其和至阳拳融合上。 但他还是专门还参悟了纯粹的剑道奥义。 虽然并没有足够的世间仔细理解、推演和应用。 但很多内容都牢记在他心中。 只待有一天能好好参悟，用于实践。 而现在，刚好给了司阳这样一个机会。 既然林伊剑需要参悟纯粹极致的剑道奥义。 那司阳便卖她个人情。 他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熟悉熟悉这种伟力。 第72章 ——桎梏松动 “这是……！” 林伊剑脸上写满震撼。 她从未见过如此纯粹干净、如此凌厉锋锐的剑势。 不掺杂其他任何东西。 只是单纯地把剑道发展到极限。 她难以置信道： “这难道是……纯粹的剑道？” 司阳颔首，反问道： “你能感受到其他东西么？” 林伊剑沉默，然后摇头。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眼神和表情中充斥惊骇。 因为他们深知林伊剑问题中蕴含的恐怖。 人对大道的领悟，是无法随心所欲控制的。 就算一心一意沉浸某种道法的感悟中。 还是会悟出其他额外的东西。 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顺其自然。 因此，一个人的道果，往往是驳杂的，并不纯粹。 一般来说，这既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 多种力量的融合，可以让人更强。 但也会因为力量间的冲突，削弱威力。 尤其是它们涉及到天地间比较原始的、比较典型的力量时。 比如剑道。 它虽非演绎自天地自然的力量。 但剑，却是诸天万界中使用最广泛的兵器。 没有之一。 它的存在，跨越了人类族群漫长的演进和变迁。 再加之它高度契合天道。 所以剑道可视为一种能与先天之力等同的后天法道。 这就带来一个问题。 若把剑道，和与其等级差不多的道法力量融合。 一开始，它们也许能和谐共生、相互强化。 但当发展到一定程度时。 两者的对抗性会开始变得明显。 并越来越强。 直至超过它们之间的统一性。 从而让道法威能不进反退。 而这时，便是道法发展的极限。 为了突破这个桎梏，修士一般采取两种办法。 第一种，就是加入更多的力量来调和对抗性，让道法进一步升级。 第二种，就是单独发展其中一种力量，在一种道法上无穷发展、无限精进。 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第一种。 因为正如之前所说。 没人能够控制自己精准地在一个方向上悟道。 因为所谓悟道，就是通过天道真理的本质所展现出的现象、内容所表现出的形式来参悟其中奥秘。 而在参悟某种现象和形式时，总会领悟出涉及多种方向的奥秘。 尤其是随着在某一领域的造诣越高。 在这个领域中领悟出的新东西越少、难度越高。 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哪怕理论上拥有无尽寿命的仙人。 也几乎不可能纯粹参悟单一大道。 而第一种办法，虽然也不好走—— 因为需要在大量的悟道中，选出能调和、增强已有道果的道法。 也是个工作量巨大、非常耗时耗力的工程。 但效率却比前者要高得多、更可行。 不过。 第二种办法虽然极其难走。 但理论上，一个人能在单一法道上无穷精进、没有极限。 而第一种，虽然好走太多。 但却是有极限的。 因为不同道法间的对抗性可以缓和。 但终究不可能消除。 一定会制约掣肘道果的精进和上限。 除非…… 用传说中演化出三大先天之力的混沌之力，来调和万法万物矛盾。 但这种力量太难获得了。 除非是那种翻遍史书，都寻不出一两例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混沌体； 或者可能就是仙帝这种级别的存在，才有可能掌握。 所以，对众生、甚至群仙来说。 道果一定是有尽头的。 他们所能做的，无非是尽量逼近极限。 然后用尽一切手段，一点一点地提高极限。 因此，对在场的人来说。 能纯粹地钻研领悟一种道法。 意味着他能无视枷锁，无限精进！ 这如何不让众人为之震惊骇然。 此时，林伊剑闭上双眼，维持绝凌剑法。 并在和司阳指剑的对抗中，感悟那最纯粹的剑道大势。 此刻，她感知中的世界变得灰暗起来。 连司阳的身形都变得模糊。 唯有那指剑暂放光芒，始终保持清晰。 并逐渐占满林伊剑的所有感知。 她鲸吸牛饮般地从指剑中汲取纯粹的剑道奥秘。 在她看来。 她所面对的司阳，不是一个人。 而是剑道本身！ 他仿佛蕴含无穷尽的剑道真理。 让林伊剑彻底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此时，司阳对林伊剑展现的，是林伊剑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因为司阳使用的剑道，是来自对天道本身的原始临摹。 而非领悟推演出来的。 所以它是完美无缺的。 不需要任何推敲。 不需要任何演绎。 不需要任何揣度。 只需要学习和理解。 所以她才会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不过，单纯的理解，并不算真正领悟到精髓。 还需要实践。 所以林伊剑的剑势，开始出现变化。 她的六十四剑，由六十四种不同的剑势融合而成。 每一种剑势，都由剑道与其他法道融合而成。 之前的剑势中，剑道与其他法道处于平衡状态。 而现在，这种平衡出现了改变。 剑势中的剑道，开始增长起来。 打破了原来的平衡。 由于失衡，原本堪堪维持稳定的绝凌剑气，又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 但当林伊剑尝试用剑道去压制其他六十四种法道时。 那种崩溃的迹象不仅消失了，反而开始向稳定的方向转变。 看到这一幕。 远处的莫凯瞳孔一缩。 他立刻意识到，林伊剑将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蜕变。 他心里喃喃道： 自我之后，整个绝凌剑宗就再未有人炼成这一式。 也许今天……能再添一人！ 徒儿，能否创造奇迹，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 此时，林伊剑不断从司阳的指剑中感悟剑道奥秘。 并将领悟到的奥义应用于剑势之中，增长剑道力量。 然后用不断增长的剑道力量。 去压制、统领、整合六十四种法道力量。 因此，原本堪堪稳定的绝凌剑，逐渐脱离临界状态。 向一个前所未有稳定方向变化。 而尽管其它的道法被那剑势压制。 但威能并未消失。 反而通过被规整、统合，变得更恐怖了！ 换言之。 林伊剑的六十四剑合一的剑势。 不仅在纯粹的剑道力量上更加恐怖。 六十四种道法融为一体带来的加持效果，也越来越强。 和剑势的配合也更加有效。 让绝凌剑势的威能，在无形之中增长了一大截！ 这一刻，林伊剑那束缚她许久的桎梏。 开始松动了！ 第74章 ——忌惮 林伊剑的剑道力量不断增长。 在六十四种剑势中，剑道之力很快彻底超越六十四种法道。 形成绝对压制。 但尽管压制住了。 却始终达不到有效统合六十四种道法的程度。 除非继续精进、增强剑道。 然而林伊剑发现。 她的剑道造诣，卡在一个临界点上了。 碰到了瓶颈。 虽然接触瓶颈只有短短几分钟。 但林伊剑立刻明白。 这就是长久以来，以及未来还可能要困扰她很长时间、甚至终生的瓶颈。 即阻碍她突破到穷道之尽的瓶颈桎梏。 之前在司阳的剑道哺育中，林伊剑的成长，其实是不断接近这道瓶颈。 而现在，她才真正触碰到它。 这一刻，林伊剑有些若得若失，还有些苦涩。 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接触这道瓶颈了。 只需要突破桎梏，便能迎来飞跃。 在她这个年龄，就能接触到这个瓶颈，实属不易。 所以林伊剑一直认为，这是她自傲的资本。 是让她在同辈之中鹤立鸡群、出类拔萃的证明。 而现在她才知道。 原来自己距离瓶颈，其实还有差距、还有路要走。 而这段路虽然很短。 但难度之大。 甚至让她以为自己已经接触到穷道之尽的瓶颈了。 想到这里，林伊剑自然会感觉若得若失。 得。 自然是因为她在司阳的帮助下，迅速完成了这段修炼。 若是正常修炼。 也许她要用数百年的时光才能完成。 失。 则是因为她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以及自大。 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东西，其实是假的。 不说和司阳这种放在过去，注定能名震古史的绝世天才相比。 就连和她自以为的定位，都有所不如。 这就让她觉得自己的天赋、才情，其实都不过如此。 有些失落。 “唉……” 林伊剑心中轻叹一声。 “想想也是。 穷道之尽是何等境界造诣，哪那么好达到。 哪怕是突破到这个境地前的瓶颈，都是无数人追求的目标。 虽然和大多数人相比，我天资纵绝。 但终归是凡人。 以我的水平，想在这个时代，用这么短的时间突破到穷道之尽。 无疑是不自量力。” 不过，虽然林伊剑意识到了自己的极限和不足。 但也明白一点。 不管怎么说，能在司阳的帮助下，迅速逼近真正的桎梏瓶颈。 无异是巨大的收获、进步。 若无今日和司阳的切磋。 她注定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才可能真正抵达这个极限。 甚至现在，她都感觉突破瓶颈在望了。 那道之前横亘在她面前，看似遥远而不真切的阻碍。 现在不仅无比清晰。 甚至她已经找到突破的方法了。 连围观众人都能明显感知到。 林伊剑的气息和气势，隐隐有种将要蜕变飞跃的趋势。 “我已经感觉到林伊剑刚才有一些进步。 怎么现在又有种要蜕变的感觉？ 这是我的错觉，还是……？” “不是你的错觉，我也有这种感觉。 而且我感觉，林伊剑将要突破一个重大桎梏！” “重大桎梏？ 等等。 林伊剑已经接近穷道之尽了。 刚才这番进步，恐怕是彻底逼近穷道之尽以下的极限。 若她还要进步，那不是……” “没错。恐怕……要突破到穷道之尽了！” “嘶—— 这年龄就突破到这个境地。 那岂不是除了司阳之外无敌了？ 哪怕放眼远古。 又有多少人能在她这个年龄、这个境界。 拥有这种级别的道法感悟？” “是啊。 我还没听过九洲年轻一代除了司阳外。 还有谁突破到那个境地的。 若真如此。 那林伊剑，恐怕就是九洲年轻一辈，除司阳外的第一人了！” 围观者无不惊叹。 同时，也无不忌惮。 尤其是一些顶级天才们。 虽然脸上表情没表现出来。 但心情却变换复杂。 之前林伊剑所展现出的实力，虽然让他们震惊。 但还不至于到他们对付不了的地步。 虽然论剑道。 九洲年轻一辈能和林伊剑一教高下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但天下大道，又不只有剑道一种。 他们其中一些人，也在各自大道上，取得了不俗成果。 甚至碰上之前的林伊剑，他们也不怵。 然而，当林伊剑和司阳切磋并迅速成长到现在的地步后。 他们就没那个底气了。 因为，当林伊剑用剑道压制其他六十四种道法。 从而让绝凌剑法的诸剑归一式开始稳定后。 就意味着，她能动用全部法力，使用此招了！ 她之前只能全力分散使用六十四剑。 无法全力使用六十四剑合一。 而使用相同法力的情况下。 合一后的剑气强度，远超分散使用。 换言之。 虽然林伊剑在剑道上的领悟，只高了一小截。 但体现在战力上，却是巨大的飞跃！ 所以，若现在的林伊剑在巅峰状态下使用诸剑归一。 在场没几人敢拍胸脯保证自己能接下这一击。 甚至可以说。 没几人敢保证碰上这一击，不落个重伤垂死、甚至当场身死道消！ 所以，突破后的林伊剑已经让众人感到非常棘手了。 而现在，林伊剑竟还要继续突破。 突破那无数人可望而不可求的穷道之尽境界。 这如何不让众人感到忌惮。 一个司阳，就已经让他们不少人倍感压力。 现在再来一个林伊剑。 肯定会更让人头疼。 虽然他们之间不是敌对关系。 但没人能保证未来不发生利益冲突。 所以，考虑到那充满不确定因素的未来。 没人会希望出现一个天赋、实力远超自己的同龄人。 除此之外，让他们忌惮的还有一点。 就是司阳这种喂人领悟的能力。 他们明白司阳天赋高得离谱。 但在司阳身上，似乎从来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就像现在。 通过切磋，司阳用自己的领悟，把林伊剑喂到这个地步。 是众人根本想不到的。 若司阳真能让林伊剑突破穷道之尽。 那是否意味着。 司阳还能用相同的手段方式，喂出更多的高手？ 虽然可能受制于个体因素。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林伊剑这种领悟速度和最终成果。 但哪怕只是让一些普通天才，发挥全部才能、达到理论上能达到的巅峰。 也足以让诸多势力头疼和不安了。 所以比起在切磋中获益匪浅的林伊剑。 司阳更让人忌惮。 而就在众人内心情绪翻涌时。 林伊剑眉头皱起，然后缓缓睁眼，叹息一声。 她竟主动收剑，然后退后两步，对司阳抱拳作揖道： “多谢道友指教，林伊剑感激不尽。 今日之恩，我必将永生牢记！” 第75章 --坐而论道 这次轮到司阳愣住了。 他疑惑道： “你……悟完了？” 林伊剑轻叹道： “在道友的指点和帮助下，我已经彻底站在了瓶颈之前。 只是这瓶颈不是那么轻易突破的。 我已经找到了突破方向，但还需要一点时间。” 司阳的手收了回去，说道： “也就是说，你现在一时半会突破不了么。” 林伊剑点头: “是的。” 司阳颔首道： “那切磋就到此为止吧…… 我原以为你今天就能突破的。” 林伊剑愣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司阳觉得她应该能够突破到穷道之尽么。 看到司阳脸上略感意外的表情。 林伊剑认为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所以她感觉有点收打击。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不过，她还是一脸真挚得对司阳说道： “我之前自认天资纵绝。 而道友不论是天赋才情，还是修为造诣。 都远高于我。 令我深感敬佩。 也是今日与道友切磋，我才知道了差距和不足。 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若今日无道友切磋相助，我想真正碰到瓶颈，恐怕得很久之后了。 幸有道友点拨，我才能认清自我、迅速进步。 现在不仅真正认识到桎梏所在。 还找到了突破地方向。 相信假以时日，我必会不负道友希望，突破瓶颈桎梏。” 她这番话发自真心，让众人动容。 林伊剑名动九洲，属于九洲年轻一辈中，名气最大、实力最强的一列。 也被认为是九洲未来最具影响力的存在之一。 所以以她的身份地位，不可能轻易说出以上这番话。 因此，能让她亲口自批并赞叹司阳。 不仅说明她打心底里认同司阳。 也侧面说明了司阳在很多方面确实远超于她。 司阳微微低头作揖道： “林道友过奖了。 我也只是恰好在剑道方面比较有研究而已。 而且这场切磋的目的。 就是相互交流、相互印证。 所以我很高兴道友能在切磋中有所收获。 这正是切磋的目的所在。 而今日道友的绝凌剑法，也让我大开眼界。 想必日后回忆，我必能从中有所收获。” 众人面面相觑。 像司阳这么谦逊的，还真是少见。 这时，伏苍圣地圣子蒋奇伟再次开口道： “今日司兄一番表现，真是令我等再次大开眼界。 司兄的天赋才情、道法造诣，着实令人叹服敬佩。 我自几日前一见兄台风采，就深深为之折服。 并一直希望能和司兄切磋一番。 而刚才亲眼看见司兄和林师姐的切磋，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不知司兄能否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司阳一愣。 这人也想来切磋？ 他环视一圈。 发现不少人都带着相同的目光打量自己。 显然，这些人也有类似的想法。 司阳想了想。 恐怕这些人看到刚才林伊剑在切磋中受益匪浅。 所以也想尝试一下。 这下司阳就有些头疼了。 他之所以会和林伊剑切磋。 是看在双方太上长老一级的长辈面子上的。 实际上，他本人连这场酒宴都不想参加。 就更不谈什么切磋交流了。 所以司阳并不想接受蒋奇伟的切磋邀请。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司阳懒得做。 再说。 他能帮助林伊剑，也是因为他们恰好都在修行剑道。 若是换成其他法道。 司阳很可能无法像刚才那样帮助其他人。 所以从效果上来说。 司阳也觉得后面的切磋意义不大。 思索一会后，司阳开口道： “我看不少人似乎都有切磋的意愿。 大家看得起我司阳，我很高兴。 也不忍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不过，我想这么一个个切磋过去，时间也不够。 哪怕整场晚宴都用来切磋。 相信最后绝大多数人排不到。 所以……不如大家坐而论道，如何？” 蒋奇伟一愣： “坐而论道？” “是的。” 司阳点头： “我自认有一些修行上的独特经验，一些对天道的独特理解，可供大家参考。 若大家不嫌弃，我就和大家探讨一二，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先面面相觑，随即附和道： “司道友大义。 今日能听道友论道，是我等荣幸，哪里还敢嫌弃。 请道友不吝赐教。” “是啊。 道友的修行经验、大道感悟。 必然珍稀无比、独具特色。 我等求之不得，何来嫌弃一说。 还请道友赐教。” “我也这么认为……” “附议……” …… 见众人纷纷点头答应，没人反对。 司阳也点头道： “那既然如此，请大家就坐，我们这就开始。” …… 在远处窥视现场的莫凯心中感慨万分。 他之前根本想不到。 这场切磋真能让自己弟子有所收获。 而且收获还不小。 看那样子。 也许要不了多久，林伊剑就会突破到极道之尽。 这个结果…… 算是个大惊喜。 但反过来说。 莫凯真实的目的则落空了。 或者说不太成功。 因为司阳看起来并没有对林伊剑产生什么特殊感情。 反倒是林伊剑…… 就有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感觉。 “唉——” 莫凯叹了口气道： “真不知道你你们是怎么培养出这种怪物的。” 何楚华微笑道： “怎么，嫉妒了？” 莫凯哼唧了两声： “我是容易嫉妒的人么？ 就是感叹一下而已。” “呵呵。” 何楚华笑着轻轻摇头。 “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我让司阳和你关门弟子切磋。 怎么，不算辜负你我之间的交情吧？” “嗯哼。” 莫凯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这是什么话？ 我何楚华什么时候无情无义过了？” 莫凯沉默一下，说道： “一千五百年前，你在清玄门腾龙山上拒绝我的时候。” 何楚华一下子也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她才回应道：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这么清楚干嘛？ 我早就和你说了，我一心向道，不想理会那些事。” “是啊。”莫凯感叹一声： “我把你当女人，而你把我……当兄弟。 我当年怎么就喜欢上了你了呢？” 两人再次沉默。 过了半晌，莫凯再次开口道： “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林伊剑……能不能在司阳身边留一段时间？” 何楚华立刻警惕起来： “你想干嘛？” “我想让司阳多指导她一段时间。 直到她突破穷道之尽。 当然，我会给你们好处的。 如何？” 何楚华眼神一凝，脸上表情似笑非笑道： “这不是你真实目的吧？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说实话，我之前都没想到你会做出卖弟子的行为。” “咳咳。” 莫凯咳嗽两声： “这怎么能叫卖弟子呢？ 培养感情而已。 要是不成也不强求。 再说，像伊剑这么好的姑娘，上哪去找？” 第76章 ——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何楚华沉吟片刻后道： “从我个人角度来看，林伊剑这孩子确实不错。 虽然和司阳相比，差距不小。 但在这个时代，也算顶尖天才了。 勉强……门当户对吧。” 莫凯一瞪眼，有些不满道： “什么叫勉强门当户对？ 难不成你还能在年轻一辈中找到比伊剑姿容、天赋、心性更好的女子？ 就算有，又有几个？ 我建议你别拿司阳当参照标准。 这种人物，放在大道昌盛的年代都没多少。 除非放弃司阳的天赋血脉，不让他传承后代。 否则能找到伊剑这种，你们就知足吧。” 何楚华翻了个白眼，没理会莫凯，继续道： “这事我会知会掌门的。 虽然我没意见，但最终决定权在掌门。 而据我了解，掌门…… 可能不会同意。” “不会同意？” 莫凯眉头一皱，疑惑道： “为何？” “这次他本不想让司阳参加玄武大会。 尤其不想让他参合南磐储君争夺。 但他怕司阳修行过快，心性有缺。 所以想借这次玄武大会，当作司阳的凡尘历练。 结果司阳对南磐储君之争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似乎对南磐局势有自己的见解，想深度插手。 掌门感觉这有些出乎意料。 虽暂时不知是好是坏，但终归让他不怎么放心。 所以他现在想避免凡俗之事过多打扰司阳…… 比如男女之事，等等。” 莫凯点头道： “我明白了。 不过，就算你们掌门不同意。 我想两个年轻人日后也应该多多交流，增进感情。 这总是没错的吧。” 何楚华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晚宴持续了很久，远超原定时间。 一直到次日第一缕晨曦照射进宴会。 所有人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依旧持续这么长时间了。 包括司阳在内。 参会众人都沉浸在这场论道之中。 除了作为主讲人的司阳外，每个人都受益匪浅。 而司阳也在讲道的过程中，对过去的悟道成果进行了一次梳理。 此时，每个人脸上都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 还有种遗憾和失落。 因为他们明白。 这场珍贵无比的讲道，要结束了。 一开始说是论道。 但开始没多久，就彻底变成司阳的授课现场了。 因为众人发现。 自己对大道的理解水平，和司阳相差太远了。 通过这场讲道。 众人更深地意识到司阳的恐怖。 以及自己与司阳的差距。 之前，他们只是通过司阳的战斗表现来判断估计司阳。 而现在通过论道，他们才能真正意识到。 在决定修士实力最核心的大道领悟方面，司阳超越他们太多太多。 面对那如天堑鸿沟般的差距。 众人只感觉自己和司阳之间。 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这场论道，司阳没讲对具体法道的感悟。 比如明幽至尊道果、至阳拳之类的。 而主要讲他对天道的看法、认知。 以及一些启神境修炼的天道感悟。 一直通过《通天神法》直视天道全部奥秘的司阳。 在对大道的感悟上，必然远非这些人可比，能轻易让众人折服。 别说他们本人，就算他们的长辈亲临，听了司阳的论道。 恐怕都要心悦臣服。 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之一。 是九洲的修炼体系限制所致。 绝天地通后，诸天万界间的通道相继断开。 所以九洲很久都没和其他世界进行交流。 经过漫长的变迁后。 现在九洲的修炼法门，有比较高的趋同化。 过去大量门派覆灭后，传承要么遗失。 要么部分流传下来。 然后被后人参考，再开发出新的法门。 因此，现在大多数门派的传承。 都和一些远古势力有牵连。 再加上天地越来越不适合修道、强者越少。 也间接导致了新法门开发速度减缓。 以及对未知领域的开拓速度变慢。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 九洲道法的多样性逐渐减少、同质性增加。 若要定量地说。 以启神境修练为例，司阳对大道的领悟是1。 那么按九洲绝大部分法门修练，最多只能到0.55的程度。 其中，可能有0.4是重合相同的。 就算把各种法门加起来，可能最多也就达到0.7的程度。 而在场众人对大道的感悟水平，大概在0.5上下浮动。 不过，虽然司阳的大道领悟只是众人平均水平的两倍。 但反映到实战中，就不是高一倍这么简单的了。 就像林伊剑在剑道领悟上只突破了一小截。 但实际战力却飙升。 司阳同样如此。 若直接用大道领悟换算。 司阳的实际战斗力，可能是众人平均水平的四五倍不止！ 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要知道，在场众人都能算年轻一代中的顶尖人物。 而能达到他们战力的四五倍。 可以说恐怖到了极点！ 正因如此。 司阳只要讲一些众人未曾窥视的天道领悟。 哪怕只有0.1。 也足以让他们听得如痴如醉、获益匪浅了。 更何况，司阳足足讲了0.2的内容。 其中还有一部分，是超出了那0.7的东西。 此外，因为司阳讲的内容直接提取自天道。 所以是完美无缺的。 众人连提出疑义都做不到。 所以让这些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实在是绰绰有余。 虽然他们不能立刻把司阳讲的东西转化为自己的领悟。 但只要日后反复思考感悟今日所听内容。 必然能让自己的修为再上一个台阶。 所以，尽管还听得意犹未尽。 但众人都明白，他们已经在这场讲道中获得了天大的好处。 换作正常修练。 可能需要几十、甚至上百年才能修得。 能用一晚换来几十上百年的修练。 如何不让他们感到满足？ 此时，众人对司阳心中只有感恩。 于是，在司阳意外的目光中。 众人不约而同地对司阳深深作揖、行弟子之礼。 这一刻。 司阳不是众人之师。 却胜似众人之师。 现在在他们心中。 叹服的不仅是司阳对大道的理解。 司阳的胸襟，也让他们折服。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 一个人对大道的领悟，是决定这人实际战力、修为底蕴的直接核心因素。 所以异常珍贵。 不会随便向他人传授。 而现在，司阳愿意向众人这样毫无保留地传授。 是众人想不到、也不敢想的。 其实只要司阳想，这场论道完全能糊弄过去。 根本不需要像这样，向众人传授如此宝贵的领悟。 换做众人自己，是绝不敢就这么把自己对大道的珍贵感悟，尤其是自己独特的、其他人可能没有的感悟说出来。 当然。 他们不知道的是。 其实司阳压根看不上这点领悟。 原因很简单。 一方面。 他讲的这些内容，最后能转为众人实际领悟到的，连0.1都没有。 另一方面。 司阳至少保留了0.2的众人基本不知道的大道感悟。 所以在场众人的平均水平，最后也就提升到0.6左右。 对司阳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但足以让众人对司阳感激涕零了。 想必之后，九洲流传的不仅是司阳的举世无双的天赋、同辈无匹的战力。 还有他慷慨大气的胸襟。 第77章 ——总结反思 酒宴顺利结束。 诸多势力也相继离开清玄门。 生活逐渐回归平静。 尤其对司阳来说。 他终于能喘口气，不需要那么火急火燎地修炼了。 而他休息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积分抽了。 之前完成任务【一举成名】，他获得了一万积分。 加上完成第一个任务获得的五十积分。 他现在共有一万零五十分。 够抽十次了。 对这个系统，司阳一直百感交集。 一方面，自他穿越、并获得系统以来。 这个系统的存在感就很低。 除了给他一个初始能力、然后发布两个任务外。 就基本没出场过了。 但另一方面。 这个系统，总在最关键的地方给他施加正面影响。 比如能力。 尽管不像有些系统，参与宿主修炼的方方面面。 但它赋予司阳的能力，却有极大的发挥空间。 只要司阳好好利用，效果根本不比那些系统差。 司阳穿越以来，能一路高歌猛进、平步青云。 靠的就是这个能力。 又比如任务。 尽管穿越半年多，系统只发布了两个任务。 但在司阳看来。 这两个任务都很重要。 第一个任务，点明了司阳刚穿越时的首要敌人是谁。 第二个任务，给司阳树立了短期目标。 并让司阳为之努力奋斗。 以至于让司阳有了现在的成就。 虽然对未来而言，现在的成果不值一提。 但却未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并让司阳寻找到了一套能快速、稳步修炼的方法。 以及让司阳在九洲崭露头角。 司阳甚至一度怀疑。 系统是否先见地预料到了这些事，才布置任务的。 所以，尽管系统出场频率不高。 但却对司阳有深远影响。 而在司阳解决两个任务后，系统陷入沉寂。 让司阳都感觉有些失去动力了。 他猜测. 恐怕需要新事件，才会触发系统再次颁布任务。 而在此之前，司阳无法获得积分。 “百分之一的概率，抽十次。 希望欧皇附体！” 司阳心中祈祷。 若能再抽出一个堪比“无所顾忌”的技能。 那对司阳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锦上添花。 只是概率的事，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 十次过后…… 一无所获。 “唉——” 司阳叹了口气。 虽然对这个结果毫无意外。 但还是让他有些遗憾。 “希望以后能有个什么能持续赚积分的任务。 比如什么无限刷怪之类的。 哪怕赚得慢点都行。 总比没任务做要好。” 司阳想到。 接下来，他再次开始闭关修炼。 用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好好提升一波。 因为萧心远通知他。 按照传统，宗门三个月后会开始安排他外出历练了。 虽然对他一个入门才半年多、只有启神境的弟子。 不会派什么很难的任务。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现在司阳名震九洲。 在无数人仰视他、为他惊叹的同时。 也会有不少人会对他产生歹意。 在清玄门内，宗门可保他安全。 但出了清玄门。 就不能保证有人暗中盯上司阳、图谋不轨了。 再加上任务本身也具有不确定性。 清玄门历史上。 由于错估任务难度，导致弟子遇难的例子不在少数。 所以司阳要尽量提高实力。 好在外有自保能力。 当然。 司阳作为清玄门现在最宝贝的弟子。 肯定会被给予不少自保的手段的。 甚至可能达到清玄门最高安保水平。 所以司阳基本不用担心人身安全。 而且以他现在的状况。 若清玄门为他准备的各种手段都应付不了危险。 那凭他自己的实力，也基本不可能应付过去。 不过，提升实力总归没错。 门派给他的，终归是保命底牌。 很难作他用。 若司阳想在外面干些自己想干的事。 还是需要自身过硬的实力的。 所以他再次进入苦修状态。 第一个月。 司阳再撑两极，完成撑四极全部修练。 并巩固了之前的境界。 至此，他彻底完成启神境修练。 成就启神境大圆满。 只差一步，就能进入通玄境了。 不过，司阳暂时没有跨出这一步的打算。 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有不少可以精进完善的地方。 在这次玄武大会上，他有不少收获。 虽然他是一路不败战过来的。 但基本上每场比试，都能给他参考。 毕竟他只修炼了半年。 虽然借助系统赋予的特殊能力突飞猛进、大败各路高手。 但相比其很多师兄师姐，还是缺少经验。 比如多样化的攻击手段。 最开始的孙嘉禾师姐、李志宏师兄。 都是在难以在某个领域精深的情况下，利用多法术配合来增强战力。 而这就给了司阳启示。 现在他的巅峰攻击手段只有一种—— 把至阳拳和明幽至尊道果融合的“至阳拳剑。” 除此之外。 他就只有至阳拳，和明幽至尊开发的法术能用了。 至阳拳不用多说。 很强。 但也比较单一。 还容易被阴寒之力或五行之水之类的克制。 而明幽至尊的开发的各种法术，大同小异。 并主要以剑为主。 虽比起至阳拳，多样性上强了不少。 但还是十分有限。 其和至阳拳的融合提升有限，也让司阳也有些不满。 所以司阳一直在思考。 能否再多修炼几种炎阳方面的法术，配合至阳拳。 从而再度提升至阳拳威能呢？ 当然，这条路必不好走。 因为他能想到的，至阳拳开创者必然也想到了。 而且肯定比他想得周全，并已经付诸于实践。 但并不代表不可行。 因为司阳已经通过融合进明幽至尊道果，升华了至阳拳。 所以至阳拳确实还有精进的可能。 此外，司阳在防御性法术上也有明显欠缺。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这方面准备。 整个第五年龄段组，可能就司阳完全不会护持法术。 尽管司阳凭借自己超强的体魄。 以及堪称开挂般的法力免疫能力。 让他的防御超越所有同辈、同境界修士。 但终究还是有极限、以及有精进空间的。 若司阳能掌握一套像李志宏、史明飞的护持法术。 必然能让防御能力再度暴涨。 而最后一场和申万杨的比武。 也给了司阳两点启示。 第一。 司阳认为。 自己还应该再掌握两三种堪比至阳拳剑的法术。 因为若刚好碰到克制至阳拳剑的秘法。 他很可能陷入被动。 不是每次都能靠悟道渡过过去的。 正常的战斗，比同门比武要残酷得多。 第二，司阳觉得自己应该多掌握一些禁术。 因为他不怕任何副作用。 所以完全能把所有禁术当常规法术使用。 届时，他可以轻松地让自己的实际战力暴涨。 所以接下来，司阳开始依照总结的内容，进行针对性修练了。 第78章 ——实力暴涨 司阳准备最先修炼禁法。 所谓禁法。 基本都是牺牲一些比如气血、潜能、命元之类的东西。 然后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战力的法门。 通常来讲。 这些法门极易修炼。 因为它们作用单一，且往往使用次数有限。 毕竟禁术之所以称为禁术。 就在于它副作用奇大。 很多时候，使用一次就能去掉人半条命。 或造成无法逆转的终身伤害。 但天道讲究平衡。 禁术负作用越大。 效用就越大。 而这类的法门的修炼。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叫修炼。 就是做前期准备而已。 等到需要使用时，直接发动即可。 因此。 司阳可在短时间内掌握几门禁法，来迅速提升战力。 他先和詹志云长老咨询一番。 然后在藏经阁中挑选了六门禁法。 分别是《化血强体功》、《祭灵天功》、《斩我不败法》、《消元解体功》、《道化造神功》和《换运异法》。 第一门《化血强体功》。 是一门通过消耗气血增强战力的法门。 它主要增强肉体力量。 对法力、精神力也有一定的增幅。 它也是六门禁法中副作用最小，但提升也最小的法门。 因为气血容易补充。 对于启神境修士来说。 只要气血不一次性亏损到损伤命元、或造成几乎无法逆转的损伤的程度。 就能通过丹药宝物等外物补充恢复。 几乎不留副作用。 也因如此。 一个人的气血多少、愿意消耗的气血多少。 决定了《化血强体功》的实际使用效果。 所以有不少人把它当常用功法使用。 不过，对司阳来说。 他能全功率燃烧气血来使用这门禁术。 再加上他气血极其充沛。 因此，《化血强体功》能为他带来不小提升。 第二门《祭灵天功》，作用类似《天魔解体大法》。 是以透支使用者的天赋潜能，在短时间内增强战力的法门。 其中的“灵，”是指人的先天之灵。 对应的是人的天赋潜能。 因此，功法作用顾名思义。 就是通过献祭使用者的先天之灵。 来暂时大幅提高使用者的体魄、法力、神魂，甚至道法领悟。 在司阳看来，这是一门有点诡异的禁法。 因为使用《祭灵天功》，除非一次性透支绝大部分潜能。 否则一时半会不对使用者的修为境界、寿命等直接产生负面影响。 但问题在于。 和气血不同，天赋潜能太难增加。 一旦消耗，鲜有手段能弥补回来。 除非使用涅槃法门。 但修炼涅槃法门消耗的资源太多太多。 哪怕清玄门这种顶级门派。 也不愿承担这种代价。 所以，相比起《化血强体功》。 《祭灵天功》牺牲的代价，可以说是无法逆转的。 等同于用修士的未来，来换取一时的强大。 因此。 祭灵天功的效用也远强于《化血强体功》。 对于一个把气血修炼到极致的人而言。 透支全部潜能带来的战力提升。 远超透支全部气血带来的提升。 同样的。 一个人的天赋越高、愿意牺牲的潜能越多。 他获得的战力提升也越强。 对司阳来说。 他早通过《涅槃塑我功》，把天赋潜能提升到了极高程度。 所以。 他若透支身为绝世天才的全部天赋潜能。 将会获得难以想象的提升。 第三门《斩我不败法》。 是一门以牺牲修为境界，来获得暂时提升的法门。 名称中的“斩我，”指的就是斩去自我境界。 以缓得一时的境界提升。 当效用时间过去后。 境界就会跌落至“斩我”后的程度。 这个法门的副作用，介于前两门之间。 因为斩去的境界能重修回来。 只是变得比之前要难修。 同时，斩去的境界越多。 获得的提升也越多。 但随着斩去的境界变多。 牺牲相同境界数量，而获得的提升则越小。 重新修回来的难度也越大。 此外，一个境界可反复斩去、反复重修。 但随着次数变多，修炼会越来越难。 直至几乎无法修回来。 按照记载。 通常一个境界斩去四五次后。 就基本不可能重修回来了。 另外，若一次性斩去修士一半的境界。 也会造成所有斩去境界几乎不能重修回来。 而且在这个基础上。 再斩去更多的境界，换来的提升微乎其微。 所以能认为。 斩去一半境界就是《斩我不败法》的极限。 战力提升方面。 若之前的境界修炼得越扎实。 带来的提升就越高。 因此可想而知。 以司阳那种扎实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极致程度。 获得的境界提升必然高的可怕。 达到《斩我不败法》理论极限的整个大境界。 都不是没可能！ 第四门《消元解体功》中的元，指的是命元。 可想而知。 这是一门以消耗命元换得战力提升的法门。 它和《化血强体功》有些类似。 牺牲的都是有形之物。 而且都能通过辅以外物，消除副作用。 但消耗命元显然更激进。 相对的，换来的提升也越高。 只是用此功法牺牲的命元较难补充。 比气血补充要难得多。 而且当消耗超过一定程度时。 可能会导致永久性的寿命减损。 几乎没有补充可能。 所以应当谨慎使用。 第五门《道化造神功》。 是六门禁法中最危险的一门。 不论使用程度高低，都会威胁到生命。 因为它是让使用者通过向天道献祭自身。 即主动化道，来获得力量的法门。 这种力量不是直接获得。 而是把自身的部分向天道献祭后。 以天道之力塑造一个法相，即“神”附于己身。 从而全方面增强战力。 其中增强最多的，是道法威能。 这门禁法的危险之处在于。 化道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 哪怕《道化造神功》中有停下的方法。 也很容易失败。 导致一发不可收拾。 同时，化道哪怕只有一丁点。 也会对人造成极大的损伤。 要知道，化道不止是单纯的化掉肉身。 它可能会把一些无形的、概念性的东西给化掉。 比如天赋潜能、修为境界。 可以说，虽然不专攻这些方面。 但确实会起到类似前几门禁法相同副作用的效果。 所以使用该法异常凶险。 但同时，这也是前五门中提升最大的一门。 若完全使用《道化造神功》。 也即完全化道。 甚至能把自己短时间内完全造成一个“神”。 获得巨幅提升！ 但时效过去后。 “神”会随风而散、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换言之。 使用者直接身死道消。 没有任何生还可能。 最后一门《换运异法》。 则是六门禁法中最诡异、最恐怖的一门。 前五门禁法。 都能用南磐皇朝为申万杨准备的“换命古灯”抵消副作用。 但《换运异法》不行。 因为使用此法所牺牲的，是未来的“好运”。 《换运异法》用得越多、越激进。 未来的好运就越少、霉运就越多。 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 但根据记载。 但凡稍微过度使用过的人。 下场都极其凄惨、活得异常痛苦。 堪称生不如死。 因为运势变化波及的，不止是使用者本身。 还有他周围的人和物。 只要是他在意的。 不管是某个东西。 还是每个人。 抑或是某个组织。 就会予以剥夺，甚至施以极其残忍遭遇。 同时，使用者憎恶的人或事物会越来越好。 甚至于。 使用者憎恶的人或事物，会在冥冥之力的作用下。 对使用者在意、喜爱的人和或事物施以残酷遭遇。 根据传闻记载。 很多使用者都会经历修为尽散、国破家亡、亲朋死尽、妻女遭辱等等凄惨命运。 若是本就一无所有的人，还会专门被命运安排获得某样东西。 然后被以最残忍的方式从其身边夺取。 换言之。 《换运异法》的副作用。 就是疯狂地折磨使用者的心。 而且这种惩罚，无法用死亡摆脱！ 有的人妄图寻求以死解脱。 结果冥冥之力让他连死都做不到！ 必须要让他在有生之年，受尽厄运的折磨！ 不过，这种异常诡异和恐怖的惩罚所换取的。 是其他禁法无法比拟的战力提升。 它是唯一一门可让综合实力，提升超过一整个大境界的禁法！ 也就是说，若司阳现在全力使用《换运异法》。 有可能获得天人境的战力！ 接下来的半个月。 司阳沉浸在六门禁法的修练中。 他不是在“准备。” 而是真的在修练。 因为他不惧任何副作用。 所以直接把六门禁法付诸于实践。 并在反复使用中不断调整使用技巧和细节。 从而让六门禁法在配合使用中，让战力提升达到最大。 最终，半个月后。 司阳的战力抵达巅峰—— 天人境第六层！ 通玄境、天人境都有九个小境界。 而司阳现在是启神境大圆满。 所以换言之。 司阳直接跨越了一整个大境界。 达到了高他两个大境界的中期巅峰！ 这种战力提升，往往需要几百、甚至上千年的苦修才能获得。 但司阳凭借半个月的“苦修”，就达到了这种进步！ 其中对他提升最大的。 自然是《换运异法》。 单独使用《换运异法》，能让他提升到天人境第三层。 而其他五门禁法使用。 则让他在这个基础上再高三层。 当然。 若其他禁法单独使用，自然不会只提升三层。 比如《祭灵天功》、《消元解体功》单独极限使用。 都能让司阳提升到通玄境五层以上。 而《斩我不败法》和《道化造神功》单独极限使用。 甚至能让司阳提升到通玄境八九层！ 但问题在于。 它们的增长基础都是司阳现在的启神境大圆满。 而极限使用《换运异法》后的实力基础。 则是远远超过单独使用这几个法门后境界的天人境第三层。 而在天人境第三层的基础上，再提三层极其不易。 每提升一层。 都可以说是在极限挑战天道平衡。 是在突破大道设下的桎梏。 而且要注意的是。 对司阳来说，这种状态不是什么特殊状态。 而是“常态！” 因为他能随便把禁法当普通法门使用。 不过，司阳并不准备持续保持这种使用禁法的爆发状态。 而是当底牌。 因为若有人想对付他。 肯定会派出实力强于他的存在。 参考的，自然是他平时表现出的实力。 因此，若他平时保持正常状态。 当强敌来袭，以正常实力无法应对时。 就能用这张底牌渡过危难了。 此外，还有要注意的一点。 就是使用禁法后的实力。 并不代表司阳真实修炼到天人境第六层的实力。 因为这种使用禁法的强行提升并不稳固。 相比真正修练出的境界，有很多缺失。 司阳估计。 使用禁法后的巅峰战力。 可能只相当于他修炼到通玄境圆满、或天人境入门的正常实力。 禁法的问题解决后。 司阳开始着手拓展自己的道法多样性了。 第79章 ——护持法 司阳目前需要向三个方向拓展道法数量—— 防御性、攻击性、多功能性。 前两个不用多说。 最后一个多功能性。 指的是一些辅助性法术。 它们不见得应用于战斗中。 但在生活方方面面能起作用。 比如司阳已经掌握的飞天术。 又比如什么御物术、五行生长术、闲人驱逐术之类的。 司阳之前掌握的法术使用场景。 主要是战斗。 而掌握这些法术。 才能让司阳有一个仙家人士的样子。 战斗固然对修士无比重要。 战斗能力固然是衡量修士成就的最核心因素。 但一个修士不可能总在战斗。 也有正常生活的。 实际上。 很多修士都会利用各种法术帮助凡人。 或为凡人提供交易性法术帮助。 比如用法术帮助农民种地。 什么旱季浇水、荒地开垦、反季节种植不在话下。 所以这个世界的农产量还不错。 甚至比二十一世纪农业技术发达的国家，也不遑多让。 所以，镇南王子虞同普的担忧确实有道理。 若末法时代真的降临。 修士死绝。 那整个九洲众生，必然要面对农产量暴跌的局面。 届时会引发怎样的局面。 没人能完全说清楚。 但肯定不容乐观。 不过，司阳准备把这些放在最后修炼。 他马上要外出历练了。 所以提升保命能力最重要。 因此，他首先要修炼的。 是护持法术。 司阳在这方面没经验。 所以他专门找李志宏师兄、葛龙长老座下的弟子进行咨询。 甚至最后。 他还专门找葛龙长老请教。 而葛龙长老也非常乐意教授。 司阳看得出。 葛龙几乎是毫无保留地给他提供意见。 这就是掌门齐元正，把他定为门派核心弟子带来的好处。 之前齐元正亲口在众位长老面前说。 司阳能跟随其他长老学东西。 所以司阳和葛龙长老，才一个敢学，一个敢教。 否则换作他人。 不论是他自己还是葛龙。 都要顾虑原师傅的态度。 从葛龙那出来后，司阳直奔藏经阁。 最终，他挑选了三门护持法—— 《不动明王》、《九子护灵》和《清玄无相体》。 其中，前两种护持法虽主攻防御。 但若练到较高境界。 可实现攻防兼备的效果。 第一门《不动明王》，又称《明王护身术》。 本是一门佛门高级护持术。 只是不知是何年代流传出来。 应该早于绝天地通前。 很多顶级宗门都有完整收录。 不过，收录归收录。 鲜有人能把它修至较高境界。 大部分人，顶多就修出个明王虚影傍身，单纯用以防御。 比如李志宏。 极少数人，才能真正修出黑脸黑身的不动尊菩萨法相。 比如之前和司阳战斗过的史明飞。 不过，史明飞虽修出法相。 但也基本只能用以防御。 只有继续精进到一定程度时。 才能让法相具有攻击能力。 其攻击手段，主要是法相背后的猛火，或手持利剑攻击。 要注意的是。 根据记载。 这尊不动尊菩萨，是一尊真实存在的菩萨。 其作为佛门八大明王首座。 修为实力，不仅堪比金仙。 而且在金仙里，恐怕也是最顶级的。 甚至已经臻至准仙王。 不可谓不恐怖。 所以有人认为。 《明王护身术》本质是一门召唤不动明王的投影术。 所以，若能把明王法相召唤至较完满的程度。 还可能具有除攻防之外、不动明王本体所具有的其他能力。 比如。 据传不动明王能扫除障难、不动本心。 能使邪魔畏惧远离、使众生不动摇善念之心。 因此，明王法相还具有驱邪克魔之效。 以及在修行中助人坚持本心、稳固道心之用。 不过。 能把不动明王相修到这种程度的人少之又少。 到底是否有这些效果。 还待司阳亲自验证。 第二门《九子护灵》。 是清玄门收录的一门完整的高级护持术。 此法门和《不动明王》类似。 也是召唤投影或法相来加持己身。 只是该法门召唤的。 是传说中的龙之九子—— 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 史明飞那日就将囚牛、睚眦、嘲风、蒲牢召唤出实体法相。 而剩下五个，皆为虚影。 虽然也具备一定的防御能力。 但和实体法相相差太多。 不过，史明飞的实体法相其实也不到家。 因为若将法相修至较高的程度，也能用以攻击。 而史明飞显然不行。 不过，他能把《九子护灵》修到那种程度。 已经算很不错了。 这还是当时镇南王子势力支持的结果。 要知道，在此之前。 可能有几千年都没人修出两头龙子以上的法相了。 很多人猜测。 这应该是找来了和四头龙子有关的、能助人凝聚法相的东西。 比如什么前贤大能根据龙子形象，做出的雕像或图画等等。 借以史明飞参悟，然后凝聚法相。 而若光凭一己之力，强行从天道中参悟。 要消耗的时间实在太多太多了。 当然，对能随便用《通天神法》的司阳来说。 这都不是事。 他能轻松从天道中，找到九头龙子法相投影的道法奥义。 对《不动明王》的修炼也是同理。 最后一门《清玄无相体》。 则是清玄门开山鼻祖——清玄至尊所创。 虽然清玄至尊并未成仙，最高只有无极果位。 但这门护持法。 却是他基于某门残缺的仙王级护持法，所完善开创出的。 绝对能与前两法门，并列于九洲顶级护持法中。 而且更重要的是。 它不和前两者起冲突。 要知道。 护持法不能像叠buff一样无脑乱加。 一些护持法会相互排斥。 尤其当护持法修到较高境界后。 排斥性会变高、兼容性会变低。 而且护持法的使用，往往需要持续性的法力支撑。 所以同时使用的护持法多了后。 单种护持法所分得的法力会变少。 当法力低于支撑护持法完整使用的程度后。 护持法的防御效果会大减。 这时，还不如只用单种护持法。 那日李志宏使用十几种护持法，也是迫不得已。 因为他暂时无法将单种护持法修炼到高深地步。 只能通过增加数量，来增强防御。 反观史明飞。 虽只用了两三种护持法。 但都修炼到较高的地步。 起到的效果比李志宏强很多。 总而言之。 当使用多种护持法时。 要注意相互间的排斥和兼容性。 而《清玄无相体》，就是一种不和前两种法门冲突的护持法。 因为它完全作用于使用者自身。 它没攻击作用。 但在防御上，却有前两者无法比拟的效果。 所谓无相，和有相相对。 指摆脱世俗之有相认识所得之真如实相。 而无相体，就是把自身塑造为真实无相。 外界一切，则是虚假有相。 无相之于有相。 就如真实之于虚假。 虚假之物，自然无法影响真实之物。 有相，也无法影响无相。 所以有相的外界攻击，无法对无相的本体产生伤害。 因此，清玄无相体与其说是防御。 倒不如说是判定外界攻击为虚假的、虚无的。 从而避免受到伤害。 颇有种主观唯心主义的感觉。 因此。 清玄无相体有一些特殊性质。 首先，它对外界攻击的判定虚无程度是有上限的。 上限越高，能拦截的攻击便越高。 而和前两种法门不同的是。 前两种法门一些时候无法彻底拦截攻击。 可能会让少量攻击伤害渗透进来。 但只要被《清玄无相体》判定为虚无。 该攻击就会被彻底完全拦截。 无法渗透分毫。 但相对的。 若攻击强度超过判定上限。 那对整个攻击的判定会全部失效！ 换言之。 使用者会直面完整攻击！ 而对前两种护持法来说。 就算遭遇攻击超过它们全部防御力。 它们也能起到削弱作用。 由此可见得《清玄无相体》和前两门护持法的异同。 不过。 这种情况仅限被清玄至尊修改完善的《清玄无相体》。 由仙王开创的原始完整版《无相神体》。 就不存在上述缺陷。 即使攻击超过判断上限。 也能起到部分削弱的效果。 而且更恐怖的是。 《无相神体》还能起到攻击作用。 它不仅能将外界攻击判定为虚无。 还能将外界攻击者，直接变成虚假有相！ 只要谁攻击无相神体的使用者。 他的攻击，会连同他整个人一起被化成虚无！ 这种手段异常诡异和恐怖。 在《清玄无相体》的序言中，有清玄至尊的自述。 他当年妄图重现这种力量。 结果努力了一辈子，一无所获。 其中涉及的道法造诣，远远超出人道极限。 不是凡人可为。 据他推断。 若能重现这种仙王级手段。 绝对能成就九洲第一护持法。 这种化为有相虚无的手段。 除非事先有准备。 或用绝强的道法造诣修为硬抗。 否则就算不死，要吃暴亏。 当然。 现在的《清玄无相体》。 也足以称为九洲最强护持法之一了。 获得三种护持法后。 司阳在《通天神法》和《斗战道天功》的帮助下，修炼二十多天后。 把三种护持法，修炼到了当前修为允许的绝颠。 练功房中。 在萧心远的注目下。 司阳全力使用三种护持法。 最开始，他的身后出现一尊不动尊菩萨法相。 其顶有七髻，辫发垂于左肩，左眼细闭，下齿啮上唇，现忿怒相，背负猛火，右手持利剑，左手持罥索，作断烦恼之姿。 和史明飞那日的不动明王法相很像。 但远比史明飞的清晰。 气势也盛到无以复加。 那法相背后燃烧的烈焰，都快要把虚空给烧塌了！ 他手持的那柄利剑之锋利。 仅仅是一动不动、竖直地持在那。 都能割裂虚空！ 那一脸忿怒之相，能让诛邪退散、群魔远避！ 让普天之下的所有魑魅魍魉通通噤声！ 恐怕这尊法相一出。 根本不需要真的去防御。 就能震慑群敌、不战而屈人之兵。 接着，不动明王周身出现九头形态各异的龙子。 它们虽是法相。 却无比真实—— 或原地静立，庄重而威严； 或游走四方，咆哮并奔吼； 或翱翔天际，狰狞且凶猛。 九头龙子各有所用。 有的能防御来自天穹的攻击。 有的能阻挡来自大地的进犯。 有的立于司阳近身，不离他半步。 有的游走天上地下，主动截住一切威胁。 有的警惕地注视四周，但凡有风吹草动，它就扑杀过去，直接把危险扼杀于襁褓之中。 在它们的身姿腾转挪移、一举一动之间。 虚空都发生了扭曲！ 可想而知，它们的实际攻防威能有多恐怖。 最后，司阳身上泛起一层莹莹的青白色光芒。 几乎将他彻底覆盖。 都看不清他的真容了。 这就是《清玄无相体》的效果。 它没有前两者的那些恐怖异象和威势。 但却让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将此护持术发挥到极致的司阳。 几乎能保证自己对阵任何同境界的人。 都能永立不败、甚至无伤之地！ 此时，他主动开口对萧心远说道： “师傅，请出手吧。” 他请萧心远来的目的。 就是要检验自己这二十多天的修炼成果。 “嗯。” 萧心远点头，屈指一弹。 一道如匹练般的神光打出，直刺司阳。 这道神光所过之处，虚空炸碎！ 连外围空间，都泛起一层层凶猛的波浪涟漪！ 这绝对是远超启神境巅峰的一击！ 哪怕普通通玄境修士去截拦此光，必然非死即伤。 九头龙子和不动明王察觉到危险后，立刻出击。 先是三头龙子主动向神光扑杀而去。 若非这座练功房是按承载天人境修士力量的标准建造的。 换做外界，恐怕天空大地，早被这三头龙子搅得一片混沌了。 然而，这道神光竟轻易贯穿了三头龙子！ 在龙子们的一片哀鸣中，神光贯穿而过。 带出了大片血花，染红天空。 几乎没有任何阻滞。 三头龙子立刻失去行动能力，跌落在地上。 不过，神光却黯淡稍许。 然后又有三头龙子截拦。 情况照旧。 最后司阳傍身的三头龙子阻击。 还是如此。 不过，神光此时明显黯淡了一些。 这说明九子护灵确实有用。 接下来，不动明王主动出击。 他身后炽热的烈焰先化为一片火海。 将整个练功房映照得通红。 然后火海一卷，缠在不动明王的剑上。 那柄泛着冰冷寒光的黑剑瞬间变成一柄火焰神剑。 然后不动明王挥动神剑。 向神光劈砍而去。 焰剑所过之处。 虚空成片塌陷。 这种威能若放在外界。 恐怕会有种一剑竖劈天地的效果。 然而面对那道神光。 依旧不敌。 砰的一声。 神剑断为两截！ 接着，在不动明王的怒吼声中。 神光贯穿不动明王法相身。 直逼司阳本体而去！ 此时，神光又黯淡许多。 最后，当神光触碰笼罩司阳体表的那层青白色光幕时。 倏的一下炸开了！ 变成点点星光，消散在半空中。 “拦下了！？” 萧心远瞳孔一缩。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面对这个结果。 他还是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依司阳要求。 他这一击是按自己通玄境六层的巅峰攻击力打出的。 而现在被司阳三重护持术拦住。 岂不是说。 通玄境六层的他，奈何不了现在启神境圆满的司阳？ 就更不谈。 司阳还有强韧至极的体魄。 以及堪称bug的法力免疫能力。 这…… 让萧心远有点受打击。 自己怎么说，也算个小天才。 而且论修道成就。 比很多天赋高于自己的人都高。 结果现在。 可能奈何不了一个比小一个大境界分水岭，加六个小境界的后辈。 就有种几百上千年的光阴，都活到狗身上去的感觉。 若非司阳是他嫡传弟子。 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调整心态面对司阳了。 “还好你是我弟子。” 萧心远感叹一声。 “我还能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安慰自己。 要是你不是我弟子，我…… 唉，算了。” “还是师傅教得好。 没有师傅，就没有弟子今天。” 司阳抱拳作揖道。 他心里对这个结果挺满意的。 萧心远在通玄境修士中，战力算高的。 所以若碰到一些普通的通玄境修士。 他甚至能用三种护持法，无伤硬抗通玄境七八层的修士攻击。 毫无疑问，这大大增加了他常规状态下的保命能力。 若在配合他一直没对外任何人说的禁法状态…… 天人境圆满，他都敢无视叫板！ 第80章 ——三尊指剑 接下来，司阳开始着手增加一门威能堪比、至少接近至阳拳剑攻击法门。 不过，翻遍藏经阁。 他也没发现堪比至阳拳的完整仙法。 有些道法可能也是金仙级的。 但可惜都残缺了。 能参考，但基本不能修炼。 所以一番考虑下。 司阳准备尝试融合清玄门两位至尊的道法。 虽和至阳拳比，有不小差距。 尤其境界高了后。 这种差距会愈发明显。 但司阳的至阳拳剑的成功，已经证明。 能通过融合两种道法，以获得更强威能。 清玄门的第二位、也是最后一位至尊。 道号为“昊虚。” 而其真名，和绝大多数无极至尊一样。 都已不可考了。 他和清玄至尊，都传下了一整套无极至尊级别的传承。 包括从修炼的主干功法。 到各种或攻击、或防御、或其他作用的道法。 到他们对大道的理解感悟。 到他们搜集的各类古法篇章、游闻记述等等。 司阳从中他们的传承中，分别选出两种攻击秘法—— 清玄至尊的“通玄神光。” 昊虚至尊的“泯虚指。” 两种道法都是清玄门核心传承。 内门弟子都很难接触。 通常至少要通玄境中期修为，才可能被允许修炼。 或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 才有资格在启神境就修炼。 不过，司阳作为最核心的弟子。 基本上所有功法秘术。 只有他不想学的。 没有他不能学的。 哪怕是核心道法也是如此。 通玄神光。 就是萧心远之前用来测试司阳的道法。 此光号称无物不穿、无物不刷、无物不破。 是清玄至尊开创的所有秘法中。 攻击威能最强的一门。 据传当年清玄至尊开创此式后。 纵横天下无敌手、神光一出九洲寒。 没什么是清玄神光一刷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 那就二刷。 泯虚指，是昊虚至尊的成名道法。 号称九洲最强指法。 没有之一。 过去有更强的。 但随着时间流逝。 不是失传了。 就是残缺了。 没有完好传承下来的。 而昊虚至尊之后的至尊。 无人开创指法。 所以泯虚指，现在就有九洲最强指法的称号。 当然。 光凭它是至尊开创这点。 还不足以奠定其无冕之王的地位。 只有当年昊虚至尊以此法打遍九洲无敌手、破尽天下万般法。 才登临九洲第一指法王座。 此指号称可泯天地万灵、可虚乾坤万物。 不论是何存在。 只要被泯虚指击中。 就只有一种结果—— 生灵泯灭败亡、物质化为虚无。 最恐怖的是。 泯虚指据说连天道都能泯灭虚化。 不管是真是假。 都足以见得这种指法的超凡力量。 现在，司阳准备尝试融合二法。 看能否造出一个至阳拳剑般的新招式。 他先用十一二天，将两种法门修到极致。 然后…… 他发现了问题。 练功房中，司阳蹙眉自语道： “昊虚至尊出自清玄门。 年轻时修的也是清玄至尊传承。 所以他的道果以及传承，必然会参考清玄至尊道果。 因此我在泯虚指中。 明显感受到清玄至尊法道的痕迹。 而且他对清玄至尊传承的理解必然极深、远超于我。 恐怕能参考的优点，都加进去了。 所以……” 通过十来天的修炼，他发现了如上问题。 两位至尊同出一脉。 不。 应该说昊虚至尊出自清玄至尊一脉。 尽管他贵为至尊。 必然有独属自己的道法特点。 但必然在创道过程中，大量参考汲取清玄至尊的法道。 所以司阳很难将两者融合为一。 创造更强的法门。 不像至阳拳和明幽至尊道果。 这两者法道体系相距甚远。 可以说截然不同。 明幽至尊当年创道时。 应该是没接触过任何有关至阳拳的信息。 所以这两者才有给司阳融合的可能。 而泯虚指和清玄神光能融合的地方。 基本都被昊虚至尊尝试过了。 因此，司阳在这方面工作的意义和效果非常小。 “换一个思路。” 司阳想到： “把明幽、昊虚、清玄三位至尊的道法融合如何？ 甚至可以再把至阳拳加进去。 至阳拳是昊虚至尊坐化后才收录的。 所以清玄门两位至尊，都没参考过至阳拳。 这一点也能从传承中印证。 因此也有融合的可能。” 打定主意，司阳开始付诸行动。 不过一开始。 他并不打算加入至阳拳。 因为估测一番后。 他觉得自己很可能做不到。 以他现在的修为境界。 融合三位至尊的道果，就已经非常困难了。 再加进一位金仙开创的无敌拳法。 这就超过他的极限了。 所以暂时只融合三尊法道。 具体方式。 和他融合明幽至尊道果与至阳拳一样。 于是十天后。 司阳从艰苦的修炼中退出。 巨量的道化之力缓缓消散。 清玄、昊虚、明幽三位至尊的投影。 也化作点点星光。 在半空中隐没。 待一切归于平静后。 司阳并指为剑。 迸射一道带着白金色的蓝紫剑气。 始一出现，就直接崩碎虚空。 剑气本身只有四五寸长。 只比司阳中指略长一点。 但它崩碎的虚空。 却长达足足十四五米！ 这还是司阳控制后的结果。 若他不加控制。 也许能足足崩碎几十上百米的虚空！ 剑气本身应该是白金色。 但上面却有青蓝、紫红光华流转缠绕。 和白金色交织一体、完美融合。 白金色，来源于清玄神光。 紫红色，来源于泯虚指。 青蓝色，来源于明幽至尊道果。 三者现在被司阳合为一体。 和谐共生、相互加持，变成指剑。 不过虽是指剑。 但并不以指法或剑法为主导。 它既是指法、也是剑法。 同时也是神光。 司阳屈指一弹。 指剑化为流光，射向一个靶子。 流光所过之处，虚空被瞬间熔穿。 一道笔直的黑线突兀出现在半空中。 除此之外，一切平静。 连虚空涟漪都来不及发生！ 从这就能看出。 这道流光。 比之前萧心远打出的清玄神光。 要强的多得多！ 并非威势越猛、动静越大。 攻击就一定越强。 这种威力高度集中、几乎没有丝毫扩散的攻击。 反而比一些造成巨大动静的攻击要强很多。 几乎就是司阳弹指的一瞬间。 不远处的靶子就轰然炸碎。 而流光击碎靶子后还没停止。 继续撞向练功房墙壁。 覆盖练功房每个角落的法阵立刻被激活。 紧接着能量汹涌澎湃，向流光的方向集中。 就为阻挡那道流光。 然而。 最终虽然消磨掉了流光。 没让它射穿练功房。 但法阵却被这道流光打出了一个缺口！ 并让练功房的墙壁。 留下了一个一指大小小洞！ 要知道。 刚才那个靶子。 是按中上水平的内门通玄境七层弟子防御能力设计的。 而这座练功房。 是以承载拦天人境初期力量为目标设计的。 而司阳刚才这击，它竟差点没拦住！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尽管这一击并未达天人境范畴。 但不仅相差不远。 而且在穿透力上。 即便是天人境初期的力量，也不见得能轻松拦住！ 对这个结果，司阳并不意外。 因为他之前就已经估算出来。 这道“三尊指剑”的攻击效能。 达到了和至阳拳剑不相上下的水准。 甚至在穿透力上，比至阳拳剑更胜一筹！ 所以，司阳对这个成就比较满意。 这意味着。 他拥有一个不同于、且不弱于至阳拳剑的新攻击手段了！ 而且和至阳拳剑不同。 在司阳看来，这招没有明显的克制方法。 因为不像阳刚之力，这种和天地半生、且有阴寒之力作为对立力量的先天之力。 组成“三尊指剑”的三种法道。 都完全是人为创造的。 且无人专门针对它们开创克制道法。 所以它没克星！ 只能用纯粹的力量去正面对冲抵消。 不存在巧妙化解的可能！ 不过。 司阳在满意中也有不满意的地方。 实际上。 早在三四天前。 他就完成了三尊指剑的融合。 而剩下几天。 他想把至阳拳剑也加入其中。 但失败了。 在反复尝试中。 司阳发现。 融合形成三尊指剑的三种至尊级别的道法等阶相同。 力量上几乎没有高低差别。 所以司阳能让它们在保持平衡态时完美融合。 而当至阳拳加入其中后。 这个平衡被打破了。 因为至阳拳由金仙开创。 等阶远超其他三者。 虽然在司阳当下境界中体现不出来。 但却能轻易打破三者巧妙且脆弱的平衡。 为解决这个问题。 司阳一开始想借鉴林伊剑蜕变的经验。 让至阳拳去统领其他三种力量。 但尝试几天后。 司阳彻底失败。 和至阳拳剑的开创经验对比总结后。 司阳认为。 至阳拳和另外三者相性很低。 虽没什么排斥性，但兼容性也不高。 因此很难巧妙结合。 只能用至阳拳绝对压制其他三者。 而问题就在于。 至阳拳剑中。 至阳拳可用微弱优势拿到主导地位。 统合明幽至尊的道果。 但现在至阳拳面对的是三种至尊之力！ 根本无法形成有效压制。 司阳现在只有启神境。 无法体现出至阳拳对至尊道法的巨大优势。 所以无法像林伊剑那样。 用一种力量去压制、统合其他力量。 达到和谐平衡。 所以司阳感觉有些可惜。 当然，他原本的目的已经顺利达到。 至阳拳剑加不进去，并未影响他的计划。 接下来，司阳着手修炼了一些小型法术。 以增加自己的法术多样性。 他并不准备像邹灵秋那样。 走多法术配合路线。 因为他把每种法术都修到高深程度。 很难做到邹灵秋的那种多法术配合。 而他修这些小型法术的目的。 就是为了增加点生活方面的技能。 以备出行在外不时之需。 这些法术比较简单。 所以修炼起来也快。 司阳用了三四天就学会了不少。 而且凭借高超的天赋。 基本都做到了精通掌握。 现在，距离外出历练还有半个月多。 司阳想了想。 他准备用这半个月。 试试之前从藏经阁拿了，但一直没时间修炼的两门涅槃法—— 《九死功》和《九转不灭功》。 第81章 ——涅盘失败 《九死功》和《九转不灭功》都是名震诸天万界的顶级涅槃法。 只是极少有人能练至高深。 一是因为，鲜有人得到较完整的版本。 二是因为，修炼它们的条件极其苛刻。 和诸多涅槃法一样。 它们都会让修炼者进入“寂灭状态。” 但不同的是。 此二法的寂灭更彻底。 其他涅槃法，顶多就是假死。 而这两法，是“真死。” 而根据两者涅槃方式不同。 人的复苏也有所不同。 《九死功》是死后“重生。” 《九转不灭功》则是死后“转生。” 因此，两者效果也有所不同。 但无论是哪种。 都需要在涅槃中无限逼近生与死的临界点。 在死亡的极限边缘走上一遭。 只有这样。 才能最大程度发掘人体潜能。 取得最极限、最好的效果。 司阳此前用《涅槃塑我功》重复涅槃十几次。 最后都达到了涅无可涅、彻底圆满的地步； 达到了功法开创者，可能都不敢想的地步。 从而把自己的天赋推升到极高的程度。 但《涅槃塑我功》的每次涅槃。 都不如《九死功》和《九转不灭功》彻底。 而由于这种不彻底。 让这两门涅槃法，有用《涅槃塑我功》涅槃多少次，都修不出的神异效果。 更恐怖的是。 这种无穷逼近死亡的过程。 在两门涅槃法中，要重复九次！ 只有在九次的无限逼近死亡中。 才能取得终极进步、向生命的终极形态演化前进。 根据记载。 任何用此两法涅槃三次以上的人。 只要不夭折，就没有不成就极高果位的。 寻常仙人根本不在话下。 天仙、金仙果位。 不说探囊取物，也算比较轻松。 涅槃五次以上。 连仙王都能冲击一下。 而涅槃七次以上的例子就太少了。 仅有的几例。 不是修道中途被人扼杀。 就是成就仙王。 据说曾有为把《九转不灭功》修练完满的前辈。 最终甚至成就了仙帝果位！ 这些例子。 就是奠定这两门涅槃法顶级地位的最好证明。 然而，功法虽好。 修炼也异常艰难。 为能从死亡的极限边缘中，取得复生的一丝生机。 修士需要漫长的自身修练准备。 以及搜集各种异常珍稀的天才地宝。 其中，后者难度远超前者。 有些东西，可能搜遍诸天万界都找不到几个。 比如修炼《九死功》所需要的“道死树”叶子。 所谓道死树。 是指一种生长在“道死之地”的树。 关于“道死之地”的记载少之又少。 但从极为有限的记载，也能窥见其恐怖。 所谓“道死，”顾名思义。 就是大道死寂！ 因此。 道死之地。 就是天道寂灭、大道消亡的地方！ 要知道，天地走向末法，也不是道死。 只是天道几乎不允许天地众生修炼而已。 而非天道走向终末。 天道是古往今来宇宙一切规则的综合。 它无处不在。 理论上不可能消亡。 若它都寂灭了。 那世界必会走向绝对的混乱无序。 甚至彻底化作虚无。 所以，理应不存在所谓的“道死之地。” 但问题在于。 它真实存在！ 不仅有人去过。 还在那里采摘过树叶！ 因此。 很多人对“道死”的概念提出质疑。 也许“道死”并非指大道消亡。 而是说那片地域的天道规则比较特别。 与其他地域截然不同而已。 但能担得起“道死”二字。 必然说明那里异常特殊。 很可能极其混乱无序。 绝非寻常生灵能待的地方。 也许只有仙人，才能在那里保持不灭。 因此，能在那里生长的树木，必然极度非凡。 能用来辅助《九死功》的修炼，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 “道死树”的叶子也非绝对需要。 用其他等阶差不多、功效类似的天才异宝代替也行。 但必然也异常难寻、极度珍稀。 由此可见。 尽管这两门法门的残缺版本广为流传。 但却没几人能修炼。 莫说清玄门。 绝天地通后。 就没听说九洲有谁用这两门功法涅槃过。 不谈成败与否。 连尝试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 没资源。 而且能预见的是。 今后也没有。 因为诸天万界断绝联系、不相往来后。 九洲生灵就没有从九洲外获得资源的可能了。 而九洲本身也无法产出足够涅槃的天才地宝。 过去诸天万界相连时。 能涅槃的人都没多少。 现在光凭九洲这一界之地。 必然更不可能了。 但凡事都有例外。 司阳。 就是这个例外。 因为他不需要用前期修练准备和天才地宝，把自己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这些统统算副作用的东西。 都能被他用系统赐予的“无所顾忌”消除。 因此，他修练这两门功法唯一的困难。 就在于如何让自己成功涅盘。 要知道。 把它们修到高深程度的主要阻碍，除了资源难收集外。 还有一个，就是功法本身成功率不高。 就算万事俱备，所有资源都已集齐。 依旧有不小的失败概率。 而失败者。 运气好的只是元气大伤，还能补回来。 运气不好的，虽不会死。 但一身修为天赋都会散尽！ 一朝沦为废人！ 当然。 这些失败的后果算副作用。 司阳也能无视。 但问题在于正面作用也没有。 所以司阳必须要解决失败率过高的问题。 接下来。 他准备先修练《九死功》的第一死。 然后四天过去。 练功房中。 司阳一脸心有余悸地从修炼中退出。 他……失败了！ 此时，他脸上的后怕和惊悸还没消退。 修练《九死功》的凶险，远超他想象。 虽然他能无视副作用。 但这四天的修炼中。 他反复在死亡线上试探的感受，无比真切。 那种先彻底寂灭到无限死亡。 接着复苏、恢复生机。 然后又因失败，重回死亡线。 最后又从死亡线上回来的感受。 让他现在都有些惊惧。 这种直面死亡的经历太真实了。 他只要再往前分毫。 就要接受不可悔改、无法逆转的死亡！ 若非司阳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死。 他肯定不敢再来第二次了。 “太难了。” 司阳长叹一口气。 《九死功》的修练远比他想象的艰难。 这次修练，几乎是毫无悬念的失败。 这和他修练过快有关。 其他人修练《九死功》。 往往要在涅盘时慢慢摸索。 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涅盘。 根本不敢像司阳这么激进。 所以他们一闭关就是很长时间。 几年、几十年只是基数。 据说最后几死。 闭关数万年都不是没可能！ 这个时间，甚至都超过无极至尊寿命了。 换言之。 不是仙人，连后期涅盘的资格都没有。 由此可见。 打算只用几天时间涅盘的司阳，是有多激进。 同时，司阳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蹙眉疑惑道： “怎么感觉……这功法并未完善？” 第82章 ——天赋再升 这个不完善。 并非指功法残缺。 而是指功法有较明显的缺陷。 司阳在修炼过程中。 发现有《九死功》有很多细节非常不到位。 而这些细节。 就是导致功法修炼失败概率极大的罪魁祸首。 对这个猜测。 司阳自己都有些怀疑。 毕竟《九死功》是名震诸天的法门。 一个小小的启神境修士去质疑它。 难道不是不自量力、班门弄斧？ 但当他又用六天进行二次尝试并失败后。 这个猜测得到验证。 《九死功》确实有问题。 “难怪修炼《九死功》要消耗大量时间。 这些时间，恐怕都用在涅槃中试探缺点了。” 司阳盘坐自语道。 他猜测。 功法开创者当年创法时缺少试错。 因为哪怕他是开创者。 受限于各种客观因素。 每一死也只能进行一次。 没什么试错机会。 再加上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功法的适应性也不同。 一般来说，功法会大量剔除符合开创者个人特点的痕迹。 尽量做到普适。 但《九死功》因为没那么多调整的可能。 所以他人修炼，还需根据自身情况进行摸索和修正。 导致涅槃耗费时间剧增。 总之。 《九死功》并非是一门一般意义上的完美功法。 它有大量缺陷。 但这并不妨碍它是顶级涅槃法。 毕竟涅槃，从来都是险中求胜。 涅槃法越有问题，说明它越激进、效果越好。 比如《涅槃塑我功》比《九死功》完善得多。 但这是建立在前者容易多次修炼、能反复验证修订的基础上。 对应的是，它无论怎么修炼。 都达不到后者的高度。 “不过……” 司阳摸了摸下巴，自语道： “也许我能完善它。” 《九死功》不完善的原因。 就在于没人能大量试错。 但他行啊。 司阳最不怕的就是试错。 管你什么功法。 只有他不想修，没有他不敢修的。 所以，司阳开始疯狂试错。 为此他还专门申请把历练推迟两个月。 一般弟子肯定没这个资格。 但司阳一申请就批了。 尤其是齐元正知道他要钻研《九死功》后。 更是问他要不要多批一点时间。 甚至直接取消历练都行。 司阳想了想，婉拒了。 他穿越这么长时间，一直呆在宗门里。 也有些腻了。 虽然清玄门占地面积极广、仙家盛景不计其数。 但看多了也审美疲劳。 而对外界的认知，虽有原司阳的记忆。 但那毕竟不是现在司阳亲身经历的。 对他来说，原司阳的记忆和电影无异。 没真实体验感。 所以他并不想放弃这个外出机会。 接下来四个月。 司阳沉浸在《九死功》的修炼和完善中不可自拔。 没错。 四个月。 经过原定的两个月后，司阳没能解决问题。 因为这是一个非常复杂和困难的工程。 《九死功》显然出自于仙人之手。 而且必然是仙人中的佼佼者。 从有人凭借其奠定仙王之基，不难推断出。 功法创始者，很可能是仙王！ 甚至仙帝！ 因此。 《九死功》中含有大量司阳无法理解的道法奥秘。 这些不是他现阶段能探得究竟的。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 就是在运功路线允许变化的地方，进行变化并尝试。 而《九死功》第一死的运功路线异常庞大和复杂。 可尝试的地方极多。 所以哪怕他把单次涅槃时间缩短到两天。 整个试错耗时也非常长。 而且，为试出一个比较普适的结果。 司阳在中期快要涅槃成功时。 有意放弃那种可能适合他、但普适性不高的路线。 因此。 这次修炼从最开始的两个月。 最终延长到四个月。 说是最终，其实也不准确。 因为现在的结果并未如司阳所愿。 经过四个月的努力。 他只是把失败率。 从“非常高”降到“比较高。” 普适性也提升了一些。 但都没达到他最开始的要求。 原因主要有两点。 第一。 不论怎样的涅槃法，都有较高的失败率。 能把失败率降低到“比较高”的程度。 已经算很不错了。 第二。 《九死功》的修炼体系异常庞杂。 可供改进的地方极多。 所以，四个月的时间。 并不够司阳用穷举的方式，接近他的理想目标。 而且在此基础上，他认为。 若用穷举的方式，把功法改进到理想程度。 那恐怕几年、几十年都不够挥霍。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死。 《九死功》每一死都不同。 且每一死都比前一死要复杂和难修得多。 否则后面几死，也不至于让人修练那么长时间。 甚至第九死。 把可能为仙王、甚至仙帝的创始者都给修死了。 所以。 若用这种方法改进《九死功》。 把司阳一辈子搭进去都不够。 而为避免这种事倍功半的状况。 就需要真正去理解《九死功》中蕴含的大道真义。 从根本上下手，辅以穷举方式。 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达到最理想的结果。 所以，从改进功法这方面来说。 司阳失败了。 他尚未抵达终点。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从最初的目的来说。 司阳成功了。 而且是大获成功。 因为他不仅在第三个月时。 成功完成第一死的涅槃。 而且剩下的一个月。 还完成了相同的三次成功涅槃！ 换言之。 他把第一死，足足修炼了四次！ 这绝对是创始者都想不到、甚至不敢想的。 因为，每次涅槃要消耗的天才地宝，很多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用一点就少一点、异常珍惜。 所以绝对会物尽其用、不敢浪费。 而且就算成功了一次。 也不代表第二次也能成功。 充其量就是成功率高点。 而第二次作用还没多大。 所以没谁会想重复第一死。 但司阳不仅敢想。 他还做了。 并且确实有所收获。 像之前修练《涅槃塑我功》一样。 通过多次涅槃，把功法效用发挥到极致。 而不同的是。 第一死重复两次后，就没提升效果了。 而且第二次涅槃。 也只是在第一次涅槃的基础上修修补补而已。 这说明第一死对潜能的发掘。 达到了自身的极致程度。 也说明用相同的资源、冒着极大的风险。 为这一点提升冒险进行第二次涅槃。 确实很不划算。 而此时，经过四次“第一死”后的司阳。 也深刻感受到了这门功法的神异之处—— 他那本来已经达到极限的天赋，再次得到了提升！ 而且这种提升，是此前修练十几次《涅槃塑我功》所没有的。 因为，这种在极限上的提升。 是在挑战天道定下的桎梏！ 实在天道的极限约束中，取得进步！ 很明显的是。 当司阳完成第一次涅槃后。 他感觉自己似乎突破了某种枷锁。 浑身上下突兀一轻。 仿佛卸下了所有负重。 进入了一片全新的天地之中！ 这种状态非常奇妙。 因为在此之前，司阳并不能感受到这种枷锁和桎梏的存在。 它只存在于冥冥之中。 却像一堵无限高、无限长的透明之墙。 横栏在司阳面前。 让他进步不得。 只有当他用《九死功》。 以无限逼近死亡的方式。 逃脱天道的部分束缚。 让自己的天赋突破极限时。 才能看清那堵透明墙、感受到那无形枷锁桎梏的存在。 这一刻，司阳不得不感慨。 修道是无止境的。 很多时候看似抵达尽头。 其实还有路可走。 而问题就在于。 要知道限制在何处。 以及未来之路在何方。 第83章 ——隐姓埋名 这次天赋提升，是有史以来最特殊的一次质变。 司阳之前一些抵达极限的领域。 全都有了更广阔的天地可走。 比如黄庭。 司阳已修出六识。 但还有末那识、阿赖耶识、无垢识没修。 他本想玄武大会结束后修这三识的。 但问题是，他找不到路。 几乎就感知不到末那识和阿赖耶识的存在！ 一般来说。 只有慧根不凡的佛门弟子，才能修此三识。 可见的它们的修炼非常看重慧根这种特殊天赋。 对非佛门来说。 这种天赋可有可无。 有，当然更好。 无，也没关系。 但对佛门来说，这种天赋非常重要！ 甚至于若有慧根，其他普通天赋很差都没事。 而司阳之前就恰恰没这种天赋。 涅槃也没用。 加之清玄门没什么修炼三识的经验秘籍。 所以他一度束手无策，不知从何入手。 但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机。 当天赋再度提升后。 司阳感知到了末那识和阿赖耶识的存在！ 换言之，他拥有所谓慧根了！ 之前哪怕涅槃十几次，都从未修炼出慧根。 而现在。 修炼第一死后便有了它。 不得不说《九死功》确实无比神奇。 而这还只是一个方面。 所有提升中，最让司阳觉得神异的。 是他对天道认知的变化。 他原本的认知里。 天道是一种无形、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存在。 而现在。 所谓的道，在司阳的认知中。 竟真是一条条“大道”！ 他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身处某个路口。 在他脚下，有无数条大道交汇重合。 并无限延伸，通向永恒未知处。 这些“大道”的出现，让司阳对道法的理解。 出现了某些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但毫无疑问的是。 这种大道在认知中的具象化、有形化。 对修炼来说几乎百利无害。 此外，还有一些特殊变化。 比如司阳能偶尔隐约听到某些传自未知之处的声音。 感受到一些特殊的未知律动、脉搏等等。 他推测，这些和天道有关。 但具体是什么、有何影响，司阳暂不清楚。 需要慢慢摸索。 不过，他暂时没那么多时间去探索了。 因为要外出历练了。 …… “记住，这些是用来保命的。 除非是至圣境强者出手。 否则哪怕鱼跃境强者，都留不下你。 但手段很稀有。 宗门现在也没重制能力了。 基本上用一个少一个。 所以你要倍加珍惜，不到关键时刻，不要随便乱用。” 此时，齐元正对司阳一脸郑重地说道。 他刚把一些保命底牌交给司阳，同时传授了使用方法。 其中甚至有清玄门底蕴级别的东西。 非常珍贵。 在这个天道愈发衰落的时代，这些东西只会越用越少。 所以齐元正反复嘱托司阳，能少用尽量少用，千万别浪费。 司阳点头： “我明白了。一定会小心使用的。” “很好，那我继续说说这次历练任务。 这是你首次出门历练，加之你实力不高。 所以给你排的任务也不会难到哪去。 你的历练地点，在南磐皇朝岭安道的东沛县。” 司阳闻言，目光闪烁。 这里的“道”是类似“省”的行政区级别。 而岭安道，是镇南王子的强力支持道。 不过，在司阳印象中。 这个道似乎没什么有名的门派势力。 “根据消息，这个县‘失联’一段时间了。 最开始是岭安道道台，派人去东沛县收公粮。 结果所有人一去不回。 第二、第三次依旧如此。 所有人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关于东沛县的消息，一点都没有。 去的三批队伍中不乏修者。 理应不是东沛县的力量能抗衡的。 所以岭安道道台意识到，东沛县出了问题。 但岭安道目前大量战力，都被动员去了南磐南部的边境前线。 所以暂时没多少力量去解决东沛县的事。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故意要保留实力。 加之东沛县周围区域暂时没有异常。 所以他们把这事以任务发布，丢给了各方势力去做。” “然后我们接下了？” 司阳有些诧异地问道。 虽然不是不能接。 但岭安道本地应该有本地修道势力。 事情也没表现出这些势力解决不了的程度。 所以清玄门隔了大老远，去和这些小门派抢任务…… 就有些欺负人。 而且也没必要。 “不是接下。” 齐元正摇头道： “我想让你以散修身份，去解决这个事件。 刚才给你伪装容貌和气息的手段，现在能用上了。” “装成散修？” 司阳一愣，疑惑道： “为何要这么做？” 通常清玄门弟子外出历练，都要打自家名号的。 原因很简单—— 有威慑力。 就凭“清玄门”三个字，不谈横行整个黔洲。 但在黔洲南部畅通无阻没问题。 所以齐元正让司阳装成一介没什么跟脚的散修，让人不解。 齐元正解释道： “其他弟子能用清玄门的名号在外历练。 但你不行。 你潜力无穷，肯定有人时刻惦记着你。 所以我怕有人知道你离开宗门、在外历练。 会不惜代价对你出手。” “可我不是有保命手段么？” “这些能少用就少用。 风险能避开就尽量避开。 况且，就算有我给你的保命底牌。 保不准敌人也专门拿出什么手段克制我们。 甚至请出至圣境的老鬼都不是没可能。 这些都说不准。 所以这次我不仅让你改头换面外出。 历练内情，也只有我、詹志云长老和几位太上长老知道。 连你师傅都不知道。” 司阳默然。 齐元正说得确实有道理。 “一开始我还准备派一位长老跟着你。 但思来想去，觉得没必要。 一是长老跟着你，容易暴露目标。 二是凭你的保命手段，有没有长老都无所谓。 所以这次任务，对你来说是一次真正的历练。” 司阳默默点头。 通常启神境弟子历练，往往都是多人结伴执行任务。 且有执教跟着，保证安全。 而这次，司阳将一人独行。 “话说掌门，您觉得到东沛县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阳问道。 齐元正捋了捋胡子，说道： “可能性很多。 但我认为有两种可能性最大—— 要么是魔门，要么是邪祟。 其中，我觉得邪祟的可能行更大。” “为何？” “魔门通常要么不闹动静，要么一闹就是腥风血雨。 东沛县的情况，不像魔门一贯的行事风格。 反而很像邪祟。 毕竟邪祟往往不懂隐忍。 一出现，就容易引发关注。 所以邪祟往往容易被第一时间剿灭。 当然，也有那种懂得隐藏成长的邪祟。 而这种邪祟……就很棘手了。 不过你放心，碰不到的。 我宗、缘光宗和南磐皇朝等势力建立了一套预警系统。 若出现比较棘手的邪祟，会有反应。 而东沛县那边并未触发警报。 所以这次，你不会碰到那种东西的。” 第84章 ——争斗 岭安道首府——北林城的天水阁内。 此时一改往日歌舞升平。 有些肃穆压抑。 中央大堂之中，摆了不少桌子。 有十来人零星地散开坐着。 其中。 有两人单独各坐大堂一方，平视前方。 虽然他们没看对方。 但其他人都能感受到这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空气中都因此充满火药味。 一位古灵精怪的绿衣少女，眨动一双灵动的大眼。 对一旁的老者小声问道： “爷爷，那两个叔叔…… 看起来关系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嘘——” 平时有点话痨的老者此时一反常态。 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对少女说道： “噤声。” 少女有些惊讶。 漂亮的眸子中带着调皮的意味，问道： “爷爷，难道你怕了？” “咳咳。” 老者咳嗽一声，装模做样道： “什么叫我怕了，这是什么话。 只是要你注意氛围而已。 这里都是你的前辈，前辈不说话，你也少开口。” 周围人撇了他两眼，没有多看。 就在这时。 那两人中的一位开口了： “飞云门的张堂主，怎么有功夫跑这来了？” 另一人冷笑一声，回应道： “我也很想知道，王长老怎么有闲心到这来。” 被称为王长老的人颔首道： “我自然是响应道台号召，为解决东沛县一事而来。” 张堂主说道： “巧了，我也是。” 绿衣少女眨眨眼睛，小声道： “这事有必要问么？ 在这的人都是为东沛县来的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有的人眼神中的意思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女孩你还真敢说。 有的人眼神中则带着一丝怒意。 比如王长老和张堂主。 老者见状安叫不好，立马按住了少女的头和嘴巴。 并带着一脸歉意和讨好的笑容对众人，尤其是风暴中心的两人说道：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管教不严、教导无方，见谅见谅。” 张堂主和王长老瞪了一眼老者，随即看向对方。 张堂主继续道： “青雷宗长老何等身份，岭安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区区东沛县，就不劳烦你亲自出手了吧？” 王长老呵呵一笑： “这话该由我说才是。 张堂主贵为飞云门一堂之主，地位实力仅次门主。 区区一个东沛县，没必要阁下亲自出面吧？” 张堂主眯了眯眼睛，说道： “道台为解决东沛县一事，广招岭安道侠客义士。 我飞云门自然要相应号召。 而你青雷宗平日里不问世事。 不知这次怎么有功夫来参合了？” 王长老下巴微扬，说道： “虽然我青雷宗确实很少过问外界之事。 但这次任务既然是道台亲自所发，我等自然不应置若罔闻。 应该积极出世、纾解天下困难才是。” “呵呵。” 张堂主冷笑一声道： “有些人素来无利不起早。 怕是有利可图，才会行动吧？” 王长老眉头一皱，脸色渐冷，说道： “张堂主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在说我王某人？” “我说谁，他心理自然有数。” “哼。”王长老冷哼一声，继续道： “算了，我也不废话了。 区区一个东沛县，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看张堂主就没必要参合这事了。” 张堂主神色猛地一肃，森然之意攀上眉眼： “王长老……这是要赶我张某人走？” 王长老身上腾起战意。 甚至还有丝缕杀意。 让在座的其他人悚然。 “此行我想不需要两个识道境巅峰修士。 一个足以，多了反而会碍手碍脚。 所以我建议张堂主还是回去吧。 累活就交给我王某人做。” “王长老说得确实有道理。 心意我领了。 可……为何不能是王长老回去呢？” 王长老眼睛眼睛一眯，冷光乍现，缓缓道： “看来张堂主……是不想放弃这个任务了？” 张堂主也冷然凝视王长老道： “王长老难道会放弃么？” “既然我们两人都觉得此行一人足以。 又都不想放弃。 那看来……只能用实力说话了！” 张堂主猛地一拍桌子。 嘭！ 整张桌子瞬间炸裂开来。 无数碎屑四处飞散。 “好！ 几年没见，我也很想看看你王棹是否还有当年之勇！” 王长老同样瞬间起身，身下椅子啪的一下四分五裂。 “那就满足你！看招！” 两人立刻浑身力量鼓腾。 作为识道境巅峰的他们。 已经完成真气向灵力、灵力向法力的蜕变。 比在场的其他人实力强一大截，有质的差距。 所以始一出击，就引得他人面色骤变，纷纷远躲。 “青雷诀！” “飞云掌！” 两人刚一交手，就用自家道法。 刹那间。 青色雷霆噼啪作响、云雾般的诡异掌气在空中隐现。 两者刚一碰撞，就爆发出巨大的破坏力。 并向四周扩散。 偌大一个装潢富丽堂皇的酒阁大堂，瞬间破烂得不成样子。 精美的木质桌椅纷纷炸碎、木屑飞溅。 两人脚下的大地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 并延伸到四周的墙面和柱子上。 整座阁楼都摇晃了几下。 天水阁作为北林城的几座顶级酒楼之一。 自然和官府有或明或暗的紧密联系。 一般人根本不敢撒野。 更不谈大搞破坏。 但现在两人不仅肆无忌惮地开打。 甚至有把天水阁毁掉的趋势。 很显然是不把天水阁、甚至它背后的力量放在眼里。 两人对了十几记，势均力敌。 一时谁都奈何不了对方。 就在他们对了一掌，都被反震开，并再要出手时。 大堂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刚好走到两人要对下一击的中央位置。 “不好！” 远处观战的老者面色大变。 他感知到那个年轻人有识道境修为。 但和交战正酣的两人差距甚远。 若夹在两人中间，毫无防备地同时受到两人攻击。 肯定挡不住。 就算不死，也要大残！ 他本想救援。 但那两人已经出招，而且势头正盛。 已经来不及了。 “完了！” 老者心中叹息一声，大手蒙上绿衣少女双眼。 少女立刻去扒老者双手，同时叫道： “爷爷你干嘛呢！？ 碍着我观战了！” 另一边，王长老和张堂主看到来者，并无停手打算。 他们现在都已经打出了火气。 而且这份火气。 包含了两人几十年间，从个人到门派的恩恩怨怨。 再加之这个年轻人修为不高，打了也就打了。 所以他们并无停手打算。 然而就在两人的攻击抵达年轻人时。 年轻人突然出手，分别用手掌抵住两人攻击。 嘭！ 雷霆四散、掌气绽裂！ 两人脸色骤变。 他们感觉到。 那年轻人的手掌不属于血肉之躯。 而是一堵金刚铁壁！ 坚不可摧！ 反震得他们浑身战栗，整只手臂生疼无比，像要断掉一样！ 就在这时，年轻人开口道： “两位……前辈，不止为何事所争？” 第85章 第八十三张——贫瘠之地 “你是何人？” 王长老一边后退一边问道。 虽然他面色沉着、声音中气十足。 但背在身后的右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另一边的张堂主同样如此。 此时他手掌通红，整个手臂都在痉挛。 相比王长老。 直接使用掌击的他，所受的反震更重。 “鄙人……史杨。 历史的史，杨树的杨。” “史杨？” 张堂主眉头一皱，仔细思索起来。 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岭安道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 按理来说。 岭安道的识道境强者，他们就算不认得，也应该听过名号。 而这个史杨，既没听过、更没见过。 而且，虽在众人感知中。 史杨只有识道境中期。 但刚才那一手，着实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尤其是和史杨直接交手的张堂主和王长老。 两人无不心惊。 他们认为。 虽然史杨境界不算很高，但肉身体魄极为强悍。 远超他们见过的所有修者。 在他们看来。 这个史杨。 说不定已经臻至识道境横练的大师领域中了。 恐怕就算他两合力。 也不见得能奈何得了这个史杨。 张、王二人，已是在场人中的最强者了。 所以他们都不敌。 其他人肯定更非史杨对手。 意识到这点后。 包括张、王在二人在内的众人。 看向史杨的目光都慎重敬畏起来。 “恕我孤陋寡闻，史兄之名有些陌生。 不知道兄出自何门何派，家师是哪位前辈？” 张堂主问道。 “呵呵。” 史杨面露和善笑容道： “我只是一介散修而已。 不足挂齿。 今日只是应道台之召、为解决东沛县一事而来。 但刚到告示中所说的集合地。 就看到两位前辈大打出手。 出于以和为贵，我擅自出手拦下两位前辈。 还请见谅。” 说罢，史杨做了一个揖。 众人面面相觑。 尤其是张、王两人对视一眼。 虽然他们怒气未消。 但还是袖子一抽，背对对方，朝相反方向走开。 修道界以实力为尊。 这个面子，他们不得不给。 此时，众人心中各有心绪。 除了史杨、张王二人外的其他人。 现在都开始考虑是否退出此次任务。 他们不是本身是识道境修为，就是由识道境师傅带着的徒弟。 然而无一例外。 修为实力，都没张王二人高。 此前，他们看到张王二人出现时就明白。 这次任务的奖励，他们怕是拿不到了。 不参加还好。 若是参加，最后恐怕功劳没有，只有苦劳。 所以他们之前就有放弃的打算。 而现在史杨的出现。 更加坚定了他们放弃的想法。 史杨的实力明显高于张王二人不少。 原先众人就很不抱希望。 现在更甚。 而张王二人，对于史杨所谓的散修身份不太相信。 他们和史杨直接对了一击。 自然明白史杨的恐怖。 不是说不存在那种修为战力极高的散修—— 黔洲甚至有鱼跃境散修。 但散修往往很难做到在某个领域中精通。 因为没门路。 大多数散修，往往都是偶尔获得修炼法门。 然后因为客观因素—— 比如天赋不行、门派不收；周围无门派可拜；不爱被束缚、喜欢当闲云野鹤等等。 而成为一介散修。 当然。 也可能是曾拜入过某个门下。 但因为某些原因—— 比如门派被灭、被门派驱逐、叛逃门派等等，而变成散修。 前一类，往往因为缺少门派的系统性培养，以及各种资源辅助。 从而很难在领域中钻研精通。 尤其是这个时代，天才地宝极难诞生、愈发稀缺。 所以散修几乎无法通过一己之力。 寻得较好的修炼资源。 而后一类，虽可能比前一类强点。 但又能强到哪里去？ 很难成为像史杨这种横练领域中的大师级存在。 所以，二人对史杨散修身份十分存疑。 就算是散修。 也应该是后一种。 而后一种的身份…… 往往容易招惹麻烦。 要么是被仇家追杀、要么是被门派追缉。 所以细想下来。 二人怀疑史杨极有可能来自其他道、甚至南磐之外。 这时，史杨又问道： “那个……我想确定一下。 这里是告示中所说的聚集点么？”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然后一位精壮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说道： “没错，这里确实是告示中提到的聚集点。 东沛县任务，将在此处进行详细说明，并确定参加人选。 当然，现在嘛……” 中年男子瞥了几眼四周。 王长老和张堂主两人负手而立、抬头望天。 像是没听到般。 史杨微微颔首，继续问道： “请问阁下是……？” 中年男子微笑作揖道： “鄙人李次，乃‘苍来门’弟子。” 史杨闻言点头道： “原来是苍来门的道友，幸会幸会。” 接下来，众人不再言语。 虽然有人想和史杨主动打招呼。 但看到史杨一副不想说话的意思。 他们纷纷作罢。 过了一会，又陆续有人前来。 然后都被天水阁内的景象吓住了。 在经人解释后。 他们纷纷站在远离张王二人的地方。 人数一时间攀升至近三十人。 这些人的修为，全在启神境以下，多是识道境修士。 剩下少数，则是由识道境前辈带出历练的周天境小辈。 他们不少相互认得。 其他的就算不认得，名号也多少听说过。 一时间。 原本因张王二人而冷清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史杨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感叹。 岭安道的修道力量，属实差的离谱。 他正是司阳。 修改外貌、隐藏修为后的司阳。 距离开宗门，已半月有余。 为避人耳目。 离开宗门后，司阳一路飞飞走走。 所以用了二十天左右，才抵达北林城。 而这段时间他也没浪费—— 成功突破到了通玄境。 现在，他明面实力放眼整个岭安道。 恐怕说自己是第二。 没人敢说第一。 岭安道在南磐皇朝诸道之中，是最小的。 人口不多、资源也一般。 连个中型门派都没。 多是些小型宗门。 门内高手，基本都是启神境修士到顶。 大多数都是识道境和周天境修士。 比如张堂主和王长老，在各自门派中都属于决策层。 论地位实力，不是二把手就是三把手。 可能只有启神境的人物，才能压他们一头。 由此可想而知，整个宗门是何实力。 而放眼整个岭安道。 可能有那么一两个通玄境的。 但基本都属于老祖宗级别。 可能半只脚踏入棺材的那种。 其他的势力，则连修道门派都算不上。 只能说是“民间武者势力。” 在民间，周天境修士通常又有武者之称。 而这些武者门派，基本都由周天境组成。 偶有一两个、两三个识道境修士，作为门派核心高层。 从这就能看出。 修道界是个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的地方。 聚集效应尤为明显。 像清玄门这种顶级门派，来投奔者不计其数。 虽然清玄门普通弟子往往属于半放养状态。 和内门弟子比，拿到的资源非常贫瘠。 但论其天赋，最次的在岭安道，也算顶级天才了。 毕竟清玄门普通弟子最终成就，往往就是启神境。 少数能到通玄境。 而内门弟子终极成就，基本都是通玄境起步。 上不封顶。 因此，清玄门普通弟子随便一个。 都能成为岭安道这些小门派的顶梁柱。 在这个基础上。 门派实力越强大，其能攫取的资源也更多、更优质。 然后能培养更多的强大修士。 以及利用资源、门派声望等等，吸引天赋好的苗子前来。 以此形成良性循环、不断扩张。 直至达到客观环境决定的上限。 具体来说，呈三角形的黔洲，分为三个部分—— 南部、东北部、西北部。 南部唯二的两大顶级宗门—— 清玄门和缘光宗，瓜分了黔洲南部绝大部分优质苗子。 而对其他两个部分，虽然也有吸引力，但十分有限。 无法和当地顶级宗门形成平等竞争。 所以，清玄门、缘光宗的吸引人才上限。 基本就局限在了黔洲南部。 在他们挑选瓜分完后。 就是各个影响范围较广、能跨地域的大中型门派分夺。 这些门派的吸纳能力极强，且下限不高。 喜欢吸纳很多天赋较差的弟子。 用以补充宗门的打杂弟子和炮灰。 实际上，对于清玄门来说。 普通弟子的作用和定位，也和上述类似。 但区别在于。 清玄门的普通弟子，有晋升崛起的可能。 他们分得的资源，相对其他门派来说也算不错。 因此，清玄门不会刻意把他们当炮灰和打杂的用。 此外，清玄门吸纳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目的—— 削弱大中型门派的实力。 在这个修道资源愈发贫瘠的时代。 清玄门让内门弟子尽可能发挥天赋，就已经较为不易了。 对于数量众多的普通弟子。 自然不可能在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耗费足量资源，让他们尽可能提升到天赋极限。 而这些人，若去一些大中型门派。 很可能会被门派倾注更多精力和资源悉加培养。 从而完整发挥其天赋潜力。 这对清玄门和缘光宗来说。 无疑可能会挑战、甚至动摇他们的超然地位。 所以，尽管内门弟子才是两大顶级宗门的生命线、中坚力量。 但他们还是尽可能吸纳一些天赋相对来说较差的弟子。 尽量让其他们门派弟子的资质，和他们两大宗门拉开差距。 不过相比以前，现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最直接的因素，就是自然修道资源越来越少。 导致两个宗门能给普通弟子的资源，越来越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 从而有越来越多的普通弟子这个级别的苗子。 甚至是内门弟子级别的天才。 转投入一些承诺给予他们更多资源的中大型门派。 虽然这不会削弱两大顶级门派的核心实力和地位。 但会导致大中型门派力量增强。 缩小和顶级门派的差距。 在过去近万年间。 这些门派甚至出现了不少鱼跃境大修士。 要知道，这在之前是清玄门和缘光宗的专利。 虽然没出现过至圣境修士，帮他们彻底压制两大顶级宗门。 但也让两大宗门意识到。 这样下取，对他们很不利。 若只有少数几个大型门派变强倒还好。 但现在普遍出现这个趋势。 若长此以往。 清玄门和缘光宗很可能无法压制其他门派。 届时，诸多大中型门派联合起来。 很可能会形成一股超越两大顶级宗门的力量。 虽然联盟这种东西总是很脆弱、容易瓦解。 但肯定会给两大门派带来不小的麻烦。 总而言之，现在的大中型门派具有较强的吸纳能力。 不仅能瓜分掉适合修道的人群中，天赋较差、中等、较好的。 甚至能和两大顶级宗门争夺一点头部资源。 至于最后的残羹冷炙。 就留给小微型门派了。 比如岭安道。 这里不是诞生不了修道天赋较好的苗子。 但基本都被其他地方瓜分掉了。 岭安道北方，就是南磐皇朝几个大道之一的“永平道。” 永平道就有一个大型门派——“九方观。” 以及三四个中型门派。 所以岭安道大部分天赋不错的，基本都跑去隔壁了。 只有极少数留了下来。 因此，整个岭安道的实力道比较弱。 弱到一个小小的东沛县出现问题。 岭安道的官府，竟无足够力量解决。 南磐是个政教分离的国家。 朝廷、军队和官府也会培养自己的修士力量。 虽分散起来不如当地非官方势力。 但综合起来。 却是一个超过大型门派、接近顶级宗门的势力。 固然岭安道官府现在实力羸弱。 也有大部分战力被抽调走的缘故。 但弱成这样，几乎只能对普通平民形成威慑。 也足以说明岭安道整体的实力是有多差了。 就在司阳分析之际，他突然一愣。 “咦？” 司阳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在他的感知中。 竟有一位启神境修士接近此地。 虽然境界不高，只有初期修为。 但在岭安道这种地方，已经属于顶级战力了、十分稀奇。 在其旁边。 还有两道识道境男性、一道周天境女性气息。 其中，那位周天境女性，和一位识道境男性的气息尤为年轻。 另一识道境，则已经近百岁了。 “这种境界……在岭安道恐怕是一门之主了。” 司阳心中猜测道： “这次任务，还惊动了当地一位掌门级人物么。” 没过多久，那四道气息进入天水阁。 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 一位面色沉着刚毅的中年人。 一位俊朗的青年。 一位面容姣好精致的少女。 他们刚进门，就看到一地狼藉。 然后和一群表情无辜的先来者面面相觑，同时愣住了。 “风阁主？” 一人认出了那位老者，惊叫道。 “竟是碧空阁风阁主？ 他老人家竟然也来了！” “风阁主旁边那位…… 不就是此次任务的官府负责人——朱承双么？” 此时，那位被称为朱承双的中年人站出来，一脸疑惑地问道： “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第86章 ——复杂关系 从众人那了解完起因经过后。 朱承双有些尴尬。 原因无他。 天水阁这个地点，是他订的。 而现在出了这茬，他肯定逃不脱责任。 就算天水阁老板，看在他是官府高层、实力不俗的份上，不会找他麻烦。 但面子上总是过不去的。 而且赔偿肯定要赔偿。 但谁赔…… 这时，王长老说话了： “朱兄放心。 天水阁的修缮费用，我青雷宗全出。” 张堂主也接话道： “全出就不必了，我飞云门出一半。” 朱承双松了口气。 修缮费这事算有着落了。 好还这两人不是横行霸道之辈。 否则他朱承双，还真不好找这两人、或他们背后的门派要钱。 毕竟官府能在岭安道树立威望。 这些林立的小门派起了不小作用。 这时，张堂主又对刚来的那位老者抱拳道： “没想到风阁主竟亲自前来。 我等事先不知，未能出门迎接，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 风阁主摆摆手，和蔼笑道： “这次是道台大人亲自邀请。 又是为解救百姓、平复邪乱。 我自然不能不来。” 众人一惊。 虽然此次任务由道台亲自发布。 但没人收到道台亲自邀请。 没想到道台竟会亲自出面，邀请碧空阁阁主。 他对这次事件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朱兄，关于这次任务，我有几个问题想……” 李次突然站了出来，开口问道。 “道兄莫急。” 朱承双摆手示意道： “我明白大家有很多问题想问。 我之后会将此次任务的细节讲清楚，解答大家问题。 不过尚未到时间，我想可能还有人会来。 所以请大家稍安勿躁。” 李次闻言，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这时，司阳突然发觉。 风阁主和朱承双，正若有若无地打量着自己。 “肯定不是发现我的伪装问题。” 司阳想到。 他的伪装之精妙。 别说一个识道境、一个启神境初期修士。 连清玄门长老级别的求我境，也别想看出一二。 只有鱼跃境一级的大修士，才有可能瞧见端倪。 所以司阳猜测。 恐怕是这两人刚才听闻自己阻止了张王二人打斗。 又见自己是个生面孔、连名号都不曾听说。 所以才注意过来。 事实确实如他所想。 在风阁主和朱承双看来。 眼前这个其貌不扬、修为一般的青年。 竟能以一己之力，轻松阻止战至正酣的张王二人。 虽自称散修。 但身份过往，恐怕非同寻常。 虽然风阁主对自己的境界实力有绝对自信。 但面对司阳这样一个不知跟脚、实力不俗的陌生人。 还是得打起警惕。 过了一会，司阳又是一愣。 在他感知中。 又有一位启神境初期的修士，带着一位年轻的识道境修士来了。 “第二位掌门级人物？” 司阳心中诧异。 一次惊动岭安道两位掌门级人物。 看来这次岭安道官府，狠下了些功夫。 很快，那两人就进入天水阁。 实力最强的风阁主，最先感知到那人前来。 所以第一个起身。 “袁门主，有失远迎。” 风阁主抱拳笑道。 其余人紧随其后。 不过他们的态度，远比风阁主恭敬。 “哪里哪里。 风大哥是我兄长，我应该早到迎接才是。 是我失礼了。” 一位刚刚进门、面相约五十多岁的男子，对风阁主抱拳回礼道。 他就是司阳感知中，那位新来的启神境。 仅论修为。 此人开两识的境界，比开三识的风阁主略低一点。 但在除了司阳外的其他人看来。 这两人都是超越众人、站在另一个平台上的大高手。 不过，司阳比较在意的。 是跟随这位袁门主而来的年轻人。 他面容英俊、温文尔雅。 脸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的谦逊笑意。 虽然看似年轻。 但司阳从其气息估计。 此人年龄，恐怕已有四十出头。 其境界，则为识道境中期。 这个年龄，在岭安道的小门派中，能有这种成就。 在司阳看来。 恐怕其天赋，在清玄门普通弟子中都算中等偏上。 风阁主带来的那两位年轻人。 在司阳眼中，天赋也还行。 属于能进清玄门的水平。 虽然可能垫底。 但在岭安道的门派中，已经算天才了。 “有点意思……” 司阳心中想到。 没想到这三人竟没被吸纳走。 留在岭安道这一隅之地。 若他们进入大型门派，被悉心培养。 也许日后能成就通玄境道果。 而在岭安道。 恐怕终其一生，顶多就是个启神境。 这时，风阁主带来的那位少女。 略带惊喜地对袁门主带来的年轻人叫道： “季哥哥！” 季姓年轻人微微转头，温和一笑： “殷师妹，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少女脸上飞起两朵淡淡的红霞，说道： “好久不见，季哥哥近来可好？” 季姓年轻人轻轻点头道： “我很好。 殷师妹和李师弟近来如何？ 自长行山一别，就未在见面。 我对二位十分挂念。” “我很好。殷兰兰她最近也很好。” 殷兰兰的师兄，此时有些没好气地回答道。 说着，他还把殷兰兰往后扯了扯。 然后站在自己师妹之前。 他清楚地看到。 从刚才那个季师兄一进来，师妹就和对方眉来眼去…… 不。 应该说自己师妹单方面向对方，用眼神表示倾慕之意。 这就让他很有些不爽了。 殷兰兰秀气地眉头一皱，小声道： “你干嘛？” 她很不满、也不解自己师兄所为。 但师兄根本不理她。 还略带敌意地对季姓年轻人说道： “季天引师兄，听说你上次在吴梓山吃了一个大亏。 不知道伤着哪里没？ 这次任务据说不简单。 要是有什么暗伤，可得小心才是。” 殷兰兰面色微变，刚想说什么时。 风阁主就先一步呵斥道： “住口！修得无礼！ 快给人家道歉！” 同时，他还对袁门主说道： “袁门主，恕我管教不严。 见笑了。” 说罢，他一把把自己徒弟推至身前，让他道歉。 这时，季天引主动说道： “没事没事。 可能是我之前有些地方做得不好，和李师弟有些误会。 化解即可，无需道歉。” 袁门主也点头道： “年轻人嘛，有点小过节正常。 让他们多多交流、消除误会即可。 没什么没什么。” 而风阁主抱拳道： “袁门主大气。 不过我这徒儿确实缺少礼节。 这歉，一定得道。 李飞昂，还不道歉！” 李飞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在场的三十多人全在看他。 他要是道歉，面子上很过不去。 但现有师傅命令，他不敢不从。 一时间有些两难。 就在这时。 季天引主动上前，一把揽住李飞昂，说道： “李师弟，我想了想。 之前我们打交道时，我有些地方确实做得不好。 所以你也别道歉了，权当抵消我之前的不对。 如何？” 同时，他对风阁主说道： “风前辈，我想和李师弟单独聊聊，解除误会。 道歉这事就算了。” 风阁主没好气地瞪了眼李飞昂。 他知道自己这徒弟虽本性不坏。 但爱吃醋、好面子。 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 确实可能留下心结。 而现在季天引主动给他台阶下。 风阁主不打算继续为难自己徒弟了。 于是说道： “天引不愧是袁门主亲传弟子。 果然如袁门主一样为人大气、心胸开阔。 这番谈话，你好好教育教育他飞昂。 飞昂，你也好好学学人家，把你那臭脾气改改。 知道么！？”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从袁门主身后传来。 “风老兄，是什么事把你激起这么大的火气？” 众人望去。 又有一位熟悉面孔，带着三位弟子前来。 “咦？周老弟也来了？” “周兄，好见不见。” “见过周掌门。” …… 来者又是一位启神境修为的掌门。 同时还带来了一男两女两位徒弟。 其中一男一女，在司阳看来。 虽然天赋勉强说得过去，也就比李飞昂、殷兰兰略低一点。 但境界不高，都只有周天境。 而剩下那位一袭白衣、姿容出众、气质清冷女子， 却让司阳有些惊讶。 因为她和李飞昂年龄相当、比季天引略小一点。 但境界和季天引一样，都是识道境中期。 而且，从其气息能感知到。 她的修为比季天引要稳固一些。 可见其天赋不错。 在清玄门普通弟子中，恐怕都能算上等。 而且。 刚才对殷兰兰倾慕之意无视的季天引。 此时看向这位女子的眼光有些异样。 “不会整个岭安道，天赋能拿得出手的年轻一辈，都在这里了吧？” 司阳心中思索。 这时，周掌门又开口问道。 “我这还没进门，就听到风老兄在训人。 不知是谁把老兄惹怒了？” 司阳感知中，这位周掌门和袁门主境界实力相当。 比风阁主弱上一筹。 但都属于“超然地位。” 风阁主回答道： “都是我这不成器的徒弟。 刚才顶撞袁门主的亲传弟子。 所以被我训了一顿。” “哈哈……” 周掌门一笑： “年轻人嘛，冲动很正常。 不年轻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嘛？” “唉……” 风阁主叹了口气道： “我就怕他这性子，日后惹出什么自己兜不住的大错。” “我觉得风老哥多虑了。 我们年轻时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相信他心里肯定有数的。 不过，既然风老哥、袁老哥和我都把自己爱徒带来了。 不如让他们单独交流一番如何？ 刚好这次都要参加东沛县一行。 就让他们提前相互了解磨合。 争取在后面的任务中多多配合、发挥作用。 说不定不用我们出手，凭他们就能解决问题。” 风阁主和袁门主对视一眼。 都觉得这提议不错。 于是风阁主说道： “我觉得不错。 袁门主意下如何？” 袁门主点点头道： “我也赞同。 我们早晚得退下去，日后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让他们先建立好关系，对未来很有益。” 这时。 张堂主、王长老同时警惕起来。 他们所属势力，和风长老三人的势力属于相同等级。 但可惜的是。 目前他们门派年的轻弟子里。 无人天赋赶上三人带来的弟子。 若这三人带来的弟子，现在建立起不错的关系。 未来很可能发展出三家联盟。 届时，恐怕会压制包括他们两家在内的其他门派。 不是个好征兆。 一时间，包括两人在内的其他非散修修士。 都有些忧虑起来。 感受到众人不断波动的心绪。 司阳大致能猜到他们为何如此。 他心中不得不感叹一声： “修道界……真是复杂啊。” 第87章 ——诡异情况 “时间差不多了，想参加本次任务的人，应该都来了。 所以说明会就开始吧。” 朱承双说道。 经过刚才一番事情，并等待片刻后。 任务说明会正式开始。 “大家知道，这次任务由道台亲自发布。 他甚至亲自请动风辉阁主、袁太闻门主、周曲良掌门三位启神境高手压阵。 可想而知，他老人家对这次任务的重视。 还有这次任务的困难。” “困难”二字一出，所有人都警惕起来。 “朱兄，这次任务很危险么？” 朱承双点头道： “根据先前搜集的情报。 我想若无启神境高手参与，恐怕会有危险。”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追问道： “为何？” 朱承双： “诸位莫急，听我从头道来。 在两个半月前。 官府发现东沛县的公粮一直没收上来。 当时觉得有异，所以派了一拨人前去查看。 第一拨人只有十位。 其中三位武者，七位普通人随从。 这批人去之后，杳无音信。 于是三星期后，官府再派第二波人。 这批人共有二十位。 其中有十三位武者、七位随从。 十三人中，有两位周天境圆满。 然后此行一去不返。 半月后，官府派了第三波人。 这批只有十人。 但由两位识道境前期的修士打头。 其余八人。 皆为周天境开了四条经脉以上的好手。 然而，十人同样人间蒸发。 至此，道台不得不把东沛县的问题。 提升到一个非常严重、要严肃以对的程度了。” 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 虽然之前他们已经听到类似传闻。 但当从朱承双口中听到详细情况时。 他们才意识到东沛县的问题。 比他们之前想的要严重得多。 所以。 有些人退出的想法，此刻化作决定。 “这些事我们之前已经听说了一些。” 一人开口道。 “不知道朱兄如何从中判定，东沛县问题的严重性？ 莫非有三位启神境高手坐镇。 就一定能保证此行无忧么？” 众人皆是点头。 这人问出了他们心中此时的问题。 而三位掌门级人物微笑不语。 朱承双回答道： “确实，从前三波的情况来看。 东沛县问题的严重程度难以估量。 但这段时间来，我们还搜集了其他信息。 首先。 东沛县并未完全和外界断绝往来。” “嗯？” 有人眉头一皱，疑惑道： “这是什么意思？ 东沛县还和外界有联系？” “没错。” 朱承双点头道： “东沛县地处偏僻，当地资源不充沛。 所以需要和外界进行物资交易。 只是相对而言比较艰难。 因此，东沛县和外界的民间货运，并未断绝。 外界商队依旧能进入东沛县，进行交易。” 李次摸摸下巴，诧异道： “那不是说，断绝关系的都是官方渠道。 对普通人没影响？” 朱承双摇摇头道： “也不能说完全没影响。 根据我们从商队的叙述来看。 东沛县确实有些异常。 首先就是…… 那里太太平了。” 众人皆是一愣： “太太平了？这……也是异常？” “据商队所说。 东沛县三个月前还不是那样。 但最近这段时间。 整个县突然给人一种过于太平的感觉。 非常奇怪。 其次，也是让他们觉得最诡异的一点—— 从东沛县带出的东西。 不论货物还是钱，抑或其他东西。 统统消失了。” “通通消失了？ 怎么个消失法？” “就是出了东沛县地界后。 但凡这些东西离开众人视线一瞬。 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人立刻问道： “一瞬间？ 确定是一瞬间，而非很短的一段时间么？” 朱承双摇头： “有人实验过，就是一瞬间。 这个现象从两个多月前开始出现。 一开始商队以为是贼人窃取。 他们当时还奇怪。 为何只偷从东沛县带出来的，不偷其他。 但后来发现，货物是自己消失的。 只要所有人的视线都离开货物。 它们就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更重要的是。 所以有人对这个现象专门研究过。 只要有一个人的视线不离开货物。 它们就不会消失。 但前提是，货物一定要在人的视野中。 若被压在下面、或在视野死角，也会消失。 而且只要眨一下眼，就会消失。 这个时间非常短，可以认为只有一瞬。” “那有没有人尝试过。 运货全程派几个人看着，轮流眨眼。 让货物始终不离视线，直至抵达目的地呢？” “有。” 朱承双点头： “但全部失败了。 大概超出东沛县地界一公里到三公里间。 商队一定会碰见特殊情况，让所有人视野离开货物。 而且事后表明。 这些特殊情况，很可能都是幻觉。” “幻觉？” 众人陷入沉思。 这种情况，他们从从未听过、更未见过。 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一群人左思右想都想不出。 使用怎样的手段。 才能在所有人视野离开的瞬间。 悄无声息地夺走一堆货物。 在他们看来。 恐怕至少要启神境后期的修士。 才有这种诡奇能力。 而且对方为何要这么做。 众人也想不通。 启神境修士，会在意区区一些凡人货物？ 就算在意。 还专门在商队出了东沛县后，用奇怪手段夺取。 怎么看都觉得没必要。 所以整件事从头到尾。 都给众人一种难以言明的怪异感。 朱承双继续道： “当我们知道民间渠道还能通往后。 立刻派两位识道境后期、一位识道境中期修士。 扮成普通人样子前去调查。 而且从头到尾不接触当地官府。 只以普通人身份活动。 而这批人，不仅在一周前回来了。 而且带来了重要情报！” 众人一愣，相互对视。 都从其他人眼中看到震惊。 竟有活着的修士回来了？ “他们调查结果如何？ 是否在当地碰到异常？ 东沛县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急切问道。 “他们对东沛县情况的调查，和商队所描述的一样。 表面上来看，东沛县并无异样。 反而一片祥和太平。 不过这个信息没什么意义。 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只是落实了而已。 但他们三人这次带了三张‘探灵符’。 却给我们带来极为有用的情报。” 探灵符？ 司阳一挑眉头。 此符专用于探测修士留下的痕迹。 若修士曾在某处动用过法力，且时间不久。 探灵符就会起反应。 显示出动用法力的时间，以及修士的实力强弱。 不过，这种符比较鸡肋。 首先，探灵符要求非常灵敏。 所以很难制作。 且要求结果越精细、制作要求越高。 因此，探灵符往往比较奢侈。 同时，其作用也有限。 一方面。 强大的修士能靠自己的灵觉或法术手段。 起到类似探灵符、甚至更强的作用。 另一方面。 修士能主动抹去、或伪装痕迹，骗过探灵符。 而探灵符往往对这种反侦察手段，严重缺少有效应对措施。 所以很少人会制作和使用探灵符。 不过看朱承双的反应，似乎这次挺有效的。 “三人持探灵符，分别在东沛县走了一圈。 同时得到一个结果—— 整个东沛县，都有修士使用法力的痕迹！ 而且好像时时刻刻在发动！” 整个东沛县范围？ 时刻发动？ 众人脸色一变。 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众人想象了。 但接下来，朱承双话锋一转： “不过，从探灵符反馈的信息来看。 这种力量的等级。 大概介于识道境和启神境之间。 而且不具有攻击性。” 众人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朱承双的说法。 作俑者应该是识道境巅峰修为。 但他是如何做到，时刻在整个东沛县的范围内动用法术的？ 众人一时想不通。 但司阳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法阵？” 众人一听，瞬间恍然。 没错。 人不可能直接做到。 但用法阵行啊！ 在整个东沛县布置一个法阵。 虽然法阵肯定不能对东沛县的每个地方发挥作用。 但确实能引起探灵符反应。 这样一来就解释通了。 不过，法阵这种东西。 他们大多数人也只是听说过。 从没见过。 能玩这东西的人或势力，多少都有不俗底蕴。 或有不错机缘，获得法阵类传承。 加上一定的法阵天赋。 才能成为一名“阵势师。” 这种存在，往往非常稀少，且珍贵。 几乎不会出现在岭安道这种穷乡僻壤。 所以众人才没能第一时间想到是阵势师作祟。 一时间，所有人都侧目打量司阳。 他们全都知道。 司阳刚才以一己之力，阻止了张王二人争斗。 论其实力，恐怕是在场人中。 仅次于三位启神境高手的识道境第一人！ 而且极大概率是个外乡人。 现在史杨立刻推测出是阵法。 在众人看来，恐怕他阅历不浅。 朱承双微微一笑： “看来史兄见多识广，佩服佩服。 官府的推断，和史兄说的一样。 应该就是一位阵势师驻进东沛县。 并且暗中控制当地。 其目的我们暂未可知。 但根据阵势师的特征—— 比如阵法力量往往会高于自身修为一些。 我们能推测出，此人实力应该在识道境。 但加上其阵法。 恐怕一般识道境修士，不是其对手。 不过，他应该也不是启神境修者的对手。 这点能从第四批的三人，从东沛县全身而退看出。 毕竟对方应该不会察觉不到，三人进入东沛县并侦察一番。 之所以没出手。 想必一是我方三人，行为没触动对方敏感神经。 二是对方应该忌惮三人实力。 毕竟两位识道境后期、一位识道境中期。 连识道境圆满都要避开。 再加上对方始终保守在东沛县这一隅之地。 一直没扩张半点。 所以官府认为。 这次东沛县的最大危险程度。 不会超过启神境。” “那为何还要请出三位启神境高手？” 有人疑惑道。 既然危险最高不超过启神境。 那一位掌门级人物足以。 请动三位一门之主。 官府肯定要大为破费一番。 朱承双回应道： “道台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险。 毕竟岭安道很久都没有过阵势师了。 对这个群体了解甚少。 为保证能一次性、最低牺牲解决问题。 所以才请三位出手。 另外想必大家也知道， 此次任务由我带队。 我会秉持公正态度。 选出此次任务的最大出力者。 对于此人。 道台将用一颗三元奇丹作为报酬。” 听道“三元奇丹。” 众人眼睛皆是一亮。 紧接着一暗。 之所以这次有这么多好手参加。 甚至连王长老、张堂主这种人物都想踢走对方。 就是听闻道台可能用此丹作为奖励报酬。 对于众人来说。 这种丹药非常稀有、用处巨大。 值得他们出手。 不过，丹药只有一颗。 而众人肯定争不过三位启神境高手。 所以包括张王二人在内的众人，此时都萌生退意。 但朱承双接着又说道： “其他在任务中出了力的人，都能获得一枚度元丹。” 这话一出，所有人眼睛又是一亮。 只要出力，就有度元丹？ 虽然朱承双没说出多少力算出力。 但以岭安道官府和民间修道势力的关系。 肯定不会吝啬刁难众人。 条件应该会放得较为宽松。 经过一番考虑后。 最终有二十五人选择参加任务。 包括司阳。 而他现在，还在思考着： “官府认为是识道境阵势师作祟。 从给出的信息来看，这个推断确实很有可能。 但也有很多细节解释不了。 比如货物消失一事。 以及对方动机到底是什么。 之前，掌门从邪祟和邪修的行为方式推测。 东沛县的问题很可能由邪祟造成。 这个推断…… 我看暂时还不能推翻。 而且关于作俑者的真实实力…… 也不能当识道境巅峰对待。 看官府这么谨慎的样子。 恐怕他们对东沛县情况的推测，也不太有把握。 看来之后还得小心。 不论是出于自保，还是不打草惊蛇考虑。 我都不能过早暴露实力。” 三天后，在朱承双的带领下。 由二十五位民间修士、十五位官府人员远扮成的商队。 在朱承双的带领下，向东沛县进发。 第88章 ——恋爱脑 “季师兄季师兄，听说……” “季师兄季师兄，你看……” “季师兄季师兄，我这……” …… 一路上，殷兰兰不停地找季天引搭话。 虽然季天引不吃这套。 但也一直用温和笑容礼貌回应殷兰兰. 另一旁的李飞昂，看着互动的两人。 眼神十分不耐。 虽然之前季天引私下对他明确表示—— 他季天引，对殷兰兰没任何想法。 绝不会和李飞昂“抢”殷兰兰。 但看到殷兰兰一直向季天引献殷勤。 李飞昂还是非常不爽。 不过，之前有师傅警告。 再加上季天引明确表示他不喜欢殷兰兰。 同时李飞昂也看出了季天引没说谎，他另有喜欢对象。 所以一直忍着没发飙。 而在司阳看来。 这就是一个舔狗不爽自己舔的对象当舔狗。 当然。 季天引……可能也是个舔狗。 因为他一直尝试，在殷兰兰不找他说话的间隙。 找周掌门的那位识道境女弟子——云安南搭话。 而一直保持清素冷淡、沉默寡言的云安南。 对一直试图找他说话的季天引，始终爱答不理。 回应基本就是—— 嗯、啊、好、是的、我要去洗澡了…… 咳咳，最后一个没有。 所以相对而言。 季天引比殷兰兰、李飞昂更像舔狗。 而司阳对这个现象，做了一个总结—— 舔狗链。 出于某些考虑。 四十人的队伍中。 十位年轻人中的九人聚在一起。 而司阳这具身体的实际年龄，虽然只有十六岁左右。 但他伪装后的年龄气息，大概是七十岁左右。 因此，尽管还是个年轻人面孔。 但并不在那九人中。 况且，那九人都由长辈带来。 在长辈的安排下聚在一起。 而司阳作为独行者，自然不好和他们混在一块。 而唯一一位不在其中的年轻人。 就是那位绿衣少女—— 宁小翠。 也是年轻人中，最让司阳奇怪的一人。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 宁小翠的天赋异常之好。 虽然似乎被人有意隐藏，且故意不让她过度修炼。 但司阳依旧能发现。 这个少女内蕴灵秀，和乾坤大道有种莫名联系。 似乎天生与万物万灵亲和。 毫无疑问。 这对修行大有脾益。 司阳在清玄门，都没见过这种人。 他怀疑。 宁小翠的天赋，在内门之中也算中上。 甚至能进入最强之列。 若一心投入修行，并配以庞大资源。 必能修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而更让司阳觉得奇怪的人。 是宁小翠的爷爷——宁无凡。 这位老者的气息，让司阳感到极为怪异。 虽然其修为只有识道境中期。 且由于年老体衰，实力不强。 但司阳却从他丝丝缕缕的气息中。 察觉到一种在他遇到过的所有识道境修士身上。 都没见过奇异之处。 若非司阳灵觉极其敏锐。 虽只有通玄境一层。 但灵觉在通玄境中已算顶级。 否则还察觉不出这种异常。 “有点意思……” 司阳心中暗道。 虽不知道这种奇异的原因。 但他有个猜测—— 这似乎是高级修士自斩境界、改变本源所致。 因为司阳自我伪装后，在自己身上也发现了类似情况。 所以宁无凡和宁小翠这对组合。 在此行中最让司阳在意。 他们的身世，恐怕十分“有趣。” 此时，宁小翠对宁无凡说道： “爷爷爷爷，我想……” 说着，她向另外九位年轻人的方向努努嘴。 很明显，她不想和一群大人混一块。 那群年轻人更吸引她。 不过，宁无凡并不想让宁小翠和其他人过多接触。 所以从一开始。 他就不同意宁小翠加入年轻人中。 但宁小翠天性活泼。 以前总和爷爷呆在一起，很少和同龄人接触。 现在有这个机会，自然不想放过。 所以她磨了自己爷爷一路。 最后宁无凡实在有些顶不住了。 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行吧行吧，去吧。” 宁小翠神色一喜： “谢谢爷爷。” 然后欢快地跑向九位年轻人。 不过刚一走近。 她反而突然畏缩起来。 因为缺少和同辈人交流的缘故。 她并不知道如何融入那个群体。 况且，那九人中基本相互认识。 不认识的相互引荐一下，也就认识了。 他们全都出自岭安道的门派。 在岭安道这个竞争不怎么激烈的地方。 门派间的关系基本和谐。 哪怕张堂主的飞云门、王长老的青雷宗有些过节。 但也能保持克制。 因此，岭安道的门派之间友好往来较多。 所以年轻人大多认识。 甚至经常结伴出行。 所以，面对这样一个圈子。 宁小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融入。 而这时，季天引注意到情况。 于是投来温和笑容，主动道： “宁师妹好呀。” “季史兄好。” 宁小翠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殷兰兰地注意力也转移过来。 虽然目光中带着警惕。 但她还是友好道： “小翠妹妹，来这。” “嗯。” 宁小翠点点头，一路小跑过去，站在殷兰兰旁边。 然后转着灵动的美眸，好奇地打量众人。 司阳一眼看出殷兰兰的目的。 若刚才宁小翠直接走去。 很可能会站在季天引右边。 而现在。 宁小翠站在殷兰兰左边。 殷兰兰站在季天引左边。 这样一来。 宁小翠和季天引中间就隔了一个殷兰兰。 有效阻隔了宁小翠和季天引接触。 把威胁消灭在襁褓之中。 “这就是恋爱脑么。” 司阳心中感叹。 恋爱中的少女，脑子在这方面转得就是快。 不过，她恐怕还没注意到。 自己的心上人，是另一个人的舔狗。 刚把宁小翠弄过来，殷兰兰就问道： “小翠妹妹，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四。” 宁小翠乖巧回答道。 “你平时都和你爷爷在一起么？” “是的。我一直和爷爷在各处游历。” “那你爹娘呢？” 这话一出，不少人眉头都挑了起来。 宁小翠跟着爷爷，不跟父母。 在修炼界，很大概率代表父母无了。 所以一般人不会问这问题。 但殷兰兰并没意识到这点。 宁小翠闻言，神色一暗： “我……没见过爹娘。” 殷兰兰先是一愣，随即神色一变。 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她赶尽道歉： “小翠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 宁小翠摇摇头，脸上浮起天真灿烂的笑容道： “虽然没见过爹娘，但爷爷对我挺好的。 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是么……” 殷兰兰脸色尴尬，立马转移话题道： “小翠妹妹，你……有喜欢的人么？” 司阳眉头一挑。 女生就喜欢谈这种东西么？ “喜欢的人……？” 宁小翠愣住了，迟疑一下道： “兰兰姐，你觉得什么才算‘喜欢的人’？” “什么才叫‘喜欢的人’？” 这次殷兰兰愣住了。 因为她没细想过这问题。 她喜欢季天引么？ 毫无疑问。 当然喜欢。 但如何用语言描述。 这是个问题。 “怎么说呢？” 殷兰兰想了想道： “就是这个人……很吸引你。 你很想和他呆在一起。 只要他在你身边，你就很快乐、很开心。” 说着，殷兰兰瞥了眼直视前方，似乎完全没听她说话的季天引的侧脸。 眼神中的情意绵绵。 她不知道。 一旁的李飞昂心中酸意更浓。 殷兰兰继续道： “你想每天睁眼第一瞬间就看到他。 从早看到晚。 一直到入睡。 第二天依旧。 第三天依旧。 就这样一直下去，直至天荒地老。 仿佛他就是你世界的全部、世界的唯一。 没有他。 也许这个世界都会失去光彩。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能吸引你、值得你留恋。” 宁小翠一脸发懵。 她自幼和爷爷生活在一起。 加上各地游历、居无定所。 所以相比起殷兰兰等年轻人。 她在成长过程中缺少很多东西。 以及由这些缺失，所引发的更多缺失。 比如她缺少和同龄人、和父母的交流。 而男女之事。 往往需要在和同龄人的互动、和父母的交谈中知道并理解。 而她的爷爷辈，基本不会和她谈这些事。 加上宁无凡刻意减少宁小翠和他人接触。 更不可能告诉她相关方面的知识。 因此，即便殷兰兰一通长篇大论。 宁小翠还是很茫然。 不过，她想了想。 按照殷兰兰的形容。 她生活中似乎从未碰到过这人。 所以她摇摇头道： “我……没有喜欢的人。” “是么。” 殷兰兰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她从宁小翠的眼神中就能看出问题答案。 之所以要问，不过是转移话题而已。 “不过兰兰姐，你有喜欢的人么？” 宁小翠接着问道。 “我、我……” 殷兰兰脸颊瞬间变得绯红，小声道： “有、有……” 宁小翠立刻好奇道： “是谁？” 除了云安南和季天引外，其他年轻人的注意力全集中过来。 “这个……我不能说。” 殷兰兰支支吾吾道： “不过，我能告诉你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 “他…… 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很体贴的人。 不论对谁，他总是微笑以对。 似乎能包容天地万物。 总能为他人着想、接他人之困。 哪怕敌视他、斥骂他。 他也会用善意去化解。 呆在他身边，总是会很安心、很快乐。 似乎只要有他，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殷兰兰说着说着，微弱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同时异常柔和。 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其中的浓浓情意。 哪怕殷兰兰天真烂漫、不懂男女感情。 此时也说道： “兰兰姐，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是的。” 殷兰兰点头，笑魇如花。 一双美眸如波光零零的秋水般闪动光辉。 “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他。” 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勇气突然充斥她的心房。 她看向始终未曾看她一眼的季天引说道： “季天引哥哥，你……有喜欢的人么？” 季天引身体一顿。 他嘴巴微张，先是稍稍沉默，然后深吸一口气道： “我……有。” “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如天山雪莲、高岭之花。 冷然孤傲、清丽素雅、不可方物。 从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 我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 虽然只有短短四句话。 但众人都听出了他对她的倾慕。 以及她是谁。 尽管从头到尾，季天引都没看过那个人。 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那人身份。 包括殷兰兰。 此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那是不愿相信、不愿面对的真相。 化为现实的痛苦。 司阳有点诧异。 看来殷兰兰不是不知道季天引喜欢云安南。 只是不愿相信、不愿接受而已。 他突然发现。 这场瓜…… 意外的有吃头。 就在这时，不知道李飞昂哪根经抽了。 突然对云安南问道： “云师姐，请问你有倾慕的人么？” 众人的注意力。 瞬间投射到从始至终都沉默寡语、直视前方的云安南身上。 包括一众前辈级人物。 虽然他们早过了在男女关系中纠缠烦扰的年龄。 但碰到这种少见的局面，他们也来了兴趣。 这种爱恨纠缠不清的瓜。 是年轻人的特色。 不得不品尝。 而且在这些年轻人身上。 他们仿佛看到了当初情窦初开、天真冲动的自己。 按照云安南的性子。 大家都以为她会否定、或搪塞过去。 但没想到的是。 云安南的回答竟是—— “我有仰慕的人。” 干脆利落。 声音如同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 同时还有一股拒人之外的清冷之意。 虽然她用的是仰慕。 但众人都明白。 就算真是仰慕，恐怕其中也有不小的倾慕。 “谁！？” 一向温文尔雅、处事不惊的季天引。 竟迫不及待地一个发出追问。 虽只有一个字。 但那急切的语气。 明显张示着声音主人此时的焦急…… 和惶恐。 司阳喝了口水。 一副正在看好戏，而且戏渐入佳境的样子。 他突然觉得，这次历练确实很有意义。 这种难得的三角…… 不对，是五角恋。 不是哪里都能看到的。 说不定这个舔狗链，还能继续延伸。 然后，云安南回答道： “我仰慕的人是—— 司阳。” “噗——！” 司阳一口水喷了出来。 第89章 ——新的任务 司阳一脸懵逼。 我靠。 怎么唐突提到我了？ 我和你以前没见过面啊。 难道是同名同姓的司阳？ 旁边的同行者瞥了眼司阳，说道： “人家说的是‘司阳，’不是‘史杨’。” 司阳回瞥了眼他道： “平舌音翘舌音我还是分得清的。 我是在想。 这个‘司阳’是不是指最近那个名气挺大的……” 他话还没说完。 季天引就追问道： “司阳是谁？ 我记得岭安道好像没叫这个名字的出名人物。” 李飞昂接话道： “岭安道确实没这号出名人物。 但清玄门有个名动九洲的……” “没错，就是他。” 云安南干脆利落道。 司阳头上，缓缓冒出一个“？” 这种突如其来的表白。 让他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的冲击。 我和你认识么？ 司阳此时很想对云安南问这个问题。 不谈穿越后。 就算穿越前，原司阳也没见过这个云安南。 他是南磐北泰道人，和岭安道隔了十万八千里。 可以说，司阳只去过三个地方—— 家族所在地、清玄门，以及现在所在的岭安道。 所以以前绝对没见过云安南。 即使现在。 他也没暴露真实身份。 对云安南来说。 他是“史杨，”而非“司阳。” 然而。 这个云安南竟对素未谋面的他表示倾慕。 着实让司阳一头雾水。 “为何？” 季天引继续追问。 云安南神色平静，似乎心绪从头到尾都没受到任何影响，说道： “我心向道。 一生只求大道终极奥秘、成就至高道果。 而在这个时代。 也许只有那位清玄门的司阳，才能做到如此。” 众人明白了。 感情不是因为她喜欢司阳。 而是看中司阳的绝世天赋，觉得他能帮助自己精进。 对此，众人倒不吃惊。 因为修道界中。 怀有这种思想，为求道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人不少。 道痴一词，便由此而来。 而作为正主的司阳此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他表情诡异，内心翻腾。 想不到自己竟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惦记上了。 好像…… 莫名其妙地成为舔狗链的顶端了。 虽然在场无人知道他真实身份。 但他还是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妈的，看来这次绝不能暴露身份。” 司阳心中想到。 要是之后身份暴露了…… 那就尴尬了。 尤其是对季天引和云安南来说。 话说回来。 若说地球有拜金女。 那这个云安南…… 难道叫拜道女？ “清玄门的司阳…… 一心向道……” 季天引喃喃道，满脸失落。 他苦笑一声道： “那种人物……是啊。 谁不会仰慕呢？ 可他那种高高在上、贵不可攀的存在。 他是我们能相识的么？ 他…… 会看得上我们么？” 云安南微微抬起下巴，没有回答。 表情依旧平静冷淡。 这时，殷兰兰突然插话道： “云师姐，喜欢一个人。 难道看的不应该是他的内在么？ 和一个不认可他内心世界的人在一起，真的好么？” 司阳眉头一挑，诧异地看了眼殷兰兰。 这话什么意思？ 批评云安南的价值观？ 按理来说，云安南是她的情敌，虽然是单方面的情敌。 所以云安南对其他人有好感。 对殷兰兰来说是好事才是，不管其中原因为何。 而现在殷兰兰竟主动针对云安南。 尤其是针对对方的观念。 司阳有点没搞懂。 而这次。 云安南竟轻轻偏头，撇了殷兰兰一眼，说道： “我刚才说了，只是仰慕他而已。 并没说我喜欢他。 我一生向道，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 说罢。 云安南还轻轻看了失魂落魄的季天引，然后继续看向前方。 “如果……我是说如果。” 季天引说道： “如果他……愿意接纳你。 甚至愿意和你……结为道侣！ 你……会委身于他么？” 司阳内心： ？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云安南沉默一下，说道： “讨论这种没发生、现在看来也没可能发生的事的可能性。 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就算发生了。 也和其他人无关。” 也和其他人无关。 听到这句话，季天引脸色刷的白了。 同时面露痛苦之色。 虽说的是和其他人无关。 但他明白。 这句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从头到尾，他对云安南来说，只是个其他人而已。 也许她始终都没正眼瞧过他。 一旁的殷兰兰看到季天引脸上苍白痛苦的表情。 心也揪了起来。 她立刻开口道： “云师姐，我……” “诸位！” 司阳突然出声，打断了殷兰兰的话。 声音虽不大，但却有种莫名的穿透力。 让所有人在听到的同时，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接着，司阳说道： “我们……进入范围了。” 他神色平静，但众人都能看出他眉宇间的凝重。 “我们进入范围了？” 朱承双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司阳的意思。 他沉声说道： “戒备！ 我们可能进入法阵的作用范围了！” 同时，他看向司阳道： “史兄，你有把握么？” 三位启神境修士也看了过来。 他们三人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所以对司阳的说法表示怀疑。 而司阳说道： “我的灵觉比一般人要灵敏很多。 就在刚才。 我感知到我们进入一片被特殊力量覆盖的区域之中。 这种力量很微弱，但我确实感知到了。” 看到司阳脸上郑重的表情，朱承双点点头。 他相信司阳的话。 反正信了也没损失。 提前警惕，有利无害。 三位启神境修士则面面相觑。 眼中除了诧异，还有警惕。 一方面。 是警惕司阳口中覆盖这片区域的微弱力量。 他们竟对这种力量一无所觉。 不得不让他们有些凝重。 另一方面，则是警惕司阳。 在他们看来。 这个只有识道境中期的后辈，竟在灵觉方面超过他们。 看来确实有些极为不凡的本事。 而他们又对司阳跟脚来历一无所知。 所以需要警惕。 此时，司阳看向远处隐约可见的东沛县。 脸上表情虽平静。 但眼中却有凝重之色。 同时，他心里还有不祥预感。 他对朱承双说的是真的。 但不全。 一是在他的感知中。 那种微弱的力量有些诡异，而且不知作用。 更重要的是。 它不属于法阵。 清玄门遍布法阵，司阳见得太多了。 所以对法阵之力的特点，他深有体会。 而现在他感知到的力量，和法阵之力相差十万八千里。 所以显然。 朱承双和官府的推测，很可能大错特错！ 二是在他的感知中，远处的东沛县之上。 盘踞着一股冲天的死气！ 几乎把整个东沛县都笼罩住了！ 哪怕是司阳，都觉得胆寒！ 这得死多少人，才会出现这种程度的死气？ 恐怕还刚死没多久。 而且让他觉得诡异的是。 队伍其余三十九人，竟对那股死气一无所觉！ 若说其他人实力低微、感知不到也就算了。 但处于启神境、已经在开黄庭，灵觉大幅提升的三位掌门。 竟也察觉不到。 不得不让司阳觉得异常。 “难道是他们的感知被屏蔽了？ 只有我不受影响？ 难道那种微弱力量的作用，就是屏蔽感知的？” 司阳心中思考着，最后感叹一声： “看来这次事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之后的行进，众人基本一路无话。 都在凝神警戒。 直到看到东沛县的城墙时，众人才稍稍放松警戒。 “看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风阁主说道。 商队前方，就是东沛县城门。 城门不断有人往来，城墙上也有人日常卫戍。 和普通县城没什么两样。 众人都没看出异常。 但越没异常。 司阳觉得越有问题。 眼前这副景象 明显和盘踞东沛县上空、久久无法消散的死气不符。 这种对比越强烈，越引起司阳警觉。 就在朱承双办好手续，带着队伍进入东沛县时。 系统竟然出现一道提示： 【新增任务：南柯一梦】 【任务说明：寻找东沛县事件真相，解决东沛县问题或消灭元凶。】 【奖励：50000积分】 第90章 ——是酒还是水? “新任务？”司阳一惊。 系统好久都没来任务了。 没想到东沛县之行竟触发了新的。 “奖励还是五万分。” 司阳摸摸下巴。 比“一举成名”那个任务还高。 够抽五十次了。 不过，根据前两次经验。 司阳推测，奖励越高，代表任务越难。 这个“难”，是绝对值还是相对值。 还是说两者都有——比如在绝对难度基础上，乘以相对难度倍率。 他不确定。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 都说明这次事件，要谨慎以对。 进入东沛县后。 城内光景确实如情报所言。 非常祥和太平。 集市热闹喧嚣、人群熙熙攘攘。 看起来很有活力。 这个景象，哪怕在岭安道的首府北林城都少见。 难怪第四批侦察者说诡异。 东沛县地处偏僻、资源一般。 产出东西少，也不是交通要道。 能有这种繁华程度，确实让人觉得有些不对。 不过。 除了司阳之外，众人都没看出端倪。 而在司阳眼中。 眼前的一切，都给他一种异样。 虽然从每个细节来说，这一切都很真实。 但他却从往来行人散发的生命气息中。 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 由于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他说不出这种怪异是什么。 若非他神觉灵敏，恐怕还察觉不到这种怪异。 至于同行的其他人，则丝毫没有感觉。 而司阳暂时也不打算跟他们说。 以免打草惊蛇。 先静观其变。 他隐隐有种感觉。 也许这个事件。 其他人很难指望得上了。 最后可能都得看他发挥。 甚至其他人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确实太平啊。” 袁门主轻声感叹道。 “好久都没见到这种盛世之象了。” “是啊。” 周掌门点头道： “镇南王在皇帝的默许支持下。 这些年一直在筹备攻打南方蛮族。 尤其是近期已进入最后准备阶段。 随时会动手。 因此，附近几个道的公粮征收超过以往。 导致这段时间民生都有些凋敝。 再加上岭安道这些年收成不是很好。 所以很久都没能看到这番景象了。” 不过话虽如此。 但众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商队最终准备住进一间客栈。 而因为多数人还没到辟谷。 所以入住前，众人准备先吃个饭。 入座后，四十人分为十二桌，各自点菜。 朱承双和他的两位副手，以及司阳坐一桌。 本来司阳想一个人单独坐一桌。 但在朱承双的“盛情请客”下，被拉了过去。 “史兄，我不知道你的口味。 怕点错了，你不爱吃。 所以要不你来点？” 朱承双微笑道。 司阳摆摆手道： “没事没事。 朱兄请客还要我点，我心里过意不去。 还是朱兄点吧。” “那行。 史兄都喜欢吃什么？ 或者不吃什么、有什么忌口？” “我没什么忌口的。 基本都能吃。 朱兄随便点。” “那……” 朱承双想了想，说道： “我之前听说，史兄好像来自道外。 我怕咱们岭安道的菜不合史兄胃口。 所以想干脆点些和史兄家乡相近味道的菜。 不知史兄家乡在哪，那边有什么吃的？” 司阳眼睛微动，他心中暗道： 现在就开始探口风了么…… “我家在北泰道。 不过我不在意菜的口味。 家乡菜我也觉得就那样。 岭安道这边的菜，也没觉得什么不习惯的。。” 朱承双有点意外。 他没想到司阳这么爽快地就说了来历。 不过。 这个来历是真是假，暂未可知。 “那……” 朱承双想了想道： “我点些这边的特色菜。 让史兄尝尝岭安道特色。” “多谢。” 点完菜后，在上菜前的间隙。 朱承双又主动找司阳聊了起来。 “听说史兄是个散修。 难道史兄之前一直在游历么？” “也不是。” 司阳轻轻摇头，微笑着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托出： “我来岭安道前，确实游历了一段时间。 不过更多时候，是在家乡那边。 最开始当过一段时间的捕快和官兵。 后来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员外护卫。 最后觉得家乡有些呆腻了。 便出来游历。 算来已有五年多了。” “看来史兄阅历丰富啊。” 朱承双微笑道： “眼界肯定不是我这种在一个小地方呆了一辈子的人可比的。” “哪有哪有。” 司阳摆手道： “朱兄言重了。 我不过就是多走了几个地方而已。 不足挂齿。” “史兄自谦了。 若不是为报道台恩情，我也很想出去游历一番啊。” 朱承双感叹一声。 司阳一愣。 道台竟是朱承双的恩人。 难怪他会趟这摊浑水。 然而朱承双接着话锋一转： “所以我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 不知史兄是否愿意讲一讲，这些年游历的见闻？” 司阳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妈的。 竟然打感情牌套我话。 “我……” “小二！” 就在司阳再度开口时。 另一张桌子上，有人高声喝道，打断了司阳。 发生者的嗓门很大。 而且还带着轻微怒意。 不由得让所有人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 朱承双眉头一皱： “是五星门的鲁震？发生什么？” 司阳也看了过去。 出声者，是一位识道境中期的壮汉。 名为鲁震。 他和同桌的另外二人，都出自同一个门派—— 五星门。 五星门在岭安道是个不弱的名门。 但由于缺少启神境强者坐镇。 所以和碧空阁、青雷宗等一线门派比，要差一些。 但单论门内识道境修士数量，并不弱于一线门派。 此外，和大多数门派不同的是。 五星门相对来说，比较注重肉身修练。 所以横练者不少，有很多五大三粗的门人。 比如鲁震。 店小二听到鲁震叫喊，一路小跑过来，问道： “客观，有什么吩咐？” 鲁震举着一碗酒，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我刚才点的是酒，你怎么上水来了？” “水？” 店小二一愣： “我上的明明是酒啊，怎么会是水呢？” 说着，他接过鲁震手中的碗，凑近鼻子闻了闻。 “这……这是酒啊。” 鲁震眉头倒竖，一脸横肉挤到一起，面向凶狠道： “怎么，你觉得我骗了你还是调戏你？” 说罢，他大手一拍桌子。 虽然控制好了力道，没一巴掌拍碎桌子。 但声音也巨大无比，吓得店小二脸色发白。 朱承双眉头皱起。 就当他以为是鲁震故意找事时。 又有一桌人开口道： “没错，我这里也是水。” “这……” 店小二傻眼了。 这时，掌柜也注意到这里。 他一路赶来，对鲁震等人陪笑道。 “几位客官，发生了什么？” “我这点的是酒，结果你们上水。 而且你这的店小二还不认。” 掌柜看向店小二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一脸为难道： “我、我、我真上的是……” “让我看看。” 就在这时，司阳起身、主动上前，接过店小二手上的碗，并闻了闻。 随即，他脸上浮现一缕异色。 这碗中的液体，确实是水。 而且。 是一碗生水。 第91章 ——吃了个寂寞 “怪了。” 司阳眉头皱起，心中暗道： “不是酒是水也就算了。 竟还是生水……离谱。” 这碗水有股明显的金属味。 说明未经煮沸，还是硬水。 酒上成水也就算了，水还是生水。 难怪鲁震会生气。 换做司阳，也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掌柜。” 司阳将碗递给掌柜，说道： “你闻闻吧。” 掌柜接过碗一闻，脸上露出一缕怪色。 似乎…… 他也觉得是酒不是水。 而这缕怪色，被司阳捕捉到了。 “掌柜，你觉得这是酒，还是……水？” “我……” 掌柜一时支吾，最后说道： “这……确实是水。 是我们的问题。 这小二前段时间生了场大病，可能嗅觉有问题。 实在对不住。 我这就给几位换，而且再送几位一壶。” “嗯。” 鲁震点点头道： “这还差不多。” 很快，掌柜亲自端上来四壶酒。 不过，他脸上却有些犹豫和拿捏不准。 “客官，请……” 掌柜把其中两壶递给鲁震，另两壶给另一桌。 就在这时。 司阳敏锐感知到，那股微弱的力量似乎有异动。 因为很轻微，而且这力量时刻在运动。 所以他没放在心上。 鲁震接过酒壶，倒了一碗，一饮而尽。 然后他擦了擦嘴角，有些惊喜和满意道： “这次就很不错嘛。 好酒，好酒！” 掌柜脸上一喜： “客观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但司阳却起了疑。 因为他没闻道酒精味。 所以他对鲁震说道： “鲁兄，可否让小弟我也尝一口。 看看这酒有多好，值得鲁兄这么大加赞赏。” “史兄客气了。” 鲁震接过司阳手中的碗，倒了一满碗给他： “请。” “多谢。” 司阳接过，先闻了闻。 他眉头轻轻一皱—— 不仅没酒味。 而且依旧是生水味。 他瞥了一眼鲁震。 并未从对方脸上看到什么异样。 接着，他小嘬一口。 这次他确定了。 这还是生水！ “怎么样？” 鲁震一脸真诚地问道。 “额……” 司阳稍稍犹豫，然后说道： “不错，确实是好酒。” “看来史兄也是懂酒之人。” 鲁震豪爽笑道： “这酒虽烈，但口感醇厚、回味悠长。 是难得的好酒。 没想到竟能在这种小地方喝到。 此行不虚！” “恭喜鲁兄，此行有意外之获。” 司阳微笑道： “虽然我不太喜欢喝酒。 但这酒确实不错，我就带过去慢慢品尝了。 鲁兄慢用。” “慢用。” 回到桌子后，司阳神色有些不自然。 朱承双发现这一点，问道： “史兄，怎么了？” “嗯……” 司阳想了想，说道： “没什么。 对了，这酒你们尝尝。 好像挺不错的。” 司阳将酒均分给另外三人。 酒还没入口，闻到酒香的朱承双就说到： “这酒一闻就知道不错。” 然后他一饮而尽。 “嗯！” 朱承双眼睛一瞪，一脸惊讶和满足道： “这酒……还真可以！ 说真的。 我在道台府都很少能喝到这么好的酒！ 小二，这里上两壶！” 远处的店小二应和道： “好叻！” “史兄，你觉得如何？” 朱承双对司阳问道。 司阳： “我……我也觉得可以。 不过我这人不大喜欢喝酒。 等会你们喝吧，不用管我。” 朱承双笑道： “那等会你看着我们喝酒的时候，可千万别嘴馋啊。” …… 上菜之前，司阳一直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明显。 他和众人的认知，有巨大偏差。 其中原因，他还不清楚。 但他推测。 很可能与那股微弱力量有关。 也许就是那股力量，影响了众人感知，但对司阳没用。 当然。 也不能排除司阳的感知也被干扰了这种可能。 实际上。 他本人倒觉得这很有可能。 因为司阳有种推断—— 整个东沛县，可能都是幻象！ 所以他一直很想激发精神力，看是否能破除虚妄。 但现在，他想先调查一番，多获取一些线索。 所以为避免打草惊蛇，暂时压下了这个想法。 就在这时，菜终于开始上了。 朱承双鼻子嗅了嗅，眉头一挑，有些惊讶道： “好香啊。 这菜……似乎挺不错的。” 另外两位副手点头，表示同意。 唯独司阳愣住了。 因为他什么都没闻到。 “走了一天，终于能吃点东西了。 开吃开始。” 说着，朱承双第一个动筷子。 司阳和两位副手也跟着开动。 然而。 两名副手一切正常，司阳却碰到了问题—— 他感觉自己一筷子…… 夹在了空气上！ 他不仅没觉得自己夹到了菜。 更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筷子穿过了菜。 仿佛那菜，根本就是一团虚影！ 他看向同桌三人—— 全在大快朵颐。 尤其是边吃还边赞叹道： “这菜针不戳！ 恐怕只有北林城几个顶级酒楼，才有这么好吃的菜！” “这客栈酒好菜好。 别说其他地方有没有。 就算有，也贵的离谱。 而这里物美价廉，说真的，我都不想走了。” “确实。我都想以后住这了。 有这种好酒好菜招呼，感觉北林城都没吸引力了。” 司阳愣愣地看着三人。 他们脸上幸福满足的表情，充分证明了他们的赞叹发自真心。 然而，司阳对这种赞叹没丝毫感觉。 因为他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在夹空气。 司阳又看向其他上了菜的桌子。 其他人的反应，和他这桌如出一辙。 都在赞叹桌上菜肴的美味。 甚至连三位已经辟谷的启神境高手。 都在菜香的诱惑下，尝了几口。 然后停不下来了。 连他们这种地位崇高、见多识广的人都筷不离手、菜不离嘴。 很难想象，这菜到底有多好吃。 而司阳虽没亲自试验这些人桌上的菜是真是假。 但他觉得，大概率也是虚影。 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闻到这些人口中的菜香味。 这时。 朱承双注意到了司阳的异常反应，问道： “史兄怎么了？ 饭菜不合口味？” “没有没有。” 司阳摇头，然后装模做样地夹菜吃饭。 在外人看来，司阳在正常吃饭。 但在司阳自己的视角里。 他吃了个寂寞…… 现在，司阳能确定一点—— 他的感知可能被干扰了。 而众人的感知，一定被干扰了。 具体来说，应该有两种干扰手段—— 一种是视觉上的幻象。 比如眼前的菜。 而另一种。 就是配合幻象，扰动人的感知。 让人觉得一切都是真的。 司阳应该没受后一种幻象的干扰。 而前一种就不确定了。 因为他不确定这种视觉幻象。 是来自客观存在的立体影像。 还是对他的视觉直接干扰造成的。 虽然他认为应该是前一种，毕竟其它知觉都没受影响。 但现阶段也不能完全确定。 万一真是视觉被直接干扰，但他笃信是立体影像的话。 很可能会被作俑者利用，做出一些让他后悔莫及的事。 另外司阳还在思考。 这座东沛县现在的景象…… 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以及作俑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么大费周章，搞一个可能笼罩整个东沛县的幻象。 到底用意何在？ 司阳心中感叹一声—— 现在一切都是谜团。 第92章 ——死人了! 吃完饭后。 四十人先入住房间，整理东西。 然后分成多个小组，开始侦察东沛县。 因为采取自愿原则。 所以司阳一人一组。 东沛县虽是方圆几十公里内，唯一一个县城。 但因地处偏僻。 所以整体面积并不大。 因此，在侦查过程中。 司阳好几次碰到其他组的人。 比如现在，他在看完一户人家出嫁后。 就在一个大集市里，碰到了年轻人组。 这些年轻人并没和自家长辈一起。 而是单独成了一个小组。 这么做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安全。 像季天引、云安南等人。 实际修为战力，已经不比一些前辈人物低了。 所以这个十人队伍。 恐怕就算张堂主、王长老这种识道境巅峰。 都不敢轻易撄其锋芒。 可以说。 这一组可能是除了司阳和三名启神境修士外，最强的一组了。 因此，除了三位掌门人物外。 各家前辈把自己的弟子放在这组。 比放在自己身边更安全。 第二。 则是想用这个机会，锻炼这些年轻人。 出来历练，若总呆在师傅身边。 锻炼效果还不如留在门内。 所以他们的前辈。 都想通过让他们合作解决问题，来锻炼他们。 不求最终一定由他们彻底解决问题。 但能发挥较大作用，就算达到目的了。 不过，在司阳看来。 这些阅历不深的年轻人。 在这次任务中不拖后腿，就算不错了。 他对这些人基本不报什么希望。 一是这次任务的难度，超越所有人预料。 别说他们。 就算他们的前辈，司阳都不觉得能起什么作用。 毕竟他们都没意识到自己陷入幻觉。 这都察觉不到，就不谈其它的了。 二是从他们现在散漫的状态。 也打消了司阳对他们的期望了。 这些年轻人美名其曰调查。 实际上是在集市里吃吃玩玩。 几个年轻偏大、比较正经的还好。 而其他人的注意力。 就已经完全放在集市的各类商品和小玩意上了。 看得司阳直摇头。 然后自己继续观察。 集市的人群很密集。 所以司阳能大量的和人接触。 而由此他能确定。 这些人是实体，不是虚影。 但集市上的货品，就不一定了。 司阳发现。 他的手能穿过所有货品，以及部分用来放置货品的展台木柜。 换言之。 这里的货品，以及部分摊位。 全是幻影。 “人都是实体，但其他东西大多是假的……” 司阳皱起眉头。 他对作俑者这么做的原因，实在没有头绪。 人是客观存在，但其它死物是虚假幻影。 通过这营造出繁荣的假象。 这么做意义何在？ 为了迷惑他们？ 应该不是。 塑造如此庞大的幻象。 肯定不是一日之功。 而且需要很高的修为。 所以此人实力必然极高。 绝对有通玄境修为。 而且很可能是其中佼佼者。 甚至不排除是天人境强者。 而这种存在。 故意用幻象去迷惑三名启神境初期修士带头的队伍。 如此大费周章，说不过去。 所以，这场幻象定有其他目的。 “疑云重重啊……” 司阳自语道。 “什么疑云？”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司阳耳旁响起。 “嗯？” 司阳一愣。 因为想得很投入，加上对方修为很低。 他一时间都没注意到对方已经近身了。 “小翠妹妹？” 司阳意外道： “有什么事么？” 来人正是宁小翠。 “刚才隔了很远就看到史哥哥了。” 宁小翠眨动灵动的大眼，说道： “看史哥哥皱眉头的样子，就想过来看看。 史哥哥有什么烦心事么？ 还是发现了什么？” “我……” 司阳想了想，回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异常。” “异常？” 从远处走进的殷兰兰也问道： “什么异常？” 宁小翠走得最快，第一个到史杨身旁。 其余人紧随其后，逐渐跟了过来。 司阳看到了殷兰兰手中的吊坠，和宁小翠手中的棉花糖，说道： “这些是你们从集市买的么？” “是的。”殷兰兰点头道： “这里的东西挺多的。 而且看起来质量不错，还不贵。 我就顺手买了点。 有什么问题么？” 司阳说道： “你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么？” “这些东西有问题？” 跟上来的李飞昂看了两眼自己买的东西，然后眉头微皱，疑惑道： “没看出什么问题啊。”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司阳瞥了眼李飞昂，说道： “如殷小姐所言，这里的集市货物门类很全。 全到一般县城，根本不可能有这种规模。 哪怕北林城，都很少有种类这么丰富的集市。 而这小小一个东沛县，竟有这种规模的集市。 你们就不奇怪，这些东西的来源么？” “来源？” 刚刚过来的季天引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这么一说，确实…… 这些东西，到底从哪来的？” 司阳没继续纠缠下去，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们肚子饿么？” “肚子饿？” 众人先是一愣。 刚想说中午刚吃完没多久、不可能饿时。 突然脸上都闪过一丝异色。 “我……好像又饿了。” 宁小翠皱了皱秀气的眉头，说道： “刚才还好好的。 但史哥哥这么一说，我又感觉有些饿…… 像中午没吃一样。” “没错，我也是……” “我也有点饿了。 我饭量不多。 所以中午吃了那么多，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饿的。 但今天很奇怪，竟然吃完没多久就又饿了……” …… 经司阳这么一提醒。 众人全都发觉，自己好像饿了。 而且奇异的是。 在司阳提醒他们前。 他们并未意识到这个问题。 是在司阳说了后，他们才感觉到自己的饥饿感。 看到众人的反应。 司阳心里暗道： 你们中午吃了一顿空气，现在不饿才怪呢。 通过众人反应。 司阳确定了，中午他的感知没出问题。 那顿饭菜，就是虚影。 …… 到了傍晚，众人陆续回到客栈。 无人失踪。 算是个好消息。 晚饭后。 众人交流了一番下午的侦察成果。 结果没有意外—— 没有成果。 整个东沛县都没什么异常。 若非说有什么异常。 那就是没异常这事本身。 于是朱承双决定。 明天再以商队身份，去集市做一天买卖。 若还是发现不了什么。 就先在东沛县周围搜看。 如果周围没问题，那最后再回东沛县进行深入调查。 之后，众人回房休息。 …… 夜间。 周掌门带来的三位弟子之一、云安南的师妹——贝逸文，有些睡不着。 于是想到庭院里转一转。 而就在她刚出门时。 发现不远处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嗯？” 贝逸文眉头一皱，追了上去。 然后看到一个人影在踱步。 他一半在阴影中，一般在月光的照耀中。 “那是……史前辈？” 听到有人叫自己，司阳转身看向贝逸文。 他隐藏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说道： “你是……周掌门的弟子？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院子里？” “我……有些睡不着，于是想出来走走。” 贝逸文说道： “史前辈怎么也在这，你也睡不着么？” “确实，我也有些睡不着，所以出来转转。 不过我准备回去了。 你也快点回去吧。” “嗯。”贝逸文点点头。 她刚一转头，突然想到下午的事。 心里立刻有些问题想问。 只是当她再回头时，发现司阳已经不见踪影。 “咦？人呢？ 怎么快就没了？” 第二天清早，客栈中。 众人基本都在吃早餐了。 除了鲁震几人。 “他们人呢？” 朱承双诧异道： “我们都快吃完了，怎么他们还不来。” 接着，他对副手说道： “你去叫叫他们。” “是。” 副手领命。 然后没过多久。 副手就脸色苍白地匆忙赶到朱承双身边，弯下腰在对方耳边低语。 朱承双先是一愣，然后面色猛地一变。 风阁主注意到这边情况，出声问道： “怎么了？” 朱承双脸上表情一阵变换，最后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死人了！” 第93章 ——密室杀人 “我应队长要求，来鲁震三人的房间叫他们。 达到门口后，我先敲门，但一直没反应。 于是我准备离开。 然而那时，我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我上过战场，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所以当时我就判断，血腥味的来源应该离我很近。 于是我立刻警觉起来，并开始寻找来源。 然后我发现，周围没有任何血迹。 而且离房间越远，血腥味就越微弱。 所以我得到一个结论—— 血腥味的来源，就是鲁震他们房间。 结论一出，我就判断鲁震他们可能出事了。 然后我果断破门而入。 接着，就是你们看到的景象了。” 在众人面前的。 是鲁震和他两位同门的尸体—— 全部身首异处。 对一些老前辈来说。 这景象虽不多见，但也见得不少。 而年轻人里，见过这种场面的是少数。 所以很多人直接不适，退了出去。 当然，房间里也容不下那么多人。 所以最后只留了几个人。 包括公认的，实力仅次于三位启神境强者的司阳。 此时，司阳仔细观察着现场，然后说道： “房间有多处喷溅血迹。 从血迹位置和尸体位置来看。 应该都是三人被斩首后，从脖颈动脉喷出来的。 初看下来。 除脖颈处断口外，身体没其它伤口。 这说明应该是斩首直接致命。 所以能暂时排除先用其它手段击毙三人，然后再让他们身首异处的可能。 当然，这只是初判断。 脖颈处切口工整，说明斩首行动干净利落。 凶手肯定是名修士。 至于工具……很难判断。 可能是刃具，也可能是法术所致。 三人都炼过体，身体强度和韧度远超常人。 所以能一击干脆斩首三人的修为。 应该至少有周天境中期。 房间没挣扎打斗痕迹、且三人表情平和。 说明他们应该是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瞬间斩首。 至于是如何做到的…… 我觉得有两种情况。 要么是熟人作案。 利用熟人身份，降低三人警惕性。 从而完成作案。 要么是凶手修为极强，出手迅猛无声。 一击瞬杀三人！” 朱承双瞥了司阳一眼。 这番发言，确实像一个当过捕快的人说出来的。 非常专业。 他对司阳之前自述的来历跟脚，不由得信了几分。 其他人也略感意外。 虽然众人都见多识广。 但没谁能看几眼现场，就推断出这么多东西。 他们不由得对司阳高看了几分。 这个人，不仅实力强。 洞察力和脑子也很强。 想来阅历肯定非常丰富。 “史兄你觉得……哪种情况更有可能？” 朱承双问道。 他看到司阳的眼神。 觉得司阳此时已经有答案了。 司阳沉吟片刻，说道： “我……其实还不确定。 若是熟人作案。 以我们队伍的平均实力。 确实能在出其不备的情况下，斩首一人。 但三人就很难了。 因为除非同时斩首三人。 否则其他两人会立即反应过来。 所以就算能斩首。 另外两人脸上表情也会有所反应。 而我们队伍中。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 恐怕只有三位启神境前辈了……” 司阳撇了三人一眼，继续道： “但我想三位前辈，肯定不是凶手。” “我们三与这三人、以及五星门无冤无仇。 肯定不会出手。 况且，就算要暗算他们。 也根本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袁门主说道。 其他两人也点头。 朱承双也说道： “道台就是看重三位前辈德高望重、绝非阴险狡诈之人。 所以才亲请他们。 他们绝不可能是凶手。” 话是这么说。 但其他人的眼神都表明，这些话不能直接全信。 虽然三人和朱承双都在做保证。 但苍白的言语，并不能打消众人的疑虑。 不过袁门主说得也有些道理。 这么做，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大费周章了。 没有必要。 司阳点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继续道： “那应该就是第二种可能了—— 有实力绝强者，对三人迅猛出手。 在一瞬间击杀三人。” 听到司阳的话。 包括三名启神境在内的所有人，面色微变。 因为按司阳的说法。 凶手的修为应该还在三位掌门之上。 而且是远超三人。 否则几乎不可能让三名识道境好手全都没有丝毫反应，在一瞬间完成击杀。 而若真是这种可能。 那他们整支队伍，现在都处于危险之中！ “史小友说得不无道理。” 风阁主说道： “不过，按小友所说。 此人修为应该远超我们。 若他要对我们不利，直接出手便是。 为何要专杀这三人。 而且杀了后，还专门把房门给关起来？ 如此遮遮掩掩、大费功夫。 不符合强者风范啊。” “确实。” 司阳点头道： “我也有这个疑问…… 等等！” 司阳突然意识到什么。 转头对作为第一发现人的副手问道： “你刚才说，你是破门而入？” 副手点头： “没错。” “当时房门是上锁的？” “是的。” “怎么破坏的？” “我一脚踹开的。” 司阳立刻走到房门那观察一番。 插销确实被暴力破坏了。 根据远处一些散落的零件和木屑，以及门的破坏结果来看。 确实是被一脚踹开的。 副手说的没问题。 然后司阳又跑去看向窗户。 同样紧锁。 看到这些情况。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竟然还是个……密室杀人！” 众人一愣。 朱承双疑惑道： “什么是密室杀人？” 司阳回应道： “就是指案发现场是一个封闭空间。 从证据上直接来看。 好像案发现场不存在除了被害者之外的其他人。 一切都指向自杀。 但同样从证据来看。 被害者又不像是自杀。 这类杀人案件，就被称为密室杀人。” 朱承双恍然： “原来如此…… 史兄认为，这也是个密室杀人么？” “没错。 按副手所言，在他进来前，这就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门、窗全部关闭且锁住。 完全符合密室杀人的标准。” “确实如此。” 朱承双点头道：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毕竟用法术能轻易做到。” “确实。” 司阳颔首，随即话锋一转： “那对方故意塑造这样一个密室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见过普通人故意这么做的案例。 但那都是为了给自己脱罪、洗清嫌疑。 从没见过修士这么做。” 朱承双思索一会，皱眉道： “史兄的意思难道是…… 这个密室，不是对方故意弄出来的？” 司阳点头道： “我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朱承双捏了捏眉心，有些心烦意乱了。 经过司阳这么一说。 他意识到现在情况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那史兄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朱承双继续问道。 现在他已经把思考全交给司阳了。 司阳沉默片刻，然后说道： “不管真相如何。 我们起码都能确定一件事—— 凶手能在我们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情况下。 将三位识道境的好手轻易斩首。 不论他在我们内部还是外部。 不论他是靠熟人身份偷袭，还是以绝对实力出手。 不论他的行凶目的是什么。 我们现在都面临一个非常严重的潜在威胁。 因此，我提议现在立刻从东沛县中撤出。 然后再做打算。” 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就这么走了，他们心有不甘。 但…… 司阳说得确实有道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觉得史小友说得有道理。” 风阁主为司阳站台。 “现在我在明，敌在暗。 不论他实力如何。 三位五星门好手的死。 都说明我们剩下的人，面临确实存在的未知威胁。 在搞清楚威胁前。 我们应该谨慎行事。” 司阳瞥了眼风阁主。 不愧是老狐狸，话说的就是好听。 来前表现得胸有成竹。 现在碰到问题，立刻选择逃跑。 而朱承双神色变化，最终叹了口气道： “那……就依史兄所言。 我们先撤离东沛县吧。” …… 收拾行李时。 贝逸文脸上有些怪异之色。 周掌门见状，问道： “怎么了？” 贝逸文犹豫纠结一会，说道： “我昨天晚上有些睡不着。 于是去庭院里走了一会。 然后看到了…… 史杨前辈。” 周掌门神色一凝： “他……当时在干嘛？” “史前辈说…… 他也睡不着，出来转了一会。 然后我刚一挪眼，他人就不见了……” 周掌门神色肃穆起来： “你说的确定是真的？” 贝逸文点头： “我很确定。” “这件事除了你、史杨和我。 还有其他人知道么？” “没了，我只告诉了师傅您。” 周掌门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我知道了，这事你先别和其他人说。 我自有决断。” 第94章 ——翻脸 “还好把他们支走了。” 司阳内心感叹道。 现在，队伍正在从东沛县撤离的途中。 所有人都打着十二分的警惕。 按司阳之前的建议。 朱承双决定带队撤出东沛县。 至于之后怎么办。 他还在思考，并和其他人商讨之中。 司阳之所以建议朱承双带队撤人。 是因为他觉得东沛县，比他想得要危险得多。 而这些人，可能会在之后的行动中。 成为他的累赘。 昨晚鲁震等人的死亡。 让司阳都有些吃惊和凝重。 因为，他竟也没丝毫察觉案件发生！ 其他人没察觉到就算了。 但司阳的神觉何其灵敏。 他已将黄庭开发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对终极圆满境界。 而现在境界也臻至通玄。 所以，就算是一般的天人境修士出手。 也能被他捕捉到蛛丝马迹。 而昨晚三人死亡，他竟无知无觉。 这立刻让他意识到。 问题的严重性，超乎想象。 不过，他暂时没感知到什么生命威胁。 这说明对方可能并没有威胁到他生命安危的能力。 因此，司阳猜测。 作俑者应该在幻术上很有一手。 普通天人境修士，都很难和其一拼。 不过，即便对方可能不具备威胁他生命安全的能力。 但杀这支队伍的其他人。 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司阳怕之后的行动中。 自己无力顾及众人。 因此就想支走他们。 然后自己一个人解决问题。 案件本身，则有很多让司阳迷惑的地方。 比如凶手的作案目的、形成密室的作案手法。 之前他和朱承双推理了一通，但并未说尽。 有些想法，他并未对朱承双交代。 比如他有种猜测—— 这个案件不是他杀。 而是自杀，或者互杀！ 考虑到作俑者强大的幻术能力。 这种设想的可能性非常高。 而若真是这样。 那对方完全能兵不血刃地团灭除了司阳一人外的整支队伍！ 甚至，若对方知道司阳的实力远超他人。 还能诱导司阳杀了其他人！ 这也是司阳劝离众人的一个重要原因。 此外。 凶手为何选择鲁震三人作为目标。 也让司阳疑惑。 虽然不排除随机选择的可能。 但司阳的直觉告诉他。 真相并非如此。 他觉得其中肯定有其它原因。 对于鲁震一行人，司阳了解得很浅。 基本就只知道他们的修为、门派，以及外貌和名字。 所以这方面，能给他提供思考的材料非常少。 他们的死亡，是否和他们、或者他们门派的过去有关？ 司阳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但他无法深入思考。 因为鲁震、或五星门过去和谁结过仇怨。 他并不知道。 其中是否有凶手。 他更不知道。 所以。 司阳先考虑是否是鲁震他们来东沛县后的行为，促使凶手杀死他们。 昨天下午，鲁震他们干了什么，司阳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 就是昨天中午。 鲁震他们因为酒的问题，和客栈起了冲突。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客栈人员。 因为昨天中午的冲突杀了鲁震他们？ 为此，司阳在离开之前。 专门考察了客栈人员。 最终得到一个结论—— 他们都是没什么修为的普通人。 人应该不是他们直接杀的。 至于是否有间接可能。 就不确定了。 但总体来说。 司阳觉得和他们的关系应该不大。 毕竟昨天中午的事，并没有让客栈损失什么。 若他们因为这么小一点冲突。 就在自家客栈杀了顾客。 不管最后是否查出真凶。 都对他们的名声非常不利。 这里要提一嘴的是。 为了不惊动东沛县官府。 朱承双选择和客栈“私了。” 他保证不报官，并把尸体带走。 同时也希望客栈方不声张此事。 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客栈方面自然答应了。 毕竟他们肯定不希望自家死了客人闹得满城风雨。 这对他们的生意肯定不利。 所以从这件事上。 多少也能排除他们的嫌疑。 “真相到底是什么？ 还有哪些细节我没注意到？” 司阳沉思着。 就在这时，朱承双突然过来说道： “史兄，这次你可是出了大力啊。” 司阳微笑道： “哪里哪里。 既然报名参加任务，那出力是应该的。 我反而还很高兴能出一份力，为朱兄解忧。” “只恨之前没能结识史兄这样的人。 真是倍感遗憾。” “朱兄过奖了，能结识朱兄，反而是我的荣幸。” “唉——” 朱承双叹了口气道： “实不相瞒。 其实……我最近有些失眠。” “失眠？” 司阳一愣。 看朱承双的气色…… 不像是失眠的样子。 再说。 以他的修为，失眠算什么。 几天不睡觉都行。 “所以最近，我经常夜间起床，去庭院中走走。 好静心凝神、平复情绪。” “是么。”司阳点点头道： “确实是个方法。” “那史兄呢？ 你有失眠么？ 如果你失眠，你会怎么办？” “我？” 司阳一愣，仔细回忆。 他很少失眠。 因为穿越前，他总在实验室忙到天昏地暗。 一天下来。 不论是体力还是脑力，基本都消耗殆尽了。 所以几乎回到家倒头就睡。 至于失眠。 也就是课题碰到重大阻碍。 一连很长时间突破不了时。 才有可能出现。 所以对失眠这事。 他没什么印象。 “我……很少失眠。” 司阳说道： “如果有，肯定是因为有心事。 而以我的性格。 恐怕会想上整晚，一直想到入眠吧。” 朱承双眼神微微一凝。 同时。 司阳捕捉到主承双的心绪出现波动。 以他的神觉。 别说识道境。 启神境修士，都别想轻易在他面前隐藏情绪变化。 “那史兄……最近有失眠过么？” “最近？” 司阳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问题…… 和前面的问题有些脱节。 虽然看似有联系。 但实际上非常突兀。 与此同时。 司阳发现。 周围所有人的心绪都出现了波动—— 有些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 司阳立刻警觉起来。 他瞬间意识到。 有些关乎他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握。 “我最近没有失眠。” 司阳如实回答道。 同时暗暗提高戒备。 朱承双挑了挑眉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是么……” 司阳心生警觉。 因为当他话音落下时。 察觉到到周围所有人都有剧烈的情绪波动。 其中有大量的…… 敌意！ 甚至…… 杀意！ 司阳瞳孔一缩：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这时，朱承双突然停下。 同时，整支队伍都停了下来。 而三位启神境修士，则隐隐向司阳靠拢。 “朱兄？你……有什么问题么？” 司阳神色平静，盯着朱承双问道。 “没什么，我就想问问。 昨天晚上，你是否离开过房间，去过庭院。” 司阳眉头皱了起来。 后续事态的发展，他已经猜到了。 既然朱承双这么问，肯定是掌握了某种信息。 这个信息，必然指向司阳昨晚在客栈庭院出现过。 而且很可能和三人的死亡有关。 但司阳很清楚。 他昨天在房间里呆了一整晚。 根本没去过庭院。 所以若他如实所说。 看众人现在的反应。 怕是一场战斗在所难免。 虽然他不惧战斗。 但被人误会，总是不爽的。 于是司阳说道： “我昨晚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夜，哪里都没去。 朱兄这么问…… 难道是听谁说，我昨晚在其它地方出现过么？” 朱承双下巴微扬道： “昨天周掌门的弟子，贝小友说她在庭院中看见了你。 不知史兄对此是否有印象？” 司阳猛地看向贝逸文： “你昨晚，真在庭院中看到了我？” 贝逸文躲在自己的师姐云安南身后，只露出半个身子，轻轻点头。 看到贝逸文脸上的表情，以及感知到她的心绪。 司阳确定对方没说谎。 她确实看到了他。 但他昨晚没出过门。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那个凶手，利用幻象嫁祸他！ “朱兄，我觉得这是凶手故意栽赃嫁祸我。 我昨晚确实既没离开房间，更没见过贝逸文。 这其中肯定有……” “好了。” 朱承双摆手说道： “不管是不是栽赃嫁祸。 我都希望阁下先能束手就擒。 其它的事，我们可以之后再聊。” 司阳看到朱承双的表情。 明白对方态度坚决。 他略微沉默片刻，脸上所有表情收起。 对朱承双平静道： “如果……我说不呢？” 第95章 ——内讧 瞬间。 现场杀意沸腾。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司阳。 只待一声令下。 他们就要发动攻击。 朱承双的目光锐利无比。 如同双剑，直指司阳。 “史兄，你可要想好。 我知道你很强。 但有三位启神境前辈压阵，我看就别想着全身而退了。” 司阳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他和这群人无冤无仇。 而且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坏人。 和他们交恶，没有必要。 所以他准备最后努力一下。 “朱兄，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 我们好好交流，解除误会。 大可不必真刀真枪。” 朱承双嘴角一翘。 在他看来，这是司阳示弱的表现。 “好啊，那我就讲讲我的想法。 若我猜得不错，你就是杀害五星门三人的凶手。 以及东沛县问题的制造者……之一！ 对你的真实身份来历，我一直很好奇。 你这样一个高手，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岭安道。 不得不让人起疑。 不过，你之前的行为一直很正常，我找不出什么破绽。 若非你昨晚无意间被贝逸文看见，我怕是会被一直被埋在鼓里。 而当我开始怀疑你后。 你的种种行为，在我看来就显得很刻意了。” “刻意？” 司阳眉头一挑。 “没错。 你刚一出现，就阻止张堂主和王长老两人打斗。 在我看来，这是你为了彰显实力而故意为之。 从而在团队中获得话语权。 若非道台大人请动三位掌门。 恐怕以你的实力，能在队伍中获得极大的话语权。 而在今早的推断中，你说可能是熟人作案，并把矛头指向三位前辈。 虽然这个猜想本身没错，但却忽略了一个点—— 那就是作为队伍中第四强者的你，也可能有这种实力！ 但你对自己避而不谈，反而让众人对三位前辈起疑。 可谓用心歹毒！ 如此一来，三位前辈在队伍中的话语权被削弱。 而你凭借第四的实力，加上早上那番精彩表现。 话语权必能水涨船高。 事实确实如你所想。 你让我们撤离的提案，获得了广泛认可，甚至三位前辈都为你站台。 这样一来，你就达成了让我们撤离东沛县的目的。 而这，恐怕就是你最开始加入我们的目的。 我推测，你还有同伙。 你们的战力有限，面对三位启神境高手，怕是力不从心。 为了不破坏你们在东沛县的布置，所以才用卧底的方式调走我们。 我说得没错吧？” 司阳沉默了半响。 心里只有一句： mmp. 特么的。 你这么能推理，之前干嘛去了？ 对寻找真相和真凶唯唯诺诺。 对脑补和怀疑同行重拳出击。 司阳一时无语。 而朱承双以为司阳是被他说得语塞了，不由得得意一笑： “看来都被我说中了。” 司阳翻了个白眼。 说中你妈呢说中。 “朱兄，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 按你的推理。 我应该是一个心思缜密，做事思前想后、滴水不漏的人。 但昨晚不仅会‘不小心’碰到贝逸文。 更没把她灭口，给你们留下口实。 这不符合你口中的‘我’的行事作风吧？” 朱承双眉头一皱。 司阳……说的确实有道理。 “至于你后面的推测。 都是建立在你已经认为我是凶手的基础上。 所有对我言行的解释，都是在往这个方向靠。 实际上却缺少证据，很难让人信服。 难道你就没想过，这是真凶故意栽赃我么？ 这种拙劣的把戏，诸位难道都看不出来么？”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确实。 司阳的辩解很有道理。 朱承双的推论看似附和逻辑，但缺少证据。 所以他们有点犹豫。 之前朱承双通知他们时。 他们一度认为司阳的嫌疑非常重。 而现在，他们都动摇了。 一时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 风阁主开口了： “史小友说得确实在理。 但仅凭只言片语，无法洗清嫌疑。 所以，我觉得安全起见。 史小友还是先将就一下、封住修为。 我们先把你押解回道台府。 之后再对东沛县进行调查。 若你不是真凶，我们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但现在，只能先委屈一下你了。” 周围众人闻言，皆是点头。 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但司阳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封我修为？” 他的语气有些冷。 就在这一刹那。 三名掌门全都心悸。 仿佛刚才从他们面前，闪过了什么大恐怖一样。 他们瞬间警觉起来。 虽然他们不认为司阳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 但丰富的人生经历告诉他们。 刚才那丝悸动。 可能是身体本能察觉到司阳的威胁而产生的。 若他们不对司阳全力以赴。 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史小友，我劝你还是不要反抗。 否则我们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袁门主沉声道。 同时衣服无风自动起来。 两外二人同样如此。 他们脚下的尘土都被激起。 至于其他人，全都摆好了战斗姿态。 只待一触即发。 唯独让司阳意外的。 是宁无凡。 他从最开始就拉着孙女来到队伍最外围。 而且对司阳一直没有敌意，顶多就是警惕。 而现在。 他和宁小翠，也是队伍中唯二不对司阳有战斗准备的。 “这老家伙……有点意思。” 司阳心中想到。 他之前察觉到宁无凡的与众不同后。 留意过他的言行。 在司阳看来，这个宁无凡平时有些老不正经。 虽然在一些关键问题、尤其是孙女问题上。 会非常坚决。 不过平时多少给人一种不太靠谱的感觉。 而现在，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 宁无凡都不想参合接下来对司阳的围攻。 让司阳高看他一眼。 “史兄，我确实不想和你发生冲突。 但如果你不听劝……那我也没办法了。” 朱承双说道。 语气虽然非常诚恳。 但他抽出的长刀，却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唉……” 司阳叹了口气。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他平静道： “诸位……出手吧。” “史小友，得罪了。” 周掌门低喝一声，一只手掌爆发耀眼白光。 如同一轮闪耀的太阳，向司阳拍来。 风尘激荡、天地变色。 这一刻，启神境强者真正的威能体现出来了。 甚至能比肩司阳之前比武时。 启神境开黄庭圆满出招的效果了。 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 是清玄门那里有特殊的压制作用。 清玄门长期有强者驻扎，各自道力扩散覆盖。 加之那片地域本身法道相对昌盛。 所以会形成对修士的压制作用。 同时，清玄门有数不清的法阵覆盖。 也会压制力量的发挥和作用。 因此，除非是超级强者。 否则在清玄门施展道法，效果会弱于在外界使用。 比如现在。 在启神境初期里，都算中等靠后的周掌门掌法一出。 立刻引发了各种异象。 天地间狂风大作、周围成群的树木簌簌发抖。 他脚下的大地微微颤动，地面龟裂，无数尘土激荡飞扬。 一些实力偏弱、只有识道境中期的修士。 现在站都站不稳了。 有人惊呼道： “是周掌门的绝技——穿日掌！” “竟然一上来就对史杨使用这招？ 他这么重视对方？” “史杨再强，终归也是识道境。 面对周掌门这击，不死也得残！” “看来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 周掌门一人足矣。” 而就在众人以为大势已定的目光中。 司阳的身形，如同鬼魅似地冲向周掌门。 然后一指点出。 没有任何法力波动。 然后。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 司阳一指点破周掌门的光掌！ 那覆盖手掌上的炽烈光芒瞬间炸散。 化作无尽光星消散在虚空中。 “什么！” 周掌门面色骤变。 虽然他本人没怎么受伤。 但对方一指破掉他最强一击。 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而且对方，是以纯粹的肉体力量破掉这一击的！ 他之前已经知道。 司阳境界不高，但体魄力量强的离谱。 能以一己之力轻松压制张、王两人。 所以不能以寻常识道境修士对待。 这就是他始一出手，就用杀招的原因。 然而，他根本想不到司阳的体魄力量。 竟强到这种程度！ 而且凭刚才这一手。 他还能看出司阳的战技。 也磨砺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否则就算体魄异常强韧。 也做不到以一指之力，巧妙地破掉一整个法术！ “二位助我！” 周掌门对风阁主和袁门主吼道。 他放弃独自拿下司阳的想法了。 甚至他都在怀疑。 若双方全力以赴，他可能不是司阳对手。 在他看来，司阳的实力是个无底洞。 他对单打独斗没有底气。 另外两人也不废话，立刻出手。 看到周掌门被司阳一指破招。 他们就意识到自己小觑司阳了。 “周兄莫慌！” “我来助你！” 两人同时出手。 有了周掌门的经验。 他们放弃肉搏，转而使用武器。 一剑、一戟，相继朝司阳杀将而来。 剑上闪耀的青光、戟上闪耀的紫光，刺痛众人双眼。 似乎连天空上的太阳与之相比，都要黯淡失色。 同时，如同雷鸣般的破空声，在众人耳旁炸响。 力量未至。 那凛冽骇人兵器杀意。 就震得众人心神动荡、面色苍白。 仿佛他们的灵魂。 都要被这一剑斩开、被这一戟砸碎！ 甚至连远处的动物。 都发出就尖锐的哀鸣。 然而，面对如此气势汹汹的两击。 司阳依旧只用单手。 以闪电般的速度在两人的兵器上轻轻一弹。 砰砰！ 伴随着两声短促和尖锐的声音炸开。 剑碎戟断！ 那些集中于其上的力量，化为一圈圈青、紫色的波纹扩散开。 如同汹涌澎湃的巨浪，将围观众人通通掀飞！ 这一刻，识道境和启神境的差距充分体现出来。 而司阳和三位掌门的差距，也充分体现出来！ 第96章 ——博弈 “果然！” 朱承双骇然的同时。 还有一脸果然被我说中的表情。 看到司阳如此惊人的表现。 他愈发笃定…… 不，是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以司阳展现的实力。 完全能在五星门三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斩首他们！ 唯一让他意外、以及担忧的。 是司阳的实力远超想象—— 他竟能三击破掉三位掌门的全力一击！ 在朱承双看来。 尽管司阳从始至终使用的都是体魄力量。 但也已经完全超过识道境修士的实力范畴。 应该用看待启神境修士的目光，去审慎司阳！ 而此刻，最心惊的是三位掌门。 他们三人的巅峰一击。 竟全被司阳一指破了！ 如此恐怖的体魄力量。 他们平生仅见！ 而更恐怖的是。 司阳境界不过识道境中期而已！ 识道境中期，就能衡、甚至压制启神境初期。 恐怕别说岭安道这种小地方。 就算在一些大门中，史杨都算顶尖横练者了！ 三人心思如电转。 除了思考如何对敌外，还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个史杨，到底是何来历？ 若和他成为死敌。 是否会牵扯出他身后的势力。 对三人统领的宗门，又会有何影响？ 一时间，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同样的。 司阳此时也在飞速思考。 “和这些人已经没合作基础了。 当然，我早就不指望靠和他们合作获得什么帮助了。 既然现在他们主动脱离我，那就一拍两散算了。 而问题在于……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对东沛县的真相还一头雾水。 作俑者对这片土地到底做了什么，我还没有头绪。 若我现在贸然行动、使用强硬手段。 就算真凶不是我的对手。 我也不能保证东沛县上万人的安危。 很明显，对方在东沛县人身上做了什么。 若这些布置和东沛县人的性命攸关。 那我万一刺激到了对方。 会不会让他通过这些布置，危及东沛县人的生命？ 所以东沛县的人现在就是人质。 在搞清楚状况前，我暂时不能有激烈举动。 接下来我还得继续调查。 既然如此，我现在还不能过多暴露实力。 作俑者必然已经察觉到我实力不俗。 故意用幻象栽赃我，就是证明。 但他对我到底有多强还不知道。 否则他应该明白，这些人于我来说与蝼蚁无异。 栽赃我，对我来说没任何用处。 所以。 现在我们双方处于一个不知对方真实实力的博弈状态。 谁掌握的信息更多、谁隐藏的信息越少。 谁就越有优势。 因此，我现阶段应尽量少暴露实力。 所以这场战斗…… 我干脆先撤，不和这些人纠缠了。” 在电光火石间做好决定后。 司阳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跑了！ 在众人看来。 相继破开三人杀招，看似明面上取得上风的司阳…… 竟然径直飞奔离开。 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此他们全都愣住了。 人……这就跑了？ 朱承双最先反应过来： “他心虚了！ 快截住他！” 然而三位掌门却同时说道： “不可！” 朱承双眉头一皱： “为何？ 我看他很明显是自知不敌三位前辈。 虽然靠肉身力量能抗衡一时。 但到底不是真正的启神境强者。 若手段尽出，肯定不是三位前辈的对手！” 三人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司阳能用肉身力量抗衡他们。 但启神境修士掌握的法术力量。 远非单纯的攻击这么简单。 他们确实有一些特殊手段。 能绕过司阳的肉身表层防御。 直攻他内部。 只要司阳不踏入启神境。 他们的手段就有奇效。 在他们看来。 司阳逃跑，主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三人对司阳还是有些没底。 现在司阳就展现出了惊人的体魄力量。 那他之后又会展现出什么？ 三人已经默认东沛县是司阳的地盘了。 所以，若司阳使用朱承双说的阵法之力。 他们能否应对？ 而且，朱承双口中的史杨同伙也没出现。 因此，若现在对司阳下死手。 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激起他的全力反击。 让他们吃亏。 此外。 司阳的逃跑。 有没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若他们三人追击。 留待原地的众人会不会受到袭击？ 因此，再三考虑之下。 三位掌门同时做出不追击的决定。 “我明白逆的意思。 但这个史杨有些狡猾，怕是还隐藏了不少东西。 我们贸然截拦，可能正中对方下怀。” 袁门主解释道。 风阁主点头： “我也这么认为。 反正，若他真是东沛县事件的幕后真凶。 那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只要我们执意解决东沛县问题，就迟早要逮住他的。” “没错。” 周掌门说道： “现在敌人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只要他们不放弃在东沛县的辛苦布置。 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 再者，他们应该忌惮我们的实力。 否则不会用这种方式引走我们。 所以不急于这一时，免得吃不必要的亏。” 朱承双略微思索，缓缓点头道： “前辈们说得有道理。 敌人越是反对的，说明我们做得越对。 他们越想赶走我们。 越说明我们对他们的威胁越大。 所以，我们现在不仅不应该撤离。 反而应该重新驻进东沛县！ 不过，三位五星门好手的经历提醒我们。 接下来我们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 虽然排除史杨后，剩下的诸位…… 基本都是熟人。 但我们还是要随时提防，以免对方乘虚而入！” 之所以会顿一下。 是因为宁无凡。 宁无凡在岭安道来了三年不到。 虽然稍微有点小名气。 但没人知道他的过往。 所以，比起来自各个大小门派的修士。 宁无凡和宁小翠，多少也不是那么让人放心。 “我支持。” 风阁主说道： “史杨逃离的方向，和通向东沛县的方向相反。 同时我怀疑，他的同伙在东沛县内。 所以，若我们赶在史杨之前回到东沛县。 也许会有所收获。” “可东沛县那么大，我们该从何入手。” 有人问到。 “很简单。” 朱承双一笑： “官府！ 既然他们要在东沛县经营。 肯定绕不开东沛县县府。 我怀疑，现在的县府已经被他们彻底控制了。 这就是我之前为防打草惊蛇、不和县府接触的原因。 而现在，我觉得可直接从县府入手。 也许能一网打尽对方！” 另一边。 司阳迅速离开东沛县地界。 直至他感知到，自己彻底离开了那股微弱力量的覆盖范围。 才停下脚步。 “好了，这里应该就行了。” 司阳拿出一块青铜令牌，注入法力。 令牌发出莹莹青光，笼罩了他。 接着，司阳的外貌、身形开始变化。 气息也跌落至周天境了。 这个青铜令牌。 正是齐元正给司阳伪装自己的手段。 而司阳这么做的原因。 是他考虑到若还以史杨示人。 肯定会被对方警觉，从而加剧之后的调查难度。 所以要改头换面，以新身份重新调查东沛县。 如此一来，双方的信息不对称的天平。 将倒向司阳一边。 第97章 ——重现的婚礼 “咦……？” 司阳有些惊异。 他变化外貌气息，以一个普通武者兼旅者的身份。 再次来到东沛县进行调查。 然后发现了端倪。 “这个队伍…… 怎么感觉是第二次看到？” 司阳眼前过去了一支婚礼队伍。 初看下没什么异常。 但这个队伍，似乎是司阳第二次看见。 第一次，是昨天下午。 他在侦查集市前，也碰到过一次婚礼。 那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古代婚礼。 所以驻足观看了一会。 虽看得不仔细。 但开黄庭后的司阳记忆超凡。 能做到过目不忘。 所以一些细节记得很清楚。 而现在。 他眼前队伍的诸多细节，和昨天的一模一样。 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有问题。” 司阳开始怀疑： “这个婚礼队伍有问题。 虽整个东沛县都有问题。 但这队伍，是异常中的异常。 我今天侦查一天。 没发现东沛县其他地方出现了这种类似的重复情况。 唯独这里有。 也许是一个切入点。 不过直接介入也不好，先观察两天。” 接下来两天。 司阳时不时来这里转悠。 逐渐掌握了不少信息。 首先，能确定的是。 这场婚礼，确实在重复。 而且是东沛县唯一重复的事件。 这两天婚礼重复进行。 从人到物，基本全在精准重现。 可能会因为少量外界因素受到干扰。 但大体流程和结果不会改变—— 婚礼大概从中午开始。 出嫁队伍从一户人家出发。 行进约半小时后，来到另一户人家。 接着会摆宴。 除了双方家族的人参加外。 还会随机邀请一些观礼者。 而司阳，就准备混入其中。 于是第三天。 司阳提前进入位置，混在观礼人群的最前方，好被选中。 于是很顺利的。 他受邀进入酒宴，被安排在了一桌上。 仔细观察后，司阳发现这就是很普通的酒席。 没什么特殊的。 唯一的异常之处。 就是婚礼主角——新郎新娘两人的生命气息…… 有些不对。 他们…… 像死物！ 东沛县本地人的生命气息本就有些怪异。 而这对新人，更加怪异。 初看之下，他们和正常人无异。 就算神觉一般的修士，也察觉不到其中异常。 但司阳异常敏锐和强大的神觉。 却发觉他们那层生命气息表象下的虚无感。 仿佛他们根本不是活人。 而是死物。 此时，司阳隐隐觉得。 也许他们就是这场婚礼的最大线索。 于是他将这对新人锁定为目标。 宴会吃着吃着，新郎新娘开始逐桌祝酒。 祝酒结束后，新娘还在。 但新郎可能是酒喝多了不适。 暂时找地方休息去了。 而司阳，就瞅准这个机会。 借口找厕所去找新郎了。 这户人家的房子不小，还有个小庭院。 若司阳没事先锁定新郎，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他。 “你好。” 司阳对不远处坐着休息的新郎打招呼道。 新郎一愣，循声看向司阳道： “你、你好。 我记得你是……” “受兄台相邀，来参加婚宴的旅人。” 司阳主动微笑接话道： “今日多谢兄台相邀。 在这里再祝兄台喜结良缘。 也祝兄台未来生活和睦幸福。” 新郎官闻言，也起身抱拳微笑道： “多谢祝福。 来，兄台坐着。” “好。” 司阳微笑走上前去。 “不知兄台贵姓？” 新郎问道。 司阳回答道： “免贵姓诗，诗歌的诗。” “哦，原来是诗兄。 失敬失敬。 刚才听闻诗兄自称旅人。 莫非诗兄不是本地人，而是外来游客？” 司阳点头道： “确实如此。 我是北泰道人，从北泰道一路游历而来。” “原来如此。” 新郎的眼中有些惊讶和敬慕，感叹道： “我这辈子都没出过家乡。 最多也就是去过几次北林城。 岭安道是一次都没出过。 完全不敢想象。 还有人能从北泰道那么远的地方来。 诗兄当真非常人也。 像我这种井底之蛙，当真对诗兄佩服万分。” “过奖了。” 司阳微笑道： “我觉得东沛县也挺好的。 岭安道虽不大，但胜在安稳。 没其他大道那些纷扰。 尤其是东沛县，在我看来，就像个世外桃源。 也许有很多城市，比东沛县繁华。 但大多都是金玉在外，实际充满虞诈纷争。 缺少东沛县的民风淳朴、安居乐业、充满活力。” 新郎一时之间有些惊讶。 “兄台对东沛县的印象这么好么？” “没错。 我去过的地方很多。 见过的繁华也不算少。 而东沛县，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称得上太平盛世的地方。 我想，很多人如果知道有东沛县这样一个地方。 肯定会常住这里吧。 所以你大可不必因为自己没出去过。 而觉得遗憾或是怎么。 也许你出去后，见识到的不是什么奇观蔚景…… 而多是苦难。” “是……么。” 新郎脸上突然出现了些许欣慰、释然和满足。 “是啊，我也觉得东沛县…… 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只是我没出去见识过。 所以不知道东沛县到底有多好。 现在兄台一说，我已经有底了。 看来我家乡还挺不错的。” 就在新郎说话的同时。 司阳发现新郎脸上的表情有些怪。 除了欣慰、释然、满足等表情外。 还有些异常复杂、司阳都无法形容的表情。 不过，到不是说表情本身奇怪。 而是司阳觉得。 这些表情此时出现在新郎脸上有些奇怪。 虽然他把东沛县大吹一番。 但也不至于露出这么丰富复杂的表情吧？ 怎么感觉…… 有些内情？ 就在司阳刚想继续问下去时。 他突然心有所感，猛地看向一个方向。 “那是！？” 新郎一愣，问道： “兄台怎么了？” “不好意思。” 司阳对新郎报以一个歉意的笑容道： “抱歉，我突然想起一些事要赶快处理。 所以只能先行告退了。” “不打紧不打紧。” 新郎站起来说道： “虽和兄台聊得不久，但甚感相见甚晚。 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能畅谈。” “好，后会有期。 再见。” “再见。” 第98章 ——幻觉 看着众人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 司阳叹了口气道： “早知这样，何必当初。 你们要是信任我、听我的，早点离开东沛县。 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前辈教训的是。” “是我们糊涂，还请前辈恕罪。” “没什么恕不恕的。 我不在意你们对我如何，反正我又没事。 真正吃亏的是你们。” 说完，司阳屈指一弹。 八道神光射向众人。 之间他们的伤势立刻好转，同时气色也正常起来。 这招一露。 除了宁无凡外，众人皆露惊容。 刚才司阳一脚踏破光幕。 就给他们巨大的冲击力了。 而这一手。 更让他们对司阳的真实实力境界，感到难以揣度。 刚才的光幕，三位启神境掌门联手，同样可破。 但他们却不做到这样轻松治愈众人。 尤其是像殷兰兰这种重伤垂死之人。 竟顷刻间转危为安。 不仅内外伤口迅速愈合。 更是连精元气血都恢复得七七八八。 这种手段，绝非三位掌门能有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司阳产生巨大好奇。 之前任谁都想不到。 他们身边竟有这样一位高手。 这时，季天引再度转醒。 接着李飞昂、殷兰兰等人也苏醒过来。 他们看到司阳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如临大敌。 而云安南他们迅速说明情况。 才让这几人松了口气。 然后对司阳行大礼道歉。 “季天引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之前家师受人蒙蔽，对不仅误会前辈，还对前辈大打出手。 若非前辈心胸狂逛、不计前嫌，我们今天恐怕无人生还。 所以季天引在这替家师向前辈谢罪。” 说着，季天引就要向司阳跪拜。 其他人同样如此。 但他们还没跪下去，就被一股无形力量托起。 “行了行了，小事而已，我压根没放在心上。” 司阳摆摆手道： “再说我不比你们大多少。 下跪就别了，我受不起、也不想受。” 众人一愣。 难道司阳实际年龄很小么？ 同时，宁无凡脸上闪过一缕异色。 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要真谢我，就把你们的遭遇讲一讲。” 司阳说道。 “我来说吧。” 宁无凡站了出来，缓缓道：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 那日和你……分开后。 朱承双等人认为东沛县的幕后黑手惧怕我们。 所以决定立刻重返东沛县，从官府入手。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 …… 三天前。 东沛县县府。 知府正坐大堂中央。 朱承双等三位掌门坐在两边。 “事情就是这样。” 朱承双说道： “不知知府大人，近来可察觉到什么异常？” “这……” 知府皱着眉头，犹疑道： “朱大人，实不相瞒。 东沛县近期无恙，我们没遇到什么特殊情况。 而你说的三批队伍，我们只见到了第一批。 并把公粮交给他们了。 后面两批则没未见过。” 朱承双眉头一皱： “你见过第一批？” 知府点头： “没错。” “那你知道他们去向么？” “这……我只知道他们拿到公粮就走了。 至于出了东沛县后去了哪。 我就不知道了。” 朱承双盯着知府，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知府异常诚恳的表情，让他无功而返。 “照知府大人这么说，东沛县近来一切安好喽？” 朱承双说道。 “是啊。” “那……” 朱承双头颅微微扬起，说道： “你们不如就再交一次公粮吧？” 知府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急切道： “朱大人，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 朱承双喝了口茶，继续道： “道府确实没收到你们东沛县的公粮。 我又看东沛县确实挺富庶的。 既然近期没什么问题，那你们不如再交一次如何？ 我看没什么问题。” “可……” 知府面露难色，说道： “朱大人。 今年已经收了五次了。 如果再来一次，就是第六次了。 我觉得东沛县……实在受不了啊。” “受不了？” 朱承双一挑眉头，撇了眼知府，缓缓道： “张知府，这话…… 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啊。” “我……” “知府大人，你要知道。 道台大人很信任你。 你收不起来，我倒无所谓。 但道台那边可交代不过去。 我顶多就是被道台大人骂两句。 而大人您……” “这……” “大人，你要明白。 道台大人不是有意为难你。 而实在是上面的要求。 这个上面是谁……大人你应该心里有数。 即便是道台大人，也丝毫没有违背的余地。 所以知府大人，就麻烦你再收次粮。 这样大家都好。 你我都能给道台大人一个交代。 道台大人也能给上面一个交代。” “可……可东沛县的人……” “大家就少吃点嘛。” 朱承双无所谓地笑了笑： “这种事情，知府大人随便应付过去就好了。” 知府脸上神色一阵纠结变换，最后点点头道： “好，我就再收一次！” …… “虽然知府表面抗拒。 但实际上下午就筹齐了公粮。” 宁无凡说道： “当时朱承双怕拖久了生起是非。 所以第二天一早。 就立刻领着队伍，护送公粮回去了。” “我猜，你们接下来碰上了公粮消失。” 司阳说道。 宁无凡点头： “猜的不错。 我们还没出东沛县城没多远，公粮就消失了。 当时我们也猜到可能会发生这个情况。 所以以五人一组，轮流盯着。 结果……” “结果？” “我们突然遭遇地震了。” “地震？” 司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道： “是幻觉？” “没错。” 宁无凡颔首： “那场地震应该是幻觉。 只是无比真实，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的所有感知。 这导致当时盯货的四人全部移开目光。 然后…… 公粮就消失了。 从我们眼皮底下，瞬间消失。” “幻觉……” 司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然后呢？” “朱承双当时认为是障眼法。 我们的敌手战力不强。 但却有非常高明的幻术能力。 他还认为，知府一定被对方控制了。 于是决定率队返回县府，进行深度调查。” “后来他具体如何与知府交涉的，我不知道。 但我们当日重新住下后。 朱承双夜间突然对其他同行人出手。 杀死了三人！” 司阳眉头一皱： “又是幻觉？” “我们也是这么推断的。” 宁无凡叹了口气： “现在看来，也许昨晚他和五星门三人遭遇的情况一样。 都是被幻觉蒙蔽，对同僚出手。 不过好在发现及时。 风阁主立刻制止了他，并将他从幻觉中拉了出来。 没有造成更多的伤亡。 当时三位掌门认为敌人那种无孔不入的幻觉能力有些可怕。 可能超过了他们能力的应对范畴。 所以想先行离开。 然而…… 对方杀心已起，并不想放过我们！ 于是接下来。 我们碰到了非常恐怖的事！” 第99章 ——行尸走肉 “我们现在必须离开！” 风阁主沉声道。 “赞成。” 袁门主点头道： “对方能力有些诡异。 这种幻术能力我生平仅见。 如此无知无觉地入侵心神。 我感觉…… 也许很好对付！” 周掌门也赞同道： “现在敌在暗，我在明。 我们还没搞清楚敌人真面目，就已经损失五位好手了。 哪怕对方战力不如我们。 但就凭这无孔不入的幻术能力，也能让我们焦头烂额。 若再这样下去。 就算我们能取胜，恐怕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所以我也认为应先撤退，然后再做打算。” 有些话，他还没说。 他现在有些怀疑。 东沛县的繁荣之相。 会不会是对方伪造的。 若真是如此。 那对方的真实实力…… 恐怕强到惊天动地。 这时，被风阁主拍晕的朱承双转醒过来。 有些发懵地问道： “这是……怎么了？ 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风阁主开始给他说明情况。 听完后，朱承双脸色发白。 他一脸懊悔的同时，还有些惊惧道： “我从头到尾丝毫没察觉自己中了幻术。 这种手段…… 太恐怖了！” “所以我认为应该撤退。” 风阁主说道： “你意下如何。” “我绝对支持！” 朱承双赶紧点头。 作为亲历者的他，现在是最怕的。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县府卫兵赶来了。 “发生了什么？” 最前面的侍卫长问道： “我听到打斗声音就赶来了。 这里…… 这尸体是怎么回事？” “我遭人暗算了……” 朱承双对侍卫长大致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然后说道： “现在有人盯上我们了。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知府大人那就劳烦你知会一下了。” 虽然朱承双已经解释了一通，但侍卫长还是有些茫然。 不过朱承双身份非同一般，是道台身边的红人。 实际地位，比知府可能还高一点。 所以他也不好对这事追问下去，于是点头道： “好，我明白了。 不过这几具尸体……” 朱承双说道： “就劳烦你就保管一下。 之后我会派人来接走的。” “好。” 然后侍卫长对其他侍卫喊道： “你们过来搬尸体。” 七八位侍卫走来，准备搬运尸体。 朱承双等人也准备去收拾行李。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包括侍卫长在内的所有侍卫，突然同时对朱承双等人拔刀出手！ 因为他们从头到尾没丝毫杀意。 所以大多数人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距众人最近的侍卫长，和搬尸体的护卫。 全都击中人了。 有人反应及时，立刻躲闪或反击。 只受了点轻伤。 而有三四人则受伤不浅。 “放肆！” 袁门主一振衣袖，把侍卫振飞。 “啊——” 一声尖叫响起。 “殷兰兰！ 怎么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李飞昂看向殷兰兰。 而殷兰兰则指着一个方向。 脸色发白、嘴唇哆嗦地说不出话。 李飞昂循着殷兰兰目光看去。 神色骤变。 围在众人周围的其他侍卫。 全部变成了一具具腐烂的行尸走肉！ 他们身上的官服破烂不堪。 其中破洞部位，露出里面长满尸斑的躯体。 上面的皮肤要么苍白无比、毫无血色。 要么一片暗紫，溃烂腐败。 有些伤口中还有蛆虫蠕动，在啃食已经腐朽的肉。 被啃食穿的地方。 甚至还能看见里面灰白色的骨头，以及残败的脏腑。 这些侍卫的身躯干瘪枯败。 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肉。 皮紧贴着骨头，都能勾勒出骨头的形状。 有的人还有眼球，但瞳孔灰白。 而有的人干脆连眼球都没了。 只剩下一个漆黑的眼眶。 里面同样有类似蛆虫的虫子在摇摆蠕动。 “嘶——哈——” 他们发出怪异的嘶吼声，挥舞着刀剑向众人扑杀而来。 尽管肉身腐朽。 但步履却不见丝毫蹒跚缓慢。 行动异常迅捷灵巧。 “什么！？” 众人皆面露惊惧之色。 哪怕他们见多识广。 这种行尸走肉也是第一次见。 内心无不寒气直冒。 而几个年轻的女生早被吓得面无血色、失声噤语。 “他们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季天引惊骇道： “这难道也是幻觉？” “他们也变了！” 有人指着侍卫长和八名侍卫喊道。 众人再一回头。 发现刚才被制服的七八名侍卫也变成了腐尸。 而且就在这一转头的功夫。 周围的环境大变。 原来装饰豪华的县府变得一片破败。 蛛网四布、灰尘遍地。 一些家具和木质门窗残破稀碎。 地上布满各种不知原来是什么的碎片。 仿佛这里曾经历过一场浩劫。 然后很长时间无人修缮打扫。 “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怎么回事，为何这里全变了！？” “难道我们全被拉入幻象了？” “这里……好像还是县府。 但……和我们之前在的地方不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 “三位前辈，你们是否也看到了？” 三位掌门一片沉默。 他们相互对视，眼中一片惊骇。 因为他们和众人看到的一样。 这说明他们也被拉入幻境了。 而他们竟对这个过程毫无所觉。 对方的能力，当真是悄无声息、无孔不入。 手段骇人之极！ 让这三人都感到心惊胆颤。 但此时，宁无凡的神色却有些异常。 惊惧、疑惑、沉思、震惊、骇然…… 这些表情在他脸上轮番上演。 显然，他发现了什么众人不知道的东西。 此刻。 年纪最大、修为最高的风阁主，作为众人心中的主心骨。 对众人大声喊道： “护住心神！不要惧怕！ 只不过加了一层幻象而已！ 我们杀出去！” 说罢，他第一个带头，对化为腐尸的众多侍卫出手。 有了他的带领。 众人也有了勇气，暂时克服住对腐尸的恐惧，纷纷杀了过去。 这些腐尸侍卫虽看起来恐怖、行动敏捷。 但对这群修士来说，却不堪一击。 风阁主刚一出手，就横扫一片。 所有腐尸纷纷炸开，断肢残骸横飞。 同时，还有一股股腥臭无比的味道飘散。 别说那些年轻的女弟子。 就连诸多见多识广的前辈，都有阵阵不适。 但还是强忍着杀向腐尸。 而腐尸侍卫仿佛无穷无尽。 不断地从各个角落、各个方位涌出。 把众人团团围住。 虽论单体实力，这些腐尸远不及众人。 但数量多。 甚至到后面，还有穿着平民模样的腐尸出现。 若无三位掌门，恐怕众人就要陷入车轮战了。 而三位掌门不愧为启神境强者。 法术一出，效果远超其他人。 一片片地横扫腐尸。 最终就要杀出县府。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在望时。 异变再生。 地上一颗头颅，突然腾空而起。 极速飞向朱承双。 朱承双一个多躲闪不及。 脖子被那颗头颅给咬住了。 “糟糕！” 朱承双面露痛苦之色。 那头颅的咬合力奇大。 牙齿瞬间就刺入朱承双的脖中。 而朱承双立马一掌拍碎那颗头颅。 砰！ 血花、骨渣和各种已经坏掉的脑组织炸裂四溅。 沾了朱承双一身。 “朱大人没事吧？” 一位同行者关心道。 朱承双摸了摸脖子处的伤口。 虽然破防了，但伤口不深，不危及性命。 所以他摇了摇头道： “应该没有大碍。我们继续走。” “好。” 但刚走两步。 朱承双突然捂着脖子，凄厉无比地大吼起来。 “啊——” 众人吓了一大跳，齐刷刷地看向朱承双。 “怎么回事！？” 风阁主喝问道。 但朱承双根本回应不了。 他脖子伤口处冒起黑烟。 从他捂着伤口的双手缝隙中溢出。 同时迅速向他全身蔓延。 看见这一幕，众人脸色再度骤变。 朱承双的副手想去救援。 但立刻被袁门主拦住了。 “别去！” 袁门主看着朱承双冷汗直冒。 看到朱承双的样子。 他心中开始出现一个很不好的猜想。 那股黑烟几息之间，就覆盖了朱承双全身。 同时，他的叫喊声越来越微弱。 直至于无。 然后—— “吼——！” 朱承双发出和那些腐尸同样的嘶吼。 然而从黑雾中冲出，向众人杀了过去！ 他身上其他地方看不出什么特别。 唯独七窍不断冒着黑烟。 尤其一对眼珠，变得一片漆黑！ 宛若两口噬人的深渊！ “他这是被……同化了！？” 有人惊惧道。 无人回答。 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此刻的朱承双虽修为不变。 但已经彻底丧失理智。 和行尸走肉无异。 众人面对他，只有一种态度—— 击杀！ “我来。” 风阁主主动出手，隔空打了一击。 朱承双虽有识道境中后期的修为。 但也挡不住启神境一击。 砰的一声，他的肉身彻底炸开粉碎。 同时，一缕缕黑烟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再次丧失一位同僚。 而且还是领队。 众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此时。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他们心底升腾而起。 他们都开始担忧—— 今晚到底能不能走出去？ 同时，袁门主还在思考一件事—— 眼前这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幻象…… 还是真实？ 第100章 ——诡异 污秽 肮脏 亵渎 邪恶 朱承双的副手惊惧胆寒道： “朱大人他……” 众人脸色无不发白。 一股股寒气不断地从他们心底腾起。 让他们毛骨悚然。 “没救了。” 风阁主沉声道： “他被完全侵蚀了。 就算还有救，我们现在也没那个时间精力去救他。 所以……” “可……可这不是幻象么？ 朱大人他真被侵蚀了么？ 会不会是……” “你现在能分清幻象和真实么？” 袁门主接话道： “不要说这些废话了。 现在跑路最要紧！” 副手不再多语。 确实如袁门主所说。 他们现在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而且朱承双人已经死了。 纠结下去没意义。 况且，若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就要冒犯风阁主了。 别说他。 就算朱承双活着时，也没这个胆子。 “我们要警觉这些尸骸！” 周掌门说道： “一旦被侵蚀，现在没人可以救你。” 接着，他衣袖一震。 众人周围的断肢残骸全被震飞。 清出一片空地。 而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前进、离开县府时。 异变再生。 整个县府所有尸骸全部腾空而起。 在半空中融合。 最终形成一个不可名状之物。 它本体是一个球体，上面长满挥舞的触肢。 它的表面是各种或哭喊、或嘶吼、或哀嚎、或尖叫、或嬉笑的腐烂人脸。 还有不断动作的断手断脚。 这些或惨白、或溃烂、或流脓的残破尸骸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瘆人至极。 这一刻。 哪怕是三位掌门，也打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种前所未见的诡异、污秽、肮脏、亵渎、邪恶之物。 不断冲击着他们的心神。 勾出他们灵魂最深处的原始恐惧。 哪怕三人已经在开黄庭，神魂之力远超常人。 此刻理智都有走向崩溃的迹象了。 更不论其他连启神境都没有的人。 除了宁无凡以外。 此刻均被这副可怖的景象吓得骇然失语、动弹不得。 他们紧绷的心弦，几乎就在断开的临界点了。 “这、这……” 周掌门嘴唇打着哆嗦，一脸难以置信道： “难道是……邪祟！？” 风阁主喉咙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缓缓道：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东沛县的幕后黑手。 可能根本不是什么修士或阵势师。 而是……邪祟！” “可为何东沛县会出现这种级别的邪祟！？” “还不确定一定是。 但幕后真凶远比我们想象得可怕！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立刻撤离！” 想法很美好。 现实很骨感。 那个巨球根本不准备放过他们。 它那巨大的触肢向众人挥击而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三位还有行动能力的掌门。 然而这次。 他们不仅做不到像之前那样视腐尸于无物。 更是直接被抽飞了！ “噗——” 袁门主一口鲜血喷出。 他隔空全力一击打出。 但却被那触肢给生生抽灭了！ 那触肢的坚韧程度远超他想象。 尽管是由普通人类的尸块组成。 但却被某种特殊力量赋予了极强的防御能力。 他的攻击打在其上。 只是破坏了它最上面的一层而已。 换言之，就是造成了点皮外伤。 而且受到攻击后，触肢余威不减。 继续朝他抽来。 直接把反应不及的他给抽飞了。 嘭嘭嘭嘭——轰！ 袁门主的身形接连撞塌几面墙。 最终狠狠砸进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咳咳——” 他口鼻溢血、面色苍白，露出痛苦之色。 这一击，直接把他抽出了不小的内伤。 “袁老弟！” 同样被抽飞，但有防备，所以没受伤的风阁主吼道，就要来救援。 然而这时。 那些触肢对准被震慑在原地不敢动弹的其他人出手了。 “糟糕！” 风阁主神色骤变。 “风老哥，你去救他们。我去支援袁门主！” 周掌门吼道。 “好！” 两人立刻分头行动。 然而勉强抵挡住触肢，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哪里还能帮其他人挡住。 结果就是。 风阁主还没来得及挡在众人前方。 就被一根触肢再度抽飞。 而且这次因为救人心切，所以来不及防护。 因此他同样被抽出内伤。 然后，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七八根触肢在众人上方从天而降。 风阁主一声怒吼： “不——！” 轰轰轰轰轰——！！！ 尘土飞扬、烟灰漫天、飞沙走石。 “畜生！” 风阁主双眼猩红，暴吼一声，祭出一面铜绿色的古朴小塔。 这座小塔被风阁主灌入法力后，迅速变大。 转眼间变成一座十米高的塔。 “这是……！” 扶起袁门主的周掌门震惊道： “碧空阁的镇门之宝——碧空塔！？ 风阁主竟把这件法宝带出来了！？” 袁门主同样惊异： “这座塔帮助碧空阁渡过几次灭门大劫。 可以说碧空阁一门气运，几乎全在这座塔上。 风阁主这次把它带出来，就不怕出事？ 万一遗落，碧空阁就相当于失去最大的底蕴了。” “不过有了此塔，我们也应该能安然渡过此劫了。” 周掌门说道： “这座塔据说由天人境修士亲手打造。 若由启神境修士催动。 一般的通玄境修士都不敢撄其锋芒。 看来这次有救了。” 事态发展，如周掌门所言。 碧空塔一出，立刻扛住了触肢的攻击。 甚至小塔主动出击，威逼那颗由无数尸块组成的巨球。 同时，风阁主对两位掌门喊道： “你两速去救他们。 这里由我暂时撑住！” 两人立刻冲向先前众人所在的位置。 烟尘逐渐散去，显露现状。 只见大地上有七八道巨大的沟壑。 这是被触肢犁出来的。 而沟壑之中，还有一些衣服的碎屑。 以及渗入黄土中的血渍，以及碎肉。 毫无疑问。 有人直接被碾成肉泥，和大地混为一体了。 而活下来的人，伤势各有轻重。 他们大多数人，在触肢抽来的最后一刻。 以强烈到极致的求生欲战胜恐惧。 让自己动了起来。 有的人立刻躲避。 有的人祭出法宝。 有的人妄图用攻击对抗触肢。 结果就是有死有伤、伤势各有轻重。 比较意外的是。 所有年轻人都活了下来。 宁无凡作为除了三位掌门外，唯一能行动的人。 在危急关头把宁小翠保住了。 两人都没受什么伤。 而其他年轻人，作为各自师傅的得意门徒。 身上都有师傅给的护身法宝。 并在危急关头一股脑使了出来。 救了自己一命。 其他人则或靠运气、或靠实力，苟活下来。 但或多或少都受到冲击。 因此各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此时。 原先四十人的队伍已经伤亡过半。 剩下不足二十人了。 并且可以预见的是。 若那些触肢再次抽来。 他们恐怕要直接死绝！ 好在风阁主在关键时刻使出镇门底蕴。 给了他们喘息之机。 而袁、周二人，则趁这个机会赶紧给他们疗伤。 另一边，催动碧空塔的风阁主。 此刻面对那颗巨球，竟占据了主动之势。 他不断前逼巨球。 而巨球只能不断后退。 巨大的触肢不断抽在碧空塔上。 却毫无作用。 散发莹莹绿光的碧空塔始终巍然不动。 若无意外。 就算最终奈何不了那颗巨球。 风阁主也能掩护活下的众人撤退。 但现实总有意外。 就在众人以为形势稳定下来，并朝好的方向发展时。 暗紫色的光幕突然从四周升起。 在半空中汇成一个半球形的封闭空间，将众人封入其中。 风阁主神色剧变，惊疑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101章 ——重大的决定 “和刚才那道光幕一样？” 司阳问道。 宁无凡点头： “应该是同一种力量……或是法术。 不过追击我们的要弱很多。” “你口中的光幕出现时，应该还是后半夜。 而现在已经大中午了。 难道说你们和那道光幕斗争到刚才？” “没错。当时……” …… 暗紫色的光幕一出，风阁主就暗叫不好。 他清晰地感知到。 光幕的能量级，比尸骸巨球要高得多。 有质的差距。 他此前估计。 尸骸巨球的能量级，应该到了启神境后期。 而光幕，恐怕有通玄境的力量了。 所以风阁主立刻变换对策——转攻为守。 他默念咒语，连人带塔回到众人上方。 同时，碧空塔发出一层绿色光幕结界。 将所有人罩住。 紧接着，那道暗紫色的光幕向他们镇压而下。 “唔——！” 风阁主闷哼一声，脸上露出吃力之色。 暗紫色光幕和碧空塔结界碰撞的一瞬间。 就让他感受到巨大压力。 这暗紫色光幕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甚至可能超过普通通玄境力量了！ 所以刚一接触，就让他倍感压力。 原本他只用五成力催动碧空塔对抗尸骸巨球。 而刚一接触暗紫色光幕，碧空塔的结界范围就被挤压了。 所以风阁主立刻使用全力。 然而，这也就堪堪和对方势均力敌而已。 他甚至能感知到。 碧空塔的结界依旧在被挤压。 只是速度较慢而已。 若长此以往，屏障肯定撑不住。 而更大的问题是。 他风辉绝对会在那之前。 因为法力透支而无法继续催动碧空塔。 那时，他们所有人都要面对败亡的局面。 这时，周掌门发现了风阁主的不对劲。 于是传音问道： “风老哥，你坚持得住么？” 风阁主咬了咬牙，说道： “我还能再坚持一会，但时间不长。 你两先替他们疗伤，然后和我一齐催动！” “好！” 周、袁二人加大力度帮助众人疗伤。 等所有人都脱离生命危险后。 他两人立刻和风阁主一齐催动碧空塔。 风阁主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 他那快要见底的法力也开始补充了。 同时，由于两人加入。 碧空塔得到的法力大增。 不仅抗住了暗紫色光幕的压力，甚至有反推之势。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暗紫色光幕的压力陡然增强。 再次盖过碧空塔境界的力量。 虽只超过少许，暂时构不成多大威胁。 但也足以困住众人了。 同时，也让三位掌门意识到。 对方到现在，都没使出全力。 虽不知道对方不用全力的原因—— 到底是想戏弄他们，让他们反复在希望和绝望中走向灭亡。 还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想一次性使出太多力量。 但都让三人得出一个结论—— 他们今天，可能真的走不了了！ “怎么办！？” 怕影响军心。 袁门主特意用对传音，对另外二人说道： “若这么僵持下去，失败的一定是我们！ 我们今天可能会全死在这！” 周掌门思索一会，说道： “我们先撑一会，让其他人继续疗会伤。 等他们恢复一定战力后。 也许能和我们一起催动碧空塔。” 风阁主没说话，但神色异常凝重。 他虽不反对周掌门的意见。 但他明白。 那些连法力都没炼出，只有灵力和真气的人。 怕对战局没什么影响。 于是就这么开始僵持。 那幕后黑手似乎也不急。 就这么和他们耗着。 一直耗了一个早上。 直到中午时。 众人才全部恢复到能够发力的程度。 而此时。 三位掌门体内的法力，也快要见底了。 那暗紫色光幕的力量始终强他们一筹。 导致他们法力的输出，始终略高于法力的恢复速度。 这就让他们的法力一直下降。 虽然速度很慢。 但一个早上过去，就耗得差不多了。 可想而知。 他们绝对撑不过下午。 “师傅，我来助你！” 季天引对袁门主喊道，然后上前对碧空塔输出法力。 其他人纷纷效仿。 一时间，场面可谓众志成城。 然而三位掌门却面色阴沉。 因为他们清楚地感知到。 众人的加入，并没带来多少提升。 而且这点提升，随着暗紫色光幕的力量再度增加。 变得毫无意义。 此时，三位掌门的心彻底沉到谷底。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 皆从另外两人眼中看到无力和绝望。 这一刻。 风阁主在经过一个早上的思想斗争后。 做出了一个违背祖……不至于不至于。 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对另外两位掌门传音道： “二位，今日我们必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但……也许能送一部分人出去。” 周、袁二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神色微变。 最后心中一声叹息。 他们明白风阁主要做什么了。 “我没意见。” 袁门主回道。 周掌门同样说道： “我也没意见。 只是想不到我周曲良英明一世。 竟会栽在这小小一个东沛县。” “既然二位都没意见，那就由我对他们说吧。” 周掌门然后对众人开口说道： “你们都收手吧。”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些人不知风阁主是什么意思。 但像张堂主、王张老这种。 已经猜出缘由。 不由得神色剧变。 “我们在这么下去，所有人都要耗死在这。” 风阁主继续道： “所以我和周掌门、袁门主做出一个决定—— 我们使用禁法，为你们开辟出一条生路。 而你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逃出去！ 另外，我们不知道对方实力几何。 但一定很强。 所以为能创造更多的机会、争取更多的时间。 我希望留下的人越多越好。 所以除了年轻人外，其他人还有谁愿意留下来？” “除了年轻人？” 云安南神色一变： “师傅，我也要留下来！” “你不行！” 周掌门直接严词拒绝道： “我们牺牲自己，就是想让你们年轻人先走！ 你们不能拒绝！” “可是……” “没有可是！” 周掌门斥道： “听师傅的话！ 你是我门未来的希望。 师傅走后，门派就要由你撑起来了！”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师徒身上。 这一刻，所有当师傅的，全都决定留在这里。 为其他人开辟生路。 第102章 ——从来没有地上天国 “史道友，你现在有何打算？” 宁无凡对司阳问道。 “我……” 司阳犹豫片刻，回答道： “我准备继续调查东沛县。” “是么。” 宁无凡点点头，说道： “虽不知道道友到底多强。 但那幕后黑手很明显忌惮道友。 否则不可能在道友击碎光幕后，没继续追击我们。” 司阳沉默。 虽然他也这么认为。 但他同样认为。 这种忌惮，是建立在对方不知他真实实力的基础上的。 而他，也不知道幕后黑手的实力。 换言之，司阳现在也在忌惮那个幕后黑手。 “话说回来。” 司阳继续道： “我刚才听您描述。 您似乎对东沛县的情况，以及之前的袭击。 有一些见解？” 宁无凡犹豫片刻后，重重点头。 并改用传音对司阳说道： “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史道友。 你应该早就发现东沛县上方的那片浓厚的死气了吧？” 司阳神色一凝。 宁无凡，是整只队伍里。 除司阳外，唯一一个发现死气的人。 而其他人都受蒙蔽，对死气毫无察觉。 不过，司阳知道宁无凡有些不凡。 所以并不意外。 “没错。” 司阳点头道： “难道你对这些死气有想法？” “是的。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也许整个东沛县的人…… 都已经死了！” 都已经死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在司阳而变炸响！ 他潜意识里一直不愿相信，导致他一直没有、也不敢往这方向想的事。 从宁无凡嘴里蹦了出来。 司阳瞳孔缩到极致。 用极其骇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宁无凡说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宁无凡毫无惧色地对上司阳的目光，回应道： “我很明白。” 他复杂且充满叹息的目光投向东沛县城，同时说道： “你既然能看到死气。 想必也能感知到，东沛县人的气息都有些怪异吧？ 虽然隐藏得很好。 但只要神识强到一定程度，就感知出一二。” “是。然后呢？” “我认为其原因，是他们的生命气息…… 都是伪造的！” “伪造的！？ 你确定？ 你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你有证据？” 司阳一连三问。 “我没直接证据。” 宁无凡摇头道： “但之前遭遇的袭击，让我得到了这个结论” “怎么讲？” “当时那些侍卫变成腐尸后。 他们生命气息中的怪异部分瞬间放大。 而所有正常气息消失于无。 在我的感知中，那不像是幻觉。 而是……” “而是露出了本来面目。” 司阳接话道，语气神色皆沉重。 “……是的。” 宁无凡同样十分沉重。 他继续说道： “我怀疑。 整个东沛县的人，都变成了腐尸！ 而我们所见的外貌。 不过是那个幕后黑手故意塑造出的幻象而已。” 司阳毛骨悚然。 一方面。 是因为这意味着东沛县上万人全死了。 司阳不是什么圣人。 但上万条人人命的消亡。 对生长在地球现代社会的他来说。 冲击力太强了。 另一方面。 则是这意味着幕后黑手的实力。 强大到无法想象。 为上万具尸体创造幻象并不算很难。 司阳也能做到。 但操控上万具尸体活动。 并绝对逼真地模拟一座城市地完美运行。 别说司阳。 恐怕清玄门掌门都很难做到。 所以司阳此刻通体冰冷。 若真如他所想。 那这个幕后黑手的实力，绝对恐怖到无边。 可能寻遍整个黔洲，都找不到其对手！ 但这又和他与宁无凡之前的猜测冲突了。 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怎么可能忌惮区区一个司阳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宁无凡说道： “我觉得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之前我觉察到，那些腐尸身体里还有灵魂的存在。 虽然残缺了，但应该都能满足完整活动。 所以我认为。 东沛县的人虽死了，但还还不算彻底死亡。” 司阳皱着眉头凝重道： “你的意思是…… 他们都是活死人？” 宁无凡点头：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的肉身虽彻底腐朽，但灵魂还被困在其中。 而且应该被那个幕后黑手操控了。 因此，他们的行动。 主要来源于他们还具备一定的自我行动能力。 并非完全由幕后黑手操控。 而幕后黑手…… 更多的应该是给他们施加指令性影响之类的。” 听完宁无凡的分析。 司阳突然心有明悟。 “南柯一梦…… 难道说……” “嗯？” 宁无凡疑惑： “什么南柯一梦？” “没什么。” 司阳摇摇头，然后蹙眉道：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先杀了全城人，然后把他们残魂锁在肉体中。 接着控制他们，营造一副繁荣假象。 意义何在？” “我不知道。” 宁无凡摇摇头道： “毕竟这只是我的猜测。 你如果有能力……可以亲自试验一番。” 司阳没说话，而是沉思起来。 宁无凡的意思很明显。 就是让他尝试破除东沛县幻象。 司阳之前也想过要这么做。 但他怕引起幕后黑手的激烈反应，伤及无辜。 所以作罢。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若真如宁无凡所说，那他大可放手一干。 最终，司阳做出决定： “好，那我现在就试试。 他们就先由你照顾一下了。” 宁无凡点头道： “没问题。” 然后司阳腾空而起，飞向高天。 “他去干什么了？” 宁小翠好奇道。 她刚才看到宁无凡和司阳对视而立，却一直沉默。 聪明如她，已经猜到两人在用传音对话。 “他……去揭示真相了。” 宁无凡缓缓道。 宁小翠轻轻歪头： “揭示真相？” “嗯。” 宁无凡点头，然后轻抚着宁小翠的头说道： “我……希望他不要成功。” 宁小翠一愣： “为什么？” 宁无凡沉默。 但在心里说道： “因为那意味着…… 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 司阳静立高空，俯视整个东沛县。 若不看那片遮云蔽日的厚重死气。 这一定是一个世外桃源。 可惜。 不过是一场虚幻而已。 从来没有什么地上天国。 如果有。 那也应该是众生一步步努力建立起来的。 司阳深吸一口气，缓缓阖上双眼。 然后猛地睁开。 炽烈的光芒，瞬间普照天地。 司阳的双眸，如同两盏长明神灯…… 不！ 是两轮横空大日！ 比天空中那轮真正的、应该普照众生的太阳。 还要耀眼！ 仿佛一切魑魅魍魉、牛鬼蛇神。 在这双神目下都无所遁形。 同时。 司阳脑后出现一轮黄金神轮，散发万丈光辉。 似乎能上至九霄、下抵九幽！ 彻底照耀包括整个东沛县在内的天地乾坤。 他的精神力，在此刻激发到极致。 那浩浩荡荡、汹涌澎湃的神魂圣威。 震慑威压寰宇万灵。 别说这里。 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林城。 都有很多修士心有余悸。 他们几乎是齐刷刷地看向东沛县的方向。 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尽恐怖的东西出现了。 可想而知。 这一刻，即便司阳没对准下方众人。 也让他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盖世神威。 “那是……什么！？” 云安南骇然至极。 她的思维几乎一片空白。 根本无法进行正常思考了。 这种力量，完全超出她的认知范畴。 她第一次亲眼所见、亲身体会，人类竟能强到这种程度。 其他年轻人同样如此。 若非因为极度地震慑，让他们根本无法动弹。 他们早就要对司阳臣伏。 匍匐在司阳脚下，赞美他的神圣与宏伟。 “竟强到如此程度！” 此刻勉强保持思考能力的宁无凡，同样骇然。 他知道司阳很强。 但没想到强到这种程度。 这几乎是能比肩天人境强者的神魂之力了！ 而且更恐怖的是。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隐约发觉司阳的神魂。 有一些闻所未闻、前所未见的神异。 似乎是…… 走到了极尽！ “他……到底是谁！？” 此刻，宁无凡心中只有这一个疑问。 连东沛县的真相，他都不想知道了。 因为在他看来。 司阳身上的神秘，远比东沛县有价值得多！ 在司阳通过激发神魂，所展现的异象作用下。 东沛县。 终于暴露出它真实的一面！ 第103章 ——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在司阳异象光芒的照耀下。 东沛县的一切表象，仿佛被烈阳照射的冰雪，逐渐消融。 苍凉、破败、灰暗、幽寂显现于这座城中。 热闹的集市变得冷清。 一个个摆满货物的摊柜变得空无一物。 铺满一层厚厚的灰尘。 或豪华大气、或朴素干净的建筑，变得陈旧而破败。 布满蛛网和尘埃。 干净整洁的道路，变得泥泞而不平。 到处是枯叶和散落的器物。 所有东沛县人都停止动作，茫然而呆滞地望向天空。 然后他们的容貌开始变化。 一个个光点在他们身上出现，然后扩大成光圈。 光圈不断扩大，并和其它光圈融合。 最终覆盖全身。 在那扩散的圈中所呈现的—— 是早已腐烂的躯壳。 当光圈彻底扫荡了整个人后。 东沛县的所有人，都变成了一具具木然呆滞的腐尸。 司阳双目所过之处。 司阳神觉所及之处。 没有例外。 他妄图找到一个还活着的人。 但一无所获。 就如宁无凡所说的那样。 东沛县…… 就是座死城！ 看着那满城迷茫浑噩的腐尸。 这一刻，司阳才真正意识到。 什么叫人间惨剧。 什么叫人间地狱。 不过，除了目睹东沛县的真相外。 司阳还有极其重大的意外收获。 他在破除整个东沛县幻象的同时。 还捕捉到了维持幻象的能量流向。 每个腐尸、每个被施以幻象的物体。 都连有一根法力线。 这无数根线向地下延伸。 最终汇聚于一点。 若无意外。 那就是幕后黑手的所在地了。 确定好后，司阳并不想立刻动手。 一是他还不确定对方实力。 二是他现在出手，底下这帮人怕有危险。 所以司阳准备先把这些人送出去。 然后再做打算。 他收起精神力，从天而降，回到众人身旁。 看到司阳的表情。 宁无凡也彻底沉默了。 虽然之前已有心理准备。 但当猜想化作现实时。 这种巨大的冲击，依旧让他们难以接受。 即便宁无凡活了很久很久。 历经不知多少挫折坎坷。 见过不知多少人间悲欢。 此刻依旧感到心神颤栗。 一时间，两人都不想开口说话。 而那些年轻人，则战战兢兢地看着两人。 尤其是看着司阳的眼神，充满敬畏。 尽管现在司阳内敛所有神力。 和普通人无异。 但刚才那煌煌天威。 却在众人心中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让他们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若说司阳之前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只是一位实力高强的道外修士。 那现在。 就是一位实力高到无法揣度的“大能”了！ 也许只有他们门派的祖师，才可能与司阳媲美。 现在想来。 之前司阳还说他和众人一个年纪，别拿他当前辈。 他们竟还信以为真了。 属实有些可笑。 这种实力，别说和他们同辈。 就算他们的师傅。 都要恭恭敬敬地喊司阳一声前辈！ 同时，他们也深刻地意识到。 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之前在他们心目中。 几位掌门人物就算绝顶高手了。 是能撑起岭安道修道界的顶梁柱。 而对更强的存在，他们虽有听闻，但从未见过。 因此，对修士实力的直观认知。 还停留在一个很浅显的程度上。 而现在，当他们见识到司阳发威后。 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那些传闻中移山倒海、威震乾坤、统摄万灵的伟力。 因此，他们意识到。 自己真的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 尤其是三位掌门的爱徒们。 他们都曾为自己过人的天赋而无比自傲。 即便是季天引这种性情温和、谦逊有礼的人，也是如此。 当然，他们确实有这个本钱。 毕竟以他们的天赋。 放在岭安道的小门派里，确实是浪费。 和当地的普通修士相比。 他们确实是了不得的天才。 不过。 当他们对自己的师傅问起岭安道外的世界、他们曾经的历练过往时。 他们的师傅总是沉默不语，或支吾搪塞过去。 现在想来。 恐怕那是怕打击他们才这么做的。 当见识到司阳的神威后。 这几位年轻人，才意识到自己那点天赋和修为。 是有多么的可笑和渺小。 甚至他们敬爱的师傅…… 也不过如此而已。 但与此同时。 他们内心也升起一种冲动。 一种…… 想去外界游历闯荡、见识广阔天地的冲动。 过了一会。 季天引率先鼓起勇气，开口道： “那个……两位前辈…… 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尽量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但他的声音还是在颤抖。 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 很明显，他受到冲击的心神还没恢复到正常范围内。 司阳稍作酝酿，说道： “我刚才……侦查了一下东沛县。 有些新发现。” “有……新发现？” 季天引喉咙滚动，十分拘谨地说道： “请、请问前辈。 您是发现了那个幕后黑手了么？” 司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 “我发现他的踪迹了。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他。” 听到司阳的话。 所有年轻人的双眼突然燃起了希望…… 和仇恨。 李飞昂突然跑到司阳面前，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前辈！” “我操！” 司阳吓得优美的中国话都出来了，赶紧把李飞昂托起，说道： “你在干嘛？” “前辈！请帮我报仇！” 李飞昂双眼通红，眉宇间充满凶煞和悲愤。 “只要您能手刃那个幕后真凶。 我李飞昂愿意为您做牛做马一辈子！ 哪怕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司阳还没反应过来。 其他年轻人就纷纷朝他跪下。 说话内容，和李飞昂的基本一样。 “若前辈能手刃那个杀我师傅的真凶。 殷兰兰愿终生追随前辈，万死无悔！” “请前辈替安南报仇！ 我云安南愿奉前辈为主，献上此生！ 绝无怨言！” 一旁的季天引脸色微变。 但却没什么反应，反而对司阳说道： “若前辈能铲除东沛县的威胁。 季天引同样愿为视前辈为主。 终身死忠于前辈！” …… 看到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积极，一个比一个激进。 司阳感到有些意外。 这些人，对自己师傅的感情非同一般。 他有些诧异道： “先不论其它。你们…… 对自己师傅感情深厚到这种程度？” 云安南双眼泪光闪动，回答道： “我们……多是孤儿。 是受门派收养、师门栽培、师傅器重。 才能活下来，才有今日成就。 可以说，没有师傅，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所以只要能报得弑师之仇，我们愿付出一切！” 司阳闻言，轻轻点头，感慨一声道： “生而不养，断指可还。 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相信你们师傅知道你们有这份心思。 一定会很欣慰的。 但我想，他们更希望你们能暂时放下仇恨。 用自己余生去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去接过他们手中的重任。 支撑起你们各自的师门。” 第104章 ——黑暗降临! 听到云安南的话。 司阳终于知道。 为何这些年轻人没去更好的门派了。 以他们的资质。 绝对有其他道的更好的门派招揽过他们，哪怕他们已经拜入师门。 若是招揽同级或更强的门派的弟子。 确实会犯忌。 但岭安道的门派太小太弱了。 哪怕在主流的小型门派定义中。 他们都算末尾的。 基本没有让中大型门派瞧上一眼的可能。 所以，这些人没去其它门派。 必然有某种特殊原因，让他们坚持留下。 而现在看来，这种原因—— 就是感恩。 他们的师门、师傅收养作为孤儿的他们。 养育他们、栽培他们。 为他们倾注无数心血。 视如己出。 这种未生而养的恩情。 让他们死心塌地地留下。 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而现在。 他们目睹自己亦师亦父的人为救自己献出生命。 而产生滔天恨意，愿不惜一切代价将仇人千刀万剐。 也再正常不过了。 换做司阳，也会这么做。 但司阳虽理解这些人心中的滔天恨意。 但并不赞同、甚至反对他们现在的行为。 这种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冲动。 不仅对他们自己百害无利。 更是违背他们的师傅牺牲自我的初衷。 他们师傅舍命救他们的原因。 就是看他们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希望他们能接过大旗、振作宗门。 而他们现在宁愿舍弃余生，也要为师傅报仇。 正好与他们师傅的意愿背道而驰。 还不如当初留下陪师傅赴死。 当然，司阳拒绝还有一点原因。 就是这些人……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若真能收个管用的人。 他也不是不乐意。 虽然司阳不想当奴隶主。 但平时有个能帮他处理琐事的跟班，也不错。 至于其他目的…… 司阳表示我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动任何邪念。 而这些人虽能帮司阳处理一些琐事。 但太弱了。 天赋也一般。 未来肯定跟不上他的脚步。 所以带在身边，很可能是个累赘。 因此，司阳索性直接断了这些人念想。 而他们听了司阳的话后，也陷入沉默。 司阳说的没错。 他们现在真正应该做的。 不是替师傅报仇。 而是先活下来。 然后继承师傅遗志、振作宗门。 不过，司阳能从他们脸上纠结万分、变化莫测的表情看出。 他们心中那无处宣泄、不断膨胀的仇恨和悲愤。 让他们一时半会难以彻底接受这种决定。 从这里也能看出，启神境和非启神境的区别。 开了黄庭的修士。 一般都能轻易压制情感冲动。 用理智做出选择。 这并非是放弃情感。 而是让理智主导行为，回避不成熟的情感用事。 所以司阳此时说道： “你们放心。 东沛县的事，我一定会解决。 这害了上万人的孽畜，我绝不放过他！” 听到这话，这些人脸上都升起欣然快意。 只是接着司阳话锋一转： “不过……还是先从长计议。 起码我现在不知敌人实力，不能贸然出击。 所以我决定先把你们送出去。 之后我会通知我的师门。 让他们派更强的修士来解决问题。 当然，在那之前我会一直驻守于此。 防止那个孽畜逃脱！” 众人眼神又是一暗。 不能立马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被手刃。 让他们有些失落。 但他们毕竟不能强求司阳。 况且司阳也说得有道理。 现在他并不知道对方实力。 不能轻易犯险。 况且，司阳这种存在。 向他们做出这种不求回报的承诺。 对他们来说已经算可遇不可求的了。 换做他人。 也许早就趁着刚才的机会，答应替他们报仇了。 所以众人最终还是释然了。 “那……多谢前辈了！” 李飞昂又要下跪给司阳磕头。 司阳立马又用法力托起他，然后瞪着他说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 你们再这么搞，我现在立马走人！” “……是……” “行了，你们休息好了没？ 如果都差不多了，我们立刻出发。 多呆一秒，都可能徒增变数。” “我休息好了。” “我也差不多了。” “我也是……” …… 见所有人都表示自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司阳点点头道： “行，我们走吧。” 然而就在他们刚走两步时。 司阳突然脸色骤变。 “不好！” “怎么回……” 宁无凡话还没说完。 就感觉到脚下大地突然猛烈震动起来。 而且振幅在短时间内极速剧增。 仿佛…… 有什么凶猛无比的东西。 将要从地里钻出来了！ 宁无凡猛地抬头看向司阳： “难道是！？” “没错！本体要来了！” “什么！？” 其他人脸色骤变。 霎时间，脸上恐惧之色溢于言表。 现在，连他们都能清楚感知到。 一股极其庞大、诡异、邪恶、恐怖的力量。 正从地下极速向他们逼近。 让他们无不骇然失色。 尽管他们无比憎恨那个幕后黑手。 但他们很清楚，自己远非其对手。 正对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当其真身来临时。 众人顿时间产生的原始本能的生理恐惧。 压过了他们的仇恨和悲怆。 司阳反应迅速。 他瞬间结出法印，形成一层金色的防护圈。 将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护在其中。 并托起众人，和他一同飞上高天。 他们刚离开地面没多远。 那股来势汹汹的恐怖能量就破土而出。 就它出现的瞬间。 高天突然乌云密布。 一丝阳光都照射不进来。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整片乾坤，都寂静下来。 黑暗降临！ 上百公里之外的北林城。 此时连普通人都感到心悸压抑。 仿佛有什么大恐怖、大毁灭将要降临。 而所有修士同时眺望远方。 这一次。 他们不仅清楚感知到。 有一股绝强无比、平生仅见的力量突然出现。 那种排山倒海、毁天灭地的澎湃感。 让所有人都心惊胆颤！ 更是清楚看到。 东沛县方向的天地突然彻底黯淡下来。 仿佛那里从这个世界被啃去了一样！ “怎么……回事！？” 道台府两位镇府的启神境强者惊到，声音都在发抖。 他们心神颤栗、骇然惊悚。 作为启神境修士，他们远超他人的敏锐神觉。 此刻更能认识到那股力量有多可怕—— 恐怕能轻而易举地把整个北林城夷为平地！ 而北林城所有人…… 不！ 也许整个东沛县的有生力量合在一起。 都无法与之抗衡！ 只能被摧枯拉朽地毁灭！ “那里是……东沛县？ 东沛县……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得跑！”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眼神。 “我现在立刻带着道台大人离开。 你去通知其他人赶紧跑。 其他的事……我们管不了了！” …… 司阳静立高空，盯着下方。 看着那由沸腾翻涌的紫黑色法力构成的巨大漩涡。 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现在已经估计出对方的实力了—— 大概在天人境中期左右。 这种级别的力量。 别说在岭安道这种贫瘠之地。 就算在南磐皇朝部分中等规模的道里。 都算顶级战力了。 而放在岭安道这种地方。 那简直就是高不可攀的神明了！ 而司阳现在。 就要面对这尊神明！ 第105章 ——可怕的愉悦 “竟然就这么给引出来了。” 司阳自语道。 那下方浩海如海的汹涌神力，让他都心惊不已。 “看来打定主意不让我们走了。 至于为何选择现在出来…… 恐怕是我刚才激发精神力后。 让他察觉到了我的真实实力。” 司阳刚才展现的实力。 堪比一名普通通玄境巅峰修士。 而他实际境界，却只有通玄境一层。 诚然这种实力非常不俗。 尤其对司阳这个年龄、这个境界的人来说。 是一个几乎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但对东沛县的幕后黑手而言。 还是弱了。 当然，对方并不知道司阳有“三种状态。” 第一种，就是普通状态。 即司阳现在的状态。 第二种，就是使用各种多种禁法后的状态。 之前司阳只有启神境圆满时。 就能通过多种禁法。 将实力提升到普通天人境五六层的高度。 而现在他进入通玄境后。 使用禁法后的实力。 甚至能向天人境巅峰逼近！ 第三种，就是使用他身上携带的各类保命手段。 这些手段虽不见得能提升他多少战力。 但却能让他面对第七境“鱼跃境”修士，都有恃无恐。 很明显。 后两种状态。 就是司阳现在还能沉着面对幕后黑手真身的依仗。 “不过还好。 它的实力还在我的应对范围内。 施展禁法后，应该能战胜它。 要是再强一些，恐怕就只能跑路了。 而且对方力量的特性，和我见过的所有力量截然不同。 非常诡异。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邪祟了。” 轰隆隆——！ 不远处的东沛县突然也巨震起来。 接着，整座城所有呆滞木然的腐尸全部分解。 无数碎尸块飞起，向那个巨大的漩涡汇聚而来。 司阳眉头一皱。 “这是要干嘛？” 而被保护住的众人一看这架势。 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它可能要创造尸骸球！” 季天引喊道。 “尸骸球？” 司阳一挑眉头，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道： “有点意思。 我倒想看看能拼出个什么玩意。” 然而没过多久。 司阳就不太笑得出来了。 因为接下来出现的东西…… 即便对他来说，都太具有冲击力了。 一个不可名状的怪物，逐渐在司阳眼前成型。 它的体表遍布蠕动挥舞的腐朽断手。 还有无数颗嘶吼、哀嚎、嬉笑、怪叫的溃烂头颅。 其庞大的椭球形躯体下方，长着几十根大大小小的触须。 将其从地面托立而起。 而其上方，则有十几张或大或小的巨嘴开阖。 那两排整齐的牙齿上，沾满由人的各种体液变质来的浓稠尸液。 嘴巴张开时。 那粘在上下齿间的一根根被拉细的液丝。 看得众人鸡皮疙瘩一片一片地起来。 而那一张张嘴巴里。 司阳还能看到一颗颗鼓胀跳动的肉瘤。 或青或红的经管，如同蛛网一样遍布其上。 这一刻，司阳终于切身体会到。 宁无凡口中的诡异、污秽、肮脏、恐怖、亵渎、邪恶到底是什么了。 这种景象。 别说一群最高不过启神境初期的小修士。 就连司阳此刻都感觉精神受到严重污染。 至于其他人。 此刻就连宁无凡，都彻底窒息呆滞住了。 那巨大的身躯、扭动的触肢、污秽和卑劣的躯表。 不论是量还是质。 都远比他们之前见到的要恐怖和让人作呕。 此时。 他们的精神世界竟开始变得昏暗起来！ 莫名而未知的黑暗，慢慢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扩张。 “嗯！？” 司阳眉眼倒竖，有些悚然道： “它的外表……能侵蚀心神！？” 虽然他本人神魂力强的可怕，能轻松抵御这种污染。 但其他人就不行了。 于是司阳在加强众人金色防御层的同时。 还用道音震醒众人： “固守心神！” 轰隆隆！ 司阳的传音如同开天辟地后的第一道原始天雷。 在众人的精神世界中炸响。 虽是声音。 但却如一道炽亮无比的霹雳，划破闪耀众人精神世界。 立刻驱散湮灭了那诡异邪恶的黑暗。 众人顿时如梦初醒。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众人，脸色苍白、冷汗淋漓、惊惧不已。 对他们来说，这种手段闻所未闻、简直匪夷所思。 “不要往下看了！” 司阳喝道。 众人立刻照做。 但下面那个诡邪之物，手段显然不止于此。 那一张张巨嘴突然开始大笑起来。 而其它上万张属于东沛县人腐尸头颅的嘴。 则齐齐爆发出嘶吼哀嚎之音。 那猖獗的大笑声和数不清的嘶吼哀嚎声混在在一起。 竟有种…… 可怕的愉悦！ 它似乎能勾起人类心底最深处、最原始、最本能的卑劣、愉悦和疯狂！ 即便只是听上几秒钟。 就能将人的心智引向混沌和崩溃！ 这一刻，司阳脸色彻底变了。 哪怕是他。 此刻都有些承受不住那魔音的冲击了。 开始隐隐有被侵蚀的迹象。 遑论其他人。 尽管有加强版防御层的保护。 他们还是被那极具穿透力的魔音污染。 精神理智瞬间达到将要崩溃的边缘。 连远处的北林城，此刻都受到影响。 作为邪祟之力的产物。 那魔音的穿透力与传播力显然不是普通声音能比的。 虽然传到东沛县时，已经衰减到几乎听不见了。 但即便是隐隐约约的声音。 对心智不坚的普通人，依旧能产生巨大影响。 很多人突然停下手中事物，变得迷茫。 他们内心莫名生出一种可怕的愉悦感，眼中浮现疯狂之色。 一股强烈的破坏、混乱情绪充斥他们大脑。 将驱使他们行使不可理喻之事。 但好在司阳反应迅速及时。 “吼——！！！” 他咆哮一声。 融合进他对大道的所有理解。 那吼声如同无穷大道轰鸣，苍茫恢宏至极。 响彻寰宇乾坤，涤荡天上地下。 一时间甚至压盖过魔音。 切断了众人的精神污染。 同时，司阳的精神力再度激发到极致。 刹那间。 一轮浩浩荡荡的光辉大日，降临在这片世界。 撕裂了诡邪和黑暗。 一圈圈由绝强的精神力所激荡出的波纹横扫而出。 彻底击溃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魔音。 此时。 被司阳保护的众人，从理性崩溃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北林城受影响的普通人，也慢慢清醒过来。 茫然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和四周。 如临大敌的众修士也松了口气。 那诡异而让人恐惧的隐隐之声消失了。 他们的心智也逐渐恢复稳定。 同时，他们发现远处那被黑暗吞噬的一方天地。 突然有光辉耀动。 仿佛有什么将要撕破黑暗、涅槃重生。 道台府的两位镇府强者全都震撼。 他们同时升起一个想法—— 难道东沛县有大能在和那黑暗之源对抗？ 请假 还是身体问题。 前两天吃了褪黑素，感觉入睡特别快。但怕有副作用，所以昨天停了一天。 结果昨晚直接失眠到四点多，具体什么时候入睡我都忘了，但已经看到天开始亮了。 然而这次入睡不深，十点多就起来了。 接着一天精神都非常不好，注意力几乎完全集中不了。 而且由于睡眠不足，胸口也隐隐发痛（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我只要睡眠不足，胸口就有隐痛）。 本来中午想补个觉的，但又睡不着。到了下午四点勉强睡着了，结果五点钟又醒了。 所以今天实在是写不动了，我今天吃了褪黑素早点睡，明天没工作，可以多写点，把今天的补起来。 抱歉。 第106章 ——不动尊相 “妈的，这玩意比想象得要棘手得多！” 司阳此时有些头疼。 刚才这波，算是对方第一次攻击了。 他和对方已经开始交手了。 但宁无凡等人，现在有些掣肘他。 司阳必须时刻警惕，对方对其他人的攻击。 若换做普通对手。 司阳只要布下防御禁制，然后拖着对手转移战场就行。 但现在形势不同。 这里是对方地盘，基本没转移战场的可能。 而且对方手段诡异恐怖，不能以常理度之。 所以只要其他人还在这。 司阳就必须呆着他们身边。 随时警惕对方各种神出鬼没的攻击。 而这肯定会影响他接下来的战斗。 对方的实力，并不弱于使用禁法后的他多少。 若他在战斗中分心，最终结果难料。 “得先送他们出去。” 司阳想着，带着众人飞离下面那不可名状的怪物。 但那幕后黑手，并不想放过任何人。 漫天黑雾突然变得更加稠密。 仿若无穷的黑云翻涌沸腾。 将司阳的神魂之光淹没。 在北林城的众人看来。 东沛县方向的耀眼光芒被黑暗再度吞噬。 那里再次变得漆黑如墨。 所以引得这些再度忧愁焦虑起来。 “看来那位大能…… 和东沛县的邪魔一时难分高下。” 道台府的镇府强者喃喃道。 脸上满是沉重忧虑之色。 “张、张大人，他能赢么？” 一旁大腹便便、一脸横肉的道台紧张问道。 这位张大人瞥了道台一眼，轻轻摇头道： “我……不知道。” 看着那片如同深渊、丝毫不见光明的乾坤。 他又补充一句： “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轰隆隆——！！！ 司阳下方的尸骸巨魔的触肢挥舞甩动，砸在广袤大地和山林间。 地动天摇、尘土漫天。 一条条巨大而深邃的沟壑被犁出。 一片片树林草丛被一扫而空。 枝叶纷飞，而大地只留下一片荒芜黄土。 有十几根触肢冲天而起，朝司阳那里而去。 砰砰砰砰砰——！！！ 庞大的肢体迅猛横扫过虚空，带出一阵阵剧烈的音爆。 那触肢所过之处，连虚空都在微微扭曲。 通常物质显然不足以造成这种程度的虚空扭曲。 这说明，那触肢中蕴含的能量之恐怖。 甚至到底了仅仅存在于此，便能轻度扭曲虚空的程度。 远非之前和风阁主等人对抗的尸骸巨球能比。 恐怕现在这座怪物随便一条触肢。 便能轻松抽飞被风阁主他们催动的碧空塔！ 一般的通玄境强者来了。 都要在其面前饮恨！ 而司阳见状，眉头一皱，轻诵道： “不动明王！” 一尊不动尊法相在司阳身后显现—— 黑脸忿相、背负猛火、右手持剑、左手持索。 将司阳和众人庇护在其下。 应对将要攻来的触肢。 虽然不动尊通体漆黑。 但和周围的黑暗截然不同。 反而给人一种刚猛勇武、僻邪克魔的神圣感。 尤其是司阳将不动明王修炼到较为圆满的程度。 此刻再由他全力施展。 威势自然胜到无以复加。 看得刚恢复一定程度心智的众人眼睛都直了。 “这是什么！” 殷兰兰惊呼道。 神色苍白的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难道是……传说中的不动明王！？” 季天引喃喃道，脸上全是不可思义。 虽然不动明王被很多顶级宗门收录。 算是一门广为流传的功法。 但对岭安道这些小门派来说。 却是高不可攀的神功。 加之功法本身有通天之威，却鲜有人能修至较高境界。 所以对他们来说，还具有一些神秘色彩。 他们多是听说过传闻。 比如施展功法后出现的明王法相之类的。 却从未亲眼见过。 而现在。 他们第一次见到、而且一见就是圆满的不动明王相。 那明王法相背负的猛火焮天铄地、烧灭虚空。 赤光染红小半个黑暗世界。 放眼望去，仿佛高远的天穹都要被烧塌了。 不动尊手持的利刃剑意冲天，割裂万古长空。 尤其是被司阳，有意无意地赋予了一些他的剑道领悟后。 比原始的不动明王剑，具备了更多、更强的剑道威势。 能给不动明王法相的剑添增威能的，必然不是凡俗剑道。 产生的威势，绝非1+1=2那么简单。 在众人看来，那剑虽只有七尺长。 但那剑势仿佛能上贯九天、下彻九幽！ 扫平凡世诸魔、荡灭人间万邪！ 在其他人看来，这种威势实在过于震撼。 到了无法言喻的境地。 破灭虚空这种事，他们只在传闻中听说过。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有修士真能破灭虚空。 而那不动明王本身的种种道法神威。 更是超出他们对修道的理解。 他们第一次知道。 原来修道还能修到这种威势境地。 云安南仰望那尊巨大的不动明王法相。 淡粉色的嘴唇微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陷入长久的失语。 脸上满是震撼和彷徨。 这一刻，她产生了一个问题—— 什么是道？ 面对司阳此刻所展现的法道异象。 她第一次如此怀疑自己修的道，到底是什么。 或者说，她在修道么？ 为何她修道时，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拥有这种伟力？ 不只是她。 几乎所有年轻人此刻都或多或少有些迷茫。 突然感觉…… 自己有些可笑。 宁无凡此时看着众人反应，心中微叹。 如果不曾见过光明，我能忍受黑暗。 如果不曾见过强大，我能安然弱小。 大概就是这些人现在的写照。 他们在岭安道这个一隅之地。 接触的大多数人。 是连悟道都没开始的周天境、识道境修士和普通人。 曾经见过的最强者，就是刚入启神境的掌门。 对他们来说，也许修道不过如此而已。 那些古籍中记载的能吼啸山河、通天彻地、摘星捉月的大能。 对他们来说都是传说和虚幻而已。 而真当一个这样的存在出现在他们面前时。 他们的认知必然会被无情地、彻底地碾碎。 然后在重塑认知的过程中。 必然会产生怀疑。 对修道的怀疑、对自我的怀疑。 甚至对整个世界的怀疑。 之前司阳展现自己强绝的精神力时。 就已经在冲击他们的认知了。 而现在显现的不动明王，彻底击溃了众人认知。 对一个修士来说，这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坏。 “好”在于。 认知的重塑能够让人跳出原来的限制。 去追求更高、更强。 而“坏”在于。 若认知重塑失败。 极有可能会让道心不稳。 从而对修道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 而且道心一旦出问题。 就很难再恢复回来了。 “不过……” 宁无凡心中暗道： “这小子对《不动明王》的修炼。 精尽到了我前所未见的地步。 在我印象里，哪怕鱼跃境的老家伙，都没有修炼到这种程度的。 在这个时代，在这种境界。 能把《不动明王》修到这种地步…… 太惊艳了！ 这小子到底是谁？他的师门又是哪家？ 我记得南磐皇朝收录了《不动明王》的宗门就两家—— 清玄门和一相门。 他会是那两家的弟子么？ 现在的‘史杨’绝对不是他的真身。 他身上有非常厉害的掩饰身份的手段，连我都完全看不透。 只能等他再暴露一些手段，才能找出他的来历了。” 在司阳的控制下。 不动明王背负的烈火卷在其利刃上。 然后向袭来的触肢劈砍而去。 带出的火光如同万里赤云在沸腾，天际一片通红。 轰！ 两者相撞。 噗嗤噗嗤噗嗤！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 利刃不负众望。 如同砍瓜切菜般接连斩断五六根触肢！ 那让众人心惊肉跳、心惊胆战的恐怖触肢。 在利剑面前，不堪一击！ “好！” 李飞昂拍手叫道。 众人一片欢欣鼓舞。 唯有司阳和宁无凡依旧神色凝重。 他们知道，这才刚开始而已。 果不其然。 那触肢的断骸还没落到地上，就凭空分解。 变成一团团暗紫色的黑雾，向不动明王席卷而去。 这一幕，看得众人面色惨白、毛骨悚然。 因为那黑雾中浮现出一个个嘶吼、哀鸣、嚎叫、抓狂、挣扎的只有上半身的人影。 这些人影虽然通体漆黑、个个骨瘦如柴—— 皮紧地贴骨头，似乎整个人只剩骨头架子了。 但能看得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有的人影双手抱头，扯着头发不断哭吼； 有的人影双手捂脸，扣着眼睛和面颊不断哀嚎。 有的人影双手伸向前方不断乱抓…… 这一刻，那黑雾背后仿佛连通无间炼狱。 而这些人影，就是要从炼狱里挣扎逃出的恶鬼。 虽然外有不动明王保护，里有金光禁制防御。 但还是让一些女生花容失色、惊叫不已。 不过，也有人看着那些狰狞恐怖的人影，反应过来了什么。 季天引眼睛微微睁大，瞳孔缩起，喃喃道： “这些……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 宁无凡侧头看着季天引问道。 如果司阳现在听到季天引的话，一定会点头。 因为季天引想说的是。 这些人影，可能就是东沛县人的残魂。 在司阳的感知中。 虽然人影带有浓郁的邪祟之力。 但他还是能感知到。 这些人影的本质，是一道道残魂。 他们被黑暗力量侵蚀并赋予实体的同时，还被集聚起来。 否则他们丧失肉身后，早该魂飞魄散了。 此时，面对这种情况。 司阳产生了一丝犹豫。 若他对这些人影出手…… 多少有点像是他终结了这些人的生命。 虽然实际上他们早就死了。 而这些残魂，就算不被侵蚀，也早该自行消散了。 更何况他们已被黑暗之力彻底侵蚀控制。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此外。 看到这些黑暗人影时，司阳心中的疑问更重了。 他之前知道东沛县人的残魂被幕后黑手利用时。 认为对方应该是要利用这些魂魄做什么大事。 但现在看来…… 似乎除了侵蚀和控制外，并未做其它手脚。 若说是要用来攻击他人。 但在司阳看来，起到的作用也很有限。 尽管数量很多，但单体能力很弱。 较强的识道境修士应该都能消灭。 而对启神境修士来说，不过是随手一击的事。 恐怕对启神境后期的修士来说。 这一万多的残魂用消耗战都战胜不了他。 他恢复的速度都能超过消灭残魂的速度。 所以司阳愈发疑惑。 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想干嘛？ 就在他犹疑时。 那些残魂终于一个个攀上不动明王的身体。 司阳故意没主动出击。 他想看看，这些东西到底能干嘛。 “唔……有点意思。” 司阳有些意外。 那一个个残魂虽然弱小、不堪一击。 但他们在明王法相上不断地撕咬。 竟能对法身产生损害！ 要知道。 司阳现在使出的不动明王相。 别说这些只能和识道境修士一教高下的残魂。 就连普通通玄境修士。 都别想在它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护持法，强就强在其防御能力超群。 而现在，堪比通玄境圆满的司阳。 使出修至较为圆满的顶尖护持法。 竟依旧能被这些残魂破坏。 哪怕程度不高。 也足以引起他的兴趣和重视了。 他发现。 造成这种奇异现象的原因。 在于那黑暗之力赋予残魂的诡异侵蚀能力。 虽然看似是那些实体化的残魂。 通过物理手段破开不动明王相。 但实际上，是那黑暗之力侵蚀所致。 “这种力量……确实诡异和非凡！” 司阳评价道。 邪祟之力和普通的法力不同。 司阳无法用一般标准衡量它。 而就目前所展现的效果来看。 对方能力的诡异和危险程度。 甚至值得天人境修士重视！ “不过厉害归厉害。 要是想就用这点手段留下我，还是太瞧不起我了！” 在司阳的控制下。 不动明王相脑后突然浮起一道金轮，并爆发出万丈金光。 作为佛门八大明王首座。 不动明王显然具备佛门之力。 而这层金光，便带着强烈的佛性。 其作用，便是普渡众生！ 诸多被金光照耀到的残魂，动作逐渐停止下来。 他们的狰狞疯狂逐渐消失，变得安详平静。 身上的黑暗渐渐褪去。 干瘪枯瘦的身形也变得正常起来。 最后。 他们脸上带着祥和淡然的微笑，化作无尽光点消散。 结果不错。 但司阳又皱起眉头。 “咦？怪了……” 他发现。 不动明王的金光，虽然把黑暗之力从残魂身上驱退了。 但从始至终，都无法消灭掉一丝一毫的黑暗之力。 这很奇怪。 金光很特殊，它虽无任何普通攻击效果。 但在克邪方面，副有奇效。 但现在对这些黑暗之力，竟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得不让司阳感到疑惑。 “这怎么回事？ 难道这些黑暗之力邪恶浓郁到佛光都完全无效的程度？ 不可能啊…… 难道这些黑暗之力…… 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阴邪之物？” 第107章 ——度化 司阳离开清玄门前。 曾在古籍上看到过一些邪祟相关的信息。 邪祟的“邪”，和通常阴毒邪恶的“邪”是两种概念。 一般人口中的“邪。” 可解释为对人类社会有害、违背道德、危及人类生命安全的事物。 其产生，往往和人有关。 所以，能说人邪恶、人做的事邪恶、人创造出东西邪恶。 但不能说某种自然存在很邪恶。 比如天灾。 它虽会危机人类生命。 但没人说天灾是邪恶的。 然而邪祟，仿佛就是一种天灾般的邪恶。 它的诞生与人没有必然联系。 但它一定会危及万灵。 无人知晓其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但却实实在在地给人类造成无尽苦难。 所以，通常认为它是邪恶的。 但这种邪恶，从其本质来说。 与诞生于人类的邪恶并不同。 当初司阳看到这些内容时。 并不以为意，也没什么深刻理解。 但现在，他开始理解其中内涵了。 “难道说佛门克邪的对象，是产生自人类的邪恶。 而邪祟并不在其中，所以佛光并不能对其产生作用。” 司阳心中暗道。 这时，他才明白一件事。 崛起于邪祟肆虐时代。 最终以横扫九洲邪祟、还天下太平而被铭记于古史的明幽至尊的道法里。 为何不见那些一般意义上的至阳至圣之力的特点了。 因为邪祟并非普通之邪。 而是一种天生地养的邪恶。 这一刻，司阳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若说明幽至尊的“扫邪荡魔剑”针对的是邪祟的话。 那他的“无量绝道剑”针对的。 应该就是孕育邪祟的天道！ 世人皆说无量绝道剑，是为突破天地不允许成仙的桎梏而创下。 现在看来。 那是为了破灭这片作为邪祟帮凶的天道而创下！ “以破灭天道为目标……” 司阳心中感叹一声： “不愧是绝天地通后最后一位无极之尊。 行他人不敢想之事，这种度量，确实不是常人能比的！ 只是……” 司阳又有些疑惑道： “既然佛光对邪祟之力无专门克制。 那它到底是如何驱逐残魂的邪祟之力的？ 莫非……是度化起的作用？ 照这么说。 将残魂从邪祟的精神控制中度化出来，便能使其自动脱离邪祟之力。 那邪祟之力……到底是什么？” 在法相金轮圣光的照耀下。 不仅那些在黑雾中挣扎的残魂得到度化。 就连下方那不可名状的巨大怪物，都出现了异常。 刚才司阳斩下的只有几根触肢。 里面的残魂，只是全部东沛县人的一小部分。 绝大多数还在怪物本体中。 而现在受到金光照耀。 怪物体内所有残魂都开始接受度化。 无数张原本嘶吼哀嚎、狰狞疯狂的头颅，逐渐安静下来。 表情变得祥和而安宁。 那些胡乱挥舞的断手也逐渐停止下来。 漫天嘈杂的吼声也渐渐平息。 连那十几张猖獗大笑的巨口，也慢慢发不出声了。 庞大的触肢失去活力，垂在地上。 最终，整个怪物都有解体的趋势。 黑暗之力逐渐从那些腐尸的残骸上褪去。 失去力量支撑的残骸，不断从怪物身上脱落下来。 然后仿佛经过了无数岁月。 腐败溃烂的血肉组织迅速消散。 最后只剩灰白色的骨头掉落在地上。 然后摔成碎渣和粉末。 转眼间。 那个不可名状的庞然巨物就不断分解消散。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朽灭。 这一幕看得众人眼睛都直了。 他们还以为将要发生一场史无前例的苦战。 没想到开战没过多久，局势就一边倒了。 任谁也没想到。 这个让众人惧怕不已、不可一世的怪物竟如此不堪一击。 可以说在司阳面前，几乎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这一刻。 众人看向司阳的眼神再度变化。 敬畏、崇拜、狂热，甚至痴迷…… 其实，就连司阳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也以为要和那东西大战一番。 结果没想这么轻巧地就解决了对方。 虽然是取了巧。 但确实胜得太轻松了。 不过。 这个怪物并非幕后黑手的真身。 只是对方的一个手段而已。 消灭怪物，并不等于消灭幕后黑手。 从司阳周围依旧浓郁的黑暗之力。 以及这片天地依旧被黑暗笼罩，不见丝毫光明。 也能看出这点。 但随着怪物分解。 整个空间的黑暗之力运作也变得缓慢。 不像刚才那么活跃。 司阳猜测。 恐怕他刚才这一下，也给对方本体带来了冲击。 所以他决定趁此机会，把其他人送出去。 于是他施展六门禁法。 转眼间，司阳气息暴涨。 瞬间高了几个能量级。 他施展禁法前，已经堪比通玄境巅峰。 而现在。 他不仅直接跨越通玄境和天人境间的天堑鸿沟。 更是继续一路狂奔。 直逼天人境巅峰而去。 虽然他已经尽量在压制能量外溢了。 但还是引出一些异象。 比如周围虚空扭曲起来，引出了恐怖的虚空罡流。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惊呼道。 他们还以为是司阳遇袭了。 “不要慌！” 宁无凡沉声道： “这……可能是史道友解放实力造成的。” 李飞昂愣住了，不可置信道： “解放……实力？ 史前辈都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还没使出全力？” 宁无凡没有多语，只是轻轻点头。 但他同时也在疑惑。 因为他感觉，司阳的提升不是正常提升。 而是使用禁法后的提升。 而且他还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司阳似乎使用了一种他非常熟悉的禁法。 一种…… 他绝对不愿再用的禁法。 “这可能么？” 宁无凡凝视司阳，心中疑惑道。 另一边，司阳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他双目射出两束淡淡的神光。 让虚空都发生了重度扭曲！ 这只是他目前无法很好控制能量的结果。 轻微的目光散泄都能如此。 很难想象，现在的司阳有多强。 而他的气息暴涨，同样引起幕后黑手的注意。 之前不知出于何种原因。 对方一直没用全力。 那怪物虽看起恐怖。 但司阳估计，顶多也就是通玄境巅峰水平。 应该是对方按照司阳展现的实力造出来的。 而现在，发现司阳气息一路暴涨到天人境后。 那个幕后黑手彻底重视起来。 大量的黑暗之力向司阳这里涌过来。 要将他彻底淹没吞噬。 这导致黑暗笼罩的空间都开始缩小了。 不过，这个速度远低于司阳实力的增长速度。 当司阳气息平稳后，他立刻使出泯虚指。 其中还加入了明幽至尊的剑势。 两种至尊法门叠加，再由现在的司阳施展出来。 自然不是那黑暗之力能抵挡的。 轰——！！！ 一道青白色的神光瞬间直冲天际。 将一路上的所有黑暗统统驱散。 神光所过之处，虚空尽数破灭崩碎。 或者说……化为虚无！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斩碎，然后泯灭撑虚了。 黑暗之力也是。 那诡异而邪门的暗紫色力量，一旦触碰到神光。 同样被彻底消磨殆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于是这片黑暗天地。 被司阳生生一指打出了个缺口！ 第108章 ——一身轻 众人怔怔地看着那贯穿天际、如同通天神柱般的神光。 以及被神光洞穿的无尽虚空。 还有黑暗世界被神光击溃形成的大空洞。 陷入失声的震撼与悚然。 恢宏而寂灭。 在他们看来，司阳只是捏出一道指诀。 然后一束让众人无比心悸惊惧的神光射出。 虽然是光，但也像是一柄天剑。 瞬息间穿灭无尽黑暗。 没什么能阻挡住它。 一切敢横拦在其前面的事物。 都要接受无情的、彻底的、绝对的毁灭。 在这种绝对的大破灭之力面前。 哪怕异常诡异邪恶的黑暗之力。 也根本不值一提。 无所不灭、万物成虚。 宁无凡此刻同样震撼。 甚至比那些年轻人还要震撼。 若说那些年轻人，只是停留在震撼于这一击的恐怖破坏力的话。 那宁无凡，则是感受到这一击所蕴含的一些让他难以置信的东西。 “这、这是……至、至尊道意！？” 宁无凡口中喃喃。 心中却在疯狂呐喊。 作为一位曾名震一方的绝顶高手的他。 眼力绝对常人可比。 司阳这一击，对他来说真正震撼的不是巨大的破坏力。 而是其中蕴含了近乎至尊领域级别的道法玄妙。 他虽暂时看不出这一击是哪位至尊、甚至至尊之上的存在开创的。 但其中蕴含的至尊之势。 说明司阳将这种道法的修炼。 推至某种极近境地。 这绝非普通人能做到的。 就连绝大多数所谓的天才，都根本不可能做到。 能抵达如此境界的，绝不可能是什么无名之辈。 其名号肯定早已传遍至少一洲。 “他到底是谁！？” 这个念头在宁无凡脑中盘旋不止。 他看着司阳，眼神中充满惊异。 司阳打穿黑暗世界后，看到了空洞处的光明世界。 “就是那！” 在司阳的控制下，不动明王将众人吞入腹中。 然后身后猛火卷动周身，冲天而去，直逼空洞尽头。 众人虽被不动尊吞入腹中。 但他们能看到无尽的黑暗之力。 沸腾着向他们裹挟席卷而来。 围绕空洞四周的黑云向中心扑去，整个通道在迅速缩小。 而不动明王尽管非常强大。 但还是被暗紫色的力量拖住了。 这些力量不断侵蚀明王周身的烈焰。 尽管烈焰能灼灭十几倍于自己的黑暗之力。 但架不住对方量是自己的百倍、千倍。 很快。 那熊熊烈焰就变得如同风中残烛的火光。 稀薄而摇曳不定。 尽管不动明王忿相怒吼，舞动利剑左劈右砍。 将涌过来的黑暗之力不断劈散。 但架不住黑暗之力量多。 仿佛无穷无尽。 几乎让不动尊招架不住。 一些黑雾逐渐附上法相躯体。 然后不断擦出火花。 明王法相所有被黑暗沾染的地方，全都开始变得黯淡。 这是侵蚀！ “糟了！” “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我们该怎么办！？” 众人一时间陷入无助的焦急恐慌。 他们都能看出来。 若就这么一步步蚕食下去。 明王法相肯定会被攻破。 届时所有人都没活路。 就在这时。 五声不同的兽吼声传入众人耳中。 震耳欲聋。 “发生了什么！？” “又是怎么回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 五头形态各异的巨兽突然踏天而来。 降临在不动尊的身旁。 一头通体黄金、头角峥嵘、似龙又似牛的巨兽奔跑在虚空中。 它不断撞散黑雾，哞声震天。 一头豺身龙首、怒目嗜血的巨兽嘶叫。 它口衔宝剑、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在黑雾中腾挪转移。 一头形如狮、口吐烟雾、勇武威猛的巨兽怒目而立。 它大爪一拍，便拍灭无尽黑云。 一头背负壳甲、形如龟鳌、却有龙征的巨兽出现。 它虽然行动缓慢温吞，但却厚重庞大，黑雾难阻其步、难近其身。 一头形似鳞虫、又似龙犬的巨兽盘坐虚空，目光如炬。 所过之处，黑云尽散、虚空崩灭。 它们围绕不动明王周身。 帮助不动明王抵御黑暗来袭，与黑暗之力缠斗不休。 为明王法相卸去了大量压力。 有他们护法，不动尊逐渐摆脱黑暗之力的纠缠。 最终一飞冲天。 在空洞要被黑暗重新吞噬前，将众人带离黑暗世界。 明媚的阳光再次照射到众人震撼而迷茫的脸上。 所有人全都失声。 尽管那五头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神兽。 在他们将要离开黑暗时，就消失在空洞中了。 但却给他们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让众人到现在都沉浸在对它们的震撼中，难以自拔。 以至于众人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们……逃出来了？” 殷兰兰迷茫喃喃道。 哪怕已经回到光明、重见天日。 可这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却让她感到极不真实。 “刚才……那是？” 李飞昂轻声问道。 声音都有些发抖。 那五头神兽的神威，让他到现在都心神颤栗。 众人沉默。 这个问题他们回答不上来。 但和李飞昂一样。 他们都为那五头神兽感到震颤。 当他们第一次看到五头神兽时。 一度都窒息了。 那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恐惧。 让他们甚至产生了要跪下拜服的冲动。 只有宁无凡在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也许……是龙的五子。” “龙的……五子？” 云安南眼中满是疑惑不解。 宁无凡没继续回答。 但他眼中藏不住的惊骇。 显示了他此刻的心潮澎湃。 其他人虽没认出五头神兽。 但宁无凡全认出来了。 它们正是传说中的龙之九子中的五子—— 囚牛、睚眦、狻猊、赑屃、嘲风。 和龙的九子相关的秘法不少。 但能一次性召唤出五头龙子法相的秘法。 宁无凡只听说过一种—— 九子护灵。 只是他从没听说过。 九洲现在有人能将龙子数量召唤到这种程度。 以及将龙子的神威，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简直就像是从远古神话中走出来一样！ 当宁无凡仰望那五头龙子时。 甚至在怀疑那根本不是什么法相投影。 而是龙子真身降临！ “他到底是谁！？” 宁无凡脑中此刻只有这一个问题。 司阳身上的奇迹，一桩接着一桩。 哪怕宁无凡曾经的修为实力远高于司阳。 现在依旧惊骇于司阳的底蕴。 他无法想象。 到底是怎样的天赋、怎么样的门派、怎样的机遇、怎样的底蕴。 才能塑造出司阳这种存在。 思来想去。 他根本想不出印象中有谁符合这些条件。 唯一在天赋上有可能匹配的…… “难道是……？” …… 看到众人离开黑暗世界。 司阳松了口气，收回目光。 “累赘没了。 接下来，我们可以好好打一场了。” 第109章 ——两剑 不动明王带着众人离开后。 那个不可名状的怪物也停止分解。 同时，它再度变化起来。 巨量的黑暗之力开始疯狂向它涌去。 在黑暗之力不断地催化下。 怪物逐渐变成了人形。 不。 应该说是勉强具有类人形的主干、四肢。 但没头颅。 而且它的四肢相比躯干，显得异常巨大。 尤其是双手甚至垂到了膝盖处。 十根手指上的指甲也修长锐利。 相比起之前巨大而臃肿的躯体。 现在的它虽然更为高大。 但却瘦骨嶙峋。 全身上下，几乎没多少“肉。” 甚至到了能清晰看出它的类人形骨骼。 上臂和前臂、大腿和小腿几乎看不出大小区别。 而躯干上部，能看到被参杂血红色的紫黑色皮肤，紧紧包裹着的两排肋骨。 下面的腹部则凹陷进去。 好像那里没任何脏器一样。 它背后同样能看到清晰的颈椎凸起，紧紧绷住表皮。 不过，那颈椎显然不是人的颈椎。 更像是一排几乎随时能刺破表皮的倒刺。 然后，这个怪物背后鼓起两个巨大的肉瘤。 接着，肉瘤破碎。 一双巨大的翅膀，展翅而开。 引出一阵阵狂烈的巨风。 吹得周围飞沙走石、树木东倒西歪。 这翅膀看起来极为可怖。 它几乎没有肉，只有骨架。 以及一层连在骨架间的薄膜。 在关节或骨头末尾处。 还能看到尖刺或倒钩状的结构。 在长出翅膀前。 这头怪物蜷缩着。 而当翅膀张开时。 它卷缩的身体也伸展开。 然后它胸腹部的位置破开一个洞。 一颗没有头发五官、只有嘴巴的头颅钻了出来。 两排尖锐锋利的牙齿扇动寒光，上下之间还沾着黏液。 这颗头颅对准高天上的司阳，在嘴巴开阖间不断嘶吼。 发出如同地狱万鬼嚎叫般的刺耳魔音。 在邪恶、亵渎、恐怖方面。 现在的怪物，比它之前的状态更胜一筹。 而且随着实力变强。 它的气息也猛涨不止一个量级。 这一刻，它身上还兼具了毁灭、破亡的气息。 尤其是当它嘶吼着张开双翅并轻轻扇动的那一刻。 仿佛是一尊能为广袤天地带来死亡的邪神。 任何生命在其面前，都要腐朽溃灭。 在其所过之处，万灵皆寂。 世界都将走向末日。 “真令人作呕。” 司阳俯视着怪物说道： “如果这就是你的本体的话，那只能说…… 你的审美能力，是负的。” 似乎是感受到司阳的鄙夷与不屑。 怪物猛地怒吼一声，浑身黑暗之力涌动沸腾。 然后翅膀猛地一扇。 轰隆隆——！！！ 瞬间地动天摇。 虚空成片成片地被震塌。 飓风肆虐，甚至能刮走远处山脉的表层。 让原本葱绿旺盛的植被，瞬间变成一片荒芜的黄土。 而那些被其吹拂起的生命—— 不论是花草树木，还是飞禽走兽。 都立刻失去生命。 花朵凋零、草叶枯萎。 动物变得干瘪，仿佛一身血肉都被抽走。 一切生命都在凋零。 这翅膀看起来瘦瘪脆弱。 但实际上力量却出奇得强。 更是具有让一切活物都化作死物的恐怖能力。 随意一动，便有毁天灭地、万灵寂灭的威能！ 现在怪物的实力。 已然跨过通玄境巅峰，到了天人境的高度。 在普通人，甚至周天境、识道境修士的眼中。 它就是神。 一尊代表末日、代表死亡的魔神！ 它一飞冲天。 一双枯瘦的大手抓向司阳。 带动无边阴云，翻滚席卷而来。 若站在司阳的角度来看。 那就是整片天地，都被无穷无尽的滚滚黑云遮蔽。 然后从中探出一只巨大的魔爪，伸向司阳！ 还好司阳把其他人都送出去了。 要不然那些人看到这个景象。 怕不是要吓得当场心肺停止。 但司阳面对这一击根本不慌。 他并指为剑，然后轻念道： “无量绝道剑。” 嗡——！ 指剑迸发神光。 一股凌厉之极的剑意猛烈爆发。 在天上地下间回响，涤荡乾坤。 似乎能斩灭诸天仙神、灭绝万古大道！ 接着，司阳指剑超那个巨爪一挥。 一道剑光横扫寰宇。 无物不催、无物不灭。 整片天地都被瞬间一分为二。 仿佛是再现盘古开天辟地时的一幕。 要重开乾坤！ 威能无量，剑指绝道！ 那滚滚而来、威势无匹的无尽黑暗。 连同那只巨爪。 没有丝毫意外地被刹那间轰散。 仿佛风卷残云。 摧枯拉朽。 实际上，别说它们。 甚至这片黑暗世界，都被短暂的一分为二。 不论是近在咫尺的宁无凡等人。 还是远在北林城的人。 都能看到一道剑光从黑暗中扫出。 将黑暗，连同苍穹都斩为两半。 当那剑光在高天上扫过。 带动的音爆和风暴传导到地面时。 让众人被吹得七荤八素。 更感到整个世界都在他们耳边轰鸣作响。 “这、这是……剑光？” 季天引仰天而视，口中喃喃道。 他看着那一大片的被剑光扫碎的虚空。 只感觉口干舌燥。 他脑中现在就闪过两个字—— 离谱。 云安南的美目同样在颤动。 她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为那恐怖的剑光而感到心惊胆颤。 而宁无凡看到这一击，则是在想： “他到底掌握了几种至尊起步的秘法？ 这绝对至少是至尊级别的秘法。 而且同样修炼到了非常高的程度。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另一边。 失去爪子的怪物对司阳发出怒吼。 但也只是怒吼而已。 甚至连上前一步都不敢。 反而在后退。 因为司阳的第二击。 已经要来了。 轰！ 这一次，剑光是立劈而下。 因为速度实在是太快，这尊魔神根本来不及躲闪。 它左侧的小半边身子，直接被这一击打成虚无。 同样的。 延伸出去的剑光再次破开这片黑暗世界。 不过这次是竖着劈开。 因此。 原本被司阳横向斩开的缺口还没愈合。 又添一片巨大的纵向开口。 而从黑暗世界斩出去的剑光，有一部分劈中了远处的山脉。 轰隆隆——！！！ 群山震颤、烟尘漫天。 待得灰烟散尽。 只看到一条巨大的沟壑，笔直地绵延向远方。 这片山脉。 直接被司阳这一击的余威，给生生劈开了！ “唔……” 此刻，司阳看着那魔神，略微有些诧异。 虽然他对自己的攻击很有自信。 他现在本就强于对方。 加上使用的是修炼到较为圆满程度的至尊秘法。 肯定不是对方能挡得住的。 但这头怪物接连让他劈了两次。 从头到尾一次秘法都没释放过。 让他觉得有些诧异。 仿佛它就是纯粹地使用蛮力而已。 “有些不对……” 司阳蹙眉自语道。 他觉得这头怪物…… 有些特殊。 于是他收起指剑，转用至阳拳。 去灼烧那狰狞疯狂的怪物。 然后接下来，发生了让他吃惊的一幕。 第110章 ——是你? 一轮烈阳升起。 在司阳当前境界的催动下。 至阳拳的威能，达到史无前例的高度。 炽烈的光芒绽放，照耀苍穹幽冥。 让整个黑暗世界都亮堂起来。 无穷的热量爆发，席卷四海八荒。 仿佛要灼毁寰宇乾坤、熔尽诸天大道、焚灭万界生灵。 只为让自己成为永恒的唯一。 哪怕至阳之力，对邪祟之力无专门针对作用。 但凭借其绝对的强盛。 同样灭却所有胆敢向其靠近的黑暗力量。 若说佛光是针对人之邪的克制与净化。 那司阳此刻展现的至阳之力。 就是净化一切。 不论正邪好坏。 不论天生人为。 不论有形无形。 在至阳拳面前，只有化成虚无一种结果。 大日散热的光芒，同样辐射到了黑暗世界之外。 先是透过被司阳两道无量绝道剑，打出的横竖交叉的十字缺口。 不论是宁无凡一行人，还是北林城的人。 都能看到一股十字型的炽烈到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从缺口处迸射出现。 北林城的人都被这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 更何况宁无凡他们。 在光芒出现的瞬间，他们就感觉眼睛火辣辣的痛。 若非通过修行强化了肉体机能。 否则他们早在第一时间失去视力了。 但这还没完。 当至阳拳彻底爆发后。 整个黑暗世界都变亮起来。 无数光线从层层黑云的间隙中透射出来。 就算没有间隙。 也能让黑云变得隐亮。 仿佛黑暗世界的屏障就是一层薄膜而已。 而薄膜的背后。 降临了一颗太阳。 此刻，外界的光线也达到了极致。 “好亮！”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次又发生了什么！？” …… 众人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 异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在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 应该说，他们只能看到一片白光。 哪怕捂起眼睛都没用。 这些光能穿透一切阻碍。 在其光辉的普照下。 无可逃避，无所遁形。 宁无凡此刻心中惊道： “这炽烈的光明…… 这沸腾的热量…… 这招难道是…… 史杨的真实身份，难道真是……！？” 北林城的两名镇府强者。 此刻已经带着道台离开了北林城。 向远离东沛县的方向极速奔离。 连道台的亲属——正房小妾、父母孩子都没带上。 更何况其他人。 换言之。 整个道台府现在逃出来的，就三个人。 不过，道台反而还觉得两位镇府强者慢了。 不住地催促道： “快点、快点！” “大人，我们已经够快了。” 一人回应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剧烈的轰鸣。 三人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匹练横扫过天际。 仅仅余威，都席卷过万里白云。 将原本白云层叠的天空，扫出一片晴空万里。 作为启神境高手的两位强者。 从这道匹练中，感受到一股淋漓尽致的无双剑意。 让他们脸上不由得变了颜色，心肝胆颤。 “那个方向是……” 两人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骇。 那位和黑暗作战的神秘大能，一道剑光从东沛县扫出。 不仅延伸到了这里。 还拥有这么大的威势。 这…… 太离谱了吧？ 他到底什么境界修为？ 还没等他们感叹完。 又听到一阵剧烈的轰鸣声。 轰隆隆—— 仿佛发生了大地震，群山都在战栗。 连他们脚下都有轻微震感。 这一次，他们勉强看到东沛县方向扬起漫天烟尘。 好像有陨石降落那里。 两人再度对视。 寒气不断从心底冒起。 这一击要是打在北林城。 哪怕是竖劈。 也能毁掉大半个城池。 至于人…… 十能存一，就算烧高香了。。 “岭安道什么时候来了这种存在！？” “而且还不止一个。 那个主掌黑暗之力的存在，也许不比这位大能弱。” “若东沛县的问题是他们之一造成的…… 那他们很可能在岭安道呆了两三个月了！” “两三个月！？” 道台惊叫起来。 两个全是肥肉的腮帮子都抖了两下。 这种恐怖到能一根指头把他毁灭一万次的存在。 竟和他做了两三个月的邻居？ 想到这里，道台无比后怕。 虽然他现在只想着自己安全。 而两名镇府强者，还在想一件事—— 他们出现在这干嘛？ 在岭安道呆了两三个月，难道在谋划什么？ 这种级别的强者谋划两三个月…… 若真得手。 有没有可能把整个岭安道拖下水？ 想到这里，两人浑身毛骨悚然。 若他们猜想成真…… 那也许是南磐皇朝从未发生过的超级恶性事件了！ 一人沉声道： “还好那位大能出手了，如果不……” 他还没说完。 东沛县方向又亮起光芒。 仿佛那里有一轮太阳坠落。 让黑暗世界都变成了光明世界。 在至阳拳的威逼下。 那尊魔神节节败退。 它胸部的头颅不断朝司阳嘶吼。 但每次想伸向前去。 就被炽烈的至阳拳逼了回去。 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同时，它身上不断滋滋冒起大量白烟。 这是被至阳拳灼烧的结果。 它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实际上，若至阳拳直接打下来。 绝对能一击打爆这尊魔神。 但现在。 司阳想用这种方法看看。 这个魔神的里面到底是什么。 就这样没过多久。 魔神的躯体被消磨掉了大半。 而当其头颅炸开后。 其胸口位置暴露出一颗不断鼓动的肉球。 仿佛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这个怪物需要心脏么？ 答案显而易见。 不需要。 它的行动是靠黑暗之力驱使的。 和普通动物天差地别。 所以这个肉球，必然有大用。 司阳撤去至阳拳。 然后隔空一抓。 将那颗肉球生生从魔神已经残破不堪的体内抠了出来。 ——砰！ ——砰！ …… 一根根连着肉球和躯体的肉管先被扯直，然后崩断。 当最后一根肉管被扯断，肉球彻底和身体分离时。 魔神轰然倒下。 并化为无数黑色纸灰，随风而散。 同时还有无数狰狞疯狂、嘶吼怒嚎的东沛县人残魂四散而出。 与魔神之躯之一同消解。 “幕后黑手……就是你？” 司阳面带疑惑地看着肉球。 然后隔空点了一指。 啪！ 肉球对着司阳的一侧炸开。 露出里面的景象—— 里面有一个摆以受难姿势、身着残破布衣的年轻男子。 他闭着眼睛，四肢与肉球紧紧相连。 看到他的模样。 司阳瞳孔一缩，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同时，他缓缓睁眼。 但瞳孔看不到眼白，一片漆黑。 仿佛两口噬人深渊。 他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然后看到高天之上，一脸错愕的司阳。 开口说道： “……诗兄？” “是你？” 第111章 ——救济 这个年轻人，叫张英。 正是司阳第二次潜入东沛县后，与之相谈甚欢的那位新郎。 面对这个结果。 司阳不知说什么好。 意外？ 还是意料之中？ 沉默一会后。 司阳开口说道： “东沛县的事……是你做的？” “我？” 张英茫然道： “东沛县的事？ 东沛县发生了什么？” 司阳眉头一挑： “东沛县的事你不知道？” “我……” 新郎沉默一会，似乎是在努力回忆。 但最终无果。 “我……真的不知道。” 司阳死死盯着张英。 从对方的神色来看…… 似乎没有说谎。 那一脸迷茫疑惑，不像装出来的。 “那你对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头绪么？” “现在这个样子？” 张英左顾右瞧，然后沉默。 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过了很久后，他才说道： “我……好像做了很长一个梦。” “很长一个梦？” 司阳瞳孔一缩，立刻追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英眼睛垂了下来，说道： “我之前听到了一个声音。 它问我。 你恨不恨那些人？ 想不想杀了他们？ 想不想让子怡复活。 想不想生活在一个没有苦难、没有纷争、岁月静好、一切平安的世界……” 司阳眉头紧缩，神色凝重。 他想到之前从古籍上看到的信息。 脑海里蹦出来两个字： 祟化。 邪祟出现的方式很多。 它可能凭空出现。 可能由无生命的物质转化。 可能是生灵异变。 它有时是随机的。 有时可能会由某些条件触发。 比如有人听到某些不知出处的“天音。” 然后受“天音”的蛊惑，堕为邪祟。 同时根据古籍记载。 这种情况。 往往是人面对惊天巨变，心态出现巨大起伏波动，或陷入某种极度固执时，才会出现。 而听张英描述。 他似乎就遇到了某些非常极端的情况。 导致他的心态出现急剧波动。 若司阳没记错的话。 当日的新娘。 就叫李子怡。 “你当时碰到了什么事？” 司阳问道。 “我……我、我！” 张英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他双眼巨睁。 那漆黑的眼睛变得更加噬人。 接着，他周围出现一片幻象。 …… 两三个月前。 东沛县，张家。 哪怕是东沛县为数不多的员外之后。 张英家虽不如过去那么富裕。 但相较其他人来说还算不错。 不仅地不少，余钱也有些，还能做些小生意。 称得上大富农。 但这是以前。 今年东沛县已经征过五次粮了。 虽然这个次数远多于以往。 但以张英家的底蕴，还不至于到家境艰难的地步。 只是对其他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因为每次征粮征税都有硬性要求。 所以很多原本并不富裕的家庭。 根本无法支撑这么高强度的苛捐杂税。 因此变得一贫如洗。 原本谈不上繁华，但能说充满烟火气息的东沛县。 变得冷清荒凉。 甚至出现了不少乞讨者、拾荒者。 他们多是一些为交税交粮，卖了赖以生存的土地的农民。 目睹如此惨象后。 张家决定用家中底蕴施舍。 不仅拿出了多数余粮，更是去北林城外买粮，用以救济。 就这样勉强持续了一段时间后。 道台决定第六次征粮收税。 这次来的，是道台的二儿子——徐纪。 “你这粮不少啊。” 徐纪骑在马上，对侯在马旁的张英父亲说道。 他身后跟着从东沛县随行而来的队伍。 五十多人的队伍，一半以上是修炼过的人。 甚至还有三名识道境的好手。 对东沛县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说。 这是一股堪称无敌的力量。 胆敢与其敌对的，几乎不可能有好下场。 当然。 就凭道台二儿子这个名号。 就算是东沛县县令，也不敢有逆言。 何况一介布衣。 徐纪面前不远处，是张家开设的救济点。 张家人将家中余粮熬成稀粥，用以救济饥民。 可以看到，这个救济点有一张大桌子。 桌子上有三大桶粥。 而张家三人——张英、张英的母亲。 以及张英已经订亲、尚未过门的未婚妻李子怡。 分别站在三个桶后，给三队饥民添粥。 碗勺都是张家提供的。 虽然除了小孩子外，每人都只有一碗。 而且还是一碗很稀、根本吃不饱肚子的粥。 但对这些根本没东西吃的人来说。 却是足以救命的食物。 三个队伍都排得很远。 起码有六七十号人。 加起来能超过两百。 桌子周围，还能看到一些吃完了、或正在吃的人。 有的母亲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 停下手中的勺子。 然后等孩子吃完后。 把自己的粥倒了一半在孩子的碗里。 有的人不顾冷热，大口猛吞。 如灌水般，几口就把一碗粥给喝完了。 仿佛这一碗除了糙米和水外，什么都没有的白粥。 是人间绝世美味。 一碗粥见底后，他们也和那些已经吃完的人一样。 把碗舔了个干干净净。 一滴水都不放过。 然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那三大桶粥。 虽然眼馋。 但他们并不奢求再吃一碗。 因为现在有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论是已经拿了粥的，还是正在排队的。 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他们多是无家可归的乞讨者。 整日风餐露宿。 让他们头发、衣服和脸上都蒙了一层尘埃。 长期的饥饿让他们双眼失神、面颊凹陷、瘦骨嶙峋。 有些衣不蔽体的人。 甚至就像一个移动的骨架子。 几乎看不出什么肉。 似乎就是一张肉皮，包裹着骨头。 “大、大人。” 张父一脸赔笑并谨慎道： “其实真的不多，除开这些救济的。 就只剩够我们自己吃的了。” “嚯。” 徐纪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在肥头大耳方面。 他和他父亲一个模样。 “真的么？我不信。” “这……” 张父亲亲擦去额头上的细细汗珠，说道： “大人，咱家的粮真的就……” “张老头，这种话我看还是别说了。” 徐纪轻飘飘道： “我知道你这种人家，肯定会给自己留后路的。 用完这些就没了？谁信呀。” “大人，咱也就比普通人富一点而已。 真没多少…… 顶多，顶多就只能再交一次了。” “只够交一次？” 徐纪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张老头，你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吧？” 张父连连点头： “知道，知道。” “我呢，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 现在是上面强制要求我们收。 我们也没办法，不得不收。 不过我看这满地都是要饭的，还有那些面黄肌瘦的。 我也实在是不忍心跟他们征粮收税。” 跟他们征粮收粮？ 畜生！ 张父心里暗骂一声。 这些人都已经成这个鬼样子了。 你还找他们征收？ 他们除了命，还有东西给你么？ 然而心里想归心里想。 张父嘴上还是赔笑道： “徐大人当真是天理良心、心系百姓啊。 小人仰慕之极。” “哪里那里。” 徐纪笑着摆摆手，说道： “你张老头也不遑多让嘛。 有余粮的不少。 像你这么慷慨大方的，恐怕唯独你一个了。 所以我看不如这样。 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帮着把这些人该交的，都代交了如何？” 第112章 ——假借大义 “代交？” 张父脸色狂变。 一脸不可置信。 “这……我只是在救济他们啊。 怎么能……” “张老头，你先听我说。” 徐纪微笑着摆摆手，缓缓道： “我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 上面按照东沛县的人头，估量了东沛县该交多少粮或多少税。 我们底下就是个执行的。 对这个量无丝毫定夺权力。 上面要我们收多少，我们必须一分不少地交上去。 但看到这些流民，我想他们也交不上来什么。 但我又不能不完成任务。 所以我想了想。 既然你这么乐善好施，不如就帮他们代交好了。 这样你做了好事，我也受到了粮，上面也开心，军队也有粮草打仗了。 一举四得，岂不美哉？ 当然，我也不会亏欠你。 你帮他们代交的，全算他们欠你的。 我帮你作证！” 说着，徐纪拍了拍胸脯，继续道： “等以后他们能还你了，你就找他们要。 若他们不给，你就找我，我给你做主！ 谁敢不给你，我就把他抓起来！” 徐纪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你tm在这说笑呢！ 这些人现在一无所有。 还指望他们以后能还粮？ 做梦去吧！ 况且，这么多人的份。 怕是得把张家家产卖个大半，才勉强够交！ 届时他们张家人，恐怕都得去喝西北风了！ 想到这里。 张父脸上神色一阵青，一阵白。 徐纪看到张父的脸色，微笑着说道： “若你觉得这要求不好接受。 我也有其他办法。 我让这些人当你奴隶如何？ 你给他们代交的，就当他们的买身钱。 我想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不同意嘛……我有的是办法治他们。 如何？” 收为奴隶？ 呵。 要是这些人能下地劳作，或帮他打理小生意。 也不是不行。 但问题是。 看看这些人半死不活、面黄肌瘦的状态。 哪里是能劳动的样子。 怕是刚动两下手，就得累死！ 再说。 他们张家现在的地，全都有人料理了。 打理生意的人手也足够。 而且本就不需要很多人。 就算把原来的人全开了。 现在这些流民，对于张家来说，劳动力超级过剩。 届时他们不仅产出极低。 张家还得给他们管饭—— 足够他们吃饱干活的饭。 根本入不敷出。 而且种地和生意都有周期。 在收获时间来之前，张家完全是成本支出的状态。 以这上百号人的饭量。 到时候怕是连收利都等不到，他张家就要被吃空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若他真替这些人交税。 他张家怕是要卖掉所有的地和交出大部分积累。 那时哪来的地给这些人种？ 哪来的生意给这些人打理？ 一番思索之下。 张父断然不可能同意徐纪的要求。 这完全就是要他们张家的老命！ 张家百年基业，虽然已经衰落不少。 但绝不能断送在他的手里！ 所以在一番思想斗争后。 张父强堆起一脸卑微笑容，对徐纪小声说道： “徐大人啊，您这要求，我真的接受不了啊。” 徐纪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 “接受不了？” 他后面同样骑在马上的高手感知到徐纪的情绪变化。 立刻面无表情地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张父。 张父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赶紧陪笑道： “徐、徐大人，不如这样。 小人除了交咱家该交的那份外。 再多给十份，作为孝敬您和道台大人的。 另外小人生意每年三成红利都给您。 这少说也有这么多……” 说着，张父给徐纪比了个数字。 然后继续道： “大人您能否看在这份上，放过小人一马？ 小人永世记得大人恩惠！” 徐纪听完，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然后说道： “张老头，你……” 张父一脸紧张和期待道： “我……？” “你……打发要饭的呢？” 张父脸色骤变： “什么！？” “哼！” 徐纪冷哼一声，表情一变，大义凛然道： “本官向来秉公办事、廉以立身！ 怎么可能会受你贿赂，违背原则！” 徐纪此时声音非常大。 像是故意要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到一样。 和他之前轻声细语和张父讲话完全不同。 把远处救济点众人，尤其是张家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此时，张父一脸铁青、冷汗淋漓。 他赶紧说道： “大、大人，您误会了，我没有想……” “住口！” 徐纪呵斥道： “还想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来人啊，把他抓起来！” 徐纪的随行侍卫立刻跳下马擒住张父。 把张父死死压在地上。 这一刻，张父反而从慌乱中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 有些事情，可能他从最开始就搞错了。 徐纪两袖清风、廉洁无私？ 放屁！ 他，他当道台的爹，他们全家。 没一个好东西！ 全都烂到骨髓里了！ 这些年岭安道被他们收刮的民脂民膏加起来。 绝对是一个常人根本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这就是张父之前选择贿赂徐纪的原因所在。 而现在徐纪一反常态，竟直接拒绝。 太诡异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张父联想到之前做生意外出时，听到的消息。 心中立刻浮现出一个猜想—— 所谓收粮，根本就是假的！ 他之前在其他道做买卖时。 曾听到对南磐当下军事动向的分析。 有人认为。 南磐快要开始的战争目的，是为了占领蛮族土地。 所以南磐不准备把战争拖成拉锯战、消耗战。 而是要集结力量，一举消灭对方！ 因此，此次战争持续时间会很短。 所以对粮食的征收不会很重。 当时张父并不以为意。 但现在想来。 若这些人说的是真的。 那岭安道今年后面的几次征粮收税。 很可能都不是朝廷、或镇南王的要求。 而是道台假借上面名义，自作主张的！ 至于收起来的东西去哪了…… 当然是归道台所有了！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何徐纪不接受贿赂了。 他此行目的，就是为了假借大义。 把东沛县给再给好好盘剥一遍！ 恐怕从一开始。 他就盯上了张家的大半家财。 自然对这点贿赂不屑一顾。 想到此处，张父勃然色变。 “难道你从一开始就…… 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用破布塞住了嘴。 徐纪轻佻地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张父，笑道： “张老头，你也算个聪明人。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你应该明白。 此行我势在必得，你没有反抗余地。 若你乖乖听话，我留你一条性命。 否则…… 我不仅拿你全部家财。 还要杀你全家！” 张父面露惊恐之色，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只能呜咽。 “唔、唔、唔——！” “呵呵。” 徐纪笑了两声，也不理张父了，转而大声说道： “张家张凡，妄图贿赂我，以逃避缴纳公粮税款。 在此举国同心、官民一体之际。 这种为逐个人之小利，视家国大利于不顾之行。 实属恶劣之极！ 所以本官决定，要查抄张家，以儆效尤！” 第113章 ——悲 在张父被徐纪叫过去后。 张英的余光就一直在关注那边。 看到自己父亲在那个肥头大耳的徐纪旁边低声下气。 张英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最开始。 他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之前已经听到消息。 北林城那边要来第六次收租。 以张家的实力。 面对正常收租没什么负担。 但当徐纪专门叫走张父后。 张英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是要表扬张家施舍救济那些流民？ 怎么可能。 他道台一家要是有一个人有这种想法。 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所以张英觉得。 这个徐纪，肯定抱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 而当他听到徐纪高声叫嚷。 同时自己父亲被徐纪的手下擒倒在地时。 他就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爹！” 张英大吼一声，眉头一竖，向张父跑去。 李子怡和张母见状，同样丢下手中盛粥的大勺子，跑向张父那里。 “爹！爹！” 张英第一个跑来，但立刻被徐纪的手下拦住了。 他只能叫喊道： “徐……徐大人，我想您是误会了。 我爹就是一个守法良民。 不可能做什么行贿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的！” 他听到徐纪单方面的说辞，心中就暗叫大事不好。 虽不知刚才自己父亲和徐纪到底说了什么。 但“查抄”二字立刻让他明白。 情况到了对自己、对张家极其不妙的地步了。 “误会？” 徐纪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呵斥道： “你是说本官脑子糊涂了，冤枉好人？” 张英脸色一僵，讪讪道： “大、大人，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徐纪冷然道： “我看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当老子的是个混蛋，当儿子的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徐纪接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道： “来人，给本官把他抓起来。 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被抄家。 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种事！” 张英脸色骤变，不停喊道： “大人，我冤枉啊，冤枉啊！ 您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我……唔！” 一名武者将张英擒住，压得他半跪下来。 “对了。” 徐纪补充道： “抄家时记得把地契全都找出来，不要漏了。 其他值钱的东西带走，不值钱的就算了。” 张英先是一怔，然后反应过来了。 这那里是抄家。 这是洗劫啊！ 再看到自己父亲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神。 屈辱、无奈、恨意。 还要央求自己快跑的意味。 张英终于意识到。 徐纪此行，就是冲着他们张家的家产来的！ “徐纪你……啊！” 他刚想奋起叫喊，就立刻被身后的武者从背后抵住。 巨大的压力压迫着他胸腔。 一度让他窒息。 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喘气。 张家所有人都是普通人。 一点功夫都不会。 面对武者，自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只能任其摆布。 徐纪见状，只是淡笑一声。 他也不在意张英和张父充满恨意的眼神。 这种眼神他见得多了。 以前看的不爽。 还总让人把胆敢对他露出这种眼神的人眼珠给挖出来。 现在他都懒得挖了。 反而很享受这种别人对他无能狂怒的样子。 “呵呵。” 徐纪笑了两声。 然后在随从的搀扶下。 挪动肥胖的身子，从马上下来。 “我要亲自监督抄家。” 徐纪说道，然后瞥了言张英，继续道： “让他们也跟着看看。 ‘违法乱纪’是什么下场。” “唔、唔、唔——！” 同样被用破布塞住嘴巴的张英被架起。 被强制跟在徐纪身后。 他现在只能做无用功地挣扎。 然后愤恨地盯着徐纪。 就在这时。 张母和李子怡也跑来哀求徐纪。 “徐大人，您真的误会了。 我家张老头他真不会做那种违法乱纪的事。 大人求求您放过我们。” 张母想突破徐纪护卫，扑到徐纪面前哀求。 只是她一个力气连张英张父都不如的老妇人。 怎么可能突破得了两个武者的阻拦。 所以只能双手朝着徐纪的方向一顿乱抓。 大概是女人的声音尖细。 本来懒得理张母的徐纪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于是皱起眉头说道： “聒噪！” 随从心领神会。 一巴掌拍到张母身上。 武者一掌哪是普通人承受得住的。 张母当即就被打飞出几米远。 “噗、噗——！” 她当即连喷几口鲜血，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转眼间，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唔唔唔唔——！” 张家父子见状，几乎同时双眼发红、目眦欲裂。 他们疯狂挣扎，恨不得离开奔到张母那去。 但可惜。 他们身后的武者死死制住他们。 任凭他们如何使力。 就是挣脱不开束缚。 然而接下来。 出现了更让他们怒火滔天的事。 李子怡之前跟在张母身后。 现在张母被打飞。 她立刻扑上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张母上半身，焦急喊道： “丈母、丈母！ 丈母您醒醒，您醒醒！ ……” 听到又有女人的声音。 原本准备再次迈步的徐纪诧异侧头。 然后看到花容月貌的李子怡。 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和欣喜。 同时，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 他拨开随从，走向李子怡。 “你……是张家的媳妇？” 看到这一幕。 联想到徐纪一些言行传闻的张英。 立刻意识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什么。 于是他呜咽得更厉害、挣扎得更疯狂了。 但依旧无济于事。 李子怡警惕地抱着张母，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厉声呵道： “你要干什么！？” “哟。” 徐纪像是很意外似地摊开双手，笑着当着众人面说道： “本官爱民如子。 现在看到一个老妇吐血倒地。 自然要来关心一下。 大家说是吧？” 这番话可谓无耻至极。 明明人就是因他而落此境地。 结果他转眼就装出一副特地来关心爱护的样子。 可谓不要脸到极点。 徐纪话最后一句，是对围观的人群说的。 其中包括少量行人，和大部分流民。 只是面对如此无耻、一副小人嘴脸的徐纪。 他们没一个站出来。 有的人是敢怒不敢言。 他们想帮。 但考虑到自己和对方实力、地位的巨大差距。 根本不敢上前一步。 眼神都躲躲闪闪的。 生怕让徐纪看到自己不敬的眼神。 而有些人就是单纯的态度冷漠。 他们麻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别说上前帮助张家人。 连愤慨情绪似乎都没有。 这种人不少。 甚至在接受张家救济的流民里都有好一些。 看到众人的反应。 徐纪志得意满地笑了笑，对李子怡说道： “你看，没人反对。 看来大家都本官的一片苦心啊。” “呸！” 李子怡愤怒道： “无耻！” “嚯！” 徐纪脸上露出假得不得了的惊讶、愤慨。 以及大义凛然之色。 他指着半跪在地上李子怡，对众人说道： “你们看到了吧。 我明明是来关心爱护东沛县的子民的。 她不仅不领情，还辱骂我！ 简直不可理喻。 果然是张家出来的。” 说着，徐纪脸上的表情一变。 露出一个邪淫的笑容： “所以本官要亲自教育教育她。 让她学会待人之礼、做人之道！ 来人，把她带到屋内去。 本官要好好给他上一课！” “你！” 意识到徐纪意图李子怡面色狂变： “畜生！ 你……放开我、放开我！” 两名随从把李子怡一架，抬进院内房中。 这个院内。 指的是救济点后的张家大院。 “嘿嘿嘿……” 徐纪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他搓了搓手，带着一脸期待的淫笑走向张家大院。 还补充一句道： “对了，要找能睡觉的房间。” “唔、唔、唔——！” 就在他即将走进张家大院时。 听到一旁剧烈嘶哑的呜咽声。 他回到一看。 正好看到满脸涨红的张英。 正用极度愤怒、恨不得要杀了他的眼神死死瞪着他。 那布满血丝的突出眼睛。 让徐纪几乎以为张英快要把自己眼睛给瞪出来了。 本来徐纪不想理会张英。 但他突然想到一个点子。 脸上露出一个恶趣味的笑容。 对手下吩咐道： “把他也带进来。” “是。” 手下押解着张英，和徐纪一同进入张家。 在逼问之下。 张家仅有的几个仆人，道出张家为张英和李子怡准备的婚房。 那是一间刚布置好、还没使用的婚房。 里面一切都是崭新的。 就待李子怡过门后，给两口子用了。 但它注定不能如主人所愿了。 李子怡被押如婚房，然后徐纪、张英进入。 “你们就让他跪在这。” 徐纪指着正对婚床的一个地方，说道： “我要让他看着，我是怎么‘教育’他未婚妻的。” “唔、唔、唔——！” 啪的一声。 张英被摁着跪了下来。 押解他的随从，抓起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扯起。 让他正面注视自己一次都没用过的婚房。 他此刻愤怒到极致。 眼角都要瞪裂了，头上青筋暴起。 甚至脖子上都能看到一根根明显绷紧的筋。 看到张英此刻怒火冲天、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 徐纪非常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然后他在随从的服侍下，脱下所有衣服。 露出肥胖丑陋的躯体。 随便一动。 都能看到一阵微微的肉浪。 接着徐纪指挥道： “把她丢到床上。” 随从遵照指示，把李子怡扔在床上。 刚获得自由的李子怡想奋起反抗。 但注定无法得偿所愿。 自由是短暂的。 徐纪立刻压了上去。 他体重量级本就远超李子怡。 加上他练过功，算个武者。 所以李子怡根本反抗不了他。 于是。 张英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纪，在自己未婚妻的惨叫和剧烈却无力的反抗中，像扯碎布一样扯烂所有衣服。 然后哈哈大笑着，像一坨肉山一样压在自己未婚妻娇弱无助的身上。 和一头肥猪一样蠕动起来。 那姿态之丑恶。 连畜生都不如。 女人的惨叫声冲破云霄。 张家院外围观的人，都能听到那凄惨骇人之极的叫声。 张英的血泪早已模糊了双眼。 他怒火冲顶。 却冲不开身后武者如大山般死死压住他的手。 在极度的悲哀中。 张英…… 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他缓缓转醒。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婚房中。 同时大脑还有些迷茫混沌。 但心中有股不知所谓的极度愤怒和悲伤。 在这两股情感的驱使下。 他逐渐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 “子怡……对，子怡，子怡！” 张英立刻去找自己未婚妻。 不过也不用找了。 因为对方，此刻就倒在正对他的婚床上。 那昨天还崭新的婚床，此刻已经破破烂烂。 上面还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 虽然由于昏暗，看不清其真容。 但能发现，这个人的身体已经不再起伏。 “子怡！” 张英冲了过去。 在落日的余晖下。 他勉强看到了自己未婚妻的样子。 浑身淤青。 有些敏感部位甚至不见了。 只剩已经流干血的窟窿。 显然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她脸上的泪痕早已干了。 嘴角还能看到撕裂伤口结疤后的血痂。 一双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圆睁。 却早已失去生机。 唯一能看到的。 是她临死前的极致痛苦和绝望。 此刻，张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已经僵硬到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 就这么搂着自己的未婚妻。 同时脑中闪过一幕幕过往。 笑靥如花的未婚妻，似乎还活在他的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放下李子怡冰冷的尸体，跑出了房间。 刚一出来。 就看到院中，自己的父母倒在血泊中。 还有一地被洗劫过后的狼藉。 然后。 张英跪了下来。 他呆滞着看着高天。 嘴唇不断颤抖。 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的脑袋，此刻意外的“空。” 愤怒？ 痛苦？ 悲哀？ 憎恨？ 无助？ 杀意？ 好像都没有。 又好像…… 在他心中交织在一起。 变成了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 就在此刻。 一个声音在他脑中显现： “你恨不恨他们？ 想不想杀了他们？ 想不想让子怡复活？ …… 想不想生活在一个没有苦难、没有纷争、岁月静好、一切平安的世界？” 第114章 ——南柯一梦 “然后你答应了？” 司阳问道。 他看向张英的目光带着悲悯、惋惜和叹息。 他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面对如此一场活脱脱的悲剧。 他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或者说。 任何安慰的话都只会起反效果。 倘若和那日的张英置换。 亲身体验张英的绝望。 想必没有正常人会接受任何程度的安慰。 若硬要拿出能安慰张英的话。 那大概也只有强烈支持他复仇吧。 “没错。” 张英点头道： “然后我就……睡了过去。” “睡了过去？” 司阳眉头一挑： “你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张英略微沉默，然后苦笑一声道： “可以这么说吧。 我当时眼前一暗。 然后接下来，我…… 好像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真实，却很飘渺； 一个很平淡，却很美好； 一个很普通，却很梦幻的梦。 在梦里，我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 但一切都变得很美好。 土地是肥沃的。 天空是湛蓝的。 集市是热闹的。 道路是干净的。 清水是甘甜的。 饭菜是美味的。 陈酒是醇厚的。 人心…… 是善良的。 乡亲们的穿着，是干净整洁的。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是多么一个……美好的世界。” 张英一脸陶醉而迷蒙。 似乎还沉迷于那个虚幻的世界中。 那个只存在于他梦中的世界中。 那个被司阳和朱承双等人。 被亲眼看见的虚假的东沛县。 这一刻。 司阳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南柯一梦，到底是谁的梦。 没错。 司阳最开始搞错了。 他以为做梦的，是东沛县的人们。 但实际上。 是张英在做梦。 他把所有人拉入他的梦中。 以一种…… 惨绝人寰的方式—— 用邪祟之力污染所有东沛县人。 腐蚀东沛县人的肉躯。 控制东沛县人的灵魂。 让所有人为他上演一场虚假的美梦。 当然。 也许在这个过程中，东沛县人也在做梦。 张英在无意识中。 以邪祟之力，界定东沛县人的行为标准。 并欺骗他们自己还活着。 而实际上，他们早就死了。 或者说还没死透。 但是以残魂的形式留在已经彻底死亡的躯壳中。 但注定要走向彻底的灭亡。 至于其他东沛县的表象。 应该都是邪祟之力塑造的幻象。 这就是为何之前司阳觉得人都是实体，而很多物体都是虚影。 想到此处。 司阳只有一声叹息。 若直接确定东沛县的元凶。 应该就是张英无疑了。 但若追溯。 那个徐纪，还有道台。 才是真正的推手。 可再继续溯及，会发现这不过是大势潮流中的一个案例而已。 也许它是波及范围较广、影响人数较多的一例。 可这种例子，普天之下必然层出不穷。 道台、徐纪这种人只存在于岭安道么？ 不。 恐怕南磐皇朝，可以一揪一大把。 末法即将来临，天道将要衰落，修士走向灭绝。 导致原有体制、系统出现崩溃或极端情况。 只有南磐有么？ 不。 整个九洲，都必然在面对这些危机。 让张英堕落为邪祟的天道机制只存在于九洲么？ 不。 它存在于诸天万界。 世间万物是普遍联系的。 东沛县的悲剧，不止是东沛县的悲剧。 而是南磐乃至整个九洲，无数大小悲剧的一个缩影。 想到此处。 司阳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悲哀和无力感。 想要杜绝此悲剧。 必然要从其根基入手。 可想到其中大势潮流。 现在的他如何没有一种自觉渺小的无力。 最终，司阳只有轻轻一叹： “唉……” 接着，他对张英说道： “你看看你身后。” 张英一怔： “我身后？” 他转头一看。 赫然看到那已经彻底化为死城的东沛县。 目光所及之处。 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灵。 房屋破败、道路凄清、人烟灭绝。 张英瞳孔一缩，喃喃道： “这……这是……这……” “这是东沛县。” 司阳帮他回答道： “这就是…… 真实的东沛县。” “不、不、不可能…… 不会的，怎么可能会……” 张英不断摇头。 似乎根本不敢相信那座死城，是生养自己的家乡。 司阳看着张英的样子。 有些不忍。 他不想再向现在的张英揭示血淋淋的残酷真相了。 但……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英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那梦幻和现实的巨大差距。 再次把他的理智逼向崩溃的边缘。 司阳张了张嘴。 先是沉默一下。 等张英情绪恢复一点后。 他缓缓说道： “东沛县的现状，是你…… 造成的。” 张英瞳孔一缩，喃喃道： “是……我？” 司阳沉默。 只是平静而凝重地看着张英。 “我……造成了这一切？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怎么可能会……” “你不用自责。” 司阳尽量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你受到某种未知邪恶力量的影响和侵蚀。 在那种力量的影响下，你才…… 总而言之。 我相信这不是你主观上想这么做的。” 张英怔住了。 他漆黑的眼眸，突然出现波动。 像是深潭黑水被投入一颗石子。 溅出一圈圈波纹。 他眉头轻皱，像是想起什么。 脸上先出现迷茫。 然后是不可置信。 然后是悔恨。 然后是释然。 …… 在表情一阵变化后。 张英双眼中的黑暗，竟然逐渐褪去了！ 那些黑暗从他的眼睛边缘不断收缩。 眼白逐渐露出。 当所有黑暗收缩到瞳孔中时。 张英的眼睛，终于恢复到黑白分明的正常状态了。 “这是……” 司阳瞳孔紧缩，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他发现。 张英身上浓郁活跃的邪祟之力。 竟也同步逐渐消失，并变成惰性状态了。 “这是……从邪祟状态逆转回来了！？” 司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太惊人了！ 在他之前的了解中。 一旦发生祟化。 就不可能逆转了。 过去出现祟化的修为最高存在，据说是无极之尊。 然而以那种存在。 也无法逆转自身祟化。 现在竟在张英身上出现？ “等等，不对。” 司阳眉头一皱。 “邪祟之力褪到一定程度后就停止了。 而且也没完全转为惰性，还具有一定的活性。 看来……只是被压制住了。 或者说。 邪祟之力的活动特性本就由张英控制。 他现在的心态出现某种变化后。 让邪祟之力暂时潜伏下来。 但终究只是一时的。 唉……” 司阳心中又叹了口气道： “看来是……没救了。” 此时，张英留下两行热泪。 他嘴唇颤抖，眉眼战栗。 “我……我是罪人！ 我是罪人啊！ 是我、是我害了大家！ 是我害了东沛县的乡亲们！ 我该死，我该死啊！” 司阳张了张嘴。 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英现在还没完全堕为邪祟。 尚且残存人性。 但未来，他必会彻底变成邪祟。 所以司阳不会放过他。 然而说他该死…… 虽然东沛县上万人确实因他而死。 但…… “我说了。 在邪祟的控制下，你做出那种行为不可避免。 所以不要太自责。 但……” 司阳的声音停了下来。 而张英接话道： “但我救不回来了，是么？” 司阳点点头。 张英深呼吸一口气，脸上缓缓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你……也不要自责。 我以前做梦都没想到。 有一天能死在一位神仙人物的手上。 而且还能和他称兄道弟、谈笑风生。 对我平凡而不幸的人生来说。 这也算是一种荣耀和幸运吧。 诗兄，你能告诉你的真名么。” 司阳神色郑重肃穆道： “我叫司阳。 司法的司，太阳的阳。” 张英微微一愣，然后笑道： “司兄，虽然我没什么能回报你的。 但能请你帮我两个忙么？” “但说无妨。 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我司阳绝不推辞！” 张英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 “第一个忙，就是希望您能把我和子怡的尸骨埋葬在一起。 另外，希望您能为整座东沛县…… 里一个墓碑。” 司阳点头： “没有问题！” “第二个忙，就是希望您能……帮我报仇！” “报仇？” 司阳一愣： “难道说……” “是的。” 张英说道： “东沛县出事时，徐纪和少部分随从并不在东沛县。 估计已经回去了。 所以……还请您为我张家，主持公道。 为岭安道百姓。 为所有受到徐家和道台府迫害的人。 主持公道！” 说罢，张英就要对司阳行大礼。 但立刻被司阳隔空阻止了。 “你放心。” 司阳神色异常坚决： “不用那你说，我东沛县之行结束后，也要让道台府所有人为自己的恶行复仇代价！ 以牙还牙，加倍…… 不！ 只要我司阳不死不灭。 我就一定要让他们千倍奉还！” 张英脸上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他的身体开始化作一片片带着火光的纸灰，随风而散。 在即将彻底消失的最后关头。 他轻轻吐道： “谢谢。 谢谢。” 伴随着两声谢谢。 张英彻底消散在天地之中。 只留下一片孤寂。 司阳沉默良久。 最终依旧只有一声长叹： “唉…… 真是南柯一梦啊……” 看到黑暗世界逐渐瓦解。 司阳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 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等等！” 司阳眉头一皱，突然心生怪异。 “为什么…… 任务没有提示完成任务？” 他打开任务面板一看。 还能看到上面明晃晃地写着： 【新增任务：南柯一梦】 【任务说明：寻找东沛县事件真相，解决东沛县问题或消灭元凶。】 第115章 ——寻找真凶 “有问题！” 司阳眉头一竖。 任务还显示正在进行中。 这说明他并未真正解决东沛县问题，或击杀幕后黑手。 “怎么回事？” 他快速思考起来。 “莫非张英不是凶手？ 还是说他并没有死，是我被骗了？ 唔……可能性不大。 他是在我全神贯注地注视下消亡的。 我确定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若他真有手段能瞒过我。 那实力应该不逊于我，不会用逃跑的方式规避我的。 那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司阳的眉头紧蹙，一脸疑惑： “那会是谁？ 徐纪和道台府的人？ 难道我要把他们全屠一遍，才算消灭元凶？ 我却有此意，但…… 毕竟他们只是间接推手，而直接凶手是张英。 虽然那些畜生确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但若真是如此，那理应还能继续追溯。 最终会追溯到一些我根本无法应对的存在。 那这任务还有布置的意思么？ 根本完不成嘛！ 区区三万奖励积分，打发要饭的么？” 思来想去，司阳也觉得这个猜想的可能性不大。 “那真正的元凶到底是谁？ 我是否遗漏了什么？” 他开始仔细回忆整个岭安道之行。 想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思来想去。 也没有什么头绪。 这时，一道灵光突然在司阳脑中一闪而过。 他瞬息间捕捉到这缕灵光。 然后回忆起了出发之前，掌门对他说的话： “东沛县的情况，不像魔门一贯的行事风格。 反而很像邪祟。 毕竟邪祟往往不懂隐忍。 一出现，就容易引发关注。 所以邪祟往往容易被第一时间剿灭。 当然，也有那种懂得隐藏成长的邪祟。 而这种邪祟……就很棘手了。 不过你放心，碰不到的。 ……” “对了！” 司阳瞳孔一缩，恍然道： “我懂了，问题在这！ 绝大多数凭空产生的邪祟，一开始并不强大。 往往很弱小。 而由生灵转化而来的邪祟的实力。 往往都和其自身正常时差不多。 极少数可能会实力暴涨。 但也不会涨出几个数量级。 但张英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原本只是一名凡人。 但现在已经是一名天人境存在。 这中间的差距哪只几个数量级。 完全有几十个数量级！ 而从他堕落为邪祟到现在才多长时间？ 两三个月而已。 要是两三个月就能让他在这偏僻之地。 从一介凡人成长为一名天人境的大高手。 那邪祟早就能统治九洲了。” 而且从司阳了解的情况来看。 张英在堕落成邪祟之初。 就有吞噬整座东沛县、控制上万残魂，并塑造一座城的幻象的能力。 就算当时可能没有天人境。 也绝对是通玄境后期。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从凡人成长到通玄境。 这速度，比开了挂的司阳还要离谱得十倍、百倍！ 所以很明显，这其中有问题。 有很大的问题。 “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张英可能只是被他推出来的替死鬼而已！ 那日张英听到的，可能并非伴生祟化的幻听。 而是那个幕后黑手作祟！ 我必须立刻抓住他！” 司阳再度将神魂激发到极致。 强大的精神力铺散开，扩散向天地乾坤的每一个角落。 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就为了把那个真正的元凶给揪出来！ 宁无凡等人，原本看到黑暗世界逐渐瓦解。 而且感知到各种沸腾的力量的逐渐消散 便认为黑暗源头已经被司阳解决了。 他们纷纷放松下来，舒了口气。 “史前辈……当真是神威盖世啊。” 李飞昂感叹道： “能支撑起如此庞大的黑暗领域的存在。 必然强到不可想象。 但史前辈竟能以一己之力，击败对方。 真的是……” 他眼中充满憧憬。 虽没直接看到司阳与对方大战的场景。 但仅凭刚才扫出黑暗世界的余波。 就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毁天灭地的无上威能。 他以前觉得自己师傅就是大高手了。 但现在看来。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 但和司阳一比。 确实与蝼蚁无异。 司阳的一道剑光。 便能把他的师傅杀死十万次百万次了。 “此行让我明白，我们不过都是一群井底之蛙而已。” 季天引轻轻叹了口气道： “岭安道真不过是一隅之地。 虽然我们的天赋，放在岭安道确实算顶尖的。 但对南磐二十三道、黔洲，乃至整个九洲来说。 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曾以为岭安道上方的天空已经很大了。 但现在才真切感觉到。 外面的大地，都要比岭安道的天空广袤和深远得多的多。” 众人沉默。 虽然每个人的感受不可能完全一样。 但在认知被重塑这个方面。 他们的感受肯定和李飞昂与季天引的无比接近。 不过。 有的人产生了对外面未知世界的恐惧。 有的人则相反。 比如殷兰兰。 她看着季天引的侧脸。 尤其是那双被司阳的剑光、拳光所照亮的眼眸。 变得有些犹豫和低落。 在踌躇一会后。 她开口道： “季哥哥，虽然外面的世界确实很广大、很精彩。 岭安道确实很小。 但……我觉得小也不是不好。 虽然岭安道没那些飞天遁地、吼啸山河的大能。 但反过来说，岭安道很太平、很安然。 也许能在岭安道过完一生，和在外面闯荡相比。 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太平么……” 季天引苦笑了一声： “若没有东沛县这件事，我大概也会这么想吧。 但经过此行我明白了，有些事迟早要来的。 东沛县一个贫瘠偏僻之地。 一样免不了这些诡异黑暗力量的侵袭。” “可……” 殷兰兰刚想继续说什么时。 正在消散的黑暗世界内部就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这是众人第二次面对司阳的神魂之力爆发。 但不同的是。 司阳这次的境界已经堪比天人境巅峰了。 远非之前可比的。 所以尽管相距甚远。 但他们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受到彻底的压制、动弹不得。 思维几乎陷入完全的空白和停滞。 同时，他们能明显感知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扫过他们全身。 这是司阳的精神力扫描。 可以看到。 此时司阳的眉心扩散出一股股无形波动。 扫过无尽虚空、扫过高远天穹、扫过广域大地。 尽可能地将一切囊入自己的意识之中。 突然，他眼神一凝： “就是他！” 第116章 ——龙吟 在司阳精神力全方位、无死角、无遗漏地扫描感知下。 他终于发现一个隐蔽、但却浓郁无比的力量源了。 很明显。 对方有意想躲他耳目。 因此把自己的能量波动降到最低。 甚至一动不动，窝藏在地下深处。 生怕露出一点马脚，被司阳觉察。 这股力量，和黑暗之力几乎一模一样。 说是几乎。 是因为它比张英变化怪物身上的黑暗之力，要浓郁和强盛一筹。 大概到了天人境后期的程度。 比司阳略差一些。 若无意外。 支撑这片黑暗世界的力量，与张英真正的邪祟之力来源。 应该就是这东西。 司阳现在找到了它。 而它也知道司阳找到了它。 当司阳神魂之力爆发的那一刻。 它就暗叫不好了。 当司阳神念扫过它身体的那一刻。 它的心沉到谷底。 而当神念扫过它，并立刻向它集中时。 它就明白自己被发现了。 然后当机立断地做出逃跑的决定。 而它的动向，同时又被司阳发现了。 当刚感知到那东西朝远离自己的方向逃跑时。 司阳就呵斥道： “哪里走！” 这是一声道呵。 其中蕴含司阳的大道感悟。 包含司阳所悟得的诸多道法奥秘。 在司阳的有意控制下。 集中向那个幕后黑手袭去。 所以宁无凡等人并未听到任何声音。 但没过多久。 他们就感受到脚下大地剧烈震动。 接着。 一股恐怖到极点的力量破土而出。 这里的恐怖，有两重含义。 第一重，是指其能量的级别高得恐怖。 既是质上的高，也是量上的高。 对一群都是识道境和周天境的小修士来说。 他们根本无法分别这股力量和司阳力量的强弱。 对他们来说。 都是恐怖到无边无际。 哪怕宁无凡都是如此。 虽然他可能曾为一代了不得的强者。 现在虽降到识道境，但还残存一些特殊能耐。 然而也无法弥补实打实的境界差距。 尤其是幕后黑手展现出的气息等级，和司阳差不多。 更让他无法参透谁强谁弱。 他唯一能知道的。 是这个新出现的力量，和司阳大概在一个层次。 若它比司阳还强。 那就算司阳最后能从这个存在手上逃走。 恐怕他们、乃至整个岭安道。 都会非常危险。 所以宁无凡比其他人的反应还大。 他脸色第一时间变得沉重无比。 并对其他人说道： “我们立刻离开！越远越好！” 其他人闻言，微微一愣。 季天引最先反应过来： “难道它的实力……比史前辈还强！？” 此话一出，各个年轻人的脸色都变了。 纷纷紧张地看向宁无凡。 东沛县之行开始，他们对这个老头并不感冒。 但现在。 宁无凡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这个老头很明显大有来头。 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而现在。 宁无凡让他们快跑的话，引起了他们的忧虑。 而宁无凡本人经过一番斟酌后，说道： “我不确定他们强弱。 但这个新出现的存在，和史道友是一个数量级的。 史道友刚才都无暇顾及我们了。 现在出现一个可能和他旗鼓相当的存在。 恐怕更不可能分心保护我们了。 所以哪怕是为不拖史道友后腿。 我们都应立即离开！” 他没把话说死。 但通过陈述利弊，也让众人认同立刻逃离的决定。 不论司阳是否强于对方。 他们逃跑，都利大于弊。 所以在宁无凡的带领下。 众人立刻撤离。 “嗯？” 悬停高空的司阳瞥了一眼远方正在逃走的宁无凡一行。 “是怕分我心，还是觉得我干不过这鬼东西？ 不过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做法本身倒挺对。 也省得我分心留意他们。” 接着，他看向那个被他道音震出的幕后黑手—— 一大团暗紫色的漩涡。 没错。 它并非什么特定形状的存在。 更像是一种现象。 因此，司阳做出判断—— 这是邪祟，而且是凭空生产的邪祟。 若是由人转化而来的邪祟，应该会保留一定的生物特征。 而这种，大概率是凭空诞生的。 此时，这只邪祟不再隐蔽自身。 因此所有气息都泄散出来。 而司阳也能更好地评估对方的实力。 “只从能量强度上来说，比我要略弱一些。 虽无质的差距，但还是比较可观的。” 邪祟实力明显不如司阳。 差距虽不是特别大。 但也到了能形成有效压制的程度。 否则司阳也不会只用道音。 就把这只邪祟震出来了。 当然，也就止步于次了。 司阳并未修炼专门的道音攻击秘法。 所以道音伤害性相对不高。 对邪祟来说，几乎没有伤害作用。 但能震慑它，同时将它从地下逼出。 而若司阳使用的是秘法攻击。 还能对它造成不小的伤害。 “看来之后还得修一两门道音攻击。” 司阳心中暗道： “虽然这种攻击的伤害往往不高。 但对控制误伤范围，以及精神方面的针对性很强。 有时具有奇效。” 此时，那个黑色漩涡被司阳震出来后。 还想着要跑。 但司阳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九子护灵！” 九头完整清晰的龙子横空出生出世。 没错。 九头。 哪怕在绝天地通前，九洲都见不到几次的完整版九子护灵。 此刻再现。 而且是由堪比天人境巅峰的司阳使出的。 与只有启神境巅峰的他，在练功房里尝试性地使用九子护灵。 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九头龙子出现的一瞬间。 就引发出了海量异象。 虚空中爆发绵绵不断的龙吟声。 响彻天地、涤荡乾坤。 这不是什么虚假、或模仿的龙吟声。 而是由完整的九头龙子，所召唤出的映照与天道中的龙吟声。 这种至高生灵的吟啸声出现的一瞬间。 几乎所有听到的生灵，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压。 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修士。 不论是人类，还是飞禽走兽。 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一种来自最深处、最原始的生理本能的敬畏与臣服。 还没走远的宁无凡等人。 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朝司阳的方向跪拜下来。 而他们走远也没用。 因为龙吟声甚至都传到北林城了。 导致整个北林城的人，都朝向东沛县的方向跪拜。 此刻，连司阳本人都有些不适。 要知道。 他通过修练多种涅槃法。 把自己的天赋提升到突破常人极尽的地步。 生命层次早已跃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境地。 但现在碰到龙吟，竟还会受影响。 有些让他不爽。 因为这说明在生命层次上，他还没有真龙高。 或者说有部分还不如真龙高。 当然。 毕竟真龙是传说中诸天万界最顶级的至高层次生灵。 有这种压制也正常。 但对司阳觉得很不爽。 于是他自语道： “看来之后要着重在涅槃法上下功夫了。” 第117章 ——九子镇压 宁无凡人都傻了。 那是什么声音？ 龙吟？ 真的假的？ 他很迷茫。 逃得好好的。 突然听到龙吟。 龙吟他也不是没听过。 但特么从来听过能直接勾出他原始本能的敬畏与臣服的龙吟。 这…… 他妈难道是真正的龙吟？ 跪在地上的他抬头一看。 虽然此地与战场中央相距甚远。 但他依旧能清楚地看到九尊庞然巨兽，正在虚空中翻滚腾挪。 那不是九个虚影。 而是九个真真切切的龙子法相！ 宁无凡一窒。 一股无法言喻的震撼浮上心头。 “怎么可……不可能，不可能！” 他彻底傻了。 震撼到无以加复。 “九头龙子……九洲多少万年没出现过了？ 我今天竟然看到了！？ 真有人能把这门秘法完整再现！？ 他到底什么来头！？” 现在，他终于意识到那龙吟声从哪里来的了。 传闻，当九子护灵修炼到最高境界。 甚至能召唤出真龙投影。 若达到那种究极境地。 九子护灵就不再是一门普通的高级护持法了。 而是一门究极护持法！ 届时真龙护体。 同等境界。 谁可攻破防御？ 谁能挡下龙击？ 堪称无敌！ 虽然现在受司阳境界限制，还做不到那种程度。 但引发龙吟这种最基本的异象还是可以的。 而虽非达到究极程度。 司阳现在所展现的东西，也足够惊人了。 起码宁无凡从不觉得能在有生之年。 看到完整版的九子护灵。 毕竟这种景象，哪怕在天地尚通的年代。 都是罕见奇景！ 除了龙吟外，还有其他异象—— 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山河咆哮、地动天摇。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诸神诵经、万魔齐吼。 一时间。 那些异象都要化成一方混沌世界了！ 一众年轻人瞠目结舌，震撼到无以加复。 对还停留在武者和修道者过渡阶段的他们来说。 这种手段根本无法想象。 完全就是神仙手段！ 之前的剑气好歹还能理解。 但现在这些纷呈的异象，却是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幕后黑手，此刻也感受到致命威胁。 司阳原本就要比他强一截。 现在又完整使出九子护灵。 它招架住的可能性…… 怕是不大。 逃！ 这是它现在唯一的想法。 但逃得了么？ 那九头龙子的速度极快。 就在邪祟拔腿要跑的一瞬间。 他们就围了上来。 囚牛首当其冲。 巨蹄踏天而来，一蹄踩碎一片虚空。 蹄声如天雷惊响。 明明是在天上走。 就把大地震得四分五裂。 它那一双如龙角般的牛角撞向邪祟。 上面金色龙气缠绕，气势惊人。 黑色漩涡见无法躲避，索性迎了上去。 轰！ 两者碰撞瞬间，黑色漩涡就变得紊乱。 其中有雷霆闪烁、电光耀动。 而囚牛的冲撞之势也被阻滞。 虽然其威势惊人。 但毕竟只是一头龙子而已。 想凭自己的力量就攻克邪祟。 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黑色漩涡形状变化，向囚牛缠绕而去。 想把囚牛困住并腐化。 但其他的龙子已经围了上来。 狻猊大声嘶吼，一改喜静不喜动的形象，在云层间腾跃翻滚。 它大抓挥动，带起惊雷阵阵。 巨大的爪指间有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向邪祟拍击而来，威势骇人之极。 为迎击狻猊巨爪。 黑暗漩涡的中心同样出现一只枯瘦腐朽的巨爪，向狻猊袭去。 这巨爪虽看起来与人手相近。 但骨指修长、指甲尖利。 不似人类可有。 更像是一只魔爪。 兽爪和魔爪碰撞。 神圣之力和邪祟之力交织纠缠。 形成一股剧烈的风暴，肆虐天地间。 紧接着。 睚眦也向邪祟扑杀而来。 相传睚眦是龙和豺所生。 虽然豺通常不是什么高级灵种。 但若传闻为真。 那能和龙交配的，必不可能是什么凡种。 必然也是一种极其强大的生灵。 而睚眦作为继承了龙和神豺的生灵。 同样强大到难以想象。 它样貌凶狠，怒目注视邪祟。 一双黄金色的威严兽瞳迸发嗜血好斗之色。 其嘴衔一口宝剑，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 向邪祟厮杀而去。 那柄宝剑寒光凌冽、血煞之气浓郁。 有种要将魔爪和漩涡斩为两半的惊人威势。 赑屃不甘示弱。 虽其形似龟鳌，身形厚重、行为缓慢。 但一样充满攻击性。 它背负一座神秘天碑。 如荣一座大山般，向黑暗漩涡压落。 远远看去。 就像是一座由众神亲手打造并刻下神文的天碑，向邪祟镇压而下。 仿佛承载九天十地之力，要永镇邪祟。 同时。 赑屃还用其坚不可摧的壳甲，为其他龙子防御来自邪祟的攻击。 黑暗漩涡旋转得更加猛烈。 其释放的黑暗之力更加活跃沸腾。 很明显，它想从几头龙子的攻击和镇压中挣脱出来。 但负屃又缠了上来。 它是龙子中最像真龙的。 平时盘绕在石碑头顶。 但现在如同巨蟒般，主动缠上黑暗漩涡，并不断收拢缩紧。 似乎不仅想困住邪祟。 还想将这个黑暗漩涡生生绞灭！ …… 邪祟不断妄图突破龙子的束缚压制。 但九头龙子先后加入战场，各显神通。 最终生生将那个黑暗漩涡给围困镇压住了。 任凭邪祟如何挣扎。 就是无法从九子的纠缠中挣脱出来。 甚至自身还遭受重创。 可以看到，那个黑暗漩涡缩小了一圈。 并且漩涡的旋转速度也降低很多，似乎活性大降。 可以想见。 虽然现在九子并未彻底绞杀邪祟。 但长此以往。 邪祟绝对要被九头龙子生撕成碎片！ 看到邪祟被镇压下去。 司阳终于横渡虚空，走向邪祟。 他之所以没控制龙子全力围剿邪祟。 而是镇压对方。 是因为他想从邪祟口中，得知更多的真相。 “我知道你有意识。” 司阳看着黑暗漩涡说道： “能说话就吱两声。 要是不说，我就直接下杀手了。” “……呵呵。” 司阳脑海中突然蹦出两声冷笑。 那是邪祟的传音。 “要杀就杀，有何可说的。” 司阳眼睛一眯：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有问题？” 邪祟继续冷笑： “人类找邪祟问问题，倒是罕见。 之前就觉得你这人有些另类，果然有点意思。 怎么，想知道东沛县到底怎么回事？” 司阳颔首： “没错，我对东沛县的真相很感兴趣。” “那你怕是要失望了。 告诉你真相，对我来说无任何益处。 满足一个将要杀死自己的死敌的好奇心。 这种事你们人类会做么？” 司阳下巴微微扬起，脸上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 “若我放过你呢？” “放过我？” 邪祟的语气带着惊讶和疑惑： “你确定？” “我确定。” “那你如何保证？” “血誓。” “血誓！？” “没错，我愿意立下血誓—— 只要你答应将东沛县真相告诉我。 我今天就放你一命。” 第118章 ——母尊 “真的假的？” 邪祟是真被惊到了。 真会有修士在东沛县真相，和消灭天人境邪祟间选择后者？ 它已经默认司阳认为东沛县事件的推手是他。 在这个基础上。 知不知道完整真相，对司阳来说意义都不大。 除了满足好奇心外，并没什么其它意义。 而且在这个基础上。 击杀邪祟才是第一要务。 实际上，不论邪祟是否为幕后黑手。 司阳都应该毫不留情地击杀它。 这是九洲修炼界的共识。 因为过去邪祟泛滥、大行其道的年代。 给九洲带来的伤害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以至于哪怕邪门歪道。 除非是那种巴不得全天下毁灭的一类。 都把铲除邪祟视为重要义务。 而司阳一个明显出自正道门派。 而且从其表现可以判断出其师门必是顶级门派的大修。 竟会把一文钱不值的真相，看得比邪祟还重要。 甚至愿为此立下血誓。 着实让邪祟吃惊诧异。 “我在你面前立下血誓，难道还有假不成？” 司阳说道。 他面色平静，带着微笑。 只是这笑容有些过于平静。 让邪祟心里有些突突的。 它感觉司阳的笑容…… 另藏玄机。 实际上，他的感觉大差不差。 因为司阳确实藏有玄机。 这个玄机。 就在于血誓这个让诸天万界无数人头疼万分的、几乎不可能被破解的誓言法咒。 能被司阳轻易破解。 之前在玄武大会上，司阳被明幽至尊阴了一手。 被强制立下血誓。 按理来说。 血誓会和立誓者的血肉、神魂、本源等融为一体。 几乎彻底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几乎没有手段能破解这种誓咒。 历史上有记载的破解血誓的案例。 全是仙级存在，花费难以想象的巨大力气。 才能为较低修为的凡人拔除。 要是修为再高一点。 恐怕都不行了。 至于自我拔除…… 历史上好像除了仙帝这种基本可以视为规格外的存在外。 无任何成功案例。 哪怕仙王都做不到。 仙王顶多就是通过一些通天玄奇手段，降低违背血誓的代价。 而司阳，却是唯一一个外例。 当他立下血誓的当天晚上，利用《通天神法》修炼后。 意外发现，如同附骨之蛆的血誓…… 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时司阳一度以为自己搞错了。 但再三确认后。 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血誓，被他破除了！ 接下来，为验证破除原因。 司阳再立血誓。 一开始。 他先考虑是否是“无所顾忌”的效果。 于是立了一个惩罚极小的血誓，并当场违背。 接着立刻受到惩罚。 虽没什么影响。 但能排除系统技能影响的可能。 接着，他再立血誓。 然后再用《通天神法》修炼。 而这次，血誓再次消失。 接下来他多次反复，并验证其他途径，排除情况。 经过不断地排除和验证后。 司阳得到一个结果—— 修炼《通天神法》，能消除血誓！ 因为使用《通天神法》时，意识处于对天道的探索中。 无法觉察自身情况。 所以司阳无法知晓这个过程。 因此，他请萧心远和齐元正帮他在一旁看着。 但他们的神识，同样无法触及被天道之力包裹的司阳躯体。 因此也无法探知这个过程。 但通过查阅古籍，并对现有信息进行分析后。 司阳得到一个猜想—— 虽然血誓和人结合得极为紧密。 但说到底，还是外物、不属自身。 而天道之力，具有对天地万物一切的化道作用。 其中自然包括血誓。 而司阳的“无所顾忌”技能。 只能保证他自身不受天道之力的化道作用。 但不属于他的血誓就不行了。 被化掉，属于情理之中。 因此，自问世后就让无数人头疼不已的血誓。 就这么被司阳破除了。 因此司阳现在可以随便立血誓。 但邪祟并不知道这事。 所以没考虑多久，它就答应道： “好，只要你现在立誓，我就告诉你全部真相！” 司阳颔首，接着身体腾起一阵红光。 “我司阳在此，面对煌煌天道立下不朽血誓—— 只要你现在告知我此次东沛县事件的真相。 我司阳三日之内绝不对你动手。 并保证不在你身上做任何手脚！” 话语落下，红光逐渐消失。 “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司阳说道。 “好。那我就告诉你。” 邪祟说道： “我是三个月前来到东沛县的。 但一开始，我并不想对东沛县的人出手。” 司阳眉头一挑。 他倒不是不信这话。 这种邪祟，通常都是从弱小成长起来的。 正如齐元正所言，它们为不断积蓄实力，往往善于蛰伏。 所以不胡乱出手，属于情理之中。 但事实上，它还是对东沛县出手了。 “那你为何后来选择出手？” 司阳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发现张英祟化了。” 司阳一愣： “等等！ 你是说……” “没错。 你之前的猜测其实是对的。 张英确实因为受到重大打击，而发生了祟化。 并非是我去污染他的。 我还没这个能力。” “那难道说…… 你是为了同族之谊，把自己的力量借给了他？” “话说对了一半。 我确实把我的力量借给了他，不过不是出于同族之谊。 我们没有种族概念。 虽然我们不会像正常生灵发生同类相残，但也没什么共同体认同。 若你看到邪祟联手，那要么是出于本能行事，要么是合作而已。 至于我为何借力量给他……主要就是一时兴起而已。” “一时兴起？” 司阳眼睛一眯： “你这种邪祟…… 不像是那种会因为一时兴起而行事的类型吧。 况且东沛县这情况，也不像是一时兴起就干的事。” “你又只说对了一半。 我确实不会随便因一时兴起而行事。 所以能让我一时兴起而行事的，必然不是小事。” “哦？” 司阳有些意外道： “那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你？” “答案就在张英祟化时听到的那些低语中。” “等等。” 司阳突然意识什么，说道： “张英祟化时听到的声音，你也能听到？” 他并未关注声音的内容。 反而关注起这件事来。 因为他本能地察觉到。 这件事背后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离得那么近，母尊的声音我自然能听到。” “母尊？” 司阳双目迸射神光： “那是什么？” “嘿嘿。” 邪祟冷笑两声： “这可就和东沛县真相没什么关系了。” 司阳皱了皱眉头，说道： “行吧。 那你说说，张英祟化听到的声音里，有什么吸引了你？” “看到东沛县的幻象，难道你还猜不出来么？” 司阳思索一下，有些诧异道： “难道是……他说要一个世外桃源般的美好世界？” 第119章 ——绝对善恶 “回答正确。” “……” 听到这个回答，司阳神色有些怪异。 他有些诧异道： “你一个邪祟，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这你就不懂了。” 邪祟说道： “发生祟化的一个必要前提。 就是要当事者的心境进入一个非常极端的状态。 比如修道者常见固执。 有些修士，在修道路上过于执着某个法道。 或对长生久视极度痴迷，就可能引发祟化。 你应该知道。 一些半只脚进棺材的老修士，就比较容易祟化。 这多半是他们有执着一生的夙愿没完成。 且在路途中不断加深执着。 最终导致知道自知快死、无法完成夙愿时，心有不甘。 从而引发祟化。” 司阳默然。 邪祟所言，确实是事实。 高阶修士，往往需要塑造道心。 越强的人，越需要一颗坚定的道心。 然而道心越坚定，越容易固执。 虽不是什么固执都会祟化。 但一旦偏执到走火入魔的程度。 就有可能出现祟化。 此外，还有一些特殊情况。 比如在佛门有其他祟化的可能。 自绝天地通后，失去仙级存在的点拨。 佛门就分裂成了大乘和小乘两派。 小乘要渡自己，大乘要发下宏愿渡众生。 很显然，后者比前者要难得多。 所以大乘佛教通常喜欢陷入偏执。 虽然有佛法作用，一般不易发生祟化。 但一旦祟化。 祟化的速度和程度就比其他人要快得多。 另外小乘佛教虽讲消除我执。 但这本身就是一种我执。 所以虽然小乘佛教祟化概率比大乘要低不少。 但一旦祟化，程度速度不比大乘差。 据说以前没有邪祟时。 一些佛门大能会在一念之间，彻底堕入究极魔道。 魔到让邪门歪道都觉得魔怔邪恶的程度。 而现在。 佛门不仅可能堕入究极魔道。 还可能同步堕落为邪祟。 皆是就不是1+1=2那么简单了。 历史上但凡出现这种例子。 都意味着将要发生无边的腥风血雨。 因为祟化和堕魔，会让佛门中人形成另类“开悟。” 从而修为一飞冲天。 “凡人不像修士。 他们往往很少产生极端偏执。 但会产生极度的爱恨情绪。 这同样是一种重要的祟化因素。” 邪祟继续道： “就比如那日张英面对惨象。 心中憎恨愤怒和绝望情绪爆发到极致。 在我见过的凡人里。 他那时的情绪剧烈程度，都称得上第一。 要知道，能祟化的人的精神状态，本就到了人类的极端境界。 而他在这些人里都算最极端的。 恐怕你很难想象，他那时的心态到了多么剧烈的程度。 不过这还不是让我觉得有意思的。 真正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他在产生嫉妒的恶性情绪同时。 还产生了极度的善性情绪！” 司阳闻言，眼神一凝： “所以他听到的‘母尊’声音里。 既有诱惑他报仇的内容。 也有展现美好世界的内容。” “正是。” 邪祟说道： “我见过的祟化的凡人里。 不是没有因爱生恨的。 但通常祟化意味着他们内心的‘恨’远远超过了‘爱。’ 甚至到了‘爱’彻底消失、只剩无穷恨意的程度。 恐怕残存一点爱，都无法引发祟化。 但这小子有意思得很。 由于他先前读过些书。 脑子里面长期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 导致他在极端憎恨负面的情况下。 竟同时催生出一种对美好世界的极端向往。 一正一负、一好一坏。 两种极端的极端对立情绪竟同时出现在他心里。 如何不有趣？” 邪祟笑了两声，继续道： “所以我当时决定帮他一把。 毕竟就算他祟化了，短期内战力会提升一些。 也别想实现他那些想法。 不论是杀人。 还是创造一个美好世界。” 司阳听完，蹙眉思索稍许。 然后缓缓道： “我还是觉得缺少说服力。 第一，他同时产生极端的正面和负面情绪。 虽然引起了你的兴趣。 但这和让你出手帮他，而且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很强的联系。 第二，我记得张英只想杀道台府的一行人。 实际上却把整个东沛县拖入水。 而徐纪那些人当时不在东沛县。 所以并未实现报仇愿望。 反而在为实现美好世界的愿望，杀了全东沛县的人。 这反而违逆了张英初衷。 关于这些，你怎么解释？” “嘿嘿。” 邪祟的笑容中带着些许嘲弄，还有一些特别的意味。 让司阳有些不悦。 “其实这两个问题，是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 司阳一愣。 意外的同时，还有些疑惑。 邪祟继续道：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觉得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司阳眉头紧锁。 “这个问题……我太不好回答。 硬要说的话。 善恶是由具体的道德标准，对行为进行衡量后得到的结果。 而这个道德标准，往往是人类社会的共识。 这种共识，往往具有维系当前社会秩序稳定的效果。 在这个基础上。 行为符合道德，就是善。 不符，就是恶。” “唔……” 邪祟沉吟一下，似乎司阳说的话有些出乎他意料。 “你觉得善恶是绝对的么？ 它们之间一定有清晰界限么？ 它们是否绝对对立？” 司阳摇摇头道： “天下截至美之为美，斯恶矣。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世上没有绝对对立的关系。 一切关系都是对立并统一。 善恶相对相对、互相依存。 以及能相互转化。 对于某个特定事件，用某个特定道德标准。 能够得到绝对善恶。 但变化道德标准、变化条件。 善行也许会转化为恶行。 恶行也可能转化为善行。” “你……还真有点意思。” 邪祟语气有些诧异。 司阳有些不耐道： “你拐弯抹角问了一大堆，到底想说什么？” “答案就在刚才你自己的回答中了。” 邪祟说道： “张英的希望的善，是一种恶。 而恶，也是一种善。” 司阳闻言，神色微变。 他突然像是猜到了什么。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来你已经隐隐猜到了。” 邪祟冷笑道： “张英告诉你的他祟化时听到的密语，并非全部。 他想杀的，不仅是徐纪那些人。 还有东沛县、乃至全天下的所有人！” 司阳瞳孔一缩。 这一刻，他悚然无比。 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之前已经隐隐猜到邪祟想说什么了。 但潜意识里却不愿相信。 所以一直没往这个方向想。 “很难相信对吧？” 邪祟嘲讽地笑道： “为什么他一个心怀天下的人。 会在那时想杀光全天下的人？” 司阳沉默。 他已经猜到原因了。 “他觉得那天发生的事，对他很不公平。 他张家一不偷二不盗，从来不做违心事。 反而乐善好施，救人无数。 凭什么那种惨剧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还有那些受他们张家救济的人。 竟没一个帮他们。 有些人更是冷眼旁观。 甚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们全家受难。 所以相比其那些辱他未婚妻、杀他全家的人。 他更恨那些受他好处，却毫无回报的人。 甚至希望拉着全天下所有人为他陪葬！” “那他为何还会有大同盛世的宏愿？” 司阳追问道： “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这就是你们人类有趣的地方，也是吸引我的地方。” 邪祟讥笑道： “他为了兼容心中两种对立的愿望。 竟想出两种‘解救众生’的途径。 其一。 他认为对众生来说，在这个彻底让人失望的世界。 唯有死亡，才能解脱。 与其愚昧地、如同行尸走肉般地苟活着。 不如一死了之。 从无尽苦难中获得绝对解脱。 没错。 他认为杀光众生，就是解救众生！ 其二。 他认为人不应有自由意志。 所有人的心智都必须在统一的约束之下。 这个约束，就是他所认为的真善美的道德标准。 他认为只有所有人的心智，都被他的真善美标准绝对约束。 才能杜绝压迫、杜绝苦难。 才能实现一个美好世界，实现真正的自由。” 司阳彻底怔住了。 “是不是觉得很嘲讽？” 邪祟说道： “这就是我刚才问你何为善恶的原因。 在他看来，绝对的恶，才是真正的善。 想达到真正的善，唯有绝对的恶。 这就是我想帮他的原因。 自我诞生以来，就不断被你们人类视为仇敌追杀。 而你们人类，往往很喜欢用邪、恶来形容我们。 所以我获得心智后，就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 你们人类的正邪善恶到底是什么。 过去我看到了很多答案。 但在张英身上，我也许能看到不一样的答案。 所以我想帮他实现夙愿。 想看看。 这种由极致的恶所获得的绝对的善。 到底是不是善。” 第120章 ——谜团解开 “所以你按照这两种理论。 以邪祟之力，把东沛县所有人变成行尸走肉。 并控制他们残魂，以此构造出张英梦想中的世界？” 司阳沉声问道。 “就是这样。” “张英知道这个过程么？” “知道，也不知道。” 司阳眉头一蹙： “什么意思？” “虽然我把力量借给了他。 但实际上我只是他意志的执行者。 这个意志，是他的潜意识。 他对自己得到的两条救世理论有截然相反的意见。 表意识反对，而潜意识赞同。 同时，祟化的发端，往往从潜意识开始。” 司阳眉头一挑。 按邪祟的意思。 祟化是根植人的潜意识，然后逐渐污染扩大的。 这是他之前在古籍上从没见过的信息。 让他有些意外。 似乎邪祟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 它顿了顿，笑道： “算了，你知道也没什么意义。 不同的邪祟所拥有的力量虽不尽相同，但根源是一样的。 所以我借给他力量的最好方式。 就是把我的力量，和根植于张英潜意识的刚萌发的力量对接。 因此，改造东沛县的力量，由张英潜意识和我共同控制。 虽然高级控制权在我。 但大方向上我全依他的潜意识来。 我只负责一些具体细节和想法实现。” 司阳颔首道： “而他的表意识，就活动在由潜意识所塑造的‘真实’梦境里？” “没错。 你在东沛县所见到的张英。 就是他的表意识，也是他的正常意识。 他的表意识被剥离了那日不好的记忆。 所以你所遇到的张英，对此一无所觉。 当然，表意识和潜意识从来都是一体的。 所以他对之前发生的事和东沛县真相，还有很模糊不清的印象。” 司阳回忆。 也许张英和他对话时的复杂神色。 正是由此造成的。 “那那些在东沛县失踪的人是怎么回事？” 司阳问道。 “失踪？” 邪祟想了想，说道： “我确实干掉过几批来东沛县闹事的人。 如果没有你，跟你来的那些人也会是这个下场。” “来闹事的？” 司阳眉头一挑： “你只杀老闹事的？” “是。” “为什么？” “很简单，维系梦境的和谐。” “只要不闹事，你就不出手？ 不像你吧……” “虽然我确实参与了。 但说实话，我并不是主谋。” 邪祟说道： “我刚才说了，东沛县的情况是由我和张英潜意识共同塑造的。 其中张英潜意识主要决定大局形式。 我负责具体细节。 然后必会碰到一个问题—— 如何处理外界因素。 一开始，张英潜意识决定要同化所有来东沛县的人。 但我觉得不妥。 因为这样一来，外界会很容易发现来东沛县的人都失踪了。 从而引发过度关注，不利于长期维持东沛县现状。 所以退一步—— 只要来东沛县不闹事，就不管。 但若在东沛县内的行为，违背张英的道德标准。 或引发不和谐的事件。 那就只能同化成东沛县人……死人的同类了。 所以你口中所说的失踪者。 应该就是这些来闹事，然后被处理掉的人。 我记得之前好像隔一段时间。 就会有一批道台府的人来。 这些人来自然没有好事。 所有只能通通做掉喽。” 司阳点点头。 东沛县任务的一大谜团，终于解开了。 他终于知道，后面几批收粮收税的人，下场如何了。 “那商队消失的货物呢？” 司阳继续问道。 “货物？” 邪祟想了想，说道： “如果你是说那些被带出东沛县的东西都消失了这件事。 那真相很简单——都是幻象。 这同样是为了保持东沛县的繁荣幻象而为之。 当然，为了不让那些人把矛头指向东沛县。 我一般都是等他们出了东沛县城一段距离后。 再解除幻象。 省得他们在东沛县搞事情。” 司阳恍然。 又一个谜团解开了。 他继续问道： “那鲁震他们是怎么回事？” “鲁震那日行为触及了底线。 所以被判了死刑。” 司阳眉头微皱，说道： “只是反对酒水，这就算过线了？” “没错。 张英认为世间不应起任何纷争。 只要敢在东沛县里制造纷争摩擦的。 不论对错好坏，通通都要进行‘改造’。” 说着，邪祟冷笑了两声道： “你觉得，这种极致的善。 到底是善，还是恶？” 司阳没回答这问题，而是说道： “那栽赃我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是为了栽赃我，才对鲁震他们出手的？” 邪祟回答道： “从你来东沛县时，我就发现你有问题。 你明明只有识道境，却能免除一些幻术影响。 这说明你很可能隐藏了真实修为。 但我无论如何，都看不穿你的伪装。 这说明要么你修为极高。 高到伪装能力强到我一丝一毫蛛丝马迹都发觉不了的地步。 但看你表现……又太不像。 否则你应该能直接看穿东沛县真相。 以及发现我的位置。 所以我怀疑。 你有种极其特殊的掩盖自身的手段。 但就算知道这些，我也不确定你的实力。 所以为了试探你，我就顺手利用鲁震。 反正他已经被判死刑了。 不如就趁机用来栽赃，以此试探你。” “那那个怪物呢？ 他到底是你在操控，还是张英在操控？” “是张英的潜意识。 我只负责提供力量而已。” 司阳深吸一口气。 若这么说。 那按当时怪物的可怖状态。 恐怕张英的潜意识，已经邪化到非常极端的程度了。 “当我击败怪物后，张英的表意识才回归么？ 而且他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 但后来好像记起来了。 是怎么回事？” “没错。 但最开始他的表意识和潜意识还是分离的。 而你对他的提问，刺激了两个意识的融合。 刚融合时，表意识接受的只是记忆。 所以展现的还是普通心善的一面。 但过不了多久。 潜意识的所有邪恶负面情绪就会和表意识融为一体。 那时，就是他彻底堕落成邪祟之时！ 不过这小子意识到了这点。 并在自己良知尚存时自尽了。 只能说…… 有点可惜。 最后竟然死得像个人。” 邪祟的语气带着点惋惜。 司阳撇了邪祟一眼： “怎么，你觉得很可惜？” “确实。 要是他真堕落成邪祟，并成长起来。 我敢打包票。 他绝对能成为九洲众生的噩梦！” 司阳闻言，眼睛一眯。 意味深长地说道： “可这……难道不是你放过去的么？” “……你什么意思？” “以你的能力。 应该很容易控制他的两个意识融合。 但你放弃了。 为何？ 而且张英既然恢复了记忆，那理应知道你的存在。 但他对我隐瞒了你。 我猜，你和他之间应该还有交易吧？ 他消失时说的两声谢谢里。 应该有一声是对你说得吧？” 第121章 ——通往理想国 “……在我见过的所有人中。 你是心思最缜密的。” 邪祟感叹一声，说道： “我确实有能力让张英彻底堕落为邪祟。 也确实是我放弃了这个机会。 不过，你的猜测是错的。 我并没有和他达成什么交易。 或者说，交易早在之前就完成了。” 司阳不明所以道： “什么意思？” 邪祟回答道： “在他看来，是我帮他实现了心愿。 本来以他的能力，根本做不到那些事。 是在我的帮助下，他才得以实现大部分愿望。 不管这个愿望，是实现一个梦幻中的梦好世界。 还是帮他杀了全东沛县的人。 虽然他对后者感到深深的罪恶。 但还是为此深深感激我。 而我嘛，也从这事收获不少。 可以说，我碰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虽然我们天生和万灵敌对。 但总遵循本能行事，也挺无聊的。 能参与这么有意思的罕事。 对我千篇一律的生活来说挺新鲜的。 而且通过这事。 我在长期追寻的问题答案上，也有了新思路。 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我挺感激他的。 因此，我们很默契地帮了对方一把。 他既然想死得像个人，那我就成全他。 而他也愿意帮我打掩护，所以并未对你透露我的信息。 因此，我们并没有交易什么的。 也可以说，之前的一切都是交易。” 司阳张了张嘴，有些无言。 至此，东沛县所有谜团都解开了。 真相得以大白。 但这个真相…… 却让他非常难受。 如此戏剧性的一系列变化。 是他之前根本想不到、也不敢想的。 原以为只是单纯的邪祟作祟而已。 却想不到。 竟是这样一个让人唏嘘慨叹的人间悲剧。 从一个人，到一个家，到一座城。 就这么没了。 “唉——” 司阳长叹一口气。 心中有些郁结难解。 “不得不说，我觉得他还挺对的。” 看到司阳不说话，邪祟主动说道： “把人从肉体的痛苦、生存的苦难中解脱出来。 通过控制思想、规范行为。 以此达到绝对的精神升华。 从而构建一个绝对和谐、绝对美好的世界。 当然，是一个精神世界。 但我看你们人类追求的一切。 最终都要反馈到精神之中。 所以与其还受物质的、客观的世界束缚。 不如直接改造精神世界，以此获得终极的追求。 这样不好么？” 司阳骤起眉头： “拐弯抹角就不必了。 想说什么直说。” “呵呵。” 邪祟笑了两声道： “我觉得你和绝大多数人不同。 你胸怀天下、心系众生。 想必也为追求通往理想国的道路而迷茫苦恼吧？” 邪祟的声音变得飘忽而捉摸不定起来： “我觉得现在就有条通往美好世界的捷径可走。 而且已经被证实可行了。 你也看到了，东沛县是多么美好。 所以，你不如也考虑考虑这条路？” 司阳眯起眼睛，缓缓道： “搞了半天，你就是想让我和你同流合污么？” “瞧你说的，同流合污多不好听。” 邪祟的声音带着诱惑： “我知道，也许你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你过去形成的道德和行为准则让你一时间难以接受。 但你放下感性，用理性想想。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你是亲眼看见了东沛县的状况的。 难道不觉得，这就是你理想中的世外桃源么？ 虽然手段激进、难以接受。 但最终结果，难道不是最好的么？ 还是说，你是一个很在乎过程的人—— 结果正义必须包含过程正义么？ 你之前也说了，善恶只有有条件的绝对。 而这种绝对，是被包含于相对之中的。 善既可能为恶，恶也可能为善。 由善可能引出恶，由恶也能达到善。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纠结手段呢？ 我看你……” “好了。” 司阳打断邪祟道： “废话就不必了。 你这话忽悠其他人还行，忽悠我就不必了。” “此言差矣，我还真没忽悠你。 若你觉得我有说错的，可以指出来。” “哼。” 司阳冷笑一声道： “其他的不论。 你一个邪祟，现在竟想和我拯救人类。 是我不认得你了，还是你自己不认得你自己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是邪祟。 我确实想灭尽诸天万灵。 但怎么杀、杀了之后如何。 就不在我的考虑之中了。 换言之。 若你用张英的办法实现天下大同。 那和我、乃至所有邪祟都是同行者。 虽然我们最终目的不同。 但我们要做的事高度重合、且无冲突。” “按你的意思，你也觉得张英的手段。 带给人类的只有灭亡？” 司阳说道。 邪祟回答道： “……确实如此。 但灭亡并不代表绝对的坏和恶。 若生来就要忍受苦难，那为何还要生？ 若肉体会带来痛楚，那为何还要肉体？” “诡辩方面，你确实一个好手。” 司阳点点头，似乎很认可邪祟的语言能力。 “但很可惜，你遇到了我。 确实，生会面对苦难，肉体会带来痛楚。 但生也会遇到幸福，肉体也会产生愉悦。 你说的不过是因噎废食。” “可构造一个脱离肉体的精神世界。 就只剩美好、远离一切苦难和痛楚了。” “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 司阳摇头道： “你口中世界的美好，可以确定为一种绝对的好。 可问题是，有绝对的好坏么？ 和善恶一样，评价好坏的标准也是人定的。 这些标准，既来自个人意志，也来自社会共识。 因此它没有绝对、不会一沉不变。” “我……有点没懂你的意思。” 邪祟说道： “就算如你所言，那又能怎样？ 难道就不能按你的理想，构建一个完美世界么？ 难道你不觉得张英构建的世界很理想么？” “首先，我并没有这个资格。” 司阳说道： “我只是一个人，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代表不了众生。 有人认为忠君是臣之本。 而我认为皇帝不应存在。 有人认为身体肤发受之父母。 而我认为自己是自身的主人。 至于全社会层面的道德，我更没有资格界定。 我认为人的社会权利应当平等。 既然每个人都是社会的参与者、一份子。 那每个人都应该参与到道德标准的制订和评判中去。 当然，最后的结果肯定不会满足所有人。 肯定会有很多人妥协。 但这总比我一个人去规定要好。” “你这……” 邪祟声音有些怪异道： “我怎么感觉…… 你比张英那小子还不切实际。 其他的姑且不论。 人人平等？ 你不觉得这是笑话么？真的能实现？” 司阳回答道： “也许人类永远无法达到绝对平等。 但我相信。 能在不断追求绝对平等的过程中，达到相对平等。 这就涉及到了第二点—— 社会是在发展的。 同时道德也会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变化。 张英的世界确实看似美好。 但在我看来，也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世界。” “哦？” 邪祟的声音高了起来： “有点意思。 你有特别的见解？” “人类的碰撞—— 不论是肉体、还是思想上的； 不论是和同族的，还是和客观自然的。 确实可能会带来伤害。 但也会摩擦出孕育新事物的火花。 过度的争斗确实会带来毁灭。 但适度的争斗，会带来进步。 而若一个完全和谐、失去碰撞的社会。 那必然是一潭停滞的死水。 而这，绝对不是我想追求的。 从一开始你就搞错了。 我并不想实现什么理想国。 我甚至不认为它真的存在。 但我相信，人类能不断地碰撞中，不断地走向更高的层面。” 第122章 ——形而上学的错误 邪祟沉默很久。 它在消化司阳的话。 许久过后，它才再度开口道： “我觉得你太自信了。 不。 应该说对人类太自信了。 虽然我是你们的敌人，但我不会恶意诋毁你们。 所以接下来的话，虽然可能不好听。 但确是事实，你应该知道，我们邪祟的寿命…… 或者说是从出现，到自然消亡的时间，远比人类长。 你别看我战力只有天人境。 但已经活过万载岁月。 就算我不继续精进，还能存在五千载。 而这一万年来，我见证无数历史变迁。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修士。 从渐露峥嵘、到风光一时、到威震八方、到入道坐化。 不管是普普通通的凡人。 从呱呱坠地、到青春年少、到丝竹中年、到老朽入土。 亦或门派崛起、皇朝兴盛。 还是门庭衰落、国破家亡。 经历这么多，我逐渐得到一个感悟—— 人类的历史，就是一段轮回的历史。 虽然人不是那个人、国不是那个国。 但事总是那个事。 相同的悲欢离合总在不断上演。 让我这个看客都有些疲倦了。 虽然我确实想引诱你成为我的同伴。 但接下来这句话，却是发自肺腑—— 我无法从逻辑上证明你言语的真假。 但人类…… 是不可能实现你口中的进步的。 这个结论，基于我长久以来的实际观察。 张英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唯一一个想创造理想世界的人。 很多人—— 不论修士还是凡人。 不论高居庙堂，还是身处江湖。 看见人世疾苦，都心生恻隐，想创造美好世界。 但无数人前赴后继，都无一失败。 张英的手段，其实还不是我见过的最极端的。 但在我看来，算唯一一个成功的。 所以我现在是真心向你推荐这种方法。 若你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查阅历史。 人类千万年历史，哪怕在所谓天地尚通、大道昌盛的时代。 也杜绝不了苦难、纷争、邪恶等等。 更何况一个绝天地通、大道衰落的时代呢？” 司阳颔首，暂时没有说话。 倒不是他被邪祟的话动摇了。 而是这段话的后半部分，引起他的注意。 确实如邪祟所说，九洲、乃至诸天万界。 在远比地球漫长的修炼史中，都没有诞生出类似地球的现代文明。 现代文明的生产基石，是工业。 工业的基石，是科学。 诚然科学的诞生，是偶然中蕴含必然的事件。 说它必然。 是因为只要人类还向往美好生活、拥有难以满足的欲望。 只要文明还在发展、文化还在进步。 就一定会向更高的方向发展。 最终孕育出现代科学文明的种子。 说它偶然。 是因为孕育其的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 而需要很多偶然性的事件，慢慢推动这一进程。 在一系列必然出现的偶然事件的累加作用下。 终会诞生出科学文明。 所以诚然无法确定科学何时出现。 但能确定科学一定会出现。 但对司阳现在身处的修道文明来说，就很奇怪了。 在他已知的信息中，修道文明跨越了亿载岁月。 范围涉及诸天万界。 然而如此漫长的时光、这么广泛的世界。 竟从未诞生出科学文明？ 甚至连种子都没见过。 要知道，过去最昌盛的黄金时代。 诸天万界诞生过无数璀璨至极的文明。 但却没一个孕育出科学。 相比之下，地球的人类文明。 从四大古老文明，到科学的诞生。 也不过五千年而已。 这些文明还远不能和诸天万界的文明相比。 着实让司阳有些奇怪。 他开始思考起来： “为什么？ 难道说是修士、修道的存在。 让所有人都认为修炼、参悟天道是唯一通向真理的手段么？ 可在任何时代，不能修炼、天赋较低的都是大多数。 应该总会有人思考其他通向真理的方式吧？ 难道是来自修炼势力的压制？ 也说不通。 若是修士察觉到科学会给予凡人类似修士的力量。 从而威胁到修士的地位。 那应该是等科学发展到将社会主要经济生产，从小农经济改造为工业生产，并逐渐发展出基于工业文明的现代文明后。 才能意识到这种威胁。 况且，修士应该能看出科学、工业的力量同样能为其所用。 而且工业文明对普通人的生产力解放。 不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产生的新事物。 同样能为修士所喜、所用。 此外科学能提供一种截然不同的通往真理的方式。 对修炼来说，也大有裨益。 所以修炼界主动压制科学……不太说得过去。 那难道…… 有其它力量在压制诸天万界的科学文明诞生？ ……” 看到司阳陷入沉思。 邪祟以为司阳是被它的话动摇了。 于是继续说道： “也许你一时半会还转不过弯来，不过不要紧。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对的。 有些道理，只有亲身经历后才能明白。 届时，想必你不仅很认同我所说的。 甚至会主动选择祟化。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有足够时间去完成理想。 所以我现在也……” “好了。” 司阳瞥了邪祟一眼，说道： “别自作多情了，我刚才是在想其它事。 若遍览历史，确实会如你所说。 觉得人类在原地踏步，历史陷入轮回。 换做其他人，还真要信你这套。 对我来说还是算了。 你知道么，你犯了一个形而上学的错误。” 邪祟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道： “形……啥错误？” “形而上学——一种世界观。 简单来说，你用孤立、静止的眼光考察人类社会。 所以结论站不住脚。 我问你，既然你觉得人类在原地踏步。 那你现在所看见的人类文明，难道是凭空出现的么？” “这……” 邪祟一时语塞。 “看来你也知道问题了。” 司阳说道： “你所看见的一切。 本就是人类从茹毛饮血的时代，不断进步、发展而来的产物。 你口中的创造理想国的方法，需要一套道德约束。 比如张英的那套。 请问他那套，是他自己凭空创造的。 还是人类社会通过千万年的演进得出的？” 邪祟继续语塞。 “所以社会道德本是发展来的，它会顺应产生它的社会形态。 并非一尘不变。 若我用一种道德，去永恒地控制人类思想。 那这岂不是在阻滞人类进步？ 你觉得呢？” “……” 这一次，邪祟沉默很长时间。 很明显，他无凡反驳司阳。 于是在纠结半天后，它才再次开口道： “话是如此。 但你怎么能确定，人类社会形态没走到尽头？ 毕竟在我看来，这种原地踏步已经持续太久了。 我根本看不到希望和出路。 从事实经验来看，我觉得你看不到希望。”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司阳脸上露出一个邪祟看不懂的笑容： “我见过更高层次的人类社会形态。” “什……么？” 邪祟愣住了： “你见过什么？” “见过你没见过的、也不敢想的人类文明。 虽然远谈不上绝对的理想、美好。 但却是一个由无数普通人靠自己的智慧、自己的双手。 通过勤劳的劳动、坚决的斗争、不断的摸索尝试。 所构建出来的先进文明。 虽然它也有很多压迫、很多苦难。 但相比你眼中的人类文明。 它毫无疑问是先进、璀璨、充满希望的。 它让我坚信，人类是能进步的。 而且是靠自己的、大众的力量。 而非某一个人的力量、某一个人的思想！” 邪祟愣了半响。 虽然它没有眼睛。 但它现在确实在怔怔地看着司阳。 对方脸上认真、郑重的神情。 还有那诚挚、坚定、闪耀的眼神。 让它不得不相信，司阳没说谎。 “你……到底是谁？” 第123章 ——解决邪祟 之所以邪祟要问这问题。 理由很简单。 他一个活过万载岁月的存在，都没见过的东西。 正常来说，司阳也不可能见过。 但看到司阳信誓旦旦的样子。 邪祟觉得，也许司阳真见过。 这显然违背常理。 因此，邪祟怀疑司阳的来头…… 非同一般！ “我就是我。 对你来说，是你的敌人而已。” 司阳说道： “好了，说了这么半天，你也应该上路了。” 邪祟一愣： “上路？ 上什么路？” “当然是黄泉路！” “黄泉……哈哈哈哈。” 邪祟大笑起来： “你不会忘了，你下了血誓的吧？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但现在就算我原地不动，你也动不了我分毫。 有血誓在，你动不了我分毫！” “哦……是么？” 司阳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笑容。 紧接着，邪祟毛骨悚然、惊惧无比。 因为他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天道之力。 出现在司阳身上。 即便邪祟是一种和诸天万灵与众不同的特殊存在。 但在天道之力面前。 他们和普通生灵没有区别。 只要沾染上。 就只有被化道一种结果。 所以邪祟对纯粹的天道之力。 同样避之不及。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 却彻底打碎了它的认知。 只见司阳浑身涌现天道之力。 但肉身自始自终，却无丝毫变化！ 别说化道。 连个汗毛都没掉！ “怎么回事！？” 邪祟惊惧道： “你为何没被化道？ 为何天道之力对你没用？ 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股极度不祥的的预感浮现在它心头。 虽不知预感来源。 但它知道，自己很可能将有大祸临头！ 而这大祸的来源，就是司阳！ 逃！ 邪祟瞬息间做出决定，并付诸行动。 然而为时已晚。 司阳身上的天道之力散去。 接着，他对邪祟出手了。 一剑神光耀动九霄。 “你！啊——！！！” 邪祟话音未落，就是一声惨叫。 它被司阳一剑斩成两半！ 黑暗漩涡，被这一剑从漩涡核心劈开了！ 其中一截消散在虚空中。 另一半则重新变成一个漩涡。 但这个漩涡，远比之前要小。 而且旋转速度、能量活性。 都远不如之前。 很明显遭受重创。 若它和司阳正面碰撞。 这一剑虽不见得能挡得住。 但起码能躲得开。 但它慌忙间背身而逃。 根本来不及应付司阳这一击。 “为什么！ 为什么血誓对你没用！？” 邪祟惊叫，声音中充满惊恐和不解。 这个巨变打得它措手不及。 当它看到司阳立下血誓后。 就觉得彻底平安了。 所以刚才对司阳大喇喇的，根本没把司阳放在眼里。 甚至于它都想好之后刺激司阳一番。 在他面前杀几个人。 如果可以。 甚至可以把远方那座叫北林城的人类城池屠掉。 反正这一带除了司阳，已经没其他强者了。 而司阳这个唯一的强者。 又被血誓束缚住了行动。 所以它想以此让司阳懊悔于自己做了多么错误的决定。 但所有期望，此刻都落空了。 司阳根本不受血誓束缚。 它被骗了！ “你刚才做的是假血誓！？” 邪祟叫道： “不对，不可能。 那确实是结成血誓的气息。 那到底为何…… 难道是刚才的天道之力化掉了血誓！？” “别想这些了。” 司阳冷笑，踏着虚空杀向邪祟。 他每一步踏出，都能在瞬息间横渡千里。 天穹都跟着他的步伐战栗！ “你现在该想的，是该怎么逃才对。” 司阳点出一记泯虚指。 所指方向。 虚空炸碎、万物成虚、大道归无。 一切有形的、无形的存在。 在这一指下都不可能存在。 仿佛天地乾坤，被司阳生生戳掉了一截！ 在这一指的攻击下。 本就被斩掉半截身子的邪祟轰然炸开。 尤其那如同深渊般黑不见底的漩涡中央。 突兀地消失不见了！ 接着。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被空洞处扩散。 将漩涡边缘粉碎。 最终，只有一小部分漩涡碎片挣扎地逃了出去。 此刻，它已经不到司阳最初看见它时的十分之一了。 然后它上方的虚空，探出一只大手。 向下一抓。 于是，它就这么消失在了司阳的手掌中。 远处，宁无凡心潮澎湃。 因为他认出刚才司阳那一指的出处了。 “泯虚指……是泯虚指…… 是他……真的是他！” 宁无凡嘴唇轻颤。 通过这一招，他彻底确认司阳的真实身份了。 纵观九洲，能用此法的只有一个门派—— 清玄门。 而泯虚指作为清玄门两大至尊之一所创下的核心秘法。 一般人根本修习不了。 能掌握的，必然是清玄门的核心人物。 比如至少要执教一级的人物起步。 或是…… 前途无量的核心弟子。 结合司阳之前的表现。 宁无凡现在能彻底确定。 他眼中的“史杨。” 就是前不久那位名动九洲。 被誉为九洲二十万年以来。 最有可能臻至无极至尊境界的年轻强者—— 司阳！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宁无凡心中长叹一声： “这等人物竟会化为凡夫俗子，与我同行。” 虽然他过去也是一位了不得的高手。 但和黔洲的顶尖存在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至于司阳这种虽然现在还弱小。 但未来成就不可揣度的存在。 对他来说，多少是个“神话。” 哪怕只是听闻关于司阳的种种表现。 宁无凡就明白。 这等人物，理应只在神话或历史传说中才有。 在这个时代，能听到这种人物。 多少就已经是一种大幸了。 一旁的季天引看到宁无凡脸上一脸唏嘘的样子。 有些奇怪地问道： “前辈？ ……前辈？” 季天引叫了两声。 才把宁无凡从百感交集中惊醒： “啊？什么事？” 季天引说道： “刚才听前辈的话，您…… 好像知道史前辈的真实身份？” “我……” 宁无凡顿了顿，否认道： “并不知道。 可能是你听错了。” 既然司阳有意隐瞒。 那他还是别乱说了。 虽然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 司阳是一个脾气意外好、心胸意外宽阔的人。 但毕竟身份关乎甚重。 万一说出去，惹得司阳不高兴，那就得不偿失了。 得到宁无凡的否认回答，季天引没有追问下去。 只是点点头道： “是么，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话虽如此。 但季天引并不信宁无凡的说辞。 从对方刚才那激动的反应来看。 宁无凡肯定发现了史杨的真实身份。 而且这个身份。 必有天大的来头。 否则不会让宁无凡激动到那种程度。 这时，解决完事情的司阳也向他们奔来了。 第124章 ——报应 “前辈！” 司阳还没落地。 殷兰兰等人就朝司阳挥手叫喊。 然后司阳化作一道流光，降落到众人面前。 “史前辈。” 年轻人纷纷跑了过来： “您已经解决了那个魔头了么？” 司阳点点头： “嗯，它已经被我消灭了。 东沛县的事，基本算解决了。” “是么，太好了！” “我就知道史前辈可以的！” “史前辈当真神威盖世！ 能和史前辈这样的大能同行，是我此生幸事！” …… 众人无不欣喜。 他们脸上都带着大仇得报的畅快之意。 虽然不是他们亲手杀的。 但同样产生了得见仇敌被血刃的快感。 只是还没高兴多久。 他们的神色就黯淡下来。 失落中带着哀伤。 虽然事情解决了、始作俑者消灭了。 但他们的师傅，却回不来了。 看着他们，司阳叹了口道： “节哀顺变。 对你们师傅的遭遇，我表示同情和遗憾。 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你们师父的牺牲，是为了让你们更好地活着。 所以希望你们能快速调节好心态。” 众人沉默。 这时，司阳突然发现。 宁无凡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宁前辈……怎么了？” 司阳问道。 “啊？我……没什么没什么。” 宁无凡摆摆手说道： “就是感叹你神威盖世、世所罕见。 我这辈子连望其项背都做不到啊。” “……是么。” 司阳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但他心里嘀咕道： “难道这老家伙发现我真实身份了？ 他来历不明，但眼界不低。 有可能看出我刚才所用招式。 其他的可能还猜不出。 但泯虚指作为清玄门专属招牌秘法。 万一被他认出来。 再加上我之前展现的信息。 还真可能被他给认出来。” 所以司阳想了想，对宁无凡神念传音道： “你……不会认出我身份了吧？” 宁无凡沉默一下。 他不能神念传音。 于是只能用普通传音道： “我只是有猜测。 猜测而已。” 司阳挑动眉头，继续道： “你……说说我姓什么。” “……司？” “……” 司阳再度沉默。 然后深吸一口气道： “我的真实身份，请你务必不要说出去！ 务必！” 宁无凡立刻语气坚决道： “我保证绝不说出去！ 一个字都不泄露！” 司阳颔首。 “那个……前辈。” 这时，云安南对司阳开口问道： “前辈，请问东沛县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 它为什么要在东沛县作祟？” 其他年轻人也看向司阳。 他们都想知道问题答案。 岭安道是一个偏僻之地。 东沛县更是岭安道的贫瘠一隅。 就这种地方，竟会招来那么恐怖的大魔头。 在过惯承平已久的日子的众人看来。 实在有些让人不解。 司阳回应道： “你们看到的最后和我大战的东西，是邪祟。” 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之前已有猜测。 但答案还是让他们心惊。 岭安道平时不是没有邪祟。 只是偶尔出现，而且都很弱小。 像刚才他们看见的这种。 在过去几乎想都不敢想。 “它为何会出现在东沛县？” 云安南追问道。 “就是偶然路过。” “偶然路过？” 云安南有些难以置信道： “偶然路过，就要在东沛县制造如此大的灾难？” 司阳张了张嘴。 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这件事，虽然邪祟确实参与了。 但若非张英，它也不会出手，蛰伏一阵就会离开。 再加上执行过程确有张英参与。 所以说幕后黑手是谁…… 还真不能说就是邪祟。 于是司阳说道： “这件事……说起来挺复杂的。” “挺复杂的？” 殷兰兰歪头：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么？” 李飞昂也说道： “邪祟凶恶、残害生灵，世人皆知。 难道它的行为，还有特殊的动机？” “这……” 司阳犹豫一会。 他不太想透露张英的存在，以及他在这件事中的作用。 说到底，他也是个受害者。 是个被大势所裹挟、身不由己的普通人。 就没必要还让他事后继续背负骂名了。 相比之下。 道台一家才更可恨。 于是司阳说道： “虽然那个邪祟确实在东沛县事件中出了大力。 但……也不能说全是它的责任。” 众人一愣。 皆对司阳的话不解。 司阳继续道： “细节我就不透露了。 但这件事，我认为是可以避免的。” “可以避免？” 季天引皱起眉头疑惑道： “我们有能力避免那么强大的邪祟作祟么？” “不是避免它。” 司阳摇摇头道： “而是避免这件事的诱因。 你们应该知道。 道台府在岭安道横征暴敛、欺压良民吧？” 众人点头。 “那你们是否知道，道台府征粮其实是假借圣旨。 朝廷实际要征收的粮食，远低于道台府实际征收的？” 这一次，有的人露出疑惑之色。 有的人脸上则没有任何惊讶。 司阳看到众人不一的反应，说道： “看来你们有的人知道这事。 我不知道这些知道的人是否参与其中。 如果参与了，那我可以告诉你们—— 你们都是帮凶！ 因为东沛县事件的发端。 就是道台府横征暴敛、欺压良民！” 有的人一脸难以置信道： “前辈，恕我愚笨。 这两件事……我联系不到一块去。” “简单来说，就是两三月前。 道台府的人在东沛县第六征粮时。 引发了某人祟化，然后吸引了当时潜伏在东沛县的邪祟。 那个邪祟，就是你们刚才看见的这个。 接着两者一拍即合，造成了东沛县的惨剧。” 说着，司阳叹了口气道： “若当初你们的门派，能出手打压道台府的嚣张气焰。 恐怕就没今天这事了。 不过，恐怕你们的门派不和道台府同流合污就算不错了。” 他瞟了眼众人。 有的人直接低下了头。 “所以对有些人来说，这都是因果报应。 只希望你们能记住这个教训。 日后不要看到类似的不平之事。 不要袖手旁观，更不要同流合污。” 第125章 ——立碑 “请问前辈接下来有何打算？” 季天引问道。 “我准备去趟东沛县。” 司阳回答道： “在东沛县还有些事要办。” 云安南不解道： “东沛县还有问题么？” “嗯。” 司阳点头道： “到时候顺便帮你们看看，那里是否有你们师父的遗物。 若有，就帮你们顺道带来。 时间要不了多久，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就行。” 众人面露感激之色，纷纷对司阳抱拳道： “多谢前辈！” …… “这……” 道台看了看东沛县方向重归光明的乾坤。 以及逐渐消失的沸腾神光。 然后看向两位镇府强者，问道： “那位大能……是解决问题了么？” 两位镇府强者对视一眼。 其中一人有些不确定道： “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 道台一改之前战战兢兢的样子，说道： “能给个准信么？” “看样子，那边应该暂时没问题了。” 另一位人说道： “我们可以在这等等。 若接下来没新情况，我觉得我们可以暂时回到府上。” “行。” 道台点头，双颊的肥肉抖了抖，说道： “就按你说的来。” …… 哗啦啦啦啦—— 大地轻震。 之前组成怪物的东沛县人残骸。 此刻全被司阳卷上高空。 被他带着去往东沛县。 里面基本都是骨头碎渣。 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 这些碎渣。 是东沛县人残存世间的唯一证明。 也是司阳唯一能给他们用来下葬的东西。 司阳之前答应张英两件事。 第一件。 就是将张英和他的未婚妻藏在一起。 并为东沛县立碑。 现在司阳已经挖号了坑。 就等着把这些尸骨埋进去了。 “唉……” 看着漫天尸骨落入大坑，司阳长叹一声。 诺大一个东沛县。 熙熙攘攘过万人。 转眼间就化为一堆白骨。 生命的廉价、脆弱。 第一次如此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 “也许…… 他们相对而言都算不错的了。” 司阳默默想道： “之前在古籍上看到过。 曾经最动荡的年代，邪祟横生、魔道无忌、生灵涂炭。 常有一城、甚至一国转眼间化为乌有。 别说有人收尸立碑，怕是连骨头渣子都留不下。 这东沛县的人，起码还有我给他们收尸立碑。 这么想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 这幸与不幸的，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没意义了。 都说死者为大。 但真正应该重视的，不应该是生的时候么。 唉……” 随着所有尸骨尽数落入大坑。 司阳大手一挥。 两旁的土堆就向大坑填去。 转眼间就把坑填平了。 然后司阳隔空一指。 一块已经做好的石碑飞来。 笔直地插入大坑中央。 这块石碑高达三十米，通体灰白色。 其中央被司阳刻下五个大字—— 东沛县之墓。 墓碑被司阳以天人境巅峰修为加持过。 除非是天人境中期及以上修士蓄意破坏。 否则应该能保持数万年不朽。 然后司阳缓缓从天而降。 默然伫立于石碑下。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转身离去。 这次，他带着张英最后残存的一点尸骸。 找到了被张英专门留下、并完好保存的李子怡尸体。 然后把张英的残骸，放在李子怡尸体上。 接着一把火烧为灰烬。 最后，他将两人骨灰放入一个盒子中。 然后埋在张英所指定的地方。 并在上面立了一块碑。 碑上写着—— 夫张英 妻李子怡 之墓 立碑人司阳 立完碑后，司阳同样默立良久。 最后，他轻轻说道： “安息吧。 这就当作是你们的婚礼吧。 我就是你们的见证人。 祝你们在另一个世界相濡以沫、花好月圆。 若还有来世。 希望你们能再续前缘，直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司阳随即离开，前往东沛县县府。 这里早已破败不堪。 早先被邪祟袭击。 只留下一地狼籍。 后来朱承双等人来了后，又爆发大战。 导致这里被二度破坏。 因此，原先诺大一个县府。 此刻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司阳在废墟上转了一圈。 没找到任何人的尸身残躯。 “恐怕……和东沛县人的尸骸混入一起了。” 司阳猜测道。 他认为朱承双等人的尸体也被污染了。 变成了那个怪物的一部分。 因此最后和东沛县人的混在一起。 “算了，既然死在了东沛县。 那就和东沛县人葬在一起吧。” 不过，虽然尸骸没了。 但有些物品还是留了下来。 其中最晃眼的，就是那口碧空塔。 它还保留着完好状态。 对殷兰兰、李飞昂两人，以及碧空阁来说。 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了。 门中唯一的启神境高手命丧东沛县。 但镇门之宝还在。 应该能保证门派勉强不掉到岭安道第二梯队。 在搜寻一番后。 司阳带着各个遗物，返回宁无凡众人所在地。 并让众人认领各自师傅的遗物。 至于无人认领的。 司阳就全部托付给了宁无凡。 希望他之后联系参与者的家人和所属门派。 让他们来认领。 至此。 东沛县这里的事，基本处理完毕。 至于其它的事，就要去其它地方解决了。 分完东西后。 宁无凡对司阳问道： “史道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宁前辈有什么事么？” 司阳反问道。 “不是有事。” 宁无凡笑着摆摆手道： “就是希望史道友能去我府上做客。 这次多亏史道友相助，我们才能死里逃生。 所以我想招待一番史道友。 请史道友……务必接受！” 宁无凡眼神诚恳、神情郑重。 同时，他还对司阳传音道： “我这些年走南闯北，搜集了不少东西。 虽然可能入不了道友法眼。 但还请道友鉴定一番。 相信你就算不想要，肯定也会觉得眼界大开。 有些东西，恐怕在清玄门都罕见。” 司阳挑了挑眉头，有点诧异。 他本想推脱。 但听宁无凡这么一说。 突然又想去了。 这时，其他年轻人也纷纷上前说道： “史前辈，此次大恩无以为报。 还请前辈移驾我门。 希望能让我门尽微薄之力，好好招待您一番。” “史前辈，我们也是。 希望您……” “史前辈……” …… 年轻人们对司阳热情相邀。 但司阳考虑一下，回应道： “各位，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我接下来还有事要办。 所以这事……就先往后推推吧。 若有时间，我会来你们府上拜访的。” 但他同时对宁无凡传音道： “我之后还有事要办。 等我办完事，就来找你。” 宁无凡传音回应道： “好，那我就敬候道友大驾光临了。” 这是，云安南开口问道： “请问史前辈还有什么事？ 如果可以，我们可以为您代劳。” 司阳稍稍沉默，然后说道： “我要让道台府的某些人，为东沛县的事…… 付出代价！” 第126章 ——贪赃枉法 胆小怯懦 北林城。 路上来往的行人神色匆匆、满脸忧色。 作为岭安道首府。 北林城是岭安道最核心、最繁华的城市。 但此刻。 依旧给司阳一种山雨欲来、天下将倾的感觉。 他一路走来，听不到任何叫卖声。 很多商铺酒店都已关门。 一些之前还在入住的旅客。 此刻都已收拾好行囊出来。 准备离开北林城。 至于本地人。 富贵人家已经收拾好一些可带走的重要财产。 乘着马车准备离开。 剩下的就暂时交给仆人打理。 只是仆人们也走了不少。 而普通人，则随便收拾一下，就准备出发了。 虽然隐隐猜到了原因。 但司阳还是叫住一位步伐匆忙的行人，问道： “这位兄台，您好……唉等等。” 这人瞥了司阳一眼，并不想理司阳。 扯了扯衣袖就准备离开。 而这时，司阳掏出一两银子，说道： “兄台，这……” 这人眼睛立刻直了。 他左右看了两眼。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把司阳手上的银子塞进自己胸襟里。 然后说道： “说吧，什么事？” “咳咳。” 司阳清了清嗓子，说道： “请问兄台，这是发生了什么了？ 为何人们这么匆忙，很多人都打包好行囊，准备离开？” 行人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司阳。 神色有些奇怪。 似乎觉得能穿司阳这身装扮的人，竟会问出这个问题。 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真不知道？” 行人诧异道。 司阳摇头道： “我确实不知，还请兄台告知。” “你之前看到那个方向，全部变黑了么？” 行人指着东沛县的方向说道。 “我……知道。” 司阳点头道： “和那事有关？” “只是传闻。” 行人说道： “那个方向，是东沛县。 据说东沛县两三月前出了事。 官府的人派了几拨人过去，都杳无音信。 而前两天，官府好好像又派了一波人过去。 这波人里有咱岭安道一些大门派高层。 但这一去，可能和东沛县那边的存在起了冲突。 于是才有刚才那景象。 那个盘踞东沛县的存在可能很强，我们北林城现在没人能对付。 要是他找北林城麻烦，怕是一场浩劫。 所以现在很多人都准备暂时离开北林城、避避风头。 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司阳颔首，有些奇怪道： “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只是……为何大家都知道这些事？ 是官府告知的，还是说……” “官府，呵呵。” 行人不屑地笑了两声，说道： “消息确实是从官府那传出来的。 不过不是他们主动告知的。” 司阳微微歪头，有些好奇道： “听兄台的意思……似乎另有隐情？” 行人笑着摇摇头道： “隐情？全城都知道的事就不叫隐情了。 我们的道台大人，在东沛县出事的第一时间。 就被他府上的两位大高手带跑了！” 司阳一愣： “跑了？” “是的。” 行人点头，压低声音说道： “那肥头猪贪生怕死，为了活命连家属都不要了。 府上的正房侧室、父母儿女，全都没带上。 就让两位镇府强者只带着他跑路。 剩下的人被他安排整理东西，能带走的就带走。 不能带走的也没办法。 至于能不能在那个恐怖存在到来前逃出来…… 就只能看运气了。” “那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司阳问道。 “很简单。 道台这个头头都跑路了，剩下的人怎么可能不怕？ 虽然道台府那些人平时狐假虎威，威风得不得了。 好像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一样。 但就是狗仗人势而已。 现在这人走了，狗还不得跟着跑？ 于是道台府很多人一哄而散。 剩下的，不是没地方可去，就是真忠于道台府。 当然，可能也有那种被重金留下，为了钱连命都不要的。 而跑出来的人就把消息带出来了。 加上城内其他武者也对东沛县情况有了解和猜测。 所以这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就传开了。 于是现在大家都得到消息，准备离开北林城了。” 司阳微微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多谢兄台告知。” “那我走了。 我看你好像是外地人，现在出了这档事，你也别呆了。 虽然不知道你来北林城做什么，但命要紧，赶紧走吧。” 告别完司阳。 行人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 看着行人远离的背影。 司阳叹了口气。 对那位素未谋面的道台，印象再度降低。 贪赃枉法、胆小怯懦。 岭安道的人摊上这么一个道台。 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唔…… 虽然我想在不惊动道台府的情况下，视察一下北林城。 好更多地知道道台府的人都做了哪些恶。 但现在看来…… 好像有必要通知东沛县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要不然这些民众继续搬家出逃，实在有些劳民伤财。” 思索一会后。 司阳动用神力，对整个北林城广播道： “吾已解决东沛县之问题、铲除北林城之邪魔。 北林城人毋须逃离。 现在岭安道太平再至，本座意愿已了，就此去也。” 对北林城的众人来说。 他们只是突兀听到一股宏大神圣、如同天钟长鸣的声音传入脑中。 然后纷纷停下手中工作。 抬头望天，聆听天音。 这股天音有股奇异的魔力。 让他们焦虑急切、恐惧惊惶的心情平复下来。 并让他们十分相信话中内容。 “你听到那声音了么？” 有人对同行者问道。 “听到了，好像说东沛县的事已经解决了。 咱们……可以不用跑了！” “太好了！ 我还在想这一去，何时才能回来。 还有好多东西放在家里没带出来呢。 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了。” 有武者说道： “看来这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应该是他出手镇压了东沛县魔头。 所以现在东沛县方向的天地才重新复明。” “是啊，我北林城真是好运。 竟然有这样一位强者出手拯救，如得天助！” …… 司阳这么做的原因。 除了告知民众不需要逃跑外。 还有两个目的。 其一。 就是让道台府放松警惕。 要是他们知道有一个超级强者到了岭安道。 还替他们铲除东沛县威胁。 肯定会警惕起来。 万一这个存在找他们麻烦，他们肯定挡不住。 所以司阳专门在话的最后。 表示自己要离开了。 让这些人放松警惕。 其二。 就是让那已经逃走的道台回来。 所以司阳把广播范围扩散得很广。 事实也如他所料。 当道台一行三人听到司阳的广播后。 纷纷松了口气。 “看来那位大能已经解决东沛县问题了。” 一位镇府强者说道。 “而且他已经离开了。 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另一位说道。 “好。” 道台点头，脸上满是得色道： “我们这就启程出发。 现在北林城肯定乱成一团。 就让本道台回去重掌大局。 让他们知道，本大人还是爱民如子的。” 第127章 ——狗东西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道台府内，一个仆人边跑边喊道。 “老爷回来了！？” “真的，老爷刚到门口！” “那咱赶紧去迎接！” “是的是的，赶紧去……” …… 一群仆人成群结队冲向官府门口。 这些人里，有些是之前没离开的。 也有一些是刚回来的。 在听到司阳的广播后， 逃跑的仆人觉得安全了。 于是立马回到道台府表忠心。 这种态度的转变，可以说十分迅猛了。 所以仆人们的心态大致分为两批。 一批是之前没离开的人。 现在去见道台，自然是要表示自己寸步不离、忠心耿耿。 另一批则是之前离开的。 现在去见道台，则是为了亡羊补牢，赶紧表现一番。 免得之后道台怪罪下来。 道台的家属，也听到了消息。 “什么！？爹回来了？ 我要赶紧去迎接爹。” 道台的二儿子徐纪说道。 “老爷已经回来了？” 刚才慌忙准备离开，脸上妆都乱了的小妾赶紧对侍女说道： “赶紧给我补妆。 补好妆我还要去见老爷呢！” …… 虽然道台府众人反应、心态不完全一样。 行动目的也不完全一样。 但都准备去迎接那位道台府的最高权力者—— 道台徐象。 可想而知。 道台平时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 一种绝对的权力。 在远处注视这一切的司阳，直摇头叹息。 在他看来。 这一幕充分体现了封建社会的人身依附关系。 至于这台戏的主角——道台大人。 此刻在两位镇府高手的簇拥下，故意走得很慢。 慢吞吞地踱步接近道台府。 至于原因。 就是要给府上的人准备时间。 让他好享受到“凯旋归来”的虚荣感。 道台府的人也没让他失望。 他还没踏进府中。 一群仆人就在两旁整齐地排成两列。 恭迎他的回归。 而地位高一些的人。 比如道台亲属、高级行政人员。 则主动跑到道台跟前，嘘寒问暖。 “老爷，您风餐露宿、长途跋涉一番，肯定很累吧？” 道台最喜欢的一名小妾谄笑道： “我已经让人准备好给您接风洗尘了。” “风餐露宿、长途跋涉？” 司阳翻了个白眼。 这道台本来就是逃跑的，而且就没跑多远。 还是被两位启神境修士架着跑的。 自己几乎没动几下。 就这还配用风餐露宿、长途跋涉？ 这马屁拍得实在太没水平了。 司阳听到都想吐。 然而道台却一脸很受用的样子： “嗯，你安排得不错。 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宝贝。” 说着，道台就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 大手放在小妾的屁股上，狠摸了几把。 而小妾则一脸十分受用的表情。 她纤纤玉指搭在道台的胸上，一脸嬉笑地对道台大人说道： “别急嘛，人家等会会好好‘服侍’大人、给大人缓解一路辛劳，让大人好好‘舒服’一番的。” 此景看得司阳都直摇头。 别说九洲这种对两性道德要求非常高的古代社会。 哪怕在司阳穿越前所在的现代。 在众目睽睽下，做这种事、说这种话都属于严重过界了。 但这两人压根不在意。 而周围人似乎也见怪不怪了。 压根不觉得哪里不对。 反而徐纪还对道台挤眉弄眼道： “爹，您这趟肯定很累了。 我前两天刚好从海山道搞了点安神‘补精’的神药。 要不您先吃了，然后再……” 道台诧异地看了眼徐纪。 然后露出一个蜜汁笑容，点点头道： “不错，你倒是有心了。 不枉为父这些年栽培你。 这儿子孝敬老子的，我自然没理由不接受。 你等会给我送来。 不过，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徐纪一愣，疑惑道： “还有事情？” “那是。” 道台负手而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本道台刚才看见东沛县黑云蔽日，觉得是邪魔所为。 于是带着两位镇府强者，前去查探一番。 后来中途遇到一位大能。 那位大能感召于本道台爱民心切，于是出手镇压东沛县邪魔。 现在东沛县邪魔已除，所以我回来了。 只是这一路来，发现北林城有些混乱，很多人都收拾好行囊准备出逃。 本道台料想是北林城众发现失去了我这个主心骨，心有不安，于是仓皇出逃。 但现在我已归来，自然不能放任这种乱象不管。 这既是对北林城众的不负责，也是对我道台之位的不负责，更是对皇上的不负责！ 所以我决定要立刻平乱，顺便宣扬一番我此行之举。 好让子民们知道本道台爱民如子、身先士卒。” “好！” 道台的师爷第一个鼓掌，大声说道： “不愧是道台大人，果真是心系万民、让人叹服！ 想必民众们知道大人此行此举，定会对道台大人感恩戴德。 相信他们一定会主动献上贵物，以此表达自己心目中的敬仰爱戴！” “好！说得好！” 道台大笑道： “不愧是师爷，当真是思我所想、虑我所忧啊！ 这番话，简直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师爷赶进弯下腰，对道台连连作揖谄媚道： “还是道台大人栽培得好，更是道台大人行得正！” “嗯。” 道台得瑟地点头道： “这样，师爷、徐纪，还有…… 你们几个，赶进召集人马。 本座要亲自率队平乱，你们等会就跟着我。” …… “……” 司阳真的无语了。 他第一次真正见到，什么叫做狼狈为奸、狐狗结党、好吃懒做、败俗伤风、败法乱纪、无法无天、腐败之极、厚颜无耻、贪婪无度、财迷心窍、昏庸无能、逞性妄为…… 反正能形容狗官的形容词，都能用在这个道台身上。 不过，司阳在愤怒的同时，心中反而升起疑惑。 “岭安道虽然小，但好歹也是南磐二十三道之一。 能坐在这个位置的，为什么会是这种狗东西？” 他默默想道： “南磐当真就腐朽到这种程度了？ 不会啊……我印象里南磐还挺强盛的…… 难道是外强中干？ 但看宗门的态度……也不太像…… 算了不想了。” 司阳甩了甩头： “想也想不出来，到时候抓住他一问便知。 而现在，就先会会他！” …… “道台来了！” “什么！？他来了！？快跑快跑！” 不知何时，这条大街上突然有道台来了的传闻。 几乎是一瞬间，消息就传遍了整条街。 于是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变得鸡飞狗跳。 有些还拖着行囊准备回家的人。 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气拖走行囊。 生怕晚走一步，就被道台盯上了。 但很可惜的是，还是晚了。 道台带出来的队伍—— 几队由武者组成的卫兵。 立刻穿插进街道内。 控制住了正奔跑四散的人群。 “不准跑！” “别动！” “听到没！停下来！” “谁再动就别怪我的刀不客气了！” …… 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吼道。 那刀刃上闪烁着寒光，震慑住了想要逃跑的人们。 “道台大人有话对你们说，都跑什么？ 全给我上前去！” 一个卫兵队长指挥着拿着行囊的人，放下手中东西，簇拥着向前走去。 至于那些留下的行囊。 就被卫兵们有意无意地遮在身后了。 而被集中起来的人群前方，就是道台的队伍。 此时，这支队伍缓缓让出一条道。 一个大腹便便、肥肠满脑的中年人。 带着笑容，缓缓走上前来。 第128章 ——故事编得很好 民众们警惕地看着缓步走来的道台。 但无人敢和他对视，全都低着或侧着头。 只敢用余光看道台。 有些带着妻女的男人，都把妻女拉在身后。 生怕被道台看到。 有的小孩子，在大人身后露出半个头。 好奇且怕怕地看着前方那个大腹便便、满脸横肉、油光满满，总被他们父母拿来吓唬他们的道台。 道台环视一周，满意地点点头。 他很享受这种被众人敬畏的感觉。 “乡亲们，我是你们敬爱的道台。 看到大家刚才忙乱的样子，我感到十分心痛。 想必这是大家之前看到远方天地有黑暗笼罩，认为是大魔来临。 所以惶恐不安。 不过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 道台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那个大魔头……已经被我消灭了！” 道台的声音很高。 但场下全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没说话。 “……” 道台脸皮抽了两下。 师爷一看，立刻反应过来，开始鼓掌，并大声说道： “道台大人神威盖世！ 实乃北林城、岭安道万民之福啊！” 跟随道台而来的众人见状，也跟着鼓掌。 “好！” “感谢道台大人！” “道台大人v5！” “道台大人万岁！” “咱岭安道有希望了！” “你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有希望了？本来就很有希望！” “是是是，本来就有希望。 现在锦上添花、望上加旺啊！” …… 见到道台身后的人，以及围住自己的卫兵纷纷鼓掌叫好谄媚。 群众里，也开始有人鼓掌。 然后鼓掌的人变多起来。 只是虽然人数起来了，目光所及之处都在鼓掌。 但却没人说话。 而且不论是掌声响度，还是民众们的表情。 都反映出他们的热情……不是很高。 不。 应该说是非常不情愿了。 “好了好了。” 道台两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不用鼓掌。 于是掌声渐落。 然后道台开始激情演讲道： “此行可谓十分艰险啊。 我一开始看到东沛县方向有黑云蔽日，立刻察觉出是邪魔降世。 虽然邪魔可怕，但我毕竟是一道之长。 想到北林城、岭安道万民福祉，我岂能坐视不管！？ 所以我立刻率领麾下两大强者奔赴东沛县。 哪怕自知可能不敌，也要挺身而出，无愧本职！ 不过，幸得本座勇武之决心、爱民之善心得到老天爷的认可。 所以路途上偶遇一位神秘大能。 我和这位神秘大能交谈一番后。 他惊讶于我的勇气、敬佩于我的道义、感化于我的善意。 于是愿意临时加入我麾下，一同抗击那头邪魔！ 那番战斗可谓艰险无比，大能和魔头战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山河破碎、万灵齐喑。 但在本座敏锐的洞察力、过人的智慧和及时的指导下。 大能最终逆转颓势、攻魔头之弱点，终是将魔头彻底消灭！ 之后，大能对我感恩言谢，然后才离开。 而这位大能，正是之前在我们北林城上空传音的神秘大能！” 众人听得十分投入。 当道台话音落下后。 民众们都是一番意犹未尽、故事编得很好、演讲很有感染力的表情。 而道台看到民众们的表情，又满意地微笑并点点头。 这时，师爷瞅准时机，出来接话道： “此次不可谓不凶险，稍有差池，就可能酿出大祸！ 幸好道台大人果断出击，才让咱北林城、岭安道转危为安。 就连那神秘大能，都折服于我们家老爷的道德品行！ 咱们道台，可比那青天大老爷还亲呀！ 所以乡亲们，咱难道不应该好好谢谢我们道台大人么？” 这话一出。 所有民众脸色都变了。 有些人心中哀叹道： “终于还是来了。” 师爷接着说道： “所以我现在主动带头，把我的宝物捐给道台大人！” 说着，师爷弯下腰，卑微地对道台递上一个红色盒子，说道： “请道台大人过目。” “嗯。” 道台微笑着收过盒子，点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你有心了。” 师爷弯着腰后退两步，接着起身对民众们说道： “好了，我已做出表率，现在请大家行动。” 民众们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行动？ 东西都不在他们手上。 就算他们真要去献东西。 也得穿过卫兵们的包围。 但看那卫兵分毫不让的态度。 显然不准备让他们过去。 而这时，爷说道： “看来没人反对。 那好，你们刚才落下的东西，就当是孝敬给道台大人的吧。” 此话一出。 很多人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行囊里有些是他们最珍贵的东西。 也只有最珍贵的东西，才能在这个时节下被临时打包带走。 现在要被收走，那就是断了他们大半的命根啊！ 然而…… 无人敢出声否认。 因为否认的下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很好。” 道台出面，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李四封！” “到！” 一位卫队长大声回应道。 “你安排人把那些东西都运回府上。 我接下来还要去其他地……” “慢！” 一道声音突然打断道台讲话。 “谁！？” 道台眉头一皱，很是不悦。 此刻，所有人目光都向发声者集中过去。 一个年轻人，在民众自发地让开下，昂首阔步缓缓走出。 “是我。” 年轻人说道。 “你……” 道台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年轻人，说道： “你是谁？” 他虽然跋扈嚣张，但也不是傻子。 能在北林城打断他讲话的，只要不是傻子，恐怕还是有些底气的。 “鄙人史杨。” 司阳回答道。 “史杨？” 道台仔细回忆，似乎没听过这号名字。 他左看看师爷。 师爷在摇头。 右看看两位镇府强者。 两人也在摇头。 看来都不认得这个史杨。 这时，司阳主动说道： “我是之前报名参加东沛县任务的人之一。” “什么！？” 道台、两位镇府强者脸色微变。 三人相互对视，都有些震惊。 他们以为去东沛县的人可能都死光了。 怎么现在突然蹦出一个人来？ 道台转头对司阳说道： “你可有证明？” “这个，想必你认识吧？” 司阳掏出一块令牌，扔给了道台。 一位镇府强者出手，接过令牌。 稍微检查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才递给道台。 道台接过一看，脸色再变： “这是……！” 司阳说道： “没错，就是任务的主要负责人兼领队的朱承双大人的令牌。” “他的令牌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道台略微紧张地问道。 “他死了，我把他的遗物带出来了而已。” “那……你现在有什么目的？ 如果你要是来领赏…… 那你到我府上来，我赏你便是。” “不不不。” 司阳笑着摆摆手，说道： “我不是来领赏的。 我就是觉得，道台大人说的，和我经历的，很不一样啊。” 第129章 道台脸色一沉，厉声道： “你什么意思！？ 这是在指责本道台！？” “诶，道台大人稍安勿躁。 请容我细细道来。” 司阳摆摆手，继续说道： “首先，我要讲一下去东沛县的队伍现状。 很不幸，包括朱承双在内，道台府派出的人全部阵亡。 无人存活。” 两位镇府强者轻轻对视一眼。 他们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了。 道台府派出十五人，无一人达到启神境。 这种实力的队伍，要是能在那种有遮天蔽日之能的魔头手上活下来。 才是有鬼了。 而道台则有些不耐道： “嗯嗯，然后呢？” 很明显，虽然朱承双因为救命之恩，非常敬重道台。 但道台并不把朱承双等人的命放在眼中。 “而包括我在内的其余二十五位从各地召集而来的好手。 共活下九人。” “九人……！” 这个数字，让道台脸色微变。 原因无他。 这二十五人大多是岭安道势力的高层人物。 其中更是有三位岭安道巨头门派的掌门。 若他们出事，就算是他们主动参加任务的。 之后门派还是可能会上门找茬。 死了三四个人倒还好。 但现在死了大半，引发的后续问题就大了。 因为这说明。 道台府发布任务的消息，有重大偏差！ 导致参与者对东沛县危险程度的判断有误。 从而遇险。 而若这些人所属门派联合起来。 找他道台的麻烦。 就算不可能动摇他的道台之位。 也会让他日后在岭安道的一举一动受阻。 “你确定？” 道台有些紧张地说道： “欺骗道台可是重罪，你可知道？” “我刚才说的、现在说的、接下来要说的，句句属实。” 司阳微笑道： “队伍问题讲完了，我该讲东沛县本身的问题了。” 道台府一众人的好奇心立刻被吊了起来。 东沛县有去无回的情况。 在道台府几乎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对东沛县真相很感兴趣。 包括道台。 “我只知道东沛县邪魔已除，但对东沛县到底发生了什么确实不知。” 道台这时还不忘吹一下自己，继续道： “正好，你就说说东沛县发生了什么。” “这事……还和你的二儿子徐纪有关。” 司阳说道。 “徐纪？” “我？” 道台和徐纪都愣住了。 前者疑惑地看向后者。 而后者则回前者一个无辜的表情。 司阳解释道： “道台第六次派去东沛县征粮的队伍，是徐纪领队吧？” “是我没错。” 徐纪点头，皱着眉头说道： “我先说好，我走的时候一切安好，东沛县可没发生任何事情。 若我知道你诬蔑构陷我，小心你项上人头不保！” “哼。” 司阳冷笑一声，说道： “你走时确实安好，不过你是否记得。 你走之前对东沛县一户张姓人家行了猪狗不如之事？ 你打死这户人家夫妇，在他们儿子面前强暴了他未过门的妻子，最后抄了他们全家！” 民众们闻言，面面相觑。 脸上只有惋惜、遗憾、无奈之色。 显然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至于道台带来的人…… 基本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至于徐纪本人，先是疑惑地思索一会。 然后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接着对司阳厉声斥道： “你可别血口喷人！ 我确实抄了那个张老头的家，但这是张老头先行违法不轨之事。 我是秉公执法！ 而其他的事，我根本没做！ 你这是在诬陷我！ 爹，还留着这个人在这里妖言惑众干嘛？ 赶紧把他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看看他是谁派来的，有何目的！” “且慢，不慌。” 道台举手对徐纪示意道： “我自然知道你绝不可能行那种禽兽之事，他肯定是在诽谤你。 不过我还想听听，他还能讲出个什么东西来。” “父亲英明！” “你继续说吧。” 道台对司阳说道。 司阳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轻轻摇头，继续道： “你那日故意留了张姓人家的儿子一条活口。 那人醒来后，看到自家遭逢大劫。 妻子被辱身亡，父母皆惨死刀下，家财散尽，因此极度悲愤。 导致他遭受邪祟之力侵蚀，最终化成一头大魔！” “邪祟之力？” 两位镇府强者面露震惊凝重之色。 那种级别的邪祟，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和岭安道平时出现的邪祟。 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张姓年轻人祟化后，在邪祟之力的作用下失去理智。 从而对整个东沛县的人出手，最终东沛县…… 无人生还！” 东沛县无人生还！ 这七个字，让道台脸上都变了颜色。 其他人，不管是普通民众，还是道台府的人。 都震惊骇然于司阳的话。 一万多人的县城，说没就没了？ 当然，不同的人所震惊的原因不同。 普通民众是震惊于这件事的惨然。 而道台则是在震惊之余。 开始忧虑如果这件事爆出来，自己可能官位不保。 虽然蒙祖上余荫，朝廷应该不会赐死他。 但这个官位…… 怕是不可能有了。 所以他立刻做出一个决定—— 在场所有普通民众…… 不能留一个活口！ 他用眼神向两位镇府高手示意。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 而司阳则继续道： “之后有一位大能出手，渡化了那个祟化的张姓年轻人。 但很可惜，整座东沛县，过万人的性命却回不来了。” 说着，司阳叹了一口气。 “至于道台你……除了最开始发布任务外，完全没参与其中。 而且刚才反而向东沛县反方向仓惶逃跑。 甚至弃亲属下人于不管不顾。 我说的没错吧？” “哼！胡说八道！” 道台立刻吹胡子瞪眼，指着司阳大声斥责道： “你这是血口喷人、妖言惑众！ 我看朱承双的令牌之所以在你这，根本就是被你所害！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我要将他打入大牢，严刑审问！” “诺！” 两旁的卫兵立刻朝司阳扑来。 然而…… 砰砰砰砰！ 连续四声炸响。 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 接近司阳的卫兵。 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出去。 顿时将道台一方的其他人震慑住了。 四名卫兵都是周天境武者。 能用无形力量弹开他们。 怕至少有识道境中期的修为。 而这种实力，已然超出在场的绝大多数人。 两位镇府强者则瞳孔一缩。 一人小声说道： “这是……灵力？” 另一人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 “应该……是吧。” 他们都感应出司阳是识道境中期。 但刚才司阳使用的手段……他们有点看不懂。 不过根据境界来看，就是灵力外放无疑了。 道台看到这一幕，对两位镇府强者说道： “二位，请降伏此獠！” “好！” 一人应和道。 他负手而立，脚下轻轻一掂，立刻飞至半空。 “区区识道境修得猖狂！ 在其他人眼里，你也许算个高手。 但我眼里，你还远远不够格！ 你若现在束手就擒还好。 否则修怪我等会下手无情！” “下手无情？” 司阳脸上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 “我倒想看看，你这种废物怎么个下手无情法。” “你！” 镇府强者眉头一竖，怒声喝道： “找死！” 轰！ 他手掌上凝聚出一个青色张印，霎时间引得天变色。 这一记，赫然是一门法术。 若是打下去，怕是能杀死这里一大片普通民众。 司阳眯起眼睛。 对方看来不只是想打死他。 还想顺便把周围人一道带走。 “接招！” 镇府强者欺身而至，青色掌印打在司阳身上。 然后…… 就没了。 青色掌印，如同蜡烛的火光在狂风中熄灭。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阳低头看了看镇府强者按在自己胸口的手。 又看了看对方此刻一脸迷茫、疑惑、大事不妙的表情。 说道： “就这？” 镇府强者脸皮抽了抽。 他想将手抽回来。 但却发现发现，有股奇异力量将他的手给死死定住了。 不！ 不只是他的手。 还有他的全身！ 他顿时汗如雨下。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他，颤声说道： “你……到底是谁？” 司阳淡然一笑，右手轻轻放在镇府强者头上。 砰！ 石屑飞溅！ 镇府强者立刻跪倒在地！ 两个膝盖生生跪出两个深坑！ 司阳的手，在镇府强者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 淡笑开口回答。 但在众人耳中。 他的声音却化为如同天钟轰鸣的神音！ “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大能啊。” 第130章 ——求饶 司阳的声音，在众人心如同洪钟大吕轰鸣。 震得道台等人脸色煞白、失语噤声。 这道声音，和刚才传遍北林城的声音一模一样！ “完了、完了、全完了！” 道台内心疯狂呐喊。 他抖若筛糠、两条腿差点要站不稳了。 他明白，自己有大祸临头。 司阳的手离开镇府强者的头，缓步向道台走去。 而镇府强者此时低头跪着，浑身冷汗淋漓。 他这种真身无漏的强者，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流汗。 这种表现，说明他此刻恐惧到极致。 刚才司阳的手如同一座太古神岳压下。 他想反抗。 但却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一身修为，全部那种大手的“势”给镇压住了！ 司阳从头到尾，连法力都没用。 仅凭自身道法之势。 就让他变成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这种手段，他望尘莫及！ 想到自己刚才对司阳出言不逊。 甚至扬言要“下手无情。” 镇府强者肠子都要悔青了。 再想到司阳此行目的，和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他更感恐惧至极。 “我要跑，我要跑……我要逃！” 他突然起身，浑身法力运转，禁法尽出。 不顾一切地冲向远方。 “我让你走了？” 司阳平淡的声音幽幽传来。 接着，镇府强者被一股无形巨力压下。 腾空而起的躯体轰然砸向地面。 噗！ 鲜血迸射！ 只见他整个人被生生压进地面。 把大地压出一个人形深坑！ 他正面向下，四肢呈现诡异状态。 骨头断成了不知多少截。 能看到，鲜红的血泊从他身下缓缓蔓延开来。 至于他的头，此刻侧歪着。 他面容所对一边的人群甚至能看到，献血不断从他七窍溢出。 他嘴巴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场面一片寂静。 之前所有想逃跑的人，现在都被镇住了。 最有可能逃跑的镇府强者。 在司阳面前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没有任何逃跑可能。 相比之下，他们这种臭鱼烂虾就更无可能了。 谁敢逃跑。 下场保不准比那镇府强者更惨。 司阳再次回头，看着道台说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我、我、我……” 道台结结巴巴，脸色青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额头滚落。 他心脏剧烈跳动，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对、对、对不起大、大、大人。 我、我、我知错了。 是我有、有眼无珠，是、是我不知天、天高地厚，是我冒犯了大、大人。 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司阳眯起眼睛： “就这？” “就……我……我给您跪下了！” 道台突然啪的一声跪下。 一边对司阳磕头，一边疯狂者扇着自己的脸说道： “我该死，我有罪。” 啪！ “我不该冒犯大人。” 啪！ “我有眼无珠。我不知道天高地厚！” 啪！ “求大人放过我！” 啪！ “求大人放过我！” 啪！ “从此以后，我愿意奉大人为尊！ 您说往东，我绝不敢往西。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啪！ “岭安道以后就是大人您的了！” 啪！ …… 道台的脸都被扇得红肿起来。 他的额头也早就被磕破血了。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淌下，让他满脸都是血污。 “好了。” 司阳冷漠的声音传来。 道台先是一愣，然后一喜。 他以为司阳这是原谅他了。 但接下来司阳的话。 让他，还有他带来的所有人如堕地狱。 “我并不在意你对我怎么样。 你这些话，于我来说都是屁话。 我来的目的。 是为了给东沛县，乃至整个岭安道被你们迫害的人讨个公道。 不论是你，还是你们道台府的人。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什……！” 道台脸色骤变。 其他人同样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有的人当即对司阳下跪，疯狂磕头说道： “大人我冤枉啊！ 我就是一个小卒，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求大人明察啊！ 我都是听道台之命行事的，就是拿钱办事而已。 求大人放过，求大人放过！” 其中，道台的小妾半倒在地上。 用衣袖掩着半边脸，泫然欲泣道： “小女子求大人为我做主啊。 我被这头肥猪胁迫，成为他的小妾，这些年过得好苦啊。 求大人严惩这个肥猪，还我自由。” 道台闻言，顿时血气上涌： “你！” “你什么你！” 小妾顿时换做一副泼辣模样，指着道台骂道： “死肥猪我忍你很久了！ 整天在你面前装成乖模样，还要服侍你，都累死我了！ 要不是今天有这位大人在，鬼知道这暗无天日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放屁！” 道台怒吼道： “你他妈不是你自己凑过来的？ 我什么时候强迫你了！？ 我送你荣华富贵，扶住你家族时，你皱过眉头？ 你敢说我为你和你家族铲除仇敌，不是你主动求着我的！？” 师爷这时也说道： “大人，大人！ 我就是个师爷，平时只是给道台出出主意，而且都是被逼的。 我自己从来没参与过那些事情，我是清白的！” 小妾那边还没完，这边的话又让道台气不打一处来： “放屁！你这个狗东西！ 我什么时候逼你出过主意？ 那些坏主意那个不是你自己出的？ 而且老子做的事你少参与了？好处你少拿了？ 你这个翻脸不认人的东西，老子白亏待你了！” “你少血口喷人！” 师爷怒声回应道： “你的锅别想甩我头上。 我出主意你就要做？那我要你跳楼你跳不跳？ 要不是你的要求，我会出那些主意？” “你他妈……” …… 道台周围的人全开始反水。 所有锅全往道台身上甩。 看得出，他们对道台根本不忠诚。 完全就是因为道台权势，而聚在他身边为他鞍前马后。 有些离得比较远的人。 则想趁着司阳注意力被道台等人夺取的时机。 偷偷溜走。 但哪是他们能溜的。 “还有人想走？” 司阳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嗵嗵嗵嗵嗵嗵——！ 所有想拔腿逃跑的人。 全被无形力量按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时间镇住了所有人。 连吵成一团的道台等人都再度噤声了。 “逃不了的。” 司阳神情漠然，语气冰冷道： “不管是肉身逃跑，还是言语欺诈，都对我没用。” 他看向道台和他周围的人，继续道： “你们刚才甩锅甩得很欢啊。 我现在也不知道你们说的真假。 不过，我想我身后的民众，对你们过去的做的事，了解得很清楚。” 第131章 ——猪狗不如 这下不仅道台府一众人愣住了。 司阳身后那些普通民众也愣住了。 他们内心有股无名火焰，开始燃烧起来。 从道台出现，要抢走他们东西。 到这个年轻人突然站出来驳斥道台。 他们一度认为这年轻人会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结果这年轻人随手干翻道台带来的人。 连道台身边的顶级高手。 都远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让道台一众人惧怕不已，甚至起了内讧。 这转变让民众们现在都没完全缓过神来。 而且听这年轻人的话，似乎是来替天行道的？ 尤其刚才最后一句。 似乎是要从他们口中求得这些狗官干得烂事。 这瞬间引动了民众们内心压抑已久的愤怒。 他们突然恨不得把这些年积压的委屈、不忿，全部宣泄出去！ 这一刻，他们看道台等人的眼神变了。 从之前的躲闪、畏惧，变成现在燃起两团熊熊仇火！ 他们眼中爆发的凶狠之色。 恨不得现在就扑到道台等人身上，把他们撕咬成碎渣！ 看到这些民众一脸仇恨、满眼猩红。 道台等人心凉了半截。 尤其是道台周围的人。 他们刚才把锅都甩给倒台。 是因为他们知道司阳查证不了。 但若让这些民众来指认，那他们绝对逃不了了。 有些事是他们亲自参与的。 看到的不止一两人。 而就算有些事他们没直接参与，只是发号施令。 北林城的人也基本知道是他们指使的。 虽然后者可能无法证实。 但看司阳的态度。 恐怕只会信那些民众，绝不会信他们的。 “大、大人。” 师爷脸色煞白，一脸冤枉地结巴哀求道： “虽、虽然我确、确实以前干、干过些事。 但参与度真不高，都是道台指使的。 我就怕有些人可能只看到了我，就把事情全推在我身上了。 那我可太冤了。” “冤枉？” 司阳眯起眼睛，头微微昂起，说道： “你认为那些民众会因为愤怒而过度指责你，所以觉得冤枉是么？” 师爷喉结滚动，发出咕咚的声音，艰难道： “是、是的。请大人明察啊。” “明察……呵呵。” 司阳冷笑起来： “抱歉，我没那么多时间精力给你‘明察’。 所以你如果被冤枉，那就冤枉好了。” “什么！” 师爷脸色再度骤变，他大声惊惧道： “大人，请你……！” 司阳眉眼一竖： “闭嘴！” 轰！ 师爷和那镇府强者一样。 瞬间被一股无形之力轰然压在地上。 骨头断了不知多少根。 整个人呈一个诡异姿势，动弹不得。 声音自然也无法发出分毫了。 连呜咽都做不到。 这一下把其他人吓得一抖。 小妾的双手此刻放在下巴前面，做成兰花状颤抖。 她看了看师爷，又看了看司阳。 然后露出一个自认魅惑的强颜欢笑，对司阳说道： “大人，我就是一弱、弱女子。 真、真做不出什么坏事。 那些人可能偶有道听途说，认为其他人做的事是我做的。 但我保证，我真没做过那些事！ 求大人放、放过我，我…… 我认大人为主，为大人做牛做马，一定会好好报答大人！” 小妾把胸襟往下扯了扯。 露出了饱满洁白的北半球。 并用楚楚可怜、让人犹怜的神态看着司阳。 不得不说，道台的审美还是挺正常的。 这个小妾确实算绝色。 放在北林城，姿色也应该是数一数二的。 但很可惜，现在的司阳根本不为所动。 若换做普通人的他，确有被这小妾姿色打动的可能。 但修道之后，他心如止水。 对这些诱惑的抵抗力强得可怕。 尤其是进入通玄境后。 怕是连虞若姬都不可能让他内心泛起涟漪了。 所以司阳此刻只有漠然无情。 他用冰冷的眼神斜瞥着小妾说道。 “你要是再发骚，就别怪我现在动手了。” 小妾神色一僵。 “我一般情况下不打女人，但特殊情况就说不准了。” 那眼中的冰寒之意，让小妾通体僵硬、胆寒色变。 顿时噤声。 司阳环顾一周。 道台等人震慑于前例，再也没有敢说话的、敢逃跑的。 于是他转身对民众们说道： “乡亲们，你们也听到了。我今日来，就是给你们做主的！ 你们亲身遭遇的、周围人遭遇的、或是听到的不平之事。 现在都可以尽情说出来、告诉我！我会替你们做主的！ 你们可以放一万个心，不用怕事后被报复！ 因为……” 司阳转过半边身子，斜视身后瑟瑟发抖的道台等人，冷笑道： “有些人怕是没命报复了。” 这话一出，道台等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民众们先是面面相觑。 一开始他们还不敢立刻站出来作证。 虽然那些平日里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人，现在都被司阳制服了。 但只要看到他们。 心中过去积累的一些惧怕，还是会涌现出来。 所以一时间，众人都在踌躇犹豫。 但当有第一个人站出来后，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屠户。 他就在这条街上卖猪肉。 不过虽然平时杀生多、看起来壮实。 脸上却没什么戾气凶色。 反而十分平和。 而论胆量。 他应该是民众们中最高的了。 “大人，鄙人张两开，见过大人。” 屠户就要对司阳行礼。 “唉，行礼不必了。” 司阳隔空一托，将屠户要下跪的身体托起。 “你直说吧。” 众人愣了愣。 虽然知道司阳是来帮他们的。 但这连下跪都不用。 让这群自小生活在封建社会中的人有些奇怪。 屠户抿了抿嘴，说道： “是！ 我首先就要告发道台！ 这个狗官自三十年前上任后，咱们北林城、岭安道，就没一天好日子过！ 苛捐杂税、搜刮民脂民膏，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他强抢民女，从十岁稚女到四五十岁的寡妇，全都不放过！ 简直禽兽之极！ 就在半月前，咱们这条街上一个李姓人家，就因为和他顶了句嘴，于是被他打入大牢，并严刑伺候。 等那人被拉倒刑场上时，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然后被处以凌迟！ 而那人妻子，先被这狗官凌辱侵犯了。 之后更是被这狗官的一帮手下轮流……” 说到这，屠户都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声音都在发颤。 “最、最后，那女子在她丈夫被凌迟前，在她丈夫眼前……被拖去游街！ 然后这狗杂种故意逼女子看着她丈夫受刑，然后放了她。 并扬言以后要他手下天天凌辱她！ 这女子不堪受辱，于是上吊自杀了！ 结果这狗官连死人都不放过，不仅不让街坊给女子收尸。 甚至还放出他养的凶犬，把那女子尸身给吃了！” 屠户双眼暴突，眼眶猩红。 “这狗杂种简直猪狗不如！” 第132章 ——在沉默中爆发 司阳面无表情地回瞥道台。 虽然他早就对道台等人做人做事的底线没任何期待。 当真亲耳听到时，还是一时难以保持镇定。 此刻，他内心的怒火化为一片波涛汹涌的汪洋。 若能化为实质。 那怕是能把天给烧塌。 不过愤怒归愤怒。 司阳行为上确很平静。 但现在越平静。 越表明之后道台等人，将会迎来无穷无尽的怒火、承受无法想象的惩罚。 而道台此刻反而没之前那样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竟开始变得镇静起来。 只是他止不住跳动抽搐的脸皮。 说明他内心此刻并不如脸上表现得那么平静无畏。 不过道台两个眼珠子不停打转，显然是在谋划什么。 “还有后手？” 司阳眯起眼睛想到，但随即暗自冷笑两声： “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干嘛。 今天别说你，南磐皇帝来了也挡不住我！” 屠户张两开现在揣着粗气。 尽管他根本没运动。 但刚才的一番倾诉消耗的精力。 对他来说并不亚于进行一场剧烈运动。 他是顶着内心的恐惧、道台无形的余威压力，以及内心积压的庞大的难以宣泄的愤怒，对司阳控诉的。 而当讲完后。 他心中几乎所有对道台的恐惧，都奇迹般地消弭于无形。 犹如拨开云雾见月明。 一种失去枷锁、失去压迫的自由感、畅快感突然涌遍他全身。 他…… 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中的通达愉悦之意淋漓尽致。 但不仅有笑。 两行止不住、干不了的苦涩热泪，从他眼中涌出。 他笑得越大声、越激烈。 他泪水便越多、越滚烫。 司阳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屠户笑。 道台等人也不敢说话。 民众们也沉默。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过去他们只能在沉默中走向灭亡。 但今日。 他们要在沉默中爆发了！ “大人！” 一名妇女站出来，一脸决绝地对司阳说道： “我要控诉道台的小妾王赞悦！ 这贱人过去仰仗道台之威，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 把我们北林城十几户大家逼到家破人亡！ 多少女眷都被她逼到青楼卖身！” “我也要控诉这个王赞悦！” 另一位小商贩也站了出来说道，指着小妾说道： “我印象最深的是十年前，我们北林城有一户史姓人家。 这户人家的女儿貌美无比，比王赞悦那个心狠手辣的人还漂亮。 而王赞悦怕这户人家的女儿夺了她的风头，尤其是怕道台看上对方。 于是就派人给这户人家按了莫须有的罪名，把男女主人给抓了起来，打入大牢。 接着，王赞悦以此事逼他们的女儿去青楼卖身。 若不去卖，就把她父母拉倒菜市口斩头！ 于是那女子被逼无奈，只能委屈自己。 但没想到的是，当她去牢狱里探望父母时，才发现她父母早在牢里被折磨死了！ 据说王赞悦畜生之极，甚至让着狱卒在女子父母尸骨前强暴她！ 那女子一时绝望之极，不仅不就范，甚至以以头抢地，最后惨死牢中。 那王赞悦还不嫌解气，把一家人的尸骨全剁碎，扔到猪棚里给猪吃了！ 最后王赞悦还不让人给他们立衣冠冢。 她扬言谁敢立，谁就和他们一个下场！” 司阳再次回头瞥了一眼小妾。 现在小妾脸色煞白，脸蛋都在发颤。 她明白，这番话基本算是判她死刑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司阳内心感叹道。 这种事一般人真干不出来。 说这小妾是蛇蝎女人，都是在侮辱蛇蝎了。 “大人，我要控诉那师爷朱成！” 又有人站出来说道： “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 他年幼丧失双亲，被以前北林城一个顾姓大家族收留当了仆人。 当时顾姓主人见他聪颖机灵，十分喜他，于是他在家族中地位很高。 但这人就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当时顾家和道台不合，但道台刚上任没多久，还没站住脚，所以当时动不了顾家。 但没想到的是，顾家却让朱成这种人进去了！ 这个朱成暗中勾结道台，陷害顾家。 那是顾家老家主的一次大寿，宴请岭安道不少势力。 这些势力大多都是和道台府不合的。 当时宴会中途，气氛正欢，但很多宾客突然口吐血沫、不省人事。 很明显就是中了剧毒！ 少数功力强的勉强活了下来，但修为散尽。大多数人都是横死当场！ 事发之后还没过多久，朱成就带着道台府卫兵，还有一些和道台府勾结的势力冲进了道台府。 朱成当场指认是顾家家主吩咐其他人下毒，目的就是为了削弱这些势力，然后吞并他们！ 顾家人本想解释，但道台府的人根本不听，直接动手。双方打在一起。 这次行动很明显是早有预谋，道台府的人纠集的战力远超顾家。 而且据说当时顾家的人也被下了药，战力发挥不足平时十分之一。 所以很快死的死、抓的抓，顾家当晚就被灭掉，一个人都没逃走！ 那些被抓的下场凄惨，连投降都不接受。 其中男的大多都很快死在牢里，而一些女眷被废了武功，卖到青楼。 据说顾家女儿被道台赏给朱成，这个朱成对她百般凌辱，她后来悬梁自尽。 至于顾家家产，大多都被道台府吞掉了。少数则留给了朱成。 其中原来顾家的房子，成了朱成现在的府邸！ 再后来，朱成一直留在道台身边，给他出谋划策，最终成了师爷。 可以说这十几年来道台做的事里，至少有一小半是朱成的主意！” 司阳又转头看向师爷。 尽管现在他只有眼珠能动，但也能从他眼珠里感受到极致的恐惧。 “看来一时半不会还不能让你死了。” 司阳轻声道： “不把你们好好折磨一番就让你们死了，真是便宜你们了。” “大人，我也有……” “大人，我也要……” “大人……” “大人……”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有了第二个，就有第三个。 有了第三个，就有更多。 现在的民众彻底爆发了。 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子外，所有人都往司阳这里涌。 把这些年道台府的人的罪行一股脑地倒出来。 道台、徐纪、师爷、小妾、护卫长、镇府高手…… 现在的司阳可以轻易同时处理这些民众说的话。 听了半天，司阳叹息道： “罄竹难书啊，这个道台府从上到下，已经彻底烂穿了。” 第133章 ——时代的悲哀 现在对司阳控诉的人，只是这条街上的而已。 而整个北林城，乃至岭安道。 还有更多的人，想要对司阳控诉道台府的更多劣迹。 但仅凭现在这些人所叙述的事。 也足以把道台府绝大多数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了。 完全就是十恶不赦、擢发难数！ 以前司阳总觉得罄竹难书这个词。 是一个使用了夸张修辞手法的形容词。 但现在，司阳觉得对道台府的人来说。 这就是个普通形容词而已。 此时，他在想一个问题。 到底是道台府的人天生邪恶，还是环境使然？ 一番思索后。 司阳觉得两者也许都有影响。 首先，人的性格、行为习性偏好。 肯定有先天因素发挥部分决定性作用。 同时，善恶观不是自然存在于世界中的。 它是人类社会在发展中构建起来的上层建筑。 是在无数人、不同阶级在碰撞、妥协的矛盾运动中逐渐形成的。 这套观念不可能符合所有人先天的性格与习性。 用这套观念去评价人的天性。 肯定有人天性比较善良，也有人天性比较恶劣。 在司阳看来，道台府的人应该属于后一种。 掌握权力的人不少。 利用权力横行霸道的人也不少。 但对很多人来说。 再恶劣的行为总会碰到基于生理的天生的心理底线。 虎毒不食子就是如此。 而这个底线，有人天生高，有人天生底。 但天性因素也非全部。 通过后天的教育、社会力量的约束。 也能提高或降低、放大或缩小人天性中的种种。 将人的性格和习性，改造为符合善恶观中的善，同时削弱恶。 但一旦失去外界约束。 改造的效果就可能大大降低。 尤其是一些外界因素。 反而可能勾起后天教育压制的天性之恶。 比如绝对的权力。 诚然道台府的人都是恶人。 诚然在司阳看来。 相较于大多数人，这些人天性中恶的一面较多。 但若他们都是普通人。 都生活在一个法律严明、风气良好的环境中。 他们还会表现出现在这个样子么？ 答案很明显。 也许他们还会作恶。 但不论是作恶频率，还是严重程度。 都会大大降低。 甚至彻底在言行上表现为好人。 而正是道台掌握了在岭安道堪称绝对的权力。 其他人依附于这种权力，并成为这种权力的延伸。 才导致他们不仅失去了社会环境力量的束缚。 同时权力又勾出他们被后天教育压制的恶。 在多种因素的作用下。 变成了一个个罪大恶极的社会渣子。 岭安道的情况，虽然不见得能代表南磐。 但司阳能肯定。 这只是九洲大地的一个缩影。 虽然对古代封建社会来说。 这种情况可能只是稀疏平常。 但对司阳一个生长在现代社会的人来说。 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而且这个时代。 已经持续了千万、上亿年了。 “唉。” 司阳幽幽叹息。 他更加明白为何虞若姬有那么强烈的愿望了。 想来虞若姬便属于那种天性极为善良，且有责任心的人。 他也逐渐明白，为何自古就有天下大同、人人为公的思想。 看到万民生活在苦难之中。 有人产生这种思想太正常不过了。 虽然这是一个由修士主导的世界。 是一个历史谱写各种通天强者、盖世大能事迹的世界。 但司阳相信。 一定还有更多埋头苦干、拼命硬干、为民请命、舍身求法的人。 只是想到他们的宏愿。 司阳愈发觉得任重而道远。 “够了！” 一声爆喝突然从司阳身后传来。 打断了喧闹的民众们。 对民众来说，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犹如噩梦一般，长久地缭绕在他们耳边、心头。 没错。 正是道台的声音。 众人明知有司阳在，道台根本翻不出什么花来。 但长久以来深植他们心中的恐惧。 还是让他们立刻陷入沉默，有些不知所措。 而司阳面对民众们温和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缓缓回头，眸光冰寒至极。 看得刚鼓起气势的道台，差点又泄气了。 但司阳毕竟现在没动用任何修者手段。 所以道台还是能凭借久居高位养出的心理素质。 极为勉强的撑住司阳的气势逼压。 司阳微眯双眼，缓缓说道： “你有意见？” “我、我……” 道台脸皮一抽。 他已经想好的话到嘴边，差点被司阳盯回去了。 但他极力抑制内心恐惧，昂首说道： “不需要他们控诉了。 我承认，不管是我，还是我周围这些借我势的人。 这些年确实干了无数人神共愤、猪狗不如的事。 这些事够我们受尽万事劫难都不为过！ 但你要是想替天行道，怕是没这个资格！” 司阳嘴角突然一抽。 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本座没资格？” 司阳眼睛猛地一瞪。 噗噗噗噗！ 没有如何预兆的。 道台四肢突然炸开，血雾弥漫！ 他瞬间被削成人棍！ 四道血泉喷涌如注。喷了周围人一身。 离道台比较近的。 比如师爷、小妾、徐纪等人。 全部受到极大的惊吓。 小妾直接昏厥过去。 而徐纪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裤裆有部分颜色变暗，并且范围逐渐扩大。 “啊——！！！” 道台凄厉至极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无法言喻的剧烈疼痛几乎让他面部彻底变形。 两个布满血丝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你再说说，本座有没有资格？” 司阳俯视着道台漠然道。 他接着打出一道神光。 将垂死的道台救了回来。 只见道台变成肉泥血沫的四肢重新长出。 眨眼间便完好无损、恢复如初！ 在众人看来，这有如神迹！ “哈、哈、哈、哈……” 道台喘着粗气，面色惨白，一脸无尽的后怕、惊悸和恐惧。 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 他的四肢再度炸碎！ “不——啊——！！！” 然后他四肢再次恢复。 接着，再次重复。 当第三次结束后。 司阳没继续出手了。 只是等着道台从三次在死亡边缘的残酷经历中，勉强恢复到能交流后。 才带着隐含残酷的微笑，再次开口道： “你知道么，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救回你。 除了像刚才这样，我还能用无数手段变着花样玩你。 我可以把你丢恶狗群里，丢猪圈里。 让它们把你啃成碎肉架，再把你救回来。 我可以把你丢蚁群里，让蚂蚁进入你身体，从内部啃遍你全身。 这种感受，你可以试想一下。 不管是你过去施加在别人身上的，还是你没用过的。 我都可以在你身上用一遍。 你现在说说，我有没有资格？” 道台胸膛剧烈起伏，看司阳的眼神如同在看恶魔。 但尽管此刻恐惧到极致，他还是喘着粗气，结结巴巴道： “你、你……没、没有！ 我、我是南、南磐的道、道台。 你、你如、如果杀、杀了、我。 南磐不、不会放、放过你的。 我、我只、只能由、由南磐审、审判！” 第134章 ——威胁 “虽然岭安道是南磐最小、最落后的道。 但依旧是南磐二十三道之一！ 我乃南磐一道之长，整个南磐，权力凌驾于我的人屈指可数！ 若你杀我，那就是挑衅南磐！ 届时只要朝堂发现我死了，一定会彻查到底！ 你固然强悍，但面对整个南磐，我不信你有抗衡之力！ 哪怕你隐匿行踪气息的能力再强，我南磐也会不择手段追查你！ 届时你将面对整个南磐的高手追杀！ 我徐象虽是个修为低下的废物，但也见过高手！ 我看你应该是天人境。 这修为诚然很高，但我南磐还有求我境、甚至鱼跃境的强者。 你有能力对抗他们么！？ 而且不止是你，你的家人、朋友、宗门都会受牵连。 我劝你好好想想后果，不要为了一时兴起，而追悔莫及！” 道台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自信、越说越笃定。 甚至到最后，他看着司阳冷笑连连。 之前的惊恐畏惧之色荡然无存。 司阳眯了眯眼睛，盯着道台盯了一会。 似乎是在思考利弊。 道台以为司阳在考虑后续影响而畏缩起来。 更是用带着威胁和引诱的语气说道： “你现在放过我，此事就当没发生过，我绝不向皇朝报告此事。 毕竟我上报，东沛县之事和我在岭安道的作为也要暴露，对我也不利。 所以我们各让一步如何？恩怨一笔勾销！” 司阳瞥了道台一眼，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你……似乎很笃定皇朝不会要你命？” 道台脸色微变，但没说话。 “虽然你这番话好像底气很足，但我听得出来，你其实很怕。 你怕是也拿不准，皇朝知道你在岭安道的行径后，会怎么处置你吧？ 虽然不要你命，但道台之位和牢狱之灾怕是免不了。 而且你的家族恐怕也要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我看你这个人为了自己的命，连儿女父母都能弃之不顾。 估计家族什么的对你来说也无所谓。 自己的小命和权力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对你而言，只要这事捅到上面去，你就不可能有好下场。 这也是为何你之前宁愿逃跑，也不通知上面的原因吧？ 道台府应该是有紧急通知皇庭、请出高手的方式的。 但你不仅不用，反而只顾着逃跑，就是因为你怕皇庭追查。 反正东沛县、北林城，甚至岭安道毁了就毁了。 到时候皇庭追问下来，你只需要随便编一个有事外出的理由就行了。 我说的没错吧？” 道台沉默半晌，脸上神色一阵变化后，说道： “是又如何？难不成你想不杀我，但把这些事告知皇庭，以此逃避追杀？ 我先警告你，你对我出手是既成事实了。 就算你不杀我，只要皇庭得知你对我出过手，他们就不可能放过你！ 我劝你还是放弃这种想法，没有用的！” 司阳顿时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看得道台瘆得慌。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杀了你，南磐就一定会追杀我？ 或者说……南磐敢追杀我？” “……敢？” 道台怔住了。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他全身。 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这种预感，于是底气非常不足地说道： “我……我不信！ 你敢动手早就动手了，何必在这里和我浪费口舌？” “看来你还不信。 刚才不是说了，你道台府有通知皇庭的方式么。 我现在就让你去通知皇庭。 我倒要看看，皇庭敢不敢拦我！ 虽然麻烦了点，不过也能省得南磐之后还要辛苦追查我。 我也很想看看，南磐知道有你这种道台，回有什么反应。” 这一刻，道台脸色彻底变了。 “你、你到底是谁！？ 我、我错了，求你不要……” “闭嘴！” 司阳眼神一凝，道台的嘴巴如同遭受无形重击。 瞬间献血四溅、碎齿横飞、满嘴都是血污。 “唔……！” 道台捂着嘴，痛苦嚎叫。 然后司阳衣袖一震，扫出一片神光。 托着道台府的人回到道台府内。 …… “你通知吧。” 司阳负手而立，对嘴巴已经恢复的道台说道。 眼前的木桌上，立着三道令牌。 旁边还有一个法阵。 据师爷所言。 这三道令牌就是紧急通知皇庭，以及镇南王府的手段了。 “我、我、我……” 道台支支吾吾。 彻底失去之前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了。 他已经明白，司阳绝对有天大的来头。 大到连南磐都不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道台的心彻底沉到谷底。 “大、大人，我……” 道台面露畏惧难色，他哀求道： “我真的知错了，求大人您……” “不做是吧？哼！” 司阳冷哼一声。 砰！ 道台肥大的身躯瞬间撞在墙上。 骨头碎裂的轻脆声响起，同时还有喷血之声。 “你不做，那我帮你做。” 司阳随手挑了一个令牌，注入法力激活。 令牌亮起。 同时响起声音： “岭安道的？这里是镇南王府，你是谁？ 你那里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 “竟然是联系镇南王府的。” 司阳挑了挑眉头想到。 虽然岭安道明面上归属南磐皇庭管辖。 但现在由于镇南王执行南进政策，需要调动大量兵源和粮草等。 所以岭安道就被临时划为镇南王府管辖。 以方便镇南王调动资源。 放在地球古代，这种事一般肯定不允许。 但在南磐，皇庭掌握绝对战力。 可以轻易实施斩首行动。 所以并不担心镇南王有任何反叛举措。 加之皇庭对镇南王十分信任。 所以就把南方数道的部分管辖权，临时让渡给镇南王府。 因此，司阳能联系到镇南王府属于情理之中。 此外，他觉得令牌传出的声音有些熟悉。 所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是……虞同普？” 对面一阵沉默后，说道： “没错，我是虞同普。你是……？” 虞同普此刻很奇怪。 这是岭安道传来的通讯。 但即便是岭安道道台，也没那个资格和胆子直呼他姓名。 而且这语气，也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上级的样子。 所以让他在奇怪，对面到底是谁。 接着，对面传来一个让他绝对想不到、也不敢相信的回答： “我是司阳。” “……司……阳？” 虞同普愣了愣。 他还没转过弯来。 “额……请问是……哪个司阳？” “就是你当初为了寻求支持，大半夜去找的司阳。” “……是你！？” 虞同普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为什么会用这个通讯频道？” “这……事情有点复杂。 我把岭安道道台打了一顿，接下来还要杀了他。 现在就通知一下你们南磐，免得你们之后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我特么……人现在还在你手上？” “在，有事？” “有大事！” 虞同普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哥你先稳住，先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马上过来了解情况！” 第135章 ——祖辈庇荫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司阳对匆匆赶来的虞同普说道。 他刚将东沛县的情况，以及徐象这些年在岭安道的行径告诉虞同普。 当然，其中一些可能涉及他机密的信息都被隐去或修改了。 比如东沛县的邪祟实力，司阳说的是通玄境巅峰。 而非天人境。 现在司阳在虞同普面前撤去了一些伪装。 显露出通玄境初阶的真实实力。 因此，若还说邪祟有天人境实力。 恐怕会引起虞同普的怀疑。 虞同普旁边，还跟着一位天人境高手。 这人司阳见过。 当初虞同普去清玄门时，这人就跟着他。 想必应该就是虞同普的贴身保镖了。 和司阳结束联系后。 虞同普利用空间传送法阵赶往这里。 法阵的一端在虞同普之前所在的地方。 而另一端，就是那三枚令牌旁边的法阵。 从布置难度、维护消耗、使用消耗等角度来说。 空间传送法阵都属于顶级的一类。 所以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动用的。 通常都是用来应付紧急事件。 就比如现在。 “我大概已经明白了。” 虞同普回应司阳道。 他脸色非常难看。 难看到极点。 一方面，是因为徐象这些年在岭安道做的事。 其实他之前就有听闻。 徐象这些年把岭安道经营得非常烂。 岭安道每年都有不少人逃难到隔壁道。 可想而知岭安道是个什么情况。 但出于一些原因—— 比如徐象祖辈的身份，以及岭安道是南磐最小、最微不足道的道。 所以他并不想管岭安道的事。 再说，也轮不到他管。 岭安道的管辖权只是暂时划归到镇南王府之下。 所以他们王府调动资源还行。 但罢黜或惩戒一名道台，就属于僭越了。 另一方面，就是这事牵扯到了司阳。 一个徐象，自然不能和司阳比。 别说徐象。 就算是南磐皇帝。 恐怕在九洲大部分人眼里，也不如司阳。 但问题就在于。 对虞家来说，徐象不能出事。 起码不能在外人手里出事。 然而现在看司阳的脸色和态度。 很明显是要把徐象等人往死里整。 这就让虞同普非常头疼了。 换做其他人。 虞同普肯定不会让他带走徐象。 但现在面对司阳。 他还真不好动武。 果不其然，司阳对虞同普说道： “现在我也通知你们了，徐象这些人我就带走了。 之后的事你们解决，下次你们选道台时好好甄选一下，别挑这种烂人。 这种事搞多了，南磐迟早要灭亡的。” 说着，司阳就要带一旁如丧家之犬瑟瑟发抖的徐象等人离开。 然而这时。 虞同普突然抓住司阳肩膀。 并用一脸有些卑微、尴尬的表情，以及讨好的语气对司阳说道： “这个……司兄，咱能不能商量一下……” 司阳眼睛一眯。 虞同普的态度在他意料之内。 但他还是做出一副奇怪疑惑的神色，对虞同普说道： “商量什么？有什么好商量的？” “这个……” 虞同普轻轻擦去额头细小的汗珠，讪笑道： “关于徐象冒犯您这件事……我表示十分对不起。但……” “诶，等等。” 司阳打断了虞同普： “他不是冒犯我，他是冒犯了整个岭安道的人民。” “那……正好。 既然此事事关南磐子民。 我觉得不用劳烦你来处理。 我们南磐自有一套严格的程序和刑罚对待他的。” “唔……” 司阳稍稍沉吟，然后说道： “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替你们南磐代劳，也省得消耗你们行政资源。 当然，若你觉得让我一个外人插手有失面子，可以这样。 我现在易容，并对外宣布我是你们南磐皇庭来调查道台的。 我的一举一动代表皇庭和南磐的意志。 这样你们也不用怕丢脸了，如何？” “这……” 虞同普脸色愈发僵硬，说道： “司兄，真不用劳烦你。 这事错在我南磐，也出在我南磐。 让你费心费神，实在让我们过意不去啊。 你能不能就把他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司阳挑了挑眉头，微微一笑： “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希望他，还有这些道台府的人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相信包括徐象、徐纪等人在内，应该要接受南磐最残酷的刑罚后才能死去。 能做到这点，我就满意了。 你们可以么？” “我、我……” 虞同普一脸菜色。 他很想说一句： “臣妾做不到啊！” 其他人好说，但徐家人肯定是不能死的。 甚至那些刑罚都不可能。 换做其他人，虞同普一两句话搪塞过去便可。 但面对司阳，他真不敢搪塞。 “这……司兄，其他人好说，你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但徐家人……恐怕有些……” “嚯——” 司阳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有些怎么？” “有些……不太好办……” “有意思……看来你是要保他保到底啊。” 司阳说道： “我很好奇，他们徐家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值得你这样袒护他。” 虞同普沉默了片刻，有些无奈道： “司兄，实不相瞒，徐家对我南磐来说，有很特殊的意义。 徐家……是南磐三大奠基者之一的后人。 徐家先祖虽非皇帝，但当初却堪称一字并肩王。 所以在这个基础上，徐家和皇庭做过一些约定。 约定内容包括免罪、免死、官位之类的，总之不少。 而且徐家作为南磐三大奠基家族，也关乎南磐的颜面。 所以无论如何，徐家人都最好交由我们南磐处理。 至于结果……据我对约定内容的了解。 恐怕大概率……只会罢官，然后囚禁。 至于其它……” 虞同普脸色很不自然，说道最后没声了。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难怪，难怪。” 司阳点点头，终于明白很多问题的答案了。 “我想岭安道怎么说也是南磐二十三道，怎么会派这种臭鱼烂虾当道台。 原来是受祖上庇荫啊。 估计是徐家没落，你们南磐就选岭安道道台打发他。 反正这里也就是个穷乡僻壤，让他祸害就祸害了，是吧？” 虞同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沉默不语。 “现在他出了事，按照约定，你们不仅不能杀他，还要保他。 否则不论是从约定角度，还是脸面角度来说。 你们南磐都说不过去，对吧？” 虞同普再次点头： “请你理解我们的苦衷。” “你们的苦衷？” 司阳一笑： “那谁来理解岭安道人民的苦衷呢？” 虞同普再次沉默。 司阳看着虞同普一会，然后叹息了一声道： “我……对你有些失望。 看来你今天是要保他到底了。 可……要是我偏要杀他呢？” 第136章 ——粮荒 虞同普脸色变了。 变得非常彻底。 若说之前是尴尬、无奈、卑微、讨好等表情混在一起的话。 那现在就是凝重、头疼、麻烦、严肃等表情交织。 与此同时。 虞同普的贴身保镖对着司阳上前一步。 司阳微微侧头，瞥了那人一眼，说道： “怎么，想威胁我？” “不是不是。” 虞同普头摇得跟泼浪鼓似的： “我们哪敢啊，就是……” “就是？” 虞同普沉默一下，讪讪道： “就是如果你坚持那么做…… 我们诚然绝不可能攻击你。 但在不反击的情况下拦住你…… 这点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虞同普的想法很简单。 在他看来，司阳只有通玄境初期。 而他的保镖雷平有天人境中后期修为。 若司阳是通玄境后期，他们还要忌惮一下。 但现在，司阳显然远非雷平对手。 哪怕雷平站着不动让司阳打。 恐怕司阳都伤不到雷平分毫。 所以只要司阳对徐象等人动手时，雷平往他们中间一插。 司阳就没办法了。 这就是虞同普有底气说这个话的原因。 你背后站着一整个清玄门，我确实不敢打你。 但我站在让你打总行了吧？ 听到虞同普的回答，司阳没第一时间发作。 只是眯起眼睛，盯着虞同普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司阳的反应，虞同普心也凉了半截。 经过此事，司阳对他的态度和印象必要大打折扣。 他在储君之争中，必要陷入巨大的劣势。 可他又不能不管这事。 一旦皇庭知道徐象等人是在他手上出事的。 哪怕动手的是司阳。 皇庭也不会给他虞同普好脸色看。 而且另外两家必然要抓住这事对他攻击。 所以在权衡之下。 虞同普觉得现在保住徐家，带来的损失较少。 而且和司阳的关系，未来还有缓和的余地和挽救的可能。 过了半晌，司阳叹了口气道： “虞同普，我对你非常失望。 成大事者，应有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的气魄。 而你…… 唉——” 虞同普脸色再变。 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徐象等人。 瞪得徐象等人直缩脖子。 现在别说司阳。 虞同普都有种想把徐象他们千刀万剐的冲动。 要不是徐象犯事被司阳撞到了。 他虞同普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两难境地。 “你觉得虞若姬或五皇子会怎么处理这事？” 司阳对虞同普问道。 “他们……” 虞同普稍稍沉默后道： “我不知道。 但……我觉得大概率会和我做一样的事。” 司阳微微昂首，说道： “不论五皇子，你觉得虞若姬也会这么做么？” “她……” 虞同普犹豫片刻，说道： “这事毕竟牵涉皇朝根基，我想她也不会对徐家不管不顾的。” “是么？” 司阳瞥了一眼虞同普，一边踱步一边说道： “我怎么觉得她会和我做个交易。” 虞同普一愣： “交易？” “她觉得她会以不阻碍我为条件来拉拢我，让我坚定站在她那一边。 并要我承诺，若南磐对她追责，我要主动出来替她分担责任。” 虞同普沉吟片刻，说道： “这……也不是不可能。 但我觉得可能性不……” “不，可能性很大。” 司阳说道。 虞同普眉头一皱： “为何这么笃定？” “这就牵涉到你们三人的区别了。” 司阳说道： “虽然你看起来比五皇子更关心南磐的长期安危。 但说到底，你们是一路人。 而虞若姬是另一路人。” 虞同普眉头皱得更紧了： “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和五皇子成一路人了？” “虞同普，你说你关心南磐安危。 那我问你，你关心的到底是南磐万民的未来。 还是……你们虞族统治南磐的未来？” 虞同普瞳孔一缩。 看着司阳的目光开始出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看来你并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我能看得出你对南磐有一片赤忱之心。 这应该是受你长期与南磐军人生活在一起有关。 这种环境培养了你对南磐的忠诚，但你却没有思考过。 你忠诚的、热枕的对象的主体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若问虞若姬，我想她会毫不犹豫地问答是前者。 那么你呢？ 是南磐万民？还是虞族的统治权？ 亦或是两者都有，只是后者比前者更重要？” “……我……” 司阳摆了摆手道： “你现在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你自己先好好想想。 若你不想清楚，你现在的行为可能会酿成苦果。 至于徐家人……我就暂时不追究了。” 虞同普先是一愣，然后抱拳并深深地鞠躬道： “对不起，多谢！” “我没什么可谢的，你也没必要对不起我。 你真正对不起的，是那些岭安道的民众。” 虞同普默然。 司阳叹了口气，继续道： “你们镇南王府主持南进，征收了不少粮食。 若没有这事，岭安道和东沛县，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程度。 你好好想想，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虞同普苦笑一声道： “司兄，请随我来，你会明白我们的苦衷的。” 司阳一挑眉头： “带路。” 两人来到道台府的案牍库内。 虞同普在卷库中找了一会，找到了一本记录，递给了司阳。 “这是岭安道一百年来的收成记载。 虽然徐象当道台后，恐怕偏差不小。 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司阳结果本册，翻开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他眉头微微皱起。 “看来你发现了。” 虞同普说道： “大概从八十年前开始，岭安道的粮食收成就开始出现明显下降。 实际上，这个趋势从一千年前就开始了。 但在近一百年内情况加剧。 据我之前统计，岭安道一百年前相比一千年前，粮食产量下降了两成。 而近一百年内，岭安道收成下降了三分之二不止！ 虽然现在还能满足日常需求，但若继续下滑，总有一天会出现粮荒的！ 而在全南磐范围内，都普遍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虽然其他道修士力量比较强，情况远没岭安道这么严重。 但长期来看，恐怕都要步岭安道后尘！ 届时南磐将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为了南磐未来，我们必须要扩张，要尽可能地将肥沃土壤收入囊肿。 当然……” 虞同普瞥了司阳一眼： “若你之前所说的化肥以及育种是真的可行。 那也许能在不扩张的情况下，保住南磐根基。” “看来情况确实有些危险了……” 听到虞同普的解释，司阳轻轻点头道： “看来你的担忧确实有道理。” “你说的东西我已经派人在研究了，但出成果需要时间。 然而现在时间紧迫，我不能把筹码全压在那些东西上。 所以南进是迫不得已。 我们现在要趁着南磐还能扩张时执行南进政策。 否则等南磐失去扩张能力后，悔之晚矣！” 第137章 ——南进计划 浏览完册子，司阳明白虞同普并未撒谎。 甚至说得已经比较委婉了。 从记载中可以明显看到，过去岭安道的粮食产能非常高。 比地球上依赖于现代科技，比如各类育种技术、化学肥料、机械耕种的现代化农业产能还要高。 究其原因，是这个世界的修道体系，对粮食增产的效率远高于地球现代科技。 第一。 这个世界的粮食种子大多具有仙药亲缘。 其存活能力、生长速度、产量都远超普通种子。 然而随着天地逐渐走向末法。 这些种子中的仙药特性逐渐消失。 从而导致一些肥力不够的土壤的产量开始下降。 甚至不能种植，变成荒地。 第二。 以前修士盛行的年代，可以使用法术辅助凡人进行农业生产。 包括迅速翻地、插秧、施肥。 以及在旱季降雨、碰到水灾放水等等。 甚至还能聚集天地灵气，大幅提升农作物的生长速度。 几乎可以做到完全不看老天爷脸色。 然而随着修士数量减少。 很多地方再也请不到修士来做这些事了。 岭安道就是典型。 比如大规模的降水，往往需要通玄境的修士。 但整个岭安道都没这种级别的修士。 也就是碰到极端情况时，才会从其它地方请，或向中央皇庭求援。 因此，过去天道昌盛的时代。 没人会愁吃不饱、穿不暖。 一片国泰民安。 但随着大环境走向衰败。 修士的力量逐渐减弱。 一些问题就逐渐显现出来了。 岭安道这种南磐最偏僻、最弱小的道。 问题暴露得最为严重。 可以预见。 若情况继续恶化，且岭安道得不到救援。 肯定会发生多少万年都没发生过的大饥荒。 而其他道步岭安道后尘也是迟早的事。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 虽然有些地不再适合耕种了。 但一些肥沃的土壤还是能保证良好的产量的。 而根据虞同普提供的信息。 若彻底进入末法时代。 南磐境内现有的优质土壤，远远无法支撑住南磐现有的人口。 所以南磐别无他法。 只能扩张！ 只能尽可能地收入周边沃土，并消灭当地人口。 并逐渐把内部人口转移到新增的土地上去。 这就是南进计划的根本目的。 南进计划虽然一直是镇南王府在推进。 但却实实在在获得了中央皇庭和祖庭的支持。 或者说，这本就是后两者的意思。 但这事不由皇庭和祖庭亲自出面，是南磐境内有其他势力阻止所致。 比如五皇子，就很不赞同南进。 五皇子身后站着的是户部尚书等势力。 这些势力很可能也和五皇子一样，不支持南进政策。 其原因是这些势力，与南进目标有利益往来。 比如贸易方面的利益，比如姻亲关系等等。 总而言之，这些势力造成的阻力还不小。 刚好镇南王府、军部等势力愿意主动承担这个责任。 所以皇庭索性不出面，把南进这事丢给镇南王府。 让反对势力直接去和镇南王府斗。 不过很明显，皇庭和祖庭是支持镇南王府的。 所以南进政策在几十年的扯皮中，终于还是落地了。 不过，这也给了南磐南方势力的应对时间。 虽然不见得真能阻挡住南磐这个庞然大物。 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最终到底能否顺利执行南进政策，还是个未知数。 从这个方面来说，反对势力也算是到达目的了。 “你们南进准备具体什么时候开始？耗时多久？” 司阳对虞同普问道。 虞同普摇了摇头道： “抱歉，这是军事机密，我不能说。” 司阳嘟嘟嘴巴，说道： “我倒不是想窥探你们军事机密。 而是想说，反正你们也等了很久了，不差这几年。 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先实验一下我说的那些东西。 如果没用，你再打也不迟。 如果有用，我觉得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牺牲。 不论是南磐的，还是南磐南方那些国家和民族的。 毕竟战争一起，就不容易结束了。 其中结下的血海深仇，也许十世、百世都难化解。 而且更重要的是，若南进失败，对南磐来说所有牺牲都白费了。 届时对你这个皇位竞争者，恐怕也是莫大的打击。 你觉得呢？” 虞同普思索一会，颔首道： “你说的确实不无道理，若非情势所迫，我也不想打仗。 但……时间不等人。 这些年被南磐内部一些反对南进的势力所拖累。 已经让我们的对手做了大量准备。 而我们镇南王府所能纠集的力量，也不是那么多。 若再拖下去，我不知道我们到底能不能赢。 就算赢了，又要多付出多少代价。 所以……” “既然这样就算了。” 司阳说道： “我也不是强迫你，只是提一个建议。” 虞同普稍稍犹豫后说道： “其实……也不是不行。” 司阳一愣： “嗯？” “我可以按你说的做，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 司阳眼睛一眯： “你不会想说，如果那些实验失败了，到时候要我帮你南征吧？” 虞同普微微昂首： “正是如此。 既然司兄对你自己说的那些东西如此自信，何不与我做这个约定。” 司阳嘴角一翘： “你这注意倒是打得好。怕你是想借这个由头拉拢我吧？” “你这是什么话。” 虞同普微微笑道： “此事只关乎南进，与储君之争无关。” 司阳轻轻摇头道： “话是这么说，但在别人看来，这就是我站在你这边的标志，有违我中立态度。” “这事我可以对外保密，只有你和我们镇南王府的高层知道。” “你可别想蒙我。 南进被推延，肯定会有人追究原因。 届时只要出个‘意外，’这件事就可能广为流传了。 说实话，其实从我个人角度来讲，与你定下约定也不是不行。 但我的一举一动，还和清玄门有联系。 我门对世俗纷争向来中立。 若我与你定下约定，清玄门的中立就会遭受质疑。 因此从宗门角度来说，不行！” 虞同普轻轻叹了口气： “那就可惜了。” “行了，我准备今天在岭安道呆一天，明天再走。 你今天就留下了陪我一天吧，在这岭安道走走看看。 听听岭安道民众的声音，看看他们的生活，好好想想你所做所行是为了谁。 然后晚上再陪我喝两盅，如何？” 虞同普点了点头道： “行。” …… 夜晚，道台府内。 司阳、虞同普，以及虞同普的保镖雷平举杯畅饮。 虽然雷平是虞同普随从，但虞同普一直拿雷平当长辈看。 再加上司阳也不在意，所以三人就干脆同桌大喝了。 就在气氛正酣时，雷平突然神色肃穆起来。 紧接着，司阳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虞同普什么都没感知到，但看到二人神色，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大敌来袭？” 虞同普低声问道。 “没错。” 雷平神色凝重： “来者实力不俗，恐怕不弱于我多少。 请二位在此等候，我去查看情况。” 虞同普点头： “知道了，小心！” 雷平立刻离去。 道台府的地牢内。 原道台府的大多数人都被关押在这里。 等着虞同普的人把他们押解去京。 就在这雷平离开道台府没多久时。 一缕缕黑雾突然从地牢中冒去，向道台等人卷去。 第138章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雷平离开道台府后飞上高空。 向他感知的那道神秘气息袭去。 最终，他停在一片虚空前，对着空无一人的星空喝道： “来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没有任何动静。 依旧一片寂静。 雷平眉头一皱： “既然阁下不愿现身，那我只好请阁下现身了！” 说罢，雷平大袖一挥，打出一片神光。 这片星空瞬间被照得一片璀璨。 和下面灯火通明的北林城相映成辉。 得知道台被人收了后。 北林城所有人都在张灯结彩、奔走相庆。 整个北林城现在灯火辉煌、火树银花。 到处都洋溢着热闹欢快的气息。 这是北林城几十年未有之盛况。 雷平飞上来时，还俯视了几眼北林城。 看到如此景象。 他也不得不感叹，徐象这个道台做得实在太招人恨了。 而此他打出的神光照亮星空。 让北林城的民众们还以为是放烟花了。 “良儿，你看烟花。” 一位母亲抱着年幼的孩子，指着天空说道。 “烟花？” 小孩子看向天空。 璀璨的光芒不仅照亮了夜空。 还照亮了他的双眸。 “那就是烟花嘛，好漂亮呀。” 母亲点头道： “是呀。 听姥姥说，很久以前北林城经常有烟花看。 只是后来变少了，连娘都只看过几次而已。” 小孩子歪了歪头，不解道： “为什么少了呢？” “没什么。” 母亲抚摸着孩子的头，轻轻笑道： “以后，我们能经常看烟花了。” “是么。” 小孩子懵懂地点了点头。 继续和母亲观赏璀璨夜空。 被神光打中的星空，浮现出一片格格不入的黑暗区域。 紧接着，一道身披黑袍的人影缓缓从黑暗区域中走出。 他的脸完全隐藏在兜帽下的阴影中，看不清真貌。 雷平眼神一凝： “吾乃南磐皇朝镇南王府副侍卫长雷平。 敢为阁下尊姓大名？” “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你就称我‘无名’吧。” 黑袍人说道。 他的嗓音亦男亦女、亦老亦少、亦细亦粗、亦尖亦沉。 非常的矛盾、怪异。 雷平目光闪动，说道： “请问‘无名’阁下，在这北林城是为何事？” “无事。” “无事？” 雷平眉头一皱： “阁下觉得我会信么？” “我还没听说过这北林城进出去留，需要特殊理由。” 黑袍人说道： “若需要，我倒想知道，雷平阁下在这有什么特别理由么？” 雷平眼睛微眯，眸中有电光流转： “我在这没什么特别理由。 但阁下既然没什么特别理由，何必躲躲闪闪，故意避过我的感知？ 若非我神觉灵敏，怕是发现不了阁下。” “呵呵。” 黑袍人笑了两声道： “算了，我就实话实说了。 南磐储君的三位竞争者之一、镇南王王子殿下竟在一个小小的北林城。 这不得不让人感兴趣啊。 我对殿下仰慕已久，很想和殿下畅谈一番。 不知雷平阁下是否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呢？” 雷平神色严肃起来，心中暗道： “目标果然是殿下！不过他是怎么发现的？ 殿下来北林城不过半天，还是通过空间法阵来的，理应不会这么快被察觉。 难道是我们中出了叛徒？ 还是说这人就是单纯路过，然后恰好发现了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都要保住殿下安全！” 雷平目露冷光，溢出丝丝缕缕的杀机，对黑袍人沉声道： “抱歉，我们殿下现在不想接待任何人。” “是么？” 黑袍人嘿嘿笑了两声： “你又不在你主子身边，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呢？” 雷平杀机渐浓： “难道阁下今天一定要见王子殿下？ 别怪我没提醒你，王子殿下正在会见一位身份异常尊贵之人。 那位可不好得罪，连我们殿下对他都要恭敬。 若阁下惹到那位，怕是逃到天涯海角都难保自身啊。” “哦？” 黑袍人语气带和惊讶： “还有这号人物？ 我倒想见识见识，何等人物值得王子殿下如此相待。” “那先请阁下过我这关吧！” 眼见谈崩，雷平眉眼倒竖，体内法力急速运转。 转眼间，他浑身上下电光沸腾。 整个北林城都被他的雷光彻底照亮。 同时还有密集的雷霆声涌动，响遍整个北林城。 这一刻，无数北林城民众纷纷捂住耳朵、遮住眼睛。 不敢去听滚滚雷声，更不敢直视无穷电光。 劈里啪啦的闪电划破虚空，割出一道道黑色的空间裂缝。 此刻，雷平整个人如同置身雷海，仿若一尊太古雷神。 他双目射出两道淡蓝色的神光，洞穿虚空，直指黑袍人。 “听闻雷家获得上古名门‘万雷门’的部分传承。 在雷法一道，南磐鲜有人能与之相比。 今日一见，过然名不虚传！” 黑袍人赞叹道，但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到底有几把刷子，还得一战试试！” 说罢，一股股黑雾从黑袍人的衣袖、袍缝间涌出，向雷平袭去。 “来得好！” 雷平大吼一声，声震云霄。 他携着漫天雷霆，向黑袍人袭去。 电光、黑屋两者碰撞，爆发出庞大的威能。 毁天灭地的法力汹涌澎湃。 仅一瞬间。 就把北林城及其周围天空的所有云朵扫得一干二净。 “嗯？” 雷平眉头一皱，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在交手瞬间，他就明白对方的实力非常强。 即便可能弱于他，但也不会弱多少。 但对方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似乎……很收敛。 看起来来势汹汹。 但交手后才发现，对方并没用很多力气。 再者，就是对方的力量属性很奇怪。 那黑雾看起来明显应该属于邪恶之力的范畴。 但交手后才发觉。 对方力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邪诡异。 好像……被修饰过。 “难道……” 雷平大脑飞速运转： “难道说他为掩饰身份，故意扮成现在这幅样子？ 外貌、声音，甚至力量，都是伪装过的。 不过也好，伪装后战斗起来必然束手束脚，所以战斗于我有利。” 雷平冷笑一声，准备全力以赴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脸色猛地一变。 之前离开道台府时，他留了个心眼—— 在道台府留下了一道后手。 若道台府内出现问题，他能迅速感知。 而就在刚刚。 他感知到道台府内，出现一股邪恶诡异之极的力量！ 从力量等级来说，甚至不弱于他！ “有两个！？” 雷平神色骇然道： “声东击西！？” “哦，发现了？” 这次轮到黑袍人冷笑： “想回去救援？晚了！” 第139章 ——勾结邪祟 原本还处于消极攻势的黑袍人猛然发力。 无穷黑雾汹涌澎湃，化作一柄黑色的魔剑。 向雷平横扫而去。 雷平压力顿时激增。 他原以为黑袍人实力弱于他。 但现在黑袍人全力出击。 竟隐隐有更强于他的趋势！ “天雷奔啸！” 雷平大嘴一张，无穷雷鸣在天地间震荡。 仿佛上苍发怒！ 同时，海量天雷如同汪洋般，从他口中倾泻而出。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这些闪电天雷竟和雷鸣声结合！ 声即是电，电即是声！ 所以雷鸣裹挟闪电，瞬间遍布虚空。 无孔不入、无物不穿！ 对黑袍人发起全方位攻击！ “有点意思。” 黑袍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和赞赏。 接着，他身体腾起一股灰暗色迷雾。 将其全方位笼罩进去。 然后那漫天雷电全被黑袍人周身的迷雾抵消掉了。 所有雷霆一旦接触迷雾，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像是被吞噬掉了，又像是被消除了。 反正就是没激起丝毫波澜。 这一幕看得雷平瞳孔直缩。 “这是什么招式？”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以这么异常的方式挡下他攻击。 而同时，那道黑色魔剑也扫来了。 本来雷平是想以攻为守。 通过雷霆攻击逼得黑袍人转攻为守。 但很明显，雷平目的落空了。 不过身经百战的他，显然不会就这么陷入劣势。 “玄雷化极！” 雷平双手迅速结印。 两道散发玄妙气息的雷霆出现在他手中。 其中左手为黑雷，右手为白雷。 这两团雷霆既是闪电，又像是雾团，在雷平手中旋转涨缩。 然后他双手相合。 黑白双雷融合在一起，交织纠缠，在黑与白之间不断转化。 “咄！” 雷平轻斥一声。 他手掌的雷团向魔剑打去。 这团黑白交织纠缠的雷看起来不大。 但威能异常恐怖。 黑雷和白雷本身就是诸多类型的雷电中，威能非常排前的一类。 号称“极雷。” 通常掌握一种的修士，就能算雷道高手了。 而现在，雷平不仅同时掌握两种极雷。 更是掌握了极雷变化。 那黑白流转转化间，隐藏着究极大道奥义。 阴阳互变、黑白流转、生生不息。 在从一极走向另一极的过程中。 雷霆的威能被大大增强。 而且诞生出种种新的不可思议异能。 从这就可以看出。 雷平在雷道一途走得非常远。 就凭这招。 雷平在南磐同境界修士中堪称第一！ 其综合实力，在黔洲同境界中也算佼佼者。 难怪能单人护卫南磐储君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一般的天人境后期修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雷团和魔剑碰撞上的一瞬间。 整片天地都陷入电闪雷鸣、阴风怒号、鬼哭神嚎之中。 虚空层层炸碎。 无尽虚空罡风洪流从裂缝中涌出、肆虐乾坤。 简直就是一片末日之景！ 最终，雷团被魔剑劈开。 化为一缕缕雾状闪电消失在天地中。 但魔剑，也被雷团炸成碎片。 同样在虚空中消散。 这一幕看得雷平心下一沉。 刚才这一击是他最强一击。 再强的话，就只能动用禁术了。 所以这可以视为他的杀手锏。 本来他不准备这么快用出来。 但为迅速摆脱纠缠，他才打了出来，试图逼退黑袍人。 但对方的魔剑威能显然超出他的预料。 竟能和他的“玄雷化极”打得不分胜负。 这还是在对方为隐藏真实身份，而没使出全力的情况下。 若对方全力爆发，岂不是比他更强？ 想到此处，雷平暗叫大事不妙。 同时内心焦急起来。 因为道台府也爆发战斗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 司阳竟暂时挡住了攻势。 虽然处于劣势状态。 但目前他和虞同普的生命暂时不由担忧。 此外，雷平也相信司阳身上肯定有清玄门留给他的后手。 不是黑袍人一方的势力能奈何得了的。 所以雷平暂时也不是特别着急回到两人身边。 “你到底是谁！？” 雷平对黑袍人沉声问道： “南磐境内，除清玄门、缘光宗两大顶级宗门外，有这种实力的应该没几人。 掌握这种级别剑法的更是没有几人。 你是周泰刚、鲁成明，还是屠清商？ 不对，行事风格不像。 难道……你不是南磐人？”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黑袍人嘿嘿笑道： “要是我今天有把握留下你，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我实力大差不差，你要是想逃，我可留不住。 到时候你把我名字报告给镇南王府，我可遭不住。” 雷平目光一凝： “看来你今天对殿下志在必得，那只能死战到底了。” “死战？” 黑袍人冷笑一声： “就凭你？” “哼！” 雷平也不说话，只是周身法力突然平息下来。 接着，连他整个人的生命气息都开始降低、收缩。 似乎……在走向寂灭！ “嗯？” 黑袍人一愣。 他敏锐感知到。 就在雷平开始沉寂的同时。 一股不同寻常的炽热力量，出现在雷平体内。 之前雷平使用雷道力量，就已经够狂暴、够猛烈了。 而现在雷平体内的神秘力量，比之前全力爆发的雷平还要恐怖得多！ “这是……禁术！？” 黑袍人的声音有点变形： “唔……你要是使用禁术，我还真不好对付你。 算了，懒得和你死磕。我去也！” 然后在雷平惊愕的目光中。 黑袍人……一溜烟跑了！ 同时，雷平还感知到道台府的邪恶力量也迅速褪去。 “就这么……跑了？” 雷平楠楠自语，一脸错愕。 他为了对抗黑袍人和道台府的神秘力量。 都做好重伤甚至献身的准备了。 结果对方……就这么跑了？ 虽然他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雷平使用禁法后实力大增，他们两人肯定不是雷平对手。 若和雷平死磕，就算不死也得重伤，最后还不一定能劫走王子殿下。 所以干脆跑路算了，没必须要和雷平死战到底。 然而，对方这么快放弃是雷平没想到的。 起码也应该逼得他使出禁术，消耗一波再走。 毕竟雷平使用秘法后。 自身必然要遭受不可逆转的巨大损伤。 现在就这么不战而跑，相当于来了一趟什么事都没干嘛。 “难道有诈？” 雷平警惕地观察四面八方。 过了许久，他都没发现任何可疑气息。 “真走了？” 带着疑惑，雷平将信将疑地回到道台府。 “王子殿下！” “雷平！” 刚一回道台府，雷平就找到了和司阳在一起的虞同普。 此刻，虞同普虽然镇定。 但看得出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 “殿下，你受伤了么？ 恕卑职无能，刚才被人牵制，无法第一时间赶回来救援。 还请恕罪！” 雷平单膝下跪，对虞同普谢罪。 “快请起！” 虞同普把雷平扶起说道： “我没事。刚才有司兄帮我抵御敌人，免遭毒手。” “司阳大人！” 雷平对司阳抱拳作揖道： “感谢司阳大人出手相救！ 若是大人您不在场，鄙人恐怕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雷平虽修为高于司阳。 但以司阳的身份，以及雷平侍奉的虞同普以“兄”对司阳相称。 就足以当得起大人之称。 “雷平将军言重了。” 司阳说道： “救虞兄就是救我，我们同样受袭，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请问刚才道台府发生了什么？” 雷平疑惑道： “我刚才感知到道台府出现了一股诡异莫名的力量。 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阳回应道： “事情是这样的……” …… 就在雷平离开道台府后。 道台府地牢中涌现出一股黑雾。 席卷而过整个地牢。 转眼间，地牢里的人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 目送雷平离开的司阳突然眼神一凝，猛地看向地牢方向。 表情格外凝重。 “司兄，怎么了？” 虞同普看见司阳紧张的样子问道。 司阳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有敌人！而且……恐怕不好对付！” 虞同普脸色微变： “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 “有可能。” 司阳点头： “它现在潜伏在那个方位……似乎是地牢的方……来了！” 司阳瞬间法力爆发，一道神光卷起虞同普，然后冲天而起。 下一瞬间，一股黑雾就突然扑到两人刚才的位置。 轰！ 整个房子刹那炸开，尘土飞扬。 “这是！？” 虞同普望着下方浓郁翻滚的黑雾，脸色狂变。 “不知道……但……” 司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怎么感觉像……邪祟？” “邪祟？” 虞同普一愣，有些疑惑道： “我记得司兄之前已经祛除了东沛县的邪祟…… 现在这个……” “比我之前消灭的那个还要强！” 司阳沉声道： “我觉得……这是杀了个小的，来了个大的！” “那天空中和雷平对峙的是？” “不知道。” 司阳摇头道： “可能是一伙的。” “一伙的！？” 虞同普震惊的同时还愤怒道： “那明显就是人类修士！ 一个人类修士和邪祟混在一起？就算是邪门歪道都没这么做的！ 这是对人类、对九洲天下万灵的背叛！” 司阳瞥了虞同普一眼，眼神中有些怪异之色： “别管这些了，现在活命要紧。 目前雷平将军拖住了那个大的，这小的就只能我们来解决了。 最起码，也要撑到雷平将军解决头上那个，然后回头来解决这个。” “这……” 虞同普突然讪笑道： “我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拜托司兄了！” 司阳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 “我尽量。” 接下来，司阳和那股黑雾缠斗起来。 其实主要是司阳带着虞同普，躲避黑雾追击。 “至阳拳！” 司阳一声爆喝。 一轮大日冉冉升起，照亮这方天地。 整个道台府极其周围全被照得通透。 仿佛又到了白天了一样。 加之高空中还有雷平的雷法电光。 所以整个北林城明明还在夜间。 此刻却和早上没两样。 然而司阳这一拳震退了一片黑雾。 又有大量黑雾从其它地方源源不断地涌了过来。 将司阳打出的至阳拳印淹没湮灭了。 司阳连续打出了十几拳至阳拳。 连这方乾坤都打碎了。 但就是打不穿黑雾的包围。 这黑雾根本不见枯竭，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司阳带着虞同普左突右击。 几次几乎要突破黑雾封锁。 但又被挡了回去。 一时间，陷入僵持之势。 随着时间推移。 司阳的移动空间越来越小。 很明显，他陷入了劣势。 这黑雾能量等级虽然高，已到天人境程度，但手段很单一。 就是不停地卷来卷去的。 而司阳本身实战力量堪比通玄境巅峰。 距离天人境差不了多少。 所以能勉强抵抗住黑雾攻势。 但长此以往。 司阳必会因法力枯竭而落败。 这时，虞同普也看出来问题了。 他有些焦急道： “司兄，你还撑得住么？” “勉强还能再撑一会。” 司阳回应道。 但他脸上的凝重紧张之色，却告诉虞同普他快要撑不住了。 虞同普一咬牙，对司阳严肃道： “司兄，我身上还有一些保命手段。 虽然比较珍贵，但就是在危险时刻用的。 如果你撑不住，千万别勉强，我这里还有后手。” 司阳瞥了他一眼，说道： “你觉得我没带么？ 放心吧，我也有。” 就这样，司阳继续和黑雾缠斗。 就在司阳快撑不住时。 黑雾突然收缩，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同普愣了愣道： “这是……跑了？” 司阳也面带惑色道： “好像……是的。 难道是雷平将军那边决出胜负了？” 他们同时抬头望天。 发现天空中的战斗也结束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舒了口气。 “看来……危机暂时解除了。” 虞同普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 “看来是。” 司阳点头： “不过暂时不能放松警惕，万一是故意迷惑我们的呢？” …… “原来如此。” 雷平点头凝重道： “我原以为就是一个心怀不轨的邪门歪道而已，没想到还和邪祟勾结到一块去了。 殿下，此事一定要和皇庭汇报，我怀疑这背后牵扯甚大。 若不慎重以对，可能会酿成大祸！ 也请司阳大人知会清玄门，捉拿此獠！” 司阳点点头： “好，此事关乎甚大，我会一定会禀告宗门，追查到底。” …… 东沛县，县碑前。 一股黑雾从天而降，落在县碑前。 紧接着，一群人从黑雾中喷出，纷纷摔在地上。 赫然就是道台府的那群人。 同时，之前和雷平大战的黑袍人也跨越虚空而来。 立在黑雾旁边。 “你、你们是谁！？” 徐象看着黑雾和黑袍人惊恐道。 他此时一头雾水。 之前他在地牢里关得好好的，结果突然被黑雾缠住。 然后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到了这里。 “我是谁？” 黑袍人冷笑两声，褪下兜帽，对徐象说道： “你说我是谁？” 徐象瞳孔一缩，不可思议道： “是你！？” 第140章 ——设计 “是你！” 徐象的声音带着惊恐、疑惑和不可置信。 黑袍人的脸，他实在在熟悉不过了。 虽然只见了短短一天不到。 但他一辈子都会记得这张脸。 没错。 就是史杨。 或者说，是司阳。 时间回到一天前。 …… 司阳幻化出一只大手。 将已经重伤濒死的邪祟握在手中。 他的手掌仿佛一方小世界。 邪祟进入手掌后就不断缩小。 最后变得渺小如一粒沙子。 被困在世界中疯狂乱窜。 但始终挣脱不了。 这种秘法，是司阳之前习得的“掌中世界。” 该法本来至少要通玄境后期才能使用。 但司阳用禁法强行提升境界后，就能使用了。 他修习的虽是清玄门收集的残法。 威能远不如完全版。 但现在困住邪祟，还是绰绰有余的。 很快，邪祟就安静下来不动了。 他冷然道： “要杀就杀，何必戏弄我？” “别慌嘛。” 司阳的声音传来： “我突然有个想法，现在不想杀你了。” “哼！” 邪祟冷哼一声： “别妄想让我配合你。 我虽然逃避死亡，但并不畏惧死亡，更不畏惧疼痛。 没有手段能逼我就范！” “没人逼你。” 司阳轻笑道： “我之前答应张英帮他报仇，全道台府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道台府的人不少，这些年做的伤天害理的事罄竹难书。 如果对他们所有人犯下的罪行挨个清算，工作量实在太大。 我一个人估计忙不过来，也不想浪费过多时间在这上面。 所以想找个帮手，你有想法么？” “帮你？” 邪祟哈哈大笑起来： “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 帮一个要杀我的人？ 你们人类会这么做么？” “不不不，你这就错了。” 司阳摇头道： “你这不是帮我，而是在实现你自己的诺言。” “我的诺言？” “你当初诱惑张英时，答应过帮他复仇，你忘了么？” “我……” 邪祟陷入沉默。 司阳继续道： “你之前并没有实现这个承诺，所以你替我帮张英报仇，是在实现你自己的诺言。” “你还是别想了，我是邪祟，天生与万灵为敌。 实不实现承诺看我心情。 我心情好就实现，心情不好就不实现。 想用这个约束我？没门！” “那如果我给你一条生路呢？” “生路？” “只要你帮张英复仇，我就不杀你。” “呵！” 邪祟冷哼一声： “相同的错误我绝不会犯第二次。 你的承诺比我还不靠谱！ 连血誓都约束不了你，还有什么能约束你，能证明你的承诺有效力？” “唔……” 司阳沉吟片刻，说道： “这样吧，你对我立一个血誓—— 你替我在这里惩戒道台府的人五百年。 在这五百年里，我不对你出手。 而你应该也能在这五百年里，遇到其他邪祟。 你可以让那些邪祟找到更强的邪祟，在五百年后营救你。 五百年后，若营救你的邪祟比我强，你就能活下来了。 这个提案如何？不算为难你吧？” 邪祟沉默一下，说道： “你对你自己这么有自信？ 你知道九洲现在最强的邪祟有多强么？ 你这么笃定五百年后你一定比救我的存在更强？” “此言差矣。” 司阳摇摇头道： “这和我强不强没关系。 现在是我给你唯一一条活路，一条对你来说有较大概率活下去的路。 对你来说，你只有这条路可选。 除非你一心想死，否则不会拒绝这提案的。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也不抗拒生吧？” “话倒说得好听。 但我怎么知道我这不是给你白打五百年工？ 万一你五百年后强横无比，甚至带着一堆高手围杀我。 那我这五百年光阴不是白便宜你了？” “想这些对你来说有意义么？ 现在摆在你面前就两条路—— 要么立刻被我杀死； 要么活五百年，然后寻求生机。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选吧。” 邪祟再度陷入沉默。 许久后。 它开口道：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 然后司阳带着邪祟，先和宁无凡等人见面。 接着他去往北林城，降伏道台后又和虞同普会面。 由于虞同普，司阳不好对徐象出手。 虽然以他的身份和实力。 对上虞同普和雷平丝毫不怵。 但一方面。 司阳并不想暴露他使用禁法后的实力。 这是他的底牌，不能轻易暴露。 另一方面。 司阳也不想因为此事和虞同普、乃至南磐交恶。 他若是孤家寡人倒还好说。 但现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清玄门。 因为此事让清玄门和南磐产生间隙。 不太说得过去。 所以考虑之下。 司阳暂时答应虞同普，放过徐象等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司阳真就放弃清算这些人了。 既然他答应张英对这些人清算到底。 那就一定要做到！ 所以司阳设了一个计。 他趁着虞同普和雷平不注意。 留下一道分身留在虞同普身边。 而主身则化身为黑袍人，在刚才引走雷平。 同时，他让邪祟假意袭击虞同普和他的化身。 但实际上是带走徐象他们。 这样一来。 虞同普和雷平就会认为是其他人和邪祟带走了徐象。 而非他司阳出手。 而此刻。 司阳在他为东沛县民众立下的巨碑下。 准备对徐象他们发起最后的审判。 “为、为什么你会在这！？ 这是哪里！？ 你要对我做什么！？” 徐象等人惶恐到极点。 他们不是傻子。 突然被转移到一个陌生地方。 眼前只有司阳。 虞同普还不在。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已经隐隐猜到了。 “这里是东沛县。至于要对你做什么……” 司阳声音冷漠和冰寒到极点： “自然是要对你们犯下的罪行，进行彻底地审判！” “不！” 徐象歇斯底里地吼叫道： “你不能杀我！ 我是南磐三大创始者之后！ 就算你是清玄门核心弟子，也不能杀我！ 能审判我的只有南磐，只有南磐！” “不能审判你？笑话！” 司阳哈哈笑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不能审判你？ 别说我是不是清玄门弟子。 就算是一介布衣平民，一样能审判你！ 离开南磐庇护，你就是个肥肠满脑、一无所用的废物！ 别说你，就算你先祖来了，我照样能审判！” “你……！” “呱噪！” 噗！ 徐象的嘴巴瞬间炸没了，鲜血喷溅、肉末横飞！ 司阳目光冷然： “我前不久刚学过一门《溯命天数》，还没用过，这会正好能派上用场了。 就让我用这门秘法，看看你们过去犯下过多少罪恶！” 第141章 ——掌握未来! （本章还没写完和修改，快转钟了我先发上来，等会继续补） 《溯命天数》。 看名字就知道是一门命理推衍法门。 在清玄门收集的诸多推衍算命之术。 这是少有的完整法门。 也是比较特殊的一门。 因为它只推衍人的命数。 人的过去、现在、未来的种种。 都能用它推衍出来。 当然，和绝大对数推衍之术一样。 《溯命天数》的使用同样会对使用者造成伤害。 若是追溯人的前程之事，倒还好。 除非被追溯者极其强大。 可以影响关于自己的天机运程。 或是利用特殊手段，隐蔽自身过去。 才能对追溯者造成反向伤害。 否则一般情况下对人的过去追溯。 只要不是很久远，都不会对追溯者造成过大伤害。 不过，预知未来就不一样了。 修士的世界里。 并不存在时空修正之力—— 世界的发展一定会收束到某个事件上。 反之，一切都遵行蝴蝶效应。 一个微小的扰动，都会对未来生产巨大的影响。 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 因此。 对未来的预测。 可能会对未来产生巨大的扰动！ 因此，天道有一种机制—— 任何经过天道对未来进行预测。 都会让预测者遭受来自天道的巨大反噬！ 轻则减寿。 中则当场身死道消。 重则牵连亲朋家人！ 所以一般情况下。 不会有人去预测未来。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在修炼界漫长的发展之中。 很多人也逐渐摸索出了一些降低天道反噬的方法。 而这些，通常都被视为绝技。 被掌握在极少数人、极少数势力手里。 即便是清玄门这种九洲最顶级的门派。 都没掌握几个。 而且效果都不太好。 倒是九洲有两三个不太强的小家族。 掌握顶级的推衍秘术，和抗反噬手段。 这些小家族虽然不见得有什么高手。 整体实力可能连中型门派都不如。 但在九洲的地位，却堪比顶级势力。 甚至顶级势力见了，都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隐隐有超然地位！ 就因为他们掌握窥视天机、掌握未来的手段。 他们以中立身份立足九洲。 为各个势力提供帮助。 反过来。 各个势力也要为他们提供庇护。 不论正邪，都是如此。 除了邪祟之外。 九洲没有人会、也没有几人敢对他们出手。 至于这几个家族为何不靠自己窥视未来的能力称霸九洲。 原因很简单。 一方面。 他们不能完全消除天道的反噬。 单次预测的对象牵涉甚远，或是积少成多。 依旧可能对他们造成极大的危害。 另一方面。 自己给自己预测，并改变自己的未来。 引起的天道反噬比给别人预测未来要大的多得多。 因此。 这些家族除了在关乎家族存亡的事情上预测外。 几乎不会对自己、自己亲人家族进行预测。 而且未来逃避天道探查。 他们也有意选择不过度提升自身实力修为。 防止引起天道注意。 虽然这么做寿命会少点。 但长远来看，却能让家族长存不灭。 千万年前绝天地通时，这种家族九洲有五六个。 而现在还剩两三个。 千万年间，只有一半灭亡。 剩下一半依旧存续。 其中灭亡的一半。 还涉及无极至尊，或是邪祟横行这种极其特殊的情况。 可见得其传承之久远、坚固。 而对司阳来说，情况又有些不一样了。 因为根据“无所顾忌”的能力。 他应该是不会遭受天道反噬的。 不过推衍术和普通法门不太一样。 所以让司阳有些拿不准。 因此，当初在看完《溯命天数》后。 司阳并没有第一时间使用。 而现在。 他就准备趁这个机会。 看看使用推衍术造成的副作用，能否被一道消除。 司阳先是隔空取了徐象一根头发，捏在手上。 然后他默念心法，开始推衍。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去其一…… 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 很快，司阳手上那根头发就开始燃烧起来。 化为一缕缕烟雾，融于虚空之中。 并不是空气，而虚空。 那些北燃烧分解的物质，仿佛消失了一样。 这种如同化道的过程。 其实就是将徐象的头发，作为引子献祭给天道。 由此让司阳窥视天道之中关于徐象过去的种种。 与此同时，司阳周身浮现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一些道文在司阳身边的虚空中隐现，无比神秘。 仿佛有天机泄露。 而司阳的双目此刻更是北密密麻麻的金色道符覆盖。 两个黑瞳全是金光。 没有一点正常景象的反射。 实际上，司阳此刻确实看不到外界景色。 他感觉自己完全沉浸在了时空的洪流中。 无数信息从天道中向他涌来。 这些信息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徐象的。 徐象的生平往事，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司阳眼前闪过。 最开始，司阳站在洪流的末端。 然后他开始向前走。 边走边看徐象做过的事、边听徐象说过的话。 徐象的一切奥秘。 在司阳面前无所遁形。 同时，随着司阳向前追溯。 他明显感知到。 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侵蚀他。 “这……难道就是反噬？” 司阳默默想到。 这些力量非常诡异。 它既能侵蚀司阳血肉，又能侵蚀司阳心神。 甚至能污染司阳法力、消解司阳道果。 更恐怖的是。 它似乎还能扭曲一些司阳现在无法理解。 但却和司阳息息相关的未知事物。 司阳怀疑。 这些事物中，可能包含着他的“运势。” “嘶——” 司阳倒吸一口冷气，惊叹道： “天道的反噬果然恐怖！ 这种侵蚀简直仿佛不胜防。 若是攻击我的肉体道果就算了。 但连一些例如运势、天命之类的玄妙存在都能影响。 常人别说防御，怕是连察觉都做不到！ 不过……” 他突然大笑起来： “对我没用！” 没错。 “无所顾忌”起作用了。 所有的天道反噬—— 不论是侵蚀肉体，还是消解道果，抑或是扭曲天命。 都对司阳没用！ 换言之。 司阳能肆无忌惮地使用推衍之术！ 不论是回溯过去，还是探查现在。 抑或是预知未来。 司阳都不用担心任何天道反噬的影响！ 这事若放在外界。 必然会掀起滔天巨浪！ 比在这个诞生一个无极至尊还要恐怖！ 因为这意味着。 如果司阳掌握时间最顶级的推衍秘法。 那就意味着他掌握了无数的未来！ 第142章 “五百年真是便宜你了。” 司阳从推衍中退了出来，对徐象感叹道： “我他妈真想折磨你一万年！” 刚才他逆溯出徐象前八十七年人生的种种恶行。 发现这人底线低得令人发指。 司阳原以为徐象主要是对外人很畜生。 对自己亲人应该会收敛一点。 结果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徐象的大儿子、徐纪的大哥徐闻。 就是死在徐象的手上。 徐闻是徐象的正房所生。 其性格方面并未继承徐象。 而是继承自包办婚姻嫁给徐象的母亲。 二十多年前，徐闻和一个平民女子相爱。 一开始，徐象并不同意这桩婚事。 但在徐闻的苦苦哀求下，徐象勉强同意了。 然而一段时间后，徐闻发现了问题。 他的妻子，竟和徐象有染！ 在追问之下，徐闻的妻子才坦白。 徐象之所以同意两人婚事。 其实是看上了自己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 只要她答应徐象。 以后趁着徐闻不在时“孝敬服侍”他。 他就同意让两人在一起。 一开始徐闻的妻子并不同意。 但徐象先对她用强。 接着又以徐闻妻子的家人为要挟。 在多重压力下。 徐闻的妻子才万分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充满侮辱的要求。 实际上。 徐闻的妻子长得也不是特别好看。 虽然标致端庄。 但和徐象上过的很多女人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而徐象之所以要这么做。 其实主要是恶趣味使然。 他喜欢这种与儿子妻子乱伦的背德感。 若对方是个大家族的嫡女，他还不敢这么做。 万一这事传出去，皇庭绝对会摘了他的帽子。 但若是一个平民女子。 他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再加上徐闻妻子属于那种贤惠淑雅的类型。 更激起了徐象内心的变态欲望。 所以才会对自己的儿媳妇出手。 徐闻知道后，亲自找徐象对峙。 甚至要刺杀徐象。 结果不言而喻。 徐闻行动失败，被徐象的护卫拦住。 而徐象怕此事败露。 于是一狠心。 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杀了并抛尸！ 儿媳妇徐象自然不当回事。 而徐闻对徐象来说，唯一的意义就是传宗接代。 只是徐象缺女人么？ 不缺。 缺儿子么？ 当年由徐象侧室所生的徐纪已经出生。 而且比起徐闻。 徐纪和徐象的性格简直如出一辙，也更讨徐象喜欢。 所以徐象根本不在意徐闻这个儿子。 杀了就杀了。 在这之后，徐象对外宣称两人失踪。 而徐闻的母亲知道徐闻失踪后。 亲自上门要徐象给个说法。 她当年是家族联姻嫁过来的，根本不爱徐象。 所以给徐象生了儿子后，实在和徐象过不下去，就回到了家族。 但儿子留在了徐象这里。 她虽对徐象没感情。 但却还是爱着怀胎十月生下的徐闻。 所以得知徐闻无故失踪的第一时间。 她就去找徐象问明情况。 徐象自然不可能把真相如实相告。 只用无故失踪搪塞过去。 而徐闻母亲自然不会相信徐象的鬼话。 但她也无从得知真相。 因此彻底和徐象不相往来。 不过两人表面上依旧是夫妻关系。 一方面是碍于女性地位因素。 徐闻母亲没资格单方面解除婚姻关系。 另一方面。 是徐象考虑政治因素—— 他和徐闻母亲的家族是亲密合作关系。 若休掉徐闻母亲，肯定会影响双边关系。 所以明面上也没断掉和徐闻母亲的关系。 但两人早已没有夫妻之实。 司阳知道这事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 而徐象不仅染指自己儿媳。 更是杀了自己儿子。 畜牲不如都难以形容这种人了。 简直就不是碳基生物能做出来的事。 当然。 这事在徐象做过的所有事中。 只是比较违反人伦的。 还不算最过分的。 比这惨绝人寰的事多了去。 在徐象眼中。 北林城，乃至整个东沛县的人。 根本就算不上人了。 只能算畜生。 不。 连畜生都不算。 徐象没有虐待动物的趣味。 但却十分热衷于虐待人。 尤其在虐待女人方面那叫一个心得颇丰。 什么样的花样都玩得出来。 还好司阳现在修为高，承受能力强。 否则看到那些事，他早就当场爆发了。 “你做过什么事，我全都知道了。” 司阳走到捂着嘴巴、跪在地上的徐象面前。 手放在徐象头上，微微泛起光芒。 一些司阳追溯到的、徐象自己忘得差不多的过往。 通过司阳的手传到徐象脑中。 徐象立刻瞳孔收缩，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我之前说过，你以前做过的所有恶行。 我都会在你身上重复是十遍、百遍！ 哪怕有些事你自己都忘记了，哪怕参与者都死绝了。 我都把它们通通挖了出来。 所有罪恶，在我眼前无所遁形！ 行恶者，都将接受应有的惩罚！ 当然，也包括你们。 尤其是你，徐纪！” 司阳的目光扫过众人。 最后落到徐纪身上。 此时徐纪早已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所以跪在地上不住地发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司阳说道： “大人、我真的知错了。我是个畜生、我猪肉不如！ 请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我保证余生一定重新做人、改过自新！ 一定会天天月月年年做好事，用毕生去赎罪、去偿还罪孽！ 求大人行行好，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啊！” “给你机会？” 司阳冷漠地看着徐纪说道： “若只有我是受害者，你又真心悔改，这事也许还能考虑一下。 可问题我不是受害者。 我没资格替那些被你迫害的人原谅你、给你机会。 你看到你身后那块巨碑了么，那是东沛县上万人的坟碑。 虽然你不是直接元凶，但若不是你，他们不会沦落至如此下场。 你觉得他们会原谅你么？” “大、大人……” 徐纪抽着脖子说道： “我知道，您是一个理性的人。 您一定明白，单纯的复仇解决不了任何事，只能获得心理上的快感，这没有任何意义。 但若您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我可以从行动上去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这比复仇有意义得多。” “哼。” 司阳冷笑一声： “还在诡辩。 人与动物、与死物的区别就在于人有心。 在客观条件的束缚下，实现内心愉悦的最大化和痛苦的最小化。 这就是人行为的意义。 如果给你这种人看似赎罪、实则逃避惩罚的机会。 而违背内心的驱动和意愿，那是对自己的背叛，一切行为都失去了意义。 若说复仇只能带来心灵愉悦的话，那这便是复仇的意义，是其它任何行径都无法替代的意义。” 第143章 ——保重 “保重。” “保重。” 北林城城门前，即将分别的司阳和虞同普互道珍重。 距离那晚袭击，已过去三天。 三天前。 虞同普紧急通知镇南王府和军部高手前来坐镇。 同时还临时调了一批行政人员来北林城，处理岭安道政务。 原道台府的人全部消失，现在岭安道行政体系可谓群龙无首。 所以暂时由镇南王府出人，主持大局。 至于之后道台由谁来当，那就是中央皇庭的事了。 根据虞同普反映的信息，。 岭安道事件第二天就在中央皇庭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天人境高手和邪祟联合，意图对南磐图谋不轨。 南磐一道之道台府全军覆没。 储君三大人选之一、镇南王亲自、南进行动核心成员之一，差点被绑走。 三大开国家族之一的徐家覆灭。 不论哪一件，都是足以震动朝野的大事件。 尤其最后一件，影响最深。 前三件虽然严重，但还不能和最后一件相提并论。 两个行踪不定的天人境存在虽然棘手，但远不能动摇皇朝根本。 岭安道的道台府虽然人死光了，但却是南磐最小、最弱的道。 论作用，岭安道一整个道可能都不如一些大道强道的重镇。 若不涉及徐家。 岭安道道台府覆灭最多也就是让南磐面子上过不去。 实际损失微不足道。 而虞同普虽然身份非同一般，但尚且不是储君。 还有两名不亚于他的竞选者。 镇南王也不缺这一个儿子。 南进行动缺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所以虞同普就算被人绑走，影响也非常有限。 但徐家覆灭就不一样了。 虽然徐家早已没落。 若非皇朝几次在关键时刻不惜代价施以援手。 徐家早就灭亡了。 但它毕竟是南磐三大开国家族之一。 对南磐的影响和意义非同寻常。 甚至涉及到南磐的建国之基、立国之本。 因此，对知道一些内幕的人来说。 徐家的覆灭会对南磐产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不好后果。 不过让司阳觉得奇怪的是。 既然徐家关系甚大，为何皇庭还如此放任徐家？ 在徐家身边没有安排任何高手。 对这个问题，虞同普意味深长地笑道： “皇庭自有后手。” “后手？” 司阳有点诧异。 他想了想，试探道： “难道……徐家有流落在外的分支？” 虞同普只是轻轻摇头，不再多语。 只是后手归后手。 不管这个后手如何。 徐家明面上的覆灭已经注定。 所以中央皇庭高度重视此事。 很快便派人联合镇南王府，来北林城调查。 而司阳就帮着虞同普在北林城处理了三天事务。 同时给朝廷派来的调查员提供一些信息。 三天后，虞同普因为军队那边还有事务，要先行离开。 于是司阳就来送别。 “岭安道的事，真是让司兄见笑和费心了。” 虞同普惭愧道： “此行让司兄遭遇危险，我们十分愧疚。 在此，我代表南磐向司兄道歉。” 说着，虞同普就要向司阳鞠躬。 而司阳上前一步，将虞同普扶住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道歉。 我出来历练，就是要通过种种逆境锻炼自己。 如果不碰到危险，我想这历练和旅游也没什么区别。” “司兄大气。” 虞同普抱拳： “此去一别，不知何日能再相见。 若南进成功，我不死在战场上，一定会再找司兄把酒言欢。” 司阳顿时有些意外道： “南进战场这么凶险么？你身为镇南王的儿子，还有战死的危险？” 虞同普颔首道： “正因我是镇南王亲子，所以更应身先士卒。 我爹是最高统帅，若我这个当儿子的龟缩其后，怕是有损士气。” 司阳点头，对虞同普的印象好了一些。 其他的不论，虞同普确实是一个责任感极强的人。 “此外，我南磐虽强，但南方诸族也不弱。 尤其是这些年他们逐渐联合起来，并高度战备，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强大力量。 虽然我有信心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但无法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再说，对一个战士而言，死在战场上是很正常的事。” 司阳闻言，轻轻一笑： “但若你能在南进中活下来，必然能建立不世功勋。 届时在储君竞争中也能获得优势吧。” 虞同普同样回以笑容：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司兄法眼，确实如此。 我却有借此机会建功立业，增加竞争筹码的想法。 只是……” “只是收益大，风险也大。” 司阳接话道： “建功立业的前提，是建立在你活着的基础上。 如果死了，就算追授荣誉，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虞同普点头道： “正是如此。 巨大的成功永远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世间没有无本万利的事。 我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那我就要坚定地走下去。 哪怕有一天，我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看到虞同普如此坚定，司阳也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最后祝愿道： “那我就在这助你马到成功、梦想成真了。” “多谢！” “保重。” “保重。” 目送虞同普离开后，司阳站在城楼上，眺望俯瞰整个北林城。 岭安道的历练，到此基本就算结束了。 他来时，这座古城看起来在正常运转。 但却有些死气沉沉。 而现在，这座城市依旧在正常运转。 但却充斥着一股久违的生机。 “如果不看任务的话，这次历练应该算挺成功的。” 司阳想到。 系统的第三项任务——【南柯一梦】。 五百年内应该都完成不了了。 从这点来说，还是有点遗憾的。 至于五百年后这分能不能收回来。 司阳基本不担忧。 除非他那时不在这个世界了。 否则根本不信邪祟能逃过他的追杀。 司阳相信，别说五百年。 只要一百年，他就能屹立九洲之巅、天下无敌。 “好了，启程回宗吧。” 司阳想到，就要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等等，我记得宁无凡那老头说有东西要给我看看…… 虽然觉得他肯定另有其事，不过这老头身上确实藏了些秘密。 看他那样子，似乎过去也是个高手，但不知为何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着实让人好奇。 就这么离开了，确实有些遗憾。 嗯……” 司阳思索一番，最后作出决定： “去看看吧，反正也没有损失。” 第144章 ——祥运玉 “不知史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还请恕罪。” 宁无凡笑呵呵地对司阳抱拳作揖道。 “哪里那里。” 司阳抱拳回礼道： “您是长辈，我是晚辈。哪有我来您这做客，还让您出门迎接的道理。” “道友说笑了，修炼界达者为先，不用年龄分前后辈。 道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我理应称道友为前辈才对。 道友能驾龄我这寒舍，着实让我这蓬荜生辉啊。” 宁无凡一边客气着，一边将司阳迎进府内。 这是宁无凡买下的一座府邸。 相对豪门大族来说，并不算大。 但对宁无凡和宁小翠这对爷孙来说，却相当空旷。 “这里只有前辈和小翠妹妹住么？” 司阳四处打量着府邸问道。 “没错。” 宁无凡点头，笑呵呵道： “这里就我爷孙两住，平时基本没其他人。 若是史道友在如林城找不到的住的，可以暂住我这。 我这虽不是什么仙家洞府，但后面还有个小院，我自认打理得不错。 所以其他的不敢保证，求个清净没问题。” 宁无凡并未住在北林城，而是住在岭安道的如林城。 此城不像东沛县，它相距北林城较远，而且地带不错。 所以平时民生还算不错。 “多谢前辈好意。” 司阳同样微笑回应道： “我就是来前辈这拜访一二，不准备久留，今日就要离去。” “没事没事，请进请进。” 宁无凡将司阳请入客厅中堂，他坐左边，司阳坐右边。 “这次多亏道友出手相助，若无道友，恐怕我爷孙两早就命丧黄泉了。” “前辈说笑了。 我想以前辈那日表现来看，稳坐岭安道修道界首席不在话下。” 司阳说道： “尤其是前辈的符文造诣，让晚辈惊叹不已。 若非前辈由于一些原因，难以发挥符文全部威能，想必逃出生天不是问题。” 宁无凡摆摆手道： “唉，过奖过奖，我也就这点东西能拿出手。 放眼九洲修炼界，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不像小友，问鼎九洲至尊，只是时间问题。 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小友能成为在九洲修炼界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绝世强者！” “承蒙前辈夸奖，有前辈这句话在，就算我达不到那个境界，也得往那个目标前进了。” “哦对了。” 宁无凡一拍脑袋： “你说我这记性，说好的要给道友看东西，这聊着聊着差点忘了。” 说着，宁无凡掏出一块红玉递给司阳。 “请小友过目。” 司阳接过红玉，仔细端详起来。 这玉初看起来，除了色泽温润、完美无瑕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玉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贝。 但对修道者来说，与路边石头没两样。 但当司阳使用灵觉感应后，却发觉了一丝不同寻常。 这块玉……有种特殊道韵。 司阳一时半会说不出来是什么道韵。 而这，就是它的神奇之处。 连司阳都说不出来，恰恰说明它奇特非常。 “这……” 司阳捏着红玉，对宁无凡说道： “恕晚辈眼拙。 这宝玉初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仔细端详，会发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还请前辈指点。” “指点称不上。” 宁无凡微笑道： “这玉，是传说中的‘祥运玉’。” “祥运玉？” 司阳有些惊讶： “可助人转运的祥运玉？” “没错。” 宁无凡点头道： “天地间能助人转运的宝贝都称得上珍奇，此玉便是一种。 哪怕在诸多神玉中，这玉也算功能神奇。 若道友喜欢，我可以把此玉……” “这就不必了。” 司阳把祥运玉递向宁无凡道： “此等宝贝，晚辈受之不起。 我相信既然它在前辈手中，自然和前辈有缘，乃天意所致。 给了我，怕是有违天意，还是请前辈收回去吧。” “你先别拒绝。” 宁无凡并未接回红玉，同时神色严肃道： “此玉恐怕对你有大用。” “嗯？” 司阳一愣： “前辈何意？” “我有一个问题，你若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我不强求。” “前辈请问。” “你那日对战邪祟……是否用了‘换运异法’？” 司阳脸色微变。 这个宁无凡，竟然能看出来他用了这种法门？ 果然有些门道！ “前辈……看出来了？” “你真用了？” 宁无凡神色震惊。 虽然他已猜出，但听到司阳肯定回答，还是觉得惊骇。 “是的。” 司阳点头道： “不知前辈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说……” 宁无凡沉默片刻，点点头道： “我也用过，所以对使用这种法门所产生的种种再熟悉不过了。” 司阳惊讶。 《换运异法》作为代价最大、最恐怖、最诡异的禁法之一，极少人会修炼并使用。 没想到现在就碰到了一人。 这缘分……有点奇妙。 “小友。” 宁无凡沉声道： “你可知使用这种法门的后果？” “知道。” “那你还用？” 宁无凡神色异常凝重： “你天赋纵绝万古，寻遍古史都找不出几个你这种级别的妖孽。 使用这法门，完全是在断送你的前程未来！” “这……” 司阳顿了顿，说道： “难道前辈要把祥云玉赠予我，就是为了……” “没错。” 宁无凡颔首： “若想回避代价，就要不惜一切手段增加自己的运势。 我曾收集了无数种增加运势的宝贝，这玉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收集了两块，其中一块已经用掉。 而同样的改运手段只有次起效，所以这块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所以，我想不如就赠给你。” “多谢前辈好意。” 司阳抱拳谢道： “不过晚辈自有应对方式，既然我敢用，我就不怕这个副作用。” 宁无凡眉头一挑： “当真？” “当真。” “嘶……” 宁无凡身体微微前倾，说道： “不知你这方法能否……” “抱歉，让前辈失望了。” 司阳面带愧意道： “我这方法除了我外，没人能用得了。” “没事，不打紧不打紧。” 宁无凡靠在椅背上说道： “个人有个人得机缘。 逆天改命之事本就困难无比，强求不得。 想必你这种存在，自有他人不可求的过人之处。 不过……” “不过？” 宁无凡犹豫一下，说道： “不过我虽然无所谓，但……我担心小翠。” “宁小翠？” 司阳心头一跳，感觉宁无凡要说出真实目的了。 “我虽用了无数手段改命换运，但最终还是牵连了太多人。 包括我的至亲。 我费劲手段收集宝贝，舍弃一身通天修为。 但最后我的妻子、儿女、儿媳都…… 只有小翠还陪着我。 我不确定代价是否已经偿清，我怕小翠最后还是会受我连累。 所以……” 宁无凡突然紧紧握住司阳的手，异常郑重诚挚道： “请收小翠为徒！” 第145章 ——我可能没这个命 “收她为徒？” 司阳愣住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 但这个要求真被提出来时，还是震惊到他了。 “是的。” 宁无凡表情诚恳、眼神真挚，郑重点头道： “小翠天资聪颖。 虽远不能和道友相比，但比起绝大部分清玄门内门弟子差不到哪去。 我对这点很有信心。 做道友弟子，肯定不辱道友身份。” “这个可以另说，我是有其他问题。” 司阳说道。 他在看到宁小翠的第一眼，就明白这小女孩天赋非常高。 若能得他指点，未来夺取玄武大会榜首不是问题。 他是对这件事本身有疑问。 “宁前辈，我倒不是不能收她为徒。只是为何要留在我身边？” 司阳疑惑道： “听前辈意思，似乎我能庇佑她免受牵连？” “没错。” 宁无凡回答道： “我想借你的强大运势，庇护小翠。” “我的运势？” 司阳更加疑惑了： “我的运势如何能庇佑她？” “像你这种天资纵绝古今无双的存在，运势必然强到离谱。 历史上但凡出现你这种逆天妖孽，几乎都能摘得极高的仙人道果。 至少是天仙、金仙，甚至仙王、仙帝也不是不可能。 即便是聚天地之灵、得上天祈福的存在，都无法与你这种人相比！ 所以若小翠能成为你的弟子，哪怕只是个记名弟子，都能在冥冥中得你运势庇佑。 我过去用了无数手段消除代价，如今应该消除得差不多了，否则小翠早就遭劫了。 因此，我想她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大的负面影响。 而且我这还有一些手段，足够你补充运势，抵消小翠带来的影响。 至于为何我自己不用，是因为这些手段我已用过，无法再次起效。 所以只能拜托你。 当然，除这些外，我还愿将一些东西赠予道友，当作谢礼。 我知道以道友的身份地位，一般神物肯定看不上眼。 但我能保证，我送给道友的东西即便在清玄门，也算得上珍奇稀宝！” “这……” 司阳一时间犹豫起来。 看到司阳的反应，宁无凡立刻追问道： “不知道友还有什么顾虑？只要在我宁无凡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竭尽全力解决！” “不是顾虑，而是……” 司阳神色变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宁无凡态度诚恳，而且涉及到唯一至亲，应该不会说谎。 因此，司阳疑虑的不是宁无凡的问题。 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若他真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那现在答应下来并无问题。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他司阳是一个从异世界穿越来的人。 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什么强到爆炸的运势和上苍青睐。 而是系统！ 所以司阳明白。 自己很可能没有宁无凡口中那种能庇护宁小翠的超级运势。 至少他自己不确定，自己的运势如何。 考虑到原司阳被人下毒毒死。 而自己再地球时的运气也就那样，谈不上坏，但也没很好。 所以不管是继承那哪边，或者就算把两边加起来。 都远远达不到宁无凡吹的那种程度。 因此，司阳觉得自己大概率没什么超强运势。 换做一些心术不正、道貌岸然之人。 完全可以先答应宁无凡，之后拿了东西不认人，把宁小翠凉下不管。 反正宁无凡也没有追到清玄门找麻烦得能耐。 但司阳不是这种人。 作为一个受到核心价值观熏陶多年的正直青年。 他怎能容许自己做出这种事？ 因此宁无凡这个忙，司阳还真不能接下。 这是对宁无凡，尤其是对宁小翠的不负责。 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所以稍作思索后，司阳回答道： “前辈，我的情况……可能有些特殊。 也许……帮不了这个忙……” “特殊？” 宁无凡眉头一皱。 他本以为这是司阳推脱之辞。 但看到司阳一脸难隐之隐。 他觉得司阳可能是真有特殊情况。 于是他试探地道： “你……不妨说说看，也许我能解决？” “我……” 司阳迟疑一下，说道： “我也许……可能没有前辈说的那种逆天运势，并不能庇佑小翠妹妹。” 宁无凡愣住了，疑惑道： “这……不可能吧。你这种人没强大运势，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境地的？ 而且你又是怎么确定自己没有的？” “如何确定我不能说，其实我也不确定。 我只能负责地告诉前辈，这种可能不能排除。 而且考虑到关乎小翠妹妹的未来，我觉得不能忽视这种可能！” 宁无凡神情慢慢凝重起来。 他靠在椅背上，捋着胡子慢慢思索。 而司阳就在一旁静静等候。 过了一会，宁无凡又侧身对司阳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没有，而是不确定？” 司阳点头： “是的。” “唔……那我倒有办法，能看你到底有没有这种运势。” “哦？” 司阳有些好奇道： “前辈还有这种手段？果真是见多识广。” “小友，如果你不介意，我……” “无妨。” 司阳摆摆手，不在意道： “只要前辈不把今天发生的说出去就行了。” “那好，请你稍等。” 宁无凡说罢，跑进去屋。 过了一会，宁无凡抱着一个罗盘出来。 放在两人座位中间的茶几上。 “这是……？” “求命罗盘。” 宁无凡说道： “当然，这只是按照‘求命罗盘’的图纸做出来的，和传说中得的不能比。 不过过去也助我避开了不少危险厄运。 它作用诸多，其中一种就是看人运势。 小友，可否求你一滴血？” 司阳点头： “可以。” 说罢，他右手大拇指在中指指腹上一划，然后屈指一弹。 一滴鲜红血液弹指飞出，浮于虚空中。 这滴血和普通人血不同。 它色泽晶莹剔透，如同宝玉，比宁无凡的那块祥运玉还要好看。 其中有极其浓郁的生命气息，甚至都影响到了茶几上的盆栽。 那盆栽得枝叶，竟变得翠绿娇嫩起来！ 更神异的是，这滴血中有金色符文闪现。 还隐隐有赤金、黑白、青紫气等流转。 看得宁无凡啧啧称奇： “在道友这个年龄、境界，血液就有此异像，着实远非常人可比！ 论及对自身潜能的挖掘开发，道友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完全、最深入的！” “过奖过奖。” 宁无凡将血滴引到罗盘中央，然后默念咒语并施法。 接着，那血滴沿着罗盘中央的纹路流淌。 同时，罗盘上的神秘道文开始发光。 而作为施法者的宁无凡，此刻双眸发出白光，看不见一点眼黑。 这是他开始窥探司阳运势的表象。 而就在这时，宁无凡眉头微皱。 发出了一丝疑惑声： “咦？” 第146章 ——匪夷所思! “这是怎么回事？” 宁无凡发愣。 明明已经发动罗盘了。 但他却什么都没看见。 眼前一片虚无。 此时，他的视界背景一片漆黑。 只有一个巨大的发光罗盘虚影。 罗盘周围的五行八卦图案不断运动流转。 罗盘中央，则映照着一片混沌模糊的虚像。 按理来说，影像中央应该显示司阳的运势。 过去宁无凡用这种手段探查他人运势时。 都会映射出一团光芒。 光芒越炽盛、范围越大，对周围的影响越强。 就说明其人运势越强。 然而现在，影像中央什么都没有。 别说运势，连司阳的存在都没映照出来。 仿佛……司阳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 “前辈怎么了？” 看到宁无凡一脸疑惑的样子。 司阳也开始有点紧张。 “你稍等，应该是我这里出了问题。” 宁无凡回答道。 虽然司阳自称自己的运势没那么强。 但也不至于到什么都没有的程度。 除非是死物，否则只要是生灵，就应该有运势。 “难道……司阳身上有什么能屏蔽他人探知运势的东西？” 宁无凡想到。 于是开口对司阳问道： “道友，你身上应该有屏蔽他人探知的物品吧？” 司阳点头道： “没错。难道这些东西影响到了前辈？” “嗯……我不确定，有这个可能。” 宁无凡说道： “不知你能否暂时停止使用这些东西？” “可以，稍等。” 司阳照做，接着身形变化，显露真身。 “完了么？” 宁无凡问道。 “完了。” “完了啊……嗯？” 宁无凡继续皱眉。 司阳还是没能映照出来。 眼前依旧一片虚无。 “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无凡琢磨着。 他尝试着拉动视野，但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随着视野扩大到一定程度后。 宁无凡发现了异常。 “卧槽！这……！” 宁无凡惊出了声。 扭曲！ 视野被扭曲了！ 不，应该说视野一直在扭曲。 但他之前完全没发现！ 是一直到视野覆盖范围足够大时，他才察觉出来。 这种扭曲通常是以被探查的个体为中心，向外扩散。 同时，距中心越远，扭曲程度越小。 直至于无。 之所以他之前没发觉。 是因为司阳运势造成的扭曲，覆盖范围非常大。 当视野比较小时。 所看到的区域都处于几乎相同的扭曲状态。 看不出它被扭曲了。 只有当视野大到足够广袤的范围时。 才可能察觉出这种扭曲。 这一刻，宁无凡倒吸一口冷气。 这种扭曲代表的就是运势的影响力。 运势越强，影响范围便越大。 周围被扭曲的程度也越深。 宁无凡最开始探查司阳运势时。 默认范围是根据过往经验的设定的。 而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 因为司阳这个案例，根本不能用他过去的经验度量！ 他运势的影响，实在太强、太强了！ 强到其覆盖范围广到超出宁无凡的认知。 导致他一开始甚至连这种扭曲都看不出来！ “嘶——” 宁无凡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微变。 “前辈，请问又发生了什么？” 看到宁无凡一脸惊诧骇然的表情，司阳再次问道。 对方这表情，很明显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而且应该是关于自己的。 所以司阳非常好奇，宁无凡到底看到了什么。 宁无凡摆手，示意司阳不要着急： “稍安勿躁，我还在看，请道友稍等。” 他继续观察，持续扩大视野覆盖范围，想看看这种扭曲的边界。 然而直到扩张到极限，这种扭曲也没消失！ 虽然宁无凡手上的求命罗盘，不能和最顶级的相比。 但一个人的运势的扭曲范围，竟能广袤超过罗盘探查极限。 简直匪夷所思！ 他曾经看过很多人的运势，包括他自己。 过去作为一名名震一洲的顶级高手。 他的运势自然远非常人可比。 在九州都属于最鼎盛的一类。 但和司阳根本不能比！ 何止是不能比，就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不。 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绝大多数被他探查过的人的运势影响范围。 都能在罗盘的默认视野内看到。 少数类似他这这种顶尖存在。 也完全能在默认范围内清楚地看到扭曲现象。 这就是为何他一开始没想过要调整视野的原因。 而罗盘的极限视野范围的半径，比默认大了百倍不止！ 而且这个范围还不是二维圆形，而是三维球形！ 也就是说，随着半径扩大。 扭曲对运势要求呈立方倍数攀升！ 因此，就算假设司阳运势的扭曲范围。 到罗盘视野的极限就结束了。 那司阳运势的强盛，对比他宁无凡的倍数。 也是以百万为基数！ 这就尼玛离谱！ 这一刻，宁无凡毛骨悚然。 他开始惧怕了。 一开始，他只是认为司阳运势远超常人。 想借司阳运势帮助自己孙女而已。 但现在知道司阳的运势竟强盛到如此程度后。 他反而生出忧虑…… 甚至恐惧！ 所谓物极必反、祸福相依。 有时运势强盛到一定程度，并不一定是好事。 比如有可能遭到天妒，最后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而且过于强大的运势，可能不仅不会福及他人。 反而可能会压制扰动周围人的运势，造成相反的效果。 而最让宁无凡担忧的一点，是关乎司阳本身。 他为何会拥有影响力如此恐怖的运势？ 正常来说，这种存在不应该、不被允许出现在世间。 尤其是在这个绝天地通的时代。 更不可能出现司阳这种人。 若说天地相通时，那些仙王、仙帝有可能拥有这种运势。 可在这个天地大道都要走向末法的时代。 为何司阳还会有种这种运势？ 在这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是天道回光返照的表现？ 还是乾坤复苏的征兆？ 抑或……是一些不可想象的存在的手笔？ 考虑到这些，宁无凡开始打退堂鼓了。 他只希望宁小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完一生。 并不希望孙女被卷入一些难以预料的风波之中。 所以一时间表情阴晴不定。 同时，他还有个疑问。 虽然他能观察到司阳运势的扭曲影响。 可为何没能察觉到处于中心的运势本身？ 怀着这种疑惑。 宁无凡开始缩小视野，集中到中央区域。 也就是司阳身上。 当全部视野进入到中央区域，也就是司阳的运势之中后…… 宁无凡面色骤变，惊惧骇然道： “不好！” 第147章 ——黑暗空洞 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在宁无凡的精神世界中。 包括和司阳的对话也是。 然而当宁无凡将全部视野集中到扭曲的中央—— 那原本应该是反映司阳运势的地方时。 他整个视野都被撕裂扭曲了！ 先是罗盘虚影中央，本来是一片混沌模糊。 但突然间陷入黑暗。 仿佛掉入无底深渊！ 紧接着，那片黑暗立刻扩大，扭曲着将罗盘虚影拖入黑暗之中。 宁无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明白，这绝不是好事。 所以他选择脱出法术。 但为时已晚。 那黑暗仿佛有股奇异的引力，将宁无凡的思维牢牢给吸引住。 竟让他无法脱离这片空间！ 这是何等诡异！？ 这片空间本就由宁无凡凭借求命罗盘，在识海中构建出来的。 而现在，他不仅自己无法掌握由自己的神识在自己的识海中构建出来的空间。 反而还将被自己构建出的东西吞噬？ 哪怕宁无凡见多识广。 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和不可理解之事！ 那黑暗迅速扩大，最终彻底覆盖这片空间。 然后将宁无凡的意识吞噬。 而在宁无凡看来。 在黑暗即将吞噬他前，他察觉到这片黑暗有种异常奇异和恐怖的扭曲能力。 它能扭曲周遭一切。 之前他观察司阳运势的那种扭曲现象。 应该就是这种黑暗所造成的。 但问题是。 宁无凡一开始只是认为那是运势的影响。 但现在看来。 这黑暗不仅能扭曲运势。 还能扭曲其它存在。 比如宁无凡的神识！ 它不是运势，而是一种…… 不可名状的恐怖未知之物。 因此它绝非由宁无凡的神识所构建出。 别说现在的宁无凡。 哪怕巅峰时期的他也没这种能耐。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这是外来之力！ 至于这种力量为何会出现在他识海之中…… 当宁无凡被这股黑暗吞噬时，他才明白答案。 不是这力量出现在他识海中。 而是他去观察这黑暗时，被拉扯进去的！ 这黑暗不是某种力量。 而像是一种从世界中被挖出去的“空洞。” 像是一种能吞噬一切的禁忌深渊。 之所以它是黑暗的，是因为进去的东西—— 不论是光，还是宁无凡的神识，都被吞掉了！ 所以它不被反映。 但却有种无法言喻的恐怖力量，产生了无法想象的命运扭曲之力！ 而产生这黑暗空洞的根源是什么。 宁无凡想不明白。 也不敢想。 这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想这个也没用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神识没有任何手段能逃离这个黑暗空间。 这里仿佛没有上下、没有左右。 四处充斥着无尽的寂灭、空虚。 仿佛物质在这里彻底湮灭，时空在这里走向终结。 连大道都化作虚无！ 这里，就是走向终极的宇宙！ “我到底……触犯了怎样的禁忌？” 宁无凡喃喃自语，震撼到无以复加。 “完了，全完了……” 他苦笑一声，满脸都是失落和后悔。 “我早该想到，他这种存在的身上，绝对有我不可触探的禁忌。 根本不是我这种人可以窥视的，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行！ 我太狂妄了，我不仅想借助他的运势，更是妄图去探知他的底细。 这完全是自寻死路。 我的灵识若寂灭在此，不冤、不冤枉啊…… 只可惜小翠……希望司阳之后能安排妥当，让小翠不……嗯？” 突然，宁无凡感知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拖拽自己。 几乎就是一瞬间…… 不。 这鬼地方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反正就在宁无凡没反应过来时。 他眼中的世界一阵变化。 一片模糊的光怪陆离之景在他眼中飞速闪过。 他仿佛经历了遍历古今未来、穿越万古星空。 然后…… 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前辈……前辈……” 恍惚间，他听到了司阳在呼唤他。 等他模糊的视野清晰起来。 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厅堂里，而司阳正在眼前焦急地看着他。 “前辈、前辈！？” “别晃了别晃了……” 宁无凡一脸恍然地轻轻拨开司阳的手，说道： “我没事、我没……我应该暂时没事……” “呼……” 看到宁无凡有了反应，司阳长舒一口气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前辈你回不来了……” “我确实差点回不来了……” 思维逐渐灵活起来的宁无凡，一脸心有余悸地说道： “妈的，太恐怖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司阳一脸凝重和担忧地问道： “前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 宁无凡顿了顿：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先等等，让我整理下头绪。” 宁无凡扶着额头缓了缓，然后继续道： “刚才在你眼中，我是怎么了？” 司阳回答道： “前辈你和我对话后没多久，你的灵魂突然被扯走了！ 而且是凭空下消失！仿佛…… 有种奇异力量，把你的灵魂拉入了一个未知之处！” “然后呢？” 宁无凡追问道。 这和他的体验吻合。 “然后我用引魂术把你的灵魂给引渡回来了。” 司阳说道。 同时脸上还有一丝异样。 有些话他没说。 比如一开始他没把握引渡回宁无凡的魂魄。 只是尝试而已。 因为他意识到，扯走宁无凡灵魂的力量非常特殊。 去往的地方也异常诡异。 而他掌握的引魂术。 通常只能引渡距离较近、在同一位面的残魂。 超长距离乃至跨位面的引渡。 那得修为境界极高的修士，使用非常高级的招魂类法门并辅以一些手段，才能做到。 而这些要求，显然不是现在的司阳能满足得了的。 因此，司阳只能活马当活马医，用普通引魂术试试。 要是有用倒还好。 没用…… 那就麻烦了。 若宁无凡还有几个靠谱的亲戚，司阳也不会有什么压力。 但问题就在于。 宁无凡除了孙女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要是宁无凡就此撒手人寰。 那宁小翠…… 可能就真要当他司阳的徒弟了。 不过幸运的是，这引魂术还真有用。 司阳真用引魂术联系到宁无凡的魂魄！ 正如他所感知的那样。 宁无凡的魂魄在一个不同于九洲世界的未知位面。 按理来说，司阳应该是勾不到宁无凡魂魄的。 但司阳在施法的过程意外发现。 那个未知之处好像和他有联系！ 他就是通过这种联系，将宁无凡的游魂从那个位置面位给引渡回肉身。 至于那个位面到底是什么，司阳不清楚。 而这件事，他也不准备给宁无凡说。 因为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和他身上最大的秘密—— 系统有关。 这是他的底牌，有关它的一切信息，都要尽可能隐藏。 第148章 ——运势类型 “原来是你引我魂魄归来。” 宁无凡一脸后怕道： “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彻底迷失了。” “迷失？在哪里迷失？” 司阳皱眉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前辈你探查我的运势，最后会导致你的魂魄被牵引走？” “这……恐怕得问你了。” 宁无凡瞥了司阳一眼，凝重道： “你身上……恐怕有惊天大秘。” “惊天大密？” 司阳瞳孔一缩。 宁无凡点点头，缓缓说道： “我应该是触犯到你身上的禁忌，才导致出了这桩事。 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但非常恐怖，现在想起来都让我心有余悸。 那种力量……绝对超越了人道领域！” 司阳脸色微变，心中暗想： “超越人道领域的恐怖禁忌力量……难道是系统？ 我身上只有系统称得上超越人道领域…… 甚至是不是在天道系统内都难说。 难道他刚才一不小心，接触到系统，或是接触到系统的外围力量？” 看到司阳脸上变化的表情，宁无凡试探道： “难道……你知道那个禁忌？” 听到宁无凡的问题，司阳眉头一皱。 他没说话，只是瞟了一眼宁无凡。 同时眼神中出现一些特殊情绪。 宁无凡顿时毛骨悚然、心神战栗。 “糟糕！” 他脸色不变，但心中暗叫不好。 司阳眼神的变化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杀意！ 司阳动了杀意！ “妈的，嘴欠了！我刚才这话追问到他的禁忌了！ 之前以为这小子心性纯善，所以一时没收住，问了不该问的，糟糕糟糕！” 事实正如宁无凡所说。 之前的事，司阳可以无所谓。 但一旦涉及到系统，司阳就不能以普通态度待之了。 系统是他的根、他的立足之本。 在这方面，不容有闪。 虽然对宁无凡的问题，司阳只要不回答就行。 但宁无凡这么刨根问底，已经让司阳有些不悦了。 甚至让司阳下意识地动了杀意。 如果还是普通人的司阳。 自然不会因为他人的话让他不悦就动杀心。 但现在，司阳已经在修炼界呆了小一段时间，而且修为不俗。 再加上前段时间的经历。 已经让他的心态、思维模式有所变化。 换做以前的司阳。 杀人这种事，对他来说是禁忌。 他不会想、不可想，也不敢想。 而现在，杀人对他而言早已不是什么要束之高阁的东西。 已经逐渐成为一种在司阳思考如何解决问题时，常出现在脑中的手段了。 因此，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当宁无凡考试刨根问底时。 他潜意识里，已经出现了将宁无凡杀人灭口的选项了！ 好在宁无凡反应迅速。 在意识到司阳动了杀意的瞬间，就立刻说道： “算了别说了，你说了我也不敢听、更不敢记。 禁忌就是禁忌，刚才无意中不小心触动，就差点要了我这老命。 要是真告诉我，我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听。” 但宁无凡心里却在思考： “这小子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那种诡异莫名的恐怖力量，绝对达到了仙道领域。 而且在仙道之中应该都算相当高级的了。 难道他……是哪位诸天上仙遗落在九洲的子嗣？ 他天赋这么高，这种猜测并不是不可能。 说他是仙王、仙帝的血脉，都不是天方夜谭。 不过绝天地通已过去千万年，不至于到现在才出世。 那到底是……莫非……他是某位强到逆天的存在的转世？” 宁无凡思索一番，觉得这种可能性比前一种高很多。 “我曾看过，有些极其强大的仙人，会在诸天万界间布下复生手段。 一旦他们战死或出现意外，就能在其他位面重生。 虽然可能修为丧尽，但却能躲避过仇家追击，不失为一种终极逃生手段。 难道他就是这种人？” 宁无凡一阵胡思乱想。 而这时，司阳开口道： “让前辈失望了，我对我身上有什么禁忌确实不甚了解。 不过我想知道，刚才前辈探知我的运势，得出了什么结论么？” 司阳主动叉开话题，不准备在这上面纠缠。 面对司阳的提问，宁无凡稍稍思索后，说道： “你之前是说你的运势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强是吧？” “是的。” 司阳点头。 “怎么说呢。” 宁无凡挠挠头： “你这么说也对，确实不是我想的那样。 而是……比我想象的要恐怖的多得多！” “恐怖很多？” 司阳一愣，疑惑道： “何解？” 想到司阳那看不到边界的运势影响。 宁无凡脸上就浮现起震撼和惊叹，对司阳解释道： “使用求命罗盘探知某人的运势强度，会显示此人的运势对周围的影响。 而在刚才的探知中，你运势的影响力…… 强到了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程度！ 甚至于我的求命罗盘，都无法显示你运势影响的边界！” “嘶……” 司阳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运势有这么强？” 他自己都被惊道了。 听宁无凡的语气。 似乎他的运势强到了一种超越正常认知的程度。 和其他人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这个结果相当出乎他意料。 可以说和他最开始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何止是强。” 宁无凡感叹道： “完全就是离谱。 凭你的运势，我就敢打赌，不论你最后结果如何。 你未来绝对会掀起影响无数人、持续深远的翻天覆地的风浪！ 不过……” “不过？” 宁无凡话锋一转： “不过虽然你的运势影响极大，但我对运势本身却一无所知。 不同的运势，有不同的颜色。 有的人是好运居多，并让周围鸡犬升天，号称福星。 有的人是霉运很重，让周围人跟着遭殃，号称衰星。 也有人运势克人，他本人虽能正常走完一生，但跟随他的人，却容易英年早逝、难得善终。 由于这种人周围人死绝，总是孤身一人。 所以被称为孤星。 因此，并不是说运势越强、影响力越广就越好。 运势本身的类型，比影响力更重要。 但对你……我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 司阳更加疑惑： “为什么看不到？是被屏蔽了？还是没颜色？还是……” “都不是。” 宁无凡摇头，犹豫一会说道： “我就是在探知这个问题时触犯到禁忌。 你运势的影响力虽然强得可怕，但本身却如同一片虚无…… 你……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 第149章 ——纠结犹豫 “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司阳心中一突。 这个说法…… 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如此。 他的灵魂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 只是司阳不确定。 这和宁无凡说的是不是一回事，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宁无凡继续道： “总而言之，关于你的运势，谜团太多。 而且我怀疑，运势方面的谜团只是你身上诸多谜团的一个方面。 当然。” 宁无凡清清嗓子郑重道： “我对你的谜团没兴趣，这也不是我能窥探的。 只是……” “只是？” 宁无凡稍稍酝酿，瞥了司阳一眼道： “我看你连自己的运势都不清楚，估计你对自己身上诸多谜团，也不是很清楚，对吧？” 司阳沉默稍许，而后说道： “没错。” 宁无凡点点头： “所以我建议你，最好要对你身上一些不同常人、且不甚了解的东西多上点心。 我这里有一番话，也许你听起来可能不大高兴，但我的意思绝不是敌视你，而是出于善意提醒你。 你愿意听么？” 司阳立刻抱拳道： “请前辈明言，晚辈定当虚心接受。” 宁无凡正色道： “我个人怀疑，你身上的机密，可能和什么了不得的存在有关。 我不确定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对你好坏。 但既然你自己都不明白，那我建议你也要谨慎以对。 从我的人生经验来看，很多事情、很多东西可能一时看起来对你没有坏处。 但长期来看，不见得就是好事，所以最好多做些准备。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司阳没立刻回应。 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说道： “晚辈明白，多谢前辈提醒。” “嗯。” 宁无凡轻哼了一声。 同时，他在心里感叹一句： 孺子可教亦。 这话他肯定不能说出口。 毕竟修炼界讲究达者为先。 所以除了师徒、亲属长晚辈间关系。 一般情况下，没有修为弱的对修为强的说这话。 不过，他对司阳谦虚的认可是实实在在的。 在遇见司阳之前。 宁无凡很难想象还有这么谦虚的天之骄子。 司阳是谁？ 现在公认的九洲天赋第一人、未来的九洲第一人。 哪怕和哪些名动九洲修炼史的顶级天骄相比。 司阳也毫不逊色。 而这种人往往都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别说司阳堂堂通玄境高手，对他一个识道境如此谦逊。 哪怕他宁无凡是求我境、鱼跃境的大修士。 司阳也有理由、有底气、有资格平视以对。 毕竟对司阳这种存在来说。 达到求我境、鱼跃境只是时间问题。 他的目标是无极之尊…… 甚至人道之上！ 当然，在这个绝天地通的时代。 几乎不可能达到仙道领域。 但对司阳来说，这可能性是否完全不存在…… 难说！ 所以司阳大可不必对他如此恭敬。 甚至都有种让宁无凡受宠若惊的感觉。 要知道，他宁无凡年轻时也是个名动一洲的顶级天才。 虽然和司阳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论心气、论傲气。 那比司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因此看到司阳如此谦和虚心。 宁无凡着实有一种别样的“惊艳”感。 再联想到司阳之前的所作所为—— 比如司阳在东沛县的表现。 又比如司阳化身神秘强者，在北林城的各种行动。 宁无凡不得不在心中感叹道： “此子不仅天赋超绝、心性谦逊平和。 更是怀有一颗宽宏豁达、正义慈悲之心。 当真是天纵人杰啊！ 生在这个时代，属实可惜了…… 若小翠能跟在他身边……” 而司阳不知道宁无凡此时的心态，只是问道： “话说回来，小翠的事，前辈是怎么考虑的？” “这……” 宁无凡眉头皱起，缓缓起身，踱起步来。 他陷入纠结和犹豫了。 一开始，他就是想让自己孙女平安快乐地安稳过完一生。 不要再像自己这样，拼杀一生、攀过高峰、有过辉煌。 最却终落得一个修为尽失、家破人亡。 这就是宁无凡一直不教宁小翠修炼的原因。 可以说，空浪费了宁小翠一身天赋。 哪怕之前对于让小翠成为司阳弟子这事。 宁无凡也只认为可以让小翠修炼，但不要让她涉足江湖纷争。 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然后平凡过完一生就好。 但现在，宁无凡犹豫了。 尽管他曾犯下大错，已无任何宏愿。 但心中却还有些未完的目标、未竟的遗憾。 他当年费尽心思，甚至动用了《换运异法》，都只是为了实现一个目的。 然而直到他丧尽一切，都没能完成那个心愿。 但现在遇见司阳，尤其是看到司阳那影响无边的运势。 他那被尘封心底、沉寂已久的野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不是针对他自己的。 而是对宁小翠的。 没错。 宁无凡突然想让宁小翠，去完成自己的未竟的事业。 若是以前，宁无凡断然不可能有此心思的。 但若宁小翠能加入司阳麾下。 那他的目标，对宁小翠来说并非一件不可能的事。 当这个心思冒出苗头后，便在宁无凡心中生根发芽。 如同燎原的火星，一发不可收拾。 越想，宁无凡就越有这个冲动。 毕竟这是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事。 让他付出了一切，都没能达成的事。 若就这么放弃认命，实在他让心有不甘！ 而他显然此生无望。 但若能让小翠接过他手中的成果，去完成那个目标。 对他来说也算不负此生了。 只是…… 若司阳的运势都是好运，那他说什么，都要让小翠跟着司阳。 但现在，他不确定司阳到底是什么运势。 宁无凡就怕小翠跟着司阳，哪怕能实现自己的愿景。 最后也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所以宁无凡陷入了纠结和犹豫。 若司阳前途一片光明。 那小翠不仅不用担心宁无凡造成的影响。 反而未来极大概率能成为一代顶尖高手，辉煌一生。 但若司阳前途坎坷。 那小翠未来会怎样，就很难说了。 此时，司阳大概猜到宁无凡可能在纠结犹豫什么。 于是说道： “前辈，其实我认为还有其他选择。” 宁无凡微微一愣： “其他选择？说来听听。” 司阳回答道： “前辈的初衷是想借我运势，抵消到副作用。 但前辈又觉得我运势不明，不知是好是坏。 那不如加入清玄门如何？ 借清玄门的运势，消除那种厄运。” 第150章 司阳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宁无凡就是想用外在运势消除副作用。 那完全没必要一定找他司阳。 以清玄门的气运，也应该足够做到。 堂堂名震九洲的顶级宗门，气运何其昌盛。 在司阳看来，别说庇护一个宁小翠， 就算十个、百个，都是轻而易举小事一桩。 而且从体量上讲。 庇护一百个宁小翠造成的负面影响。 对清玄门来说也可忽略不计。。 所以司阳才提出这个想法。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 宁无凡直接了断地否决了这个提案。 他摇了摇头道。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不行。” “不行？” 司阳一愣，蹙眉疑惑道： “为什么？ 若前辈是担心清玄门高层态度的话，我相信我出面可以说服他们。 若说前辈和我门曾经有过节…… 我也能尽量劝说他们，过往恩怨不涉后人。 尤其是小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参与的孩子。” “多谢你的好意，但并不是因为这个。” 宁无凡说道： “若说我和贵门之渊源，我还曾和贵门弟子结下过善缘。 他好像叫……兰祝功来着，你可有印象？” “我知道。” 司阳点头： “兰前辈是我门一位执教，原来宁前辈还和他结过善缘。” “是啊。” 宁无凡微微抬头上望，轻叹一声道： “我其实不是黔洲之人，而是从宣洲逃难来的。 而那位兰祝功，曾去过宣洲历练。 当时我和他有过一段合作经历，甚至我还救过他一命。 当然，他也救过我一命，我们这就算打平了。 不过这过命的交情，也算结了下来。 只是在那之后，我们天各一方，再也未曾相见。 ……” 宁无凡似是陷入回忆，满脸唏嘘之色。 司阳也不打断他，只是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宁无凡突然一顿，回过神来。 对司阳一脸歉意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一搞就容易追忆往事。” “没事。” 司阳微笑道： “前辈纵横一生，人生经验阅历无比丰富。 我还想着多听听前辈讲述过往，让我这晚辈见见世面呢。” “瞧你这说的，我的经验，对你这盖世天骄怕是不起用。” 被司阳一番夸奖。 宁无凡心情又从伤感唏嘘中恢复过来，哈哈笑了两声道： “不过你要是愿意听我这老头多嘴，以后有机会，我可以经常讲给你听。 只是现在，我们还是讲正事吧。” 宁无凡清清嗓子，神色又郑重起来： “其实你的想法，我很早就考虑过了。 很可惜，不行！ 若是可以，我早就把小翠送到大门派去了。 以她的天赋，混个核心嫡系不成问题，何至于等到今天呢？ 究其原因，是不同事物的运势不尽相同，影响方式也不一样。 人是人，宗门是宗门。 尽管宗门的核心是人、它是人构成的，但运势却不能简单视为人运势的集合。 比如我刚才说的，人有好运、有霉运，甚至还有克人的死运。 好运里也分富运、贵运等等；霉运里也分衰运、穷运等等；死运里也分克夫运、克子运等等。 而这些运势类别，并不适用于宗门。 一般来说，宗门运势种类比较简单—— 基本就是昌隆兴盛之运，和衰落灭亡之运。 当然，如果细分，还能分出什么中兴之运、鼎盛之运等等。 很明显，人的运势和宗门运势种类差别很远。 所以它们之间的影响，并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不论是人还是组织，运势都能分为好坏。 在这个基础上，宗门和个人之间才能相互影响。 但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影响都很微弱，而且反应的方面各有不同。 比如一个人有富运，但对宗门来说，一个人再有钱，对宗门的影响可能也微乎其微。 毕竟修炼门派看的是实力，最爱交易的稀缺的修炼物资。 而世俗钱财，对修士来说如同粪土、不值一提。 反过来，对宗门之人来说，他在宗门中的地位越高、影响越强，说明其修为越高、实力越强。 而这种人，往往又远离世俗，金钱难入其眼。 因此宗门对其财运也少有影响。 通常来说，和宗门之运相互影响最强的个人运势，是修炼方面的运势。 个人修炼的运势越强、修为越高，自然能促进其所在宗门势力愈发强盛。 而宗门运势愈旺，也能帮助个人修炼。 比如宗门越强，能为个人提供的功法、资源就越多、越好。 同时，宗门名号能为个人铺平在修炼界的道路、消除灾厄。 这点相信你深有体会。” 司阳点了点头。 宁无凡继续道： “当然，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不是所有人、所有宗门的情况都一样。 但总的来说，即便是你清玄门，对于小翠这种特殊情况，能直接起到的作用恐怕微乎其微。” “直接？” 司阳眼神一凝。 他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宁无凡瞥了司阳一眼，说道 “如你所想，虽然直接影响很小，但却有手段，让清玄门的运势对小翠间接起到巨大影响。 只是这只是理论上，实际上肯定不行。” 司阳疑惑： “为何？” 宁无凡顿了顿，说道： “这种手段，其实就是把门派运势转化为人运，然后施加到具体个人身上。 你应该听说过，有些宗门地位极高的修士，为了突破桎梏、再进一步。 会以牺牲整个宗门前途为代价，助自己提升。” 司阳瞳孔一缩，恍然道： “原来他们的方式就是献祭宗门前途大运，以此提升个人修炼运势。” “就是这样。 将宗门运势转化为个人运势，并不是一比一的比例。 若把宗门运势按人头平分给宗门所有人。 那转化之后，百人份、千人份的宗门运势，可能都不够一份普通人运！ 从此可以看出，这种代价奇大无比。 而且往往能使用这种手段的，都是门派的最高层。 这种存在往往修为高超，因此他们对运势的需求远非常人可比。 所以一旦他们使用这种手段，动辄就会榨干整个宗门的运势，导致宗门在他们手上走向衰亡！ 因此，很多大门派在立牌之初，就会设下手段防止后人乱来。 清玄门过去出过两位无极至尊，他们肯定布下过类似后手。 恐怕除非同为无极至尊，否则你们清玄门没人能以献祭全宗运势为代价，换来一人一时之巅峰。” “原来如此。” 司阳点头道： “所以想解小翠妹妹的困境，最好的……应该说唯一可行的方式。 就是让一个运势极强的人庇护她？” 宁无凡颔首回道： “正是如此。对我来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第151章 ——难点 司阳了然。 宁无凡现在手段用尽，已无它法。 若非遇见司阳。 恐怕他还在为如何完全消除宁小翠的代价而头痛。 他活过的岁月何其久远。 能找到的、想到的、用的办法早就用尽了。 因此眼下唯一能帮助宁小翠的可行办法。 恐怕就只有当司阳弟子一条了。 “那前辈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司阳问道。 “我……我……” 宁无凡犹豫再三后，对司阳问道： “司道友，我想先问问，你愿意收小翠为弟子么？” “愿意。” 司阳点头道： “能助人无辜之人脱离苦海，我便不会袖手旁观。 若此举能让小翠妹妹彻底脱离命运制裁，那我肯定当仁不让。 至于她配不配当我弟子，倒是其次的。 当然，这问题也不需要考虑。 以她的天赋，在这个时代放眼九洲，也算出类拔萃。 凭这个，也有资格当我弟子。” 听到司阳的回答。 宁无凡神情异常诚恳而郑重地点点头。 并继续说道： “司道友，我明白现在是我有求于你。 而且对你来说，答应这个请求并不是那么能风轻云淡地一带而过。 但我依旧想问，你能否保证小翠成为你弟子后，让她远离世俗纷争，不要过度涉足清玄门内门外的争斗，防止重蹈我的覆辙。 能否保证尽可能地保她平安、护她安宁？” “我……我只能保证尽可能做到。” 司阳凝神道： “我保证我主观上，尽可能给她一个安宁平和的环境。 但我不能保证，其它外界因素不会牵连她。 不能保证因为我而导致她被动地牵扯进无端风浪中。 而若真发生这种事，我能保证尽量保她平安。” 宁无凡重重地点点头，说道： “听到这话，我就放心了。” 接着，他仰头长叹一口气。 像是放下了什么—— 可能是对孙女的担忧。 可能是沉迷对过去错误而悔恨的痛苦。 也可能是对此生最大愿望未能实现的遗憾。 总而言之。 他像是卸下了重担，对司阳说道： “司道友，那小翠……就拜托你了！ 请受我一拜，不要拒绝！” 说着，宁无凡就对司阳下跪行礼。 司阳立刻起身。 他本想阻止。 但转瞬间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默默地受了宁无凡一拜。 “既然如此，那小翠……我就收下当徒弟了。” 司阳说着，主动扶起宁无凡。 这是一个非常匆忙的决定。 不论是对司阳来说，还是对清玄门来说，都是如此。 司阳穿越这个世界不过一年。 哪怕算上原司阳的记忆。 他真正接触修道的时间也只有三两年。 三两年的时间就收人为徒，可以说非常短暂。 对所有修炼者而言，不论废物还是天才。 这个时间往往连打基础都不够。 收徒什么的，可以说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若真收徒弟，那只能是误人子弟。 当然，司阳收徒，没人敢说这话。 虽然他年轻异常，修道时间更是短暂。 但修为已至通玄境。 这个修为，在修炼界收徒完全没有问题。 比如在岭安道这个地方。 不谈绝对战力。 仅凭司阳这境界，就足以开宗立派、称霸全道了。 但年龄太低、资历太浅。 终归不是好事。 到不是说司阳在修道上指导不了弟子。 而是怕司阳心性修炼不到家。 在修道之外的方面耽误弟子。 毕竟心性修炼，是一个极其重要、关乎终生的领域。 若当师傅的心性都有所欠缺。 按当徒弟的，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师傅年轻，若有师公指导得当，还能亡羊补牢。 可若当徒弟的从一开始就接受错误的心性教导。 那负面影响，可能就会持续一生而难以消除了。 因此从这个方面来说。 司阳现在就收人当徒弟。 不论是谁，都不见得一定是好事。 而对清玄门来说，司阳的决定同样非常仓促。 虽然现在司阳不在宗门。 但他已经想到。 宗门得知这事后，肯定会有些不太好的反应。 一般来说，清玄门人能在外收徒弟的，最少都是执教级别。 除此之外，其他人收徒都算违反门规。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以司阳在清玄门的地位。 清玄门肯定不会因为此事真的责罚司阳。 顶多就是口头批评一下。 但问题在于。 正是由于司阳的特殊地位。 会让这事产生不太好的影响。 首先，作为清玄门现在最看重，甚至某种程度上受重视程度超过掌门的司阳。 如此冒然收徒，对清玄门来说面子上可能有些过不去。 若是司阳二徒、三徒倒无所谓。 但司阳的首徒若非清玄门人，那就可能说不过去了。 尽管司阳收了徒，理应等于是清玄门弟子。 但司阳现在尚无执教身份。 若由他收徒，那这徒弟从名分上来讲。 就很难说是清玄门人了。 此外，司阳在外历练一圈就收一个徒弟。 如此轻易收徒，必然会让一些人和势力产生想法。 若宁小翠的情况不传出去倒还好。 若是传出去了。 鬼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一堆人以类似理由找上司阳，求他收徒。 当然，对于这些，司阳也有应对办法。 首先，正如他和宁无凡所说。 宁小翠天资聪颖。 哪怕在清玄门内门，冲进第一梯队都不是问题。 估计就算清玄门亲自给司阳安排一个大徒弟。 在天资上也就是宁小翠这个级别了。 所以司阳收她为徒，也不算拉低身份。 在这个基础上，清玄门对宁小翠的态度不会很差。 因此，司阳认为可以以自己面子，在程序上操作一番。 比如他在这里承认宁小翠是他徒弟后，先不对外声张。 而是将宁小翠带回清玄门后。 让宁小翠先以普通弟子身份进入门中修习。 然后再被司阳正式收为徒弟。 这样一来，既不违反在外收徒至少执教地位的规矩。 也能满足司阳首徒是清玄门人的要求。 同时把宁小翠的信息封锁在清玄门高层极少数人中，保证不对外泄露。 这样一来，就能同时回避三大问题。 而这个办法唯一的障碍。 就在司阳在回清玄门时。 还没让宁小翠成为他徒弟变成既成事实。 这时若清玄门高层不答应司阳。 那收宁小翠为徒一事，很可能就此作罢。 因此，现在唯一的难点，就在于如何让宗门高层同意此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