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扑再爱》 第1章 碰车 傍晚六点,正是旭城下班的高峰期,一对情侣边走边吵,情绪激动,但明显女孩子占了上风,也不知她说了什么,那男的大怒,伸手扇了女孩子一耳光,这下捅了马蜂窝了,女孩子躺地上撒泼打滚,大哭大骂。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指指点指,男子一张脸涨得通红,劝了几句无效后,一个人转身走了。众人只当事情到此结束,谁也没想到,那女孩子爬起来做了个让人大跌眼镜的事——脱衣果奔。 围观的人群立刻像炸开了锅似的鼎沸起来,拍照的拍照,报料的报料,整条马路被堵得一塌糊涂,好几个骑电动车的人跌伤,并至少引发了三起交通事故。 常霏驾着事务所那辆破旧的桑塔纳在一眼看不到头的车河中缓缓移动,眼睁睁看着边上一辆辆自行车超车而过。开手动档最怕遇到堵车,需要不停地换档,在车子又一次停下来时,常霏干脆挂上空档,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扭头看向窗外林立的高楼,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不停地闪烁,街上人潮如海,城市喧嚣而美丽。 “滴滴……”后面传来喇叭声,常霏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前面的车子已经开出一段距离了。她赶紧挂上一档起动车子,却因为太过着急,离合器松得太快,桑塔纳抖动几下,好死不死地熄火了。 跟在后面的车子紧急刹车,两车差点追尾,很快,一长串汽车喇叭声象催命鬼似的,久久不停。 “催什么催,有本事你们一个个飞过去啊!”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热闹的水云洁不悦地向后面看去,眼睛倏地瞪大:“哇……世界顶级跑车——科尼赛克,就跟在我们的车后面,ivy,我不是在做梦吧?” 正在着急发动车子的常霏哪顾得上去看后视镜,是否是世界顶级跑车她不清楚,只知道这车的前视灯特别亮,喇叭声音特别响,跟得也特别紧。 “ivy,你快看,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水云洁就象是中了千万大奖一样,忘乎所以地拼命摇晃着常霏的胳膊,一定要她往后看。 “快放手,我要撞车了,你想车毁人亡吗?我可没有买人寿保险。”好不容易发动车子的常霏将桑塔纳开得七歪八扭,如果交警在边上,绝对会要她停下来测试是否是醉驾。 “我放手,你好好开车,我也没买保险。”总算回过神来的水云洁吓了一大跳,松开常霏的胳臂,侧过半个身子,一眼不瞬地看着后面那辆科尼赛克,嘴巴一刻不停:“这车真是太漂亮了,你说这是什么有钱人才开得起这样的豪车?……你看那车牌,五个8,乖乖,这样的车牌号可不是只要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你说我刚才看什么热闹啊,早点回头看就好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能多看一分钟是一分钟……听说这车的宣传口号是‘最舒适的驾驶感体验最狂野的速度’,我要是能有机会亲身体验一把就好了,实在不行,进去坐一坐、摸一摸也行……ivy,你真没有看到开车人是谁啊?真不知道这车是什么时候跟在后面的?” 平稳下来后,常霏在后视镜中瞄了一眼,在她的桑塔纳后面,紧跟着一辆灰蓝色的科尼赛克,外型如同太空飞船,车身上印着形似盾牌的幽灵图案,车牌号五个8,张扬又霸气,只是,时速超过400公里又如何,在这个堵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也只能跟其他车子一样蜗牛爬。 “有钱真是好,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 水云洁还在那嘀嘀咕咕,难为她一个人自说自话这么久,竟然不感到渴:“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有的人一出生什么都不用干就拥有一切,而有的人一辈子打拼还是一无所有,比如我们,说得好听点也是一个办公室白领,可是辛苦打拼了一年,省吃俭用,就算买一个两轮的自行车还要想一想。” “羡慕也没用,人家命好。”常霏深有同感,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拜金年代,天堂只是有钱人的天堂,象她们这样打工的,一辈子不吃不喝,就交待在那四四方方的房子上了。当然,活着时住大房子,死了后住小房子,活着时每个月还分期付款,死了后有人会给你一次性付清,保证不会追到地府里找你要钱。 “命好?”水云洁面露讥笑:“其实女人想变成有钱人比男人容易,只要找个有钱人嫁了就行了,就算做不了正宫太太,还可以做小三。” “第一次投胎,那是没得选择,可是作为女人,你还有机会第二次投胎,而且,是投好还是投坏,你的一生你作主。” 水云洁似笑非笑地看向常霏:“可是第二次投胎的风险太大,就象是赌博,你只能看到摆在台面上的牌,却看不到那最后决定成败的底牌,非得等到你将全部身家性命都押上去,才有资格去翻牌,从概率上讲,你有一半的可能是凑成一副好牌,今后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有一半的可能是凑成一副烂牌,输的让你这辈子再也无法翻身。我这个人一向胆小怕死,这种高风险的赌博活动不适合我,还是算了吧。” “太理性不好,生活有时就要感性一点,你不给别人机会,也就是不给自己机会。”常霏忍不住劝她。水云洁长的白皙甜美,性格开朗,身边从来不缺少追求者,其中不乏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青年才俊,可惜,硬是没有一个能打动她芳心。 “知道什么叫做羡慕妒忌恨不?就是你这样的,如果说我正在赶往赌场的路途中,还在犹豫等会是做个旁观者饱饱眼福,还是豁出老命博一回,你就是那赌场里做庄的,海澈想把全部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你犹豫的是,现在要不要接受他的赌注?将来还有没有人比他下更大的赌注?” “你可真能瞎瓣。” “谁瞎瓣?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海澈喜欢你,从小到大,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认识的人谁不知道他把你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你可倒好,一个人出国留学了,回国后又躲着不肯见他,你想干嘛?我跟你说实话,连我都看不过去,要为他抱不平了。你知不知道,你离开后,他差点疯了,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我去医院探望,他表哥骂你……”水云洁顿住话语,不说下去了。 海澈有很多个表哥,对他有如亲兄弟的只有一个,安斯晨一向毒舌,常霏能够想象得到,他骂得有多恶毒。 “……我真搞不懂你在瞎闹什么。劝你一句,绝对是至理名言,女人经不起岁月,男人经不起折腾,女人伤不起,男人更伤不起,我希望你好好考虑,将来千万别后悔。”水云洁一脸郑重地劝告。 谁没有秘密,水云洁有,她也有。即便是最好的闺蜜,有些事不能点破,有些话也只能点到为止。 到了下一个红绿灯口,科尼赛克总算找到机会超车,水云洁恋恋不舍地看着它消失在视线中。 不时有人横穿马路,电动车开得飞快,根本不看红绿灯,乱闪乱开,有的还带着孩子,常霏专注地看着前方,开车开出一身汗,在车子再次停下来时脱下了针织开衫。 平时最多半小时的路程,今天开了一个多小时,两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一路吱吱喳喳,总算将车开到了旭城最大的夜总会——皇庭一号会所。 下午两人外出去客户单位送资料,接到电话,御氏集团终于被攻下,为了庆祝事业群以后的生意蒸蒸日上,郑大老板今晚请客。 说起来郑成方也算是个人物,原在一家集团公司任财务经理,三十五岁那年辞职,创建了天正事业群,打拼十多年,旗下拥有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税务师事务所、投资咨询公司及数百精英,一直想啃下御氏这块大蛋糕,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这个黄金时点,地面停车场肯定早已爆满,常霏根本不去考虑,直接将车开入地下停车场。 右前方有几个车位,常霏打开转向灯,右脚点在刹车上,放慢车速,向右打方向盘,桑塔纳正要拐弯,停在车位上的一辆别克忽然发动开了出来,常霏只得踩刹车避让,只听“砰”的一声,车子震动,后面一辆车子超车,两车相擦而过。 常霏抬头一看,好死不死的,正是那辆水云洁羡慕了半天的科尼赛克,此刻停在右前方,横占了两个车位。 水云洁也愣住,这车不是超到她们前面去了吗,怎会又跟在她们后面?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从一辆越野车上气势汹汹地跳下来几个男人。 第2章 轻薄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飞快地奔向豪车,仔仔细细地弯yao检查,科尼赛克的车窗摇下一条缝,两人说了几句话,窗子很快又关上,常霏连驾车的是男还是女都没看清。 还有几人则迅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脾气看上去很暴躁的男人飞起一脚踢向车门,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大骂:“你们两个臭三八,怎么开车的?快给老子下来,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么的,敢撞坏我们御少的车,不想活了,知道那辆车多少钱吗?你们就是卖一辈子也赔不起……” 到底是谁撞谁,竟然颠倒是非,将责任全部推到她身上?她好好的在前面开车,谁叫他超车了,说到天边,也是超车的该付全责,凭什么让她赔?常霏关掉引擎,水云洁已经跟那人吵了起来:“你嘴巴放干净点,我的同事有很多做律师的,小心告你扰乱公共秩序罪。” “认识律师了不起啊?撞坏车不用赔钱吗?这是什么神逻辑?” 水云洁气得俏脸通红:“开豪车了不起啊?有钱了不起啊?没本事就不要超车,自己车技不好,撞坏了人家的车,不道歉还要倒打一耙,难怪买得起豪车,原来你们的钱就是这么讹诈来的。” 男人额头青筋爆起,一双眼睛赤红,仿佛要吃人一般:“臭三八,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水云洁不怕死地大叫:“怎么啦,我说错了吗,有本事买得起豪车,还付不起这点修车费啊?大呼小叫干什么?不是谁嗓门大谁就赢的,这是法制社会,要遵守交通规则,你懂不懂?不懂的话就回家去,时间不早了,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最后一句网络流行语引发一阵哄然大笑,有个穿着骷髅头t恤的男人还怪声怪气地模仿:“阿耀,你妈叫你回家吃饭。”话音刚落,又暴发一阵大笑。 那个叫做阿耀的男子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格格作响,显然,随时会暴怒伤人。 “这些人看上去不太正经,而且他们人多,我们人少,他们是男的,我们是女的,还是少说两句吧。”常霏劝她适可而止,很多小事情就是因为互不相让而闹得不可收拾。 “阿祖,刚才是不是这个妞在说御少车技不好?”奔向豪车的男人阴沉着慢慢走了过来,一看就不是善类。 “是的,晟哥。”阿祖收起嬉皮笑脸,扯了扯身上的骷髅头t恤,很是恭敬地回答。 晟哥的面色变得越发阴鸷:“胆敢说御少车技不好的人我还从没见过,今天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你们是自己下车,还是我让人请你们下来?” 晟哥话音刚落,几个男人移动脚步,将桑塔纳团团围住。 “你们这么多男人怎么好意思欺负一个女人?”水云洁意识到不妙,哪敢下车。 常霏自然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由始自终,吵架的都是水云洁,如果这些男人一定要出这口气,冲着她来就行了。只是,水云洁想得未免太简单了,按照他们的逻辑,自己才是撞坏御少车的“罪魁祸首”,晟哥怎么可能放过她。 “晟哥,这两个妞架子大,看样子要好好请一请才肯下车。” 晟哥做了个手势,阿耀快步跑向越野车,拉开车门,拿了个铁锤下来。看样子,她们不下车,晟哥就让人砸开玻璃窗拖她们下去。 “怎么办?ivy,他们好象是玩真的,都怪我口无遮拦……”水云洁语带哭腔,看着阿耀手中黑乎乎的铁锤。 常霏抬起头四处寻找,还好,停车场里有监控。她又看向科尼赛克,车头正对着桑塔纳,犹如一头猛兽伺机而动。 “我下去稳住他们,你留在车上别下来,如果情形不对,马上打电话报警。”本来她们来皇庭消费,出了什么事,皇庭脱不了干系,一般会出面劝客人不要将事情闹大,但是,能够开得起科尼赛克的又岂会是普通人,常霏只怕皇庭的老板不敢插手。 “不,我下去,你留在车上。”水云洁不由分说,推开车门。 常霏伸手去拉,拉了个空,赶紧拿出手机拨通110,然后丢在座椅上,跟着下车。 两人穿着一样的服饰,黑色短袖连衣裙,深灰色的衬衫领时尚又不失干练,袖子是漂亮的刺绣钩花,长度刚到膝盖,露出美丽修长的小tui。这是天正事业群的统一制服,省下了女孩子们一大笔治装费。 常菲的身高有一米七,明眸皓齿,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水云洁束着马尾,身高一米六八,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得非常象某位人气很高的玉女明星。 两大美女站在一起,是个男人都会多看两眼,阿祖等人果然看呆了,没想到这辆破桑塔纳上会有这样两个身材高挑的靓妹。果然,有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妹妹,还没有男朋友吧,以后跟着哥过得了,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你小子胃口不小,一下就要两个妞,你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怎么应付不来,你能一晚御二女,我就不能?” 水云洁变了脸色,终究不敢开口,只是拉着常霏的手壮胆。 他们口口声声咬定桑塔纳撞坏了科尼赛克,总归要看看车子状况,两个女孩子尽可能小心地蹲下.身子,以免裙底走了光。 桑塔纳的车门上有几个大脚印,擦一下应该没问题,但是车子的右前翼子板凹陷进去一大块,保险杠一个卡子断裂,常霏以前从没处理过这种事,不清楚修好需要花多少钱。 常霏一个月的工资虽然有5k,但每个月要补贴家用,妹妹和弟弟都在读书,她是做姐姐的,自然还要给些零花钱,剩下的只有3k左右,去掉房租、车资、伙食费,每到月底,银行卡里所剩无几。 不仅穷,她还负债,因为出国流学,欠下了将近一百万的债务。 本来她想对方既然开得起千万元的豪车,应该不至于这么小气,这点钱对她来说,相当于一笔巨额资金,在对方眼里,可能还不够吃一顿饭。况且,这辆科尼赛克不可能没上保险,有保险公司理赔,对方掏不了几个钱,没想到,越有钱越抠门。 她拉着水云洁走到科尼赛克旁边,两人弯下yao检查。让常霏郁闷的是,竟然连一条刮痕都找不到,不愧是世界顶极跑车。 灰蓝色的科尼赛克犹如一头沉睡的猛兽,静静地横在车位上,车主人也仿佛睡着了,由始至终,一言不发。 几个色迷迷的男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一个胳膊上纹了只老鹰的男子蹲下去掀水云洁的裙子:“哟,妹妹,有没有哪里撞坏,哥帮你检查一下。” 阿祖伸手去摸常霏的丰盈:“妹妹,这里怎么这么肿,是不是受伤了,哥帮你揉揉。” 两人吓了一大跳,慌忙站起身躲开。看着她们羞恼的样子,几个男人哈哈大笑,就连板着脸的晟哥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男人怎么都这副死相,刚才还穷凶极恶,一副欲将她们大卸八块的模样,现在却变成了这副嘴脸,好象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水云洁恼怒地瞪了他们一眼,常霏则做了一件让她以后每每想起,恨不得剁了自己手指的事,她去敲科尼赛克的车窗。 跑车的顶篷缓缓打开,车内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仰靠在座椅上,身上穿着墨色的衬衣,脸隐在烟雾中,模模糊糊看不清他的长相,想来这位就是御少。 “你想公了还是私了?”常霏想听听正主的意见。 出门在外,难免有个磕磕碰碰,发生什么事,大家心平气和,好好协商,常霏最看讨厌的就是那种吵吵闹闹,动不动就比嗓门、比拳头的人。 御少恍如未闻,只是伸出修长漂亮的左手搭在车外,指间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香烟。 音乐仍旧震耳欲聋,常霏挥手扇了扇烟雾,走近一步,大声重复了一遍。 御少手指一松,还带着火星的香烟弹掉在地,食指轻勾,示意常霏再靠近点。 烟雾消散,豪车的主人露出了真面目。他有着一张如同雕刻般完美无暇的脸,鼻梁高挺,星眸冷冽,一缕挑染成金秋色的碎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阴魅。他静静地坐在车子里,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人不容小觑。 常霏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招惹不起,她移开目光,用手示意他将音乐开小点,待到男人照办,常霏又走近一步,弯下yao第三次问他,想公了还是私了? 御少的眸子越发幽暗,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常霏,皮肤欺霜胜雪,胳膊雪白玉润,美tui修长笔直,脸容更是白皙照人,此刻正皱着漂亮的眉头,显然是不耐烦了。 如果是其他定力稍差的男人,搞不好早被迷得七荤八素,只是,这种引诱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他喜欢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占据话语的主导权。 第3章 已经晚了 “你醉驾?”御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象是审犯人。 “我没有。”常霏连忙否认。 “白粉妹?”御少又问。 “我不是。”常霏否认得更快了。 “你属乌龟的?”御少猛然提高了声音。 “怎么可能。”常霏不悦地皱眉。 “那是属螃蟹的?”御少的语调冰冷,语气里满满的讽刺。 “你开什么玩笑。”常霏气得差点吐血。 这男人实在太可恶了,明明是他的错,她本着宁事息人的态度跟他协商,他却根本不领情,还将自己当成法官,把她当犯人一般审问。 只是常霏还没翻脸,御少先变脸发作了:“那你怎么开车的?这种破车还好意思开到大街上?车技烂家到,还好意思出来晃?你想害死我,脱了衣服朝天一躺就行了。” 不管面对什么情况,他从来不会被动招架,只会主动进攻。而当他一旦下定决心进攻,他确信没有女人能够承受得住他的攻势,无论是chuang上还是chuang下。 阿耀等人都哈哈大笑,阿祖夸张地揉着肚子:“妹妹,我们御少不但车技好,某项功夫更好,想不想跟他学学?” 纹身男子笑得合不拢嘴:“对,上了御少的chuang,尝过那滋味,保证你要了还想要,三天三夜不想下地。” 这都什么人啊,撞坏人家的车他还有理,还能说这种不要脸的话,常霏羞恼得满脸通红。 御少根本不介意这种玩笑,因为男人被人夸某项功夫好并不丢面子,反而是长脸的事。 常霏的车技很好,开车一向稳重,水云洁觉得这都是她惹出来的,她绕回到最初那个问题:“你们到底想怎样,是要公了还是私了?” 晟哥和阿祖收住笑声,看向御少。御少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着她袖子上的黑色刺绣钩花:“你们两个是lesbian?” “胡说八道,我们两个正常的很……” “别不承认了。”御少根本不听常霏的辩解:“其实做lesbian有什么好,还不如做小姐来得爽。”御少根本不听常霏的辩解。他要么不开口,一旦开口,不让人无地自容绝不罢休,至于说出的话伤不伤人,从不在他的考虑中。 纹身男子色迷迷地看向常霏:“妹妹,是不是处.女啊?那个是处和不是处,包夜费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那不是废话吗?长得这么漂亮,要还是处,不是lesbian还能是什么?” “哈哈哈哈……”阿祖等人都笑得打跌。 常霏又做了一件让她后悔不迭的事情,她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没能管住自己的舌头:“你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啊?我看你才是玻璃……” 男人眼眸一黯,如刀削般的薄唇向一侧轻轻勾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出手的前兆。 “啊……”猝不及防的常霏大半个身子被御少拽了进去,两条修长美丽的tui在空中乱踢,裙底风光一览无遗。 常霏恐惧地睁大双眼,正对上御少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有如恶魔一般阴狠地望着她。 身体的本能在提醒她有危险,常霏拼命挣扎。 站在边上的水云洁双手抱住常霏的纤yao,用身体挡住身后几道色迷迷的视线,死命往外拉,只是她哪里拉得过御少,反被一股大力拉得往前冲去,膝盖狠狠撞上跑车,疼得她一个趔趄,差点软倒在地。 御少两条健硕的胳膊紧紧环住常霏,陌生的气息喷在她脖子里,烫得她浑身发抖,下一刻,薄唇便覆盖上她诱人的红唇。 他先是在她花瓣般娇嫩的唇瓣轻柔一吻,接着毫不留情地用力咬了下去。 血腥味很快蔓延,御少体内嗜血的因子复苏,眼眸阴鸷得骇人。 他粗暴地扯开常霏的衣领,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滑过她优美的锁骨,死死地扣住她□□的香肩,力道极大,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熟悉御少的人都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对于那些胆敢冒犯他的人,无论男女,他一向辣手无情。 常霏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不由自主松开了紧闭的牙关,口中逸出几声痛苦的呜咽,模糊不清。正与她耳鬓厮磨的男人听在耳中,忽然有些意乱心迷。 御少根本不顾边上还有人围观,手掌托住她的后脑,让她更加贴近自己,灵活的舌尖趁虚而入,在狭小的空间里上演一场追逐与逃跑的游戏。 淡淡的烟草味沁入口中,并不呛人,反而十分清雅,男人身上的古龙香水味也很好闻,可常霏感觉不到一丝愉悦,她感到屈辱。 嘴唇痛得厉害,有温热的液体滑落,男人还在狠狠掠夺,她伸出双手推拒,触到御少健硕的xiong膛,带着炙热的体温,仿佛能燃烧一切。手掌下,是他如同擂鼓一般强劲有力的心跳,常霏害怕极了。 男人的吻在辗转加深,炽热狂野,差点让她窒息。 “不要,求你放开她……”水云洁哭着苦苦哀求。常霏是她最好的朋友,两人从幼儿园开始就做同学,毕业后又在一个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常霏受辱,只要他肯放手,让她下跪也行。 两个女孩子在那里伤心流泪,御少的几个手下无动于衷。纹身男子笑嘻嘻地用手肘捅了捅阿祖:“你有没有看到,那个mm穿了条黑色的内ku,两条tui真漂亮。” “错!”阿祖一直在色迷迷地盯着常霏如同波澜起伏的xiong口,听到阿耀的话立刻反驳:“是墨绿色的。” “你小子眼花了吧,明明是黑色的,你要不信,我去掀开来给你看一看。” “不用,我说是墨绿的就是墨绿的,敢不敢跟我打赌?” “有什么不敢的,赌就赌,你想赌什么?”纹身男子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非常痛快地答应下来。 “谁输了谁做东,不管喝多少酒,玩多少个女人,都由输的人付帐。” 阿祖说出赌注:“晟哥和各位兄弟作证,见者有份,怎么样,兄弟够义气不?” “够义气!”几个亢奋的男人齐声回答。 “今天是御少生日,赌就赌。”纹身男子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在男人们放浪的笑声中,常霏双手揪住御少的头发,用力向后拉扯。御少痛得发出一声闷哼,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变弱。 常霏死命一推,水云洁用力一拉,两股力道合在一处,两人直摔得四脚朝天,好不狼狈,却没有人发出哄笑。 跟着御少,可以少根筋,但有一点一定要拎清楚,那就是什么时候可以放声大笑,什么时候要捂紧嘴巴。 常霏顾不得疼痛,拉起水云洁逃向桑塔纳。 阿祖等人都看向晟哥,等他下命令。晟哥正小心地打量着御少的脸色,片刻后吐出两个字:“清场!” 几名男子迅速散开,一辆辆车子检查,看有没有人藏在车上。 常霏越发恐慌,脚下一高一低,一只鞋早不知去了哪里。两车相距不过五六米,却感觉有如天堂和地狱那般遥远。 常霏伸出手,只差一步,她就能碰到桑塔纳的车门,就在此时,纤yao一紧,已被一双铁臂紧紧掴住,她刚叫得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已被御少扛在肩上。 纯银项链在眼前闪烁,常霏看到御少脚上的皮鞋一尘不染,而那条绿色的通道就象是敞开的地狱之门要将人吞噬。她抡起两只拳头拼命捶打:“放我下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赶来,还不快放开我……” 御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那只修长漂亮的右手反而钻入了常霏的裙内,顺着紧实的大tui一路向上。常霏犹如被一条毒蛇缠住,越发挣扎得厉害。 “原来你穿着连裤袜,脱下让我看看?”御少轻笑,大掌在常霏的俏臀上温柔地摩挲。 常霏难受得几乎要吐出来,反击的话不经大脑冲口而出:“原来你披着狼皮,你倒是剥下让我看看。” 御少脸一沉,在她的玉tui上狠狠拧了一把。常霏发出一声惨叫,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听起来分外凄惨。 “ivy……”水云洁哭得撕心裂肺。 晟哥让人拦住水云洁,自己走向桑塔纳,拉开车门,拿起手机,查看“已拨电话”,果然看到了号码为110的报警电话,时间就在10分钟前。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卷毛,有一辆警车正开向皇庭,你想办法将他们堵在路上……” 御少将常霏重重地扔在跑车后座上,直将她摔得七荤八素,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冷眼看着她的狼狈,慢慢逼近,双手撑在她脑侧,脸色阴冷可怕,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常霏一颗心差点跳出xiong腔:“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看你还敢不敢牙尖利嘴?”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了我吧!”常霏全身哆嗦,连声音都是抖的。 御少冷笑:“现在再说对不起已经晚了。” 第4章 记住我的名字 “砰……”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响起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是阿耀粗暴的叫骂声:“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敢偷拍?我让你拍,我让你拍个够……” 一只三星宽屏手机被扔到水泥地上,旁边一名男子抡起铁锤,一锤子砸下去,将手机砸得粉碎。阿耀将那名偷拍的中年男子揪下车,抬起脚猛踢。 中年男子躺在地上,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皇庭的生意很好,不时有车子开进来,看到这一幕,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阿耀骂道:“想挨打是不是?还不快滚!” 阿祖嘴角噙笑,吊儿郎当地倚在一辆空车上,接口说道:“不想死的话就管住自己的嘴巴。” 晟哥随手指了几个人:“你去检查刚才离开那几个人的手机,你去清空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你去封住停车场的进出口……” 阿强等人受命离开。阿耀继续对那中年男子拳打脚踢,直到打累了这才骂道:“你他妈的还能不能动了?能动就快滚!”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喜色,手足并用,飞快地爬了起来,奔向那辆别克车。 看到那人的背影,晟哥起了疑心,喝道:“慢着!”可是中年男子不仅没停,反而发足狂奔。 阿耀追了上去,一记扫堂腿,将中年男子扫倒在地。他一脚踩在他的小腹上,当场踩得那人口吐鲜血。 阿耀粗暴地扳过那人的脸,晟哥仔细辩认了一番后笑得有如春风拂面:“哟,这不是顾总吗?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两年消失不见,有传言说去韩国整容了,难不成是真的?” “不,我没整容,我不是顾春衍,你们认错人了……” “我们有说你是顾春衍吗?”晟哥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那人立刻脸色煞白,浑身抖得象筛糠。晟哥板着脸骂道:“你们这帮不长眼的东西,顾总是御少最好的朋友,这些年来对御少‘照顾有交’,这次还特意赶回来给御少庆生,你们还不赶紧把他扶起来,好好招待?” “是。”阿耀笑嘻嘻地应了一声,脚下猛然用力,将顾春衍踩得狂吐鲜血,这才一把抓住头发将他拉了起来。 豪车内,常霏紧紧抱着双臂,惊恐地盯着眼前越逼越近的男人,直吓得浑身发抖。御少心情忽然大好,嘴边不由得逸出一丝笑意:“你今年多少岁?” “三十。”如果不是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常霏想说六十的。 “真的假的,比我还老?”御少揶揄:“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一棵草,你说说你是怎么保养的,这么老了看上去还这么嫩?” “那还不简单,采阳补阴呗。”阿祖笑眯眯地说道,惹得几个男人狂笑不已,就连御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不是……我说错了,我今年二十七。” “哎呦喂,二十七啊,妹子,错了,我该叫你姐姐,你是几月几号生日,搞不好还和御少同年同月同日生。有句话怎么说的,缘份来了,挡也挡不住哇。”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有人怪声怪调地唱起了《新白娘子的主题曲》,又引起一阵哄笑。 “今晚共枕.眠吧。”御少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声音却是凉凉的。 “不……我不要!”常霏惊得差点晕倒。 御少连连冷笑,倾身将她死死压住,一只大掌握住她的两只小手,另一只手从她滑如凝脂的脸摸到细腻如瓷的颈,从丰盈饱满的 xiong 摸到纤细的 yao,从紧实微翘的 tun 摸到修长美丽的 tui…… “啊……别碰我,别碰我……” “到底多少岁?” 常霏哭得说不出话来。 “还不老实?看样子没吃过男人的亏,不知道轻重,今晚有你后悔的,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最后一遍问你,今年到底多少岁?”御少支起身子,将衬衣的扣子一粒粒解开,露出结实的 xiong 膛和 xing 感的小麦色肌肤。 常霏顿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二十四,真的,我没骗你,我今年二十四岁,去年大学毕业,工作了还不到一年。” “早说实话不就行了,跟我玩,你玩得起吗?” 常霏小声地抽泣着,坐起半个身子。 “谁让你坐起来啦?”御少不耐烦地按着常霏的肩膀,用力将她按回到座椅上。 “你放了我吧,求你了!” “少废话,乖乖躺着别动,对,这样子才乖嘛!” 也不知他在哪里按了一下,在一片呼哨和叫好声中,跑车的顶篷缓缓合上:“让我看一看……” “不……”常霏受惊,身体条件反射,屈起一膝撞向他要害。 这个动作彻底惹恼了御少,他收起了嘴角的戏谑,一张精致的俊脸阴鸷的骇人:“你是要逼我ba王硬上弓吗?” 男人没用几分力,就将死命挣扎的常霏牢牢制住。rou色的连裤袜连同墨绿色的绣花内ku一下子褪到膝盖处。眼前美□□人,男人的喉间发出“嘶”的一声,身体某处被唤醒,瞬间坚硬如铁。 “是不是处.女?”男人的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声音低沉暗哑,带着浓浓的情yu。 常霏的眼泪漱漱地掉了下来。 御少已经知道了答案,覆身而上。他伸手绕到常霏的背后,拉开裙子的拉链,解开文 xiong 的扣子,大掌直接抚上丰盈,用力揉搓,美好的手感刺激着男人的每一根神经,身体内的 yu 望不断叫嚣,他一口含住,又吮又咬,留下了一排深浅不一的齿印。常霏疼得张大了嘴巴,男人趁机将薄唇凑过去,舌尖在她的樱唇中肆意进出,极尽挑dou。 紊乱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一个硬生生的物什抵着她的小腹,常霏全身大汗淋漓,泪水啪啪直掉,心底生出一种天崩地裂般的毁灭感觉。 她用力咬下,男人吃痛,离开了她的樱唇。她喘息着求饶:“你那么有钱,怎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看上我这个lesbian?” “住嘴!我看上的女人,没有逃得掉的,你他妈给我乖顺一点,等下我让你少吃些苦头。” 话虽然说得狠,御少却停止了侵袭,他喘着粗气,慢慢撑起身子,皱着两条修长的眉瞧着常霏。先前还死活不承认自己是lesbian,现在为了逃过劫se,不惜往身上泼脏水,他的魅力真的这样差? 男人赤着上半身,健硕的 xiong 膛不断起伏,眼中的焰火还未褪去,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红润的薄唇 xing 感魅惑,常霏瞧得毛骨悚然。 御少下一步的动作更让她意想不到,他迅速拉开拉链,掏出一个棍状东西,然后抓住她的手放到上面,慢慢握紧。那东西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变长,一会儿就变得跟烙铁似的又烫又硬。 常霏吓得不停地尖叫,她拼命挣扎,可是哪里挣得开。御少将她扑在身下,可是却只是在她紧闭的两tui之间磨擦,并不入侵。 常霏只道自己难逃一劫,绝望地哭了起来。男人有些不耐烦,握住她的丰盈,加快了摩擦…… 封闭的车子里立刻弥漫起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御少坐起身子,拎过副驾驶座位上的黑色皮包,抽出厚厚一叠钞票甩给常霏:“拿着,这是给你的修车钱,走吧。” 常霏大tui根部粘糊糊的,脑子也好象进了浆糊,呆呆地望着他一动不动,自己被强.暴了呢还是没强.暴? 男人见她发傻,立刻翻脸:“在我还没反悔前,还不快滚!” 到了这个份上,居然还能保住清白,常霏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她怀疑御少不是玻璃,便是有特殊癖好,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了猎物,男人只不过是在欲擒故纵罢了。 常霏迅速整理好衣服,拿着钱连滚带爬地冲出跑车。晟哥等人看着常霏手里的mai身钱,个个脸色怪异。 水云洁被那些男人围着吃豆腐,也是衣衫不整、头发零乱,哭得泪流满面,却还不忘关心她:“ivy,你还好吗?” “我还好,我们快走,离开这里再说。”常霏生怕御少反悔,拖着水云洁快步走向桑塔纳,哪知怕什么偏来什么。 “站住!”御少轻喝:“你叫爱妃?” 御少并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ivy和爱妃的发音很象,不知是哪个男生给她起了这个绰号,风靡全校,海澈为了这件事小心眼发作,似乎还找人修理过那个始作俑者。 “不是,我叫ivy,i-v-y,就是常春藤的意思。”常霏收住脚步,脸色一下子变成死灰。她就说有着帝王一般气势的御少怎么可能是玻璃,原来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哪知御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说了一句话,让她终身难忘:“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御尊,御驾亲征的御,九五至尊的尊,以后你可以叫我尊,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king!” 第5章 生日礼物 难道还有以后?常霏差点吓死,御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得越发好笑:“爱妃,不跟我说声再见再走吗?” 常霏心里泛起一阵恶寒,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御少,再见!” 再见,最好永远别见! 御尊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越发想要逗弄她:“那我们约个时间,再见一面如何?” “不了,御少贵人事多,我不敢打扰。”常霏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扭头就走。她这个状态自然是不能开车的,水云洁便坐进了驾驶室。 常霏听到有人在问御尊刚才的滋味怎味,他回答说很甜很美很醉人。在一片欢呼鼓掌的声中,有人在问她穿了什么颜色的内ku,被御尊狠狠踢了一脚,那人大声呼痛,御尊说道:“今天我买单,你们都玩得痛快点。” 阿祖等人全都欢呼鼓掌,御尊看了一眼顾春衍,那冰冷的眼光就象是看一个死人。 顾春衍死死地回瞪着御尊,眼中是涛天的恨意与不甘。他也曾无限荣光,银行无数存款,手下无数小弟,身边无数女人,可是这一切全都被御尊夺走了。 他并不后悔今天的冲动,心里反而泛起了一丝得意。御尊心狠手辣,势力一天比一天强大,自己是没办法找他报仇了,可他今天动了常霏,海澈绝对会与御尊死磕到底,不死不休。有海澈出手,御尊的结果一定会比自己还惨。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阿耀狠狠打了顾春衍一个耳光。 顾春衍被他打得两眼发黑,朝地上吐了一口鲜血,面容狰狞:“我在笑有个人衣冠楚楚,人模狗样,总有一天会玩死在女人的手上,不信的话走着瞧……” 话还没有说完,引来一阵疯狂的拳打脚踢,御尊冷冷地说道:“玩死在女人手上的人我还没见过,但玩死在女人身上的我倒见过不少,看在相识一场的面上,今天我请客,piao资我来付,你不用谢我,我可不是手下留情,只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想见血。” 当年御尊几次三番差点死在顾春衍手里,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易死去,晟哥面无表情地吩咐道:“给顾总喝杯‘酒’,让他养养精神,然后再找十个女人,全部要功夫一流的。” 出来玩的男人都知道,皇庭有一种酒,喝了金qiang不倒,玩倒几个女人不是问题,不过玩十个只怕要出人命,阿耀等人都笑了起来,“便宜你这个兔崽子了。”他上前踢了顾春衍一脚,和阿祖两人一左一右将人架了起来,钻进顾春衍的别克车,执行命令去了。 在桑塔纳开出停车场前,常霏看向后视镜,御尊已经恢复人前衣冠楚楚的模样,金秋色的短发彰显王者风范,只是脸上那抹邪佞的笑容掩也掩不住。很久以后,她还经常做噩梦。 当她们的车子离开地下停车场,晟哥立刻将她的手机递给御尊。这是一款五年前上市的诺基亚手机,曾经非常流行,如今市面上早见不到了,但手机主人明显当成了宝,贴膜和保护壳全是新的,没有一处磨损,壁纸的图案是一串ru白色的铃兰。 御尊毫无愧疚地翻看着相册:“知道这几个人是谁吗?把他们的资料尽快查给我知道。” 晟哥凑过去一看,只见那是一张四人合影的清凉照片,两对俊男靓女穿着泳衣,笑容灿烂夺目,两两依偎,背景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沙滩边还长着高高的椰子树。他看了半晌才谨慎地开口:“这照片上的两个女的,虽然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但大体样貌没变,应该就是刚才那两个女孩,而这两个男的,如果我没看错,一个是安斯晨,另一个便是海澈。” 在旭城呆过的人,就算没听说过这两人,也听说过他们的家族。安氏家族和海氏家族都是商业巨头,随便哪家在旭城跺一跺脚都要震三震,等到两家结为姻亲后,更是如虎添翼,势力更上一层楼。 晟哥心里暗暗担忧,非常担心御尊动了不该动的女人,从而惹来巨大麻烦。俗说话,小心能驶万年船,得罪谁都不要紧,就是千要不要去得罪那些嚣张跋扈的富家子弟,那可是后患无穷。 晟哥不由得回思刚才那一场车祸,如果不是顾春衍的别克车忽然冲出来,那么御尊的科尼赛克绝不会撞上常霏的桑塔纳,如果说这一切是巧合,杀了他的头也不相信。 御尊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想起刚才被他吓得不轻的常霏,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恼意——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不知道他是谁,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他带着晟哥走进顶楼的vip包厢,一帮玩得好的人早已到了,宽大的大理石茶几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礼盒,御尊笑着在朝南的位置坐下,一帮人挨个上前给他敬酒。 一圈酒喝下来,御尊有些心不在焉,隐隐有些后悔,刚才他真不该放过那女孩。 领班带着十多名穿得少露得多的 xing 感女郎 mei 笑着走了进来,皇庭的小姐脸蛋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身段一个比一个迷人,有着让人喷血的s形曲形,前tu后qiao,堪称魔鬼身材,最重要的是玩得起放得开,那方面的功夫花样百出。 经常来玩的人都知道,皇庭的老板制定有严格的招聘条件,不仅要求小姐的身材一级棒,容貌皎好,而且赤脚的身高必须在一米六五以上,xiong围必须要有36d,隆出来的也行。 领班将走在最后的一名 xing 感辣.妹往御尊身边一推:“御少,这是新来的bobo,不仅是个女大学生,还是个处呢!” 这年头处.女可是稀有生物,在座的男人全都眯起眼睛将bobo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个遍,当看到那对傲挺诱人的双峰时,全都眼前一亮,御尊却皱起眉,看向一个身穿酒红色衬衣、俊美非凡的男子:“每年都搞这种飞机,你不嫌烦吗?就不能换点新鲜花样?” “你这是什么眼光?这么大、这么挺,怎么可能是飞机场?”这人明显跟御尊的关系非常好,坐姿随意,意态慵懒,他微微抬起精致xing感的下巴,示意御尊看向bobo:“这是块原生地,没人开垦过,我好不容易给你觅来,你好歹试试。” 御尊冷笑:“你如果嫌有力气没处使,那你就自己试,别拉着我。” “不是我泼你冷水,这么多年过去,你也该死心了,等你哪一天找到她,恐怕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御尊挑了挑眉,漆黑的眸子在灯光下如同宝石般璀璨生辉,回想起刚才的香yan 旖旎,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动情的男人份外动人,作为生日礼物的bobo本来还有些躲躲闪闪,可当她看到御尊深情的眼眸,刹那间,仿佛被人一箭射中了心扉,整个人都呆了。领班暗暗皱眉,将她推了推,bobo如梦初醒,拿起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御尊,自己先干为敬:“御少,祝你生日快乐!” 一阵浓郁的香风袭来,御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根本不理bobo,侧头对那穿酒红色衬衣的男子说道:“我看还是你自己开垦吧!” 包厢里的气氛一僵,bobo更是尴尬地无地自容。那人倾起身子,将一只袋子撕开,然后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全部倒入bobo高举的酒杯中。包厢里没一个是傻的,就连bobo都猜测这酒中添加的不是du品就是那种药品。 男人轻轻扫了一眼bobo,bobo头皮一阵发麻,她咬了咬牙,将整杯酒倒向自己的 xiong口,紫红色的液体顺着深深的 ru 沟滑进抹 xiong,浅色的布料上立刻呈现出迷人的色泽。男人这才满意,唇边挽起一抹微笑:“不错,酒应该这样喝才对!”他身子后仰,低沉的声音醇厚如酒:“我明天一早的飞机,你当真连一杯饯行酒都不陪我喝?” 御尊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一把扯下bobo xiong前那片布料,伸出舌尖,在两峰之间砥.舔.吮.吸。bobo先是手足无措,可是很快就迷醉在男人的温柔中,一双玉臂紧紧抱着御尊,嘴里还不由自主发出了诱人的娇.吟。 领班暗自松了一口气,猜想这位最难伺候的老板应该是看上了bobo,过一会应该要出.台了。 几个 xing 感mm凑近穿酒红色衬衣的男子,不停地扭首弄姿,频抛 mei 眼。其他人也各自找到了今晚的女伴,有的在上演湿 wen,有的已经撩起超短裙。 包厢内一片荒yin 糜乱,只有晟哥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忘记他的任务,那就是保护御尊。□ 第6章 梦境 桑塔纳重新回到热闹的街市,路上仍旧很堵。 常霏脸色煞白,脑袋到现在还晕乎乎的,感觉就象是被人硬逼着玩了一次过山车,在高空的时候以为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然而下一刻,过山车安全着陆,她毫发无伤回到原点,只是虚惊一场。 水云洁不时地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常霏的脸色,可是常霏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一句话都不想说。 回到两人租住的房子,手机铃声响起,水云洁按下接听键:“喂,吴姐,不好意思,我们的车子刚才和别人撞了一下,我和常霏都不过来了,你们玩得痛快点……呃,不严重,就是有些小擦伤,休息两天就好了……嗯,是的,对方全责,所以他们有赔给我们修车费……那人我们并不认识,是个男的……” 常霏冲进浴室,先是来回刷了好几遍牙,直刷得牙龈出血才罢休,然后将沐浴露涂遍全身,反复冲洗,差点搓掉一层皮,等到洗好头发,已经疲累不堪。 水云洁在门外不安地走来走去,常霏进去已经快有两个小时了,到现在都没出来,不会想不开出事吧?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了,轻叩浴室的门:“ivy,你好了吗?我能进来吗?” 没有任何回应,她将耳朵贴在浴室的门上,只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却始终听不到常霏的声音。水云洁心中的不安开始扩大,越敲越大声:“ivy,你好了没有?我进来啦!” 常霏还是没回答,水云洁不再犹豫,拧开门把手,只见浴室里水雾氤氲,常霏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浴缸里。水云洁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啊……” 凄厉的尖叫声传遍整个公寓,许多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仔细分辩刚才那声惨叫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两个大妈站在自家的阳台上左看右看了一会,其中一个说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叫的那个惨?” 另一个说道:“肯定是出事了,听上去好象是从楼上302传出来的。” “我记得302住了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老李还想给她们介绍男朋友的,啊哎,不好,前天我看电视,看到一个叫什么‘子夜孤狼’的,专门喜欢在黑夜里对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下手,你说,这只孤狼不会是窜到了我们小区,就象电视上那样来个先jian后杀吧? “不会吧?怪吓人的,再说现在还不到子夜。” “不管是不是,先通知保安来看看再说……” 浴室内,水云洁扑过去抓住常霏的肩膀使劲摇晃:“你怎么能做傻事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一走了之,一了百了,让我怎么向sea交待?你要走,把我也带走吧……” “咳咳咳,放手,快放手……”正在做恶梦的常霏被水云洁按在浴缸里,差点呛水而死:“你干嘛?想搞谋杀啊……” 御尊手上的力道惊人,常霏肩膀骨头差点被捏碎,现在水云洁又捏这个地方,伤上加伤,常霏痛得直掉眼泪:“哎哟,痛死我了,快扶我起来,我动不了了!” 水云洁拍了拍xiong口,一颗心还在狂乱跳动,她一手叉yao,瞪眼大骂:“活该呀你,叫你故意吓我,真是的,要睡觉怎么不出来睡,睡在浴缸里,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这笔帐我改天一定找你算。”骂得虽凶,搀扶的动作却很温柔。 常霏感动,拍了拍水云洁的胳膊,决定避重就轻:“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御少并没有把我怎样,我还是完完整整的,就是吃了点苦头。” 水云洁终于放下大半个心:“那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我先帮你擦点药,感觉不对一定要告诉我。” “嗯。”常霏点头:“如果sea向你问起我的情况,你把说给吴姐听的话再说一遍,如果他不问起就算了,我不想多事。” 海澈和水云洁暗中一直有联系,她一直没有拆穿,只不过是想装糊涂。 常霏希望到此为止,这点伤害对她来说不算致命。那个御少一看就不是善渣,她非常害怕海澈知道后不肯咽下这口气,从而闹出大事来。 “知道了。”水云洁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们也很少联系,他有时候问起你,我挑能说的跟他说说,并没有什么都告诉他,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常霏了然地笑笑:“谢啦,等我养好身上的伤,整个月的家务活我全包了。” 水云洁松了口气:“算你有良心,呶,那是我给你买的宵夜,不管你有没有胃口,都得给我吃下去,你要敢不吃,我现在就打电话把今天的事全都告诉他……” “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有个大噪门在楼道内大喴:“我们是小区保安,302的人在吗?快开门,不开门就报警了!” 有个年老的声音在劝:“我看还是报警吧,现在的歹徒都持枪拿刀的,就我们手上这两破电棍,电个老鼠还差不多。” 水云洁唬了一跳,保安怎么上门了,还闹到要报警的地步,她迅速跑去拉开了防盗门。 “你们没出什么事吧?”年老的保安摆好逃跑的姿势,又将电棍挡在身前,这才看向水云洁身后,生怕里面冲出个亡命之徒。 “没出什么事啊,我们正打算睡觉呢。”水云洁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严阵以待的保安,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常霏披了件外衣也走到门口,问道:“怎么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到两人平安无事且若无其事的样子,年轻的小保安立刻发火了:“我还想问你们出了什么事呢,大半夜的不睡觉,鬼叫鬼叫,把整个小区的人都叫醒了,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存心消遣我们?” 水云洁这才明白事由,将常霏狠狠瞪了一眼。常霏只得上前赔礼道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大叫的,那啥,我就是在浴室里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还挺重的,你们瞧,嘴唇都摔破了,牙齿也流血了。” 她想借着御尊弄出来的伤口糊弄过去,不料小保安眼睛还很毒:“不象是摔破的吧,我瞧倒象是咬破的。” “怎么可能是咬破的。”常霏心虚地讪笑:“我好好的折磨自己干啥。” “没说你自己咬的,那不是干柴碰上烈火,碰出来的。” “你可真幽默,这套房子就我们两人住,没有别人,不信你们进来搜,而且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小区里的人都知道,对门的张大伯还想把他侄子介绍给我呢。我真是不小心摔破的。” 两个保安在门口探头探脑看了半天,看她们不象在撒谎,这才转身下楼。 “老实交待,你嘴唇上的伤怎么来的?是不是干柴碰上烈火碰出来的?”水云洁关上门,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哎哟妈呀,这个小保安真逗,笑死我了。” “嘴巴痒了是不是?瞧我不抽死你。”常霏扬起手掌摆出一个抽打的姿势,手臂一动,疼得一哆嗦。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了,你不这痛那痛吗,怎么还有力气跟我打架?真是的,还杵在那干嘛?快去吃宵夜,吃完了早点给老娘去睡觉。”水云洁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拿起睡衣去了卫生间。 当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人时,常霏脸上的笑容凝结。 梦境是如此清晰,一间久未住人的屋子,屋子里散发着霉味,一张冷艳高贵的脸高高在上,看着被扒光衣服徒劳挣扎的女孩,毫不掩饰眼中的憎恨:“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我让你离开他,可你偏要跟我对着干,痴心妄想所谓的爱情。过度天真就是愚蠢,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我真的很想知道,过了今夜,你还有何脸面出现在他面前?” 她爬起来一头撞向墙壁,撞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绝望呐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如果想要澈澈一辈子恨你,就尽管这样对我。” 美妇连连冷笑,她一退出房间,靠墙的一台43寸的大电视机开始播放一女三男的yin乱视频,数十个男人yin笑着一下子脱得精光,在她脸上身上乱摸乱掐。他们今晚的任务是将眼前的女孩轮.jian,然后卖到夜店接客。 正当她以为今晚难逃一劫时,御尊驾着幽灵跑车,出现在墨一般浓重的夜色里。他破门而入,杀开一条血路,一步步向她逼近。她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准备从窗口往下纵身一跃,他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惊骇万分,额头上的鲜血渐渐模糊了她的眼睛,仍然看清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让人胆战心惊的笑容,也不知是要伸出援手,还是要将她拖入另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第7章 找回手机 常霏甩了甩头,不再去想刚才的恶梦。宵夜已经凉透,她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丝暖意,刚吃了两口,水云洁快步冲进房间,很快又冲了出来:“ivy,你有没有拿我的卫生棉啊?” 人家本来就吃不下,你还提这个,常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大姨妈又没来,拿你卫生棉干什么?” “真没拿?” “没拿!” “真是见鬼了,我昨天在超市里买的一包护*宝,今天早上拆包,应该还剩下好多的,竟然一片都不见了。我明明记得放卫生间的小凳子上的。” “你其他地方有没有找过?搞不好被你放哪个角落了。”别看水云洁走出去身上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房间那叫一个乱,常霏看不过去,隔三差五就要帮她归纳整理。 “找过了,没有,你说不会是被老鼠偷走了吧?” “如果是母老鼠,那倒有可能。” 常霏格格直笑,下一秒,捂着嘴唇不停抽气。 “活该,看你还敢不敢幸灾乐祸?”水云洁到常霏的房间里又是一阵乱翻,还是没找到,悻悻地说道:“算了,不找了,我还是下楼去买来得省事。” 常霏望了望窗外的夜色,有些担心:“我陪你一起去吧,这个时候一般的商店应该都关门了,只有去拾芷街上,那里有家‘可的’是24小时营业的。” 水云洁不同意:“你给我省省吧,快点去睡觉吧,别给我添乱了。” “不行,这条弄堂有几个路灯坏了好多天了,而且这一带的治安又不大好,你一个女孩子孤身走夜路,我想想都替你害怕,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至少可以给你壮个胆。” “可是,你身上的伤……” “我只是肩膀痛,又不是脚痛。”常霏打断水云洁的话,起身换鞋:“行了,别可是了,早点去,早点回来睡觉。” 两人相携着走到小弄堂,有一段路果然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水云洁拿出手机照明,两人一路忐忑走到可的,买了几包卫生棉和方便面。回到租住房,水云洁放下东西,双手握拳做了个感谢的动作,然后眨着星星眼开始卖萌:“ivy,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非你莫属。” 常霏先是觉得好笑,后是一愣,开始四处找那只海澈送给她的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顿时心慌不已:“ice,你有没有看到我手机啊?” 水云洁一脸鄙夷,头也不回走向卫生间:“你那会泡在浴缸里,脑子是不是泡进水了?慌什么,用我的手机打一下不就知道了。” 常霏讪讪地拿起水云洁的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可是并没有听到熟悉的铃声,反而听到了一个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靠,你他妈谁呀,要紧关头打电话来?” 犹如魔音贯耳,常霏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手机会在御尊手里:“是我,你……你在哪里?” 男人默了片刻,伸出舌尖轻舔了下嘴唇,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我在床上做ai,要不要一起来?” 常霏犹如被毒蛇咬了一口般惊跳而起:“不,我不来……” “那你半夜三更打电话给我干吗?”御尊气势汹汹地斥问道。 “对……对不起!”常霏结结巴巴地道歉:“我刚才在找手机,我不知道我的手机在你那,你是不是在停车场捡到的,能不能还给我?” “一个破手机,谁稀罕?你想要回就现在来拿,我可不负责给你保管,你要是不来,弄不见了别来找我。” 有个女人轻轻叫了一声,又象痛苦,又象快乐,常霏听得分明,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过来打扰你了,你明天有空吗,我到金鹰广场的星巴客门口等你。” 男人关掉视频,不耐烦地说道:“没空,明天我还要上班。” 常霏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我去你公司拿可以吗?” 御尊咽了一口口水,将手机开成扩音,双手握着坚硬,一边听着常霏的声音,一边想象着她握在上面的感觉,没过多久就喷了。常霏在电话那端听得清清楚楚,更加断定他在做那事,恨不得捂紧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御尊才喘息着说出自己公司的名字,看她明天敢不敢来。 这一晚常霏翻来覆去,基本没怎么合眼,天快亮时才眯了一会,醒来后一照镜子,果然看到两个乌漆漆的黑眼圈,只不过比起两只又青又紫的肩膀来,简直不足一提。 水云洁正在阳台上洗衣服,托御尊的福,在肩膀上的伤没好之前,什么活都不用她干,就连换洗衣服都由水云洁洗。 早餐是豆浆和豆沙包,自从看了食品安全大爆光、恶心食物制作全过程,还有什么鼠肉馅包子、挂羊头卖鼠肉,常霏和水云洁草木皆兵,从来不吃外面买的肉包子,那些剁碎的肉鬼知道是什么东东。 小小的阳台上摆了几盆常绿植物,看上去充满生机,水云洁却在叫苦连天:“ivy,我这是得罪谁了,一个人洗两个人的衣服也就罢了,昨天洗干净的衣服今天又得重洗一遍,我不活了!” “怎么回事?”常霏惊讶。两人工作时间都不长,都要将一部分工资上交家里,手头拮据,并没有买洗衣机。 “呶,你瞧这些衣服,不重洗能穿吗?”水云洁气鼓鼓地指着扔在水盆里的那堆衣服。 常霏蹲下身子,深色衣服是看不出来,但浅色衣服上明显都有污渍,特别是水云洁的那套肉色里衣,绣花文xiong上面有两个疑似爪子的污迹:“不会是野猫钻了进来吧?你检查过窗子了吗,会不会是哪扇窗没关好?” “检查过了,纱窗都关得好好的。”水云洁苦着脸哀叹:“哎,真是见了鬼了,我还特意早起,想洗好衣服后陪你去拿手机,然后再去修车呢。” “怎么不见我那双浪莎,所有衣服都在这里吗?” “全在这里啊,我屁股都没挪一下,一早晨就耗在这阳台上了。” 常霏又将衣服都拎起来看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她那双黑色包芯丝连裤袜:“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也被母老鼠叨走了?” 水云洁乐不可吱:“那可不一定,也许是公老鼠叨走的,收藏在要个角落,不时拿出来晒晒。” 常霏一边和水云洁说笑,一遍将屋子又检查一遍,发现重要的钱物都在。两人心里虽然奇怪,但谁也没当回事,只是临走前关紧窗户,出去搭乘公交车。 到达御氏大厦,时间刚到8点,已经有员工陆续上班。 跟大多数公司一样,御氏实行八小时工作制。早上8:30上班,晚上17:30下班,中午休息一小时为午餐时间。水云洁有个追求者在御氏工作,一个电话过去,很轻易就打听到了上下班时间。 至于御尊的身份,不说他那辆五个8的千万豪车,就那通身的气派,就不是池中之物。 常霏昨晚早就打算好了,她决定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拦住御尊,拿到手机就走人。当着他公司员工的面,他总该注意点形象吧? 御尊驾着科尼赛克开到公司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招手的常霏,也看出了她的意图,可他不踩刹车,反而一脚油门轰下去,车子飞到专用停车位,他下车后直接走进大厦。 常霏傻眼,她和水云洁两人象门神一样守在门口,御尊不可能看不到吧? “御少,御少,等一下……”常霏想要追过去,却被一尊高大的门神拦在了大门外。水云洁展开如花笑颜:“我们有点事情要找御少,能让我们进去吗?” “对不起,小姐,请问有预约吗?” 保安彬彬有礼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摆明了不会被美色所诱。 常霏连忙说道:“有,我昨天有打电话预约,他让我们过来的。” “那好,我马上打电话核实,请到旁边稍等片刻。”保安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人别堵住门口:“请问小姐贵姓?” “谢谢,我姓常!” 片刻后保安放下电话,脸上依旧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对不起,常小姐,御总说今天跟他预约的只有您一个人,您的朋友不能进去。” 常霏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果然如此。 保安说道:“小姐,请到这里来填写一下访客登记表,并出示您的身份证件。” 常霏和水云洁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色,水云洁想了想,觉得昨晚在那种情况下御尊还能放过常霏,今天在他的公司更不可能变身狼族。她不想在大太阳底下傻等,决定回去修车。 两人在门口分手,常霏按照指示走到前台,又接受了一位漂亮丰xiong美人的问话及核实,等到她找到御尊的办公室,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凭着她对御尊的印象,他的公司好不到哪里去,可今天亲自体验,看得出御氏的制度还挺健全的,整个管理层井然有序,然而,两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就将他打回了原形:“靠,大白天蒙什么面啊,你是来劫财还是来劫色的?” 第8章 栽赃 还好,相比昨晚的态度,至少没有一见面就问候她妈。 常霏暗恨,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然她一没病二没灾的用得着捂口罩吗?不过,想到一句话她就心理平衡了:狗咬人一口,人还能咬回去不成? “御少,我来拿手机。”常霏不想与他多作纠缠,开门见山,说出她今天前来的目的。 御尊不语,仰靠在舒适的老板椅上,肆无忌惮地将常霏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最后目光停留在她的丰盈处,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直到常霏受不了,转身在真皮沙发上坐下来,他才开口:“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能不能把口罩摘了?” 听上去象商量,其实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口气,常霏不想再节外生枝,很是听话地摘下了口罩。 如果说昨晚御尊见到了一朵鲜花,那他今天见到的就是一枝败柳。嘴唇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就象是红樱桃上飞了只螵虫,看了都替她难受;惨白的脸色似女鬼,出来也不扑点粉;原本秋水般清澈的眼眸布满血丝,估计一晚上都没睡着。 “御少,我来拿手机。”常霏面无表情,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声说了一遍,这次他总不能再找借口听不清了。 御尊顾左右而言他:“哎,只不过一晚没见,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模样?” 口气那个无辜,好象这一切都跟他无关,常霏愤怒,用眼神控诉。 “呃,我想起来了,昨晚我情不自禁,没能控制住自己。除了嘴唇,我记得还咬了哪里,让我看看有没有留下伤疤?”御尊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起身走到她身边,紧挨着坐下:“哎,今天怎么没穿裙子?虽然你穿裤子也好看,但穿裙子更好看。” 淡淡的烟草味和古龙香水味撩人心魄,却撩不动常霏的心,她将两只乱摸的咸猪手拍开,稍一用力,肩膀处疼得直抽气。 好在她今天特意做了防狼打扮,上身是一件田园碎花短袖雪纺衫,领子开得很高,yao带系得很紧,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色的小外套,下身搭配了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让御尊没有下手的地方。 只是她忘了一点,修身牛仔裤将她一双美tui勾勒得越发魅惑诱人,御尊凑到她耳朵边,性感磁性的嗓音直欲勾人魂魄:“昨晚我也没睡好,我在想你那两条tui,要是缠住我的yao……想想就让人欲.火焚身……” 怎么没把你烧死?常霏不禁埋怨起那位老打瞌睡的老天爷。 昨晚御尊睡得好不好她不能确定,但肯定与她无关,常霏想起了那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叫声,脸红得象煮熟的虾子。 “无耻!”她豁地站起身,决定将沙发让给御尊。 “没有啊,我有牙齿的,不信我脱光了让你作全身检查。”御尊一脸无辜地说道。 常霏的脸烫得简直要烧起来,御尊脸上的笑容更深,突然伸手一拉,常霏啊的一声摔倒,正好摔在他身上。 按道理,两人距离极近,她又不胖,摔下来的力道不会很大,可她没想到,御尊会发出一声惨叫,声音之大,足以响彻整个楼层。 常霏觉得他是故意的,双手撑在他健硕的xiong膛上,想要站起身,御尊伸出一手牢牢扣住她的yao身,另一只手则趁机放在常霏的丰盈处用力揉搓。 美艳的女秘书听到叫声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个姿势,从她那个角度,倒象是常霏把御尊给扑倒在沙发上,想要性侵似的,而御尊则在拼命反抗,于是看向常霏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尊,你没事吧?”秘书不知两人的关系,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常霏还没有开口控诉,御尊却颠倒黑白,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有人进来了,你还不快放开我!” 常霏气极,伸手在他xiong前狠狠捶了一下,御尊趁机叫痛,将这出戏演得十足:“哎哟,疼死我了,shelly,快把她拉起来。” “常小姐,请您放开御总,这里是办公室,请您自重。”shelly说话声音绵软,手上劲道却不小,趁着拽常霏起来的机会,在她身上连掐带拧,毫不留情,痛得常霏直抽冷气。 到底是谁不肯放开谁,常霏气愤不已,等到她站起身,看清御尊的模样,更是气得差点吐血。 御尊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身上的衬衣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开,露出了健美的xiong肌,结实的小腹,还有好几道暗红色的抓痕,其中一道甚至隐隐渗出血迹,可想而知昨晚的奋战有多激烈。 可他还生怕栽赃的不彻底,狭长的眼睛定格在常霏身上,在秘书惊骇的目光中邪魅一笑:“你的指甲好剪了,抓得我痛死了。” shelly顺着御尊的视线看向常霏的手,十指纤纤,指甲细长,的确是不错的作案工具,更何况,刚才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你还能再无耻点不?常霏使劲瞪眼,矢口否认:“别看我,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还能是我干的?”shelly两眼如机关枪,狠狠扫向常霏。如果她没有及时冲进来,御尊岂不是要被这贱人给吃了了? 要不是她不想破坏在御尊心中的美好形象,她一定会扑上去将常霏撕成碎片,世上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贱人吗,青天白日的,居然跑到办公室用强? 转过身对上御尊,shelly已将恨意完全收敛,俏脸含春,眉目传情,弯yao之际,恰到好处地露出xiong前深深的□□,搀扶之时,xiong前的丰盈若有若无地碰上他的手臂,而在帮他整理衬衣时,一双白嫩的小手带电似的划过他的两粒红豆。 真是个称职的秘书,不仅贴心,还贴身。御尊身边放了这样一个性感尤物天天撩拨,难怪他会欲.火焚身了! 常霏冷眼旁观,甚至都能看到shelly深v文xiong上的刺绣牡丹花,她不相信长了一双桃花眼的御尊会没看到,何况人家是故意露给他看的,可是男人视若无睹,脸上波澜不惊,他伸出修长有力的双手,抚顺那缕金秋色的碎发,重新坐回到老板椅上。 他正襟危坐,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常小姐,你是要咖啡还是茶?” 真会装,变脸比翻书还快,常霏自认没有这份功力,她不想再陪他玩这种危险游戏,趁着shelly还在,再次说明来意:“谢谢御少,不必了,我赶时间,麻烦将我的手机还给我。” 常霏以为,这下子他再无理由拖着不还了,可她再次低估了男人的无耻程度。 御尊勾唇一笑,邪魅绝美的容颜倾刻颠倒众生:“不好意思,我忘在车子里了,常小姐要不急的话,就坐在这里等一会,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下去拿。” 常霏怎么敢再和他呆在这间办公室,抬脚就往外走:“那御少先忙,我到外面去等。” “你只要敢走出这门一步,就再也不要回来,等下我就去将那破手机一锤子砸了丢进垃圾筒。” 御尊轻轻一句话就拉住了常霏的脚步。他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一指那张真皮沙发:“坐!”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霸道极了! 常霏含恨看了他一眼,放弃了和他对抗的念头,乖乖在离他最远的一端坐下。 “shelly,给我来杯蓝山咖啡,给常小姐来杯洞庭碧螺春。” shelly也含怨看了御尊一眼,放弃了将常霏赶出办公室的念头,乖乖出去泡茶泡咖啡。 茶水清澈碧绿,清香袭人,常霏哪敢喝,shelly瞧她那眼神,恨不得撕了她,虽不至于有砒霜,但完全有可能加了唾沫,御尊或许不恶心,她可非常恶心。 常霏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地想着她是怎么招惹到这个瘟神的,怎么这么可恶?御尊不用看她的脸色也能猜得出她心中的怨念,只是他一向脸皮厚比城墙,端起咖啡杯,姿态优雅地啜饮,然后埋首处理公事。 唯一站着的shelly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两人都不搭理她,非常不甘心且不放心地退了出去。她并没有走远,在门外竖起一双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准备一有不对,就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来个美女救英雄,如果幸运的话,英雄回一个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那就最好了。 抛开无耻的一面,御尊也有认真的时候,他不再理会常霏,专心投入工作,等到处理完手头的急件,抬起头来才发现常霏不知什么时候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御尊不由失笑,心情大好。 晨风吹入,凉意十足,常霏曲膝抱臂,窝成一团。御尊站起身,取过他那件银灰色西服盖在常霏身上。指尖轻轻划过女孩清秀的眉眼,她微微攒眉,他浅浅微笑。窗外云淡风轻,晨光正好。 常霏一晚没睡,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中午时分才睡来,睁眼一瞧,诺大的办公室就只有她一人。她抓起西服随手扔在一边,走到御尊那张特大的办公桌边,拿起手机,转身走人。 用完工作餐的御尊回到办公室,沙发上只剩下一件西服。他走到落地窗前,往下俯视,一眼就看到了已走到大门口的常霏,她已脱下小外套,穿着田园碎花雪纺衫的背影清新动人。 他将带回来的午餐扔进垃圾桶,点燃一支烟,夹在指间,看着它慢慢燃成灰烬,然后被风一吹,灰飞湮灭。 第9章 抹黑 常霏走得很快,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没想到流言的威力这样惊人,早上在顶楼办公室发生的“桃色事件”,就象是核幅射,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扩散到了大厦底层。 她从电梯中出来时,正好听到几个女员工凑在一起闲聊。 “你们看到了吗,刚才御总叫丁秘书陪他吃饭,她看上去似乎非常不高兴,那张脸难看得象有人欠了她五百万不还似的。” “你还不知道啊,丁秘书气坏了,听说今天早上有个戴口罩的女人摸到办公室,把他扑倒在沙发上欲行不轧,御总大喊救命,丁秘书冲进去救驾时,御总那条名贵的西装裤已经被扒了,身上好多处抓伤……哎哟妈呀,好险,丁秘书只要晚到一步,御总就要被那女的给强.暴了。” 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难怪老古话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常霏没想到,御尊上午只不过是自己解开了衬衣扣子,传到中午变成她扒了御尊的ku子,可想而知,到晚上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这些人太恐怖也太会添油加醋了。 也不想想,一个女人能有多大力气,能将她们健壮得连老虎都打得死的总裁强.暴?可恨的是,竟然没人怀疑这个女人是否被冤枉了。 天杀的御尊,早晚有一天死在女人身上。常霏直气得xiong口发闷,怎么能这样抹黑她,她跟他是前世有怨,还是今世有仇?最难过的是,她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能说,因为这种事情往往越描越黑,还会引火烧身。 而八卦还在继续:“啊,不会吧?这样彪悍的女人真是我的偶像。” “是呕吐的对象吧,你说这女人有多饥.渴啊,大清早的,是嗑了药还是几辈子没碰过男人?我听说丁秘书冲进去时,那女的两只手已经伸进去握住了御总的……哎,真不要脸,她好意思做得出来,我都不好意思讲。” “喂,你们看走在我们前面那个女人,正好戴着个口罩,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她呀?” 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似乎想追上来看个究竟,常霏羞愤得无以复加,她加快脚步,几乎象逃命一样逃出了御氏大厦。 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窗外御氏那幢高耸云端的大楼,常霏咬牙,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她决定以后只要有御尊在的地方,她就闻风十里而逃。 常霏打开手机,给水云洁报平安。 这都快下午了,总算接到常霏的来电,水云洁早就担心坏了:“ivy,你中饭吃了吗?” 常霏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想骗她:“没呢,我没胃口不想吃,你吃了吗?” “我也没有,我刚从修车厂出来,现正在新岛咖啡,我叫了皮蛋瘦肉粥和三明治,你快过来,陪我一起吃几口。” “好,我马上过来。”常霏不想辜负她的好意。 从咖啡厅出来,两人哪也没去,回家补觉,直睡到太阳快下山才起来。晚餐吃泡面,吃完后一人捧了一杯茶一本书坐在阳台上,静静地享受着这春末夏初最后一刻宁静的阳光。读书时什么话都敢说,那时聊人生聊理想,聊得不亦乐乎,踏上社会后才明白无聊是福。 会计师事务所人才一大把,除了她们和清扫厕所的魏阿姨,随便哪个都能甩出几张证件,几个灭绝师太更是厉害,证件一大堆。 她们两人虽是会计本科毕业,但一无经验,二无证书,如果不是海澈暗中帮忙,老狐狸一般精明的郑成方又怎么会要她们这两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这个行业竞争激烈,没有证书傍身休想出人头地,两人都去报考了中级会计职称,相对来说,这个还是比较容易考到的。 中级会计职称一共考三门,四月报名,十月考试,两人一下子三门全报,想要全部通过,自然要下一番功夫。 在拿到教材后,常霏去85度c买回来一大袋珍珠奶茶,向考过的前辈虚心请教,得到支招后,登录中华会计网校注册成为会员。为了省钱,两人自然是合用一个帐号,轮流上网做试题。 水云洁昨晚担惊受怕,今天东奔西跑,累得够呛,强撑着上网看了一会《财务管理》,实在撑不住,跟常霏道了声晚安后打着哈欠睡觉去了。 而常霏白天睡得太多,此刻毫无睡意,她合上教材,拿过笔记本电脑,进入邮箱查看有无邮件,然后隐身登录qq,看着那个永远对她闪亮的头像默默出神。从更新的个性签名她知道海澈每天都会上线,而且还对她设置了“隐身对其可见”。 海澈不喜交际,很难对陌生人敞开心扉,他现在这个qq号码还是常霏帮他注册的,两人没分手前,他很少登录qq,就算上线也是隐身,然而现在,24小时都是登录状态。 他的qq名也改为了“waiting”,想到他这个时候还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等待她的回心转意,常霏热泪盈眶,她打开对话框,双手放在键盘上。 她心里有无数话想对他说,然而手指头僵硬得动也动不了,稍稍用力,就仿佛有针在扎,直疼到心里去。跟往常一样,屏幕上一片空白,半天都没敲出一个字母,她又一次放弃,关闭电脑回去睡觉。 既然已经决定分手,就不要再去招惹,总有一天海澈会忘记她,重新开始一段恋情。 窗外万家灯火,永远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今天仍不用上班,两人都睡了个懒觉,常霏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起来照镜子,相比昨天的狰狞,今天明显好多了。 小圆桌上早就摆好了牛奶和面包,看着手脚伶俐的水云洁,常霏不由感叹,谁能想象得到,去年两人刚搬入这里的时候,这位大小姐可是个生白族,居然把电炒锅插上电源,然后把电饭煲直接架到电炒锅上,如果不是常霏耳朵尖,听到声音不对,走去厨房察看,差点闹出事情来。 偏她还振振有词:“饭店里的螃蟹不都是蒸出来的吗,你不也吃过觉得比煮出来的更好吃吗?那我干什么还要煮饭,自然是做蒸饭了啰。” 常霏气极反笑:“大小姐,那是隔水蒸螃蟹好不好,你现在隔着的是铁板,你说水和铁板能一样吗?” 水云洁眨了眨眼,心虚地讪笑:“差不多吧,水能导电,铁板也一样能导电啊。” 常霏在她头上狠狠敲了个爆栗:“差不多你个头,水能喝,铁板能喝吗?你还笑得出来,真不知道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想起那时又白痴又可爱的水云洁,常霏的脸上不由得浮出一丝微笑,被起来后一直忙到现在,一刻都没停过的水云洁看到,顿时招来一通白眼:“走开走开,拖地了,别站在那碍事,真是的,吃饱了赶紧给我回房去,别在我眼前乱晃。” “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特象我老妈,她只要一干家务,就看谁都不顺眼,所以一到周末,我老爸都不敢呆家里,早上出去,要在外面挨到吃晚饭才回家,然后象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头着一边挨骂一边吃饭。”常霏盘起双脚,一手撑着下巴,目光看向远处,脸上明明带笑,眼底却有着悲伤。 其实她老妈不是看谁都不顺眼,只是看常霏一个人不顺眼,而她爸爸明明知道却当作没看见,妹妹和她仿佛是前世冤家,经常冷嘲热讽打小报告,小弟还年幼不懂事,就算想帮也帮不了。常霏在家里孤立无援,有苦无处诉,她很小就帮着家里做家务,掉了无数眼泪才学会用微笑来掩饰悲伤。 都说家庭是孩子成长的摇篮,可在缺少关爱的家庭中长大的常霏并没有怨天尤人,她总是很努力,在学校努力学习,在事务所努力工作,她努力想把日子过好,可总是莫名其妙惹来麻烦。 本以为她终于能苦尽甘来,谁想到,她会和海澈分手。说实话,水云洁到现在都怀疑是海澈的父母在暗中搞鬼,否则,凭常霏家里的经济条件,怎么可能付得起高昂的留学费。 水云洁自认心肠硬,也不由得为她心疼。 “好哇,你敢变相骂我老,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嫩。”水云洁将拖把一扔,两只脏手往常霏最怕痒的地方呵去。 常霏连忙躲闪:“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周洗衣服的人是你不是我。” “对喔,我怎么给忘了。”水云洁马上改变进攻方向,脏手摸向常霏粉嫩的俏脸:“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小爷我情窦初开,需要你给我一点爱……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我长得如此玉树临风……” 常霏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一下子就忘了刚才的悲伤。 人生除了亲情、爱情,还有友情,至少她并非一无所有,即便没有亲人的关怀,即便身边没有了海澈,她还有水云洁。夜晚常霏站在阳台上,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夜空。明天又会是一个艳阳天,她告诉自己,没什么了不起的,没有跨不过去的,生活始终要继续下去。 第10章 礼服风波 会计师事务所的业务主要集中在上半年度,每家客户单位都须派人去查帐并出具审计报告,非常得繁忙,水云洁能请到两天假已经不错了,常霏没办法,只得带伤上班。 人的好奇心果然无处不在,从门卫到清扫阿姨,一路走来,人人都对她嘴唇上的伤疤表示好奇,常霏逐个解释,噪子眼干得差点冒火。 好不容易走进办公室,只见她们组的负责人程雯璇的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人人伸长了脖子不知在看什么。 “你们这是干嘛?”常霏也好奇心发作了。今天是周六,可所有人都来加班了,还有几家公司的查帐报告没有出具,快要被催死了。 “我们在看艳照门,好高清、好精彩喔。” 吴秋瑜捂嘴偷笑,三十多岁的人还跟个小姑娘似的,说话的声音娇滴滴、软绵绵的。 事务所里还有好几个跟常霏一样未婚未嫁的女孩子,听到此话一齐大笑,有个和常霏差不多同时进事务所的女孩子最会来事,接下去说道:“而且尺度大、露点多,你敢不敢过来一起看?” “真的假的?“常霏能感觉得到她们快乐的心情,自然不会扫兴:“你们都有胆子看,我又有怎么不敢的。” 吴秋瑜风情万种地一笑,侧身让开一条路,常霏挤进去一看,原来她们是在看晚礼服图片,而且是真人秀。男模西装革履,一个个风度翩翩,魅力无边;女模衣香鬓影,一个个美丽动人,艳光四射。男模和女模摆出各种poss,果然是“艳照门”。 “来,常霏,快来挑一件,她们几个已经挑好了,就剩你了。” 程雯璇指了指围在身边那几个满脸兴奋的女孩子,点击鼠标返回到首页,从头开始浏览。 常霏这才发现,这是一家专门做高级仿制的制衣店:“怎么忽然让我们挑晚礼服,是事业群又要搞活动吗?” “不是,是市里要举办纳税大户联谊会,规模挺隆重的,市政府、财政局、国税局还有地税局等相关领导都会出席会议,全市100家重点企业和纳税大户的负责人和财务经理都受邀参加,还有许多媒体记者,白天开会并发放荣誉证书,晚上还有联谊活动。这里面有些是我们的客户,更多的是潜在客户,陈总让你们一起去……” “那我不用挑了,你们瞧,我这个样子怎么去?”常霏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对这些宴会不感兴趣,能躲则躲。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时间是下个月的18号,还有一个多月呢。”程雯璇双手一摊,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别人可以不去,你和水云洁必须得去,这是郑总亲自点名的,木有商量。” 常霏不由抚额轻叹,御氏百分百会出席,万一遇上御尊,常霏想想就惊悚。 郑成方就会用这一招,随即她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这种联谊会,政界、商界精英云集,搞不好就有她们过去的旧识,她不想去,水云洁恐怕更不想去:“怎么不见水云洁,她去哪了?” 其他人都不接话,或者装没听见,只有吴秋瑜若无其事地说道:“去大老板办公室了。” 常霏一看这腔调就知道水云洁刚才恐怕惹了众怒了,果然,吴秋瑜身边一满脸青春痘的女孩“切!”了一声,随即做出招牌表情,嘴角下撇,两眼看天:“真当自己一回事了,好象她不去联谊会,事业群一个生意也接不到,已有的生意也全部要泡汤,只要少了她,事业群就要关门大吉,我们大家也全得失业似的。” 别看她长得不怎样,可论起煽动人心还真有一手,不去中央宣传部太可惜了。 “我想这句话除了郑总以外,在场的都没资格说,水云洁更不可能了。”水云洁平时看上去机伶可爱,但冲动起来容易得罪人,常霏不清楚状况,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只能扯出大老板当挡箭牌。 有人当和事佬:“可能她心情不好吧……” “心情不好也别冲着我们来,大家都是打工的,她又不给我们发工资,凭啥我们要看她脸色,那张脸难看的,好象是我们非得逼她去似的。这联谊会又不是龙潭虎穴,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说得挺有水平,一句话就把除了常霏以外的人都划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常霏不由得看了她一眼,李红萍越来越厉害了,知道什么叫做独木难支了。 果然有人接过了枪:“就是,我们想去还去不成呢,摆什么谱啊?难道要别人八抬大轿抬着去?我可先说明,我是来打工的,不是来抬轿的,你们谁愿意抬,谁抬去。” “咳咳。” 边上一个女孩子知道常霏与水云洁关系好,咳嗽了两声,偷偷扯了扯李红萍,毕竟背后说人坏话是一回事,当着人朋友面公开指责又是另一回事:“你小点声吧,联谊会还没去成,我们内部倒先吵了一架,要是传到郑总耳朵里,又得发飙了。” 李红萍却不领情,杏眼一瞪,越说越大声,越吵越来劲:“有什么好怕的,传到郑总耳朵里又怎样,大不了把我开除,反正我是凭本事吃饭,又不是凭脸蛋吃饭的。我在事业群干了两年多了,按照劳动法规定,他要开除我,得赔我三个月工资,这三个月我还怕找不到工作?哪个要做汉奸,不怕死后下拨舌地狱,就去向郑总打小报告好了。还有哪个跟水云洁关系好,尽管去告诉她,我在这里恭候大驾。” 什么叫不凭脸蛋吃饭?李红萍这是连她也骂进去了,常霏要还听不出来,真成白痴了。 其实她们跟李红萍没啥深仇大恨,都是薪资泄密惹得祸。天正事业群每回招聘新员工,里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人事部门,明里暗里打听薪资待遇,尽管郑成方再三发飙,谁敢泄密就开除谁,却收效甚微。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李红萍进事务所也有两年多了,工资只有4k,而常霏和水云洁一进来就拿5k,也不知是谁泄露出去的,这女孩子挺有胆气的,直接冲去找大老板讨说法了,碰巧那天郑成方在外面受了气,本就一肚子火,当场就发飙了,说公司是他开的,他高兴给谁多少工资就给多少工资,谁也没有权力干涉,嫌少就另谋高就。 女孩子被郑成方骂得灰头土脸,哭着跑出来,有那还嫌不够乱的知道后还暗地里挑拨,说她的能力事务所谁不知道啊,还不是face不如人家靓。 李红萍的死穴就是脸上的青春痘,尤其春暖花开的时候特别恐怖,今年都二十七岁了,主动追她的男同胞还在天上飞,而她上赶着倒追的律师帅哥反而向水云洁展开了猛烈的攻势,于是就和她们两个死磕上了。 真是躺着也中枪,常霏再次抚额,今天的李红萍象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激昂,她要再帮水云洁说话,保证自己也被绕进去,倒叫那些等着看她们笑话的人称了心,于是干脆闭嘴去看礼服。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大家都是同事,聚到一起不容易。” 吴秋瑜一直冷眼旁观没出声,到这时才站出来宁事息人。 程雯璇也语重心长地对常霏说:“有力就该出力,过分谦虚就是骄傲。” 常霏表示受教,恰如其分地点头,只是她真心不想去,而且水云洁还在犯拧,还要费口舌地说服,她哪有心思挑选礼服:“嘿嘿,这家店的礼服真多,挑得我那个眼花缭乱,程姐,吴姐,还有你们几位,你们刚才都看过一遍了,有好看的就帮我和水云洁推荐一下,我就一懒人,懒得一页页看了。” “你还是自己挑吧,万一我们都觉得好看,你和水云洁却不喜欢怎么办?” “不会,不是有句话叫做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我和她两个人觉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大家都说好才是真的好。” 这一句话将这几人都逗笑了,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 过了一会,程雯璇推荐了一件,吴秋瑜也推荐了一件,常霏都说好,其他人也不是傻子,既赞了衣服,又不动声色地赞两人的眼光好。 眼看她们心情转好,常霏便转移话题:“五一快要到了,大家都从年前忙起忙到现在了,有没有想过要稿劳一下自己?” “对喔,这几个月真是忙坏了,天天加班,有时连周末都没得休息。上周我感冒去药店买药,里面有个电子秤,我站上去一秤,整整下降了三斤,这夏天我不用再为减肥而烦恼了。”劝架的女孩边说边伸出胳膊给大家看,确实是瘦了一圈。 吴秋瑜也是个爱玩爱闹的主,顿时心动了:“听说隔壁的律师事务所打算聚餐,这次不去饭店,而是去湿地公园烧烤。我们会计师事务所是不是也搞一下?不过我先说明,我不喜欢烧烤,实在是受不了那个烟味。” 律师事务所男同胞多,而会计师事务所女同xiong多,很多人都受不了那种浓重的炭熏味。 “那去哪里?去饭店真的忒没意思,山珍海味都吃腻了,而且每次吃饭,必要喝酒,每次喝酒,必要喝叭下几个人,临到散场,这个吐、那个呕的。有男同胞在更讨厌了,你敬我一支,我还给一根,于是一根接一根地从开始抽到结束,回到家里,我老公说我连头发根里都是烟味。” 说起饭局,程雯璇也深有同感,忍不住抱怨:“那不叫享受,那叫受罪。” 第11章 双簧 “吸烟有害健康,你当我们喜欢抽啊,还不是没办法?人家敬你,你不接,那叫不识抬举;你敬了人家,人家回敬,那叫礼尚往来。”几个一直把自己当隐形人的男同胞叫委屈了:“你们女人喜欢吃零食,还不许我们抽根烟啊。” “少来,平时没应酬,也没见你们少抽啊,什么叫没办法,少找借口。特别是黄新宇,一睁开眼睛,连牙也不刷,先抽两根大烟,去年夏天,还把蚊帐给烧了,过后也没见你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了。” 吴秋瑜当场反击,惹得众人大笑,问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连人家不刷牙抽烟的事情都知道,吴秋瑜自己也笑了起来:“大家可别误会,她老婆和我是同学,我们两家住得又近,每回串门她老婆不要抱怨上几句?” 黄新宇被当众揭了短,脸灿灿的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的事,我老婆就会瞎扯,瞧我回家不收拾她?” “黄哥威武,小弟我崇拜得五体投地,只是可别嘴上说得硬,回家却要跪搓衣板,那可是长女人志气,灭我们男人威风了。” “现在谁还玩跪搓衣板这种低级的玩意,要玩就玩平底锅,你们仔细看看黄哥的头,扁扁的,一定是她老婆用平底锅拍出来的。” “嫂子真威武,黄新宇,看不出来你还是那现实版的灰太狼啊……” 众人都拿着黄新宇打趣,几次哄堂大笑后,之前的剑拔弩张顿时烟消云散,气氛反而越发和睦。 都说三个女人一百只鸭子,何况是十来个女人,黄新宇见她们越说越没边,不由得头大,赶紧踏刹车:“不是说月底要聚餐吗,还不快商量去哪里?” 于是回到主题,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去哪里哪里,可是众口难调,提出一个,否决一个,不是去过n次了,就是n年前早去过了,到最后悲哀地发现还真没好的去处。 常霏心中倒是早已有了主意,只是她在办公室里资历最浅,到现在才轮到她说话:“要不我们去乡下吧,我家住在富观镇,附近有个休闲农庄,不仅有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大家想吃什么就去摘什么,还有天然养鱼场,自己钓鱼自己煮。路不算远,自己开车的话就一个多小时,我们上午就去,到那看看田园风光,摘点蔬菜水果,中午我来煎牛排,水云洁做酥皮海鲜汤,食材我们两人隔天就去预订,一早去拿……” 以目前水云洁的水平,也就煎个里外全焦、惨不忍睹的荷包蛋,常霏说让她做酥皮海鲜汤,只不过是想让同事对她有个好印象,真实情况是水云洁只会到面包房买几个酥皮面包,那海鲜汤还得常霏动手熬。 自己买食材diy是最经济的请客方式,常霏早就算过了,就算这组的人全去,就算有人带小孩,也就二十来个人,再多花个800元就能搞定。如果到外面饭店去吃,凭这些人的海量,不算菜钱,光酒水就得花个千儿八百的。 和大多数公司一样,关于薪资报酬,郑成方一再要求人事部门保密,但实际情况却是只要存心打听,就没有秘密可言。她和水云洁作为新人,还没做满一年,薪资就拿5k,暗地里眼红不服气的多了,也是该请客吃饭改善一下关系。 其实,象李红萍这样跳出来和她们对着干的常霏反而不怕,她怕就怕那种当面笑嘻嘻、背后捅一刀的。 常霏继续蛊惑:“……下午体验田园生活,爱好钓鱼的就去钓鱼,想摘水果的就去摘水果,想乘竹筏的就去乘竹筏,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实在没事干的,就四处走走,看看小桥流水人家。到晚上我们就吃全鱼宴,谁也别闲着,每人露一手厨艺,然后评比一下看谁做的最好吃,谁做的最难吃,最后一名要罚,罚得也不要太重,就罚他表演一个节目,要把所有人都逗笑,要是失败了就重新表演,你们看怎么样?” “哎,好是好,就怕万一这人缺少搞笑细胞,无论怎样努力,就是逗不笑大家,难道要一直表演下去,然后大伙儿傻乎乎地陪他到天亮?” “我看这样好了,一共就三次机会,如果还是没把所有人都逗笑,男的学狗狂叫,女的学猫□□,而且,叫的时候还需要将上半身趴地上,屁股撅起,使劲摇摆,如果这样这帮兔崽子还能忍住不笑,也算过关了。”黄新宇笑着出点子,常霏一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猜他在家里肯定经常煮饭。嫁人要嫁灰太狼,他老婆真有福气。 程雯璇鼓掌叫好:“我带头报名,大家都去,人多才热闹。”常霏暗忖,这也是一个贤妻良母。 “慢着,还没说要花多少钱呢?”到底是会计师事务所的,有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成本问题,常霏笑:“费用不算贵,成人收取100元,1.2以下的儿童半价。需要特别提醒的是,摘下来的蔬菜水果不能打包带走,也不能胡乱浪费,就跟吃自助餐一样,剩菜过多要被罚款;钓上来的鱼不能放回水中,要按斤计价,每斤收取12元钱,这个就是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听到这里,很多人已经动心,也有人哭丧着脸,明显是不会厨艺的:“怎么办,我只会吃,不会煮,肯定最后一名,而且我也不会讲笑话,每次想讲,没把别人逗笑,自己倒先笑个半死。” 刚才那个劝架的女孩子翘起兰花指,拍了拍自己脆弱的小心肝:“还好,到五一还有十多天,我今晚就回家让我老妈教我一手压箱底的绝活,我也不求前几名,只求别垫底就行。” 这法子靠谱,几个妈妈级别的都乐得哈哈大笑,笑这些临时抱佛脚的年轻人。 “需不需要脱裤子摇摆啊?”有男同胞不怀好意地笑着出损点子,被边上两个不会厨艺的mm一顿猛揍。 一个骂道:“龚其锋你这色胚,三级片看多了吧?你欠揍啊!” 另一个做暂停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各位,我有个提议,龚其锋先生英俊潇洒,才华出众,大家给他个机会,让他给我们表演一段双簧。谁要最后一名,只需动下嘴皮子,模仿几声狗叫或猫叫,至于那些动作,包括脱裤子、趴地、摆tun,全都由龚其锋先生一人完成。现在开始投票表决,老规矩,少数服从多数,赞成的就举手。” “我举双手赞成。”吴秋瑜也不会厨艺,顿时活跃起来。几个mm眉花眼笑,全都把手举得高高的。 一对多,龚其锋输得毫无悬念,除了他本人反对,其他人全部赞成。 水云洁回到办公室,刚好赶上投票。常霏紧紧抓住她的手,举高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不就一个晚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两人交头接耳时,已有数道探究的目光投过来。为了五斗米,不得不折yao,水云洁脸露微笑,大大方方地任由她们打量,常霏松了口气。 “那我不去行不行?”龚其锋讨饶。 “你要敢不去,信不信我们现在就剥了你的裤子,让整个事业群的人都过来look look?”黄新宇和另外一个男同胞一边一个,抓住龚其锋的胳膊,根本不容他讨价还价。 “别介,我去还不行吗?” 龚其锋头一昂,脚一跺,模仿了个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经典动作:“反正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们想看,我就让你们看个够,谁敢闭眼睛,我就扑过去咬谁。” 常霏等人几乎绝倒在地上,直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帮人真是人才,一个比一个会玩,常霏真心佩服,笑着将水云洁拖回到座位上,打开一个空白的excel表格:“现在统计人数啦,要去的到水云洁这里报名。” 于是原来围着程雯璇转的人都围到她们身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只有李红萍咬着下唇,面色难看极了,原本她是想孤立水云洁和常霏的,没想到自己反被孤立了。 她今天上窜下跳,差点喊破噪子,才将办公室的人挑拨得都跟她们疏远,想不到,这常霏还挺有本事的,不跟她吵,也不跟她闹,轻轻松松就把那些人的心又都收拢了回来。 在这种情况下,她要再和常霏吵架,真成跳梁小丑了,李红萍又难过又难堪,独自一人走出了办公室。 她们这一组一大清早又是斗嘴吵架,又是哄堂大笑,闹得动静挺大的,就有不少其他组的人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热闹,看到她出来,有那爱看别人笑话的就故意凑上去问她去不去。李红萍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不去没脸,去也没脸,这让她怎么回答,当场眼圈就红了。 正在李红萍羞愤交加时,整个事业群都知道她在倒追的律师帅哥忽匆匆地奔了进来,看都不看她一眼,直奔水云洁而去:“你们去哪里玩,算上我一个……” 数十道意味深长的视线齐齐扫向李红萍,李红萍终于没能忍住泪水。午休时,她在茶水间堵住常霏和水云洁,鼻子里先“哼”了一声:“别得意得太早,我跟你们没完。” “你敬我们一尺,我们还你一丈,你若还想生事,我们奉陪到底。”水云洁拉着常霏,嫣然一笑,花月失色。 李红萍这才明白,不是她口才不好,也不是能力不强,她输就输在孤掌难鸣。在几种关系中,如果说最铁的是同学关系,那么最不可靠的就是同事关系,前一刻还是同一战线上的盟友,下一刻就能毫不犹豫地扔下她投靠对方。 第12章 华丽丽的误会 窗外的吴秋瑜听得分明,走到无人的地方,掏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开口就称呼“海少”,她将今天上午的交锋言简意骇地说了一遍,又报告行踪:“常霏提议五一去她家附近的农庄聚餐,中午她煎牛排给我们吃,水云洁则做酥皮海鲜汤;下个月18号,郑总要带她们参加联谊会,两人都不太情愿,不过,还是答应了……” 电话里的男人沉默了半天,这才“喔”了一声。 吴秋瑜有些吃不准他的态度,试探着说道:“要不要我去跟郑成方说一声,将那个总跟她们作对的李红萍开除了?” 看人不能看表面,郑成方虽然长了一张老实人的面孔,却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经营事业有他自己一套,他深深明白,这个世道,没有人脉,没有背景,想要成功太难了。 天正事业群的员工分为两类,第一类是“白身”,特点是业务精通,办事能力强,听从老板的指挥;第二类是“官属”,特点是人脉宽广,背景强硬,敢与老板叫板。 吴秋瑜的姐夫是市**局的局长,她到会计师事务所上班,钱多事少离家近,就连郑成方的表妹程雯璇都得敬着她。 据她所知,律师事务所里那位整天无所事事的大哥是*院某领导的小舅子,税务师事务所那位手腕上戴两只明晃晃钻石手镯的大姐是**局某领导的弟媳妇,投资资询公司那位穿得跟花姑娘似的大婶则是**局某领导的表姐。 李红萍是市里某领导的七拐八拐的亲属,所以她才敢开口闭口“开除我好了。”她之所以敢明目张胆跟常霏和水云洁死磕,也是打听过了,两人都是“白身”,而且还是两花瓶。 又是沉默,男人良久才叹息了一声,黯然地说道:“不必麻烦了,这种小人到处都是,她们既然能应付得来,就算了。” 他不想引起常霏怀疑,常霏一向敏感,如果被她猜到事务所有他的眼线,难保她不会提出离职。 “还有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们两人前两天没来上班,我还以为是去客户那了,原来是出了车祸,常霏还受了点轻伤……”吴秋瑜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那头传来“嘟嘟”声,对方已经挂了。 吴秋瑜也不以为意,每次电话汇报,一向都是她讲,他听。 二十分钟后,郑成方接到海澈电话:“我还有五分钟后就到天正对面的咖啡厅,你马上过来见我。” 郑成方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头事情,兴冲冲地一路小跑到咖啡厅,在二楼要了一间雅室。 服务员刚问了声:“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雅室的门就被人大力推开,海澈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郑成方愕然抬头,只见他双目赤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显然处在暴怒的边缘。 “出去!”海澈低吼。 服务员吓得一哆嗦,一个字都不敢说,转身就走。门还没关上,就听到咆哮声:“我问你,她们两个在两天前发生车祸,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我若是不问起,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我将人交你手上时,要你好好照顾她们,你就这么照顾的?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当上了大老板,手底下有几百号人就觉得了不起?” 郑成方被骂得狗血喷头,他没想到海澈约他出来,是来兴师问罪的,而且,连她们出车祸都怪到他身上,好象是他开车故意撞伤她们似的,他心中叫屈,少不得要解释一番:“不是什么车祸,就是在停车时两车擦了一下,我有打电话问过,水云洁毫发无伤,就是常霏身上擦破了点皮,在家休息了两天,今天已经上班了,不信,等下你亲眼去看看……” “少拿那一套哄我,你真的关心过她们吗?那我再问你,出了车祸后,你有没有派人去看看她们伤得如何?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有没有擦药?两天下来恢复得怎样?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让人上班来了,你最近的日子是不是太好过了?” “海少息怒,那天我打电话给水云洁,她坚持说没事,请两天假休息一下就行了,并不是我非得要她们来加班。而且今天上午我看到她们,一个活蹦乱跳的,一个口齿伶俐,真的只是一些小伤,不严重。”郑成方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那天只是随便打了个电话问候一下,还真没当回事。 好在两个女孩没出事,要不然海澈还不得一枪毙了他,郑成方庆幸之余又不禁埋怨起吴秋瑜来。 海澈是谁,海家的继承人,一般人哪有他的私人电话,肯定是她报的信。这个*,报信之前也不跟他通声气,害得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海澈这副急怒攻心的模样,就是砍了郑成方的头,他也不相信里面没*情。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活该”,竟然看走眼了。 郑成方的个子本来就不高,此刻对着身高足有一米八的海澈,还得弯yao躬背地赔罪装孙子,看上去更矮了。 所谓关心则乱,海澈的怒火更盛:“什么叫小伤不严重?哪怕是掉一根头发,也要到医院去看看,做个全身检查,在家休息几天,等到完全好了才能上班,如果不是你给她们太多压力,她们用得着这样拼命吗?” 郑成方大叫冤枉:“她们两人可是海少的同学,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给她们压力。”早知道海澈对那两个女孩如此看重,那天晚上他就该打电话,然后无论如何都要亲自跑一敞,不管伤没伤着,先将人送医院再说。 郑成方心知海澈是在迁怒于他,不由得头大,可他今天真是祸不单行,一个还没打发走,又来了一个。 安斯晨跟海澈一样,一进来就将郑成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服务员隔开老远还能听到安斯晨和海澈的咆哮声,不禁深深同情郑成方。 等到安斯晨听说水云洁毫发无伤,只有常霏受了点小伤后,脸色明显好转:“真是祸害活千年,怎么没撞死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诅咒ivy?”海澈双手紧紧握拳,脸色难看至极。 “我就诅咒她怎么啦?不要脸的贱人,你把她当宝,她却把你当傻子,你为了救她差点淹死,她却背着你跟人勾搭,你把男人的尊严全部抛弃,只要她从此不再出卖身体,你就原谅她,可她当面答应,一个月不到就在酒吧里勾搭上一个鬼佬出国了,这样的贱货你还想着她干什么?” “住口,ivy不是这样的人,不许你污蔑她。” “我有污蔑她吗?当年她干的那些肮脏事谁不知道?就你这个傻子还相信她是纯洁少女,被她耍得团团转。这两年她在国外,谁晓得跟多少男人睡过觉,就算没得艾zi,也是一身脏病。她还回来干什么,怎么不死在国外?” “砰”的一声,海澈狠狠一拳砸在安斯晨鼻子上。 鲜红的鼻血喷射而出,安斯晨一声不吭,迅速还了一拳,海澈的半边俊脸登时高高肿起。 郑成方不由傻眼,这是怎么一个状况? 表兄弟两个噼噼啪啪地对打,出手都没容情,不过片刻功夫,桌倒椅翻,满地狼籍。郑成方缩在角落里,拼命地喊“住手,别打了!”两人反而打得更起劲,混乱中,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砸在玻璃窗上,只听“哗啦啦”数声连响,玻璃窗破了一个大洞。 等到数名身强力壮的男子冲进来将他们强行拉开,两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满脸鲜血的安斯晨先被人“劝”走。 海澈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揍得鼻青脸肿,他推开两个劝架的男子,恶狠狠地瞪着郑成方:“今天的话你要是敢泄漏出去半个字,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死于葬身之地。” 阴森的表情,冷酷的话语,让郑成方深深打了个寒颤。 海澈还要叫安斯晨一声表哥呢,可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将在旭城横着走的安少揍得满脸开花,他郑成方算什么东西?海澈要搓圆弄扁他,连手指头都不需动一根,只要稍微流露出那么一点意思,自有那千方百计想要搭上海家这艘舰艇的人出手摆平。 惹不起,躲得起,郑成方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这句至理名言。他目送着海澈在一帮人的镞拥下离去,又等了片刻,这才唤服务员进来买单。 尽管他什么东西都没有点,可是订下这间雅室的人是他,砸坏的东西总归是他这个做东的人来赔偿,总不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叫了半天,才有个领班模样的人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先是惊恐地打量着他,等到察觉到他的视线,又飞快地低下头,惊慌失措地看着满地的鲜血,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整话:“已经有人买过单了,您……可以走了。” 瞧瞧这眼神,好象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犯似的,郑成方非常不舒服,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咖啡厅。 原本在这间雅室的服务员这才从某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看着郑成方略有些蹒跚的背影,她拍了拍还在狂跳的心脏,长长吁了口气。 看不出这个两鬓斑白的矮冬瓜这么厉害,两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联合起来都不是他对手。瞧瞧这满地的鲜血,如果不是两个帅哥的手下发现不对,冲进来相救,他们两人的小命今天可要交待在这儿了。 如果郑成方知道还有这样的乌龙,估计得一口血喷她脸上。难怪有人说,生活真是个百乐门,随时都会上演华丽丽的误会。 第13章 上瘾 车祸过后,常霏总觉得郑成方怪怪的。下午他不知何事出去一敞,回来后象变了个人,不但劝她伤没好的话不要勉强,回家多休息几天,而且还说他已经指示财务将修车的费用打到她银行卡上了,让她去查询一下,如果没有到帐一定要跟他说。 郑成方出了名的精明小气,常霏差点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可没忘记,那天他在电话中反复追问这是谁的责任,听到对方有赔偿修车费,他明显松了口气,现在怎么忽然指示财务给她打钱,他不会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了吧? 既然想不通干脆不去想,常霏回到座位上埋头做事,没过一会儿,屏幕上跳出一个对话框。程雯璇先发来一个笑脸,再发来一句话:“下班途中出交通事故算工伤,你尽管回去休息,不会扣工资的。” 今天这些老大都怎么回事,怎么都让她回去休息?常霏疑惑,抬头看了一眼程雯璇。可她并没有火眼金睛,那位却是不折不扣的白骨精,她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禀着礼尚往来的原则,也回了个笑脸:“谢谢程姐关心,回去也没事干,不如在公司做点事打发下时间,如果身体吃不消,我不会硬撑的。” “千万不要勉强,办公室里这么多人,你就算回去休一个月也误不了事。” “真的不用,回去也就我一个人,无聊死了,还不如来上班,有人陪着说说话,再做点事,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那好吧,你自己多注意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出来,你就把我当自家姐姐,千万别客气。” “好的,谢谢程姐。”常霏又发了一个笑脸,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办公室里人多嘴杂,有些不方便被别人听到的话,往往通过qq交流,两人十指如飞,在键盘上敲打好一会也没人发现。下班后,两人站在站台上等公交车,常霏说与水云洁听,水云洁心里打了个突,目光微闪:“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的人,也有脑子转不过弯的时候,御尊赔修车费用不代表郑成方就不能去找保险公司理赔,你out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那我岂不是净赚一笑? “当然了,我还会骗你不成?你如果嫌钱多,大不了我帮你花。” “可是保险公司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这才几天就打钱了?”尽管水云洁说的很有道理,常霏仍旧感觉不对劲,今天不止郑成方大方的出人意料,程雯璇也对她特别的客气。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是因为海澈…… 水云洁心里暗骂郑成方果真吃错药了,作为老板对员工表示关心不是不可以,但表现得这么明显,任谁都要起疑。脸上却作不耐烦状,骂道:“瞧你那小样,就你一个人视钱财为粪土,别人都是见钱眼开的行不?真是的,哎,这年头做人难,做老板更难,钱方面看得重一些吧,被人在背后骂铁公鸡,难得大方一回吧,又被人怀疑脑子有毛病,当真是左右为难,左右不是人。” 过去的水云洁风光无限,从来只有她为难别人,别人还得奉承她,那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做人难”这种话的,而现在走过低谷、经过磨难,说出来的话不经意间就带着沧桑。 曾经骄傲如斯的水云洁完成这个巨大的转变,足足花了五年时间,常霏不由心酸:“你有没有发觉,你可以去当大学里当哲学老师了。” “ivy,你可真逗。”水云洁哈哈大笑:“你还记得那个搞笑版的‘我在大学当老师’吗?” 常霏当然记得,这还是安斯晨发给她们看的,那时她们两人和海澈、安斯晨是校园里有名的f4,无论谁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一起分享。然而,所有一切美好都终结于高三那年的暑假。 “当老师,一定不能带什么高数啦、大物啦……那样的话,压力太大,就没乐趣可言了;也不能带什么毛概啦、邓论啦……那样的话,学生不鸟你,多没面子……”水云洁脸上还在笑,眼泪却啪啪地往下掉。 伤心来得如此容易,特别是在永远不会嘲笑自己的好友面前,水云洁哭得稀里哗啦,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一些自作聪明的人看了一会后开始猜测: “哭得这样伤心,会不会是失业了?” “我看不象,肯定是失恋了!” “这年头,谁没失过恋啊,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呗。这四只脚的怪兽不好找,两只脚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有什么好哭的?” 生活就是这样,看到别人伤心,有人同情,有人不以为然,更多的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一百个人里面有一个肯伸出援手已经不错了。 好在没过多久公交车就到了站台,围观的人一下子走得干干净净,站台上只剩下她们两人,常霏拖着水云洁在长椅上坐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 还好,在伤心哭泣时还有一只肩膀可以依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幸灾乐祸,至少还有一个同病相怜的人永远不会在她伤口上洒盐,水云洁很久没有这样恣意地哭泣了。 受伤之处火辣辣地疼痛,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常霏还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哪知只是自欺欺人。所有安慰都无济于事,她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着水云洁一起流泪,等到缓过这阵心痛,再戴上一张微笑的面具出现在人前。而那些处在幸福之中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种在人前强颜欢笑内心却在滴血的感觉。 御尊驾车疾驶而过时,正好看到她们两个相依相偎地坐在长椅上,远远看去,两人抱头痛哭的样子和那些谈情说爱的情侣没什么两样。 还说你们不是lesbian,这下我看你们还如何狡辩。御尊一脚急刹车,根本不管其他正常行驶的车辆,就这样调转车头,逆向行驶一段距离后停在站台边。 如果换了其他女人,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作为钻石王老五,他的身边围满了女人,而且都是顶级美女,可这种认识还不到一分钟就肯脱衣上chuang的女人他实在是厌烦透了。 他之所以对常霏感兴趣,并非因为她长得有多美,身材有多诱人,而是因为常霏脸嫩,稍微一逗就脸红。 这世上没有人能骗得过他的眼睛,是不是装出来的他一看就知。他喜欢看常霏又羞又窘的样子,这种又轻快又愉悦的感觉如同du品一般让人深深上瘾。 看多了肮脏和黑暗,经历了杀戮与血腥,他很明白这种单纯与平凡有多难得。他推开车门,走下跑车,走近了才发现不对。 马路上的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的灯光打在她们身上,两人披头散发、瑟瑟哭泣的模样就象是两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猫。又一辆公交车靠站,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所有人都来去匆匆,任凭她们两个坐在那里添着伤口。 御尊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站在那看了一会这才开口,语气颇有些冷硬:“发生了什么事?” 常霏犹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惊跳而起,她惊恐地抬起头,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回答了两个字:“没事!” 水云洁也听出了声音,她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两只眼睛肿得象桃子。 没事会在街头大哭,这样拙劣的谎言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过,更何况是御尊:“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他的心头有些异样,却没有深想,只当是不习惯,因为在这之前,从来只有女人迁就迎合他,他还没有哄过谁,更别说主动提供帮助了。 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么无耻,又有多么危险,常霏已经领教过,她算是彻底怕了他,连话都不想多说,巴不得他快走,她摇了摇头:“没有!” “不必见外,有就开口,这旭城还没有我摆不平的事。”御尊仔细地打量着她,除了脸色不太好,眼睛红肿,其他都没什么异样,他莫名地就松了一口气,眉目沉静,却难掩锋锐。 “真没。”常霏再次摇了摇头。 “上车吧,我送你们。”御尊指了指如同猛兽般趴在站台边的幽灵跑车。这时候天色已黑,两个女孩子长得这么漂亮还在外面晃,御尊还真有些不放心。 常霏顿时想起了前几天在跑车中差点清白不保的事情,骇得花容失色,她一把拉起水云洁,接连倒退三步,连声音都颤了:“不用!” 不管他说什么,她的回复始终只有两个字,态度显而易见。 再还不走,那是自找没趣。御尊气得不轻,以前只要他勾勾手指,女人蜂拥而来,他还真是第一次被人嫌弃。 自己果然不适合做好人,千年只一回的好心迎来了一瓢冷水,御尊眼底幽暗,气极反笑,本来就没有多少耐心的性子一下子爆发出来:“你她妈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第14章 姐妹 常霏和水云洁都吓得一哆嗦,两人同时往后退出了三大步,准备一发现不对,撒tui就跑。 “你们怎么还没回家,是在等我吗?”龚其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腔调,御尊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常霏稍微松了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多谢御少好意,只不过下一班公交车马上就要来了,我们两人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就不麻烦御少了,您有事就先去忙吧。” 这次倒是说了一大串,不过说来说去都是赶他走的意思,他就这么讨人厌?偏生常霏还不知死活地加了一句:“对了,车子修好了,用不了那么多钱,多出来的部分我还给你。” “tmd,你看我象是个要债的吗?”常霏被他吓得又是倒退出三步,御尊气得扭头就走,他回到车上,重重踩下油门,超级跑车的提速极快,零到一百码的加速时间仅用了3.2秒。 灰蓝色的跑车像支利箭般在城市中穿梭,那种极致的速度让他那颗狂躁不已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他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决定下次常霏就算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再伸一根手指头。 跑车绝尘而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两人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一阵风吹来,常霏感觉身上凉飕飕的,这才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感到非常不舒服,今天遇到的每个人都怪怪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龚其锋将两人送到小区门口,常霏向他道谢,龚其锋眨了眨眼睛,笑道:“不用谢,能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 常霏知道龚其锋有女朋友,对他的印象不错,虽然觉得他最近有些神出鬼没,却也并没有多想,三人在门口分手。 大哭一场后,水云洁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不用常霏逼供,她自己先主动交待了:“今天下午dean打电话给我,说他在事务所门口,让我出去一下,只须一分钟时间,一分钟后他保证就走。” “那你出去了吗?” “没有,我一口拒绝了,我让他快走,要不然我把他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他好象很伤心,他说,ice,我们非得闹成这样吗?我为你做的一切你一点都看不到吗?你当真心如坚冰,我怎么都没办法捂热吗?我没听他说完,就把电话给掐了。” 由来都是情爱最伤人,能让水云洁如此失态的只有安斯晨,常霏叹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你在不久之前曾经劝过我,今天我也要劝你一句,女人经不起寂寞,男人经不起引诱,人生经不起等待,爱情经不起考验。ice,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不是dean的错,你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轰轰烈烈爱一回,就算输了也无怨无悔。” 这种话果然是说起别人容易,轮到自己就会钻牛角尖,水云洁不由苦笑:“那你为何不与sea轰轰烈烈爱一回?” “我们和你们不同,我们两个这辈子再无可能。”常霏低垂下头,黯然神伤的模样在灯下美得无与伦比,只是那个欣赏的人再也无法靠近。 “我们和你们没什么不同,我们两个这辈子也再无可能。”水云洁抬头遥望着夜空,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句话,人与人之间最远的距离,不是隔了千山万水,而是心的距离。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一颗心想靠近,另一颗心却想逃避,当哪一天安斯晨累了倦了想放弃了,就真的要形同陌路了,这样的结局真是她想要的吗? 公交车一路晃荡,水云洁原本坚定的决心也有了一丝动摇。 那一晚之后,两人又恢复到以前的日子,白天上班,晚上回到租住房,吃完晚饭后,灯下对坐看书直到深夜,各自将自己搞得疲惫不堪,这才回房歇下。 周末,常霏只要不回家,就得去旭城大学看常研,一向同进同出的水云洁这次没有陪同。她实在是看不惯常妍,象是讨债鬼投胎,一见面就伸手要钱,脸上还一副“你敢不给,我要你好看”的拽样。 特让人受不了的是那几句开场白,经久不变,水云洁跟过去几次,每次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姐妹俩站在离校门不远的榕树下,一见面就象演戏一样念台词,然后常妍伸手要钱。 旁观的水云洁差点没憋出内伤。起先她还想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因此强忍着什么没说话,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拦着常霏不让给,哪知常霏不听她的话,依旧给钱,害得她被常妍狠狠讽刺了一通,说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想起这件事,水云洁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巴掌煽醒常霏,再一巴掌煽死常妍:“ivy,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真不明白,你是前世欠了她的债还是这辈子抢了她的男人,每次都要去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常霏心里也不舒服,每次见面都是花钱买气受,但她没办法,如果不亲自跑一敞并向家里报个平安,爸爸和妈妈又要打电话来指责她不关心妹妹了。她不由得苦笑,说了句父母亲曾经对她说过千百遍的话:“妹妹还小,她还不懂事,做姐姐的应该让一下她。” “我看她是人小鬼大才对,白长了一张漂亮脸孔,一肚子坏水,就你受得了她。她要是我妹妹,瞧我不抽死她。”水云洁气恼地指着常霏,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十根手指有长短,一颗心也能长偏,但偏心也没有这么个偏法的,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你爸妈亲生的?” 自从晓得常霏的处境,水云洁就不止一次怀疑过,可她和常妍的脸型很相象,特别是那对让海澈啧啧赞美的双眼皮,所有见过她们的人都说她们是姐妹 常霏苦笑:“那你要我怎么办?因为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所以就跟他们断绝父母关系?” 再说,换个角度看问题,她觉得父母待她不公平,站在常妍的角度,她或许也觉得不公平。常妍做梦都想和她一样出国留学,可惜家里拿不出钱来,用常妍的话来说,就是家里把钱全都花在常霏一个人身上了。尽管父母再三向常妍解释,常霏出国没花家里一分钱,可说什么她也不相信。 两害相权取其轻,相比回家看父母亲那对冷冰冰的脸,她宁愿到常妍那里受气,前者要不舒服一整天,后者三分钟了事。 对于水云洁讽刺她们扮演“姐妹情深”,常霏不以为然,她孤身一人去国外留学时已经想通了,人生就是一场戏,每天化好妆穿上戏服到处客串。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常家那本经要念懂比赖蛤蟆修成天仙还要难,水云洁抚了抚额头,闭上眼睛挥手:“你去吧,出门右拐,走好,不送!” 老时间,老地方,不见不散!常霏想到这句经典台词,忍不住想发笑。其实她真没水云洁想象中那么惨,与其说是麻木,还不如说是看开。 因为没有期待,所以不会受伤害,这辈子她最爱的人是海澈,唯一能伤她心的也只有海澈。 常妍仍旧是晚到半小时,对于这样的见面,她也是烦不胜烦,可她若不出来,常霏没法交待,爸妈就要冲来了,与其被二老数落,还不如她来数落常霏。两姐妹一碰头,便开始经典对白。 “身体怎么样?” “还死不了,是不是又让你失望了?” “缺什么吗?” “缺大把大把的钱,你给得起吗?” “下周回去吗?” “回去干什么?家里又没有金山银山留给我挖?” 常妍冷冷一笑,将手一伸,常霏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常妍接过后一脸嫌弃:“每次都只有两百元,你以为打发叫花子啊?” 常霏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一没外快,二没黑钱,三没涨工资,就只有这点。” “别以为我就贪图你这点小钱,我只是要让你记住,你这辈子都欠了我,还到死也还不清!”常妍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她的唇形本来就好看,今天还涂了紫红色唇膏,看上去更加丰盈性感,就象是一枚诱人的果冻,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能气死人,如果水云洁在场,保证会骂她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对于这种话,常霏一向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反正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本来就没指望常妍会好好说话。 起风了,风中传来淡淡的烟草味和若有若无的古龙香水味,混杂在一起组成了某个男人危险又独特的气息。 常霏心中一紧,只觉头皮阵阵发麻,她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御尊,慵懒而随性地靠在座椅上,那缕金秋色的碎发被风撩乱,越发显得张扬不羁。 如同初次见面时一样,他穿着幽暗的黑色衬衣,左手随意地搭在驾驶室窗外,指间夹着一支即已经燃烧了一半的香烟。 科尼赛克静静地停在榕树边,车身上的幽灵图案在斑驳的树影中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第15章 付帐 果然是越怕见鬼,出门偏遇鬼,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刚才的对话又被他听去了多少? 御尊将烟头弹到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常霏。常霏脸上开始发烧,常妍却绽开了玫瑰花般美丽的笑容:“御少你好,我叫常妍。” 常霏脸色大变。御尊满脸嘲讽,修长的手指一指跑车后座:“上车!” 常妍简直是受chong若惊,原地晕眩了一分钟后才如同花蝴蝶一般朝着御尊飞去。 好在常霏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常妍,死命将她往校门里拖:“没人告诉你吗?不要随便搭陌生人的车。” 梦中的白马王子在向她召唤,常研想不到常霏会阻拦她,顿时气急交加,使劲挣扎:“他不是陌生人,我认识他。” “那又怎样?”常霏尽量以不以为然的口吻说道:“我还认识美国总统奥巴马呢,可他认识我吗?” “我说你耳朵有毛病啊,没听到是御少叫我上车的?你乱扯到奥巴马身上干什么?” “我看你脑子才有问题,人家让你上车,你就上车,那他让你喝毒药,你是不是也要一口喝下?” 常研又急又恼,抬tui朝常霏踢去。常霏被她踢中小tui肚,火辣辣地疼痛。常霏大怒,她可以退让,但并不表示她会打不回手,于是狠狠掐向常妍的胳膊。 两姐妹正在那里互掐,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飘入鼻子,随即是一声娇唤:“御少!”叫得那个回肠荡气、情深意浓! 常妍身子一僵,停止了挣扎。四周已有好多人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常妍总算意识到这是在校门口,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她压低了嗓子在常霏耳边骂道:“快放手,你这个三八,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有点脑子好不好,我们是姐妹,我是三八,你就是三八妹。”常霏一点不客气地回骂,虽然松开了手,却仍然吊着常妍的臂弯不放。 那个男人有多无耻,常霏比谁都清楚,要诱骗没脑子的常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相比清白不保,她宁愿常妍失面子。 浓郁的香水味逼近过来,常霏的吸呼一滞,一双至少有十公分的防水台高跟鞋来到眼前。 常霏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位性感辣妹。 大红色风衣的扣子只扣了中间一颗,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里面的超短热裤和亮片抹xiong。令人晕眩的迪奥紫毒香水充满了激情与放纵,再加上致命魅惑的红唇和粟色性感大波浪,足以催动男人心底最深的欲念。 辣妹笑盈盈地看着她们,野性十足的目光里充满挑衅,她应该是已经猜到了怎么一回事,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向她们打招呼:“常妍,你姐又来看你啦,怎么不请她进去坐坐,反而在校门口拉拉扯扯的?” 常妍不自然地扯出一抹笑容,心里却将常霏骂了无数遍,吱吱唔唔地道:“不了,她还有事就要回去了。”为了掩饰窘迫,她向常霏介绍辣妹:“姐,这是我们学校的校花,bobo。” 果然是人如其名,xiong前一对波涛汹涌。 别以为男人长相高贵优雅,眼光就会有多高,其实骨子里就那点恶俗趣味。御尊身边的女人常霏还见过两位,一位前台小姐,一位办公室小秘,都是bo大yao细tui长,又骚又嗲。 “nice to meet you!”bobo开口就是一句英语。 常霏一愣,这年头,谁的名片上要是没印上英文名字就会被人看低,谈话时要是没有中英混合就会被人瞧不起,可是素无交情的人见面还是习惯说“你好”,尊敬点的换成“您好”。 相比她们姐妹俩的寒酸衣着,是她的通身名牌,bobo这是在当面讽刺她们两人穿得象村姑。常妍气得全身发抖,常霏干脆遂了她的意,眨了眨眼睛,表示听不懂。 于是大获全胜且大出风头的bobo感到得意洋洋,一直在冷眼旁观这出闹剧的御尊却只觉说不出的厌烦,他使劲按了按喇叭,声音冷酷如冰:“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在四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已经炫耀够的bobo坐上超级跑车,御尊踩下油门,跑车“轰”的一声飞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bobo原名叫叶玉芳,她刚入旭城大学的时候,整天穿着花衬衣黑裤子,同学们都笑她是村姑,有的人甚至当着她的面唱‘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可是上学期开始她就象彻底变了一个人,全身名牌,天还没有热,就露出热裤和抹xiong到处秀身材,惹得男同学们个个都围着她转,女同学们开始叫她bobo。” 常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再次强调:“我真的认识御少,上个周末他来我们学校接bobo,他还跟我说过话……” “说过话又怎样?你可知道那男人的底细,姓什么?叫什么?住哪里?靠什么发财?跟多少女人睡过觉?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往前凑?”常霏毫不心软地当头泼冷水:“bobo只是其中之一,迟早有一天被他给甩了,你要是敢学bobo,被爸爸妈妈知道,瞧他们怎样收拾你!” 常研顿时就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垂头丧气地走入校门。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还没来得及留恋,已经到了四月底,一连几天都是晴天,非常适合远足。下班后,常霏和水云洁拎着包快步走出办公室,打算去预订生牛排和蛤蜊,为明天的午餐做准备,哪知刚走出办公室门,就被龚其锋缠住了,怎么也摆脱不了。 三人正在打机锋,叶子谦也来了,一见到她们立刻彬彬有礼地说道:“两位美女,今晚能不能赏光,一起吃个饭?”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律师帅哥一出现在会计师事务所立刻就引起了注意,好多同事都朝他们看来,脸上挂着异样的笑容,常霏也看着水云洁微笑,水云洁婉拒:“不好意思,今天正好有事,我们没空,你找别人一起去吧。” 叶子谦不慌不忙地说道:“如果是要去购买食材,那就不用了,我已经预订好了,明天一早去取,保证是最新鲜的。” 常霏不禁莞尔,看样子这次律师帅哥是有备而来,看水云洁还如何拒绝。水云洁不满地瞅了她一眼,给了个“等下回去跟你算帐”的眼神:“喔,多少钱?我还给你。”说完拉开手提包的拉链,拿出一只安娜苏的长款皮夹。 “算得这么清楚,是不是还要给我工钱啊?我只不过是怕你们也去买食材,重复浪费,这才过来说一声,顺便一起到外面去吃个饭。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直接在电话里告诉你们来得省事。”叶子谦佯作生气地说道:“再说,我早就想请你们办公室的人一起吃个饭了,这次机会难得,你们就不要跟我争了。” 水云洁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把皮夹中的钱全都掏出来,坚持要还给他:“你也不要跟我们争,女士优先,这次我们请,下次你再请。” 叶子谦怎么肯接,他那天死乞白赖,好不容易才做了个“插班生”,岂是为了吃一蹲白食。 两人在门口推来推去,许多平时一下班就往外冲锋的大妈大婶,今天双tui仿佛灌了铅,半天也没挪动几步,个个竖起了两只堪比录音机的耳朵,将对话一字不落录下,到了明天,那张大嘴巴就会象播音机一样到处播放,保证整个事业群无人不知。 水云洁自认推磨的功夫只有幼稚园的水平,而且她也实在是受不了那些人仿佛捉jian一样的眼光,只得各退一步:“那这样吧,这些钱你拿去,然后今晚你请客,如果你不答应,那你一个人去吃吧。” 叶子谦连忙道好:“观澜街上新开了家台湾餐馆,不仅有地道的台湾菜,还有各色风味小吃,生意非常兴隆,我已经预订好了位置,现在去时间刚好。” “兄弟,不介意多我一个吧?”龚其锋自来熟一般地拍着叶子谦的肩膀。 水云洁答应赴约,叶子谦满心欢喜,哪有不答应的:“哪里,既是兄弟,就不要跟我客气。” 得,这就是男人,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哥俩好”了。 四人到达那里,找到预订的座位,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进来,叶子谦做东,照理应该他点菜,可他很绅士地递到水云洁手上,表示他随意,让她们拿主意就行。 两人也没什么主意,就让服务员推荐。 服务员不假思索,推荐了数十道最受欢迎的菜肴及小吃。其中有道招牌美食叫做棺材板,名字听上去有些惊悚,等到端上来,才发现其实只是两块夹在一起的吐司,中间部分挖空,填入鸡肉、鸡肝、虾仁、红萝卜、马铃薯、牛奶等配料等,很形象,让人不敢下筷,但鼓起勇气一尝才知非常美味。起这道菜名的人真是天才! 叶子谦很健谈,应该说做律师的无不健谈,龚其锋则是说话风趣幽默,心思又巧,再加上四人本来就相互认识,找得到共同话题,随着风氛渐渐轻松,倒是谈得极为融洽。 用餐完毕,常霏和水云洁向他们道谢并道别,叶子谦问她们如何回去,听说是要坐公交车,自然不答应,一定要开车送她们。 走到车边,他原封不动地从皮夹里拿出水云洁之前递给他的那叠钱:“谈钱伤感情,跟男人谈钱伤自尊,ice,你就当是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那颗脆弱的自尊心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水云洁还是死活不接,叶子谦心中大为失望,不由分说地递到常霏手上。 常霏也不会推磨的功夫,无奈看向水云洁,并没有发现一辆灰蓝色的科尼赛克如同幽灵一般飞速开过。 第16章 四得青年 御尊阴鸷着脸,常霏躲他象躲鬼一样,让她坐科尼赛克,好象是要拉她上断头台,今天乘坐别的男人的车,不但心甘情愿,还笑得如此灿烂。 难道他这辆千万元的豪车还比不上那辆十来万的垃圾车?难道他的魅力还不及那两个小瘪三? 御尊越想越火,毫无预兆地一脚急刹车,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调转车头,逆向行驶,几辆正常行驶的轿车差点和科尼赛克迎头撞上,刹车声和喇叭声响成一片。 一辆宝马干脆也调转车头,拉足马力,紧追在跑车后面。在距离餐馆五十米远的地方,科尼赛克停下,宝马驾驶员将车停在路边,走过去刚要破口大骂,已发现这辆跑车身价非凡,待到他睁眼看清那5个8的车牌,顿时吓出一声冷汗,象被恶狗追咬一般慌不迭地逃回车上,迅速发动宝马溜走。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bobo被甩得头晕脑胀,身体前冲后撞,全身好几处撞痛,直疼得眼泪汪汪。她偷眼打量着脸色阴霾可怕的御尊,聪明地闭紧了嘴巴。 餐馆外面,四人还站在车旁,叶子谦直到这时才想起他今晚只顾着跟水云洁说话,冷落了常霏,不由得有些讪讪地:“ivy,你今晚都没怎么说话,是不是这里的饭菜不合你口味?” 其实常霏说得不少,吃得也不少,只不过他的心全都放在了水云洁身上,没有留意到。常霏抿嘴微笑:“不是,我只是很识相,不跟律师比口才而已。” 惹得龚其锋哈哈大笑,悄悄凑到叶子谦的耳边说道:“听说坠入爱河的人智商会下降到零,兄弟,祝福你已经湿身了。”叶子谦挥汗:“哥们,助我一把呗!” 水云洁也凑到常霏耳边说道:“果然是距离产生美,我还以为这人挺机伶的,原来这么傻。”常霏捂嘴偷笑:“傻人有傻福,傻子配傻妞,将来再生一对小傻子小傻妞,人生算是圆满了……” 话还没说完,被水云洁在额头上狠狠k了几下,常霏抓着钱“哎唷”叫痛,威胁水云洁再敢打她,她就把刚才的话大声说出来,唬得水云洁连忙讨饶。 两男两女咬着耳朵,亲亲热热地说笑打骂,相继上了车。 御尊脸色铁青,狭长的眼眸里聚满狂风暴雨。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常霏今天的心情不错,笑容如花绽放。女人怎么都那么浮浅,区区这么点钱就能收买? 他还以为常霏是个例外,没想到跟身边的那位一样,都是一路货。御尊越想越失望,越想越狂躁,发动车子后又是一脚急刹车,好在这次bobo早有防备,双手牢牢抓着车把手。 御尊掏出钱夹,从中抽出厚厚一叠钱,看也不看,直接扔给副驾驶座上的bobo:“下车!” bobo莫明其妙又心有不甘,委屈地嘟起娇嫩的红唇,娇滴滴地说道:“御少……” 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御尊粗暴地打断:“的士钱我已经给你了,还不快滚!” bobo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拿着钱推开车门下车。不用一张张点,光凭手感,至少也有5k,虽然这个男人脾气不好,可有一个优点谁也比不上,那就是出手非常阔绰。 常霏和水云洁回到租住屋,还不到五分钟,叶子谦的电话又追了过来。 “真是阴魂不散!”水云洁皱眉,不过还是按了通话键。常霏偷笑,明目张胆地将耳朵贴过去偷听。 叶子谦在电话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说他明天一早到小区门口来接她们,顺便带她们去吃早餐。 刚才分手时不讲,非要在电话里讲,说来说去,还不是对水云洁牵肠挂肚。常霏听得分明,越发好笑。 水云洁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屈起手指在常霏的额头上狠狠k了一下,对着手机说了声拜拜,毫不犹豫地按了“中止通话”键,开始抱怨:“哎,今天真不该答应他吃饭,你瞧,开始得寸进尺了!” 常霏哈哈大笑:“看来我明天要继续当电灯泡了。”她对这位律师帅哥的印象还不错,完全符合“四得”青年的标准:放得下架子,拉得下脸子,掏得出票子,舍得出银子。 水云洁嗤笑:“得了吧,我看龚其锋好象对你有意思,我们俩也不知是谁给谁做电灯泡呢?” “你扯谁也不要扯龚其锋,整个事务所谁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常霏收敛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说真的,你要是真打算跟dean一刀了断,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叶子谦,至少在目前看来还不错,不仅人品端正,没听说他有什么花边新闻,而且家里的经济条件也还不错,有房有车有存款,父亲是某机关单位的科长,母亲是某国有银行的客户经理。爷爷奶奶都有退休工资,不跟他们一起过,也不要他们养。外婆已经去世,外公是退休老干部,退休工资比我们上班的人领得还要多,逢年过节还要贴补他们。舅舅也是机关干部,福利待遇好得不得了,待他象亲儿子一样……” 打听得这么详尽,恨不得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水云洁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却十分感动:“ivy,你可真行,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些大妈大婶的看家本领偷学到手了,就算事务所哪天关门了也饿不死你。” 常霏板着脸训斥:“别嬉皮笑脸的,我跟你说正经的,严肃点!”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水云洁笑得没心没肺:“要是哪一天我们厌倦会计师这个行业,你改行去当包打听和媒婆,就凭你的才色,肯定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我就帮你理财,然后赖上你,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你要敢小气心疼,这笔帐我记你儿子身上,等他出生我打他小屁屁。” 常霏一个没忍住破了功,这话题便再也继续不下去。 一顿胡吹乱说后,两人各自漱洗睡觉。关上灯,常霏站在窗前,望着漆黑阴森的夜空,心中难过无比。她怎么可能有儿子呢?出国留学前她已经打算独身一辈子了。 大学毕业后,她本来打算留在国外再也不回来的,可是谁也无法阻止海澈思念的脚步,他追到她住的地方,两人大吵一架,无论她如何口出恶语都没法将他赶走。 他将她拖到海边,指着大海发誓,如果她终身不嫁人,他便做一尊望妇石,千秋万世地等候;如果她与别人结婚,他便做金岳霖,与她比邻而居。 金岳霖认识林徽因的时候,林徽因已经名花有主,他们的旷世情缘可以用一句诗来概括:恨不相逢未嫁时! 一代才女林徽因的一生一共有三位重要的男人。初恋徐志摩,一转身向路小曼展开了狂热的追求;丈夫梁思成,在她死后不久就续了弦;只有这位邻家大哥金岳霖,用自己的孤独一生将这份旷世绝恋演绎的无比凄美,90岁高龄时还在北京饭店宴请好友,为早已死去了几十年的林徽因过生日。 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还是大一那年常霏告诉海澈的,当时海澈还嗤之以鼻,骂这金岳霖为何不大胆前进一步,没想到世事无常,有一天他也会做出这个决定。 常霏哽咽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永远不会忘记他那坚定而又带着无限忧伤的脸容,他站在海边,深深地凝望着她,眼眸澄清而满蕴深情:“金岳霖能为林徽因终身不娶,我海澈为何不能为常霏独身一辈子?你如果不相信,那咱俩就慢慢耗吧,耗到死为止。如果你先死,我每年都为你过生日;如果我先死,我就在孟婆桥上等你,等你亲口来告诉我,这一世这样对我的原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你变心了、变坏了,就算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还是不相信霏霏会伤害澈澈……” 常霏悲伤得无法自已,她一向开朗乐观,可是这一刻,她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每个人都在逼她,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躲,躲到天涯海角,还是逃避不了。就象是孤身夜行,前遇狼后遇虎,两侧是深渊,她被困死在中间,绝望地等待着噩运降临。 趁着海澈不备,常霏快步奔向马路。 一辆越野车正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等到海澈发现危险,常霏已经站在马路中央。 “不……”海澈双目赤红,骇得几乎停住呼吸。 绝望的呐喊声在海风带出老远,海浪拍打着岩石,掀起了数十米高的巨浪,常霏仿佛从梦魇中醒来,全身大汗淋漓,她飞快地往路边奔去。越野车上的司机也发现了异常,急踩刹车,并猛打方向盘,因为速度过快,车子失控,一下子侧翻在地上。 只有这般近距离地接触死亡,才能感到生命的可贵,死里逃生的常霏看着那飞快转动的车轮,感到一阵阵后怕。海澈则是挖心挖肝的疼痛,他抱着常霏,两个人搂在一起身子抖成一团。 一念相思,一念执着,这样的常霏实在让海澈无法放手,他的心中始终没有放下那缕执念,他一定要带她回旭城。而常霏也放心不下海澈,她逼着他答应,要她回旭城可以,但两人必须形同陌路,互不打扰。 海澈从小就死心眼,常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断情。她唯有亲眼看到他结婚生子,亲身感受他的幸福,才能放心一个人远离。 第17章 偏心 第二天常霏和水云洁六点半就起来了,梳洗后走到小区门口,叶子谦的车早已经到了。 两位长发美女今天的穿着打扮都非常有民族风,水云洁穿了件青花瓷拼接长袖t恤,下.身是一条裂帛经典的蓝色牛仔裤,膝盖处有着精美的绣花。常霏穿着同款的t恤和牛仔裤,稍有不同的是,裤子绣花的地方在裤脚和袋口。 叶子谦的眼睛看到水云洁后再也无法移开。 水云洁微微侧过脸,伸手整理其实一丝不乱的头发,她放慢脚步,落到常霏后面。常霏暗笑,开口打招呼:“早!” “早!”叶子谦总算反应过来,俊脸有些微微泛红。 听说叶子谦在法庭上舌灿莲花,谁能想象得到,他一到水云洁面前就变成这副模样,真是又傻又可爱。常霏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惹来水云洁两记粉拳。 “两位美女请上车!”龚其锋笑嘻嘻地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殷勤地为她们打开车门,并弯yao做了个很夸张的请的姿势。 四人先去附近的大娘水饺店简单用了个早餐,然后由常霏指路,开车前去休闲农庄。 他们到时已有半数人先到了,吴秋瑜带了女儿,五六岁模样,打扮得象个小仙女,手里还拿着个巴啦啦小魔仙里面的魔仙棒,一看就是个小仙粉。小姑娘见什么都稀罕,看到只蝴蝶飞过都要惊喜半天,吴秋瑜目光追随着到处乱跑的女儿,一刻都不敢放松。 过了一会,程雯璇也到了,她带了儿子,大约七八岁,非常顽皮,很快就和吴秋瑜的女儿玩在了一块。 程雯璇开玩笑地埋怨常霏,有这么好的地方早就该带他们过来玩了。众人都开口附和,常霏打量她们的神色,看她们的确是蛮喜欢这里的,不是在敷衍她,才这松了口气。 如今这年代,乡下人爱往城里跑,城里人爱往乡下跑,她这也算是顺应潮流了。 李红萍没来,还有一位和她走得较近的小姑娘也没来。常霏不以为意,只要程吴这两个大人物肯来,其他的小虾米都是浮云。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走,起先一大群人还走在一起,后来就四散而开,自由活动去了。 水云洁以前也是位锦衣玉食的娇小姐,哪曾体验过这种真实的田园生活,兴致勃勃地拖着常霏,一会儿收割韭菜,一会采摘果子。常霏看着半篮子的青草以及几只被水云洁认为是水梨的青葫芦,摇头直叹气。 快到十点钟的时候,常霏就不奉陪了,她得去准备这一票人的午餐了。水云洁玩兴正浓,可她不愿意和叶子谦单独呆一块,拎着半篮子青草跟着常霏去了小厨房。 叶子谦做事挺靠谱的,一到农庄,就将牛排和面包放入冰箱,哈喇倒出来养在清水中。常霏向他竖起大姆指,叶子谦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只会做这些,接下来的我可帮不上忙了。” 剩下两位也是只会吃不会做的主,常霏嫌他们在这里碍事,干脆将他们都赶了出去。 今天中午虽然就餐的人数较多,但好在是做快餐,总共只有二道菜,海鲜汤很简单,放好调料炖上就行。稍有点麻烦的是浇在牛排上的酱汁,一定要香浓美味,常霏国外流学四年,在餐馆里打了四年工,这点难不倒她。 至于牛排,她根本不放在心上,这么多人,口味肯定不同,有人喜欢全熟的,也有人喜欢半生的,甚至还有人喜欢八分熟的。既然煎熟煎生都有人吃,她何必去动脑筋,想煎多熟就煎多熟,全凭她心情。 十一点过后,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走到聚餐的地方,围观常霏煎牛排,看她驾轻就熟的样子,有人看得手痒,便将这个活抢了去。 到了十一点半这个约定的时间,所有人全部到了,常霏将海鲜汤盛放在一只只汤盅里,水云洁再将酥皮面包覆盖在上面,一道酥皮海鲜汤便大功告成。 两人洗好手,水云洁挎着常霏的胳膊,俏皮地对着众人一鞠躬:“今天小店开张,所有东西都免费品尝,欢迎大家提出宝贵意见。” 龚其锋大模大样地坐下来,将桌子敲得砰砰响,学东北人豪爽样扯着嗓子吼:“翠花,上酸菜!” 逗得吴秋瑜的女儿格格直笑,程雯璇的儿子则围着他打转。 叶子谦第一个叫好吃,只不过别人都先品尝牛排,他却是先尝的酥皮面包。 吴秋瑜的女儿吃不了几口又拿着魔仙棒追蝴蝶去了,她用托盘端着一份牛排和酥皮海鲜汤追了出去。母女两个走到众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一名男子迎了出来,接过托盘,走入一幢小楼。他上到三楼,推开一间门窗紧闭的屋子,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海澈垂着头,全身笼罩在哀伤中。从大马归来,两人在上海王品台塑牛排补吃了一顿迟到的分手晚宴,当时常霏只是动了动刀叉,几乎没怎么吃,没想到,她都记在心中,今天还动手复制了出来。 如果生活也可以复制那该多好!海澈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后常霏还在身边,从来不曾离开过。 海澈吃得很慢,他已经将近五年没有吃到常霏亲手煮的东西了,这种铭刻在心里的味道,他渴望已久。 另一间大屋子里,笑得正灿烂的常霏忽然之间莫名的心悸,她的笑容淡了下来,一股无法言喻的哀伤笼上心头,如果海澈在这里,牛排便成了另外一种吃法。 他会将自己盆子里的切成小块,用叉子叉给她吃,然后张开嘴巴,等她来喂。她总是装没看见,不是低头看style 杂志,就是慢条斯理地喝海鲜汤。海澈便会抓住她的手往他嘴里送:“既然熟的吃不到,那我就吃生的吧!” “啊,救命!”她假装害怕:“这里有食人族。” “别怕,我来保护你。”他乘机调换位置,坐到她边上,伸臂环住她。那时两人在一起,生活充满了欢乐,就算是白开水也能喝出甜味来。 海澈将牛排吃得干干净净,海鲜汤喝得一滴不剩,这才来到窗边,用高倍望远镜搜寻着常霏的身影。 下午的自由活动和晚上的全鱼宴,常霏坐立不安,她总觉得海澈离她很近。此刻众人正在围攻龚其锋,逼他表演双簧,龚其锋举双手投降,众人不依,龚其锋则骂那些闹得最起劲的,骂她们心思恶毒,存心要残害祖国花苗。闹哄哄一片,气氛极好。 常霏坐在角落,忽然想起了刘德华那首经典的歌:“不喜欢孤独,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这分明是一种痛苦……在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在万丈红尘中,找个人爱我……” 水云洁敏感地感觉到她的状态不好,不动声色地将一听啤酒递到她手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ivy,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常霏接过啤酒慢慢啜饮,等到她收拾好心情,龚其锋已在表演手影戏,一会儿模仿鸟叫,一会儿模仿狗叫,将众人逗得大笑。 回到旭城,已是晚上十点,常霏今天被水云洁拖着疯玩了一天,累得筋疲力尽,冲进浴室飞快地冲洗一番后,倒头就睡。 次日两人九点多才起来,水云洁直嚷嚷tui酸胳膊疼。常霏自己的胳膊也酸得厉害,于是便体贴地说道:“衣服我来洗吧,你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吧。” “得了吧,还是我来洗吧,你回家还要做家务,我什么都不用干,只要赶得上吃晚饭就行。”水云洁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你家二公主又二又有公主病,还不知道要怎样折腾你呢。” 常霏感激地一笑,拎了包包去搭乘城市公交,快到旭城大学时,发了条短信给常妍,然后在校门口那棵大榕树下耐心地等待。 这次她至少等了有一个半小时,快要到十二点常妍才出来,一见面便没好脸色:“来了也不给我带份早饭,是不是存心要饿死我?算了,不跟你讲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说。” 常霏早已习惯她的蛮不讲理,带她到旭城大学附近的迪欧咖啡叫了两份商务套餐。常妍嘀咕:“又是迪欧咖啡,你就不能带我去高级点的地方搓一顿?”常霏埋头用餐,只当是蚊子嗡嗡叫。 姐妹俩磨磨蹭蹭回到家中,袁晓玫早就翘首以待了:“妍妍,妈一早就去买了你最爱吃的碧根果和车厘子,你先去洗个手,我马上去拿出来……你放心,碧根果是从来伊份买的,车厘子都是挑最新鲜的,可贵了,一斤要八十元……我还买了鲍鱼和海带,你姐煮海鲜汤最拿手,晚上让她煮给你吃……” 常妍一如既往的板着脸一言不发,就象全世界都欠了她五百万没还似的。 “姐,我这道题不会,你过来帮我瞧瞧!”趴在餐桌上做作业的常铭抬起头来,将常霏叫到他身边坐下。他不满地看了眼袁晓玫,又瞪了眼常妍:“妈,我也要吃,多给我来点。” 袁晓玫一边将碧根果和车厘子分出一半放在餐桌上,一边没好气地数落:“我真是前世造了孽,生的孩子个个都是来讨债的。” 从小到大,这种含沙射影的话听得实在太多了,常霏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的没心没肺了,常铭将几颗最大最紫的车厘子硬塞给她吃,她竟然觉得味道还不错,便问了一声:“爸呢?” 提起常君平,袁晓玫便火大:“他除了赌钱还能干啥正事?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睛,嫁给了这个窝囊废,要钱没钱,要人品没人品,整天赌博,不管老婆孩子死活,干脆死在外面算了,他早一天死,我早一天解脱……” 常霏适时掏出十张百元大钞,这才暂时浇灭了袁晓玫的满腔怒火。 第18章 哈日族 五一小长假很快结束,常霏觉得休息三天比上班还要累,她回到旭城的租住房,一开门就发现水云洁站在阳台上发呆:“你这是怎么啦?中了晴天霹雳了?” “ivy,那只偷东西的野猫又来了。”水云洁指着阳台上晾晒的衣物:“你过来瞧,你的连裤袜又不见了,我那套玫瑰色的刺绣内.衣也不见了,剩下这些衣服全都变脏了,我明明洗得干干净净的……” 常霏一惊,奔过去一看,果不其然,有三个衣架空了,而她那套肉色的内.衣,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摸过的,全是黑印,她恶心地拎起来直接扔进垃圾桶:“你走的时候窗子关了吗?” “关了。”水云洁毫不迟疑地回答:“我走的时候特意看了一遍的,都关上的。” “那屋子里和浴室你检查过了吗?还丢了什么东西?” “没呢,我也才到不久,我一开门进来,放下包就直奔阳台,想要开窗通通风,结果……然后你就来了。” 客厅里没什么异样,常霏走入自己的房间,水云洁也跟了进来。 常霏是个勤快的,总是将屋子扫打得干干净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常用的东西都放在固定的地方,但现在却有些零乱,被单也有动过的痕迹,好几样东西都错位了。 应该不是小偷光顾,因为这屋子值钱的只有两台笔记本电脑,可电脑好好地摆在餐桌上,常霏一进门就看到了。 水云洁的房间也差不多,看着关得好好的门窗,两人都有些惊悚,各自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慌。 常霏定了定神,觉得青天白日的,不可能有鬼,当她拉着水云洁走进卫生间,这才恍然大悟。 为了省钱,她们租住的是老旧的小区,老年人比较多,小区里到处都是猫啊狗啊的,不时会听到某家窗没关好,被猫钻进云叨走一条鱼什么的。由于面积小,卫生间的窗户是那种距离地面2米以上的横窗,为了通风,这个窗户一年四季从来不关。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常霏道:“这扇窗户总关上也不行,要不明天下班后,我们去找家做纱窗的店问问,看能不能做个铁丝网。” “真是吓死人了。”水云洁骂:“这只臭猫,要被我逮到,瞧我不剥了它的皮。” 找到了问题出在哪,两人开始大扫除,将所有被褥、衣物都抱出来清洗了一遍,直累得够呛。 上班后没过几天,晚礼服便送了过来,与图片一致,送过来的还有配套的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非常漂亮,其他几个女孩子都兴致勃勃地试穿,她们两人却是兴致缺缺。 随着时间临近,两人都有些坐立不安,常霏经常走神,水云洁更是明显,经手的报告错了好几个数据,李红萍乘机冷嘲热讽,水云洁本来就有火没处发,于是又暴发了一场争吵,常霏去劝,也被卷了进去。下班后,三人都被程雯璇叫进会议室好好敲打了一顿。 五月十七日,两人简单用过晚餐,坐公交车到了冠前街,这里奢侈品店铺林立,世界一线的高端品牌几乎应有尽有。 水云洁以前可是这里的常客,如今只能隔着玻璃窗饱饱眼福。而常霏以前就对这些不以为然,如今更加不感兴趣,她今天纯粹是陪水云洁散心的。 走到“三宅一生”时,橱窗里展示的一件连衣裙深深吸引了水云洁的目光,她拉着常霏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三宅一生!”店里的营业员看到有人进来,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一边九十度鞠躬,一边眼睛象红外线扫描仪一样,将她们从上到下迅速扫了一遍,不到三秒钟,就将她们归类为光看不买的人,于是脸上的笑容迅速淡了下去,变得爱理不理的,水云洁围着那款裙子看了半天,也没人上前招呼。 这一季三宅一生的主打风格仍然是自然与人生,水云洁看上的是一条白底印花连衣裙,常霏刚才没细看,还以为是浅淡的花卉,现在近看才发现其实是一群优雅美丽的小鱼。 水云洁要是穿上一定显得更加舒畅飘逸,常霏不顾服务员明显鄙视的目光,动手翻看吊牌。 价格果然贵得咋舌,就算打了九折,水云洁那点工资还是要三个月不吃不喝才能买下。 “ivy,我们再去其他店里看看吧。”水云洁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说了一句每个买不起的人都会说的话。 常霏有些犹豫,如果是她自己,就算穿上这裙子变成仙女,她也掉头就走,可水云洁不一样,五年前水云洁买条短裤都要上千元,那时她的衣柜里挂满了名牌,穿也穿不完,“要不你去试试看,要是不好看,我们再去其他店里。” 几个营业员都不理她们,常霏就自己动手,找到适合水云洁的尺码,不由分说,将她推入试衣间,自己则随意观看了起来。 御尊一走进店里,一眼就看到了常霏。他瞟了一眼紧紧挽着他手臂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的女伴,将一张白金卡放到她眼前。 bobo妖艳的眸子中立刻闪现出贪婪的光芒,她连忙松开手,双手接过,欣喜地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kiss。 御尊的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厌恶,他走到香水柜台旁,眼光追随着常霏。而常霏被一幅精美的宣传画所吸引,也走近香水柜台,两人之间仅隔了一排透明的玻璃柜。 常霏在看宣传画,“一生之水”四个漂亮的艺术字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眼前。 御尊在看她,从高耸浑圆的xiong部看到修长美丽的双tui,从娇嫩欲滴的红唇想到诱人犯罪的裙底风光,顿时口干舌燥。 “一生之水!”常霏心中默念着这四个字,这一瞬间,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拨动了她的心弦,令她犹如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拿起距离手边最近的那瓶香水。她轻轻拧开盖子,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清新而干净,犹如山中泉水。 “人间尤物!”御尊添了添发干的嘴唇,一双幽黯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ivy,好看吗?”水云洁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对着试衣镜左照右照,一幅臭美得不行的样子。常霏回头,竖起两根手指表示极好,眼角扫向香水标价,这么一小瓶的售价将近千元,差不多等于她一个月补贴家用的钱。她将香水放回原位,露出了笑容:“就买这件吧,一年总要奢侈一回。” 水云洁犹豫咬牙了半天,轻轻摇头:“不了,摆在橱窗里看着还行,但真正穿上身也不是很好看,我还是决定不买了。” 其实是银行卡上没那么多钱,常霏怎么会不清楚,她拉开自己的包包,拿出钱夹:“用我的银行卡付吧,反正这钱也不是我的,所以不要你还。” “那怎么行,我不要。”水云洁连忙拒绝,常霏银行卡上的钱是怎么来的,她一清二楚,这钱她怎么拿得进去。 “拿着!”常霏不由分说,走过去将银行卡硬塞在水云洁手里:“今年过生日别再找我要生日礼物了,因为我已经提前送给你了。” 再要拒绝倒显得自己矫情了,水云洁想了想,拿出自己的银行卡:“这样吧,我卡上还有点钱,先用我的卡付,不够的部分再从你的卡上扣。” 常霏做了个ok的手势,水云洁也回了个相同的手势,两人相视微笑。 对话虽轻,御尊却听得一字不漏。 两位打扮得非常入时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三宅一生!”营业员殷勤地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真心实意多了,显然这次进来的是真正的上帝。 当先那位女子指了指橱窗:“给我拿那款裙子,我要m号的。” 一名营业员面露难色,另一名日文名叫做美子的营业员想了想,上前对水云洁说道:“小姐,不好意思,请将这款连衣裙脱下来好吗?” 水云洁笑着进了更衣室,等到换好衣服出来,将连衣裙连同两张银行卡一起递了过去:“结帐吧!” 美子接过裙子,歉意地一鞠躬:“不好意思,这款裙子蓝小姐要了,我们店里还有很多其他款式,都很漂亮,价格还比这件便宜,要不小姐挑选一下别的吧?” 买了这么久的衣服,还从没遇上这样的事,水云洁气得直想爆粗口。 常霏眼捷手快,一把将美子手里的裙子夺了回来:“这是我们先看上的,蓝小姐要买关我们什么事,你重新再拿一条给她不就行了。” “可我们店里每个款式每个尺码的衣服向来只进一件,你们要买,蓝小姐便不能买了。”美子还不死心:“小姐,能不能通融一下?您以后再来我们店里,我可以给您打88折。” tmd,愿意掏yao包进这种店买衣服的人还会差0.02的折扣?这已经不是通融不通融的问题,而是红果果的污辱,现在就是金山银山摆在水云洁面前,她也绝不会通融了,就算是买回去当抹布,她也认了:“你是彻彻底底的哈日族吧,难怪已经听不懂中国话了!换个能听得懂的来,我要结帐!” 美子一张脸顿时象五月的茄子,又红又紫。 第19章 山寨一生 “刚才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原来真是你们。”蓝紫琳踩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好久不见,你们两个越来越有出息了,没人买单也下得去手,没钱也要穷大方。为了买这么一条裙子,宁可过紧衣缩食的日子,这又是何必呢?装门面也不是这么个装法的,做人还是应该实在点,我建议你们还不如到淘宝上去买条几百元的‘山寨一生’穿穿得了。” 庄彩瑜笑得差点掉了下巴,水云洁脸色阴得象要下暴雨。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会遇到蓝紫琳和庄彩瑜,这两位大小姐向来嚣张跋扈,常霏暗叫倒霉。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常霏和水云洁,你们两个贱人也有今天,蓝紫琳暗自得意:“这就是命,有些人越活越好,有些人却越活越差,还有些人直接吃牢饭去了。” 高三那年署假,水云洁的爸爸东窗事发,因贪污受贿、玩弄妇女进了牢房,水云洁一下子就从云端跌入了凡尘,而且传闻她爸爸的落马和安氏家族脱不了关系,两人的恋情自此跌入了冰谷。 常霏深有同感,点头表示赞同:“的确,有些人越活越有人样,有些人却越活越有狗样,还有些人直接跟狗作伴去了。” 庄彩瑜喜欢养狗,蓝紫琳受她影响,也在家里养了两条狐狸犬。水云洁的脸色立刻阴转晴。 蓝紫琳死死咬住下唇,好不容易压住怒火,她拉开lv手提包的拉链,将钱夹里的几张信用卡全都拍在柜台上:“看在老同学的分上,我不跟你计效,你混得不好,我心里也不好受,要是缺钱你就跟我说,千万不要客气,几万块钱我还不放在心上,我白送给你,不用你还,省得你日夜mai身。” 相比蓝紫琳的装腔作势,常霏却是来真格的,她立刻打开钱包,抽出两张100和一张50,往蓝紫琳身上一丢:“我是没你那么多钱,不过几百元还是给得出的,看到没有,这里是二百五,拿去吧,不用还了。” 水云洁哈哈大笑,御尊眼露笑意。 蓝紫琳气得差点儿怄死:“这是你的mai身钱吧?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怎么还有脸出来晃?我要是你,早就跳海自杀了。” 常霏脸一沉:“没证据不要瞎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蓝紫琳满脸不屑:“你以为你那点破事海澈帮你擦干净就没人知道了?你以为你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再回到海澈身边?我告诉你,海澈的父母不会接受你的,他也不会再要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了。” 常霏紧紧抿起嘴,水云洁大怒:“你是不是石女啊?要不然你赖在海澈身边快要一年了,他怎么可能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碰你?你怎么还有心思出来逛街?有病就该治,赶紧去医院吧,听说仕爱医院做这个最拿手,而且收费还比人民医院低。” 真的假的?海少曾经迷恋的女人是野鸡?蓝家的千金小姐是石女?这样精彩的吵架可真是百年难遇!几个营业员假作忙碌,其实一个个眼睛都瞪得大大的,耳朵竖得尖尖的,兴奋地就象是打了鸡血似的。 蓝紫琳又羞又恼,脸上五彩斑斓,分外好看。庄彩瑜红着脸回骂:“你们两个贱人,一个比一个不要脸,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水云洁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哪里胡说了,要不然你给我解释一下,一个正常的男人,身边有个长得还算过得去的贱人成天引诱,他怎么忍得住,还一忍忍几年?他没毛病,那只能说明你有毛病。” 店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蓝紫琳,蓝紫琳又羞又恼:“我可不象你们,随随便便就能与不同的男人发生关系,海澈就是因为尊重我,这才以礼相待。而且我正常的很,你要再敢胡说,我跟你拼了。” 叫得虽凶,但是水云洁的话说中了她内心痛楚,再也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第一轮交锋就落了下风,庄彩瑜哪甘心。以前水云洁高高在上,压得她头也抬不起来,如今两人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难不成她还要受水云洁的气? “照你的神逻辑,正常的男人都应该受不了女人的引诱,所有的男人都应该向你爸学习,在同一时间与多个女人保持不正当关系,然后把过程详详细细写下?我真的很好奇,你爸写了三十五本私密日记,你作为他的唯一传人打算写几本?你爸写的日记被评为当代最优秀的文学巨著,你会不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刚才被水云洁斥骂的美子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五年前有位高官因为私密日记落马,轰动全旭城,原来这位小姐就是他的女儿啊!” 这次店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水云洁。如果换了以前,大刀架在美子脖子里她也不敢说这话,可是现在,水林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谁还怕你这个老鼠的女儿?美子在心里不住冷笑。 水云洁脸色大变,冲上去要打庄彩瑜。庄彩瑜早有准备,一个响指,两名膀大yao圆的男子走了进来,庄彩瑜越发有恃无恐:“怎么,做得出还怕别人说啊,你爸当年可是旭城的风云人物,他做的事情这么轰动,就算你想忘记,别人可没忘记。” 君子动口不动手,常霏连忙拉住水云洁:“你这么惦记她爸干嘛,不会是你妈也在日记中吧?ice,探监时问下你爸,问他把第三十六本日记藏哪了?” 御尊差得笑出声来,他第一次发现看人吵架也蛮有趣的,特别是淑女吵架,当真是字字诛心,骂得人恨不得钻地洞。 原来那种让人承受不了、恨不得跳楼自杀的污辱是可以这样反击的,水云洁今天学到一招,用力握了一下常霏的手,表示感谢。 “你无中生有,小心天打雷劈。”这次轮到庄彩瑜脸色大变了。只是她指望蓝紫琳帮她解围,蓝紫琳却打起了退堂鼓。那两个贱人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再吵下去,她们两个就象是白玫瑰掉到粪坑里,原本香的也要变臭了,原本白的也要被人当作黄的了。 真是没用的蠢货!御尊一下子就看出了蓝紫琳眼中的怯意,他召手示意一个日文名叫做直子的营业员跟他到角落,低声说了几句话。直子本就认得御尊,知道这是位钱多得发烧的金主,忙不迭点头答应。 御尊很大方地送了她一叠钱,待到直子靠近常霏,他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一串号码打了出去。 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常霏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来电,她还没来得及按下接听键,走到她边上的直子已经叫了起来:“哎,这是海少吧,你俩在哪里照的合影,景色真好看?” 海澈和常霏的合影……蓝紫琳犹如疯了一般扑向常霏,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 两名男子上前,就象老鹰捉小鸡一般轻易就扭住了常霏和水云洁的手臂。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人赶紧后退三步,生怕波及无辜,最近颇有些神出鬼没的龚其锋却推开人群走上前来:“几个大男人听一个女人的话,还去欺负两个女孩子,我要是你们,干脆撞墙算了。” 两名男子脸一红,其中一人恼羞成怒,伸手便打,却反被龚其锋扣住手腕,只疼得不停叫唤,顿时动弹不得。其他几个男子立刻掏出刀子,将龚其锋团团围住。 经理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上前相劝:“各位大哥,要打架请到外面去,这里地方狭小,人又多,施展不开拳脚。” 庄彩瑜对领头的男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一定要绊住龚其锋,然后从包里掏出两个二百五十元,又指使营业员将二百五十元钱捡起来,分别塞入常霏和水云洁的包包:“这个二百五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另外,我再一人送你们一个二百五!” 常霏已经顾不上跟她斗嘴,相比斗气,她更关心手机,这是两人在闹分手前海澈送给她的东西,算得上最后的甜蜜。 蓝紫琳激动得全身颤抖,好不容易才打开手机相册,看着一张张照片,她愤怒得语无伦次:“你这贱人,真不好脸,竟敢这样引诱他?你为什么还保留这些照片?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没死心?我对他那么好,他却对我总是冷冷淡淡的,原来你们两人还在暗中往来……”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马上就把照片删掉,你把它还给我!”怎么也挣扎不开的常霏脸色煞白,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庄彩瑜顿时起了疑心:“这手机也是海澈送给你的吧?” 沉浸在愤怒中的蓝紫琳醒过神来,怨恨无比地看向常霏:“你若是不说实话,我诅咒送你手机的人不得好死!” 常霏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毒女人心,说的就是你这种女人,是谁送的手机,跟你有什么关系?”龚其锋早已经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神色,冷冷地骂道。 领头的男子将刀子抵住龚其锋的脖子,眯着眼睛威胁:“兄弟,劝你一句,女人之间的事情男人少插手。” 龚其锋抓住他手腕一个过肩摔,接着双tui连环飞起,瞬间将围在他边上的男人一一打倒。 与此同时,只听“啪”的一声,手机被摔在地上,摔得很重,外壳都变形了。蓝紫琳还不解恨,冲过去用高跟鞋狠狠踩了几脚,然后一脚踢飞。 手机被踢到门口,庄彩瑜奔过去一脚,将它踢到马路上,一辆电动车开过,手机变成了一堆碎片。 常霏仿佛被人在心头上戳了一刀又一刀,心痛得仿佛要死去。两名男子松开她的手腕,她踉踉跄跄地冲向马路,水云洁怕她出事,紧跟了出去。 庄彩瑜大感痛快,拍了拍手,挽着蓝紫琳的手臂笑道:“别生气了,跟那两个贱人较真,不值得!” 美子谄媚地笑着上前,双手捧着那件连衣裙:“蓝小姐,这样漂亮的裙子就该您这样有气质有身份的小姐才有资格穿,那两人一看就是故意捣乱的,现在没人跟您争了,它是您的了!” 心情差到极点的蓝紫琳竖起了双眉,喝斥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就算是钱多得没处花,也不会去买贱人穿过的裙子!” 美子脸皮紫涨,被骂得头也抬不起来。 第20章 一生之水 刚才你争我夺,谁也不让,现在变成垃圾,谁也不要了。看够好戏的御尊嘴角弯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他打了个响指,走向香水柜台,直子点头哈yao跟在后面。 精美绝伦的宣传画上印有一段中日文对照的文字:“一生之水”创造于1992年,秉承了三宅一生一贯简单洁净的风格,融合泉水中的睡莲及东方花香,并注入春天森林里的清新,由此造就了一生之水的清净与空灵的禅意。 “一生之水!”御尊轻念出声。他站在常霏之前站立的位置,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描摹着那四个唯美飘逸的艺术字,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了常霏的冰肌玉骨。 那瓶常霏拿起又放下的香水就在眼前,距离近到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在手中。 “御少,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里新到的一款香水,香味清雅迷漾,气息空灵柔雅,三棱柱形状的瓶身设计独特,顶端的银色圆珠高贵而永恒,值得您一生拥有!” “喔……”御尊轻笑,那双狭长魅惑的眸子轻轻眯起,将手伸向那颗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珍珠。 一生太长,很多年前他就给自己制定了游戏规则:不求一生拥有,只求曾经占有! “这瓶香水我要了!”御尊指了指美子刚放回原位的“游泳的鱼”,又指了一件同系列的“漂流瓶”,示意直子一起结帐。 直子大喜过望,连忙开单结算。 “御少,这些也是送给我的吗?”犹如日本人进村一样在店里大扫荡了一圈的bobo回到御尊身边,一边娇滴滴说话,一边将两只高耸的丰盈贴在他胳膊上。 御尊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不反感女人贪财,可是贪得无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欢迎再次光临三宅一生!”直子九十度鞠躬将御尊送出店门,并双手将购物袋交给等候在店外的晟哥。 刚才在店外围观的人已经散去,常霏和水云洁也已不见踪影。御尊下意识地张望,只看见马路上灯红酒绿,行人来去匆匆。 待到三人回到跑车旁,御尊一把将吊住他胳膊的bobo推开:“那张银行卡里还有十几万,你慢慢花吧,以后没事不要在我眼前晃了。” 男人这是要将她打入冷宫?bobo傻眼,她不明白出了什么事,让这个在片刻之前还满脸微笑陪她购物的男人瞬间翻了脸。她冲上去死死抱着御尊精壮的yao身,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动人:“对不起,御少,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你看在我对你一片真心的分上原谅我,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真的爱你,我不想离开你……” 爱吗?到底是爱他的人还是爱他的钱?御尊冷笑,相同的话他听了不知多少遍,每个女人在分手时嘴上都说得好听,只谈感情不谈钱,等到钱一到手,走得比谁都潇洒:“你一件礼物也配跟我谈感情,读书读傻了吧?” “不,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我跟别人不一样,你应该知道,我还是处.女……” “是处.女又怎样,我碰你了吗?你陪我这些天,我是没给你钱,还是给的钱少?如果每个嘴里说爱我的女人我都全盘接收下来,我他妈要养的女人岂不是比蟥虫还要多?” “不,御少……”bobo不死心,还想纠缠,男人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一声冷喝,冰寒入骨:“放手!” bobo抬起头来,看到男人眼底冰冷一片。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子,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再纠缠下去只怕男人连分手费都不愿意给她了。 这样的男人,她从一开始就没妄想过能拥有一生,她只是没想到会这样短暂。本以为凭着她的无上貌美、无敌身材,她就算不能做他最后一个女人,也能成为他身边呆的时间最长的那一个,可惜,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超级跑车瞬间绝尘而去,bobo停在原地,脚边是数十只价格不菲的精品袋子。 “御少,现在去哪里?”晟哥平稳地开着车,刚才那一出闹剧他早已见惯不惯了。 “她们人呢?”御尊不答反问。 晟哥跟了御尊这么久,如果到现在还看不出他的心思,算是白长了一双眼睛了:“卷毛刚才打电话来,说她们现在公交车上,看样子应该是要去锦鸡湖看音乐喷泉。” “找个手机店停车。” 晟哥将车开到一家苹果专卖店前停下,御尊下车,进店买了款最新时尚的iphone 4,白色的外壳,很适合女孩子用。 音乐喷泉旁边聚了很多人,常霏和水云洁站在围栏边上,不一会儿,脸上和头发上溅满了细细的小水珠。 一群小孩子在人群中快乐地钻来钻去,不时发出尖叫,很多父母拿出手机在给宝贝拍照,到处都是幸福的笑脸。常霏发现,在心情极度低落的时候,就算看到别人在笑,也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的眼睛哭得通红,除了愤恨,更多的是自责。那只手机失而复得,她没有引起警觉,今天终于又得而复失。 原来,不管她如何留恋,死死抓着不放,生命里该失去的,终归会失去。 一个背着天使翅膀、穿着旱冰鞋的小女孩由于路面潮湿打滑,不小心撞到了常霏,她惊惶失措地道歉:“姐姐,对不起,萍萍不是有意要撞你的,是这边的路太滑了,我收不住脚……姐姐,你是不是很痛啊?要不,我把我的天使翅膀送给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她的父母就在边上,含笑看着她,既不插话,也不打断。小女孩就真的将背上的天使翅膀摘了下来:“姐姐,这个送给你。” 常霏不由自己蹲了下来:“那你岂不是没有翅膀了?” “不会,我有妈妈,我妈妈经常在家里唱歌,她说,她要变成童话里我最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我。” 身边每个人都有母爱,为什么她从来感受不到?常霏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又滚下来。 “姐姐,你怎么又哭了?” “姐姐不是哭,姐姐是感动,你看,我不是笑了吗?”常霏将天使翅膀重新系回萍萍背上。 “萍萍乖,跟姐姐说再见,我们要回家去了。”她的父母微笑着上前,带走萍萍。常霏羡慕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手牵手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 水云洁暗暗叹气,将庄彩瑜硬塞给她们的五百元钱作为悬赏,分给了五个男女老少,要他们对着锦鸡湖大喊“蓝紫玲和庄彩瑜是二百五”。 五个人一字排开,声势倒颇为壮观,引得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常霏不由好笑,有句早就想说的话脱口而出:“有空去看看你爸吧!不管他如何对不起你妈和你,至少还有一点良心,那就是你不用担心哪一天在大街上有陌生人叫你姐姐。” 水林根只有水云洁一个女儿,他在外面有几十个女人,没有一人为他生下孩子,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想要。常霏曾经见过水林根,看得出来他对水云洁还是很喜欢的,可是自从出事后,水云洁就再也没有喊一声爸,甚至连见都不肯去见他。 水云洁却不这么想,她认为她老爸除了自己谁都不爱,之所以没有孩子,只是怕沾上了甩不掉。她没好气地斥骂常霏:“被你这样一说,这世上好象就没有坏人了。” “错!应该是没有坏到彻底的人。” “那御尊呢?” “他不是人!” 水云洁笑了起来,常霏也笑,心情好了很多。 她不是傻子,手机上的陌生来电,营业员的忽然惊叫,还有也在店里购物的bobo,所有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恶魔——御尊。 身后却响起了鼓掌声,被她们说不是人的御尊迈着优雅沉稳的步子,一步步地靠近过来。在炫丽璀璨的灯光照耀下,男人笑容深遂,精致的脸容让人目眩神迷。 喷泉边水汽氤氲,御尊那缕金秋色的碎发沾染了一层细细的水珠,表明他在她们身后已经站了很久,而且她们的谈话也都被他听去了。 如果是别人,常霏还会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换成御尊,常霏连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她拉着水云洁想要离开,两人一转身,只见四个天真可爱的小孩手里各捧着一个精品袋子,笑嘻嘻地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 御尊心里在说“我想干你!”嘴上却说得十分好听:“我想向你赔礼道歉,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觉得与其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还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这是我赔给你的东西,你看看是否喜欢?” 小孩子齐齐走上前来,将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来,双手捧上,常霏一样都不接,御尊早就料到了,作了个手势,四个小孩捧着东西笑嘻嘻地站到了她身后。 这一招对别的女人或许有用,对她却没用,常霏垂下眼帘,神情淡漠,语气中暗含嘲讽:“一赔四!你好大方!” 御尊不恼反笑,他的脸皮一向厚得没人可比,所以他直接将常霏的讽刺当成了赞美:“认识我的女人都知道,我出手一向大方!” 第21章 纠缠 常霏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她第一次觉得旭城好小,三番四次碰到这恶魔:“可这世上有些东西是赔不起的,比如那只手机,在你眼里一钱不值,可在我心里,什么都比不上,所以不管你赔我多少东西,我都不要。” “我看上的东西,谁也别想跟我争,同样,我送出去的东西,谁也别想让我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让我破例!”御尊说的云淡风轻,然而有如金石,掷地有声。 只差那句话,她今天不收也得收。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又霸道又无耻!她在那里皱眉发愁,偏偏还有人羡慕妒忌,还不是一个两个。 “哇!三宅一生的裙子,一件就能顶我半年工资,我每次走过那家店,只敢看看,连摸都不敢摸一下,你男朋友一送就送两件,真有钱,对你真好!” “这样还不算,还送了苹果手机和一生之水的香水,你男朋友真浪漫,对你真体贴。” “要是我男朋友哪一天有了钱,也送给我这些,我真的要开心死了!” 御尊嘴角微翘,钱的确不是万能的,但一万个人里面不喜欢钱的还真的找不出几个。他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含情脉脉”地看着常霏,笑容越发迷人。 在一边的晟哥看得分明,御尊露出这种神情,那表示他已势在必得。 常霏抚额,她真的很想拿着高音喇叭大吼一声,他不是我男朋友。水云洁很适时地来了声河东狮吼:“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赶紧滚,在这闲功夫在这里羡慕妒忌恨,还不如动动脑筋,怎样钓到有钱人。” 有人冷哼了一声:“有钱就了不起啊?” 御尊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什么了不起,不过要砸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四周陡然一静,变幻的灯光将那些人的脸照射得五彩纷呈,看上去十分滑稽。很快,这群自讨没趣的星星眼走了个干干净净。 只可惜最讨厌的人没有走,御尊剑眉一挑,水云洁看见,漫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不好意思,我是属老虎的,还是母老虎,天生就扮不来温柔小白兔。” 御尊轻笑:“你就是你,不用扮谁,保持本性就好。我家爱妃有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这里一共有四件礼物,其中一件是送给你的。” 常霏眼皮直跳,tmd,自己什么时候成他家的了?自己有水云洁这个朋友,关他什么事?有什么可高兴的? “这些东西你一定要送给我?” “是!” “我如果收下来,那么这些东西就是我的了,我想怎样就怎样,随我处置,就连你都无权干涉?” “不错!” 既然出钱的人都不心疼,她一分钱都没出的人有什么好心疼的!常霏和水云洁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出手。 常霏抓起iphone4,狠狠摔在坚硬的地面上,一下子就将它摔得四分五裂。水云洁拎起“游泳的鱼”,往湖中一扔,干脆让它游泳去了。 常霏拿起“一生之水”,顶端的珍珠发出诱人的光芒,她打开磨砂银盖,一股淡淡的睡莲清香扑面而来。然而,这种让无数女人尖叫的顶极奢侈品到了常霏手里,结局跟嚼过的口香糖差不多,她将盖子随手一抛,转身走向湖边。 她走到湖边,伸出手臂,将这瓶从无数花瓣中精心提炼出来的香水倾入波光粼粼的湖水中,湖边顿时弥漫起一股清香。好东西就是好东西,果然有它贵的道理,只可惜没遇到珍惜它的人。 水云洁向边上一位抽烟的男子借了只打火机,拎起那件主题为“漂流瓶”的连衣裙,毫不犹豫地点燃。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社会就这么现实。地位身份高的人,就算穿着山寨货,别人也会认为那是名牌,而地位身份低的人,就算满身名牌,走出去也被人当作是山寨货。 价值好几万元的东西不到几分钟就变得一钱不值,这一幕让所有围观的人都傻了眼。 晟哥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视线掠过常霏和水云洁望向御尊。很明显,这两个女人不是用钱能够打动的,这么昂贵的东西放到她们眼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毁就毁。 难怪两人这么要好,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御尊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就象是出没在夜间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贴近常霏:“这些你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说说你的条件,多少钱能买到你的……欢心?”其实他是想问多少钱能买到常霏的*,话到嘴边改了口。 略有些暗哑的嗓音在音乐的烘托下有种致命的性感,常霏听在耳中,却犹如三九严寒被泼了一盆冷水,机伶伶打了个寒颤。她最害怕的事情果然还是来了,她的手一抖,香水瓶脱手掉落。 御尊出手极快,常霏还没看清,香水瓶已到了他手中。他伸出双臂,将常霏拦yao抱住。瓶子中剩下的香水经过御尊之手,全部流到了常霏身上。 这种香味妩媚而迷人、清新而干净,有如山中泉水,御尊有一刹那的恍惚,双臂却收得更紧。 “放手!你到底想干什么?”常霏的yao差点被他勒断,她回过头来看他,眼中闪现着怒火。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俊美得天怒人怨,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卑鄙无耻:“我想要你,我看上你了,还不明白吗?” 常霏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你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象在开玩笑吗?”御尊干脆将下巴搁到了她瘦削的肩膀上,犹如热恋中的情侣一般轻轻蹭着她粉嫩的脸颊:“爱妃,做我的女人吧,我会给你天堂一般的生活,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还有你想要的一切……” 常霏全身僵硬,身体绷得紧紧的,抗拒的意味非常明显,御尊已经预感到今晚不会轻易得手,果然听到常霏用异常坚定的语气对他说道:“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我要的东西无论你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所以请你放手。” “我没有多少耐心,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现在答应我,还可以提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你要是非得自跌身价,错过了今天,哪天自己求上来,我可没有现在这么好说话了!”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忘情激吻,御尊一张本来就好看的脸更加chun情荡漾,他一口含住常霏小巧温润的耳垂,轻轻舔咬,极尽挑逗。 “放开我,你放开我……”常霏难受地扭来扭去,她的抗拒反而更深地激起了男人的欲念,他将手伸入她的领口,推开文xiong,在心口的地方来回摩挲,掌心火热滚烫。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在迷幻香水的引诱下,很容易让一个人迷失,除非那人的心早已失落。 “放开她!”龚其锋横空出场:“你知道ivy是谁吗?在旭城,还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晟哥脸上顿时变色,他想到了海澈,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女孩子和海澈的关系不一般。 御尊缩回手,眯起眼睛盯着常霏,狭长的眸子在迷离的灯光下闪现出粼粼幽光,有如冥间鬼火:“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只要是我看上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就算你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也得给我下凡。” 在他的信条里,只要有足够多的钱,他就可以将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有权有势能够呼风唤雨又如何?他的钱多得能使鬼推磨。 “你到底看上我哪里,我全都改了还不行吗?”常霏恼怒地将头扭到一边:“你就把我当成一阵风,只要你装作看不到我,我保证不往你跟前刮。” “别枉费心思了,你那套对我没用!”御尊嘴角噙笑,眼眸却锐利如鹰,他笃笃定定看着常霏,就象是一个猎人在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我们来打个赌吧,我赌你不出一个月,就会乖乖躺我身底下!” “我不想赌,你找别人吧!”常霏推开他退到水云洁身边,两个女孩子牵起手躲到龚其锋身后,这才发现对方的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你认为你有说不的权利吗?”御尊轻浮地伸出舌头添了添嘴唇,淡定地转身离去。晟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这一晚,常霏又是噩梦连连,一会儿梦到变成了金丝雀,被人关到了笼子里,一会儿又梦到身陷沼泽地,污浊的泥水一点点没过身体,渐渐到达脖子,眼看就要面临灭顶之灾,她拼命地喊救命,好不容易有人伸出手来,她刚刚握住,一条鄂鱼游过来咬住了她另一只胳膊…… 惊醒过来后全身冷汗淋漓,她起身去浴室冲洗,没想到一开门就发现阳台上开着灯,水云洁背对着她坐在窗前,也不知是一晚没睡还是起得太早。 听到开门声,水云洁回过头来,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ivy,我们交换一下晚礼服吧!” 第22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联谊会在五星级的度假村酒店举行,常霏和水云洁是掐着时间赶到的,郑成方带着另外几个帅哥靓妹早就翘首以待了,看见她们总算赶了来,郑成方这才掏出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他还真怕这两位姑奶奶放他鸽子,要真如此,不用等到明天,海澈和安斯晨今晚就会把他给活撕了。 如果把今晚的常霏比作绿芙蓉,那么水云洁便是红牡丹,两人一走进正厅,便收到数束惊艳的目光。郑成方彻底展现出八面玲珑的个性,不管认识不认识,他都亲热地点头微笑。 这家酒店素有“花园城市中的花园”之称,环境优美,装饰布置高雅时尚,极尽奢华的暗红色地毯铺满了整个大厅。五星级酒家果然全都是用钱砸出来的,光这个正厅便耗资千万。 厅内站满了人,今晚的联谊会可谓是盛况空前,名流荟萃,名星云集,随处可见政界要人或是商界精英。常霏和水云洁各要了一杯鸡尾酒,便躲到了角落里。 没过多久,嘈杂的声音静了下来,主持人上台,首先便是市领导讲话,然后便是海澈,他站在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下,清冷俊雅,卓然绝世。常霏怔怔地仰头望着海澈,他还是她记忆中那个样子,只是有忧伤的印迹爬上了他的眉梢。 接下来便是安斯晨,这次轮到水云洁发呆了。御尊作为商界代表,也在台上发了言。这类讲话,大家早已心照不宣,一向是秘书在台灯下绞尽脑汁,领导在闪光灯下大出风头。 掌声过后,御尊走下台,一眼就看到了海澈,站在厚重的红色帷幕旁,身旁还有两位容貌姣好、身材火爆的辣.妹。 现在的海澈已经不是当初校园里的孱弱少年,御尊纠缠常霏的事情他早已知道,早已让人着手布置一切。他将手臂一伸,拦住了旁若无人走向出口的御尊。 御尊目露寒光,脸上却是笑容满面:“海少可真是好雅兴,躲到这里偷.香.窍.玉。”最近海澈没少找他的麻烦,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惹了常霏。 海澈不理他的讽刺,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服务员端过来两杯酒。 “不知御少能否给我一个薄面,与我喝一杯?”海澈率先伸手挑了杯红酒,将白酒留给御尊,而那两名辣.妹也一左一右依偎到御尊身旁。 海澈挑的是他最喜欢的拉菲,剩下的是他最不喜欢的*台,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也是他最不喜欢的类型。御尊一张俊脸阴得厉害,他要是还看不出海澈的用意,不用再混了,干脆回家卖红薯去得了。 “有酒喝怎么能少了我。”安斯晨在几位市领导的拥护下也走了过来:“再送几杯过来,我们也来凑个热闹。” 五杯红酒很快又送了过来,安斯晨等人每人拿了一杯,几个人互相敬着酒,酒杯碰来碰去。只有御尊空手,身边傍着两个一看就是欢场上的辣妹,而那杯与众不同的白酒仍旧留在托盘中。 “御少,初次见面,我先干为敬,你随意!”安斯晨举起酒杯,对着御尊轻轻晃了晃,然后一饮而尽。他对常霏的意见非常大,对海澈则是怒其不争,不管两人关起门来打得怎样厉害,对外一向并肩作战。 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有男人的一套处世哲学。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御尊,看他是要喝下这杯敬酒,还是不喝,等着喝罚酒。 御尊深深吸了一口气,尽管他是人人忌惮的king,可是在明面上,他还是要暂避锋芒,要拿也只能拿人家挑剩下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 他虽然不怕这些人,却不能与他们公然撕破脸。御尊端起白酒,一口饮下,只觉喉间辛辣,腹中犹如火炙,那种让人沉迷的香醇味道也变了味,他强忍住才没有呛出来。 “爽快,御少的口味果然没有变!”海澈一语双关地看着御尊,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市政府里的几个领导全都是人精,虽然不清楚海澈和御尊起了什么冲突,但谁也不是二百五,嘻嘻哈哈地喝完了杯中酒,这才各自散去。 御尊留在原地,手中的酒杯被他硬生生捏碎。他盯着海澈的背影,阴鸷的眼眸中聚满狂风暴雨。从没有人敢威胁他,海澈今天公然在这么多人面前逼迫他,这种屈辱的感觉,比打他一耳光还要让他难受。 两名辣.妹原本还一脸花.痴,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蓝紫玲今晚着实精心妆扮了一番,一袭宝蓝色露肩晚礼服恰到好处地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纤细雪白的脖子里戴了一根价值百万的钻石项链,越发亮丽动人。看见海澈走出来,她便迎了上去。在参加晚会之前,海澈的母亲已经反复敲打过海澈,让他今晚一定要照顾好她。 她以为海澈就算还象以前那样冷淡,至少会装装样子,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落她面子,只可惜,事与愿违。在一片惊诧的目光中,海澈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向角落中一位穿绿色晚礼服的女子走去。 海澈端起一杯红酒,在常霏的杯子上轻轻一碰。 “以前有个女孩子曾经对我说过,生命如蝼蚁,尊严似微尘,人活世上,最重要的是开心,有人对你不好,把她的名字刻在沙上,让她随风而逝;有人对你好,把她的名字刻在石头上,让自己永远铭记。那个女孩子世上无双,我将她的名字烙在了我心里,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也忘不了。ivy,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常霏顿时泪如泉涌,她用杯子挡住脸,只听海澈在继续说道:“……今天是我们分手整整1700天的日子,ivy,我爱你,我爸妈能将你从我身边赶走,却不能将你从我心里挖走……” 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一个深情诉说,一人掩面悲泣,一看就知道有jq,今晚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打听常霏是谁。蓝紫玲羞愤交加,一双眼睛差点没冒出火来。 御尊远远望着这一幕,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走到背人的地方,打电话给晟哥:“找几个人过来,听我的安排……” 安斯晨也向水云洁走去,水云洁连忙拉着常霏进入了更衣室。常霏犹如失了魂的木偶一样,由着水云洁摆布,数十分钟后,两人互换了身上的晚礼服。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过后,大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化妆舞会正式开始。 御尊戴上国王面具,穿梭在人群中。一阵淡雅的香风飘过,御尊霍然转身,一个戴着玫瑰花面具、身穿红色晚礼服的高挑女子进入眼帘。 “一生之水!”他轻声低笑。 数百人的化妆舞会,面具难免有重复,但绿色皇冠面具独一无二。海澈撇下蓝紫玲,强抑住心中的激动,伸臂轻轻环住舞伴的yao身:“不放弃,不抛弃,不嫌弃,不离弃……ivy,你还记得这几句话吗?这是你当年在病房里对我说的,我那时大病一场,医生都说我活不长了,连我爸爸妈妈都放弃我了,可是你鼓励我要好好活下去,我嫌你吵,捂住耳朵不想听,你对着我大哭,说我要是死了,留下你一个人怎么办……你以前一直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我今天告诉你,从你说这几句话开始,我就不可抑制地爱上了你,那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誓,我海澈要是能活下来,长大后一定娶常霏为妻……” 五年前,他毫无提防,也毫无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常霏被迫离开,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感觉当真比凌迟还痛苦,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做准备,这一次,谁也别想摆布他们。 舞伴的身子却开始发抖,海澈立刻感觉到了异样,他惊叫出声:“你是ice!” “对不起……”水云洁松开海澈的肩膀,海澈也如触电一般收回放在她yao身上的手臂,两个人一下子就被人潮冲开。 同一时间,安斯晨也发出了一声惊叫:“你不是ice!” “对不起……”常霏无力地垂下双臂,身子却被恼怒的安斯晨狠狠一推,顿时站立不稳,朝地面摔去。 边上看到的人都慢下了舞步,但是却没有一人伸手相助,反而退开一块空地任由她摔倒。常霏不由苦笑,她倒不是担心出洋相,她是怕摔伤了等下无法走路。海澈很会缠人,她怕被他缠住脱不了身。 一双有力的臂膀适时地托住了她的身体,轻轻一个旋转,常霏落入了他的怀抱。他双手放在她yao上的瞬间,常霏抬眼,七彩的霓虹灯光下,国王面具散发出无边的气势。 第23章 化妆舞会 今晚被邀出席联谊会的都是有头有脑的人士,几乎所有人都用了香水,浓郁的香水味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可是男人身上那股隐约的香水味分明是“一生之水”的味道。 “是你……”常霏手脚冰冷,身子抖得象风中的落叶。 “是我!”御尊在她耳边低笑:“瞧!我们两人真有缘份,到哪都能遇上。” 什么叫阴魂不散,这就叫阴魂不散!常霏觉得自己真够倒霉的,数次三番遇上这个魔鬼。 常霏与御尊也算打过几回交道,晓得这个男人软硬不吃,只得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我的脚刚才扭到了,好痛,请你放开我,我想到边上去休息一下!” 御尊一眼就识破了她的意图,发出一声轻浮的低笑:“你以为一句话就能将我打发吗?爱妃,你怎么跟其他女人一样,这么快就翻脸无情了?” “御少,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你的身份金贵,应该去找身份同你一样金贵的女人做你的舞伴……” “我就找你,我要你做我的舞伴,陪我跳完这支舞,哪来那么多废话?”御尊不由分说,霸道地打断了她的话。此时正在播放施特劳斯的圆舞曲,旋律十分优美,男人将她的身子使劲贴向自己,带着她跟着音乐的节奏旋转,趁机上下其手。 身边一对对男女翩翩起舞,又有谁会想到,在这个高雅的场所,这个表面上看上去高雅无比的男人会那么卑鄙无耻。 男人一脸享受,常霏却感到深深的耻辱,由于挣扎,舞步凌乱,与其说是跳舞,还不如说是跳大神。御尊不由得好笑,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他凑到她耳边,语气轻浮浪荡:“你瞧,我们两个跳得多合拍,我想到了chuang上一定能更合拍,要不今晚试试?你喜欢什么音乐?我房间有功放,我们可以一边听音乐,一边做ai……” “sea……”再也忍受不了的常霏张嘴大呼,男人趁机将舌头探入,横扫力卷,追逐纠缠,最要命的是,男人某个坚硬的东西正顶着她敏感的部位。 常霏抬起高跟鞋,狠狠踩了下去,御尊痛得一声闷哼,舌尖总算离开了她的唇瓣。常霏趁机将他推开,夺路而逃。 御尊伸手拉扯,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常霏听到了身上了裂帛的声音,礼服的肩带被拉断了。很多人慢下了舞步,一个个交头接耳,羞恼的常霏慌不择路,推开了边门逃出大厅。 海澈听到呼唤挤过来时,常霏已不在原地。他焦急地站在舞池中央四处寻找,只看到一对对旋转的人影。音乐还在继续,霓虹灯还在闪烁,不断变幻的灯光打在一张张面具上,是如此的冷漠无情,如此的无动于衷。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各有数十间更衣室。常霏头也不回地奔跑,一只手还抓住肩带不让裙子下滑。 眼看就要跑出走廊,一间更衣室的门忽然打开,一个戴着鬼面具的男子忽然走了出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部手机,看上去象是刚打完了电话,现在又要重返舞厅。 那人似乎并没有看到常霏,自顾自慢慢行走在走廊的中央,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到墙上,看上去扭曲变形。常霏心中莫名地惊慌,她的身后传来脚步声,好象是御尊追上来了。 常霏死死咬着下唇,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贴着墙壁,想要从边上冲过去,戴着鬼面具的男子却让开了身子,作了个请的姿势。常霏一愣,就在她分神之际,她身后那间更衣室的门无声打开,两条手臂从黑暗中伸出来,将她拖了进去。 “啊……”常霏猝不及防,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拖进了黑暗的屋子中。她有短暂的晕迷,可是很快就醒了过来,“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常霏双手抱臂,害怕得浑身发抖。 屋子里的人一身酒味,象只野兽似的一声不吭扑上来撕她的衣服。常霏害怕地疯狂大叫:“救命啊,救命……” 呼救声异常凄厉,戴着鬼面具的男子却恍若未觉,不紧不慢地走向舞厅。 海澈推开边门,两人交身而过时,舞池里闪烁的灯光打在那名男子的面具上,看上去分外地阴森恐怖。 一走到走廊,他就听到了常霏喊救命的声音以及撕打声。 海澈双目欲裂,眼睛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抬脚踢门,门并没有锁上,一下就被他踢开。 撕打的声音猛然停了下来,走廊上的灯光映入房间,隐约可见常霏被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压在了墙上。已经失去镇定的海澈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向着那黑影扑了过去:“你他妈的敢动我的女人,我要你的命!” 那黑影的动作极其敏捷,将常霏猛地向海澈的方向一推,拉开厚重的窗帘,从窗子中翻了出去。 海澈顾不得追赶,他张开双臂将常霏搂入怀中,触手却是一片滑腻的肌肤。借着走廊上的灯光,只见此刻的常霏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海澈的心里顿时挖心挖肝地疼痛,他盯着大开的窗子,眼底蓄满了杀意:“抓住他!”话音刚落,两条矫健的身影跟着翻窗而出。 门被他踢上,海澈脱下衬衣披在常霏身上,声音温柔无比:“ivy,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与此同时,戴着鬼面具的男子走进了舞厅,找到了他今天的舞伴,两人翩翩起舞,跳到蓝紫玲边上时,舞伴撒娇:“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刚才出去接个电话,你猜我看到谁了?”男子小心地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说出来都没人相信,我看到海少了,和一个戴着玫瑰花面具的女孩子一起,两人进了一间更衣室,到现在都没出来……” “你说什么?海少和一个女孩子去了更衣室……”舞伴显然是个没脑子的,大声说了出来。男子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巴,搂着她三转四转,很快就隐入人群中。 蓝紫玲听得分明,直气得心痛肝痛,不顾舞伴的劝阻,拎起长长的裙摆往更衣室的方向冲去。那名带着鬼面具的男子又冒了出来,带着一群爱看热闹的人跟在蓝紫玲的后面,长长地跟了一大串。 更衣室的门外守着两名男子,一对戴着火焰面具的男女搂抱着走过,走近他们身边时,女子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停下来接手机,男子燃起一支烟。半分钟后,女子收起手机,男子拥着她离开。 走廊里烟雾缭绕,守门的两名男子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门内的常霏紧紧抱着海澈的yao,哭得声嘶力竭。刚才那人好象是喝多了,身上一身酒气,力气却大得惊人,要不是海澈及时赶来……常霏想想就不寒而栗。 “我没事……”常霏抽噎着好不容易才说出几个字,但海澈的愤怒却丝毫没有减少,他要是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究竟是谁,敢对ivy下手? 海澈的手掌很温暖,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打着常霏瘦削的背上,在这个没有灯光的屋子里,有一种让人安心的的韵律。 他的身上还有一股海风一般清新的气息,那是海澈最喜欢用的阿玛尼寄情香水,饱受惊吓的常霏忘记了他们已经分手,她闭着眼睛,将头埋在他怀中,用力地嗅着他衬衣上的香味。海澈一遍遍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柔情,以致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晚风从窗子里吹来,更衣室里那种让人作呕的酒味渐渐被吹散。两个人相拥在黑暗中,忘记了所有纷纷扰扰以及悲欢离合。 蓝紫玲奔到走廊,如果说她之前还心存侥幸,现在则是彻底绝望了。走廊上灯光明亮,望过去一目了然,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两名守门的男子,海澈身边的人她大多都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基本都认得。 她疯了一般地冲了过去,却出乎意料地顺利,守门的两名男子仿佛许多天不曾睡觉一般,倚着墙壁睡得死死的。 她推开房门,打开更衣室的灯,房间内果然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两人紧紧相拥,海澈穿着背心,露出结实的肌肉。他的胳膊上有一大片疤痕,凹凸不平,也不知为什么没有去做植肤手术。 常霏身上虽然有衬衣,但一看就知道是海澈脱给她穿的,男式衬衫的长度刚过tun部,露出两条修长美丽的玉tui,而她原来穿着的晚礼服象破布一样挂在身上。两人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海澈欲.火焚身,连脱衣服的时间都没有,直接用手撕成了布条。 第24章 心动 常霏衣着狼狈,在这种状况下,海澈当然不可能让她被人围观,他紧紧地搂着常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各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喝斥蓝紫玲:“谁让你进来的?快给我滚出去!” 蓝紫玲的心犹如被毒蛇狠狠噬咬了一口,又痛又恨,扑上去对着常霏又踢又打,嘴里一连串恶毒的诅咒:“你这个贱人,迟早有一天死于ai滋,我今天就打死你,省得你害人……” 门外明明留了两人看守,海澈已经来不及去想发生了什么事,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常霏,拳头全都砸在了他的背上。 别看蓝紫玲平时娇娇弱弱,此刻撒泼发疯,力气奇大,海澈被她打得生疼,一掌将蓝紫玲推倒在地上。心痛悲痛再加伤痛的蓝紫玲,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躺在地上大哭:“海澈,你对得起我吗?常霏,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勾搭别人的未婚夫……” 海澈气得猛地踢上了门。 门外看热闹的人交换着眼神,有人同情蓝紫玲,原来那个就是海澈的未婚妻,虽然长得也很漂亮,但显然家花没有野花香。有人则好奇地打听常霏的来历,不知这是个怎样的女人,能破了海少的处男身? 庄彩瑜眼看蓝紫玲吃了亏,便站在门外大骂常霏是小三,勾搭别人的未婚夫。海澈则在门内怒吼:“她不是小三,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她一个……” 安斯晨和水云洁赶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未婚妻捉奸,未婚夫维护小□□而出手教训未婚妻”的闹剧。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庄彩瑜,指使人将看热闹的人全都轰走。 更衣室的门再次打开,庄彩瑜进去将躺在地上的蓝紫玲扶了起来,水云洁则去扶常霏。 蓝紫玲知道安斯晨一向厌恶常霏,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拉着安斯晨的胳膊大哭不止,眼泪鼻涕全都流到了他的白衬衫上,安斯晨恶心得差点暴起打人,他用力抽回手臂,让人将那两个不省心的女人全部送回家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人,安斯晨问道:“说吧,怎么回事?”海澈会情不自禁,这个他相信,常霏会引诱海澈,砍了安斯晨的头他也不信,因为海澈这个傻子脑袋一根筋,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常霏根本没必要使这些手段。 海澈将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水云洁顿时非常自责,明知今晚的联谊会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有,她却只顾着躲避安斯晨,要是她们两人象往常那样形影不离,常霏又怎么会遇上那个醉鬼? 安斯晨一听就发了火:“他妈的,被我找到是谁,我让他断子绝孙!” 常霏遇到劫se,不象是临时起意,倒象是经过了周密布署,否则凭这些人的身手,不可能一无所获,特别是那两个看门的人,明显是中了迷烟,一般的人可搞不到这玩意。 海澈阴沉着脸,胳膊上的伤疤在灯光下看上去狰狞可怖,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却肯定是御尊在搞鬼。 那个男人觊觎常霏早已不是一年两年了,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没死心,如今胆子越发大了,竟敢明目张胆纠缠。好在常霏对他无意,还将他忘得一干二净,要不然他更要得意忘形了。 有人轻轻敲门,海澈望了常霏一眼,将门打开一条缝,和安斯晨两个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数十名男子,全都低着头,满脸愧色:“对不起,海少,被他逃掉了。”如果是平时,那人肯定插翅难飞,但今晚是化妆舞会,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戴着面具,有些面具还一模一样。那人从窗子里翻出去后,又迂回进了大厅,他们追进去,一眼望去,几百个人全都戴着面具,哪里还找得出来。 这么多人还逮不住一个醉汉,海澈怒极反笑,他看向那两个守门的人:“他们追不上人,我不怪他们,因为他们不是世界长跑冠军,人家却有脚会跑。你们放蓝紫玲进来,我也不怪你们,因为我让你们守门,你们真的很听话,只要没人把大门扛走,你们就象两根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随便人进进出出。” 两个守门的人恨不得将头低到地上,其中有一个平时极为机灵,此时清醒过来,连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他想起了神智不清前那个站在他们边上吞云吐雾的男子,抬起头来道:“海少,我建议调监控,我和阿平马上去医院做检查,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 如果真的证实是御尊做的,管他是什么背景,在旭城这块方寸之地,有的是办法把他往死里整。 这间屋子也需好好检查一下,不用海澈开口吩咐,他们一离开,已有两个男子便走了进去。 外面空气清新,他们却都有些失魂落魄,时间过得真快,距离上一次四人并肩同行,已经快要五年了。 酒店停车场,海澈双手捧起常霏的脸,象捧着稀世珍宝一样:“ivy,你还记得当初我快要病死时说过的誓言吗?我对你说,‘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当初你能做到,现在我也能做到,所以我绝不会放弃,你不用再自污名声让我死心了。我在倾城玫瑰园买了别墅,dean也买了,就在我们的隔壁。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我打算明天就从家里搬过去,等到晚上再来接你,至于我爸妈,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们可以去国外结婚,这两年我存了不少钱,足够我们一生花用……” 常霏的确心动了,有房有车,有款有型,年少多金,又高又帅,女孩子一生最渴望遇上的爱侣就在眼前,只可惜,她这一生都不能拥有。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别跟我谈感情。你比我年长,我一直把你当作哥哥,怎么可能跟你结婚?你一直跟我说过去,你过去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可能每句都记得?我知道放弃很难,可人有时候不得不学会放弃,你把我忘了吧,找个爱你的女孩子,好好过日子……” “不,你骗我,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海澈仿佛受伤的野兽一般低吼,他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他紧紧地抱着常霏,狂热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常霏真的心软了,可是她很明白,如果她今天不硬起心肠,海澈会越陷越深。 “啪”的一声,常霏打了海澈响亮的一耳光:“你是真听不懂,还是故意想占我便宜?都说了我不爱你,你怎么还纠缠不放?” 海澈垂着手臂,眼中如死灰一般沉寂,脸上是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你他妈de不是爱钱吗?你到夜店陪老外,不就是为了钱?”安斯晨指着常霏破口大骂:“别人买你一晚,我买你这个女人的一生,去陪那个傻子……你说你要多少钱,只要你说出来,我他妈倾家荡产也凑给你……” “住口!”海澈嘶哑着嗓子大吼:“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这是我和她两个人之间的事,你别管!” 水云洁也出言斥骂:“你嘴巴干净点,ivy不是这样的人,他们两人的事你不懂,你别乱插手。” 看到两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维护常霏,安斯晨更是恼怒:“你们一个个都瞎了眼了吗?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常霏了,她变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事实?ice,你今晚就搬去倾城玫瑰园,别跟这个自甘下贱的脏女人住一块儿了。” “我不搬,我就要跟她住一起。” 安斯晨吃惊地看着水云洁,以前在学校她们两个互相看不惯,水云洁三天两头和常霏绊嘴吵架,他和海澈夹在中间劝架,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要好的?“她干了那么多破事,我连呵责一声都不行吗?ice,你怎么时候也这样是非不分了?为什么宁愿和她住一起,也不肯回到我身边?” 水云洁不想解释,只是凄凉一笑:“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人同病相怜。” 安斯晨真的想不通,双手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揪下一把来。他一片赤诚,结果搞得里外不是人,海澈傻,他比海澈更傻。他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常霏:“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不爱阔少只爱老外,不爱人民币只爱外币?如果是这样,我也无话可说,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你可不要去陪那些膏药国的鬼子睡觉,丢了咱天朝人的脸。” 常霏脸色煞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海澈握起双拳:“你是不是还想打一架?” “打就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安斯晨气得卷起了衣袖。 “那你们慢慢打吧,我和ivy就不奉陪了!”水云洁拉着脸色白得象纸一样的常霏上了桑塔纳,剩下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海澈和安斯晨也垂头丧气地驾车离去。 分开将近五年,第一次重逢就这样不欢而散,心情极端低落的四人谁也没发现,刚才的一幕都被人跟踪拍摄了下来。 第25章 倾城玫瑰园 海澈回到家已经很晚,客厅的灯还亮着。 海剑青和安瑾熙如同往常那样坐在长沙发的两端,中间隔开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只水壶、一套水杯和一个水晶烟灰缸,只是水壶已空,水杯里的水已冷,烟灰缸里全是烟蒂,而他们的人生就象这一张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海澈平静地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这场暴风雨迟早会来,他早有心理准备。 蓝紫玲窝在真皮沙发上,一对眼睛哭得通红,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幽怨地望着完全无视她存在的男人。 海澈私会常霏的消息,她还没回到家,海剑青和安瑾熙已经知道了,当他们追问详情时,她并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她以为她今晚受了委屈,他们一定会替她作主,没想到,安瑾熙反把她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顿。难怪有人说,儿子是自个家的,媳妇是别人家的,更何况她还只是海家的“准”媳妇。 蓝紫玲的不愤与不甘全都写在了脸上,安瑾熙当然看得出,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蠢货跟常霏没法比,难怪儿子不喜欢。 男人偷嘴,关起门来怎么闹都行,她倒好,引了一大帮人捉jian,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指名道姓大骂,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真是个蠢货,白长了一张聪明脸孔,只会在他们面前讨好卖乖,拢络男人的手段和常霏相比,简直是一个地一个天。 那一年,他们夫妻两个第一次意见统一,将儿子和常霏拆散,她千挑万选,选了和海澈同年又是同学的蓝紫玲做为准儿媳,除了考虑门第,她还考虑了遗传因素。 蓝紫玲的爸爸蓝晓峰当年可是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没想到,跟温秋宜结婚后就象是变了一个人,与从前的狐群狗党都断了联系,一心一意当起了好老公好爸爸。 温秋宜人如其名,温温柔柔,从没见她发过火,性子火爆的蓝晓峰遇上她,有如百练钢遇上绕指柔,被彻底收服,这般高超的驯夫手段让她们这些时刻提防丈夫出轧的太太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便送了个雅号“温柔一刀”。 本以为,蓝紫玲只要学到温秋宜一半的本事,就一定能将她儿子的心拉回来。没想到,聪明妈妈养的是个笨女儿,在海家住了这么长时间,海澈恐怕连正眼都没瞧一下。 常霏却将她妈的本事学了个十足十,安瑾熙只要一想到这对妖精母女心里就堵得难受。 也不知道海澈是随了谁的性子,这么死倔,不管他们夫妻如何施压,海澈依旧我行我素,一点都没变,改变的反而是他们夫妻,由明吵变成了暗吵。很多时候碍于准儿媳在场,不得不憋着,差点没憋出病来,偏蓝紫玲这个笨蛋还以为他们是相敬如宾,因为她还以为天下的夫妻全都跟她父母一样恩爱。 安瑾熙也不止一次后悔,当初决定的太仓促了,她要早知道蓝紫玲是绣花枕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两家的联姻。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蓝紫玲既没犯什么大错,又没红杏出墙,她也不能将人随随便便赶走。 海剑青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还以为经过他的插手干预,两人已经分道扬镳,没想到,又搞到了一起,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海澈犯浑,常霏怎么也糊涂了?他不由得开始考虑,是否要把常霏再送去国外。 三人神色各异,分坐在三个方位,海澈完全无视,换了鞋后自顾自上楼。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他决定今晚就收拾东西搬出去住,天天对着那个蠢货,他真是受够了。 “站住!”安瑾熙霍地站了起来:“今晚的事情你一定要给我说清楚,你和常霏是不是还在藕断丝连?她怎么也会去联谊会?你们两个怎会去了更衣室?是约好的还是偶然遇上?怎么会被人发现?是不是她故意透露的消息……” 海澈充耳不闻,脚步更是不停,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甩上了门。 竟然是这样的态度,安瑾熙气得心口发疼,在心里面把常霏骂了无数遍。她狠狠地瞪着海剑青,海剑青不甘示弱地回瞪,要不是碍着蓝紫玲在场,两人早就大吵一架了。 数十分钟后,海澈拎着一只很大的皮箱下了楼。 海剑青和安瑾熙已经回了房间,海澈用膝盖去猜也能猜到两人一定又关起门来吵架了。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蓝紫玲还窝在沙发里,她刚接了温秋宜打来的电话,又被教训了一顿。 海澈理也不理,走到客厅外,将皮箱交给了站在那里等候的司机。 蓝紫玲才被母亲在电话中耳提面命了一番,脑子特拎得清,一见这势头不对,赶紧抓起电话,将正在房内吵得天晕地暗的海剑青和安瑾熙叫了下来。 这是干什么?要离家出走?安瑾熙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个儿子生下来就没让她省心过,她一阵风似的冲了下来,拦住海澈,先打出亲情牌:“澈澈,妈妈脾气急躁,说话不会拐弯抹角,那只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难免磕磕碰碰,要是一不高兴就离家出走,那这个家还象个家吗?况且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我们不希望你的人生走弯路,这么做还不是为你好?” “所以你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以爱的名义来伤害我?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的人生包括伴侣都要听从你们的安排?”海澈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这样的“爱”他真的承受不起。 安瑾熙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现在不理解,等到有一天你做了父亲,你就会明白我们的一片苦心。我和你爸的年纪都不轻了,别再折腾了,你把她忘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真是佩服你们,一段无爱的婚姻也能经营这么久,而且明知这样的生活痛苦无比,还要你们的儿子走你们的老路。有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你们真的爱我吗?”海澈解开袖扣,将袖子卷高,露出胳膊上的伤疤:“当别的孩子高高兴兴过年时,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冷冷清清,当别的孩子坐在父母怀里吃吃喝喝时,我在被人遗忘的角落又饿又渴。你们不是爱我吗?那时你们在哪里?” “你们知道吗,我小时候真的好怕过年,保姆全都回家了,你们不知在哪里吵架,我有一顿没一顿,饿得实在受不了,只能自己找吃的。我三岁就学会了开冰箱,我还记得那天我站在小凳子上,费了好大劲才拉开冰箱的门,从角落里翻到一只菜包子……这样的童年生活一过就是好几年,直到有一天,我的胃实在受不了,我去找开水,我双手抱着热水瓶,想要倒水时,连人带瓶摔倒在地,热水全都洒在胳膊上,我真是痛得死去活来,可最痛的是这里……” 海澈指着自己的心:“痛得我几乎没有再活下去的勇气!不是说孩子都是父母的天使吗?我在你们心中究竟算什么?” “对不起,澈澈,爸爸妈妈知道错了,就算说千句万句的对不起,也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们也不求你的原谅,只求竭尽所能,让你从此一生顺遂。”海剑青摘下满是水汽的眼镜,眼中闪烁着泪光。 安瑾熙不停地擦着泪水,她真是无比后悔,早知道那样做会伤害儿子,早知道他长大后会这么跟她疏远,当初无论如何也会忍下那口气,不跟海剑青闹离婚。 蓝紫玲在客厅内竖起耳朵,她终于明白海澈胳膊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了,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家三口流泪,不知道是该回避还是劝慰。 “如果没有遇到霏霏,何来我的一生?我早就病死了,就象勉强活到现在也是一个废物。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弥补我,就按受霏霏,如果你们非得棒打鸳鸯,就当我早就病死在医院了吧,反正当初你们已经放弃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安瑾熙又愧又伤心,身体直打晃。海剑青则目光躲闪:“不是我们不按受霏霏,而是她自己不愿意。我知道霏霏在你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你喜欢她,她不一定喜欢你……呀!你的脸怎么回事?” 尽管做了处理,痕迹还在,可是直到现在才发现。 他们两个一直在忽视他,从来没变过。 安瑾熙立刻跳了起来:“是不小心碰到的,还是被谁打的?有没有去医院看过?擦药了没?还痛不痛?” 海澈根本不想回答,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不管你们接不接受,我这一辈子就认准霏霏了,因为我不愿我的孩子有一个和我一样的童年,如果那样,我宁愿不生,你们就等着海家绝后吧!” 当晚常霏接到了一条短信:“我在倾城玫瑰园给常春藤浇水,发现又长出了两片新叶,我猜今年夏天一定会开花。” 第26章 倾城御园 御尊回到他在倾城御园的别墅,将数据线连接上笔记本电脑,将偷拍来的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切换到海澈被煽耳光那一段,点起烟欣赏了一遍又一遍。 “海澈,我已经找到了你的软肋,你就等着被虐吧!”御尊在心中不住冷笑。打我一巴掌,还你十巴掌,这就是他的处世原则。 次日,八点三十分,御尊走进办公室,一张光盘已经放在了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他将光盘放入电脑,刚打开页面,shelly扭着水蛇yao,将一杯浓香四溢的咖啡送了进来。 男人却没有象往常那样端起咖啡,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声音清凉如水:“下次进来前先敲门!” shelly脸上的媚笑瞬间僵住,她委委屈屈地站在那里,仔细地打量着男人,一张俊脸不怒不喜,看不出与往常有何不同。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到了笔记本电脑上,那张一大清早送过来的光盘已经不在桌子上了。 男人顿时不耐烦起来,他一向喜欢温顺乖巧的女人,可以适当耍点小心机,但别妄想猜测他的心思:“出去,把门带上!” 陡然的高音将shelly吓了一跳,她连忙说了声“是”,转身之时泪水说来就来,犹如沾露的玫瑰一般俏丽动人。 御尊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的视线始终盯着电脑屏幕。晟哥送来的是一个power point文档,图文并茂,第一页的封面就是两人在海边的合影,海澈在亲吻常霏的头发,常霏双手紧紧搂着他的yao,两人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文档长达百页,共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基本信息,不仅包括常霏的姓名、住址、学历、家庭成员等资料,还有海澈、安斯晨、水云洁三个人的信息;第二部分是两人的交往,从常霏六岁初遇海澈,直到十九岁那年分道扬镳;第三部分是她回到旭城后的日常生活与工作。 其他资料都非常详尽,但从常霏高三那年署假开始,直到大学毕业,整整四年的时间,只用“出国留学”四个字一笔带过,看上去非常诡异。 每隔半分钟,电脑自动放映下一页,他连一根手指都不需动,晟哥做事一向又快又好。 他花了整整一小时看完整个文档,闭着眼睛沉思了片刻,这才打电话叫来晟哥:“这些资料,你都看过一遍了吗?” 晟哥点头,为了保证所有送给御尊的资料准确无误,他会先把关看一遍,因此知道御尊想要问的是什么:“现在只查到两人分手后,常小姐去了意大利留学,但是她是在谁的安排下安然离开旭城,以及巨额学费是谁支付的,这些都一无所知,我已吩咐他们继续查,查到后马上告诉我。” 御尊点了点头,眼光掠过凉透的咖啡,停留在屏幕上。从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来看,这是两人的最后一张合影,常霏笑靥如花,双手做了个心的形状;海澈手执玫瑰,模仿丘比特做了个弯弓射箭的动作。 这些照片都照得非常好,如果一定要挑出瑕疵,那便是海澈的右胳膊上有一大片伤疤,可是常霏不在乎,有一张照片便是常霏弯yao亲吻他的伤疤,那种温柔甜蜜的模样,就象是在亲吻一朵美丽芬芳的玫瑰,那副情深似海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被感动,御尊却只觉得这张照片刺眼无比,一对剑眉深深皱起:“你觉得她会是那种人吗?” 晟哥迟疑了一下,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常霏如果真是那种为了几个臭钱就能脱衣上chuang的女人,那她就没有理由拒绝财貌双全的御尊。 御尊燃起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吐出一片淡淡的烟雾:“连你这个只有数面之缘的人都不相信,跟她认识了十几年的海澈又怎么会相信?他们的分手不会那么简单,最大的可能,来自父母的干预,这在他们那种家庭屡见不鲜。” 灰姑娘嫁给王子只有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现实生活中,灰姑娘不是被王子抛弃就是成为小三,即便是戴安娜王妃和查尔斯王子也没能携手走到最后。 做父母的不一定了解儿子,却一定知道他的性子,如果强行拆散,搞不好儿子会与他们决裂,而能够避免这种状况发生又快速有效的办法便是“三步曲”。第一步威胁常霏以及她的家人,让她知难而退;第二步放几个烟幕弹让儿子死心,因为女人不洁,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何况他们这样的家庭,绝计无法接受;第三步找到替身让儿子移情别恋,身边有个大美女天天□□,看他能守身到几时。 常霏出国前夕,她的父母双双失业,整个常家也从旭城搬到了富观镇,很明显是被人逼走的。常妍最大的梦想是出国留学,可是由于海、安两家的联系压制常家,出国梦成了泡影,常家的生活自此一落千丈,所以常妍才会说,常霏欠了她的债,还到死也还不清。 相比其他富家子弟,海澈真是一个另类,在某些人看来,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身体某部位有毛病,竟然不嫖不赌,不抽烟不喝酒,女朋友就常霏一个,整天围着常霏转,常霏一离开他,好象天蹋下来一般,直接进医院去躺了一个多月,差点丢了半条命。 好不容易康复出院,海澈开始满世界寻找常霏,海剑青没办法,只得狠起心肠将他送到英国念书,一年前毕业回国,海澈第一件事就是寻回常霏。而蓝紫玲作为准未婚妻在大学毕业后就入住海家,这么一个大美女整天在眼前晃,海澈竟然连手指头都没碰一根。 “御少……”晟哥欲言又止,他对御尊一向惟命是从,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很不赞成。惹上海澈,麻烦真的不小,后患也是无穷。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御尊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知道一个典故——挟天子以令诸侯。常霏就是海澈的女皇,只要他将常霏拿下,就等于将海澈捏在了手心里,任他搓圆捏扁。他掐灭烟头,颀长的身子后仰,微笑着靠在椅子上:“你爬过山吗?” 晟哥点了点头:“爬过。” “那你一定体会过那种披荆斩棘、历经艰险,好不容易到达山顶的愉悦感觉。”男人天生就有冒险精神,御尊尤其喜欢冒险与挑战,那种征服一切登上高山的快感,足以挑动他身子里的热血,常霏就算是座喜马拉雅山,他也爬定了!这个被他放在心里八年的女人,这一回她逃不掉了。 “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晟哥不再劝说,转身走了出去。 御尊点击鼠标,将海澈那张“丘比特之箭”剪下,换成自己的照片,保存后设为电脑桌面。既然正规的追求途径行不通,他不介意采取强硬的手段。 经过ps过后的合影,常霏依旧笑靥如花,双手圈成心的形状,御尊黑衬衫黑长裤,手里拿着枪,乍看象是暗夜杀手,仔细看倒象是护花使者。 那一晚蓝紫玲大闹更衣室,果然搞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接下来的一个月,常霏天天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所幸海澈没有再来纠缠,御尊也仿佛消失不见了。她稍稍松了口气,海澈身边有蓝紫玲,或许对她已经死心了。御尊的身边从不缺女人,或许只是随口一说。 小区门口有对夫妻推了辆平板车在叫卖西瓜,水云洁见她茶饭不思的样子,就下楼去买了一个,用水果刀一切为二,又搬了两个小凳子摆到阳台上,两人一边吃西瓜一边看晚景。 六月的夕阳分外美丽,绚丽的云霞铺满了天空,水云洁放下汤匙,双手撑着下巴:“ivy,我是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我看得出,sea真的很爱你,我也看得出,你的心里一直有他,何必折磨他又折磨自己?”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注定无法走到一起,还不如早点分手。”常霏拿过边上的餐巾纸,背转身擦过眼泪,转过头来时双眼通红。 那段青春年少时候的悸动,那种牵手时刻的心跳,一朝失落就再也拾不起来了。两个女孩子正在相对感伤,常霏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下号码,竟然是御尊,顿时浑身冒出一声冷汗,想也不想就按下了拒听键。 一分钟后收到一条短信:“一个月的时间到了,我在倾城御园等你,今晚过来,我之前说过的话就全部算数,要敢放我鸽子,惹恼我的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有数!” 常霏先是心惊肉跳,接着差点被屏幕上的字闪瞎眼睛,海澈和御尊竟然同住在倾城,只不过一东一西,中间隔了一个锦鸡湖。 第27章 红色炸弹 太阳将沉未沉,火烧云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御尊站在阳台上,那缕挑染的金秋色碎发被晚风吹乱,更显邪魅狂狷。 他耐着性子等到十二点,常霏还是不见踪影,电话拨过去,第一遍不接,第二遍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御尊将手机随手扔在柜子上。他看着那个特意为常霏准备的睡枕,薄唇边逸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早在重逢那一天,他就在心里发誓,要不把常霏给睡了,就把“御尊”两个字倒着写! 夜已深沉,却还有一些耐不住寂寞的人在游戏人生,御尊接到狐朋狗友的电话,开车去了杰欧酒吧。他今天心情不好,不一会儿就被喝得头晕脑胀,shelly拿起一杯红酒,含了一大口,吻向御尊。 这种玩法已经不新鲜,但仍然香艳刺激,御尊张开口,甘醇的美酒被丁香小舌推入口中,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激情的拥抱,火辣的热吻,血色的液体自两个人的嘴角滑下,滑过男人性感的锁骨,滑入女人雪白的粉颈,包厢里立刻充满了yin糜的气息。 几根纤长的手指在男人的脖子里来回轻抚,男人的喉结滚动,shelly眼里笑意更浓,她心里刚升起一抹得意,措不及防,被御尊一把掐住喉咙。御尊吐掉口中的酒,抓起瓶子,将剩余的酒全部灌进她口中。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御尊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shelly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煞是惹人怜爱,却根本打动不了男人的心,他将空瓶子摔在地上,猛然转身离开。 所谓情敌的情敌就是盟友,御尊虽没有打算和蓝紫玲结盟,却一直在关注她,此刻,利用的时机终于到了。 周末,蓝紫玲没有叫上庄彩瑜,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那一晚海澈跟他父母摊牌,搬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她在海家的处境一下子变得无比尴尬。不管她是要厚着脸皮再住下去,还是搬回自己家,都会成为一个笑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海澈这样对她,她不是没怨恨过,可是那一晚,他在临走时说的那句“我不愿我的孩子有一个和我一样的童年”,转身离去时那个悲怆苍凉的背影,让她心疼的同时,又怨恨不起来。她没想到,海家简简单单三口人,表面看上去和和睦睦,实际却如此糟糕,不仅夫妻不和,就连唯一的儿子也和他们离心离德。 刚开始入住海家,她也是奉了父母之命,可是三百个日日夜夜、朝夕相见,她的心已在不知不觉中失落。 曾经在网上看过一句话,出自《圣经》:“看哪,一千男子中,我找到一个正直人;但众女子中,没有找到一个。” 在这个物欲横流、二姑成风、小三横行、小姐满天飞的年代,海澈的洁身自好和痴情专一让她怦然心动。她认为她找到了绝世好男人,于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明知有可能会被烧成灰烬仍然全身心投入。 只可惜,不管她如何放低身段,百般讨好,海澈始终对她冰冷无情,不要说是玫瑰花,连片落叶都没送给她过。也曾想过放弃,可是母亲告诉她,象他们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自由恋爱的,海澈叛逆又怎样,要紧关头还不是要听父母的话,更何况,爱情又不能当饭吃。 于是,她开始改变策略,讨好未来公婆,在融入海家的同时,找到两座足以压制住海澈的靠山。她做得很好,他们都对她很满意,过生日会送价值不菲的礼物,过年会送厚厚的红包,特别是去年夏天,安瑾熙将楼上的房间全部又重装了一番,还问她有什么喜好,让她千万不要客气,有话直说,差点让她得意忘形。 庄彩瑜恭维她好事将近,甚至连妈妈都开始悄悄地准备她的嫁妆,可是房间刚刚重装好,常霏回国了,于是,原本就对她不屑一顾的海澈连一眼都吝于给予。 单恋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一丝成功的希望,蓝紫玲再次产生了动摇,她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温秋宜。她低着头,刚拨出一个数字,只觉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出于本能反应,她侧头去看。就在她的视线被引开之时,边上伸出来一只手,迅速夺去她的手机。 还没等她叫出声来,只听“砰”的一声大响,手机砸到一家珠宝店的玻璃橱窗,再反弹回来,掉到水泥路面上,直摔得四分五裂,零件散得到处都是。 速度太快,前后不超过五秒,蓝紫玲连下手的人是男是女都没看到,店里却有保安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一人仔细地检查玻璃橱窗,另一人捡起那块摔出来的电板,向边上看热闹的人问这是谁的手机。 蓝紫玲眼见手机摔成这样,多半是报废了,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得郁闷无比地走开。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穿了高跟鞋的脚再也受不了,这才走进星巴客叫了一杯咖啡,在等待之时,她去了一敞洗衣间,等她回到座位,服务员还没有将咖啡端上来,桌子上却多了一个粉红色的信封,印刷精美,还散发着玫瑰花的芳香。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不小心落在这的,根本没去想这是要送给她的,因此并没有打开来看,而是招来服务员:“这是我的座位,不知道是谁将东西落在了这里。” 服务员却对着她微微一鞠躬,脸上露出了职业化的笑容:“请问您是蓝小姐吗?” 蓝紫玲点了点头:“是的!” 服务员恭敬地将信封放回桌上:“不好意思,刚才有位小姐让我转交给您,您正好去了洗手间,因为这时候店里客人非常多,我等了一会不见您回来,便放在您桌上去做事了。” “她有没有说她是谁?” “有的,她说她姓常,是您的同学!” 常姓并不常见,她的同学中姓常的只有常霏,两人两次见面都差点头破血流,蓝紫玲不由得暗想,难道是封恐吓信?她飞快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结婚请柬,在灯光的照耀下,请柬的颜色红的异常刺眼。 直到这时,她还没有多余的想法,还在脑海里搜索,是哪位同学结婚,联系不上她,这才委托常霏给她送请柬。 她打开“红色炸弹”,顿时发现了异常,除了被邀请人的栏位写着“蓝紫玲”三字,其他地方都空着,就连新郎新娘的名字都没有写。然而,左上角却放了一张照片,那是海澈和常霏在停车场拥吻的照片,拍摄的角度非常好,将男人迷人的侧脸和女人迷离的表情都拍了下来。 蓝紫玲一下子炸毛了,那双拿着请柬的手也控制不住颤抖。她就说她今天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莫明其妙摔坏了她的手机,原来是常霏在报复和挑衅。 蓝紫玲直气得浑身发抖,那张美丽的脸也变得狰狞无比。如果说之前她有了退让之心,那么现在就是打死她也绝不会将海澈拱手相认。 四周投来异样的目光,她这副模样,十个有九个会猜:“新郎结婚了,可惜新娘不是我!” “小姐,这是您的咖啡,请慢用!”服务员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将咖啡轻轻放到桌上。 蓝紫玲哪还有心思喝,她将请柬塞入手袋,连忙回到自己家中。温秋宜看到这张请柬虽然也生气,却比蓝紫玲冷静多了,很快给女儿支了两招,就让司机将她送回了海家。 安瑾熙独自一人呆在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响,仿佛要驱走满室的孤寂。蓝紫玲拖着两个箱子,带着哭腔地喊了一声“伯母”,然后将请柬双手递上。 安瑾熙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这请柬是谁给你的?” “是常霏,我今天去星巴客喝咖啡,她让服务员转交给我的。”蓝紫玲嘶哑着嗓子,眼泪似珍珠一般滚下:“既然她和海澈的好事将近,我再住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就搬走,趁着晚上,应该没人会注意到。” 安瑾熙气得几乎晕倒,看样子五年前的警告太轻了,没将常霏吓怕,她激动地大叫:“我还没死呢,我儿子要跟谁结婚,什么时候结婚,难道还要别人通知我不成?”又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蓝紫玲:“你呀,就是太软弱了,被人欺到这个份上,还想着退让,真是气死我了。” “我也不想退让的,只不过是想,万一他们两人真的不管不顾宣布结婚,那我可就真的无地自容了,还不如现在退出,多少能留几分面子……” “行了!” 安瑾熙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今天就跟你透个底吧,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常霏也休想进我们海家的门。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有我呢,我要摆不平,还有他爸,你就放心住下来。” 蓝紫玲乖巧地应了声“是”,等回到房间嘴角边这才逸出一丝冷笑。温秋宜教她要以退为进,海澈根本不将她放在心上,大吵大闹只是下下策,想要打败常霏,一定要另劈途径。 母女两个自以为聪明,根本不知道御尊只是想利用她们对付常霏,给他创造英雄救美的机会。 第28章 露ti狂 六月下旬,天气越发炎热起来,这一日周六,难得不用加班,两人都没有回家,带着书去图书馆蹭了一天空调,等到傍晚天气凉快了开始逛街,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一打开门,就看见浴室里有灯光,还听到有哗哗的水声。 难道早上出门忘记关灯?难道水笼头漏水了?常霏随手打开客厅的灯,和水云洁疑惑地对望一眼,两人走过去推开浴室的门一看,险些被吓死。 浴室里水汽氤氲,镜子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一个身材瘦削、皮肤偏白的“女子”站在镜子前,一边揽镜自照,一边摆 yao 扭 tun。 “女子”的头上戴着大波浪的假发,脖子里戴了一条珍珠项链,上身穿着常霏那件墨绿色的刺绣文 xiong,由于尺寸不符,后面的搭扣没法扣起来。腿上穿着水云洁新买的黑色长统袜,看上去非常 xing 感。那条与文 xiong 配套的内ku则挂在“她”的tui弯处,要掉不掉,恶心巴拉。 刷牙杯的边上,放着一只粉红色的化妆包,包包敞开着,里面摆满了眼影、口红之类的东西。 镜子越发朦胧,“女子”拿起毛巾用力擦了几下,然后直起身来,一只手捏着文 xiong,另一只手提着内ku,四十五度侧身,对着镜子回眸一笑。 洁静明亮的镜子立刻映出了一张年轻男人的脸,浓眉加蓝色眼影,胡茬配烈焰红唇,苍白的脸色一看就不正常,明显是增白粉底涂得太多。 人吓人,吓死人,夜深人静,回到家在自家浴室忽然看到这么一个神经病,还有比这更惊悚的吗? 两人发出恐怖的尖叫,震耳欲聋,足以掀破屋顶。正在全神贯注照镜子的男人也被吓得不轻,双手一抖,文xiong掉落到地上,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来,露出小腹下面的丑陋东西。 “啊……”两人又是一声长长的尖叫,男子回过神来,飞快地用双手遮掩,颤抖着声音连连求饶:“别叫,求求你们别叫,我马上就走,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了……” 惊吓过度的两人哪里还能保持冷静,尖叫声一声比一声高,男人立刻眼露凶光,忽然冲了出来,想要制服她们,只是他的tui弯处还挂着一条短ku,很大程度地限止了他的动作。 常霏和水云洁吓得连滚带爬,好不容易打开门逃到楼梯里,大声喊救命。整幢楼的人都听见了叫喊,有的开门,有的开灯,对门那家的门首先打开,父子两人一个拿菜刀一个拿水果刀,双双走了出来。张大伯明显刚爬起来,身上仅穿了一条沙滩裤,赤膊上阵:“怎么啦,是有小偷还是强盗?” 常霏靠在墙壁上不停地喘气,水云洁舌头仿佛打了结,两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着里面。张金树往两人的脸蛋上扫了一眼,心里暗暗嘀咕,不会是那个什么狼吧? “浴室里……有个……神经病。”常霏惊魂未定,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整话。张氏父子对望一眼,各自握紧了手里的防身之物,张金树问道:“那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神经病手里是否有东西,比如尖刀之类的凶器?” 两人同时摇头,神经病手里是有东西,却是个 xiong 器,不是凶器。 片刻后,楼梯里站满了人,两名保安拿着电棍也气喘吁吁地冲了上来。人多胆壮,好几个胆子大的男子跟在保安后面,慢慢挪进屋去。年老的保安双tui打抖,颤抖着声音叫道:“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过来,我劝你还是赶快放下武器投降……” “老李,你干嘛,你以为是拍电影啊?”小保安不满地嘟嚷着,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常霏肯定也笑了。 “人去哪儿了?”张大伯父子带着众人首先去搜浴室,里面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了人。 “会不会在其他房间?”卧室的门半开着,小保安当先走了进去。 “大家搜的时候小心点,注意安全!”老保安任何时候不忘记安全第一的原则。 然而,数十个男人将所有屋子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不是说浴室里有个神经病吗?怎么不见了?” 小保安对302室绝不陌生,他早就认出了常霏,这会找不到人,心中早已暗恼,不会又来消遣他们吧? “快来人哪!他在外墙上!快抓住他!”四楼一位大妈打开窗子探出头看,正好看到一名半裸的男子在顺着落水管子往下爬。 一时间,窗户、阳台探出无数的头,手电筒纷纷照向那人。“啊……”男子惊惶失措,顿时失手掉了下去,发出长长的一声惨叫。 整个小区象一锅沸腾的热粥,楼梯上尽是咚咚咚的脚步声。等到常霏和水云洁走到底楼,看热闹的人已经将那名男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这不是顾老师那个小儿子,小时候一直当姑娘养的?”男子尽管用双手抚着脸,卷缩成一团,还是被一位大婶给认了出来。 话一说出,引出反对声一片,张大伯第一个不相信:“不会的,顾老师的小儿子又乖又听话,每次见到年轻女孩子害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怎么可能是他?你不知道别乱说,小心他老婆丁淑华找你算帐。” 大婶顿时不高兴了,指着几个膀大yao圆的小伙子:“你们几个去把他遮住脸的手拿开,让大家都来看看,到底我有没有乱说?” 众人轰然叫好,五六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便蹲下身子,有的扳手腕,有的按身体。男子躺在地上使劲挣扎,奈何人多力量大,遮在脸上的手很快就被人拉开,尽管他不肯睁开眼睛,但已经与事无补。 “呀!真的是顾老师的小儿子,平时看着不声不响,挺腼腆的一个小伙子,没想到竟是个神经病。” “有什么想不到的,谁干坏事会在额头上写上‘坏人’两个字?” 常霏和水云洁不禁对望了一眼,搞了半天,居然是同一个小区的,而且还是为人师表的顾老师儿子。 众人正在七嘴八舌议论,一对五十多岁的男女风风火火冲了过来,常霏看到这些人很自觉地给他们让路,顿时明白这一对必是顾老师夫妻两个,果然,张大伯等人都讪讪地和他们打招呼。 顾老师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一张老脸涨得血红,蹲下身子问道:“你不是在房间里睡觉吗,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有没有摔坏哪里?” 刚才还象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的男子顿时活了过来,抓住顾老师的手臂号淘大哭:“爸,我的tui好疼,肯定摔断了……” “啊?老顾,你快打120叫救护车。” 丁淑华心疼地泪水直敞,她轻轻抚向男子的tui,男子不停地叫疼,丁淑华边哭边骂:“天哪,我好好一个儿子,被害成这样,快告诉妈,是谁害的你?妈跟她拼了!天哪,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妈也不活了……” 男子静了片刻,忽然撑起身子,指着常霏和水云洁:“妈,是她们两个引诱我,让我去她们家……后来嫌我钱给的少,就叫了一大帮的人来打我,说要打死我。我从阳台上逃走,因为心里太害怕,没抓紧落水管子,就掉了下来……” “你胡说,我们根本不认识你!”常霏和水云洁瞠目结舌,她们还没追究他的责任了,竟然这样倒打一靶! 虽然在场不明真相的人很多,但张大伯等人都是见证者,常霏看向他们,希望这些人都帮忙作个证。但除了张大伯父子帮忙说了几句,其他人都避开她的眼光,低下头一声不吭,生怕惹祸上身。 丁淑华一阵风似地冲了过来,对着两人又踢又打:“你们这两只野鸡,是缺钱花还是那里痒,没男人你们就活不了了,竟敢害我儿子,我打死你们……”有个三十来岁的妇女也加入了战团,看她的长相,应该是那神经病的姐姐。 两人哪见过这种架势,脸上、身上顿时挨了好几下,火辣辣地疼。张大伯父子和两个保安想要劝架,碍于男女有别,都不敢动手去拉。 正闹得不象样,两辆警车鸣叫着开进小区,120救护车也到了,常霏看着两名医护人员将男子抬上担架,四目相接,男子侧过了头。在明亮的灯光下,常霏看到,他的脸已经洗过,假发和珍珠项链全都取下,身上虽然套了条短ku,比不穿还要不好,因为那是她的短ku。 警察将一干人等全部带回了派出所,常霏以为只要说清楚,很快就能出来,根本不知道事情有变,蓝紫玲觉得这是一个打倒她的好机会,求了舅舅温春宜帮忙,请他暗中策划,帮顾家的人反咬常霏一口。自然,她也答应了一个条件,那就是等她将来嫁入海家,一定全力支持舅舅登上董事长的宝座。 然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以为做事隐秘的温春宜忘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秘密,他做的一切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第29章 反咬一口 审讯室里,灯光刺眼,常霏疲惫不堪:“我没有引诱他,我们虽然住在同一个小区,但我之前从没见过他,而且他还是一个神经病,喜欢扮女人,他的假发就扔在阳台上,化妆包放在盥洗室里,还有一条珍珠项链,不知藏在哪里,你们去搜我们住的屋子,肯定能搜出来。” “你租住的屋子已经搜查过了,没有你说的这些东西,而且你说你不认识他,可他说认识你,要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屋子里?” 她下楼的时候明明看到都在的,怎么会不见了呢?常霏头疼得厉害,她揉着太阳穴,竭力保持清醒:“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那人真是个神经病,你们要不相信,可以传唤张大伯父子还有小区保安,他们都可以作证。” “传唤过了,都说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况,没法给你作证。不过,我们倒是找到了其他的目击者,他们都能证明,顾丁翔被你和水云洁恐吓,吓得从阳台上逃生,不小心摔断了双tui,他的父母请了律师,要你赔偿全部的医药费,还要告你从事yin秽活动、诈骗钱财、故意伤害......” 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儿子神经病,父母的脑子也多半不正常,常霏气愤地说道:“我还是处.女,卖什么yin啊?我再说一遍,他真是神经病,跑到我们的浴室里洗澡化妆,还穿我们的衣服,摔断双tui那是他自作自受。” 几名警察见她神情不似作伪,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负责主审的那个面色慎重地说道:“我们会继续调查此事,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会做出正确的处理。” 御尊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常霏和水云洁遇到了神经病,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还被抓进了派出所,恨不得一脚踢死顾丁翔。他立刻吩咐晟哥联系最好的律师,寻找对常霏有利的证人证据,务必要抢在海澈之前帮到常霏。 差不多同一时间,海澈也知道了此事,他立刻让人请律师,然后打电话给安斯晨,两人各自叫上好友,又带上大批小弟,开了二十多辆车,浩浩荡荡开到温氏集团,门卫看到这么多富家子弟上门闹事,p都不敢放一个。 “温春宜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安斯晨一下车,就扯着嗓子嘶吼。几十个手下分成两列,恭迎海澈和安斯晨,很多员工探头观看,没一人敢走出来,海澈和安斯晨昂首入内。 有看热闹的,自然也有拍马屁的,好几名员工向他通风报信:“温董,不好了,海少和安少带了几十个人冲到公司来了,现已经到大厅了……” 温春宜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慌忙收起手机想从后门溜,可海澈早有防备,揪住后好一顿教训,温春宜颜面尽失。等到海澈和安斯晨带人离开,狼狈不堪的温春宜从地爬起来,掏出手机打给蓝紫玲:“紫玲,舅舅这次可被你害惨了……” 蓝紫玲顿时不乐意了:“舅舅,你自己办事不力,怪我干什么?”甥舅两个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 有了御尊和海澈的介入,常霏很快被放了出来,只是她连吓带气,病倒了。 这一天张凉雨第一次见到常霏,坐在路虎车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真没看出有何与众不同,值得海澈为她要死要活的。 常霏晕晕沉沉,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vip病房里,手上还在打点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还有一股清新的香水味,那是海澈最喜欢用的阿玛尼寄情香水,那种香味,如同迎面吹来的海风,以前总是能让她轻松自在,现在却只想逃得远远的。 “ivy,你醒了!”海澈眼中布满血丝,双手握着她那只挂着点滴的手,就象捧着颗价值连城的珍珠。 “ice也进派出所了,她现在怎样了?” “她没事,好着呢,你就放心吧,昨晚她还陪了你一个晚上,早上才回去补觉了,估计下午还会来。”海澈用指腹轻轻地划着她的手背,原本冷冽的俊脸柔和下来,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刚醒来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吃粥好不好?” 声音带着明显的chong溺,显然常霏在停车场上跟他说的话都白说了,他根本就没听进去。 “好的,谢谢!”常霏淡淡地说道。 只有关系一般的朋友才会道谢,他和她相交了这么多年,早就不必谢来谢去。常霏的淡漠和疏离再一次灼伤了海澈的心,他不由自主地按住心口,好看的眉眼皱了起来。 “ivy,你不用再故意刺我了,我的心不好受,我知道你的心也不好受。我们已经分开了五年,这一次谁也别想摆布我们,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不管他们接不接受,这一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因为我不愿我的孩子有一个和我一样的童年,如果那样,我宁愿不生,我宁愿做金岳霖,默默地守护着心爱的女子,孤独一生。” 海澈的大掌宽厚,掌心温热,常霏真的很贪恋这种感觉,只是她很明白,她不能继续沉迷下去,这样会害了他。常霏坚决地抽回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不能做恋人,就连牵手都成了奢望,海澈看向常霏的眼睛,想要知道,那个曾经给他生的勇气、爱的力量的女孩哪去了?那个守在他病chuang前,在所有人都放弃他时,握住他的手,对他说不离不弃的女孩哪去了? 常霏拼命咬住下唇,她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悲伤。她再一次告诉自己,一定要狠下心来。 “为什么不敢看我?你既然能狠下心来与我一刀两断,难道还怕与我对视?” “我不能爱你的,你别再逼我了。”常霏的心止不住的抽痛,大颗泪珠沁出指缝。已经凝结成痂的嘴唇再次裂开,丝丝鲜血沁出,她没感到疼,他却痛彻心扉。 “好好,我不逼你,你快松口,别咬了……” 常霏哽咽不已,海澈象以前那样轻轻抚着她的头发,等她安静下来,他坐回椅子上,正襟危坐地望着常霏,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痛苦与执着:“ivy,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以前的常霏掩饰的很好,这次可能是身心俱疲,不小心在话中露出了破绽,海澈一向敏锐,顿时听了出来。他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穷追不舍:“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重投我怀抱,第二告诉我原因。你要是不说话,我就默认你选择第一项,等到出院,你立刻搬去倾城玫瑰园,跟我一起住……” 海澈缠人的功夫一流,说得出做得到,绝不是故意吓唬她。常霏的脸色有些松动:“你真的想知道?” “对!” 常霏定定地打量着他的神色,看到他坚定地对她点头,终于下定了决心:“好,那我告诉你……”这个秘密就是象泰山一样压在常霏心头,再不说出来,被他们夹在当中两头逼着,她真的要崩溃了。 苦思冥想的问题终于等来了答案,海澈却莫名地紧张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不由自主握紧拳头,掌心里沁满了冷汗,听到常霏的声音虚无缥缈,就象来自云端:“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不能相爱的,我们两人其实是……” 正在此时,门“砰”的一下被推开,安瑾熙脸带薄怒,黑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滴笃滴笃”的声音,那声音就象是紧箍咒,让常霏心头一阵阵发紧,原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越发苍白孱弱。 跟着进来的还有温秋宜母女,两人的双手拎满东西。一个左手一篮花,右手一篮水果,另一个双手捧着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母女两个的表情迥异,一个眼含愧疚,另一个看向常霏的目光怨毒无比。 海澈一直在看常霏的脸色,他看得分明,至此更加确定,常霏不是不爱他,而是受到了他父母的恐吓。他毫不犹豫地站起来,挡在常霏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妈,你怎么来了?” 来的真不是时候,他好不容易才让常霏松口,正要说出秘密,就这么被打断了,也不知道她下次还肯不肯说了?至于温秋宜母女,他直接选择无视,连一声“阿姨”都懒得叫。 尽管海澈极力压抑,还是被安瑾熙听出了话中的责怪,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发作了,可是现在她真不敢和儿子对着来,那样会将他推得越来越远。她绕过海澈,迂回走到近前,对着常霏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前所未有的温柔:“常霏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和你爸一直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听说她出事了,你爸急得不得了,让我过来看看……” 常霏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受不了,海澈更受不了:“行了,人你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 安瑾熙脸现尴尬,不过还是坚持把话说完:“……刚好在医院门口遇到紫玲,她想进来向常霏当面道歉,我想常霏一向温婉大度,就自作主张带她进来了。”其实道歉是假,想要平息海澈的怒火是真。常霏前脚进医院,温秋宜母女后脚就赶来了,不过被守在外面的人拦住,根本见不了他的面。 第30章 居心不良 温秋宜将蓝紫玲一推,蓝紫玲这才不甘不愿地走上前来,将礼盒的东西拿出来,竟然又是一只白色的iphone4:“对不起,那天是我冲动,摔坏了你的手机,我现在赔你一个,希望你能原谅我!” 海澈还不知道有这一出:“你摔坏的是不是一只诺基亚手机?” 蓝紫玲有些害怕,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本来想买只一模一样的赔给她,可谁知这一款市面上早就见不到了,怎么也买不到。我妈说,赔礼道歉贵在心诚,就挑了只苹果,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也不算吃亏了。” tmd,这是来赔礼道歉,还是来示威炫富的的?海澈看向蓝紫玲的目光仿佛要杀人。 常霏垂下眼睫,淡淡地说道:“你拿回去吧,那只手机已用了五年,我早就不想用了,只不过一时没狠下心来摔坏,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忙。” 安瑾熙看向蓝紫玲的脑袋,想知道里面是不是长了稻草。毕竟母女两个在私底下说是一回事,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温秋宜不由抚额,要不是蓝紫玲长得跟他们夫妻极为相像,她真的怀疑这个女儿当初是否在医院出生时抱错了。 女儿不省心,只得自己豁出老脸,相比蓝紫玲,温秋宜可是会说话多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我们是真心想要道歉,只是紫玲不会说话,你大人大量,原谅她这回,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她,不让她再闯祸。这手机是阿姨特意为你挑的,我知道,有些东西用久了就会有感情,就算是一百只苹果也抵不上那只诺基亚,可摔了的东西无法复原,你先勉为其难收下,阿姨心中都有数,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阿姨绝无二话。” 随着那手机一起递上的,还有一张定活两便的存单,存款人一栏写着常霏,大写金额写着一佰万元整。 温秋宜很庆幸自己做好了两手准备。她想的很透彻,要想平息海澈的怒火,一定要先平息常霏的怨气。这年头就这么现实,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对于一个月薪只有5k的女孩子,这么一大笔钱摆在面前,她不相信常霏会不动心。更何况,她还给常霏许下了诺言,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常霏冷冷地看着那张存单,眼睛里毫无温度,就象是清明节上坟的人看到一张冥币:“那手机本来就不是我的,你们如真想道歉,就找他吧。”她朝海澈一指,然后翻身坐起:“对不起,我想上洗车间,麻烦各位让一让!” 她不想搅和进去,既然他们喜欢这病房,那她就将这地方让给他们。 温秋宜尴尬地拿着手机和存单,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微微涨红,她用满含警告的眼神看了蓝紫玲一眼,不许再节外生枝。 海澈敏锐地感觉到了常霏情绪的变化,如果说刚才她跨出了一步,想要说出秘密,现在是连退三步,望着他的眼神冰冷。只是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他总不能厚着脸皮跟进去。 常霏进了卫生间,慢吞吞地洗漱,挨到点滴快要挂完,这才走出来让护士拨去针头。 “赶紧吃粥,再不吃就要冷了。”海澈拿起调羹想喂她吃,常霏不愿。海澈想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常霏一口一口地喝粥,眼皮都不抬一下,显然不想再提。海澈郁闷地想抓狂,他就知道,他老妈一来准没好事。 病房里已经换了一拨人,安瑾熙和温秋宜母女被海澈赶出去了,安斯晨和水云洁来了,只是一个站窗前,一个坐椅子上,各自气愤愤地,显然刚吵过一架。 常霏松了一口气,水云洁还有力气吵架,表明她真没啥事。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ice自从跟着你合住,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你知道我在怕什么吗?我在怕她学了你爱钱的性子,我还怕她学你不爱阔少爱老外。” 安斯晨阴阳怪气地说道,显然是刚在水云洁那里受了气,现在都撒到了她身上。 海澈顿时不干了:“你嘴巴给我干净点,ivy清清白白的,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妈搞出来的,她就想拆散我们,你脑子进水才会相信。” “你怎么知道她清清白白的,你试过没有?我跟你说,这年头什么东西都是假的比真的还多,处也能造假,这种小手术一千元就能搞定。” 海澈脸上倏然变色,象根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手臂上青筋一根根凸起,如果不是常霏见势不妙,扔掉调羹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他早就冲过去揍安斯晨了。 水云洁不由得大恼:“你太过份了,我们两个的事情,你扯上ivy干什么?我不知道你有多爱我,但我知道你肯定不甘心,觉得你一个高富帅,我没有理由拒绝。今天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回去跟你父母谈,如果他们能够接受我,那我二话不说,立刻搬去倾城玫瑰园跟你一起住。” “别怀疑我的真心。”安斯晨吼了一句,悻悻地闭上了嘴巴,他家里知道他还没和水云洁断绝交往,早就闹翻天了,要不然,他用得着和海澈一样搬出来住吗。 吵了一架,四个人的脸色全都很难看,常霏心中虽然有些不是滋味,却并没有记仇。安斯晨嘴巴虽毒,心肠不坏,他对海澈是真的好,如果说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肯为海澈上刀山、下火海,无疑是安斯晨。 四人第二次见面,依旧不欢而散。 常霏的身体一向健康,在她的坚持下,下午出了医院,又在她的坚持下,海澈将她送回租住房,然后坐在椅子上不走了。 常霏没空理他,地板上被踩得到处都是脚印,要清扫一遍,所有的内.衣也全部要扔掉,鬼才知道哪一套没被那神经病摸过穿过。 她正在那里忙碌,有人按门铃,海澈先她一步打开门,几个穿着制服的店员鱼贯而入。数十只袋子,既有内.衣,也有时装,全部是名牌,而且全部是按照她的尺码购买的。 其中有两套还是大红色的本命年内.衣,常霏在派出所时就在想,今年她真够倒霉的,没有一桩事情顺心,出去后一定要买套红色内.衣改改运,没想到,海澈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还这样大模大样地送给她。 常霏不敢想象,他这样一个优秀孤傲的男孩子,站在女子用品前精心挑选内.衣,那些店员会怎样看他,路过的人心里有何想法,他们会不会将他当成一个神经病?常霏想想都难过。 “是你自己说的,一直把我当哥哥,那我送点东西给妹妹,应该不算过份吧?” 哪有哥哥送妹妹内.衣的,常霏眼圈一红,却不舍得指责他。 杯子里的水已经只剩一丝余温,她只希望他们的感情也如这杯中水,曾经沸烫,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慢慢冷却。 夕阳西下时分,安斯晨和水云洁也回来了,手里也是大包小包。 有人送来了外卖,四人围着餐桌用餐,追忆着过去的似水年华。分别时,海澈不容拒绝,将一串钥匙放到她包里,钥匙扣上还有一朵代表爱情之花的玫瑰,非常漂亮。 水云洁也收到了一串,不过,钥匙扣上系的是紫色的风信子,花语代表“原谅我”。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常霏和水云洁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的背影被夕阳的余晖拉得长长的,看上去孤单又苍凉。 常霏和水云洁以为这事平息过后,她们又可以过回以前那种平静的生活,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万恶的世道,向来不是同情弱者,而是歧视受害女性。 常霏本来就不是高调的人,水云洁现在也高调不起来,两人在这里租住了将近一年,也就跟对门的张大伯一家稍微熟点,可是现在,整个小区的人没有不认识她们两个的,两人上下班进进出出,背后也不知有多少只手在指指点点,什么难听话都有。 最可怕的是,丁淑华母女俩天天上门闹事,大骂两人是野鸡,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引诱她的儿子。相比两人的野蛮,顾老师斯文多了,每次将两人拉走后,总是红着脸向两人道歉。 两人本来还庆幸这一家总算有一个好人,没想到庆幸得太早了点,有次道歉后,顾老师话锋一转,竟然提议两人不定是哪一个给他儿子当女朋友,丁淑华母女也停止了叫骂,一脸期盼地看着她们。 怪不得这一家人不去管那躺在医院的顾丁翔,追着她们天天闹,原来还有这企图,常霏气得差点吐血,水云洁骂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一家人却还不死心,劝她们好好考虑一下,直到威胁要报警才骂骂咧咧地走开。 小区里流言四起,刚开始常霏还以为清者自清,没想到越传越离谱,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开始有意无意地拦堵两人,问她们包夜多少钱,有些甚至还动手动脚,那副猥琐下流的模样,让两人恶心地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偏还有几个自以为德高望重的老人一看到两人就当面吐口水,嘴里还骂骂咧咧,骂派出所怎么不把这样的坏女人关起来,关到死为止。常霏现在才理解,为什么有些被性侵的女子会在事后选择自杀。 这个小区再也住不得了,两人开始四处找房子,没想到,房子没找到,已经快要被她淡忘的御尊却找了上来。 第31章 女人如股票 两人在龚其锋的陪同下看了几套房子,结果都不满意,不是离事务所太远,就是租金贵得让人咂舌,这么热的天,冲来冲去,累得够呛。正准备坐公交车回去,御尊开着那辆拉风的科尼赛克,堵住了去路:“被人当成坏女人,初恋还趁火打劫的滋味不好受吧?” 常霏身子不由自主一抖,这个恶魔怎么还没死心?听他的口气,对她的近况了如指掌,甚至连丁淑华母女上门闹事,小区里不明真相的人指指点点,海澈和安斯晨逼迫两人住到倾城玫瑰园的事情都知道。 “关你什么事,你休想挑拨离间。”常霏拉着水云洁的手躲在龚其锋身后,四处打量,预备一个不对,撒tui就跑。 御尊就知她会有这个反应,因此并没有走下跑车,他靠在座椅上,点起一根烟,在淡淡的烟雾中,他完全无视龚其锋的存在,目光灼灼地盯着常霏,幽深的眼眸中有种让人害怕的东西:“的确不关我的事,不过谁叫你是我看上的女人,我不想看到你四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这才好心来提醒你一句,别以为那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告诉你,那连开始都不算,最多只能算是序幕。你也别指望海澈还能象上次那样救你,他能够在旭城横着走,究竟靠的是他自己还是家族,我想你肯定心中有数。” 常霏根本不相信他会有好心,想到这个男人的卑鄙无耻和不择手段,常霏脸上蓦然变色:“那个神经病是你找来的?” 御尊刚吸了一口烟,差点没被呛着,他恼怒地盯着常霏的眼睛,一张好看的俊脸沉了下来:“你是存心想恶心我吧?没错,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达到目的,我会不择手段,可这么恶心的事情我还干不出来。” 常霏将信将疑,她也盯着他的眼睛看,试图看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御尊将手里的半支烟往地上一丢,气极反笑:“我的手机号码你应该还记得吧,不过我劝你想明白了再拨打,因为我不会白白出手。” 你以为你谁啊?谁要你帮忙?常霏和水云洁不信海澈和安斯晨两人搞不定的事,他就能搞定。两人满脸不服,都抿紧了嘴唇,常霏上次的亏吃得不小,两人算是彻底怕了他,连跟他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 御尊连连冷笑,很快就发动引擎离开,夜幕下,超级跑车就象个幽灵一般在灯火阑珊的城市中穿梭。当他将车子横在皇庭门口时,一名丰xiong长tui的女子象根水草似地缠了上来,一声“御少”叫得好不消魂,若是往常,他或许会虚与委蛇一番,然而今天他心情格外不爽,薄唇只吐出一个字:“滚!” 御尊径直走向vip包厢,所到之处,惹来桃花媚眼无数。 bobo犹豫了下,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御尊好多天了,分手之后,男人再也没有找过她,唯有这里还可以制造一场偶遇。 御尊很快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在转角处,他猛地转身,一把扣住跟踪者的手腕,力气大得差点把她的腕骨捏碎。 “是你?”御尊认出了bobo,他的记性一向很好,何况还是一个月前被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女人。他将bobo用力一甩,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你是嫌我给的钱少,还是嫌你自己的命长?” bobo抚着受伤的手腕,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特意为他修饰的妆容也被泪水弄花,红一道绿一道,好不狼狈。 御尊可没耐心哄,何况这还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女人。他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一脸嫌弃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仿佛bobo的手腕上有什么病毒。 根本看不出脏污的手帕被他随手扔进垃圾筒,bobo的心里凉嗖嗖的。 御尊转身欲行,若是识相点,她不应该再纠缠下去,那笔丰厚的分手费足够她逍遥一段时间,只可惜,这个坏男人就象是罂粟,有着致命的魅力,一旦遇上,再也无法回头。bobo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御少”两个字已经叫了出来。 御尊头也不回,低沉的声音饱含警告:“不想死的话,别再缠着我。我最讨厌纠缠不清的女人,你别以为和我相识一场,我就会手下留情。” “不是……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bobo焦急地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御尊料想bobo不敢消遣他,他慢下了脚步,笔直修长的双tui裹在名贵的西装裤中,健美有力,脚上的皮鞋擦得一尘不染,标准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bobo小跑着快步跟上,低声说道:“温春宜有个女人叫做郑蔓蔓,住在西园路梅李小区,具体几幢几室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温春宜经常会去那里幽会。” “喔?”御尊眼神微闪:“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蔓蔓有个妹妹叫做郑芹芹,也在我们学校,有一次我和同学在西园路上闲逛,正好看到温春宜开车载着她们姐妹进了梅李小区。我在学校早就听过传闻,说她们姐妹被同一个男人养起来了,就连那房子也是那男人买来金屋藏娇的,那时我还不知道勾搭她们的是谁,直到前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宿舍看电视,正好看到旭城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有记者采访温春宜,被我认了出来。” 其实bobo这话半真半假,她和郑氏姐妹是远房表姐妹,郑芹芹为人单纯,很容易上当受骗,而郑蔓蔓则在社会上混了多年,嘴巴甜,心机深,生怕bobo将她做过小姐的事情传到老家,还生怕bobo带坏她清纯美丽的妹妹,严禁两人来往,防她比防贼还要防得紧。 既然郑蔓蔓不认她这个表亲,bobo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出卖的时候毫无心理压力,反而还有种隐约的期待。她很想看看,当郑蔓蔓知道自己清纯美丽的妹妹不再清纯,不再美丽,会不会伤心落泪. 御尊神色复杂地打量着bobo,他认识的女人不少,这个无疑是最聪明的一个,不但猜出了他对常霏的心思,还猜出了他想收拾温春宜。 bobo的心却沉了下去,自己果然猜对了,御尊果然是为了常霏才甩了她。 御尊掏出支票,填了十万元递给bobo。他出手一向大方,虽然只是一条小道消息,且真假还有待甄别,但他最忌讳纠缠不休,挟恩图报什么的在他这里行不通。 御尊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出bobo那点小心思,他不会给她粘上的机会。 bobo果然不肯接:“我不要你的钱。” 御尊冷笑:“有钱不拿是sb,我劝你还是拿着,手里有了大把的钱,什么样的牛郎买不到?” bobo的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勉强才扯出一个笑脸:“御少真会开玩笑,我还在读书呢,怎么会去找那种人!” 是啊,还在读书呢,已经出入se情场所了,御尊仿佛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一脸的讥讽:“是我说错了,女人就如股票,天天在不同的男人手里进进出出,不是买,就是卖,只不过,岁月是把杀猪刀,你还能卖几年?” 这个男人毒舌起来没几个人能受得了,bobo委屈地嘟起嘴巴,美丽的眸子中泪光盈盈,越发 xing 感撩人:“我不会再mai身了。”她当初的确是为了钱才想mai身,不过,并不象有些人那样只认钱不认人,她深知奇货可居的道理,一直吊着不mai,直到御尊出现。她对御尊算是一见钟情,就算被他一脚踢了,她也没想过要找别的男人。 “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这支票我已经给你了,要不要随便你。”御尊将支票往她眼前一扔,加快脚步离开。 支票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掉落到她的高跟鞋边。一打一打的小姐盛妆经过,每一个都弯腰看向那张支票,看清面额后,无不露出羡慕妒忌恨的神情,然后在心里暗恨,这样的好事怎么不落到她们身上。 好半天bobo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弯下腰捡起支票,揉成一团后展开,再揉,再展……直到手机响起才清醒过来。她本来不想接,看到是家里的电话,这才接通,听到妈妈在电话里说非常非常想她,bobo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走出皇庭,到商场里买了很多礼物,第二天向学校请好假后,买了张车票回了老家。 温春宜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烦,这些天夹紧尾巴做人,所有应酬一概推掉,一下班就回到家中。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晟哥派了许多人跟踪调查,没过几天就搞来了证据。御尊看着那一大堆激情四射的照片,随手捡起一张,用打火机点燃。 第32章 父子谈判 这一晚,海澈回到家中,父子相约在书房谈判。 海剑青有着健硕的体魄和刚烈的性格,年轻时候脾气火爆,员工见到他就如老鼠见到猫,进入中年后开始修身养性,但面部线条仍旧偏于刚毅冷酷。作为一个在集团里发号施令惯了的领导,他在家里并不善于与家人沟通,安瑾熙又是千金小姐脾气,被双方家长硬搓合在一起的两人谁也不懂得退让。他心里有初恋,她在外面也有男人,海澈的出生并没有改变他们之间紧张的夫妻关系,两人数次闹离婚,在双方家长的高压下,婚没离成,逐渐长大的儿子却与他们离了心。 海剑青喜欢看军事节目,非常欣赏那些有着一身健硕肌肉、钢筋铁骨一般的真男人,而海澈长到十五岁,脸色依旧苍白,说话细声细气,身体孱弱得象豆芽菜,三天两头住院治疗。他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极端的失望,数度怀疑不是他亲生的,甚至在医生暗示海澈的病不乐观,恐怕要做好心理准备时,他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 就连安瑾熙都准备放弃了,谁也没想到,医生断言活不过一个月的海澈挺了过来,从此象换了个人,什么都肯学,什么都敢尝试,等到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开始努力学习擒拿格斗,甚至还成了射击俱乐部的会员。海澈的锐变让他刮目相看,他开始对这个儿子关注起来,只可惜为时已晚,此刻他就算想把一颗心掏出来,海澈也不屑一顾。 曾经见到父亲就发抖的海澈身高已经超过了海剑青,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他心目中的儿子模型,今天,终于向他当面叫板了。 隔着一张办公桌,两父子坐了下来,就象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一样平等对视,没有一句废话,进入谈判正题。 如果是别的对手,海剑青一定会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牌,然后才后发制人,可现在与他谈判的是亲生儿子,海澈的那点小心思他一清二楚,因此一上来就先发制人,他将两串钥匙和一张支票往海澈面前一推:“霏霏这次受委屈了,这张两百万的支票是温氏姐弟送的,他们本来是想向霏霏当面道歉的,又怕弄巧成拙,引起霏霏误会,所以托我转交。至于房子和车子则是我送的,我和你妈一直将霏霏当自己的女儿看待,早就想送给她了,这次正好是机会。” 天上不会掉馅饼,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在事情兜不住常常玩这种把戏,要么用权压死对方,要么用钱砸死对方。 果然是财大气粗,随便一出手就是总价值几百万的财物,就凭常霏那点微薄薪水,奋斗一生都不可能拥有。 只不过受了点委屈,就房子、车子、票子全都有了。海澈记得那天在医院,温秋宜拿出来的支票金额是一百万,只不过几天时间就翻了一翻,变成了两百万。额外还附赠了一套住宅和一辆跑车。 假如这是一笔买卖,真是赚大发了,海澈绝对会高兴得大肆庆祝,现在却只觉得心痛难言。 如果不是因为他,常霏这些罪绝对白受了。同样道理,如果不是因为他,常霏根本就不会受这些罪。为什么他们这些有财有势的人争斗,最后倒霉的总是毫无还手能力的常霏? 海剑青和安瑾熙如果真的将常霏当作女儿,怎么会任由她被人欺负?海剑青和安瑾熙如果真的将他当作儿子,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他真的很想知道,在他父母心中,亲情何在?亲情又几何? 如果说温春宜的赔礼道歉是一把双刃剑,把他割得遍体鳞伤,那么海剑青便是那个握剑伤他的人,因为在意,所以疼痛才会翻倍。 海澈抬起头来,伸手拂开额前的碎发,睁着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海剑青,眼神慢慢变得倔强又坚毅。常霏说得对,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感伤。 海剑青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对面,一直在观察海澈的脸色,在海澈抬头的刹那,他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流逝。他伸出手,想要握住什么,却只握住一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 瓶子的外壁上凝着一层小水珠,被他一握一放,就象是哭泣的孩子,挂了两道泪痕。 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已经离他那么远,远到遥不可及! 书房门窗紧闭,空调开得极低,海剑青却额头冒汗,他用湿漉漉的手擦了一把汗水,结果越擦越湿。他努力坐正身姿,这才找回了一些底气:“人非圣贤,孰能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温春宜和紫玲都已经知道错了,我已经代霏霏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至于那姓顾的一家,他们竟敢这样对待霏霏,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 海澈冷笑,海剑青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还不是欺负顾丁翔无权无势又无财,如果姓顾的一家也拿得出两百万,他是否也会来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对方已经知错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海剑青却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温春宜堂堂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能够低声下气地赔罪已经不错了,为了表达诚意,还拿出了两百万的巨款,这样还不够,难道还要一刀杀了他不成?做人不能这样绝情,无论什么事情,都讲究个适可而止,要不然有理也要变成无理了。 海剑青承认他的确忽视了海澈的成长,可他已经在尽力弥补,只差掏心掏肺了。他也承认他没权决定常霏的未来,如果可以,他也想尽力弥补,尽可能在金钱上给予补偿,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年轻人容易冲动,容易感情用事,他这个活了半辈子的人一定要为他们把关,让他们少走弯路,未来更加顺畅,自己纯粹一片苦心,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轮到我说了!”海澈面无表情地将两串钥匙和一张支票推回给海剑青:“我不要他们一分钱,也不要你的房子和车子。尽管非我所愿,蓝紫玲的确为了我耽误三年青春,这件事就算扯平好了,我与她从此再无瓜葛。至于温春宜,只要你们不干涉霏霏的婚事,作为让步的条件,我可以将这口气带到骨灰盒里,留他一条命。” “你说什么?霏霏要和谁结婚?”看着海澈嘴角那一抹幸福又深情的笑容,海剑青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常霏是知道真相的,她应该不会晕了头吧? “还能有谁,当然是和我,我们准备在国庆节结婚,你们接不接受、来不来喝喜酒我都无所谓,反正将来我也没打算和你们一起住。” “不行,我不同意!” “请你听清楚,我今天来只是通知你一声,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海澈冷冷地与海剑青对视,寸步不让。 冷青昱气得几乎绝倒:“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我是你的爸爸,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我就这态度,在外人面前,我叫你一声爸爸,不代表没人在的时候我还要尊重你。” “你……你这个孽子,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 “何必呢,这里又没外人,父慈子孝装给谁看呢?” 海剑青噎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尽管气得要死,却不敢象训斥员工一样斥骂海澈,那样会将父子关系越弄越僵。他使劲吸了几口气,试图用一种轻松的口吻打破这种僵硬的气氛:“你这孩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只可惜海澈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或者应该说,他的心早已在无数次的伤害后彻底冷掉,再也捂不热了:“我说的是事实,我十五岁那年你就已经放弃我了,不是吗?你背着人偷偷做dna检验,不就是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吗?的确,我长得不象你,你健壮如牛,我病弱如猫,让要强了一辈子的你丢尽了脸,你嫌弃我,不喜欢我,我心里都明白,反正我也不稀罕。”说这些的时候,海澈面无表情,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书房外偷听的安瑾熙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有些流进嘴里,又苦又涩又咸。 “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以后再也不会了,除了你想娶霏霏我无法同意,其他的我都答应你。”如果能够挽回儿子的心,海剑青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霏霏。” “那我明明白白告诉你,霏霏可以嫁任何一人,就是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海澈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书桌上,眼睛里燃烧着恼怒的焰火:“你姓海,她姓常,她的事情凭什么要你作主?” 第33章 撒 海剑青感到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痛,他努力坐端正,拿出一家之长的威仪:“别问我为什么,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会让她再次消失,这一次你休想再象上次那样找到她。” 海澈撑着桌子,胳膊上青筋一根根爆起,他居高临下看着对面稳坐如松的海剑青,就象在看一个陌生人。就在海剑青以为海澈会把他的书桌掀了时,海澈掉头就走,推开书房门时说了一句话,让他听了后孤坐到天明,而安瑾熙则流了一晚悔恨的泪水。 海澈说:“如果我不是你们的儿子那该多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投胎投的好,生来就是高富帅,很少有人知道,他心里有多恨。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生在普通家庭。 常霏和水云洁不愿面对左邻右舍异样的目光,这些天下班后都在外面吃快餐,然后去看房子,如果时间还早,就回到办公室看书,搞到很晚才搭乘叶子谦的车回去。两人实在是怕了丁淑华母女,回到租住房后,灯都不敢开,只用手机照明,漱洗过后倒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清早起来,做贼似的闪出小区去上班。 她们只想低调行事,可有些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两人夜不归宿,再加上又听了一些污言秽语,以为两人真的在做小姐,本来还同情她们无缘无故惹来一身骚,现在都改为同情那顾老师一家了,因为这一家子人实在是太倒霉了。 先是顾丁翔摔断了双tui,惹出了好大的风波。为了让儿子补充营养,丁淑华每天早上会在医院查房时回家,煲好鸡汤后再赶往医院,有一天中午,她拎着鸡汤过马路,因为闯红灯被一辆黑摩的撞个正着,驾驶员弃车逃逸,到现在都没抓到。丁淑华被送到医院抢救,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一条右胳膊断了。 老婆儿子都进了医院,煲鸡汤的任务便落在了顾老师的身上,只不过这一位大约从来没有做过家务,儿子刚喝了一天他煲的鸡汤,第二天他就因煤气泄露中毒也送邻居送进了医院,救醒过来后,人没事,脑子却出了问题,见人就说是凶手,专家疹断后,确认得了迫害妄想症。 顾丁翔那泼辣的姐姐则是被丈夫打伤了,她的丈夫是个包工头,略有点小钱便开始养小三,她去打那狐狸精,反被丈夫一顿暴打,她受伤住院,那个死男人只是象征性地到医院里看了她一次,之后就再也不管她了,公然带着小三双宿双飞。 毕竟住在同一个小区,常霏和水云洁自然也有所有闻,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不是两人幸灾乐祸,实在是顾家没一个好人,他们一家不倒霉,她们两人可要倒霉了。 这一天两人下班后又打算去看房子,一个自恃资格老的同事和她们半开玩笑半试探地说道:“房子是不是很难找啊?要不别找了,干脆搬去别墅住得了,反正迟早都要搬,不是吗?” 联谊会那晚蓝紫玲“抓jian”,常霏和海澈的关系人尽皆知,后来两人被抓到派出所,水云洁和安斯晨的关系也曝了光。事务所里的人看两人的目光都变了,就连那几个目下无尘的灭绝师太都未免俗,很多几个月都没与她们讲过一句话的人,现在只要见到,总要客气地寒喧几句。当然,变化最明显的是李红萍,过去一见到她们就挑衅,现在是远远看到就绕路走。 还没走的几个同事都竖起了耳朵倾听,眼光却瞟向门外的叶子谦。 叶子谦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淡了几分,以前几乎整个事业群的人都鼓励他追求水云洁,现在却明里暗里嘲笑他,短短几天功夫,他就尝到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滋味。 水云洁沉下了脸,她虽然从来没有喜欢过叶子谦,可也没想过要让他难堪,这些人实在是太过份了。 不是不可以开玩笑,但至少应该照顾一下叶子谦的感受吧,常霏心里也不舒服,不过还是含含糊糊地应付了几声。三人走出事务所,龚其锋追了上来,相比大多数人的趋炎附势,他还是一贯的玩世不恭:“爱妃,别理他们,别墅有什么好的,朕把寝宫让给你们住。” 事务所从来就没有秘密,龚其锋住的小区交通便利,坐公交车到事务所只有二十分钟路程,常霏只当他在开玩笑,随口应道:“好啊,你搬出来,我们搬进去。” “一言为定!”龚其锋将口袋里掏一串钥匙,抛给常霏,顺便还抛了个mei眼:“我已经搬出来了,你们什么时候搬进去?” “你来真的?”常霏接过钥匙问道:“那你住哪里?” “我住你们楼下。”龚其锋得意洋洋地冲着常霏眨眼睛,一脸桃花样。叶子谦和水云洁都不由得笑了起来,常霏也笑:“你是不是把你漂亮的女邻居追到手了?” “错!是她把我追到手了。” 叶子谦笑着竖起了大姆指:“哥们,好样的!”龚其锋拍了拍他肩膀,回了个让他加油的手势。 常霏觉得亲兄弟都要明算帐,何况他们还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讲清楚比较好,于是便问道:“租金多少?” 水云洁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始叫穷:“我们两人就这么一点点工资,太贵租不起。” “你们以前付给房东多少租金,就照那个数字给我好了。”龚其锋很大方地一挥手:“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她们之前住的是老城区,房子很破旧,交通拥护,治安混乱,唯一的好处是租金便宜。龚其锋住在园区,房子宽敞明亮,如果真的出租,价格不菲。最重要的一点,龚其锋一周前买了辆新车,如果搬去,还可以搭顺风车。两个女孩子大喜,水云洁生怕龚其锋是一时心血来潮,还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是不是真的?你不会骗我们吧?” “我是那种人吗?” “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还犹豫什么?” “ok,成交!”困扰多日的问题终于解决了,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向龚其锋道谢,反被他笑骂了一顿:“瞧瞧你们俩,就这点出息,还磨蹭什么,赶紧回去打包,准备搬家吧!” 说干就干,四人分坐两车,先去吃快餐,然后奔到租住房,连夜搬家,和龚其锋做了邻居。那位漂亮的女邻居也来帮忙,出乎众人意料,竟然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孩,性子也极其爽快,不等龚其锋开口,自我介绍说是叫何丹韵。 等到送走龚其锋等人,夜色已深,常霏和水云洁却由于兴奋过度失眼了,两人干脆一边收拾整理东西,一边讲话,到天快亮时才各自回房睡了一会。 第二天周六,郑蔓蔓昨晚与温春宜 luo 聊到半夜,中午时分才起来,在家里呆坐了半天,实在是闲得无聊,到了傍晚,郑芹芹提议约上几个朋友去k歌,郑蔓蔓没反对。 一行人玩到很晚才从ktv出来,两人与朋友挥手告别,站在路边准备打的回去时,两名男子悄悄靠近过来,与此同时,一辆商务车飞速驶来,就停在她们边上,且侧门大开。 郑蔓蔓察觉出不对劲,拉着郑芹芹准备逃跑,身后被人猛地一推,整个人向前冲去,商务车上伸出两条粗壮的手臂,将她强行拉上了车,郑芹芹也被那两个男子拖了上来,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分钟。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躲在阴影中,车上的人目睹了整个过程,但既没伸出援手,也没有报警。 “你们想要干什么?快放开我们!”恐慌不已的郑氏姐妹拼命挣扎叫喊。 车子飞速行驶,车上除了司机,还有四名男子,个个膀粗腰圆,凶神恶煞,一名满脸横肉的男子吓唬她们道:“这个问题还用问吗?男人想要干的自然是女人了,我们好不容易抓了你们,没尝到肉味怎么会放人?” 郑氏姐妹吓得险些晕倒,两人哆哆嗦嗦抖成一团,对面恰好开来一辆警车,郑氏姐妹贴着玻璃窗大喊“救命”,引得几名男子都捧腹狂笑。 车子密封良好,她们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两车很快相擦而过,几名男子开始动手动脚,一个色迷迷地摸着郑蔓蔓光滑的脸蛋,另一个则在郑芹芹高耸的 xiong 脯上死命拧了一把,把两人吓得又哭又叫。 车子开出市区,到郊区停下,衣衫不整的姐妹俩被拖下车,一左一右挟制着走进一幢破旧的三层楼房。到了顶楼,两人被推搡着进入一间房间,锁门时,那名满脸横肉的男子威胁她们:“给我老实点,要敢跑出这房间一步,先jian后杀!” 这一晚,郑氏姐妹由于恐慌过度也失眠了,既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也不知道那几个凶神恶煞一般的男人要怎样对付她们,越想越恐怖,外面稍有点风吹草动就将两个人吓得毛骨悚然。天亮时,郑蔓蔓才打了一个盹就被一个女子声嘶力竭的喊“救命”声给惊醒了。 第34章 诱惹 “救命啊……救命……” 呼救声就在不远处,郑蔓蔓听得心惊肉跳,她看了看依旧熟睡的郑芹芹,悄悄爬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偷偷往外张望,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小楼后面杂草丛生,一片荒芜,两名男子强行拖着一名女子走在齐腰深的荒草中。那女子长发飘飘,背影婀娜苗条,身上穿着一条波西米亚大摆拖地长裙,浑身血迹斑斑,不停地挣扎叫喊。 快要走到池塘边时,女子在其中一名男子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将另一个男子用力一推,拨tui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救命。两名男子破口大骂,其中一个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一个箭步追上去,照着女子的后脑狠狠砸了下去。 女子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迎面摔倒在草丛里。两名男子骂骂咧咧地上前,又踢又打,女子渐渐没有了声息。两名男子弯腰,各自抓住一条小tui,倒拖着拖到池塘边。郑蔓蔓紧紧捂住嘴巴,眼睁睁看着那名女子被绑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连人带石被扔入水中。 池塘的水面上飘满了脏东西,一阵风吹来,隐约能闻到臭味。郑蔓蔓脸色惨白如纸,差点将隔夜饭都呕出来,她慌忙离开窗口,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两名男子拍了拍手,左右张望了一会,这才一前一后走回楼房,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大意,两人也不回屋,就站在窗下交谈。 “郑氏姐妹长得可真勾人,大的放荡,小的清纯,等到事情办完,不如向海少求个情,让他把这两个妞赏给弟兄们玩几天……” “闭嘴!” “怕什么,这里除了我们的人,又没外人,那姐妹俩早睡着了,又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不敢反抗,海少是谁啊?旭城谁敢惹他!” “你还说,要是被那两个妞听到,她们活不成,你我两人也不要活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行吧……哎,眼前晃着两个大美人,看得到吃不到,这不是要人命吗?” “嘿嘿,也不是没有机会,要是那两个妞不听话,老大不是说了吗,先jian后杀,等到弟兄们玩够了,象刚才那个一样,身上绑块石头,沉尸臭水塘。那水塘别看小,倒是挺深的,这几年沉进去的女人少说也有十几个了,也没见填满……” 原来幕后的首脑人物是海少!温春宜前些天得罪的就是这位阔少,难怪她们会被抓来,郑蔓蔓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个女人的下场,浑身就象被抽了筋一样酸软无力。 晨曦微露,明媚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就象是在身上披了一件丝绒,柔和又温暖,然而郑蔓蔓却如坠冰窖,周身寒冷彻骨,她软棉棉地得倒在地上,郑芹芹却在此时醒来,一开口就问:“姐,你躺在地上干嘛?” 两名男子立刻停止了交谈,很快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直向这间屋子奔来,郑蔓蔓吓得一颗心仿佛要跳出 xiong 腔,连滚带爬回到妹妹身边,在男子打开门察看时,她才装作刚醒的样子揉揉眼睛。 两男子见姐妹俩好端端都在,屋内也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关门离去。等到门关上,郑蔓蔓的背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对郑芹芹摇摇头,示意她隔墙有耳,什么话都不要问。 刚才的一幕深深地刺激了郑蔓蔓,她不得不考虑现在的处境。她和妹妹的手机早在商务车上就被夺走了,这间屋子没有电话,附近荒无人烟,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她们。自救也不可能,房门反锁,所有的窗子外面都安装了防盗窗,看守她们的男子至少有五个,个个心狠手辣,就凭她们两个,要想逃走难如登天。 郑蔓蔓越想越绝望,郑芹芹坐起身体,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的姐姐象头困兽一样在房内团团转。片刻后,有人送来了早餐,两姐妹从昨晚起就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可此刻命悬人手,谁也不觉得饥饿。 好不容易捱到傍晚,楼梯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两姐妹吓得搂成一团,郑芹芹拼命往郑蔓蔓怀里躲,整个人瑟瑟发抖:“姐姐,这些人抓我们来干什么,我害怕……” 郑蔓蔓还来不及出言安慰,屋门已被人从外推开,几名男子走了进来,带头的男子臂粗腰圆,穿着一件浅色衬衣,衣衫上还有几滴干涸的血迹。郑蔓蔓看着这张脸逼近,认出他就是清晨时分用石头砸人后脑勺的男人,直吓得险些晕去。 男人狞笑着伸出手,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住郑蔓蔓的手腕往外拽。其他几人则去拉扯郑芹芹,想要将姐妹俩分开。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郑蔓蔓死命挣扎,由于动作太激烈,xiong前一对玉兔不住跳动。 “放开我姐姐,放开她!”郑芹芹坐在地上,死死地抱着郑蔓蔓的tui不放,短裙下两条修长的玉tui完全露了出来。 几个男人的眼睛几乎看直,一愣神,差点被郑氏姐妹挣脱。 他们的老大站在门外,看得分明,怒骂道:“他妈的,给我动作快点,再磨磨蹭蹭,天都要黑了!” 四个男子收起心猿意马,没费劲就将两人拉开。 郑氏姐妹伸长着手臂,一个喊姐姐,一个喊妹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动人。几个男子收起色心,一个将郑芹芹用力一推,推倒在地,迅速关上了房门。其他的人则拉着郑蔓蔓下楼,一路推搡着拽上商务车。 车子开回市中心,依稀是昨晚来时的路,郑蔓蔓尽管心中恐慌不已,却多少有了几分指望:“你们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那名满脸横肉的男子回过头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直看得她浑身发毛,这才说道:“我们放你回去。” “那我妹妹……” “你妹妹是死是活,那就要看你了。” “看我?” “对,看你如何选择。你如果想要你妹妹活下来,那就帮我们办一件事,送温春宜去坐牢。你是女人,肯定明白要送一个男人坐牢,什么法子最有效,也明白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落到一群男人手中有多危险。你要聪明,就乖乖就范,不要耍花招!” 幕后那人是海澈,她们姐妹俩就是两条被放在砧板上的鱼,已经摆脱不了任人宰割的命运,郑蔓蔓想到早上那个女人的下场,心头一阵发紧,她哆嗦着嘴唇说道:“你们不会骗我吧?我如果照你们说的去做,你们是不是一定能信守承诺放过我妹妹?” “放心,我们跟温春宜有仇,跟你们姐妹俩可没仇。只要你乖乖听话,让温春宜身败名裂,我马上就让人放了你妹妹,你如果害怕温春宜打击报复,我可以派人送你们姐妹俩回老家暂避。” 的确,温春宜也不是好惹的主,要是被他知道是她下的手,那她就完蛋了。车窗外夕阳正红,郑蔓蔓眼前一片黑暗,她伸出双手抚住眼睛,焦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男人看出了她的彷徨,冷冷地又加了一句:“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你如果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 郑蔓蔓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她当然听得出男人话里话外的威胁:“那我怎么找你们?” “你不用找我们,事成之后,我们会把你妹妹送到你身边。” 郑蔓蔓并没有考虑太久,她当初跟着温春宜,只不过是为了钱,这些年在一起,虽然多少有些感情,却怎么也比不上血脉相连的妹妹。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温春宜最多坐几年牢,可如果她不按他们说的办,郑芹芹必定会被他们先jian后杀,那她如何向父母交待。 几个男人将她在梅李小区门口放下,郑蔓蔓回到家中,将一些重要证件,以及存折、首饰等值钱的东西迅速收拾好,然后出门,在附近的银行开了个保险柜,全部存入其中。 作为最得 chong 的女人,她手里多多少少握了点温春宜的把柄,可她并不打算公之于众,因为这些很可能是姐妹俩的保命符。 晚上七点,酒足饭饱的温春宜穿着背心短ku,坐在沙发上陪着老婆无聊地看肥皂剧,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发出了“滴”的一声,他微微侧过身,挡住老婆的视线,一条短信映入眼帘:某某大酒店,1102号房间。紧接着又收到一条彩信,打开后是一张香yan 刺激的自拍照片:一片白花花的酥 xiong,两颗红艳艳的樱桃,一只白嫩嫩的玉手,两根纤长的手指夹着一只超薄tt。 酒为 se 媒,温春宜已经忍了将近一个月,面对这种红果果的诱惹抵抗力为零,浑身一激灵,立刻起身换衣服,老婆问他干什么,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一下,拿了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第35章 小别胜新婚 房间内灯光朦胧,弥漫着一种暖.昧的诱情香水味道,郑蔓蔓已经洗过澡,身上穿着一件极其 xing 感的深v吊带睡裙,大半个酥xiong露在外面,ru沟好不诱人。 温春宜两只眼睛只顾着看风景,根本没有注意到郑蔓蔓的脸色有些苍白:“你个*,一个月没吃到我的肉,饿疯了吧?” 已经做到这一步,郑蔓蔓已经没法后退,她打起精神来,把头发往后一甩,象往常那样发骚:“让我摸摸看,如果不大,我可不要吃。”说完,扑过去松开温春宜的皮带,熟门熟路地摸向裤子里面,双手握住后极有技巧地揉捏起来。 温春宜本来就欲.火中烧,此时更是被她撩拨得欲.火蒸腾,他迫不及待地脱掉身上的衣裤,将郑蔓蔓扑倒,根本不记得有句俗话叫做“se字头上一把刀”。 小别胜新婚,一个养精蓄锐,一个着意引you,交he后别有一番情趣,特别是每一次用力撞击,都能激起一阵不堪入耳的叫声,温春宜伏在郑蔓蔓身上,快活得yu仙yu死。要说他为什么那么喜欢郑蔓蔓,就是因为她够骚够浪,跟家里那位一本正劲的黄脸婆没法比。 这段时间他焦头烂额,每天缩在家里过着禁yu一般的生活,将近一个月没碰女人,此刻se心大动,一次哪满足得了,稍微休息一会,将郑蔓蔓翻过身,换了个姿式,又要了一次,这才放过她。 接连两次肉博战,已经进入不惑之年的温春宜感到了疲累,他伏在郑蔓蔓的背上喘了好一会气,这才笑着拍了拍她那嫩生生的pi股,发着感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蔓蔓,你相不相信,我刚才真是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郑蔓蔓不由得一阵心虚:“什么死不死的,那只是人生的一道坎,只要跨过去,以后一定能青云直上。” “青云有什么好上的,我只想上你。” “你个不正劲的,脑子里整天就想着这些龌龊事,连带我都被你带坏了。” “我哪里不正经了,食se男女,正常的很。”温春宜双手捉住郑蔓蔓 xiong 前一对玉兔,重重地揉搓着,女人象往常那样温顺地在他身下一声轻一声重地叫着,柔若无骨的yao肢还不时扭动几下,惹得温春宜某个部位很快又硬了起来,他朝天一躺,双手扶着郑蔓蔓的yao肢坐到自己的身上:“以后别说我一个大男人总是欺负女人,这次换你上我。” 两人女上男下,又换了个姿势,郑蔓蔓象条水蛇,很卖力地在他身上扭动着,温春宜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沉溺于声se情yu中,恨不得永远不要醒来。 梅开三度后,疲累不堪的温春宜很快进入了梦乡,郑蔓蔓光着身体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温春宜,眼露挣扎。她的心并没有那么狠,但是想到深陷狼窝的妹妹,这个玩弄她身体的温春宜就要靠边站了。更何况随着郑芹芹日益美丽,温春宜已有染指的意思,她本来就在找机会摆脱他。 郑蔓蔓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将温春宜的手机、衣物等全部抛向窗外,然后站在阳台上大声哭泣。 不一会儿,大堂经理带着几个服务员和保安匆匆赶到,他们打开房门,只见地板上扔满了皱巴巴的卫生纸,而郑蔓蔓双手抚着脸,哭得声嘶力竭。 房间里充满了情yu的味道,温春宜裹着空调被,也不知身上穿没穿衣服,睡得象头死猪。郑蔓蔓披头散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不少吻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是一位被侵害的女子。 “你们都别过来!”郑蔓蔓走向阳台边缘,哭喊着作出要跳楼的样子。 “小姐,你千万要想开点,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朋友,千万别做傻事!”大堂经理吓坏了,一边不停地安慰,一边向两名保安使眼色。五星级酒店出了这样的事,传出去固然不好听,但如果惹上命案,那就麻烦了:“小姐,你是要我们帮你联系家人、朋友,还是要我们帮你报警?” 郑蔓蔓哭得说不出话来,没过一会儿,门口聚起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哟,你们看,这不是温氏集团的温董吗?”有名女服务员认出了温春宜,大声叫破了他的身份。 大堂经理却不太相信,质疑道:“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女服务员又看了温春宜一眼:“我没看错,他肯定是温氏集团的温董,我曾经去他们公司应聘,当时还是他面试的。” 温氏集团的董事强迫妇女发生关系,这个消息只要传出去,保证轰动旭城!大堂经理与几名服务员生怕惹祸上身,脸色五彩斑斓,其他看热闹的人却激动极了,拼命推开保安挤进1102号房间,场面彻底失控。 今晚也合该温春宜倒霉,在警察没来之前,电视台和报刊记者倒先来了,速度之快,仿佛早已在附近守候多时似的。 镁光灯不停闪烁,郑蔓蔓双手掩面,坐在角落里,哭得死去活来,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一切都出自于她的设计。 半小时后,警察赶到,将不相关的人特别是记者全都赶出房间,然后足足花了五分钟才将熟睡的温春宜唤醒。他身上□□,睁开眼睛后看到一屋子警察,先是茫然不解,等到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立刻拿了衣服、裹着空调被进入卫生间。从始至终,没有看郑蔓蔓一眼。 这个女人跟了他已有好几年了,这些年他对她一直不错,除非发疯才会这样陷害他,可以肯定是被人要胁才这么做的。温春宜在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强自冷静下来,前前后后想了良久,想到了海澈。他最近得罪的人只有海澈,看来是这位阔少为了之前的事情出手报复了。 警车鸣叫着开往派出所,郑蔓蔓心急如焚,无暇考虑温春宜的下场,也无暇考虑这么做的后果,她只担心郑芹芹。从做坐台小姐的那一刻开始,她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没有了指望。 温春宜一进派出所就交待了两人勾搭多年,并提供了大量的证据,证明郑蔓蔓是他bao养的女人,当晚也是她主动gou引他去开fang的,同时,酒店方也提供了监控录相,证明两人在进入房间时还有说有笑,神态亲呢,郑蔓蔓有诬告的嫌疑。 温春宜此时真是恨死了郑蔓蔓,本想反咬一口,但想到那贱人极有心机,手上搞不好捏有自己的把柄,要是惹急了她,一骨脑全都交待出来,自己可要被她害死了,便生生忍下这口气,只说两人因为锁事吵了一架,郑蔓蔓一时想不开,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郑蔓蔓眼见无法告成功,只得改变口供,找的是与温春宜一样的理由。两人各自交了罚金,于次日下午一前一后被放了出来。然而,温春宜的人虽然平安无事出来了,社会影响已经造成,名誉扫地的他要想坐上董事长这把交椅,除非有奇迹发生。 郑蔓蔓打车去了一个好姐妹肖雨那里,晚餐随便对付了一顿,夜幕刚刚降临,焦急不已的郑蔓蔓带着行李箱,和肖雨来到了当初被绑架的地方。两人心急如焚站在马路边,也不知站了多久,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她身边停下,车门一开,郑芹芹立刻跳下车,扑入郑蔓蔓的怀中,像个孩子一样激动地哭了起来。 郑蔓蔓拍着她的背,小声地哄着、安慰着,好不容易等郑芹芹的情绪平稳下来,这才开口问那个问题:“你……没事吧?”郑芹芹俏脸一红,坚决地摇了摇头。那几个男人满嘴脏话,还对她动手动脚,却仅止于此,并没有对她怎样。 郑蔓蔓高度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摇摇晃晃,险些摔倒。郑芹芹吓得一张小脸惨白,连忙扶住了姐姐:“姐姐,你没事吗?”郑蔓蔓摇了摇头:“别担心,我没事,芹芹,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发生这样的事,旭城不能再呆了,郑蔓蔓决定带着妹妹连夜逃走,至于学校那里,明天请bobo去办一下请假手续。 黑色的商务车并没有开走,一个男人打开车窗,沉声说道:“上车吧,我送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避一下风头,等过几天事情平息下来,你们想去哪里,我再送你们过去。” 郑蔓蔓吃了一惊,一口回绝:“不用了,此事我自有主张,就不麻烦你们了。” “你再考虑一下,我如果真有恶意,不会放你妹妹回来。”男人诚恳地说道,可郑蔓蔓仍然摇了摇头:“不用,我考虑得很清楚。” 男人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两分钟,看得郑蔓蔓浑身直冒冷汗,这才说道:“你确定不需要我们保护?”郑蔓蔓坚定地点了点头。 男人发出一声冷笑,说道:“好,随便你,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郑蔓蔓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可她在欢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信奉一句话,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信男人还不如信耶稣。 商务车绝尘而去,三人上了来时的车子,肖雨开车将两人送到火车站,亲眼看着姐妹俩上了火车,这才转身离开。 郑蔓蔓买的是回老家的车票,可她在半道上就带着郑芹芹下了车,东躲西藏了几天后,于某个深夜搭乘飞机去了海南。 第36章 中招 在温春宜被放出来的那一天,顾丁翔也出来了,他不愿再回到那个外表和美、内里却一团糟的家,从此开始夜不归宿。 家中祸事连连,积蓄花了个精光,无法接受现实的丁淑华每天咒骂这个,咒骂那个,却忘记了一点,归根到底,这些祸事都是她最心爱的儿子惹出来的。她倒是想让儿子和女儿再去找常霏和水云洁的麻烦,只可惜两人已经搬走,且没人知道她们搬去了哪里。 这一天,旭城上空黑云压城,狂风肆虐,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海剑青仰靠在沙发上,只觉头痛不已。他打电话给常霏,只说了一句话,让她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顾老师一家三口先后出事,接着温春宜又被人告了,四件事接连发生,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很多人都认定这件事是海澈一手策划,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一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似的,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深信不疑。 想到海澈的倔脾气,海剑青心中绞痛难言,根本没想过是否有隐情,是否该给儿子一个辩白的机会。人到中年,鬓生华发,这一刻,他终于承认,自己从商有一套,但教养儿子很失败。 而此时被海剑青认定策划实施了这一系列报复行动的海澈正在倾城玫瑰园的别墅,看婚庆公司送过来的策划书。他表面悠闲,其实手底下的一帮人都没闲着,暗中收集了许多温春宜违法犯罪的证据。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为免节外生枝,他准备等到和常霏结婚后再抖出来。 他听说顾丁翔被放出来了,倒是想报复来着,可是还没等他出手,心理有问题的顾丁翔破罐子破摔,彻底成为了玻璃。海澈知道后恶心得要死,这种感觉就象在精美华贵的地毯上发现了一只臭虫,恨不得一脚踩死,却因为害怕弄脏地毯,且受不了它的臭气,只得改变想法,只要它老老实实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就当它不存在。 他不清楚郑蔓蔓为何要告温春宜,不过他很乐意看温春宜倒霉。 海南,三亚凤凰机场。 天空湛蓝,空气清新,郑氏姐妹各戴了一副时尚漂亮的墨镜,推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郑芹芹毕竟年轻,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后,已经恢复过来,心底也隐隐有些雀跃,因为姐姐告诉她,她们要在这个美丽的地方住一段时间,啥事都不用干,还可以每天晒日光浴,吃各种美味的水果。 相比第一次来海南的郑芹芹,曾经来过一次的郑蔓蔓却是忐忑不安,一路心神不宁,她太了解温春宜了,那个男人是天蝎座的,报复心极为强烈。 两人打车去清水湾,在附近的小区租了个二室一厅,两姐妹就此住了下来。 清水湾被称为海南最美丽的港湾,背靠群山,湾抱大海,曼妙的原生态海岸线长达12公里,湾内浪轻坡缓、海水湛蓝,是世界顶级的天然海滨浴场,人走在细腻的海沙上,沙滩会发出银铃般清脆的“唱歌声”。 每天傍晚,郑芹芹都会赤脚走上一个小时,聆听那种美妙的声音,幸福得好象来到了天堂。 刚开始几天,不放心的郑蔓蔓会陪着她一起走,还帮她拍照留念,可几天后,红颜未老、心态已老的郑蔓蔓再也提不起兴趣来。 海南的太阳出来得早,下沉得晚,傍晚时分阳光仍然很晒,这一天,郑蔓蔓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手机上网打游戏,而好动的郑芹芹则跟着一对前来旅游的母女俩在沙滩上捡贝壳,她越走越远,直到幕□□临仍然没有回来。 郑蔓蔓越等越心焦,越等越不安,连忙打郑芹芹的手机,可是只听到“嘟嘟”的声音,却没人接听。 幕色越来越重,海风轻柔得如情人的呼吸,郑蔓蔓长发飞舞,眼皮直跳,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慌忙起身寻找,拿着手机里妹妹的照片,逢人就问,很多人都说不知道,也有少数人说见过,往前面去了,她还遇到了那对母女,可她们说郑芹芹只捡了一会贝壳就说时间到了,要回去找姐姐。 就在郑蔓蔓慌得手足无措,打算报警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郑芹芹。她连忙按下接听键,正想责怪她跑去了哪里,害自己担忧时,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蔓蔓,这些天过得可舒服?” 郑蔓蔓险些晕倒,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平时能言会道的她,此刻话也说不连贯:“春……春宜,你怎么也到海南了?” “我想你啊!我上过那么多女人,就属你 chuang 上功夫最好,你舍得离我而我,我却不舍得,这不,我找你来啦,可你躲着不肯见我,我只好去找芹芹了。” “不,春宜,你听我说……”仿佛被掐住了七寸,郑蔓蔓两眼发直,呼吸困难,浑身直冒冷汗,她艰难地说道:“芹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才是最了解你身体的女人,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喜欢什么体位和姿势,不必说出口,只须一个眼神,我就能明白……” 温春宜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的话:“是很多年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天天吃同一道菜,山珍海味也有吃腻的时候,你难道不准备给我换道清淡小菜吗?蔓蔓,你的妒嫉心未免也太重了点,连你妹妹都要妒嫉吗?” 如果说以前只是这样那样的暗示,那么这次就是直截了当的挑明。 海浪轻轻地拍打着沙滩,海水冲刷着行人走过的足迹,郑蔓蔓听到了温春宜微微的喘息声以及咽口水的声音,心里生出一种毁灭般的感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滚落,可她深知男人此刻在气头上,求饶是没用的,唯有跟他谈条件或许可以使郑芹芹免遭劫难。她抬手擦去眼泪,吸了吸鼻子,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说道:“说吧,要怎样做你才肯放过芹芹?” 电话那端果然传来了温春宜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阴狠:“我要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声,当初是谁指使你害得我名誉扫地,你给我一模一样害回去,只要你做得到,我保证不动芹芹,一根头发丝都不少地还给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等于撕破了脸皮,郑蔓蔓也就不再装多情,她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厉声说道:“温春宜,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就跟你拼了,大家鱼死网破。” 温春宜心里发出一声冷笑,对着话筒“啵”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蔓蔓,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郑蔓蔓立刻飞奔回租住屋,拿了装有身份证、银行卡的包包,立刻打车去机场,乘坐最早的一班班机回到旭城,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派出所报案,控告海澈指使人绑架她们姐妹,强jian并杀害一名女子,并再次更改口供,说她上次控告温春宜强jian,纯粹是被海澈逼的。 由于案情重大,正在别墅收拾行礼准备跟随常霏出国的海澈作为嫌疑犯被逮捕起来。安瑾熙又急又气,一面请律师,一面开展报复行动。 在郑蔓蔓的带领下,警察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当初囚禁过两人的小楼。小池塘里的臭水很快被抽干,可是结果让人大吃一惊,里面并没有什么女尸,只有一个塑料模特儿。在那片被踩坏的草地里,警察发现了血渍,可是经过化验确定那是动物血液。 郑蔓蔓得知这个情况后不由得目瞪口呆,办案的民警则猜测,这些估计是歹徒用来吓唬郑氏姐妹就犯而演了一出戏。而劫持郑氏姐妹的车子也查清了是辆外地车,车牌号是假冒的。 因为郑蔓蔓一口咬定是海澈派人绑架了她们,警方开始展开了调查。由于郑芹芹是本案的另一受害人,而温春宜也与案子有关,警方传唤他们两人马上回旭城。 此时此刻,被郑蔓蔓一心牵挂的郑芹芹正忍受着煎熬,她牢牢记着姐姐对她说的话,宁愿饿死渴死也不去碰那个男人送来的东西。只是这么高温的天气,一天一晚没喝水,喉咙干涸得快烧起来了,等到一瓶原装矿泉水递到眼前,郑芹芹只犹豫了三秒钟就接了过来。她拧开瓶盖,一饮而尽,并没有看到温春宜眼中闪过的异色。 没过多久,郑芹芹就象是喝醉了酒一样浑身燥热,脸颊酡红,一颗心越跳越快,让她浑身不舒服。她踉跄着走回 chuang 边,一头倒在上面,难受地滚来滚去,光洁如玉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她觉得掉进了火炕,热浪滚滚而来,隐藏在最深处的一种欲念叫嚣着要冲出来。她挣扎着起身,去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感到身体某处空虚得要命,不由自主屈起两条tui,难耐地摩擦着。 越是忍耐,越是难受,她倒在地上,喘气如牛,汗如雨下,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脖子上,又象搔痒又象挑逗,连衣裙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自己脱得精光,脑子里不时闪过各种激 qin 四射的画面。她不停地喘着粗气,高耸的 xiong 脯不住起伏,嘴角不由自主逸出勾魂一般的叫声。 门外发出一阵放肆的 yin 笑,温春宜推开门走了进来。 郑芹芹意识模糊,眼睛迷离,隐约看到温春宜手里拿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围着她转来转去,还听到了他长长的吸气声:“嘶……t 药,真厉害,老子还没碰呢,那里已经 yin 水长流了……” 后面的话郑芹芹再也没法听清,她此时已经难受得要死要活,身子象水蛇一样扭来扭去,嘴里逸出一声声含糊不清的低吟,白嫩的屁股下面一滩水渍…… 温春宜看得不停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小腹处升起一股热流,那一处好像要爆炸一般高高挺起…… 房门虚掩着,理智叫她迈脚逃走,欲念让她伸出双臂。她根本无法抗拒那种刺激,一把抱住了温春宜的小tui,将自己的丰盈紧贴在他的小腿肚上磨擦……片刻后,她将温春宜扑倒…… 十五分钟后,身心俱都得到满足的温春宜想要起身,郑芹芹却双tui缠住他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放手。温春宜喘着粗气,骂道:“*,老子再喂你一次。”说完,毫不怜香惜玉地在她丰盈上重重捏了一把,然后用力掰开她的双tui,换了个姿势玩弄起来…… 安放在屋子里的摄影机将她求欢的动作全都拍了下来,甚至连那个时刻来临时的面部表情都拍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欢ai了多少次,疲累至极的两人滚作一堆,房间里充满了情yu的味道,将海边的清新气息彻底吞没…… 郑芹芹醒过来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温春宜早有准备,衣服、首饰、化妆品……哪个名贵送哪个,再加上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一番甜言蜜语过后,深受传统思想影响的郑芹芹被迫按受了这个现实。 两人在海南又过了几天如鱼得水的夫妻生活,这才回到旭城,当接机的郑蔓蔓看到两人勾肩搭背出来,眼前一片昏暗,险些晕倒。好不容易熬到车上,车门一关,她对着温春宜一顿臭骂:“你个混蛋,你说你保证不动芹芹,一根头发丝也不少地还给我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不是人……” 温春宜一脸无辜地说道:“这不能怪我,我是说过保证不动你妹妹的话,可你妹妹要来动我,我有什么办法?” 郑蔓蔓立即将凶狠的目光转向郑芹芹,郑芹芹吓得哭了起来,含着眼泪哭道:“不是的,姐姐,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他……被他……”可怜的郑芹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好半天才说出“强jian”这两个字。 温春宜立刻叫起委屈来:“芹芹,可不能恶人先告状喔,你把我强 jian 了,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先告起我的状来了。喏,这是证据,让你姐姐好好看看,到底是谁强 jian 谁!” 说完拿出摄影机,塞到郑蔓蔓手中。 郑蔓蔓颤抖着手接过来,一打开就是几张不堪入目的镜头特写,接着就是郑芹芹将温春宜推倒……她做过坐台小姐,哪里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郑芹芹也跟着大哭,温春宜左搂右抱,哄了这个哄那个,等到车子开到梅李小区,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大雨瓢泼,郑氏姐妹却都安静了下来。 郑芹芹心思很单纯,想着这样一来也好,自己可以回学校上学了。郑蔓蔓却很现实,决定让男人大出血一次,不能让他白占了这个便宜。 这场大雨给旭城带来了一丝凉爽,夜半时分,常霏爬写来离职信,再含着巨大悲痛,给海澈、安斯晨和水云洁三人分别写了告别信。她点击电子邮件正文下方的“定时发信”,将三份邮件的发送时间定为24小时之后。 如果一切顺利,等到他们收到信,她已经在陌生的大洋彼岸了。至于家里,她相信海剑青会作出安排,她的父母和常妍不会舍不得,只会庆幸终于甩掉了她这个祸害。 第二天早上,天空阴霾,常霏借口要回家,背起简单的行襄,跟水云洁挥手说再见。水云洁见她双眼通红,不由得起了疑心,拉着她盘问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将她送到公交车站台上,看着她上车后才走回小区。 公交车到达富观镇,常霏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去常铭的学校,可是好话说尽,门卫说什么都不肯放她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课间铃声响起,安静的校园立刻人声鼎沸,从教学楼里冲出一批又一批学生,常霏眼睛都不眨一下,紧张地注视着那幢初三教学楼,祈祷常铭出来,让她在临走前看一眼。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她身边,司机并不陌生,是海剑青的贴身心腹,名叫秦朗,几年前送她去机场的也是此人。 “常小姐……”秦朗递过一个望远镜,示意她看上面。常霏道谢后接过,很快就找到了常铭,他站在六楼的走廊上,扶栏而立,身后不时有同学走过,他们与他打招呼,他不时回头,笑容爽朗,眉清目秀。 上课铃很快响起,学生们又一窝蜂回到教室,常铭已经转身,忽然又回过头来,向常霏站的地方看了过来。常霏泪流满面,不停地挥手,可是距离太远,他什么也看不到。 秦朗早就坐回了车上,常霏上车后将手机关机,只说了一句“去机场。”对于常霏的过家门而不入,秦朗一句话也不多说。 到达星皇机场,常霏从他手里接过护照、机票和银行卡,一声不吭地走了进去。秦朗满脸悲戚地看着阳光下那道纤瘦美丽的背影,心里万般不舍,却无能为力。 常霏背着包包走进卫生间,直到此刻,情绪才崩溃,她掩着嘴无声痛哭,泪水止也止不住。 出来时才惊觉变天了,乌云密布,雷声轰隆,暴雨倾注而下。所有航班全部延误,常霏也就不急着过安检,她站在落地玻璃窗边,伤心地看着窗外的雨,噼噼啪啪砸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如同泪痕一般蜿蜒的水迹。 俗话说下雨天留客,当水云洁冒雨赶到,透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孤独伤心的常霏。她心里又酸又难过,走过去用力拍了拍常霏的肩膀,话未出口,眼圈已经红了。 常霏惊讶回头,看到了浑身被雨淋得湿透的水云洁,双眼通红,裙子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鞋子上溅满了泥浆。常霏从来没见过如此狼狈的水云洁,却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无比美丽。 “你个没良心的,枉我把你当亲姐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人。你瞒着sea也就罢了,为何连我也要瞒着?”水云洁用力捶打着常霏,如果不是秦朗偷偷告诉她常霏今天出国,她还蒙在鼓里。 “对不起,对不起啊……”常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不停地道歉。她手忙脚乱地打开自己的背包,找了一件开衫给水云洁披上。 水云洁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哽咽:“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是我知道你这一去再也不回来了。我嘴笨,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只有三个要求,第一好好照顾自己,委屈谁也别委屈自己;第二女人是弱者,千万别逞强,找个相爱的人开始新的人生;第三每个月给我报个平安,你要再象上次那样一去无消息,我提着双刀满世界追杀你。” 常霏全都应下,她看得出来安斯晨对水云洁无法放手,忍不住又当起了说客,就当是临别赠言:“ice, dean对你是真心的,你在惩罚他的时候其实也在惩罚自己,这样下去迟早两败俱伤。听我的劝,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水云洁苦笑,接过纸巾擦拭眼角:“我知道你会说我残忍,可我再残忍也比不上这个世道的残酷,我无法想象,他要是娶了个写情爱日记落网的贪污犯女儿,他家里会闹多大级的地震?那群发小会如何看他?他的前程会不会受影响?最重要的是,他将来会不会后悔?我很害怕,将来哪一天情侣变怨侣,我怎么还活得下去?或许是因为爱得还不够深,或许是因为我这人太理性,将一切想得太明白,所以我选择放弃。”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答应了叶子谦,和他正式交往,从今往后,我也要开始新的人生。” 话已至此,常霏不再相劝,唯有一声叹息。 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一会雨停了,两人在机场的餐厅叫了两份快餐,互相监督对方没胃口也要吃下去,然后互道珍重,含泪挥手告别。 候机室里坐满了人,常霏站在玻璃窗前,看窗外夜色来临,看跑道上一架架飞机起飞。她乘坐的航班整整晚点了十个小时,常霏直站得双tui发麻,这才听到播音员清晰柔和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佛罗伦萨的航班现在开始检票,请从26号登机口上飞机!” 等待检票的人排成两条长龙,鬼使神差,别人关机,常霏开机,刚打开就有电话进来,常霏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了接听键,耳边立刻传来袁晓玫少有的哭嚎声:“你个死孩子,良心被狗吃了,总算肯接电话了,枉我累死累活养你到现在,没要你一分钱回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妈,我手机没电了,刚开机。”为省麻烦,常霏不得已撒了个谎。 “我打了你一百多个电话,你要再不接,我只能跳楼了。” 袁晓玫极为要强,还从来没有哭成这样,常霏听得心惊肉跳,有种飞来横祸的感觉:“妈,你先别哭,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常霏,你在哪?赶紧回家来,你弟弟快要没命了,天要蹋了……”袁晓玫哭得声嘶力竭,哽咽着继续说道:“都是常君平那个杀千刀的,活在世上害人,你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欠了人五百万赌债,今天一大帮人上门来讨钱,要把我们都赶出家门,我们才知道这件事。那帮人穷凶极恶,进屋后象鬼子进村,把家里稍值点钱的东西都搬空了,还想将妍妍带走,你弟弟气极了,跟那些人打了起来,那些人就把他给抓走了……说他打伤了人,那人要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你弟弟抵命。还说明晚八点再来要钱,要是到时间还拿不出钱来,全家就等着去阎罗王那里报到吧!” 所谓抵命不过是个借口,抓去做人质才是真的。常霏倒抽口冷气:“五百万?妈,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是真的,他们手上有欠条,有那个死人的亲笔签名。五百万啊,不是五百元,把我们全家卖了都还不起啊!常霏,怎么办啊?” 常君平好赌,但一向有分寸,属于小赌小闹,怎么可能输掉五百万?这么一大笔钱,的确倾家荡产、再把全家人都卖了也还不起。常霏眼前一阵昏暗,差点昏厥过去。她扶着栏杆,努力稳住心神,安慰袁晓玫:“妈,你别哭,我马上回家……” 这回她的手机真的没电了,袁晓玫每五分钟来一个电话,先是哭嚎自己命苦,接着担心常铭安危,然后咒骂常君平不得好死,最后确认她的方位,以及还要多久才能到家。 常霏赶到家中已经半夜了,那三个人从中午起粒米未进,全都饿着肚子在等她。袁晓玫拿着把锃亮的菜刀,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看到她出现,双目放光,明显将她当成了救星;常妍挺直脊背坐在沙发上,象落难的公主,依旧高高在上;常君平蹲在角落,胡子拉碴,眼角青肿,象见不得光的老鼠,尽可能减少存在减。 常霏刚叫了一声妈,袁晓玫的泪水就跟打开的水笼头似的,哗哗往外流:“你的手机怎么回事,怎么又没电了?你要再晚到一会,妈就要抹脖子自杀了。” “妈,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爸怎么会欠了五百万的赌债?” 说是要抹脖子自杀的袁晓玫立刻化身为杀手,手中的菜刀脱手飞出,在半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准确无误地飞向蹲在角落里的常君平。 在常霏和常妍的惊叫声中,常君平眼快手快,捞过身旁的铁皮蕃箕往身前一挡,只听“当”的一声,菜刀砸在铁皮上,然后掉落在地,弄出响亮的声音。 常霏刚抹了把冷汗,一击未中的袁晓玫扑向常君平,又踢又打:“你这只死猪,前世畜牲投胎的,怎么还有脸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妍妍,你别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扔到臭水沟里喂王八……” 常妍坐着不动,只是嘴上劝架:“妈,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爸,这件事错的是你,你就让着点……” 常霏实心眼,冲过去拉架,结果身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直痛得呲牙咧嘴。好不容易劝开,在袁晓玫的哭骂和常君平的自辩中,常霏总算将这件事了解了个大概。 常君平生最大的喜好就是叉麻将,用袁晓玫的话来话,一天不摸麻将牌比死还难受。前些天他在麻将桌上认识了个姓何的胖子,赌品极好,输了不骂娘,赢了请客吃饭。常君平头脑简单,几斤老酒下肚,对人掏心掏肺,一点儿不提防,经他介绍,又认识了好几个麻将搭子。上周六,何胖子儿子过生日,请了许多牌友在家中喝酒,酒足饭饱后,手开始发痒,一行人心照不宣,在附近找了一家棋牌室赌博。不知是谁提议,今天高兴,玩个刺激的,常君平被黄汤灌得晕头转向,跟着其他人一起叫好。 于是,坐在何胖子上家的男人挑出九张麻将牌,牌面朝下,让今天作东的何胖子摸牌,说摸到哪张牌,今晚就按这张牌的大小赌钱。 何胖子随手从桌上摸了一张,翻开来给大家看,遮一半露一半,大拇指遮住了关键的“万”字,只露出一个“五”字,已经头晕眼花的常君平以为跟往常一样,五元起底,哪知道是五万起底,直到被逼写下欠条才知道中了圈套。 这就是五百万欠条的由来,常君平酒醒后也晓得不对,想去找何胖子算帐,但哪里还找得到他的人。他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总是半夜惊醒,甚至把比吃饭还重要的麻将都戒了,如此反常,袁晓玫当然起疑,可是无论怎样逼问都不肯说,直到今天才东窗事发。 “常霏,妈知道对你不够好,但好歹养你一场,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你弟弟给救出来,他还只有十五岁,那么年轻,那么聪明,未来无限美好……” 她一个工作了不到两年的小白领能有什么办法,常霏感觉自己的头象裂开一样剧痛难忍,可是最痛也得忍着:“妈,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常铭给救出来的,现在已经半夜了,先去睡觉吧。” 一直没正眼看她的常妍冷冷开口:“枉费常铭叫了你这么多年姐姐,他生死未卜,想不到你还能安心入睡?” “不是我想睡觉,而是能够帮我们忙的人都在睡觉,你总不能要我现在就打电话向他们求助。” “人命关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常铭的命重要?” “你太高举我了,我算哪根葱?哪来的面子?还不是要低声下气、陪尽好话,说不定还要下跪求人。你厉害,你行,这五百万我们俩各负责一半,反正常铭也叫你姐姐。” “少来这一套,五百万对海澈来说,还不是毛毛雨、小意思,你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何必装腔作势?你是想让爸妈对你感恩下脆还是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如果你是想让我下跪求你,那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休想!” 常霏气得半死:“海澈有没有钱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姐妹两个唇枪舌剑,袁晓玫左看右看,平生第一次站在常霏这一边,将常妍拉回屋里,然后又吱吱唔唔地说道:“要不,你到常铭的房间里去躺一会吧?” 她们家原先房间足够多,可是后来出了事,常君平又常年输钱,捉襟见肘,袁晓玫就隔了两间出来出租,常霏的房间就这样没了。 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优秀,这个家始终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早已心灰意冷的常霏摇了摇头,在沙发上枯坐了一晚。东方发白时,去厨房煮粥,强迫自己将肚子吃饱,然后盯着挂在墙上的时钟,等到时针指向七点,打电话给安斯晨。 直到此时,她仍然不知道海澈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而秦朗的任务是将常霏送出国外,自然不可能透露这个消息。 安斯晨这些天上窜下跳,忙得连吃饭睡觉的功夫都没有,见到常霏来电,火冒三丈,想都不想就按了拒听键,然后将手机扔给了手下。 常霏连拨十二个电话,十二次拒听,袁晓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从满怀希望到满脸绝望:“常霏,你是不是给海澈打电话?他为什么不接?你们真的分手了?能不能挽回?你还有没有其他朋友能帮忙?妈求你,再想想办法……” “妈,别求她!”常妍不耐烦地打断袁晓玫的喋喋不休:“你以为她是谁啊?从小到大,别的本事没有,就会连累家人,我看这件事十有□□也是她惹出来的,还是报警好了。” “不能报警,他们说如果敢报警,把你弟弟砍成十七八块,扔到河里喂鱼,连尸体都没得收…………”袁晓玫神色大变,常君平也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眸中飞快闪过憎恨与厌恶。 常霏移开目光,静默片刻,编辑了一条史上最强悍的借款短信发送过去。 第37章 上门逼债 “借给我五百万,今晚七点送到我家,如果敢迟到一分钟,我就从顶楼跳下去,看你怎么向海澈交待?”常霏给自己留了一个小时的余地,如果七点整安斯晨还不送钱过来,她就豁出脸皮找海剑青帮忙。 其实常妍的主意不错,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对方摆明了设圈套给常君平钻,可袁晓玫担心常铭的安全,不愿意报警,常霏又怎么敢自作主张。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怎么担当得起。 好容易捱到晚上,18:30,安斯晨掐着时间打电话过来,嘶哑着嗓子,开口就是一连串恶毒的话:“贱货,三八,去死吧,等你死了,别说五百万,就算十个五百万我也让人烧给你,你就等着收钱吧……” 常霏被骂得狗血喷头,可她有求于人,只得厚着脸皮开口:“dean,我遇上麻烦了,被人逼债,我弟弟也被抓走了!” “关我什么事!你tm缺钱花,为什么不去mai身赚钱?”安斯晨喘着粗气,接过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添了添嘴唇,继续开骂:“别说我没有那么多钱,就算有,我也不借给你。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找海澈告状,你要能联系上他,我叫你姑奶奶。” 常霏大吃一惊,问道:“他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安斯晨愤愤地说道:“你不是跟他分手了吗?他出不出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dean……”常霏委屈地说道:“你说我犯贱也好,骂我心狠也罢,可是有件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希望他过得好,希望他幸福安康,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决不多活一天。”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才传来安斯晨咬牙切齿的声音:“那个傻子涉嫌恐吓、绑架、轮jian、杀人,被抓起来了,温春宜的女人指证他是幕后主使,如果罪名成立,就算不坐穿牢底,等到放出来头发胡子都白了……” 仿佛平地起雷,常霏脑子里轰地一声,只觉眼前金星乱冒,一颗心又慌又乱,泪水如断线珠子一样不停往下掉。安斯晨听到了哭泣的声音,心里狂燥得要命,哪耐烦哄:“他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我很忙,别来烦我,就这样!” “等等,别挂电话……”常霏强忍悲痛,将话飞快说完:“我急需五百万,如果你不借给我,我只能打电话给ice,让她给我收尸!” “你他妈还是人吗?他为了你,把自己搭进去了,你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就想着钱。你他妈是不是几辈子没看过钱,这辈子就钻钱眼里去了?”安斯晨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吼骂:“你的心怎么那么狠,我真想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 “不是我狠心,而是我根本帮不上忙。”常霏心里焦急得不行,海澈性子持拗,性情偏激,心中却有底线,不可能指使人轮jian与杀人,但恐吓和绑架却真有可能:“dean,你有没有去找你姑夫和姑妈,还有你爸,他们有何打算?” 安斯晨沉默了,也不知是预谋还是巧合,海剑青去了国外洽谈一笔重要的生意,短时间回不来,而他父亲安瑾然跟他打起官腔,什么法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什么年轻人不要冲动,不要妨碍司法公正,废话说了一大筐,就是不肯出力。 安斯晨忽然觉得特没意思,他们这些阔少横行霸道,拽得不可一世,其实离开父母,离开家族,tmd就什么都不是,小虾米都能欺上门来:“你他妈也太狠了,一开口就要五百万,说的好听是借,可你还得起吗?” “说实话,我还不起!”常霏老老实实地说道:“你骂得我体无完肤,我忍你很久了,不找你出血,找谁出血?” 安斯晨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带着说不出来的感伤:“你可以不忍的,为何要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字拆开来是“刃在心上”,意思就是一把刀架在心头之上的意思。 常霏反问了一句:“你可以不骂的,为何而骂?”骂人不仅是个技术活,还是个体力活,安斯晨一个春风得意的公子哥,有必要象个泼妇似的见她一次骂一次吗? 安斯晨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ice最近还好吗?她以后有何打算?” 常霏不由得一愣,水云洁昨天才告诉她,打算和叶子谦正式交往,今天安斯晨就说了这一番话,是试探还是有所察觉?难道水云洁已经把她的决定告诉了安斯晨?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安斯晨已经不耐烦起来:“死了没有?没死就回答我的问题。” 常霏急得额头上冒汗,她并不擅长撒谎,骗谁也不想骗真心对她好的朋友。的确,安斯晨嘴巴很毒,但人不坏。这世上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有数。 安斯晨又等了大约半分钟,丢出一个很少有人能抵抗的诱惹:“ivy,你没有能力偿还,我本来是不想借的,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把ice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包括她跟什么人来往,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我就把这五百万白送给你,一分钱都不要你还,你弟弟的事情我也帮你摆平,保证将他一根头发都不少的救出来。” “不,我不能……”常霏一句话还没说完,安斯晨已经翻脸,发出数声冷笑:“你急需五百万是吧?急需救命是吧?很好,很好……”连说两个很好之后,果断掐断了电话。 常霏伸手抚着额头,感到头痛不已。 安斯晨将手机狠狠砸在地上,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要不是他现在分.身乏术,早就赶去教训叶子谦了。 19点整,钱还没有送来,袁晓玫急得团团转,催常霏打电话给安斯晨,却怎么也打不通。常霏握着手机,心急如焚,常妍还在边上冷言冷语:“妈,刚才的电话你也听到了,你养了只白眼狼,白养了她二十多年,胳膊肘儿往外拐,我们别指望她了,还是报警吧!” “妈,我们再等等,我不相信dean会见死不救,他那个人脾气很坏,可人很好。”如果是别人,在性命交关时,常霏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出卖水云洁的事来,但这人是安斯晨,不说十分了解,至少也了解八分,她不相信安斯晨会如此绝情。 袁晓玫左边站着二女儿,右边站着大女儿,被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让常霏忍让,可是现在,她讨好常霏都来不及,干脆两不相帮。 常妍自然明白老妈想要和稀泥的心思,越发生气,继续抢白:“不是那样是哪样?又不要你杀人放火,只要动动嘴皮子,五百万就到手了,常铭也有救了,可你偏偏不愿意。你是故意的吧?你表面感恩,其实暗中怀恨,所以才会见死不救,任由常铭被人宰割!” 袁晓玫终于忍不住了,她本来就忧心如焚,听了这一番话,哭得好不伤心,一边哭,一边说:“妍妍,别说了,我相信常霏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这样对我们,也不会扔下常铭不管的。” 常霏心情本来就难受,再听到这一声声催人泪下的哭诉,好象自己有多罪孽深重似的,实在不想再听下去,抓起包包,准备去找安斯晨。 常妍眼捷手快,一把拖住她的胳膊,尖叫道:“你想去哪儿?你不会是打算不顾我们一家老小死活,自个儿脚底抹油吧?” 常霏被她说得火起,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她扬起手,扇了常妍一个响亮的耳光。 常妍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袁晓玫张了张嘴,终究将斥责的话吞回肚里。常君平坐在地上,那恶狠狠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似的。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常妍可不是肯吃亏的主,反应过来后,合身扑了过去和常霏扭打。 袁晓玫慌忙劝架,半拉半扯中,常霏挨了一个巴掌,两姐妹扯平。站在母亲的立场,她这次倒是做到了不偏不倚。 常霏脸上火辣辣地疼,冷冷地说道:“我是你姐,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笑死人了,你是我姐?”常妍不听袁晓玫的哄劝,跳脚叫嚣:“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厚的,我在外人面前叫你一声姐,那是迫不得已,不代表我就承认了。” 其实除了常铭承认,他们三个都把她当成了外人,没事的时候恨不得她永远不曾出现,有事的时候第一个就想起她,常霏心里说不出的悲凉。她这样安慰自己,总归是她欠了常家的,就当作是还债好了,这次还清,以后两不相欠。 正吵得热闹,讨债的人提前上门了,当拍门声和叫喊声传来,常妍吓得连连尖叫,袁晓玫脸若死灰,常君平弹跳而起,象头穷途未路的困兽,在客厅里团团转。 外面的人使劲踢门,哄乱了一阵子,一个噪门极大的声音叱道:“常君平,你tmd还不快点开门,敢玩花样,老子立刻让人把你儿子的眼睛挖出来!” 防盗门一打开,五个男子一涌而入,一个个袒 xiong 露背,身上大面积的龙虎纹身,头发要么极短,光头示人,要么极长,染成各种颜色,一看就不是善类。为首的光头名叫胡光明,道上的人都尊称一声光哥,在附近一带臭名远扬。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得力助手小丁,一个满头黄毛、左耳戴了一枚银质耳钉的年轻男子。 “我儿子他还好吗?”袁晓玫战战兢兢地问道。 “放心吧,好吃好喝伺候着呢!”光哥甩了甩手上的砍刀,笑容碜人:“五百万准备好了吗?” 四人全都惧得面如土色,常妍拉着袁晓玫飞快后退,等到退无可退,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常霏:“准备好了,在她那里,你们找她要吧!” 常霏心里一沉,她真的没想到,常妍憎恨她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不等她出口反驳,光哥的手下已将她团团围住,雪亮的大砍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在虚空中划来划去,每一刀距离她都不足十公分,大有不还钱就将她砍成肉酱的架势。 常霏无暇恐惧,透过人墙,一一看向她的家人。常君平恨不得变成隐形人,根本不接她的视线。袁晓玫眼中充满愧疚,张口想要说什么,终究闭上了嘴巴,一句话都没有说。 常霏最后将视线停在常妍身上,一眼不眨地瞪着对方。常妍回瞪,原本因为心虚而有些弯曲的脊背挺得笔直,美丽的眼眸中充露挑衅,唇边甚至还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常霏也笑,笑容渐渐变得苦涩,只觉自己的人生失败无比。被人舍弃的滋味很难受,被所谓家人舍弃的滋味更加不好受,常霏以为自己早已看开,可是这一刻,心里仍然有如刀绞一般疼痛。她懒得说什么“我没钱、别找我”之类的废话,只是抬起左手,指了指腕间的手表,提醒光哥,约定还钱的时间还没有到。 光哥见她不似寻常女子那样大哭大叫,有些意外,收回砍刀后微微点头,他的手下迅速退开。 “光哥请坐!”两名男子抬过来一张椅子,毕恭毕敬地请光哥坐下。小丁则带了几个人和常君平“亲近”去了,几个人围住他,打得他哭爹叫妈。 常霏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将最后的希望放到了海剑青身上,可是这时候的她哪里知道,某些人筹谋已久,挑选的就是海剑青不在旭城的时机。而且对方还算准了她会打电话给秦朗,早就把秦朗给控制起来了。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斯晨、海剑青、秦朗三人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也没有人上门送钱,常霏急得额头上满是汗水。除了担心现在的处境,她也担心海澈,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安斯晨能否帮他平安脱身。一时心里有如刀割火燎,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御尊,他说有事可以找他帮忙,可是他要的报酬实在太昂贵了,她给不起。 光哥一手抱 xiong ,一手夹烟,翘起二郎tui,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常霏,常霏走到哪,他的眼睛就转到哪,那种红果果的眼光,是个女的都受不了。而他的手下表现得更加明显,不时拿那种下流至极的话来撩拔常霏,数道目光粘在她身上,净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常霏既感芒刺在背,又觉万分恶心,那种感觉,就象是赤足站在一群癞蛤蟆中间,恨不得拨脚就逃。 常霏自认不是圣母,她的父母和妹妹如此待她,能帮则帮,帮不了她也没办法,可是常铭不一样,常铭真心将她当作姐姐,很小就懂得护着她跟常妍对着干,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份手足之情微不足道,可是对于缺少爱的常霏来说,弥足珍贵。更何况,常妍早已堵死了她的后路,此刻她就是想走,光哥一行人也不会放过她。 常妍说了那句话后,没有再开口,难得地没有乘机落井下石,常霏可不相信她是改性子了,多半是怕引火烧身。 此时已经是19点30分,常霏确定安斯晨是要见死不救了,从包包里找出海剑青给她的银行卡,找了张纸片写下六位数密码,一起递给光哥:“我弟弟年轻冲动,不是故意的,这里有一百万,就当是那位兄弟的医药费,您大人大量,饶了他吧!” 听到银行卡里有这样一笔巨款,几个男子全都眼冒星星,光哥笑眯眯地伸手去接,乘机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飞快地啄了一下,引起一片哄堂叫好声。 “光哥,快给弟兄们说说,口感怎样?”左耳戴着耳钉的小丁最会来事,根本不知道下流两个字怎么写,这群人里面也数他话最多,句句下流无耻,这句话一问出,顿时引起一片哄笑声。 “嗯,不错,好嫩好滑!” “光哥,您说得详细点,弟兄们都听不懂,怎样嫩?怎样滑?” “跟豆腐一样嫩,跟豆腐花一样滑,这样说听懂了没?” “听懂了,光哥早说是吃豆腐我们就都明白了!” 众人尽皆大笑,光哥一手夹着香烟,另一只手夹着银行卡,笑得全身的肥肉不住颤动。 常霏恶心得差点吐出来,她感到耻辱万分。四周群狼环伺,不远处站着和她关系最亲近的家人,可是全都袖手旁观。 光哥放声大笑了一阵后,色迷迷地盯着常霏,标标准准一只大se狼:“我兄弟昏迷不醒,到现在都没醒,万一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一百万就想买一条命,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更何况五百万不是小数目,见钱眼开的人我见得多了,要是你们集体开溜,我上哪找人去?” 小丁帮腔道:“少废话,快点还钱,要现金,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常霏心中阵阵发紧。一直象哑巴一样的常君平总算开口了,对着光哥双膝下跪,只恨不得舔对方的脚趾头:“光哥,求您多宽限几天,剩下的钱常霏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还给您的,求您了!” “常小姐想要我高抬贵手,也不是不可以。”光哥无视膝行过来的常君平,干他们这一行的,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我的弟兄们不能白跑一敞,常小姐如果能陪我们出去喝一杯,那等到明天也不妨。” 醉翁之意不在酒,常霏要是还听不出光哥的言外之意,真的可以去跳楼了,这样的要求她怎么可能答应下来。 “我这个人一向不强人所难,常小姐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光哥下巴上的肥肉抖了抖,朝天吐出一个烟圈,轻描淡写地说道:“小丁,打电话给贵子,告诉他光头的面子不够大,没要到钱,让他打爆那小子的头,跺去双手双脚,再将一对眼睛给挖出来!” 袁晓玫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跑到光哥面前,跪在常君平身边,哭得满脸鼻涕眼泪。 光哥厌恶地皱了皱眉,飞起一脚,将常君平踢倒在地:“你tm搞什么,当拜堂成亲那,给老子滚远点!” 袁晓玫吓得六神无主,哀哀哭泣:“千万不要啊,求求您了,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还钱的!” “别哭了,吵死了!”光哥用手指弹掉烟灰,不耐烦地斥骂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出钱,自然要付出点代价。今晚我心情好,就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是要让你儿子被人折磨死,还是让哪个女儿陪我们喝杯酒,你这个做母亲的就给句准话吧!” 有一句话叫做手心手背都是肉,还有一句话叫做五根手指头有长短,袁晓玫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眼睛却下意识地看向了常霏。 光哥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嘿嘿冷笑数声后骂道:“一个个耳朵都聋了,没听到我的话吗?还不快打电话!” “别,别……”常霏飞快地从包包里掏出一叠海剑青为她准备的美金,双手捧到光哥面前,再次低声下气地恳求:“这叠美金兑换成人民币大约可以兑十万元,算是酒钱也好,利钱也好,求您手下留情。我今晚就去筹钱,明天一定还给您,一分都不会少!”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常霏以为能够打动光哥,暂时放她们一马,哪知光哥不接,眼睛都不瞅一下:“这世道假的比真的还多,我tm连人民币都分辩不出真假,哪晓得你这叠美金是真钞还是假钞?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放我们鸽子,一晚上凑五百万,谁相信?”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弟弟?” 光哥将烟头一扔,肥胖的大掌摸向常霏的俏脸:“这里乌烟瘴气的,常小姐,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常霏恶心得差点没吐出来,恨不得打爆他的光头。她往后躲闪,小丁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扛在肩头,引来一片哄然叫好声。 常妍吐了口晦气,差点没笑出声来,哪知乐极生悲,两名身高力壮的男子看到她俏脸明艳娇媚,色心大动,一左一右硬拖了出去。袁晓玫死命抱着常妍不放,心窝上挨了一脚,又气又急,登时闭过气去,而常君平则被一闷棍打晕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蜗牛投雷,么么哒!(*^__^*) 第38章 羊入虎口 盛夏的夜晚,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外面一丝风儿也没有,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楼梯阴暗狭窄,小丁将挣扎不已的常霏弄到楼下,出了满身的大汗。这么热的天,他也不怕中署,紧贴着常霏,手臂环在她腰间,手掌里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就象是猛兽的獠牙。 车子停在马路边,是一辆十一座的商务车。光哥体胖怕热,稍走几步路就汗流浃背,上车后顾不得去擦额头的汗水,咸猪手摸向常霏的脸蛋,嘴里发出啧啧之声:“常小姐长得可真水灵,让我来摸一摸,看能不能掐出水来?” “别碰我!”常霏地厌恶侧头躲开:“海剑青是我干爹,那张银行卡和美金都是他给我的,我包里还有机票,本来他要送我出国,要不是家里出了事,这个时候我早已经到了国外了。光哥,你再给我点时间,我爸欠下的五百万我会一分不少还给你的。” “别听她瞎说,她要真是海剑青的干女儿,家里会这么破烂?”小丁不以为然地说道,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常霏,眼神冰冷:“常小姐,你可真行啊,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我没说谎。”常霏连忙分辩:“我家里的状况你们肯定都知道了,我父母都没有正当工作,我只是一个小白领,如果不是海剑青的干女儿,根本不可能会有那么一大笔钱。” 这一次,常妍总算跟她一条心,极力帮腔:“我姐姐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海剑青暗中资助,我姐姐怎么可能出国留学?她和海澈青梅竹马,两人在一起长大,海澈非常爱她,如果不是家里反对,两人早就结婚了。还有,她和很多富家子弟是同学,当年,海澈、安斯晨、水云洁和我姐姐4人是校园里有名的f4……啊……” “三八,谁让你多嘴的!”小丁站起身狠狠抽了常妍一个嘴巴,抽得她晕头转向,这才转头看向常霏,目露凶光:“你不是说你是海剑青的干女儿吗?行啊,那你马上打电话给他,让他把钱送过来。” 常霏脸色顿时一僵,她要打得通海剑青的电话就好了,此刻也不会陷入险境。小丁发出一声哧笑,说道:“光哥你看,我就说她在撒谎吧,海剑青怎么可能收她做干女儿?我瞧她多半是傍上了哪个大款,扯大旗作虎皮,想要吓退我们。” 光哥咧开大嘴笑道:“常小姐,口才不错啊,长得美,还会编故事,不进娱乐圈可惜了!” 常霏张口结舌,一时想不出对策来,一旁的常妍急坏了,再次开口道:“姐,你再好好想想,还可以找谁借钱……”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啪”两声脆响,小丁站起身揪住她头发,正反抽了两个耳光,恶狠狠地说道:“你个三八,当我说话是放p是吧,再敢开口说一个字,老子将你先jian后杀。” 常妍头皮发痛,满嘴鲜血,两只耳朵嗡嗡直响,她双手捂着嘴巴,泪水哗哗直敞,却不敢叫疼,更不敢哭出声音。 到了这个地步,常霏再也顾不得了,就象溺水的人明知稻草救不了命,还是想抓住一样,涩声说道:“我还认识一个人,他或许肯借给我钱。”她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串很可能改变她一生的数字。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听上去象是酒吧或是夜总会那样的场所,御尊慵懒而性感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喂?” 常霏顿时想起了初遇那天差点被他吃掉的情景,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声音不由自主带了哭腔:“king,是我……” 御尊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靠,你他妈谁呀?我听不出你的声音,报名字上来。”一名男子正坐在御尊边上偷听,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刚才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屏幕上清清楚楚写着“常霏”两个字,他一个喝得头晕眼花的人都看见了,一滴酒都没喝的御尊会看不见? 常霏却没想那么多,一怔之后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是常霏……” 御尊脸上露出了“鱼儿终于上钩”的微笑,声音却是不冷不热:“找我什么事?” 常霏咬了咬牙,尽管希望不大,她还是要试试:“你能不能借给我五百万?我有急用,最迟一周之内还给你,利息多少随便你要。” “你是我怎么人,我为什么要帮你?”御尊冷笑着反问:“在你心中,我究竟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还是见钱眼开的人?” 常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知道男人在等她妥协,等她为了500万把自己给卖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她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嘴巴张了张,话未出口,泪已成双。 御尊早已走出了嘈杂的夜总会,他坐在车里,听着电话那端的哭泣声,却没有心软。他现在必须冷酷无情,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前功尽弃,这一辈子休想再靠近她。 光哥不耐烦地催了起来,小丁则目露讥笑,常霏握紧拳头,做了个决定:“我答应你……”说出这四个字,常霏就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瘫软在座位上,可是御尊并不满意,他要她亲口说出答案:“你答应我什么?” “我答应你……”常霏看着遥远的夜空,从嘴唇里吐出几个字,声音陌生得好象不是自己的:“做你的女人!”这句话一说完,顿时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抑。 费了这么大力,终于要得到她了,暗恋了这么多年,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御尊心花怒放,差点欢呼出声。尽管手段很卑劣,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可他会用自己的一生去补偿:“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常霏哽咽着说道:“我弟弟在他们手上,你帮我救出来。” 御尊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地温柔起来,柔声说道:“知道啦,把你的电话给胡光明!” 常霏将手机递给光哥,光哥接过后放在耳边,御尊说道:“你把人送到栖山别墅,我立刻就将一千万打入你的户头。” 安瑾熙找人对付常家,御尊早就看在眼里,安瑾熙出100万,他就出1000万,按说道上规矩不可破,可谁叫她找了胡光明,那人出了名的要钱不要命。 “好,痛快!那我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错了,是一手交人,哈哈哈……”光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浑身肥肉乱颤,笑眯眯地说道:“我也勉强算是半个媒人,御少哪天办喜事,可别忘了赏杯薄酒给老胡喝。” “一定,一定!”御尊满脸笑容。 光哥挂断电话,心情极好地吹了声口哨,然后吩咐司机掉头。哪知道他刚说出“栖山别墅”这四个字,司机还没来得及打方向盘,变故陡生,光哥猛然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肥胖的身子象弹簧一样弹起,光头重重地撞在车厢顶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别人不明所以,常霏坐在两人中间,看得分明,原本在小丁手中的匕首不知怎的到了她的手里,而且整支没入光哥小腹内,只留下把柄握在她手中。 光哥一向刀不离身,重伤之下,仍然悍勇,反手就是一刀。可惜空间狭窄,施展不开,没砍到小丁,反而砍到了坐在小丁前面的常妍,好在他重伤之下,心有余而力不足,常妍受了点皮肉伤,却还是被吓得半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光哥伸手到腰间摸枪,然而车子一个急刹车,他胖胖的身子往前冲,撞到了前排的座椅上,那把枪急切间拨不出来。正在此时,小丁一把抓住常霏的手腕,拔出匕首,动作敏捷地在光哥喉咙上又补了一刀。温热的鲜血喷了常霏一头一脸一身,小丁躲在她身后,除了手指染血,身上一滴鲜血都没溅到。 “啊……”常霏发出一连串惊恐的尖叫,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光哥一瞬间死于非命。 被最信任的兄弟出卖,光哥死不瞑目。小丁心中冷然一笑,1000万听上去很多,可是进了光哥的口袋,能吐出来100万已经不错了,等分到他手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与其如此,不如干掉光哥,自己当家作主。 就算将来这件事传出去,第一有常霏当挡箭牌,第二也是光哥先破坏了道上规矩。他处心积虑想要出人头地,谁敢挡住他的脚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常小姐,你杀人了!” 小丁微笑着松开她的手腕,从容不迫地将手上的鲜血全都擦到常霏的背上:“你长得可真漂亮,手段真狠,杀人不眨眼,只是杀人是要偿命的,不知道你是想自首,还是想潜逃?我们做笔交易如何?只要你满足我的身体,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这件事没发生。” “是你杀的光哥,跟我无关,你这个混蛋给我滚远点!”常霏歇斯底里地大叫。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人是光哥的亲信,反应过来后刚发出一声怒吼,紧接着也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司机见他分神,乘机捅了一刀。 一名穿格子衬衫的男子拎起光哥那把血淋淋的砍刀,在众人头顶上来回挥动:“还有谁想掉头回去?都是自家兄弟,有话直说,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开弓没有回头箭,想退出,除非死! 坐在常妍边上的男子也是光哥的亲信,见到这光景,心知大势已去,暗叹了口气,垂下了头。小丁不失时机地许以重利,利字当前,兄弟情谊值几个钱,当然是保命要紧,更何况,谁做大哥,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小丁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软骨头,却多少松了口气,活人总比死人有用,今天已经如愿以偿杀了胡光明,如果再将他的亲信杀完,只怕会引来猜忌,寒了那些人的心,留着这人的贱命,就当是安抚人心好了。 当带血的砍刀挥过常妍头顶,已经吓傻了的常妍又发出一连串凄厉的尖叫。坐她边上的男子差点没将耳朵震聋,厉喝道:“闭嘴!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惹火老子,先jian后杀!”常妍吓得泪如雨下,哆嗦着死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常霏也被吓得瑟瑟发抖,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今晚怕是凶多吉少,自己一家人只怕全都活不成了。 小丁生怕节外生枝,抓起常霏的手机扔进了公路边上的水沟里。他心里乐开花,脸上却是一派惋惜:“可怜光哥英雄一世,想不到竟然死在你的手上!” “不……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常霏吓得险些晕倒,她连忙松开匕首,将死猪一样瘫倒在她身上的光哥推开。 “匕首上只有你的指纹,不是你还能是谁?与其大哭小叫,不如留着精神跟警察解释去吧。” 常霏颤声问道:“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无从得罪,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小丁用一副明知故问的眼神看着常霏:“那自然是有人出钱让我这么做的,至于是谁,恕不可告,我不能坏了道上的规矩。” 尽管希望不大,常霏还是想试试,连忙抛出诱饵:“那人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的价钱行吗?” “都说了不能坏了道上的规矩,常小姐就省省吧!人家是死的说成活的,常小姐厉害,好好一个活人,被你几句话说死了。说心里话,光哥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他就这么死了,我还真有点不舍得。本来我只想和常小姐共度几个*,然后将你mai到偏远山区当小媳妇,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小丁再次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模样,嘴角却高高翘起,心中得意非凡。 胡光明终于死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对他指手划脚,扬眉吐气的日子来了。 常霏知道小丁铁了心,决不可能被她说动。她不想束手待毙,只有尽量拖延时间:“我能不能见一下我弟弟?” “当然可以。”小丁掏出纸巾慢慢擦拭着常霏脸上的血渍,脸上带着笑容,然而眼神幽黯莫名,让人胆战心惊。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休闲农庄附近的一座富丽豪华的别墅边停了下来。小丁将常霏拖下车,也不嫌弃她满身鲜血,依旧将一条胳膊放在她腰上。两个人状似亲密并肩行走,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听到脚步声,一名坐在沙发上正在摆弄摄影机的男子站了起来,他大约三十多岁年纪,长方脸,单眼皮,长发扎成一束,看到被拖进来的常氏姐妹,脸上闪过一丝惊艳。 常霏顾不得害怕,问道:“我弟弟呢?” 小丁手一挥,常铭被带了进来,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东西,看到常霏也被抓了进来,急得呜呜直叫。 常霏心痛难言,冲过去取出常铭嘴里的破布,解开绳子,姐弟俩抱头痛哭。小丁生怕夜长梦多,上前硬拉常霏离开。常铭直急得双眼通红,奋不顾身地救常霏,小丁一个眼色,几名打手拳脚生风,将他打得口吐鲜血。 一名脖子里挂着绷带的打手一脚踩在常铭的头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小兔崽子,胆敢推老子,瞧我今天不打死你!”他脚底用力,不过片刻,常铭脸皮紫涨,鲜血从嘴角汩汩流出。 常妍吓得浑身打颤,在灯光下越发美丽动人,几个男子笑嘻嘻地围了上来,在她俏脸和 xiong 部乱摸,常妍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尖叫:“滚开,不要碰我……” 只可惜她越是尖叫,那些男子越是兴奋,一个个yin笑着上前,七手八脚地剥她的衣服。常妍披头散发,扯着噪子高喊:“姐姐,救我!常铭,救我……” 常霏脸色煞白,双拳悄然握紧,可她一个弱女子,自身都难保,哪有本事救这个从小就跟她作对的妹妹。 不一会儿,死命挣扎的常妍就被一群男人按在桌子上,七八只手对她上下其手,肆意乱摸。一个男子脱掉t恤,抽开皮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迫不急待地动手脱裤子:“妹妹,叫得这么消魂,是不是等不及了?” 另一个男子啐了一口,一边大力揉搓着常妍的两只丰盈,一边骂道:“滚一边去,上次你先,这次总归轮到我先了!” 到了这个地步,常妍就算是想要求死都不成,绝望的泪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脸庞。 “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二姐……”常铭咬牙挣扎着爬起来,冲过去救她,被小丁抓住胳膊,左一拳右一拳,打的爬都爬不起来。 听到少年惨痛的叫声,看到少年嘴角流出的鲜血,常霏心痛难忍,她摘下脖子里的钻石项链,袁晓玫告诉她,这是她亲生母亲留给她的礼物,让她好好收藏,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弃:“小丁哥,我跟你做个交易,这条项链至少价值五十万,你放过我弟弟和妹妹,我就将这条项链送给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常霏已经靠近窗边,窗外有条河,河宽水深,河岸用石头彻成,人如果跳下去,不是摔死就是淹死。常霏已经豁了出来,如果小丁不同意交易,那她就连同项链一起跳入河中,大家一拍两散。 在明亮的灯光下,硕大的钻石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很多人的眼里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不过是一个女人,有钱哪里买不到,这条项链一脱手,睡百八十个都够了。 财帛一向能动人心,小丁好女色,他也好财,何况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盘,常妍逃不出五指山。想到此处,他更觉常霏这个人很傻很天真,他将手一挥,那几个男子立刻松手放开了常妍:“常小姐手足情深,让人感动,我这一辈子很少服人,可常小姐让我很佩服!” 常霏只当他在放屁。 常妍想不到死到临头,这个名义上的姐姐竟然会出手救她,她捡起扔在角落里的衣服,迅速穿好后搀起常铭跑向门口。 少年眼见他和常妍一走,只剩下常霏一个人留在狼窝,死活不肯走,非要拉着常霏一起逃。常妍用力拉扯,挣扎中,常霏看到常妍向她使了个眼色,随即右掌心多了一样硬硬的东西,长约八公分,有点象是削尖的铅笔,一头尖,另一头粗。 常铭早已筋疲力尽,再加上身上多处受伤,终于被常妍拉走。小丁使了个眼色,两名男子悄悄跟了出去。 “二姐,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大姐……”常铭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常霏为了他才涉险,他怎么能将她留下,自己却独自偷生。 “常铭,别闹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常妍心里也是焦急万分,只不过,她是害怕那些人追上来,恨不得插上翅膀飞离此地:“有人会来救她的,她会没事的,我们就不要在这里连累她了。” “不,你在骗我!你想离开,你一个人离开,我要和大姐在一起……” “大姐,大姐,叫得那么亲热,别忘了,她不是我们的姐姐,我才是你的亲姐姐!”常妍恨铁不成钢地斥骂道:“你分清楚远近亲疏好不好!” 尽管这是事实,可常霏一直将常铭当亲弟弟看待,在常铭的心里,她比亲姐姐还亲,听到这话心里一阵寒凉:“她毕竟在我们家生活了二十多年,你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我可做不到。你憎恨了她这么多年,只怕恨不得她彻底消失吧?” 常妍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别胡说,我是恨她,却从没想过要她的命。她亲爹亲妈都不要她,是我们爸妈好心收留了她,可是呢,好心没好报,收养了个祸害,从小到大,她连累得我们还不够吗?这次的事情,只怕跟五年前一样,你觉得,凭我们两人,能斗得过那个人吗?别不自量力了……” 拉拉扯扯的两人谁也没注意身后,两名男子悄无声息地接近,捂住姐弟俩的嘴巴,强行拖入路边的灌木丛,然后,一个亲常妍脸蛋,另一个卡常铭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上夹子了,所以双更,还提前更。 明日恢复正常,19点更新。 么么哒! 第39章 屈辱之夜 常铭被卡得两眼发黑,他拼命挣扎,又掐又踢,可卡在他脖子上的那双手就像是铁钳,纹丝不动。他的右手在草丛里乱摸,然而摸了好久什么都没摸到,连土疙瘩都没有。正以为小命休矣之时,右手忽然碰到一个铁榔头,在这要命的关头,他根本无暇去想,这铁榔头是某人不小心遗失的,还是故意摆在这里的。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他立刻抓在手里,用力挥向那人的脑袋。 男子双手抱住脑袋,痛得满地打滚。常铭抚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好一会,他坐起身,只见那个想要他命的男子躺在草丛里,满头满脸的鲜血。他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少年,连只鸡都没有杀过,看到这幕情景顿时吓得脸发白、tui发软,手一松,铁榔头脱手掉落。 离此五步远的地方,另一个男子早已被常妍勾起yu火,没注意到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压在常妍身上,象猪拱食一样在她的丰盈处拱来拱去。 常妍拼命喊“救命”,哭得嗓子都哑了。常铭自知赤手空拳绝不是那人对手,咬牙抄起铁榔头,劈头盖脸向那名男子打去。那人头破血流,痛得大声哀嚎。 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躲着一个人,将这一幕全都拍了下来。 附近还有很多巡视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对,立刻奔了过来。常铭搀起常妍慌不择路逃跑,两名男子大呼小叫着追了上去。 等到四人走远,灌木丛后又转出一个黑影,头上蒙着丝袜,手上戴着手套,动作迅速地捡起常铭掉在草丛里的铁榔头,然后向躲在树上的人作了个手势,那人点了点头,等黑影去远,他立刻掏出手机报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已经被常霏拖了一个多小时,小丁耐心全无,使了个眼色,几个男子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常霏死命挣扎,只觉身子凌空而起,人被他们抬了起来,手上的项链也被小丁劈手夺走。 这条项链据说是她的亲生父亲送给母亲的订情礼物,被抢走的时候她以为多少会舍不得,事实上没有想象中难过,她想当初他们将她抛弃时大概也是这样的感觉。她被他们用力抛在常妍刚才躺过的桌子上,后脑撞到坚硬的桌面,痛得眼前阵阵发黑。 一名男子握住她的纤足,将她的双tui强行打开,然后站在她的双tui之间。摄影师开启摄影机,选好角度,开始了他的工作。 小丁看着死命挣扎的常霏,笑道:“你好好享受吧,阿佑可是锦瑟最受欢迎的牛郎!” 话音刚落,一大桶冷水迎面泼来,常霏冷得直打哆嗦,她不停地眨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俏鼻红唇,乌发雪肤,湿衣紧紧贴在身上,玲珑的曲线波澜起伏。众人眼前一亮,好似看到了一朵出水芙蓉在眼前绽放,美丽得让人眩目。 常霏今天上身穿了件t恤,□穿了条休闲七分裤,男子将她身上的衣服往上推高,露出傲人的双峰,诱人的肚脐,细瓷般光洁的肌肤,莹莹泛着光泽。 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好几个男子使劲地咽着口水,双眼放着狼光。阿佑伸出双手,去解她裤子上的钮扣。 “去里面……”常霏双手紧紧抓住裤子。 围观的男子都发出了不以为然的哧笑声,在他们的字典里,有福同享,有女人同上,轮jian女人并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谁身上也没长两黄瓜,没啥好避的。而且围观的人越多,女人越是挣扎,滋味越是无穷。 小丁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轻轻挥了挥手,群狼立刻让出一条路,阿佑将常霏拖进房间,摄影师紧跟在后面,进去后将门关了起来。 事先已经吃过药的阿佑将常霏扔在一张破沙发上,一双手钻入衣内,乱摸乱掐。常霏哪肯顺从,一记断子绝孙脚,踢个正着,阿佑痛得连连抽气。 摄影师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门外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贱货,我x死你!”阿佑狠狠抽了常霏几个耳光,常霏被他抽得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阿佑一屁股坐在她双tui上,动作粗暴地解开钮扣,拉开拉链,露出了里面的粉色内ku。 常霏忍痛支起手肘,倾起上半身,握住常妍递给她的那枚生锈的铁钉,狠狠刺向阿佑的脖子。听到摄影师惊呼的阿佑急忙侧头避让,却仍然被划破了脸颊,顿时血流如注。 “啊……啊……我的脸,我弄死你个贱货!”靠脸吃饭的阿佑痛得几乎晕倒,一时凶性大发,一把揪住常霏的头发,狠狠向沙发靠背上磕去。 伴随着阿佑的痛呼斥骂,是门外那群人的哄堂大笑,有人在开玩笑,说常霏是带刺的玫瑰,阿佑被刺伤了,还有人说常霏是朵有毒的罂粟花,阿佑不要死在她身上,七嘴八舌,全都是污言秽语,没一句好话。 常霏被磕得七晕八素,所有爱她和恨她的人在脑海里一一出现,又一一淡去,只有海澈那张俊脸越来越清晰。她悲伤地想,她如果死了,海澈一个人要怎么走完这条漫长的人生路。 就在常霏觉得自己快要没命时,扑在她身上的阿佑身体抽搐了几下后,忽然不动了。与此同时,摄影师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常霏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只见房间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御尊,另一个是经常跟随在他身边的晟哥。 常霏的尖叫,阿佑的低呜,房间里的异常响动,并没有引起门外那些人怀疑,他们只当阿佑已经得手了,没人推门进来察看。 “谢谢……”常霏泪眼盈眶,低声道谢。 御尊打了个手势,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扶起常霏,往窗口撒退。晟哥在身后掩护,临走前还不忘记把那台摄像机背在身上。 龚其锋和两名男子在窗下负责接应,那两人她全都认识,一个是黑炭,另一个是小郑。 常霏再次感动得热泪盈眶,安斯晨嘴上说的那么绝情,其实是嘴硬心软,终究还是派人来救她了。而她每一次遇到麻烦,龚其锋都出现的恰到好处,原因只有一个,他也是海澈的人。 龚其锋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形象,薄嘴紧抿成线,目光锐利如鹰,身躯灵活得象猎豹。他的女朋友何丹韵躲在一棵树冠浓密的大树后负责望风,看到他们出来,轻轻打了个暗号。 小丁做事一向胆大心细,在楼房外安排了不少站岗放哨的人,六个人护着常霏猫腰潜行,能避则避,避不过则放倒。 这样严密的防守,常铭和常妍安然逃出去的可能性为零,常霏一颗心咚咚乱跳,焦急地说道:“你们来了多少人?有没有看到我弟弟和妹妹?” 龚其锋的脸色有些难看,安斯晨只跟他们说常霏遇险,常家其他的人一字未提。说心里话,他真想劝常霏,他们不拿她当一家人看,她又何必去管他们的死活。 常霏顿住脚步,不肯再往前走。见此情形,黑炭迅速作出决定,说道:“你们先走,我和小郑去找他们。” “小心点,这幢楼里至少有三十个打手,全都带着硬家伙!”何丹韵不放心地叮嘱道。 黑炭点了点头,和小郑两人返身往回走,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夜色里。 何丹韵拉着常霏在树丛中穿行,其他人负责掩护,惊险万分才到达约到的地点。一辆没有牌照的别克商务车开了过来,常霏正要上车,御尊一指停在树荫下的幽灵跑车说道:“爱妃,上我的车!” 常霏理都不理,目不斜视地上了别克商务车。龚其锋交待何丹韵保护常霏先走,自己留下来接应。可常霏不同意,这么多人为救她而涉险,她怎么能独自逃生,坚持要留下来等他们。 十五分钟过后,常妍和常铭全都踉踉跄跄地回来了。常霏感动万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她的弟弟妹妹全都找回来了,可是黑炭和小郑全都受了伤。 常铭脸色苍白,见到常霏,叫了声姐姐就弯腰大吐。今天的遭遇,足以让这个半个月前刚初中毕业的少年毕生难忘,因为那不是cs游戏,而是真实的搏杀。 一行人上车后,司机猛踩一脚油门,别克商务车飞一般向前冲去,被完全无视的御尊冷笑着跟在后面。 此时110警车已经赶到,那名躲在树上偷拍的黑影接到指示,立刻朝天开了一枪,扯开喉咙大喊:“不好了,警察来了……” 楼房里的打手一窝蜂涌出,与警察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龚其锋打电话给安斯晨,向他报平安。安斯晨在电话里交待龚其锋立刻送常霏去星皇机场,让她照原计划去佛罗伦萨。常铭这才明白,常霏是为了他才留下来的,心地纯善的少年眼眶登时红了。 这一段路极为偏僻,晚上车辆更是稀少,别克车飙得飞快,车上的人心情沉重,全都默默无言。何丹韵在帮他们包扎伤口,不时能听到忍痛的抽气声。常霏接过龚其锋的手机,和安斯晨告别。 正在这时,阴暗的岔道口忽然冲出一辆大型货车,龚其锋只来得及说出六个字“大家快抱住头……”话未说完,别克车已被撞出十多米远,司机急打方向盘,车子侧翻在路边的绿化带上。 绿化带外面就是小河,大型货车司机提速,继续猛撞别克车。 窗玻璃全部碎裂,碎屑四散炸开,常霏坐在靠窗的位置,常铭害怕她受伤,用力将她拉到怀里,双手护住她的头。在天旋地转中,她听到安斯晨大叫的声音:“喂,喂,回答我,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40章 常霏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直到被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惊醒,那脚步声,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她心头,让她喘不上气来。她吃力地睁开双眼,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双皮鞋,漆黑如十八层地狱的颜色。 往上是两条修长笔直的tui,包裹在名贵的西装裤中,接着是与夜色溶为一体的黑衬衣。视线再往上,是完美如雕刻的脸,性感的唇,高挺的鼻,如潭双眸,似剑双眉,一缕金秋色碎发在夜风中飞扬。 御尊双手擦在裤兜里,两脚踩在草地上,居高临下看着变形的别克车顺着斜坡慢慢滑落。一旦滑到水里,用不了多久,车上的人全都活不了。 “求你……救救我弟弟,救救他们……”一车人全部受了伤,被卡在变形的车子里动弹不得,常铭伤得尤为严重,头上被碎玻璃扎了一个洞,鲜血汩汩流出,常霏双手用力按住伤口,可是血液仍然不断从指缝中溢出。 御尊唇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他就知道她会不讲信誉,要不是提前作了准备,又要被她溜走了。 “御少,我弟弟是无辜的,求你救救他。他还只有十六岁,刚刚初中毕业……我绝不敢忘记你的救命之恩,以后一定会报答你!”车子还在下滑,常铭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常霏急得直掉眼泪,只可惜,她叫得声嘶力竭,哭得撕心裂肺,也没能让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动容。 黑炭很是硬气:“常小姐,别求他,我黑炭这两年跟着海少,什么福都享过了,死就死,无所谓。” 龚其锋和何丹韵十指相扣,勉强扯了个笑容:“就是,大伙儿一块上路,黄泉路上也不寂寞,哈……” “扑通”一声巨响,车子终于滑入水里,车上的人全都泡在水中,御尊带着人袖手旁观,看了一会儿后,似乎失去了兴趣,挥了挥手,一大帮人全都跟着他转身离开。 这些人都是为救她而来,常霏又怎忍心让他们送命。“御少!”她嘶声大喊,心里焦急得五内俱焚,可是御尊理都不理,头也不回,她终于妥协:“king,你别走……” 御尊优雅转身,眼里露出浓浓的讥讽:“爱妃叫我什么事?” “……我答应你,做你的女人!” 常霏的心里宛如刀割一般难受,大颗的泪珠涌出眼眶,爱而不能是一种痛苦,委身给除了海澈之外的男人更是一种无法承受的痛。 龚其锋大吃一惊:“ivy,不要,我们宁可去死……你可能不知道,海少已经准备好十一举办婚礼……”他拼命想要打消她的主意,可是车子还在下滑,很快大半辆车子泡在水中,他坐在第二排,河水将他整个人吞没,只有鼻子以上露出水面。 可是御尊听了这话却发出一连串冷笑:“你当我是收垃圾的,随便在路边捡到什么女人都收下来?” 这个男人还真是睚眦必报的主,明明这就是他的目的,仍然不遗余力羞辱她。 是自尊心重要,还是常铭等一干人的性命重要,不到一秒钟,常霏就作出了选择:“求你,让我做你的女人!” 御尊好象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喂,你们听到了吗?这女人还真tmd的贱,我想要她时,她死活不肯,我对她没兴趣了,她却自己送上门来。你们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的手下一个个全是坏坯子,顿时起哄,纷纷说过了这村没有那店,坚决不能答应。只有晟哥一本正经地道:“既然是送上门来的,那么没有道理不要。” “哈哈哈……”御尊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难得阿晟也会冷幽默了,那就听阿晟的。” 常霏屈辱万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反悔的话已经冲到嘴边,可是看到一车子的人性命危在旦夕,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焦急地催促:“快点,快救人!” 御尊的心情立刻大好,唇角高高挽起,黑眸流光闪烁,他打了个响指,数名男子立刻跳入水中,用力拉开变形的车门,将常氏姐弟三人拖了出来,其他人则不管了。 车子眼看就要沉入水中,车上的人坚持不了多久,接应的人不知道也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常霏大急:“帮帮我,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帮我把他们救出来!” 阿祖一口回绝:“不好意思,海少的人我们可不敢碰,万一碰坏哪里,海少跟我们没完没了,我们可吃不消!” 一命对四命啊,是留在岸上任由龚其锋等人被河水淹死,还是跳入河中任由常铭的鲜血流尽,常霏急得五内俱焚,心中天人交战,恨不得将自己一分为二。她心里很清楚,无论她做出哪个选择,都会一辈子良心难安,而最大的可能是,她一个也救不了。 不过片刻功夫,龚其锋等人全部被河水吞没,常霏泪如雨下,嘶声大喊:“king,帮帮我!” 御尊理都不理,常霏冲过去搂着他的腰,他这才大发慈悲,做了一个手势,阿耀带人跳下水中,及时将四人救了上来。 龚其锋断了一条tui,已经晕了过去。黑炭吐了几口河水后,躺在草地上破口大骂,被人踢了一脚,顿时满嘴鲜血,何丹韵伤势最轻,劝他不要冲动,而小郑和司机也不同程度受了伤。 “常小姐,我们送你弟弟去医院。”两名男子上走过来,一人伸臂打横抱起常铭,另一人按住伤口。至于常妍,怎么掐都掐不醒,也不知是伤重还是吓晕的。 常霏连忙道谢。她明白御尊才是这里的主宰,其他人说了都不算,连忙低声下气地恳求御尊把龚其锋等人也一起送往医院,可是男人只回了她数声冷笑。 “跟我走!”他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冰冷,毫无温度,但是常霏怎么能不管他们的生死,她用力甩开,很干脆地说道:“我不!” 御尊俊脸一沉,眸中掠过一抹阴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男人发怒的预兆。 阿祖等人都不吭声,但望向她的眼神分明就是“你有种,但很快就要倒霉了!”那名负责按住伤口的男子松开手,常铭额头上的鲜血如泉喷涌。 晟哥劝道:“常小姐,我劝你别和御少对着干,御少耗得起,你弟弟耗不起,再拖下去,他的血就要流光了。” 常霏顿时脸如死灰。晟哥作了个手势,那两名男子点了点头,抱着常铭上了一辆车,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常霏看着受伤的龚其锋等人,怎么也不肯移步:“他们怎么办?” 御尊向来说一不二,今天见她数次在一干手下面前顶撞,当他说话是放p,终于耐心告罄,勃然大怒:“闭嘴!你要敢再多说一句话,我就一枪崩掉一个人,说两句,崩掉两个,瞧瞧是你的话多,还是我的子弹多!”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常霏死死咬住嘴唇,愤恨地盯着御尊。 如果说御尊是狂风暴雨,那么晟哥就是和风细雨:“常小姐放心,我已经通知安少了。” “谢谢!”常霏含着眼泪低声道谢,在这些人当中,她对晟哥的印象最好,于是怀着上断头台的心情,上了御尊的车子。何丹韵拼命大叫,让她不要冲动,可是常霏已经没的选择了。 御尊带来的人也尽数上了车,十几辆车浩浩荡荡,一路飞驰,护着幽灵跑车开到旭城郊外的栖山别墅后就四散离去。 车子开进车库,御尊径直下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晟哥回过头来,对常霏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常小姐,到了,请下车吧!” 常霏打量着夜幕中象巨兽的别墅,心情复杂难言:“我弟弟那里,拜托你盯着点。” 晟哥点了点头,眉眼温和:“知道了,若有什么状况,我会尽快通知你。” 常霏慢吞吞地走着,短短5分钟的路程,她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要不是晟哥不停地催她,还有的磨蹭。 大厅内灯光璀灿,耀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男人站在水晶灯下,长身玉立,俊美如仙,然而一张口,恶魔本性尽显:“你他妈是不是八十岁老太婆?几步路走了这么长时间,想死是不是?想死我成全你,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弟弟,放心好了,等你死后,我会送他来跟你作伴……收起那些没用的眼泪,这一套对我没用,我他妈从不知什么叫做心软,疲软倒是知道,连续做一晚上的ai我就软了……” 常霏过去被海澈捧在手心里珍爱了这么多年,哪受过这样的羞辱,眼睛早红得跟兔子似的。然而男人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磨平她的性子,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刺骨锥心:“……瞧你呆呆笨笨的,做ai会不会?不会我教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洗澡,洗干净了躺 chuang 上去等我!” 一名管家模样的知性美女优雅地迎了出来,她大约三十岁左右年纪,穿着深灰色的职业套装,精明干练,整洁高雅。常霏双tui犹如灌了铅,跟着她后面,顺着富丽堂皇的旋转楼梯来到三楼主卧。 卧室的装修风格跟他最喜欢的衣着一样,用暗色系来妆点奢华,屋子中央摆着一张欧式豪华大chuang,上有一对枕头,一只压着另一只,在柔和的灯光下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常霏淡扫一眼,迅速收回了视线。 躺在椭圆形的大浴缸内,常霏就象缩在蜗牛壳里,死活不肯出去。她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住,恨不得御尊现在死去。她期盼海澈能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又痛恨命运何其不公,让她不幸成为一名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水换了一遍又一遍,正在苦苦煎熬时,反锁的浴室门“吱嘎”一声打开,男人邪恶的声音随之响起:“洗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洗好,是想跟我一起洗鸳鸯浴吗?” 第41章 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常霏吓得差点没晕过去:“你……你怎么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用钥匙开门进来的,还能怎么进来。爱妃,你要搞清楚状况,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洗好了……我出去,这里让给你!”常霏哗的一声站了起来,不顾身上未着寸缕,慌里慌张地往外逃。只是还没到门口,就被御尊拦腰抱住。 御尊早已脱得一丝.不挂,颀长健美的身躯布满薄汗,漆黑深邃的眸子染满□。火辣辣的吻,铺天盖地落在常霏细瓷一般白腻的颈部、背上。长tui贴着美tui,欲念顶着俏tun。两只大掌如水蛇一般全身游走,一只向上,游到高耸的峰峦,另一只向下,游到茂密的深谷。 “啊……”常霏的惊吓声刚从嘴中逸出,身子就被男人猛地翻转,嘴唇对着嘴唇,小腹贴着小腹,欲念顶着柔软。常霏下意识地挣扎、抗拒,腰身象虾子一样往后弓起。男人双手死死掐住她的纤腰,他要进攻的时候不允许她后退,温热的舌撬开贝齿,贪婪地吮吸、索取,入侵每个角落。 乘着男人色迷神醉,常霏狠狠一口咬住那条不停侵犯的舌。“嘶……”男人痛得抽了口气,眸子骤然升起怒意,拦腰抱起常霏,几步跨到卧室里,将她用力扔到被单上。 可怜的常霏这一天饱受摧残,再加上一整天差不多没吃东西,早就头晕眼花,浑身无力,这一扔差点骨头散架,眼前金星直冒。不等她缓过气,她的两只手腕已被御尊单手扣住,高举过头顶。灯光明亮,美色横陈,男人眸子一深,身体履了上去。 常霏xiong口仿佛压了块大石,重得她气都喘不过来。沙哑的喊救命声也变了味,仿佛在诱人犯罪。火辣辣的吻再次袭来,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在她玉颈、雪峰、香肩来回啃咬,所到之处,仿若有桃花朵朵盛开。 常霏的身体抖得象雨中残荷,她并不知道,这种青涩反应反而激起了男人征服的欲念。他含住峰顶红蕊,舌头不住打转,轻咬、吸吮、啃舔,极尽挑逗,极端享受。常霏“啊”的一声尖叫,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终于挣开他的桎梏,一脚踹向他小腹。御尊一个没提防,险些被踹下去。 眸中再次燃起怒意,御尊曲膝用力压住她双tui,大掌握住雪峰,挤压成各种形状。他低头含住红蕊,这次不是浅尝辄止,等到他松口,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常霏象只遇到危险后炸毛的猫,用手抓、用脚踢,用嘴咬,也在男人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拼了命的反抗毫无用处,反而引得对方yu火熊熊燃烧,御尊将他全部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探向下面,那里密草丛生,人迹罕地,却象花儿一样芬芳醉人。 她感觉到双tui被分开,挣扎的力气却越来越小,忍不住哭着央求道:“比我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放过我吧,我给你找十个八个来。” “我就要你,在我面前玩欲迎还拒的把戏,你还嫩了点……乖乖听话,把tui分开,p股再抬高点!” “不……” “你确定要对我说不?”御尊目光一凝,见她没有妥协的意思,作势去拿柜子上的手机:“好,你有种,我马上就打电话,让他们在你弟弟的额头上再敲个洞,然后从医院顶楼扔下去。” “不要……”常霏信以为真,慌忙阻拦。男人却乘机将她两条tui屈起,调整好进攻的姿势。常霏知道今晚最宝贵的东西就要保不住了,想到这个男人私生活放荡,上过的女人只怕一双手都数不过来,顿时恶心地直想吐:“等等,戴套子……” “等什么等,做ai戴套就好象是睡觉穿雨披,那样还不如不做……”御尊好笑地看着她惊惶失措的眼神,伸手扶住某个硬得发痛的东西,腰身一沉,一挺而入。 “啊……”常霏还没反应过来这两句话有什么联系,身体前所未有地剧痛,有如被巨斧一劈为二。 御尊舒服地发出一声低吟,将那两条他觊觎已久的修长美tui缠在腰部,使得某部位与她贴得更近。两具完美的身体厮磨纠缠,象连理枝一样缠绕在一起,只是上面那个快乐得犹如上天堂,下面那个痛苦得犹如下地狱。 比起身体的痛,心里的痛更让人难以忍受,大颗大颗的眼泪溢出眼眶,常霏闭上眼睛,不想去看这个正在掠夺她最宝贵东西的男人。只是她依旧低估了男人的无耻程度,他怎么会允许她装死。 他要常霏永久记得,自己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或许有一天她会离去,可是今晚的烙印将伴随她终身。紧致让他如上云端,他不由自主加快律动,只见身下雪浪汹涌,红梅颤动,青丝缠缠绕绕,叫声细细碎碎,让他消魂蚀骨,头脑一片空白,好一会才记起正事:“你和海澈是同父异妹的亲兄妹吧?” 身心俱痛的常霏浑身一激灵,立刻睁大了眼睛,发了疯一样又嘶又咬:“我跟他只是同学关系,你别胡说。你个混蛋,给我出去,放开我……” 已经认命的女人忽然不要命地与他扭打起来,这种过激反应立刻引起了御尊的怀疑。他是个人精,顿时轧出苗头来,原本只是想让她睁开眼睛,没想到随口一诈,竟然诈出这等*,不由得身心俱爽,啧啧啧三声,按着她狠狠亲了几下:“你会出国躲他,该不会是那个傻子还不知道你是他妹妹吧?啧啧……人生自有痴情种,可惜啊,他痴情错了对象……” 比起刚才死鱼一般躺在下面一动不动,御尊更喜欢现在的张牙舞爪,两条修长美tui死命绞紧,绞得他差点丢盔卸甲。喘息声越来越粗重,他双手握住雪峰,正待狠狠冲刺,没提防常霏忽然抓起复古台灯,猛然砸向他的脑袋。 好在男人一向警觉,否则一定脑袋开花。他抓住她的手腕,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声音冷冽如寒冰:“松手!” 她咬紧牙齿,一副拼命的模样,男人猛然用力,常霏眼前顿时天旋地转,所有东西都在晃动,她失去了意识。 初识御尊那天,阿强说只要上了御少的车,尝过那滋味,保证三天三夜不想下地。这一晚她上了御尊的chuang,尝过那滋味,真的躺了三天三夜没下地,一直高烧昏迷不醒。 她做了一个又一个梦,光怪陆离,但每一个都是她丢了一样最宝贵的东西,怎么找也找不回来,急得她不停哭泣。她哭着喊海澈,身边立刻出现了一条河,海澈站在河对面,他想游水过来,河里立刻出现一条鳄鱼,张开血盘大口,差点将他吃掉。她四处张望,看到身后有一片竹林,于是想动手做一张竹筏,渡过河去爱人身边,却不小心被竹子划伤手腕,痛得死去活来。 常霏被痛醒了,醒来才发现自己正在打点滴,由于刚才胳膊乱动,这才弄疼手腕,还引起血液回流。 御尊下巴上长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血丝,紧紧握住她的两只手,神色看上去非常紧张,隐隐有暴怒的迹象:“这都三天了,还没醒,你他妈算什么狗屁专家,我瞧是卖假药骗钱的江湖郎中还差不多。” 常霏这才看到,房间里还有一个医生,大约三十岁左右年纪,俊眉秀眼,朗朗如月,他应该与御尊的关系较好,听到这样的话,既不惶恐也不生气:“息怒,息怒,你的爱妃已经醒了……” 御尊迅速回过头来,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天,脸上浮现一抹欣喜:“你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厨房里炖着小米粥和菌菇汤,要不要尝一下?我让她们端进来好不好?” 常霏现在怎么说也是他名符其实的女人,又是在他控制不住时搞晕过去,心里内疚之下才表示了一点关心,没想到,常霏来了一句:“我想上厕所。” 医生忍俊不住,噗嗤一声大笑出来。御尊立刻黑了脸,他真心觉得,自己不适合当好人。 常霏才不去管那两个男人有何想法,一般这么豪华的别墅,厕所里也会装电话,走进去一看,果然没失望。她反锁上门,试着拨打外线,果然接通了。 门外,御尊沉下了脸,戴上了窍听耳机。 “dean,是我,sea现在怎么样了?” “他没事,很快就能出来。”电话里传来安斯晨沙哑又激动的声音:“ivy,快告诉我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那晚常霏被御尊带走,他就知道坏事了,连忙派出手下所有人马,全力打听,却怎么也打听不到她的下落。这三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手底下的人个个被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现在好不容易接到她电话,怎能不激动? 第42章 常霏伤心得要死,她苦苦守了这么多年的清白,就这么被人强夺了,泪水掉了满地,哽咽得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才说道:“我在栖山别墅,你找到我弟弟没有?他现在的情况怎样?” 安斯晨恨不得将御尊凌迟千遍万遍,难怪将旭城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她的下落,原来躲在郊外山里:“你弟弟也没事,我把他转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安排了人手看护,等过些天养好伤就能出院了,倒是你有什么打算?你真的要跟御尊?” 不能怪安斯晨问出这样的话,海澈和常霏两个人的感情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御尊心黑手辣,但是不可否认,有型又有钱的坏男人很符合时下许多女人的胃口。安斯晨还真怕她对御尊动了心,否则怎么会这么久都不打电话联系。 据说女人总是会对第一个男人念念不忘,御尊也很想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然而片刻后,他听到了常霏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电话那端的安斯晨却是松了一口气,急促又焦急地说道:“ivy,听我说,这件事交给我们,你别管了,别冲动,我马上就赶过来接你。” 常霏挂掉电话,狠狠地擦掉脸上的泪水,一把拨去针头,打开浴室门就往外走。 御尊早已收起耳机,心里气得翻江倒海,脸上再也保持不了平静:“想走?” 常霏斩钉截铁地说道:“对!” 御尊怒极反笑:“我救你弟弟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自己说要做我的女人,结果才睡了一晚就反悔了?” 常霏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可她真的不想成为金丝雀,只能强词夺理:“我是答应过,可我并没说时限,不能算我食言。” 御尊被她气乐了:“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连一次都没爽到,要是做生意也这样,我岂不是连内ku都要亏掉了?” “那你想怎样?你想要钱,就开个价钱,你想要女人,说个标准,我给你找来。”常霏又羞愤又难堪,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恶的人,没有早死,反而活得比谁都好。 御尊知道,她这样硬气,只不过是因为有海澈和安斯晨做后盾,一张俊颜刹那冰冷,眸中浮起狠厉的光芒:“那些东西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留下来!” 常霏毫不犹豫一口拒绝:“不留!” “看看这是什么?”御尊霍地拉开抽屉,拎出一只塑封袋,在常霏眼前晃荡。 塑封袋是透明的,常霏清清楚楚看到里面装着一柄匕首,上面血迹斑斑,形状、大小都无比眼熟,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这就是杀死胡光明的那一把凶器。她还记得,当时小丁威胁她,说她杀人了,等着坐牢吧,现在怎么会落在御尊手里? 这时候她当然不会知道,御尊为了得到她,当真是下了血本,买通的不止胡光明一人,要不然,这柄带有她指纹的匕首绝不可能落到他手里。 常霏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虚弱至极的身体不由得晃了几晃。御尊很满意她的反应,眸中的冰寒渐渐消融,只是依然保持他一贯的作风,神态高傲,仿佛站在云端藐视凡尘:“我知道胡光明是小丁杀死的,可是不巧的是,匕首上留了你的指纹,你觉得警察是否会相信你的清白?” “你想威胁我?” “不错,你今天只要敢踏出这别墅一步,我马上就让人将这柄匕首送去警局。” “那我要是答应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有三点,第一就是免了牢狱之灾,我的女人,我会保护,这东西永远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第二不用辛苦上班,我会给你花不完的钱,足够你下半辈子丰衣足食,不必再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第三为你出气,剥掉常君平和袁晓玫的皮,将常妍卖到夜店里接客,让他们后悔那样待你。至于遗弃你的亲生父母,只要你想出那口闷气,我有的是办法是他们身败名裂,活着比死还难受……” 在他的字典里,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以为这么做常霏一定会对他感激涕零,可惜适得其反,常霏直听得心惊肉跳,更加坚定了要离他千丈远的决定。 常霏既不天真,也不傻,他说了这么多,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他要她留,她不得不留,他要她走,她不得不走。 跟了这样的男人,注定生不如死,如果躲不过这一劫,常霏宁愿坐牢:“我也有三点想说,第一人不是我杀的,我用不着心虚害怕;第二钱够花就好,我有手有脚,总不至于会饿死;第三,我的亲生父母就是常君平和袁晓玫,他们生我养我,我很感恩!”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随便你,你想告发就去告吧!”说完常霏毅然转身,也不顾自己的形象,穿着拖鞋睡衣,头发乱得象鸡窝,眼睛肿得象桃子,踉跄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御尊拎起那台有常霏不.雅照的摄影机,猛然砸到地上。 房间里温度仿佛一下子降到冰点,御尊的脸阴霾骇人。那名年轻英俊的医生则是双手擦在白大褂口袋里,嘴角噙着毫不掩饰的微笑,一幅看好戏的模样:“你就这样放手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御少风格哦!” 御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看上的女人,休想逃脱我的手掌心,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的。”敢放他鸽子,常霏,你有种,以后有你后悔的! “king,追女人不是这么追法的,我劝你换种方式,万一逼得太紧,出了什么意外,世上可没得后悔药买……”医生一边收拾医疗器具,一边贫嘴贫舌,显然是跟御尊开玩笑开惯了。 “你他妈给我快滚,滚回家喝奶去吧,我还有事,别来烦我!”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还想在你这里磋顿晚饭呢。”医生悲愤得仰天长叹:“白天没球事,晚上球没事,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滚,再敢多说一个字,我一刀割了你的球!” “哎,那可不行,我还要传宗接代呢!”医生吓了一跳,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 御尊阴沉着脸走进书房,晟哥早就在里面等他了,他按捺住情绪,说起正事:“那个小丁怎么回事,查出什么没有?” 这一次的事情可以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八个字来形容,御尊事先都计划得好好的,结果横生枝节,要不是他发现不对劲,亲自赶去营救,常霏差点就被那个牛郎给侮辱了。 “小丁全名叫丁泽,云南大理人,今年二十五岁,家中独子,未婚,也没有固定女朋友。他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他很小时便出了车祸双双死亡,由亲戚领养,读完了初中。由于学历低,没后台,又不愿意干脏活累活,无所事事几年后,干脆混了黑。两年前来到旭城闯荡,经老乡介绍在胡光明的地下赌场看场子,由于敢打敢杀,凶悍狠厉,被胡光明注意到,半年前提拨上来。” “领养他的亲戚有没有派人查一下?” “查了,据说在小丁混黑后,那家人感到无脸见人,便离开了大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由于小丁拒捕,已被开枪射杀,御尊也就将他的事丢在脑后。 此时,身心受到极到伤害的常霏正奔走在盘旋的山道上,眼泪象断线珠子一样滚落。 当安斯晨驾车赶到栖山时,一眼就看见常霏脸色惨白,走在萧瑟的风中,如同深秋的落叶一样瑟瑟可怜,顿时双眼通红。 这些天他一直处在深深的自责和强烈的内疚中,一直在问自己这几个问题,如果那天常霏打电话求助时,他没有意气用事,早点派人将她接回身边,是否就能躲过这一劫?如果他不那么轻敌,多派一些人手,常霏是否就能安然无恙? “sea什么时候能出来?”常霏见面后第一句话问的还是海澈的情况,这让安斯晨更加难过,他真的搞不懂,明明常霏对海澈情深一片,为何总是拒之门外,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常霏只怕要将海澈推得更远了,他的心里象刀割一样疼痛:“快了,最多三天就能出来!” 常霏松了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着声音问道:“要不是因为我,他绝对不会出事,dean,你怪我吗?” “怪你干什么?我虽然很讨厌你,却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倒是御尊那个混蛋,敢这样对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算了,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别忘了我们是f4,欺负你就是欺负我,这口气不出,他岂不是要把我当成缩头乌龟?” 第43章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有的人前一刻还在对你微笑,下一刻也许就会捅你一刀;还有的人前一刻在嘴上嚷嚷希望你马上去死,等到真正遇到麻烦,他二话不说,立刻伸出援手。 安斯晨无疑属于第二种人,他见到常霏从没有一句好话,总是表现出憎恨的模样,恨不得将她的心挖出来,而事实上,他也只是嘴上骂得凶,从没有想过要动手伤害她。 因为海澈的原因,他把常霏当成自家人,自己打得骂得,别人却是说不得、动不得。 在她的坚持下,车子向医院开去。途中开过一家精品店时,安斯晨带她下车去换了衣服。一小时后,常霏见到了常铭,两人抱头痛哭。常铭并不知道常霏失踪三天,发生了什么事,见到她终于出现,十六年的少年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 常霏向主治医生询问常铭的情况,回答说除了额头上的伤,还有轻微脑振荡,需要住院观察半个月左右,如果没有问题可以出院,在家里静养一段时间。常霏暗自庆幸现在正好是署假,要不然休息这么长时间,肯定影响学业。 龚其锋等人全都在医院里,常霏去看他们,一向嬉皮笑脸的男子低垂着头,一声不吭,而黑炭则是双眼通红,咬牙怒骂:“我操他妈的x,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被我查到,剥了他的皮!” 他们一行人接到安斯晨的电话就出发了,本来按照正常的车速,晚上19点之前肯定能到富观镇,可是谁也没想到,有三辆车子发生了连环碰撞,三个车主大打出手,将整条马路全部堵死。龚其锋一见不对头,连忙打电话向安斯晨求援,他则带人弃车步行,一行人整整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富观镇。 他们先赶到常霏家里,发现扑了个空,此时常霏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正不知所措时,碰到了御尊,两方人马暂停交手,合力探出小丁的人员布署,好不容易才将人救了出来。没想到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趁火打劫,将常霏给带走了。 常霏的心里也难受得厉害,如果不是那场暴风雨,飞机不会晚点;如果没有在检票前开机,袁晓玫无法联系到她;而如果,她的心肠再硬一点,选择漠不关己,那么现在她已经在佛罗伦萨,呼吸着浸人心扉的空气,漫步在艺术文化之都。 虎有伤人意,但虎毒不食子!常霏并不笨,自从海澈宣誓要和她结婚,日子就没太平过,事情是一桩接一桩发生,环环紧扣,步步相逼,势必要将她逼上绝路。这幕后黑手是谁,她早就猜到了,她想安斯晨也一定心里有数,所以才会这么难过,这般内疚。 生下来就是天之娇女的安瑾熙要弄死她,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先前之所以忍着不动手,不过是顾忌海剑青,又害怕海澈与她彻底决裂,神经病顾丁翔的出现和郑蔓蔓的控告让她找到了动手的理由。 常霏本来还以为,海剑青之所以着急将她送走,害得她连离职手续都来不及办,是想将她和海澈分开,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察觉到了安瑾熙的私下动作,这才匆匆忙忙送她出国,想要让她躲过这场风波。 常霏的心里一阵阵的绞痛,她自问从未与人结怨,未曾害过人,打小就饱受世间冷暖,活得比谁都小心谨慎,她已经决定隐居国外,永远不与海澈见面,安瑾熙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等到常霏止住悲伤,安斯晨递过来一只新手机。在不毒舌的时候,这位大少爷还是非常体贴的。 常君平、袁晓玫和常妍也都受了伤,但三人被安斯晨迁怒,下令安排在第一人民医院,连住院费都不肯帮忙代付。常霏问起,他才不耐烦说道:“死不了,一个个都命大着呢!” 常霏听说没事也就放了心,这三人如此待她,她心里也有咯应,此刻筋疲力尽,再加上心中难过,并不想去见他们。 从医院里出来,她打电话给水云洁,水云洁并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正在与叶子谦约会,接到她的电话,还以为是从大洋彼岸打来的国际长途,惊喜万分,滔滔不绝地诉说着离别的思念,问她那里的人文风俗,城市美不美,有没有人欺负她,是否习惯,问了一长串问题。然后又责怪她,国际长途很贵的,为什么不用免费的聊天工具,白白浪费电话费。 “ice,我很想你,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常霏尽管她在电话里强颜欢笑,可那悲伤的语气,还有不时的哽咽,怎么瞒得过敏感的水云洁。水云洁心中莫名不安,猜测来猜测去,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常霏还留在旭城。 叶子谦接过手机,很有礼貌地表示了关心,常霏并没有注意到,安斯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听了个正着,她自然也没看见安斯晨眸中飞快闪过的厉色。 常霏前脚刚离开,后脚一名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的年轻男子走进医院,他有着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漂亮的浓眉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身材高大颀长。几名漂亮的护士都回过头来,偷偷地打量着他的英姿,黑炭一见到他却是辟头大骂:“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到现在才死来,你怎么不干脆结婚生了儿子再回来。” 龚其锋还算理智,劝道:“黑炭,别这样,小白回去相亲前一切都好好的,他如果料到会出事,天塌下来也不会走的。” 黑炭真名叫做田福山,海南人,由于经常暴晒在阳光下,皮肤比一般人黝黑,因此得了个黑炭的绰号。他的火暴脾气,除了听海澈的话,其他人没一个劝得住,依旧骂骂咧咧个不停。小白也不是好欺负的,反唇相讥:“海少养你这个饭桶有什么用?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出了事就会报怨。” 病房里开展了一场唇枪舌战,龚其锋不由抚额,这两人只要一见面,就象是针尖碰到麦芒,总要针锋相对一番。他平时舌灿莲花,哄哄别人在行,可还真哄不住这两个天生冤家。还是何丹韵机伶,说常霏身边没人保护,将小白支走了。 到了晚上,水云洁回到家,开门看到常霏坐在沙发上垂泪,还以为自己酒喝多眼花了。两人手拉手,说起分别后的事情,又是一番抱头痛哭。 夜色阑珊,御尊神色冷漠,他点起一支烟,静静站在窗边,看着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点缀得流光溢彩的城市。同时在抽烟沉思的还有安斯晨,他喜欢水云洁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移情别恋的。 第二天,海剑青从国外匆匆赶回,当晚,夫妻两个大吵了一架,从此开始分房睡。没过多久,海澈因为证据不足而恢复了自由。 八月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海澈的心里却透凉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终于被他的母亲给伤害到了,他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她?如果他早知道爱她反而是害她,会不会守住自己的心,他反复问自己,答案是不。 尽管事情发生时安瑾熙在国外,但事情做过怎么会没留下珠丝马迹,他和安瑾熙的母子关系更冷了。 逃避从来就不是海澈的作风,他能体会常霏现在的心情,因此选择远远关注。他叫来婚庆公司老板,仔细商量细节,务求婚礼完美无暇。 龚其锋tui伤未愈,海澈只得吩咐英俊帅气的小白好好保护常霏。小白的全名叫做白业晖,赫赫有名的神枪手,现在是海澈身边最得力的帮手,出事前被父母逼回湖北老家相亲,海澈秘密被抓,龚其锋立刻打电话将他召回,可是他的家在偏远的山村,路途遥远,等他赶回旭城,已经晚了。 常霏现在每天奔波在医院和单位之间,日子过得忙忙碍碍。她那天回到和水云洁一起住的地方,休息了两天后,厚着脸皮回到事务所上班,郑成方一句话都没说,只当从来没有收到她的辞职信。单位里不知内情的人看到她瘦了一大圈,还以为她病了,开玩笑地说差不多就行了,何必那么拼命。 常霏苦笑不语,水云洁连忙扯开话题,将同事的注意力引开。相比常霏的垂头丧气,小妮子这几天可算是精神不错,她已将和叶子谦交往的事告诉了妈妈,而叶子谦也将她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双方的关系算是正式确定下来了。 看着叶子谦脸上幸福的笑容,常霏无比的羡慕。她悲哀地想,她现在终于如安瑾熙所愿,成了残花败柳。海澈如果不想她继续受伤害,应该学会放手。而御尊如愿以偿得到了她的身体,知道味道不咋样,应该学会放弃。然而,她乐观得太早了,她早已经成了一只牢牢粘在蛛网上的飞蛾,什么时候被吃下肚去全凭蜘蛛的心意。 第44章 安瑾熙这些天日子过得很不好,老公拿她当陌生人,儿子拿她当仇人,她这个人一向非常自我,那就是自己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这次海澈差点惹上牢狱之灾,表面上是温春宜为了给蓝紫玲出气才引起的,谁知道暗地里是不是温秋宜出的主意,她怎么会放任这对姐弟俩过幸福生活。 温秋宜的老公蓝晓峰这些年一直以正面形象示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圈子里玩的人都以为他被温秋宜收服,彻底洗心革面了,然而,一场丈夫怒打出轧妻子的家暴引出了一桩秘事,蓝晓峰的秘密情.人浮出台面,让人大夺眼球的是,竟然是某电台的美艳主播,而且两人勾搭在一起已有十来年。 浪子回头金不换、神仙眷侣等一系列神话彻底破灭,被揭去面纱的温秋宜整天以泪洗面。 数天后的一个早上,温春宜去公司上班了,他老婆正准备出门购物,门卫送过来一封匿名快递,拆开来一看,差点气炸肚子。 里面一大叠照片,张张是她老公与一对姐妹花的合影。结婚这么多年,儿子都读大学了,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自家的老公笑起来这般勾魂,这般春情荡漾。难怪啊难怪,难怪他最近总是夜不归宿,难得回家一敞也板着个脸,原来又勾搭上狐狸精了,还不止一个,而是一对。 他老婆也是个彪悍的人物,打狐狸精的经验非常丰富,立刻花钱请私家侦探将郑氏姐妹的老底摸得一清二楚,同时还查到温春宜一共赠送给姐妹两人一套商品房、一个旺铺、一辆跑车,另外名贵首饰若干,如何拿回财产就成了当务之急。 根据《婚姻法》和《物权法》规定,丈夫将夫妻共同房产协议赠与小三,若没有约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归各自所有,赠房行为即被为认定为损害共有人合法权益而无效。 现在温春宜这样的行为就属于丈夫在妻子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夫妻共同房产赠与小三,而且小三明知丈夫的赠与行为未得到妻子的认可,故属于非善意第三人,这种赠与行为无效,妻子可以行使权利撤销丈夫的赠与,要回财产。 可问题在于,郑芹芹没什么心机,郑蔓蔓却当真是个人物,她对《婚姻法》或许不熟悉,可她对怎样争夺财产非常清楚,因为她身边的真实案例实在太多了,从姐妹们与正宫太太的斗智斗勇中她学到了很多宝贵的经验,比如温春宜赠送给她的商品房,她到手后立刻转卖给他人,然后用家里父母的名义重新买了一套。一来一去,只浪费了两笔中介费,一百多万的房子到手。 至于那套价值八百万的店铺和五十万的跑车,她一方面嫌中介收费太贵,另一方面也为了避免将来可能的纠纷,跑去工商局注册了个皮包公司,假模假样的做服装生意,一个月后高价卖给温春宜。这笔钱一到她的户头,她立刻以家里二老的名义买下店铺和跑车。 律师给温春宜的老婆一一分析了下情况,认为只有那套商品房可以拿回一半的钱,因为对于共同财产,丈夫有一半的权利,他赠与小三的房产一半有效,而店铺和跑车要想拿回来,非常困难。 温春宜的老婆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些狐狸精分享她的老公也就算了,还打算分享她的家业,做梦去吧!她要不让她们将财产全都吐出来,然后光着身子滚出旭城,她就把“叶纤纤”三个字倒着写。 叶纤纤觉得讨钱什么的不是她这样温柔和婉的贵妇该干的,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才去做,她再次联系了那家私人侦探所,要求对方帮她要回全部财产,其中10%作为报酬。 双方签定协议后,对方便马不停蹄地干了起来。叶纤纤回到家中,不露半分声色。半个月后,叶纤纤就等来了好消息。 郑蔓蔓老家在x省y市一个偏远的山区,原先家里的经济条件非常不好,自从郑蔓蔓做了小姐才得以改善,近几年由于温春宜的贴补,她家在当地也算得上是有钱人家了,她父亲便在镇上开了个杂货铺,自己守着铺子,跑腿的事情都交给侄子办理。 这个案子由老何带队负责,他便将目光盯在了那个侄子身上,也是机缘巧合,那人唯一的儿子患上了白血病,急需一大笔救命钱,老何知道后决定从他老婆那里着手,由她想办法说服丈夫。因为怕这对夫妻良心过不去,老何先将郑蔓蔓破坏别人家庭,还骗人钱财的事情加油添醋说了一遍,然后再说事成之后,支付给他们五十万的报酬。 那对夫妻也是走投无路了,几乎没考虑,立刻答应了下来,接着那名侄儿就按照老何的计划行事,他将营业执照藏了起来,然后再声称不见了,要去工商局补办,用这个名义取得了郑爸爸的授权委托书。郑妈妈则根本不认识字,被侄儿三哄两哄,稀里糊涂就在这张纸上按下了手指印。 接下来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郑蔓蔓是怎么将一个皮包公司高价卖掉,现在再给她高价买回来。等到郑蔓蔓知道,一切为时已晚。 温春宜有拍chuang照的嗜好,叶纤纤不相信他会不拍郑芹芹的,早在老何开始行动前,她就请电脑高手侵入丈夫的电脑,获得了大量不堪入目的照片。她也是个狠角色,等到财产转移到儿子名下,立刻指使人将照片上传到网上,然后再让人开扒,说这是xx大学的女生。 学校方立刻做出了反应,将破坏学校名誉的郑芹芹开除。与此同时,郑氏姐妹在夜店做小姐,被有钱人包.养的事情也在老家传播开来了,郑家名声扫地,郑爸爸气得住进了医院。 象牙塔里长大的郑芹芹哪受得了这个打击,当晚就割脉自杀,要不是郑蔓蔓看她情绪不对,一直紧盯着,险些死掉。然后郑芹芹人虽然抢救过来了,却恨死了郑蔓蔓,因为她觉得自己落到这个地步,都是被姐姐害的。 郑蔓蔓此时后悔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她恨自己,更恨温春宜,自己姐妹俩被这个贱男人玩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能便宜了他。可她还没来得及找温春宜算帐,温春宜先找上了她。两人勾搭在一起这么久,他对她也是深为了解,决定先下手为强,将那个贱女人手上的东西拿回来。 他知道郑蔓蔓心里最看重的是什么,派人抓了郑芹芹,稍微一要挟,郑蔓蔓立刻乖乖地将东西拿了出来。 要说温春宜也真不是个东西,这对姐妹再怎么说也算是他的枕边人,叶纤纤找了一帮人轮jian她们,他不仅不反对,竟然还在边上拍照录相,事后还警告郑蔓蔓,要是敢耍花招,他就将这些东西公之于众。 经此一刺激,郑芹芹的脑子便有些不正常了,郑蔓蔓只得带着她去大都市看病。身上的积蓄很快就花光,她只得重操旧业,每天生活在繁华城市最阴暗的角落,心底恨意涛天。 这一天傍晚,天气又闷又热,常霏下班后去医院里看常铭,回来后在小区附近再次见到了御尊。他霸道地要求她上车,她自然不会听从;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她虽然惊慌却倔强地咬紧了嘴唇。 不听话,爱顶撞,这些都是欠收拾的表现,可偏偏这样的常霏格外吸引人,格动的鲜明生动,让他欲罢不能。御尊发现这个女人很容易挑起他的yu火,也容易挑起他的怒火,他明白这都是被海澈给惯坏的,决定过几天好好教教她规矩,当她明白谁应该在上面为所欲为,谁应该在下面逆来顺受。 小白自然不会让御尊接近常霏,他直面嚣张的御尊,毫无惧色。数十个男子围拢过来,将他围在中间,打斗一触即发。 常霏正要掏出手机求救,十几名男子冲了过来,原来海澈安排保护常霏的不止一人,小白是明,这些人是暗。 此刻时间还不算晚,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看到这种群殴的架势,一个个都远远避开,生怕被殃及池鱼。 御尊摆了摆手,示意他手下的人退开,他今天来另有目的,没这份闲心打群架:“爱妃,上我的车,我们谈一谈!”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我找你有事,你以为是谈情说爱,少自做多情了!”御尊直勾勾地瞧着常霏,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是关于你弟弟的,要不要上车随便你,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过了今晚,你就算是想跟我,我也绝不会给你机会。” “ivy,不要上当!”小白一边提防着御尊翻脸动手,一边将常霏护到身后。 这个男人有多危险常霏早就领教过了,当然不会随便听他胡扯几句就将自己给卖了。 御尊早就知道常霏看似柔弱,实则倔强,被拒绝也在情理之中。他示意晟哥将cd交给常霏,笑容魅惑,碎发张扬:“回去好好看看,我等你电话!” 第45章 小白料定他不怀好意,自然不会让常霏看。他回到房间,将光盘放进手提电脑,打开一看,全是网上下载的艳照,顿时面红耳赤,赶紧将碟片退出来,拿起剪刀用力剪成碎片,然后丢入垃圾筒。 第二天常霏上班时收到一个同城快递,拆开一看,又是一张cd,犹豫良久,她还是放入光驱,打开一看,差点惊叫出声。这是一段简短的视频,在视频里,常铭举起铁榔头,将两名男子先后打伤,接着就是那两个男子躺在殡仪馆、家属痛哭流涕的画面。 常霏出了满身的冷汗,手忙脚乱地将cd退出电脑,然后立刻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打电话给御尊,开门见山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有个生猛的弟弟,只是还缺乏锻炼,做事也不够干净利落,打死了人,只知道逃跑,不知道毁灭证据。好在他的运气还不错,这些东西恰好都落在了我手上,你要怎样谢我?” “我怎么知道!” “那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大公无私,我马上就将cd寄去警局;第二以身相许,这些东西将永远不会在世上出现。” “你别哄我,晚上树林里光线阴影,这段视频拍得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脸面。” “瞧我这记性……”御尊象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忘了告诉你,除了视频,我还有其他证据,那个有常铭指纹和受害者血渍的铁榔头在我手上。” 事情的真实情况是那两人因拒捕遭警方枪击身亡,但御尊料定常霏不知道,也不敢拿她心爱的弟弟冒险。 这个男人绝对不得好死,这一刻,常霏将他恨到了骨子里:“就算是常铭那又怎样,那天情况危急,他这是正当防卫……那两个都是坏蛋,就算这件事捅到警局,也不可能抓他进去坐牢。” “是啊,是正当防卫,可惜防卫过当,考虑当时的情况,未必会坐牢,但那两家人会不会找常铭报仇,学校会不会开除他就两说了。”电话里传来那个男人可恶的声音:“他今年才十六岁吧,人生刚刚起步,就跌了这么大一跤,啧啧,想想都替他可惜……” “混蛋!”常霏怒吼着挂了电话。刚回到座位上,又接到了海澈的电话,一反往常温和迁就的态度,以一幅斩钉截铁的口气通知她:“这个周末试婚纱!” 常霏觉得自己要被他们两个给逼死了! 她进饮水间倒水,水云洁早在那里等她,朝她眨眨眼睛,连说了几声恭喜。常霏脸上毫无喜色,水云洁心里一个咯噔,立刻抿紧了唇。两人回到座位上,不一会儿,常霏接到了数十条qq信息。 水云洁将她劈头盖脸一顿教训:“你已经老大不小了,整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折腾来折腾去,是不是一定要折腾掉海澈的小命才罢休?” “最爱你的人是海澈,你忍心伤害他吗?你敢不敢拍着自己的良心说‘常霏不爱海澈’?” “别再找借口,他一个男人都不在意那一层东西,你还犹豫什么?” “逃避不是办法,有什么问题摊开来讲清楚,不要动不动就出国,你不觉得自己那样做太自私了吗?你有没有站在海澈的立场上为他着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最后一条红色字体加大加粗:“你敢逃婚,我跟你绝交!” 常霏心里在滴血,双臂有千斤重,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我从未告诉你,我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遗弃,可你知道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那就是明明两情相悦,却今生无缘,甚至连心里有一丝一毫那样的想法都是罪过!” 在水云洁无比震惊的目光中,常霏退出qq,借口有事匆匆去了昨晚和御尊约定的地方。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必须亲眼见见他手上所谓的证据。而御尊早就料到她会垂死挣扎,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一点也不意外,早就等着她了。 常霏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湮灭,从咖啡厅出来,她去了医院。看着常铭额头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本来还犹豫彷徨的常霏在倾刻间下定了决定:弟弟,你护了我这么多年,这一次,换姐姐来护你吧! “姐,你怎么才来啊?医院里的伙食太糟糕了,难吃死了,我整整一天没吃东西,快要饿死了!” 其实是被吓坏了食不下咽才对,常霏笑吟吟地瞅着他不说话。 常铭看到她脸上的揶揄之色,脸上开始发烧:“真的,又难吃又不干净,昨天龚哥还在青菜里吃出一条虫,好大一条,超级恶心。” 常霏照顾他的面子,自然不会拆穿他:“那你想吃什么?我到外面去买。” 医院附近有家咖啡店,一份商务套餐只需三十元左右,常铭决定小敲姐姐一笔:“排骨饭或者竹筒饭都可以,要是饭后再来个冰激淋那就更好了……不过说实话,我最喜欢吃的其实还是姐姐亲手煮的食物,又营养又美味……” 常霏在医院里呆了一下午,有人陪聊天常铭当然乐意,两人不是亲姐弟,胜似亲姐弟,遇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常铭甚至还将班上哪几个女生给他传过纸条都说了出来。等到夜幕降临,常霏准备回去,常铭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眼里流露出了痛苦之色:“……姐姐,你能不能原谅爸爸?我打过电话给他,他让我向你道歉,说他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我觉得他是认真的,我想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应该醒悟了,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的。” 常霏心里有数,这次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说谁连累谁,是她连累常家才对,她才是罪魁祸首。不是看不起常君平,他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小棋子,安瑾熙处心积虑要对付他,没有机会也会制造机会。 她揉了揉常铭的短发,故作轻松:“如果常妍来说这些话,我肯定听不进去,可是换了我弟弟开口,我会好好考虑的。” 感觉被重视的少年果然大喜。 常霏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说出了她今天前来的目的:“常铭,能不能答应姐姐,永不向人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谁来问都不要说,你能做到吗?” 常铭稚嫩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迟疑:“如果海澈哥问起也不能说吗?” 常霏摇了摇头:“不能,那是一帮穷凶极恶、没有人性的家伙,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同伙,我们又何必连累他!” 常铭毕竟年轻稚嫩,又确信常霏是一心为海澈好,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常霏回去后哪里还睡得着,次日只能顶着黑眼圈上班,一整天都神思恍惚。晚上她洗好澡刚躺下来,就接到了御尊的电话,仿佛掐着时间一样。到了此刻,常霏明白挣扎已经没有意义,便将拟好的条款发送到御尊的邮箱里。 御尊打开附件,看到“甲方、乙方”这四字就乐了。tmd,能拟出这样条款的也就他看上的女人了,略过那些不相干的废话,主要条款如下: 一、甲方(御尊)不得干涉乙方(常霏)的生活、工作和学习,不得将与乙方有关的事情四处宣扬,不得运用金钱、权势等手段威逼乙方为其办事。 二、双方各自拥有独立空间,互不动用对方的物品,互不出现在对方的工作场所和同事、亲友面前,就算在公众场合巧遇,也要当对方是陌生人。 三、甲方不得强逼乙方去商场、餐馆、夜店、娱乐场所等一切不愿意去的地方。甲方为乙方单独准备一间屋子,未经允许,不得踏入半步。 四、一个月做ai不得超过三次,甲方如果受不了,可以去找其他的女人,但从此之后必须戴t。不得采取任何强硬手段逼迫乙方,逼急了乙方不介意结束生命。 五、合住期限为半年,分手时,甲方把相关视频、榔头、匕首等证物(包括但不限于)全部交给乙方,不得泄密给第三方知道。今后不得再用类似手段威胁,从此分道扬镳,互不干涉。 …… 十、违约责任:鱼死网破! 综上所述,总结为一句话,在chuang上,她任由御尊摆布,下了chuang,少来指手划脚。 御尊横看竖看,看来看去都象是两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要同.居。 前半部分他很喜欢,后半部分谈也不要谈,没得商量。尤其是第四条“一个月做ai不得超过三次……”改为一个月休息不得超过三次还差不多,还有这不准那不准,他还不如到情趣用品店买个充气娃娃得了。 他要是签了这份不平等条约,传出去还不得笑死人,他快速拨通了常霏的手机:“听着,你没资格与我谈条件,不管是chuang上还是chuang下,都得听我的。别想半年后拍拍p股走人,我告诉你,窗都没有。” “那你想怎样?” “不怎样,等我玩腻了,我会打发一笔钱让你滚。” “不行,连商品都有保质期,这件事也应该有个期限,就算是法官判刑,也会当堂宣布期限。” “那你听好了,你被判——”御尊存心要吊她胃口,起身到厨房冲了一杯咖啡,慢悠悠喝完,又到阳台上抽了一支烟,这才从薄唇中逸出四个字:“无期徒刑!” 第46章 常霏发出强烈的抗议,御尊哈哈大笑,乐不可支,追加了一句:“当然,你有减刑的机会,一切就看你的表现!” “你小心性瘁死!” “死在你身上我也认了。” “你死缠着我不放,我不保证哪天动手杀人,你的命金贵,我的命可不值钱,你休要后悔。” “我从来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你恐怕要失望了。你对我提了这么多要求,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你还没说要多少钱,我这人素来大方,绝不会让跟我的女人吃亏,一年一千万怎么样?如果嫌少,我们可以再商量。” 从头到尾,常霏都没有提到金钱方面的问题,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御尊还会以为对方在玩弄手段,只等逮着机会狮子大开口,不过换成了常霏,御尊就不这么想了,她多与众不同啊,对她来说,在这种事情上谈钱只怕是对她人格最大的污辱。然而,他也是与众不同的,常霏不想要,他还偏要给。 “我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有手,自己会赚。”常霏也是倔脾气的人,她坚持自己的原则,御尊只得让步,答应签约。 次日常霏在公司上班,接到御尊电话,让她去三号会议室。她走过去一看,只见美女管家已经坐在里面了。她将两份御尊已签好名字的合约摊到常霏面前,常霏看了下没问题,正想签下自己的名,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常霏吃了一惊,美女管家眼捷手快将合约反面朝上。 那人看到里面有人,歉意地说了声“打拢”就离开了,美女管家将合约翻过来,常霏并没有细看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五晚上,常霏和衣睡觉,等到零点的闹钟响起,她轻手轻脚走出门,乘坐电梯到了顶楼,晟哥早在那里接应,护着她上了顶层的平台。 御尊穿着翼装飞行服,象个幽灵似的站在夜色中,看到她上来,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给常霏系上搭扣,然后抱着她纵身跃下32层高的大楼。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份外狰狞,不慎撞上,绝对粉身碎骨,常霏听到御尊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我会一辈子保护你……” 风似刀子一样刮在脸上,长发狂飞乱舞,男人温热的呼吸,吹到她皮肤上已变成冰凉。常霏闭上了眼睛,两条手臂不由自己紧紧环住御尊,无关情爱,也无关柔顺。 很多年以后,御尊还总是想起这一个夏夜,她那异常苍白的唇色,就象漫天飞雪中的白梅花瓣,除了最开始的一声惊呼,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怀中的身体异常冰凉,那种冷仿佛是由心而发,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倾城御园是旭城最贵的毫宅,每平米售价将近10万元,欧式风格,世界顶尖的设计师装修设计,尊贵优雅,富丽奢华,据说光是那扇雕花红铜的单元门就价值不菲,由德国纯手工制作,工艺考究,价值高达20万人民币。御尊拉着她进去,别墅里灯光璀灿,而她的日子从此将暗无天日。 所有人都没有睡,看到两人进来,迅速站成两列,左边一列保镖,右边一列佣人,整齐地鞠躬:“常小姐!” 常霏来不及多想,已被御尊拉上楼梯。卧室里堆满了鲜花,布置得香艳旖旎,一边的柜子上摆着一大束芬芳的百合花,另一边的柜子上放着一瓶84年的拉菲和两只高脚杯。御尊优雅地打开瓶塞,各倒了半杯,自己拿起一杯,将另一杯塞到神思恍惚的常霏手里,手臂交叉而过,饮下这杯交杯酒。 房间里响起了动听的音乐,御尊抛掉空酒杯,双手搂着常霏,翩然起舞。 这是一支经典情歌,男女声对唱,“……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动听的歌声和悠扬的旋律在寂静的深夜里缭绕,让人不由自主心悸,不由自主感动。御尊星眸璀灿,唇角轻扬,不时亲吻着她的额头,而常霏神游天外,舞步错乱,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 一杯红酒入肚,一支舞曲跳过,常霏总算缓了过来,而御尊的忍耐也已到了极限,他将她拉到浴室,反脚踢上门,丝毫不要脸地在她面前脱得精光。常霏慌得六神无主,随手扯过一条浴巾紧紧包裹住身体。 御尊好笑地夺过浴巾,故意将两tui之间的硕物在她眼前乱晃。常霏吓得一声尖叫,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御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迈进洒满花瓣的浴缸。常霏象铁板上的煎鱼,头翘脚翘。御尊让她盘tui坐在自己的身上,打开花洒,水从她的头顶上淋下,将她满头缱绻的发丝淋个湿透,单薄的t恤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里面大红色的本命年内.衣若隐若现,让人见之喷血。 冰冷的水流洒到身上,冷得常霏直打哆嗦,御尊却是浑身燥热,冲动不已。他象剥苞米一样,将常霏剥得光滑溜秋。他搂住她的腰,让她的身体更近地贴近自己,滚烫的唇也同时贴了上去,他霸道地撬开了她的唇,汲取她的甜蜜。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并且在心中不断对自己说,反正已经被疯狗咬了一口,再多咬几口区别不大,可事到临头,还是难受得不行。常霏僵硬着身躯,闭上眼睛,屈辱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又咸又苦涩。 “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在意的?你不肯放松,呆会弄疼了可别怪我。”他倒了一些沫浴露在手上,在她身上到处涂抹,尤其是雪峰和密谷之处,流连的时候特别长。他的掌心滚烫,所到之处,象是一团团烈火在燃烧。而她则象是扭麻花一样乱扭,这种无意识的魅惑,反而更加致命。 男人眼里的欲念更浓,在水的润滑下,他缓缓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听说在水中做ai能缓解疼痛……上次是我太急躁了,这次是不是好一点了?”声音如三月春风,温暖怡人。 她如受惊的小鹿一样跳起来逃跑,他把手上的沫浴露沫泡全都抹到了她的眼睛里。她被迫仰起头在自来水下冲洗,无数细密的水珠溅到她脸上,御尊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句唐诗:“大珠小珠落玉盘。”他的视线缓缓下移,从完美精致的下巴,到优美白皙的脖颈,从雪白细腻的酥xiong,到颤颤巍巍的樱桃…… 心底深处发出一阵颤栗,御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抱着常霏霍地起身,将她压在墙上,抬起一条tui,狠狠冲刺。欲念如海,快感如潮,迅猛澎湃,将他整个人淹没。 头顶的花洒犹在喷水,水花四溅,常霏象淋了一场细雨,每一根头发、每一寸肌肤,溅满了细小的水珠。这副模样落到御尊眼里,自然是美到极点,可看在常霏眼里,当然是惨不忍睹。 结束后,浴室里水漫金山,成了汪洋泽国。御尊根本不在意,回到卧室,常霏的手机响个不停,她还没看清是谁打过来的电话,已被御尊眼捷手快抢走。他飞快地瞟了一眼,然后往窗外一扔。 “那是我的手机!”常霏怒吼。 “是你的又怎样,现在连你的人都是我的,一只破手机,有什么好紧张的,明天赔你个新的。”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根本不管她乐不乐意。 常霏心中一滞,泪盈眼眶。浴室的门敞开着,沫浴露的清香遮不住yin靡的气息,她真的不刻也受不了了:“我的房间在哪里?” 御尊象看白痴一样看着她:“这个问题还要问吗?自然是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不行,我不习惯跟人一个房间,我不挑的,你随便给我安排一间就行。” tmd,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御尊的脾气本来就不好,登时火冒三丈:“怎么,我的chuang这么大,还不够你睡?” 常霏不觉得自己有错,协议上第三条就有提到两人“分房而居”,既然说不通,那就不理他,反正三楼有这么多空房间,她随便挑一间就是。 胆敢在他的地盘放肆,胆敢挑战他的耐心,常霏还是第一个,御尊眼眸一眯,危险的气息散发开来。常霏头皮阵阵发麻,转身朝房门冲去。 御尊身高tui长,几个箭步就缩短了距离,有如恶虎扑食一般将她扑个正着:“让我猜猜,你嫌弃我什么?是不是嫌弃我脏?我倒要看看,你比我干净多少?” 这一次男人不再那么急躁,欢ai的时间明显延长,技术也不再那么生涩,然而常霏仍然疼得不行,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动作越发轻柔…… 不管是口才,还是力量,常霏都不是御尊的对手,她背对着他一个劲往边沿方向挪,他一把将她捞在怀里,手脚全搁在她身上,不一会就发出了香甜的酣睡声。 轻轻浅浅的呼吸喷在她脖子里,常霏没有半点睡意,回思自己简短的人生,直到天亮时分才打了个盹,却睡得极不安稳。似乎有人一直在她耳边说话,声音象蚊子一般轻细,又象白云一般飘渺:“爱妃,我终于得到你了……爱妃,你永远都是我的……” 入睡的常霏并不知道,男人抱着天长地久的心思,寄希望于日久生情,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分房睡的。 第47章 常霏晕晕沉沉,醒过来已经早上八点钟了,御尊早已清醒,两人洗漱好后到楼下餐厅,一只全新的iphone 4s手机放在常霏坐的位置上。 美女管家让人端上丰盛的早餐,火tui、牛排、香肠、煎蛋、炒饭、炒面……足有二十来种,常霏冷眼旁观御尊大快朵颐,心里暗骂怎么没有撑死他,刚端起小米粥喝了一口就听到外面隐隐有争吵声,她心中一凛,起身朝外走去。 一辆路虎挡在别墅门口,海澈坐在车头上,象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远远望去,落寞难言。炙热的阳光无情地洒在他身上,越发衬得他脸色惨白。地上是一地的烟灰,烟雾氤氲中,他脸上的神情无比悲怆。 常霏失踪,他在旭城疯狂寻找了大半夜,安斯晨怎么劝也劝不住。 水云洁在抽泣,叶子谦在小声安慰她。 这些天负责保护她的小白紧紧抿着唇,满脸自责。 别墅内,晟哥也调来了相应的人手,一个个全神戒备,神色紧张。 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来了,门内门外,加起来至少有一百人。 常霏的心里一阵阵刺痛,她近乎贪婪地看着海澈的样子,将他的每一分每一毫都刻在心里,然后永远深埋。 她一步步走向门口,原本嘈杂的声音全都静了下来,每个人都转头看向她,有怒有愤,也有不屑。在他们看来,象她这样水性扬花的女人应该是没脸出来见人的,更加没有胆量面对海澈。 为什么?海澈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常霏为何宁愿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危险人物也不愿意嫁给他? 御尊玩过的女人一双手也数不过来,而他从身到心,干干净净,只属于她一个。御尊无心无情,永远不可能为一个女人动心,只会用臭钱交易,而他爱她重逾性命,愿意把整个身家全都交到她手上。御尊认识她不到半年,彼此互不了解,而他认识她已有十八年,真正的青梅竹马…… 为什么?常霏也想知道答案。她的思绪飞到那一年,高三署假,旭城某一处废弃的仓库。 灯光暗淡,空气沉闷,安瑾熙那张冷艳高贵的脸高高在上,看着被绑住手脚,披头散发,象脱水的鱼一样躺在地上的女孩。边上还围着数十个色迷迷的男人,只待一声令下,就会扑上去将她吃了。 “走开,如果你们胆敢碰我一下,我就跳楼自杀。”女孩绝望地大喊:“你如果想要澈澈恨你一辈子,你就尽管下令!” 安瑾熙充耳不闻,直到女孩哭哑了嗓子,眼睛肿得象水蜜桃,这才让那些色心大动的男人出去:“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你若不识相,下次我就要动真格的。你会被刚才那些人轮jian,然后再被卖到偏远山区,听说那里的男人很多都穷得娶不上媳妇,象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去了那里肯定会受欢迎。听说那里没有计划生育,你会不停地生儿育女,但是,如果生不出儿子,地位比牲口还不如……” 如果不是怕儿子知道后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安瑾熙真想按照这个设定走下去。 可怜的女孩显然被吓住了,泪如雨下,不住地呜咽发抖,安瑾熙可没心软,歇了口气,继续说道:“澈澈与别人不同,他有大好前程,将来还有如花美眷,如果你想毁了他,那你就去告诉他,反正嘴长在你身上,我要捂也捂不住,顺便你再让他看一看这几张dna检验报告,看看他受得了还是受不了?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我唯有这一个儿子,他要有个好歹,我一定会让整个常家的人生不如死!” 女孩不住地摇头,不,不能告诉他,告诉他又有什么用?改变不了事实,与其两个人崩溃还不如她一个人崩溃。 安瑾熙冷酷的噪音继续在她耳边响起:“你如果真为他着想,就应该永远淡出他的生活,你是个聪明女孩,想必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女孩抽泣着连连点头,一时万念俱灰,连死的心都有了。 一直在仔细观察的安瑾熙立刻猜出了她的心思,冷酷地说道:“不,你没有死的权利,为了澈澈,你得好好活着,顺顺利利读完大学,普普通通过完这一生。澈澈这个孩子有多么死心眼,你比我还清楚,如果没有理由,就算你提出分手,他也绝对不会同意,而且照他的样子,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女孩惊恐地看着安瑾熙,哭着说道:“你要我怎样做?” “你整天在他眼前晃,他的心怎么收得回来?”安瑾熙缓缓走到她身边,一张精致得宜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你出国留学吧,学校我已经联系好了,护照、学费什么的都不用你操心,但是,在走之前,你必须演完一场戏,等澈澈对你死心之后,你就走,走了永远不要再回来。” 海澈爱上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这个大丑闻一旦传出去,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女孩接受了安瑾熙的安排。接下来便是她和不同男人开房的激情照片爆光,一时间,关于她做小姐的传闻传得有声有色,可是这些照片摆到海澈面前,他根本不相信,反而安慰她不用担心,他会解决的:“别怕,我在你身边呢,我会保护你的,那些造谣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 她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怎么,你还能将所有知情的人全都杀了?” 海澈顿时心痛不已,他伸臂抱住常霏,又温柔又小心:“霏霏,你是不是被气坏了?别生气,我会为你出气的。” 常霏狠心将他推开,声音冰冷又充满鄙夷:“我是被你气坏了,事情都明摆在那了,你眼不瞎,耳不聋,为何还不肯相信呢?” 她将厚厚一叠照片摔在他眼前,有在夜店的,有在宾馆的,也有事后收钱的……海澈的表情从死活不肯相信到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傻傻地盯着常霏的眼睛,想要看出她在撒谎,可他失望了,常霏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势利又冷漠。他问:“为什么?” 常霏冷笑:“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了。” “你要钱我会给你,我会给你很多很多,你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没有人嫌钱多,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那你为什么不来赚我的钱?” “因为我想放长线钓大鱼,只要骗得你跟我结婚,你名下所有的财产就会落到我的口袋。可我没想到事情会爆光,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不用再装作坠入爱河来骗你了,这段日子我过得好累,我很庆幸终于能解脱了。” 被她气坏了的海澈平生第一次动了手,他眸中含泪,打了她一耳光,常霏一动不动任他打,心里在滴血:对不起啊,对不起!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就算你变成了我哥哥,我也无法中止爱意,只要你一切安好,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她只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私生女,在普通家庭长大,没有人会关注她的死活,可是海澈不一样,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前途不可限量,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毁了他? 可是只过了一晚,海澈一大清早就跑过来跟她道歉,他苦苦求她原谅,说他被气糊涂了,他的天使可么可能去当小姐呢?他的眼里布满血丝,满心期待她回头转意,然而就在这时,一名老外出现了,当着他的面亲吻常霏的额头,两人亲密地搂抱在一起,有说有笑,海澈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老外赞常霏的chuang上功夫很棒,让他爽得不行。海澈怒吼着上前和老外拼命,这个临时找来客串的老外知道海澈的身份,挨了打也不敢还手,只是装作气愤的样子离开了。 两人再次大吵,海澈问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无所谓地笑,说她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只不过他傻,现在才发现。 海澈痛苦地抓着她的胳膊,说只要她从此洗心革面,他就原谅她,当这一切都没发生。她却打电话叫来安斯晨,让他看着海澈,不要再来纠缠她。 不久她出国留学,而海澈则大病一场,病愈后被海剑青送去英国…… 这是张凉雨第二次见到常霏,长发飘飘,素面朝天,穿一身简洁的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肌肤如玉,眉目如画,姿容不妖不媚,然而骨子里自有一种清纯的气质,让人见了怦然心动。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她脖子里有几颗鲜艳无比的草莓,安斯晨气得xiong膛不住起伏,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贱货,早知道你这么下贱,那天就不该救你,我就该见死不救,让你被那群混蛋先jian后杀,看看你现在跟的男人会不会给你收尸?好男人不嫁,宁愿无名无份跟坏男人,你真是贱到骨子里了......” “你给我闭嘴,有话不会好好说吗?”水云洁一声怒吼,打断了安斯晨滔滔不绝的斥骂。她看着常霏,嘴角渐渐弯起一个弧度,象以前那样笑得无比愉悦。长风吹起常霏的黑发,遮住了半边脸颊,水云洁微笑着扬起右手,似乎想将那几缕发丝拂开,然而下一秒,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常霏被狠狠甩了一耳光。 第48章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意料,然而却在常霏的意料之中。疾恶如仇的水云洁,正直有爱的水云洁,冲动蛮横的水云洁,在她作出背叛海澈的事情后,怎么可能还会给她笑脸? 水云洁收起了笑容,美丽的眸子中蓄满泪水,咬牙切齿骂道:“我说过,你若敢逃婚,我与你决交!这第一个耳光,是为sea打的,你对得起他吗?” 海澈大惊,赶紧跳下车子:“ice,不要……” 水云洁充耳不闻:“……这第二个耳光,是为我打的,我当真是瞎了眼睛,怎么会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她再次扬起手,然而第二个巴掌落了个空。御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推开,回头骂常霏:“你他妈是不是木头人?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任人打骂,你傻啊?” 今天的御尊,依旧是招牌穿着,黑衬衣黑西裤,不过没有扣扣子,露出健硕的xiong肌和结实的六块腹肌,麦色肌肤上有好几道新鲜的抓痕,锁骨附近甚至还有几排深深浅浅的齿印。 猜对了,御尊就是故意的。常霏越是遮遮掩掩见不得光,他越是要将这些欢ai的痕迹公之与众。要知道海澈都堵他家门口了,他要是不出来秀一下,传出去丢面子的可就是他了。 然而海澈已经无暇顾及,他只看到常霏俏丽的脸颊高高肿起,心底不由得升起一抹心疼。 安斯晨却是极度愤怒,目光在常霏的脖子里和御尊的身上扫来扫去,一幅要吃人的样子。 常霏自然也看到了海澈眼里的痛苦,她也痛苦万分,她看着海澈走近,嘶哑着声音说道:“走吧,你不该来这里的,跟dean回去吧!” “不,霏霏,你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先去马尔代夫,再去环球旅行,然后挑个你最喜欢的国家定居,再也不回来了。” 常霏真是对海澈的死心眼没辙,她深知拖得越久,海澈将会陷得越深,为了彻底断绝他的念头,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她非常清楚这个秘密一旦说出来会引起怎样的反应,坐上副驾驶座位后转头看向安斯晨:“dean,你跟着我们。” 水云洁想起昨天常霏在qq上发的消息:“……明明两情相悦,却今生无缘,甚至连心里有一丝一毫那样的想法都是罪过!”顿时站不住了,叫道:“等我一下,我也去。” 叶子谦作为新晋男友又是兼职车夫,自然要抓住一切机会讨好佳人,他体贴地握住水云洁的手,示意她上自己的车,可安斯晨心里不爽很久了,这口气忍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手指头差点指到叶子谦鼻子上,态度嚣张至极:“你tm是什么东西?活得不耐烦了,胆敢插手我们f4之间的事情!” 原本也准备跟上去瞧瞧的张凉雨尴尬地停在了原地,小白歉意地向他笑笑,张凉雨毕竟见惯大场面,很快调整过来,极有风度地挥了挥手,表示没关系。 水云洁一把拍掉安斯晨的手,气愤地叫道:“安斯晨,你混蛋……” 安斯晨理都不理,目光直刺叶子谦,叶子谦也豪不示弱地回瞪,两人四目相对,互不相让,在半空中碰撞出无数火花。 安斯晨手下一帮人立刻向叶子谦靠拢,准备出手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律师。还是小白不想多惹事非,提醒道:“安少,海少已经开出一段路了,再不走就追不了。” 安斯晨这才罢休,他看向水云洁,态度虽然不恶劣,也算不上很好:“给你三秒钟时间选择,要么上我的车,要么你就别去。” 水云洁不想在这里和他争吵,而且万一有什么隐密,有外人在场总归不好。她性子直爽,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立刻作出了选择,坐上了安斯晨的卡宴。 叶子谦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水云洁松开他的手转身离去。他也不准备作无谓的争吵,只是希望水云洁能回头看他一眼,可他失望了,水云洁走得相当潇洒。再留下只会被人笑话,叶子谦只得独自驾车离开。 小白等人作为保镖远远跟在后面,堵在别墅门口的人哗啦啦去得干干净净,晟哥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御尊,想问他是否要派人跟上去,御尊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全都退下,该干嘛干嘛去。他低头看了看腹部的抓痕,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她还会回来的,除了这里,她无处可去。”声音清越如泉,心肠漆黑如墨,手段狠辣如魔。叛逆如海澈,嚣张如安斯晨,狡猾如张凉雨,三少联手又如何,他有何惧哉? 车子不一会到了河对岸的倾城玫瑰园,常霏的心里堵得厉害,她目不斜视走进别墅,顺着楼梯走进二楼的书房。 高一那年海澈过生日,常霏没有钱送他珍贵的礼物,冥思苦想了好几日,决定送一份价格不贵却又很有纪念价值的礼物,正好央视在放大型古装片,她灵机一动,来到新华书店挑书。那时他们都年轻单纯,四大名著自然是首选,她兜里揣上几个月省吃俭用才攒下的零花钱,费了好半天时间才挑选了一本精装版的《三国演义》。 海澈收到书后自然视若珍宝,他深知常霏不被父母喜爱,根本没奢望她会送礼物,在他心里,哪怕她随便从路边拨根狗尾巴草他也会当成宝。 将近十年过去,《三国演义》的纸张已经略有些发黄,她轻轻抚上书的封面,感觉那一段美好的青葱岁月从指间流逝。她翻开书,一首词跃入眼帘:“论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常霏的心里复杂难言,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什么书不好送,怎么偏偏送了这一本? 海澈一眼不瞬地看着常霏的十个青葱手指,费了好大劲才压抑住将常霏抱在怀里的冲动。安斯晨和水云洁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地想,难道秘密就藏在书里? 只听“嘶嘶”几声,常霏动手揭开了封皮,海澈正想阻止,常霏拎起书使劲一抖,几张薄薄的纸飘落到地上。她当年看《鹿鼎记》,看到韦小宝从《四十二章经》的封皮里取出藏宝图,受到启发,在出国前夕找机会把这几份dna检验报告全都放了进去。 海澈想不到,他苦苦追求的真相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本书他闲来无事日夜摩挲,只是他宝贝万分,碰都不让人碰,每次都是小心翼翼,连纸张折了一个角都要心疼半天,怎么会想到撕开封皮看看里面是否藏东西。 “秘密就在纸上……你好好看清楚,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折腾了!”常霏的声音四平八稳,不带一丝情感,然而海澈还是听出了悲怆的意味,他心中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慢慢蹲□体捡起纸张,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一行黑色的字体赫然在目,他几乎不相敢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地擦着双眼,将这一行字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足足看了十来分钟,猛然丢弃在到,在半分钟里将剩下几张纸全部看完,然后双手抱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悲鸣,就象是受伤的野兽。 海澈的脸上血色尽失,身体摇摇晃晃,双手一松,纸张再次散落一地。常霏极度不忍,眼里噙满了泪水。他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常霏的胳臂,嗓子嘶哑得仿佛不是他的:“不,这不是真的,是你在骗我对不对?是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会相信的……霏霏,我很爱你,就算你不爱我,也不要找这样的借口来刺我的心……” “是真的!”常霏痛哭失声:“当年我也不相信,跑了一个又一个医院,可是得到的鉴定结果都一样……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可是……”常霏哭得说不出话来。 安斯晨和水云洁再次面面相觑,两人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三张亲子鉴定书,出自不同的医院,得出相同的结果,海剑青与常霏是父女关系。鉴定的时间为五年前的八月,那一年,常霏刚刚高中毕业。 几张纸全都皱的一塌糊涂,很多地方的字迹模糊变淡,可想而知,常霏当年有多绝望,当时流了多少眼泪。 这样的结果安斯晨都无法接受,何况是海澈。 “我不相信,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我要重新鉴定,我一定要重新鉴定,他们一定是搞错了……霏霏,你跟我去医院,我倒要看,谁敢再弄张假的鉴定书骗我,我弄死他,我跟他同归于尽……”海澈胳膊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情绪失控,激动得语无伦次。 海家和安家地位特殊,这样的大丑闻一旦传出去,不是能简单收场的,安斯晨抱着他苦劝,却无论如何也劝不住。海澈死死拉着常霏的手不放,仿佛一分开就是千年。 水云洁则是完全呆住了,她傻傻地看着常霏和海澈,视线在他们的脸上转来转去,拼命想要找出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有何相似的地方,可是无论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又低头看向那几张dna鉴定报告,看到那个鉴定结果,一下子泄了气。 “澈澈,我有一句话早就想对你说了,在这个世上,爱有很多种,有的会变质,有的会随时间流逝而消失,而有的永远不会变,无论结果如何,你始终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澈澈,你要坚强!”常霏知道在这个时候劝是劝不住的,最好的办法是安抚住他的情绪,免得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海澈对常霏一向千依百顺,此刻,尽管他心里急得要发疯,可是一看到常霏的泪水刷刷往下流,简直比十头牛拉他还有效,他放开了常霏的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安斯晨心知肚明,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夕暂时的平静罢了。 第49章 次日,苏城某dna鉴定机构,出于各种考虑,他们特意避开市第一人民医院而选择了这一家。 每个人的基因,一半来自父亲,另一半来自母亲,由于他们绝对不会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院方给予的建议是做第三人间接鉴定,即两人分别与海剑青做亲子鉴定,然后再确认两人的兄妹关系。 海剑青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亲自到场,跟以前一样,他全权委托给贴身心腹秦朗代为办理。 到了约定取报告的时间,不眠不休、不停闹腾的海澈忽然沉默下来,他步履沉重地走在常霏身边,就象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样,心里又紧张又激动,还存有一丝侥幸。 三个人都不说话,四周空荡荡的,稍微有点响动都能产生回音,这种紧张的气氛将那名年轻的女医生吓坏了,她战战兢兢地捧着鉴定结果,双手逞给秦朗。秦朗接过去看了一眼,立刻垂下了头,片刻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海剑青的电话。 海澈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他一把抢过鉴定报告,看清后立刻发了狂。他发出“嗷”的一声悲鸣,猛然一拳砸向电脑显示屏,屏幕碎裂,他的手上鲜血淋漓。 女医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吓得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海澈三拳两脚将她桌子上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不顾满手鲜血,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从座位上拎了起来:“我不相信霏霏是我妹妹,你们一定鉴定错了,我要重新鉴定,我怀疑你们医院收了谁的好处,故意出具这样的报告来骗我……这一次我要亲自盯着,一眼不错地盯着,谁也别想捣鬼……” 秦朗焦急地抓住海澈的手腕,拼命叫他“松手”,可是海澈充耳不闻,反而掐住了女医生的脖子,不一会儿,女医生两眼翻白,秦朗无奈之下,只得下重手擒拿,可是海澈状若疯狂,哪里制得住。 常霏从后面死命抱着他的腰,可是发狂后的海澈力气奇大,她根本抱不住。 海澈感觉自己难受得快要死去了,他赤红着双眼,模样可怕得就象是地狱里逃出来的魔鬼,情绪完全失控,声嘶力竭地大喊:“让你们领导出来见我,这份鉴定报告是假的,我要重新鉴定……” 这种痛苦常霏曾经感同身受,她狠狠咬住他肩头,不一会儿,汹涌的泪水混和着血水染红了海澈的白衬衫。 疼痛让他混乱的脑子稍稍清醒,常霏将一只手覆在海澈手背上,这只手受了伤,还在不停滴血,她的心头也在滴血:“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恨不得就此死去,我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将我也一起带走吧,来世投胎,我们不做兄妹,重续前缘!” 手机依旧保持通话状况,海澈的痛苦嚎叫,常霏的痛哭失声,海剑青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一向自诩“男儿有泪不轻弹,诤诤铁血傲天下”,最痛恨被人说成娘娘腔,可是此刻,老泪纵横,泪沾衣襟。 海澈松开了那名无辜的女医生,他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反手相握。常霏的手很凉也很白,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手,手指纤细修长,掌心柔软细滑,此刻与他十指相缠,属于他的鲜血从她指尖滑落。海澈浑身一震,残酷的现实重回脑海。 犹如触电一般,海澈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嚎叫着狂奔了出去。女医生终于知道了海澈发狂的原因,在前一刻她还痛恨不已,可是这一刻,她恨不起来。 安斯晨和水云洁站在大楼外面焦急地等待结果,听到里面的争吵声,立刻往里冲,可是守在门口的保安死活拦着不放。安斯晨又急又恨,不由得大发公子脾气,正在此时,海澈冲了出来,而常霏在后面紧追,一边追一边大喊:“dean,拦住他……” 无须再问,安斯晨已经猜到了结果,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人一旦发起疯来,几个大男人都按不住,何况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海澈,数人合力才将他制住。可是海澈不停地挣扎、嚎叫,引来无数人围观,小白眼见不妙,只得狠起心肠,一掌将他打晕。 小白等人将海澈抬上车子,水云洁泪流满面,别人只觉得海澈风光无限,她却觉得他很可怜。然而,最可怜的是常霏,哭得差点晕厥过去。 保安开始驱赶看热闹的人群,bobo也在里面,她有个表姐结婚多年没有孩子,今年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婆家怀疑是野种,巧的是,也选了这家权威机构做亲子鉴定,正好看到这一幕。出于某种心思,她对常霏的一举一动非常关注,对海澈、安斯晨、水云洁三人也曾花过重金打听,敏感地察觉到里面有故事。她装出八卦的样子,向边上的人打听,可惜全都一问三不知。 水云洁拉着常霏进了盥洗室,洗好脸后出来,看热闹的人群早已散去。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咖啡厅坐下,时隔五年,常霏的情绪远没有海澈激动,她已平静下来,不待水云洁多问,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常霏的亲妈袁晓琪当年是旭大校花,追她的男生可绕操场一圈,可她心高气傲,一个也看不上。海剑青英俊潇洒,出身显赫,在他身边打转的美女也至少能凑成十桌麻将。本来王子和灰姑娘生活在不同的圈子,八辈子也碰不到一起,可是袁晓玫将这种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从而改变了很多人的一生。 那一年,旭城举办首届选美比赛,袁晓玫得知消息后自作主张,自己报名参赛的同时,将姐姐的名字也报了上去。随后,袁晓琪在选美赛上大放异彩,没有任何背景,完全靠自身实力夺得第三名,并得了个美誉“旭城明珠”。 海剑青在电视上看现场直播,被袁晓琪深深吸引,随后就向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两人很快坠入爱河,消息传到海剑青父母的耳朵里,袁晓琪被狠狠羞辱了一番,被骂喇叭花也想攀高枝。他们迅速作出了与安家联姻的决定,海剑青跪过、求过、闹过、犟过,可胳膊扭不过大tui。 盛大的婚礼轰动一时,袁晓琪被迫从不甘心变成心灰意冷,袁晓玫此时正与常君平热恋,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但没有劝姐姐及时收心,反而还鼓励她不要轻易放弃。 安瑾熙高贵、美丽、大方,海剑青还是将她晾了很长时间,可袁晓琪不相信他会做柳下惠,两人一见面就吵,海剑青一个头两个大。有一天两人再次大吵,他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被安瑾熙抓住机会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海剑青酒醒后长叹了一口气,从此不再闹了。事情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一直在暗中关注的双方父母都松了口气,特别是没过多久安瑾熙检查出来怀孕了,可将两家的老人高兴坏了。这一段时间是安瑾熙最幸福的时候,她终于将狐狸精打败了,可惜好景不长,就在离预产期还差一个月的时候,她忽然接到了温秋宜的电话,对方吱吱唔唔了半天,最后才说出重点,说有人在富观镇的医院里看到了海剑青。 袁晓琪的家就住在富观镇,安瑾熙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叫来司机,开车冲去。在医院门口,她亲眼看到海剑青扶着袁晓琪,天寒地冻,两人都穿着厚厚的呢大衣,脖子上围着情侣款的粗格子围巾,笑得一脸灿烂。她利用关系,很快就查到袁晓琪已经怀孕五个月。 安瑾熙可不是肯吃亏的主,立刻大闹,又是吃安眠药,又是跳楼自杀,将两家人都折腾得人仰马翻。折腾的结果是海澈早产,身体虚弱得差点养不活。而袁晓琪因为腹中怀的是个女孩,更不被海家接受。不久,她生下常霏,坐完月子后将孩子扔给妹妹,自己则跟一名富商出国了,这一去再也没回来,常霏从此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这场三角恋,表面上安瑾熙赢了,可海剑青的心也丢了,再也找不回来。她很快就查到造成今天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袁晓玫,打击报复从此开始。 接下去的事情水云洁全都知道了,她擦着眼泪,忍不住气愤道:“安瑾熙太过份了,他们之间闹三角恋关你什么事,怎么能迁怒到你身上?海剑青也太过份了,他完全有能力将你照顾得更好,可是却不负责任,这么多年不管不顾,任由你孤苦伶仃,受尽欺负。这就是男人的爱情,我呸!” “以前是他不要我,现在是我不要他!”常霏无所谓地一笑。她从小就知道是个多余的,那年得知海剑青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哭得死去活来,海剑青提出要将她接回海家,遭到了她的严词拒绝。女朋友变成亲妹妹,这让海澈情何以堪! 常君平和袁晓玫待常霏并不好,她名义上有父母,实际上等于没有,常霏与其说是习惯,还不如说是早就麻木了:“不要为我难过,我不稀罕那些,再说,我也并非一无所有,我还有一个哥哥,不是吗?这几年我也想开了,海澈变成我哥哥也好,他那么优秀,从前我总担心他哪一天会移情别恋,现在我可以高枕无忧了,不管他将来娶了谁,他都会一辈子对我好。” “你这句话说得不对。”水云洁听得心酸不已,真诚地说道:“除了哥哥,你还有我这个死党。对不起,ivy,我太冲动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好啊,我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这些天sea的心里一定难受极了,你和dean帮我看着他点,有什么情况马上打电话给我,能不能做到?” 水云洁立刻站起来象港片里的女警那样敬了个礼:“yes, madam!”常霏被她逗笑,可是两行晶莹的泪水却滑落眼眶。 在常霏被水云洁拖去喝咖啡时,那名被海澈差点勒死的女医生也被人请到了医院对面的咖啡厅。里面坐着两个男子,一个四十多岁年纪,五官端正,坐姿笔挺,另一个年纪略轻,神色间难掩阴郁。 年长那位很是和蔼可亲地问了她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她今年几岁?哪里人?什么时候参加工作的?和领导和同事相处的如何?寒喧了几句话,看周医生没那么紧张了,他才从黑色皮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片,很是诚恳地说道:“这张银行卡请你务必收下,密码是你的四位数工号再加两个零。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今天的事情请你务必保密,谁来问也不要说,可以吗?” 周医生进来之前心里就惴惴不安,这番话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哪敢要他的钱,慌忙推辞说不要。年长那位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十万元是不多,可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要实在嫌少,那我再请示一下,看是否能再加点。” “请示?再加点?什么意思?”周医生莫明其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个年轻的脾气却没那么好,板着脸说道:“意思就是今天的事情让你受惊了,我们过意不去,想给你一笔吓惊钱,你要聪明的话,就收下钱闭紧嘴巴,这下听懂了吗?” 周医生被他吓得脸色煞白,年长那位连忙道歉:“小周,你别听他的,他这人惯会吓人,你别理他。我刚才的请求你再考虑一下,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好吗?” 见她迟疑,年轻那位立刻变成了怒眼金刚,周医生吓得使劲点头。年长那位又说了一些态度诚恳的道歉话,听得周医生都不好意思了,反复保证自己肯定不会多嘴多舌,这才罢休。 两个男子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完了这出戏,走出咖啡厅相视一笑,然而回去向海剑青交差。 周医生回到医院,心里非常不安,不知不觉走到了院长办公室,院长见她象根电线竿子似的站在他办公室外面,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你还杵在这干嘛?还不快回去工作!” 周医生很想将银行卡的事情告诉院长,还没开口,院长脸色一沉,意有所指地告诫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胡思乱想,不要乱嚼舌头,没事不要到处乱晃……” 周医生点了点头,口袋里揣着十万元的银行卡,神情恍惚,走到半路时,被一名披着粟色大波浪的女孩叫住:“医生,您好,请问抽血的地方在哪里?” 作为医生,被人拦住问话是常有的事。周医生也没多想,随手给她指了路。 女孩再三向她道谢,妖娆的豆沙喉让周医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发现她在看自己的工号牌,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也抬头仔细打量女孩,可女孩立刻转身走了,周医生并没有多想,很快将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抛之脑后。 两个人在擦肩而过时,一个在想等会去查一下,看这位医生在哪个岗位上班,从而推断海澈和常霏在闹什么;另一个在想,既然无法回绝,那她就将这笔钱用匿名的方式全部捐给希望工程,求一个心安理得吧。 常霏和水云洁在咖啡厅分手后,又去医院看了常铭,少年正躺在病chuang上休息,枕边放着几本高一的教材书,看到姐姐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眼睛晶晶亮,特别当他看到常霏捧出一套最新出版的玄幻小说,立刻坐起身来欢呼雀跃。 “老规矩,不许熬夜,不能影响学习,要是做不到,下次姐姐再也不给你买了。”常霏板起脸说教,常铭点头如小鸡啄米。 有的病会传染人,有些情绪也会传染人,常霏沉痛的心情好了很多。从医院出来,她在街头失魂落魄地游荡,漫无目的地逛到天黑,并没有发现有一辆超级跑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御尊嘴上说得硬气,心里却多少缺了些底气,常霏的性子有多倔强,他一清二楚,下午到底找了个借口出来找常霏。他开着车慢慢地跟在她身后,这一路上不知引了多少路人侧目,可常霏只顾往前走,愣是没回头。 直到街人行人稀少,常霏才惊觉现在已是深夜,她站在站台上,傻呆呆地看着公交车一辆辆开过,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御尊再也忍不住,将车子靠近站台,黑着俊脸说道:“上车!” 常霏也没多想,沉默着上了车。 “你tm看上海澈什么了,要心机没心机,要手段没手段,整个一二百五、脑白痴,不就是恋人变成妹妹,就要死要活的,好象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男人?以后他再敢惹我,不给他点chun药吃吃,我tm跟你姓……”御尊早上起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刚才又在马路上吃了半天灰尘,某个傻女人还一点知觉都没有,xiong口气得一鼓一鼓的,哪知他滔滔不绝骂了半天,常霏一点反应都没有,转头一看,才发现她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就算是在睡梦中,常霏睡得也极不安稳,秀丽的眉毛紧紧拧成一团。御尊的心没来由一软,他将车子停在路边,伸手抚上她玉脂一般的脸颊。他的指腹来回轻动,她的眉尖不住微颤。他发出一声叹息,似满足又似遗憾,她发出一声嘟嚷,似埋怨又似斥责。 回到倾城御园,御尊抱着常霏下车,脊背挺拨,步伐稳健又缓慢,熟睡中的常霏一点都未察觉。晟哥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他温柔的举动,不由得摇了摇头。嘴硬心软,到头来伤到的还是自己,何必呢? 常霏直到御尊抱着她进入浴室,给她脱衣服洗澡才醒,这个地方留给她的记忆只有屈辱,她的身体下意识地作出了反应,使出了女子防身时的必杀绝技。御尊一个不提防,差点踢个正着,不由得脸都黑了。 常霏却是脸色一白,猜想他今天多半又要下辣手折磨自己了。哪知御尊阴沉地脸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起身甩门而出。 常霏磨磨蹭蹭洗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御尊忍不住来踢门,才穿上睡衣回到卧室。看到男人摊开手脚躺在上面,她的双tui止不住发颤。御尊见她额头布满冷汗,又是咬牙,又是握拳的,让她上chuang好象上战场,心中又是一软,那口闷气消散了些,他作出不耐烦的样子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常霏。 常霏大大松了口气,刚轻手轻脚地在边上躺下,男人已迅速翻过身来,将她捞在怀中。他在她脖子上不停亲吻,特有的男性气息及淡雅的古龙香水味钻进她鼻端,她紧张得喘气,他兴奋地喘息,某样东西迅速□,抵着她的tun部,向她传递某种危险的信号。 常霏僵硬着身体,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男人感到大为扫兴,作为惩罚,他扳过她身体在她唇上重重一吻,痛得她差点大叫,他厉声喝斥,样子很凶,眼神却很温柔:“叫你睡觉,不是叫你挺尸!” 对于这个男人的毒舌,常霏深有领教,在这种情况下,她决定还是不触怒他为妙。她闭上眼睛,可这个房间给她的记忆同样糟糕透了,她根本无法入眠。男人瞧见她眼睫毛不住颤动,凑到她耳边轻声威胁:“我对 jian yin 女尸没有兴趣,不过,你如果在十分钟内还没有睡着,我不介意今晚破个例!” 照理说,常霏应该吓得魂飞魄散才对,可就是这么诡异,她真的在十分钟之内睡着了。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半边俏脸,卷翘的睫毛投下半环阴影,琼鼻高挺,樱唇如蜜……这下子轮到御尊睡不着了,他轻手轻脚地将她的头发顺到耳后,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印上一吻,“爱妃,晚安!” 第50章 阳光灿烂,人生灰暗,常霏以前也曾经鄙视过那些被金屋藏娇的女人,她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吃完早餐,美女管家轻手轻脚给她端上来一杯咖啡,听说咖啡不加糖味道会很苦,常霏抿了一大口,觉得也不过如此。 她垂着头坐在沙发上,正在思考今天要做哪些事时,晟哥将一条钻石项链放到茶几上,正是她之前给贵子的那一条:“常小姐,物归原主!” 不知怎的,这话听上去似乎有些一语双关,常霏赫然抬头,发现晟哥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还没等她说什么,晟哥已经转身走了。 坐在对面的御尊合上笔记本电脑,抬起头来,他似乎昨晚没睡好,眼睛里有些血丝,只是说话做事一如既往地毒:“从现在起,你完完全全属于我,从灵魂到rou体,不许逃离,不许背叛,不许再想别的男人,你要敢与海澈私下见面……” 他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常霏身边,弯下腰,以泰山压顶之势,用力扣住她双肩,力道大得她绝对挣脱不了。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出惩罚,模样认真得仿佛在宣告某种神圣的誓言“……我x死你!” 常霏再次被他的无耻打败,一张脸涨得通红,气愤地狠狠踩了他一脚,完全不顾惹恼他会带来什么后果:“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 御尊眉头都不皱一下,他慢慢松开手,阴测测地一笑:“你先看看你的手机短信,然而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常霏打开手机,看到短信,又是“轰”的一下,险些气晕。 尊敬的常霏客户:您好,御尊已成功向您尾号为0198的帐号转入人民币10000000.00元,请注意查收。[xx银行] “我不要!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mai身的!”她激动地大吼:“把你的银行帐号告诉我,我马上转还给你。” “可我是买身的,我没有免费享受女人的习惯!”某个人品没下限的男人气定神闲地说道:“乖乖听话,有这点精力跟我闹,不如留到晚上,我随你折腾。” 常霏气得差点吐血,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无耻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脸皮厚比城墙,十个她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她挫败地垂下了头。 果然还是这种手段有效,御尊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指腹轻轻刮着她的肌肤,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他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浅浅笑意在俊秀的眉眼间漾开:“我现在出去一下,尽量早点回来,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然后……” 他用大拇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脸,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两座高耸的峰峦,某个硬硬的东西还抵着她的小腹,常霏就算听不懂他的潜台词,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于是,本来就绯红的俏脸更红了。 看到她又羞又恼的可爱模样,御尊哈哈大笑,终究没忍住,将手探入她衣内大力揉搓,常霏自然不会配合,身体别扭得象麻花。他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脸上、唇上狠狠亲了几下,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别墅里其实有好几个佣人,可是一个个专心做事,无人交谈,甚至连脚步声也听不到。常霏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发了一会呆,正想去水云洁那里将她常用的东西搬过来,哪知水云洁跟她想到一块去了,一早就将东西给她送过来了。 “这些是我连夜整理的东西,我想这几天你肯定很忙,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给你送来了。”水云洁勉强堆起一个笑容,站在红铜雕花门外,将一只深蓝色的行礼箱递给常霏:“如果少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再给你送来。还有,我把报考中级职称的书也放在里面了,你一定要静下心好好看,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我通过了,而你不及格。” 水云洁曾经金枝玉叶,一向粗枝大叶,可是现在,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猜到常霏还没有完全调整心态,不想面对现实以及与海澈相关的人员,这才亲自送上门来。常霏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别墅西面临水,两人延着河边走,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常霏强颜欢笑:“放心,我会努力的,我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会做傻事的,以前我能活得下来,以后我也能活得下去,我只是担心sea,他这个人脑子一根筋,我真的很怕他想不开。” “dean现在全天二十四小时陪着他,不离不弃,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出事,你必定会内疚难过,他不舍得你流泪,你知道的。” 正是因为这样,常霏才心难安,她抓住水云洁的手,指尖苍白冰冷:“sea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坚强,他很脆弱,内心非常孤寂,非常渴望温暖,你有空多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他们表兄弟两个往往一言不和就会动手打架,有你在,他们会收敛些。” “我会的。”水云洁点了点头,用力回握:“我相信他会挺过去的,因为有些人还在利用手中的权势随意伤害别人,sea要保护你,他不会颓废太久,很快就会振作起来的。” “ice,谢谢你。”常霏的心里好受了一点,初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她披散的长发上,点点碎金,光耀夺目,美丽得让人眩晕。 水云洁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问出这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你爱御尊吗?” 常霏毫不犹豫地摇头:“不爱!” “那么御尊爱你吗?”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样的人,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 水云洁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御尊绝对是使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才迫得常霏跟了他。她更加用力地握着常霏的手,美丽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ivy,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才跟了那个男人,你都不能自暴自弃,你一定要离开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敢说赴汤蹈火,但必定竭尽所能,就算我帮不到你,还有sea和dean呢。” 这里毕竟是那个男人的地盘,常霏心有顾忌,连忙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谈,你先回去吧。” 水云洁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跟她作别。 叶子谦的车停在五十米之外,他向她挥手打招呼,笑容温暖和煦。常霏回以微笑,她对自己的人生已经失望,可她真心希望最好的朋友水云洁能够得到幸福。 这一晚御尊压抑了n年的欲念如火山爆发,全部释放。他动作激烈,眼神炙烫如火,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双手和唇舌所到之处,仿佛要将她全身每一寸肌肤都燃烧起来。 在他的百般挑逗与引诱下,她确实有反应了,瑟瑟发抖,泪光盈盈,象只无路可逃的可怜小兽,两条tui夹得死紧,死死防守着阵地。他双眸赤红,口干舌燥,却没有跟之前两晚那样急躁,而是用力打开她两tui,缓缓进入,直到被那紧致完全包围才放开手脚,肆意驰聘。 他不停地在她耳边喊“爱妃”,目光迷离,神痴欲醉。她身心抗拒,身体僵硬,好象在受刑……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常霏立刻冲去浴室,等她冲洗好出来,男人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 她气愤地大叫:“这个月已经满三次了。” 他得意地大笑:“我照合约来的。” “你胡说!” “我没胡说,是你想耍赖才对!” “你无耻,当初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还签了名的,你敢不遵守?” 御尊见她气得脸都红了,暗自好笑,妥协道:“好好......我不跟你吵,你去把合约拿出来,看看到底是谁不遵守约定?” 常霏愤愤地起身,找出合约一看,顿时傻了眼。 合约第四条“一个月做ai不得超过三次……”变成了“一个月休息不得超过三次……” 去掉某些特殊日子,夜夜嗨咻,偶尔还要梅开二度……这日子没法过了,她愤怒地将合约一撕为二,他凉凉地说道:“撕吧,反正我那里还有一份。” 常霏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扪心自问,从未招你惹你,更未得罪过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 御尊叹了一口气,拿过纸巾帮她拭泪:“傻瓜,喜欢你才欺负你。”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怎么会这样对她?常霏根本不相信御尊说的是真话。 这一晚,他将她禁锢在身下,摆出各种姿势,使出各种招式,不知餍足地要了一次又一次…… 天蒙蒙亮的时候,常霏忽然想到一桩要命的事,吓出一身冷汗。她深深恨起自己之前的粗心大意,立刻穿衣出门,等到药店门一开,立刻冲进去买了一瓶避孕药。当她回到别墅就着温水吞下,御尊穿着睡衣站在旋转楼梯上,眸光复杂难言。 傍晚常霏照例去看常铭,然后去水云洁那里上网做习题,回到别墅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御尊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十分不虞:“先前我没给你订规矩,我也就不多说了,但是以后,九点之前必须回来,如果你敢明知故犯,休怪我翻脸无情。” 常霏看着烟灰缸里的烟头,有点拿捏不准他是心情不好而迁怒自己,还是故意找茬。不论是哪种原因,她都不可能答应,当她是什么了,三天两头给她订规矩。她一口拒绝:“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做到!” 硬碰硬是碰不过他的,常霏只得退让,不过给自己留了几分余地:“以后我尽量早点回来,但万一有事情我也没办法。” 御尊哪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霸道地一挥手,根本不容置喙:“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太过份了,我又不是囚犯,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你有说不的权利,只不过……为了让你青春永驻,我夜夜不休,累死累活,落不到一句好,反遭埋怨,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御尊对着她吐了一个烟圈,脸上露出了邪肆的笑容:“……为了不影响我们两个的感情,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水云洁,让她来评评这个理!” 他掏出手机,开始拨打水云洁的手机号。 “你敢?不,不,别……你别去找水云洁……”常霏慌得语无伦次,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口答应下来。 御尊见目的达到,收起手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想不到我家爱妃也会玩欲迎还拒的手段了!” 欲迎还拒你个头,常霏气得怒目圆睁,一把抓起烟灰缸,猛地摔到地上。碎片散落一地,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一过片刻功夫,华美精贵的客厅变得一片狼籍,御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我家爱妃跟了我之后似乎脾气见涨了,唔,不错,我喜欢!” 当晚,御尊趁常霏熟睡,悄悄来到书房,从保险柜中取出常霏姐弟俩的“杀人”证据,亲手销毁。晟哥虽然不理解他的举动,却非常识趣,既不吭声,也不问原因。 第51章 一周后,常铭伤愈出院,到了周六,常霏拎着两大袋营养品和水果回家,一家人见面,彼此都非常尴尬。常君平和袁晓玫是感觉无脸见她,常霏则是因为跟了御尊,成了见不得光的女人,感觉无脸面对父母。实际上,这些天不管谁多看她一眼,她都感到浑身不自在。 常妍仍然没有笑脸,但比起以前的冷嘲热讽,现在这个态度算不错了。 还是常铭乖觉,故意装头晕,顺利引开了全家人的注意力,他仗着自己是家里最小的男孩,一向受chong,一会儿要吃西瓜汁,一会儿要吃炸鸡腿,把常霏指使得团团转,忙乱的结果是脑子没空胡思乱想。 御尊不许她在外面过夜,且规定她晚上九点回须回到别墅,吃过晚饭,她拎起包包正准备回去,忽然听到厨房里传来袁晓玫的尖叫声。姐弟两人只当那两位又干起来了,根本没多想,常铭甚至还耸了耸肩膀,作了个无奈的动作,然而,等他们走到厨房门口,看到一地鲜血以及一把染血的菜刀时,全都惊呆了。 米色地砖上,一小截带指甲的小拇指躺在血泊中,常君平脸色惨白,全身冷汗淋漓,摇摇欲坠,痛得差点晕过去。 “妍妍,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救你爸!”袁晓玫歇斯底里地大喊,她紧紧地捂住常君平受伤的左手,可是鲜红的血液仍然不断从指缝中流出。 “不要叫!”常君平象疯了一样激烈反对:“这点小伤,自己上点药包扎一下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咕咚”一声,常妍软倒在地上。她被上次的事情吓破了胆,已达到了杯弓蛇影的程度,此时看到一地鲜血,还有站在血泊中吵架的父母,两眼一翻,直接晕倒。 一家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袁晓玫急得跳脚,既担心丈夫,又担心女儿,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二半。 帮不了忙还添乱,常霏对这位二公主真是无语了!姐弟俩对视一眼,也不用语言交流,立刻分工,常铭打120急救电话,她则找出纱布等东西,和袁晓玫一起包扎伤口,然而扶着常君平慢慢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常霏顾不得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地上还躺着一个,她死命地掐常妍的人中,皮都掐破了,愣是没掐醒。常霏再一次怀疑,这一位和自己大约上辈子就是冤家对头。 当她和常铭累得满头大汗,将常妍抬到房间,只听袁晓玫在哭天抢地地哭骂:“……你个杀千刀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存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你存心想让要我死是不是?不用那么麻烦的,反正我也活腻了,你干脆一刀砍死我得了……” 常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嗜赌如命的常君平今天竟然不要命了,竟然玩自残?难道这就是常铭说的,他对全家人的交待?实在太惊悚,也实在让人无语了! 常君平痛得整个人都蜷了起来,不过神智还算清醒,他颤抖着伸出手,为袁晓玫擦去眼泪,声音哆嗦得厉害,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不会再赌了!晓玫……我向你发誓,有生之年,决不再赌,如果违誓……你就把我双手双脚砍掉,把我变成真正的废物。” 一向强势的袁晓玫心疼心软再加心酸,哭成了一个泪人:“你怎么这么傻,其实只要你肯向我发誓戒赌,我都会相信你的,根本不需要自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三个孩子怎么办?” “我想过了,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这么做的……我很后悔,我想尝一下什么叫做切肤之痛……你放心好了,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不会影响将来的生活……晓玫,等我手上的伤好了我就去找工作,我不会再做废物了。” 袁晓玫只是点头,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爸……”常铭蹲在沙发边上,眼睛里溢满欣慰的泪水。 常君平爱抚地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儿子,对不起,爸爸是个没用的人,让你失望了。”他的目光转向常霏,眼里饱含愧疚。十指连心,他痛得眼前阵阵发黑,可是仍然咬牙坚持,说出心中的话:“霏霏……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爸爸,可我从来没有善待过你,反而委屈了你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惭愧……对不起!” “爸,你不要这么说,你对我很好,小时候我发烧生病,每一次都是你背我去医院,我都记在心上的。”常霏哽咽地说道,美丽的眼睛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其他人都有资格接受常君平的道歉,唯独她没有。的确,常君平嗜赌,惹出了天大的祸事,对不起全家人,可不要忘了,她才是罪魁祸首。常君平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只是她的姨夫,并不欠她什么。 救护车很快赶到,到了医院,常霏算是体会到了,为什么网上有人会说“现在的医院就是个抢钱的地方”,白衣天使面无表情地通知她,先去缴一万元住院费,否则不予手术。 自从御尊向她的银行帐户转了一千万,常霏再也不敢随身携带银行卡,她的钱包里只有几百元现金,而袁晓玫身上只有常霏先前给的三千元,前些天全家住院,家里的钱早就花完了。常霏不由得暗叫糟糕,连忙陪起笑脸,恳请天使先安排手术,她马上去筹钱,可是只得了一声冷哼和两个白眼,她多说几句,天使不耐烦了,板起脸来斥道:“交了钱再动手术,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让我垫吧?你有时间在这里废话,还不如赶紧回去筹钱。” “那我先少缴点行吗?其他的先欠一下,我保证会还,绝不会赖帐的。” “不行,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啊?还有讨价还价的?都象你们这样欠着,医院就要成讨债公司了。我可告诉你,现在是你们在拖延病人动手术的时间,出了什么事,医院概不负责。” 眼见天使毫无通融的余地,袁晓玫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常君平还算平静,咬牙站了起来:“算了,我不治了,我本来就不想上医院,这点小伤养几天就好了。”他看向仍旧晕迷的常妍,目光中闪过一丝柔和:“医生,只有我女儿一人住院,需要交多少钱?” 天使又翻了个白脸,心里暗叫倒霉,别人值班都没事,轮到她就碰到了这一家子穷鬼,她板着脸,恶声恶气地说道:“至少要交一千。”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常铭气愤得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常霏阻止,上前理论:“钱钱钱,只知道钱,别忘了医院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世道,连医院都钻到钱眼里去了!” 这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从里面又走出好几位美丽的天使,据说三个女人等于一百只鸭子,六、七个女人群起夹攻,其噪音不亚于几百只鸭子同时大叫,毫无悬念,常铭立刻败下阵来。 一名岁数稍微大点的医生走出来劝架,不过态度明显偏向自己人:“你们还要不要看病了,要看病就交钱,不看就走,不要在这里吵闹影响到别的病人。” “晓玫,你去给妍妍办理住院手续吧,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为了最心爱的女儿,常君平只得忍气吞声,要不然,他还能怎么办?难道拿把刀把这些天使一个个跺了? 常霏也窝了一肚子气,而常铭则流下了委屈的泪水,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第一个反应是打电话给海澈,第二个反应是应该打给安斯晨。好巧不巧的,御尊打电话来了,气势汹汹,劈头就骂:“你晕了头了,看看现在几点了?怎么还不回去?在和谁鬼混呢?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常霏一看时间,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21点15分。手机那端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男人的哄笑,女人的尖叫,闹哄哄一片。常霏不由得气愤万分,你自己在外面鬼混happy,还要倒打一耙,把我管得跟囚犯似的,一点自由都没有,真是太过份了。 “我今天回不来了,家里出了点事,我现在医院里,没空和你吵。”常霏不由分说挂了手机,这下子她也没心情再打电话找安斯晨出头了。几个人分工,袁晓玫扶着常君平去上药包扎,常铭跑上跑下办理入院手续,而她则冲到医院门口拦了辆的士,冲回别墅去取银行卡。 二十分钟后,七、八辆车子开进医院,为首一辆超级跑车,车上一名黑衣男子,长相高贵俊雅,宛若神祗,然而眼神犀利冷酷,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 御尊带着数十个手下杀气腾腾走进急诊室,将天使们全都吓了一大跳,他一双厉眼扫视一圈,没发现常霏,倒是发现了常铭,知道常霏与这个弟弟的感情非常好,这才稍微收敛些怒火,恶声恶气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姐姐去了哪里?” 常铭那时昏迷,并不认得御尊,不过他知道大姐认识很多人,全都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小姐,还以为这位也是哪位财团的公子。他毕竟还年少,受了委屈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大人告状,于是就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御尊。 御尊听完立刻发飙:“把那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给我狠狠教训一顿……把贺文泉给我叫来,问问他是怎么当院长的……” 等到常霏赶回来,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美丽的天使全都躲到了角落,急诊室里人满为患,全是熟面孔。御尊站在一群人中间,有如君临天下一般。旁边是她在栖山别墅见过的医生,看到常霏走进来,他轻挑地挤了挤眼睛,随即收敛神色,作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先前欺负常铭的那几位天使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换了几张新面孔,一个个比绵羊还温顺,笑容比见了亲妈还和蔼。 这些原本站在云端鄙视凡人的天使,在恶势力面前,全都低到了尘埃里。常霏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恶人还须恶人磨。 靠着御尊作威作福,常君平享受了一把高级待遇,院长亲自过问,安排了最好的外科医生动手术,使用的是最好的药品,住的是最高档的病房,而且医药费什么的都不用担心,全部算在御尊的帐上。 对于有些人来说,穷的只剩下了钱,可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穷的只剩下了命。没有经历过缺钱救命的人,是无法体会什么叫做“一文钱难死英难好汉”。 御尊威振医院,天使们都猜测他来历不简单,袁晓玫却一口咬定他是富家子弟。御尊黑面黑心,手段狠辣,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袁晓玫却说他面黑心善,雷厉风行,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物。 “……霏霏,你是怎么认得御少吗?昨晚多亏了他帮忙,要不然,你爸可有的罪受了。”袁晓玫有心想要打听一下御尊的情况,言语中不免带了几分试探。 常霏早就料到家里人会起疑,早就想好了谎言,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是我以前的校友,我跟他不熟,我也没想到他会帮忙。”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些年,袁晓玫可以说是尝够了世态炎凉的滋味,在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一个个背叛,有的甚至还落井下石时,御尊的些微“善意”很容易被无限放大。她将御尊一顿猛夸,越夸越夸张,竟然亏他慈眉善目、菩萨心肠…… 常霏不由得抚额,她在潜意识里不想御尊与她的家人多接触,因此昨晚她一回到医院就将他赶走了。为了这件事,袁晓玫觉得她忘恩负义,将她数落了好久。 袁晓玫将常霏抚养长大,多少有几分感情,她也曾年轻过,知道要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便是开始一段新恋情。常霏如果找了新男朋友,相信很多人都会松一口气:“妈现在是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只希望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就心满意足了。霏霏,妈没有别的本事,只能祝福你苦尽甘来。” “知道了,谢谢妈。” 这个大女儿的魅力袁晓玫从不怀疑,本来还想再试探几句,可是看到常霏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只得罢休。她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吊点滴的常君平,眼圈已经红了:“我们与他非亲非故的,这么大一个人情是一定要还的,照理应该你弟弟来还的,可你弟弟还小,霏霏,不是妈偏心,我们家实在太穷了,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委屈你了。” 常霏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心里也没啥想法,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等我攒够钱,我会还给他的。” “不,霏霏,这笔钱我来还。”常君平愧疚地插嘴道:“我不想再跟以前那样混吃等死了,我想振作起来,好好过日子,所以,不管多辛苦,我都想自己还钱,你们不要管我,帮我就是害我。” “好,我都听你的……”袁晓玫欣慰地擦着眼泪,说道:“霏霏,你不用管了,你爸说这笔钱他自己来还。” 常霏一愣,这才明白袁晓玫刚才是故意说那番话的。常君平虽然混帐,但说话算话,这一次估计是真的要痛改前非了。 “好。”常霏松了一口气,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常君平下定决心戒赌,以后就不会再惹祸了,家里也能清静下来,日子虽然艰苦点,总能过得下去。 眼见得夫妻两人激动地手拉着手,四眼相对,泪光相照,一副浑然忘记周围一切的模样,常霏赶紧站起身,轻身轻脚离开。哪知道她刚掩上门,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张债主脸,而且看样子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了。 常妍本来是想过来看看老爸的伤势如何,哪里知道,竟然听到了御尊来过的消息,顿时懊恼得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她将常霏拖到自己的病房,反手关上门。毫无疑问,这位二公主的老毛病又要发作了。 常霏早就见惯不惯了,淡定地坐下来看她表演。 常妍不停地捶 xiong 顿足,一会儿责怪自己错失机会,一会儿责怪常霏没有叫醒她,眼刀子一个一个飞过来。常霏不理她,她反而得寸进尺,咄咄逼人:“这段日子,我自问没有招你惹你,更没有得罪你,你就这么记仇?这么见不得我好?从小到大,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都是你害的,这个帐我不跟你算,你就装糊涂了是不是?你还有没有良心?别忘了,是我们常家将你抚养长大,你不感恩也就算了,心肠怎么能这么毒?” 常霏气得乐了,毫不客气地讽刺道:“你脑子进水了吧?难怪动不动就晕倒。你招谁惹谁不好,偏要去惹御尊?那样的人是你惹得起的吗?你们学校的bobo还记得吗,早被那位一脚踢了。你想做第二个bobo,我现在就去告诉爸妈,让他们收拾你。” 常霏真心看不惯她的花痴模样,恨不得从厕所里端盆冷水泼醒她。说到最后一句,声色俱厉,以为能够吓住她,打消掉痴心妄想,哪知常妍眼睛一亮,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姐,你怎么知道bobo被甩了?是不是真的?你不会骗我吧?” “我骗你干嘛,你爱信不信!” “那御少现在岂非孤身一人?”常妍眼睛骨溜溜转,脸上笑容加深,一副机会来了,她可以乘虚而入的模样。 常霏心中一凛,更加厉声说道:“我警告你,少干蠢事,想想那种人的手段,想想爸妈和常铭,你自己找死不要紧,不要连累别人……”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比妈还要啰嗦。”常妍一脸不耐烦地打开门,将常霏往门外推:“我头还有点晕,想再回去躺一会,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烦我了!” 常霏还想再说点什么,“砰”的一声,门已经关上了。她长叹一口气,这位二公主的脑回路明显跟她不一样,该听的没听进去,不该听的反而上了心。 她一晚没睡,只觉得头晕脑胀,等到常铭吃好早点回来,关照了几句,正想离开,结果被他一把拉住。 “姐,那个御少是做什么的?简直是帅呆了!”常铭今年只有十六岁,正是崇拜强者、崇拜英雄的年纪,他对御尊非常好奇,在他的眼里,杀气腾腾与威风凛凛没啥差别。 常霏立刻竖起了警觉心,在她眼里,常铭永远是个单纯的孩子,她非常担心他走入歧路:“你觉得他帅?我怎么看不出来?” “各处都帅,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只要竖起耳朵听听那些护士在背后是怎么议论的就行了。”常铭笑嘻嘻地伸手:“姐,给我点钱呗,我想去做个跟御少一样的发型。”他伸手抓了抓前额的头发,说道:“不过我不喜欢金秋色,我让理发师帮我挑染成蓝色,小胖子瞧见了,肯定得羡慕死我。”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那混蛋,这还了得?“不给!”常霏瞪眼威胁:“你敢学坏,我揍死你!” 常铭嘿嘿坏笑:“不过是做个发型而已,大惊小怪干什么?老姐,你out了!” 常霏可不敢掉以轻心,板起脸,郑重说道:“我跟你说,那人心黑手辣,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招惹得起的,你离他远一点!” “知道了,跟你开玩笑的,我也不觉得他哪里帅,跟海澈哥相比,他差远了!”常铭狡黠地笑道:“姐,妈让我去买只鸡和蘑菇回来,她说医院里的饭菜又贵又不好吃,她想给爸增加点营养,你给我五十元就足够了。” 常霏脑海中犹如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一个主意:“常铭,能帮姐一个忙吗?” 第52章 “no problem!”常铭满口答应:“我先猜一猜,看看我是否猜对了。”他一边偷偷打量常霏的脸色,一边说出心中的猜想:“与海澈哥有关,对吗?” 常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的小孩人小鬼大,不好糊弄。她不想给常铭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转身就往外面走:“不过叫你帮下忙,废话真多!” 常铭连忙跟上去,脸上一副欠揍的模样:“怎么会?海澈哥说我说话比唱歌还好听,你这是妒忌,等下我告诉海澈哥去……” 姐弟两人一路斗嘴去了附近的农贸市场,买好菜后,常铭回医院去交差,常霏去了原先她和水云洁住的地方。 水云洁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是她,先是一愣,再看到她手里拎着的东西,立刻明白过来,赶紧动手帮忙。她的厨艺有限,不过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常霏也不跟她客气,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忙碌,很快就到了中午,常霏刚将几道热气腾腾的饭菜装入食盒,常铭按照地址找过来了。他确实人小鬼大,嘴巴甜得似蜜,姐姐长姐姐短,不一会儿就把水云洁哄得心花怒放,不知不觉被他套了话去。 聪明人总是喜欢脑补,关于常霏和海澈分手的原因,水云洁只不过漏了点口风,居然被他猜得□□不离十。回想先前常霏的欲言又止,他顿时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懂事,别看他年幼,没见过世面,他一点也不拘束,很是自来熟,跟着水云洁走进倾城玫瑰园,看到在门口迎接的安斯晨,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走上前去亲亲热热地喊了声“斯晨哥”,一点也不见外。 安斯晨一时没认出来是谁,反倒愣住了,将他上下左右打量了半天,只觉得非常熟悉,就是叫不出名字来。他把认识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还是没想出来,他的目光看向水云洁,希望给点提示,可惜水云洁只作不见。 常铭眼睛骨溜溜转,笑得更欢快了:“斯晨哥,难怪有人说,贵人多忘事,你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看着那对漂亮的双眼皮,安斯晨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了起来:“你是常铭!”他拍了拍常铭的小肩膀,非常惊奇地比划着自己和他的身高,高兴地说道:“好小子,长这么高了,行啊!” “没办法,谁叫咱基因优秀呢!”常铭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吹牛不脸红。安斯晨哈哈笑,水云洁也不由得莞尔。几个人走进别墅,常铭东张西望,没有看到海澈,眼尖的他反而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了好几只空酒瓶,他不由得收敛了笑容,担忧地问道:“海澈哥呢?” “在二楼。”安斯晨指了指楼上:“东面主卧。” 常铭“喔”了一声,老实不客气地将手里拎着的东西全都塞到安斯晨手上,小跑着奔到二楼。他推开主卧的门,一股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烟雾氤氲,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一个男人斜躺在沙发上,一只手夹着香烟,一只手握着酒瓶,身上的白衬衫皱得不成样子,且染满酒迹,他胡子拉茬,眼神空洞,整个人消瘦颓废,没有一点生机。常铭差点认不出来,这就是那个清俊无双、让他姐姐爱得死去活来的海澈。 他身边的茶几上,摆着一个鸟巢玻璃烟灰缸里,里面堆满了烟灰和烟头,地上肮脏凌乱,到处都是空烟盒和空酒瓶。常铭不敢想象又不得不想,海澈前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海澈已经陷入半醉状态,并没有抬头看进来的是谁。他喝了一大口酒,猛烈地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颤抖。 常铭都不忍心看了,他毫不怀疑,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海澈的身体会彻底搞跨。他强压着心中的酸痛,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招呼:“海澈哥,是我,我是常铭!” 海澈的脑子已经晕晕乎乎,却在听到“常铭”二个字后马上坐了起来,他费力地睁大眼睛,疑惑地问道:“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常铭立刻乖觉地上前,扶起他走进盥洗室,洗了把冷水脸:“我爸和二姐都住院了,我妈在陪他们,家里没有其他人,姐姐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她又不信任别人,让我来找你,要你照顾我一段时间……” 一听到住院,海澈心中一凛,酒也清醒了几分:“霏霏没事吧?” “放心,我姐姐没事。” “你爸和你二姐怎么住院了?发生了什么事?” “哎!说出来都丢人,我都没脸讲。”常铭撅起了嘴巴:“海澈哥,你也知道我爸那个人,最喜欢赌钱,前些天他说要戒赌了,我妈直说谢天谢地,高兴得差点要下跪了,谁也没想到,他一把年纪的人了,还玩自残,昨晚吃过晚饭,他一个人跑进厨房,自己把自己的一截小姆指给跺了,我那没用的二姐看到一地血就吓晕了,然而两个人都进了医院。我妈要陪他们,我一个人在家,吃没吃的,喝没喝的,好不可怜。” “所以你姐让你来找我,希望我来照顾你?”尽管常铭说的很煽情,可海澈就是感觉怪怪的,常霏不是那种人,她很坚强,也很自立,不会稍有困难就把弟弟丢给他照顾。海澈很敏感,觉得常铭说的理由有些牵强。 “是啊,海澈哥,你不会不欢迎我吧?你要不欢迎我,也没关系,我随便去哪个亲戚家住几天。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我姐多说什么,你就当我没来过。”说完,常铭就往门外走去。 常家的亲戚基本上都断绝了来往,这位可是常霏的宝贝弟弟,要是出了什么事,常霏还不得伤心死。海澈吓了一大跳,赶紧去追,一边追,一边叫“回来”。可是常铭存心要引他走出卧室,跑得更快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到了餐厅。餐桌已经收拾干净,摆着四菜一汤,全都是海澈爱吃的。一道开胃的外婆菜,一盆清淡的手撕包菜,一碗酸甜的蕃茄牛肉,一道鲜美的清蒸雅片鱼,还有一大碗香浓的玉米鸡汤。不用品尝,海澈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谁的手艺,他攒紧了拳头,xiong膛不住起伏。 “海澈哥,我已经两顿没吃饭了,快要饿死了,你陪我一起去吃点呗?”常铭不由分说拉着海澈坐下来,将一双筷子递到他手上。 饭香四溢,上面还点缀着几粒黑芝麻,不知不觉就勾起了海澈的食欲。更何况,还有个话痨一般的常铭在边上,嘴巴不停地说话,手也不停地夹菜。 这一个下午,有常铭陪伴,海澈总算没有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而是坐在窗边一动不动。而常霏忙碌了整整一下午,准备了六菜一汤,还有一笼三鲜包,比中餐还要丰富。 常霏回到倾城御园,已经快要到九点了,御尊知道常君平住院,并没有起疑,只是在抱着常霏亲吻时,问她头发里怎么有油烟味,而实际上,常霏一回来就洗头发了。 第二天常霏要去事务所上班,中午没时间,只能做晚饭,可海澈哪能饿着常铭,自然好吃好喝招待着。这之后,常铭干脆住进海澈的别墅,兼职送外卖,每天将常霏精心烹制的饭菜送到倾城玫瑰园。 有常铭在,海澈别想绝食,他如果不吃,常铭就会问他:“海澈哥,你是不是看到我就讨厌?要不然怎么会没胃口呢?你说不讨厌,那行,你吃一口证明给我看看……” 不到三天,海澈就恢复了正常饮食。 安斯晨和水云洁等人都松了一口气。海澈前些天不吃不喝,整天汹酒吸烟,谁也劝不住,现在好了,总算有人能制住他了。 一星期后,别墅里的烟酒全都不见了,这一点当然也得归功于常铭。之前海澈拼命汹酒抽烟,安斯晨翻来覆去只会说“别喝了,别抽了……”,要不然动手硬夺,然后两人大打一架。常铭可不玩这种手段,他的鬼心眼多着呢。 “海澈哥,这瓶茅台酒很贵的吧?你让我尝尝是啥滋味,我保证不告诉我姐。”不待海澈反对,他快手快脚地拎起酒瓶,拧开盖子直接吹起了喇叭,唬得海澈差点跌一跤。 刚将酒瓶夺掉,常铭一转身已经点起了一根烟,他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tui,老神在在地吞云吐雾,并且还将一整包烟往兜里放:“海澈哥,这包熊猫烟就送给我吧,上学期,我家隔壁的小胖子得了包中华烟,到处献宝,臭屁得不行,等过几天开学了,我把这包熊猫烟带去,羡慕死他们……” “不许抽,快把烟灭了,把兜里的也拿出来。”海澈一把夺掉常铭叨在嘴里的烟,熄灭后掏口袋。 常霏将弟弟放他这儿,是让他照顾管教,不是引诱学坏。海澈吓出一身冷汗,亲自动手,把别墅里的酒烟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一直冷眼旁观的安斯晨偷偷翘起大姆指,夸道:“小伙子,有前途!” 常铭得意地扬了扬眉,竖起食指和中指,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作者有话要说:盗文的,不要这样敬业好吗?延迟2天好吗? 第53章 时间很快到了八月下旬,这一天是星期天,御尊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不顾天气炎热、太阳毒辣,一大早拖着常霏穿街走巷,漫无目的地乱逛。总算他良心还没有黑到底,给她准备了一把太阳伞,他自己则装酷,戴了副时尚拉风的太阳镜。 常霏本来想去水云洁那里的,结果被御尊拖来逛街,心里挺不耐烦的。而且,她也害怕遇到熟人,这几条街道,那些年她和海澈不知道走过多少次,每一寸水泥地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春辉弄东侧有家夫妻店,做出的鸭血粉丝汤非常地道,那时候,她和海澈经常去光顾,一边吃美食,一边听他们夫妻两个斗嘴,其实争吵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老板总是大手大脚花钱,而老板娘则喜欢精打细算,两人都想做财政大臣,管制另一方,后来老板娘一赌气,干脆在西侧另开了一家店,于是整条小弄都飘满了金陵鸭血粉丝汤的味道。 莲花巷有位双腿残疾的老人,吹得一手好葫芦丝,每当天气晴朗,他总是会出来晒太阳,旁若无人地闭目吹凑。他还养了两只八哥,一只会怪声怪气地大叫“绝世好曲,绝世好曲……”,而另一只总是故作深沉,以怀疑一切的眼光看待整个世界,模样非常滑稽。自从看到这一幕,常霏总是喜欢在没人的时候逼迫海澈,一会儿要他学八哥叫,一会儿要他装深沉,害得他从此后提鸟色变。 有一回天气骤变,忽然下起倾盆大雨,常霏路过,看到老人艰难地转着轮椅,浑身淋得象落汤鸡,很多人视若无睹,常霏却做不到,将老人送回了家中。后来,她还帮过几次小忙,一来两去,连那两只八哥都认识了常霏,一只会大叫“绝世佳人”,另一只转动着小眼睛表示怀疑,每次都惹得常霏开怀大笑。如今老人已不在人世,那两只八哥也不知是飞了还是进了别人的肚子。 丹桂巷以一棵百年丹桂闻名,到了这里,她的两条腿就不由自己,踏着旧日的足迹,走上那条油光水亮的青石板路,在路的中央,镶嵌着圆圆的鹅卵石,放眼四望,清一色的青砖黛瓦,庭院抱厦,间或几家古色古香的茶室和中餐厅。 常霏记得有一个周末海澈带她到这里玩耍,车子刚开进巷口,看到两个高年级的男生被十几个小混混追杀,浑身鲜血淋漓,路人纷纷闪避,司机正准备调头,那两人打开车门钻了进来,海澈不想多管闲事,她却于心不忍,吩咐司机快点开车,送他们去最近的医院。后来那两人伤愈出院,似乎还找到她的班级想向她道谢,不过被海澈拒之门外。再后来海澈嫌这条巷子混乱,再也不从这里走,也不许她踏入一步。 白马巷是一条文化气息很浓的巷子,两边摆满了店铺,有古玩、乐器、手工艺品、丝绸、香料、旧书籍……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当她经过一家香料店时,毫无预兆,一条脏得要命的流浪狗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对着她龇牙咧嘴,露出可怕的大犬牙。常霏吓得一哆嗦,“澈澈”两个字不经大脑,冲口而出。一直当隐形人的御尊飞起一脚,狠狠踢中大狗,那狗呜呜地叫了几声,落荒而逃了。 常霏恍然想起,有一次她和海澈从这里经过,她兴冲冲走在前面,海澈因为付帐落后几步,也是忽然冲出来一条流浪狗,对着她汪汪直叫,她吓得要死,尖声大叫“澈澈”,海澈扔掉手里的东西,冲到她身边时,那条狗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已经灰溜溜地逃掉了。为了这事,海澈还自责了好多天。 不远处有家风味小吃店,老板娘从窗子里探出头,看到常霏,露出了春风一般的笑容:“小姑娘,好久没来了,是不是结婚生孩子去了?” 常霏显然跟她极熟,不好意思地笑笑:“怎么可能呢,我若是结婚,肯定不会忘了给你发喜糖。” “忘了也没关系,只要喜蛋不忘就行。”老板娘吃吃地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你那个形影不离的男朋友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我记得你们两个吃豆浆,你喜欢原味,而他总喜欢加很多糖,然后你喂我,我喂你,害得我家那口子酸掉了两颗大牙……” 常霏心里又酸又甜,不由得陷入回忆,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神色。御尊又妒又恨,一张俊脸黑得象锅底,拉着常霏快步离开。 走出白马巷,就到了丹香路,旭城中学就在这条路上。校门前范仲淹石雕像风姿依旧,一点没变。石像的后面是砖雕,右边刻着“劝天下之学”,左边刻了“育天下之才”。 当年她和海澈在这里不知道照了多少张合影,原来,那些她曾经以为搁浅的记忆依旧清晰如昨天。 御尊盯着她的侧脸,盛夏的阳光将她的脸庞晒得微微发红,她侧着头,眸色温柔,纤长的睫毛不停轻颤,就象轻盈又美丽的蝴蝶翅膀,嘴唇微微开启,好象在与某人对话。石像庄重古朴,历经风霜,仿佛要从历史中走来,而她秀丽清雅,长发飘舞,仿佛要走入沧桑的历史。 御尊两只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心中妒嫉如狂,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声说道:“作个告别吧,将它深埋在心中,从今往后,永远不要再想起!” 常霏重新面对现实,她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这尊见证过她爱情的石雕像,泪水如珍珠掉了满地。 看到自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流泪,御尊心中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到哪里找颗药,让常霏吃了彻底失忆:“你男人还好好的站你跟前,一没死,二没残,你哭什么丧?” 常霏瞪目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今天真是莫明其妙,明知道带她到这个地方来,必定会触景生情,不能自已,他还这么做,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而且,这话听上去酸溜溜的,好象在跟海澈争风吃醋似的。 常霏心念一动,但马上就否定掉了。这男人是谁?他的身边会缺女人?他会为一个女人动心?别自作多情了!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很快将这个可笑的想法抛之脑后。 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常霏,御尊想到一个可能,眸子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他觉得自己真是搭错筋了,这个地方他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兴冲冲而来,怒冲冲而走,常霏不相信御尊会这么好心,特意带她来这里重温自己和海澈的过去。她虽然心情激荡,却多少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在期待什么,只不过她不觉得自己的过去与御尊有何交集,因此懒得多问。 逛了这么长时间的街,两人全都热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了。晟哥开着科尼赛克,就跟在他们身后,两人上了车,只觉清凉浸润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御尊看着常霏红扑扑的俏脸,水汪汪的美眸,心中某处一片柔软。他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拭汗水,动作十分温柔,眉目染笑,眸中一片温情,常霏却感到全身发毛,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 御尊坐她边上,当然能感觉到那种无声的抗拒,他气得差点又要爆粗口,手上的动作一顿,正要发作,已经察觉到不妙的常霏迅速抢过纸巾,将他鬓角的汗水擦去。趁着他发呆时,她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他手上。在他仰起脖子喝水时,她重新抽了几张纸巾,将男人额头上和脖子里的汗水擦干。 大半瓶清甜干冽的矿泉水入肚,御尊心中的火气烟消云散。他放下瓶子,死死盯着常霏,嘴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看在她知错就改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常霏被他看得浑自不自在,心里却松了口气,知道御尊的火气降下来了。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头搁在她肩膀上,常霏本来想忍忍的,可是男人最喜欢得寸进尺,他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压得她气都透不过来,而且,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刚止住的汗水又重新冒了出来。她往边上让,可是她让过一点,他逼近一点,很快将她逼得让无可让。她终于熬不住了,抱怨道:“重死了!” 御尊不仅没放开,双臂反而搂得更紧,他在她耳边低低地笑,毫无廉耻地说道:“我整个人压在你身上都没把你压死,这点重量算什么?”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专注”开车的晟哥听得一清两楚。 常霏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 御尊笑盈盈地亲吻着她的手心,常霏缩回手臂,他故作诧异地问道:“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不是!你坐过去一点,我快要热死了。” “真的吗?”御尊闻言松开双臂,稍稍坐正了身子。常霏正在诧异他今天怎么如此好说话,御尊的两只手已经从她的连衣裙下摆钻了进去,到处乱摸:“……让我看看哪里热,有没有出汗?” 车上有后视镜,晟哥只要稍稍抬起头,就能看到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常霏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去捉那两只不规矩的手,斥骂道:“你个疯子,快住手……” 后车座里展开了一场力量悬殊的攻防战,常霏哪是他对手,尽管拼命抵抗,阵地仍旧一寸寸失陷。 御尊双手停在她短ku边缘,关怀备至地问道:“还热吗?” 常霏“受chong若惊”,不停摇头:“不热了!” 御尊一脸不放心,再次确认:“真的吗?” 常霏“感恩戴德”,不停点头:“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加菲投雷!o(n_n)o 第54章 御尊这才满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常霏,俊唇勾起一抹笑容:“你刚才说重……” 他故意将话顿在那里,常霏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脱口问道:“你又想干什么?”话音刚落,立刻省悟这个男人极度无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问这句话,那是在自取其辱,顿时懊恼得恨不得撞墙。 还算好,御尊今天没有回答“我想干你”这四个字。他将常霏抱到自己腿上,咬着她的耳朵,与她耳鬓厮磨:“青天白日,还有第三者在场,我可不想干什么,当然,如果你极力邀请,我就勉为其难,大活干不了,干点小活还是可以的。” 常霏还没搞明白什么叫做干点小活,御尊一双手已经探入领口,推开文 xiong,不轻不重地揉捏起那对丰满且富有弹性的球体。 “啊……”常霏猝不及防,吓得差点跳起来,她拼命扭动身体,意图逃离他的魔掌,可是御尊腾出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威胁:“你再敢乱动,等一下擦枪走火别怪我……” 常霏身体一僵,果然感觉到有个坚硬炽热的东西直抵着她的 tun 部,一张脸顿时红得能滴出血来。 御尊一见立刻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感受到那种灼烫的温度,立刻象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地叫道:“哎,还说没发烧,身上怎么会这么烫?” 常霏气得咬牙切齿,身体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她使劲瞪眼,恶狠狠地骂道:“无耻!” 御尊眉眼舒展,笑意盈盈。他喜欢逗她,喜欢看到她坐在自己怀里手足无措的样子,这时候的常霏,别样的美丽,一颦一怒自有风情,让他欲罢不能。他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尽管看不出任何心动的反应,他却依然很高兴,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我是不是坏透了?” 常霏没好气地嘟起嘴,悻悻地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御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从来就没想过做一个好人。” “可我想做一个好人,平平凡凡过一生。”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我怎样度过一生,你也将怎样度过一生。” 她怒斥:“你真霸道!” 他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为了公平起见,今晚我们换个姿势,换你来压我,省得你老是说我欺负你……” “你个坏蛋,快闭嘴!”她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掩他的嘴。他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嘴边温柔地亲吻。 她羞恼非常,美丽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他眸光温柔,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柔声安慰:“好了,好了,逗你玩的……” 晟哥仿佛变成了聋子和瞎子,只顾专注开车,既不吭声,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常霏感到自己没脸见人了,伸出双手抚住脸庞。御尊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长发,不时发笑,愉悦的笑声仿佛清晨第一缕阳光,能够穿透一个人的心灵。 车子在一家大型超市门前停下,晟哥下车,帮他们打开后座门。御尊戴上墨镜,示意常霏下车,可是常霏摇了摇头,拒绝道:“我没什么东西好买的,我就不下去了,你自己去吧。” 御尊似笑非笑地问道:“如果我非要你一起去呢?” “别忘了我们的协议!” 协议第三条,甲方不得强逼乙方去商场、餐馆、夜店、娱乐场所等一切不愿意去的地方。她以为御尊不记得了,特意提醒,可她不知道的是,御尊字字句句记得清清楚楚,他也提醒她一个事实:“你的那张不是撕了吗?” 常霏不由得语噎,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再次拒绝:“我不想去,今天逛了那么久,我的腿都快酸死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在车上等你。”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可御尊是什么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常霏越是不想见光,他就偏要让她见光:“腿酸是吧?行,我抱你,谁叫你是我的女人呢!”说完,一只手绕过她的背,一只手抄在她的腿弯里,真的将她抱下了车。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两个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御尊没脸没皮,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常霏的脸皮却是极薄,就算那时她和海澈热恋,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也只是牵牵手,最多也就是海澈趁她不备,窍个香吻而已。她真是被他打败了,沮丧地说道:“不用了,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男人一脸无辜地反问:“可你刚才不是说腿酸?” 常霏只得出尔反尔:“现在不酸了。” “真的?” “真的!” “那就好。”御尊仿佛松了一口气,双臂却抱得更紧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千万别勉强,你男人虽然不是举重运动员,但是抱你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俊男靓女的组合本来就抢眼,御尊来这么一招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他的外形本来就又冷又酷,今天还戴了一副墨镜,更是酷得不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一脸羡慕妒忌恨,也有些人指指点点,大叹风气日下。常霏的脸早已通红,她急得要死,抓住男人的衣襟,怒道:“不勉强,快放我下来,你没看见那么多人在看我们。” 御尊不以为意地笑:“看就看,我抱自己的女人,又不犯法,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个够,我偏不放。” “别……”常霏真是怕了他了,随口扯了个谎言:“你放我下来吧,我怕你累着了。” “你心疼?” 常霏面无表情地点头:“对,我心疼……” 御尊明知道她在撒谎,心头依旧怦然一动,如果时光能够停止,他希望永远停在这一刻,如果时光能够永恒,他希望两人天长地久。而常霏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暗骂,心疼你个鬼! 今天是周末,超市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御尊一只手推着购物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两人是热恋中的情侣。常霏忐忑不安,左看右看,生怕遇到熟人。 她的运气还算不错,周围一个人也不认识。 不过片刻功夫,购物车里已经有了一大堆东西。经过售卖卫生棉的货架时,常霏不经意扫了一眼,被眼毒的御尊发现,侧头问道:“你喜欢哪个牌子?” “什么?”常霏的脑子没有转过弯来。 御尊知道她脸皮薄,就算真的想买,也不好意思当着男人的面选购,可他打定主意要彻底融入她的生活,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左右两边的货架琳琅满目,各种品牌都有,分日用夜用,分棉柔干爽,还分清香无香。御尊锐眼扫视一圈,三秒钟后锁定目标,走过去将某一知名品牌的卫生棉扔进购物车,有超长夜用,有日用,还有护垫,买了一整套,全是常霏最爱用的干爽系列。 周围有很有女同胞,一脸羡慕地看着常霏,可是她向来低调,这种万众嘱目的感觉让她很不喜欢。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御尊,动手将购物车里的卫生棉放回货架。 “为什么要放回去?”御尊不干了,拉着她的手问道。 “不为什么,我不喜欢这个牌子。” 御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将卫生棉重新扔回购物车:“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不试试怎么知道?” 常霏抚额,她知道这个男人性子霸道,说一不二,只得由他。 两人推着购物车去排队结帐,御尊搂着常霏,不时微笑,并没有看到,bobo躲在一排货架后,正一眼不瞬地盯着他们,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从超市出来,常霏以为总该回别墅了,哪知御尊径直对晟哥说道:“先找个地方吃饭,下午继续购物。” 常霏傻眼,御尊眼露笑意:“有事件我忘记告诉你,先前你站在石雕像前哭的时候,我已经通知睿姐,将你所有的衣物全部扔进了垃圾桶,你如果明天想光身出门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回别墅。” “怎么?你疯了,我的工作服也在里面,我每天都要穿的。” “放心,那件有纪念价值,我吩咐睿姐收起来了。” 常霏的脸沉了下来,那些衣物大半都是海澈送的,她怀疑他早就知道了,这么一来就能解释他这样的男人,居然会一整天陪她逛街购物,原来是另有企图。 御尊的唇角微微翘起,我的地盘我作主,自己的女人自己装扮,常霏性子执拗,认死理,一般的手段根本收服不了她,唯有强势出击,不给她反抗的余地,日积月累,水滴石穿,总有一天她会乖乖贴上“我是御尊的女人”这个标签。 第55章 这之后,御尊又带了常霏逛了一次超市,常霏发现购物也能看出一个人的个性,比如她自己属于精打细算型,习惯事先列好购物清单,进了超市后按单采买,而御尊就属于随意型,只要看顺眼就丢入购物车,也不管这东西买回去后有用没用。 尽管她认识御尊也有一段时间了,两人住在一起也有好多天,但她一点不了解这个男人,只知道他脾气很坏,欲念很强烈,为人很无耻……优点找不到,缺点一大堆。 八月三十一号是报到开学的日子,由于离家较远,常铭需要住校,常霏早在一个星期前就接到袁晓玫电话,让她请假陪同。 御尊的占有yu非常强烈,绝对不允许她在外过夜,没得商量余地,常霏天未亮就起来,尽管她轻手轻脚,警觉性非常高的御尊还是醒了。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悉悉簌簌的声音表明常霏正在换衣服,御尊眼眸微闪,随手抓起柜子上的电视机摇控机,“咚”的一声,将门砸开。 常霏穿着深紫色的文 xiong,正在往身上套连衣裙。她看了男人一眼,还以为他是被吵醒了心里不舒服,拿摇控机出气,便没理他,只当没看见,迅速将拉链拉上,将裙摆拉平。 御尊侧躺着,眼眸不住闪烁。常霏的身姿纤长窕窈,肌肤宛如凝脂白玉,脸颊就像是清晨带露的百合,秀丽清雅,御尊原本只是想饱饱眼福,哪里料到身体某部分竟然起了反应。已经忍了那么多年,他不愿意再忍,一骨碌爬了起来。 御尊对季节变换一向没有什么感触,可是现在,无比喜欢夏天,因为要起来实在太方便了。他将短ku一脱,三步两步跨到常霏面前,伸手掀起了她的裙摆。 昨晚已经要了两次,怎么一大早的又要了?常霏吓了一跳,怒道:“别闹,我赶时间呢!” 可是御尊的情yu已经被勾上来,他置若罔闻,两只手摸进她的底ku,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昨晚我已关照阿晟安排司机,你等下坐车回去,肯定不会迟到。” “不必了,我坐公交车就可以了。” 然而御尊箭已上弦,怎么可能放过她。他示意常霏看自己那个硕大的硬物,柔声哄骗:“爱妃,听话,别跟我闹,我快一点弄,保证不超过半小时……” “不行!”常霏继然拒绝,她无法理解那种深恶痛绝的枕席之事男人为何会乐此不疲:“我今天真的有事,你要么等到晚上,要么去找别人,我不会介意的,你只要下次戴套就行了。” 御尊气得脸都黑了:“胡说什么呢,什么找别人,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他将她按在大理石盥洗台上,不由分说,将印花底ku褪至tui弯,从后面挤了进去。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御尊对着镜子,欣赏着两人交缠的模样。他发现这个姿势滋味无穷,美中不足的是,常霏根本不肯配合,她甚至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脸。 御尊有些心烦气燥,他伸手拉开连衣裙的拉链,解开文 xiong 扣子,两只白兔跳了出来,他的视线顿时被绞住再也无法移开。仿佛是害怕那两只白兔逃走,他不由自主握在手中,并加快了律动。洁静明亮的镜子中映出两张略带扭曲的脸,只不过一张是羞愤难堪,另一张是极致快乐。 常霏洗澡的时候,御尊并没有回去睡觉,他拿着浴巾站在一边,等她洗好了,搀她出来,一边帮她擦身,一边讨好地说道:“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一定有空。”常霏想要自己来,可是男人哪肯放过眼前的大好机会,坚持帮她擦完。常霏直到穿上衣服,脸上的赤红才稍稍褪下一些。 御尊嘟嚷着抱怨:“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比国家主席还忙?你自己说,有多久没跟我一起吃饭了?” 常霏冷笑着反问:“难道你最近很空?” 海澈、安斯晨、张凉雨三少联手,给他下绊子,御尊这段日子忙得恨不得飞起来,他讪讪地笑道:“等我忙完这阵子,我们出去旅游吧,你喜欢山还是喜欢海?” 仁者爱山,智者爱水,御尊好象在哪里看到过,一个人的爱好与性格有关,喜欢山的人大多数是坚忍不拔型,而喜欢海的人则大多数是浪漫激情型。常霏个性很坚强,御尊猜想她应该喜欢山。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他兴致勃勃地提议:“你这周末有时间吗?要不我们去爬黄山吧!” “到时再说吧!”常霏淡淡地一句,结束了话题。 她不想给家里知道她和御尊的关系,还是乘坐班车赶回家中。袁晓玫和常君平正坐在餐桌上吃粥,互相打了声招呼,常霏选了张离他们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袁晓玫很快放下粥碗,示意常霏跟她进常妍的房间,她关上房门,说道:“今天去学校报到,要交学杂费,还有生活费……” “我都准备好了,别担心!” “不是,钱我已经给常铭了,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吧。我叫你回来,是有一桩事情要告诉你,上周我姐姐寄了一大笔钱来,她说一半给我,一半给你,你告诉我银行帐号,我转给你。” “我不要,这些钱都你留着吧!” “那怎么行?” “我是说真的,你养了我这么多年,这些钱是你该得的,不用给我,我一分钱也不要。” “你是在生她的气吧?说实话,我也很生她的气,可她也有苦衷,谁都以为她跟了个富商,吃香的喝辣的,可日子并没有表面光鲜,那个富商私生活放荡,女人一大堆,你妈妈没名没份跟着他,直到生下一个女儿才成了四太太。霏霏,三个孩子里面,你是最让妈省心的,可妈最对不起的也是你。前些天我打电话给她,把你的情况都告诉她了,她说最近生意上出了点问题,等过年的时候空下来就回来接你,你和她一起去吧,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如果她回来是见你,那我管不了,如果只是来接我,你让她别回来了,来了我也不见。”常霏在心里不住冷笑,小时候不要她,现在她长大了,肯要了?袁晓玫不打电话过去,袁晓琪还记得在国内有个女儿吗?何况,这么多年没在一起生活,勉强凑在一起,对谁都是一场折磨,最关键的,她去做什么?是去做拖油瓶,还是去夺家产? 袁晓玫还以为她在赌气,苦口婆心地劝道:“霏霏,赌气没什么意思,活得好才是真的。你放心,她现在已经站稳脚跟了,她向我发誓,会好好待你,她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哭得很伤心,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 常霏不想听:“妈,你别说了,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已长大了,以后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袁晓玫还想再劝,常铭推门进来了,他有些不太高兴,埋怨袁晓玫道:“妈,不过是开学报到,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把姐叫回来干嘛?她还要上班呢?” 最近家里接二连三发生事情,袁晓玫被吓怕了,而今天又是常君平去医院拆线的日子,她□乏术,既担心常君平受伤的手指有没有完全康复,又担心宝贝儿子有何闪失,只得把常霏叫回来,哪知儿子不领情。 常霏连忙表示最近很空,很愿意陪他去学校,可常铭还是被袁晓玫好一顿数落:“现在坏人那么多,他们额头上又没写字,你分得出哪个是坏人,哪个是好人?你当外面是家里,每个人都关心你、照顾你?你一个人傻乎乎去学校,路上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你忘记上次那帮人了,那可都是亡命之徒,谁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要是回来找我们报复怎么办?你们可以高枕无忧,反正我是睡不着的,我年纪一大把,死了就死了,还不是不放心你们。真是的,好心没好报,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就象是孙悟空听到唐僧在念紧箍咒,常铭一阵头痛,拎起拉杆箱赶紧闪人。袁晓玫追到楼梯口大喊:“慢点,你早饭还没吃呢,东西也没拿……” 常铭头也不回,走得飞快。袁晓玫只得将两马甲袋的饼干水果交到常霏手上,再三交:“这个死孩子,我辛辛苦苦给他准备早餐,又不吃了,真不知道想吃啥,三天两头变花样。霏霏,等下问下你弟弟喜欢吃什么,你给他买一点,盯着他吃下去……哎,这一去恐怕要到中秋节才能回家,霏霏,你有空多去看看他,让他别想着家里,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 她不停唠叨,连常君平都受不了,使劲将她拉了回去。常霏倒不是太反感,内心里反而有些羡慕,说道:“知道了,妈,我会跟他说的,有空也会去看他,你放心吧!” 第56章 常霏拎着两只满满当当的马甲袋,脚步有些沉重。刚才她说得斩钉截铁,表现得一点也不在意,可实际上,她还是在意了。一直以来对她不闻不问的亲妈经过提醒,终于记起了做母亲的责任,常霏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哭。 她对袁晓琪谈不上什么亲情,也谈不上痛恨,可同样是女儿,一个弃之如敝履,另一个珍爱如至宝,说不妒忌是假的,说完全没有恨也是假的。袁晓玫说的那些理由她都能理解,也能体谅,可终究意难平。 “我来拿吧!”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忽然从边上伸出,接过那两只马甲袋。常霏抬起头来,看到那个瘦削孤单的身影,整个人呆若木鸡。 清晨阳光明媚,海澈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站在晨风中,清寒料峭,平静的脸上略带笑容,依然那么俊雅清秀,似乎一点都没变,然而,一双眼睛古井无波,任凭最大的石子丢进去,也激不起波澜。 自从那天在鉴定中心分手,她再也没有见过海澈,尽管常铭告诉她,海澈已经恢复过来,水云洁也告诉她,海澈已放下心里的结,可她没有亲眼看到,一直牵肠挂肚,一颗心紧紧揪着,怎么也放不下来。 曾经幻想过很多与他不期而遇的场面,可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见到。常霏眼睛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海澈也在看常霏,她今天穿着一袭绿色碎花长裙,衣袂翩翩,长发飘飘,依旧象过去那样纤秀美丽,只是脸色苍白,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你瘦了!”两人同时出口,说了这三个字,又不约而同陷入沉默,心里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常霏在想,他应该恨她的,她欺骗了他这么久,让他的满腔深情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为他着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去死,可是她若死了,剩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活着也是一种痛苦,那她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海澈在想,她应该恨他的,出了这种事情,他只顾一个人愤怒颓废,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处境,就算将他一枪杀了,也是他活该。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真的想去死,可是他若死了,剩下她一个人,还怎么活得下去? 两人互相对望,谁也不说法,可把常铭急坏了,这个机伶鬼本想制造机会让他们好好说会话,哪知道两人都变成了哑巴,不由得摇头叹气,这年头,做老大难,做小弟更难! 常铭戴上酷酷的墨镜,脖子里挂了高倍望远镜,昂首挺 xiong,大模大样地从路虎上下来,走到两人跟前,啪的一个立正敬礼:“海澈哥早!姐姐早!” 声音宏亮,动作标准,常霏视线转向这个精灵古怪的弟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海澈忍不住微笑:“不错,有进步!” 阳光开始灼热起来,三人向海澈的路虎走去。常铭故意不上车,等海澈将东西放进越野车后备箱,准备走向驾驶室时,忽然从背后出击,一拳击向他的背心,同时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腿肚,身手极为敏捷。常霏明知道常铭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伤不了海澈,一颗心仍然提了起来,忍不住叫道:“小心!” 海澈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他迅速转身,出手如电,只用一只手就扣住常铭手腕。常铭顿时觉得全身酸软,动弹不得,不由得嘟嘴抱怨道:“姐姐,真是的,你为什么要提醒?要不是你临阵叛变,说不定我就能偷袭成功了。” 海澈哈哈一笑,放开常铭。常霏明知故问:“这些都是前几天学的?” “是滴,你弟弟聪明吧?一学就会!”常铭得意地弦耀:“姐,我跟你说,海澈哥别墅里有很多名贵烟酒,除了这些,我还学了……” 海澈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打断他的话,讪笑道:“我就教了他几招擒拿格斗的招式,既防身又健体……” 常霏哪里相信,横了海澈一眼,警告他不许再擦嘴,然后看向常铭:“告诉姐姐,你还学了什么?” “我还学了射击,海澈哥带我去练枪了,姐,你玩过吗?真枪实弹,可刺激了!” “你刚才说别墅里有很多名贵烟酒……” “是啊,整箱的茅台,整条的熊猫,价值好几万呢,都被海澈哥扔进垃圾桶了,看得我心痛死了,拦也拦不住,姐,你说他是不是很败家?与其便宜那些捡垃圾的,还不如送给我,我可以卖给那些回收礼品的,赚几个零花钱花花,海澈哥,你真的很不讲情面。” “你给我老实交待,有没有喝酒?有没有抽烟?”常霏当然听得出弦外之音,她很了解海澈,非常担心他的身体,不过她也很了解常铭,担心他小小年纪学坏。 “没有,没有,我是个乖宝宝,哪会碰那东西,真是的,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海澈哥吗?” “你个小财迷!”海澈又好气又好笑地骂:“想要什么直说,用得着拐着弯告状吗?” “嘿嘿,既然你送上门来让我斩,那我就老实不客气了。”常铭亲亲热热地扒着海澈的肩头,笑道:“我想要个手机,海澈哥送我一个呗?” “行啊,我本来就打算送你一个,要不然今天也不来了。” 常霏立刻反对:“不行,学校规定上课不许带手机,平时都要关机,直到周末才没人管,你那里有没有旧的,给他一个用用得了。” “哎哟,姐,你这不是拆我台吗?现在学校里谁还用旧手机,我要是拿个二手货出来用,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你个臭小子,爸妈出钱是让你上学,不是让你和人比拼出风头,二手机又怎么了,能打电话就行,别挑三捡四了,做人应该脚踏实地,没钱何必充大佬?” “姐,你out了,现在就是拼爹的年代,你什么都没有,就会被人看不起。”常铭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没钱,海澈哥有啊,这点小钱,还不够海澈哥吃顿饭呢。” “你敢不听话?” “哎哟,我怕你还不行吗?真是的,人家一个妈,我有两个妈,一个比一个管得宽。” “你个臭小子,敢讽刺你姐老?” “哪敢啊?我就算是吃了豹子也不敢,这个世界上,别人都会老,就我姐不老,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再过几年,你是我妹。” “妹你个头?你是不是想造反?” “哪里,你是如来佛,我是孙悟空,我再什么反,也反不出你的手掌心,这下你满意了不?” 海澈笑嘻嘻在站在一边看两姐弟斗嘴,看到这里才插嘴道:“你喜欢哪一款?苹果要吗?” “不要,那款太女气了,我喜欢大气一点的,三星note还马马虎虎。” “你可真敢想,三星是吧?note是吧?瞧我不揍死你。”常霏见他不听话,有些恼羞成怒起来,打算动手教训他一顿。 常铭哪里害怕,欢快地大叫:“海澈哥快跑,母老虎来了!”一头钻进了副驾驶室。 常霏坐进后座,看到常铭一头的汗水,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汗。海澈坐在驾驶座位上,下意识地将头偏过来,示意常霏给他擦。这都是过去做习惯的,常霏也没多想,手下意识地伸了过去。就在指尖碰到他的脸时,两人同时一怔,记起了他们之间那种尴尬的关系。 常霏的胳臂垂了下来,海澈的眼眸也迅速黯淡,常铭刻意营造出来的欢乐气氛荡然无存。 看着黯然神伤的海澈,常霏挖心挖肝的疼痛。论起亲疏关系,常铭只是她的表弟,海澈却是她的哥哥,她能与常铭手足情深,为什么要对海澈见外?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不管是朋友、恋人还是兄妹,海澈始终都是她最爱的人,她应该更加关心才对,为什么要与他疏远? 如此一想,常霏的手又抬了起来,她看着正在发动车子的海澈,目光无比坚定:“澈澈,把头转过来,我给你擦一下汗。” 海澈心里的阴霾一下子被拔开,变成兄妹又怎么啦,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她永远是他最珍爱的人,他会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如此一想,海澈觉得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他转过头来,眸光清澈如水,很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霏霏,你早饭吃过了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那我们先去吃早饭,然后再送常铭去学校报到。” “那还不快去,我都要饿死了。”一直在偷偷担心的常铭总算舒了一口气,重新露出了欢快的笑容:“海澈哥,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三星note!” “以后叫我哥吧!” 常铭立刻从善如流,脆脆地喊道:“哥!” 第57章 海澈微笑着将一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递给常铭:“这份见面礼希望你能喜欢!” 常铭迫不及待地当场拆开,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喜欢,超级喜欢,谢谢哥!” 海澈嘴角的笑意不由加深:“我也觉得男人用三星note气派,你的眼光不错!” “英雄所见略同!”常铭嘿嘿傻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姐,你看到了吗?这可不是我开口要的,是哥主动送给我的。” 既然送礼的和收礼的都那么高兴,常霏自然不会再扫兴,她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只觉今天的阳光很灿烂。 海澈又拿起一只礼品盒,递给常霏:“霏霏,这个给你。” 常霏接过来拆开一看,不由得愣住了,海澈送给她的竟然也是一只iphone 4s手机,款式跟前些天御尊送给她的一模一样。常霏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很诡异的想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她问道:“为什么要送我手机?” 海澈知道她嫌礼物太贵重,不过他早就想好了理由:“因为我想聘请你做我的财务经理。” “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我是说真的。”海澈微笑着说道:“我私底下做了点生意,可是前些天会计另谋高就了,我也不想找外人了,不如你来帮我吧,无需辞职,兼职就行!” 常霏一直想找份兼职补贴家用,不由得怦然心动,不过她怕这是海澈的变相送钱,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海澈非常了解常霏的性子,笑着说道:“工资照旧,原来的会计领多少,你也领多少,我一视同仁。” 常霏顿时松了一口气,笑语盈盈地说了声“好!” 车子开出很长一段路,常铭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他侧过身体,示意常霏把耳朵凑过来:“其实这两只手机哥哥前几天就准备好要送给我们的,要不然,我才不会开口要这么贵重的礼物。” 常霏立刻听出不对劲:“澈澈,怎么回事?” “这两只手机都安装了gps定位系统……如果外出,最好带在身上。”海澈的唇角弯起了一抹笑容,常霏一直说自己敏感,其实她也差不了多少。 智能手机已经普及,常霏却还在用普通款式,连上网功能都没有,她不由得大为感动,而常铭嘴巴就象抹了蜜,哥哥长哥哥短,一刻不停。 旭城中学是旭城最好的高中,吃完早饭,海澈开车送他们去学校,在排队办理入学手续时,被一位老师认了出来,不一会,校长和教导主任亲自赶到,一脸恭敬讨好,问能不能赏光去校长办公室喝杯咖啡,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瞟向站在一边的常霏。 海澈自然不会答应,只说有事马上就要走。 常霏不愿意被他们当猴子看,向一位老师打听常铭分配在哪间宿舍,被教导主任听到了,立刻招呼边上一位老师过来:“校区这么大,你们恐怕找不到。沈老师,你带这位同学过去……”随即压低声音:“去看看缺什么,回来告诉我。”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过去好了。”常霏连忙拒绝,开玩笑,当年她和海澈也在这里读了三年书,要是连宿舍楼都找不到,可以去撞墙了。 沈老师已接到了领导的命令,哪容拒绝,满脸堆笑,硬是接过了那只最重的行李箱,他还另外叫了一个老师过来帮忙,常霏变成空手而行。 等到她归置好东西,常铭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他便安排进了火箭班。常霏也很高兴,让他好好学习,眼睛却看向海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生怕海澈因此而欠下人情。 “没事。”海澈笑笑:“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两人既已打定了主意要象真正的兄妹那样相处,中午自然要在一起吃饭,这样的高温天气,很多饭店门可罗雀,霏云酒店仍然座无虚席。 这是一家夫妻店,老板哈尔滨人,老板娘旭城人,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那年,很多情侣劳燕分飞,可他们谁也不肯背井离乡,又谁也放不下对方,虽然步入了结婚的殿堂,却过起了两地分居的生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没有人对这段感情看好,老板娘怀孕的时候,她的亲朋好友纷纷劝她去医院做人流,老板吓坏了,立刻辞了工作,跑到旭城做起了贴身保镖。在儿子满一周岁后,两人联手创业。 经营酒店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除了地段好、门面大、装潢上档次,最基本的还是要菜色丰富,色香味俱全。霏云酒店的老板娘是个吃货,号称吃遍大江南北、尝遍国内国外,亲自参与菜谱的制作与更新,她还特会造声势,请了高手,给每道菜都编了个动人的故事。 但这家店最负盛名的却是配饰,在这个酷暑高温时节,老板专程回东北请了位手艺精湛的冰雕师傅,在小小的一方餐桌上重现东北雪景,使得每一道菜都像是一件艺术品,上桌后客人们都舍不得下筷,一个个啧啧赞叹,拿出手机、照相机拍照留念。用媒体的话来说,就是“南北结合,双剑合壁”,生意想不红火都不行。 海澈和常霏刚进包间,老板和老板娘就联袂而来,双双叫海澈老板。 常霏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海澈微笑,介绍他们互相认识,还说以后这里的财务由常霏负责。两人立刻向她敬酒,连干三杯,杯杯见底。 盛情难却,常霏端起酒杯刚抿了一口,就被海澈一把夺了去,说她等下要开车,不能多喝。 老板娘抚嘴偷笑,眉眼弯弯,极是妩媚。 高大健壮的戴老板在海澈的示意下坐了下来,向他汇报起了酒店最近的经营情况:“……五一过后推出‘东北雪景’系列冰雕,生意确实不错,已经有不少酒店在模仿,我怕长此下去,客源会被分流。整个酒店才一个主题毕竟单调,小蕙建议再加入两个系列,比如‘动物王国、海洋世界’,不仅能吸引女人,还能吸引老人和孩子,海少觉得怎样?” 海澈点头同意,不过他有话要提醒:“冰雕系列最多能撑到十月,到了十一月,天气开始转冷,到那时,客人的猎奇心理早就获得了满足,酒店的吸引力必定会下降,不知你们有没有想出新招式?” 再美的东西看多了会视觉疲劳,再好吃的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索然无味,酒店的生意现在是很红火,谁知道能红多久。假如他们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固步自封,不思创新,曾经的风光很快就会昙花一现。 小蕙提了几个,比如歌舞表演,比如钢琴演奏,比如著名主持人现场助兴,都没什么新意,她说出来都底气不足,海澈自然也不满意。 戴老板就有些羞赧,说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让所有员工都参与进来,集思广益,我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整不出一个好点子。海少,您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事业成功不骄傲不自满,遇到困难不气馁不服输,常霏对戴氏夫妻的印象非常好。 海澈点了点头,目带鼓励。这对夫妻是酒店名义上的老板,每天迎来送往,极会看脸色,看得出两人有话要说,借口外面生意忙退了出去。 包间的门再次关上,海澈说出了原委,原来他才是真正的老板,这对戴姓夫妻实际上是打工的,只不过是高级打工。饭店的生意如此火爆,海澈下了大力气,但也有他们的功劳,作为奖励,夫妻俩拥有10%的股份。 海澈今天请常霏吃饭,并不仅仅是要让她接触自己的产业,他打开黑色皮包,将几样东西摆到常霏面前。 一把多功能瑞士军刀,一根伸缩型防身电警棍,一个红外线夜视眼镜,一瓶15ml的香水,一管糖果色迷你唇彩。 海澈一一介绍其功能,并教她如何使用,最后他拿起香水和唇彩,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左手拿的是烈性迷药,使用时千万不要将喷头对着自己。我右手拿的是微型炸弹,扔出去时一定要保持安全距离。”他反复交待:“一定要注意安全,以免伤到自己!” 常霏点点头,好不容易才忍住泪水,她将东西收起来,海澈也终于问到御尊:“他对你好吗?” 常霏不知道要不要告知实情,御尊心狠手辣,很多人都对他忌惮万分,海澈要是跟他死磕,真不知道鹿死谁手。 常霏犹豫良久没有开口说话,海澈却误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男人,心里难受得厉害。 窗外响起一首久违的老歌: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常霏就算坐在灯红酒绿之下也能感受到那种悲伤的气氛。 午后阳光正盛,几缕光线斜斜地照射在俊美又忧伤的男子身上,常霏心里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她逼迫自己正视现实,一切都结束了,她有她的路要走,海澈也有自己的人生。他会一如既往地关心她,但这种关心不代表理所当然。 “常霏,你不能这么自私啊!你的这一生反正已经毁了,何必拖他下水?”她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直到走出餐厅也没有回答海澈那个问题。 第58章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御尊和水云洁就来了,巧的是,还是刚才那间包间。 御尊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山珍海味,琳琅满目,甚至还有一道润肤养颜的雪蛤炖木瓜。他自己没怎么吃,却频频让水云洁多吃点。水云洁并不卖帐,吃饱后将筷子一放,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吧,为什么请我吃饭?” 宴无好宴,如果不是常霏在他手上,水云洁是不会答应跟他出来吃饭的。她担心自己拒绝得狠了,惹恼御尊,他拿常霏出气。 御尊当然看得出她眼底的提防,也听得出她话里的不耐烦,如果是别的女人,他早就拍桌子翻脸了,但水云洁不一样,看在常霏面上,他忍下了这口气。他喝了一口茶,将心里的不快压下,用无比真诚的目光看向水云洁:“你是我家爱妃最要好的朋友,我早就想请你吃饭了,可惜你对我一直有偏见,我深感遗憾。今天请你吃饭,是想问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改变在你心中的印象?” “你什么意思?”水云洁可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尽管御尊这话很容易让人想歪。而那句“我家爱妃”,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想邀请你搬入倾城御园与我家爱妃作伴,房间我已让人准备好了,在三楼,是个朝南大房间,有阳台,有独立卫生间,风景、视野、采光都非常好。每天早晨,拉开窗帘,阳光就会透过落地玻璃窗挥洒而入。到了夜晚,坐在飘窗上可以欣赏到湖光山色,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看到满天星光交相辉映,一轮明月倒映湖中。等到秋季来临,枫叶红似火,可以什么都不想,静静欣赏红叶飘飞。到了冬天,端一杯滚汤的咖啡,坐在躺椅上,一边享受阳光浴,一边听音乐……” “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想引诱我?” “也不算引诱,我知道你的眼皮子没有那样浅,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了,以后有什么需要,不管是抢银行还是劫狱,只要你开口,我都会为你做到。” “我可以说不吗?” “当然,不过我希望你好好考虑,因为我家爱妃只有你一个朋友,我这么做也是想让她开心点。” “那我只能说抱歉了,我现在住得好好的,不打算搬家,谢谢你请我吃饭,我还有事先走了。” 水云洁拎起包包转身朝外走,在下楼梯时,与一群男人擦肩而过。她长得漂亮,不管走到哪里,回头率总是很高,这次也不例外。这群半老男人都放慢了脚步,目露惊艳,其中一个头上长了许多白头发的男子看得目不转睛,甚至还追了上来。 身后响起了一阵哄笑声,水云洁心里一阵厌恶,快步走下楼梯。那男人适可而止,并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等到他进入包间,立刻有人开起了玩笑:“我说老林,刚才那美女是谁啊?长得比电影明星还要漂亮,你个老小子,艳福不浅那,什么时候认识的?说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 其他人立刻起哄,老林呵呵笑着,连连摆手:“你们不要跟我乱开玩笑,要开跟叶科开去。” 一桌人都看向叶科,叶科笑骂:“老林你这人就是这么不上路,刚才我规规矩矩站边上,眼风都没飞几个,关我什么事?” 两人开始了你来我往,陈科骂老林 jian 滑,是只老狐狸。老林说叶科是会捉老鼠的猫不叫,别看正正劲劲,说不定勾搭的女人能凑成好几桌麻将。 其他人都加进来凑趣,你拍桌子我拍板凳,说得兴高采烈,不知怎的,有人聊起了那位下台的市长水林根。老林说得兴起,口没把关,将水云洁给出卖了:“各位,静一静,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刚才在楼梯上遇到的美女你们知道是谁吗?” 在座的男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可是他们越是催老林快讲,他越是卖关子,直到卖足才说道:“她叫水云洁,水林根的独女!”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他转头看向叶科,不满地说道:“叶科,别人不认识也就算了,你这个未来公公怎么会不认识?你这装傻的本事是越来越高了,小弟自叹不如!” 叶科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傻了。他是知道儿子谈了个女朋友,叫什么水云洁,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父母离异,跟着母亲生活,做梦也没想到她竟是水林根的女儿。 一帮男人打开了话匣子,什么私密日记、勾搭女人、特殊功夫……说得热火朝天。存心想要让叶科难堪的老林便苦心婆心地劝他,说什么孩子大了,该成家了,什么时候去监狱探望下水林根,把两家的婚事敲定下来。 在座的有好几位领导,叶科死命捏紧了拳头,才忍住没有翻脸。一桌人全都在笑,叶科也在笑,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这一刻,他将水云洁给恨到了骨子里。 当晚,常霏破天荒地一下班就回到倾城御园。御尊已经习惯了她的晚归,不会这么早回来,保镖全都跟着他,这个时候别墅里只有佣人。 美女管家迎了出来,常霏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今晚不出去,要在别墅里用餐,你让他们准备清淡点的饭菜,简单点,六菜一汤就可以。” “好的,除此之外常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浴室里的洗发水你让人换掉,我不喜欢那个牌子,换成欧*雅的。枕头太高了,最近我总是睡不好,换个低一点的。阳台上那盆玉簪花香味太浓了,招引蚊虫,换成杨兰……” 常霏一连说了几个要求后,在玄关处换了鞋,背着包不紧不慢地走上楼梯。 美女管家盯着那道纤秀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御尊是怎样得到常霏的,她一清二楚,常霏是怎样怨恨御尊的,她也能感受一二。事出反常即有妖,一个天天早出晚归的人忽然提前回家,还提了一大堆抱怨,怎么看怎么诡异?她将常霏的要求吩咐下去后,毫不犹豫地打电话告诉了御尊。 常霏走进卧室,反锁上门,迅速将海澈给她的手机、电警棍和夜视眼镜等统统放进属于她的那只柜子。自从那天她将一千万的银行卡扔在里面,御尊再也没有碰过这只柜子。 她将头发绾了起来,“迷你唇彩”藏在发中。 别墅戒备森严,到处都是高清监控探头,每个房间还安装了门禁设备,需要刷卡才能进入。本来常霏的卡只能刷开卧室门,可是那天御尊陪她逛了一天街,晚上还折腾到半夜,肚子饿得不行,让她起来找吃的,她就趁机调换了两人的ic卡。 晟哥的房间在二楼的最西面,常霏堂而皇之地刷卡进去,只见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家具,看上去空荡荡的。常霏有些奇怪,别墅装修得富丽堂皇,这一间怎会如此简洁,好象没人住似的。她拉开衣橱,里面倒是塞满了衣服,不过都不是这个季节穿的。 不到五分钟她就走了出来。佣人全都住在底楼,此刻全都忙得不可开交。她走下楼梯,第一个目标就是美女管家。一进门,发觉房间布置得极为舒适温馨,有种家的感觉。看到衣柜里的男装,常霏终于明白为何晟哥的房间那么空了,原来这一对有jq。她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用那一千万收买美女管家,现在彻底死了心。 常霏将所有不用密码的房间全都搜了一遍,甚至连地下室、车库都没放过,可惜一无所获。她重新回到二楼,站在书房前,这道门不仅要刷卡,还设了密码,常霏试了很多数字,比如6个0、6个8、123456、654321、御尊生日、她的生日……可惜没一个是对的。 正试得满头大汗,一个寒凉的声音传来:“for the first time!” “什么?” 御尊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又重复了一遍:“for the first time!” 常霏的第一个反应是她的初夜日。 御尊第一次碰她,是在车子里,虽然将她看了个遍,也摸了个遍,却只是在她的两腿之间摩擦,并没有真正下手。第二次是在栖山别墅,这次倒是进去了,但在紧要关头她晕了过去。第三次是在浴缸里,有音乐还有鲜花,真正算起来,这一次才是她的第一次。 她硬着头皮,按照日月年的形式摁了6个数字,让她惊悚的是,门真的打开了。 竟然已经来了,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就算现在罢手,照御尊的脾气,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常霏干脆走了进去。 御尊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常霏将他的书房抄了个底朝天,再眼睁睁看着她旁若无人地走回卧室,被她气乐了!这个女人真是不要命了,被他逮个正着,不道歉认错,还敢明目张胆地动他的东西,当他是泥菩萨? 他示意晟哥和美女管家走开,推开卧室门,常霏的头发已经披散下来,正盘腿坐在 chuang 上玩手机。他一把夺了过来,点开翻看:“怎么通讯记录和短信都不见了?” “不小心删了!” 御尊哪里会相信她的鬼话,立刻关机,打开手机后盖,将电池、内存卡全都取出来,甚至连前盖也拆开来检查了一遍。 常霏冷眼旁观,一声不吭。御尊将手机零件一扔,找到她的包包,拉开拉链,将所有东西都倒在地上,可是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为什么想要离开?我对你不够好吗?” 常霏冷笑:“假如你的头顶悬着一柄利剑,随时可能砍下来,你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吗?” 御尊的满腔怒火再也发作不出来。 第59章 吃过晚饭,常霏回卧室看书,御尊则去了书房生闷气。他拼命抽烟,抽到第三根时,脑中灵光一闪,下令一查,不到半小时就查到了常霏最近的行踪,气得他操起烟灰缸,直接摔到地上砸得粉碎。 自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做饭,当他是活王八还是活死人? 他冲回卧室,将常霏推倒。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明明心情不爽到了极点,怒火与妒火熊熊燃烧,欲.火却不减反增。他将她两条腿扛在肩上,没有任何前奏,直接冲了进去。 他在她身体里律动,发疯似的折腾。她痛得泪水直流,咬紧牙关反抗。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常霏的前胸全是牙印,御尊的后背全是血印。 两人互相折磨了半夜,御尊从常霏身上下来,快感过后,就是无边的失落。他搂着常霏的腰,紧紧抓住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她的心。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找回了一点理智,问道:“痛吗?” 怎么会不痛?两条腿仿佛不是自己的,又痛又麻;腰仿佛被折断了,酸痛难言;丰盈处火辣辣的,差点被他咬下一口肉来。常霏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字也不想说。 “你痛吗?”御尊又问了一遍,声音冷得象冰,他抓起常霏的手,死死按在自己的心口:“这里并不是铁做的,不仅你会痛,我也会痛,你在决定这么做之前,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常霏不相信象他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痛,她很想骂他混蛋,去死,不过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话到嘴边仍然改口:“下次我会考虑的。” 明知道她的话言不由衷,八成儿在哄骗自己,明知道她心里只有海澈,眼睛里再也看不到旁人,御尊的心里还是好受了一点,可当他看到常霏身上的印痕,又开始难受了,不过这一次是心疼:“你是嘴巴被缝住了,无法喊痛,还是变成了木头人,不知道痛不痛?” 御尊真是没见过这么倔的女人,她就不能求个饶,服个软? 常霏也没见过这么横的男人,恃强施暴的是他,强词夺理的还是他。 两个人同 chuang 异梦,两颗心各自跳动,怎么也归拢不到一起。良久,常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反问道:“我喊痛有用吗?” 御尊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他轻轻抚摸着常霏的曲线,想了很久,很认真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你试一试。” 常霏本来不想理他,可是他撑起上半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副不得到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模样。常霏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她移开视线,不甘不愿地道了声“好!” “爱妃,我不想说谎骗你,你也别骗我,以后我们俩坦诚相待,好好相处。”他得寸进尺地提要求:“我会尽量收敛脾气,疼你爱你,你也对我上点心,别动不动就惹我生气。” 御尊一向毒舌,难得这样煽情,可惜对于那几件常霏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避而不谈,常霏不仅没动心,反而提高了警惕,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御尊看得出她在敷衍自己,极度不满意,不过想着来日方长,还是忍了。窗外月色朦胧,身边美人如玉,御尊的心里又升起了希望,他试探着问道:“我们俩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想不起没关系,只要她开口问,他就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只可惜常霏浑身腰酸背疼,没精力陪他折腾,她不耐烦地嘟哝道:“没有。”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告诉你。” 常霏平躺着,感觉腰像断掉了一样地疼,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御尊,很干脆地拒绝道:“不想。” 御尊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个死女人,你是存心想找死,还是想气死我?” 常霏吓了一大跳,眼见男人又要发怒,赶紧起身躲到卫生间,反锁上门。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御尊心头不由得一软,火气略降。等到她出来,他去洗了个冷水澡,这才勉强压抑住怒火。 他决定再给常霏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第二天早上,御尊要求常霏一下班就回别墅,两个人共进晚餐。常霏不想再惹怒他,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可是临到下班时,水云洁忽然接到了叶子谦母亲的电话,对方要求见面详谈,否则就闹到事务所来。 常霏觉得来意不善,问了水云洁才知道叶子谦今天出差,要明天才回来。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放心水云洁独自一个人前往,于是匆匆忙忙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御尊,让他先吃,不用等她。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茶室,就在事务所边上的一条巷子里,环境还算清雅,她们到的时候,叶子谦的父母已经在包厢里等了一会儿了。 叶子谦说话风趣,为人谦和,风度翩翩,常霏还以为他的父母也差不到哪儿去,然后一见面就打破了幻想。叶爸爸态度傲慢,长了一副官僚面孔,叶妈妈眼高于顶,看人都不用正眼。 常霏的心凉了半截,果然,水云洁进门后礼貌地叫他们伯父伯母,两个人板着脸理都不理,谁也不开口让她们坐下来说话,连假客气都没有。 包厢里的冷气有些低,清茶散发着淡淡的茶香,两位领导坐着,两个女孩子站着,此地无声胜有声。 水云洁不是傻子,到这时候哪里还猜不出他们的来意。 叶妈妈板着脸,连虚伪的笑容都不愿意给一个:“我们的来意,我想你已经明白了,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大家都要脸面,我也不想让你难堪,该怎么做,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丑媳妇迟早会见公婆,叶子谦再三保证,他的父母平易近人,为人厚道,一定会喜欢她,哪知道,是这样的“平易近人”。看在叶子谦的面子上,水云洁勉强保持着微笑:“我不明白,伯父伯母,我想……” “别叫我们伯父伯母!”叶妈妈仿佛受了什么奇耻大辱,脸色铁青:“叶家和水家八竿子打不着,既不是亲朋,又不是近邻,不知你攀的是什么亲?” “我就说白了吧。”叶爸爸坐在椅子上,一脸厌恶地接腔:“我儿子只是个小律师,而你是市长千金,我们家高攀不起,你请便吧!” 原本听儿子说谈了个女朋友,家世普通,他们夫妻两个就不大高兴,不过也没强烈反对,哪知道竟然是水林根的女儿,这还了得!叶妈妈是银行客服经理,经常要跑客户单位,哪里还有脸去见人?叶爸爸在机关里混了大半辈子,只混到一个小小的科长,前面还有个“副”字,他比谁都明白,什么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大,一人失势,全家倒霉。” 叶妈妈从鼻孔里嗤了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女,老古话是不会说错的……” 水云洁活了二十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气得脸都白了,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叶科长,陈经理,有一点我必须要澄清,是叶子谦执意要追我,不是我上赶着倒追他……” “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在私生活方面一向检点,要不是你引诱他,他怎么可能搭理你?” 水云洁的脸色再次大变。 常霏又难堪又难过,水林根要是不出事,这两位就是想跪下来求水云洁看一眼还要排队,哪里敢嫌弃?但她真的不希望这段感情就这样夭折,陪着笑脸说道:“叶科长,陈经理,加鲁有首情歌是这样唱的,‘东边的山再高,遮不住天上的太阳;父母的权再大,挡不住儿女选伴侣。’他们两人都不是小孩子了,是分是合,应该由他们自己决定,这件事情不如等到叶子谦回来再谈如何?” “你以为你是谁?”叶妈妈横了常霏一眼,撇嘴冷笑:“一只千人骑万人睡的破鞋,也配伸手管我们叶家的家事?” 常霏的脸色刷地变成雪白。 叶爸爸冷冷地看着水云洁:“看看,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还敢勾搭我儿子,真是痴心妄想!” 水云洁气得差点将嘴唇咬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咬牙说道:“我本来就不喜欢他,是他非要说喜欢我……既然如此,如你们所愿!”说完,她拉着常霏转身就走,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叶妈妈没想到水云洁是这副态度,在她的想象中,这个女孩子一心要嫁入叶家,必定会使尽手段谄媚讨好,哪知道根本不是这回事。儿子看上不该看上的人,她很愤怒,可是儿子被人嫌弃,她又不甘心起来。她冲着水云洁的背影冷笑:“子谦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已经给他安排好了相亲,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暗中搞鬼。” 水云洁气得浑身发颤,顿住脚步回敬道:“请你们管好叶子谦,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不介意报警,看到时候难堪的是谁。” 这下子轮到叶氏夫妻气得发颤了,两人走出包间,老远还能听到叶妈妈尖锐的辱骂声,“破鞋、娼妇……”句句不堪入耳。 尽管常霏不停地安慰水云洁,可是水云洁的的心情仍然恶劣到了极点,她想去酒吧喝几杯,常霏哪敢放她一个人去那种地方,自然要一起去。两个女人在酒吧借酒消愁,根本不知道有个男人久等不至,正在大发雷霆。 第60章 御尊一早就吩咐美女管家准备了一桌子常霏最爱吃的菜肴,他还特意去花店买了一大束香水百合,可是到了时间点,左等右等,满桌的饭菜都凉透了,常霏还不见影子,电话也不来一个。 他阴沉着脸,一遍遍地拨打手机,却没有一个接通。 天色越来越暗,御尊坐在黑暗中,摸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并将餐桌上两只复古雕花烛台点燃。 也不知抽了多少根烟,御尊咳了起来,抬起手腕一看时间,才知道已经九点多了,他终于暴怒,猛然起身将餐桌掀翻。那束他亲手挑选的百合花,被他用力扔到地上踩得稀巴烂。 烛火摇曳,烟雾弥漫,御尊一张俊脸扭曲变形。别墅里住着好几个佣人和保镖,全都吓得躲回房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常霏安顿好水云洁,坐车回到倾城御园,已经十一点钟了。别墅异常的沉寂,她忐忑着推开门,只见桌倒椅翻,满地杯盘狼籍,漂亮的地毯上,一地的残花。 男人坐在沙发上,眼睛里发出象豺狼一样阴狠的光芒。在摇曳的烛光下,那缕金秋色的碎发格外夺目刺眼。看到常霏进来,他捡起脚边那束空空如也的花束,用力向她砸去。 这个男人暴怒的时候根本不听解释,这时候进去无疑是自寻死路。好汉不吃眼前亏,常霏转过身撒腿就跑。 这个女人是吃了豹子胆了吧,到了这时候还敢跑?也不想想这里是谁的地盘,她能跑到哪里去?御尊怒极反笑,并不急着追,只是按了一下摇控器。 常霏拼命逃跑,逃到门口,才发现刚才还敞开着的红铜雕花单元门已经关上了。她心里暗叫糟糕,使劲地按按钮,可是那扇门仿佛出了故障,纹丝不动。她抓住镂空的栏杆,拼命地推拉摇晃,依旧无济于事。 四周高墙耸立,除非长了翅膀飞出去。常霏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笼中之兽。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今晚又会如何折磨她,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她转过身,一张阴魅的俊脸出现在眼前,离她只有三步远。 常霏吓得花容失色,发出了“啊”的一声尖叫,她慌不择路跑向花圃。花圃里种满了名贵的花木,不时有横生出来的枝条抽打在脸上、身上,火辣辣地疼痛。身后传来脚步声,以及男人怒不可竭的吼叫声:“你个死女人,给我站住……” 想到这个男人折磨人的手段,常霏跑得更快了。 看着前面那个不听话的女人,御尊心中怒火更炽。两人一个逃一个追,距离始终保持在三步左右。常霏很快就被他逼到泳池边,然后象只蠢驴一样绕着游泳池奔跑,几圈跑下来,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她速度慢下来,御尊阴测测地问道:“怎么,跑不动了?” 耳边阴风阵阵,常霏头皮一阵阵发麻,她认命地停了下来,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此刻的她狼狈不堪,满头满脸的汗水,头发乱七八糟地粘在脸上,连衣裙破了好几道口子,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凉鞋不知落在了何处,秀美的玉足上沾满了泥灰。 御尊慢慢踱到她面前,伸出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的眼眸一向深邃幽暗,就象是无边的夜色,此刻更是翻卷着暴风骤雨。常霏心跳如鼓,害怕得瑟瑟发抖。御尊冷笑:“你的胆子不是一向很大吗?怎么害怕了?” “你听我说……”常霏惊恐万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本来是打算一下班后就回来的,可是没想到,叶子谦的爸妈约水云洁见面,我担心她有麻烦,就陪她一起去了,后来我一直和她在一起……我发短信给你了,让你先吃,不用等我……” “你撒谎!”御尊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话:“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昨晚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说我们要坦诚相待,好好相处,你就理所当然地把我当傻子?” “我没有,我真的发短信给你了!” 真的发了短信你又何必跑?刚才他一个字都没说,常霏见到他象见了鬼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还不是做贼心虚?御尊嘿嘿冷笑,眸子散发出嗜血的光芒,仿佛地狱里的恶魔,阴狠狰狞:“那你说给我听听,刚才为何一看到我就跑?” 常霏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今晚有事回来晚了,你规定我九点钟必须回到别墅,可我超过二个小时才回来……我不想和你吵,想等你冷静些再向你解释。” “所以……不是我对你太好,而是我对你太凶,让你一看到我就害怕,是这样吗?” 常霏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昧心的话她说不出口,而真话太伤人。常霏毫不怀疑,她如果说是,御尊绝对会暴怒伤人。 御尊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心里一片冰凉,捏住她下巴的手越发用力。常霏越是逃避,他越是执着地想知道答案:“你哑巴了?我在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下巴痛得要命,常霏的心里渐渐升起一团火气,她是杀人放火了,还是贩毒走私了,搞得跟刑讯逼供似的,倔劲上来,不管不顾地叫道:“你发什么神经啊?放开我!反正我给你发短信了,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明明没发,不仅死不承认,还敢冲他鬼叫,当他是泥捏的吧?御尊越想越火,他掏出手机,点开收件箱,让她睁大眼睛看看,哪有她发送的短信。可是常霏记得自己确实发了,怀疑御尊故意删了,存心找茬。她眼光忽闪,御尊已猜出她的想法,气得一脚踩上她的赤足,虽然没用力,可是粗硬的皮鞋底硌着纤嫩的肌肤,让她非常难受。 御尊叫常霏把她的手机拿出来,可是常霏跑得连鞋子都丢了,放在包包里的手机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于是御尊也怀疑她根本没发短信,根本是在狡辩。 两个人谁也不认为自己有错,谁都认为对方在撒谎,御尊连连冷笑,冷冽的眸光如同利箭一样射向常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他低头拨出一串号码,咬牙切齿地吩咐道:“睿姐,去把她的手机给我找出来!” 五分钟后,美女管家一手拎着常霏的凉鞋,一手拎着她的包包出现在两人面前。御尊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看,眼神凶得仿佛要杀人。 美女管家见势不妙,飞快闪人。常霏凑过去一看,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 要死了,她竟然将短信发给海澈了,而且,她还不小心将手机设为静音,男人一连打给她三个电话,她一个也没有听到。更要命的是,海澈给她回复了两条短信,还一连拨打了九个电话。 御尊看着那十二个未接来电和两条未读短信,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有些苦涩,也有些凄凉。过了很久,他抬起头来,目光如箭,盯着她的心脏部位,仿佛要将她的心脏一箭射穿。 常霏心里一阵阵发紧,明白这个男人已经被她彻底激怒,不能再火上浇油了,想了想,决定示弱:“king,今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气,我明天一下班就回来陪你一起吃饭好吗?” “少自做多情了,我不稀罕!”御尊激动地挥臂大吼,极度生气,再加上自尊心暴发,他开始口不择言:“不要说陪吃饭,就是陪睡觉,只要我勾勾手指,就会有成打的女人自动送上门,你当全世界只有你一个女人,我非你不可啊?你不知道,你在 chuang 上是多么让我乏味!”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出这句话,通常意味着要分手。御尊每年过生日,叶巍都会送一个女人给他,所以他有很丰富的甩人经验,那些女人有的会装软弱,哭得泪如雨下,有的会装神秘,故意吊他胃口,还有的会装深情,一口一个爱情,总之花样多多。 常霏松了一口气,眉宇间飞快闪过一抹喜色。 御尊的眼睛非常毒,尽管常霏很快就掩饰住了情绪,还是被他看到了,差点控制不住当场发作,不过这是一个很好的试探机会,他决定按捺住性子,看看她有没有留恋,哪怕是一丝一毫。 常霏当然不知道男人的真实想法,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分手机会?考虑到男人都要面子,仔细斟酌了片刻,她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你已厌倦,那我今晚就搬出去,省得在这里碍你眼睛。” 星光璀璨,蔚蓝色的游泳池波光粼粼,常霏站在池边忐忑不安地等了好一会,见男人既没有挽留也没有反对,以为他同意了,不由得喜出望外。她轻轻道了声再见,从他皮鞋底下抽出自己的脚,然而,她刚转过身,背后袭来一阵阴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暴怒的男人推入游泳池。 “卟通”一声,水花四溅,常霏猝不及防,喝了一大口冷水。等到她浮出水面,只见男人两腿微微叉开,犹如天神一般站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别墅的灯暗了,游泳池边上的灯亮了,碧绿的灯光将他那张俊脸映成了诡异的惨碧色。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水中那个那个......美人们,撒朵花吧! 第61章 常霏如见鬼魅,机伶伶打了个冷颤,她立刻转身向对岸游去。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逃?”御尊气得胸口不住起伏。他扔掉手机,踢掉脚上的皮鞋,“卟通”一声,跃入池中。池水清冽冷凉,却根本浇不灭他心头的怒火,他划动双臂,盯着前面仿佛逃命一般的常霏,两眼冒着凶光。 常霏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地划水,在她手臂快要触到游泳池的边沿时,右脚踢到了一堵肉墙,不待她逃离,御尊已一把握住她的纤足,猛地一扯,将她整个人拉入水中。 大量的池水涌入鼻子和耳朵,常霏无法呼吸,她感受到了窒息的恐惧,左足本能地乱踢,只踢了一下,就被一只铁钳钳住。她死命挣扎,刚浮出水面透了一口气,被御尊用力一扯,再次沉了下去。如此来来回回几次,常霏力气渐渐用尽,连呛了好几口池水。 御尊感觉到她挣扎的力气在变小,这才放开她双脚。常霏身体一得自由,立刻站立起来,她全身乏力,四肢酸软,根本游不动,踉踉跄跄扑到游泳池边,靠在池壁上不住喘气。 由于呛水,常霏不停咳嗽,身体不住抖动。御尊游到池边,将她扯入怀中,恨恨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两人均是衣衫不整,御尊衬衫上的扣子掉了两个,露出大半个健硕的胸膛,两粒红豆若隐若现,而常霏衣领敞开,露出纤细的锁骨以及一大片细瓷般白嫩的肌肤。湿透的连衣裙紧紧裹住上半身,玲珑曲线展露无遗,就连里面的黑色文.胸也隐约可见,裙摆却如花朵一样在水中绽放,黑色印花内.裤在蔚蓝色的池水中烈烈夺目。 往上,是一张出水芙蓉一般的容颜,往下,是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中间,纤腰盈盈不足一握。水波不住荡漾,两座高耸的秀峰一会儿露出水面,一面儿被水包围。这个样子的常霏,性感得让人窒息,御尊目眩神迷,呼吸也粗重起来,他低头,一口含住了她的樱唇,两只手顺着身体的曲线下滑至臀部,不住摩挲。 常霏浑身一抖,象是被咬掉了一口肉一般,反手用力一推,将御尊推倒在水中。她扒着池沿,想要爬上去,上半身刚探出水面,御尊从水下潜近,双手轻轻一扯,很轻易就剥掉了她的内.裤。 常霏发出一声尖叫,御尊已抓住她的脚腕将她重新扯回水里。另一只手顺着脊背往上移动,轻轻一拉,连衣裙的拉链被拉开。尽管常霏拼命反抗,这件连衣裙还是在一分钟之内被剥掉了。 常霏全身上下,仅剩胸前两点遮羞,黑色的文胸勾勒出一道魅惑的乳.沟,衬得肌肤越发雪玉一般莹白。御尊的眸中燃起一簇炽热的火焰,他将手绕到她背后,仅用一只手就解开了扣子,去掉了束缚之后,那对坚.挺饱满的双峰好象熟透的水蜜桃一般呈现在眼前。池水清澈,水底下一览无遗,御尊低头盯着水中那一片黑色水草,好一阵口干舌燥。 强健有力的双腿紧紧绊住常霏,两只手飞快地解开衬衣的扣子,肌肤相亲,健硕的胸膛贴上傲挺的丰盈,两人均是浑身一震,只不过一个是兴奋颤栗,另一个是紧张害怕。 池水沁凉,身体滚烫,御尊的喉结不住滚动,他抽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扯开皮带,脱掉那影响他掠夺的最后一层束缚。 他紧紧抱着那具玲珑玉体,埋首在她的脖子里,近乎贪婪地汲取着甜蜜。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激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常霏全身战栗,将男人使劲一推,潜入了水底。 池水清澈蔚蓝,倒映出皓月繁星,水底有一个美丽的水妖,绿鬓红颜,肌肤胜雪,修长的美腿如藕粉嫩,纤细的腰枝如风摆柳,长发在水中荡漾,如同跳舞的海藻,美得不可思议。御尊看得两眼发直,身体某部分硬得发痛,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入水中。 一番追逐,他抓住了那只滑溜溜、白嫩嫩的水妖。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紧紧搂住她的腰,两条腿用力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那勃发的欲念深深埋入。 成串的气泡从嘴角逸出,常霏感觉快要窒息了,求生的本能让她顾不得侵入身体的异物,她拼命蹬腿,想要浮出水面,可是适得其反,这样的挣扎,不仅使得她的身体绷紧,某处也紧得一塌糊涂,御尊脑中一阵晕弦,双手下意识地下移,按住那两瓣不安分的俏臀。 常霏眼前阵阵发黑,十根指甲深深刺入他的肉里,疼痛让他稍稍恢复了点理智,但他不想离开这个让他舒服得差点死过去的地方。他用力吻住她香软的唇,将自己所剩无几的气息尽数度过她。 生与死,爱与恨,所谓抵死缠.绵,大约如是。直到御尊肺部缺氧,支撑不下去,这才带着她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夜风中飘来了夜来香和玫瑰的香味,几分醉人,几分甜腻。连在一起的玉体,纤细柔软,摄人心魄,初雪般洁白的皮肤,衬得那两点嫣红好似红梅傲然挺立,御尊的唇一下子就落在了纤瘦的锁骨之上。他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纤腰,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美腿,挂在自己腰间,让某个地方更加严丝密缝地紧贴自己。 清波绿水,涟漪微荡,半个玉峰露出水面,就连月亮都羞得躲在了云层之后。他在她耳边盅惑,声音暗沉,带人诱人心魄的魔力:“说,你不会离开我!”她倔强地咬紧牙齿,身体和心灵全部都在抗拒。 他等不到她的回应,心里一阵空虚和失望,从小他就懂得,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要想得到,先要付出。他展开了猛烈的功势,她溃不成军,单足支撑不住整个身体的重量,膝盖一弯,整个身体不由自主侧滑。乌黑柔顺的长发铺满水面,就象一朵恣意怒放的黑色睡莲,动了谁的心?勾了谁的魂?摄了谁的魄? 御尊一把将她捞起,却已经晚了,常霏被水呛到,咳得面红耳赤,甚至连身上的肌肤都透着淡淡的粉色。她握紧粉拳,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口,两只丰盈距离最近,也被无辜波及。 这种咳嗽一下子很难止住,常霏难受得要死要活。御尊也难受得要死要活,因为她每咳一声,就是一阵收缩,每捶一拳,就是一阵波震,明明应该疯狂共舞,他却因为要照顾她,一动都不能动。 就在御尊觉得他的小命要交待在她手上时,常霏总算缓了过来,御尊再也忍不住了,双手紧紧扣住她的纤腰,一阵猛烈地抽.送,在满池清冷的水中攀上了云端。 两人的衣服全都脱在游泳池里,御尊搂着常霏向池边游去,看见她抓住扶手,这才返身潜入池底。 穿上湿衣,御尊拥着她走向别墅,刚走了几步路,已经被一直在留心的晟哥发现,一声令下,别墅灯火通明。 贺文泉慵懒而随意地坐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慢慢啜饮。他是晟哥叫来的,凭借以往的经验,弱的那个会伤身,强的那个会伤心,今天闹得这样厉害,只怕不倒下一个不算数。 御尊大发雷霆,佣人和保镖都当起了隐形人,就连晟哥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有贺文泉不怕死地往前凑,还敢出言嘲笑:“king,你俩这是干啥?下水摸河蟹还是上演湿身魅惑?早知道还有这等好戏,我就不喝酒,跑过来给你们鼓掌加油了,真是的,太不够朋友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御尊冷眸一扫,那眼神充满了警告,晟哥不由得抹汗,贺文泉嬉皮笑脸地将一杯红酒递到他面前:“发那么大火干嘛?来,陪我痛痛快快喝一杯,保证什么愁都消了。” 御尊浑不理睬,快步奔上楼梯,冲进舆洗室。浴缸里早就放好了热水,他弯下腰,先伸手试过水温,这才抱着常霏跨了进去。温热的水驱走了身体的寒凉,却怎么也溶化不了她心里越结越厚的坚冰。 睡到半夜,常霏果然发起低烧来,御尊一直没有深睡,立刻惊醒,将睡在客房的贺文泉叫了进来。第二天常霏清醒过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御尊也没有去上班,抱着手提电脑坐在她身边。 看到她睁开眼睛,他立刻将电脑放边上,一边伸手探她的额头,一边扭头大喊:“water,给我滚进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求人的吗?”贺文泉给她量好体温,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我可警告你,老子堂堂医院的副院长,走出去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绝不是好惹的,谁敢不把我当人看,我让他不能人道……” 第62章 (一部内容补到61章去了,美人们请看“作者有话说”) 常霏兀自出神,并没有发现御尊那黯然神伤的表情,门外贺文泉还在贫嘴:“ivy,咱俩同病相怜,不如凑一对吧,我的电话是139625xxoox,qq名‘花都少爷’,你加我,咱俩裸.聊……” 御尊霍地起身,冲了出去,不一会,走廊里响起了叫痛声,“哎哟喂,痛死了!嘶……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怎么下得去手?”御尊低低的不知道骂了句什么,随即听到贺文泉的干笑声,带了几分小意讨饶:“嘿嘿,我这不是在帮你吗?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让我贫几句不行吗?” “不行,你少在这里给我添乱,在我没有发火之前,给我滚远点!” “别介,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嘿嘿,其实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咱俩才是真的同病相怜,不如……”贺文泉故意顿了顿,等到进了电楼,手指按在按钮上,这才说道:“……咱俩做基友吧,我攻你受!” “你他妈找死!”御尊顿时暴怒,扑向贺文泉,可惜贺文泉早就算计好了,手指轻轻一按,电梯门立刻关上。等到御尊扑到,性能极好的电梯已开始下降。贺文泉捧腹狂笑,御尊破口大骂,常霏不觉莞尔,好在佣人和保镖都不在附近,要不然以后御尊那张脸往哪搁。 御尊走楼梯奔到底楼时,贺文泉已经发动了车子。御尊旋风一般奔进客厅,找到遥控器,使劲按下,然而摇控器好象失灵了,一点反应都没有。等到他反应过来,冲出客厅,再次错失先机。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贺文泉伸出手掌,掌心里躺着两节电池。 “我在找枪,我他妈一枪毙了你!” “别介,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你就当今天是愚人节好了!”贺文泉嘿嘿干笑,他将电池用力扔入花丛,扬声大喊:“爱妃,我已经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报仇了,别再伤心了,有空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先闪了……” 常霏愕然地睁大了眼睛。鱼找鱼,虾找虾,乌龟的朋友是王八,贺文泉不是和御尊好得穿一条裤子,怎么会为了她这个外人去拔老虎须?御尊的脾气有多糟糕,她不相信贺文泉会不清楚。 常霏总共就见过贺文泉三次,每次见面不超过十分钟,算是半生不熟,但感觉却象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似的。也不知道他和御尊是怎么成朋友的?是臭味相投,还是惺惺相惜? 御尊迅速抬头,只见常霏穿了一袭蓝紫色的家居服,站在宽大的阳台上,身形单薄瘦削,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更衬得脸色苍白如雪。 趁着御尊发愣,贺文泉对着常霏夹了夹眼睛,轻挑地作了个飞吻的动作:“goodbye!” 这可真是一个活宝,常霏微笑着挥手,祝他好运。御尊回过神来,黑着脸大叫:“贺文泉,你个孙子,给我回来,有种别逃!” “有种你来追!”贺文泉哈哈大笑,一脚油门,车子飞一般向外冲去。别墅里的保镖早已被惊动,只不过搞不清楚状况,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被他顺顺利利地冲出了红铜雕花大门。 御尊眼睁睁地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气得七窍生烟,那些闻声而来的保镖个个被他骂得狗血喷头:“你们这群该死的笨蛋,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给我追,追上了往死里打,打死打伤不管……” 这几个保镖都跟了御尊有些年头,知道贺文泉是谁,这种闹剧估计以前也上演过,全都不慌不忙地追了出去。 御尊依旧气难平,脸色阴得厉害。晟哥转头斥责睿姐:“你是怎么照顾常小姐的?她高烧刚退,怎么能让她出来吹风?万一病情加重怎么办?” 睿姐心领神会,故作委屈:“常小姐谁的话都不听,我能怎么办?” 御尊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哪还顾得上贺文泉,旋风一般冲上楼梯。他冲到阳台,一把抓住常霏的胳膊,张口欲斥,猛然想起前几天保证过要收敛脾气,疼她爱她,立刻改抓为扶,改骂为护,戾气一敛,嘴角泛出一抹温柔浅笑:“爱妃,外面风大,回房间里去好吗?乖,听话!” 怒目金刚一转眼变成笑面菩萨,暴力相向改为温柔呵护,常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被惊悚到了!这个男人该不会是被贺文泉刺激过度,脑子不正常了吧? 御尊也是一阵惊悚,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会用这样肉麻的语气说话,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小意温柔的时候。都怪那个该死的贺文泉,要不是受了他的刺激,自己怎么会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来? 御尊心里恨不得将贺文泉剥皮拆骨,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温和,他索性改扶为抱,将常霏抱入卧室。丢人就丢人吧,他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笑话他。 站在草坪上的晟哥和睿姐相视一笑,各自散开。佣人们也全都松了一口气,继续当起了隐形人。 没过一会儿,厨师整备好了早餐,睿姐推着餐车进了卧室。 御尊亲吻了一下常霏的脸颊,微笑着起身去了书房,一关上门,脸就沉了下来。他被吃豆腐了,被一个男人吃豆腐,还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这让他以后还如何抬得起头来。他点起一支烟,寻思如何报仇雪恨,一下午既不外出,也不往常霏跟前凑。 常霏乐得清静,捧着本《会计实务》埋头苦读,看累了就眺望一下窗外的风景,或是靠在松软的枕头上休息半刻,只是当她的目光偶尔扫过另一只枕头时,眸中掠过一丝讽刺。 在她的观念里,当爱情修成正果,两个恋人同 g 共枕,是水到渠成之事。而在他的观念里,当情.欲袭上脑海,两个陌生男女同 g 异梦,也可以做水.乳.交.融之事。 御尊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别墅里一应俱全,不过全部都是按照他的喜好配置的。他偏爱黑色、灰色等暗色系的东西,就连被单也是灰暗的色调,常霏无意改变他的审美观,也无意跟他作对,仅仅要求美女管家给她更换一只枕头。 睿姐很尽职,按照她的喜好,给她找了一只舒适睡眠枕,上面印有浅绿色的缠枝牡丹花纹,搁在一片灰暗中,极是醒目。御尊看到后,当晚就要求睿姐将整套被单全部换掉,只不过他一向习惯睡硬枕,乍然换成软枕,睡不着的结果就是加倍折腾她。 华灯初上时,常霏接到了水云洁的电话:“我已经到门口了。” “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我出来吧,等我一会儿。”常霏挂了电话,赶紧起身去找御尊,得到他同意才走出红铜雕花大门,两人依旧在湖边找了一张长凳坐下说话。 第63章 水云洁是一个人来的,除了眼睛略肿,看不出什么异常。常霏不由得叹了口气,有时候逃避真的不是办法,可有时候逃避却是最好的方法。人活一世不容易,跟谁较真也别跟自己较劲,与其伤痕累累,还不如换个环境重新开始。这个道理她懂,水云洁也懂,只可惜水妈妈死活不肯离开旭城。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水妈妈每天早晚都会烧一支香,不是求水林根健康长寿,早日放出来,而是咒他早死,坠入十八层地狱,永生不得超生。水云洁猜测她妈妈最恨的其实是她自己,当初不听父母的话,执意要嫁给这只白眼狼,这种恨让她忽略了一切,忘记了还有个女儿需要爱护。常霏却觉得未必,爱之深才会恨之切,水妈妈应该对水林根还有感情。 听说当年两人也是自由恋爱的,过程还很曲折,只可惜,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悲的是,还有那么多的小三来盗墓,可恨的是,男人一旦得到就不再珍惜。水云洁不相信爱情,她对安斯晨没信心,她对叶子谦始终无法动情,根源或许就在此处。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发烧了?”常霏的身体一向健康,连感冒都很少,水云洁一早接到御尊的电话,还不大相信,哪知竟是真的。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常霏一张俏脸还是涨得通红,她哪有脸说出实情,哪怕是最亲蜜的闺蜜,赶紧假装咳嗽,低头掩饰,等到这阵脸红过去,这才作出轻描淡写的样子说道:“昨晚洗头发,没有吹干就吹空调,到了半夜人就不舒服……” 水云洁哪里相信,不由自主地瞄向常霏的肚子,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你不会是那个了吧?” 常霏尴尬得要命:“怎么会……我有吃药的!” 这个话题让水云洁也很尴尬,她站起身来,打量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别墅,略带嘲讽地说道:“前些天御尊找过我,他怕你孤单寂寞,要我搬过来和你作伴,被我拒绝了。开玩笑,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做拖油瓶,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常霏心中一凛,御尊哪里是害怕她孤单寂寞,分明是想将水云洁也诱骗进别墅,让她没有借口晚归,从而限制她和海澈见面,幸好水云洁不是那种眼皮子薄的人:“你钱够用吗?她寄了一笔钱给我妈,所以我最近不需要贴补家用,我也没有其他开销,我的工资你拿去花好了。” 水云洁当然知道常霏嘴里的那个“她”是谁,她长叹了一口气,也没矫情:‘行,我要是不够用就找你借。哎,你说我这是走了什么好运,这个让我住别墅,那个也让我住别墅,只可惜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里的狗窝,我还是一个人住自在,尽管那房子是租来的。”她夸张地感叹:“还是有钱好,有钱我就能自己买个花园洋房,不必靠男人施舍,也不必看别人眼色。” 常霏心中顿时充满了苦涩。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不用奋斗就坐拥一切,可一旦从金字塔顶层摔落到底层,能有几个承受得住这种落差?就算没有摔死,多半也会发疯。水云洁的确很坚强,她没有怨天尤人,默默完成了从千金到平民的转变。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骄傲,水云洁需要的不是怜悯,也不是说教,而是朋友之间无私的关怀与温暖。常霏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在她想哭的时候陪着哭,想笑的时候陪着笑,心里不痛快时递上一杯酒,强颜欢笑时开几句玩笑,这样就够了,“我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段文字,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太有水平了,想不想听?” 水云洁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想听。” 常霏压住心中波动的情绪,清了清嗓子:“等咱有了钱,牛奶豆浆买两杯,一杯倒掉一杯喝;直升飞机买两架,一架挂着另一架;航空母舰买两艘,一艘打沉另一艘;上市公司开两家,一家挤垮另一家……” 水云洁果然笑得花枝乱颤:“这可是你说的,等咱有了钱,上市公司开两家,我开的那家挤垮你开的那家。” “想得美,等咱有了钱,航空母舰买两艘,我开的那一艘打沉你开的另一艘。” “你敢?” “我就敢,你又能把我怎样?” “好哇,你个黑心肝的,明知我不会游泳,还要把我的航空母舰击沉,我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损友!天哪,我不活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先让某人消失。” 水云洁举起双手,作势要去哈常霏的痒,常霏不住尖叫,两个女孩子一个逃,一个追,湖畔笑声不断。没过一会儿,水云洁就追上了常霏,两只魔爪到处乱摸。常霏笑得喘不过气来:“喂喂……你是来探病的,还是来谋杀的?” “你说呢?没听过‘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吗?落到我的手里,你以为还能逃出生天?” “哎哟喂,你来真格的!” “当然了!” “我认输还不行吗?真是的,你不会游泳,我会啊,我跳下海来救你呗,谁俩谁跟谁呀,难道我还会见死不救?再说,我还想在深海里游泳,然后潜水,捡珊瑚,捞珍珠,我就当是顺手做件好事好了。” “哎,求人不如求己,我得赶紧去学游泳,对了,要先去买泳衣,这个周末你别回家了,陪我去逛商场。”女人的思维果然是跳跃性的,水云洁一下子从开航空母舰联想到了买游泳衣。 两人不顾形象地坐在草地上,搂抱在一起,笑成一团,只是笑到后来变成了哭,哭过之后又互相祝福对方,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幸福。谁也没有注意,不远处的树阴下站着一个男人,一身精致的黑衣,仿佛与夜色溶为一体。他的旁边还有三名男子,左边一人几次想要走上前去,脚步刚迈出又硬生生止住;右边两人并肩而立,急促不稳的呼吸声泄漏了他们的情绪,两人也是烦躁不安。 这一片属于高档住宅区,家家都有豪车,有的还有好几辆,很难打到出租车,而距离御园最近的一个站台,步行起码要十五分钟。常霏要送水云洁去站台,水云洁不答应,两人正在推让,叶子谦再也忍不住,从树荫下跑了出来。他叫着水云洁的英文名,声音微微颤抖:“ice……” 水云洁惊讶地转过身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跟踪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要被捂热了。对于叶子谦的热烈追求,她虽然没有作出热烈的回应,心却在慢慢敞开,只可惜,有些东西并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她极力想要忘却的事情,许多人念念不忘,不是叶子谦一句“不在乎”就可以轻轻略过的。 “对不起,ice,我们能不能打个地方谈谈?”叶子谦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只不过出个短差,回来后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父亲青筋暴跳,咆哮着骂他不争气,给家里丢尽了脸。一向慈爱的母亲也变得面目全非,口口声声说有其父必有其女,水云洁迟早有天会给他戴上绿帽子,还不止一顶。而原本已经答应,等他出差回来就给他转正的女朋友向他下达了分手通知书。 水云洁摇了摇头:“不必了,该说的话我已经在电话里说清楚了,我们之间到此为止!”既然要了断,就要断个干干净净,她最恨拖泥带水,害人又害己。 白天两人在电话里吵过一架,当时叶子谦觉得他很委屈,觉得自己这么爱水云洁,只差掏心掏肺,她却说分手就分手。可是此刻看到她哭得泪流满面,突然发现自己好自私。他的心里刀割一般地疼痛,紧紧地抓住水云洁的双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看着叶子谦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越来越惶恐的眼神,水云洁的决心刹那间动摇。虽然他的父母让人吃不消,但叶子谦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男友,英俊潇洒,风趣幽默,温柔体贴,关键对自己还一往情深。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她这辈子很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象他这样傻乎乎地深爱自己的人了。 “ice,我爱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叶子谦看出了她眼里的挣扎,他将水云洁紧紧拥入怀中,俊眸含泪,声音哽噎,平时那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此刻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么几句,有些可怜,也有些傻。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接受他的爱意?水云洁恍然想起,就是从他的傻开始的,常霏一句“傻子配傻妞”,彻底击中了她的心扉。 第64章 水云洁忍不住伸出双手,想要拥住这个男人,身后忽然传来了树枝折断的声音,以及一声愤怒之极的咒骂声。 众人都吃惊地回头,可是安斯晨站在灯光照不到的树荫下,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脸。似乎有人在劝他,声音低低切切,听不清楚,众人只听“砰”的一声,树冠猛烈摇动。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安斯晨挟着满腔怒火与伤心,头也不回地走了。孤单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无比寥落,若不是亲眼看到,很难相信这就是人前风光无限的安少。 常霏心里有些黯然又有些异样,仿佛一出戏,正演到高.潮,观众忽然离席不看了,转眼一想,又觉得自己太多心。她收回视线,看向安斯晨先前躲藏的地方,海澈还站在那里,一个人站在黑暗中,默默地守护着自己。 御尊的牙齿咬得格格响。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另一个男人,哪个男人会甘心?尽管常霏与海澈今生无缘,御尊还是受不了。他想要弄死海澈,这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所以拖到今天都没有动手,完全是因为常霏。他太了解常霏了,海澈这个傻子一死,常霏多半会怀疑到他头上,最关键的是,这个傻女人只怕会活不下去。 海澈也早就发现了御尊。御尊觊觎常霏,这心思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以前他有办法让常霏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以后也会找到办法让常霏永远忘掉。他非常了解常霏,纵然移情别恋,也绝对不会轻易交付身体,这里面一定别有内情,一旦被他找到原因,御尊的死日也就到了。 两个男人各自站在黑暗中,一东一西,无声对峙。常霏根本不知道,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就此拉开序幕。 理智重回大脑,水云洁用力推开叶子谦,然后跑到了常霏身边。 叶子谦摔倒在草地上,一双充满悲伤的眸子哀哀地望着水云洁。水云洁不忍再看,她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躲到了常霏身后。 常霏茫然回神,猝不及防,便对上一双悲伤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充满了的绝望。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他看着常霏,死灰一般的眸子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ivy,你帮帮我,我真的很爱ice……” 常霏真的是于心不忍,也真的是爱莫能助。她曾经很看好他的,衷心希望这朵爱情之花能结出幸福的果实,只可惜叶爸爸叶妈妈是这个态度。当叶爸爸说出“市长千金”四个字时,她就知道这段并不牢靠的爱情百分百要告吹了。 水云洁看出了他的企图,立刻挡在常霏面前,沉声说道:“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跟ivy无关,你别把她牵扯进来。” 叶子谦立刻爬了起来,他要作最后的努力:“ice,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说服我爸妈的。你相信我,只要我们坚持,他们会妥协的,以后相处久了,他们会改变对你的看法的……” “没用的,你爸爸妈妈非常讨厌我,原因你清楚,除非我爸爸重新位居高位,否则他们永远都不会改变看法,无论我怎样努力,怎样委曲求全。” 难道要他与父母断绝关系?叶子谦不明白,好好的一桩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是个二选一的局面,他要不想失去水云洁,就得失去双亲,闹得狠极之时,父母发下狠话,就当没生他这个儿子。他两边都不想失去,左右为难,痛苦不堪,叶子谦再也无法保持冷静:“ice,你不要太过份,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儿子……” 尽管他下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但谁都听得出他的潜台词。水云洁气得满脸通红,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胡说八道,你别当真!”疼痛让叶子谦清醒过来,他忙不迭地道歉,低声下气地哀求:“就当是为了我,你能不能忍一忍?”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我忍多久?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期限?”水云洁悲伤不已,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漱漱而下:“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你是不是希望我一辈子都受这种委屈?” 叶子谦无法回答。他早就料到父母会反对,却没料到会这样强烈,强烈到不留一分余地。 等不到答案的水云洁拉着常霏转身离开。 常霏心里象刀割一般疼痛,为什么每对情侣分手,总是以吵架结束,就不能好合好散?等到将来有一天,她想离开御尊,难道真的要象协议上写的那样鱼死网破? 夜色凄迷,秋凉如水,寒意沁入心房,冰凉沁骨。常霏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噪子一阵阵发痒,她轻轻地咳了起来。下一秒,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在昏黄的灯光下,男人脸容精美如玉,眼眸璀璨如星,精致的下巴微微上扬,不改嚣张的本性。 众目睽睽之下,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热乎乎的心口上,尽管动作温柔,但常霏心知肚明,他是在向海澈示威。常霏心里很是恼火,只是她发烧刚退,强撑到现在,身心俱疲,已经没有精力与他唱对台戏。 湖畔一阵冷风吹来,常霏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御尊握着她的手也紧了几分,他开始下逐客令:“我家爱妃身体不舒服,你们要吵要闹,随你们便,我们就不奉陪了。” 海澈再也按捺不住,从树荫下冲了出来,他冲到常霏面前,满脸的担忧,掩也掩不住:“霏霏,你哪里不舒服?有没有看医生?要不要紧?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常霏努力挺直身板,冲他微笑:“昨天有些不舒服,挂了两瓶点滴,睡了一大觉,已经没事了,你别紧张,不要紧的。” “的确不要紧,只不过是洗澡没穿衣服,受了些凉而已。说起来都怪我,非要洗鸳鸯浴,我一时情不自禁,控制不住……”御尊伸出另外一只手,紧紧扣在常霏的腰间,眼睛却盯着海澈,一脸歉意地说道:“第一次没经验,以后我会注意的,爱妃,你腰还酸不酸?腿还疼不疼?回去后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找虐,不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些年来承受的煎熬。 常霏的俏脸血一样红,心里却是气得翻江倒海,恨不得一刀捅了这个无耻的男人。 海澈的俊脸雪一样白,如御尊所愿,他被虐到了,心痛得无与伦比。 水云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她就说常霏好好的怎么会发起烧来,原来是这样。可是很快她就难过起来,常霏跟的是怎样一个男人啊?自己只是失恋,她却是失.身,自己只是有缘无份,她却是遇人不淑,比起悲惨,她比自己更加悲惨。上船容易下船难,御尊一看就不是善类,常霏想要抽身离开,只怕比登天还难。 叶子谦双目瞪圆,嘴巴大得可以放一枚鸡蛋。他认得海澈,也认得御尊,事业群里到处在传常霏和海澈的绯闻,甚至连婚期都传了出来,没想到,她竟然跟了御尊。根据小道消息,这一位手段狠辣,背景复杂,绝不是个好惹的。 “不必!”常霏咬牙说出这两个字,总算打破了这种诡异的静默。水云洁也清醒过来:“ivy,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我送你。”仿佛垂死之人抓住一根浮木,叶子谦那双失神的眸子重新燃起希望,他走近几步,眼中露出灼灼的光芒。 水云洁断然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好了。” “我看还是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吧。”御尊微笑着插嘴,他刚才往海澈心里捅了一刀,心情非常不错,因此很有绅士风度。 “用不着!”海澈立刻反对:“ice,我送你回去。” 水云洁点头同意,叶子谦的眸子立刻黯淡下来。 这样也好,常霏轻声细语地关照海澈:“路上慢点开,小心点!” 就象是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糖果,海澈的心情立刻愉悦起来:“好的,那我走了。霏霏,你也快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好,明天再见!” 看着两人依依不舍作别,御尊的脸黑得象包公。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当他是瞎子还是聋子?明明憋屈的要命,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吃谁的醋也不能吃海澈的醋。 常霏知道自己不先走,海澈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于是向水云洁和叶子谦说了声再见后,转身走向别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子谦才回到车上,他不想回家,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开。失魂落魄的他并没有发现,有一辆外地牌照的马自达一直跟在后面。 第65章 叶子谦象得了失心疯一样,疯狂地踩着油门,车速飙到了100码以上,接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好在此刻已是深夜,路上车辆不多,有些司机看着这车不对劲,远远避开,这才没有发生意外。 手机不停地响,他知道肯定是父母打来的,可他不想接,任凭铃声一遍遍响起。 车子一路狂飙,直到油箱里的汽油耗尽,车子抛锚,这才停了下来。 如梦初醒,他愣愣地看向四周,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郊外。 夜风扬起灰尘,两排路灯如同两条蜿蜒的长蛇伸向不知名的远方。白色的polo静静地泊在柏油马路上,伤心的叶子谦静静地坐在车子里,不知何时,不知何地,分不清东南西北,脑子模模糊糊,只有一个声音:“我要跟你分手……” 他趴在方向盘下,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夜深人静本就是人的心最软弱的时候。 正自悲伤得不能自已,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叶子谦抬起头来,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靠近驾驶室的那扇车窗玻璃整块爆裂,锋利的碎片四处飞溅,叶子谦身上还系着安全带,根本来不及躲避,他本能地缩紧身子,双手下意识地护住头部,只觉全身剧痛,也不知受了多少处伤,等到他睁开眼睛,只见两只手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与此同时,四名男子踩着碎玻璃走上前来,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拎着铁锤,头上全都套了丝袜。叶子谦立刻明白自己遇上了打劫的,正在考虑是消财免灾还是奋勇反抗,一条粗壮的胳膊从窗外伸进来,车门被打开,他被粗暴地拖下车子,还未站稳,双眼被一对铁拳击中,立刻成了熊猫眼。 眼前金星乱冒,他不由自主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痛得脸都变形了。两名男子拉开了他抚住眼睛的双手,一个大耳刮子立刻抽了过来,力道极大,他的头都被打偏了。有人从后面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让他无处躲避,只听一声脆响,另一边脸又重重挨了一耳光。 他被打得满嘴是血,两只耳朵嗡嗡作响,他极力睁大眼睛,隐隐绰绰看见五个黑影,其中一个身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仿佛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净往他脸上招呼。鼻梁又中了一拳,鼻血直流,他痛得受不了,稍作反抗,旁边有人飞起一脚,他被踹倒在水泥地上。立刻有人将他架了起来,象靶子一样竖在路中央。 叶子谦脑袋不知挨了多少拳,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明白这些人并不是来求财的,十有八.九是泄愤。 他记得自己刚出道时,曾经接过一个经济纠纷的案子。高某开了一家公司,经营一段时间后,由于资金周转出现困难,又申请不到银行贷款,便找程某借钱,程某提出入股,由于两人是亲戚关系,出于信任,只在口头上达成协定,并没有订立书面合同。一年后,程某找高某索要分红,可是高某只肯按照银行贷款利率支付利息,两人多次协商未果,程某一气之下将高某告上了法庭。 尽管程某有人证,并有银行转帐证明,可官司还是打输了。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程某对委托律师非常不满,认为叶子谦没有尽全力,扬言要给他好看。他以为程某只是口头上说说,毫无防犯之心,接到程某的电话,欣然赴约,结果是送上门去让人狠揍。 他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出院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再象过去为了钱什么案子都敢接,他变得谨慎小心,要么不接,接了很少会输,如今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他将最近接的案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官司全部打赢了,当事人很满意,输的那方表现也还算正常,并没有不对劲。除此之外,他自问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他一边极力闪避,一边大声叫嚷:“我叫叶子谦,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认错,打的就是你!敢跟老子抢女人,我他妈今天打死你这个狗杂种!” 拳头如雨点般砸落,袭击叶子谦的人一共有五个,两个抓手臂,两个按肩膀,只有一个人动手。这人的头上并没有套丝袜,只是叶子谦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一条缝,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抢女人?叶子谦心里一凛,难道是安斯晨?可是不对啊,那人说的是“抢”,不是因为水云洁受到伤害,气愤不平而打他出气。而且逻辑上也说不通,假如安斯晨心里真的有水云洁,之前两人要好的时候就该动手了,不可能等到今天。也不可能存在误会,安斯晨今天亲眼目睹水云洁和他分手。 不是安斯晨,那会是谁?水云洁一向洁身自好,对别的男人从来不假以颜色,叶子谦被搞糊涂了,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很快就不省人事。 晕死过去的叶子谦再也想不到,毒打他的人真的是安斯晨!橙黄色的灯光映在安斯晨那张扭曲变形的俊脸上,他双眸喷火一般地盯着叶子谦,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这口气他已经忍了很久了,之所以忍到现在才动手,完全是因为水云洁。水云洁不肯按受他的爱,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那好,他给她这个机会,他纵容她移情别恋,冷眼旁观她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一直忍着不动,直到她开始动心,这才出手阻止。 他非常了解水云洁,知道她的所有弱点,只不过稍微使了点小手段,她果然哭着闹着要和叶子谦分手。整个过程异常顺利,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相信经过这次打击,水云洁绝对不会再涉爱河。风筝飞得越高,摔得也越重,他要让她永远记住这种钻心的痛楚,从此死心塌地,除了自己,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 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可是那个差点走进她心里的男人,他要让他永远消失。 一名头上套着丝袜的男子眼见叶子谦七孔流血,象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而安斯晨还在死命地拳打脚踢,生怕再打下去闹出人命,赶紧开口劝阻:“安少,那狗杂种已经晕过去了,再打下去只怕狗命不保,不如饶了他吧?” 另一人接口:“安少,您消消气,为了这么个狗杂种,气坏自己的身体不值得!”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劝阻,可是安斯晨恨极了叶子谦,脑海里全是他与水云洁卿卿我我的画面,一想到这个狗杂种曾经拉过水云洁的小手,拥过水云洁的纤腰,摸过水云洁的脸颊,吻过水云洁的樱唇,他就恨不得将他剁成肉泥。 四个男子全都取下了头上套着的丝袜,眼见安斯晨一句劝都听不进去,还在一拳接一拳地狠打,不由得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婉言劝道:“安少,您想要那狗杂种的命,何必脏了自己的手?不如让我们送他上西天吧!” “就是,一条狗命而已,哪有资格死在您手上?” 这句话安斯晨听进去了,他指了指路边的人工河,气喘吁吁地说道:“把他给我扔下去喂王八!” “有的人活着等于死去,有的人死了等于活着,安少,您确定要他的命?”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是今晚弄死叶子谦,您是痛快了,顺利拨掉一颗眼中钉,可您有没有想过,今天是他们两人分手的日子,叶子谦死在这一天,水小姐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内疚?会不会后悔?流言杀人于无形,别的人会怎么议论她?她在旭城还怎么呆得下去?最关键的是,水小姐要是一辈子伤心、内疚、后悔,岂非表示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叶子谦?” “冬尧说的对,安少,女人的心思和咱们男人不一样,她们记仇,也念旧……” 安斯晨沉默,尽管很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程冬尧的话很有道理,可就这样放过叶子谦,他死也不甘心。叶子谦和水云洁作为同事,见面机会多多,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旧情复燃?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为零,冲动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水云洁要是不管不顾,非要和叶子谦在一起,那他可真的要追悔莫及了。 程冬尧知道他的心结,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劝道:“其实女人的心思和咱们男人差不多,念旧,也记仇,假如叶子谦今天分手,明天立刻和别的女人结婚……安少,您不妨站在水小姐的立场想一想,是继续对他念念不忘,还是恨不得从来就没认识过这个人?” 是善还是恶,全在一念之间,安斯晨皱着漂亮的眉头,脸上阴晴不定。 第66章 程冬尧紧张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良久,安斯晨才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好,听你的,饶他一条狗命!”他转身上了来接他的车子,留下程冬尧四人善后。 程冬尧翻出叶子谦的手机,立刻拔打了120急救电话,报清详细地址后,立刻将叶子谦胳膊上扎着的玻璃碎片拨出来,然后做了简单包扎。其他三人则清理现场,清除脚印和指纹。四人也算是老搭挡了,平时有说有笑,此刻的气氛却非常诡异,谁也不说话,只是一眼一眼地瞅着程冬尧,仿佛今天第一次认识他。 他们跟在安斯晨身边好几年了,谁不知道他的火爆脾气,一旦发作,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哪晓得,程冬尧嘴皮子翻翻,竟然让他改变了主意,不仅放过叶子谦,还满脸笑容地离开。 过了今晚,安斯晨必将更加倚重程冬尧,他们别的不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心里服不服气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至少表面上不会做的太过份,程冬尧的心里也有数,只是有些话不好说出来。 他之所以煞费苦心救叶子谦,只是因为他曾经欠过对方一笔人情债。当年那件经济纠纷的案子,雇佣打手将叶子谦打成重伤的程某就是他的老爸,事情做下来后,他的老爸后悔了,害怕了,想要跑路,舍不得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想要自守,又舍不得离开患难与共的家人。是他辗转托人,找了郑成方说情,磨破了嘴皮子才求得叶子谦谅解,选择了宁事息人。当时他就对叶子谦发誓,将来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他。 对于某些人来说,发个誓或许比放个p还容易,可对他来说,有些话不会轻易对人说,因为一旦说出来就一定会做到。 他知道安斯晨的脾气,拦得住这一次,拦不住下一次,与其埋着这颗定时炸弹,还不如让它引爆,然后在关键时刻掐灭。安斯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其实,最关键的原因是叶子谦和水云洁的关系并没有到那一步,否则任他说得天花乱坠,叶子谦也难逃一死。 沉默片刻后,一个脸色白净,头发三七分,漂亮得不象样的年轻男子沉不住气了,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冬尧,你小子可真会装,平时闷声不响的,没想到是个man show,这么了解女人,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哥们算是服了你了!” 程冬尧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曾经爱过两个女人,第一个是大学同学,谈了四年,直到毕业向她求婚才知道她一直脚踩多条船,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我提出分手,她正中下怀,第二天就和一个快要六十岁的富商登记结婚了。第二个是邻居的女儿,倒追了我很多年,等到有一天我心动了,想要接受她时,她却出车祸死掉了……她妈妈将一台笔记本电脑交给我,里面全是我的照片,有不知从哪里剪下来的,也有偷怕的,我数了数,一共1313张……很遗憾对不对?我也觉得很遗憾,只差一张,就是1314……” “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就当我是放p好了!” “没关系,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妈说一二不过三,属于我的缘份迟早会来,让我有个男人的样子,不要为了个女人一蹶不振,搞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 一个一直竖起耳朵旁听的男子忍不住插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果然不错。” 脸色白净的年轻男子连连点头,笑嘻嘻地说道:“对,缘份到了,挡也挡不住,冬尧这么出色,明年肯定能走桃花运。 “小纪又在胡说八道了,什么桃花运?冬尧可不象你,扛着一杆枪,天天换新娘,夜夜做新郎,也不怕哪一天忽然废掉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枪越擦越亮,越磨越砺,你越是藏起来不用,越是会生锈。”小纪不以为然地说道:“男人身边没有野鸡,不是没钱就是肾虚,我两样都不是,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何况是她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不玩白不玩!” 有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见不得小纪的花花公子样,故作惊惶:“哎哟不好,这小子荤素不忌,只怕是爱滋病携带者,大家离他远一点。” 几个男人立刻作鸟兽散,跳上车子驾车离开,小纪追在后面大叫:“喂,喂,等等我!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就算是羡慕妒嫉恨,也用不着诅咒我吧?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最多以后有女人,我叫上哥几个还不行吗……” 四人离开后,这地方立刻安静下来。叶子谦孤零零地躺在路中央,夜色无边,空旷无人,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好在没过多久救护车就赶到了,两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跳下车子,只见一男子一动不动,仰天躺在血泊中,遍体鳞伤,全身找不到一块好肉,一脸鲜血,眼睛肿得了一条缝,两条胳膊血绩斑斑,惨不忍睹,右手五根手指鲜血淋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的polo,碎玻璃散落一地。一阵凉风吹来,两人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其中一名医护人员立刻掏出手机打了110报警电话。 经过一昼夜的抢救,叶子谦捡回了一条命,当天傍晚就清醒过来。好在那晚动手的只有安斯晨一个人,程冬尧又在暗中照应,头部没有受到致命伤,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一张脸触目惊心,布满青紫淤肿的伤痕,右手三根手指骨折,虽已接上,但要完全恢复如初恐怕需要些时日。 叶妈妈看着被包成木乃伊一样的儿子,哭得差点晕过去。叶爸爸见了也心疼得要命,迫切想知道究竟是哪个没天理的这般伤害自己的儿子。当办案的民警前来做笔录,他将叶妈妈劝了出去,自己站在边上旁听。 叶子谦躺在病 chuang 上,人虽然醒了,却比死了还难受,全身没有一处不疼,脑袋痛得好象要裂开一样,但神智还算清醒,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嚣张到了极点也愤恨到了极点的声音:“……敢跟老子抢女人,我他妈今天打死你这个狗杂种!”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把这句话告诉民警,水云洁必将受到没完没了的盘问,不论能否抓获凶手,她都会承受无休止的非议,而他的父母对她厌恶透顶,肯定会去找她的麻烦,她在旭城将永远宁日。 尽管两人分手已成事实,可他一点都不恨她,相反,他恨的是自己,他恨这个世道太过无情,世人太过虚伪,父母太过势利,自己太过无能……他是那么的爱水云洁,他不要她受到一丝牵连,宁愿自己吃下这个闷亏,让凶手逍遥法外。 眼睛疼得厉害,不时敞眼泪,他干脆闭了起来,一字一句,很缓慢却非常清晰地叙述事发经过:“那天我心情不好,开车去郊外散心,半路上车子没油停了下来,我趴在方向盘上想心事,车窗玻璃忽然碎了,我被人拖下车,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头上全都套着丝袜,一上来就打伤了我的眼睛……四个人死命按住我,不让我挣扎,也不让我躲避,剩下一个人使劲打我,后来我被打晕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已经在医院里了……” 一个民警在纸上飞快地记录,另一个民警问道:“叶先生,你再好好想想,他们除了动手打人,还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有说过。” “你还记得他们说了什么吗?” 叶子谦皱紧眉头作回忆状,好一会才说道:“我说‘我叫叶子谦,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打我的那个人大骂,‘没有认错,打的就是你!敢跟老子过不去,我他妈今天打死你这个狗杂种!’我不知道这人是谁,以前没听过他的声音。” 两个民警交换了下眼色,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起身告辞:“叶先生,今天的笔录就做到这里,你要是想起什么,请与我们警方联系。” 叶爸爸起身送他们出门,补充了一些情况。 由于叶子谦三年前曾经受过类似的伤害,办案的民警经过反复调查分析,初步定性为‘寻仇报复故意伤害案’,叶氏夫妻也认为是叶子谦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打击报复,谁也没往别的方面怀疑。 负责此案的民警将最近与叶子谦有过接触的当事人全都传到警局问话,一一排查,没有发现哪个有嫌疑。因为那一段路面并无监控,又找不到目击者,时间一长,这个案子就成了悬案。 御尊另有消息来源,他倒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真相。如果那天水云洁没有拒绝他的条件,他或许会伸手管一管闲事,现在么,自然是事不关己! 作者有话要说:6/1双更,中午12:00第一更,晚上19:30第二更,留言撒花的美女们个个瘦十斤! 第67章 叶子谦的人缘很好,知道他出事,很多人都前去探望,水云洁和常霏不想再去讨骂,只是出钱凑了个分子,惹来无数探究的目光。没过多久,就连打扫厕所的老阿姨都知道他们两人分手了。 在某天早上,常霏在上班途中将御尊送给她的手机抛入了锦鸡湖,从此明目张胆地使用海澈送给她的iphone 4s。 她在网上下载的手机壁纸,图案仍然是一串乳白色的铃兰。有一次她接到水云洁的电话,挂断后忘记放包里,而是随手放在柜子上,等到她洗好澡从浴室出来,只见御尊盘腿坐着,正拿着她的手机把玩,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说今天有事会回来得很晚吗,怎么提前回来了?常霏心里嘀咕。这个男人有多警觉,疑心病有多重,她深有体会,正做贼心虚,御尊却发问了:“白色在西方是纯洁的象征,所以西方人喜爱白色的花朵,认为可以消除厄运。而中国人崇尚的是红色,认为红色象征吉祥和喜庆,白色象征悲伤与死亡。在所有白色的花朵里,中国人能接受百合,因为百合象征百年好合,却无法接受铃兰,因为铃兰花的模样很象是一只只倒挂的小钟,送钟与送终谐音。铃兰还是一种有毒的花卉,它的各个部位都有毒,特别是叶子,甚至连保存鲜花的水都有毒性,所以,很多人对铃兰敬而远之,可你却很喜欢,为什么?” 这是御尊第二次在她的手机上看到铃兰壁纸,常霏是抵赖不掉的,她不想解释,没好气地说道:“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御尊也没指望常霏回答,他的本意不是要听她撒谎编故事,而是要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她:“白色不吉利,我给你换成红色,就红玫瑰好了!” “不要,这是我的手机。”常霏恼得不行:“你喜欢红玫瑰,你下载到你自己的手机上去好了,随你下载多少张,没人有意见。”她扑过去抢夺,可是细胳膊细腿,哪里抢得过御尊,手机没夺到,反被他单手剥去睡衣。他将她压在身下,鼻子相抵,嘴唇相碰:“什么你的我的?我俩还分彼此吗?别忘了,连你的人都是我的,这话我已经讲过两遍了,别再让我讲第三遍。” 常霏气得胸膛不住起伏,眼角泪水盈盈,男人立刻心软,不停地亲吻着她的脸颊,说各种好听的话哄她开心:“好啦,我逗你玩的,你不喜欢红玫瑰,我早知道了,不过我真的不喜欢铃兰,大家各让一步,换成百合好吗?”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其实根本不容她说不,两人还是这样的姿势,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可能。常霏不敢再顶撞,不情不愿地说道,“好吧!”然后皱紧眉头叫重,推男人起来。 御尊见目的达到,立刻眉开眼笑,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好几下才放开她。 常霏拿起手机一看,壁纸早就换好了,她立刻明白自己被耍了,等到御尊去了浴室,她点开手机上网搜索:白百合除了代表纯洁庄严、心心相印、百年好合,还代表持久的爱! 御尊躺在超大豪华的浴缸中,脑海里也在回想刚才手机上网搜到的资料:铃兰落花在风中飞舞的样子就像下雪一样,因此铃兰的草原也被人们称为“银白色的天堂”,铃兰又叫圣母之泪、天堂之梯——常霏还在悼念那段逝去的爱情! 一个下着小雨的早晨,叶妈妈来事业群大闹了一场,引来无数人围观。警方迟迟抓不到凶手,她愤怒交加,跑来质问水云洁那天到底跟她儿子说了些什么?水云洁好好跟她解释,她根本不听,又哭又闹,又骂又打,象个疯子似的,完全不顾形象。 她怪来怪去,不怪自己完全不顾儿子的感受,硬要拆散他们两人,全怪水云洁狐狸精害人。 “如果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难听话,他怎么会跑去郊外散心?如果不是你通风报信,那些人怎么摸得清他的行踪?你跟那帮人肯定是一伙的,那个动手的人肯定是你的姘夫,你别想抵赖,你个娼妇,破鞋,害人精……我儿子被你害惨了,我今天一定要抓你去派出所,到了里面,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常霏拉着水云洁冲出看热闹的人群,走出老远,还能听到叶妈妈特有的女高音,带着哭腔,字字血泪,句句悲情,偶尔加上几句悲怆的控诉,引得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都掬了一把同情泪。 叶子谦自然不知道他老妈找了水云洁麻烦,他躺在医院里黯然情伤,而被他老妈闹得灰头土脸的水云洁也是长吁短叹,常霏眼睁睁看着她一天天消瘦,却无能为力。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就算水云洁肯委曲求全,和叶子谦结婚,可是她敢断定,这种幸福维持不了多久,叶子谦很快就会感到痛苦万分。一边是生他养他的父母,一边是爱他敬他的妻子,他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左右不是人。 总有一天,他会厌倦这种日子,当他开始夜不归宿,爱情早已悄悄远去。叶子谦是男人,很容易重拾心情,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水云洁是女人,很容易心字成灰,从此开始万劫不复的日子。纯粹的爱情一旦面对现实,会发酵,会霉变,而受伤的总是女人。 晚上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一则新闻联播,某地一女子被渣男抛弃,一时想不开,抱着五岁大的女儿跳河自杀,其母亲哭得数次晕厥过去,渣男却一再表示,两人已经离婚,她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有人气不过,将小孩子也一起死了的消息告诉他,渣男反而责怪对方多管闲事,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搂着新欢扬长而去。 两人不由得为那小女孩惋惜,也为那女子感到不值。水云洁深深感到,女人一定要坚强自立,靠天靠地就是不能靠男人。常霏也深有同感,两人伸掌互击,互相勉励对方,水云洁还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女人可以没有爱情,不能没有骨气。” 御尊看到常霏颓靡几天后,又拿起了《会计实务》书,而且大有拼命的架式,每天熬夜看书,直到凌晨两点才睡。 御尊知道她心里难受,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夺过书,往地上一扔,手指头戳到她的眉心:“你个死女人,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不想睡,我还想睡呢!” “如果你嫌我打扰了你睡觉,那我去隔壁看书,或者去楼下也行。”常霏弯腰捡起书本,转身往外走。 御尊大怒,喝道:“站住!” “深更半夜的,你又发什么神经?”常霏猛地转过身子,眼睛瞪得老大,背脊挺得笔直,半点没有妥协的意思。 好心没好报,御尊气得差点吐血:“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好去找别的男人?我告诉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拉着你垫背,我死也要死在你后头,不给你一丝红杏出墙的机会……” 常霏抱着书一声不吭,仿佛听进去了,也仿佛一句都没听到。 御尊又是一阵火大,嘴巴张了张,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他招了招手,让常霏坐到他的怀里来。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尽量放软了声音说道:“女人拼命不是这么拼法的,你有这点精力,不如折腾在我身上,把我弄爽了,你想要什么得不到?何必拼了老命看书?” “我总得为我的将来打算。”常霏一脸悲哀地说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总有一天青春美貌会离我而去。假如我现在靠男人吃饭,人老珠黄时怎么办?年轻时我还能卖肉,老了就算想卖命只怕也没人要。”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卖肉卖命?我跟你说,你的*是我的,命也是我的,要卖只能卖给我,除了我,别的男人全都靠边站。” “那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整天无所事事,混吃混住,等到老了身无长物,然后活活饿死?” “怎么会饿死?我每年会给你一千万,你有这么多钱,足以过上奢侈的生活了。 “我不要,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 “没见过你这样的傻女人,真是太傻了。这世上,有些人为了钱什么人都能出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倒好,到手了还要往外推。你告诉我,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收下那笔钱?” 每年一千万,换谁都动心了,怎么她就死活不要呢?御尊不明白了,他的钱是有爱滋病还是梅毒,她要这样嫌弃? 第68章 常霏沉默不语。 她想要钱,只要开声口,海澈会倾其所有,双手奉上。海剑青多的没有,一、二百万还是会给的。 钱是个好东西,没有人不爱,她也很想多一点,可她喜欢双手挣来的,而不是出卖*换来的,御尊怎么会明白? 御尊清楚常霏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正要剖明心意,常霏已经伸出手臂,啪嗒一声关了灯。她背对着他躺了下来,在黑暗中,悄无声息,明明触手可及,却仿佛隔了万丈红尘。 失望的情绪浮上脸庞,他紧紧扣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略带冷意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振作起来:“爱妃,我给你钱,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活得那么累,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过上随心所欲的日子。” 随心所欲?恣意人生?真是太可笑了,他是在讽刺她吧?一定是的!她冷笑:“这么说,你同意放我远走高飞了?” “绝不!”御尊觉得自己真是中了邪了,要不然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好象自己是恶魔投胎似的,他又气又恼,明明应该深情款款的话却说得气急败坏,好象跟谁赌气似的:“你个死女人,这世上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谁无条件对你好,谁有条件对你好;谁跟你天生有仇,谁跟你素来不睦……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不傻,我心里都有数。” “有数个鸟,你倒是说说,在你心目中,我属于哪一类人?” “有什么好说的,总归不是个好人。” “我承认我坏,可难道我对你不好?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没良心?”常霏恼了,她气愤地握紧了拳头,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起来:“御尊,你别忘了,我落到这个处境,完全是拜你所赐。你怎么好意思问我这个问题?当初你逼我交付身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良心’两个字怎么写?” 御尊承认,在这件事上他亏欠了常霏,可他从不后悔,因为他非常清楚常霏的性子,他要是象以前那样规规矩矩地追求,八百年也追不上。 他压低噪音,声音在黑暗中听上去格外魅惑:“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第一个男人,与其一门心思想着离开,不如换一种方式,让我为你痴为你狂,为你神魂颠倒,为你茶饭不思。你将我捏在手心里,好不好?” 若非夜色掩护,打死御尊也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可惜听到常霏耳朵里,没有感动,只有惊悚。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御尊又在玩什么鬼花样,第二个反应是他还没玩腻自己的*,在没有新欢取代的情况下,最近几年不会放手,不由得悲愤交加:“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非要等到我人老珠黄,没人要了才肯放过我?你就不能给我一条活路?” 御尊不由得一阵气急,他觉得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完全是在自己找虐,自作自受,但遇到挫折,轻易放弃绝非他的风格。他扳过常霏的身体,和自己面对面,黑暗中尽管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能听见不均匀的呼吸,时急时缓,让他的心也跟着紊乱起。 既然怎么暗示都行不通,那就摆到明面上来,看她还怎样自欺欺人?看她能逃避到几时?“常霏,我就跟你挑明了吧,我喜欢你很久了,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也不是满足欲念。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总之一句话,除非我死了,否则绝对不会放你离开。” 这个男人发烧了吧?要不然怎么满口胡话?常霏见过bobo的野性妖娆,也见过shelly的艳姿媚骨,她不觉得清汤挂面、不解风情的自己有这样大的魅力,何况她一到 chuang 上就象挺尸一样,任他百般引诱挑逗都毫无反应,御尊非常不满意,已经不止一次抱怨了。 十个男人有九个喜欢□□,剩下一个不喜欢的十有八.九是阳.萎。既然感到乏味,为何还要死缠着她不放?御尊不是那种肯将就的人,身边又美女如云,只要他愿意,绝对可以天天入洞房,夜夜做新郎。而且按照圈子里的玩法,象她这样已经得手的女人,早该给一笔钱打发滚蛋了。 唯一值得花费心思的便是那个私生女身份,常霏想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御尊别有用心。 正在皱眉凝思,御尊的手握了过来,带着暖暖的温度,和她十指交缠:“别的女人拼命将我往 chuang 上拉,你倒好,死命往外推。都说女人胸大没脑子,我觉得这话不完全对,有些胸不大的女人更加没脑子。” “既然嫌不好,为何不一脚踢了我,省得碍你眼睛。” “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是不是勾搭上了哪个男人?让我猜猜看是谁?龚其锋、小白、小郑……”他一口气说了十来个名字,声音平稳,语调正常,可常霏却听得汗毛直竖。她见识过这个男人的狠辣,生怕累及无辜,慌忙澄清:“你放心,你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我这辈子不会爱上别人,也不会再上别人的 chuang 了!” 这句话他爱听,御尊心头的郁闷一扫而光,变成大喜若狂,他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又猛地压到她身上,险些没将她压死。常霏使劲掐他,他也浑不在意:“爱妃,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不依不饶不罢休,两人还是这样的体位,常霏怕他闹到后来动真格的,很不情愿地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我这辈子不会爱上别人,也不会再上别人的 chuang 了!” 御尊早已摁下手机录音键,将常霏的话一字不落地录了下来。他激动得抱着她好一阵狂吻,常霏被他吻得气都喘不过来,她难受地扭着身子,伸手推拒。 空气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御尊的欲念重新被唤醒,双手滑进真丝睡裙,迅速找到了攻占点。 常霏吓了一跳,怒道:“你疯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都已经半夜三更了……你个混蛋放开我,我不要……唔唔……” 御尊一觉醒来,枕边早已没人了,他抓过手机,将昨晚常霏的话回放了一遍又一遍,不知厌倦,也不怕耳朵起茧。 平时一向准时的他今天上班迟到了,他坐在办公室里,整个上午魂不守舍,部门主管向他汇报工作,刚开了个头,就被他挑到毛病,好一顿喝斥,于是整幢大楼的主管都以为他今天心情超级不爽,不是性命交关的事全都不敢前去打扰。 御尊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常霏曾经坐过的位置,眼看快要到中午,这才抓起车钥匙,冲去了天正事业群。 这年头街上的车子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多,这个时间点要找到车位不容易,他干脆将车子停在大门口,也不管是否挡住别人的路,待到门卫冲过来阻止,他已经进入了电梯。 正是午休时候,一大群人涌出来吃饭,男的统一白衬衫黑西裤,女的统一黑色短袖连衣裙,望过去黑压压一片,可是御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常霏。 看到一个又酷又有型的帅哥迎面走来,大家都不由得放慢了脚步。郑成方恰好也在,看到御尊也是一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快步上前,笑容满面:“稀客,稀客,御少大驾光临,真是蓬壁生辉啊!您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今天无论如何赏个脸,给我个机会做东……” 郑成方笑得红光满面,好听的话不要钱似地往外冒,心里却是又疑惑又诧异,御尊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忽然挑这个时间点找上门来,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常霏和水云洁落在最后,两人本来和边上的同事有说有笑,看到御尊,全都花容失色。常霏下意识地就想躲,可一位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女同事正好挎着她的手臂,总不能强行甩开,她强自镇定,期盼他能遵守约定,将她视作陌生人,只可惜,越是怕鬼,越是见鬼。她听到了御尊拒绝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张扬:“郑老板不必客气,我今天佳人有约,没时间。” “岂敢,岂敢!”郑成方知道这一位惹不起,将姿态摆得很低。众人全都侧身让开一条路,在一众艳羡的眼光中,御尊笔直走向常霏,星眸含情,俊脸含春,只差在脑门上刻上jq这两个字。 郑成方脑袋立刻冒了汗,他还当是哪位美女吸引了这位,原来是常霏。海澈他得罪不起,这一位更加不能得罪,他想拦又不敢拦,一张胖脸无比纠结。 常霏的脸色刷地一下变成雪白,完了,这男人是故意的,她已经能预想到,关于她和御氏集团总裁的绯闻很快就将传得人尽皆知。 第69章 水云洁立刻挡在常霏身前,故意大声说道:“孙嘉榆今天订婚,我们本来是不想参加的,没想到御少会亲自来请,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孙嘉榆是御氏集团一家下属公司的业务经理,曾经热烈追求过水云洁,不过后来据说因为求爱不成,恼羞成怒,将关系闹翻了。御尊作为集团总裁,肯到场喝杯喜酒已经给足面子了,哪有亲自帮忙请客的道理?但在场的个个都是人精,没有一个表现出异样。 御尊原本计划得好好的,没想到水云洁会跟他来这一手,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很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人进入电梯,水云洁毫无诚意地向御尊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撒谎了,御少大人大量,应该不会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吧?” 御尊的脾气很坏,换作别人早就当场翻脸了,但水云洁是常霏的闺蜜,当然例外。他笑了笑,很有绅士风度地说道:“ice其实不必跟我这么见外,你是我家爱妃最好的朋友,以后叫我king好了!” 尽管水云洁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那句“我家爱妃”,可她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那个始作俑者仿佛还嫌不肉麻,手臂一伸,当着水云洁的面搂住常霏的纤腰,来了个深情的法式长吻。 电梯里装有监控探头,御尊的眼睛一向毒,常霏不相信他会看不到,她气急败坏地将他推开,又羞又怒:“你跑这里来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御尊不乐意地说道:“我是长得天怒人怨见不得人,还是得了严重的传染病要隔离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常霏恨不得掐死这个可恶的男人:“下次你不要再上去了,打个电话我下来。” 存心要刷存在感的御尊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提议,他故意曲解:“你放心好了,虽然你的同事一个比一个漂亮,身材一个比一个好,但你要对我有信心,你男人不是那么好引诱的,她们就算脱光衣服站我面前,我也懒得多看一眼。” 这男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水云洁傻眼,而常霏则羞愤无比,她生怕御尊再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连忙闭紧了嘴巴。 看着两人五颜六色的表情,御尊心里暗暗好笑,他也不想惹常霏生气,见她不顶嘴,立刻恢复“绅士风度”,握住她的玉手放到嘴边亲吻。电梯半途停下,涌进来许多叶子谦的同事,水云洁尴尬无比,但她并没有退缩,站在两人身前为他们挡住视线。 常霏从未觉得电梯会如此龟速,水云洁也觉得好象是蜗牛在爬,好不容易到了底楼,电梯门打开,大中小律师全都走光了,两人才松了一口气。常霏用力推开御尊,和水云洁并排走,步子飞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大门口已经堵满了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很多人在抱怨那辆阻碍他们进出的幽灵跑车,也有人在议论这是哪位大人物的座驾,常霏看到后立刻埋怨:“你怎么能将车子停在大门口?” 御尊反问了一句:“我在这里又没有专用车位,不停大门口你让我停哪里?” 常霏语塞,在男人的妒嫉、女人的艳羡中,和水云洁两人上了科尼赛克的后座。等到车子开出一段路,常霏才醒悟,她被御尊绕晕了,搞了半天没有搞明白他的来意,反而被众多同事指点来指点去。 御尊带两人去了一家叫做怡兰园的高级私房菜餐厅,就座落在丹桂巷里。常霏远远就闻到了桂花香,等到车子开进去,只见那棵百年丹桂枝繁叶茂,熙熙攘攘地开满了金黄色的小花,一对老头老太倒撑着雨伞,正在怡然自得地采摘花朵。 金色的阳光铺满整条古巷,青砖黛瓦,古韵悠悠。常霏和水云洁下了车,茫然地看着四周,流年似水,一去不返,曾经的美好,再也追不回来。 推开那扇古朴的雕花木门,城市的喧嚣立刻被隔绝,花木葱茏,琴声悠悠,如同走进前世的烟雨江南。 和其他的私房菜餐厅一样,怡兰园不接受直接上门,必须提前一周预定,且每晚只有三席。御尊显然是这里的熟客,老板娘亲自出来迎接。她穿着一件秋香色真丝旗袍,绣了大朵的墨绿牡丹,绣工精湛,一看就是高级定制,一头乌黑如绸缎般的青丝高高绾起,露出细瓷白玉一般的脖子,弯弯的眉,淡淡的唇,浅浅一笑,万种风情。 常霏从未见过有人能将旗袍穿得这样好看,衬得整个人古典韵味十足,然而身材惹火,□□,引人暇想。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她却并没有往御尊身上贴,只是温婉地笑了笑,然后秋波一转,看向两人:“让我来猜一猜,你是ivy,她是ice,对不对?” 常霏和水云洁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微笑着点了点头。御尊给她们介绍:“云怡,xx大学蝉联四界的校花,多长多艺,酷爱古曲的东西,尤其擅长美食,梦想是开一家古色古香的中餐厅,立志不做第二、只做第一。”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要是没有你帮忙,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心想事成?”云怡意味深长地笑:“如今你也心想事成了吧?” 御尊笑而不语。 说话间云怡已带着他们走进包间,里面装修的更加古典奢华,红木家具,苏绣屏风,橱窗里竟然还有一件明黄五爪九龙袍。云怡伸出有如纤纤玉藕的双臂,给他们倒了一杯茶水后才笑着告退。她亲自下厨,拿手菜竟然是某位巨星最爱的“仙鹤神针”,御尊拿着公用餐具殷勤地给常霏和水云洁夹菜,让她们尝尝云怡的手艺,自己倒是没怎么吃。 最后一道菜上完,云怡走了进来,她一眼就发现御尊的筷子没怎么动过,立刻自我检讨:“你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是食材不新鲜还是我手艺生疏?” 御尊含笑摇头,眉宇间清辉流转,俊逸非凡。 云怡显然不相信,追问道:“那是为什么?” “你又何必打破沙锅问到底?”御尊无奈地笑:“没听说过秀色可餐这个词吗?” 云怡立刻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拖长声调“喔”了一声,然后笑盈盈地看着常霏。常霏一张俏脸立刻变成了大红布,有心想骂他“色.狼”,又怕他变本加厉,当着云怡的面动手动脚,到时没脸的还是自己。 坐了一会儿,三人跟云怡告别,云怡知道他们还有事,也不挽留,只是让常霏和水云洁常来。 常霏不知道御尊哪根筋搭错了,非得请她们吃饭,她还以为吃完了该送她们回去上班了,和水云洁两人坐在后座,起先各自沉默,后来不知怎的说到考试,两人讨论起来,等到发觉不对劲,车子已经上了绕城高速。 “你往哪开?天正事业群不是这个方向。” “谁说回天正?” 御尊好笑地说道:“新区体育中心在举办大型秋季车展,我们过去看看。” 常霏不想两人的关系曝光,坚决不肯坐御尊的跑车,也不要他派司机接送,宁愿早上6:30就爬起来去挤公交车,御尊早就想送一辆车给她了,可常霏死活不要。他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如果是以前,绝对不会做这种热面孔贴冷屁股的事,可昨晚之后他的心态变了。 自己的女人自己不哄,总有喜欢哄她的男人,御尊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常霏明白他又想送车,可她真的不想要:“到了前面的出口处你放我们下去,那里应该会有出租车,我和ice打的回去好了。” “爱妃,我的脾气你到今天还没了解吗?乖乖听话,要闹回去再闹,别让ice看我们的笑话!” “没关系,我的泪点很低,笑点却很高。”被他点到名的水云洁含笑讽刺:“御少是钱多得没处花吗?” “男人挣钱,女人花钱,天经地义!”御尊很真诚地说道:“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送你礼物,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送你一辆车吧?” 水云洁毫不犹豫地拒绝:“免了,我可受用不起!” 御尊笑了笑,没有勉强。 这次的车展名车会萃,美女如云,常霏和水云洁看车模,御尊一个人看车,他一眼就相中了一辆白色的奥迪tt敞篷跑车,单车价值就高达八十万。他伸手搂过常霏,问她喜不喜欢?常霏摇头,看着那四个圈的图案,怎么看怎么象手铐。 御尊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立刻笑了起来:“你知道四个圈的tt还可以怎么念吗?”常霏说不知道,他凑到她耳边低语:“还可以念四个圈的套套,你一直让我戴套,等会儿路过药店你提醒我去买,今晚做四次!” 常霏不知道水云洁有没有听见,捂着脸扭头就跑,不提防走在前面的一个女子忽然转身,两人两人撞了个正着。 第70章 两人身子一个踉跄,都险些摔倒。 那女子长了一张标准的狐狸精脸,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姿容妖冶,衣着暴露,最夺人眼球的是那对涨鼓鼓的肉团,非常有料,男人一只大掌绝对握不住。本来这事说不上谁对谁错,可她翻脸就骂人:“你眼睛瞎了?怎么走路的?”随即娇滴滴地大喊:“哎呀,我要死了,庞公子快来救我!” 一个花花公子模样的男子心疼地张开双臂,“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快告诉我怎么啦?” 女的立刻象只花蝴蝶似的扑到他怀里,男的伸出双手,上下摸索,里外检查……两人旁若无人,尽情投入,常霏可不想污了自己的眼睛,拉着水云洁离开。 那女的看见常霏要走,立刻扬声大喊:“喂,你撞了人,还想逃跑?” 常霏顿住脚步,本着宁事息人的想法向她道歉,哪知对方不肯罢休,反而咄咄逼人:“怎么,撞了人,说一声对不起就算了?” 常霏顿时收到了数十道遣责的目光,很多人其实并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一幕,只不过那女的叫得凶,而常霏保持沉默,便自以为是地认为常霏理亏。 本来是一桩小事,对方却非得搞大,常霏也有些生气了,语气不善地问道:“那你想怎样?” “大家快来看那,她撞了人,还敢凶我!”女子瞪着水蒙蒙的大眼睛,嘟着红艳艳的大嘴巴,无骨水蛇腰扭来扭去,又是跺脚又是摆臀,使得那两只若隐若现的白面肉馒头不住晃荡,果不其然,围观的雄性生物全部被迷倒,荷尔蒙蹭蹭上升,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自发地组织起来,拦住了常霏和水云洁的去路。 庞公子更是被迷得七荤八素,“心肝、宝贝、小乖乖……”的乱叫,而女子眼见自己的美色起了效果,开始一个劲地叫疼:“哎哟,哎哟,痛死我了,我要死了……” 四周一片指责声,有的说“报警将她抓起来”,有的说“赶紧将人送医院”,场面乱哄哄的,好几名现场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迅速赶了过来,却根本压制不住。而正在购车的御尊压根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女人被人欺负了,还在不紧不慢地填写支票,一名裸背露沟的车模在他身边走来走去,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常霏和水云洁不由得皱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打算报警,还没掏出手机,人群一涌而上,围着常霏拳打脚踢。 常霏的脚趾头差点被高跟鞋踩断,左脸还狠狠挨了一耳光,打她的人仿佛跟她有深仇大恨,尖尖的指甲好象猫爪,一下子抓破了她的脸皮。 “谁在那里闹事?”一个气势凌人的声音忽然响起,人群自动分开,张凉雨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人们对一个忽然出现的陌生人的判断,永远是以衣取人,张凉雨今天穿着休闲装,跟他一起来的男女也全都穿得很休闲,但稍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全都有财有势。 围观的人立刻胆怯了,很多人生怕惹祸上身,赶紧开溜。那女的稍停了一下,等到她看清张凉雨的样貌后叫得更响了。 碰到了熟人,常霏非常尴尬,张凉雨显然也认出她来了,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而过,似笑非笑道:“干嘛,叫魂那,是哪对野鸳鸯这么开放,露天made love?” 庞公子立刻象只哈巴狗似的滚了过来:“张少,是我,小庞,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肖雨……来,快来见过张少!” 肖雨扭着水蛇腰,两只咪咪走一步抖一下,在场的男人有一大半看得眼睛都直了:“张少您好,我叫肖雨,久仰张少大名,早就想认识您了,可惜没机会,想不到会在今天遇上……” “唔,那又怎样?” “我今天出门不利,遇到倒霉鬼了,喏,就是那个女人,不知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抚着脸横冲直撞,我好好地走在前面,被她一头撞倒在地,痛得我爬都爬不起来,不相信你看,这里肿了,那里红了……” 肖雨在自己身上东指西指,隔着一层衣服,谁也看不出来她身上哪里肿了,哪里红了,而众目睽睽,总不能让她脱衣验证。她楚楚可怜地看着张凉雨,眼角余光瞥见常霏一脸发傻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她的本意是恶人先告状,让常霏吃不了兜着走,可张凉雨却关心起她的身体来:“这么严重啊?赶巧不如凑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怎么好意思,怎敢劳动张少大驾?” “没关系,能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 “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张少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和张凉雨相比,老爹只混到主任的庞公子算个鸟。 张凉雨久经花丛,女人那点小心思他还不清楚,左手胳膊肘儿微微一抬,递了个蜜蜂要开始采蜜的信号。肖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立刻腰不酸了,胸不疼了,冲刺的速度堪比奥运短跑冠军。 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红杏出墙,哪个男人丢得起这个脸?庞公子没想到自己的小心肝会给他来这一手,一张脸涨得象猪肝似的。在圈子里混的男人都奉行一个准则,女人如衣服,一年四季要换新的。将穿过的旧衣送人,男人不仅不会丢面子,相反,还很有脸面,可要是哪个男人被女人嫌弃,绝对会被人讥笑一辈子。 庞公子气得在心里大骂贱货,可是气归气,怒归怒,有火还不能发,他得装大度,笑脸相送,否则面子和里子全要丢光了。 在或同情或戏谑的目光中,庞公子硬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立刻落荒而逃。肖雨装作没看见,“哎哟哎哟”叫痛,恨不得将整个身体挂在这位新钓上的金主身上。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张凉雨似笑非笑地看着肖雨,“不过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我这人脾气不大好,最恨别人消遣我,你要是真的伤到了磕到了,不用多说,我会为你讨还公道,可要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张少,您……您可真会说笑!”肖雨心里顿时有些发虚,眼睛在张凉雨和常霏身上瞟来瞟去,想要看出些端倪,可张凉雨是什么人,要是轻易就被人看出心思,可以回家吃奶去了,而常霏自从张凉雨出现,她的头就没抬起过。 “是不是说笑,等下不就知道了?”张凉雨的声音凉凉的,一般来说,男人在 chuang 上说的话百分之九十不算数,可在场面上说的话却百分之九十算数。 肖雨心里暗暗叫苦,猜想今天多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眼珠一转,决定溜为上策:“哎呀!我哪敢劳动张少大驾啊!附过就有的士,我自己打的去得了,bye-bye!” “不需要我为你出气了?” “不了,张少您忙,我先走了!”肖雨匆忙开溜,迎面遇上御尊,黑衣黑裤,黑着一张俊脸,虽然酷得不象话,可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杀气腾腾,死死地盯着她的左脸。 肖雨心里打了个突,如丧家之犬急急逃离。走出一段路后,她回过头来,看到御尊迈步走向常霏。 常霏跟了御尊,消息还未传开,肖雨如果事先知道,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虎口拔须。出来混的人都知道御氏的老板惹不起,御尊手段毒辣,素有煞星的称号,肖雨连行李都不敢回去收拾,叫的士司机加大油门,迅速开往火车站,希望能逃过一劫。 “不是说要去看顶级车模,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喔……”一个跟在张凉雨边上的富二代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常霏,他快步上前,揽住张凉雨的肩膀,挤眉弄眼:“凉雨,老实交待,那个妞是不是你相好?” 如果是,他就收起心思;如果不是,可就不客气了! 张凉雨当然听得出他的潜台词,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拍开,满脸慎重:“我可警告你,别去打那位美女的主意,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喏,就是那位,你要不怕死,就去跟人家抢!” “啊?那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一群人如来时那样,张扬地离开。 御尊将常霏抱在怀里,什么话都没说。 他额外多付了五万块钱,提到了现车,车子当晚就开进了别墅,可是常霏不想看到同事异样的目光,仍然乘坐公交车,于是这辆漂亮的跑车自买回来后一直停在车库里吃灰尘。 到了周六,御尊先带常霏去云怡那里享用美餐,然后开车去旭城第一高楼看夜景。为了避免拥挤,御尊早已派人包下整个观景台,车子开到那里,晟哥早已等在楼下了,而阿祖等人则分散在四周。 大楼一共有54层,而且还是全透明的观光电梯,在夜晚乘坐有种在时光隧道里穿梭的感觉,常霏有些紧张,御尊将她抱在怀里,象梦一般低语:“爱妃,我爱你!”电梯飞速上升,嗡嗡轻响,常霏微微动容。 出了电梯,寒风扑面而来,御尊将她搂得更紧了,无数个孤独的夜晚,他在这里默默遥望,如今温柔在怀,他再也不想松开。 常霏并没有挣扎,天上星光闪烁,天下灯光璀璨,她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眼前的美景。 回去已经很晚了,在车子开进红铜雕花大门时,常霏注意到隔壁一幢很久没人住的别墅灯火通明,御尊也注意到了,却没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是谁要搬来和他们做邻居? 第71章 次日是周末,到了时间点常霏准时醒来,可是御尊缠住她死活不让她起来。大清早的,他就精虫上脑,双手握着她的丰盈,笑着说周末到了,该给他“加餐”了。 常霏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精力?天天做这种事怎么就不厌倦?只可惜她虽然深恶痛绝,却反抗无效,只能闭着眼睛“挺尸”。 等到洗漱完毕已经八点多了,美女管家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可是常霏一点食欲都没有,拎着包包快步走出大门。今天是她雷打不动去看常妍的日子,如今又多了个常铭,出门的时间自然要提前。 她快步走向公交站台,身后响起了“滴滴”的喇叭声,她往边上让,可是喇叭声一直在身边响,她诧异地回头,只见一辆路虎紧紧跟在身后。车窗开着,海澈戴着幅深蓝色的墨镜,冲着她酷酷地微笑:“good !” “good !” 常霏仔细地打量着他清俊的眉眼,满目的欢喜藏也藏不住:“你是要和我一起去看常铭吗?” “是啊!”海澈看到她对自己的忽然出现不仅不排斥,反而很是期待,笑得越发愉悦了。他走下车,优雅地打开车门,待到她坐了进去,又体贴地为她系上安全带。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向她讨要一个甜蜜的kiss,可是现在,他除了以礼相待,什么都不能做。海澈心里一阵酸痛,常霏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没有很久,我是看到你出门才开车追上来的。”海澈绕过车身,回到驾驶座位上,他关上门,目光坚定地看着满脸诧异的常霏:“霏霏,我搬家了,现住在你隔壁,就是那一幢……”他伸手指着常霏昨晚注意到的那幢别墅:“……以后你不用再搭公交车了,我来接送你上下班!” 常霏脑海里顿时浮现去年两人在海边大吵的情景,他指着澎湃的大海,郑重发誓:“如果常霏永远不嫁,海澈便做一尊望妇石,千秋万世地等候;如果常霏与别人结婚,海澈便学金岳霖,与她比邻而居……” 酸涩的泪水终究没忍住,她微微侧过头,擦去眼泪,唇边绽开微笑,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自从叶妈妈上门大闹,沉寂了许久的李红萍又活跃起来,上窜下跳,加油添醋,将两人贬得比野鸡还要不如。在有心人的操纵下,常霏和水云洁的旧事全部被翻了出来,流言的传播速度堪比病毒传染,这些天事业群到处都在传她被海澈抛弃,自甘下贱,被富商包.养……流言满天飞,海澈不可能不知道,这才想出这个办法来为她正名。 两人在很多年前就闹过绯闻,这些年分分合合,纠纠缠缠,早就不是新闻了。常霏能够预想到,只要她乘坐海澈的车子上下班,旧的流言不攻而破,新的流言又将产生,她这个样子,明显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标标准准的脚踏两条船。 这种事对女人的伤害极大,有讲究的人家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媳妇,对男人却无甚影响,只要有钱,有的是女人哭着闹着要嫁给他。 那些人要嚼舌头,随便他们嚼去吧,反正自己已经打算一辈子不结婚了,常霏现在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海澈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他也已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当然不可能为了名声而活。安斯晨骂他神经病,张凉雨劝他理智点,小白和小黑难得意见一致,劝他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可他执意不听,一意孤行,因为他不相信御尊会给常霏幸福。他不相信除了自己,还有人会将常霏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车子慢慢行驶在枫林大道上,中秋将近,枫叶初染,海澈觉得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时刻有她相伴就够了,他不愿意去想,常霏会不会爱上别人。常霏也不愿意去想,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最重要的是过好每一天,所以他心甘情愿,她也心安理得。 两人买了一大堆东西去看常铭,可把他给高兴坏了。常霏关心地问了一大堆问题,也不怕他嫌罗嗦。海澈唇角轻扬,站在旁边看他们姐弟俩说话,整个心都松软下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海澈带他们去霏云酒店搓了一顿,常铭吃得满嘴流油,大赞好吃,还说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佳肴,看到常霏似笑非笑的目光,这个机伶鬼立刻改口:“……当然,比起姐姐的手艺还稍逊一筹。” 这话海澈爱听,发出了一长串清朗的笑声。常铭乘机将常霏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将海澈哄得眉开眼笑。 这个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从小就会花言巧语,嘴巴就象抹了蜜,如今越发了得,简直是骗死人不偿命。常霏又好气又好笑,喝道:“行了,想要我下厨直说好了,难道我还能不答应?” 常铭咧嘴嘻嘻一笑,老实不客气地报了一长串菜名,有几道是他最爱吃的,还有几道则是海澈的最爱,于是海澈越看常铭越顺眼,从心底里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因为常铭说下午要和同学逛书店,两人将他送回学校,先去探望龚其锋,然后去看常妍。 姐妹俩见面,照例是经典对白。念在上次常霏差点丢命的份上,常妍打算不予计效,给个好脸色,可当她看到常铭没有一起来,反而是清俊帅气的海澈全程陪同,妒嫉心立刻发作,好一顿冷嘲热讽:“这里又不是舞台,扮什么姐妹情深啊?真是的,你不觉得虚伪,我还嫌虚伪呢!” 海澈早就听水云洁说这位“二公主”欠抽,如今亲耳听到,又气又难过,他真心为常霏不值,更恨那两个将她生下却丢手不管的罪魁祸首。 由于袁晓玫担心常妍涉世未深,受到男人哄骗,从这学期开始,又增加了一个问题,于是每周三问变成了每周四问。 “有男朋友了吗?” 常霏干巴巴地接着问。 常妍一直念念不忘御尊,她先是心虚,反应过来后立刻一蹦三丈高:“下次别再问这种蠢问题了,我可不象你,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妄想嫁入豪门;更加不会象你亲妈,勾搭有妇之夫,还搞出未婚先孕的丑事来……” 常霏气得脸色发白,忍不住伸手掴向常妍,哪知手臂刚刚扬起,就被海澈一把抓住,他铁青着脸,狠狠抽了常妍一耳光。 男人的力气一般是女人的三倍,海澈对这位二公主不满已久,早就想找机会教训她一顿,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常妍痛得脸都变形了,她单手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示弱:“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有种今天就打死我,要不然我见到一次骂一次!” 海澈见她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越发生气,要不是常霏死死拦着,他非得抽死这位二公主。 尽管他们挑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但常妍哭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就引来了许多学生围观,bobo也在其中,她看到常霏与海澈在一起,眸光微闪。 常霏见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好说歹说,这才劝住海澈一起离开。 等到看热闹的人都散了,bobo走向常妍,美丽的大眼睛中满是讥讽之意:“想不到你姐的手段如此高超,竟然能让旭城两大黄金单身汉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你真该向她好好学习!” “什么意思?” “你不会连旭城的黄金单身汉是谁都不知道吧?” 原来御尊还有这个称号,常妍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她以为自己遮掩得很好,哪知全被bobo看在眼里。 御尊当晚就知道了自己的新邻居原来是海澈,他的第一感觉是看好常霏,千万别让对方拐跑了,第二感觉是海澈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在某一个秋风飒爽的早晨,海澈开着路虎来到和常霏约定的地方,御尊立刻发动幽灵跑车开了过去。两个男人笑容可拘,象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见面互相问好。 御尊笑得满脸春风:“我的女人我自会接送,就不劳动海少大驾了,您是做大事的,时间金贵,何必浪费在我的女人身上?” “御少有所不知……”海澈笑得如沫春风:“我和霏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关系向来就亲密无间,可这舌头也有碰着牙齿的时候,前几年我们闹了点小矛盾,她赌气去了国外,如今她回国了,我们的关系也恢复如初。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对门不如贴身,你就当我是她的贴身保镖好了!” 去你妈的青梅竹马!去你妈的两小无猜!御尊怄得差点一口鲜血喷到方向盘上。 第72章 既能就近照顾常霏,又能顺手打击御尊,海澈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对了,免不了喜笑颜开,但御尊岂是肯吃亏的主,立刻反唇相讥:“隔着两层衣服也算贴身?那我不穿衣服算什么?贴胸、贴肚还是贴心?” “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贴心?”海澈沉下脸,嘿嘿冷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敢打赌,你就算是把心剖出来放在她手上,她也不会要。” “我得到了她的人!” “你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 “我劝海少不要得意得太早!”御尊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按下播放健,常霏幽怨的声音立刻传来:“……你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我这辈子不会爱上别人,也不会再上别人的 chuang 了!” 笑容凝结,海澈再也保持不了淡定。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御尊继续往对方的伤口上撒盐:“每个女人一生中都会遇到许多男人,有的记忆深刻,有的转眼就忘,有的成了朋友,有的成了过客。随着年月流逝,她会忘记很多人,也会忘记很多事,可是她忘了谁也不会忘掉我,她到死都会记着,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海澈被击中要害,他用力捂住心口,疼得弯下了腰。好一会,他才抬起头来,咬牙瞪着御尊,漆黑的眸子闪出阵阵凌厉:“你别得意!你在她心里比过客还要不如,她永远也不会爱上你,并且还会恨你一辈子……” “如果不能爱我一辈子,我宁愿她恨我一辈子……” “你真无耻!” “多谢承让……” 常霏走过来的时候,两个男人正在对峙,一个脸色铁青,一个眉飞色舞。凭着两人的表情,她断定是御尊占了上风。 “霏霏,上车!”海澈收敛起情绪,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御尊扬起精致绝伦的下巴,高傲得象个古代帝王:“爱妃,过来!” 常霏充耳不闻,弯腰坐进了海澈的车子。 御尊握着方向盘,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俊脸则因为生气而发黑,他眼睁睁看着海澈为常霏系上安全带,再眼睁睁看着车子远去,心中妒火如焚,恨不得将海澈辗成粉末。从头至尾,常霏都没有看他一眼。 海澈的心里也不好受,他被御尊那句“过客”刺伤了,他无法想象,常霏会忘记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宁愿现在就死。海澈看着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的科尼赛克,心中怒火如炽,恨不得将御尊挫骨扬灰。 常霏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不过凭着她对御尊的了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对没有好话,想到这一点,她再也无法保持沉默:“澈澈,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除非是我亲口告诉你……”说到这里她不由得住了口,想起了两人分手时,她对海澈说了许多绝情话,而海澈则想起了御尊手机里的录音,她说她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常霏立刻改口:“澈澈,就算是我亲口说的你也别信,人有时候身不由己,会说出一些口是心非的话,我也不例外,而有些人最会挑拨离间,你千万不要中计。” 海澈知道御尊的险恶用心,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在不在意又是另一回事。等到车子开出别墅区,海澈踏住刹车,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问道:“霏霏,你将来会不会忘记我?” 常霏回望着他的眼睛,眸光坚定:“不会,除非海枯石烂!” 海澈亲耳听到了答案,微笑重回俊脸,他将她送到天正事业群门口,看着她走下车子。快要走进大楼时,她回过头来,和他挥手说再见。 秋风吹起乌黑的长发,她的笑容美丽如繁花。远处镁光灯接连闪烁,将这一瞬间永远定格。 下班后,常霏和水云洁走出办公大楼,只见一辆路虎和一辆卡宴一前一后停在大门口。海澈双手抱臂倚在车门上,而好久不曾露面的安期晨手里夹着一根烟,不停地走来走去。 四目相对,两人先是愣了一下,可是很快反应过来,水云洁脸色一白,立刻转身掉头就跑,安斯晨果断地丢掉手里的烟,撒腿就追。 常霏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爱情故事分分合合,痛的不止他们两个,这一对冤家吵吵闹闹,也不知道要纠缠到几时才罢休? 海澈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别去管他们了,我们走吧!” 常霏点头,两人并肩而行,惹来无数打量的目光。 次日上班途中,经过一家花店,常霏叫停车,两人并肩走了进去,出来时手里各自捧着一盆花。常霏捧的是仙人球,放在办公室里可以防电脑辐射,海澈捧的是勿忘我,花朵小而素雅,蓝色的花瓣中央有一圈黄色的花蕊。 常霏凶巴巴地瞪着眼睛:“不许你忘记我!” 海澈俊眉舒展,笑容绚烂如雨后彩虹:“好,我都听你的!” 勿忘我的香味淡雅清爽,陈醋的味道酸中带苦,当御尊看到这些偷拍的照片,阴沉了一整天的脸终于翻转,他大发雷霆,客厅里的绿色盆栽无一幸免。 秋风萧萧,怒火熊熊,御尊心里恨得无以复加,他脱掉上衣,召了一群保镖近身博斗,这样还不解恨,他还逼着晟哥出手,直到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才罢休。 “滚,都给我滚!”他象受伤的狼一样咆哮,将晟哥等人全都赶走。 秋寒凉如水,他赤身上身,满头满脸的汗水,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脑海里全是常霏似嗔似怒、似怨似喜的神情。她做他的女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他从来没得到过这种待遇。他略施手段就进入了她的身体,可是使尽手段也进不了她的心。 御尊越想越气,越气越恨,无数个血腥的念头在脑子里来回盘旋,如果说以前只是有这个想法,那么今晚他真的动了杀心。 美女管家害怕出事,建议打电话贺文泉,晟哥没同意,一来这位损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被他知道御尊为情所伤,还不得笑话一辈子;二来贺文泉上次将御尊气狠了,这些日子一直不敢露面,就算打去也不会来。 晚上九点,海澈将常霏准时送回别墅,两人只顾依依作别,并没有发现异样,海澈说:“霏霏,晚安,早点睡!”常霏说:“good night!” 御尊差点气疯,他象埋伏在草丛里的狼,一声不出,一动不动,等到常霏走到边上,忽然跃起,拦腰一抱,将她扛到了肩上。 常霏差点没被吓死,嘴里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惊叫。海澈并没有走开,看到大惊,他想要冲进来,可惜大门早已关上,直急得五内俱焚,一边拍门,一边大吼:“御尊,你敢动霏霏一根头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御尊将常霏扛到卧室,猛地摔到被单上,常霏还没坐起来,强壮结实的身体已经重重覆上她的娇躯。当愤怒冲昏理智,藏在心里的野兽渐渐苏醒,他不顾她的反抗,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不惜将她弄疼。 常霏立刻察觉到了男人的异样,待到看清他肩头的瘀青,立刻开口试图转移男人的注意力:“你的肩膀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此时男人已经撑开她的双腿,一只手扶住昂扬,正要往里硬冲,听到她的话,他微愣,动作停了下来。常霏对他关心,还真是八百年来头一回,他有些打不定主意,是满足身体的欲念,还是服从心里的意愿? 御尊脸上阴晴不定,常霏心里忐忑不安,两人一上一下,视线相绞,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假意,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真情,只不过一个不愿意去正视,另一个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罢了,谁叫自己先爱上呢!御尊翻身下来,将她搂在怀里,闷闷地说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常霏松了口气,这才看清他身上还有好几处瘀伤,随口关心道:“痛得厉害吗?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 “那叫贺文泉过来一敞吧?” “你敢叫他来,我就叫他没命走!”御尊厉声大喝,随即放软语气,生硬地说道:“擦点红花油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常霏才懒得管御尊死活,她立刻起来穿衣,先call美女管家,然后打电话给海澈。海澈早就急坏了,常霏的电话再晚打一分钟,闻讯赶来的小白等人就要砸门了。 御尊听着常霏的温言细语,只觉得无比刺耳,猛然一声怒吼,将敲门进来的美女管家吓了一跳。 “出去!”御尊阴沉着脸,浑身带刺。 美女管家二话不多,放下家用医药箱,转身离开。 “霏霏,你有没有事?”海澈不放心地说道:“你出来……” 常霏果真向门外走去,御尊简直要气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美女们耐心点,最后一次大吵了。上次大吵,男主占足了便宜,这次该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第73章 御尊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追上了常霏,他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一把抢过手机,对着话筒大吼:“霏霏在和我做ai,海少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是不是想围观?如果是的话直接上三楼,卧室门没有锁,如果不是就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你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随你便,反正霏霏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我死了她最多投入别人的怀抱,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也轮不到你来接手!” “混蛋!”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怒吼,海澈简直要被御尊气疯了,终于忍无可忍,开始砸门。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常霏气得眼睛通红,伸出双手奋力抢夺,御尊左闪右避,混乱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左边俊脸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御尊不可置信地看着常霏,漆黑的眸子中闪过受伤的神色,可是很快就被愤怒和嫉妒所取代。他今天只是在口头上占点上风,还没把海澈怎么样呢,她就敢打他耳光了,要是将来哪一天他将海澈弄死,她还不得杀了他为海澈报仇? 深爱的女人从未爱过自己,百般恩爱终究敌不过旧时情爱,那些所谓的朝夕相处和抵.死.缠.绵,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罢了,御尊被常霏的无情伤到了。 既然这辈子注定得不到她的心,他又何必再委屈自己?既然她如此无情,他又何必再手下留情?耶稣说“打了你的左脸,把右脸也凑上去”,这种事他还做不出来。 挫败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汹涌,瞬间淹没了理智,他双眼冒火,暴跳如雷:“你个死女人敢打我,我他妈x死你!”怒吼声中,他的手臂高高扬起,五指张开如扇,狠狠扇向她的脸。 常霏倔强地仰起头,浑然不惧地与他对视。 她早已受够了这种身下玩物的日子,与其跪着生,还不如站着死!御尊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落到这种铁石心肠的男人手里,求饶讨恕是没有用的,常霏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让他忍下这口气。 只要这一巴掌打下去,这笔帐就两清了,从此两人只是简单的床伴关系,再也没有情情爱爱的牵绊。御尊想得很清楚,自以为很绝情,可是手掌却不听指挥,狠狠拍在了墙壁上。 两人各怀心思,两两对望,谁也不说话,可把海澈给急坏了:“霏霏,你怎么啦?是不是他打你?你别怕,我马上就过来救你……御尊,你个混蛋,竟然动手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有冲你就冲我来,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常霏生怕海澈冲动之下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立刻转身奔下楼梯。等到她安抚好海澈回到卧室,御尊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他刚洗了个冷水澡,头发湿漉漉的,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香烟,烟火在风中一明一灭,烟圈在头顶层层散开。 花盆碎了一地,他站在满地狼籍中,心情糟到了极点。 伸手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常霏抱着上断头台的心思走向阳台,准备承受男人的雷霆震怒。 御尊听到了径直走向自己的脚步声,心里有了一丝期待。他站在风中,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烟灰掉了一地,可是左等右等,怎么也等不到那一声“对不起!” 常霏哪里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她也在等,她在等着挨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她心里七上八下时,听到了御尊极力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跟了我你很委屈吧?” 何止委屈,简直是耻辱! 御尊没指望她会回答,继续发问:“假如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海澈这个人,你会不会爱上我?” 常霏跟了御尊也有两个多月了,知道他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联想到之前对付自己的手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定定地看着男人傲然挺拔的背影,良久才将目光转向那只用来藏东西的柜子,心里有了决定。 御尊已经对海澈起了杀心,那自己就在他下手之前,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吧!死了一了百了,既然他死也不肯放手,那就一起死吧!常霏悄然后退,将抽屉轻轻拉开一条缝,手指摸到那支“迷你唇彩”,这些日子和御尊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眼前。 正当她发现自己下不去手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变哑巴了?你不是最会敷衍吗?来敷衍我啊,拿出你舌灿莲花的本事来,让我跟海澈一样,一见到你就晕头转向,你让往东不敢往西,你说跳楼不敢跳河……” 御尊象个幽灵似的无声无息靠近,常霏唬了一大跳,手一抖,碰到了瑞士军刀,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薄薄的银行卡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御尊非常警觉,立刻起了疑心:“里面是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常霏干巴巴地说道,她关上抽屉,竭力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是御尊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慌张,他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她腰侧穿过,打开抽屉后伸了进去。 眼看他的手指即将要碰到那支唇彩,常霏冷汗直冒,想也没想,迅速转过身体,做了一个让御尊既期待又惊喜的动作——亲吻。 她的两条手臂好似缠春藤,攀住了他坚实的肩膀,同时奉上的还有她的香吻,不是那种蜻蜓点水式的轻吻,而是法式浪漫的长吻。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御尊醉了,痴了,迷了,也晕了。他再也无法思考,唯有一个反应,那就是听从本能,紧紧相拥,热烈回应。 御尊晕晕乎乎,常霏却还有些清醒,她慢慢后退,他紧紧跟上,等到与柜子拉开距离,这才抬脚轻轻踢上。 全身心投入的御尊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分心,心里一沉,原本晕眩的脑袋顿时一片清明。事出反常即有妖,他微微抬起眸子,看向那只重新关起来的抽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地,而且再怎么伸长手臂也无法够到。 脸颊隐隐作痛,心里又痛又怒,惩罚性的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下,就在常霏被吻得透不过气来时,御尊抬起左脚,将抽屉勾开。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是谁送的他根本不用猜。 “king,对不起!”常霏扳过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我们好好相处,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或许有一天我会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爱一个人只需一瞬间,可是要忘掉一个人却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御尊知道常霏除非失忆,否则永远也不会忘记海澈,而只要海澈还活着,他永远屈居第二。 常霏说出这番话,是代表他距离第一只有一步之遥,还是永远居屈第二?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要是敢欺骗我的感情,我x你三天三夜,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语气中充满了惆怅与怨恨,语调则是宠.溺与咬牙切齿相互交织。 说个正经话会死啊?一定要句句带黄?常霏满脸通红,啐道:“坏蛋!” 御尊不怒反笑,他拥着常霏倒在被单上,手指轻轻抚弄着她光洁的脸颊,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信不信,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只对你一个人使坏?” 常霏哪里会信,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就算跟某些明星一样,只是脱光了衣服躺着聊天,什么都没做,有一件事他总赖不掉,初遇那天,她为了找回诺基亚手机,打电话过去时,他分明说在床上做ai,她还听到了女人的叫声。 他这么睁眼说瞎说,当她是聋子吗? 御尊一看常霏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种误会他当然要澄清:“那天我被叶巍硬逼着喝了一杯加料的酒,回到别墅药性发作……我放了一张cd,一边看,一边想你……至于那些女人,搂搂抱抱是有的,但绝对没有做那件事,我不骗你,如有一句假话,罚我生生世世做人妖……爱妃,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只爱你一人,你只要对我上点心,就能发现我也有许多优点。” 他没必要撒谎的,更没必要赌咒发誓,常霏终于有了点动容:“好……我拭目以待!” “真的?”御尊大喜,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脸上、脖子上。隔着薄薄的衣料,常霏立刻察觉到他的身体起了反应,脸颊有如火烧。 想见再亲下去就要擦枪走火,常霏赶紧将他推开,御尊这才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他眼眸一黯,仰天一躺,色迷迷地说道:“爱妃,坐我身上来,咱俩换个姿势,你上我下……” 常霏大惊失色,就象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跳了下去。 “哈哈哈……”御尊看着怀中反应激烈的小女人,大笑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要让你帮我擦个药而已,不过,假如你肯上下齐动,我也不反对!” 常霏这才明白被他耍了,俏脸红得象火烧云似的,她恨恨地捶了他几拳,这才去找红花油,她打开盖子倒了一些在伤处,然后轻轻按摩起来,尽管她控制了力度,御尊仍然疼得直抽冷气:“嘶……你个死女人,轻一点,想谋杀亲夫啊?”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御尊毕竟是男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抓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神情无比认真:“常霏,让我做你合法的丈夫吧!” 作者有话要说: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清自己,男主澄清了误会,女主也看明了自己的心,如果是在现实里,两人肯定顺理成章地结婚了,可是在小说中,肯定是一波三折~~具体是哪三折,打死作者也不剧透,遁走...... 第74章 常霏感觉这速度太快了,拼命挣扎,御尊死死抓着不肯松手,瓶子掉到地上,“啪嗒”一声摔得粉碎。 红花油的味道又浓又刺鼻,常霏难受地皱起了眉头,御尊松开她的手,叫人进来收拾,常霏则去开窗通风。 夜晚同床共枕,她握紧拳头,侧身而卧,他亦侧身,紧紧搂着她的腰,温热的呼吸喷到她脖子里,让她越发难以入眠。御尊也没睡着,求婚没成功,他在连夜检讨。 窗外秋风瑟瑟,落叶萧萧,没过一会儿,天上下起了小雨,御尊知道常霏没睡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而起来关窗。常霏闭着眼睛,听着男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第二天起来,两人洗漱完毕后下楼,美女管家早就准备好了早餐,可是常霏因为有心事吃不下,挎着包包出门乘坐海澈的车。御尊坐下来独自享用,他左手叉,右手刀,嘴里吃着半生不熟的牛排,眼睛盯着纤秀窈窕的常霏,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早已打翻了醋坛子。 自己的女人整天和别的男人成双入对,哪个男人受得了?哪怕是自己的大舅子也不行。御尊立刻展开了鲜花攻势,玫瑰百合花束流水一般送到天正事业群,有时还亲自开车送来,旁若无人,从不避人,不是问他的衬衣被常霏放哪了,就是问今晚要不要邀请海澈来家里吃饭。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和御尊有jq,在场的都是人精,哪里还会不懂两人的关系,可诡异的是,常霏每天上下班仍然乘坐海澈的越野车,两人神态亲昵,似情侣不象情侣,似朋友不象朋友,将程雯璇等人都搞糊涂了。 “海少是ivy的蓝颜知己,御少是ivy的普通朋友!”水云洁给她们解惑。 “什么蓝颜、红颜?都躺一块了还普通朋友,当大家都是傻瓜啊?”李红萍撇嘴冷笑:“这年头未婚同.居又不可耻,何必藏藏掖掖的?不会是3p吧?” 自辩也是门技术活,常霏显然没有修练到家,越描越黑。水云洁作为闺蜜,自然挺身而出,而李红萍早就在等着她接招,两个女人互揭伤疤,狠狠掐了一架。 等到看热闹的人散去,已到了午餐时间,常霏和水云洁没有胃口,就去茶水间冲了包豆奶,等回到座位,常霏发现放在自己桌子上的一份重要文件不见了,而水云洁也发现自己的电脑中了病毒,磁盘资料全部丢失。 两人大惊失色,顾不得追究是谁下的黑手,赶紧寻找补救措施。不一回程雯璇等人用餐回来,知道后都安慰两人不要着急,有的帮忙一起寻找,有的则打电话询问哪里有电脑高手,只有李红萍袖手旁观,还不忘冷嘲热讽:“有些人不是运气不好,而是人品实在太差,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也不知是哪个好事的人打电话告诉叶子谦,说水云洁和李红萍为了他争风吹醋,上班时间掐架,叶子谦半信半疑,打电话试探水云洁,将她气了个半死。 数分钟后,海澈接到汇报,勃然大怒,他打电话给小白,准备狠狠教训一下李红萍,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就接到安斯晨的来电,说程冬尧已经布署得差不多了,让他不要插手,等着看好戏。 挂了电话,海澈余怒未消,下令找李红萍那位亲戚的麻烦。天下乌鸦一般黑,他就不相信那一位会清清白白。他倒要看看,没有了靠山,李红萍还怎么嚣张? 御尊也在事业群布了眼线,听到“3p”两个字,怒极反笑,立刻打电话召来阿祖,要他找几个猛男,来个np。他嘿嘿冷笑:“既然她那么喜欢乱搞,那我就成全她!” 晟哥贴身保护御尊,相当了解他的脾气,不由得暗暗砸舌,这一回李红萍算是触到御尊的逆鳞了,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阿祖不知道李红萍是谁,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为免认错人,晟哥将一组李红萍的近照发给阿祖,阿祖打开手机一看,立刻伸手要眼罩子。 “要那个东西干什么?”晟哥不明白。 “你瞧瞧这货色……”阿祖一脸嫌弃地指着手机屏幕,撇了撇嘴说道:“这副尊容我见了都倒胃口,那几个家伙上惯美女,要是不戴眼罩,我怕他们的枪挺不起来。” 照片上的李红萍,一脸的痘痘,密密麻麻,又红又大,鼻尖还有黑头,晟哥看了也觉得嗝应,不过他素来信奉“没有任何借口”,于是一本正劲地说道:“那就摸黑做,听说女人拉了灯全一样。” 御尊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可是随即他就板起脸,训斥阿祖:“知道什么叫身先士卒吗?比如这件事,你打头阵就叫身先士卒。他们的枪挺不起来,你就亲自上,挺给他们看。” “啊?”阿祖傻眼。 御尊眯眼威胁:“怎么,胆子大了,我的话也敢不听?” “不……不是!”阿祖慌忙举手投降:“就算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不听老大的话,只是我的老二这阵子不懂规矩,我打算饿它一段时间,教训教训它。” “既然如此,我另外派个任务给你。”御尊弹了弹烟灰,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样:“我一直想找机会收拾锦瑟的老板,要不然你去他那里做几个月牛郎再回来吧。” 旭城娱乐场所数不胜数,绝大多数做的是女色生意,而锦瑟恰好相反,只做男色生意,那里最出名的就是牛郎。本来御尊和锦瑟的老板井水不犯河水,可对方几次三番掺合进来害常霏,御尊哪能饶得了他。 “御少,我错了,您饶了我吧!”阿祖哭丧着脸,差点哭出来,一边说,一把抽打自己的嘴巴。 “滚,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御尊声色俱厉地骂道:“老子从来不用连自己的老二都管不住的废物。” “是,御少英明!”阿祖不敢再贫嘴,恭维了一句,慌忙退了出去。然而还没等他行动,李红萍自己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起因还是那场掐架,叶子谦打电话将她训斥了一顿,李红萍又气又伤心,一时想不开,喝下整整一瓶农药,好在被家人发现了,及时送到医院抢救,这才救回一命。 次日李红萍没有来上班,有人说她另谋高就了,有人说她怕被报复而辞职在家,还有人说她喝农药自杀殉情了,各种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郑成方发狠接连开掉好几个长舌妇,这才止住流言。 阿祖将此事汇报给御尊听,并请示要不要执行原先的命令,御尊听了后神色很是复杂,好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算了。” 阿祖便提起肖雨,御尊恍然想起,俊脸立刻沉了下来。他现在满心眼都是常霏,绞尽脑汁想哄她和自己结婚,对于肖雨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没要她的命已经网开一面了。只不过一只野鸡也敢欺负他的女人,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他阴沉着脸,冷声吩咐:“……你吩咐阿耀,给她留点难忘的纪念!” 晟哥加了一句:“你派两个机灵点的人暗中盯着肖雨,看看她跟谁接触。”阿祖点了点头,转身出去执行命令。 肖雨敢用指甲抓破常霏的脸,阿耀便用刀子给她留了个纪念,然后将她扔到了马路上。也是她时运不佳,她站在路边拦车,的士没拦到,反而拦到了庞公子的车,她掉头就逃,可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个轮子。 肖雨被拖上车,庞公子睁着一双幽暗的眼睛看着她,肖雨心头一颤,刚想说句漂亮话讨个好,就被狠狠抽了一个嘴巴。庞公子搂着新欢,嘿嘿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你个贱女人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接下来几天,旭城一直阴雨连绵,厚重的乌云黑压压地堆在城市上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肖雨从晕迷中苏醒,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尝试着伸了伸脚,腿上顿时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一个穿着护士服,戴着大口罩,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的女人听到叫声后转过身来,喜极而泣:“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蔓蔓?”肖雨听出声音,吃惊得瞪大了眼睛:“你疯了!海家、温家的人到处在找你,你不躲起来,还敢留在旭城,不要命了?” 她开口怒斥,牵动左脸的伤口,直痛得眼前阵阵发暗,差点再次晕过去。郑蔓蔓握住她的手,半跪在病床前,一双眼睛又红又肿:“你不是说跟了个富二代,日子过得很滋润,怎么会这样?” “什么富二代,一到关键时刻就象软脚虾,死活硬不起来,老娘不想守活寡,把他给甩了。” “跟我说实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真没什么。”肖雨勉强笑道:“老娘自从开始做皮肉生意,哪个月没遇到个把不肯给钱的嫖客?只不过这次倒霉,人数多了一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郑蔓蔓知道她撒谎,也知道她不想告诉自己,是为了自己好,不由得越发难受,问道:“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先接好断腿,再去大医院整容,然后修补处.女膜。”肖雨一脸轻松地笑:“老娘想从良了!” “整容?”郑蔓蔓眼睛一亮,受到了启发。她站起身,看着窗外掉落满地的残枝败叶,一个计划浮上心头。就在此时,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四个膀粗腰圆的男子写了进来,当初绑架她们姐们的就是这几人,郑蔓蔓脸色立刻煞白。 第75章 郑蔓蔓并没有做无谓的反抗,而是乖乖地跟着他们走出了病房,上车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可不可以见一下御少?” 阿强不由得暗赞一声这女人真聪明,他故意装糊涂:“你想见御少,你自己去好了,跟我说干什么?” 如果说郑蔓蔓先前还只是猜测,那现在她敢百分百肯定,当初下令绑架她们姐妹的人绝对是御尊。 与温春宜的仇怨相比,御尊这点仇恨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当初是自己拒绝了人家伸出的橄榄枝,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千怪万怪,都怪自己不好。郑蔓蔓生怕人家产生误会,将姿态摆得很低:“我们姐妹俩被温氏夫妻给害惨了,不报此仇,我死不瞑目,求你们别阻拦我,只要能报仇,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车子上安装了窍听器,晟哥听明白了郑蔓蔓的意思,便指示阿强放她走。 经过这两件事,阿祖等人都明白了常霏在御尊心中的地位,原本他们都叫她“常小姐”,现在统一改口叫“嫂子”。常霏极力反对,可惜反对无效。御尊一言不发,但只要长眼睛,都能看出他心里很高兴。 阿耀实心眼也就罢了,阿祖心眼多,他可没忘记,那天在皇庭的地下停车场,他除了大饱眼福,还对常霏袭胸,甚至还和人打赌她穿什么颜色的底裤,御尊要是哪一天心情不爽,追究起冒犯嫂子的罪名,自己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日子就在阿祖的惶惶不安中过去,很快中秋来临,常霏一早就去学校接了常铭和常妍,姐弟三人坐车回家,常铭只觉有说不完的话,常妍则是有翻不完的白眼。 傍晚时分,常霏已经炒了大半桌子菜,她刚涮好锅,准备接着炒菜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除了追讨赌债,常家已有很多年没有人上门,袁晓玫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常君平老毛病发作,瞒着她又去赌钱了,不由得目眦欲裂,一头撞向常君平:“你个浑蛋,你说戒赌了,你骗我!” 常君平没提防,被她撞了个四仰八叉,他顾不得解释,迅速爬起身,抓过一只拖把,走到门边颤着声音问道:“是谁?” 门外的人不回答,反而又使劲敲了几下。 全家人立刻武装起来,袁晓玫拎了把菜刀,常妍握了把水果刀,而常霏则是一手铁锅,一手锅铲,把提了只热水壶的常铭挡在自己身后。 常君平紧张得心都要提到噪子眼了,小心翼翼凑到猫眼里往外一看,不由得愣住,可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将拖把放到门背后,在袁晓玫的尖叫声中打开防盗门。 看清来人,袁晓玫松了一口气,拎着菜刀露出了个和蔼的笑容,而常霏却是头皮发麻,咣嘡两声,铁锅和锅铲双双掉到地上,要不是常铭眼捷手快将她推开,肯定砸到自己的脚。 “御少!”常妍一声欢呼,象只花蝴蝶一样飞了过去。 御尊根本不理会常妍,视线越过她看向常君平和袁晓玫,彬彬有礼地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 中秋夜家家户户杀鸡宰鸭吃团圆饭,哪有人上门作客的?饭后串门倒有可能,可是这位明显是饿着肚子来的,常君平心里不由得滴咕,只不过贵客上门,主人只有往里请、没有往外推的道理,何况御尊还曾经帮过他们的大忙。他连声说“稀客”,把御尊迎进屋里。 常家的客厅并不大,摆着一只29寸的老式彩电,一只狭小的三人沙发,一张椭圆形的餐桌和几只明显不是一整套的椅子,两边角落各摆着空调和冰箱,几乎没有剩余的空间,御尊只得将带来的东西都放在玄关处。 他今天带了不少东西,两盒元祖月饼,两条熊猫烟,两瓶飞天茅台,两盒冬虫夏草,两盒东阿阿胶,两罐明前龙井,两提阳澄湖大闸蟹,除此之外,还有两只连脚蹄膀。 这是干啥?毛脚女婿上门?袁晓玫心里也不由得滴咕,只是她有两个女儿,在没有搞清楚御尊冲着谁来之前,决定装不知道,以免闹出笑话来。 他来干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来剥常君平和袁晓玫的皮?常霏只觉眼前天昏地暗,差点摔倒,好在常铭扶了她一把,这才没有失态。 开口说句话会死啊?嘴巴又没有被线缝上,就不能回答一声?不知道夜里敲门会吓死人吗?深受海澈影响的常铭恨恨地瞧了他一眼,差点忍不住动手赶人。 常妍被御尊无视,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重新露出迷人的微笑。 常家五个人表情各异,手里拿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御尊对这一切视若未睹,他径直走向常霏,常霏吓得一哆嗦,连忙弯腰捡起铁锅和锅铲,转身去了厨房。 常家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袁晓玫尴尬地说着客气话:“御少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还没感谢您呢,怎好再让您破费?” 御尊一反常态,温文尔雅:“区区薄礼,不成敬意,阿姨不要嫌弃就好!” “哪里,哪里!” 袁晓玫对御尊的好感刷刷上升,一点也不介意他冒昧前来:“别站着了,快到沙发上去坐!” 御尊笑着道谢,走到餐桌边,拖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正对厨房,常霏忙碌的样子一览无余。 常妍立刻冲进厨房里泡茶,只是她从未干过这种活,根本不知道茶杯和茶叶罐在哪里,问了常霏后才找到。御尊看她那手忙脚乱的样子,简直比常霏独自一人烧一桌子菜还累人。 袁晓玫看了看他身上的名贵衣着,再次请他坐沙发上去,以免熏到油烟。御尊笑着摇头:“自家人不用客气,我坐这里就行了。” 常妍提着热水壶正准备倒热水,听到“自家人”三个字,心里一激动,差点烫到手。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可以肯定,御尊今天真的是以毛脚女婿的身份上门作客,袁晓玫不由得喜上眉梢,那天在医院她就看出不对劲了,偏偏常霏死活不肯承认,没想到人家追到家里来了。御尊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没勉强,笑道:“那行,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帮霏霏忙,等一会就能开饭。” “好,谢谢阿姨!” 天.朝的男人一见面,不管是熟的还是生的,总喜欢给对方敬根烟,然后谈话,常君平烟瘾不大,兜里倒是时常放着烟,只不过那种十元一包的大路货哪敢拿出来敬御尊,只得干巴巴地说道:“上次多亏了御少帮忙,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那截断指虽然接上了,却留下了一个永久的疤痕,常君平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姆指,没有看到御尊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他根本不知道,因为那个自残的举动而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除了晟哥,没有人知道御尊曾经决定帮常君平强制戒赌——剁掉双手! 他调查过了,海剑青每月支付给常霏的生活费不算多,却也不算少,省着点多,足够他们一家五口人解决温饱问题,可是这些钱全被常君平拿去作了赌资。御尊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人曾经缺衣少食、担惊受怕,心里就有一股怒火燃烧。 “一点小忙,举手之劳而已,叔叔以后要是再遇上什么麻烦,打我电话就行。”看在常霏的面子上,御尊接过常妍好不容易才沏好的香茗,随手放在餐桌上,意味深长地说道:“……霏霏知道我的电话。” 恍如三九天一桶冷水,常妍被浇了个透心凉。御尊是为了常霏而来的,不是为了自己?常霏不是说这个男人惹不起,要敬而远之,怎么勾搭了上呢? 难怪啊难怪,难怪常霏要拼命阻拦,原来如此! 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亏我还把你当亲姐姐一样看待,你就是这样回报妹妹我的?你还要脸不要脸了,连妹妹喜欢的男人也要抢? 明明是自己先认识御尊的,要不是自己介绍,常霏根本不会认识他,自己怎么就这么傻。老古话说得一点不错,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自己只顾着防备bobo,从来没防过常霏,要不是今天拆穿,还不知道要被骗到几时?可恶、可恨、该死…… 常妍先是伤心,接着愤怒,后是不甘,心里连连冷笑:常霏,你能不计较他跟多少女人上过床,我自然也不会计较,你能横刀夺爱,将他从我这里抢走,我自然也能抢回来,咱们走着瞧! 常妍站在御尊身后,眼刀子一个接一个地飞向常霏。 常铭发觉她眼神不对,立马拍桌子站了起来,只是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常霏赶回房间做作业去了。 常霏不是傻子,哪里不清楚常妍“二公主”病又犯了,只是御尊在场,她不愿意姐妹两个吵起来让父母难堪,这才装作没看见。 御尊从来没有见过常霏下厨,袖子挽到手肘,长发束成马尾,双腿修长,曲线玲珑,脸蛋白里透红,紧抿着唇,目不斜视,那认真的模样份外迷人。 在将金花菜倒入油锅时,几滴油溅到她手上,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常霏缩了下手,可她一声不吭,一手拿锅,一手拿铲,不停地翻炒。 身侧,常妍翘起兰花指,端着咖啡杯,优雅啜饮。御尊好不容易才压下火气,没有在第一次上门就翻脸。 正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第76章 “咚咚咚”三下,间隔三秒,“咚咚”两下,又间隔两秒,“咚”地一下。 不同于刚才的草木皆兵,这一次常家的人全都按兵不动。御尊注意到常霏嘴角微微弯起,常妍嘴角下沉,而常氏夫妻则表情微妙。 “我去开门!”常铭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快步冲到门口,二话不说拉开防盗门。 大门一开,站在门外的海澈一眼看到了堆在玄关处的大包小包,目光顿时一寒,等到他看清那些都是些什么东西后,更是被气得七窍生烟。 “哥,你怎么才来啊?我和姐都等了你好一会了。”常铭将海澈迎进来,对着御尊的方向呶了呶嘴,悻悻地说道:“那家伙早就到了,不请自来,脸皮真厚……”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屋子里的人全都听清。 常君平和袁晓玫对视一眼,非常尴尬。 御尊装起了聋子,决定看在他是自己未来小舅子的份上,饶他这一次。 常妍漂亮的眉头紧紧皱起,深深怀疑常铭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如此不懂事,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各方面都满意的男朋友,他摆脸色给人家看也就罢了,还出口伤人。常妍决定等到御尊回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海澈心里一暖,脸上浮现出歉意的笑容:“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爸、妈,海澈哥来看我们了,还买了很多礼物。” 常霏将燃气灶关至小火,走出来看清那些礼物,差点闪瞎双眼。海澈也不是空手上门的,他带了八大件,全都两两成双,可诡异的是,竟然有七大件与御尊带来的东西一模一样,唯一有区别的地方就是最后一件,御尊带的是两只连脚蹄膀,而海澈则带了一对红烧状元蹄。 常霏以前只听说过撞衫,从来没听说过有撞礼的,难道这也是“英雄所见略同”? 海澈狠狠剜了御尊一眼,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不仅故意买与自己相同的礼物,还在路上制造交通事故,若非小白见机快,自己现在肯定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了。御尊毫不示弱的回瞪,四道杀气腾腾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顿时火花四溅。 常妍完全站在御尊这一边中,翻了个白眼,常铭立刻还了她两个白眼。 海澈看得好笑,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叔叔、阿姨,我来蹭饭吃。” “欢迎,欢迎,快里面坐,霏霏在炒菜,马上就可以开饭了。”海澈以前是常家的常客,自从常霏出国流学,他就再也没有登门,时隔五年,再次听到这句“蹭饭”,常君平心里也一阵惆怅。 今天到底吹的是什么风,怎么把这位大少爷给吹来了?袁晓玫“高兴”得快要哭了。她真的是怕了安瑾熙了,真怕海澈自作主张,惹恼安瑾熙,再次迁怒到自家头上。 海澈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四周,墙纸泛黄,地板凹陷,这套常霏曾经生活了很多年的房子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破、旧、小,好在收拾得还算干净。 常铭乘海澈不备,从后面偷袭,海澈脑袋后面仿佛长了眼睛,身体微微一错,侧身让开这一拳,五指如钩,迅如闪电,扣住了常铭的手腕,动得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还没等袁晓玫惊呼出声,他已经放开了常铭。常家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了“海少好厉害!”的神情,就连御尊不得不承认海澈有两下子,下过一番苦功。 “真是的,哥,你就不能让我一回,也好让我在父母跟前长长面子?”常铭抚摸着手腕,小声地抱怨。 “抱歉,是哥考虑不周!”海澈笑盈盈地说道:“要不这样,如果你这次期末考试能考进班级前三,我再带你去那个好地方。” 海澈所谓的好地方,就是上次带他去过的射击训练基地,普通人出多少钱都进不去,常铭立刻兴奋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没骗我?” 海澈扬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行,我得让姐给我作证人!”常铭一阵风似的冲进厨房,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被常霏赶了出来:“去,去,赶紧做作业去,将来你有出息了,姐也好沾你的光。” “得,既然姐你这么看得起我,我怎么着也不能让你失望啊!”常铭雀跃着回了房间。 海澈走进厨房,接过常霏手里的锅铲,熟练地翻炒起来。常霏解□上的围裙系到他身上,自己站到边上当起了副手。两人默契十足,一个添水,一个加盐,一个洒姜末,一个倒酱汁,很快一道红烧鲈鱼新鲜出炉。 厨房香气四溢,两人相视微笑,然后一个掏手帕为对方拭汗,一个拿茶杯喂对方喝水。御尊知道常霏经常为海澈下厨,可他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下厨。 这一幕是如此的刺目,刺得他双眼通红,又是如此的刺心,刺得他心如刀绞。他咬着牙齿,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发火,只是一张脸阴得有如下雨,任随都看得出他在吃醋。 袁晓玫左看看,右看看,看得心惊肉跳,看得惶惶不安,她实在是搞不懂常霏这是在干啥,和亲哥哥关系亲密也就算了,有必要在新男友面前秀恩爱吗?常君平倒是蛮拎得清的,悄悄地拉了下她的手臂,示意她别管了。 相比常氏夫妻的装聋作哑,常妍却是越发憎恨常霏,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就不怕撑死? 夜幕降临,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满了整张桌子,常霏洗干净手坐了下来,她的左边是海澈,右边是常铭,御尊干脆坐到了她的对面,常妍自然紧贴他坐下。 一圈酒水倒过,还是没人开口说话,气氛非常诡异,袁晓玫拼命使眼色,想让她那个惯会耍宝的儿子说几句话,可惜常铭不卖帐,只装没看到。袁晓玫只得一个人哟喝:“呵呵……都是些家常菜,大家都别客气,多吃点,多喝点……” 常铭看得牙疼,“得了,老妈,你就少说几句吧,我哥又不是外人,不会跟我们见外的。” 言下之意,御尊是外人,而海澈跟他们是自家人。常妍狠狠踢了他一脚,常铭立刻告状:“妈,你管管二姐,她在桌子底下踢我。” 一桌的人全都看向罪魁祸首,将整晚维持淑女形象的常妍闹了个大红脸。袁晓玫眼含威胁地瞪了常妍一眼,随后呵呵干笑:“这两个孩子打闹惯了,从小到大,一见面就拌嘴,一刻都不消停,要是哪天象他们大姐那样乖巧懂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阿姨太谦虚了,您儿女成双,个个成器,后福都在后头呢!”御尊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噙着一抹淡笑拿起筷子。 自己的女人亲自下厨,忙得满头大汗,怎么着也要捧下场,御尊本着这种心态夹了一块香酥排骨放入嘴中,结果一口咬下,筷子再也停不下来。 他真的没想到常霏的厨艺会这么好,在别墅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包方便面都没给他泡过。想到海澈曾经大饱口福,那盆又香又酥的排骨硬是被他吃出了酸味。 可是很快他就连根青菜都吃不到了,因为无论他的筷子往哪里夹,海澈的筷子就往那里拍。他在桌子底下踢了海澈一脚,对方还了他一脚。两人你来我往,你争我夺,整张桌子都摇晃起来。 一只高脚杯“啪”地一声摔到地上,摔得粉碎,袁晓玫吓得跳了起来,常霏却淡定地将她按回座位,给她舀了碗鸡汤,意思是让她别管。 “海少,您这是怎么意思?客大欺主?” “御少此言差矣,您身体金贵,吃惯珍馐佳肴,这些只不过是粗茶淡饭,怎么能入您的金口?要是不小心吃坏了怎么办?” “海少太客气了,我的身体没那么娇贵,倒是您含着金钥匙出生,只怕吃不惯这些粗茶淡饭才是真的。” “御少不必为我担心,我从八岁开始就吃霏霏亲手做的东西,这些年下来早就习惯了,一天不吃馋得慌。” 御尊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如果生命重来一次,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阻止常霏与海澈相遇。 得,我吃不到,你也别想吃到!御尊改守为攻,用力拍打海澈的筷子,可是很快他就傻眼了。常铭乘两人掐得热火朝天,闷声不响当起了搬运工,将好吃的全都往海澈碗里夹。常妍不甘示弱,也往御尊碗里夹菜,不一会就夹得象小山一样高。 海澈将自己碗里的鸡大腿夹给常霏,与此同时,御尊也将自己碗里的鸡大腿夹了过来。两个男人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眼看着又要掐起来,常霏喝道:“别闹了,都吃饭吧!” 海澈只得坐下来,刚吃了一口菜,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了起来,海澈按掉不接,可是很快一条短信发了过来,他看了之后再也坐不住,立刻起身告辞。 第77章 美女们,先不要急着看文,请看作者有话说! *  *  * 他自然不予理会,御尊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是我在那套房子的钥匙,常霏从阳台回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已经,你们随时可以搬进去住。” 明明事情都已办好,他却故意拖延时间不回来,还让程冬尧悄悄接了水云洁母女,三个人出海观月去了。他决定再点拨常妍几句,让她知难而退:“有句话叫做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确定要进我的公司?” 看着那张奸计得逞的笑脸,海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举了举手里的保鲜盒和乐扣杯,同样笑意盈盈地说道。楼梯口,海澈连说留步:“叔叔、阿姨,我回去了,再见!” 除了御尊和常妍坐着不动,其他人全都起身相送,眼看他们走到门口,常妍立刻展开了柔情攻势,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御尊:“御少,我明年就要毕业了,等我毕业,可以去您的公司上班吗?” “旭城那么多公司,你为何非要进我的公司?”“因为御少管理有序,经营有方,跟着您肯定大有前途。”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出他和小姨子有染的闲话。 御尊早就看出常妍对自己有意,只不过那时候他和常霏的关系还没公开,自然不好怪她,可现在明知他对常霏一往情深只要常妍进了他的公司, 常霏刚对自己有点爱意,这种闲话传到她耳中,:“不客气,御少多吃点!”多吃点,最好撑死你,这世做个饱死鬼,来世做个饿死鬼! 而短信却是戴老板发来的,说是某个包厢发生了食物中毒,数人狂吐,一人晕了过去,不知是谁报料,引来了许多媒体记者。又用乐扣杯装了一大杯鸡汤,全都递给海澈:“这些给你在路上吃,小心烫着。” 安斯晨为了重新拾回水云洁的芳心,一周前就出差去了外地,“等一下!”常霏知道若非十万火急的大事,海澈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连忙起身,拿保鲜盒装了他抽过一张餐巾纸,将一样东西吐到上面,海澈转身下楼:“你们都回去吃饭吧,菜都要冷了。”“知道了,你明天不用太早起来,我会派司机来接你去学校。” “海少一路走好,不送!”御尊举起一杯酒,笑意盈盈地放到唇边一口喝干。快去吧,地狱之门为你敞开,早死早投胎! 必定会又难过又难堪,御尊爱她疼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还敢怀着这种心思,那就该死了。因为他能够预料到,“哎,下次再来!” 常妍不由得一愣,bobo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哥,我和姐送你下楼。”常铭万分不舍地拉着海澈的手臂。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必须经常在他眼前晃才行,难道bobo说的都是骗人的? 海澈摸了摸常铭的头发,递给常霏一个安心的眼神:“不用了,我自己下去行了。”“那太好了,谢谢哥!” 大门关上,海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常家四人重回座位,“哥,路上慢点开!”常霏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御尊,什么话都没有说。 终于拔掉了眼中钉,御尊吃得很欢快,那盆常霏被热油烫到手的金花菜炒河蚌更是被他一个人包了,袁晓玫以为他爱吃,是一颗不怎么圆润的珍珠:“看来我今天的运气不错,我吃到了珍珠!” “哇,真的,真的是珍珠!”常妍睁着美丽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御尊。常氏夫妻也觉得他运气好,话题围绕珍珠展开,从人造珍珠说到慈禧那颗分则透明无光、合则夜间百步之内可照见头发的夜明珠。 御尊嘴角高高挽起,眼睛闪闪发亮,仿佛他找到的是一颗稀世明珠,过了好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 坐在边上的常妍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立刻醋意大发,开始挑剔起今天的菜肴来,不是嫌油放多了,就是嫌没味道。御尊气得想掀桌子,想到这些菜都是常霏辛辛苦苦炒的,这才强忍了下来。 常铭听了立刻一顿常霏却知道这个男人是食肉动物,从来不吃素菜。她再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男人却对着她绽开了迷人的笑容。抢白:“不好吃你就别吃,没人强迫你吃!” 常妍气得直翻白眼,常铭看到了又是一顿讽刺:“你不怕没人要就使劲翻,多翻几个,反正家里不缺你一口饭!” 吃完饭,常霏和袁晓玫一起收拾桌子,洗涮碗筷,常妍坐着不动,连茶都是常君平泡给她喝的。御尊知道姐妹两人相差只有两岁,所有人全都看向御尊。御尊脸上迅速堆起笑容,可是一个忙个不停,累死累活,另一个饭来张口,还挑三捡四。 同样是女儿,御尊真心看不下去了,早就不管不顾闹了起来,偏心也没有偏成这样的,只不过今天御尊头一次登门,他豁地站起身,听到叫声,他径直走向常霏,一边走,一边解袖扣:“霏霏,我来帮你洗碗!” 看到那个溺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常霏手一滑,手里的盘子滑入水池,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尽管使用了抽油烟机,厨房里仍然油烟弥漫,常君平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根笛子,吹了一支“梁祝”,悠扬婉转,哀婉动听,御尊没想到这个赌鬼还有这一手。想一刀捅了常氏夫妻,恰好常霏回头,看到他那个杀气腾腾的动作,不由得吃了一惊,叫道:“king……” 袁晓玫看了看水池里的碗筷,再看了看在灯光下闪动着璀璨光芒的钻石袖扣,总算没有糊涂到家,将常霏推了出去:“霏霏,你都忙了一天了,歇会儿吧,这些我明天再收拾好了。” 气氛有点感伤,常霏拆开一盒月饼,常妍第一个挑选,接着是常铭,然后是常氏夫妻,最后才轮到自己。她挑的个豆沙馅的, “她能吃多少苦,倒是我们,被她连累得不浅!”常霏“*”,常君平滥赌,常家在这里的名气是彻底坏了,袁晓玫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旭城虽大, 常妍不满地插嘴。常君平赶紧拉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少开口。他这些年胡混瞎混,御尊微笑着把话挑明:“霏霏是个好女孩,我很爱她,虽然我们已经住到了一起,认识不少混子,出院后向人打听御尊是何方人物,结果差点没被吓死。御尊其实不喜欢吃这种甜腻的食物,看到常霏咬了一口,他立刻伸手,强行在缺口的地方掰了一块,然后一口塞入嘴里,连赞好吃。 袁晓玫再次从御尊嘴里听到“自家人”三个字,完全忘了自家老公千关照万关照的要与这位保持距离:“你和霏霏……”她眨了下眼睛,眼含热切地望着御尊。 ,可我还是想早日举办婚礼。” 袁晓玫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嘴里反复念叨:“太好了,太好了……”“我知道。”御尊脸上堆起人蓄无害的笑容,说出了第二个目的:“叔叔、阿姨,你们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过一会又开始报怨:“这孩子也太会保密了,上次在医院里我就看出来了,可她死活不肯承认,非说是普通朋友……” “因为她害羞,又怕你们骂她,一直没敢说出实情,所以我今天才会厚着脸皮前来拜访,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怪她。” 袁晓玫乐得都快合不拢嘴了,常妍却是深受打击,花容失色,常君平心里原本有几分怀疑,现在则是百分百确定,她却无处可去,因为不管他们搬到哪里,都找不到工作,交不到朋友,出门被人指指点点,孩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 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这些年跟着我们,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他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吱吱唔唔地说道:“那个……霏霏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恐怕做不了主。” 常妍嫉恨交加,常霏却被他闹得满脸通红,“她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御少千万不要怪罪。”常君平开口道歉。眼见他伸手要搂自己,连忙丢下月饼去了阳台。常铭早就看御尊不顺眼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起身跟了过去。 御尊故意激走常霏后,开始和袁晓玫拉家常,从常霏出生聊起,一直聊到她出国留学,再到现在的工作和生活。袁晓玫从他的话中猜到他知道常霏的身世,也就没了顾忌,畅所欲言起来, 她一手抚养常霏长大,虽然偏心,还是有感情的,说到动情处,不由得抹了把眼泪:“……霏霏从小就聪明伶俐,乖巧懂事,“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叔叔叫我尊或是king好了!” 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只可惜吃了不少苦……” 第78章 美女们,不要看下面的内容,请看作者有话说! *  *  * 看着那张奸计得逞的笑脸,海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举了举手里的保鲜盒和乐扣杯,同样笑意盈盈地说道。楼梯口,海澈连说留步:“叔叔、阿姨,我回去了,再见!” 除了御尊和常妍坐着不动,其他人全都起身相送,眼看他们走到门口,常妍立刻展开了柔情攻势,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御尊:“御少,我明年就要毕业了,等我毕业,可以去您的公司上班吗?” 御尊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是我在那套房子的钥匙,常霏从阳台回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已经,你们随时可以搬进去住。” 明明事情都已办好,他却故意拖延时间不回来,还让程冬尧悄悄接了水云洁母女,三个人出海观月去了。他决定再点拨常妍几句,让她知难而退:“有句话叫做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确定要进我的公司?” “旭城那么多公司,你为何非要进我的公司?”“因为御少管理有序,经营有方,跟着您肯定大有前途。”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出他和小姨子有染的闲话。 御尊早就看出常妍对自己有意,只不过那时候他和常霏的关系还没公开,自然不好怪她,可现在明知他对常霏一往情深只要常妍进了他的公司, 常霏刚对自己有点爱意,这种闲话传到她耳中,:“不客气,御少多吃点!”多吃点,最好撑死你,这世做个饱死鬼,来世做个饿死鬼! 常妍不由得一愣,bobo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哥,我和姐送你下楼。”常铭万分不舍地拉着海澈的手臂。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必须经常在他眼前晃才行,难道bobo说的都是骗人的? 海澈摸了摸常铭的头发,递给常霏一个安心的眼神:“不用了,我自己下去行了。”“那太好了,谢谢哥!” 而短信却是戴老板发来的,说是某个包厢发生了食物中毒,数人狂吐,一人晕了过去,不知是谁报料,引来了许多媒体记者。又用乐扣杯装了一大杯鸡汤,全都递给海澈:“这些给你在路上吃,小心烫着。” 安斯晨为了重新拾回水云洁的芳心,一周前就出差去了外地,“等一下!”常霏知道若非十万火急的大事,海澈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连忙起身,拿保鲜盒装了他抽过一张餐巾纸,将一样东西吐到上面,海澈转身下楼:“你们都回去吃饭吧,菜都要冷了。”“知道了,你明天不用太早起来,我会派司机来接你去学校。” “海少一路走好,不送!”御尊举起一杯酒,笑意盈盈地放到唇边一口喝干。快去吧,地狱之门为你敞开,早死早投胎! 必定会又难过又难堪,御尊爱她疼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还敢怀着这种心思,那就该死了。因为他能够预料到,“哎,下次再来!” 终于拔掉了眼中钉,御尊吃得很欢快,那盆常霏被热油烫到手的金花菜炒河蚌更是被他一个人包了,袁晓玫以为他爱吃,是一颗不怎么圆润的珍珠:“看来我今天的运气不错,我吃到了珍珠!” “哇,真的,真的是珍珠!”常妍睁着美丽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御尊。常氏夫妻也觉得他运气好,话题围绕珍珠展开,从人造珍珠说到慈禧那颗分则透明无光、合则夜间百步之内可照见头发的夜明珠。 御尊嘴角高高挽起,眼睛闪闪发亮,仿佛他找到的是一颗稀世明珠,过了好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 大门关上,海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常家四人重回座位,“哥,路上慢点开!”常霏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御尊,什么话都没有说。 坐在边上的常妍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立刻醋意大发,开始挑剔起今天的菜肴来,不是嫌油放多了,就是嫌没味道。御尊气得想掀桌子,想到这些菜都是常霏辛辛苦苦炒的,这才强忍了下来。 常铭听了立刻一顿常霏却知道这个男人是食肉动物,从来不吃素菜。她再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男人却对着她绽开了迷人的笑容。抢白:“不好吃你就别吃,没人强迫你吃!” 常妍气得直翻白眼,常铭看到了又是一顿讽刺:“你不怕没人要就使劲翻,多翻几个,反正家里不缺你一口饭!” 吃完饭,常霏和袁晓玫一起收拾桌子,洗涮碗筷,常妍坐着不动,连茶都是常君平泡给她喝的。御尊知道姐妹两人相差只有两岁,所有人全都看向御尊。御尊脸上迅速堆起笑容,可是一个忙个不停,累死累活,另一个饭来张口,还挑三捡四。 同样是女儿,御尊真心看不下去了,早就不管不顾闹了起来,偏心也没有偏成这样的,只不过今天御尊头一次登门,他豁地站起身,听到叫声,他径直走向常霏,一边走,一边解袖扣:“霏霏,我来帮你洗碗!” 看到那个溺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常霏手一滑,手里的盘子滑入水池,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尽管使用了抽油烟机,厨房里仍然油烟弥漫,常君平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根笛子,吹了一支“梁祝”,悠扬婉转,哀婉动听,御尊没想到这个赌鬼还有这一手。想一刀捅了常氏夫妻,恰好常霏回头,看到他那个杀气腾腾的动作,不由得吃了一惊,叫道:“king……” 袁晓玫看了看水池里的碗筷,再看了看在灯光下闪动着璀璨光芒的钻石袖扣,总算没有糊涂到家,将常霏推了出去:“霏霏,你都忙了一天了,歇会儿吧,这些我明天再收拾好了。” 袁晓玫乐得都快合不拢嘴了,常妍却是深受打击,花容失色,常君平心里原本有几分怀疑,现在则是百分百确定,她却无处可去,因为不管他们搬到哪里,都找不到工作,交不到朋友,出门被人指指点点,孩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 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这些年跟着我们,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他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吱吱唔唔地说道:“那个……霏霏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恐怕做不了主。” 过一会又开始报怨:“这孩子也太会保密了,常妍嫉恨交加,常霏却被他闹得满脸通红,“她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御少千万不要怪罪。”常君平开口道歉。眼见他伸手要搂自己,连忙丢下月饼去了阳台。常铭早就看御尊不顺眼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起身跟了过去。 气氛有点感伤,常霏拆开一盒月饼,常妍第一个挑选,接着是常铭,然后是常氏夫妻,最后才轮到自己。她挑的个豆沙馅的, “她能吃多少苦,御尊故意激走常霏后,袁晓玫从他的话中猜到他知道常霏的身世,也就没了顾忌,畅所欲言起来,倒是我们,被她连累得不浅!”常霏“*”,常君平滥赌,常家在这里的名气是彻底坏了,袁晓玫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旭城虽大, 常妍不满地插嘴。常君平赶紧拉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少开口。他这些年胡混瞎混,御尊微笑着把话挑明:“霏霏是个好女孩,我很爱她,虽然我们已经住到了一起,认识不少混子,出院后向人打听御尊是何方人物,结果差点没被吓死。御尊其实不喜欢吃这种甜腻的食物,看到常霏咬了一口,他立刻伸手,强行在缺口的地方掰了一块,然后一口塞入嘴里,连赞好吃。 她一手抚养常霏长大,虽然偏心,还是有感情的,开始和袁晓玫拉家常,从常霏出生聊起,一直聊到她出国留学,再到现在的工作和生活。说到动情处,不由得抹了把眼泪:“……霏霏从小就聪明伶俐,乖巧懂事,“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叔叔叫我尊或是king好了!” 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只可惜吃了不少苦……” 袁晓玫再次从御尊嘴里听到“自家人”三个字,完全忘了自家老公千关照万关照的要与这位保持距离:“你和霏霏……”她眨了下眼睛,眼含热切地望着御尊。 ,可我还是想早日举办婚礼。” 袁晓玫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嘴里反复念叨:“太好了,太好了……”“我知道。”御尊脸上堆起人蓄无害的笑容,说出了第二个目的:“叔叔、阿姨,你们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上次在医院里我就看出来了,可她死活不肯承认,非说是普通朋友……” “因为她害羞,又怕你们骂她,一直没敢说出实情,所以我今天才会厚着脸皮前来拜访,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怪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78章 “我不要你的房子,我们想搬家,自己会想办法。”常霏不知道御尊又在打什么主意,只不过她很清楚自己不想接受他的一分一毫,更不想家人占他丝毫便宜,于是快步冲了过来,抓起钥匙塞回御尊的口袋。 “不要房子也行……”御尊伸手搂过常霏,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常君平面前,以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你们抚养霏霏长大,也吃了不少苦,这张两百万的支票请务必收下!” 常霏刚想拒绝,御尊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她噤声。想起男人的手段,常霏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闭了起来。 常君平那么爱钱,他会接受这笔巨款吗?这个问题就连枕边人袁晓玫也无法回答。 好在常君平人品虽然不怎样,到底没有坏到家,稍一犹豫之后立刻醒悟过来,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常霏不由得松了口气。 御尊皱起了眉头,利眸如剑,盯着常君平,一直盯到他出了满身的冷汗,这才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御尊想送出去的东西,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拒绝。” 常霏气往上冲,一把抢过支票,刚想一撕为二,就听到御尊凉凉的声音:“你撕掉也行,我明天让人送现金过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恶意,你想多了。”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不要你的钱!” 御尊叹了口气,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霏霏,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改,你别跟我赌气了好不好?” 谁跟你赌气了?常霏气得咬牙切齿,刚想反驳,被御尊半搂半抱着拖了出去:“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过了,叔叔、阿姨再见。” “哎,再见……下次再来家里吃饭啊!”袁晓玫起来送他们出门,而常君平双眼盯着支票,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御尊今晚是独自开车来的,开的是那辆新车奥迪tt,由于他喝了酒,常霏便自己开车,车子刚开出小镇,她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常妍,她放慢车速,按下接听键,耳边立刻传来一声河东狮吼:“让king接电话!” 常霏二话不说,立刻将手机递给御尊。御尊按下扩音键,冷冰冰地“喂”了一声,那边立刻传来了一声回肠荡气的呼唤:“king……”可惜并没有打动御尊,男人反而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 “有话快说,不说我挂了。” “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常霏,是没有她漂亮,还是没有她放荡?” “你比她年轻漂亮又怎样?送上门来的能有好东西?难道你不知道男人都一个德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越是轻易得到的越不会去珍惜?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劝你别犯贱了……”御尊没想到自己做得那么明显,常妍还不死心,憋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当真是字字诛心,句句尖酸刻薄。 常妍的满腔柔情顿时化作凉水,心里一片冰凉,只可惜她并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把这一切都归罪于常霏身上,觉得肯定是对方在背后说了自己无数坏话,御尊才会如此讨厌自己,不由得又妒又恨,心底的话冲口而出:“你说你喜欢她,可你知道她的过去吗?她高中一毕业就去夜店陪客,被人拆穿后没脸见人才去了国外留学……” “你亲眼看见的?那岂非表示你高中还没毕业就去了夜店?” “没有,我一直规规矩矩念书,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少逗人了,野鸡大学出来的大学生还懂得‘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我们学校挺正规的,在全国都小有名气……” “你敢说你们学校没有野鸡?” 常妍的脸一下子涨得血红,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别人怎样我管不了,我只管好自己……我向来洁身自好,今年大四了,还没谈过男朋友呢。” 她多少了解过男人的嗜好,暗示自己还是处.女,可惜只换来御尊一声冷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野鸡窝里还能飞出金凤凰?” 这一次常妍噎住的时间更长,想来是被羞辱的不轻,常霏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御尊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被这个男人的毒舌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反唇相讥,这才被他看上,至今无法摆脱……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御尊冷冷地问道。 一般人受了这么大的羞辱,绝对二话不说,立刻挂断电话,从此绕路而行,只可惜御尊低估了常妍对自己的爱意,也低估了她对常霏的恨意,没过一会儿,常妍颤抖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我先认识你的,如果我姐姐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她就不该横刀夺爱。” “你晕头了吧?我认识你姐姐的时候,她只有16岁,我认识你才几天?” 常霏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在撒谎,她漠然地开着车,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常妍有些哽咽的声音:“不可能,你在骗我!” “我吃饱了撑的来骗你,你以为你谁啊?” “你骗我,你骗我……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你爱信不信!”御尊正想挂断电话,一抬头发现常霏也是一脸“我听你胡扯”的表情,不由得一阵气恼,立刻改变了主意:“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告诉你也无妨……那一年,国庆长假,叶巍约我栖山见面,没想到消息走漏,被我的冤家对头知道了,带了许多人提前在半山腰的亭子里等我们。对方人多势众,我们差点被揍死,叶巍一咬牙,拉着我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我们躺在地上,许多人看到我们都绕路走,只有你姐姐扑了上来,搂着我大哭……没过几个月,我和叶巍在丹桂巷再次被人追杀,你姐姐路过,又救了我们一命……我躺在医院里,白天魂不守舍,夜晚辗转反侧,一入睡就会梦到你姐姐,我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出院后,一个人坐车回到初次相遇的地方,我爬上栖山,在峰顶吹了一晚冷风,当太阳升起,我对着天空大喊,‘常霏,等我有足够多的钱,一定要为你建一幢别墅’……她的英文名‘ivy’是海澈起的,而那个风靡全校的绰号‘爱妃’是我给她起的……那一天,我给自己也给了个英文名——king ……” 给她起绰号的原来是御尊!如果他就是那个故意弃考的师兄,那么自己岂非就是他爱慕的女孩?难怪他会死缠着自己不放,难怪他不择手段也要得到自己,原来如此! 那一年海澈带她去栖山游玩,走了一段路,她口渴了,海澈让她坐在树荫下,自己去买水,结果他走了好一会儿也没回来,常霏正等得心焦,忽然听见有人惊叫,说是一个穿黑色长袖t恤、蓝色牛仔裤的男生摔下了山坡,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海澈出事了,慌不择路地奔到山坡下,果然看到有人趴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她大哭着扑了上去,搂住他的头,然后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稍后海澈赶到,她已经打电话报了警……海澈没有怪她多管闲事,只是从此以后再也不穿黑色的t恤,也再没穿过牛仔裤…… 如果说第一次是阴差阳差,那么第二次完全是多管闲事。她怔怔地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小心!”御尊脸色大变,一把夺过方向盘,猛地向右打轮。 常霏这才发现由于刚才失神,车子偏离车道,越过双黄线,差点撞上一辆货车,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她下意识地踩住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 “吱……”一声刺耳的急刹声,那辆货车也停了下来,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打开车窗,破口大骂:“tmd找死啊,你个三八怎么开车的?” 惊魂未定的常霏惨白着脸,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死娘皮,小娼妇,你那驾照是陪教练睡觉睡来的吧……” 本想拿钱给对方压惊的御尊顿时火冒三丈,三两步冲到货车边,拉开车门,将那名骂得唾沫横飞的男子揪下车,一拳打掉对方四颗门牙:“你tmd是不是活腻了,敢骂我的女人,不长眼的狗东西,想死我成全你……” “king,算了,别打了,我们走吧……”常霏连忙下车,冲过去紧紧抱着御尊的腰。 “看在我女人为你求情的份上,今天饶你一命!”御尊不想吓坏自己的女人,反手搂过常霏,将她送回跑车,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才从皮包里拿了四万块钱出来,柔声说道:“我去送医药费。” 那人满嘴鲜血,一口牙齿也不知还剩下几颗,看到御尊再次返回,吓得在地上乱爬。 “不许动!”御尊一声冷喝,那人停了下来,身体不停地发抖。御尊扔下钱,然后弯腰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表情很温柔:“放聪明点,少干蠢事……” * * * 昨天那种防盗方式太烦了,你们烦,作者也烦,现在改成在“作者有话说”中放正确的内容,等盗文的光顾过了,再搬上去。 这样你们就不用再退回到前一章了,给大家造成麻烦,抱歉了~~ (1)放在上面防盗的正文字数3k,真正的字数绝对是超过的; (2)第111章大结局字数6k,到时免费发表; (3)后面点有一章h,还有一章也......加起来字数至少有3k,到时发在“作者有话说”中,搬文后全部会删除,也是免费发表的。 看在作者诚心道歉的份上,美女们撒朵花吧!群么一个! 第79章 看着那张奸计得逞的笑脸,海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举了举手里的保鲜盒和乐扣杯,同样笑意盈盈地说道。楼梯口,海澈连说留步:“叔叔、阿姨,我回去了,再见!” 除了御尊和常妍坐着不动,其他人全都起身相送,眼看他们走到门口,常妍立刻展开了柔情攻势,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御尊:“御少,我明年就要毕业了,等我毕业,可以去您的公司上班吗?” 御尊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是我在那套房子的钥匙,常霏从阳台回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已经,你们随时可以搬进去住。” 明明事情都已办好,他却故意拖延时间不回来,还让程冬尧悄悄接了水云洁母女,三个人出海观月去了。他决定再点拨常妍几句,让她知难而退:“有句话叫做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确定要进我的公司?” “旭城那么多公司,你为何非要进我的公司?”“因为御少管理有序,经营有方,跟着您肯定大有前途。”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出他和小姨子有染的闲话。 御尊早就看出常妍对自己有意,只不过那时候他和常霏的关系还没公开,自然不好怪她,可现在明知他对常霏一往情深只要常妍进了他的公司, 常霏刚对自己有点爱意,这种闲话传到她耳中,:“不客气,御少多吃点!”多吃点,最好撑死你,这世做个饱死鬼,来世做个饿死鬼! 常妍不由得一愣,bobo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哥,我和姐送你下楼。”常铭万分不舍地拉着海澈的手臂。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必须经常在他眼前晃才行,难道bobo说的都是骗人的? 海澈摸了摸常铭的头发,递给常霏一个安心的眼神:“不用了,我自己下去行了。”“那太好了,谢谢哥!” 而短信却是戴老板发来的,说是某个包厢发生了食物中毒,数人狂吐,一人晕了过去,不知是谁报料,引来了许多媒体记者。又用乐扣杯装了一大杯鸡汤,全都递给海澈:“这些给你在路上吃,小心烫着。” 安斯晨为了重新拾回水云洁的芳心,一周前就出差去了外地,“等一下!”常霏知道若非十万火急的大事,海澈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连忙起身,拿保鲜盒装了他抽过一张餐巾纸,将一样东西吐到上面,海澈转身下楼:“你们都回去吃饭吧,菜都要冷了。”“知道了,你明天不用太早起来,我会派司机来接你去学校。” “海少一路走好,不送!”御尊举起一杯酒,笑意盈盈地放到唇边一口喝干。快去吧,地狱之门为你敞开,早死早投胎! 必定会又难过又难堪,御尊爱她疼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还敢怀着这种心思,那就该死了。因为他能够预料到,“哎,下次再来!” 终于拔掉了眼中钉,御尊吃得很欢快,那盆常霏被热油烫到手的金花菜炒河蚌更是被他一个人包了,袁晓玫以为他爱吃,是一颗不怎么圆润的珍珠:“看来我今天的运气不错,我吃到了珍珠!” “哇,真的,真的是珍珠!”常妍睁着美丽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御尊。常氏夫妻也觉得他运气好,话题围绕珍珠展开,从人造珍珠说到慈禧那颗分则透明无光、合则夜间百步之内可照见头发的夜明珠。 御尊嘴角高高挽起,眼睛闪闪发亮,仿佛他找到的是一颗稀世明珠,过了好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 大门关上,海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常家四人重回座位,“哥,路上慢点开!”常霏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御尊,什么话都没有说。 坐在边上的常妍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立刻醋意大发,开始挑剔起今天的菜肴来,不是嫌油放多了,就是嫌没味道。御尊气得想掀桌子,想到这些菜都是常霏辛辛苦苦炒的,这才强忍了下来。 常铭听了立刻一顿常霏却知道这个男人是食肉动物,从来不吃素菜。她再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男人却对着她绽开了迷人的笑容。抢白:“不好吃你就别吃,没人强迫你吃!” 常妍气得直翻白眼,常铭看到了又是一顿讽刺:“你不怕没人要就使劲翻,多翻几个,反正家里不缺你一口饭!” 吃完饭,常霏和袁晓玫一起收拾桌子,洗涮碗筷,常妍坐着不动,连茶都是常君平泡给她喝的。御尊知道姐妹两人相差只有两岁,所有人全都看向御尊。御尊脸上迅速堆起笑容,可是一个忙个不停,累死累活,另一个饭来张口,还挑三捡四。 同样是女儿,御尊真心看不下去了,早就不管不顾闹了起来,偏心也没有偏成这样的,只不过今天御尊头一次登门,他豁地站起身,听到叫声,他径直走向常霏,一边走,一边解袖扣:“霏霏,我来帮你洗碗!” 看到那个溺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常霏手一滑,手里的盘子滑入水池,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尽管使用了抽油烟机,厨房里仍然油烟弥漫,常君平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根笛子,吹了一支“梁祝”,悠扬婉转,哀婉动听,御尊没想到这个赌鬼还有这一手。想一刀捅了常氏夫妻,恰好常霏回头,看到他那个杀气腾腾的动作,不由得吃了一惊,叫道:“king……” 袁晓玫看了看水池里的碗筷,再看了看在灯光下闪动着璀璨光芒的钻石袖扣,总算没有糊涂到家,将常霏推了出去:“霏霏,你都忙了一天了,歇会儿吧,这些我明天再收拾好了。” 袁晓玫乐得都快合不拢嘴了,常妍却是深受打击,花容失色,常君平心里原本有几分怀疑,现在则是百分百确定,她却无处可去,因为不管他们搬到哪里,都找不到工作,交不到朋友,出门被人指指点点,孩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上次在医院里我就看出来了,可她死活不肯承认,非说是普通朋友……”“因为她害羞,又出实情,所以我今天才会厚着脸皮前来拜访,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怪她。” 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这些年跟着我们,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他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吱吱唔唔地说道:“那个……霏霏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恐怕做不了主。” 过一会又开始报怨:“这孩子也太会保密了,常妍嫉恨交加,常霏却被他闹得满脸通红,“她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御少千万不要怪罪。”常君平开口道歉。眼见他伸手要搂自己,连忙丢下月饼去了阳台。常铭早就看御尊不顺眼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起身跟了过去。 气氛有点感伤,常霏拆开一盒月饼,常妍第一个挑选,接着是常铭,然后是常氏夫妻,最后才轮到自己。她挑的个豆沙馅的, “她能吃多少苦,御尊故意激走常霏后,袁晓玫从他的话中猜到他知道常霏的身世,也就没了顾忌,畅所欲言起来,倒是我们,被她连累得不浅!”常霏“*”,常君平滥赌,常家在这里的名气是彻底坏了,袁晓玫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旭城虽大, 常妍不满地插嘴。常君平赶紧拉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少开口。他这些年胡混瞎混,御尊微笑着把话挑明:“霏霏是个好女孩,我很爱她,虽然我们已经住到了一起,认识不少混子,出院后向人打听御尊是何方人物,结果差点没被吓死。御尊其实不喜欢吃这种甜腻的食物,看到常霏咬了一口,他立刻伸手,强行在缺口的地方掰了一块,然后一口塞入嘴里,连赞好吃。 她一手抚养常霏长大,虽然偏心,还是有感情的,开始和袁晓玫拉家常,从常霏出生聊起,一直聊到她出国留学,再到现在的工作和生活。说到动情处,不由得抹了把眼泪:“……霏霏从小就聪明伶俐,乖巧懂事,“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叔叔叫我尊或是king好了!” 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只可惜吃了不少苦……” 袁晓玫再次从御尊嘴里听到“自家人”三个字,完全忘了自家老公千关照万关照的要与这位保持距离:“你和霏霏……”她眨了下眼睛,眼含热切地望着御尊。 ,可我还是想早日举办婚礼。” 袁晓玫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嘴里反复念叨:“太好了,太好了……”“我知道。”御尊脸上堆起人蓄无害的笑容,说出了第二个目的:“叔叔、阿姨,你们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上次在医院里我就看出来了,可她死活不肯承认,非说是普通朋友……” “因为她害羞,又怕你们骂她,一直没敢说出实情,所以我今天才会厚着脸皮前来拜访,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怪她。” 第80章 海澈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常霏心里的想法,不免有些后悔之前的意气用事,害她心存愧疚了这么多年。 中秋那晚他匆匆离席,第二天早上与常霏见面,问起此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有人故意闹事,其他没有多说。常霏不放心,午休时上网浏览,没看到不利消息,便将此事丢在脑后。 御尊却提高了警惕,他不相信海澈会咽下这口气,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御氏集团被人举报偷税漏税,旭城税务局随即开展稽查行动,这件事情还没搞定,海关也接到了举报,说御氏集团存在走私的情况。御尊一怒之下,让人将郑蔓蔓举报海澈的案子上传到网上,在一些言论的煽动下,不辩真假的网友随即展开了声讨富二代的行动…… 两个男人早有默契,不论私下里斗得多狠,绝不在常霏面前提一个字,常霏对此一无所知,她在旭城房产网上注册了一个用户名,将想要出售的房产信息挂在网上,并留了常君平的手机号码。当天,他就接到了许多中介打来的电话。由于房子地处镇中心,虽然老旧,但一直风闻会拆迁,因此第二天就有人上门看房了。 这些年常君平沉迷赌博,诸事不管,家里的事一直是袁晓玫作主,常霏打电话问清楚要求后,心里有了数,就上网寻找二手房,合适的就打电话给中介,约好时间后再告知常氏夫妻去看房。只可惜,半个多月看下来,袁晓玫不是嫌远,就是嫌吵,再不就是嫌旧,竟然没一套中意。 常霏嘴上不说,心里全都明白。其实不是看不上,而是买不起,旭城的房价远远高于小镇,稍微看得上眼的房子全都贵得离谱。常家五口人,只有常霏一人挣钱,想要不负债、不贷款,只能买50平米以下的小套。 到了这个地步,常霏还是没想过要动用御尊的钱,她将袁晓琪留给她的钻石项链交给一位做珠宝生意的朋友,委托他卖掉,对方告诉她,越是买得起高档饰品的越是不差钱,她这根款式老旧的项链要在短时间内脱手需要运气。 御尊一直派人盯着常霏的一举一动,她前脚将钻石项链拿出去,后脚他就收到了消息,不由得气坏了,一叠声地痛骂:“这个死女人,亏我一心一意对她,给我来这么一手……傻透了,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她……” 其实常霏的想法很简单,她有些喜欢上御尊了,不愿意在纯粹的感情中掺杂其他东西。御尊却不这么想,对于深爱的女人,恨不得倾尽所有。 晟哥充耳不闻,一声不吭。 御尊足足骂了有三分钟,这才问到重点:“她打算卖多少钱?” “开价四十万,我找人试探了下,估计二十五万也肯卖了。” 御尊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的郁闷:“找对男女去扮冤大头,不还价,四十万把它买下来。 “是!” “再找人去一敞中介公司,要他们随便找点借口,将房子以最低价卖给袁晓玫,差价和中介费都找我拿。” “好!” “给她安排两份兼职,公司业务要干净,人、事不要太多,工资按照市场行情,不要让她起疑。” “嗯!” …… 从书房出来,御尊越想越窝火,一把抢过常霏手里的《会计实务》,以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我要吃夜宵,去给我煎块牛排,再做一小碗罗宋汤!” 自从发现常霏有手好厨艺,御尊便开始要求她给自己做夜宵,常霏煮了几次后,发现男人很有将自己变成厨娘的趋势,便不乐意了,逼得急了,随便应付,一次用开水冲了包方便面,还有一次煮了一袋速冻水饺,害得他左右为难,不吃吧,这是常霏亲手煮的,吃下吧,这是垃圾食品。要是被人知道他在家里吃这个,还不得笑话死?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常霏对男人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便起身去了厨房,二十分钟后,她将一个金属包银的托盘端到御尊面前。御尊打开一看,牛排一面生、一面焦,芹菜一根长、一根短,土豆一块大、一块小,一看就没用心:“你个死女人,你就弄这个给你男人吃?” 急于看书的常霏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就这点水平,你要不喜欢就别吃。”说完端着托盘转身就走。 御尊不由得一阵气结,叫道:“回来!谁说我不爱吃了?谁允许你走了?你个死女人,眼里还有没有你男人?” 常霏默不作声地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御尊拿起刀叉往她手里一塞,满脸无奈地说道:“我受伤了,刀子切不下去,你喂给我吃!” “骗人,你身上哪里有伤口?” “我受的是内伤,肉眼看不到,假如你用心灵感应,一定能发现到我身体里某个地方受了极严重的伤。” 常霏撇了撇嘴,一副“我听你鬼扯”的模样,御尊于是用单手捂住心口,作出强忍痛苦的神情。 常霏故意切了一小块焦成黑炭的牛排,用叉子叉了送到御尊嘴边,御尊毫不犹豫一口吞下。她又故意叉了一块半生不熟的土豆,御尊还是面不改色地一口吞下。 “好吃吗?” 御尊摇了摇头:“说实话,味道确实不怎么样,跟中秋那晚没法比。” “既然不好吃,那就别吃了,你要是肚子还饿,叫睿姐重新准备吧!” “不,我就吃这个!”御尊将常霏拥入怀中,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然后双手搂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深深叹了口气:“霏霏,你还没明白吗?我喜欢你,只要是你亲手做的东西,哪怕加了断肠草,我也甘之若饴!” 常霏身子一颤,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那深情的目光,不由得脸发热,心狂跳,她赶紧起身,说道:“你慢慢吃,我去看书……” 御尊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眸子里充满了柔情。付出总有回报,他相信在他的柔情攻势下,总有一天她会自愿贴上御太太的标签。他拿起刀叉,将已经冷掉的牛排一扫而光,然后端起罗宋汤,喝得一滴不剩。 一晚秋风,落叶满地,常霏走出别墅,上了海澈的车。 大门口装了探头,御尊看着监控器里海澈灿烂的笑脸,恨不得一枪击碎他的头。晟哥看着御尊狰狞的俊容,不由得一惊,不假思索地劝道:“king,你无须在意,他们两个没有可能的。” 御尊冷哼一声,一言不发。 相比御尊决定在暗地里帮助常霏,海澈决定摆在明面上,他给袁晓玫介绍了一套房子,五楼带阁楼,精装修,楼下120平,三室一厅二卫,楼上70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地理位置也非常好,在旭城高中附近,周边配套设施齐全,出行购物都非常方便,袁晓玫非常中意。 看在海澈的面子上,房东主动将这套市价在200万以上的房子降到180万,可是这个低价袁晓玫仍然承受不起,她面有难色,而作为一家之主的常君平则难堪地低下了头。 海澈记下了这个人情,他知道常家捉襟见肘,便开了一张一百八十万的支票给常霏。常霏不愿意收御尊的钱,当然也不愿意要他的钱,海澈便说这是借款,要求常霏给他打一辈子工,慢慢偿还。 常霏仍然不要,海澈便沉下了脸,问常霏有没有拿他当哥哥。话说到这个份上,常霏没有再矫情,怀着感激的心情接受了这片心意。 常妍看中了朝南的大房间,说这是她先看到的,谁也不能跟她抢。常铭双眼通红,问海澈的饭店招不招工,他打算在假期打工和常霏一起还债。 海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现在还小,等将来长大了,有的是挣钱的机会。常霏非常感动,让他用心读书,其他的事不用操心。三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谁也不理常妍。 感到被孤立、被排斥的常妍立刻到常君平面前说常霏坏话,结果挨了袁晓玫一顿痛骂,一向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常君平这次保持了沉默。 常妍哭着回到学校,感到痛苦极了,她觉得没有人能理解自己,也没有人象关心常霏那样关心她。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悲愤,恨不得死了才好。她恶毒地想,要是今晚发生10级大地震就好了,自己反正不想活了,拉着常霏一起死也不错。 夜幕降临,时尚性感、艳光四射的bobo拎着个lv包包走出宿舍楼,鬼使神差,常妍追上去叫住了她。 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越谈越投机,bobo干脆带她去了旭城最高级的酒吧。震耳的音乐,迷幻的灯光,疯狂的舞蹈,醉人的美酒……正愁无处抒发心中苦闷的常妍只觉找到了寄托,从此三天两头光顾。有一天,她和班上另一个女同学再次踏入这个地方,一曲舞罢,刚回到座位,一个美得令人晕眩的男子端着酒杯,向她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女们,如果有人能猜到走向常妍的男子是谁,明天三更啊三更! 提示:此人之前没有出场过,不过有埋好线索,因此无须猜姓名,只需猜他是哪位老板就行了。 向昨晚19:42之前订阅的美女道歉,昨晚抽了,后台的内容与前台不一致,作者看到留言,赶紧进后台修改,结果修改了十几遍才ok,抱歉啦~~ 第81章 御尊知道常霏收了海澈一百八十万的支票,而任由自己那张两百万的支票过期作废,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将书房砸了个稀巴烂。 他很想冲常霏发火,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发火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将常霏越推越远。他喘着粗气,冲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倾泻而下,冲刷着他的身体,却怎么也浇不灭心中的妒火。 如果御尊爱好女色,晟哥一定会建议他找个妞泄泄火;如果海澈是普通人,晟哥一定会将他绑来让御尊出一口气。可现在这两个办法都行不通,晟哥便建议御尊去打靶子。 阿祖带人去包下整个射击场,他跟了御尊也有好几年了,灵机一动,在所有的靶子上都贴上了海澈的照片。 御尊见到后双眼通红几乎喷出火来,立刻开枪射击,将所有靶子的头部全部击烂,然后开车去了两人初遇的地方,在山脚下抽了一包烟,吹了两小时的风,还是没法冷静下来。他打电话给常霏,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霏霏,我爱你……” 仿佛中了魔咒一般,他不停地重复着这五个字,声音有点哽咽,嗓子也沙哑得厉害。霏霏不知道御尊受了心伤,还以为他身体受伤了,心里一紧,焦急地问道:“king,你是不是受伤了?要不要紧?” “我没事,你别担心……霏霏,我……痛得厉害,想喝鸡汤,你愿意为我煮吗?跟中秋那晚一个味的……” 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真的象受了重伤,常霏脑中一阵轰鸣,眼前全是御尊被人追杀时各种血淋淋的场面。这个男人有多要强,她深有体会,若是平时,只怕打死他也说不出这么没有尊严的话,难道这是他的最后一餐?她握着手机,身体抖得象风中落叶:“好……我马上去做……” 御尊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脸上露出了笑容:“霏霏,我爱你……我马上……”他转身走向汽车,不提防树林里钻出两个人,额头戴着矿灯,手里端着汽枪,其中一人朝着树上“砰”的放了一枪,另一人欢呼:“打中了……” 晟哥看了那两人一眼,将枪放回原处,离得稍远一些的阿祖等人却不由得发出了惊呼,有人失声大喊“保护御少!” 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来,就被反剪双手给按到了地上,只吓得魂飞魄散,大喊“饶命……” 御尊冷冷地瞥了那两人一眼,一言不发。常霏以为是御尊中枪了,不由得脸色煞白,一颗心险些跳出胸腔:“king,king……刚才是什么声音?怎么不说话?” “没事……真的没事……我马上……就回来!” 御尊的噪子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常霏越发肯定他伤得不轻,要不然凭着男人死要面子的性子,绝对不会如此失态。 当身姿矫健的御尊出现在常霏面前,常霏第一个反应就是男人在硬撑,她迫不及待地解开他的衫衣,眼前露出一片精壮结实的胸膛,腹肌块块分明,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性感诱人的光泽。 她又解开他的皮带,将西装裤褪到脚踝,仔仔细细地察看,可是御尊全身上下,除了两颗红豆之间有一个浅浅的齿印,再也没有其他伤口。 晟哥和阿祖等人全都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御尊眉眼带笑,心花怒放,郁气一扫而空。早知道常霏会这么紧张自己,他就不吃海澈的醋了;早知道常霏会这么情难自已,他就该自己搞点伤口出来。 他看着常霏,目光炽烈地仿佛要燃烧起来。深秋夜凉,他全身被扒光,仅着一条短裤,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冷,晟哥却抽了一口冷气,怀疑常霏是不是在哪里撞了邪,怎么象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吃御尊豆腐。 后知后觉的常霏这才醒悟到自己做了一件糗事,双手捂着脸,扭头奔向楼梯,偏生阿祖还在她身后大喊:“嫂子,你别跑啊,我们怎么都没看见……” “滚!”御尊拎起裤子,笑骂着赶人:“都给我滚蛋!” 阿祖无论何时都不忘贫嘴贫舌:“哎,还以为能看到活春.宫呢,结果什么都没看到,真是太扫兴了……” 御尊眯起眼睛,缓缓地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阿祖一个激灵,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干笑:“嘿嘿,嘿嘿……我是说兄弟们都等着喝喜酒呢,御少什么时候办酒席啊?兄弟们等的脖子都长了……” “快了!”御尊嘴角含笑,心里幻想着常霏披婚纱的样子,一定美极了。 鸡汤浓香四溢,足比跟中秋那晚媲美,御尊连喝了两大碗,这才心满意足地上楼。他从身后抱住常霏,将头搁在她纤弱的背上,感到无与伦比的幸福,而常霏则僵硬着背脊,感到无与伦比的懊恼。 她转过身体,试图解释,他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深情长吻。辛辣的烟味传入口中,她嫌恶地将他推开,眉头微微皱起。他急忙起身,手忙脚乱地倒水给她嗽口。 他情难自已,伸手将她的长头拢到耳后,深情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抽烟了!”她柔顺在倚在他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御尊得意忘形,一句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讨好、从他嘴里说出来则是自讨没趣的话脱口而出:“霏霏,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我帮你完成。” 常霏还真有个心愿,她见机会难得,男人的心情又这么好,便说道:“那些证物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仿佛迎头浇了一瓢冷水,御尊顿时变脸。常霏眼里的神采瞬间黯淡下去,喉咙也好象被什么东西卡住了,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默默对视,谁也不说话,就在常霏奇怪他这次怎么没有暴怒发作,他终于说话了,声音沙哑难听,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和苍桑:“如果我说我早已将这些东西偷偷销毁,你会相信吗?” 常霏摇了摇头。 有一瞬间,御尊想要说出真相,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胆怯了,他不知道常霏爱自己有多深,他不敢冒险,生怕她一怒之下选择离去。御尊只要一想到将来某一天,常霏被别的男人压在身底下,就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他将她压到身下,在进入她的身体时,他对她说道:“给我生个儿子,我就给你想要的东西!” 常霏顿时大怒,咬牙道:“你做梦!” “你不给我生,这辈子都休想离开!” “你混蛋!” “你被混蛋压,你压蛋!” “你不得好死!” “我死了,绝不让你守活寡,我死也要拖着你!” …… 第二天早上,晟哥看到御尊那张铁青的俊脸,便知道昨晚铁定又吵架了,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转眼又到了周末,常霏照例去看常妍,发现她换了只新手机,以为是常君平给的钱,并没有往心里去。她打电话给袁晓玫报平安,袁晓玫告诉她,他们原来住的小区里有个赌鬼欠了一屁股赌债,连房子都赌出去了,老婆孩子无处可去,只能流落街头,每天靠乞讨生活。 袁晓玫特意去看了那对母子,看到那种惨况,她被吓坏了,哭着说道:“……霏霏,我真的很担心你爸,妈一把年纪了,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不会的,妈,你放心好了,爸已经戒赌了。” “霏霏啊,妈吃了一辈子的苦才得来的经验教训,男人的赌咒发誓信不得。未来的日子还才得很,谁敢保证你爸这辈子不会赌瘾复发?” 常霏并不傻,顿时听出了话音,问道:“那你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 袁晓玫停止哭泣,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对你非常不公平,妈没有脸说出来。” “我没关系的,你说吧。” 袁晓玫吱吱唔唔了半天,总算说出了心里的话:“要是房产证写常铭的名字,妈就再也不用担心了,你爸要是还敢赌钱,我就让他滚出去。霏霏啊,你别怪妈自私,妈这样做也是为了常铭着想,一套房子,半个娘子,没房谁愿意嫁给他啊……” 房产证写常君平,正常情况下,将来这套房子应由姐弟三人共同继承,可一旦改成常铭,意味着跟常霏再也没有一毛钱关系,尽管钱是海澈出的,但债是她背的。“妈,我没有意见,相反我还很高兴,真的,我很愿意房产证上写常铭的名字,这样挺好的。” 常霏没意见,事情便顺利敲定下来,等到常妍知道,一切已成定局,她本来就对家里人有诸多不满,这下子更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局外人,气得跳脚,逼着常霏也给她买套房。常霏回答说没钱,常妍大吼:“没钱去卖身……”常霏给了她两巴掌。 常氏夫妻掏空腰包,将手头所有积蓄全都给了常妍,还答应拿到卖房款再给她四十万,这才平熄了这场纷争。 常铭也跟父母大吵,袁晓玫说出了心里话:“我们常家帮海家带大一个女儿,要他一套房子怎么啦?海澈那么喜欢霏霏,难道真的会要她还钱?” 常铭不想听这些,坚持房子是常霏的,他不能占为己有,袁晓玫大怒,爬到阳台外,威胁要跳下去,这才将他镇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双更,分别在中午12点和晚上20点~~ 第82章 新房子终究挂在了常铭名下,常铭红着眼睛找到常霏,说他将来长大了一定会挣钱给常霏买别墅。常霏很是欣慰,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对了,她看重的本来就不是钱,而是那份情谊。 海澈和御尊知道后心里都不大舒服,两人倒不是在乎房子,而是在乎袁晓玫对待常霏的态度,不是亲生的,到底不心疼。 为了讨好海澈,房东索性将人情卖到底,不待办完过户手续,就将钥匙交了出来。袁晓玫不由得喜出望外,回去后连夜收拾东西,兴奋得一晚没睡着。 周末一大早,常霏坐海澈的车回到老家,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御尊也到了,身后还跟着阿祖等人,一行人全都穿着黑衣黑裤,浩浩荡荡,声势好不骇人。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是黑帮寻仇,吓得纷纷绕路而行。 海澈今天带的人也不少,跟他一样,全都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清爽干练。 两方人马一碰面,立刻用眼神厮杀起来。 小白一眼就看到了紧跟在御尊身后的晟哥,瞳孔一阵收缩,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左晟?” 晟哥循声望去,立刻发现了站在海澈边上的小白,淡淡地回了一声:“白业晖?” 一个是世界最顶尖的狙击手,一个是行业内最有名的神枪手,久负盛名的两个人今天终于碰面了。小白很意外晟哥竟然会改行,不做杀手做保镖。晟哥却一点也不意外,海澈身边围拢了哪些人才,他全都了如指掌,得知小白跟了海澈他还惋惜过。 御尊之所以能得到常霏,一个原因是他的雷霆手段,另一个原因是海澈的轻敌。吃过一次大亏的御尊将对方列为头号情敌,而海澈只将他看成翻不起风浪的虾米。 阿祖带着数十个强横霸道的男子排成两行,对着常霏深深一鞠躬,齐声说道:“嫂子,我们来帮您搬家!” 原本噙着一抹浅笑的海澈立刻脸白如纸,手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小白等人全都愤怒地看着阿祖,只待一声令下,立刻扑过去揍死那帮混蛋。黑炭骂道:“别他妈张嘴就喷粪,哪个王八蛋再敢乱叫,老子打落他满嘴大牙。” 阿强嗤笑:“我们叫我们的嫂子,你他妈管得着吗?你个黑炭管得也太宽了吧?” 黑炭最恨别人说他黑,顿时大怒:“我他妈一脚踩死你个小强。” 两边顿时打起了口水帐。 御尊心情大爽,正准备表扬阿祖,只见海澈伸出双手,握住常霏的手,一脸受伤的模样:“霏霏,你要和他结婚吗?” 常霏脸一红,不自然地说道:“别听他们瞎说,我是不可能结婚的,就算要结婚,也得你同意才行。” 海澈原本性情中人,听到常霏的话心情立刻好转。同时,他的心里也升起了一抹疑惑,决定将常霏跟了御尊的经过再彻查一遍。 “听到了没?”黑炭得意地说道:“没有我们海少点头同意,谁也别想娶常小姐。” 御尊的脸立刻变黑,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好在袁晓玫下楼了,御尊一挥手,阿祖等人立刻收起凶相,笑脸迎人。这次轮到黑炭嗤笑了,骂他们是“太阳花”。 没过一会儿,搬家公司的车子就来了。有这么多人帮忙,常霏根本插不上手,反而碍手碍脚,海澈干脆带她站在树荫下旁观。 阿祖存心在御尊面前戴罪立功,嘻皮笑脸地凑了过去,说道:“嫂子,您昨晚累坏了吧,不如到御少的车子里去歇歇!” 阿强等人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御尊嘴角噙笑,对手下人的表现非常满意。 常霏满脸通红,昨晚御尊不知发什么疯,要了她三次,害得她腰酸背疼,早上差点起不来,某个地方到现在还隐隐酸痛,她嗔怪地看了御尊一眼,又担忧地看向海澈,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别胡说……给我走开!” “哟,嫂子您可别生气,我阿祖是个粗人,要是说错了什么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御尊知道常霏脸皮薄,微微摇了摇头,没人再敢发出哄笑声,可是常霏的脸已经红得能滴下血来,她再也呆不下去了,狼狈地夺路而逃。 海澈和御尊狠狠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然后追了上去。 晚上常霏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庆祝搬家,御尊又象上次那样风卷残云一般大吃特吃,而海澈则有些心不在焉,一吃完饭就匆匆告辞离去。 御尊也想走,可常霏怕两个男人再起冲突,特意又坐了十分钟才告辞。 依旧是她开车,御尊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眼不瞬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只觉得她专注开车的模样份外迷人。也不知看了多久,他的视线下移,从莹白粉嫩的脸颊,到高耸起伏的山峦,再到…… 一股难以抑制的欲.火顿时在御尊的心中升腾而起,他大声叫道:“快停车!” 常霏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踩刹车,将车子靠边停下,侧头问道:“怎么啦?” “我肚子疼得厉害,可能是吃撑了。”御尊慢吞吞地解开衬衫,再慢吞吞地松开皮带,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你给我揉揉!” 常霏哪里想得到他在撒谎,焦急地说道:“你是想去医院,还是想把贺文泉叫来?” 御尊某处早已撑起了一个帐篷,他生怕常霏看出异样,只得捂住头,弯腰作痛苦状:“我现在肚子痛得厉害,恐怕受不了颠簸,你让贺文泉过来吧!” 常霏见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更是没起一丝一毫疑心,立刻打电话给贺文泉,请他马上过来。 贺文泉从穿开档裤开始就认识御尊了,对他相当了解,哪里敢过来坏他的好事?连忙拒绝:“我现在走不开,半小时后有个手术要做。他既然不肯去医院,我看你还是听他的,先给他揉揉,要是没有效果,等下来医院找我。” 说完不待常霏多说,就挂了电话。常霏不由得抚额,说道:“他没空,没法过来,要不你自己揉一下吧!” 御尊也不逼她,以退为进,说道:“行,那你下车吧,让我独自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常霏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好答应下来。 御尊心中暗喜,连忙放平座椅,平躺下来。 常霏先将车子歇火,松开安全带,然后侧过身体,双手在御尊的小腹处来回轻抚,动作异常轻柔,指尖仿佛带着电流,掠到哪里,哪里就一阵酥麻。 御尊的嘴里不由自主逸出一声又一声的低哼,常霏还以为自己力度过大弄疼了他,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揉错地方了,往下……往下……再往下点……” 再往下就是那个地方了,常霏再迟钝也发现不对了,她停止动作,问道:“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那里不舒服!”御尊猛然坐起身子,一把将她拖了过来,翻身压在身下。 常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男人耍了,不由得大怒,拼命挣扎。 御尊一边疯狂地亲吻她的脸、脖子,一边象剥苞米一样将她剥了个精光。当上下合一时,躺在下面的常霏忽然看见左右两边的车窗玻璃上各贴着一张人脸,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king,你快起来,有人在看我们!” 实际上御尊早就发现那两个小混混了,只不过剑已出鞘,哪舍得收回去。他伸手抚住常霏的眼睛,柔声说道:“没事,这里没路灯,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你别害怕,只要你不大声叫唤,他们就不会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御尊不停地亲吻着她的脸颊,试图安抚住她的情绪,可是常霏仍然被那两个好奇心重的混混吓坏了,她甚至不敢用力挣扎,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肆意驰骋。 就在常霏以为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实际上只过了一分钟时,左边那个人说道:“我肯定车子里面有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 右边那人说道:“哪有人?不会是你眼花了吧?” “不可能,我看着这辆奥迪tt停下来的,先前还亮着车灯,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才熄火,我一直盯着,没看到有人下车。” “呃,难道是在玩车震?” “可惜里面没开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两个小混混贴着玻璃看了好一会,什么也没看见,可是依然不死心,不停地在车外走来走去,一个人跑到前面,从车前挡风玻璃使劲往里瞧,另一个人踮着脚伸长脖子,查看天窗是否关严。正偷窥得起劲,一辆商务车幽灵般停在树荫下,从车上下来四个高大的男子,将那两个小混混打晕,然后一左一右架上车。 常霏将御尊的手拉开,看到车外的人不见了,立刻挣扎起来:“你个混蛋,放开我……” 御尊大汗淋漓,一阵疯狂的抽.送后,他攀上了高峰……当他从巅峰上滑落,埋在心底的担心脱口而出:“霏霏,别恨我……” 第83章 不是煽情的“我爱你”,也不是霸道的“不许离开我”,在这个据说是男人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刻,御尊说出了平时打死他也不会说的三个字——别恨我! 八年前他惨败收场,没有在常霏心里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还被海澈打折双手,没法参加高考。八年后他横空出世,威逼利诱、强抢硬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无所不用其极。他也曾经想要征得她同意再欢好,只可惜这样的想法根本不现实,因为海澈永远在她心里,他就是等到地老天荒也等不到那声“我愿意”。 御尊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常霏会离他而去,每次从她身上下来,伴随着极致快乐的,是深深的担忧,他真的很怕常霏会恨他。他平时表现得那么强势,只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他在常霏面前,永远是那个受了重伤、无人理睬的卑微少年。 他抽身起来,顾不得穿衣,先抽了几张餐巾纸想帮常霏擦拭,手指还没挨到,常霏猛地坐起身子,疯了一样往他身上乱抓乱打:“你给我滚开,别碰我,你个混蛋,怎么不去死……” 跑车的空间本就不大,两个人一起窝在副驾上,更加转不开身,而御尊也不想闪避,看到女人反应这么激烈,他后悔了:“霏霏,你别激动,我让你打……” 原本是一场jq四射的野外活动,结算因为那两个混混的意外出现而变了味,常霏羞辱得几欲死去,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脸颊火辣辣的疼,御尊立刻尝到了血腥味,他苦笑,耶稣说“打了你的左脸,把右脸也凑上去”,他没想到,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 待到常霏稍稍安静下来,御尊穿好衣服坐到驾驶座位上,在开车回别墅的路上,一个痛哭流涕,觉得自己真够下贱的,竟然会对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男人产生感情;另一个紧锁眉头,觉得自己也真够下贱的,竟然爱上了这么一个冷心冷情的女人。 这晚之后,御尊再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甚至在她提出要搬到客房里去睡,他也没有反对。 冷战一周后,国庆节到了,这天是两人相识八周年的纪念日,御尊将那天没有来得及说的话说完:“霏霏,别恨我,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我真的没想到,我爱了八年的女人竟然不认识我,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伤透了我的心,当时真是恨不得掐死你,可是看到你的眼泪,我下不去手。晚上,我药性发作,翻去覆去,难受极了,你打电话过来,我就逗你说话…….再后来,我为了得到你,用尽心机,使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别人只当我夜夜笙歌,女人无数,谁知道我会栽在你身上,再也起不来?” 别用深情来掩饰你的自私,御尊,我没让你爱我,八年前的事我早就忘了,你也忘了吧,我不值得你爱,你放我走,重新找个更适合你的人。”还在生气的常霏又加了一句:“早知道是电话惹的祸,我就不要那个手机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后悔得恨不得剁掉自己的手指头,只要你肯放过我,我愿意自认倒霉。” 御尊盯着她美丽的容颜,从牙齿里缝里挤出四个字:“除非我死!” “那你就去死吧!” “你想谋杀亲夫?好,有胆量,果然是我的女人。你尽管动手好了,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是一种幸福,唯一的遗憾,就是你没有给我生个儿子,霏霏,假如我们有了儿子,你说长得象你还是象我?” 前半句杀人,后半句造人,常霏并没有意识到话题被带偏,勃然大怒:“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生儿子的,少做梦了。” “那生女儿好了。”御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女儿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我们不生儿子,只生女儿。” 常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耍了,不由得懊恼万分。御尊哈哈大笑,晚上摸到了客房,实施自己的造人计划。 国庆小长假到了,常霏哪里也没去,整天和水云洁一起看书做习题,海澈和安斯晨跑来给她们下厨做饭,赶也赶不走。 这些日子他们经常在一起厮混,追忆当年,回首现在,四个人心中都有一种如果时光能够再倒流,那该多好! 十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是中级会计职称考试的时间,海澈一早就等在别墅外面,送常霏去指定的考点,到那里等了没一会,安斯晨的车也到了。水云洁从车上下来,和常霏汇合,两人抓紧最后一点时间看书,两个男人则帮忙找考场,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御尊落寞的身影。 晚上常霏没有回别墅,御尊等到21:15还不见自己的女人回来,立刻打电话过去,可是电话只响了两下就被按断了,再打过去提示已关机。 他扔掉手机,独自一人走上阳台,点燃一根烟,却一口没有吸。次日常霏归来,他象个没事人似的,一句不提她昨晚彻夜不归的事情。 常霏觉得御尊象变了一个人,就连晟哥都没想到爱情的力量会如此不可思议,能让一个霸道嚣张的人变得这样温柔善良。 考完试后,常霏感觉轻松多了,她特意抽了个时间回了趟新家,将卖掉钻石项链得来的四十万存折交给袁晓玫,让她拿去做点小生意。海澈干脆好事做到底,吩咐人在旭城中学对面给找了个店面,袁晓玫考虑再三,决定开个奶茶铺。 天气渐冷,事务所进入繁忙期,一天傍晚,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常霏正准备下班,忽然接到了常妍的电话,说她现在金鹰广场,要去同学家里参加生日party,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打到车,快要被冻死了,让常霏马上去接她。 她们两个话不投机,两看相厌,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常霏有些奇怪常妍会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不过常妍向来自私自利,用得到她的时候会跟个没事人似的主动贴上来,一用不到就翻脸不认人,而且这样的阴雨天气的确很难打到的士,常霏没有多想,跟水云洁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办公室。 这些天她忙,海澈也忙,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亲自开车接送了。常霏走出电梯,立刻打电话给司机小郑。 天雨路滑,视线不清,车子开到那里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常妍上身穿了一件加厚打底衫,下.身是一条花苞短裙,米色风衣长到膝盖,脚上是一双动感又俏皮的流苏靴,打扮得时尚又性感。她一只手拎着生日蛋糕,另一只手拎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礼品,站在广场附近的站台上,缩着脖子,冻得直发抖,跳上车子后对着常霏猛一通抱怨:“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是不是不愿意,存心想冻死我?真是的,不愿意就早点说,我也好另外找人。” 常霏见自己不计前嫌,冒雨赶来接她,没落一声好,反遭埋怨,一由得气上心来,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对,我不愿意,你下车吧。” 司机小郑早就听说过常妍的故事,不待常霏吩咐,立刻就将车子倒回到站台,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小姐,请下车!” 常妍顿时被闹了个大红脸,她没想到常霏如此不讲情面,小郑如此狗眼看人低,不由得恼羞成怒,有心想翻脸,又担心常霏真的赶她下车,便将气都撒到小郑身上,狠狠地瞪了小郑一眼,骂道:“你懂不懂规矩?我们姐妹俩讲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一个小小司机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真是的,什么东西?” 常霏看不过去了,小郑可是海澈的专用司机,走出去哪个不卖他几分面子,斥道:“常妍,你别过份!” “常霏,你也别过份!”常妍气愤愤地说道:“我是你的妹妹,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联合外人一起欺负我,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 常霏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吃饱了撑的,送上门来给常妍羞辱,连带着小郑也受她气,不由得沉下脸来,说道:“等下到了文化宫你就下车吧,那里打车方便,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就不奉陪了!” 常妍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掉,她开口道歉:“对不起,姐,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跟我计效。” 常霏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她往车外看去,只见夜幕低垂,细雨飘飞,路人行色匆匆,车流熙来攘往,没见太阳从西边出来,常妍这是闹的哪一出? 很快车子就到了新湖花园,常妍推开车门,空手下车:“姐,我的手冻麻了,你帮我拎一下东西。” 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常妍已走远,常霏没办法,只得拎着东西追了上去。她跟着常妍来到所谓的同学家门口,正想放下东西离开,四个彪形大汉忽然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 第84章 屋里走出一名美得让人目眩神迷的男子,脸容俊美无俦,身形挺拔如松,皮肤细腻如玉,眼睛灿烂如星,说一句极品美男都不为过。他走到常霏面前,弯腰做了个很绅士的邀请动作:“常小姐,欢迎大驾光临!” 常霏顿时脸色大变,那段被劫持的经历让她成了惊弓之鸟,她失声尖叫,将手里的蛋糕和礼物扔向大汉,然后拉着常妍逃向电梯。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很多人出于求生的本能,会遗忘自己还有最亲近的人而选择独自逃命。常氏姐妹一向不和,常妍没想到常霏会是这个反应,自己逃命还不忘拉着她一起逃,她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心里天人交战,自私的念头终究还是战胜了情感。 两人拉扯着冲进电梯,常霏哆嗦着手指,迅速按下关门键,然后再按1楼,她心里怦怦乱跳,焦急地等待着电梯合拢后下行,身后忽然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指甲上还画着美丽的图案,按住了开门键。 本已合拢的电梯门缓缓打开,极品美男和四名手下鱼贯而入,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让常小姐受惊了,你别怕,我没有恶意,只是听moon说她有个聪明又能干的姐姐,异常美丽,还是御少的心头爱,便想见识见识,仅此而已。” 常霏还真是第一次知道常妍的英文名叫moon,她觉得自己真够蠢的,连一家人的真面目都看不清,送上门来让人家绑架。 常霏站在角落里,没有流泪,没有尖叫,只是一眼不瞬地看着常妍,好像要把她看透看穿。常妍站在另一个角落,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去看常霏那双洞穿一切的眼眸,轻声说道:“常霏,别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难道你身不由己,就能伙同外人绑架我?常霏自问跟她没有深仇大恨,只觉心灰意冷,甚至懒得质问一声为什么。 电梯很快到达底楼,在往外走的时候,极品美男温柔地说道:“常小姐,我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动你一根头发,不论事情成或不成,明天这个时候必定将你完好无损地交还给海少。” 锦瑟三天两头遭举报,在警局里已经挂上号,如果继续开下去,他肯定要搭进去。可是就这么放下一切选择跑路,他死也不甘心。御尊害得他成了丧家之犬,那是一定要弄死的。常霏既是御尊的软胁,也是海澈的软胁,那是一定要抓来的,到时随便将她卖给哪个,他都能赚到一大笔跑路钱。 常霏见他态度和气,说话客气,这才惊魂稍定。她相信男人还有下半句还有说出口,那就是假如她执意不肯配合,休怪他出手无情。 不管常霏承不承认,在外人眼里,她就是御尊的女人,可是这人说的是“交还给海少”,还知道她是御尊的“心头爱”,常霏由不得多想,这人是不是和御尊有仇? 常霏被他们彬彬有礼地请进了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在车子开出小区时,她看到了停在绿化带上的路虎,而小郑不在车上,还没等她开口问,极品美男已经留意到了她的神情,柔声说道:“常小姐不必担心,小郑毫发无伤,只不过是被我的兄弟们请进去了,小睡片刻就会醒来。” “你没骗我?”常霏从他的话语中猜测小郑多半是被迷药之类的东西迷倒了,要不然要想拿□手矫健的小郑,不可能做到毫发无伤。 “我没有骗常小姐的必要,旭城谁不知道小郑是海少的专用司机,我的人恭敬拍马都来不及,哪里敢暗地拍砖?” 常霏知道他的话不可以全信,见他态度诚恳,倒是多信了几分:“不好意思,恕我眼拙,还不知道您是哪位?” “不客气,我姓伍,从事贱业,真名不说也罢,倒是绰号常小姐可能听过,我是锦瑟的老板,朋友们都叫我伍郎,而嫉恨我的人则叫我伍大郎。” 常霏顿时脸色大变,小丁的话又在耳边回荡:“你好好享受吧,阿佑可是锦瑟最受欢迎的牛郎!” 那日脱险后,她曾有意无意地打听过锦瑟,据说这是一家旭城规模最大的牛郎店,市井传闻伍郎长相英俊性感,枕席功夫一等一,拥有无数的裤下之臣,没想到今天会见到真人。 常霏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找上自己,还亲自出马,不由得浑身发抖,直冒冷汗:“我不认识你。” 伍郎如玫瑰花般娇艳的红唇微微翘出,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他的面容温雅,语气却充满了怨毒:“可我认识你,还认识御少,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常霏看了一眼坐在伍郎边上如同小鸟依人一般的常妍,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不是笑常妍,而是笑自己。 回顾一生,常霏觉得自己真够失败的。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不得不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以为找到了真爱,没想到那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是自己的哥哥;好不容易走出阴影,一转身落入了御尊的魔爪;以为从此无债一身轻,背后被常妍狠狠捅了一刀。 “有件事伍老板恐怕不知道,我只是御尊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你就算抓住我,也不一定能威胁得了他。”常霏只要一想到此人不知道和多少女人发生过关系,“伍郎”那两个字就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于是称呼他为伍老板。 “常小姐未免太低估了自己的美色,我跟御尊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我们两个为何会结仇,常小姐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出来吧?”伍郎将一个mp3递给常霏,浅笑吟吟地说道:“这首歌是我的最爱,推荐给常小姐听一下,要是听了后还说这句话,那我马上放你回去。” 难道御尊是为了替自己出气才跟伍郎结仇的?常霏惊疑不定地戴上耳麦,她按下播放键,一首荡气回肠的《霸王别姬》悠然响起:“……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话仿佛雨后春笋,一下子冒了出来:“你信不信,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只对你一个人使坏?”那天,她第一次打御尊耳光,可是御尊没有还手,还对她说:“常霏,让我做你合法的丈夫吧!”她第二次打御尊耳光,他说:“……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是一种幸福,唯一的遗憾,就是你没有给我生个儿子……” 一个男人如果不深爱着一个女人,他会容忍她三番四次扇自己耳光?一个男人要是不深爱着一个女人,他会这么想要和她生孩子?常霏低下头,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霸王别姬》,那句自己不是御尊心头爱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伍郎见了她的样子,心里不住冷笑,越发觉得男人还是不要多情的好,因为多情的人命不长。 夜色渐浓,雨却下得越来越大,半小时后,车子开出市区,来到郊外,又在盘山路上七弯八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一幢小楼前停下。 伍郎亲自为常霏打开车门,还很绅士地帮常霏撑雨伞,进去后立刻吩咐常妍带常霏去洗澡,等她洗好澡出来,热饭热菜已经端上桌子,之后,茶水、饮料、零食、水果流水般送到面前。除此之外,他还准备了一台电脑,还有数十张光碟。 从始至终,伍郎对她一直以礼相待,连句重话都没有,不仅如此,他还约束手下,不许冒犯海少的心上人。 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算得上年轻漂亮的女人落到一群男人手里,最怕的无非就是那件事,眼见伍郎象个殷勤好客的主人一样招待自己,还时不时将海澈挂在嘴上,常霏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 伍郎将常霏安稳住,立刻拔打御尊的手机,等了片刻电话接通,开口便道:“干什么磨磨磳磳的?你要再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贩毒被抓进去了,想着要不要给你送顿断头饭,免得来生做饿死鬼。” 这个声音就是化成灰御尊也听得出来,立刻还以颜色:“原来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潘金莲手上了,正在想咱俩好歹朋友一场,要不要哪天烧点纸钱给你,免得你到了阴曹地府缺钱花,还要重操贱业,没想到你还活得好好的,那我就不花那个冤枉钱了。” 伍郎气得直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情绪:“我没有潘金莲,倒是你有了虞姬。”很多人都不知道御尊只有一个女人,他在外面应酬,必须带女伴时,不是带女秘,就是带bobo,若非常妍告密,伍郎当真不知道御尊如此纯情。 “怎么意思?”御尊心里莫名地不安,他对着晟哥做了个手势,让他马上联系常霏。只要她安然无恙,其他女人的死活关他屁事。 隔壁屋子里,常氏姐妹安安静静坐着,常霏在听音乐,常妍则双手抱膝望着窗外发呆。伍郎看了一眼静若幽兰的常霏,得意地笑道:“你的虞姬在我手上。”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得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就别装了,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说的虞姬自然是你暗恋了八年的常霏,她现在我手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和我的儿郎会好好服侍她的,你知道我们最擅长的是什么,放一百个心好了,保证让她欲.仙.欲.死!” 第85章 伍郎是牛郎店老板,枕席功夫号称旭城第一,和他做过的女人无不爽得死去活来,手下的牛郎也各有绝技,各有千秋。御尊眼皮直跳,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有种凶多吉少的感觉。 晟哥听着两个死对头你来我往、夹枪带棒地互相攻击,心急如焚,好在没等多久手机就响了,他按下通话键,脸色立刻煞白,御尊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电话里,伍郎还在滔滔不绝地卖弄他的枕席功夫,御尊再也没心思陪他鬼扯:“你说常霏在你手上,有何证据?” “我让你亲耳听听她的声音,不过你只能听,不能说话,否则我叫一群发情的野狗进来轮了她。” “好,我答应你。” 伍郎按下扩音键,将手机放入口袋,然后走到常妍身边,将她猛地拉进怀里,一只手扣住她的头,狠狠亲吻,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领,在咪咪上死命捏了一把。常妍痛得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叫声,伍郎转头看向常霏,笑容可掬地问道:“常小姐,不知道你对伍郎的服务可还满意?” 常霏面红耳赤地站了起来,哪里还听得出他的双关语,惊慌失措地说道:“还……还行!” 最近天气变化无常,常霏早上起来就有点喉咙不舒服,今天风吹雨淋,担惊受怕,此刻感冒发作,嗓音沙哑得厉害。纵然如此,御尊还是听得出她的声音,顿觉挖心挖肝地疼痛,只当常霏被下药了,否则就凭她那个烈性子,宁死也不会受辱。 御尊一向精明,可是此刻他的心早已乱了,没法冷静下来,哪里猜得到说话的是常霏,叫的却是常妍。他心如刀绞,在心里嘶声大喊:“霏霏,霏霏……”却一个字也不敢叫出声。所谓关心则乱,大抵如此! 伍郎脸上立刻露出了春风般和熙的笑容,温声说道:“我累了一晚上,先去睡了,常小姐要是睡不着,再看会碟片,有什么需要,尽管叫那群小子。” “好……好的!”常霏哪敢说半个不字,她落在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手里,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哪敢提什么要求。 伍郎看着她那如芙蓉花一般美丽的容颜,笑得意味深长:“不必客气,能为常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在没见到常霏之前,伍郎还在想究竟是怎样一个颠倒众生的女人能将海澈和御尊纳为裙下之臣,哪晓得,整一个木头美人,没有半点心机,没有半点情趣,除了脸蛋漂亮、身材正点,一无是处。他回到自己的屋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我没有说谎骗你吧?” 伍郎是做色.情生意的,手上怎么可能没有春.药?御尊只当常霏已经药性发作,一个伍郎已经满足不了她,只恨得目眦欲裂:“我警告你,伍大郎,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活剐了你!” “哟,御少这话可真好笑,我动你女人的头发干什么,要动也是动下面的毛,我伍郎做了这么久的牛郎,还真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极品,简直是无上的享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在人上,肉在肉中,上下齐动,其乐无穷!” 御尊恨得差点没有咬碎牙齿,他死死地握紧拳头,漆黑的眸子迸射出凛冽的杀气,嘴唇咬得全是血:“开个条件吧,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她?” 伍郎发出了一声得意的长笑:“这我得好好想想,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敲竹杠,不大敲一笔,趁机收山,更待何时?难道还真要一辈子做牛郎?更何况这种顶级货色可遇不可求,男人尝过之后无不上瘾,当真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和你详谈。” “你当我蠢啊,我如果告诉了你地址,你带了一大帮的人过来,还不将我给灭了。” “我一个人过来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耍花招,我立刻拿你的虞姬开刀。”伍郎得意洋洋地说道,他在心里暗骂御尊愚蠢,嘴里却啧啧称赞:“极品啊极品,我伍郎上了这么多的女人,唯有这一个让我回味无穷。想不到啊想不到,闻名遐迩的king竟然是个痴情种,你说这种事情说出去谁相信?” 御尊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任凭伍郎在电话那端肆意侮辱。 直到羞辱笑够了,伍郎才报了个地址,再次警告道:“我胆子小的很,要是发现御少还带了其他的人,休怪我不怜香惜玉。你知道的,我是个牛郎,和女人睡觉是我的职业,却不是我的爱好,哪怕是极品,睡过了我也翻脸不认人!” 御尊以为常霏真的被伍郎给上了,心里大痛,嘶声说道:“我马上过来,你不许再碰她!” “好啊,没问题,少吃多滋味,多吃少滋味,我伍郎的精子可是很值钱的,白白浪费了这么多还真是可惜.…..” 爱有多深,心就有多痛,常霏若非受到自己连累,怎么会被一个牛郎给侮辱?等她清醒过后知道这一切,该是何等的伤心欲绝!御尊捂住心口,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 伍郎只觉前所未有的畅快,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踩到对手痛处,对手明明有还手能力却不敢反击:“那我等你,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我建议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免得一时冲动,将来后悔终生。” 御尊牙齿咬了又咬,直到咬出血来,才忍住心中的剧痛,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必,我马上过来。” “行,我等你。你的虞姬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就看你的了!” 电话一挂断,阿祖等人立刻紧张地围了上来:“御少……” “你们都不必劝我,我意已决!”对于他们这些不知道明日是否还活着的人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累家人,御尊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常霏受到伤害。 晟哥贴身保护御尊,最明白他的心意,挥了挥手,示意阿祖等人不要再劝。几个人凑在一起开始商量怎么接应,怎么救人,怎么灭了伍大郎那一伙人…… 御尊转身就往外冲,刚奔到跑车边上,一架直升飞机停到他家的草坪上。不待飞机停稳,海澈已经跳了下来,迅速冲到御尊身边,挥起拳头揍向他那张俊脸。 御尊被打得一个趔趄,用手摸了一把嘴角,摸了一手鲜血,可他此时没空与海澈纠缠,因为常霏还在伍大郎手里,他半分钟都耽搁不起。他转身钻进跑车,正要踩油门,海澈拉开驾驶室的门,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咆哮道:“你他妈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他们把霏霏抓到哪里去了?” 御尊又恨又急,跟着咆哮:“你他妈是怎么保护霏霏的?什么狗屁神枪手?被一个牛郎放倒,我都替你害臊,还不快给我滚开,我要去救她,没空理你!” 旭城有好多牛郎,只有伍郎势力最大,此人敢和御尊死磕,自然有两把刷子,海澈又怒又急,说道:“你跟伍郎斗了这么久也没有将他摆平,我不信你有能耐救出霏霏,我和你一起去!” 御尊懒得跟他废话,掏出匕首抵住海澈的脖子,喝道:“给我下车!” 海澈根本不相信御尊的实力,也掏出匕首抵住他的心口,怒道:“告诉我霏霏被关押的地址。” 两人均是脾气倔犟的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不肯退让分毫,眼见就要两败俱伤,晟哥和小白双双赶到。 晟哥劝道:“海少,我们也不放心御少一个人前去,可是伍郎说只要被他发现还有第二人一同前往,他立刻撕票。您要想救常小姐,还是快点下车,别耽搁时间!” 小白说道:“御少,别意气用事,光凭你一人绝对救不出常小姐,你还是告诉我们地址,咱们兵分两路,各凭能耐。” 御尊丢给晟哥一个眼色,晟哥会意,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常小姐被关押在哪里。” 焦急不已的海澈立刻竖起耳朵倾听,不提防被御尊一把推开。只听“轰”的一声,跑车如箭一般窜了出去。 海澈大叫:“御尊,你要是没能耐救霏霏,不要勉强,我来代你去!” 御尊也大叫:“海澈,你要是没本事保护,也不要勉强,以后我来保护她!” 夜色渐渐加深,山风也渐渐加巨,常霏坐在黑暗中,一遍遍地听着那着《霸王别姬》。御尊口口声声说爱她,会来救她吗?伍郎那么恨御尊,他要是孤身前来,还有命回去吗?常霏咬着牙,心里一会儿盼他来,一会儿又盼他不要来,心里刀绞一片难受。 而常妍也在扪心自问,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常霏得到,这么做真的对吗? 两姐妹正自苦苦纠结,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一个男子高声大喊:“御尊来了!” 第86章 一身黑衣,满身杀气,额前一缕碎发挑染成金秋色,整个旭城除了御尊,再没有人的头发染成这种颜色。 探照灯早已全部打开,四周亮如白昼,御尊赤手空脚,动作敏捷得象一只黑豹,接连避开致命的攻击。他反手扣住一名打手的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叮当”落地,那人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 他侧身一让,一记手刀切中一人的脖子,再一脚踏中另一人的膝盖。两名男子发出一声惨叫,立刻萎倒在地。 一柄明晃晃的匕首迎面袭来,御尊一把扣住那名打手的手腕,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对方的胸膛。 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心慈手软与自杀没什么区别。 惨叫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御尊越斗越勇,几个打手却越斗越胆怯,可是伍郎没发话,没有一个人敢退缩,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拼命。 常霏站在窗边紧张地看着屋外的打斗,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伍郎手里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脸色狰狞,眸子充血:“常小姐,得罪了!” 常霏惨白着脸连连后退,伍郎逼到她身边,伸出一只胳臂紧紧地勒住她的脖子,常霏死命地挣扎,可是他的力气很大,常霏很快就被他勒得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 常妍恨死常霏了,可当她看到常霏即将死于非命,久违的姐妹情份又重新占据上风,她扑过去拉着伍郎的胳臂叫道:“你说过不会要她的命的……” 伍郎哪里耐烦睬她,飞起一脚将她踢开,阴着脸骂道:“你个臭婊.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玩姐妹情深?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 常妍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得不住呻.吟。伍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本应该在学校读书的常铭出现在视频里,他被五花大绑扔在床上,四周围着十多名三十来岁的女子。 常铭是常霏的软肋,当初御尊用他来胁迫常霏就犯,现在伍郎依样画葫芦,派人将他抓到了锦瑟。常霏的身体抖得如筛糠,她颤抖着嘴唇问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 伍郎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他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道:“想要你弟弟平安回到学校,就乖乖地听我的话,别跟我唱反调,否则你的宝贝弟弟就要被这群老妖精吃了……不是我吓唬你,这些老妖精个个如狼似虎,你弟弟一个人应付她们这么多个,就他那小身板,我看危险……他要是撑得住,以后接我的班,我也算后继有人了……别妄想有人能救他出来,没有我带路,谁也找不到那个地方……” 常霏脸如死灰,再也不敢反抗,任由他拖到窗边。伍郎嘿嘿冷笑,打开窗户,扬声叫道:“御尊,看看这是谁?还不赶紧举手投降?” 御尊收回拳头,转过身体,直直地看向常霏,眸子里充满了爱恋与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不留情面羞辱常妍,她就不会恼羞成怒勾搭上伍郎。如果不是自己心慈手软没有灭掉她,常霏根本不会落到伍郎手里。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几名男子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悄悄举起棍子,猛地挥向御尊的后脑勺,常霏和常妍看得分明,同时发出惊叫:“小心!” 御尊早已听到脑后风声,侧身避开,飞起一脚,将那名偷袭的男子踢飞出几米远。 伍郎冷冷地瞥了一眼常妍,满脸嘲讽地说道:“我只当你们姐妹俩已经形同陌路了,没想到还挺齐心的。” 常妍脸色一僵,心虚地低下了头。常霏紧抿着唇,紧张地看着场中的打斗。 打斗场上溅满了鲜血,常霏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可是从始至终,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御尊矫健的身影,眼睛都不眨一下,而常妍见血就晕,早就掉头不看了。 伍郎总算从常霏身上看到了一点可取之处,厉声大喝:“御尊,你再敢反抗,我一刀割断你女人的喉咙!” 御尊身子一僵,出手慢了下来。 伍郎满脸狞笑,倒转匕首柄,劈头盖脸向常霏砸去,顿时将她砸得眼冒金星、鼻青脸肿:“你再不住手,我就将你的虞姬先杀后奸,然后再把视频上传到网上,让全世界的人都来欣赏新鲜出炉的艳尸门。” 御尊再也不敢反抗,打手们趁机对他拳打脚踢,一名膝盖受伤的打手瘸着腿上前,扬起匕首刺向御尊,而另一名打手则举起木棍挥向他的脑袋。不过片刻功夫,御尊身上就受了好几处伤,鲜血长流。他踉跄着站了起来,抬手抹去额头上的血,目光紧锁在常霏身上,满脸焦灼:“霏霏,你没事吧?” 常霏见他都自身难保了还关心自己,不由得眼眶一红,眼泪掉了下来:“我没事,你不该来的。” 御尊摇了摇头:“都是我不好,霏霏,你恨我吗?” 御尊说的“恨”指的是她被伍郎侮辱,常霏却理解成他硬逼自己做他的女人,还不肯归还证物,略一停顿,终究还是顺从心意说了“不恨”那两个字。 两人一个窗内,一个窗外,两两相望,谁也不说话,心中都以为今天会生离死别。 伍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仰天发出一声狂笑:“明知送死还要赶来,御尊,你颠覆了我对你的印象。” 御尊早已抱了必死之心,放不下的唯有常霏,说道:“我已经如你所愿独自前来,你快点放了她!” 伍郎哧地一笑,狂妄地说道:“来不来是你的事,放不放是我的事,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御尊大急,怒斥道:“伍大郎,你说过只要我独身前来,你就会把她放了的,你竟敢说话不算数?”话音刚落,几只铁拳迎面袭来,紧接着小腹上狠狠挨了一脚,胳臂也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一名打手一边痛打,一边痛骂:“都死到临头了,还敢骂我们老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们的拳头硬。” “住手,住手……不许打他!”常霏尖声大叫,泪水溢满眼眶,可是那些打手哪里会听她的,反而打得更狠了。数不清的拳脚落在御尊身上,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常霏抓住伍郎的手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你放过他们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伍郎不由得面露讽刺,这些女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贱,跟男人做.爱做多了,竟然还做出真爱来。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御尊,脸上露出了残狞的笑容:“给我往死里打,我今天一定要送他上西天。” 得到指令的打手们出手再无顾忌,拳打脚踢,肘击膝撞,处处不离要害。御尊双手护住头部,不停躲闪,一名打手连踢几脚落空,狂性大发,扬起匕首刺向他的心口。 “king……”常霏吓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而伍郎却看得目不转睛,唇边笑意溢开,俊脸美到了极致。 等到她睁开眼睛,御尊的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常霏的心提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攒紧,无意中碰到裤子口袋,顿时想起那里有海澈送给她的特殊“香水”。 此时伍郎已经放松了警惕,勒着她脖子的胳臂不知不觉松开,贴在她脸上的匕首也移开了位置。常霏不再迟疑,右手伸进口袋,用两根手指拧开盖子,对准伍郎的脸猛喷。猝不及防的伍郎被喷了个正着,瞬间头晕脑胀,眼前一片迷糊。他心知不妙,想要刺死常霏,手指头却不听使唤,“咕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常霏没想到这瓶“香水”如此厉害,不由得呆住了,而躲在暗中准备接应御尊的施睿却精神一振,叫道:“快去常小姐那里!” 御尊耳朵里藏了米粒耳机,听到这句话,原地一个鲤鱼打挺,冲出重围,从大开的窗户跳跃进去,将常霏扑倒。在落地的刹那,两人交换位置,御尊垫在下面,常霏倒在他身上,差点没将他砸晕。 看到这一幕的常妍仿佛半夜见鬼,发出了渗人的尖叫,而死里逃生的两人却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与此同时,屋外打斗声、惨叫声、哀嚎声响成一片,常妍两眼翻白,终于晕了过去。 常霏脸色惨白,趴在御尊身上一动也不动。御尊轻抚着她的长发,不停地在她的额头上亲吻:“霏霏,别怕,有我在呢……” “king……常铭被抓走了……他说地方很隐秘,除了他谁也找不到……”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救他的!” 片刻后,外面安静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四个戴着黑狐面具的人走了进来。常霏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穿着黑色紧身衣、气质神秘而冷艳的黑衣女子,第二眼看到的是背着急救箱的贺文泉,他还是老样子,一看到常霏就挤眉弄眼,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两人有奸.情。 两人同时表关心,一个说:“king,你还好吗?”另一个说:“我的小霏霏,你没受惊吧?” 常霏先是掉落一地鸡皮疙瘩,紧接着瞪大了眼睛,她再也没想到,这名冷艳的女子竟然是美女管家施睿。听说左晟是世界顶尖杀手,难道他的老婆也是高手?常霏真的很好奇御尊当年是怎么把这对夫妻收于翼下的。 小霏霏?我还没这么叫呢,你竟敢抢先?御尊顿时小心眼发作,俊脸黑得象包公,骂道:“你个孙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小霏霏是你能叫的吗?” “你能叫霏霏,我为什么不能叫小霏霏?”贺文泉不服气了,叫道:“我跟小霏霏交情非浅,她都没吭声,你叽歪个什么劲啊?不爱听就别听!” “你他妈再说一遍!”御尊霍地站了起来,一只手搭到常霏肩上,另一只手夺过施睿手里的匕首,快捷无比地割向贺文泉的咽喉:“你有种再叫一遍小霏霏试试?” 第87章 “别介,我还没传宗接代呢,勾搭谁也不敢勾搭你女人啊。”贺文泉咧开嘴嘿嘿干笑,那模样要多狗腿有多狗腿:“我一没你钱多,二没你枪多,三没你人多,小霏霏怎么会看得上我?我是担心你晕过去,这才冒着生命危险故意刺激你,你可别妒火攻心,不识好人心,让我冷心。” “还敢叫小霏霏?你真当我不敢动手?” “真是怕了你了,我不叫行了吗?” 这么一动一怒,御尊身上的血流得更快了,额头沁满冷汗,脸色也白得象纸,贺文泉将他扶起来,一边止血包扎,一边不住口地数落:“你也太小气了吧,我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救你,占下口头便宜而已,又不少你一块肉!” “你他妈给我闭嘴!”御尊松开常霏的手,对着施睿说道:“把那对狗男女拖到隔壁,想办法弄醒,我……有话要问。” 御尊想说他要亲手杀了他们,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次伍郎落到御尊手里,休想逃出生天,常妍与伍郎狼狈为奸,也别想活命。只不过他不想在常霏面前表现自己的残忍,他生怕吓着她。 作为御尊的枕边人,常霏对御尊嚣张暴戾、睚眦必报的性格可谓是深有体会,怎么可能听不出这句话里的杀机,她的心里一沉,正犹豫是否要开口求情,贺文泉插嘴道:“常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算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常霏看了看一脸戾气、伤痕累累的御尊,“高抬贵手“这四个字再也说不出来。 施睿面露忧色,低声劝说御尊把这些事情放一放,马上去医院救治,可是御尊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贺文泉冷笑道:“我瞧他中气足得很,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施睿只得闭上了嘴巴,将两名身材健壮的男子叫进屋子。 “霏霏,你和water…”御尊正想将常霏支开,等会好放开手脚收拾常妍,哪知道常妍忽然醒了过来,张嘴就喊救命:“姐姐,救我,救救我……” 负责拖常妍的男子一愣,抬起头看到御尊冰冷的目光,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慌忙伸手去捂常妍的嘴巴,哪知道被死命挣扎的常妍咬了一口,男子面色一寒,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 常妍半边俏脸登时高高肿起,她奋力推开男子,扑过去抱着常霏的大腿嚎啕大哭:“姐姐,救我,我也是被逼的,他派人抓了常铭,还拍了我的裸.照,威胁我如果不听话,就给常铭吃春.药……公开我的裸.照,让我身败名裂,然后找人轮.奸我,还要将我卖到那种地方做小姐……我不想常铭出事,也不想做小姐,只得听他的话,将你诱来,我还以为他是想要钱,哪里知道他是想要御少的命……姐姐,我不想死啊,你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恨你了,我以后一定跟常铭一样,把你当亲姐姐……” 那名男子顾忌常霏,不好上前动手动脚。施睿板着脸上前,将常妍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御尊静默片刻,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霏霏,你和water先走,我稍后就来。” 常霏沉默不语,看着被抓住头发倒拖出去的常妍,心里难受极了,眼泪漱漱而下。泪眼朦胧中仿佛看到两个小女孩扎着一样的辫子,穿着一样的新衣,手牵手玩耍,两人形影不离,又亲密又快乐。一转眼小女孩长大了,她们开始有隔阂,开始分房睡,开始梳不一样的头,开始无休无止的争吵…… 常妍所有的怨恨,都来自于心里不平衡。所有认识她们姐妹的人都说她比姐姐更可爱乖巧,可是每次打扮得漂漂亮亮去海家的只有常霏,不管她如何哭闹哀求,常霏都没有答应带她一起去。她被留在家里,望眼欲穿,等待常霏回来,好从她口中打听豪门生活,并得到她口袋里的糖果。一开始常妍还是很满足的,可是很快她就不满了,她觉得一定是常霏在背后说了她坏话,才害得海家的人都不喜欢她。等到常家被安瑾熙打压得喘不过气时,常妍多年来累积的怨恨达到了顶锋,她恨不得常霏去死,恨不得所有不喜欢她的人全都一起死。 长大后的常妍性子偏激,容易冲动,自私自利,做事只凭心情,从来不考虑后果,可是任凭她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一直都是常氏夫妻的掌上明珠。常霏毕竟是常君平和袁晓玫抚养长大的,尽管他们对她不好,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的养恩。 当一个人怀旧,表示这个人已经老了,常霏人未已,心已老,她做不到御尊那样绝情,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不,我不走,king,我要和你在一起。” 御尊一眼就看穿了常霏心里的想法,越发为常霏不值,他对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好,那你等我一会,我去隔壁问几句话就出来。” 他之所以坚持要亲口问话,除了想问清楚常铭的下落,还想搞清楚一件事。常霏不是多情的人,相反貌视还有点性冷淡,刚开始跟他时,对那种事深恶痛绝,她要是真的被伍郎用药迷.奸了,清醒过来后一定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御尊记得自己有次去酒吧里喝闷酒,在那里遇到一个年老色衰的牛郎,那人酒喝多了,说起自己的故事,说他刚入这一行时,只觉牛郎这个职业真是男人的最爱,每天能和不同的女人睡觉,既能享受又有钱赚,那时年轻力壮,他一天能服侍几个女人。做了几年后不行了,任凭天仙下凡、淫.娃再世,他都提不起性趣,必须用药才能硬起来。十年后身体掏空了,回首再看,牛郎这个职业真不是男人该干的活,如今他一听到“女人”这两个字就犯恶心,三步之内,雌性生物勿近。 伍郎做牛郎至少已有十年,已经到了视女人为洪水猛兽的时候,可要是他在耍自己,那么电话里那段对话又是怎么一回事? 伍郎睁开眼睛,看到一脸阴沉的御尊,略微一想便猜到了自己还活着的原因,脸上浮起了一个恶毒的笑容:“御尊,我上了你的虞姬,你要是觉得吃亏了,我所有女人随便你上,就当是玩换.妻游戏,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深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哪个男人会不介意?御尊也不例外。他牙齿咬了又咬,好容易才忍住一刀刺死伍郎的冲动,冷声说道:“假如你想激怒我,那你成功了,不错,我不会放过你,不管你有没有侮辱我女人,你都得死,可是死有很多种,假如你想痛快上路,就告诉我常铭被关押在哪里,要是敢糊弄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为何这辈子要投生为男人!” 伍郎仰天大笑,他虽然吃的是软饭,为人却极为硬气:“牡丹花下花,做鬼也风.流,想不到我一个牛郎,还能玩到这么正点的极品,真是艳福不浅。 “快说,常铭在哪里?”施睿目露凶光,将匕首对准伍郎的眼睛,只待御尊一声令下,立刻将他刺成瞎子,伍郎却一点都不惧,反而继续大笑:“……听说她是你暗恋了八年的初恋,我知道后真是心花怒放,拼着不要命也要上了她。我给她喂了一大包春.药,将她操弄得死去活来……” “啪啪”两声脆响,伍郎两边脸颊各吃了一记耳光,顷刻间满嘴鲜血。常妍吓得连连尖叫,御尊眼睛都不眨一下,声音冷到结冰:“再敢胡说八道,我将你千刀万剐!” “那你动手啊,怎么不动手?难道你太监了,满足不了你女人,所以打算留我一命,做你的特别替身?”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常铭在哪里?”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不妨把你的虞姬叫进来,我们两个当面对质。至于常铭……他现在温柔乡里,有很多人伺候他,享受都来不及,你们就别担心了……” 隔壁的声音闹得这么大,常霏怎么可能没听见?她拖着两条腿走到御尊面前,被迫说着违心的话:“他说的都是真的,我被他下药侮辱了……” 在伍郎的哈哈大笑声中,在常妍惊奇诧异的尖叫声中,在施睿谴责愤怒的目光中,御尊掉转匕首,缓缓指向常霏的心脏,声音沙哑带着杀气:“你再说一遍!” 御尊真正想弄清楚的不是常霏有没有被伍郎侮辱,而是想试探一下她爱自己有多深,因为他讨厌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希望比*关系更进一步。要是常霏已经深深爱上了自己,他打算将那三件证物已经销毁的事情告诉她,免得她日夜不安,可他没想到会试探出这个结果。 常霏垂下双目,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影子。施睿和贺文泉紧张地看着常霏,希望她能改变主意,将心放在御尊身上,从此好好过日子。 伍郎笑吟吟地看着这出由他引导的相爱相杀,只觉心旷神怡,差点拍手叫好。 第88章 常妍转头看向御尊手里那柄锋利异常的匕首,只觉得自家的姐姐真是又笨又愚蠢,别的女人遇到这种事,哪个不是赌咒发誓,千方百计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真的被人侮辱,哪个不是拼命掩饰,恨不得所有知情的人全都死掉?她倒好,明知道御尊是怎样一个人,还自个往自个身上泼脏水,她存心找死不要紧,自己也要被她害得没活路了。 常妍愤怒得脸都扭曲了,愤然叫道:“她撒谎……”刚说出这三个字,小腹上挨了一脚,她被踢倒在地,痛得眼泪直流。 “闭嘴!”御尊厉声喝道,声音寒冷彻骨。常妍捂着肚子,浑身颤抖,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御尊深深地看着常霏的眼睛,声音无比沙哑,透着股深沉的悲怆和凄然的绝望:“霏霏,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他会不会就此死心,从此不再爱自己?再说一遍,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了自己好保全脸面?如果说这是一场赌局,那么生与死的概率为五五开。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屋子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常霏低着头,小声说道:“他……”刚说出这个字,就被御尊厉声打断:“抬起头来,你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常霏抬起头,看着御尊幽深黑沉的眼睛,心里一颤,慌忙移开视线:“他说的都是真的,我被他下药侮辱了!” 明知常霏可能被伍郎威胁,说的话言不由心,御尊仍然受不了,宛如利箭穿心,疼得他捂住心口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踉踉跄跄地走向常霏,眸子一片血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常霏嘴巴张了又张,几番想要改口,可是看到伍郎那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终究还是咽了回去,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匕首刺破衣衫,直逼心脏。 御尊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吻上她的唇。以前他有多霸道,现在就有多温柔,他闭着眼睛,轻轻地吻着她那有如花瓣一般柔软的唇,仿佛要将这种缱绻缠绵的感觉刻入骨髓里,留待以后追忆。 所有人都看得出御尊这一次真的动了杀心,常妍满脸绝望,伍郎一脸亢奋,施睿看向最会插科打诨的贺文泉,希望他能想出办法阻止,可贺文泉只是无奈地摊摊双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常霏闭着眼睛,仰起头接受着他的吻。血腥味弃斥口腔,常霏的心里苦涩无比,一行泪水蜿蜒而下,顺着脸颊流到唇边,流到御尊的嘴里。那种特有的苦涩味道让他心头一凛,马上就从怒火中清醒过来。 匕首“啪嗒”一声掉落地上,他双手抚着常霏的脸,拼命吸吮,仿佛那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玉液琼浆。常霏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脸上全是歉疚的泪水。 屋子里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们都能看出,风暴已经过去,爱情重新流回御尊心中,除了伍郎,每个人都露出了笑容。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御尊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常霏,恰在此时,施睿接到了晟哥的电话,常铭被他和小白联手救出来了。 常霏越发愧疚,心里的话冲口而出:“对不起,king,我收回刚才的话,那些都不是我真心想说的。” 御尊的心里不由得浮起了一些希望,问道:“可以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我吗?” 常霏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自己好傻,放着这么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不珍惜,还百般折腾,想通后再无犹豫,说道:“king,我爱你,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想爱你更多些,直到跟你一样多!” 御尊的嘴角顿时高高翘起,或许是大悲过后的大喜让他心中的杀意大减,御尊面目温润柔和,眸子晶亮璀璨,他捏了捏常霏的掌心,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示意施睿过来,带她离开。 常妍立刻慌了神,拼命叫喊:“姐姐救我,我不想死……”常霏走出老远,还能听到常妍的哭叫声,她停住脚步,回首望向小楼,只觉恍然如梦。 贺文泉随着他们一起离开,等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御尊收回视线,看向伍郎和常妍,脸上露出了一抹残酷的笑容。两人被他看得心惊肉乱,一个瘫软如泥,一个强自镇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到了这个份上,求饶已经是多余的事,御尊如果是那种心肠软弱的男人,早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身材壮硕的阿强端进来两杯水,当着两人的面将药倒入其中,稍加摇晃后端到他们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是自己喝下去还是要让我动手?” 两人面如死灰,全都咬紧牙关,阿强等了半分钟,没有等到回应,哧地一声冷笑,拿起其中一只水杯,猛地捏住常妍的脖子,一股脑儿灌了下去。 常妍涕泪交加,喉咙里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呜咽,她拼命摇头,可还是被硬灌下去不少,她死命掐着阿强的手臂,阿强没有松开,反而越捏越紧。在倒地的刹那,她拼尽全力叫道:“姐夫,饶了我吧!” 这声“姐夫”让御尊动容,男人的眉眼柔和起来。生死关头,常妍总算聪明了一把。 阿强如法炮制,将剩下一杯水灌进伍郎口中,等到确定再也吐不出来,猛地一记手刀打晕,随后弯腰抱起昏迷的常妍,朝着与常霏相反的方向走去。 御尊一行人离开没有多久,郑蔓蔓带着两个搭子来到这幢小楼,她已经整了容,这回是光明正大回到旭城的。他们将伍郎抬上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温春宜家。 旭城最著名的美容会所,徐娘半老的叶纤纤刚享受完芳香精油沐浴,此刻正舒舒服服地趴在按摩床上,接受spa按摩师的专业按摩。那是一位长相极为英俊的男性按摩师,他在掌心里滴了几滴玫瑰精油,双手搓热,然后给叶纤纤做推油减压护理。 芳香疗法是近几年才出现的一个新名词,现已成为一股流行风潮,叶纤纤对玫瑰精油情有独钟,因为它不仅能美容护肤,还能调节内分泌、滋养子宫、缓解痛经、改善性冷淡和更年期不适。 空气芬芳馥郁,音乐轻缓舒适,叶纤纤微闭双目,舒服得差点睡过去。她虽然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精油护理,可她毕竟不是专业的芳香师,并没有发现今天的香味与往常有些不同。 做完推油,她又去做了全身美白补水和卵巢保养,回到家中已经11点钟了。卧室里亮着灯,今天温春宜回来得好早,叶纤纤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等她漱洗完毕,走进卧室时,她的心跳开始加快,脸颊开始发烫,小腹处升腾起一股热火。催情精油在起作用,叶纤纤却以为是自己的身体长久没有得到滋润的缘故。 “温春宜”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叶纤纤顿时火大,她的丈夫睡在别的女人床上,那叫一个生龙活虎,可只要睡在自家床上,立马变成一头死猪。她抬起手臂,“啪”的一声关掉电灯,先将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扑向“温春宜”…… 卧室里立刻响起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叶纤纤虽然觉得今天的“温春宜”有些异样,只当他是在睡梦中被自己吵醒的缘故,至于体位和姿势……她的老公是个好学的汉子,睡了坐台小姐后,经常会学个一招半式回来,然后在她身上实践。 零点过后,温春宜回到了家中,他刚用钥匙打开门,就听到了卧室里传来的“嗯嗯啊啊、吟吟哦哦……”声。这些年他已经记不清给多少男人戴过绿帽子,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戴上。 他抄起一根高尔夫球棒,赤着脚,蹑手蹑脚走进卧室,摸黑找到电灯开关,用力按下。在明亮的灯光下,他看到一个美得让人目眩神迷的男子骑在自家老婆身上,肆意操弄…… 温春宜顿时红了眼睛,想也不想,挥捧打向奸夫的脑袋…… 第二天,旭城各大媒体争相播报了这则新闻,大意是丈夫深夜归家,撞破妻子奸.情,一怒之下将奸夫乱棍打死床上,犯罪嫌疑人温某已投案自首。很快就有人跟贴,披露奸夫是牛郎店老板伍郎,还将捉奸视频上传到了网上,叶纤纤一脸享受的表情被拍得清清楚楚。 床照无疑是毁掉女人的最佳法器,任何一个女人碰到这种事,下场只有一个——身败名裂。彼时,她用这一招对付郑芹芹,此时,郑蔓蔓还用这一招对付她。 常霏那天一回市区就被海澈强行“抢”走,这几天她一直住在水云洁那里。她特意留意了一下新闻,发现一句都没提到常妍。 常妍失踪了,常霏想打电话问御尊,可是手机在海澈手里,他不肯还给她,一方面防备她跟御尊联系,另一方面,他觉得常妍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自作自受。 这段时间小白一直在调查常霏为何会做御尊的女人,如今终于有了进展,他将资料交给海澈,海澈仔细看过一遍后,终于发现常霏是在去医院看过常铭后才下了这个决定,立刻开车赶到学校,直截了当问道:“常铭,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弟弟,你有把我当成亲哥哥吗?” 常铭立刻收起了笑容:“哥,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哥,你别跟我生气,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海澈淡淡地说道:“我没跟你生气,我只是有点灰心,因为我到今天才发现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常铭叫起委屈来,他虽然聪明,毕竟单纯,被海澈一诈就诈了出来:“我承认确实有一件事情瞒着你,可那是姐不让我说,要不然我早告诉你了。” “是什么?” “……” “不想说就算了,我走了!” “别,别……哥,你别走,我告诉你,事情是这件的……”常铭将整件事情源源本本地说了出来。海澈终于明白常霏为何会答应做御尊的女人,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的爱情起始于御尊的单恋,开始于御尊的强迫,中间充满了不甘心和不甘愿,现在到了结束的时候。常霏希望御尊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放自己离开,两人重新开始,谈一场平等的恋爱...... 这是后面章节的内容,关于女主的心态,提前放出来,希望各位美女看了之后能谅解她的所言所行,么么哒! 我的第4个娃,《一扑倾心》求领养,是个两情相悦的故事,作者君在努力存稿中! 第89章 御尊这次受伤虽重,但他体质好,没过几天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照他以前的作风,哪里还呆得住,可是这次他却迟迟不提出院,每天望眼欲穿,盼着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来看望自己,可是却迟迟不见丽人前来。 起先他想维护男人的尊严,决定冷着点,以免将女人给宠得无法无天。苦等三天三夜之后,他决定不顾尊严,主动打电话给常霏,却怎么也打不通。 御尊并不知道,常霏一向喜欢将手机放包里,那天下车并没有随身带着,小郑清醒过来后发现她的包包,立刻交给了海澈,海澈拿到她的手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的号码设置成黑名单,他要打得通才是怪事。 常霏这些天也不好受,她的心不是铁铸的,御尊舍了性命来救她,怎么可能不感动?可是海澈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她去见御尊,两人还差点吵了起来。 “你有权重新追求幸福,我不会那么自私拦着你,可是御尊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爱上这样一个人。霏霏,我要你跟他分手,我不许你再跟他见面。” “这跟我爱不爱他没关系,我想去找他,只是想看看他伤势如何,再问一下常妍的下落。” “别告诉我你已经爱上他了,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霏霏,你当初是怎么答应跟他同.居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常霏心里一凛,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有事情瞒着你,我之所以答应跟他同.居,只是因为他好歹救过我一命,而且暗恋了我八年还痴心不改,他现在受了伤,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一下……” 海澈静静地看着常霏,直到她再也说不下去,这才说道:“没人让他多管闲事,是他自己擅作主张,你根本不需要内疚,相反,他还应该感谢你,因为要不是你在关键时刻放倒伍郎,他早就没命了。” “澈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霸道不讲理了?” “霏霏,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对我说谎,还跟我吵架,你扪心自问,他在你心中真的可有可无吗?”海澈差点说出他已经知道了常霏的秘密,想起以前那段相依相靠的日子,只觉心痛得不能自已:“自从我出生,我爸妈就没停过对我的伤害,现在连你也这样对我.......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活着……” 常霏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含泪说道:“澈澈,我们别吵架,我不去看他了。” 海澈露出了笑容,常霏的弱点在哪他一清二楚,因此一说一个准。 两人合好如初还不到十分钟,袁晓玫打来了电话,开口就问常妍在哪里?常霏吱吱唔唔说不出,袁晓玫立刻放声大哭:“霏霏,我听说妍妍出事了,你告诉我实话,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到处都找不到她?你爸都急死了,要是再没消息,他就要报警了,呜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常霏不由得羡慕常妍有对这么疼爱她的父母,连忙安慰袁晓玫,说马上就去寻找,一有消息就打电话回去。挂断电话后,常霏立刻拔打了御尊的手机,可她没想到是晟哥接的电话,只说御少在抢救,其他一句也不肯多说。 常霏还没想出办法,常氏夫妻就冲了过来,两人在她面前抱头痛哭,直说常妍凶多吉少,肯定回不来了。常霏被逼无奈,只得不顾海澈的阻拦,去医院找御尊。 她并不知道,这是阿祖见御尊苦恼从而想出了这个主意,原话是这样的:“嫂子一向重情,那家人那样对她,也没见她记仇,我想,要是袁晓玫找她要人,她交不出来,肯定会来找御少……” 常霏到了病房才发现晟哥说谎,不过御尊虽然不在抢救室,但是伤势看上去不轻,全身包得象个木乃伊,正在晕睡中。 常霏在病房里呆了一下午,御尊一直没有醒来,直到天色擦黑,她才起身离开。就在她转过身体时,御尊睁开了眼睛,等到她走出病房,他立刻叫人拔去点滴并拆去了身上的绑带。阿祖扶他起来活动,笑咪咪地恭维道:“御少,你可真行,这么一动不动躺着,还一躺就几小时,换我早就受不了了!” 御尊一边活动着僵硬的四肢,一边嘶牙裂嘴:“这个死女人,心肠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比我还硬,我要再不给她点教训,都爬我头顶了,她想知道常妍的下落,我偏不告诉她,让她也尝尝心焦的滋味。” 阿祖在御尊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嘴,他在嘴上恭维“御少高明!”心里却暗暗鄙视:得了吧,您哪是想教训人家,折腾自己还差不多,为了多见人家几面,竟然装睡,一装就装几小时,老大,您可真行,i服了you! 常霏回到水云洁那里,好不容易将常氏夫妻哄走,海澈沉着个脸走了出去,之后一直没来电话。 这一晚,御尊睡得很好,常霏基本没睡着,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打电话问过海澈平安无事后,立刻赶往医院。御尊昨天装了一下午,难受得够呛,今天怎么也不敢装了,他拉着常霏躺到自己身边,将头搁在她柔软的胸前,象个孩子似的撒娇:“霏霏,我脑袋受伤了,还得了轻微脑振荡,记不起将常妍藏哪里了,假如你肯亲我几下,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 听他的口气常妍应该还活着,常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而在外面听壁角的阿祖却一阵恶寒,差点被雷倒。 常霏心里有愧,又见他伤得这么严重,便如他所愿,在他唇上和脸上亲了几下。御尊不满地嘟起嘴,抱怨道:“是不是我这几天没有喂你,你没吃饱还是怎的?怎么力气这么小?你要不行,换我来!” 常霏在他腰里的嫩肉上掐了一把,御尊很奈张地大声呼痛:“哎哟,轻点,我身上还有伤呢,你想谋杀亲夫啊?” 常霏脸红红地看着他身上的绑带,不好意思地问道:“痛吗?”御尊连连点头:“有点痛呢,只怕比你那时候还痛,你知道吗?我是第一个让你流血的男人,而你是第一个让我流血的女人……” 听壁角的阿祖再也听不下去了,捂着一颗脆弱的心退避三舍。 两人厮缠到中午,左晟和施睿送来了午餐,御尊举起两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臂,说道:“霏霏,我手受伤了,你喂我!” 常霏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做如此亲密的举动,一口回绝:“前几天是谁喂你的?你告诉我,我去把他叫来。” “行,那你把晟哥叫进来。” 常霏赶紧追出病房,可是那对杀手夫妻一放下东西就闪人,她上哪儿去找人?不仅如此,一直守在门口的阿祖等人也全都不见了,常霏便问御尊要不要请个护工喂他吃饭,男人立刻翻脸:“你叫人进来把这些绑带拆掉,我自己吃。” 常霏哪晓得男人是故意绑成木乃伊好让她看了心软的,就连身上的伤都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她连忙拿起碗筷,想要给男人喂饭,可是御尊怕饿着她,坚持让她先吃,她拗不过,迅速扒了几口,便去喂御尊。 御尊一边吃饭,一边趁机吃豆腐,只觉那几刀总算没白挨。吃到一半,他说口渴,要喝汤。常霏喂他喝了一勺,他发觉不是太烫,便说还要。等她再去舀,他忽然凑过去在她的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 常霏痛得跳了起来,一大碗的汤全都洒在身上。御尊不思己过,反而还怪她:“瞧你笨手笨脚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里面洗洗?你的衣服我会让人马上送过来。” 常霏气得瞪大了眼睛:“喂,你别过份,要不是你咬人,我会洒开来吗?” 可是这个无耻的男人不仅不认错,反而还振振有词:“怎么?只许你咬我,不许我咬你,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常霏早已过了纯真的年纪,哪会不懂什么叫做“咬”,直羞得满脸通红,伸手在御尊那张厚比城墙的脸上狠狠掐了一把,然后冲进浴室,反手阖门上锁。当她双手绕到背后解文胸的扣子时,阿祖将一台笔记本电脑送进病房,当她全身赤.裸站到莲蓬头下时,御尊已经打开了视频。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常霏的玉体,但偷窥还真的是第一次,这种感觉无与伦比,让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只要想想就兴奋得不能自抑。 他一眼不瞬在盯着那起伏的酥胸、颤歪歪的红果、纤细的腰肢、神秘的沼地、雪白的*……只看得吸呼急促,全身血脉贲张,那一处差点走火。 等到常霏开始穿衣,御尊合上电脑,阿祖悄没声地潜进来,拿出常霏的手机,先将御尊的号码恢复,再将海澈的号码拉黑,然后抱着电脑闪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加菲的投雷,今天双更,第二更的时间为晚上19:30。 第90章 沫浴过后的常霏宛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动人,御尊盯着她高耸的胸部,修长的*,一个劲地咽口水。他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将自己整成木乃伊也就罢了,还费尽心思偷窥她洗澡,纯粹是没事找罪受。 常霏看到男人躺在病床上,目光迷离,面色潮红,表情痛苦不堪,还以为他发烧了,正准备伸手去按墙上的按扭,御尊猛然起身,双手抱着她的腰,拖到身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即使隔着厚厚的绑带,常霏也能感觉到那处的坚硬,顿时面红耳赤,她拼命挣扎,可御尊欲.火正旺,哪肯放开她。两人在狭小的病床上翻上翻下,被子枕头掉了一地。等到常霏再一次占上风翻到上面时,下面的御尊发出一声闷哼,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常霏连忙跳下来,可是已经晚了。御尊到底伤势未愈,这般一折腾,有几处已经愈合的伤口绷开,鲜血很快染红了绑带。他平时极能忍痛,可是此刻呲牙裂嘴,连声抽气,那模样要多痛有多痛,以至于常霏看了后要多心虚就有多心虚。 “你一直说我腹黑,你看,是红的……”御尊指着自己的小腹,一脸的委屈。常霏看着不断渗出来的鲜血,心里一软,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接到消息后,贺文泉迅速赶了过来,将两人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你也太不注意了,身上还有伤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干活了……还有你,明知道他身上有伤,还在他跟前上演湿身魅惑……这些被子和枕头怎么都在地上?啧啧,多么生龙活虎的一对啊!” 御尊看到常霏那欲语还羞的模样,直乐得哈哈大笑。贺文泉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自然不会跟他客气,等到换药换纱布的时候,下手要多重就有多重。御尊连连惨叫,骂道:“孙子,你是不是想整死你爷爷?” 贺文泉拿着消毒棉往他伤口上重重一按,笑道:“俺爷爷双腿瘫痪,俺奶奶跟人跑了,你想做我爷爷,得,我马上将你的双腿弄断,再去引诱小霏霏,我就不信她肯守着你一个残废过日子,你就等着戴绿帽子吧!”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行,你厉害,我认输。不过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我决定等下就去举报你收受贿赂、威胁病人、吃护士豆腐,先让你下岗失业,再让你身无分文,除了做牛郎没有第二条路走。” “没有的事,你可不要陷害我。”贺文泉吓了一跳,立刻讨饶:“咱俩兄弟一场,用不着这么赶尽杀绝吧!” “谁跟你兄弟。” “好好,我认输,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贺文泉嘿嘿干笑,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说道:“说正经的,你准备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我听说海少不同意小霏霏跟你在一起,你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还要包成木乃伊吗?” “当然,那个死女人心肠硬得很,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让她内疚,我怎么可能白白放过。”御尊理直气壮地说道,在损友面前,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算计之心。 在他的字典里,爱情必须算计,看上的女人必须去抢,如果不争不抢,女人迟早会上别人的床,迟早会给别人生娃。 这是他从自己的亲身经验中总结出来的追女指南,在他看来,说“爱情不能算计”的全都是傻瓜,因为你不去算计别人,别人就要来算计你;说“君子有成人之美”的全都是白痴,自己去成全别人,谁来成全他? 等到御尊重新包成木乃伊从手术室中出来,常霏待他的态度果然变了,整个下午端茶倒水,毫无怨言,而且温柔体贴,几乎是有求必应。 御尊心花怒放,常霏见他心情好,自然要问他常妍的下落,男人嫌她扫兴,不满地说道:“我说个小故事给你听,你听了后要觉得有道理,我就告诉你常妍在哪里,要是还肯亲我一下,我说不定会同意常妍打电话给她父母报平安。” 凭直觉常霏觉得自己应该摇头,可是只要她敢摇头,休想再打听常妍的下落,常霏纠结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好,你说吧!” 御尊膝黑的眸子里立刻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脸上却摆出一本正经的神情,说道:“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一座和尚庙和一个尼姑庵,里面各有一个和尚和一个尼姑。两人白天向佛,晚上修行,都觉得苦不堪言,和尚便想,要是能和合双修就好了,他决定试探一下尼姑,便在门上贴了个对联,白天没球事,晚上球没事,横批:无比(逼)烦恼。尼姑看到了也在门上贴了副对联,白天空洞洞,晚上洞空空,横批:有求(球)必应!和尚一看心领神会,当晚就敲开了尼姑庵的门……” 这是哪个聪明人想出的对联啊,常霏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又羞又愤地推开笑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恨不得一把捏死他。 御尊倒在枕头上一个劲地闷笑,他喜欢看常霏又羞又窘的样子,逮着机会就逗她,偏偏她还一逗就脸红,他自然乐此不疲。 常霏觉得自己又被御尊耍了,她听说男人最犯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于是板起脸不再理他。御尊也觉得自己今天占够了便宜,他怕常霏恼羞成怒,不管不顾丢下他跑了,便忍住笑意,吩咐常霏去把阿祖叫进来。 阿祖就在走廊里,常霏发现她要找他的时候总是找不到人,御尊想要找的时候一找就找着,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人品来。她的脸到现在还红得厉害,生怕阿祖取笑她,赶紧躲到了卫生间里。 阿祖今天吃了豹子胆,偷听老大的壁角,心里也正发虚,听到常霏叫他进来,还以为御尊要找他算帐,一颗心七上八跳,哪里敢露出半分笑意,点头哈腰地凑到御尊面前,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后,阿祖立刻掏出手机拔打电话。 没过一会儿,常霏的手机响了,是袁晓玫打来的:“……妍妍刚才打电话回来了,她说她现在上海,和同学在一起,过几天就回来。她的手机和身份证都被人偷走了,所以我们才没法打通她的电话……这孩子,真是的,出去玩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我还以为她出事了,吓我一大跳……” 等到常霏挂断电话,御尊收起嘻笑的神色,郑重地说道:“霏霏,我跟你交个底,常妍本来是非死不可的,我看在你的面上饶她一命,不代表就此放过她,过几天我的人就会将她弄到国外,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国了。” 常妍背叛常霏,还见证了伍郎的事情,御尊要是任由她留在国内,不谛于在身边埋了个地雷。就算是这样,他也冒了很大的风险。 常霏其实也明白,要让一个女人保守秘密有多难,最省事也最安全的办法还是杀人灭口。御尊肯放过常妍,还如此大费周折,完全是为了她,不由得大为感动,在病房里又呆了一会后回到别墅,精心烹制了三菜一汤,并亲手喂给御尊吃。 到了晚上,常霏想回水云洁那里,御尊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只不过还没等她拿起包包,护士就敲门进来,说晚上还要挂点滴,让她看着点病人。常霏想起可以让阿祖看护,便起身去找他,然而神奇的是又找不到人了。 常霏只得留下来,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打电话给海澈说一声,海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霏霏,我打不通你的手机,你看一下在不在黑名单里面?” 常霏以为海澈一定会生气,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件事,不由得呆了一呆,说道:“不会吧,我怎么可能把你的号码拉黑?” “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不会这么做,不代表他不会。” “呃,好吧,我马上看一下。” 常霏挂断电话,打看手机一看,海澈的号码果然在黑名单里,连忙恢复原状。她回到病房,御尊看了看她的脸色,不待她问,先主动招了:“是我把他的号码拉黑的,不过你不能怪我,是他先做了初一,我才做了十五。” 常霏这才明白来龙去脉,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这两个男人真幼稚,也真够无聊的。 常霏虽然留了下来,却坚持要睡在另一张床上,御尊威逼利诱也无济于事,实在是医院的病床太小了,而御尊身上的伤看起来也太吓人了。 御尊再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了凌晨三点多,睡梦中的他被晟哥和阿祖叫醒:“御少,不好了,出事了……” 御尊睁开眼睛,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常霏,示意他们扶自己起来,三人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后,御尊问道:“出了什么事?” 晟哥一脸凝重:“倾城御园和御氏集中总裁办公室同时进了小偷,还有,栖山别墅不知道为什么半夜着火,火势很大,我们的人员根本灭不掉,现在消防队已经赶过去了……” 御尊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些都是谁干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海澈,你敢火烧我的别墅,我必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第91章 出了这么大的事,御尊哪里还呆得住,第二天一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他和海澈早就达成了默契,不论暗地里斗得多狠,在她面前绝口不提。常霏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看到他异常忙碌,不由得担心起他的身体,御尊趁机索吻,吃足了豆腐,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海澈尽管出了一口气,心情还是非常低落,这天拉着常霏陪他上街购物,走累了进星巴客休息,两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常霏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行人,可是很快她就被一个吹糖的老人吸引了。 只见老人从箱子里挑出一块糖稀,放在手里搓揉几下后,扯出一条细长的丝。他将丝含在嘴里,一边使劲吹气,一边用双手捏出头部和四肢,捏完插在小木棍上,前后大约一分钟,一只活灵活现的长颈鹿就做好了。 她看吹糖人,海澈看她,看了一会儿,起身说道:“等我一会儿。”常霏以为他要上洗手间,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可是很快她便发现自己猜错了,海澈走出星巴客,径直走向吹糖人,用一张百元大钞买下了那只长颈鹿。 吹糖的老人笑得眼都眯起来了,常霏也笑了,等到海澈回到座位上,并将长颈鹿递到她手里,她笑着问道:“我都长大了,怎么还给我买这个?” “只要你喜欢,我就给你买。” “不是,我刚才之所以看得目不转睛,其实是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将吹糖的小玩艺做成艺术品摆上餐桌,不知道能不能象之前的冰雕那样产生哄动?” 自从进入十月,冰雕已经不再受欢迎,霏云酒店的生意冷清了不少,戴老板绞尽脑汁,却仍然没能想出好办法,这些天直急得满嘴火泡。海澈作为幕后老板,自然也时刻上心,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从常霏手里接过长颈鹿,翻来覆去地端详了好一会,还在灯光下照了照。当他抬起头来,清俊的脸上笑意盈盈,眸子里充满了喜悦:“霏霏,你知道吗?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常霏原本只是灵机一动提了一下,没想到海澈竟然觉得可行,心里也非常高兴。自两人认识以来,一直是海澈在物质上帮忙她,常霏一直都在想,要是能为海澈做点什么就好了,因为她觉得受之有愧。 十二月初,会计师中级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常霏和水云洁都通过了,两人都非常开心,海澈和安斯晨为她们举办了一个庆祝晚会,喝酒、k歌、跳舞……玩了个通宵。 连海剑青都被惊动了,打电话给她祝贺,快要挂断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会,说道:“……霏霏,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喜欢的人,要是没有,叔叔帮你介绍几个怎样?” 常霏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海剑青知道自己和御尊在一起,第二个反应是他想插手自己的终身大事,顿时起了反感之心:“不用了,门不当、户不对的,我高攀不起。” 海剑青静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好吧,当我没说。” 常霏还真怕他硬来,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袁晓玫冒了出来,天天找电话要她去相亲,被她推了几个后,袁晓玫立刻施展哭功,哭得连常霏都觉得自己是白眼狼。实在推不过,常霏便去相了几次亲,她完全是抱着应付的心态,稍坐了会便闪人,没想到人家对她很有感觉,每天鲜花不断,电话不断,约会也不断。 常霏也懒得去想人家究竟是看中了她的人,还是看中了海剑青的财势,自然不会赴约,可御尊仍旧吃醋了,阴阳怪气地问她要不要他出手,把常霏吓了一大跳:“别,我自己能解决的,你别多心,这些人我一个都不喜欢。” 御尊高兴地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只喜欢我一个?” 常霏脸一红,正想开口否认,可当她抬头对上那深情的目光,心脏猛烈地悸动。御尊将耳朵贴在她胸口,倾听她的心跳声,嘴角越翘越高。 双十二那一天,常霏和水云洁去客户单位送审计业务约定书,有一家明明已经在电话里谈好了,可对方自恃大公司,仍然故意刁难,只到下班铃响才给她们回执。常霏打电话跟程雯璇汇报情况,并跟她说了下她们不回事务所了。 两人今天在外面奔了一天,又累又饿,便去了最近的一家大酒店吃饭,进去后水云洁点菜,而常霏则直奔洗手间。她今天大姨妈来了,肚子非常不舒服,等到她从洗衣间出来,想回到座位上时,发现一男一女在过道里吵架,这条必经之路被看热闹的人堵住了。 男的她认识,是曾有过数面之缘的张凉雨。女的皮肤白皙,身材火爆,上身穿着白色皮草,下.身穿着包臀短裙和黑色紧身打底裤,靴子长度刚好到小腿肚,此刻正泪流满面,双手紧紧抓住张凉雨的衣摆,张凉雨一脸不耐烦地想甩开她,却被她抱住了腰。她将头埋在他胸前,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常霏没听清,只看到张凉雨脸色大变,凑到女子耳边说了几句话,似乎想说服她,可是女子听不进去,只是摇头。 张凉雨气得额头青筋直冒,使眼色示意一名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男子将女子拉开,可是还没等那男子靠近,女子就大声尖叫,还死命往张凉雨怀里钻。 张凉雨火了,猛然一声怒吼:“放手!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没逼你。” 女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知道,可我已经做过两次人流了,这一次无论你给我多少钱,我都要把孩子生下来!” “你以前做过两次人流关我什么事?就连这一次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种?” “凉雨,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能怀疑我?” 张凉雨用力掰开女子的手臂,猛地一推:“你神经病啊,你明知道就算生下来我也不会跟你结婚,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蠢事?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拿钱走人,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以后别再来烦我就行了。” 女子倒在地上,哭得如梨花带雨。 看到这儿,众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些人说张凉雨是贱男,只玩不负责;一些人说那女子不自爱,不仅随便和男人发生性.行为,还怀了孩子;还有一些人大约是认出了张凉雨的身份,为免惹祸上身,保持着沉默。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张凉雨准备闪人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女子忽然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架在脖子上,哭道:“凉雨,不许走!你敢走,我就自杀给你看!” 张凉雨的脸色顿时白了,他非常清楚,要是这名女子真的自杀,事情一定会闹大,从而给他的名誉和事业带来无法预估的影响。 人群里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常霏急中生智,拉过一名明显是张凉雨狐朋狗友的男子,凑到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那人眼睛一亮,连忙奔进一个包厢。一分钟后,从包厢里奔出一名长相老实憨厚的男子,人未到,声先到:“老婆,我来了……” 众人都让开一条路,男子奔到女子身边,双膝下跪,苦苦哀求:“老婆,跟我回去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你离婚的……” 围观的人顿时发出阵阵唾骂声,感情这位是红杏出墙,家里有老公,还在外面勾搭,原本同情这名女子遭遇的人全部化成了正义使者,集体鄙视这位给“老公”戴绿帽的女子…… 常霏回到座位,没过一会儿,张凉雨的电话就打来了,声音有些狼狈:“今天的事多谢你了……我发誓,让她做过两次人流的男人不是我……这一次我认了,不过这是她用了手段才怀上的,我知道后立刻给了她十万元让她去做掉,她不肯,想利用孩子缠上我……” 常霏不想去评价谁是谁非,“喔”了一声,只听张凉雨继续说道:“……这个人情我记住了,没什么好说的,以后有需要打电话给我就对了。” “张少不必放在心上,你上次也帮我解过围,咱们算是两清了。” “什么两清啊?我也是海澈的朋友,别那么见外,以后就叫我名字好了。记住啦,有事打电话给我!” 挂断电话,常霏发现水云洁在竖耳倾听,便将刚才的闹剧说给她听,水云洁听了后果然一脸鄙夷。 平安夜的晚上,御尊送给常霏一件礼物——一支瑞士迷你枪。 这是一支世界上最小的左轮手枪,有六发子弹,长度只有5.5cm,由18k黄金打造,枪柄上镶嵌有定制的钻石,同时还配有一条金链,可以挂在钥匙扣上面,很小很隐蔽。 他将迷你枪放在常霏的手心,说道:“霏霏,跟了我让你受委屈了,我很抱歉,这支枪送给你防身,为防意外,你时刻带在身上。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摆平。” 常霏没想到御尊会送她这样的礼物,脸上的神情非常复杂:“你就不怕哪天被我一枪杀了?” “杀人的办法有很多,你如果真的想杀我,没有枪也会动手。”御尊在她白晰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柔声问道:“霏霏,我爱你,你舍得杀我吗?” 常霏摇了摇头,双手抱着他的腰,轻声说道:“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去爬黄山,我们什么时候去?” 御尊顿时心花怒放,双手捧着她的脸狂吻。 圣诞过后,旭城迎来了第一场雪,常霏来到办公室,发现每张办公桌上都放着一张红色炸弹,她还以为是哪个同事结婚,打开一看,不由得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是叶子谦发来的结婚请贴,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办公室里的同事一个个脸色怪异,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水云洁。 水云洁脸色很难看,常霏对叶子谦很失望。两人分手还不到一百天呢,他就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这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想要向昔日女友炫耀、显摆,还是嘲笑她没眼光? 水云洁起身去茶水间,还没等常霏跟过去,办公室里就响起了窍窍私语声,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她听清内容。 “喂,你们听说了吗?叶子谦这么匆忙结婚,据说是奉子成婚。” “啊,不会吧,那时候他和水……分手,闹得要死要活的,怎么一转眼就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还要当爸了?”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有个远房表妹和新娘子是闺蜜,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她说叶子谦和新娘子是大学同学,不过很久没联系了,那天在酒吧偶遇,两人就聊上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聊到了床上。本以为只是一场露水姻缘,哪知道过了两个月,新娘子发现怀孕了,还惊动了双方的父母,两家一碰头,立刻敲定了结婚日期。” “怎么这次叶妈妈没反对?” “新娘子家里的条件比叶家还要好,叶妈妈开心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 “哎,怎么会这样?想当初,他追水……的时候多痴情啊,连我都被感动了,没想到会这样,你们说连叶子谦这样的男人都靠不住,别的男人还能相信吗?” “就是,我也听一过来人说过,男人长情不等于长性,男人嘴巴里说爱你,不代表他身体不会背叛你。” “别那么悲观,照我看都是喝酒惹的祸。” “出柜就是出柜,少找理由。” “男未婚、女未嫁,这哪里是出柜?其实吧,奉子成婚也挺好的,我听说很多奉子成婚的夫妇80%都生了男娃,我以前上生物课,老师也这么说过,他说结婚后马上有孕的很多都生女娃,因为准备婚礼、度蜜月什么的很劳累,身体会成酸性。而未婚先孕的恰恰相反,两人都精力旺盛,生龙活虎……” “喂喂,你们几个老阿姨不地道,明显是在教坏小女孩嘛?mm,哥哥负责任地跟你们讲,女人未婚先孕,能够奉子成婚的概率太低了,大多数女人最终还是进了医院做人流……” 一个小时过后,水云洁接到了叶子谦的电话,自从出院,他就再没有踏入会计师事务所一步:“对不起,请贴不是我发的……” 水云洁打断他的话道:“恭喜你了,新郎官,恭喜你娶得美妻,喜得贵子。”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水云洁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便按了结束通话键。 当天下午,传来了叶子谦即将离职的消息,据说他有个同学在北京与人合伙开了家律师事务所,邀请他过去帮忙,他一办完离职手续就走,而新娘子则留在旭城待产。 这天常霏和水云洁白天去被审单位做存货抽盘,晚上回事务所整理资料,忙到很晚才下班。两人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叶子谦,他应该是刻意等在这里的,数月不见,准新郎官身形消瘦,脸色苍白,浑身上下看不到一丝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他挡住她们的去路,一如过去那样如痴如狂地看着水云洁,仿佛要将她烙在心底。 水云洁蓦然愤怒起来:“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无尽的悲伤与内疚涌上心头,叶子谦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对不起!”除了道歉,他无话可说。 水云洁拉着常霏夺路而逃,一走出事业群大门就放声大哭。常霏将她拉进车子,任她哭湿自己的肩膀。 其实水云洁对叶子谦只是有些好感,感情投入不深,她今天这样失态痛哭,与其说是被情所伤,还不如说是被势所逼。没过一会儿,她就收起了泪水,转头看着窗外一辆辆疾驶而过的豪车。 常霏忽然想起水云洁曾经说过的话,“……听说这车的宣传口号是‘最舒适的驾驶感体验最狂野的速度’,我要是能有机会亲身体验一把就好了……”心里有了主意。 到了晚上,她向御尊借科尼塞克,御尊知道她一向不喜欢出风头,便拿眼看她。常霏挑眉:“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车技?”御尊大笑:“不就一辆车吗?只要你高兴,就算是撞成一堆废铁也没事。” 元旦那天,会计师事务所全体加班,常霏开着科尼塞克去接水云洁,说了三个随便:“随便上、随便看、随便摸。”水云洁不由得失笑,问道:“你想干啥?是想炫富还是拉仇恨?” “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我和御尊住一起,这是事实,不是我想逃避就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的。”常霏沉默了一会说道:“御尊凶名在外,我相信只要消息传开,很多男士见了我一定会绕路走。” 这样一来,她除了嫁给御尊,没有其他路可以走。水云洁可以想象,常霏要是跟御尊结婚,海澈不知道要怎样闹腾,她很想提醒一下常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常霏将车开到事务所,大大方方停了一天,随便人围观。下班后,换成水云洁开车,水云洁也不管天寒地冻,打开顶篷,将音乐放得震天响。两人女人带着帽子和围巾在市区兜了一圈又一圈,有人认出了这辆跑车,打电话告诉御尊,御尊听了大为高兴,觉得常霏终于想通了,不再象以前那样遮遮掩掩,让他感觉自己象个地下党,整天见不得光。 晚上,常霏回到别墅,御尊的心情很好,笑着问道:“开世界顶级跑车的感觉怎样?”常霏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应该问我狐假虎威的感觉怎样。”御尊听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沫浴过后,御尊打开台灯和音乐,从柜子里拿出一盒tt,然后摆了个诱人的姿势朝天一躺,一柱擎天,勾魂一样地喊道:“霏霏,到我怀里来!” “我不!”常霏脸红如霞,心跳如鼓,慌不迭转开眼睛。 御尊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得意,脸上却是一副苦恼的模样:“这tt怎么用?霏霏,我第一次用这个,真的不会用,你过来帮我套上去!” 常霏紧了紧浴袍,倒退了三步,刚刚被热水浸泡过的身体滚烫发热,却没有她的脸烫。 男人一看哄骗的不行,立刻改成引诱:“你帮我套一次,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常霏摇了摇头,又倒退了三步。 男人一看这招也失效了,立刻恢复霸道的本性:“你个死女人,快过来,给我套上去!” 常霏吓得转身夺路而逃,御尊裸身去追,两个人在房间里展开了一场追逐的游戏。男人有意逗弄她,第一次追上剥掉浴袍,后来每次追上不是摸臀就是摸乳。常霏羞得无地自容,一头扎进被子里。 男人哈哈大笑:“这回我没逼你,是你自己要上我的床的。上去容易下来难,你想下来,除非将我‘吃’倒。” 常霏拉高被子遮住头脸,他抓住她的两只手,不容她退缩。四只手二十根手指,撕开那只小小的tt,好不容易才套到他那火热坚硬上。 在进入她的身体后,他亲吻着她白晰的脖子,喘息着说道:“霏霏,以后别吃药了,对你身体不好……” 常霏的心一颤,在他的上下夹攻中,开始生涩地回吻……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19点左右和老公去附近的健身会所游泳,钻戒掉在了游泳池里都浑然不觉,直到今天吃过午饭才发现丢了。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去会所询问,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捡到了,捡拾者是会所的游泳教练,今早7点左右在池里踩到,以为是易拉罐上的拉环,捡起来才发现是一枚戒指。 由于消息已经在群里公布,为防冒领,会所的经理要作者回家拿身份证和购买发票。一小时后,作者带上证明材明取回钻戒,并请经理帮忙带领,向拾金不昩的教练当面致谢。 经理带着作者走到游泳池边,正好一个身材晳长健硕的大帅锅从水里上来,经理说:“喏,这位就是教练,你应该认识吧?”~~作者眼前一亮......近距离一看,更帅了,可是昨天是作者第一次去那家会所游泳,我摇了摇头,真诚地道谢。 回家的路上,作者有点可惜没问帅锅的名字,也没要联系方式。回到家里,抱着老公亲了一口,觉得自己的人品还是挺好的。 对了,此枚戒指非婚戒,是五年前过生日老公送的生日礼物,戴在手上一天都没摘过啊...... 等这个文结束,作者打算写个短篇,男主游泳教练,有人有兴趣看吗?押一本户口本,以上是作者的亲身经历,绝对没有捏造! 第92章 安斯晨很快就知道了叶子谦要离开旭城的事,不由得暗哼了一声,觉得这小子还算聪明。他深知水云洁的个性,觉得这时候不是趁虚而入的良机,决定缓上几天再展开攻势。 海澈也很快就知道了常霏开着御尊的车满世界招摇的事,只觉得心痛难忍,以前他还敢信誓旦旦地说常霏绝对不会对别的男人动心,可是此刻他不确定了。 微之不慎,星火燎原,不管他承认还是不承认,御尊已经在常霏心里占了一席之地,而且还有扩大的趋势。他要再不阻止,感情之堤一旦绝口泛滥,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就在海澈一筹莫展时,旭城来了一个神秘人物,这人一下飞机便熟门熟路地去了皇庭一号,挑了两个前突后翘的小姐出台,大玩3p肉搏战。 华灯初上,他在保镖的簇拥下再次返回皇庭,先去看了一会钢管舞,然后进了一号包厢。没过多久,御尊和晟哥开车赶到皇庭,也进了一号包厢。 顶层已经清场,服务员送了酒水进去后立刻退出包厢,坐在阴暗角落里的男人微微倾身,拿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女人怎么没有一起来?是她不愿意还是你搞不定?” 御尊显然跟他极熟,漫不经心地仰靠在沙发上,轻轻晃动着手里的红酒杯,声音低沉而慵懒:“男人做事带女人做什么?” 神秘人轻描淡写地说道:“当然有用才带出来,有的女人只会叉开两腿被男人上,有的女人却能给男人带来源源不尽的利益,远的不说,就说近的,那些警察不是一直在暗中盯着你,想要找你的麻烦吗?我要是你,就把女人放到明面,让她做名义上的负责人,你只要躲在幕后操控就好了,万一哪一天麻烦太大,无法脱身,就将她推出去。” 御尊顿时心头大恨,常霏是他放在心里面,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女人,他不容许任何人轻视,就算是言语上的侮辱也不行。他将酒杯“砰”的一声放在桌上,俊脸翻转:“我是残了还是废了,竟然沦落到要做缩头乌龟?把女人推出去当挡箭牌,亏你说得出来!” “king,我一直把你当dragon,所以才想找你一起做这个生意,可是自从常霏来到你身边,你就象是变了一个人,你变得胆小怕事、软弱无能、多情善感,斗志全消……你变成了一条worm,整天只想着钻洞……” 眼见披查越说越不象样,御尊勃然大怒:“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现在说最后一遍,这件事与我女人无关,我是个正当商人,绝对不会去做那种掉脑袋的生意,你想找人合作,别找我,我没兴趣。” 正当商人?深知御尊底细的披查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中国有句俗话,富贵险中求,想要赚大钱,不冒一点风险怎么行?我看不是你不想做这个生意,而是你女人不让做。king,我真的搞不懂你了,只是一个姿色尚能入眼的女人,你何必掏心掏肺?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非得要她?不会她是你第一个女人吧?” 御尊眸光黯沉,脸色阴鸷无比:“附近有家赌场,那里美酒成堆,美女成群,你要闲着没事,不如去玩几把,保证让你不虚此行!” 有钱哪里玩不到女人,自己特意冲到旭城是想打开一条贩毒通道,不是来玩的,披查强自压住心中的怒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御尊,说道:“得了,king,女人就是用来玩的,不是用来爱的,你要实在喜欢,多玩几天也无妨,却绝不能被美色所迷。这件事至关重大,你要开不了口,我帮你开,你要搞不定,我帮你搞定,我倒不信,这世上还有我披查拿不下的女人。” “不用!”御尊一口拒绝,态度非常坚决:“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碰的,你不必再说!” 披查见御尊油盐不进,怒不可遏,阴阴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宠女人也要有个度,你这样宠法,早晚死在她身上。” 御尊寸步不让,冷冷地说道:“这句话应该我提醒你才对,玩女人也要有个度,你这样玩法,早晚死在她们身上。”说完转身说门。 披查看着他毅然离去的背影,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抡起手臂,将桌子上的酒瓶和酒杯全部扫落在地。 元月初,各公司完成纳税申报后,会计师事务所进入了一年当中最繁忙的时节,全体成员出动,由经验丰富的会计师带队,到各客户单位进行审计。常霏、水云洁和龚其锋在同一队,整天忙得不可开交,经常加班加点连轴转,双休也变成了单休。 这一天周末,连日大雪过后终于迎来了晴天,水云洁约常霏去商场购物,意外地遇到了牵手而行的小白和bobo,两人态度亲呢,显然不是第一次约会。 bobo依然打扮得很漂亮,但不再是过去那种风尘的样子。小白衣着光亮,俊朗非凡。常霏早就听龚其锋说起此事,知道他们两人是家里安排相亲而认识的。 看到她们两个,bobo眼光微闪,小白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常霏笑笑点了点头,便拉着水云洁离开。 看着常霏远去的背影,bobo的眸子里流露出深深的恨意。小白冷眼旁观,心中不住冷笑,这个女人还真是自信过了头,竟然对他施展美人计,想将他迷晕,然后套出海澈的消息,简直不要命了。 晚上,御尊带常霏去怡兰园吃饭,刚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走进门果然看到一树娇柔鹅黄的蜡梅花。梅树下还有个人比花娇的女子。云怡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羽绒服,正在攀折梅枝,她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回首嫣然一笑:“你来啦!” 不知道是不是常霏敏感,明明是很平常的三个字,明明云怡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婉大方,可她却愣是听出了不同的意思,期盼、欣喜、幽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久不露面的男子踏雪而来,望穿秋水的女子持花相迎,本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相遇,煞风景的是男子身边还跟了另一名女子…… 常霏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自己成了可耻的第三者。她的脚步不由自主放缓,御尊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但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哪里惹她不快,俊眉微皱,伸臂揽住她的腰,语气里带着些讨好之意:“等过了年我带你去荷兰吧,三月到五月是荷兰国花郁金香盛开的季节,阿姆斯特丹还有全球最大的郁金香公园,我们去那里好好玩几天。” 常霏悄悄打量云怡,发现她笑容未变,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因为这段时间太忙而产生了幻觉,对上御尊灼灼的视线,她歉意地说道:“事务所上半年非常忙碌,我恐怕请不出假来。” 御尊很想说“你辞职吧,我养你!”但他深知常霏的个性,咽下这句话,说道:“外面很冷,我们进去吧。” 常霏点了点头,三人进入那间有五爪九龙袍的包间,云怡将折下来的蜡梅插入花艵,顿时满室幽香。 菜肴一如既往地精致美味,御尊给她布菜,还将剥好的虾肉放入她碗中。常霏不由得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话:“我会尽量收敛脾气,疼你爱你……”他真的做到了。 不知道是包间里的空调太暖,还是御尊的眼波太温柔,没过一会儿,常霏只觉身上暖洋洋的非常舒服。御尊看着她那红扑扑的俏脸,嘴角高高挽起。正在此时,包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一名皮肤微黑、体型健美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姿色艳丽、身材妖娆的女子。 御尊看清来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凝结,周身气息也冷了几分。那男子一进包间就将视线停在常霏脸上,足足停留了几秒钟,随即和那女子一起双手合十,低头弯腰说道:“萨瓦迪卡!” 常霏一听到这四个字,便知这两人是t国人,她虽然不知道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但她看过t剧,知道最基本的礼节,连忙起身,双手合十,同样低头弯腰说道:“萨瓦迪卡!” t国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加深,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他看向御尊,笑吟吟地说道:“king,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御尊眼眸中立刻升起一抹恼怒的情绪,不待常霏看清就转瞬即逝,他站起身来,为三人做简单的介绍。 “常霏,我女人。” “披查,我生意上的朋友。” “威兰鹏,披查的私人助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常霏不由得多看了两人一眼。披查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满御尊这种冷淡的态度,他从怀里掏出一盒雪茄,递了一根给御尊,可是御尊不接,冷冷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戒烟了。” 披查一愣,瞟了一眼常霏,意味深长地说道:“king,你变了很多。” 御尊脸色铁青,意有所指地说道:“是人都会改变,你也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披查脸上飞快地掠过一抹恼怒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开口道歉:“抱歉,我好象打扰到你们了。” 常霏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回事,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说道:“没关系!”而御尊却脸色僵硬,语气冰冷:“……反正我们已经吃饱了,正打算回家去。” 披查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御尊按铃召来云怡,说道:“这位是我生意上的朋友,你帮我带他们去开一个包间,所有花费都记在我的帐上。”又转头对着披查说道:“这里的菜不错,值得品尝,你和威兰鹏多吃点,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由分说,搂着常霏向外走去。披查看着御尊决然而去的背影,终于明白此事毫无商量的余地,他收起虚假的笑容,眼眸阴鸷到了极点。 第93章 两人坐进跑车,御尊握住她的手腕,严肃地说道:“你什么都别问我,只需记住一点,那人非常危险,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常霏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御尊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得紧张起来,点头道好。 御尊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想到自己这样的态度可能会吓到常霏,脸上堆了一个笑容,温声说道:“你别害怕,可能是我多心也不一定。”常霏稍微松了口气,再次点了点头。 回到别墅,御尊和晟哥去了书房,常霏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不过凭直觉她觉得应该和披查有关。 御尊打电话给云怡,只说了一句话:“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电话那端立刻传来了哭泣声,可是御尊并没有心软,他挂断电话,将云怡的名字从联系人中删除。 一小时后,御尊回到卧室,打开化妆包,将海澈送给常霏防身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当他看到那支特殊的“迷你唇彩”时,他抬起头来,薄唇紧抿,目光如电,紧紧盯着常霏。他的女人到底心还不够狠,这事要轮到他身上,早就动手了。 常霏心虚地移开视线,嘴巴张了又张,不知道说什么好。男人一言不发,沉默得可怕,就在常霏以为男人又要大发雷霆冲自己发火时,他开口了,语速飞快,带着一丝紧张:“霏霏,你可不可以辞职?或者请一段时间假,等过段时间再去上班?” “是不是要避开那两个t国人?为什么?我不认识他们。”常霏奇怪了,她自问自己虽然出国流学四年,可从未去过t国,更未与t国人有过接触,他们怎么会找到自己头上?而且看御尊这种反应,分明是来寻仇的。 “你别问那么多了,算是我求你,留在家里好吗?”御尊知道常霏心里的疑问,可他无法解释,此刻他的心里十分后悔,早知道会惹来这些麻烦,他就不跟海澈斗气,将常霏跟了自己的事抖出去了。 御尊一向强横霸道,常霏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个“求”字。她定定地看着男人,不知道他是小题大做趁机将自己变成金丝雀,还是真的危险来临,他不想拿自己的安全冒险? 常霏从小就帮袁晓玫做家务,读大学时勤工俭学,毕业后一直努力工作,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男人过寄生虫的日子,她无法想象那是种怎样的生活,想了良久,她还是摇了摇头。 御尊心急如焚,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深深地了解了常霏的性子,越是紧逼越是离心,想了想,他说道:“要不你来我的公司吧?我将你安排在财务部怎么样?” 常霏立刻想起了她第一次去御氏集团时听到的闲话,连忙摇头:“不了,我在事务所做得挺好的,还不想离职。” 御尊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知道她性子倔强,只得无奈地说道:“那好吧,不过为了预防万一,从明天起,我让施睿贴身保护你,另外你将这支微型炸弹和我送给你的迷你手枪全都带在身上,一有不对你就拿出来用,别担心后果,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常霏的身边一直有海澈的人在保护,现在再加上身手不凡的施睿,一般人绝对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披查一向胆大妄为,御尊不敢掉以轻心,决定暗地里再派几个人保护常霏。饶是这样,他还是不放心,又关照道:“你这些天尽量不要外出,不要跟陌生人讲话,不要接来历不明的邮包,一下班就回别墅,别去逛街,缺什么东西跟我讲……” 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常霏从小缺爱,并不觉得他啰嗦,反而很感动,一一应下。 也不知道御尊是怎么和郑成方谈的,施睿第二天就到事务所上班了,还和常霏分在同一组。由于年底业务繁忙,人手不够,郑成方早就放出风声要招几个人进来,因此除了龚其锋冷笑了几声,水云洁眨了几下眼睛,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怀疑。 常霏知道施睿是杀手出身,以为她进事务所只是做做样子,哪里知道她财务知识还蛮扎实的,跟着她们去客户单位查帐一点困难也没有。然而几天过去,披查毫无动静,常霏渐渐放了心,施睿却丝毫不敢大意,每天跟进跟出,寸步不离。 时间很快到了年底,周六晚上,郑成方邀请整个天正事业群的人吃年夜饭,饭后拿红包。程雯璇早在一周前就得了内.幕消息,她告诉她们晚上还有抽奖,特等奖是一台dell的笔记本电脑,中奖率高达50%。 这种一年只有一次的好事自然没有人愿意缺席,常霏、水云洁、龚其锋和施睿四人到达酒店,在预定的位置上坐下来,等了大约半小时,郑成方总算到了,他坐主桌,跟他同桌的除了表妹程雯璇,其他的全部是大客户单位的财务经理。 等到郑成方致完词,已经晚上7点了,大家都饿坏了,纷纷开动,一时觥筹交错,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舞台上也开始了表演,唱歌、跳舞、变魔术……热闹非凡。吃到一半时,龚其锋被一大帮会来事的人硬拉走了,几个人在上面表演小品,常霏和水云洁笑得肚子都疼了,好多人笑得前俯后仰,不知摔坏了多少酒杯,弄倒了几把椅子,在这样的状况下,一向警慎的施睿也放松了警惕。 现场实在太混乱了,许多人拼命向前涌,拍照的拍照,叫好的叫好,一名正在上菜的女服务员手臂不知被谁撞了一下,整碗汤全都洒到施睿身上。她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地道歉,说自己真不是有意的,愿意赔偿洗衣费。 施睿看了她几眼,没看出什么破绽,便放过了那名女服务员。但是她的身上汤汤水水,非常狼狈,便关照常霏小心点,然后起身去卫生间。她前脚刚走,后脚披查进入大厅,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笑吟吟地走向常霏。 “常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幸会。来,我敬你一杯!” 常霏没忘记御尊关照过的话,下意识地倒退了三步:“对不起,我酒量不好,这杯酒就敬谢不敏了。” 披查看出了她眼里的防备,心下了然,脸上的笑容越发无害纯良,俊眉微皱,眼底露出一丝被人排斥后受伤的神情:“是不是吓到你了?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 披查体型健美,仪容出色,穿一身名牌服装,手腕上还戴着一块劳力士金表,一出现就吸引了很多目光,好几个还单着的mm早就两眼发光,看到他们两人认识,一名自负貌美的mm大胆地走到常霏身边,嫣然一笑,说道:“常霏,这是你朋友吗?来者是客,怎么不请他坐下来?” 四周都是同事,披查却是单身一人,何况她裤子右口袋有枪,左口袋有特殊“唇彩”,披查要是敢做出什么过份的举动,请他吃花生米。这般一想,胆子略壮,说道:“我与披查先生只有一面之缘,除了知道名字,其他一无所知,实在称不上朋友。” 那名mm也是个t剧迷,一听这名字,立刻就猜到了他的来历,眼中光芒更盛:“请问披查先生是t国人吗?” 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下,披查自然不会让这样漂亮的女士难堪,尽管心里恨不得将mm先奸后杀,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得体而优雅的笑容:“是的。” mm只当有戏,赞美之词涛涛不绝:“t国真是个美好的国度,美丽又充满神奇,尤其是首都mg,让人留连忘返……” 此时又有几个mm靠了过来,常霏立刻抽身后退,加快步子向龚其锋跑去。披查想要起身去追,可身边围满了美女,只得作罢。片刻后,施睿回到大厅,披查只得悻悻离开。 施睿回到座位,没看到常霏,心里一紧,立刻问水云洁她去了哪里,得知去找龚其锋后,立刻去找人,因此并没有听到那些mm在议论披查。 第二天午休时分,常霏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端立刻传来了一个淳厚的男声:“hello,常小姐,我是披查,可以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吗?” “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恐怕没时间。” “就三分钟!” “不行!” “一分钟总行了吧?” “好吧。” “我出身在mg,父母都是t国人,祖母是中国人,所以有1/4的中国血统。我从小和祖母一起生活,受她的影响,我非常喜欢中国的文化,常小姐很有中国味,笑容很亲切,不知道是不是缘份,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的祖母,我非常怀念她。不好意思,常小姐,你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 “一分钟时间到了。”常霏不容分说,按下了结束通话键。 披查听到“嘟嘟”的声音,气得脸色发青,感情自己这一番情深意动的表演又白费了。 威兰鹏一见男人那阴霾冰冷的眼神就知道不对,赶紧闪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披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双手抓住威兰鹏的头发就往墙上撞。“砰”的一声闷响,威兰鹏被撞得头晕眼花,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刚说出“饶命”两字,就被披查正反抽了两个耳光。他一边打,还一边用脚踹,嘴里边破口大骂:“贱货,淫.妇,我让你挂我的电话,我让你不给面子,我他妈今天踢烂你个b……” 第94章 第94章 他拖着她的两条腿,从客厅拖到卧室,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后,他剥掉威兰鹏的衣服,像饿急了的狗一样狠狠咬向那两只丰满的肉球,差点将乳.头都给咬掉。威兰鹏早已不是第一次受虐,一边惨叫,一边叉开双腿,将诱人的地带展现在男人面前。 披查下手的力道果然弱了些,威兰鹏强忍痛楚,脱掉男人的裤子,一口含住男人的命根吮舔。披查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猛然将威兰鹏推倒在地,强壮结实的身体重重覆上她的娇躯,他将她的双腿扛到肩上,伸手扶住坚硬,狠狠冲了进去。 看着身下女人痛苦的表情,他兴奋地直喘息,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在她体内不要命地撞击,两只手还在她身上又掐又打…… 仿佛有一世纪那么长,披查才喘息着抽身而出,然后站起身猛踢她下.身:“贱货,淫.妇,服不服了?下次还敢不敢这样对我?” 威兰鹏痛得象条被开膛破肚的鱼一样,躺在地板上浑身抽搐,她深知男人的脾气,要是敢躲闪一下,等待她的将是比现在还要厉害十倍的惩罚,连忙模仿常霏的口气,哭着求饶:“先生,我服了,下次再也不敢这样对你了,饶了我吧!” 彼查这才放过她,等到他从浴室里出来,再次恢复成衣冠楚楚的模样。 与此同时,旭城公安局一会议室,局长正在亲自召开会议,讨论如何打击跨国犯罪,并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的问题。 在座的每位刑警都知道御尊背景神秘,财大气粗,而披查表面从事商业活动,实际上涉黑涉毒,但苦无证据,不能随便抓人。这两人算是一对非常奇怪的组合,一个沉迷女色,一个不近女色。国际刑警组织也曾经想过派人卧底,可是两人防犯心极强,男警根本无法接近。后来有一位女警接受任务,扮作小姐接近披查,结果一去再也没回来。 大家讨论了半个多小时,毫无进展。就在局长认为今天的会议又白开了时,一位刑警提起了常霏,说她是御尊的女人,而且披查好象也对她非常感兴趣,一直在想方设法接近她。 立刻有人建议将常霏作为突破口,只要能够将她争取过来,做警方的卧底,收集证据不是难事。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毕竟做卧底太过危险,这两人都是极凶极恶之徒,一旦暴露,不仅自己有生命危险,还会连累家人,一般人都不会同意,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与会的刑警全都勇跃发言,讨论了很久,局长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多派几个便衣跟踪披查、御尊和常霏,只要发现他们在从事违法活动,立刻实施抓捕。 这一天常霏和水云洁去客户单位审计,因为晚上还要回事务所加班,两人就到新岛咖啡对面的小吃店吃快餐,谁也没发现有两名便衣跟着她们。 张勇翰恰好和一朋友在新岛咖啡厅喝咖啡,他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满街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尽收眼底。 常霏长得非常象她妈妈,张勇翰不认识常霏,可他认识袁晓琪。 旭城也就这么大,当年海剑青、安瑾熙、袁晓琪的三角恋轰动一时,张勇翰怎么可能不知道?海剑青只当别人都是聋子,却不知外头早有传闻说常霏是他的私生女,只不过大家碍于海、安两家的面子,装作不知道罢了。 张勇翰曾经听儿子说过常霏和海澈纠缠不清,一时好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么一看就被他看出问题来了,他发现有两个男子在暗中盯梢,其中一人面熟陌生,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他知道那是名便衣警察。他又看向常霏,发现她神态自若,与同伴有说有笑,一点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喝完咖啡,张勇翰回到公司召开产销会议。自从11年日本大地震,客户以日商为主的张氏陷入了困境,订单急速萎缩,库存大量增加,主干纷纷离职,更要命的是资金链也出现了缺口,如果到年底再无法扭转这种境况,这个董事长的位置只怕要让出来了。 张勇翰回到家中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妻子听到开门声,披衣而起给他做宵夜,等到宵夜吃完,张凉雨还没有回家,张勇翰发火了:“看看现在几点了,还不回家,还在外面鬼混,你是怎么当妈的,也不好好管管?” 妻子不服气地说道:“你是怎么当爸的,你怎么不好好管管?” 两个人吵了起来,好在没一会张凉雨就回家了,他看到老爸就好象老鼠见了猫,立刻就想躲回自己的房间。张勇翰大怒,叫道:“站住!” 张凉雨暗暗叫苦,停住脚步,一脸讨好地说道:“爸,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迟。” 张勇翰脸色越发不愈,不满地瞪了一眼妻子,觉得慈母多败儿,张凉雨就是被妻子给带坏的。他将儿子狠狠教训了几句,连带妻子也被他一番指责,好在他的妻子和儿子都知道他的臭脾气,一言不发,由他一个人说去。没过一会儿,张勇翰果然住了口,他将妻子赶回去睡觉,然后叫张凉雨去书房,将他在咖啡店看到的一幕源源本本告诉了儿子。 张凉雨一听困意全消,笑着说道:“常霏长得是蛮漂亮的,那两位便衣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张勇翰脸色一沉,斥道:“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别油腔滑调的。” 张凉雨吐了吐舌头,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一事,觉得眼前正是机会:“爸,常霏跟海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海澈罩着她,安斯晨也对她另眼相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 “说给你听也无妨,只是你心里有数就行,别说出去,就连你妈都不能告诉。”张勇翰觉得这件事告诉儿子也有好处,省得以后象个二百五似的得罪了人还不知道,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常霏是海剑青的私生女,她和海澈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张凉雨曾经也作过许多猜想,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老爸的意思,想了想,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爸,你放心,我会处理好此事的。” 张勇翰满意地笑了,父子两人走出书房,各回房间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张凉雨约海澈和安斯晨在霏云大酒店吃早茶,三人要了个包间,等到服务员上完粥和茶点,退出去并关上门,张凉雨立刻将昨天有人看到便衣在跟踪常霏,让她最近小心一点的事情说了一遍。 海澈立刻大惊,一迭声追问是谁看到的,消息是否属实,张凉雨自然不肯说是他老爸亲眼看到的,只说消息绝对属实。 安斯晨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良久,他才示意暴跳如雷的海澈安静下来,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贵宾卡递给张凉雨,说道:“凉雨,这家酒店其实是海澈开办的,我也有点股份,你以后要是在这里用餐,八折优惠,还可免费享受一切娱乐设施。” 猜到是一回事,安斯晨亲口说出又是另一回事,张凉雨大喜,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他们两人不仅会记住这个人情,从此以后还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知道常霏被便衣盯上,海澈哪里还有心思吃早茶,说了声“失陪”后立刻去找常霏,要她离开御尊,因为他不肯说出原因,常霏没有听从。 海澈带了一帮人又去找御尊。两人约在旭城第一高楼见面,一上观景台,海澈立刻抓住御尊胸口的衣服,让他离常霏远一点,不要连累她。御尊在海澈胸口狠狠拍了一掌,骂他吃饱了撑的,连人家生孩子的事也要管。 两人在观景台上大打出手,小白和晟哥则站在护拦边上,防止他们掉下去,直到两人打得筋疲力尽,这才上前劝开。 御尊知道海澈无缘无故不会这样冲动,他立刻让人去调查,很快就知道了披查这些日子一直在纠缠常霏,还引起了公安局的注意,顿时起了杀心。只是两人毕竟在生意上有过合作,他不想做得那么绝,决定再给披查一次机会,只要他不将主意打到常霏身上,便放他一条活路。打定主意,他亲自打电话警告披查,其他的话也不多说,只说他即将和常霏结婚。 披查顿感此事颇为棘手,他没想到御尊一直不碰女色,碰了就离不得身。只是他这人从不服输,总觉得事情没办成是自己还不够本事,因此迟迟不提回国。御尊没办法,只能让人24小时盯紧他。 时间很快到了小年夜,这一天海澈被迫回海家吃饭,御尊厚着脸皮跟常霏去袁晓玫那里混饭吃,果不其然,袁晓玫提起了常妍:“哎,也不知道妍妍现在吃饭了没有?她一个人在国外,也不知道会不会照顾自己?” 常铭不满地说道:“二姐都那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别忘了,大姐那时也是一个人在国外,还不是一样过来的,那时也没见你担心啊?” 袁晓玫老脸一红,不满地瞪了一眼这个老是跟她唱反调的小儿子,又心虚地看了一眼常霏,不知道说什么才说。常君平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干巴巴地说道:“大家快吃菜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五个人围着一张小圆桌吃得正香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第95章 袁晓玫还以为是邻居,没看猫眼就将门打开了,一看门外是两个外国人,不由得非常惊讶,用英语问道:“你们是不是敲错门了?” 哪知这两人是中国通,那名长相英俊的男子用中文说道:“袁阿姨您好,我叫披查,是御少和常小姐的朋友。不好意思,冒昧前来,没有打扰你们吃饭吧?” 长相妖娆的女子双手提着礼盒,略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袁晓玫哪知道这两人是危险人物,一听他们是御尊和常霏的朋友,赶紧将人放进来,还端茶倒水,热情接待:“你们吃饭了没?要是没吃,就和我们一起吃吧!”常君平也开口邀请:“都是家常菜,两位千万别嫌弃。” 来人正是披查和威兰鹏,御尊眸子暗沉,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紧握成拳。他没想到他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披查还不死心,竟然摸到了袁晓玫这里,想要用他们威胁常霏,从而要挟自己就犯吗? 常霏沉下了脸,她不知道披查的来历,只是凭着女性的直觉,觉得这人不是好人。俗话说的好,朋友妻不可欺,披查明知道御尊不高兴,还千方百计接近自己。他说自己没有恶意,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不用了,他们这个时候来,肯定吃过了。”御尊推开椅子站起身,对披查说道:“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你们找到这里来也没用,我看这样吧,你们去清风茶室等我,我马上过来。”又转头对常霏说道:“霏霏,我有点事要处理,等下让施睿送你回别墅吧。” 御尊走后没多久,海澈匆匆赶来,看到常霏安然无事,大大松了一口气:“霏霏,明月茶楼的茶点不错,我带你过去品尝一下。”又歉意地对常铭说道:“常铭,我今天找你姐有点事要谈,下次再带上你。” 常铭会看脸色,连忙点头。 海澈带常霏来到明月茶楼,要了个包间,门一关上,他就握着常霏的手腕,满脸焦急:“霏霏,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话,离开御尊。” “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t国人是御尊的生意伙伴,他们两个都是被警方关注的对象,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找上你,但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怀好意,最重要的是,你也被盯上了,你不能再呆在御尊身边,否则迟早会出事。这件事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披查迟迟不肯回国,只怕是御尊搞不定他。” 常霏吓了一大跳,顿时脸色发白。自从想明白心意,她已经绝了离开御尊的想法,最近两人相处融洽,感情在持续升温,她都已经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海澈见她迟疑,还以为她在担心御尊一怒之下将那些证据送去警局,心里越发焦急:“霏霏,你自己都要自身难保了,还担心常铭干什么?那几件证物御尊要是敢拿出来,我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我就不信整不死他。” 常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想海澈将来怪罪常铭,更不想海澈和御尊为了她斗得两败俱伤,避重就轻地说道:“御尊手里不仅有常铭杀人的证据,还有我杀死光哥的证据。澈澈,你知道御尊是谁吗?” “我知道,他暗恋了你八年,要不是看在他对你有感情的份上,你觉得我会同意你跟着他吗?” “那好,我今晚跟他谈一谈,看他可不可以看在爱我一场的份上,放我离开。你先别出手好吗?” 海澈艰难地点了点头。 常霏回到别墅,就坐在椅子上听音乐,等御尊回来。 御尊回到别墅,又听到了那悠扬中带着丝丝伤感的旋律,以前他只觉得好听,却叫不出名字,上个月他用手机录了下来,吩咐秘书查询后才知道这是一支在爱尔兰民间被广为传颂的民谣,歌名叫做《迷雾水珠》。他上百度搜过,这首歌的历史背景是1916年一部分爱尔兰人为抗击英国统治者而发起复活节起义,呼吁爱尔兰人为自己的自由而战。 常霏一直想要的不是他的爱,而是自由,御尊意识到这一点,却一直不肯放手,现在终于到了不得不放的时候。御尊站在门外听完整首歌典,这才推门而入,目光直盯常霏,心里隐隐有几分期待:“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常霏垂下眼睛,低声说道:“御尊,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将那些东西还给我,如果是假的,以后别再对我说那些虚假的话了。” 他们的爱情起始于御尊的单恋,开始于御尊的强迫,中间充满了不甘心和不甘愿,现在到了结束的时候。常霏希望御尊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放自己离开,两人重新开始,谈一场平等的恋爱。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爱你的人自己会懂,御尊脸上立刻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决定在答应之前再逗一逗她,聊以安慰自己那颗先爱先输的心:“那些东西可以还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御尊走到她身边,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修长的手指依次滑过光洁的额头、纤细的黛眉、俏丽的脸颊、精致的下巴,最后停留在莹白的脖子上:“我要你把我当成老公,和我真正做一次ai,如果做得到,我马上放你走,还把那些东西全部还给你,如果做不到,你就呆在我身边,一步都不许离开。” 常霏愣住了,怎么也想不到御尊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自从她搬到倾城御园和他住一起,只要大姨妈没来,夜夜嗨咻,只不过她从未有过高.潮……她闭上眼睛,咬了咬牙,说道:“好,一言为定!” 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抒情的音乐,朦胧的灯光,色彩绚丽的鸡尾酒,浪漫鲜艳的经玫瑰……不过片刻之间,卧室已经营造出了甜蜜浪漫的气氛。 常霏真空上阵,身上仅穿一件半透明的性感睡衣,稣胸、翘臀、蛮腰、*……全都在薄纱下若隐若现,魅惑撩人到了极点。 御尊看得目不转睛,他知道自己的女人很美,可他从不知道会美成这样。如瀑的长发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不知道是刚刚沫浴过还是哭过,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她眨了眨眼睛,水珠便宛如泪痕,沿着脸颊逶迤而下,滑到精致的下巴上,再顺着白皙的脖子往下滑落…… 御尊直看得目弦神迷,视线继续往下,从性感的锁骨到起伏的双峰,从平坦的平原到水草丛生的湿地……一股热火冲向小腹,他使劲地咽了口口水,目光灼热地仿佛要将那件薄纱睡衣燃成灰烬。 常霏被他看得面红耳赤,双手下意识地遮住关键部位,恨不得转身就逃。御尊轻咬了下性感的薄唇,浴袍无声落地,一具健美而结实的躯体出现在常霏面前,麦色的皮肤,结实的肌肉,神秘的黑色地带、性感的长腿…… “霏霏,过来亲我!”他勾了勾手指,嗓音低沉暗哑,带着浓浓的情.欲。常霏摇了摇头,紧张得声音都抖了:“不……我不过来!” “那我过来!”第一个回合御尊选择让步,他走到常霏身边,双手箍住她柔软的腰肢,薄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瓣:“以前一直是我吻你,这次换你来吻我。” 常霏满脸通红,心砰砰乱跳,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不是不会接吻,只是今晚不一样。御尊磳了磳她的脸颊,低声引诱:“别怕,只是一个吻而已!” 常霏抿了抿唇,飞快地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速度快得犹如蜻蜓点水。御尊不满地皱起眉,碎发垂落在额前,投下一片阴影:“重来,象老婆亲吻老公那样子吻我! 常霏伸手抱住御尊的腰,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轻舔。御尊倒抽了口冷气,双手抱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舔得更容易一些。 常霏闭上眼睛,灵巧的舌尖仿佛带了电流,舔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阵酥麻。御尊眼前一阵晕眩,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吟。 常霏趁机将舌头伸进他的口腔,慢慢勾住他的舌尖,来回厮磨,反复撩拨。御尊吸住她的舌尖,瞬间反攻起来,一只手拉起睡裙,从大腿摸到臀部,另一只手从领口伸进睡衣,握住她的丰盈用力揉搓。 两人越吻越炽热,越吻越激烈,没过多久就天雷勾动地火,御尊拦腰抱起常霏,将她放到被单上。很快透明薄纱就被扔到地上,两人裸逞相对。 看着眼前横陈的玉体,御尊欲.火如焚,急忙翻身压了上去。常霏陡然清醒,双手环胸,身子如同风中荷叶、雨中浮萍,不停地颤抖。 御尊心里暗叹可惜,他撑起双臂,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这是干嘛,当我是大灰狼?” 常霏咬了咬牙,放开双手,一动不动地躺在御尊身下。御尊看着她一副刑场受死的模样,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别忘了今晚我是你丈夫,不是屠夫。” 常霏试了几次,却怎么也无法放松身体。御尊无奈地起身,将头顶的水晶灯关掉,然后打开台灯并调到最暗。 可是他刚摸上她的脸,常霏就喊口渴。御尊含了一口鸡尾酒,慢慢度到她口中。美酒入喉,常霏又喊冷,御尊轻笑:“霏霏,你是不是想跟我做一晚上?” 常霏身子一僵,再次咬了咬牙。伸手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猛地伸手勾住御尊的脖子,嘟起粉娕的红唇,不停地眨着眼睛,同时打开身体,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御尊只看得血脉贲张,却坚持抵制引诱:“你确定这是和老公睡觉?不是小姐和恩客出台?” 常霏俏脸一红,不由得恼羞成怒起来:“这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闹哪样?” 御尊性感的薄唇扬起了一抹诱人的弧度,他耐心地哄着,眼底尽是温柔:“我要你把我当成老公,和我真正做一次ai。” 或许是房里的灯光太朦胧,或许是御尊的眼神太灼热,常霏俏脸嫣红,心跳如鼓,御尊慢慢吻上她的唇,辗转加深。 男人的温柔与耐心一点点地蚕食了常霏的意志,她被他吻得脑子一片空白。无暇多想,她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御尊加深了这个吻,就在她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时,他放开了她的唇…… 常霏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身体酥酥麻麻,头脑昏昏沉沉。她无意识地扭动身体,嘴里逸出一声声娇吟,低不可闻,却仍然被御尊听到了。他的双手攀过高山,穿到平原,来到草地,找到密谷,然后流连往返,再也舍不得离开…… “嗯……啊……”一股强烈的酥麻感觉像触电一样瞬间袭遍全身,常霏闭上眼睛,久久不能回魂。 这种滋味,实在太*噬骨! 歌声一遍遍回放,此刻正好唱到这一段:“……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 御尊从枕头下拿出那只自己精心挑选的钻戒,趁常霏还在喘粗气,迅速戴在她的手指上。 作者有话要说: 1:《迷雾水珠》非常滴好听 2:作者修文修怕了,以上省略600+字,大家懂的!如果不想透露个人信息,备注“删除”两字,作者发送邮件后会删掉此评论,务必2分评,(0分的灌水删不掉),么么哒! 第96章 “霏霏,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们结婚吧!”御尊亲吻着常霏的脸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里的炙热恨不得把她的心都给融化掉。 哪有人这样求婚的,常霏咬着下唇:“你……先出来再说……” 御尊再次发挥他无耻的一面,断然拒绝:“不!你不答应我的求婚,我就不出来!” 常霏推他起身:“重死了……” 御尊抱着她翻了个身,他在下,她在上,两人的身体仍旧连在一起:“快答应我,要不然我让你怀双胞胎!” 常霏满脸通红,在他厚比城墙的脸上使劲掐了一把,御尊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不住亲吻:“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从现在起,你不再是常家的小姐,而是我御尊的太太!” 常霏嘟起嘴抗议:“你这是强盗逻辑!” 御尊默了默,猛然翻身将常霏压在身下,退出来,一把摘掉tt,又照原路挺了进去:“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让你怀三胞胎……” 常霏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你当我是猪啊!”就被他堵住了嘴。不一会儿,卧室里又响起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沫浴过后,御尊带着常霏来到书房,打开手提电脑,将那一晚销毁证据的视频播放给她看,等到她看完,立刻用文件粉碎机粉碎:“霏霏,那些东西早就被我销毁了,现在连视频也没了,你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再也不用担心了!” “为什么?”常霏不明白,这些证据他早就销毁,却拖到今天才告诉自己,明显是害怕自己跑掉,那他现在为什么要改变主意? “因为我爱我,我当初那样逼迫你,只是想得到你,不是想伤害你。”御尊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霏霏,等这件事过去,我就重新追求你,象八年前那样,不玩心机,不用手段,只凭真心打动你!”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当你梦里全是我的时候,我再出现在你面前。” 常霏怔住,御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可不可以要个goodbye kiss?” 常霏心中一颤,闭上眼睛,给了他一个浪漫的长吻。 当晚她搬出倾城御园,住到了仅一湖之隔的倾城玫瑰园。当晨曦初露时,御尊发来了彩信,一大片紫色的花海,全都是勿忘我。稍后是一条短信:“请想念我,忠贞的希望一切都还没有晚,我会再次归来给你幸福!” 常霏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汇聚成七个字:“万事小心,我等你!” 自此御尊象个初谈恋爱的毛头小伙子,每天短信、鲜花不断,大刷存在感。 水云洁知道消息后立刻搬家,安斯晨以为她要与自己住一起,兴奋得找了几个钟点工,将别墅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被单被套也全部更换一新,哪知道空欢喜一场,水云洁到了玫瑰园后径直进了海澈的别墅,说是要与常霏作伴。 御尊知道后气得不行,当初他极力邀请水云洁搬到自己那里,她说什么也不同意,海澈一个字都没说,她却急吼吼地搬过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海澈有意思。安斯晨也是个呆货,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以后自有他的苦头吃。 临近年底,美发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特别是黄金时点,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这一天云怡结束了一天的生意,去了附近一家最大的美发店,她到达那里时已经快要到21点,可这个时间点做头发的人还是不少。 她在边上的椅子上等了十来分钟,才有一个男店员上前问她想理发还是烫发。云怡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盘起来非常好看,可是这次她想换个发型,尝试一下头发披在肩上是什么感觉,店员便推荐了一款适合她气质和脸型的卷发,云怡看了下觉得不错,便点了点头。 店里暖气开得非常足,云怡脱下大衣,和包包一起放进衣帽室。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纯貂绒毛衣,长度刚好包住臀部,下.身穿着黑色紧身竹炭裤,腿部线条非常迷人。 烫头发非常耗时间,需要反复上药水,反复清洗。到12点的时候,美发师给云怡上了最后一次药水,大约半个小时后,他过来检查她的头发,觉得没有问题,便叫她去清洗。 此时店里已经没有多少顾客,云怡站起身,美发师走在她后面,走了没几步,她听到身后有人“咦”了一声,接着有人“咳”了一声。她回过头,看到美发师和几个男顾客面色尴尬,眼神躲闪,一副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肩上忽然一重,一件男式呢大衣披了上来。 那是一名长相英俊,动作潇洒,岁数跟她差不多的男子,他应该是理完发准备回家,车钥匙已经拿在了手里。看到云怡不解的目光,他压低喉咙说道:“小姐,我建议你最好回家换件衣服再来。” 云怡愣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直羞得无地自容。那人极有绅士风度,对云怡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年轻的美发师也从来没遇过这样的事,一张脸涨得通红,掩嘴咳了几声才说道:“那个……你速度快点……时间长了药水就失效了。” 云怡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囧过,几乎是夺路而逃,匆忙间甚至忘了去衣帽间拿包包,直到走近车旁才发现。就在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时,一辆兰博基尼停了下来,刚才给她解围的男子打开车窗,面色平静地说道:“上车吧,我送你!” 云怡想也没想就上了陌生人的车。 五分钟后,车子在丹桂巷停下,云怡丢下“谢谢”两个字,披着那人的呢大衣,顶着个被保鲜膜包得奇奇怪怪的头匆匆忙忙下车,直到走进怡兰园,这才想起刚才忘了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尽管觉得再次遇见的机会不大,第二天云怡还是将呢大衣送到了干洗店去干洗。 大年夜下了一场大雪,天气非常湿冷,很多人家都选择去饭店吃年夜饭,怡兰园的席位尤其紧俏,早就在半年前预订一空。 庭院里蜡梅开得正盛,几乎满树都是黄花,张凉雨闻到梅花香气,走进怡兰园的时候,云怡正站在梅树下,一手拿到剪刀,一手拿着梅枝,美丽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女。 两人同时认出了对方,同时说道:“是你……” 云怡说道:“谢谢!” 张凉雨摇了摇头:“不必客气,举手之劳,再说那天你已经谢过了!” 云怡原本被冷风吹得发白的脸一下子变得嫣红,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手机号码是多少?呃……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正在干洗,等洗好后我给你送回去。” 张凉雨伸手摘了一朵蜡梅,放在鼻端轻轻闻了一下,笑道:“不用了!” 那件衣服是去年的款式,现在已经过时了,就算还回来他也不可能再穿,云怡却以为他是嫌脏才不要的。 在古代,女人来月经被认为是污秽所集,女人的经血被认为是天底下最污秽的东西,男人必须远远避开,否则会遭遇霉运。如今这个年代虽然没有这个说法,但哪个男人的衣服上沾染了陌生女人经血,他还愿意穿? 云怡觉得自己真蠢,脸越发红得厉害:“那件衣服多少钱?要不我折钱给你吧!” 张凉雨不答反问:“还没请教小姐芳名!” “云怡!” “唔,好名字……” 不一会儿,张勇翰夫妻俩坐另一辆车也到了怡兰园,正好看到自家儿子和一名气质出众、美丽温婉的女子聊得正欢,两人相视一眼,张夫人立刻看懂了老公的眼色,笑着走上前去问道:“凉雨,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不进包间,站外面多冷啊!” 张凉雨看到自家老妈眼睛直往云怡身上瞅,一副相媳妇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站在云怡前面,挡住老妈的视线,讪讪地笑道:“是啊,外面好冷,爸、妈,我们快进去吧!”说完破天荒地搀着张夫人的手臂,将她连拖带拉地哄到包间。 进了包间,张夫人立刻追问张凉雨刚才那名女子是谁,只可惜张凉雨除了知道她叫云怡,其他一无所知。张夫人怀疑儿子花花公子脾气又犯了,生怕自己责怪才故意隐瞒,张勇翰却怀疑那女孩子的家世一般,儿子生怕自己反对才不肯说出来。 两夫妻各怀心思,用完了年夜饭,等到结帐时服务员告知免单,这才知道云怡原来是这里的老板娘。张勇翰回去一调查,这才发现云怡出生豪门,父母均是商界的名流,她本人留学归来,不愿进入家族企业,便独自开了这家怡云园。 张勇翰立刻将儿子叫进书房,郑重其事地说自己很喜欢云怡,让张凉雨哪天带她来家里吃饭。张凉雨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太了解自家的老爸了,这真不象是他老爸会说的话,老妈还差不多。 张勇翰觉得自家儿子真够幼稚的,便提点他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媳妇了,而云怡正好是我看中的最佳媳妇人选。” 张凉雨好似听到天方夜谭,一口反对:“我不想结婚,我还没玩够呢。” 张勇翰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接着传授男人的经验之谈,总结起来无非就是那两句: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第二天,张凉雨试探性地送了一束鲜花,碍于情面,云怡收了下来,但转手就送给了怡兰园里的小妹。 大年初一,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处处都是鞄炮声,披查的心情很不好,魏兰鹏成了他的出气筒,被他虐得住进了医院。他们原本打算在春节前回t国,飞机票都买好了,现在只能延后。 去医院里看过魏兰鹏,并送上安慰的礼物后,披查决定今天去另一家夜店挑几个波大腰细的妞泄泄火。 他这一次的中国之行憋屈无比,不仅没把事办成,还把御尊给得罪了。虽说御尊与他合作多年,多半不敢跟他翻脸,但万事还是小心为妙,这些天披查一直避着御尊,也没有去皇庭。然而,他的身体早已被养刁,昨天找的两个妞身材还算正点,只可惜不够浪,玩得一点都不尽兴。 不知道是生意不好还是因为过年,小姐稀稀落落,良莠不齐,披查挑了一圈也没挑到满意的,正打算离开,8号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两个身材火爆、明显喝高了的女人踉踉跄跄走了进来,穿红衣那个眼角发青,脖子上有紫色的淤痕,穿绿衣那个肩头纹了一朵妖冶的菊花,手臂上还有烟头烫过的痕迹。 看到有陌生人进来,警惕性很高的保镖全都伸手摸向枪柄,挡在披查身前,其中一人喝道:“你们是怎么人?谁叫你们进来的?” 红衣女子大着舌头问道:“这里是……6号包厢吗?” 保镖面无表情地说道:“6号在隔壁,这里是8号。” 两个醉酒的女人闻言一愣,摇摇晃晃地退出包厢,抬起头费力地瞧着上面的包厢号码,看了半晌之后,红衣女人打了个酒嗝:“呃……真的走错了……这里是8号……我们去隔壁。” 绿衣女子呵呵傻笑,松开红衣女子的手,一摇三晃地走向隔壁。 披查盯着两个女人身上的伤痕,深藏在体内的恶魔苏醒,琥珀色的眼睛发出幽光。他用力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今晚换个口味,就吃醉鸡好了。” 刚才问话的保镖立刻追了出去,将两名醉酒女子带了回来。 披查近几年虽然不怎么来旭城,但落脚点不止一处,城里城外都有。考虑到等会动静肯定不小,万一惊动邻居就麻烦了,披查想了想,便带着两只醉鸡去了郊外的落脚点。 那是一幢独栋小楼,周围的环境非常好,风水也绝佳,前面有湖,后面有山,旭城有好多富人看中这一点,在这里买地建房。 除了地面三层,下面还有一层地下室,放着好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皮鞭、项圈、手铐、脚镣、带铁钉的皮衣、通电钢夹……各种器具样样齐全,而且地下室的隔音效果超好,进去后门一关,里面的人叫破喉咙外面也听不到。 这一晚披查爽极了,将各种器具都拿出来用了一遍,将两名女子虐得死去活来。她们叫得越惨,他越兴奋,到后来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若非绿衣女子见势不妙,扑上来咬了他一口,红衣女子差点被他活活掐死。 他挥起皮鞭,将咬他的绿衣女子抽得满地打滚,身上衣衫片片碎裂,露出大片有纹身的肌肤。披查见过各式各样的纹身,却从未见过这样另类的,他干脆丢下鞭子,将绿衣女子剥了个精光,点了一根烟欣赏起来。 这名女子为了取悦顾客,当真是挖空心思,不仅在乳.沟当中纹了一根黄瓜,还在两颗红果边上各纹了一只蜜蜂,再吸引人的是她的小腹,纹了一副极其逼真的cg图,正常人看了都要生出邪恶的心思来。 披查将半截香烟掐灭在女人的肚脐眼里,然后将她翻了个身,发现后背倒是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有一对蝴蝶。当他目光下移,看向她的屁股时,瞳孔一缩,只见左边纹了“性.奴”两字,右边纹了“禁.脔”两字。这四个字足以让男人产生无限联想,披查再也忍不住了,掏出硬物一插到底…… 披查这一生不知玩过多少女人,却从未玩过这样带劲的,让他爽到了极点,以致于第二天两名女子打算离去时,他破天荒地开口挽留,还将原先谈好的价码翻了一番。可是这活极考验女人的体力和承受能力,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两个遍体鳞伤的女人犹豫了良久,还是看在钱的份上答应了下来。 第97章 披查既然决定将她们留下来养伤,自然要问名字,两人就作了自我介绍,一个叫红莲,另一个叫绿菊。干她们这一行的不可能用真名,披查只当她们是玩物,自然不会较真。 吃过午饭,披查带着保镖回了城里,他这些年身边的女人如走马灯般换个不断,只有魏兰鹏除外。别人都不知道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根本不爱她,反而经常虐待毒打,归其原因是因为她长了一张与他的初恋极为相象的脸。 那个狠毒的女人叫阿兰,那时他只有十五岁,爱她爱到可以付出生命,她却欺骗了他的感情,骗光了他的财产,还将他骗去做人妖。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雌性荷尔蒙注射进身体里时是什么感觉。那时的他真的很傻很天真,以为她真的得了不治之症,急需治病的钱,便由着她将自己卖了。看到她喜滋滋地数钱,他甚至还觉得自己做对了,如果不是有天他实在太想念她了,偷偷和人换班跑去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天空下着雨,他站在窗外,听着阿兰在向人炫耀,说她如何聪明如何美丽,将他耍得团团转,被她卖了还对她死心蹋地……她真正的爱人却吃醋了:“你没给那笨小子占去便宜吧?” 阿兰说道:“没有,那个笨蛋胆子小得很呢,手指头不小心碰了我一下都会脸红。”男人淫.笑道:“碰你哪里?是不是这里……”屋内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过了一会儿,木板“咯咯吱吱”作响,女人的娇吟、男人的喘息不停地冲撞着他的耳膜。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没有人,便轻手轻脚摸进厨房,找到一把剔骨尖刀,偷偷摸进房,将那个正在奋力抽.送的男人给杀了。阿兰看到他握着尖刀,刀尖上还在滴血,吓得拼命求饶,说她本来不想骗他的,都是刚才那个男人逼她干的,那些钱也被那个男人拿去挥霍掉了……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心却渐渐冷下去。阿兰却以为他还爱着自己,便扑过来抱着他的双腿,还将他的手放在峰丘上:“披查,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以后我只属于你一个人,我的身体也只有你一个人独享。” 披查喃喃问道:“你的身体很美味吗?” “是啊,很美味,你要不要尝一下?”阿兰躺到地上,叉开双腿,将诱人的地方展现在他面前,含泪带笑地说道:“你把衣服脱掉,再去洗个澡好吗?我不喜欢闻你身上的血腥味。” 他走出屋子,再次站到刚才偷听的地方,从缝隙中看到阿兰已经爬了起来,还打算打电话报警。他从窗子里跳了进去,一把抢走她的手机。她吃了一惊,重新躺回地上,摆腰扭臀想要引诱他。他恶心极了,走过去猛踢她□,她尖叫着饶命,他扑上去死命掐她的脖子,不住口地大骂:“贱货,淫.妇……” 阿兰起先还拼命反抗,后来就没了声音。他发现她死了,就将现场伪装成入室抢劫、两败俱伤的场面,然后连夜逃走…… 披查到了医院,陪了魏兰鹏很长时间,还亲自喂饭,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对夫妻恩爱。 十天后,红莲和绿菊身上的伤好了一些,两个女人再也坐不住了,整天吵着要去市区购物。 魏兰鹏是昨天出的院,披查已经决定明日回国,机票都改签好了,因此他也打算买点东西哄哄这两个女人,以便她们今晚更加卖力,他也好更加尽兴。 在保镖的全程保护下,三人先去了金店,红莲和绿菊一人挑了一条钻石项链和一对钻石耳环,披查则挑了一条钻石手链,准备下次虐待魏兰鹏后送给她作为补偿。然后又去奢侈品店购物,两个女人知道这次钓着的是位金主,买了一大堆东西。最后去酒店吃饭,她们知道披查明天就要走,都向他敬酒,祝他一路顺风,还留了手机号码,让他下次来旭城别忘了她们姐妹俩。 酒饱饭足,三人拎着大包小包打道回府。晚上在地下室玩3p,绿菊被他用烟头烫得全身没一处好肉,红莲则被他干得要死要活,而刚出院的魏兰鹏则负责拍摄。 次日一早,披查和魏兰鹏在保镖的护卫下去机场搭乘飞机,车子刚开出郊区就和一辆正在倒车的商务车发生剧烈碰撞,商务车冲到了路边的沟里,而奔驰车则“骑”上了中央护栏。 好在沟不深,那名司机逃过一劫,他生怕披查的人揍他,蹲在沟对岸,死活不肯过来。披查的司机就没那么幸运了,伤得较重,还有一名保镖受了点轻伤,其他人倒无大碍。 “这是什么?”一名保镖弯下腰,从后座的脚垫边上拎起一包象珍珠粉一样的东西。 披查本来没在意,可是当他看清保镖手里的东西后,瞳孔一阵猛缩。就在他思索这东西是哪来的时,保镖把袋子打开,用指尖沾了一点放在鼻端闻了一下,然后把后座脚垫整个掀开,只见下面还有几包白粉。另一名打开后备箱,在一只餐巾纸盒里也搜出了数包白粉。 原以为只是一桩普通的撞车事故,却意外在车子里发现了毒品,几个保镖的脸色变得慎重起来,而披查则很愤怒,他和魏兰鹏都不吸毒,保镖和司机在他的高压下也不敢接触毒品,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到他车上的? 就在此时,一辆110警车开了过来,披查用目光示意一名保镖上前问话,那保镖比较机灵,走上前去点头哈腰道:“警察同志,你们怎么过来了?” 那名警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你们自己打电话报警,说这里发生了车祸,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过来?”说完就和另一名警察给车祸现场和撞坏的奔驰车拍照取证。 “是是……”保镖干笑了几声。披查心里暗叫不妙,对方苦心积虑要栽赃,搞不好他的车上还有毒品,要是被查到了就麻烦了。 中国对于毒品犯罪的刑罚非常严厉,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鸦片1000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50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巨大的,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纵然他百般抵赖,一个藏毒的罪名跑不掉。 保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全都手按枪柄,脸上不动声色,只待披查一声令下,立刻开枪射击,杀人灭口。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披查已经骑虎难下,冬天的早晨异常寒冷,披查的鼻尖冒出了冷汗,脑袋却异常清晰,知道此时必须做一个决断,他伸手做了个打晕的手势。 等到三个警察全部晕过去,披查这才想起那名将他陷入困境的商务车司机,可哪里还找得到人。 此时不宜久留,披查留下两名保镖负责善后及追杀,然后和魏兰鹏匆匆上了后面的车。他先打电话和御尊约见面地点,然后拔打绿菊的手机。 刚才他已经将整件事想了一遍,那些白粉除了她们两个放的,再无旁人,至于幕后主使,他心里也有了怀疑的对象。 披查以为这个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换了是他做下这种事,肯定怕报复选择跑路了,哪知道才响了两下就接通了。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绿菊有气没力的声音,披查倒愣了一下:“你和红莲现在哪里?” “在你家啊!” “你们没离开?” “我们浑身是伤,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哪有力气离开?”绿菊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意思?不会这么小气,让我们住几天也不肯吧?” 披查见她们这个时候还敢呆在自己家里,并且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有些吃不准了,干脆直截了当问道:“我车上的东西是不是你们两个放的?” “什么东西?” “少在我面前装糊涂,你们两个三八胆子不小,竟敢在我车上放白粉陷害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哎,真是冤死了,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不要命的事?” “真的不是你们?” “真的不是我们,这事要是我们两个做的,早就躲起来了,怎么还敢呆在你家等你宰杀?你还是想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吧?别是那人干的!” 披查挂断电话,立刻打电话给负责照顾红莲和绿菊的私人医生,在证实两人确实在他家中后,他吩咐医生将她们干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吃过那样的亏后,他不再相信任何女人。 披查并不知道,一只冷嗖嗖的匕首正架在医生的脖子里,刚才只要这人露出一丝异常,让他察觉出来,这人就会毫不犹豫动手。而红莲和绿菊,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她们接走了。 这一次接客虽然凶险,但好在有惊无险,还挣得一笔七位数的报酬,足以让郑蔓蔓和肖雨收手不干,好好过下半辈子了。 披查在路上还在想御尊肯定会百般抵赖,没想到见面后他竟然一口承认下来,坦言这件事是他布的局。 “为什么?”披查不能理解:“别忘了,我若出事,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御尊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让你有事,你放心离开好了,但是以后别再来中国了。” “你疯了吗?竟然为了个女人跟我翻脸?” “我没跟你翻脸,只是想给你个善意的提醒,藏毒和袭击警察的罪名很大,你不能再在旭城呆下去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披查气得火冒三丈,可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此刻翻脸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这口气他咽不下也得咽下。他狠狠地跺了跺脚,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好,算你狠!” “要我给你安排船吗?”御尊问道。 披查铁青着脸,一口回绝:“不必了,我别的本事不行,跑路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就不麻烦你了。”说完带着保镖快速离开。 有钱开路,万事不难,披查很快就联系到了一条偷渡船,而且船老板跟御尊还有过节。谈妥价钱后,披查带着魏兰鹏在保镖的护卫下上了船,在船航行了一天一晚后,披查心头的忧虑下去,怒火上来,立刻打电话给他的手下,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杀掉常霏,而魏兰鹏再次成了他的发泄对象,没有一晚不被他虐待,那惨叫声连心肠坚硬的保镖都听不下去。 这一天风和日丽,吃过午饭后,披查去甲板上晒太阳,保镖们都聚在他身边,船老板也在,他有一肚子的黄.色笑语,而且说起来绘声绘色,几个男人早就闲得发霉,全都听得津津有味,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名船员去了魏兰鹏的船舱。 魏兰鹏正躺着休息,听到推门声,还以为是披查回来了,吓得直往被子里缩。这名心肠很好的船员也没打算跟她说话,将伤药放在桌子后迅速转身离开。 魏兰鹏听到离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发现了那瓶放在桌子上的伤药,眼眶顿时红了。她既感动又害怕,费力地爬出被窝,将那瓶药藏了起来。尽管身上全是伤口,她却一丁点都不敢往身上擦。 这天夜里,听饱黄.色笑语的披查一脚踢开船舱门,在虐待的过程中,他发现魏兰鹏今晚的叫声与往常有些不一样,眼神也有些躲闪,不由得起了疑心,等到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立刻搜查整个船舱,藏在床铺下的药被搜了出来。 “谁给你的?”披查立刻逼问威兰鹏,可是魏兰鹏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脸,哪里说得上来,披查只当她是故意隐瞒,险些没把她给掐死。 披查折腾了半夜,仍然没从威兰鹏嘴里逼出“奸夫”的名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说是吧?很好!等我回去,马上让人杀了你全家,再抛入大海喂鲨鱼,让你连尸体都没得收……” 受虐已久的威兰鹏终于萌生了杀意,接下来几天,她一直在暗中伺机下手,可是披查极度不相信女人,直到即将到达mg的前夜,他喝得烂醉,性.虐之后没有回舱,反而倒头就睡,这才被她找到机会。 魏兰鹏爬起来,找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他牢牢捆住,嘴里还不忘记塞上臭袜子,然后穿上高跟鞋,抬脚猛踢披查身上罪恶的祸根。每次交.合之后,他就喜欢踢她下.身,这一次她也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男人顿时痛醒,酒也醒了一大半,他一看女人的神情就知不妙,想开口叫保镖,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只得睁着一双吃人的眼睛看着魏兰鹏,只可惜魏兰鹏为了家人早已辖出命去。 想起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虐待,魏兰鹏越踢越用力。男人的构造与女人不同,这个地方根本不经踢,很快披查两眼翻白,晕死过去。魏兰鹏又使劲踢了几脚,这才拿起被子枕头,蒙住男人整个头脸,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等到感觉身下再无动静,她掀开被子,披查已经死了。 魏兰鹏立刻用披查的手机给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连夜搬家逃离。做下这等事情,她自知难逃一死,生前受尽折磨,她不想临死还受折磨,便趁着夜色正浓跳下了大海。 有名船员听到了动静,立刻叫了起来,等到保镖赶到甲板,魏兰鹏早已被海浪卷走,哪里还找得到人。他们想去向披查汇报,这才发现他早已经死了。 第98章 由于郑芹芹一见到郑蔓蔓就大哭大叫,情绪异常激动,医生便建议郑蔓蔓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在医院里治了几个月,病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郑蔓蔓便想让bobo帮忙照顾她妹妹。 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阿强,阿强劝她打消这个主意,找谁都不能找bobo。聪明的郑蔓蔓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请那两个搭子帮她调查,重金砸下去,很快就有人透露了消息。 得知罪魁祸首是bobo,郑蔓蔓立刻起了报复的心思,她可不是吃素的,和肖雨两个一合计,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油然产生。在两人的精心设计下,庞公子因强.奸bobo而进了监牢。 御尊知道这件事后,心里五味杂陈,便让阿强去问郑蔓蔓,是否放心将郑芹芹交给他。经过这么多事,郑蔓蔓对这个男人已经相当敬服,自然一口答应,而且还很感恩。 没过多久,郑芹芹远赴美国治病,由常妍负责照顾。 日子不知不觉过去,学校也开学了,然而开学的第一天袁晓玫的奶茶铺就出事了,一帮小混混借口他们没有交保护费而去打砸,还将夫妻俩给打了。御尊顿时大怒,吩咐阿祖将闹事的人全都抓来,他要亲自审问。 第二天,阿祖将参与打砸的小混混全都抓到郊外一个废弃的仓库,既不打也不骂,只是剥剩一条短裤绑在冰冷的柱子上。在这个最低气温零下五度的天气里,穿羽绒服还觉不保暖,这般赤条条呆在四处透风的屋子里,比任何酷刑都难熬,等到御尊前去审问,全都冻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与御尊事先猜的一样,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收到汇款,然后按着对方电话指示前去闹事,手法与之前一模一样,是谁干的无需多言。 御尊见问不出什么,转身就走。混混们大呼饶命,阿祖知道御尊的心思,有心要杀鸡骇猴,足足冻了他们一个小时,这才拨打120急救电话。 这件事之后,整个旭城的混混都明白了一件事——常家动不得。 御尊解决掉这件小事后,接到了t国那边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披查出事了,让他去参加葬礼。晟哥担心对方不怀好意,毕竟披查是在来了中国之后才出事的,而且两人之间还发生了点不愉快,对方要不起疑心才怪。 御尊知道晟哥的担忧,可他如果不去,反显得做贼心虚。反正他没有动手,那些t国人想将罪名栽到他身上,没那么容易。 御尊和晟哥又商量了一会去t国的事宜后,想起自己即将离开旭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便忍不住想见一见常霏。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正处一生之中欲念最旺盛的时刻,前段时间两人夜夜缠绵,现在乍然分开,还真的有些吃不消。 此时已经是半夜时分,街上几无行人,御尊将车子开到常家所在的小区,走楼梯来到顶楼,再登上平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带子,一头固定在不锈钢栏杆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身上,然后顺着落水管下到五楼,轻而易举就进了常霏的房间。 他在窗前站了一会,等身上暖和一些后立刻脱得一.丝.不.挂上了常霏的床,搂住就亲。睡得正熟的常霏猛然惊醒了,差点没吓出心脏病,不待她发出尖叫,御尊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熟悉的气味侵入口腔,常霏立刻猜到了这个半夜摸到自己房间的男人是谁,不由得又羞又气,使劲挣扎。御尊上下其手,又摸又亲,使劲吃豆腐,甚至还伸手去剥她的睡衣,常霏不肯就犯,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御尊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得意地轻笑:“不要说5楼,就是50楼我也进得来。” 女人在床上永远不是男人的对手,挣扎间常霏已经被御尊剥得精光,她下意识地张口欲呼,男人凉凉地说道:“你叫吧,最好大声点,把你家里人都叫来,让他们都来看看我*的模样。” 常霏顿时哑声,还没想出办法,御尊已经掰开她双腿,扶着硬得发痛的分.身缓缓挤入蜜道。她气得用力捶打他胸口:“从没见过象你这么无耻的男人!” 御尊捉住她两只不听话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你现在见识到也不迟。”话未说完,已经迫不及待地抽.送起来,可是常霏根本不配合,用力推他,还试图跳下去逃走。 他是来跟她共度鱼水之欢的,不是来用强的,御尊无奈地停了下来,双手扣住她的肩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霏霏,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处女和妇女的区别在什么地方?” 常霏哪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不由得一呆,结结巴巴地说道:“那还用问吗?” “我再问你个问题,一男一女做ai,第1000次和第1001次有什么区别?” 常霏俏脸一红,不答反问:“难道你知道?” 御尊眼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一边继续先前停下来的运动,一边哄骗:“我也不知道,要不然这样好了,等我们两个做满1000次我再告诉你。” 常霏顿时明白自己被他耍了,气极,张口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御尊尖声大叫,把常霏给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抚他嘴巴。他抓住她两只手,继续呼痛,常霏生怕吵醒睡在隔壁的常铭,只得用自己的嘴去堵,堵着堵着,她的身体有了反应…… 幽暗的房间里很快就响起了木板“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有女人“嗯嗯啊啊” 似哭欲泣的声音,以及男人“哼哧哼哧”仿佛做苦力的声音…… 这已经是常霏在他身下的第二次欢愉,御尊觉得自己冒险从窗子里翻进来,这个决定实在太英明了。他笑着凑到常霏耳边,低声问她:“舒服吗?”常霏满脸通红,用力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御尊赤.裸着身体坐在地上笑个不停。常霏恼羞成怒,从被子里伸一只脚踢他,他抓住她的纤足,在脚背上印了一个吻,然后打开房门,就这么赤果果地走了出去。 常霏大惊失色,连忙披了件睡衣追了出去:“你干什么?” 男人头也不回:“我去洗澡。”说完走进浴室,开灯,放水,拿毛巾,仿佛来到了自己家。 常铭果然被吵醒,打开台灯,披了件衣服开门而出:“姐,怎么这么吵?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什么?” 常霏一颗心险些跳出胸腔,赶紧跟进浴室,关上门后,吱吱唔唔地说道:“我……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出了一身冷汗,想洗个澡再睡……你赶紧睡吧,时候不早了。” “好吧。”常铭回到自己房间,立刻关灯睡觉。 常霏在洗澡的时候又被御尊要了一次,两人回到房间,御尊休息了一会还想要,常霏怒了,让他快滚。御尊想到自己这一次去t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说什么也不肯走,一个劲纠缠。 两个人起先还压着声音说话,后来越说越大声,刚刚入睡的常铭又被吵醒了,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越听越不对劲,立刻披了件衣服起来,跑过来敲常霏的门:“姐,你房间里怎么有男人的声音?” “没有,你听错了,快回去睡吧。”常霏吓得脸都白了,拼命推御尊让他快走。御尊顿时不乐意了,冷笑道:“怎么?我跟你睡了这么久,还见不得人吗?” 常霏不由得大怒,“你半夜摸上我的床,还好意思说这句话。”御尊听了不由得一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白天摸上来就没事。” 常霏懒得跟他争辩,再次一脚将他踹了下去。御尊“哎呦”叫了一声,常铭这一回听得清清楚楚,使劲地敲门:“姐,刚才是什么声音?谁在里面?快开门……” 可是此刻两人赤身*,常霏哪敢开门:“没事,真的没事,你快回去睡觉吧,别冻着了。” 常铭顿了一下,转身走了。常霏大急:“你快走,他去拿备用钥匙了。” “知道了。”御尊站起身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衣。等到常铭找到备用钥匙,打开常霏的门时,御尊刚好从窗子里出去,常霏刚好打开一个电影视频。常铭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发现异常,便关掉常霏的手机,让她早点睡。 常霏等到常铭回到自己的房间,披了件衣服轻手轻脚起来,正想关窗,眼前一黑,只见御尊腰里系了根带子,象蜘蛛侠一样趴在她窗前。常霏吓了一跳,轻声斥道:“你怎么还没走?” 御尊伸手扶着窗框,将自己的脸凑近常霏:“你还没有给我goodbye kiss!” 常霏抱着他的头,在他脸上轻轻印上一吻。凌晨的气温尤其低,御尊生怕冻着她,立刻赶她去睡觉。常霏顿时满心不舍,不停地嘱咐他小心些。御尊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挥手作了个飞吻,然后顺着原路返回。 第二天,御尊找来律师,立下遗嘱,万一他出事回不来,名下所有财产全部归常霏所有。 当晚,一帮关系很铁的哥们给御尊饯行,贺文泉很会来事,和叶巍两人一唱一和,御尊被灌得迷迷糊糊。他到走廓里吹风时遇到了bobo,她扶着他进了洗手间,两人过了很久才出来。次日酒醒,御尊一点不记得此事,带上晟哥等人飞去了t国。 张凉雨正式对云怡展开了攻势,可是云怡的心早已遗失在某人身上,张凉雨无往而不利的求爱三十六计施展到她身上完全不起作用。你既无心我便休,骄傲惯了的张凉雨便熄了这份心思,被张勇翰知道后,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是个窝囊废。 时间很快到了五月,御尊一直没有回国,但只要他有空,必定会上qq与常霏联系,每天一束鲜花也从未间断过。以前天天在一起耳鬓厮磨,常霏总是嫌他霸道,将自己管得像小学生似的,现在他离得远远的,她反而开始怀念那段日子,特别是那两个难忘的夜晚,每次想起就会脸红心跳。 很快海澈的生日到了,安斯晨为他举办了大型的生日party,很多有头有脸的公子小姐全都受邀参加。 当悠扬的音乐响起,七彩水晶灯不停旋转,散发出五彩缤纷的灯光,海澈穿着浅蓝色衬衫,面容清俊,常霏穿着深蓝色晚礼物,雪肤如脂,两人领头跳了第一支舞。 紧跟在他们身边的安斯晨和水云洁,两人的关系比之前进了一步,但水云洁要进入安家,阻力不小。 今天参加party的有很多当年与他们在同一个学校,见到他们四人经过这么多事情还在一起,全都感慨万分。 常霏也非常感慨,等到音乐停了下来,她说道:“澈澈,我想通了,其实这样真的挺好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牢靠的东西,不管夫妻在结婚当初多么相爱,他们都会遇到很到问题,比如婆媳矛盾、孩子问题、性格问题、钱财问题,要挣钱养家糊口,还要防火防盗防小三……我发现经营一段婚姻真的不容易,做兄妹就比做夫妻简单多了,无论哥哥是否娶嫂子生孩子,他都会疼爱妹妹一辈子。”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海澈心里虽然还是有抵触,可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要经过我的认可,否则谁也别想打你的主意。” 常霏当得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避重就轻地说道:“澈澈,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给我找个嫂子了。” 海澈笑容渐渐敛去,漆黑的眸子里露出了受伤的神色:“你这么急着将我推出去,是不是急着出嫁?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常霏急急地说道。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只要我一天不同意,你就不能结婚。” 常霏迟疑良久,终究回答了一个“好”字! “拉勾,不许反悔!”海澈立刻眉开眼笑,伸出小姆指勾住常霏的手指。有了常霏这句话,那个无耻的男人想要娶她,下辈子吧! 海澈承认自己耍了手段,但他就是不看好御尊。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哪一天常霏找到了真命天子,那他就随便挑个女人结婚,让她安心出嫁,在没找到之前,他一定要严防死守,绝不给御尊半点机会。 这之后,海澈带着常霏又出席了许多宴会,差不多将旭城所有的青年才俊一网打尽,只可惜没一个满意的。张公子家世不错,可惜私生活不检点,十七岁就出入色.情场所,经手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李公子精明能干,可惜性子暴燥,动不动就和人动手打架,将来家暴怎么办?王公子倒是性格温和,可惜家里有个厉害的老妈,常霏这么温柔,嫁过去还不得被欺负死?赵公子开了家房地产公司,这几年赚得盆满钵满,可惜心计太深,常霏要跟了他,被他卖了都不知道……全场看下来,海澈觉得除了自己,没一个配得上常霏。 安斯晨见他这么苦恼,便给他推荐了一个家世好、脾气好、卖相好、私生活严谨、无不.良嗜好、父母知书达礼……各方面都好的好好先生。海澈见到资料果然很满意,但这年头好男人早已经绝种了,海澈生怕遇到骗子,便吩咐龚其锋等人去详细调查。 数天后,各种正规消息和小道消息全部汇总到他那里,事实证明安斯晨并没有夸大其谈,然而其中一条小道消息还是引起了海澈的不满,据一位女士回忆,好好先生在五岁上幼儿园时经常流鼻涕,害得很多小朋友都不愿意跟他同桌。海澈怀疑好好先生有鼻炎,听说鼻炎会遗传,为了下一代,忍痛pass。 安斯晨听到海澈说出理由,差点吐血,如果不是水云洁住在他家,安斯晨真想跟他绝交。 常霏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将旭城的名媛差不多也全部留意了一遍。钱小姐家镜优越,可惜性格刁蛮,动不动就对人颐指气使,海澈要娶了她,等于娶了个女皇回家。孙小姐美艳动人,可惜私生活不检点,与多个男人保持不正当关系,常霏担心海澈会戴绿帽子。李小姐温柔娴淑,可惜性子有点唯唯诺诺,见了海澈头也不敢抬,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周小姐气质出众,可惜为人高傲,自恃自己是从英国剑桥大学毕业的,看人眼睛朝天……常霏全场扒拉一圈,也觉得没一个能配得上海澈。 这一天两人又出席宴会,跳了几支舞后,常霏额头沁出薄汗,海澈陪她去院子里透气,两人正在散步,一名穿着低胸露背装的美女走了进来,她将常霏挤到一边,然后双眼放电,风情万种地说道:“不知道今晚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和海少共舞一曲?” 海澈面无表情地说道:“等你去韩国整容回来再说。”说完招呼常霏离开:“走吧,你不是想去洗个脸吗?前面有洗手间。” 美女不由得大是尴尬,可她刚才已经向闺蜜夸下海口,现在要怎么收场。她急得直跺脚,正好看到水云洁也要上洗手间,落了单的安斯晨在朝这边走来,美女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她立刻假装低头走路,然后“一不小心”撞到了安斯晨的怀里。她扭动着水蛇腰,娇滴滴地说道:“安少,我的脚扭了,能不能麻烦你扶我一把?” 可是安斯晨不仅没有扶她,反而将她猛地一推,差点没推倒在地:“这种借口早就过时了,麻烦你下次再要引诱男人,先去韩国整个容,要不然就挑个黑灯瞎火的地方,否则没有男人有欲念。 一连遭受二次打击,美女的芳心碎了一地,她不由得伸出双手摸向自己的脸蛋,难道自己真的不够漂亮,要不然今晚怎会有两名高富帅让她去韩国整容?看来她真的应该考虑一下。 安斯晨气走美女便去找海澈,正好听到一个眼镜哥在夸耀常霏:“海少,刚才那位是你的女朋友吗?长得真漂亮。” 海澈笑容一涩,说道:“不是,她是我妹妹。” 眼镜哥夸张地大笑:“好浪漫喔,情哥哥和情妹妹!”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真是我妹妹,不过谁要想追她,得经过我同意。” “别逗了,愚人节早就过了,你说那是你妹妹,可我看来看去,你们两个无论是身材、五官、头发、性格……找不出一丝一毫相似的地方。对了,我还未做自我介绍,我是吴秋瑜的表弟,我叫陈非,清华大学北京协和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别看我戴眼镜,眼睛出了名的毒。” 海澈敷衍地笑笑,心想这人可真有趣,可惜书呆得太厉害,要不然倒可以让常霏和他谈谈看。 不一会儿,常霏和水云洁相携而来,安斯晨叫她嫦娥妹妹,把她给噎得半死。 半夜时分,忽然醒过来的海澈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陈非的话,便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将那次去做dna签定的前后经过仔细回想了一遍,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立刻去找常霏,要她将之前三次dna签定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一遍,待到常霏说完,海澈的脸色顿时变了:“所以,每次都是秦朗安排好一切,然后再陪你去医院的?” “是啊,怎么啦?”常霏奇怪地问道。 海澈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才说道:“霏霏,我想重新签定,这一次我们一个人都不告诉,我亲自安排一切。”安家势力庞大,秦朗究竟有没有被收买,还真的不好说。 常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掀起了涛天巨浪。万一她真的不是海剑青的女儿,海澈还不得闹翻天? 第99章 海澈回了一敞家里,想办法拿到了海剑青用过的牙签和吃剩下的食物,然后再亲手拨下常霏的头发,分别寄给他在省城、北京、上海的朋友,以及常霏在国外留学时比较要好的三个同学。六份样本寄出后,两人开始忐忑不安地等待结果。 一星期后,他们收到了国内快递,三份亲子签定报告全都显示海剑青和常霏没有血缘关系。 看到这个结果,常霏哭了整整一晚,海澈也是热泪盈眶。两个人度日如年地又等了一星期,终于等到了国外的快递,三份签定报告的结果跟国内一样,两个人的血缘关系连0.1%都没有。 海澈拿着六份签定报告立刻去找了海剑青,看到这样的结果,海剑青也懵了,他不是常霏的生父,那谁是常霏的生父? 海剑青立刻拔打了袁晓玫的电话,袁晓玫听清原委后呆了,她立刻打电话给她姐姐,追问常霏的生父是谁。袁晓琪得知这一结果,放声大哭,好一会才哭着说道:“晓玫,你当年为什么要给我报名选美啊?我这一辈子就毁在这件事上面你知道吗?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宁可跳楼摔断双腿也不去参加选美……” 袁晓玫捂嘴大哭,当年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报名参赛,袁晓琪和海剑青的人生绝对不会发生交集,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啊……” 与此同时,震怒不已的海剑青将安瑾熙和秦朗叫进书房,猛地一掌拍向桌子,将茶杯等物全部震翻,茶水洒了一地:“这六份报告你们两个怎么解释?” 贴身心腹秦朗跪了下来,一言不发,而安瑾熙则高傲地仰起了头,给了一个不屑的冷笑:“你这么愤怒,究竟是因为我欺骗了你,还是因为袁晓琪给你戴了绿帽子?” 海剑青脸色顿变,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不过他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又是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你早知道这件事对不对?你故意不告诉我,究竟是想看我的笑话,还是想拆散他们两个?” “随你怎么想,反在我在你眼里早就十恶不赦了。” “你疯了吗?澈澈是你的亲生儿子,不是用来报复我的工具,你怎么能为了打击我而牺牲他的终生幸福?你配做他的母亲吗?” “难道你就配做他的父亲?”安瑾熙的眼眶不由得红了,她伸手指着海剑青,愤怒地叫道:“我怀着他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去医院做产检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将他生下来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澈澈出生时只有四斤二两,在保温箱里呆了半个月,这之后,他又这个病那个病,每次都是我一个人抱去医药看病,你有哪次是陪我一起去的?你自己都没尽到父亲的责任,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竟然敢歪曲事实?安瑾熙,你别太过份,当年你一出院就抱着澈澈回了安家,弄得我想看一眼儿子比登天还难,就连他生病你也瞒着我。”海剑青气愤地说道:“还有,他提前两个多月出生,出生后一直虚弱多病,不都是你害的?你怀着孩子,不好好保胎,就知道折腾,澈澈在你肚子里时就差点被你给折腾没了,他能够平安活下来,是他命大。” “你又想将所有一切都怪到我身上是不是?别忘了,你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你和袁晓琪纠缠不清,我会动了胎气吗?” “不怪你又怪谁?当年如果不是你非要嫁给我,我和晓琪根本不会分开,真正算起来,你才是小三插足。” 尽管海剑青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可仍然深深刺痛了安瑾熙:“晓琪?叫得可真亲热啊,只可惜她背着你和别的男人乱搞,还把野种丢给你抚养,我想想都觉得好笑。”她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现在一定很伤心吧,你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原来是个人尽可夫的烂货……” “住口!”站着的海剑青和跪着的秦朗同时大喝,安瑾熙呆了一呆,紧接着就象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不能自抑:“哈哈哈……果然不愧是袁晓琪的奸夫,连说话都异口同声!” “你说什么?”海剑青的眸子猛然一缩,目光如剑一般射向秦朗:“你和晓琪……” 秦朗一张脸早已惨白得毫无血色,眼睛里充满了深深的愧疚:“对不起!” 海剑青飞起一脚踢在秦朗胸口,踢得他整个人向后倒去,不待他爬起来,海剑青又踢出第二脚、第三脚……如果不是安瑾熙挡在前面,海剑青真能把秦朗活活踢死。 他一直将常霏当成亲生女儿,费尽心力安排她出国,儿子今天却来告诉他,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喜当爹,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他一直将秦朗当成心腹,有些事情连妻儿都瞒着,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一直在给对方抚养女儿,还有比他更傻的人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踢累了的海剑青颓然坐在椅子上,一瞬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当年袁晓琪跟他的时候还是在校大学生,彼此都是第一次。 秦朗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爬起来重新跪好,正想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安瑾熙冷笑着说道:“这件事我最清楚,还是我来说吧。当年我怀上澈澈后,你仍然不肯和袁晓琪分手,背着我经常和她偷偷约会,为了遮人耳目,每次都是秦朗接送,有一次我在秦朗的茶水中放了□□,他在开车送袁晓琪回去的路上药性发作,将她按在了座位上……还被我派出去的人录了音、拍了照……” 安瑾熙不理海剑青吃人一样的目光,继续说道:“我本来只是想威胁袁晓琪离开你,可没想到她不仅不听话,还威胁要将这件事告诉你,让你跟我离婚。而秦朗则威胁我说,如果这件事暴发,他就饮弹自尽,临死前留下遗书,揭穿我的真面目。我只得隐忍不发,没过多久袁晓琪怀孕了,她生下了常霏,那时连我都以为这是你的女儿,我生怕你为了她们母女和我离婚,整日不得安宁。恰好此时一名东南亚的富商来到了旭城,他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有求于安家,我便让人传话,只要他将袁晓琪带到国外,一切有得商量。他果然不负我所望,将她收为了姨太太,更让我痛快的是,数年后我发现常霏不是你的女儿……” 海剑青终于明白了当年袁晓琪为什么会离开他,只不过他还有个问题没搞明白:“你既然知道霏霏不是我的女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能告诉你?”安瑾熙尖着噪子大叫:“你要是知道常霏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还不得由着澈澈将她娶进海家?那是我拼了半条命生下的儿子,他的岳母可以是任何一人,却绝不能是袁晓琪……” 她不仅自己不说,还警告秦朗不许说,否则她就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常霏。 海剑青怒道:“那是我们上一代的事情,跟他们这一代无关,你有什么仇恨都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两个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 “别跟我说大道理,袁晓琪抢走了我的老公,我绝不允许她的女儿再来抢走我儿子,除非我死了……” “呯”的一声,书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双眼通红的海澈当先走了进来,紧跟在后面的是安斯晨和常霏:“如果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我的婚事是不是就可以自己做主了?” “你说什么?”安瑾熙没想到儿子在外面偷听,而且还听了个正着,先是一阵愧疚心虚,听到这话,立刻变成伤心绝望:“澈澈,你干脆一枪把你妈给杀了吧,反正你就算跟我断绝母子关系,我也绝不允许你娶常霏,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她就休想如愿……” “够了!”海剑青抓起书桌子上的地球仪猛地砸到地上,指着安瑾熙怒斥道:“你闹了这么多年,闹出这么多事情来,还没闹够吗?是不是一定要闹得儿子离家出走不认你这个妈才安生?” 安瑾熙呼吸一窒,猛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恨恨地剜了常霏一眼,转身走出书房。 海剑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先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常霏,然后才看向儿子,眼神渐渐温和下来:“澈澈,你已经长大了,你的婚事完全可以自己作主,爸爸不会插手,你妈那边我也会做她的工作,她同意最好,她要不同意,你和霏霏就分出去单过吧。” 已经对亲情感到绝望的海澈心里不由得一暖:“爸爸”两个字冲口而出。海剑青欣慰地笑了,他这一生虽然很失败,但好在还有个儿子。 常霏的眼圈不由得红了,自从知道所谓的“真相”,她就一直怨恨海剑青,怨恨他将自己生下来却不肯负责任,直到今天才知道错怪了人。她流着眼泪看着自己的生父,这才明白为何他每次见到自己会那么欢欣鼓舞,而每次送自己出国会那么伤心难过,原来如此。 “霏霏,对不起……”秦朗一眼不瞬地看着常霏,双眼噙满了泪水,没有人能休会到有女儿不能认,还要叫亲生女儿为“常小姐”的痛苦,如今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她的名字了:“你可以叫我一声爸爸吗?” 常霏哪里叫得出口,大哭着跑了出去,秦朗眼里的光彩瞬间黯了下来。 海澈和安斯晨一前一后追了上去。 海剑青此时已经恢复了几分理智,恍然发觉秦朗这一生也过得极其不容易,他顶着家族的压力,一生未娶,饱受良心的折磨。如果没有发生下药那件事,他的人生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一场爱恋,没有谁对谁错,没有谁输谁赢,人人遍体鳞伤。 第100章 揭开了当年的真相,秦朗自觉再也没脸呆在海剑青身边了,他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顶,掌心托着一张银行卡。海剑青每次吩咐他给常霏汇钱,他就往银行卡里存进一笔同等金额的钱,同时存进去的还有他的良心债。 海剑青如果再年轻十岁,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这个辜负他信任的贴身心腹。或许是人老了,想法也简单了,他已经不愿意去追究秦朗一生未娶,究竟是愧对于他,还是忘不了袁晓琪。 袁晓琪是他心头一辈子的痛,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去招惹她,她现在一定过着普普通通但幸福快乐的日子吧!只可惜,生活里没有那么多如果,一切无法重头再来。 海剑青一直以为常霏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他体谅秦朗的心情,终究伸手接过了那张银行卡:“起来,这么大一个大老爷们,动不动就下跪,象什么样子?” “是,董事长!”秦朗虎目含泪,站起来鞠了一躬。当天,他赶去常家拜访了常氏夫妻,听明原委,袁晓玫不胜唏嘘,深深地觉得自己对不起姐姐。 秦奶奶得知秦家有后,激动得不得了,逼着秦朗马上带她去找常霏,见面后紧紧握住常霏的手,话还没说出口就哽咽不已:“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跟奶奶回家吧,你爷爷想看看你,他这几天老毛病发作了,医生吩咐静养,要不然今天就一起来了……” 话未说完,号啕大哭,所有在场的人无不数泪,常霏也是泪流满面,她忍不下心拒绝,只得答应跟秦奶奶去看望秦爷爷。她买了一大堆保健品,在海澈的陪同下来到秦家,秦爷爷得知消息,早早就让人到门口等候了。 见面后又是一番嘘长问短,秦奶奶又哭又笑。他们早已从秦朗那里打听到常霏这些年来所过的生活,又心疼又自责,不停地埋怨秦朗为什么不早点跟家里说,此番见到常霏乖巧懂事、温柔善良、知书达礼、美丽大方……秦家二老越看越爱,直恨不得将这些年给不出去的爱一下子全都补给她。 秦家想要正式认回常霏,但常霏没同意,安瑾熙恨极袁晓琪,常霏生怕会连累秦家。秦家二老更觉自家的孙女难能可贵,考虑到此事确实涉及海、安两家,便作了让步,对内正式认祖归宗,对外只说认干女儿。 张勇翰听说后还跟副总经理说这是哪个吃饱了撑的造出这种谣来,哪知道第二天就听说秦家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将常霏正式介绍给了亲戚朋友。 这年头最多的就是欺软怕硬、狗眼看人低的人,海澈、安斯晨、张凉雨全都作为常霏的好友列席参加,果然没有人敢当面为难她。 这一天常霏陪袁晓玫去医院看病,在排队挂号时遇到bobo,她穿着防辐射的衣服,常霏听到她跟窗口的人说挂妇产科,并没有多想,只当孩子是小白的,心里还在感慨小白不愧是射击高手,命中率好高。 看完病出来又碰到了bobo,常霏扶着袁晓玫在前头走,她追了上来,将一只牛皮纸袋硬塞入她的手中,对她笑笑后转身走了。 常霏强忍住心里的不舒服,将袁晓玫送到家中后,立刻打开了牛皮袋,里面是一大叠激情四射的照片,背景应该是在皇庭,御尊扯下bobo胸前那片布料,伸出舌尖,在她的两峰之间砥*吸,bobo仰着头,满脸迷醉……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医院出具的怀孕检验报告。 常霏从未想过御尊会劈腿,只觉bobo莫名其妙,都已经怀上小白的孩子了,还拿旧照片来恶心自己,因此虽然心里非常不舒服,却并没有当回事。 吃过晚饭,她照例到湖边散步,正好听到黑炭等一帮人在起哄,问小白什么时候办喜事,小白冷冷地反问:“哪来的喜事?” “bobo已经怀孕了,难道你想生下孩子再结婚?” “少胡说八道,那孩子不是我的,我只跟她拉过手,连kiss都没有。” “你说的是真的?那让她怀孕的男人是谁?” “天知道,反正不是我!” 常霏的脑子里闪现两人激吻的照片,顿时不淡定了。她请龚其锋帮忙调查,得知御尊在出国前夕和bobo见过面,两人在洗手间呆了至少有半个小时。常霏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吻合,顿时就象一根针扎在心里,疼得撕心裂肺。 晚上御尊上线,常霏问他打算怎么处置bobo,男人对那一晚一点印象都没有,以为她追究前情,调侃她是个醋坛子,常霏让他不要避重就轻,回答自己的问题,御尊发了一连串亲吻的表情,然后敲下如下一段路:我已经给了她一大笔分手费,她不会再来缠我了。 常霏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伏在桌子上失声痛哭。没有爱就没有痛,没有痛就没有恨,御尊没有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也就罢了,偏偏他还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来欺骗自己,这一刻,常霏对他恨到了极点。 海澈毫不犹豫地从她手上摘下戒指,用力抛入了锦鸡湖。 次日,旭城第一人民医院,海澈站在顶层平台边缘,一手捧着玫瑰花,一手拿着钻戒,苦等常霏前来。 当年他就是在这座大楼的院子里认识常霏的。那一年他七岁,得了严重的自闭症,海剑青带他来医院看病,遇到了同样带着常霏看病的袁晓玫,两个大人便站在院子里说起话来。 他无意中发现地上有一只小蚂蚁,便蹲□体看了起来。他看得很入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常霏什么时候走到身边都不知道。 常霏从小就对蚂蚁感兴趣,经常蹲在地上看它们搬东西,有时一蹲就是几个小时。她蹲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见他不理自己,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路边小店随处可见的棒棒糖,剥开糖衣放到地上,很快就引来了一大群蚂蚁。 因为这个举动,他没有抗拒她的靠近,反而还和她蹲在一起看得精精有味。他蹲得脚麻了,甚至还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海剑青看到后惊喜若狂,立即恳求袁晓玫允许常霏和他作伴,就这样她走入了他的生活…… 得到消息的海剑青率先赶到,他匆匆忙忙走上平台,焦急得满头大汗,苦苦劝道:“澈澈,爸爸知道你喜欢霏霏,你想向她求婚,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就算一次不成,还有下次,为什么要这样极端?” “对不起,爸爸,让你担心了。”海澈的声音开始哽咽:“我已经向霏霏求过婚了,可她拒绝了我,她说她不配得到我的爱,她要我忘了她,重新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我不相信这些是她的真话,我不相信,我一定要重新求一次婚,如果这一次还不行,我也死心了。” 人死一了百了,什么情啊爱啊,全都是一场空。 海剑青听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急得浑身直冒汗,可是无论他怎样规劝,海澈都不肯回头,反而向前走了一点。 不一会儿安瑾熙也赶到了,气得直跺脚,不过好在海澈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并不想他出事,因此并没有说出什么太过份的话,只是将常霏已经和御尊住一起的事情翻来覆去说了无数遍,希望儿子能够清醒过来,忘掉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 她不停地跟海澈说话,试图分散他的注意,让海剑青将他救回来。可是海澈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他抓住栏杆,将半个身子倾在外面,叫道:“爸爸,你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海剑青害怕刺激到他,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移动。 当常霏和安斯晨、水云洁赶到时,那里早已经人山人海。他们挤开人群,到达平台,正好听到这句话,不由吓得脸都白了:“澈澈,快过来,那里危险!” 看到常霏出现,海剑青松了口气,海澈面露喜色,缓缓跪了下来:“现在跪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早产多病、被父母嫌弃、得过自闭症和忧郁症、曾有过自杀念头、性子古怪、不合群不讨喜、班上最笨,考试总是不及格、全身一无是处、唯有一颗真心的男人,你如果对他还有一点怜悯之情,就请收下他的鲜花和戒指,你如果讨厌他,只要说一声,他就会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快答应他,霏霏,求你答应他!”海剑青焦急地说道。 海澈性子持拗,性情偏激,万一求婚不成,绝对有可能会跳楼自杀。安瑾熙嘴唇哆嗦了良久,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说话并不等于默认,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无法接受常霏。 常霏看着跪在边缘的海澈,脸上早已一片湿意,她缓缓向他走去,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跪了下来:“你确定你要向一个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无钱无势、卑微怯弱、已经没有清白之躯、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世上的私生女求婚吗?” 海澈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里一片坚定与期待:“我只爱你一个,别的人再好,都不是我心头爱。” 常霏忍不住大哭起来:“我也只爱你一个,别的人再好,跟我无关!” 海澈松开栏杆,慢慢向常霏膝行而去:“你愿意嫁给我,让我永远照顾你吗?” “我愿意的。”常霏擦着越流越多的泪水,伸出左手,一缕阳光正好照在她的无名指上,美得不可思议,看上去就象透明一样:“澈澈,快过来帮我戴上!” 海澈大喜若狂,加快了膝行的速度。他轻轻握住常霏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这才将戒指郑重其事地套了进去。 看到两人终于拥吻在一起,除了安瑾熙,每个人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水云洁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安斯晨一向觉得自己比海澈聪明,可是此刻由衷地佩服,他想自己也该策划一个别开生面的求婚了。 尽管海、安两家联手压制,媒体并没有进行报道,但海澈在医院顶楼平台向常霏求婚的事情还是在旭城传开了,就连常霏六岁到海家,十九岁由海剑青出资出国留学的事情都爆了出来。 海澈生怕夜长梦多,当天就回家拿户口本,想要和常霏去注册登记,却怎么也找不着。 户口本一直放在抽屉里,不会无缘无故失踪,海剑青和安瑾熙再次大吵了一架,可是安瑾熙无论如何也不肯拿出来,海剑青气得发出最后通牒,不拿出来就离婚。安瑾熙从私人保险柜里取出户口本,当着父子两人的面撕得粉碎。 张勇翰听说两人要结婚的消息后赶紧将儿子叫进书房,父子两个综合所有线索,推敲了半天,得出结论:海澈是安瑾熙与别的男人生的儿子,常霏才是海剑青的女儿,只不过为了遮人耳目,这才让心腹认作干女儿。 当御尊接到施睿电话,放下手中一切事情赶回旭城时,海澈已经在和常霏商量去哪里度蜜月了:“霏霏,你想去哪里?” 常霏心里十分复杂,哪里有心思去想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你决定吧!” “那这样好了,我们先去马尔代夫,那里海水清澈见底,沙子洁白如雪,赤脚踩在沙滩上,又舒服又柔软,再去你最喜欢的城市意大利,那里冬天不冷、夏天不热,鲜花一年四季盛开,风景如画一般美丽,然后周游世界……” “澈澈,对不起!” “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感到心满意足的海澈地在常霏脸上亲了一口,说道:“真希望斯晨和ice能够早日修成正果,这样我们四个人可以同一天结婚,同一天去度蜜月,旅途绝不会寂寞……” 第101章 御尊回到旭城,发现自己找不到常霏了,她不仅辞去了在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还手机号码也变了。御尊冲去事务所找水云洁,可是水云洁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他,直说常霏要结婚了,求他成全她。 御尊冷笑:“是成全海澈才对吧?我去成全他,谁来成全我?”水云洁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御尊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不是兄妹,要不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常霏送回去的。他失魂落魄地开车回到倾城御园,推开卧室的门,目光一寸寸移过每一个地方。他送给她的每一样东西都在,一样都没有带走,一切都跟他离开时一样,只是他的女人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御尊拿起化妆台上的香水,轻轻一喷,空气中立刻充满了“一生之水”特有的清香。他走上阳台,点燃一根烟,看着它一寸寸燃尽,化为轻烟,却一口都没有抽。 第二天他搬到了倾城玫瑰园,和海澈、安斯晨作了邻居。倾城房产原本就是御氏集团名下房地产公司开发承建的项目,当初开盘时他要求留了几套,没想到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常霏并不知道男人已经回来,她在清晨阳光的沫浴中醒来,立刻起床漱洗,然后下楼做四个人的早餐。 安瑾熙仍然不接受她,说她婚前不洁也就算了,还不知廉耻,没结婚就住到男人家里,传出去一定会丢海家的脸……常霏不想为这点小事让他们母子再起冲突,便想搬去袁晓玫那里,可海澈不同意,安斯晨也不肯,开玩笑,常霏要是搬走了,他的水云洁怎么办?于是两女搬进安斯晨的别墅,而安斯晨则搬去了海澈那里。 安瑾熙见侄子也跟她对着干,气得直瞪眼,可是连安爸爸都管不了安斯晨,她一个姑妈想要指手划脚,还是哪凉快哪歇着去吧。 御尊站在阁楼的窗前,用高倍望远镜看常霏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或许是筹备婚礼很忙,她瘦了很多,一双眼睛显得越发大。不一会儿,海澈、安斯晨和水云洁先后进了餐厅,四个人有说有笑、眉眼传情,吃一顿早餐足足花了半小时,御尊妒嫉得眼都红了。 等到他们三人去上班,常霏在小白、何丹韵等人的陪同下走进海澈的别墅,这里又是另一种装修风格,温馨舒适中透着浪漫,自然简约中透着优雅,走进主卧,一眼就看到那全透明弧形的落地玻璃窗,整个湖光山色尽收眼底。 常霏怔怔地看着窗外,再过三个月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原本海澈是想即刻举行婚礼,可安瑾熙不同意,说海家是娶媳妇,又不是请佣人,里里外外都要准备,没个二、三年的时间完不成。秦朗过来跟她好说好话商量,反被她狠狠讽刺了一顿,说秦家的女儿又怎么啦?是不是嫁不出去,非得这么急着出嫁……后来还是海剑青拍板,决定三个月后举办婚礼。 常霏本来是不想辞职的,可海澈不放心他妈,怕她再生事端,还不放心御尊,怕他回来抢夺。常霏为了让海澈安心,只得呆在家里待嫁,哪里也不去,就算秦家两老想她了,也是由秦朗亲自来接、或是海澈亲自护送才出门。 夜深人静时她总是会想起御尊,也会想起bobo,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个勾搭在一起,连孩子都有了,就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恨御尊,明明身体已经出轨,偏偏还要在自己面前装深情。 常霏永远都不会忘记,bobo将怀孕检验报告塞到自己手中时,那双妖冶的眸子里焕发出胜利的光芒。 自己或许是御尊第一个女人,却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常霏确定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可以心无介蒂地接受丈夫的私生子,她终于理解了安瑾熙的所思所想所为。 水云洁与她朝夕相伴,大约是看出了点什么,暗中告诫她,要是敢三心二意,将她剜心剔骨。 海澈在她的柜子上放了一个数位相框,将两人从小到大的照片全部存入,以便常霏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临睡关灯前最后一眼看到的还是自己。他知道常霏闲不住,但吩咐小蕙将自己名下所有产业的财务帐都交给常霏打理。 御尊透过高倍望远镜追随着常霏的身影,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冲过去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对自己,可他深知冲动无济于事,便强自忍了下来,伺服在暗处,等待着时机。 周末,海澈带常霏去婚纱店试穿婚纱,当常霏换好洁白美丽的婚纱从更衣室里出来,一身黑衣黑裤的御尊推门而入:“霏霏,好久不见!” 常霏脸色瞬间雪白:“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御尊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容:“你玩弄了我的*,就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婚纱店里刹那间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常霏一张脸惨白如纸,海澈握紧双拳,转身朝御尊扑去。 新仇旧怨全部涌上心头,两个男人不要命地打了起来,常霏拼命喊住手,可是两人反而打得更狠了。片刻后,原来干净漂亮的婚纱店一片狼籍,经理急得直跳脚,员工看得好过瘾,龚其锋冷冷地拍了拍经理的肩膀,说道:“一切损失我们会照价赔偿。”听到这句话,经理找了个板凳坐下,也精精有味地看了起来。 御尊从小就身经百战,前些年在道上混,整天过着玩命的日子,拳脚功夫一天都没有歇下。海澈慢慢处于下风,被御尊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小白和龚其锋想上前帮忙,可是御尊早有准备,带足了人马,于是原本的单挑变成了打群架。 常霏喊得喉咙都哑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理她,混战中,御尊将海澈一拳打倒在地,然后在他身上猛踢,常霏急得不行,想也没想,从地上捡起一只椅子腿,冲过去打在御尊的头上,顿时头破血流。 御尊缓缓回过头,眼里流露出受伤的神色。常霏用力将他推开,将躺在地上的海澈扶起来,可是海澈咽不下这口气,想继续再打,常霏哭了起来:“澈澈,别打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海澈顿时心软,伸手抚着常霏的头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一定会好好活着,陪你到永远!” 常霏双手紧紧抱着海澈的腰,头埋在他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御尊站在边上,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心里凉嗖嗖的。都说女人变心快,他还一直不相信,没想到还真是那样,自己只不过离开了几个月,常霏就按捺不住劈腿了。 安瑾熙很快就知道了儿子在婚纱店和御尊打架的事,她本来就不喜常霏,自然要借题发挥,而海澈自然要维护常霏,母子两个吵了起来。海剑青闻讯后匆匆赶来,将安瑾熙硬拉了回家。 婚纱没试成,海澈反被打伤了,晚上常霏躲在被窝里伤心地哭了起来。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提示有短信进来,她爬起来打开一看,是一条黄到不能再黄的短信:你的双腿之间,夹着我的宝剑! 是御尊发来的,常霏换了手机号码又如何,他照样有办法搞到她的新号码,除非她从此不用手机。 常霏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就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无耻、下流,他都已经有别的女人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将短信删除,十秒钟后,御尊发来了第二条:你的奶.子大得,挡住我的视线! 她再次删除,又过十秒,收到了第三条短信:你的p股上面,写着我的誓言! 常霏再也忍不住了,拨通了御尊的电话,怒道:“够了,御尊,我跟你不是一路人,玩不起这样的游戏,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霏霏,海澈不适合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已经决定收手,从此不再碰那种掉脑袋的生意,不再打打杀杀……我会做回一个普通人,和你过普通的生活……如果你讨厌旭城,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世界上最浪漫的结婚胜地希腊桑托里尼岛结婚,然后去你最喜欢的意大利定居,生两个孩子,男孩长得象我,女孩长得象你……相信我,我会是一个老好公,也会是一个好爸爸……” 常霏不想再听他的谎言,哭着挂断了电话。御尊不由自己收紧了拳头,将刚才发给常霏的三条短信合并成一条发给海澈。这一晚,两个男人都没有睡觉,打了一晚的口水战。 七月骄阳似火,这一天海澈陪着常霏去秦家看望二老,安斯晨则回了安家扮孝子,水云洁独自在别墅,她正坐在沙发上看韩剧,忽然腹痛如绞,全身冷汗直流,她想站起来回房间去躺一会,哪知浑身无力,头也晕得不行,而且稍一动弹,肚子就疼得不得了,仿佛有把刀子在里面割她的肉。 只不过片刻时间,她就痛得死去活来,她拿起手机,原本想按快捷键“2”,哪知道手指头一滑,不小心按了个“3”。电话很快接通,可是水云洁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意识也陷入了模糊之中。 当海澈赶回别墅,将她从沙发上抱起,准备送往医外时,她还以为是安斯晨,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衬衣,再也不愿松开。 第102章 水云洁得的是急性盲肠炎,等到安斯晨急匆匆赶到医院,她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不一会儿水妈妈也来了,常霏已有很多年没见到她了,乍一看到,差点认不出来,只见她脸色黯黄,头发半白,额头布满深深的皱纹,身上穿一件半新不旧的连衣裙,再无过去的半分风采。 这些年水妈妈过得很不容易,偏偏又不肯搬家,每隔一断时间就会去探望水林根,水云洁一说她,她就跟水云洁大吵,骂女儿不孝、没良心……拿水云洁的话来说,她老妈中毒太深,没救了。 几个人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了将近三个小时,水云洁才被推出来,水妈妈扑过去抓住她的手大哭,经过安斯晨反复劝说才收住眼泪。 等到水云洁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水妈妈和常霏全都喜极而泣,安斯晨紧张地握住她的手,一迭声地问道:“ice,你现在感觉怎样?头晕不晕?身上还痛不痛?” 水云洁虚弱地看着安斯晨微笑:“我还好,昨晚谢谢你!” “你谢错人了,昨晚是海澈送你到医院的。”安斯晨愧疚地移开了视线:“对不起,我昨晚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 水云洁一愣,这才知道昨晚将她从沙发上抱起,在车上抱了一路,然后再抱进医院的是海澈!她的心头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很快便转瞬即逝:“sea,谢谢你!” 海澈伸手搂住常霏的腰,不以为然地笑道:“不必啦,斯晨已经谢过我很多次了。” 安斯晨的心头也有些异样,因为水云洁在危急关头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海澈,不是自己,可是随即他就觉得自己多心了。海澈一颗心全在常霏身上,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水云洁是不可能对他有想法的。 正当安斯晨心里不是滋味时,只听水云洁嘟嚷道:“我昨晚明明按了快捷键‘2’,怎么按了个‘3’?难道是我人老眼花?” 安斯晨顿时释怀。常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拉着海澈转身就走:“我们走吧,让他们两个打情骂俏去!”水妈妈听到这句话,也笑眯眯地找了个借口走出病房。 纵然是盲肠炎这样的小刀,水云洁还是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七天。尽管请了看护,不放心的常霏和水妈妈还是轮流照顾了她七天,水云洁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的。 御尊知道水云洁住院后,也天天挤出时间前来看望,每次还带上两大束鲜花,一束康乃馨给她,另一束红玫瑰给常霏,就算两个女人当他的面将花扔进垃圾桶,他也照送不误。 这一天御尊又早早跑去医院探望水云洁,不一会儿,常霏在海澈的陪同下走进病房,眼尖的御尊发现水云洁看海澈的眼神有些躲闪,便留了心,等到查清楚是什么回事,一条计策浮上心头。 御尊心头激动不已,立刻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开车赶去皇庭,径直走进顶层的一号包厢。 穿着酒红色衬衣的叶巍早已等候多时了,他的左右两边各坐了一名波大腰细腿长的美女,一个倒酒,一个点烟,一个搔首弄姿,一个眉目传情,只可惜叶巍看都不看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御尊:“你还真是贵人事多,我到了旭城这么多天,就没见你闲下来过,我还以为你特意找我回来只是想放我鸽子!” 御尊淡淡地瞥了那两个美女一眼,等到两人知趣地走出包厢,这才拿起酒瓶,亲自给叶巍倒了一杯酒,等他一口喝下,这才说道:“阿巍,我碰上麻烦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海澈向常霏求婚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叶巍怎么可能不知道,作为多年来一直在一起生死打拼的好兄弟,他猜得到御尊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为了一个女人,你这样做值得吗?很可能人没到手,反惹一身骚。” “你不必再劝我,我心意已决!” 叶巍叹了一口气:“站在兄弟的立场上,我奉劝你一句,象我们这样的男人,唯有无心无情,才能无坚不摧。女人可以疼,可以宠,绝对不能爱!”这是他的肺腑之言,言尽于此,御尊要是不听,执意孤行,他也没办法了。 “你能说出这句话,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你的一生之水,等你哪一天找到了,你就会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御尊从口袋里掏出“一生之水”,在空中轻轻一喷,一股清雅幽淡的香味扑鼻而来:“这种香味无可代替,我已经中毒了,阿巍,帮帮我!” 叶巍肃然动容,不再劝说,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一周后水云洁出院,被叶妈妈接到了家里照顾,剩下常霏一个人住在安斯晨家里,海澈粘她粘得更热乎了,看她的目光火辣辣的,只可惜安瑾熙防犯得紧,在别墅里安插了好几个人手,随时关注两人的一举一动,只要海澈和常霏单独呆在房间里超过十分钟,她的电话就会准时打来。海澈不接,没关系,自有佣人上前敲门,直敲得海澈出来为止,她自己也会亲自前来,将常霏斥骂一顿。 摊上这样的老妈,海澈苦恼万分,因此经常带着常霏出席宴会,有一次龚其锋和何丹韵给两人掩护,到附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房间,海澈激动万分,刚从浴室里出来,还没碰到常霏,隔壁客房着火,升起好大的浓烟,两人赶紧逃出宾馆,一不会,消防车赶到,火很快扑灭,两人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家。 这之后,海澈逮着机会又开了几次房,可惜没一次成功,不是安瑾熙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就是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味,次数一多,他终于发觉不对劲,仔细一检查,这才发现常霏的手机里安装了窃听装置,他立刻给常霏重新换了最新款的iphone 5,所有包包、衣服、首饰……全部更换一新。 当海澈排除万难,准备好烛光、鲜花、音乐……常霏的大姨妈却忽然提前造访,海澈再也受不了了,冲进了卫生间…… 当御尊好不容易查到两人开房的宾馆,一路闯红灯赶到那里,正好看到海澈搂着常霏出来,眉梢眼角春情焕发,一副身心得到满足的神情。御尊心头大痛,不顾叶巍的劝阻,冲到两人面前,死死看着常霏,双手骨节捏得格格直响。 这一副捉奸的样子惹恼了海澈,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动手,常霏死死抱着他的腰,美丽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惊恐:“别理他,我们走吧……” 海澈好不容易才压住心中的怒火,只是这一回御尊自己送上门来找虐,不让他尝尝被虐的滋味,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些年来承受的煎熬,嘴角微扬:“叫声好听的,我就听你的话。” 常霏一愣,抬头对上海澈深情的眼眸,顿时想起那天,他跪在平台边缘向她求婚,只要退一步就粉身碎骨。她的心里充满了歉疚,不忍心再让他伤心难过,遂如他所愿,叫道:“老公……” 御尊如遭雷击,而海澈则欣喜若狂,叫了声“老婆”,然后捧着常霏的脸狂亲。叶巍冷眼旁观,发现常霏看御尊时眼里只有恨意,根本没有一丝爱恋,越发为御尊不值,同时也被激起了火气,阴阳怪气地说道:“两位还真是你侬我侬啊,小心乐极生悲!”说完拉着御尊扬长而去,黑炭对着两人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声。 周末是两人拍婚纱照的日子,为免御尊又来搞破坏,海澈决定去外省拍摄,车子在高速上开了三个多小时,在一处森林公园停下。在摄影师的要求下,两人摆出各种恩爱的pose,海澈感到很幸福,常霏心里却是百感交加。 拍完已到傍晚时分,所有人全部又累又饿,当车子经过一个山水环绕、环境幽雅的农庄时,夕阳已经下沉,安斯晨提议在这里吃了晚饭再回城里。小白立刻电话联系旭城负责跟踪御尊的人员,得知那位今天一整天都呆在公司开会,左晟夫妻俩呆在别墅,阿祖等人也全都在旭城,便没有出言反对。 出于安全考虑,黑炭、程冬尧各带了两个人巡视农庄,将所有可能有伏击的地方全都看了一遍,龚其锋和何丹韵负责留意人员,将厨师、服务员及所有在此吃饭的客人全部观察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放心地回到座位上。 二十来个人分坐两张桌子,不一会儿八道特色冷碟便端了上来,众人拿起筷子开吃。说实话,味道比不上五星级饭店,但胜在食材新鲜,鸡鸭是现抓现杀的,蔬菜是从地里拨的,鱼虾是从池塘里捞的,有兴趣的还可以自己进大棚摘水果。 当第一道热菜水煮河虾端上桌子时,农庄里来了一对美女,一个身材高挑、面目精致,黑色长发梳成马尾,另一个眉眼如丝、风情万种,栗色大波浪随意地披在肩上。 两女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挑了张桌子,坐下没多久,卷发美女起身上洗手间。与此同时,海澈他们点的鱼头汤做好了,服务员小心翼翼地端着两大碗汤走向包厢,两人擦肩而过时,梳着马尾的美女不小心摔了一个杯子,引来全场关注。 就在服务员眼睛移开的瞬间,卷发美女将一包象白胡椒粉一样的粉末分别洒到了两碗鱼头汤里。 第103章 常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等到醒过来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俊美无双、同时也是她一心想要逃避的脸,她象见到鬼一样跳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御尊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地方是海澈的私人产业还是怎么的,他能来,我就不能来?” 常霏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手段,猜测海澈等人肯定是落在他的手里了,不由得心急如焚,泪水不由自主溢了出来:“海澈他们人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她有些头晕脑胀,可她清楚地记得他们之前在吃饭,海澈坐她左边,右边是水云洁,再过去是安斯晨、程冬尧……然而现在,他们全都不见了,自己却和这个男人呆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想知道吗?”御尊笑吟吟地问道,他将衬衣扣子一粒一粒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六块腹肌,然后象个王者一样张开双臂:“到我怀里来,我就告诉你!” 常霏惊恐地后退,御尊凉凉地说道:“你再退,你退一步,我就让他们将海澈按在水里一分钟,你退两步,就按两分钟,不信就试试!” 常霏顿时顿住脚步,她知道男人说得出、做得出,脸上不由得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僵硬着身体走到男人身边,伸手抱住他的腰。御尊收紧双臂,不停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和脸颊。 常霏强忍着恶心,象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的唇在自己脸上四处亲吻,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到处游走:“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正准备将手伸进她领口的御尊动作猛然一僵,他深深地看着她,喉结不住上下滚动,良久才说道:“跟我来!”他搂着她来到窗边,手指着下面:“他就在游泳池里,看到了吗?” 窗子的上半部透明,下半部磨砂,常霏将脸贴到玻瞝上,看到一个波光粼粼的游泳池,一名穿酒红色衬衣的高大男子双手擦在裤兜,站在浅水区的边沿上,而水云洁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脚边。仿佛知道有人在看他,叶巍抬起头来,双目泛着幽光,笑容诡异阴森,就象是噬人的野兽,隐约露出雪白的牙齿。 常霏打了个哆嗦,立刻移开视线看向深水区,果然看到了海澈,被五花大绑地吊在扶手上,水正好浸到脖子,也不知道在水中浸泡了多久,他的头无力地耷拉着。安斯晨吊在深水区的另一个扶手上,样子也好不知哪里去。 常霏腿一软险些晕倒,但她随即回过神来,抓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们?你说,你想要什么?” “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御尊舔了一下她的耳垂,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从领口伸进去,放在她心口的位置:“我除了要你的人,还要你的心,你给我,我就放了他们。” 常霏的眼里立刻闪过痛苦和悲愤的神情,泪水扑漱漱往下掉:“御尊,你不要太过份,你已经有了bobo了,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何必还死咬着我不放?”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哪来的孩子?” “别狡辩了,我都知道了,没想到你竟然也是那种出尔反尔的男人!” 御尊气坏了,自己为了她这么多年洁身自好,落了个不近女色的名声,她倒好,为了和海澈在一起,竟然诬蔑他:“你倒是说说看,我是什么时候碰她的?” “在你去t国的前一晚,皇庭一号会所,你喝醉了,她扶你进洗手间,你们两个呆在里面,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我那时问你打算怎么处置bobo,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你个蠢女人,我以为你说的是之前。”御尊怒不可遏,他对那一晚一点印象都没有,bobo究竟有没有来找他,这点他不敢肯定,但他相信自己的自制力,纵然喝醉,也决不会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不是你的难道还能是小白的?别不承认了,bobo那么喜欢你,她是不可能为别的男人怀孕的。” “她怀不怀孕关我什么事?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往我身上扯,你想移情别恋就直说,别找这些让我恶心的借口。”御尊猛地一拳打在窗玻璃上,只听“哗啦”一声响,整块玻璃碎裂,掉到楼底下,碴子四处飞溅,发出巨大的响声。 常霏吓得发出一声尖叫,双手下意识地抱住前胸,眼中流露出爱恨交加的神色。御尊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将她搂在怀里。他的手臂受伤了,鲜血长流,可他一声不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眸中流露出求而不得的痛苦。 躺在地上的水云洁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双擦得一尘不染的黑皮鞋和两条包裹在西装裤下修长有力的腿,酒红色的衬衣张扬霸道,男人双手插兜里,冷冷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幽暗,透出一种危险的气息。水云洁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尖叫,她赶紧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游泳池边上,而海澈和安斯晨双双被绑在游泳池里。 还没等水云洁站起来,叶巍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游泳池两侧的门同时打开,一名梳着马尾的美女和卷发美女同时走出,在她们的身后,各自跟着一条长度在3米以上,体型非常巨大的鳄鱼。 两名美女一左一右站到叶巍身边,两条鳄鱼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它们摇晃着尾巴,迈动着粗壮的四肢,慢慢爬向水云洁。 楼上的常霏和池边的水云洁同时发出了恐怖至极的尖叫声,水云洁立刻爬起来逃到叶巍身边,不停地尖叫:“救命,救命啊……”常霏立刻伸臂抱住了御尊,不住地哀求:“king,求你放了他们,只要他们平安无事,我的人、我的心,全都给你!” “全都给我吗?”御尊慢慢拉开连衣裙的拉链,解开文胸的扣子,两只白生生、粉嫩嫩的水蜜桃出现在眼前。这种情景如果放在以前,他早就欲.火如焚,可是此刻他感觉不到一丝旖旎,只觉无比地刺眼:“常霏,你就那么爱海澈吗?爱到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 “这跟我爱不爱他没关系,是你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才想要跟你分手。”常霏睁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一眼不瞬地看着御尊,只盼他能放过海澈。 “我会找到bobo当面对质,如果她一口咬定怀了我的孩子,那我就带她去医院做证明。”御尊看着她满含期待的目光,一颗心冷到了极点,脸上的笑容却灿烂到了极点:“现在告诉我,你和海澈做过几次?” “一次都没有。”常霏的心里产生了动摇,颤声说道:“他妈妈不允许我们婚前发生性关系,防贼一样防我……澈澈就想着去外面开房间,可每次总是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被你逮到那一次,我大姨妈来了,他没有碰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一次都没有做过,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御尊用未受伤的手指轻轻捏着常霏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是不是觉得很遗憾?” “不遗憾!”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滑落,常霏的身子不停地发抖,语带哭音:“king,我爱你,只爱你一个,我把海澈当成哥哥,求你放了他吧!” 可是御尊仍不满意,一定要逼她分个高下:“告诉我,你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 常霏含着眼泪,说道:“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这句话说完,她浑身脱力,脸色苍白,若非御尊搂着她,她一定会软倒在地上。 泳池边水云洁还在大声尖叫,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海澈和安斯晨也已醒来,两人奋力挣扎,可是那绳子非常结实,根本挣不开。 御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后按下录音键:“你重新说一遍,这一次别再你啊我啊的,我听不懂,你直接说名字。” 常霏焦急如焚,她闭上眼睛,说着绵绵情话:“常霏这辈子最爱的人是御尊!” 御尊将手机放回兜里,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记住你这句话,你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我,不许再对海澈动心,也不许跟他睡觉,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他。” 常霏不敢躲闪,苦苦哀求:“放了他们吧,我求你了!” 御尊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将她推到另一扇完好的玻瞝窗前,双手环住她的腰,健硕的身子紧贴她的后背,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戾气:“霏霏,你最爱的人是我,可你知不知道水云洁最爱的人是谁?” 常霏正想说水云洁最爱的人当然是安斯晨,话还没说出口,御尊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使劲一嘬,收到信号的叶巍伸手拍了拍水云洁的脸颊,笑道:“想不到你叫起来会这么*,若非你是常霏的好朋友,我真想上了你。” 水云洁被这人的话给吓住了,泪水如泉喷涌。叶巍指了指深水区,温柔地问道:“想不想救他们?” 水云洁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只是傻傻地点头。叶巍将一柄匕首塞到她手中,象个大哥哥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去吧,赶紧去救他们,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水云洁抓住匕首撒腿就跑,等她跑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叶巍打了个响指,两条巨型鳄鱼爬入泳池,向深水区飞快地游去。常霏从窗子里看得分明,象发疯一样拼命和御尊撕打,御尊紧紧抱着她的腰,薄唇紧抿,表情冷酷。 爱到深处,无法自拔,海澈为了追回常霏,用自己的生命逼迫,逼她不得不答应,御尊同样以死相逼,只不过他是用海澈的性命来逼迫她回头转意。 第104章 水云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跑,她首先跑到安斯晨身边,刚弯下腰准备割断绳子,一条鳄鱼率先游到了海澈身边。海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拼命挣扎,却哪里睁得开。眼看他就要成为鳄鱼的食物,水云洁只迟疑了半秒钟,立刻丢开安斯晨,跑到海澈身边。 在她双膝跪地拼命割绳子的时候,另一条鳄鱼也游到了安斯晨身边,可是水云洁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脸上敞满了泪水,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下。 生死关头,她选择救海澈,舍弃安斯晨。 原先诸多不解之事现在都有了解释,原来她那晚盲肠炎突发,拨打海澈的手机,并非不小心拨错,而是下意识作出的选择。原来她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的爱,顾忌这顾忌那,不是自己爱得不够深,而是她心里最爱的人是海澈! 安斯晨已经无暇去追究水云洁什么时候开始对海澈起了心思,只恨自己先前为什么没有淹死在游泳池里。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哀莫大于心死,他停止挣扎,脸上流满了痛苦的泪水。 一个十几岁的非洲少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奔到泳池边,用匕首割断了捆绑安斯晨的绳子,可是安斯晨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他闭着眼睛,任由鳄鱼将他拖到游泳池底。 常霏被这一幕惊呆了,她停止了撕打,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水云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迅速割断绳子,将同样惊呆了的海澈拖出游泳池。 那条原本追逐海澈的鳄鱼一甩尾巴,迅速游向安斯晨。海澈顿时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跳入泳池,一边拼命向安斯晨游去,一边大喊:“斯晨,斯晨……我来救你……”那条鳄鱼听到身后传来声音,立刻掉头扑向海澈。 水云洁瘫软在地,一个劲地大哭:“sea、dean……你们快上来……” 叶巍带着两名美女走到水云洁身边,他缓缓蹲下.身体,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温柔款款地问道:“你想救他们两个吗?” 水云洁不停地点头,满脸的泪水。叶巍伸出另一只手,一名十几岁的非洲少女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水晶托盘,盘中放着三只精美的水晶杯。叶巍拿起一只白色的杯子,稳稳送到水云洁唇边:“想救他们就喝了它。” 水云洁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根本无暇去想这只杯子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接过来一饮而尽。她现在大脑一片混乱,只知道自己浪费得起时间,海澈和安斯晨浪费不起;自己有选择的余地,海澈和安斯晨没得选择。 叶巍拍了一下手掌,非洲少年立刻跳下泳池,赶开鳄鱼,将安斯晨托出水面,两名美女早已站在泳池边沿,一人拉住一只手臂,将他拉了上来。少年迅速游到海澈身边,将他也托出水面,等到海澈被拉上去,他自己也爬了上来。 没过多久,海澈和安斯晨吐出了腹中的积水,两条鳄鱼慢吞吞地爬到叶巍身边,常霏这才看清它们的嘴巴都被绳子捆住了。还没等她松一口气,两名美女各拿了一只水晶杯,分别灌入了海澈和安斯晨口中,然后将他们分别送入两间屋子。 不一会两名美女走了出来,叶巍双手插在兜里,懒洋洋地说道:“他们的情况不大好,你最好去看看他们,以免出事。”说完转身离去,两名美女似笑非笑地看了水云洁一眼,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非洲少年和少女则低眉顺目地走在最后面。 水云洁迟疑半刻,走入安斯晨房间,两分钟后她就走了出来,然后进入海澈的房间,这一次时间很长,过了二十分钟都没出来。常霏的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厉声问道:“你给他们吃了什么东西?” “我也不怕告诉你实话,安斯晨吃的是迷药,一碰枕头就会倒头大睡,海澈吃的是春.药,此刻急需女人,而水云洁喝的是兴奋剂,有些她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现在都敢做……”趁着常霏呆滞,御尊从她手上摘下戒指,用力抛出窗外:“有的人只有到了真正的生死关头才能明白自己的心,霏霏,你看到了吗?水云洁最爱的人是海澈!” 常霏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无力地趴在窗沿上号淘大哭。等到海澈、安斯晨和水云洁清醒过来,他们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过了今晚,他们四个人还如何相处? 御尊怎么能这么不择手段?她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恶魔? 常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旭城的,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回到了倾城御园,御尊胳膊上的伤已经包扎好,看到她醒来,他的眼中立刻浮现出一抹欣喜的神色,单膝下跪,将一只鸽子蛋钻戒高举过头顶:“霏霏,自从我十九岁那年遇到你,我就一直爱着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会给你幸福的生活……” 她还有幸福的生活吗?常霏不由得面露苦笑:“御尊,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也不妨告诉你实话,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曾经有一度很想和你白头偕老。可是现在,你让我感到害怕,我很怕你哪天不爱我了,这种种手段都施展到我身上。” “你是我唯一深爱的女人,我决不会那样对你……” “别说的那么肯定,世事无绝对,万一你哪天不爱了,你觉得我还有活路吗?就凭你的个性,就算不弄死我,也会让我生不如死。” “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对我没信心?” “不,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常霏踉踉跄跄走出御园,这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外面阳光明媚,常霏的眼前一阵阵昏暗,她下意识地走向站台,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一路神思恍惚,只到公交车师傅大喊“终点站到了,所有人全部下车。”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到了长途汽车站。 看着来去匆匆的人流,常霏再次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她的异常很快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不时有人指指点点,说着一些惋惜的话语:“长得这么漂亮,竟是个傻子,真可惜……”两个不怀好意的男子互相使了个眼色,正想上前占便宜,不远处的御尊大怒,立刻指使阿强将两人拖到无人处揍了个半死。 常霏对此一无所知,直到傍晚时分一位好心的老阿姨推了她一下,她才清醒过来,她道了声谢,然后拖着两条沉重的腿上了一辆出租车。她在火车站那里下车,先去自动取款机取款,然后排队买了一张去昆明的火车票。 昆明是个著名的旅游城市,一年四季如春,可常霏不是去玩的,她只是想逃避某些人某些事。她的手机早已被打爆了,在临上火车前,她分别给袁晓玫和秦朗发了个报平安的短信,然后关掉了手机。 御尊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跟着她买票,跟着她进站台,再跟着她上了同一节车箱。 接下来是两天两夜的旅程,常霏几乎不吃不喝也不理别人的搭讪,整天躺在卧铺上,要不怔怔地看着窗外,要不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御尊担心不已,花钱收买了睡在常霏下铺的大妈,让她多注意点常霏,并劝常霏吃点东西,可是常霏理都不理。 火车到达昆明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常霏从车上下来,随着人流走出出口,看着这个举目无亲、遍地无友的城市,常霏的眼眶湿润了,她强忍住想哭的冲动,找了个比较正规的酒店,付掉10天房租后,到附近的街市购买衣物等生活必须品,勉强吃了点东西,回到酒店立刻洗澡,然后倒头就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失眼的滋味并不好受,失恋的滋味更加痛苦,她干脆爬了起来,将放在冰箱边上的两瓶红酒全部喝完。 直到第二天中午常霏的房间里仍然没有一丝动静,敲门也没人应答,御尊住在常霏隔壁,知道她就在里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再也顾不得别的,从阳台上爬了过去,这才发现她酒醉未醒而且还有些发烧。他连忙打电话叫贺文泉过来,然后拧了条湿毛巾,放在常霏的额头上。贺文泉刚从飞机上下来,可怜水都没喝上一口,立刻忙碌起来。 一名客房部的服务员记得他们两人是一前一后办理入住的,还各自要了一个房间,怎么御尊会在常霏的房间里进进出出?一时好奇,不免多看了几眼,御尊还了个杀气腾腾的眼神,顿时将服务员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哪里还敢多管闲事。 昏昏沉沉的常霏并不知道,此刻在她身边细心照顾自己的是御尊,她也不知道安斯晨和海澈狠狠打了一架,两人彻底决裂。 安斯晨小时候一直变着方法欺负海澈,有一次他还趁海澈倒开水,将其推倒在地。海澈的胳臂大面积烫伤,痛得死去活来,他被吓坏了,以为这个傻傻的表弟一定会找大人告状,自己一定会被父亲打死,可他没想到,海澈只字未提他的名字,反而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从那之后,他将海澈当成了亲兄弟,谁敢欺负海澈,他就跟谁拼命…… 爱情就象带刺玫瑰,越是靠近,越容易受伤,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安斯晨大醉一场,从此不再相信兄弟之情,也不再相信爱情。 同样大醉一场的还有海澈,他清醒过来后才发现常霏独自一人去了昆明,立刻带着小白等人匆匆前往。在等候飞机起飞时,他给水云洁发了封道歉信。 常霏烧得迷迷糊糊,只感觉到有人在照顾她,却睁不开眼睛。 她做了许多梦,每个梦里都有御尊,也有海澈,每个梦境都是与御尊相爱缠绵,与海澈生离死别。有一个梦还特别真实,她梦到自己穿着婚纱,站在红地毯中央,东边是御尊,西边是海澈,两人都拿着婚戒向她走来,不知怎么回事,红地毯象传送带一样动了起来,他们怎么也走不到她的身边……她吓得大声尖叫,海澈叫她呆在原地别动,然后奋力向她跑去,将要跑到时,安瑾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剪刀将红地毯剪成两段,她站在上面摇摇晃晃,海澈为了扶她自己反而摔倒了……地底下忽然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海澈一头栽了进去,御尊伸手去拉却拉了个空…… “啊……”常霏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御尊慌忙将她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道:“是不是做恶梦了?别怕,我在这里呢……” 常霏睁开眼睛,再次看到了那张俊美无双、让她又想靠近又想逃避的脸,泪水哗哗流淌,她死死地捂住嘴巴,好不容易才忍住哭泣,颤声说道:“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看着她那苍白憔悴的脸,御尊心疼极了,他真想拥她入怀,又怕引起她反感,终究还是站起身,到卫生间拧了把毛巾,帮她全身擦了一遍后,然后黯然离开。 常霏躺了没一会就起来了,她的心里非常不安,因为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她从不信神,可是此刻迫切需要心理安慰。她来到酒店的大堂,拿了几份旅游指南及景点图,看了一会儿后出门打的,来到了昆明市最大的寺院——圆通寺。 圆通寺位于市区的圆通街,从唐时南昭国在此建“补陀罗寺”算起,迄今已有1200多年的历史。在寺院边上有许多卖香烛的小店,常霏随意走进一家店,老板娘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得知她是第一次参拜后,便热心地将她介绍给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婶,这位大婶自称姓柳,每年都要到这里来烧香拜佛,为全家人求平安。 一般来说,象常霏这样的年轻人进圆通寺基本上都是来观光旅游的,柳大婶见她买了不少香烛,搞得跟真的一样,不由得好奇,问常霏是不是求姻缘,常霏摇了摇头,说自己也是来求平安的,柳大婶顿时有种找到了同道之人的感觉,脸上的笑容舒展得更开了。 两人相伴而行,常霏跟着虔诚的柳大婶进了圆通寺,见佛就拜,叩头、许愿、捐香油钱,不一会来到寺院中心的圆通宝殿,常霏看过旅游指南,知道正中央供奉的是清朝光绪年间精塑的三世佛坐像,立刻跪了下来。 佛教有三世佛,指过去、现在、未来三世的佛,常霏对佛法一窍不通,只是“三世”这两个字深深打动了她的心,她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求:希望御尊和海澈前世顺利,此生平安,来世安好,希望水云洁和安斯晨幸福快乐,也希望自己能过上简单平静的生活…… 一个身穿白衬衣黑西裤的清俊男子轻轻地在常霏身边跪了下来,先向三世佛叩了三个头,然后双手合十,虔诚地祈求:“我希望所有我爱的人能平安健康幸福,希望常霏前世顺利,此生平安,来世安好,并与海澈结下三世情缘……也希望自己能和她过上简单平静的生活……” 听到这个声音,常霏就不可遏制地想起水云洁,身体一晃,险些摔倒。海澈伸出双手将她揽在怀里,声音低沉又嘶哑:“霏霏,我爱你,没有你的日子,我度日如年,生不如死,你忍心看着我继续受折磨吗?” 常霏伸手将他推开,断然拒绝:“算了,澈澈,我们还是继续做兄妹吧!你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嫁给他,最多这辈子我谁也不嫁。” 第105章 海澈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可是感情的事从来就不是有性必有爱,这件事他只能选择对不起水云洁:“前世不可追,来世不可寻,今生缘今世结,我们已经分开了五年,我不想再分开了,霏霏,我只爱你一个,我们结婚吧,婚后离开这里,去你最喜爱的城市佛罗伦萨定居,我爸爸已经同意了,他说只要我们幸福就可以了!” 常霏苦笑,出了这件事,她怎么可能再和海澈结婚?撇开御尊对她的感情,她也无法面对水云洁和安斯晨:“我们已经回不去了,还是接受现实吧,ice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她受到伤害。澈澈,你是男人,无论如何,你都应该负责。” “斯晨是我最好的兄弟,他那么喜欢ice,我怎么可以夺人所爱?而且我从来就没爱过ice,我跟她是不可能的,最多以后她碰到困难,我倾尽全力帮她。” “就算没有ice的事情,我也没想过要跟你结婚,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若非你那天以死相逼,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求婚的。” “你爱上了御尊?” “对!” 海澈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脸上一片死灰。 御尊站在大殿门口,他刚才也在佛像前许下了前世、今生、来世的誓言,听到这话顿时大喜,冲过来将常霏搂在怀里,正要吻她的唇,却被常霏使劲推开:“我虽然爱你,可我也恨你,你太过份了,怎么能这样?” “若不这样,还能怎样?难道让我眼睁睁看你嫁给海澈?”御尊一把抓住常霏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的心并不是铁做的,它会疼,也会痛,你在作出那个决定之前,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常霏承认自己伤了御尊的心,可是御尊伤害了他们四个人,她不会轻易原谅他,她也无法自欺欺人,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看我们还是再分开一段时间吧,彼此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不行!”御尊断然拒绝,上次也是说要分开一段时间,两人重新开始谈一场真正的恋爱,结果差点被海澈钻了空子,要不是自己请叶巍帮忙,常霏就要变成海太太了。 御尊紧紧握住拳,目光从常霏身上转到三世佛坐像,再转回到海澈身上,眼里露出凶光。bobo说跟他有染,还捏造了那么多半真半假的证据,如果说海澈没插手,打死他也不相信。知道此事后,他立刻派了无数人马去找bobo,只差将旭城翻个底朝天,却怎么也找不到人,除了早已被海澈藏起来,再无其他解释。 海澈不甘示弱地回瞪,眼见得两人又要打起来,常霏连忙站在两人中间:“我求你们两个别打了,你们再打的话,我马上出国,再也不回来了。” 御尊咬牙放下拳头,他垂下双目,低头看着殿门口那道高高的门槛。要跨过去很容易,一抬脚就行,要毁灭一个人也很容易,一颗子弹就行,他不相信自己这辈子是和尚命。 海澈大约也抱了同样心思,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再次达成默契,决定暂时不谈此事,等以后再找机会决一死战。 常霏对这两个男人也是深为了解,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由得大急:“我不许你们自相残杀,要是被我知道,无论哪个死了,我都陪着他一起死!我说得出,做得到!” 御尊听了这话很不高兴,爱情是自私的,具有独占性和排他性,他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有其他男人?更何况,这一位并非亲哥哥,他们两个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海澈的脸色也不好看,曾几何时,常霏心里只有他一个,可是现在,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变得越来越低,快要被那个卑鄙无耻的男人超越了。 两个男子都身有要事,不可能在这里久呆,他们也不放心常霏独自留在这儿,便逼着她回到酒店,办理了退房手续,然后赶往机场。 在经过某个十字路口时,车子停下来等红灯,海澈随手拿起高倍望远镜,随意地看向路边极具少数民族特色的酒楼。恰在此时,一阵风吹过,一扇窗的窗帘飘了起来,海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人正和一名男子在喝茶,那名男子耳朵上戴着钻石耳钉,额头有一缕挑染成落叶黄的碎发,只不过脸被杯子挡住了。 还未待他细看,红灯变绿灯,车子启动,酒楼被抛在后面,海澈也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回到旭城,常霏就让人打听安斯晨的消息,得知他早就搬出了倾城玫瑰园,据说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玩世不恭,各种花边新闻不断,而水云洁在出事的第二天就提交了离职申请,去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她心里越发自责和难受,干脆住进了秦家,谁也不见。 海剑青为了儿子的幸福,特意到秦家拜访二老,希望婚礼能够如期举行,秦朗没有答应。他好不容易才认回常霏,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违背她的意愿?御尊也找过秦朗,可是秦朗明确表示,他绝不会干涉常霏的终身大事。 这一天是常霏的生日,秦家二老决定为她开一个生日party,常霏不愿意,说想要出海散心,秦朗便去租了一条油轮,决定在油轮上庆生。 老人都爱热闹,何况常霏从小不在他们身边长大,更是有心弥补,因此邀请了不少人。张凉雨也在受邀的名单中,而她曾经最要好的朋友水云洁和安斯晨全都没有露面,也没有打电话给她庆祝。 御尊、海澈各带了一大帮人参加,鉴于今天是常霏的生日,两方人马都不想闹事,于是各占一方,彼此当对方是空气。 游轮微微晃动,阳光温暖,海风和煦,常霏的心里却充满了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海澈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从小白手里接过一大束玫瑰花,径直走向常霏。与此同时,御尊也放下酒杯,从阿祖手里接过玫瑰花,深情款款地走向常霏。 今日参加party的哪个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三角恋,立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常霏站在水晶灯下,想起了她在昆明做的梦,掌心里沁满了汗水。 仿佛还嫌不够乱,根本没有邀请的安瑾熙搭乘一条快艇赶到了,她阴沉着脸,强行登上游轮,一副找茬的模样。海剑青心里一沉,连忙迎了上去,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今天参加婚宴的全是至亲好友,并没有媒体记者,安瑾熙也不怕丢脸,大声说道:“我儿子打算向人求婚,你这个做爸的能来,我这个做妈的却不能来,这是什么道理?” 海剑青不想吵架,目露哀求,安瑾熙理都不理,下定决心,只要海澈敢求婚,她就敢让常霏下不了台。 就在众人神态各异、表情微妙时,四面八方传来了沉闷的枪声,数十艘快艇出现在附近的海面。来宾纷纷尖叫,象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秦朗和常霏站在甲板中央,被密集的子弹射得头都抬不起来。海剑青一边拼命叫喊“快趴下……”一边奔向儿子,安瑾熙吓得险些晕过去,死死地拽住了离她最近的老公…… 混乱中,两名侍者从花篮底下取出事先藏好的手枪,偷偷瞄准了常霏,御尊和海澈同时发现,同时奔向常霏。甲板上到处都是乱窜的人,御尊被人撞了一下,慢了一步,海澈将常霏扑倒在洒满花瓣的甲板上…… 小白和晟哥等人立刻掏枪瞄准侍者,那两人被当场射杀。 片刻后,巡逻艇赶到,那些快艇立刻向四面八方逃窜,阿祖和黑炭则各自带着人马追击。 纷乱过后,众人这才发现常霏泪流满面,洁白的礼服上染满鲜血,海澈躺在她怀里,一只手捂住心口,鲜血源源不断从指缝里渗出,将尾戒染红。 御尊垂着头站在边上,尽管他双手空空,但海澈手下的人全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仿佛他额头上写着“凶手”两个字。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常霏歇斯底里在大叫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海澈伸出手,想帮她擦去泪水,手臂刚刚抬起,人就晕了过去。 等到安斯晨赶到医院,海澈和其他几个受伤的人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常霏穿着被鲜血染红的白色礼服,哭得快要昏过去了。 安瑾熙也在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大骂:“……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如果不是你勾三搭四,御尊怎么会和澈澈结下仇恨?如果不是要护着你,澈澈怎么会中枪?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抵命……” 御尊作为海澈最大的情敌,他说那些人不是他找来的,还真没几个人相信,如果不是晟哥死命相救,御尊差点被乱枪打死。 儿子生死未卜,海剑青也是提着一颗心,只不过他毕竟是男人,又疼爱了常霏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让她背负这样的罪名,极力劝阻:“你冷静点,这世上最爱澈澈的人是霏霏,如果没有她,我们的澈澈早就死了……” 其他人也都来劝安瑾熙,可她仍然不依不饶,象疯了一样扑过去要打常霏,如果不是一位医生出来吼了一嗓子,安瑾熙还有得闹。为了不影响医生抢救她的儿子,安瑾熙安静了下来,目光如刀似剑,狠狠地瞪着常霏。如果视线可以杀人,常霏已经死了一千次。 一众人候在手术室外,全都心急如焚,度日如年。大约六个小时过后,海剑青接到了负责此案的刑警打来的电话:“……我们在三个小时前接到了一个匿名举报电话,得知了歹徒的名字及下落,立刻出动大批警力前去抓捕,当场击毙八人,活捉四人。经过突击审讯,那些人交代,主犯名叫丁泯,人称大丁,目前负案在逃,他有个堂弟名叫丁泽,人称小丁,在去年卷入一件案子,拒捕中枪而亡。根据种种线索,我们猜测这个大丁很有可能是为了给小丁报仇才策划并制造了这桩血案……” 海剑青不知道丁泽是谁,但他对“小丁”绝不陌生,他生怕自己搞错了,问道:“哪个小丁?” “此人原先在胡光明的赌场里给人看场子,后来成为左膀右臂,去年8月份,富观休闲农庄附近的一座别墅发生枪击案,小丁由于拒捕被当场击毙……” 刑警的话宛如一个炸雷,海剑青眼前一黑,险些被炸昏。安瑾熙口口声声骂常霏是“害人精”,殊不知自己才是“害人精”,她花重金收买小丁对付常霏,反而引来了大丁的疯狂报复。 此刻的海剑青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何没有顶住压力和她结婚,也无比痛恨自己为何要装聋作哑而没有选择与她离婚。他按下手机录音键,请刑警将后面那段话重复一遍,等到挂断电话,他按下播放键。 安瑾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白得象鬼,身体直打哆嗦,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的,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不可能这样的,小丁说家里人早就死光了,他是个孤儿……” 安斯晨的心立刻沉了下去,海澈一直说小丁是安瑾熙找来的,他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 害人终害己,此话当真不假,作为受害者的常氏夫妻心情也是沉重万分,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抢救室的大门,眼里尽是不忍的神情。 尽管所有人都在无声地谴责安瑾熙,可是常霏心里的负罪感一点都没减少,她两腿一软,晕倒在何丹韵的怀里。恰在此时,一身黑衣黑裤的御尊也来到了手术室门口,他不顾安斯晨和小白的阻拦,拼命想要去抱常霏,三个人打了起来。 又过了四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一出来,立刻被围住了,可是他对众人最关心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的脸,他四下里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哭得满脸泪痕的常霏身上:“常小姐,请你进来一下!” 被点到名的常霏心中顿时浮起不好的预感,她双手拎起裙摆,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手术室,随后安斯晨、张凉雨和小白也被叫了进去。没被点到名的安瑾熙也想跟进去,却被医生拦住了,她又急又怒,叫道:“手术台上的是我儿子,我要进去。” 医生无奈又坚决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海夫人,海少现在不想见你,请你再稍等片刻好吗?” 安瑾熙想也不想,挥手扇了医生一耳光,海剑青顿时大怒,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怒道:“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安爸爸对自己的妹妹失望不已,很是郑重地医生赔礼道歉,连声说“对不起”。海剑青也拉着安瑾熙道歉,说她是因为担心儿子,情绪太激动而导致头脑不清。 手术室内,海澈戴着氧气面罩,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常霏扑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泪如泉涌:“澈澈,别死,别离开我……你说过的,只要我不离不弃,你就会生死相依,只要你能活下来,我一定会如你所愿……”” 海澈睁开了眼睛,深情无限地看着常霏,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这样一直看下去,一直陪着她直到永远。 “海澈,你不能这么自私啊!你的这一生已经走到尽头了,何不放手让她幸福?”海澈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他看到常霏的脸上淌满了泪水,想帮她擦去,可是已经连抬起胳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将胶在常霏身上的视线移开,看向贴身心腹小白,仅仅一个眼神,小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打电话叫律师火速赶往医院,然后郑重承诺,永远不会背叛常霏。 安斯晨双眼通红,涩声说道:“常霏是我的表弟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护着她,直到生命终结……”张凉雨随后也发誓会照顾常霏,不让她被人欺负。 小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刑警说的话一个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海澈听了感慨万分,示意小白将御尊叫进来,决定让他照顾常霏一辈子。 半小时后,律师赶到医院,海剑青也被叫了进来,海澈示意小白口述,将他名下所有产业,包括海氏集团15%的股份全部留给常霏。 “不,我不要这些财产,我只想要你……”常霏哭得声嘶力竭:“澈澈,别离开我,你说过要和我去度蜜月的,先去马尔代夫,再去意大利,然后周游世界……” 气息奄奄的海澈心痛难言,他示意小白揭去氧气罩,艰难地说道:“御尊……我决定……”说到这里,海澈一阵气喘,好一会都没缓过来,安斯晨心里大急,责怪御尊,说那些凶手都是他找来的,御尊心里也大急,连忙掏出手机给海澈看大丁的照片:“你相信我,那些人真的不是我找来的!” 海澈睁大眼睛,脸色大变,他定定地看着大丁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和额前落叶黄的碎发,沉默片刻后,改变了主意:“我决定……让凉雨……照顾霏霏一辈子!” 第106章 “你说什么?”御尊、安斯晨、张凉雨同时开口,三人都以为海澈意识模糊说错了话。小白虽然也很惊诧,可他向来对海澈唯命是从,从来不会质疑。海剑青的想法很简单,常霏还这么年轻,与其跟御尊,还不如跟张凉雨,前者深不可测,后者至少还知根知底。 常霏也听懂了海澈的意思,顿时大哭:“不,你说你绝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你说你会好好活着,陪我到永远,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要走就带我一起来……” 两行泪水从海澈眼角滑落,他转头看向张凉雨,艰难地说道:“凉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告诉我实话……你愿意……照顾霏霏一辈子吗?” 御尊此时已经无暇思考海澈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他恶狠狠地瞪着张凉雨,眸光凶残阴狠,额头青筋暴起,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 张凉雨的背上立时串起一股凉气,他承认常霏长得很美,性子外柔内刚,很对他的胃口,片刻前还得了海氏集团15%的股份,娶了她进门,等于将一座金山搬进张家,只可惜,美人虽好,旁边还有一尊煞神。 他不是那种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比常霏更美的女人他睡过好几个。他也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少年,相反,他洞悉人性的阴险、狡诈与丑陋,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有些男人惹不得,有些女人碰不得,还有些钱财挣不得,要不然,有命挣,没命花。 安斯晨虽然不清楚海澈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两人素来配合默契,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满的神情:“我来照顾霏霏好了,我跟她好歹也算是青梅竹马,亏待谁也不会亏待她,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我信不过你!”海澈使劲地喘着气,定定地看着张凉雨,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我知道……你嫌弃霏霏……当我……没说过……” 娶了常霏,就等于是将海氏收入囊中,要是被张勇瀚知道自己拒绝海澈的提议,恐怕会打死他。张凉雨耳边立刻回荡起父亲大骂他废物的斥骂声,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个冷战。 “不,我不嫌弃她,我之所以犹豫,是害怕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勉强在一起不会幸福。”张凉雨不再迟疑,一脸郑重地说道:“我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但我用生命起誓,有生之年,绝不负她!” 海澈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提起身体里最后一点力量,握住常霏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答应我……好好活着……” 常霏顿时泪如雨下,嘶声哭道:“不,澈澈,别离开我……” 一瞬间,海澈眼中光彩大盛,可是不过半分钟就黯了下来。“霏霏,我爱你……”声音轻如蚊蝇,渐至不闻。 惊惶不已的海剑青连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果然已经没了气息,顿时悲痛欲绝,用近乎发狂的声音大喊:“医生,医生……快救救他,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绝对不可以死……” “澈澈,澈澈,你别死,别丢下我一个人……”悲痛的哭声嘎然而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常霏晕了过去,御尊立刻抢在张凉雨之前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使劲掐她的人中。 门外的人一窝蜂涌了进来,安瑾熙发了疯似的,抓住医生的手臂拼命摇晃:“医生,求你救救我儿子,只要你能救活他,我给你一个亿……” 医生黯然摇头:“海夫人,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您节哀顺变!” 安瑾熙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她想害常霏,结果却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她想见儿子最后一面,可是儿子却不愿见她,使得她连忏悔和请求原谅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常霏幽幽醒转,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象安瑾熙那样哭得肝肠寸断,甚至象刚才那样哭晕过去,可谁知她不哭不闹,只是静静地看着海澈永久沉睡的容颜,仿佛要将他刻在心里去,良久,她才握住他的手,在刻了她名字的钻戒上深情长吻。 在很多年前,他给她起名ivy,代表无限青春,纯洁的友情和爱情。她给他起名sea,希望他胸怀开阔,宽容内敛。现在,他为了救她而死,她怎能不自责,怎能独自偷生? 作为一个刚死了竹马的青梅,常霏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担心,御尊的心里立刻升起不好的预感,不由得想起了她在三世佛坐像前发的誓言:“……无论哪个死了,我都陪着他一起死!” 作为一个刚死了儿子的母亲,安瑾熙实在太悲伤了,悲伤得恨不得所有看不顺眼的人全都一起死,她看着正在亲吻戒指的常霏,一个歹毒的念头浮上心头:她的儿子生前那么爱常霏,现在他死了,她这个当妈妈的应当帮他完成心愿,将常霏送去跟他作伴。 “澈澈,原谅妈妈,妈妈再也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了……”安瑾熙泪流满面,拎起一张铁凳用力砸向常霏的脑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常霏抬起头来,不躲不闪,脸上还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御尊站得最近,立刻扑过去挡在常霏面前,常霏没事,他的手臂差点被砸断。 安斯晨和张凉雨也反应过来,迅速奔过来抢夺她手里的铁凳,可是安瑾熙仿佛疯魔附体,力气大得惊人,三个大男人都制不住她。混乱中,常霏脑袋被重重地砸了一下,再次晕了过去。 人生就是如此无奈,想死的人死不了,想活的人活不成,一心求死的常霏并没有死成,她再次醒了过来,可是大家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为防她自杀,秦朗将她的手绑了起来,身边二十四小时不断人。 海澈的葬礼一结束,安瑾熙发疯了,整日守着海澈的房间,说要等生病的儿子回来,谁要是敢动海澈的东西,她就跟谁拼命。 常霏绝食了,她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整天了无生机地躺在床上,整日整夜无法入眠,短短几天功夫,就暴瘦了十五斤。常霏本来就瘦,现在更是骨瘦如柴,秦朗只得将医生请到家中,强行给她输营养液。 常铭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姐,求你想开点,海澈哥如果知道你这样作贱自己,他该多么伤心啊?”安斯晨扣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常霏,海澈舍命救你,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你想让他死不瞑目吗?” 御尊作为第一个男人,他最了解常霏,知道她性子倔强,认定的事情很难回头,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呆在她身边贴身守护,不管秦朗怎么赶,他都死赖着不走。张凉雨作为下一任未婚夫,知道此刻不是吃醋的时候,便将注意力全都放到常霏身上,一有空就过来看她。然而,谁也无法将她从悲伤中拯救出来,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象花儿一样渐渐枯萎。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失踪已久的水云洁忽然找了上来,她找到秦朗,说她有办法劝说常霏打消轻生念头,只不过她们谈话的时候不许有第三人在场,也不许偷听和监视。 秦朗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一口答应下来,他亲自赶人,将御尊、安斯晨和张凉雨全部赶了出来,水云洁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了常霏的痛哭声。 水云洁只呆了半个小时就走了,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不敢去看安斯晨。安斯晨听到脚步声,早就背转了身体,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直到水云洁走远。 没有人知道水云洁跟常霏说了什么,只知道水云洁一走,常霏就肯吃东西了,她一边哭一边吃,恨不得一口吃成个胖子。 除了御尊心里有些异样,其他人全都松了口气,以为她终于想通了,会遵守海澈的遗愿,好好活着。 海剑青也决定遵守儿子临终前的遗愿,与张家结亲,这些天他强忍悲痛,向张氏集团注入了大量的资金,张勇翰越发认定常霏才是海剑青的亲生女儿,他反复叮嘱张凉雨,这段时间不许沾花惹草,不许搞七拈三,务必要将常霏娶进张家。 常霏身体稍稍恢复,就让小白带她去海澈的墓地。她定定地站在墓前,看着墓碑上那张清俊的笑脸,泪水似断线珍珠,不停地往下掉。小白担心她的身体,劝道:“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好吗?” 常霏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菊花放在墓碑前。这之后,她每天都会去墓地,风雨无阻。一个月后,常霏在去往墓地的路上失踪了,与她同时失踪的还有小白和黑炭等人。龚其锋和假扮成常霏迷惑众人视线的何丹韵留了下来,不过他们只知道常霏第一站会去马尔代夫,接下来会去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御尊开始疯狂地满世界寻找,可惜一无所获,晟哥派人调查,发现司机小郑早在海澈死的那一天就不知所踪,而水云洁则是跟常霏同时失踪的。御尊看到这份汇报,彻夜未眠,天明时分,他洗了把冷水脸,回到公司上班。 不久,旭城第一家专门救助孤儿和困境儿童的慈善组织——常春藤基金会正式成立,已经改头换面的郑蔓蔓担任副会长,从良后的肖雨也在里面帮忙。 第107章 三年时间匆匆过去,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张氏集团的破产倒闭,董事长张勇瀚跳楼自杀,接班人张凉雨卷入建国以来旭城最大的贩毒案,还涉嫌私藏枪械、买凶杀人……一审数罪并罚,被判死刑。辩护律师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提出了上诉,由于证据确凿,二审人民法院作出了维持原判的裁定。 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张氏父子落到这个下场,起因是海澈的一句遗言。海澈在临终前,当着御尊的面,将常霏交给张凉雨,让他照顾她一辈子,从而埋下了祸根。 关于人际交往,有一句格言,用放大镜看别人的优点,用缩小镜看别人的缺点,朋友就会越来越多。将这句话反过来读,用放大镜看别人的缺点,用缩小镜看别人的优点,仇人会越来越少。 御尊一方面疯狂寻找常霏,另一方面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任何手段,彻查张凉雨,不仅将他的祖宗十八代查得清清楚楚,还将他从出生到现在,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见过的每一个人,去过的哪一个地方,开过的每一辆车,睡过的每一个女人……不管有用无用,全都查了个七七八八。 重金砸下,消息源源不断地收集上来,一大堆专业人士奉御尊号令,用“放大镜”挑错。他们得到的指令原本只是搅黄两人的婚约,哪里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根本不能查,一查就会出大事。 当厚厚一叠调查报告送到御尊面前,原本想不通的问题找到了答案。他终于明白大丁为什么会出现在旭城,原来是张勇瀚邀请来的,他亲赴昆明,与大丁秘密见面,商定了暗杀计划;邮轮上有那么多保镖,保全工作做得那么细致,花篮里藏了枪支怎么会查不出来,原来是张凉雨带上游轮,再趁人不备偷偷藏进去的。 御尊立刻让人抄送一份副本给海剑青,海剑青看了震惊不已,他虽然很伤心很愤怒,却没有丧失理智,立刻让人调查取证。事情一查明,海剑青立刻联合御尊及安家展开报复行动,张氏集团一夜之间破产,债台高筑。 正好此时公安机关破获了一桩贩毒案,御尊生怕张凉雨死得不彻底,干脆再往他身上泼了一桶脏水。 可以说,从张凉雨成功晋升为御尊的头号情敌那一天起,他的结局只有两个字——等死! 海澈这么厉害,对上御尊,照样占不了便宜,若非常霏以死相逼,御尊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他蹦哒?张凉雨算个鸟,敢跟御尊抢女人,不是找死是什么?晟哥深深疑惑,海澈这么做,究竟是临死前考虑不周,还是想将人推入火坑? 只要是了解御尊的人,一定能够预测到这个结果,海澈将御尊列为头号情敌,不可能对他的性子一无所知。那么海澈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才说出这句遗言?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成了永远的谜。 在某个迷情的夜晚,安斯晨和云怡在酒吧相遇,两个为情所苦的人喝醉后发生了一夜情,云怡清醒过来后非常后悔,安斯晨让她提要求,可是云怡什么都没提,只要求安斯晨保密。 两人约定互不联系,永不见面,然而世事难料,云怡去药店买毓婷,被她的婶婶看到了,事情很快穿帮。没过不久,双方家长正式碰面,两人的婚事就这么敲定下来。 相比安斯晨和云怡的盛大婚礼,蓝紫玲的婚礼只能用“简陋”两个字来形容。自从温春宜被抓进去吃牢饭,温氏集团就好象染上了“瘟病”,业绩萎靡不振,市值大幅缩水,而蓝晓峰因为是温氏的姻亲,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与妻子的关系早就貌合神离。 温秋宜的雅号其实应该改成“温柔三刀”,对狐狸精出刀要狠,对出轨的丈夫出刀要阴,对又白又浅的女儿出刀要慎。经过一番慎重考虑,她决定将女儿下嫁,吴秋瑜那个傻傻的表弟就这样成了她的女婿。 陈家只是一般的殷实之家,陈妈妈觉得自家的儿子高攀,对蓝紫玲非常好,陈非确实是个书呆,可谁说书呆不会玩浪漫,蓝紫玲的婚后生活非常幸福,她终于从一千男子当中找到了一个正直人。 庄彩瑜与蓝紫玲在同一年结婚,她的婚姻正好相反,属于表面光鲜,内里苦不堪言的那种。婆婆认为她高攀了自家儿子,从不拿正眼看她,还看不起她的家人,动不动就说“你们庄家怎样怎样……” 她的丈夫三天两头不着家,她独守空房,婆婆只心疼儿子辛苦打拼事业,根本不理会儿媳心中的苦楚。婚后一年,她的肚子仍然没有动静,婆婆对她冷嘲热讽,她忍无可忍,与婆婆大吵了一架。哪里知道丈夫回到家,不分青红皂白,二话不说,就甩了她两个耳光。她哭着回了娘家,婆婆不仅不许儿子去赔礼道歉,还鼓励他在外面找情.人。 曾经的娇小姐从此踏上了打狐狸精的路途,没过几年,她就成了旭城有名的打狐狸精专业户。直到婆婆寿终就寝,直到她成了奶奶,直到丈夫年老体衰玩不动,她才发现造成自己一生悲剧的是那个声称最爱自己,一定要给自己找个比蓝紫玲的老公好上一百倍的妈妈。 可恨当年自己被财富迷花了眼,就这么点头答应了,还明里暗里嘲笑蓝紫玲嫁了那样一个书呆,哪里知道幸福与否,不能只看表面。暮年回首,庄彩瑜已是悔恨晚矣! 这三年还成就了好几对姻缘,龚其锋和何丹韵经过八年抗战,终于步入了婚姻殿堂,两人结婚那天,御尊不请自来,送了一个大红包。那年,他们夫妻之所以没有跟随常霏一起出国,一则龚其锋的腿经不起四处奔波,二则旭城需要人留守,三则海澈留给常霏的产业也需要人打理。 程冬尧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干净清爽的邻家女孩,两人谈了一年多恋爱,在双方家长的催促下登记结婚,安斯晨去喝喜酒,发现新娘竟然是当初做dna鉴定,差点被海澈给掐死的周医生。 郑蔓蔓飞越美国,偷偷看望已经恢复健康,并已进入某知名学校就读的郑芹芹,回到旭城后接受了阿强的求婚。 肖雨清明节给奶奶上坟,遇到一个在老婆坟前落泪的大叔,倒追了一年多,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拆吃下肚。 同年,施睿给晟哥生了个女儿。 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倒了大霉,大丁潜逃到新疆,某个深夜,他去夜店寻欢,看上了一名小姐,可是那名小姐声称身体不舒服,拒绝接客,大丁不肯干休,与人打了起来。不知是谁报的警,警察不一会儿赶到,将参与打架的人全都抓了起来,大丁就此入网,不久死于监狱暴.乱和帮派争斗中。 bobo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先是被庞公子强.奸,然后怀孕堕胎,接着做了某个黑帮老大的地下情人,可惜不是唯一,而是众多女人之一。那人脾气暴燥,凶狠野蛮,一个心情不爽就拿bobo当出气筒,别的女人却以为他喜欢bobo,经常联合起来欺负她。 夜深人静时她经常回想往事,当年她要是不去皇庭坐台,就不会认识御尊,她要是不对那个男人动心,就不会出卖郑芹芹,她要是听从家里的安排,就不会错失小白,她要是不去刺激常霏,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bobo悔得无以复加,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 御尊仍然孤身一人,每年过生日,叶巍仍然会送他一个处.女,御尊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新聘的总裁办秘书是个漂亮开朗的女孩子,没过多久就从同事嘴里打听到了一个秘密,关于御总独身的原因,据说他之所以单身到现在,都是因为常霏。当年常霏找借口进入总裁办,趁他不备,将他扑倒在沙发上欲行不轨,虽然没得逞,但这种独特的求爱方式在御尊心里留下了难以泯灭的印象,自此情根深种。 于是,自认为姿色出众的女秘书趁御尊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化身女色.狼,将他扑倒在沙发上,暴怒的御尊立刻让她卷铺盖走人。据一些资深员工回忆,这已经是御尊开掉的第七个女秘书,自食恶果的御尊痛定思痛,决定改聘男秘。 这一天御尊有位旧友从国外回来,御尊和叶巍给他洗尘,席间说起常霏,那位旧友一时好奇,让御尊给他看下相片。御尊也没藏着掖着,拿出手机大大方方地给他看,那人看了半天,眉头皱了起来:“king,我上星期在大马见过一个女孩子,跟照片上非常像,我不敢肯定是不是……” “快告诉我你在哪里看到的?她状况还好吗?身边还有什么人?”御尊用力扣住他的肩膀,激动得声音都抖了。 “哎,你快放手,还不知道是不是呢,你就激动成这个样了。”那人用力拍掉御尊的爪子,疼得嘶牙咧嘴:“我是在槟城的一条赌船上看到的,那一晚她赢了很多钱,身边还带了许多保镖,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发现她的眼睛特别漂亮,跟你女人一模一样,不过年龄有些不大对,你女人今年二十八岁,可那个女孩子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我是在一周前遇见的,你现在赶去不一定能遇上,就算遇上了也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看你还是别去了……” 御尊哪里听得进去,抱着宁可错认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念头,带了晟哥和阿祖,坐最早一班飞机飞往大马。叶巍对东南亚一带非常熟悉,也带了一帮人马前去帮忙。 槟城是个海滨城市,有着绵长的海岸线,御尊坐上前来接机的车子,看着美丽的大海,心里有种预感,这次十有八.九不会扑空。 第108章 清晨六点钟,海帆被穆斯林做礼拜的声音给吵醒了,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揉揉眼睛,没看到常霏的身影,立刻扯开小嗓子喊了起来:“妈咪,妈咪……” 半梦半醒的水云洁被吵醒了,她这几天老朋友造访,浑身不舒服,听到叫喊声,只觉头象裂开了一样疼痛,睁开眼睛狠狠瞪了海帆一眼,不耐烦地斥道:“还早呢,吵什么吵?给我乖乖睡觉去,再吵我揍你!” 海帆扁了扁嘴,不情不愿地躺回到床上,象烙烧饼一样翻来翻去,一刻不停。水云洁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她梦到自己在泡温泉,水不冷不热,泡在里面很舒服,就是味道不怎么好闻,有股尿骚味……尿骚味!水云洁脑子一个激灵,立刻醒了过来,她坐起身,看着床单上刚画好的“地图”,磨了磨牙,抓住海帆,打了一记响亮的屁股。 海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睡在隔壁房间的常霏听到哭声,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赤脚奔了过来。她抱起海帆,一边给他洗澡换衣服,一边听水云洁嘀咕,内容无外乎小孩子太烦人,以及这里太吵要搬家之类的话。 说实话,常霏刚到这里时也不习惯,早上六点正是好梦正酣时,任谁在这个时辰被吵醒都没有好脾气,但听久了也就习惯了,更何况那诵经声抑扬顿挫,此起彼伏,虽然听不懂,却能抚平她心里的创伤。 觉得自己已经看破红尘的常霏抱着海帆去给椰子树苗浇水,海帆窝在她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数只正在啄食米粒的乌鸦听到哭泣声,嘶叫着飞到了树枝上。 在很多地方,乌鸦被视为不详之鸟,实际上它是所有鸟类中最聪明的鸟,和人类一样具有思考能力。常霏初到大马,着实被这里的乌鸦给吓一跳。在国内,一年也难得见到一回乌鸦,可是在大马,不仅随处可见,数量还相当壮观。说大马是乌鸦的乐土,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 “常小姐早!”一名早起锻炼身体的邻居跟常霏打招呼:“小海今天怎么啦?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常霏不好意思说是被水云洁给打的,胡乱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不一会儿,小白和黑炭听到哭声找了过来,海帆扑过去要小白抱。两人陪他玩抛高的游戏,常霏在边上看得心惊肉跳,海帆在空中乐得格格直笑。 小白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海帆第一次开口叫“妈妈”,常霏热泪盈眶,对着大海放声大喊:“澈澈,你听到了吗?你有儿子了,已经会开口说话,再过几年,我带他来看你……” 大马的天气很热,由于地处赤道,太阳下山很晚,傍晚时分,街头开始热闹起来,许多年青人在简易的露台上载歌载舞,热情洋溢。大马是个多种族国家,很多人会说好几种语言,也会唱好几个国家的歌,但最受大众欢迎的却是一首华语老歌——“月亮代表我的心”,不管男女老少,几乎人人都会哼几句。 常霏不爱凑热闹,有这么点精力,她宁愿抱着海帆在沙滩上散步,兴致来时,说一些海澈小时候的故事,也不管两岁的孩子听不听得懂。水云洁很少出门,自从生了孩子,她的身体一直不大好。 小白和黑炭稍稍落后几步,黑炭的手里拿着摄影机,镜头对准常霏和海帆,小白的手里拿着望远镜,不时观察四周情况。 前后左右还各有一名人高马大的男子,身上全都带着枪,其中一人手里还牵了一条狼狗,那狗非常警惕,一有陌生人靠近就眼露凶光,发出嚎叫声。 手里同样拿了高倍望远镜的御尊终于明白,当年生无可恋的常霏为何会在见了水云洁之后出走国外,原来如此!他与海澈做了十来年的情敌,彼此手下有哪些人马,对方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想将她追回,还得叶巍出手。 平心而论,大马大多数旅游胜地和城市的治安非常好,很多居民家里都装了落地玻璃窗,根本不装防盗窗和防盗门,院墙也只有一般高度,绝对不会超过1.5米,也不会在上面插上碎玻璃片或是拉上铁丝,这就为叶巍提供了方便。 绰号卷毛的卷发美女和她的搭档朱迪首先上场,两人打扮成印度人的模样,穿着色彩鲜艳的纱丽,白纱遮面,前额正中还用朱砂点了吉祥痣。卷毛假装脚扭伤,朱迪扶着她上前敲门,负责守护水云洁的阿平走了出来,用英语说这里是私人住宅,让她们赶紧离开。 朱迪假装听不懂,用印度语跟阿平纠缠,其他人趁机翻入围墙。 院子里也有一条大狼狗,见到陌生人闯入,狂吠不已,已经长高长大的非洲少年拨出消音手枪,毫不犹豫地开枪打死。 水云洁正在院子里纳凉,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叶巍跳下围墙,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勾魂摄魄的微笑:“想不到三年未见,你的叫声还是那么*!” 水云洁吓得几欲晕倒,这三年间,她刻意去忘记一些人和一些事,可是这个爱穿酒红色衬衣的男子却怎么也忘不掉,她从未见过哪个人可以象他那样,将温柔与凶残融合得如此完美无缺。 叶巍成了她终生的噩梦,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前一秒还对着自己露出温柔的笑容,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语:“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下一秒立刻翻脸无情,用消音手枪指着她的头:“别做傻事,否则我只怕管不住自己的手指!” 门外的阿平在听到第一声狗叫时就知不妙,立刻掏枪想要鸣枪示警,然而他的手指刚摸到枪柄,两名“印度美女”已然发难,一个攻上盘,一个攻下盘,瞬间将他放倒。 不过片刻功夫,屋子里的男子全部被放倒缴械,然后用绳子捆了起来。 差不多同一时间,一群穿着泳衣的少男少女嘻嘻哈哈地来到了沙滩上,他们分成两组,玩起了沙滩排球。对一切都感到新奇有趣的海帆被吸引住了目光,看得目不转睛,本已打算回去的常霏便改变主意,抱着他站在旁边观看。 笑声在沙滩上远远地荡开,海边凉风习习,海浪滚滚,小白的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安的感觉,他举起望远镜,四周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正自犹豫要不要提醒常霏回去,一只排球滚到他脚边,少女们展开如花笑颜,齐声高喊:“帅哥,帮我们扔过来!” 看着这样一群青春无敌的美少女,就连常霏都不忍心拒绝她们的请求,小白却视而不见,面无表情地走开。原本安安静静呆在她怀里的海帆使劲挣扎起来,常霏将他放到沙滩上,他立刻撒开小脚丫跑向那只排球。 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只有小白脸色大变,他扔掉望远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抢在海帆碰到球之前将它一脚踢飞。平时最喜欢跟小白抬杠的黑炭立刻知道事情不妙,几乎想也没想,扔掉摄影机,掏出手枪,横身挡在常霏面前。 那只排球飞出去不到一秒钟,“砰”的一声巨响,整只球裂成两半,红烟从中溢出,随风飘向浑然不知危险临近的海帆。小白抱起孩子,伸手捂住他的口鼻,自己屏住呼吸,撒腿飞奔。 少女们发出一声欢呼,再一次齐声大喊:“帅哥,你好棒,再踢几个给我们看看!”话音未落,六只球朝他们飞来,飞到半空就裂成两半,从中溢出“橙黄绿青蓝紫”六种颜色的烟。 不过片刻时间,七彩的烟雾弥漫整个沙滩,黑炭拉着常霏向另一个方向跑,四名男子分成两组,一半跟着小白保护海帆,一半跟着黑炭保护常霏。 当烟雾被风吹散,水云洁被押到常霏面前,叶巍双手插在口袋里,笑吟吟地说道:“我想你大约已经不记得我了,我叫叶巍,是你老公最要好的朋友。为了报答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我决定做一回好人,以后再也不送女人给你老公了!” 常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大约半小时过后,御尊抱着大哭不止的海帆快步走来,声音又低又沉,隐隐有些颤抖:“霏霏,我终于找到你了,跟我回去吧!” 常霏苦笑,连半秒钟都没犹豫,径直走向御尊,从他怀里接过海帆。 如果说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遭遇几个劫数,那么御尊就是她无论怎么躲也躲不过去的情劫!常霏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那灼热而滚烫的吻落到自己的唇边:“御尊,假如我前世欠了你和海澈的债,我想我这辈子已经还清了,下辈子你要么比海澈先一步找到我,要么永远别再出现!” “下辈子的事情,下辈子再说!”御尊双手捧着常霏的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脸上渐渐露出璀璨的笑容:“一个孩子太孤单,小海也不例外,我们多生几个陪陪他!” 第109章 阔别三年,常霏再次回到旭城,第一件事就是去墓地。水云洁自觉没脸见海澈,死活不肯同往,常霏只得作罢。她抱着海帆,回首往事,只觉物是人非,造化弄人。 海剑青、秦朗得知她回国,匆忙赶来相见,看到酷似海澈的海帆,全都虎目含泪,以为这就是常霏生的孩子,可是常霏这些年吃够了私生女的苦,怎么忍心将海帆变成生父生母不详的私生子?她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明确说明水云洁才是海帆的亲生母亲,而海澈在临终前赠予的财产,海帆一出生,她就已委托律师,悄悄办理了财产转赠。 两人听得不胜唏嘘,海剑青想要抱海帆,可是孩子怕生,小手紧紧地揪住常霏的衣服,无论怎么哄都不肯放手。海剑青又高兴又失望,秦朗怕他情绪太过激动,引发高血压,便安慰他,说是来日方长。 而此时无处可去的水云洁正站在倾城御园的门口,看着那扇红铜雕花大门,心里百感交集。当年御尊极力邀请她住进去跟常霏作伴,她死活不肯,如今人家没有邀请她,她却要厚着脸皮住进来了。 生活跟她开了两次大玩笑,一次是父亲落入法网,让她的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另一次是移情别恋,改变了许多人的一生。 常霏的朋友本来就不多,闺蜜只有水云洁一个,自此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这一天,又到了御尊的生日,叶巍等人在皇庭给他庆生,强烈要求带上常霏。 御尊也怕常霏整日闷在家中,没病也会闷出病来,便硬拖她上了跑车。当车子开到滨江路,晟哥放慢车速,御尊指着窗外的苹果手机店:“当年那对情侣就是在这里吵架,引发车祸,堵住了整条马路……我在后面拼命按喇叭,希望你回头看我一眼,可是不管我怎么按,你都没有回头……到了地下停车场,我故意撞上你的车,引你下车跟我说话,我以为这下子你总该认出我来了,哪里知道,你早就把我给忘了……你象看一个陌生人那样看我,我的心里凉嗖嗖的,那时我真想办了你,可我的心终究不够狠。”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常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御尊将她搂在怀里,指腹轻轻刮着她的脸颊,叹了一口气,说道:“霏霏,我们从头再来吧!” 如果可以从头再来,常霏希望海澈不是她哥哥的秘密永远不要揭露。她转头看向窗外,入夜的旭城,万盏霓虹灯闪亮,万家灯火通明,茫然四顾,那个爱她如命的男子去了另一个世界。 三人走进一号包厢,叶巍、贺文泉等人早就到了,大理石茶几上摆满了生日礼物,御尊搂着常霏在朝南的位置坐下,一大帮人挨个上前给他们敬酒。大家都叫她弟妹或是嫂子,只有不怕死的贺文泉一口一个小霏霏。 常霏心里痛楚,无论谁来敬酒,都是一口喝干。御尊生怕她喝多了伤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去边上唱歌。阿祖最会来事,起哄道:“哟,我还想跟嫂子多喝几杯呢,可是御少已经心疼了,怎么办?”叶巍阴阳怪气地说道:“寿星婆不肯喝,那就寿星公代喝好了。 御尊心情极好,笑着吩咐小姐给他倒了一杯酒精浓度最低的葡萄酒,喝下去之后就死活不肯再喝。贺文泉开玩笑地说道:“你想干啥?播种吗?”御尊脸皮极厚地说道:“你猜对了!” 在场十个有九个不相信,全都捧着肚子大笑,叶巍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问他是否考虑清楚了,御尊点了点头。 dj放了一首韩雪的《想起》,常霏拿起话筒,还没开唱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们在不同的世界,想着每一次的误会,好像再一次依偎你身边,偏偏你有千里远。我独自走在寂寞的长街,回忆一幕幕重演……想起我和你牵手的画面,泪水化成雨下满天。如果我和你还能再见面,就让情意旧梦能圆…… 看着唱得声泪俱下的常霏,包厢里的人全都沉默下来,御尊恼怒地瞪着放歌的dj,将她吓得半死。等到常霏唱完,他接过话筒,点了一首沙宝亮的《暗香》:……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我会拼到爱尽头……让心在灿烂中死去,让爱在灰烬里重生。烈火烧过青草痕,看看又是一年春风…… 第二天,御尊去医院作了个全身检查。数天后,体检结果出来,一切正常,御尊顿时忧伤了,他找到贺文泉,问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天天播种,怎么一点收获都没有?” 贺文泉象看白痴一样看向御尊:“你想孩子想疯了吧?难道不知道小霏霏在吃避孕药?” 御尊眸子一黯,一脸不高兴地说道:“谁说她吃的是避孕药?不知道别乱讲!” 贺文泉眨了五六下眼睛,伸出一只手来。难得御尊主动送上门来,不狠狠斩一刀,怎么对得起党和人民? 御尊二话不说,摘下了手腕上那只价值20多万的卡地亚腕表,贺文泉眉开眼笑、心安理得地收入囊中。 玻璃柜里有几瓶意大利进口的白葡萄酒,其中有一瓶已经喝掉了一大半,贺文泉将它拿了出来,拔掉木塞,横放在桌面上,浅黄色的液体立刻从瓶口流出。他抓起一只烟灰缸,将瓶口垫高,可是仍然有一部分往外流。他将木塞重新塞进瓶子,这下子葡萄酒再也流不出来了。 刚笑纳了一笔巨额咨询费的某医生态度好得不能再好,和颜悦色地问道:“看明白没有?” 某个一心想要个后代、不耻下问的男人点了点头,面不改色地说道:“明白了!” 晚上,御尊在常霏的屁股下面垫了个枕头,完事后久久不肯退出,常霏推他起来洗澡,他亲吻着她的脸颊,试探着说道:“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会不会接受我?”常霏哪里听不懂他的意思,苦笑着说道:“难道我还没接受你吗?” 他要的是她整个的心,而不是一半。御尊难掩失望,越发坚定了造人的心思。 三个月后的某天早上,常霏起来洗脸刷牙,只觉胃里一阵阵恶心,因为一直在吃“避孕药”,她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只当是天气炎热引起的反胃。御尊却是又紧张又兴奋,很想陪她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又怕万一不是,不仅空欢喜一场,还会引起常霏怀疑,以后再想要孩子可就千难万难了。 本来,要判断是否怀孕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看大姨妈有没有来造访,可自从那一年海澈死在她怀里,这位大姨妈就再也没有准时过。 日子就在御尊的期盼与忐忑中一天天过去,一天早上,厨房准备了鱼片粥,常霏一口都没喝,光是闻到那个味道就吐得稀里哗啦。做了妈妈的水云洁顿时起了疑心,不确定地问道:“ivy,你不会是有了吧?” “怎么可能?我天天吃避孕药的。”好不容易止住呕吐的常霏半死不活地说道,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是没底,那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毕竟吃药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全程伺候她的御尊很想说出真相,又怕常霏知道后跟他拼命,他倒是不怕她大闹,就怕伤着孩子。御尊咨询过这方面的问题,此刻虽然还没有做产检,但他敢断定,常霏百分百怀孕了。只要一想到常霏的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他就激动得无法自抑。 果不其然,被他料中了。常霏看着两份结果一致的验血验尿报告,一下子懵了。她明明吃了避孕药的,怎么还会怀上?直到这个时候,她仍然没有怀疑她天天吃的药片被某个无耻的男人掉包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原因,妇科医生已经在问想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常霏毫不犹豫地说:“不要!”御尊斩钉截铁地说:“要!”妇科医生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两人,不耐烦地说道:“我看你们还是商量一下,如果真的不想要,趁着孩子月份还小,尽快做人流手术。” 御尊顿时眼露凶光,杀气腾腾:“谁说要做什么人流手术?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们不想要这个孩子?想死是不是?”要不是他从不打女人,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妇科医生被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到了,差点躲桌子底下。 “你别闹了!”常霏不高兴地说道:“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这段时间天天在吃避孕药,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上常霏,御尊立刻由怒目金钢化为绕指柔:“霏霏,有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其实你每天吃的不是避孕药,而是维生素。” 常霏顿时目瞪口呆,石化了一分钟后,大哭起来:“你个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的一辈子全毁在你手上了……” 御尊见她情绪激动,生怕伤着孩子,将她搂在怀里,使劲地亲吻,说要跟她结婚。可是常霏觉得御尊坏到无可救药,连要个孩子都要耍手段,又怎么会同意。 第110章 御尊早就知道常霏不会轻易答应,因此早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词,句句戳中要害:“霏霏,你冷静点,听我说,私生子的日子不好过,你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从小到大,你受了多少气,吃了多少苦,难道全都忘了?你不肯跟我结婚,难道是想让我们的孩子也成为私生儿,重新走上你的老路?霏霏,你不能这样,我们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他会怨恨你的……” 想起那些年的辛酸,常霏顿时泪流满面,御尊将她搂在怀里,不停地亲吻着她的泪水:“霏霏,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你,我也不会抛弃你,就算哪一天我的生命终结,我的爱也会延续下去。我们结婚吧,别犹豫了,我等得及,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及!” 嫁还是不嫁?常霏陷入了迷惘之中,她晕晕沉沉地跟着御尊回到别墅,刚从跑车上下来,注册护士及注册营养师同时到达,一个负责孕期保健,另一个负责孕期营养。 御尊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床上,和颜悦色地请水云洁陪她说说话,然后下楼召集所有保镖及佣人,宣布了常霏有孕的好消息,同时还宣布了禁烟令。 安斯晨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御尊,怎么可能让那个无耻的男人得偿所愿?他打电话给常霏,开口就道:“恭喜你要做妈妈了,想必好事也不远了吧……我等下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海澈,让他别再惦记你了,放心投胎去……我想你很快就能披上新的婚纱,戴上新的婚戒,海澈留给你的尾戒不如放我这里吧,省得碍你老公的眼睛,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过来拿?” 本就摇摆不定的常霏顿时愧疚无比,心痛难言。她没有遵守诺言,陪海澈一起死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海澈生前最是小心眼,他要是知道了,势必在黄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御尊说得对,私生子的日子不好过,她不能让孩子走上自己的老路。袁晓琪当初就不应该将她生下来,与其一辈子受苦受难,还不如选择放弃,从不曾来到这个世上。 常霏决定拿掉孩子,水云洁虽然同样不喜欢御尊,可她认为孩子是无辜的,拼命劝阻,两个人情绪激动,全都哭了起来。 时刻留意常霏一举一动的施睿立刻打电话给御尊,御尊知道后大惊失色,匆忙赶回别墅。他从抽屉里拿出迷你手枪,当着常霏的面,将子弹一粒粒塞入弹膛,然后塞入常霏手中。他抓住她的手,缓缓指向自己的心脏,脸上一片悲哀:“我的心并非坚硬如铁,它会痛,也会流血,你想不想看看它是如何死去的?” 常霏吓得尖声大叫:“你要干什么?不要,不要……快把枪放下来!” “你不是一直想要摆脱我过平静的生活吗?我决定成全你,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从此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我保证阿晟他们绝不会找你麻烦!” “不,不……我不想你死,我也没想过要离开你,只是暂时不打算要孩子……” “你想拿掉孩子,除非我死。我若活着,你就只有嫁给我这一条路可以走!” 常霏痛苦地流下了眼泪,御尊死死地看着她,两人谁也不肯退让,争夺中手枪走火,子弹从御尊腰间擦过。常霏吓得拼命尖叫,御尊扔掉手枪,将她搂在怀里:“别怕,我没事,只是破了一点皮而已。” 晟哥夫妻俩听到枪声冲了进来,看到两人搂在一起,全都松了一口气,等他们看到御尊受了伤,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阿尊,你还好吗?” “我还好,死不了!” 晟哥不敢大意,立刻打电话call贺文泉。御尊单膝跪下,在常霏还未隆起的小腹上轻轻吻了一下:“宝贝别怕,我是你爸爸,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哪怕拼掉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在场听到这句话的人无不动容,常霏也不例外,她的眼眶顿时红了:“king,对不起,我要这个孩子,我不想让他成为私生子。我们结婚吧,我爱你!”说完这句话,她揪住御尊的衣服大哭,哭得声嘶力竭,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心酸全都哭出来。 被幸福砸晕了头的御尊将常霏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只觉前所未有的幸福。这一晚,兴奋过度的御尊失眠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悄悄起身,来到阳台,打电话给老爸,将自己马上要结婚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结婚?”睡眼惺忪的御父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确认无误,顿时有些不大高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事先和我们商量一下,御家的儿媳妇,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当的,寡妇更加不行。” 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御尊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常霏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谁也不能嫌弃,即便是自己的老爸也不行:“我打电话给你们,只是通知你们一声,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在边上旁听的御妈妈勃然大怒,一把夺过手机:“别以为离得远我就不知道常霏那点破事,我告诉你,我和你爸都不同意这桩婚事,她想踏进我们御家的大门,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的亲爹亲妈,御尊真想爆粗口,他忍了又忍,忍得额头青筋乱跳,这才说道:“我反正已经通知了,来不来随便你们,只要以后别跟我抱怨孩子不认爷爷奶奶就行。” 御妈妈听出了弦外之音,顿时喜出望外,声音也不自觉高了几分贝:“你说什么,常霏怀孕了?” “对,我把她肚子搞大了!”御尊满脸自豪。 电话那端立刻传来了一阵激动的声音,就在御尊以为老爸老妈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接受常霏时,御妈妈说道:“我看这样好了,结婚是件大事,草率不得,你别一时冲动,将来后悔莫及……我们御家反正不差钱,你要实在喜欢她,养她一辈子也无妨……孩子生下来,交给我抚养,她要是舍不得,我会给她一大笔钱,保证不让她吃亏……” “够了!”越听越怒的御尊对着电话咆哮道:“你们给我听清楚,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妈,我要和孩子的妈结婚,你们不愿意接受,就别来参加我的婚礼了,就这样!” 御尊恨恨地挂断电话,转身走回卧室,只见常霏仍然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睡着,他叹了一口气,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对不起吵醒你了,昨晚睡得可还好?” 装睡的常霏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心里百感交集。御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是的。”常霏垂下双目,轻声说道:“我每年会失踪两天,在这四十八个小时里,你能不能别管我去了哪里,也别打听我在做什么,等到时间一到,我会准时回到你身边。”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两天属于海澈——生日和忌日,剩下三百六十三天全部属于自己,御尊怎么可能不答应?他回答得干脆利落:“好!” 常霏感动得眼里全是泪水,等到吃好早餐,她问御尊:“你的伤要不要紧?我想好好看看这幢别墅,你能不能陪我?” 御尊的嘴角立刻翘了起来:“this is my honor,my queen!” “king,对不起……” “永远别跟我说这三个字,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那就每天爱我多一些,直到跟我一样多。” “好!”常霏将手放入御尊手里:“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我们白头到老!” 御尊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许说话不算数,如果敢放我鸽子,我让你生四胞胎!” “你又在耍流氓!” “老公跟老婆亲热,怎么是耍流氓?” “等到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们再生一个。” “这可是你自己说要给我再生一个的,我没逼你,你不能说我霸道。” “我爱你,最爱的就是霸道!” “原来如此,我本来想改掉,既然你喜欢,那我就不改了!” …… 两人要结婚的消息一经传出,轰动旭城,各种各样的报导铺天盖地。云怡慢慢地浏览着网页,脸上平静如水,心里波澜起伏。御尊这个男人有多霸道,手段有多狠,她一清二楚,常霏被这样的男人爱上,那是不死不休,一辈子算是交待在他手里了,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安斯晨则不住地冷笑,他想再打电话骚扰常霏,可是御尊怎么会给他机会。 贺文泉每天都来别墅为御尊换药,等到他伤势一好,叶巍亲自上门接人,一大帮玩得好的人全都聚在皇庭,庆祝他结束单身。 当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御尊的眸子几不可见地眨了几下,坐在另一辆车上的阿祖浑身直打哆嗦,阿耀问他怎么啦,阿祖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打电话给手下的小弟,让他们帮忙联系救护车。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章6k+明天老时间发到作者有话中,大家看内容提要,有“修改--必看”四个字,么么哒! 第111章 喝了几杯热身酒后,御尊要求转移阵地。一大帮人来到拳击中心,全都换上了拳击服,御尊大展神威,将阿祖、阿耀、阿强等人全都揍得哭爹喊妈、满地找牙。贺文泉好奇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难道得了婚前恐惧症?” 叶巍那天也在皇庭,看到御尊这副做派,立刻猜到了原因,不由得笑了起来:“我看多半是这帮小子骨头轻,阿尊看不过去,便帮他们松下筋骨。” “那他呢?”贺文泉指向被揍得鼻青眼紫的阿祖,阿祖抹了把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哭丧着脸道:“我眼睛长针眼了,老大怕我一双眼睛就此瞎了,这才出手帮忙诊治。” 贺文泉长长地“哦”了一声,撸起袖子,加入了战团:“我是医生,治病的事情怎么少得了我?” 有了海澈的前车之鉴,即将做新郎的御尊如临大敌,结婚前一个月,负责安保的晟哥已经瘦了五公斤。 结婚前一周,水云洁带些小海搬出了倾城御园,住到了龚其锋当年租给他们的房子里。常霏现在已经知道这套房子其实并不是龚其锋的,而是海澈的。小白依旧留在常霏身边,故意喊常霏太太,御尊每听到一次,就戳一次心窝。 次日,常家来了不速之客,袁晓玫在猫眼里看清门外之人的长相,顿时红了眼睛:“姐姐,你终于肯回来了!”她打开房门,扑过去抓住姐姐的双手,这才发现她不是站着的,而是坐在轮椅中。 一个长相与常霏非常相似的女孩子推着轮椅,开口唤她“小姨!”袁晓玫早就知道姐姐还有个女儿,此刻相见,当真是悲喜交集。 进了屋子,袁晓琪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双美丽的眼睛,只是那双眼睛没有焦距,看不见任何东西。 袁晓玫的眼泪顿时扑漱漱往下掉,这才明白袁晓琪为何这么多年从来不管常霏的死活,原来她不仅双腿残废,还成了一个盲人:“你的腿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也讲不清楚,我以后再告诉你吧。”袁晓琪擦去泪水,依旧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坚毅的笑容:“我这次回来,一来是让她们姐妹相认,二来是想见见御尊,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袁晓玫心底暗叹了口气,一口答应下来。她立刻打电话给常霏,哪里知道电话接通,那端却传来了御尊的声音。自从那一天常霏接到安斯晨的“贺喜”电话,御尊草木皆兵,借口手机有辐射,不由分说设置了呼叫转移,袁晓玫要找得到常霏才怪。 果不其然,御尊一口回绝,不仅不听袁晓玫的解释,还将她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海剑青和秦朗同时知道了袁晓琪回国的消息,两个已知天命的男子心情复杂地站在对面的楼房里,手里拿着望远镜,远远地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坐在轮椅上,脸带微笑,侧耳倾听身边的人说话。 在秦朗的安排下,袁晓琪终于“见”到了常霏,她颤抖着手,轻轻地抚摸着常霏的眉眼,不停地说“对不起!” 这一天常霏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亲妹妹,心情极为复杂,而amy却是第二次见到常霏:“我陪朋友去大马散心,在槟城看到过姐姐,我想和你打招呼,可是你身边的保镖好凶,稍一犹豫,你就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不久,就听到了你要结婚的消息,妈妈说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便带着我回来了旭城……”旁听的御尊立刻明白,他的旧友在槟城赌船上遇到的是amy,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仅开口叫袁晓琪岳母,还邀请amy以小姨子的身份入住御园。 常霏收到了常妍从美国寄来的结婚礼物,随同包裹寄来的还有一张cd,里面是一首非常流行的歌——sister,常妍和郑芹芹两人合唱并录制。 御尊父母乘坐私人直升飞机赶到旭城,御妈妈送给常霏一对有些年头的羊脂玉手镯,以及御氏集团10%的股份,说她以前误听传言,对常霏有所误会,请求原谅。常霏不肯要,御妈妈笑道:“就当是我给baby的见面礼吧!” 御父拍着御尊的肩膀,说现在有情有义的女孩子不多了,让儿子好好珍惜。御尊非常感动,说道:“我知道了,谢谢爸爸!” 安斯晨也给御尊送了结婚礼物——十份商业保险,受益人全部都是常霏。保单寄到倾城御园,险些没把御尊给气死。这样还不算,他还打电话给御尊:“遗书写好了没有?接手照顾常霏的人选选好了没有?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你不妨找我,我不介意她嫁过两个男人,也不介意她还带着个拖油瓶。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们母子两个,你就放心地去吧……” 御尊气得险些吐血,恨不得一枪蹦了安斯晨,他紧紧地握着手机,放出狠话:“谁敢打我老婆和孩子的主意,我灭了他全家!” 安斯晨嘿嘿冷笑:“满饭好吃,满话难讲,我要是你就做好两手准备,省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你他妈的去死吧,嘴巴这么毒,难怪水云洁会不喜欢你。” “一个女人而已,你要是喜欢,我今晚就把我老婆送到你床上。她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我就成全她的痴心,反正又不少块肉,我无所谓!” 御尊知道两人是怎么结婚的,被恶心到了,和安斯晨在电话里打了将近一小时的口水仗,若非常霏午睡醒了,两个男人还不肯罢休。 婚礼低调奢华,宣完誓,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御尊拿起那枚价值千万的情人之星钻戒,正要戴在常霏手上,哭着喊着要当花童的小海忽然扑了过来,差点将婚戒拍飞,御尊一个凌空翻身,险险接住。 婚宴进行到最热闹时,御尊搂着常霏给来宾敬酒,轮到安斯晨夫妇时,他将手臂搭在云怡腰里,嘴角含着讥讽的笑容:“老婆,你说常霏肚子里怀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云怡僵硬着身体,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安斯晨本就没指望她会回答,接着说道:“我猜是女孩,海澈生了个儿子,常霏生了个女儿,若干年后,他们一定会坠入爱河,重续青梅竹马的故事……” 本就有些喝高的御尊胃里一阵阵恶心,冲到卫生间吐了个稀里哗啦。 三个月后,夫妻两人去美发中心,常霏看着美发师用一点点金铜、一点点枣红,调配出御尊最喜爱的金秋色。一年有四季,金秋是最美的时节,也是收获的季节,御尊终于收获了自己的爱情。 科尼赛克的创始人克里斯?冯曾经说过:“只要不放弃,一切都不会结束!”御尊喜欢这句话,并作为人生的座右铭。 常霏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一头长发洗起来非常麻烦,她想要剪短,美发师恭敬地问她想剪多短,常霏说:“跟小s一样短。”御尊立刻反对:“不行,跟大s一样长。” 常霏不满地嘟起了嘴巴:“你不是想跟我从‘头’再来吗?我现在打算从头开始,你想反悔?”御尊立刻龙颜大悦,大掌一挥:“好,跟小s一样短,一辈子长得很,我们从头再来!” 剪到一半,孩子在肚子里踢了她一脚,力道有些大,常霏发出一声轻叫,御尊吓得脸色苍白,一把推开理发师,蹲在她身边问她怎么啦。常霏摇头说没事,让理发师继续给她剪发,御尊紧张得满头大汗,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贺文泉,让他安排救护车,准备担架,立刻赶往美发中心。 可怜的贺文泉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接到这样的电话了,他让御尊将电话给常霏,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毫不留情地将御尊给臭骂了一顿,然后不由分说掐断通话。 御尊讪讪地收起手机,一脸不放心地问道:“要不要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本想怪他大惊小怪的常霏心底一片柔软,掏出纸巾帮他擦拭额头的冷汗,御尊的嘴角立刻弯起一抹甜蜜的弧度。 不一会儿剪好头发,常霏想要回家,可她拗不过紧张过头的御尊,到底还是去了医院。还没走到院长办公室,就听到了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贺院长,求你救救我老婆,她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女人,我这辈子不能没有她的……求你再想想办法吧,我给你跪下了,我给你磕头……” 伴随着哭声,是“咚咚咚”的磕头声,贺文泉无奈地说道:“对不起,你老婆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恕我们无能为力……” 话音刚落,里面传来了号淘大哭声。 不一会,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扶着一个哭得几乎昏厥的男子走出院长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劝:“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回去作准备吧!”那名男子满脸绝望,一副要随老婆一起死的模样。 生老病死对于医生来说或许已经司空见惯的,但对于普通人来说,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情难免沉重。御尊不由自主地搂紧常霏,脸色有些微凝重。 缴好产检费用后,常霏先去抽血,然后去做b超,她按照指示躺到产检床上,妇科医生将耦合剂抹在她肚子上,单手握着b超探头,在腹部到处游走。贺文泉站在边上,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等到产检结束,他看向御尊,脸上流露出悲痛的表情,就象刚参加完追悼会,一副节哀顺便的模样:“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回去作准备吧!” 有了刚才的鲜活例子,御尊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常霏也得了绝症,他一把抓住贺文泉的白大褂,双目赤红,仿佛要吃人一般:“你有没有看错?” 贺文泉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脸沉痛地说道:“我绝对没看错!” 御尊身体一晃,险些摔倒,他好不容易才和常霏走到一起,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老天爷却要将她带走,还有比这更打击人的吗? 常霏脸若死灰,双手哆嗦着抚上肚子,如果生命只剩下一个月,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生下孩子? 御尊到底是男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将常霏搂在怀里,颤抖着声音说道:“一定是误诊,霏霏别怕,我们换一个医院再做检查……就算是真的也没关系,我们有钱,我们去国外,现在的医术这么发达,我就不信会治不好你的病……” 故意让人误会、存心要看笑话的贺文泉再也忍不住了,抚着肚子哈哈大笑:“你们夫妻两个也太会脑补了吧?我的意思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让你们回去准备婴儿房、婴儿衣服什么的,庆祝的酒席也可以提前预定了,你们两个想到哪里去了?” “什么酒席?”御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贺文泉此时已经溜到了门外,他回过头来,指了指常霏的肚子,促狭地一笑:“恭喜两位,是个太子!” “你他妈那是什么表情,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刚才大悲的御尊一下子大怒,身体里生出无穷力量,奋力猛追,追上后好一顿拳打脚踢。贺文泉被他打得哇哇大叫,骂道:“国家禁止医院透露胎儿性别,我冒着生命危险告诉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御尊咬着牙齿,没有手下留情,反而下手更重了。 过了好一会儿,受了好大一场虚惊的御尊才回到常霏身边,抱着她拼命狂吻。倒不是他重男轻女,实在是他被安斯晨的“青梅竹马”论给紧张到了,他真的很担心常霏生了个女儿,和海澈的儿子再续情缘。要不是听说多做b超对胎儿不好,他早就想到医院鉴定胎儿性别了。 一个月后,常霏生下了一个小霸王,还未领教儿子威力的御尊喜不自胜,恨不得常霏再给他生十个八个。办满月酒那天,前来贺喜的亲朋看过孩子之后,都说长得像他,仍然没有意识到危机、抱儿子的姿势已经非常熟练的御尊笑得合不拢嘴,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小霸王刚开始学会说话,就开始在家里发号施令,谁敢不听他的话,立刻施展魔音神功,嚎到御氏夫妻妥协为止。小霸王刚开始学会走路,就敢跟御尊对着干,让他往东,偏要往西。御尊开始头痛了,为了让儿子明白这家里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他将小霸王狠狠收拾了一顿。 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小霸王哭得满地打滚,御尊不想再纵容他,吩咐睿姐等人回避,他自己也走开了。小霸王躺在地上哭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来理他,他终于明白御尊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抽抽噎噎地爬了起来,冲进厨房抹了一身的鸭血,然后跑去向常霏哭诉。 看到儿子全身是血,常霏险些没吓晕过去,尖叫着让人叫救护车,等到问清楚是御尊下的手,立刻拔打他的手机,大哭:“御尊,那是你亲生的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干脆把我也杀了吧……” 被自家儿子阴了一把的御尊纳闷了,他记得自己只不过打了那小子几记屁股,怎么到了常霏嘴里,变成捅了那小子几刀,他连忙奔回卧室,看清小霸王的模样后,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抓起来扔进了浴缸。这天夜里,某个被冤枉的男人为了讨回公道,将某个把鸭血当成人血的女人狠狠收拾了一顿。 春去秋来,三年时间匆匆过去,这三年里,每逢海澈生辰,常霏都会邀请一大帮好友到倾城玫瑰园给他过生日,每逢海澈忌日,则会在小白的陪伴下,在墓地里呆上一整天。 御尊对此一言不发,反而越发温柔体贴,常霏感动得无以复加,她知道御尊爱吃牛排,经常下厨为他烹饪。 这一天,御尊陪着再次怀孕的常霏去医院做产检,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无论贺文泉说什么,御尊都不要他插手常霏的事情。 傍晚,御尊带常霏去一家私房菜馆吃饭,途中经过一家花店,他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下车去买玫瑰花。 常霏跟着他下车,走进花店,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架子上的勿忘我,还没等她走近,旁边伸出一双手,将那盆她一眼相中的花端了起来。 那是一名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清瘦男子,眉眼清秀,脸容清俊……看清男子长相的常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以为自己眼花,用力揉了揉,等到她张开眼再看,男子已经转过身,只留给她一个孤独的背影。 就算苍海变成桑田,常霏也不会忘记这个曾经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顿时情不自禁,泪流满面:“澈澈……” “啪”的一声,花盆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海澈拔腿就跑,常霏不顾一切去追,御尊仿佛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透过玻璃门,他看到海澈慢下脚步,常霏扑过去抱着他,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诉说着别后离情。常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海澈不停地哄,不停地为她擦眼泪。后来,两人全都沉默下来,深情地凝望着彼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每一分钟都仿佛是一个世纪,海澈伸手抱住常霏,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御尊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伸手抚住快要碎裂的心脏,踉踉跄跄地上了跑车。他刚发动车子,常霏就回来找他了,可是伤心的御尊并没有发现。车子开出100米左右就遇到了红灯,他趴在方向盘上,犹如濒死的野兽,发出阵阵呜咽声。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常霏累得气喘吁吁,她气急败坏地拍打着车窗玻璃,埋怨道:“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御尊惊喜交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没跟海澈走?” 常霏一张俏脸顿时变色,泫然欲泣:“你是不是看上了哪只狐狸精,因此巴不得我跟别人走?” “我没有……我只是想回家看看儿子……”御尊慌得手足无措。常霏拉开车门,刚坐上副驾驶座位,御尊已经倾过身,双手捧着她的脸不停地亲吻。常霏热情回应,御尊眼眸湿润,有晶莹的东西落下:“霏霏,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知道海澈还活着,知道他将来会活得很好,心中再无遗憾的常霏动情地说道:“只要你不负我,我就不弃你!” “我永不负你!” “我永不弃你!” “老婆,我爱你!” “我也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 …… 花店对面是一家酒楼,安斯晨坐在窗边,看着海澈和常霏吻别,看着他走向水云洁,然后弯腰抱起海帆。谁也没想道,将他从植物人状态唤想过来的不是常霏,而是海帆。海澈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和他一样的童年,也不想再去打扰常霏幸福的生活,因而选择和水云洁在一起。 当年他中的那一枪并不致命,致命的是心脏病,主治医生建议做心脏搭桥手术,并让海剑青做好思想准备,说他极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并且永远也不会醒来。经过痛苦的决择,海澈决定瞒着常霏,不告诉她实情,他决心赌一把,看自己能不能在御尊找到常霏之前醒过来。 斜阳洒在他们身上,留下一家三口温馨的剪影。安斯晨一口喝干杯中酒,用力推开挂在他身上的女人,起身就走。一名跟他玩得极好的男子叫道:“dean,你去哪里?夜宴才刚刚开始,你怎么这么早就要离开了?” 安斯晨头也不回地说道:“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家去造人!”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关机,半分钟后,那张存有一百多个莺莺燕燕号码的sim卡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幕色降临,被这个爱情故事感动的贺文泉擦着眼泪,对叶巍说道:“你看,所有人都成双成对了,只剩下我们两个单身,要不我们做基友吧,我攻你受!” “你他妈找死。”叶巍霍然变色,提步追向像兔子一样飞快逃跑的贺文泉:“你个孙子王八蛋,活得不耐烦了,敢来调.戏我,今天不阉了你,我他妈不姓叶!” (全文完,无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加菲、源源不离、may、、尹熙沫儿、凯特麦克斯、云、小蜗牛、小红帽,以及各位支持正版的亲! 下一个小说《一扑倾心》正在努力存稿中,大约9月上传,多存点,日更有保障! (起名无能,暂定这个文名,将来有更好的再修改。) 一句话简介:擒人节引发的爱情故事。 男女主双c,两情相悦,不矫情,不虐,文案如下: 赵茗语做梦也没想到,相恋三年、堪称二十四孝男友的沈智轩也会出轨。 爱情观被颠覆,赵茗语以为自己这辈子嫁不出去了,结果嫁得比谁都快! 麻烦各位美女帮忙收藏一下!顺便再帮忙收个专栏,么么哒! 第112章 婚后,财政大权一把抓的常霏舒舒服服地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某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端上来一杯果汁,一脸讨好地说道:“老婆,今后你老公就靠你吃饭了,你可不能抛弃我,否则我人老色衰,又人财两空,可真成孤家寡人了。” 常霏被他逗笑,却故意板着脸说道:“胡说什么呢?你自己说的,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一棵草,你刚过三十,正是招蜂引蝶的年纪,莫不是勾搭上哪个狐狸精,嫌弃我了?” 御尊慌忙表忠诚,举手发誓:“绝对没有的事,男人三十塑料花,女人三十珍珠草,现在塑料花已经过时了,而珍珠草越放越值钱。老婆,你可不能嫌弃我!” 常霏满意地笑了! 御尊内心独白:海澈,看到没?霏霏跟着我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