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无良》 楔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凡年满16,相貌端正,生于四品以上官宦人家,并且未曾婚配的女子,即日起征召入宫,为二皇子平德王尉迟璟岚挑选皇妃。” 一道圣旨像一声闷雷打在了那些有适合的女儿的官员心中。二皇子,尉迟璟岚,在皇帝的众多儿子当中,论相貌算是最为不凡的一个,才智武功皆无人能出其左右。然而京城众多小姐们多这位二皇子只能又爱又恨,但是绝计不愿嫁予他为妻的,因为在京城,谁都知道二皇子是一个多情薄幸的风流王爷,成日流连于各大青楼之间,期间他与不少花魁都有传出很多风流韵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更有甚者将之编成评书演讲。为此皇帝没有少责罚他,二皇子不仅不以为意,反而与一些乡野村夫厮混,一次甚至自己就在一处茶楼讲起评书,内容就是他与春华阁头牌祤紫姑娘的韵事,这件事可把皇上气的够呛,下令他三月不得出平王府,谁知二皇子居然公然在家开宴会,夜夜笙歌。然而既便如此,尉迟璟岚任然稳坐平德王位,皇上对他的宠爱可见一般,以至于那些趋炎附势之徒都不愿将女儿嫁给他的原因确实另有蹊跷。那些老奸巨猾们都心知肚明,二皇子是绝对不会继承王位,而且一旦新帝登基,尉迟璟岚的地位一定是一落千丈,弄不好甚至会性命不保。因为这位二皇子并非皇室正统,只是皇帝认领的孤儿。 但是,真正事实怎会如此简单。虽然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可是这个波月国最大的秘密确实存在,跟尉迟璟岚的生母有关。尉迟璟岚,毫无疑问,却为龙子,其母,前朝凤鸣王朝,祺玉公主。 祺玉公主,前朝最美的公主,在尉迟承德攻陷皇宫时,心灰意冷的在池塘边对着鱼儿喃喃自语,准备葬身湖底,在清冷的月光下,美若仙子。周围厮杀的嘈杂声一瞬间都听不见了,仙子沉入湖底的一瞬间,波月国未来的皇帝,尉迟承德忘记了一切,跳入湖底。 救起公主后为了掩饰这尴尬的身份,尉迟承德自称是前朝的护卫军,化名叫杨德,将公主安置在京城外的庵堂,每隔几天会来看望她一次,中午来,晚上走,偶尔会留宿下来。尉迟承德在庵堂周围派遣了许多护卫。并且暗中把庵中除公主见过的主持以外的尼姑换成自己身边的宫女,所有的宫女都是不识字且被毒哑的。隔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就连主持也以公主的性命为胁,慈祥的老主持只能每日在尉迟承德不在的时候陪公主聊聊天,心疼地抚慰她。 祺玉公主在尉迟承德的照料下,渐渐恢复笑容,对他萌生好感,不久以后委身于他,并为他诞下一子,就是尉迟璟岚。小璟岚出生以来只在庵堂内一个人玩,记忆里面只有美丽的母亲,不常来但是对他很好的父亲,和慈祥但是总是一脸忧愁的老师太。每一天,每一天都只能通过院墙上镂空的窗花窥视者外面的世界。但是对于小璟岚来说,这样的日子是幸福的。 就这样,尉迟承德为公主制造了一个世外桃源,然而这个世界就如同一个美丽的肥皂泡,轻轻地触碰就会炸裂,留下的只是污秽的水渍。 8年后,璟岚已经7岁了,老师太已经很老了,加上常年的忧郁,师太终于撒手人寰。然而,在老师太的弥留之际,最终把秘密挑破了,师太把杨德的身份告诉了祺玉,他就是她灭国杀父的仇人,说完以后,老师太安心的走了,留下的便是受不了打击而晕厥的祺玉公主。 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一天,尉迟璟岚总觉得,老师太是一个自私的人,要是她带着这个秘密走了,多好。 从那以后的母亲完全变了,整日呆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睡,再也没有笑过,只是一直抱着小璟岚。后来父亲来了,母亲悠悠的说了些什么,父亲先是惊愕,后来恢复平静,走了,临走以前对他们说了些什么,璟岚没听清就昏死过去了,被母亲抱着好几天,浑身麻木,又累又饿,早就支持不住了。可是小璟岚不敢动也不敢哭,他总觉得,只要他一哭,面前的母亲会碎掉。 小璟岚病了,病的很严重,可是既便如此也没有哭过,依稀中璟岚觉得母亲一直握着他的手,握得他生疼,后来好多人过来了,母亲的手一下子变得冰冷彻骨,小璟岚似乎意识到什么,拼命地握住妈妈的手,可是手被抽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清醒以后,小璟岚人已经身在皇宫中了。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环顾四周,周围的人全都是没有见过的人,害怕的哭了起来。 “娘,娘……你在哪啊?娘……” 门口的皇帝听见叫声,慌张的走进屋内。握住璟岚的手,轻拍着安慰到:“璟岚,璟岚。没事了,爹在这,不哭啊!” “爹,爹,娘呢?娘在哪里?”见到父亲,璟岚紧紧地握住尉迟承德的手,无助的样子让尉迟承德的心揪在一起。 “乖孩子,没事了,爹在这,乖啊!”尉迟承德试图缓解他的紧张。 “娘是不是不要我了?娘为什么不在这?是因为璟岚不够乖吗?我要娘!”昏睡之前的印象深深地刻在小璟岚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恐惧感正侵袭着他。 “璟岚乖,你娘马上就会来了,所以再睡一会好吗?要是娘来了,我就叫你起来好吗?”被璟岚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尉迟承德只能让小璟岚先睡一会。 小璟岚本还想继续叫娘亲过来,可是却感觉到害怕。自己在怕什么并不清楚,只是不敢再哭下去。只能点点头,慢慢地把眼睛闭上。 看着小璟岚慢慢睡着以后,尉迟承德起身走出门口。 “皇上,此子不可留啊!”一位大臣开口,身后还有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看样子在门口已经跪了好久了。 “住嘴!”尉迟承德现在的脸很黑,语气阴冷,“传朕旨意,追封祺玉为德玉皇后,葬于皇陵。封二皇子,尉迟璟岚为平德王。” “皇上……”大臣欲言。 “从今天起,除非查明二皇子有叛国事实,谁也不允许提起杀害二皇子的事,关于德玉皇后的事也禁止提出什么意义,违令者斩!” “皇上执意如此,那老臣只能……” “想死谏的话随便!逼朕杀害自己的妻子,你们现在还要逼死朕的儿子,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然后直接把矛头对准刚才的大臣,“是不是我把皇位让给你你就满意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那位老臣面色苍白,嘴唇颤抖着,“皇上请注意你的言辞!” “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以为有皇后给你撑腰你就朕就不敢对你怎么样!跟祺玉比起来,一个皇后算得了什么!” “啊,是吗?”一位贵妇在这时到达此处,闻言神色黯然,“看来我真的算不了什么了。” “皇…皇后!”刚才的大臣像看到希望般重新振作起来,“皇后娘娘,请你劝劝陛下。” 贵妇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臣,神色更加黯然了,她就是当今皇上尉迟承德的元配妻子,当朝皇后,花如月,而那位说话不可一世的大臣则是当朝国舅,花如月的父亲花胡。 将头偏回原处,看着皇上的眼。尉迟承德这时才意识到,对于这位元配妻子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看着她了,好像年老了许多。皇帝有点心虚的偏过头去,虽说是在气急的状态下,可是刚才的言辞确实不是一个皇帝,甚至是一个男人该说的。 “罢了!”在沉默了半饷之后,花如月叹了口气,仿若千年般的光阴就在这一叹之中消逝。 花如月的婚姻是一段典型的政治婚姻,看出尉迟承德前途的花胡,为了自己的权势,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而尉迟承德正需要一个强大的军事支持。花如月认真履行着作为妻子的义务,努力做一个好的贤内助,而尉迟承德也确实做到了一个丈夫该有的表现,夫妇二人一直相敬如宾。想花如月虽为女流,可是却也是当世才女,然而花如月犯了一个错误,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战火纷飞的战场上,花如月为尉迟承德红袖添香,用丝丝柔情试图柔软这个铁血男儿。在遇到困境,眼看命在旦夕,花如月不似一般女子哭哭啼啼,为尉迟璟岚出谋划策,俨然就是一个女诸葛。在功臣名就的时候,花如月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皇后,却没有一天在享受,成日为了这个国家辛苦劳碌。然而,患难与共的夫君却与自己同床异梦,恋上了最不该恋上的女子。花如月以为,只要自己大度一点,尉迟承德总有一天会回来。 可是,世事难料,红颜易老。韶华已逝,真情到头来却只是换得如此结局,情何以堪。 “与你共患难多年,竟无法比上一个初见。”花如月自嘲的微笑了一下。 “初见……难道你……?” “皇上不时会消失几天,不知所踪,您当真以为凭蓝忠甫一人之力可以隐瞒八年时间吗?臣妾以为终有一天,皇上会厌倦,会回来。结果,皇上你做了最糟糕的选择。” “皇后,为什么帮着皇上瞒着我们?”花胡闻此言,不禁动怒。“算…算了,总之,还请皇后阻止皇上继续犯错下去。” “朕有何错?难道朕连选择自己心爱的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错就错在那个女人是前朝的公主,错就错在您竟然让她生下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可是前朝遗患,此子不除不足以安天下!”花胡激动地大声争辩。 “此子不除不足以安天下!”众大臣和声。 “祺玉是朕的妻子,璟岚是朕的儿子!朕意已决,谁再多言休怪朕无情!” “皇上……”众大臣摆好了宁死不屈的架势。 “你们难道又想来这招,想逼朕就范吗?好,朕成全你们,来人!将这群人全部推出去斩了!” 没人敢动,大臣们此刻也禁言了。尉迟承德意识到自己失言,此刻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哈哈哈……”一阵轻笑打破了这寂静,花如月低头掩唇,笑声令人心碎,“爱恋令人智昏,却不知竟能让我们伟大的王到如此境地。” 花如月轻移莲步,经过皇帝身边时,低语:“我再帮你一次,今后两不相干,” 走到门边,看着**的璟岚,背对众人。 “事到如今,追寻对错都已属枉然。现在,我以波月国皇后的身份,保这孩子一命。”花如月转过身来,表情肃穆,其威严震慑到在场的每一位人,吞噬了他们的声音,“但是,希望皇上能够饶恕这些大臣,并且不要为此事再做追究。” 尉迟承德没有直视花如月,说道:“朕说过,只要他们不再对璟岚穷追不舍,朕自然便不再追究。” “嗯,谢皇上。还有一件事,如果皇上答应,再好不过,如果皇上不应允,那么刚才的话当我没说,皇上大可将这些大臣尽数处死,包括臣妾在内。” “什么?” “将祺玉格格埋入皇陵,臣妾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封后的事请皇上三思,墓碑之上也不可以刻上祺玉的名字。还有,对外宣称,尉迟璟岚只是您的义子,绝对不可以将其生母的事情传与世人,同样也不可以告诉尉迟璟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无论将来尉迟璟岚有多优秀,绝对不会将皇位传于他,不知陛下可否应允?”花如月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慌乱。常年的战争同样也淬炼了这个女子。 尉迟承德意外的看着花如月,而花如月眼中的决绝竟然让他无法拒绝。尉迟承德此时才了解到,他的那个一向柔弱的妻子是如此刚强的一个人。思量之后,对于花如月的要求,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嗯!” “谢谢陛下。不知诸位大人还有什么异议?” 众大臣看着情势,只得齐声道:“臣没有异议,臣请告退。” 很快屋外大臣只剩下花胡一人,“父亲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如月,你……”花胡本想还说一些什么,可是花如月愤恨的眼神硬生生的将他到嘴边的话语逼回,花胡到此时也未曾明白,自己的女儿曾几何时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看来多说无益,花胡愤然转身离去。 “如月,谢谢!”人散了之后,尉迟承德对花如月说道。 “臣妾不敢,只是希望皇上能遵守诺言。”花如月没有抬头,只是低吟到,“比翼折翅,连理不共;红丝即断,望君珍重。臣妾告退。” 花如月在侍妾的陪同下转身离开,走的毅然决然。 “如月,对不起……”尉迟承德知道无法挽回,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花如月的背颤抖了一下,停住了。半饷之后,“承德,我累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紧紧跟在你的身边,希望我能是那个离你最近的人,可是,你却从来都不舍得给我一个眼神。再强壮的马儿,不给喂草料的话,总有力竭的一天。现在我跑不动了,连伸手抓住你的力气都没有了。再追下去,恐怕我就会化作厉鬼了,阴魂不散,直至把所有人带入地狱。这样的我,我不敢想象,高傲的我要是变成这样,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就到这里吧,你也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这对我来说既是讽刺,又是侮辱,说得以前的我跟一个傻瓜似的……”花如月试图使自己的语调轻快一点,甚至有试图轻笑,可是越到后来,声音已经明显带有哭腔,最后甚至都有点沙哑了,听得周围的宫女们都一阵心酸。尉迟承德突然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无所适从。 最后,花如月走了,尉迟承德觉得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上,一步一步的走出了他的生命。 屋外的情势千变万化,屋内的小璟岚只是睁大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任泪水滑落脸颊两侧,他没有哭出声音,只是不能控制住身体的颤抖。恍惚间,他知道,母亲真的再也回不来了,而他也不再是那个活在尼姑庵的无忧少年。 年幼的璟岚在宫中处处受到排挤,还有好几次遭到暗杀,有些大臣一直在寻找着他叛国的罪证。小小的璟岚只能活的小心翼翼,心智也以超常的速度成长,14岁以后,尉迟璟岚原因不明的坚决地要求离开了皇宫,一个人在皇帝赐予的平德王府住下。 事隔多年,知道尉迟璟岚身世的人除了被皇帝间接处死的,剩下的就是一些位高权重的老臣了,大多数老臣对这位二皇子相当排斥,于是下面的人对这位来路不明的皇子也就渐渐疏远了。 但是无论如何,在皇帝的庇护下,尉迟璟岚长大了,已经年满21岁,早已是一位翩翩少年。然而,这个年级还未成亲,皇帝开始急了,本以为年长以后尉迟璟岚就会有所收敛的 ,偏偏事与愿违,那退而求其次,至少璟岚的婚事不用他担心了吧,可能的话还是希望他可以找一个大家闺秀,但是只要璟岚真心爱恋那位女子的话,事情还是可以有转圜余地的。可是眼看着年岁一年又一年的过去,璟岚那里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皇帝开始着急了,才有了这一道圣旨。 无权无势,没有前途,风流成性,又在朝中处处受到排挤,谁肯将自己的女儿嫁于这样的王爷呢?然而大臣们不愿意归不愿意,抗旨是万万不敢的。选妃还是如期举行了。 第一章 第一个朋友1 富丽堂皇的宫殿,显示着皇权的尊贵与威严,然而隐隐显示出来的斑驳痕迹,虽然做过最好的修复,却依旧可以看得出这座宫殿曾经经过多少风吹雨打,战火纷飞。自古以来,一代皇朝的建立,都是以血肉为地基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谁能避免。 偌大宫殿的某个角落,一干佳丽正紧张的等待着皇帝的召见。且看这些莺莺燕燕,皆为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环肥燕瘦,高矮不一,但与往日的选秀不同,这些佳丽们这次相当苦闷。 长期处于深闺,对于这位绝色的风流王爷,千金小姐们多少都会对他产生一些**的幻想, 但是幻想归幻想,谁都不想有一个成天呆在青楼的相公,于是清晨装扮的时候,一方面是爹娘的嘱咐,一定不要强出头,平安的被刷下来就好,一方面又希冀能被二皇子多看上两眼。怀着矛盾的心情,佳丽们现在都在等候着。 现在是初春,咋暖还寒,小姐们寅时就起身准备,卯时三刻已于殿外排队候着了,过了辰时,巳时选妃正式开始,可是都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可是现在已经过了 午时,都已经接近未时了,为什么还没有宣人入殿?诸位佳丽早起装扮,都未进食,小腿又都酸痛不已,即使想要如厕也只能忍着,虽然现在日头不毒,可是众位千金小姐谁能忍受的了这种苦,已经有不少人在下面嘤嘤哭泣了,又过了一会之后,有人已经开始晕厥了,晕厥的自然只能退场了,反正不抱希望,于是不少小姐们开始装晕,一个又一个的退场了,半柱香的时间,殿外的小姐们只剩下一半了,又过了半柱香时间,只剩下十几个个人了,虽然见不到二皇子有点可惜,可是实在是受不了了。而这些剩下的人个个都是丫鬟吧,都是替小姐们来排队的,这些小姐都是一些一品大员,或者是老臣宠臣的女子,等到正式宣召时,那些小姐才会出来,现在那些小姐们正悠闲的在偏厅里面舒服的喝茶聊天呢。可怜那些丫鬟们,只能站在那里,即使想装晕,只要小姐不下令,谁也不敢离开。谁让她们的小姐希望看一眼二皇子呢,只能忍着了。 “可怜的那些小美人了,要不要我用我这温柔的怀抱去安慰一下他们呢?”在偏殿之中,一位翩翩公子正在打趣的看着外面的女子一个一个的减少。 “昱儿!”皇上身边红人之一,左丞相,蓝忠甫,少数不排斥尉迟璟岚的大臣之一,正在那位公子的身后发火,“不是你说一定会负责将二皇子带来的嘛?人呢?” “啊?是啊,人呢?”蓝忠甫三儿子,蓝昱,眼睛看都没有看向气的快要发飙的父亲,继续欣赏着外面的美女。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没见过女人啊,你给我转过来。” “我说爹,你有什么好看的,都看了20年了,您不烦我烦。”脸依旧没有转过来。 “你……你是不是存心气死我!”蓝忠甫被气得跳脚,可是蓝昱丝毫没有掉过头来的意思,其实不是他不想转过来,非气他爹不可,只是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这个局面。 “尉迟……璟岚!”蓝昱在心里恶狠狠的念着这个名字,只怪他千不该万不该一时贪玩,非要进宫看看璟岚选妃,自己的父亲不愿意帯他来,只能向父亲游说,揽下了一定要将尉迟璟岚按时带到皇宫的重责,结果…… 幼年时的蓝昱在六岁的时候被带进皇宫,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尉迟璟岚…… 那时尉迟璟岚进宫已经两年,经过皇帝的挑选,蓝忠甫被皇帝任命为尉迟璟岚的指导太傅,那一天在蓝忠甫的建议下,皇帝决定让蓝忠甫的三儿子,当时六岁的蓝昱进宫陪读,希望能让璟岚有一个伴。提出这个建议,蓝忠甫是有一点私心的,就是想让那个恶魔一样的儿子能够老实一点,免得让那小子把自己家给拆了。 蓝昱,蓝忠甫的三儿子,可以说是一个武学奇才,三岁时就已经能够完整的打出一套伏虎拳,虽然看上去很幼稚,没有什么威风,可是却动作却相当的准确。如今已经六岁的蓝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府里面的大部分护院已经都不能制住他了,于是蓝昱的恶魔本性开始暴露出来了。先是官服总是莫名奇妙的出现在园中最高的杉木顶端(为了炫耀自己的轻功,蓝昱挂上去的……),再来就是半夜听见房顶的动静之后睁开眼,看见了星星(房顶呢?)。然后就是府内的开支成倍增加,因为少爷成天捣乱,为了制住他,护院们全部都堵上了尊严(怎们能输给一个六岁的臭小鬼,传出去怎么在护院界立足!),最后受伤者日益增加,医药费啊!至于学问方面,蓝昱就是完全不行了,身为一个文官,蓝忠甫真觉得自己没用啊!而自己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要是当初没有人指导他习武就好了,说道这里,蓝忠甫就火大,都怨那个男人,未经过自己的允许,擅自交蓝昱武功的那个男人,不提他了,想起来就火大! 总之,为了想办法制住这个小家伙,暂时先这么办吧,至少大内的护卫比自家的护院功夫强多了。 而且…… 不管是蓝忠甫还是皇上都不愿意再看到孤身一人的尉迟璟岚了。 然而,蓝忠甫太低估这个小儿子了,进入皇宫之后,蓝忠甫想以身作则,趁机教育一下这个小孩,让他老实一点,结果,一转身,人,不见了。“完蛋了……” “诶!这就是皇宫啊,除了大一点以外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嘛!老爹骗人的。”在皇宫闲逛了一个时辰之后,小蓝昱发出了这种感慨。“可是老爹真笨,居然会迷路,害我都找不到他了。”(喂,迷路的人是你吧!!!) 不知不觉,小蓝昱走到了一个园子的外面,这里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倒不是园子有什么特别,问题是这座园子的守备人数比别的地方都要多好多,多道小蓝昱只能都起来,偷偷地看(我可不是害怕哦!虽然这里的护院很厉害,而且有好多,我是不想动手,这毕竟是别人家的护院嘛!)。其实呢,小蓝昱刚才有放倒一个落单的侍卫,也深刻认识到这里的侍卫比自家的护院厉害多了。 小蓝昱放倒一个侍卫之后,从院墙翻入墙内。“这个什么苑好漂亮啊,比我家好看多了。好像也比我家大。”小蓝昱识得字并不多,所以门头牌匾上的字不认识。 走了好久之后,小蓝昱发现,这个漂亮的大院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正觉得奇怪,就在这时穿过一座假山之后,小蓝昱见到了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人。 一位贵气少年,身着华丽的长衫,侧着脸懒洋洋的倚在湖边小筑的栏杆上,一只手的衣袖被稍稍卷起,手就垂直的伸向水面,修长的手指刚好触及水面,水里的鱼就这么围绕着这只手在嬉戏,指尖,忽而在水面上留下一丝划痕,似乎是在戏弄那些鱼儿。 挺直的鼻梁,销尖的下巴,在水面的波光闪闪都勾勒下,显的特别柔和,嘴角的微笑似有似无,无限温柔,眼角却有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无限哀伤。两种表情出现在一张脸上,极端矛盾,又那么适合。 少年就是璟岚,这里是皇帝专门为他建造的璟苑。 小蓝昱轻快的走到小筑里面,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少年边哭边笑,只知道面前的那个人长的好漂亮。“喂,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小蓝昱红着脸问道。 “咦?”璟岚被这位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心道,即使在沉思之中也不可能不能发现一个孩童的脚步声。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是的话,我可以帮你哦!” “啊?”璟岚回过神来,坐直,打量着面前的蓝昱。 “你不相信是不是!我很会打架的。”小蓝昱着急的解释。 一瞬间,璟岚好像了解到什么。拭去脸上的泪痕,温柔的笑着,“你是蓝忠甫老师的儿子对不对?” “嗯!”被这么一看,小蓝昱的脸更红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父亲跟我说的,”璟岚四下看了几眼,“蓝老师呢?” “嗯,他好像迷路了。”哎,可怜的蓝忠甫。 “哦?呵呵!”璟岚对这个蓝忠甫的小儿子还是有所耳闻的,看来真的是名不虚传呢。“我们去找蓝老师好吗?”璟岚又微微一笑,向小蓝昱提议到。 “嗯!”这下小蓝昱的脸红到耳根了。 “来吧。”璟岚站起来拉住小蓝昱的手,小蓝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让他接着牵着了。璟岚带着小蓝昱,从一个隐蔽的角落溜了出去。 小朋友们一定从小就受过教导:不要随便跟着陌生人走。很明显小蓝昱没有记住这句至理明言。 “这里好像会有的样子,”璟岚收回了手,“要不,你进去找一下吧。” 小蓝昱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走进了前面的房间。走到里面之后…… “啊!有男人!”尖叫声一片,好多光着身子的女子开始乱窜。 “哎呀,叫什么!就是一个小男孩而已。”一个大胆的宫女说到。很快,慢慢的,尖叫声没有了,只是还有一些胆小的宫女着急地找一些布片遮蔽自己。 “是的呢,而且长得好可爱啊!”又一个宫女走到他面前, “对啊,对啊!好漂亮的小孩,是新到的小太监吗?”又有几个人过来了。 “你的管事是那一个?你迷路了吗?”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问了许多问题。 小蓝昱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女人,个个都貌美如花,而且重要的是,都…都没有…穿衣服! 小蓝昱几乎把头埋进了脖子里面,一言不发,终于受不了,转身跑了出去。出去之后,见到的是还在原地的尉迟璟岚。 “怎么样?蓝老师在里面吗?”璟岚明知故问,刚才,他一直都有在旁边偷看的。 “……”蓝昱短暂沉默之后,说,“我问了,里面的人说我爹不在。” “哦?”璟岚有点意外,“那里面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人在里面?” “没…没什么人在里面,就一个老头!”小蓝昱偏过头去说到,又见璟岚没有说话,又抬起头来强调,“我说的是真的!” “嗯,既然不在,那我们接着走吧!”璟岚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牵着他的手接着走。 接着,璟岚又把小蓝昱带到了,侍卫的练功房,这里满是机关,当然,璟岚依旧是装作对这里毫不知情。小蓝昱虽然是个武学奇才,而且,这些机关也是一些最老土的,但始终是一个小孩子,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是有一些淤青和划痕,被衣服遮盖的地方也应该受伤了吧。可是他出来的时候脸上却意外的有着微笑。 “这种机关才难不倒我呢。”小蓝昱心想,随后面对璟岚好奇的眼光,一下子慌了,“啊,不能告诉他,不然他一定会愧疚的。”打定主意之后,小蓝昱跑了过去。 “我爹好像也不在里面,我们去别的地方找吧,那个……” “尉迟璟岚,叫我璟岚哥哥就好。” “璟…璟岚哥哥。”小蓝昱的脸再一次变得通红。 之后,璟岚又把小蓝昱带到了满是垃圾的垃圾收集院,之后又是满是泥泞的洗衣房,在后来又到了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到黄昏的时候,小蓝昱已经破破烂烂,臭不可闻了。但是越到了后面,小蓝昱仿佛越开心,而且话也越来越多了。相反的,璟岚的脸却越来越阴沉了。 牵着璟岚的手,小蓝昱心里很开心,真心地不愿意放开。 “那个…璟岚哥哥,我觉得我好像走过那里,我们一起去那边看看吧。”经过一片广场时,小蓝昱突然积极地拉着尉迟璟岚向一个园子走过去。 “哦!”尉迟璟岚现在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在反方向上,尉迟璟岚很明显的看见了寻找小蓝昱的蓝忠甫。 走了一段距离后,小蓝昱确定蓝忠甫找不到他们了,舒了一口气,指着一处拐角说:“璟岚哥哥,璟岚哥哥,我们从那里走吧。” “为什么?”一直被拉着走的尉迟璟岚猛地抽回了手,冷冷地低声问到。 “啊?”没想到璟岚的反应会是这样,小蓝昱一下慌了,“为什么?这个,因为我好像有经过这里…所以…” “不需要啊,朋友什么的,我才不想要…” ****** 小璟岚还只有5岁时… “娘,你陪我玩吧,你要是不陪我就没人陪我了。”小璟岚缠着正在礼佛的祺玉格格。 祺玉很伤感的看着小璟岚,抱住了他,“对不起了,岚,都不能让你出去玩,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可怜的岚。” “朋友……”什么是朋友呢? …… 第二章 第一个朋友2 璟岚进宫后不久… “蓝…老师,对吗?”蓝忠甫被任命为小璟岚的太傅。而皇帝已经很久都不曾出现了。 “嗯,没错,就是这么叫我。好了,你是尉迟璟岚,我叫你璟岚可以吗?” “嗯……” “好了,能告诉我你都有读过那些书吗?” “嗯,读过各种各样的,最近读过的是《岚亭小记》,和娘一起……”说到这里,小璟岚不禁抽泣起来。 “啊,这个,这个,不要哭了,那个,对了,你喜欢这篇文章吗?其实这篇文章还挺难的。”蓝忠甫是一个老好人,看到面前的小孩子在哭,就慌了。 “呜呜…喜欢,喜欢,最…呜…最喜欢了,娘说,说…这书的名字…跟我的名字一样…呜呜……” “啊!那个,那个,我们换一个话题,那个,那个,那个,啊!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呢?” “问…问题?什么都可以是吗?” “嗯!” “那我娘…”小璟岚脱口而出,可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就算再小的小孩在这种状况下也知道,这是一个禁止触碰的话题,蓝忠甫的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小璟岚思考了一会之后,“啊,不,那个,能告诉我朋友是什么…吗?” “啊,这个问题啊!”蓝忠甫松了一口气,真的是一个老实人呢,“朋友呢,怎么说呢?就是能一起玩,一起分享好吃的,能够诉说心事,会为对方着想,当朋友有困难的时候,就一定会去帮忙,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小璟岚突然觉得,很向往,他想要一个这样的朋友。然而… …… “滚开,你这个野小孩,别碰我!”面前有一个小孩摔倒在地,在哭,小璟岚伸手想要扶起他来,这样或许会成为他的朋友吧,小璟岚这样想着。出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孩子。可是,小男孩一看清璟岚,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停止哭泣,打开了璟岚伸过来的手。 一位老宫女带着一群宫女赶了过来,“哎呀,三皇子,你怎么了?”随后看到了站在旁边的璟岚,“二…二皇子,怎么这样,你怎么能这样欺负三皇子…” “我…我没有……”璟岚小声辩解着,“我只是想跟他做朋友。” “谁要跟你做朋友啊,你只不过是父皇被捡回来的野孩子。”三皇子朝他吼道。 “啊,就是他啊,皇上一时高兴捡回来的野孩子。” “是啊,你看他的样子,一点礼仪都没有。” “没错没错,就算被捡回来,也不是正真的皇子。” “朋友?虽然长得是挺讨人喜欢的,可是谁会跟这种野孩子做朋友啊!” “哼,被皇上捡回来,运气真好啊。” 周围的宫女们的纷纷议论的声音像针一样不断扎着小璟岚的耳膜。 “不,不是,我是父亲的孩子,不是捡回来的……”父亲是皇上,母亲是皇后,父亲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为什么他们要说我是野孩子?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 …… 不久之后,小璟岚渐渐的明白过来了。自己是不被承认的,是野孩子,是不会有朋友的。世界上唯一一个爱着他的人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 “明天我可以带我的儿子过来吗?”蓝忠甫向小璟岚提议道。 “诶!蓝老师的儿子吗?很期待啊!”平时一直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儿子,今天终于说出来了,想给我找一个朋友是吧,不要擅自决定啊!“我一定会跟他成为好朋友的吧!” “真的,太好了,呀,我的那个儿子真的是很让我头疼,帮我多管教一下吧。像你这么有教养又聪明的孩子真的是不少呢!”蓝忠甫在一旁自说自话。 “啊,蓝老师你又这么说了,真不好意思。”有教养又聪明的孩子,只不过是一个人见人嫌的野孩子而已。 ***** “不需要啊,朋友什么的,我才不想要…”璟岚大声的朝小蓝昱吼道。 “璟岚哥哥,你怎么了?”小蓝昱看到这样的尉迟璟岚居然会觉得想哭,天不怕地不怕的蓝昱居然会想哭。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一声呵斥响起,是一个孩童的声音,傲慢而自负,随之出现的是另一个看上去与小蓝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三皇子,尉迟凤鸣,他是皇帝的宠妃俞贵妃所生,与蓝昱同年,因为母亲的受宠,在宫中的地位也相当高。尉迟凤鸣高傲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啊,果然是一个野孩子,也只有这种野孩子才能跟你成为朋友了。” 尉迟凤鸣得意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小蓝昱这才发现,现在的自己真的就跟一个野孩子一样,又脏又臭。转脸看看身边的尉迟璟岚,发现他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喂,你说什么?我不准你欺负我朋友。”小蓝昱挡在璟岚面前,试图保护他。 “啊,好臭!”尉迟凤鸣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喂,哪里来的臭小孩,是新来的小太监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三皇子无理!”尉迟凤鸣身后的老宫女站了出来,伸手就想给小蓝昱一个巴掌。 小蓝昱一个擒拿手就将老宫女摔倒在地。然后就想上前去揍那个讨厌的三皇子。 “够了,你想干什么?”就在蓝昱的手将够到尉迟凤鸣时,璟岚抓住了这只手。 “你这个野孩子,讨厌鬼,你还找了帮手过来!我要告诉父皇!”尉迟凤鸣聪明的躲到其他小宫女的身后,叫嚣。“还有你,你这个臭猴子,我要把你抓起来!” “你说什么?”小蓝昱还不死心。 “我说过你给我住手!”璟岚冷然的命令到。 小蓝昱愣在那里,一时间,尉迟凤鸣也忘记继续叫嚣。 很快,尉迟凤鸣反应过来,哭起来:“哇……救命啊!这个野小孩要打我。”然后周围的人们很快就开始护着尉迟凤鸣,对尉迟璟岚推推搡搡起来,有一个胆大的宫女狠狠的恰了一下璟岚的胳膊。猝不及防的璟岚吃痛的咝了一声。小蓝昱眉头一皱,动手就给了那个宫女一拳,一下子就把她打倒在地。其他的宫女们见状,更加凶狠的围了起来。尉迟璟岚一声不吭,手却制住了小蓝昱,小蓝昱想要动手,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你们都在干什么?”在众人吵闹的同时,尉迟承德的大皇子,尉迟珏,出现在这里。尉迟珏今年已经15岁了,正是英气焕发的年龄。而他的母亲正是当朝皇后。 “珏哥哥,”尉迟凤鸣像得到鼓励似地,很快就躲到尉迟珏的身后,“他们要打我,你带我去告诉父皇吧。” “父皇很忙,可能的话不要去打扰他。”尉迟珏接着转过脸来,很严肃地说,“太不象话了,皇宫内岂容喧哗,二皇子,你最好还是带着你这个朋友回到你自己的璟苑里面,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看见,也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明白吗?” “你是什么人啊?明明是他们欺负我们的,为什么你要骂璟岚哥哥?!”小蓝昱不服气的争辩到。 “是,皇兄!”也不给小蓝昱说话的机会,尉迟璟岚就拉着蓝昱就离开了,一言不发的朝璟苑走去。 “珏哥哥,他们欺负我,你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眼看那两个人就要走了,小凤鸣抓住尉迟珏撒娇到。慢慢地尉迟璟岚走远了,尉迟珏面色缓和下来。 “珏哥哥,他们都走远了!”尉迟凤鸣拉着尉迟珏的胳膊,着急的晃着。 “凤鸣,回你自己寝宫去。”尉迟珏又沉下脸,拉开他的手,对身边的太监吩咐到“刚才动手的宫女全部发配到洗衣房,给三皇子换一班宫女,知道吗?” 之后也不管尉迟凤鸣的哭闹,走了。 尉迟璟岚拉着蓝昱走到了宫门附近,松开他的手。“在前面左拐会有一些侍卫在那里,他们会带着你找到蓝老师的。” 说完就要走,小蓝昱急忙跟到他的后面。璟岚走他走,璟岚停下他也停下。 “不要跟着我,听不懂吗!你还没有吃够苦头吗?”尉迟璟岚威胁到。 “啊,你发现了?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用放到心上。”小蓝昱笑的天真无邪。 “什么?” “我知道你其实不是真的要带我出来找我爹的。你一定是被你的老爹逼着读书,然后还被关在那个大院子里面的对吧,其实你一直想出来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可是外面又有好多人,你一个人不敢逃走,然后我来了,你看出来我很厉害,所以,你就带着我到处走,对不对?” “啊?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得。你真的是我见过最蠢的笨蛋!我完全是故意的,我讨厌你,所以故意带你去那些让你丢人,让你受伤的地方。然后好让你也讨厌我,才不会要跟我做什么朋友。知道吗?要不是你那个烂好人的爹多管闲事,我才懒得应付你!” “那你会越来越不开心,难道不是因为我受伤了吗?”小蓝昱一副受委屈的表情。 “哈哈,受伤?因为我烦你了,你说的话越来越多,我是忍受不下去了。” “你骗我。” “是啊,所以你可以走了吧。” 小蓝昱从来没有想今天这么惨过,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一时气愤,立刻向尉迟璟岚动起手来。可是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这么文静公子动起手来却是如此快,快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打翻在地。小蓝昱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璟岚一眼,气呼呼的跑掉了。 尉迟璟岚看着走远的小蓝昱,突然就哭了。他倔强的擦掉脸上的泪水,独自一个人回去了。 第二天,尉迟璟岚在书房里等着蓝忠甫的到来,心里依旧对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他应该没办法再带他的小儿子过来了吧。现在思考一下如何挽回自己在蓝忠甫面前的形象。” 到了约定的时间,蓝忠甫到了。 “璟岚,不好意思,昨天这小家伙不知道都跑到哪里闲逛去了,弄到浑身是伤,还臭烘烘的。所以没有能照约定带他过来。” “你好,我叫蓝昱。”一个小男孩从蓝忠甫的身后站出来。 尉迟璟岚很清楚,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确很吃惊,而且也很高兴。 “你好,我叫尉迟璟岚。” “呵呵,好了,你们两个小孩子先相互熟悉一下,我去觐见皇上,把这件事禀报一下。”蓝忠甫说完就留下这两个孩子先出去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小蓝昱先开口了:“原来你是皇帝的儿子,我还想着怎么找到你呢!” 璟岚故意表示冷漠的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你不讨厌我吗?” “我当然讨厌你,可是我都还没有报仇,在我报完仇之后,我就不要再理你了。” “报仇?怎么报?” 小蓝昱摆好架势,“来吧!昨天是我一时大意,今天我不会再输给你了。” “哦,可是你又打不过我!” “谁说的,快,动手吧!” “我才不要,很难看的。” “废话少说!”蓝昱立马就攻了过去。 “哈哈!”尉迟璟岚轻松的躲开了小蓝昱的进攻。 “动手啊!” “看你本事喽!” “站住!” …… 蓝忠甫是一个老实人,因此很多事情他都是预想不到的。本以为跟着尉迟璟岚,蓝昱会学乖,可是事实上,蓝昱是变本加厉了。恶作剧的手段越来越高超了。这两个家伙去整一些宫女太监,找那些侍卫打架,不时还会溜出宫去。终于,蓝忠甫慢慢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重要的错误,为此事蓝忠甫还愧疚了好一阵子,认为是自己毁掉了一个彬彬有礼的二皇子。虽然璟岚现在依旧是彬彬有礼,依旧是文采出众,他的武功也增进的相当高。 但是要是他知道其实最坏的那个一直是尉迟璟岚,被教坏的反而是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了。 。。。。。。。。 “真不甘心,这么多年,一直被他整,为什么这家伙好像总是知道我想干什么。”蓝昱心里抱怨着。昨晚,为了防止璟岚溜之大吉,蓝昱一晚上没有合眼,结果很顺利的将璟岚带到皇宫,本以为进了皇宫就万事大吉了,以为终于可以看见璟岚发愁的表情了,可是没想到只是在他欣赏广场上的美女的一瞬间(真的只是一瞬间而已!),尉迟璟岚消失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什么?”蓝忠甫不死心的叫道。 “是,是,我听见了。老爹,你年纪也一大把了,不要那么激动嘛!”依旧是不气死人不罢休(璟岚**的好啊!)。 “你,你……” “蓝昱,都说过多少遍不要惹蓝大人生气,为什么你总是改不了呢?”相当轻松的语调。 第二章 选妃风波1 尉迟璟岚脸上挂着很无害的笑容,蓝昱可就是怒火中烧了。 “呵呵,璟岚你终于来了啊!”蓝昱想笑的,可是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笑脸都快抽经了。蓝昱一个转身,右手迅速的拍向璟岚的左肩,外表看上去只是单纯的一拍,可是其力道足以拍断一棵小树。 璟岚微笑着松动一下肩膀,内力稍微在肩头集中,将蓝昱手中的力道尽数化去。蓝昱见此,迅速挥出左拳向小腹击去。 “不要岔开话题,先跟蓝老师道个歉。”说着左手接过挥来的拳头,顺势将手扭住,一晃身把蓝昱转向蓝忠甫,右手扶住蓝昱的肩,并将他按下去。 从旁边看过去就是一个大哥哥在教育自己的弟弟向父亲道歉。蓝忠甫心里是乐开了花,心想着自己当初把蓝昱带到璟岚身边是多么正确。(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才还在愧疚自己毁了一个好孩子呢!) 看到在那里傻笑的蓝忠甫,尉迟璟岚放开蓝昱,向他打招呼。 “蓝老师,别来无恙啊!”尉迟璟岚非常优雅的向蓝忠甫微微鞠躬。 “啊,璟岚啊,”蓝忠甫非常满意的看着他,然后想起现在的使命,摆出严肃的表情,“璟岚啊,你也太不像话了吧,到现在才出现!” “啊,真是抱歉了,早上一早还没有睡醒就被昱儿带过来,因为很困会影响仪容,所以就先去补了一觉,没想到居然睡过头了,真的是太抱歉了。”尉迟璟岚一脸愧疚的表情,眼中似乎带有若有若无的泪水,看的人十分不忍心。 “啊,不用,不用担心,你父皇那里我会帮你解释的,而且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蓝忠甫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啊。“啊,不能再聊了,再不去皇上要发火了。” “嗯,蓝老师你先去,我跟这小子随后就到。” “嗯,不准再溜走。我先去准备选妃开始。”说完蓝忠甫很满意的向皇上报告去了。 “啊,真是恶心,居然叫我昱儿。还有‘真是太抱歉了’?你会有愧疚感,奇迹啊。”蓝昱做呕吐状。 “啊,确实,可是不表现一下,你老爹又得发牢骚了,不是吗?”璟岚脸上的微笑依旧,可是现在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恶魔的面孔了。 “你少欺负一下我爹不行吗?”(你有这个资格说吗?) “诶,我可是很善良的,总是把你爹气得半死的人是你吧!” 蓝昱很明智的没有接茬,翻了他一个白眼之后,指着窗外说道:“不过你也真是的,放着今天这么多美女不管,你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啊。” 尉迟璟岚稍微向外探了一眼之后,“哦,比预想的人数要多嘛!早知道再迟一点了。那些小姐们可是碰不得的,麻烦的很,到时候想甩都甩不开。” “哎,可怜的啊,谁让咱们的二皇子天生一副好皮囊,不然外面的那些丫头也可以回去了。”蓝昱凑上来说道。 “哦,心疼啊!全部送你好了。不过,那里可不全是丫头哦,有一个真正的大小姐在里面呢!”尉迟璟岚玩味的看着其中一名女子说道。 “哎?真的,哪一个?” “看来你的脑子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的,走吧,呆会你就知道了。”说完璟岚就向大殿走去,蓝昱也在后面抱怨着跟上了。 正如尉迟璟岚所言,在一群丫鬟当中,有一个是真正的千金小姐。翠绿色的姗裙,里面是鹅黄的中衣,淡雅而不失尊贵,再往上看,削尖的下吧,正宗的瓜子脸,薄薄的嘴唇,挺直而小巧的鼻子,眼睛的大小适中,双眼皮,加上一对柳叶眉,整体看上去十分舒适,和谐,是一张很标准的美人脸。再加上一个匀称的,略显瘦小的体态,算得上是一个上等的美人,然而并非极品,然而只一眼就让见惯美女的尉迟璟岚记住,却有过人之处。 这个女人眼睛太亮,太清澈,不是无欲无求的清澈,而是一种透彻,完全没有迷茫与彷徨的清澈。尉迟璟岚心中如是评价。 “什么二皇子,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的花花公子罢了,要不是你有钱,谁会理你,居然摆谱,让本小姐等这么长时间。你等着,不把你榨干我就不是莫惜!不行不行,不能操之过急,搞不好会把生意搞砸。不过居然迟到这么久,应该是一个相当任性的家伙,这种人应该很好对付,哼哼,而且怎么说都是一个王爷,对于生意的发展应该很有好处的吧。暂时不能发火,要先处理好关系才行。可是还是很火大,做生意的人最重要的是守时,连这点都不懂,真是一个白痴王爷。啊,好饿啊,早知道就多吃一点早餐了(事实上你已经吃了很多了!),可恶,今晚一定要吃两人份的晚餐(说明:这位莫惜大小姐的两人份晚餐指的是她自己的两人份,要是按照正常女子的人均分量来算的话,至少是四人份的。。。)。。。”这个莫惜大小姐已经在心里自言自语两个时辰了,而且完全没有停歇的打算。可是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位大小姐一直面带微笑,身形丝毫未变。旁边的丫鬟都对她无比崇拜,心想着这是那家的丫鬟,这么训练有素,再看看自己,腿早就是又酸又涨,站都站不稳,更加不要说保持笑容了。 未时三刻,终于一个大太监出来了。太阳已经偏西,快要落山了。 “众佳丽进殿!”尖锐的嗓音刺的莫惜一阵头晕。终于开始了。 仅剩下的十三名女子依次走进正殿。真的是门里门外两世界啊!刚才还是丫鬟,刚跨一个门槛,就成了一个一个的千金小姐了。 “啊?”莫惜很明显并不了解面前的状况,一遍又一遍的确认了身边的人之后,“我是不是太累了?一定是的,现在的人还是刚才那些人。一定是这样的,呵呵。。。” 看着莫惜傻傻的表情,尉迟璟岚很好奇,这个傻傻的女人是刚才的那个吗?会不会看错了? 然而,大太监又宣唱到:“选妃开始,各位小姐先依次向皇上,贵妃娘娘道福!”(皇后已经隐居在自己的宫殿中成日礼佛,不再过问这些俗事了。因此,就由皇上的宠妃俞贵妃主持内宫事宜,已经是实质上的皇后了。) 刚才还在傻笑的女人这一刻已经露出了成熟而精明的微笑,眼神恢复了刚才的透亮。 “户部侍郎尹正之女,尹蓉蓉,上前。” “臣女尹蓉蓉参见皇上,贵妃娘娘,皇上,娘娘万福。”一位身着粉红姗裙的女子徐徐走上前,将手放至腰间,俯身作揖,动作很是善心悦目,皇上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尹蓉蓉然后转身到尉迟璟岚的方向,再拜,“参见平德王,王爷千岁。” “头抬起来,让本王看看你的样子。”尉迟璟岚轻语。 “是。”被这富有磁性的声音叫了一声之后,尹蓉蓉当下心跳大乱,抬起头以后,对上了尉迟璟岚魅惑的目光,下意识的想要把眼光移开,却发现怎么都转不开,而浑身的力气好像被吸走,渐渐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咚!”尹蓉蓉倒了下去,面如桃花,眼睛成了桃心状,嘴角难看的向上扯着,而且嘴角的一丝口水,相当的不雅。可怜的小美女啊!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自己相见随时都能相见,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尉迟璟岚越来越像祺玉,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自己也不敢太靠近,更不用说那些三步不出闺阁的,平日都不怎么见到男人的小姐们了。璟岚越来越优雅了,对别人,对自己都是这样,这是与人保持距离的一种方式。 皇帝这边叹了一口气。“罢了,将此女带下去,传太医看看。继续进行吧。” “可怜的人儿!”蓝昱心中有点幸灾乐祸的想着,意料之中的事了,转头看了一下尉迟璟岚,璟岚似乎也感觉到这不怀好意的目光,朝蓝昱微微一笑,看的蓝昱一愣,随即清醒,心里大骂着,“这个祸水!” 于是,在一轮参拜之后,前面十个小姐已经去掉了五个了,有刚一见面就晕倒的,有被璟岚问询了几句之后,体力不支而到地的,症状大多与尹蓉蓉类似。但是牺牲者的人数远不止这些,周围的宫女们已经换了好多批了。 “想用美男计?太小看我了。”还未上场的莫惜小姐心里很得意,虽说有过关者,可是那些女子不是不敢与璟岚对视,就是强忍着,不敢有一丝邪念。说实话,这些女子的意志力真是不容小觑。然而在第一个受难者倒下的瞬间,莫惜就做好对策了,作为倒数第二个出场的人,莫惜暗自庆幸。 当第一个受难者出现时,莫惜已经做好对策了。对于自己的定力莫惜还是有一定的自信的,然而为了以防万一,莫惜从一开始就开始盯着不远处的尉迟璟岚看了。 “真是一个美男子啊,极品,这样的一个极品之作一个无用王爷真是大材小用了。”莫惜一边熟悉着这张绝世容颜,一边思量着怎样利用这张脸获得最大的利益。“嗯,这张脸应该是男女通吃的,要是出去谈判的时候,带上他应该会有好运的吧,再加上好歹也是一个王爷,虽然听说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对于市井小民来说,也是有相当的威慑力的吧。但是困扰的也是这个身份啊,这下也不能太经常让他抛头露面,要是有这样一个美人压阵,开一间酒家的话也是相当不错的呢。啊,想什么呢,还没有确定一定能获选呢!哈哈,总之先解决面前的问题。” 就当莫惜盯着尉迟璟岚的脸发呆的时候,尉迟璟岚发现了这道目光,顺着目光看过去。看着这位小姐一会晴一会阴的脸,产生了一点好奇。 “啊,真正的小姐。”对于一个在外面站了几乎整整一天的女人,现在依然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出现倦意,真的是很厉害啊。可是,越是厉害的女人,越不要招惹。还是让她提前退场吧。 做好打算的尉迟璟岚一方面应对上前的女子,另一方面开始对莫惜开始**。首先是微笑,莫惜此时正看着自己的脸,所以只要微笑就够了。璟岚注视着莫惜,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之中的温柔会让任何一个女子心碎。 见到这种微笑,莫惜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心脏开始狂跳,然而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啊,什么意思,想让我提前下场?好吧,来而不往非礼也。”做好打算的莫惜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摆出自己最自信的微笑角度,这可是莫惜对着铜镜辛苦联系出来的。然后目光直视回去。 “哦,想反抗吗?了不起。”尉迟璟岚一时起了玩心,故意将脸偏过一个角度,用眼角斜视着莫惜,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了,一丝邪气流露出来。像一个重锤狠狠的砸在莫惜的心头 ,莫惜微笑的嘴角开始抽搐了。 “还不肯放弃,那么…”尉迟璟岚看似无意的用手指勾起一缕青丝,轻轻滑下,眼角余光再一次袭向莫惜。 “挑…挑逗?!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他还是一个男人吧?!可恶!!!”尉迟璟岚读取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的目光,被骂了吧!一丝得意而又无奈的神色稍稍浮现在他的脸上。莫惜已经快要被击溃了。但是,做生意的时候,绝对不可以示弱,面不改色是她的强项,刚开始惊艳于尉迟璟岚的容颜,没有作出正确的选择已经输掉一盘。然而莫惜惊人的适应能力已经开始调整自己的方针了,“不好,为了不输阵而故意直视,但是这个王爷不用做什么就轻松解决大部分小姐,现在有只需要一个微笑就有可以淘汰一半,看来他是绝对不愿意娶妻的了。而且,这位王爷绝对不会是一个表面上看上去的草包王爷,这么直接的挑衅反而会引起反感的吧。啊,失策了。但是,要想习惯他的容貌可能暂时不会成功了,更何况他还故意作出这种动作,看来应该对自己的容貌相当自信吧!要改变策略了。” 作出这种决定之后,莫惜决定不再看尉迟璟岚的脸,她放下了嘴角的微笑,直视的眼神开始躲闪,准备慢慢地躲开了,低下头之后,再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她知道尉迟璟岚一定会看着的。“这个时候还是干脆一点认输好了。” 尉迟璟岚似乎是看穿了莫惜的想法,趁着莫惜的眼光还在自己脸上徘徊的时候,毫不客气的释放出贵气,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在发光。莫惜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却好运的被第十二个小姐救了一次。 这位小姐刚上场还没给皇上道福,就先成了璟岚与莫惜争斗的炮灰。这位小姐被尉迟璟岚肆意散发的贵气吸引,眼看着尉迟璟岚就走了上去,完全忘记了给皇上道福的事情,当尉迟璟岚看向莫惜的时候,余光波及到了这位小姐。可怜的小姐就这么睁着眼睛失去了意识。 皇上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宫女将她扶下去。 这个时候,一直再研究各位小姐装扮的蓝昱这个时候已经在心里大骂了:“妖孽!” “下一个,瑞泽王莫言之女莫惜,上前参拜!”总管太监又一次宣唱,把接近极限的莫惜唤醒。 第二章 选妃风波2 莫惜在心里把各路神仙谢了个遍。 莫惜深吸一口气,将头低下,目光温顺,此时换上了一个经典的淑女笑容,端着最准确的淑女步伐,到达皇帝面前时,并没有急着弯腰道福,而是刻意停留了一会,为的就是给在座的各位一个看清自己容貌的机会。对于自己的容貌,莫惜还是有足够的自信的,虽非极品,亦属于上品之列,而且重点在于,本身容貌就不凡,加上一个恰到好处的装扮,就足以让她提升一个档次。况且前面的几个小姐,很明显并没有仔细修饰过,已经缺少可比性。 关于这一点,一旁的蓝昱可以完全作证,从刚才就无事可做的蓝昱,就在研究各位小姐的装扮,作为个人爱好。经常跟随着尉迟璟岚出入烟花柳巷,蓝昱不自觉的喜欢上研究各位小姐的装扮,就算是回家之后依旧喜欢给自家的丫鬟家丁换上不同的装扮,并且为他们化妆。为此蓝忠甫气的大病一场,一个七尺男儿,成天摆弄脂粉衣着,非大丈夫该有的作为,差点就与蓝昱断绝父子关系了。后来又是尉迟璟岚从中调解,保证蓝昱绝对不会在公开场合做这些事情,才保住了蓝昱蓝家三公子的位置。可是蓝昱心中有气了,说到底会喜欢上装扮也是尉迟璟岚的责任,现在好人全部被尉迟璟岚做了,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把尉迟璟岚当作自己的模特,尉迟璟岚无所谓的默许了。 有了如此绝色的模特,蓝昱的灵感是层出不穷,化妆和服装搭配水准都越来越出色了。 “哦,不错呢,胭脂的颜色选的很难好,施粉的手段也相当巧妙。发髻的梳理方面也算是不错了,很完美的衬出这位小姐的脸蛋,在服装的挑选方面也是高手啊。但是跟我比起来如何呢?真想会一会呢!”蓝昱显得很兴奋。 然而,对莫惜产生兴趣的不止蓝昱一个人。 莫惜停顿了片刻之后俯身作揖,“臣女参见皇上,贵妃娘娘。皇上,娘娘万福。”莫惜的动作相当优雅,声音也是不急不缓,相当的温润的声音。可是当莫惜抬起头时,注意到了皇帝的神情,皇帝看着莫惜的神情是相当的震惊,然而,除了震惊之外,掩藏在皇帝眼神深处的慌张与厌恶却一丝不落的看在莫惜的眼里。 莫惜心下大乱,“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他厌恶的吗?”但是慌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莫惜很自然的转身。 “参见平德王爷,王爷千岁。”现在自乱阵脚只能是自取灭亡,据调查,这个王爷是我行我素的典型,所以只要他同意,皇帝反对也没用。 打定主意之后,莫惜决定背水一战。抬头的瞬间,对着尉迟璟岚露出最美丽的微笑。而尉迟璟岚却被这个微笑怔住了。 此时的尉迟璟岚对面前的女子真的是充满好奇。“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看上去对我做过一定调查。虽然很聪明,但心机却很好懂,似乎是不介意别人了解她的想法呢。”吸引尉迟璟岚的当然不止这点原因,最重要的是,当莫惜出现的一瞬间,在场的两个人出现了不同寻常的表现。其一是皇帝,其二是蓝忠甫,两人都露出相当震惊的表情,但是之后却截然相反,蓝忠甫是兴奋,开心,仿佛是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而尉迟承德的表情更加有意思了,是惊无喜,反而有点厌烦。 这里面有故事,尉迟璟岚心道。 “你,很特别呢!”尉迟璟岚相当温柔的看着莫惜,笑的春暖花开。霎那间,殿内的宫女全又倒了一半。 “……”蓝昱整张脸像闻到臭虫一样,“死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还说不想招惹,说这种话不算招惹的吗?真是任性的家伙。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女人还厉害,居然还能站得住,不会又是直着失去意识吧!” 可是这话放在莫惜耳朵里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啊?这家伙什么意思!那么讨厌我吗?”边想着边狠狠地瞪了尉迟璟岚一眼,但是嘴上却没有一丝不恭。 “啊,多谢王爷夸奖。”虽然心脏还是有一点不适应,但是莫惜的大脑完全没有迟钝。 “哦。”尉迟璟岚不禁莞尔。其实尉迟璟岚说这句话的原意是为了进一步测试尉迟承德和蓝忠甫的反应,却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尉迟璟岚刚才一直在观察着那两个人的反应,不出所料,蓝忠甫果然是十分欣喜,而尉迟承德也没有让人失望的皱起了眉头。似乎是相当不满意,于是尉迟璟岚决定进一步刺激一下。“喂,我说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王妃呢?” “诶!”众人合音。尉迟璟岚很满意而收获着这句话的效果。 “什…什么?不会吧,这么简单?这个家伙到底想要说一些什么?!他有什么意图啊!”莫惜的心里乱打鼓,有点招架不住了,努力想要整理好思绪,结果是一团乱麻,越整越乱。慌乱的情绪透过眼睛流露出来,一张俏脸居然平添了几分可爱,尉迟璟岚对这位大小姐不禁产生了一丝兴趣。 而这时候。受惊过度的蓝昱偷偷地溜到了尉迟璟岚的身边,一脸吞了臭虫的样子,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尉迟璟岚瞥了他一眼之后,很识趣的不去看他,只是在心里偷着乐了。 “啊哼!璟岚!”皇帝干咳了一声,唤回了尉迟璟岚的注意力,“休得胡言,这选妃才选了一半,怎可随便妄下断言,还有接下来一位佳丽没有看过呢,现在时辰不早了,赶快换下一个吧。” 尉迟璟岚微笑了一下,拜向皇帝,“父皇,儿臣想,大可不必了。儿臣决定就这一位便可,不必劳烦了。况且,婚嫁之事,须得男情女愿,今日选妃,有心获选者据儿臣看来,只有这一位而已,而且儿臣对这一位美人相当满意,所以儿臣恳请父皇同意。” “璟岚,注意你的身份,大殿之上岂可胡言乱语。什么男情女愿,皆为一派胡言,即便在民间,婚配之事自当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作为一个妃子,才德皆未考证,岂能如此草率决定。” “不,儿臣是经过慎重考虑的选择,这位莫惜小姐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应该都不会丢皇族的脸面,而且……”尉迟璟岚环顾了一下四周,露出一副很悲伤的神情,低语,“据儿臣观察,莫惜是在场众佳丽之中为一个自愿嫁给儿臣的女子呢……” 在场众人一下子被悲伤的气氛感染了,有些女子的眼圈已经开始泛红了,开始对自己的自私感到愧疚,蓝忠甫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皇帝心知尉迟璟岚这些年被排挤的苦,对于尉迟璟岚的话完全无法反驳,心下不知如何是好。 莫惜听见尉迟璟岚的对白之后,不由得心里一紧,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可是从他嘴里听见还是很悲伤,眼光不由的看向尉迟璟岚的眼睛。却意外的发现了他眼底的一丝促狭的意味,再就是他身边的蓝昱一副鄙视的表情,于是就明白了大半。莫惜不禁对尉迟璟岚生气了,觉得自己是一个笨蛋,居然会被他的声音骗到,浪费感情,于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惜尉迟璟岚正忙于观察皇帝的反应,并没有发现这眼光,倒是蓝昱注意到了。平日见惯了对尉迟璟岚暗送秋波的女人,对于莫惜愤怒的目光有了特别的兴趣,转脸看了一眼尉迟璟岚之后,蓝昱露出了一个相当猥琐的笑容。 “皇上!可是…我也喜欢她,可不可以帮我赐婚呢?”蓝昱展出最最真诚的笑容,看着脸色微动的尉迟璟岚,心中瞬间得意万分。 “昱儿,退下,谁准你在这里胡说的!二皇子选妃岂容你胡闹!”蓝忠甫震怒,然后对着皇上一拜,“请皇上赎罪,小犬不懂事,请皇上千万不要当真。” 尉迟承德那边好像是受到什么支持似地,摆出一副仁君的表情,“呵呵呵,昱儿年少气盛嘛,冲动了一点自是没有办法,但是朕也不可以只为了自己的儿子而这么自私啊,这件事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父皇?”尉迟璟岚哀怨的看向皇上,“连唯一一个肯嫁给儿臣的女子都没有了,那儿臣怎么办呢?” “这……”满以为出现转机的尉迟承德一下子哑口无言。 蓝忠甫看这情形,急忙又上前道:“皇上,小犬的婚事自有臣做主,既然璟岚他如此喜欢莫惜,那就成全他们吧。”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儿子我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对女人感兴趣的。我以后一定会给璟岚找一个好老婆的。”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哎……”就听尉迟璟岚长叹一声,转过身看着蓝昱,“算了,要是你真的喜欢,就让给你好了。” 闻言蓝昱得意的看着尉迟璟岚,等着他反击。尉迟璟岚靠近他的耳朵,低语:“你要逞强跟我捣乱是可以,可是要不要看看当事人的反应呢?她好像对你的提议很感兴趣哦。” 在周围的人各怀心思争论不休的时候,莫惜在一边用手拖住了自己的小下巴,认真地考虑着:“嗯,这个主意倒也不错,尉迟璟岚虽然贵为皇子,但是可惜无权无势,而蓝昱就不一样了,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官职,但是他爹怎么说也是当朝宰相,深的皇帝信任,而且他的两个哥哥一文一武,都是很有前途的,假如嫁给蓝昱,在官场上应该很吃得开了。可是不行啊,按照年龄方面来说,蓝昱应该比我还小一岁,而且这个人远比他的年龄来的幼稚,恐怕以后会很辛苦,万一他以后再是一个败家子,有再多的财富都不会久留,在这方面还是尉迟璟岚要好的多。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如果尉迟璟岚肯助我一臂之力,以后自然是财源滚滚了。可是尉迟璟岚这个人又太聪明了,恐怕不是那么好控制的,要是蓝昱的话倒是不用那么担心了。啊,差点忘了蓝忠甫虽然位高权重,可是为人有点迂腐,家产应该不多,这一点尉迟璟岚倒是很**哦,虽然受排斥,但是他的家产应该绝对是一个**的数字额,可以考虑。啊不对,万一他不肯把钱给我不一样没用的?哎……” 就在莫惜苦苦思索着嫁给谁比较有利的时候,看到莫惜认真思索的表情的蓝昱差点就想大叫“不要!”了。结果蓝昱只能用眼光向尉迟璟岚求助,而尉迟璟岚的目光很明显的告诉他:“跟我无关!”此时的蓝昱真的是欲哭无泪啊!然而就在蓝昱准备发作之时…… “我要嫁给尉迟璟岚!”一声清脆的女声让闹哄哄的一群人安静下来,仔细搜索声音的来源,只见一名秀美的女子站出人群,浑身充满了骄傲的气息,莫惜认得,她是刚才剩下的最后一个秀女,花凝玉。 而花凝玉的是花胡唯一的孙女,花胡则是满朝上下最排斥尉迟璟岚的人。 天啊,这场选妃到底还要出多少事情啊!尉迟承德在内心呼号。莫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面前出现的女子,“目似骄阳,唇如朱丹,粉嫩的小脸有着很自然的红润光泽,的的确确是一个美人呢,看她的穿着,衣料光用看的就知道价值不菲,脑后青丝被各种雕工细致的玉钗束缚住,浑身璀璨的首饰皆为极品中的极品,但是丝毫也掩饰不住她浑身的贵气,这才是正正的千金大小姐呢。”莫惜由衷赞美到。 “凝玉,你怎么会在这里?”皇上很惊讶,事实上早在下旨之前皇帝就有暗示过花胡可以不让花凝玉参加,可是现在怎么会突然说要嫁给璟岚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怎么皇上,难道凝玉不可以参加的吗?”早就听闻尉迟璟岚的大名,却可惜一直无缘得见,恰好这次为尉迟璟岚选妃召集秀女,本以为可以一睹尊荣的花凝玉自是悉心准备了一番,没想到事到临头花胡居然不允许他参加。花凝玉气急,就瞒着花胡一个人偷跑出来,现在又听见皇帝这么说,心中很是不满。 “凝玉,你来这里你爷爷知不知道?”尉迟承德不悦的问到。 “怎么,难道说爷爷知道了我就不可以来了吗?”花胡除了花如月这个女儿之外只有一个独子,可惜在英年早逝,只留下一女,就是花凝玉,因此花凝玉自小就备受疼爱,又是家中唯一的少主人,加上皇帝因为对花如月的愧疚之心对这个小侄女也是疼爱有加,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姐脾气自然很冲,答起话来毫不知道收敛。 “嗯,凝玉,你不要胡闹……”皇上打算把凝玉劝回去,可是当眼光触及堂下的莫惜,脑中自然浮现另外一个打算,“凝玉,你真的喜欢璟岚么?” “嗯,喜欢,我要嫁给她。”花凝玉面若桃花,可是声音却没有丝毫犹豫。 “嗯,那么……”尉迟承德微笑着,要是凝玉嫁给璟岚,花胡对他的态度也会改变吧,然后璟岚就不用被排斥了。可是这美好的愿望很快被打破了。 “父皇你是打算忽视我的意愿,强行婚配么?”冷冷的眼神,直射向尉迟承德。“若是如此,那么请父皇取消这次选妃,儿臣不奉陪了。” 尉迟承德心顿了一下,然而毕竟是一代风云人物,很快又摆出一副皇帝的架势,“璟岚,这不是儿戏,出尔反尔,皇家颜面将何存?” “我本非皇家之人,皇室颜面与我何干?”尉迟璟岚真的生气了。不知道原因为何,蓝昱就是这样感觉的,蓝昱靠近尉迟璟岚,用力的握住他的手,试图安慰他。 “璟岚,你少说两句。”蓝忠甫焦急万分。 “你……”尉迟承德对他的暗讽自然是知晓,心下大怒。 眼看着大殿里面的形式越发混乱了,除了当事人以外的所有人都惴惴不安,深怕一不留神会招来杀身之祸。勉强还留在这里的其他佳丽此刻也顾不得身份,全都一个一个的装晕,早就走完了。剩下的宫女太监们也全都在发着抖,祈祷着有人来解决这种状况。 终于…… “哎,皇上,这场闹剧您要闹到何时?”众人这才注意到,场上还有一个人一直在这,就是那个被人遗忘的贵妃娘娘。“既然候选者有两名,那么就来一场公平的比试好了。做妃子除了仪表礼仪之外,琴棋书画也得精通。” “嗯……”皇暗自上思忖,贵妃分明是做个台阶给自己下,再闹下去恐怕自己会无法收拾了。然而无论如何又不能让尉迟璟岚迎娶莫惜,万一明天莫惜取胜可如何是好,而且即使是花凝玉胜了,花胡那方面也不好交代啊,哎,权当做一次缓兵之计好了。“那就依贵妃所言,今日天色已晚,三日后的午时在御花园开始比试,就由贵妃举行了。好了,各自回去吧!” 尉迟璟岚并不肯罢休,还想再发作,可是蓝昱此时正死死扣住他的手腕。蓝昱的力道稍大,璟岚有点吃痛,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思虑再三就不再多言了。当下却打定注意,明日决不参加选妃,本来选妃之事本就是故意捣乱,觉得好玩才来,现在自是不必奉陪了。 皇上看了一眼尉迟璟岚,可惜尉迟璟岚不再理他,当下又恢复了原来的泰然自若的样貌,再一次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尉迟承德顿觉无力,只能拂袖而去。 终于大殿之内的人全部走空了,只留下啊两只小麻雀在门框上唧唧喳喳议论着…… 第三章 给我钱我就嫁给你1 人才散去,果不其然地,尉迟璟岚被皇帝叫道了御书房。御书房里的气氛相当沉重,父子二人对视着,谁都不曾开口。当值的那群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如风中残叶般颤抖着,深怕一个闪失就小命不保。终于,皇帝忍不住先开口了。 “璟岚,最近过得……” 没有给他更多开口的空间,尉迟璟岚冷声说到:“直接说吧,你不希望我娶莫惜,而是娶花凝玉对吗?” “嗯……”皇帝尴尬的清清嗓子,“璟岚,既然你知道就好,你的意思呢?” “我娶莫惜,或者请您不要再过问这件事!”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你……”皇帝一时气结,不知道该说什么,缓了半天之后,再次开口,“你就不能顺服我一次吗?” “您是万人敬仰的皇帝,人人都顺从你,少我一个也无所谓的吧。而且终身大事还是自己喜欢才行不是吗?免得以后后悔。” “尉迟璟岚!”皇帝大怒拍案而起。 就在这时,小太监进来传话:“皇…皇上,蓝…蓝丞相大人求见!” 皇帝余怒未消,“不见!” “呵呵,迁怒于人么?蓝大人还是老样子啊,真会挑时间出现。”尉迟璟岚嘲讽到。从以前到现在,只要皇帝刚准备与尉迟璟岚发火,蓝忠甫就会出现。尉迟璟岚又对着刚才的小太监说到,“喂,你还是把蓝大人叫过来比较好哦!” 小太监颤抖着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皇帝没有说话,当是默认了。 “我想有些话我在你们不方便说,那么我想我还是先告退了。至于三日后的选妃,先跟您请假,三日后儿臣身体抱恙,恕儿臣不能前来。” 就在这时,蓝忠甫进来了。“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蓝老师,璟岚先行告退了。”尉迟璟岚恭顺地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等所有的皇帝宫女都不在了,皇帝疲累的瘫坐在龙椅之上。 “呵呵,真是报应啊,想我尉迟承德年轻时是何等威风,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无法管教。” “皇上,璟岚不是有意的,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好孩子。”蓝忠甫试图缓和气氛。 “温文尔雅,那是对你们而言,对我他永远是一副见了仇人的面孔。大哥,你想,经蓝是不是知道祺玉的事情了?” “这不可能,谁会告诉他?承德,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蓝昱无奈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可是璟岚很明显是知道了,他的话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这件事。每次他一说我总觉得他是在讽刺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不去生气。会不会是他其实从小就知道这件事了?” “可那时璟岚才7岁,还是一个小孩,怎么会?” “不行,我必须调查一下这件事。” “承德?我想问一下…”蓝忠甫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你,你不希望璟岚娶莫惜是么?” 尉迟承德愣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的说到:“怎么会?我只是不希望莫惜因为这皇家的命令而下嫁给璟岚。” “你是不是还介意莫言的不辞而别?”蓝忠甫的脸上写满忧郁。 尉迟承德皱了一下眉头,“不,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只是…我只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莫言有个女儿,有些惊讶罢了。而且我也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而且是在她自己的意愿下。” “也就是说如果莫惜自己愿意,你也不会反对了。” “基本上是的,可是还得璟岚自己愿意才行。” “今天我看他们两个挺适合的,哦对了,不如我今晚请莫惜到家里来好了,顺便了解一下莫惜心里的想法好了。那承德我先走了。”话未说完蓝忠甫就兴冲冲地离去了。 “……”尉迟承德想出声阻止,可是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后将一桌的奏折推倒在地。 在城东有一座宅子,宅子不大却是相当精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确实是一应俱全,足以显示出宅子主人的品味。这就是瑞泽王府,也就是莫惜现在的家。 “妈呀,累死我了,饿死我了,那个什么二皇子这是一头猪,虽然是一头漂亮的猪,居然让姑奶奶我平白无辜的等了他一天。”莫惜趴在闺房的小桌上,毫无章法,毫无礼数,可惜了一身华美礼服。 “小姐啊,你也不用每次一回家都这副德行吧,说说,今天选妃有什么好玩的事。”一名小丫头,大大方方的坐在莫惜旁边吃着糕点。 “你个小丫头,想听故事你还这么摆谱,去倒茶,糕点你给我留点啊!” “是是,小丫头绫罗知错。”结果只是顺手捞起桌面上的茶壶,到了一杯茶放到莫惜面前,顺便把糕点盘子向她推推。 “我告诉你啊,那个尉迟璟岚,怎么说呢,凭良心说,长的是真好看,要是你见到了肯定是当场流口水了,呀,要是把他卖掉能值一大笔银子,嗯,肯定是比春华阁的头牌花魁要高。”莫惜喝了口水,意犹未尽的说。 “小姐,擦擦口水。”绫罗递了一块方巾给她。 “去,”莫惜白了她一眼之后,继续说,“不过这个家伙不好摆平,聪明的紧,而且看上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人,选妃一事恐怕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要是不下点功夫,这事恐怕得黄。” 绫罗想了想,不禁皱眉问道:“小姐,你真的要嫁给这个家伙啊,其实你大可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厮守一生的,不必这么委屈自己的。老爷反正也不在,就算在,老爷也不会对你的终身大事干涉的。” 莫言慢慢坐正了身体,叹了口气,说:“绫罗,也许你会找到这么一个真心待你的人,可是我不会有这么一天了,心伤了,就算有这么一个全心待我的,也不能全心信任他,与其如此,不如找一个适合的,有个皇子做相公,以后要做生意,一定事半功倍。” “可是……”绫罗准备在说一些什么,想了想没继续下去,转念一想,“算了,反正小姐你决定的事情是任谁也改不了的。只希望小姐以后真的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能就一辈子跟着你,就行了。” “我才不信,等你以后有了心上人,我要是留你,你非得怨我不可。” “嗯,是,所以以后我要是有心上人,我第一个就不要你了。好了,该吃饭了。”绫罗懒得跟她斗嘴,准备开饭了。 “啊,我都忘了,我要饿疯了,我先行一步。”等绫罗反应过来,莫惜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姐的脚力还是一样了得啊,啧啧…啊…小姐,小姐去了我不又得饿肚子了。小姐,给我留点!!!”小丫头绫罗的脚力也不一般啊! 在饭厅之内,丫鬟家丁正在吃饭,一群人热热闹闹的,有吃有聊,而桌面上食物自是丰盛可口,比一般官宦人家下人的食物要丰盛许多,这自是大小姐莫惜的安排。而莫惜大小姐在旁边的一张小桌上气鼓鼓的往自己的小嘴里面塞吃的,对着大桌周围的众人怒目而视。 好不容易咽下最后一口饭菜之后,莫惜一抹小嘴,说:“一个一个没良心的,亏着我给你们加了那么多好吃的,结果你们居然把我排在外面,欺负人啊!下次就不给你们加菜了啊!” “小姐,不是我们不想带你吃,你给我们加菜自然是好,可是没菜加总比没菜吃好吧,我们都累一天了,饿着肚子总不好吧!”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端着饭碗回头对莫惜说到。“小姐你的食量你自己也清楚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众人一致点头。 “谁…谁会让你们饿肚子啊,”莫惜涨红了脸,指着一旁的绫罗说,“你看她像吃不饱的样子吗?” 一旁的绫罗委屈的吃着白饭,心想今天怎么这么背,偏偏抽签抽到自己陪小姐吃饭,看到小姐指着自己,无奈的摇摇头,从汤碗里挑出最后一颗小青菜,边吃边抱怨说:“小姐,你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家闺秀,本来就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到闺阁吃自己的一份,干什么非跟我们一块吃大锅饭啊。” “吃饭人越多越热闹,这美食的滋味自是越好。哎,你们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小姐了,算了,反正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去看看账本。”莫惜临走之前还不忘端走一份鸡腿,顺便敲了绫罗一下。 绫罗一看小姐一走,立马钻到大伙身边,夹起一块鸡肉就放到自己的碗里。 老管家放下饭碗,叹了口气,“哎,小姐真是辛苦啊,从小就没有过上好日子,一直到七年前,老爷突然回来带回这么一个小姐,那时候啊,小姐瘦的,哎呦,那小身板,啧啧!老爷也真是的,带回来一个小姐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连每年的都会寄回来的家用都断了。这么多年一直就靠小姐一个人撑着这个家,咱们又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每天给小姐的饭菜多下点功夫了,咱们怎么能跟小姐一块吃呢。” “我说管家,每天你都唠叨一边同样的一句话,你累不累的。”绫罗看样子是吃完了,放下饭碗,“我听到耳朵都起茧了。” “绫罗,你这小丫头,每天让你照顾小姐,你就会偷懒,还不快帮小姐算账去。” “好好,我这不就去了嘛!” “你就知道顶嘴,对了,小姐真的要嫁给那个二皇子吗?我听说那个二皇子成天混迹青楼,不学无术,这样岂不是毁了小姐的一辈子吗?而且小姐明年就是二十大龄了,要是再不出嫁就真的老了啊!” “哎,谁知道呢,小姐人这么好,嫁给那个二皇子,真是委屈她了。”一个小丫头甲也插了句嘴。 “不是,我听说那个二皇子可是一个美男子呢。”小丫头乙又说。 “男人要好看有什么用,重要的能否有担当,在脂粉堆里泡大,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小姐嫁给这种人,真是太不像话了。”家丁甲。 “行了,小姐自有她的打算,你们说这些有的没有的能有什么用,我去陪小姐了,你们慢慢闹吧!”绫罗起身就准备离开了。 “绫罗啊,你好好照顾小姐,小姐一向就不喜欢把烦心事告诉我们,怕麻烦我们。你跟小姐走的最近,多长点眼里,多帮帮小姐。”管家不放心的叮嘱到。 绫罗笑了笑,“绫罗知道。”绫罗转身便走向书房了。 说实话,绫罗很喜欢这一家人,虽然不用说出口,大家都是在默默地互相关心,小姐给大家的待遇真的很好,这里每一个人都受过小姐的照顾,有家人生病了,是小姐出钱治疗,遇见过不去的坎都是小姐帮忙。大家都很爱小姐,可是能为小姐做得事情不多。小姐酷爱美食,于是大家每一天每一天都会为小姐准备特制的美食,只是小姐又喜欢和大家一起吃饭,可是这些美食的价格真的很高,为了不给小姐添加负担,大家只好把小姐排除在外,自己的食材基本都是市场上最便宜的那种。然而有一件事却是只有绫罗一个人才知道的,其实大家的食材都被换成最新鲜的食材了,小姐的主意。想到这里绫罗忍不住想笑,就在这是,远远的就看到小姐飞奔而来,而且还大喊着什么。 第三章 给我钱我就嫁给你2 终于莫惜飞到了绫罗的面前。 “小姐,就算是在家也要稍微注意一下形象吧。”绫罗打趣道。 “绫罗,快…快帮我…装扮!”飞奔到面前的莫惜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什么?” “蓝…蓝忠甫,左丞相蓝忠甫,今晚邀我赴宴,因为太累了给忘了!”这可是一个大失误啊,但是莫惜很快镇定下来,“绫罗立刻帮我换装,虽然迟了一点,但是我有办法应付。” “嗯!”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只要照小姐说的去做就行了。 很快,绫罗就帮莫惜换好了装束,虽然是速成,可是质量绝对不是速成。与白天不同,晚装的莫惜显得更加稳重,成熟。可是看这个时间很明显已经迟到了。 “怎么办小姐,要不就推了吧,就说今天累坏了。”绫罗担心的说到。 “不行,今天在大殿之上外臣只有他一个人,看来他与皇帝的关系不一般,对于选妃应该是有决定性的作用。”莫惜思虑一会之后,“只好走捷径了。” “捷径……”绫罗颤抖的,充满期待的,问了一遍,“小姐,我是不是不用去了。” “得抓紧时间了,绫罗抓紧。” “不——要——啊——” 屋檐上,一阵黑影一闪而过。 由于实在是破坏莫惜的淑女形象,所以在此隆重介绍一下莫惜的专属化妆师,绫罗。今年16岁,拥有天生的美感,最喜欢搭配不同的姗裙和珠宝,对于那些胭脂水粉的色泽也是相当挑剔。为莫惜化妆已有相当长的一段日子,为她打造了千万种不同造型,这也是她的人生一大乐事,因为莫惜的脸是她偏好的淑女类型。 “到了,绫罗。喂,绫罗,你没事吧?啊,忘了。”莫惜已经在蓝府门口了,把绫罗放到了地面,然后把绫罗嘴里的布团取出来,拍了拍绫罗的脸,“你没事吧,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好了,打起精神,要进去了。” “小…小姐,这不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的问题,等会,让我喘口气吧!”绫罗看上去整个人已经虚脱了。 “雅藤轩高级腮红一盒。”莫惜一边整理自己的衣着,一边面不改色的说到。 “小姐,我们进去吧,不能再让人等下去了。”恢复力好快。话说买回来也是给莫惜用的,绫罗会不会太激动了。 主仆二人款款的走进蓝家大门。 “哪家的大小姐,居然让本公子等这么就,太傲慢了吧,绝对不能让璟岚娶这种女人。”蓝昱已经第不知道多少次经过门口了,听父亲说要请这个甚至能引起璟岚兴趣的人来吃饭,蓝昱才勉强自己留在家里的,没想到居然会饿肚子。“等这种女人我还不如去春华阁来的自在。”春华阁就是京城第一的青楼。 “让你久等真是对不起了,蓝少爷。”刚从大门进来就听见了一位少爷在抱怨,居然把自己的小姐说得如此不堪,绫罗不自觉的脱口而出,语气很冲。 “绫罗,请不要这样,这是我们的错,我们本来就来迟了。”真的是一瞬间的转变啊,即使是见惯了的绫罗也还是惊叹不已。前一秒颇有大将风度的莫惜小姐此刻已是一个身体虚弱,知书达理的官宦小姐了。“蓝公子,真的是对不起了,请原谅她的无礼。” 说完莫惜稍稍弯腰行了一礼,起身时虚弱的晃了一下,绫罗立刻上前扶住,“小姐,你没事吧,还很不舒服吗?” “不要乱说话。”莫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暗中却用手轻拍了一下绫罗扶住她的手,表示赞赏。“蓝公子见笑了,蓝大人肯定很着急了吧,我们进去吧。” “你,不舒服吗?”蓝昱觉得很不好意思,回想起来,莫惜的确是在殿门口站了整整一天,而后的选妃过程肯定也是消耗了不可估量的精力,对于一个娇弱的小姐来说会没事才奇怪呢。 “啊,没事,请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进去吧。”说完莫惜就朝客厅走过去。蓝昱稍微走在后面一点,走了两步突然加快步伐,走到莫惜身边时,很别扭的说了一句:“对…对不起了啊!” 没想到蓝昱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莫惜有点意外,不觉莞尔。 “呵呵……”绫罗没有那么好的定力,忍不住还是笑出声来,这惹来了蓝昱的怒目而视,虽然是怒目而视,但是“哈哈哈……”结果惹来了绫罗更大的笑声,简直就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嘛,而且,即使在黑夜也可以感觉出来他的脸好红。 “哼!”蓝昱假装生气的加紧步伐离开了。 蓝昱一离开,莫惜也忍不住轻笑起来,顺便敲了一下绫罗的的脑袋,低语道:“你啊,就不会克制一点吗?他可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呢。” “是挺单纯的,嘻嘻……” “嘘,进去了。”莫惜比了一个手势,走进了大厅。 片刻之后,蓝忠甫从**出来了。 “蓝丞相,民女来迟,妄丞相恕罪。”莫惜俯身跪拜,依旧是一副虚弱的样子,但是多了一份诚惶诚恐。 “不用不用,你好像不舒服啊?快起来,快起来。” “丞相……”虽然知道蓝忠甫为人和善,却没想到居然会如此随和,跟何况自己还迟到了,莫惜皱眉的抬头。 “怎么了,快起来啊!”蓝忠甫亲自将莫惜搀扶起来,之后开心的笑着,“不用叫我丞相,叫我伯父就行了。” “伯父?这……”莫惜现在更加搞不懂了,不会他想找自己做蓝昱的妻子吧,不对不对,还是只是单纯的因为我有希望成为尉迟璟岚的新娘? “啊,你没有听你爹说起过吗?”蓝忠甫一副老成的样,开怀的笑着,“我跟他其实是结拜兄弟。呵呵!” “诶!不会吧!那个死老头没有跟我说过啊!”莫惜心里在呐喊,但是有人替他喊出来了。 “爹?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会吧,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一直躲在门口偷看的蓝昱突然跳出来,把屋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蓝忠甫皱眉,张口就教训到:“昱儿,怎么这么失礼,没看见有客人在么?” “你在自己家干嘛还鬼鬼祟祟的偷看啊?”不知怎的绫罗就是很想逗他,故意说道。 “谁……谁偷看了?我只是刚好路过而已。”进入屋内之后,蓝昱很清楚的看清了绫罗的面貌,一张小巧的鹅蛋脸,精致的五官,现在调皮的笑着,蓝昱的脸又红了一片。 “绫罗,不得无礼。丞相,对不起,莫惜管教不严,让你见笑了。” “啊,不用不用,女孩子这样才可爱嘛,呵呵,昱儿,倒是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冒失?快来见见你的……”蓝忠甫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莫惜,你今年有多大了?” “民女今年十九,蓝大人见笑了。” “呵呵,什么蓝大人,都说叫伯父了。昱儿今年也有十八了,可以做昱儿的姐姐了。呵呵!”蓝忠甫捋捋胡须。 “喂,老爹,偏心也要有个程度吧,什么姐姐啊,我才不要。对璟岚也是,现在又多了一个莫惜,”蓝昱一个人在旁边抗议者,然后想起什么,大声说到,“爹,你说的结拜兄弟是又怎么一回事?” 蓝忠甫都没有理他,直接拖着莫惜的手,说:“我们还是边吃边说好了,这么晚了一定饿坏了吧,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今天也很累的,今晚就在这里留宿好了,呵呵,走,我们去饭厅。” 就这样莫惜被蓝忠甫牵着走向饭厅,一直在跟莫惜说话,完全不理会身后的蓝昱。 “完全被无视了!可恶,这个莫惜跟尉迟璟岚是一类人吗?是不是他们身上有什么特殊气味那么吸引老爹?”蓝昱一个人失落的走在最后面,嘀嘀咕咕的。 绫罗一直听着蓝昱在嘀咕,看看小姐似乎没有需要她的必要,干脆走慢了一点,走到蓝昱旁边。“喂,你真的是你爹的儿子吗?好没有地位哦!呵呵!” “哼,一个小丫鬟而已,你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么?本少爷的事不用你管。”没由来的蓝昱觉得很气愤,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 “迁怒于人,你还真是幼稚呢!”不软不硬的一句话。 “你……”蓝昱刚想开口骂人,发现那个一直在笑的女孩子好像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哼!” 蓝昱一下子心就慌了,不知道是否应该道歉,而且根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自己本来就没有说错啊,她本来就是一个小丫鬟而已,而自己是堂堂蓝家三公子,蓝昱耶,从一开始就不分尊卑,而且说得越来越过分。可是看着绫罗刚才还那么调皮的脸现在充满怒气,蓝昱打心底感到愧疚。由于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蓝昱“哼”了一声之后直接施展轻功飞出了院墙。 “昱儿?你去哪里?真是的,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惜儿,到了,我们不要管他了。”莫惜依旧笑的很淑女,可是心里早就在抽搐了,“拜托,就算是故人之女,也不用这么快就叫惜儿了吧?而且他的儿子就这么飞出去了他还能这么镇定,真是……可爱的一家人啊!” 而绫罗看了一眼蓝昱离开的地方,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傲慢的大少爷!”之后就随着小姐走进饭厅了。 两人坐定之后,蓝忠甫就一直为莫惜夹菜。 “惜儿,来多吃一点,今天一定很累了吧。对了,你爹呢?怎么他都不来找我的?” 莫惜对着面前的美食,忍住大吃的冲动,回答道:“丞…啊,伯父见笑了,侄女已经有七年没有见过家父了。” “七年?这个莫言,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消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跟个小孩子一样。哎,我也很多年没有见过你爹了。” “对了,伯父,你说我父亲与您是结拜弟兄是怎么回事啊?” “啊,那都是年轻的时候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大家结伴打天下,甘苦与共,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你那个爹啊,真的永远跟个小孩似的,打起仗来都跟玩一样,每次都把我们跟敌军啊吓得半死,不过啊,这小子打起仗来倒是真的从来没有吃过败仗,说到天分这小子真的是没得话说,他的武功全军都没有能击败他的,战争才略方面嘛,怎么说呢,书中的那些兵法基本上是一窍不通的,可是脑子里的鬼点子可是层出不穷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蓝忠甫絮絮叨叨的说着,莫惜爱惜一边偷吃,一边心里嘀咕着:“哦,死老头原来这么厉害啊,不过他的脑子的却不正常是真的。” “就是这心性太浮躁,任性的很,这一点倒是承德好一点,其实啊,本来这个皇帝本来是你爹做得,结果这小子在继任大殿的前一夜就这么任性的一走了之,当初真的气死我了,但是大典都开始了又不能取消,在我们的劝说之下,承德才做了这波月王朝的皇帝。。”蓝忠甫继续说着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 “承德?是指当今圣上吗?”莫惜问到。 “啊,呵呵,嗯。那个听一个老头子说这些很无聊吧?不说这个了。”蓝忠甫面露尴尬之色,“来来,吃饭吧,你看,饭都凉了,” 莫惜知道再问下去就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就不再追问了。 “对了,惜儿,你娘是谁啊?”对于那个能收复莫言的女子,蓝忠甫自然很好奇。 莫惜顿了一下,回答道“其实,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娘,跟着父亲四处游历,直到七年前被父亲送回王府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 “哎呀,真是难为你了,怎么你爹也没有通知我去照顾你呢?” “父亲可能是不太希望麻烦你了吧!”莫惜微笑的答道,可是心里早就骂开了,“那个死老头,这么多年连一文钱都没有寄回来,这么重要的人际关系都不告诉我,早知道有这条门路,就不用那么幸苦了。” 又接着蓝忠甫问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莫惜自然是一一回答,可是真假就有待查实了。只是苦了一旁站着的绫罗了,一边听着蓝忠甫的废话,一边又听着小姐在那里胡诌,实在是痛苦啊。但是莫惜就厉害多了,一本正经的玩着问答游戏,一边还能吃遍桌上的美食,偷吃都能吃的斯斯文文,一副淑女模样,吃的让人无法察觉。“话说小姐,你好像小半个时辰前才吃过晚餐耶!哎,虽然吃的很文雅就是了。”绫罗在心里念叨着。 终于,又过了半个时辰。 “啊,你一个人过得也挺辛苦的的,来,再多吃点吧…诶?没有了?今天的饭菜怎么这么少呢?真是的,莫惜,你吃饱了吗?要不要我叫下人再做一点吧?” “不用麻烦了,我已近吃的很饱了?” “哦,那你的侍女呢?在边上站了好半天了,”蓝忠甫转向绫罗,“这么多年照顾惜儿也真是多谢你了啊!” “不,多谢,大人关心,民女不饿。而且能照顾小姐是我的荣欣。”绫罗虔诚的俯身作揖。 “嗯!”蓝忠甫对绫罗赞许的点了点头。“那惜儿你就早点休息吧,我已经命人将厢房收拾好了,我叫下人带你们去。要是有什么需要经管吩咐下人好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聊吧。” “是,那侄女就告退了。”在厢房里,打发走下人之后,莫惜立刻放弃了淑女伪装,躺倒在大**,“啊,吃的好撑啊!” “一般人不是吃得撑这样子吧。”绫罗坐在一旁鄙视她。 “什么啊,我今天本来就很累的,多吃一点有什么关系。”莫惜一副委屈的表情坐了起来。 “多吃了一点?小姐,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哦,如果你每天吃的东西跟正常人一样的话,多下俩的食物可以养活一城的无家可归的小孩。” “哦,你是说要我节省你的口粮去养活那些可怜的孩子是吧?”莫惜笑嘻嘻的回敬到。 “小姐,你放过我吧,呵呵!”绫罗嘴里这么说着,可是面上确实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摆明了不接招。 “嘘!有人来了。”就在一瞬间莫惜又恢复了淑女的状态。绫罗当下立马站起来。 果然下一刻一个妇人进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莫惜迅速打量起来人,妇人的面容慈祥,但是有一双闪亮的眼睛,有点不似这个年纪的女人该有的,而且这个妇人长的是真好看呢。 “你就是莫惜吧,呵呵。”然后妇人转身对身后的丫鬟说到,“你们先下去吧,我要跟莫惜好好说说话。” “是!”小丫鬟们应声退下,绫罗思虑着是否应该退下的时候,妇人又发话了。“行了,你不用走。” 等小丫鬟走了之后,妇人忽然狡猾的一笑,说到:“猜到我是谁了吧!” 莫惜犹豫的作揖,“夫人万福!” “行了,别装了!”这位妇人就是蓝忠甫的妇人阮青儿。阮青儿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朝莫惜笑着,“我看见了。你是从房顶飞过来的吧?” 绫罗一下子慌了神,看向小姐,只见莫惜皱着眉头盯着阮青儿看,绫罗就想张嘴替小姐打圆场,就听见莫惜忽然大笑起来。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忘年之交了吧。 “哈哈哈哈……”边笑也一边坐在了桌边,“那我该怎么叫你呢?” “嗯,是的呢?我想想,嗯,我叫阮青儿,你就叫我青姨吧!” “嗯!青姨。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老实的蓝大人会有这么个与众不同的儿子了。” “你见过昱儿那个臭小子了?怎么样,我的儿子帅吧!”阮青儿自夸道。 “嗯,挺可爱的,欺负他很好玩。是吗,绫罗?”莫惜一句话吧,已经处于停滞状态下的绫罗总算是缓过神来了。 “才…才不好玩呢!大少爷一个!” “啊?怎么,昱儿得罪你了?”阮青儿调皮的向绫罗眨眼,“不会啊,昱儿可是很不会和女孩子交流的,跟不用说是得罪女孩子了哦。” “嗯,绫罗,我看是你欺负人家了吧!”莫惜也取笑到。 “什…什么啊,小姐……”绫罗急急忙忙地想辩解,结果莫惜跟阮青儿又是相视大笑。绫罗干脆不说话了。 笑够了之后,“青姨,该说来找我的原因了吧,再不然蓝伯伯该着急了。” “啊,是的呢,喂,听说你见到璟岚了,怎么样,对他有没有意思,想不想嫁给他?” “我就知道。嗯,我想嫁给他。”莫惜摆出一副无奈的面孔。 “哎呀,嗯?见过他之后还能这么镇定的只有你一个了。而且璟岚那个死小子长的是不错,可是这么直接想嫁给他的女孩子可是没有哦,因为是个风流的小子嘛!为什么想嫁给他?” “这个嘛…”莫惜犹豫了一会。 阮青儿看了一会笑了笑:“算了,不想说的话没关系,只要你说想嫁就行了。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喂,想不想知道多一点关于那个死小孩的事情,我可是掌握了第一手情报哦!” “哦,好啊。”莫惜看上去很兴奋。 “但是你得教我一招,喂,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一边装淑女还能一边偷吃?” “啊,好吧!这可是我多年的实战经验,怎么说呢,主要就是要会看眼色,一定要确定对方不会看见你偷吃才行,然后夹菜的时候要快很准,吃的时候要不动声色。就这样,以后你在自己慢慢练习吧!说啦,告诉我一些有关尉迟璟岚的事情啊!” “行了行了,看你急的。哼哼,说真的璟岚长的不错吧!” “长的是不错,可是呢,人品不怎么样。” “哦,你发现了?是的呢,你怎么发现的,这死小子可是很会装的呢。” 这两个人是没救了,还真是像呢,不会是有什么渊源吧?女人真是麻烦。要是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整人……想着想着绫罗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你知道吗?这个家伙仗着自己长的漂亮,居然**我,还好我定力十足,才没有像那些女子一样被迷晕了失去意识。”莫惜骄傲的说到。 “**?哈哈,真像这小子的作风,这小子其实根本不想结婚,故意的吧。但是这小子长的是真漂亮啊,比我的昱儿更加好看呢!” 女人啊!说实话,绫罗真的开始鄙视这个两个女人了。 “嗯,真的,撇开人品不说,这家伙长的真不错,其实我差一点就流口水了呢!” “哈哈,真的。告诉你一个秘密,有时候那个死小子会故意跟我抛媚眼,我会觉得心跳加速哦,不过这可不能告诉我家那个老头,会吃醋的。哈哈!” “哈哈,告诉你哦,我其实还是很想把他卖掉哦,一定大赚!” “诶?真的,我其实也有这么想过哦!” “那个璟岚长的真的有那么好看吗?”终于绫罗也沦陷了。 三个女人的世界啊!正在房里焦急的等消息的蓝忠甫知道他们三个人在说什么一定很郁闷吧。 第三章 给我钱我就嫁给你3 这个时候,平德王府,一个身影怒气冲冲地踢倒大门,直接奔向后院的静怡轩。巡逻的护院们一个个的都对他视而不见,继续巡逻。 “哎,蓝公子,王爷还没有回来,你先等一会啊!”管家朝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叫喊到,然后对着身边的家丁吩咐到,“把老王叫起来把门暂时先补上,明天再换一扇新的门好了。” 静怡轩内…… “璟岚,尉迟璟岚,你在哪?出来啊!”房里找,房顶找,**找,床下找,每一张凳子都被搬开找了一遍之后,又开始对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大树假山开始了**,“尉迟,璟岚,出来啊,你在哪啊?” 就在蓝昱准备跳下水池寻找的时候。 “喂,在找下去我的花园就没用了。”懒懒的声音阻止了蓝昱下水的动作,直接向尉迟璟岚攻了过去。 尉迟璟岚毫不吃惊的躲过了蓝昱的第一拳。蓝昱并没有放弃,很迅速的收拾起身形,一招摘星手指向尉迟璟岚的脖子,尉迟璟岚一瞬间向后倒退数步,可是蓝昱根本不给他躲闪的余地,迅速上前飞脚踢向尉迟璟岚的小腹,尉迟璟岚看躲闪不开就就用手拍开蓝昱的腿然后迅速上翻跳到后方开始攻击,蓝昱自然是避开了。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的相互拆招,黑暗中互不相让,都是直指对方的要害处,加上蓝昱的神色凝重,出手的速度很快,外人看起来几乎就是两个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在拼命。而事实上,尉迟璟岚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很快,蓝昱不支,被璟岚擒住。 两人就这样倒在花园里面,躺在地上喘气。 “你小子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明天记得把花园的修理费送来啊。” 半天没有反应,突然蓝昱很郁闷的问:“喂,璟岚,要是你惹一个女人生气了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尉迟璟岚忍不住吃惊的张大嘴巴,愣了半天之后反应过来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我的天啊,你……你真是太可爱了!你真不愧是你爹的儿子啊!” “喂,还想打架?”说着就翻身站了起来。 “行了,再打下去你也解不了气的,”尉迟璟岚也站了起来,“行了,一身臭汗,先去洗澡。” 小丫鬟早已打好两桶水在内室了,两个人屏退下人聊了起来。蓝昱趴在桶边缘上,问:“你不是对女人很在行的吗?告诉我啊?要是惹女人生气了怎么办?” “我说蓝公子啊,你从12岁起就跟我在女人身边打转了,你见过我惹女人生气吗?”尉迟璟岚背对着他眯着眼睛说到,“还有你也稍微学习一下对付女人的方法嘛,每次都只会玩死胭脂,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对付活胭脂,真的是枉费我带你出入青楼。” “我说你稍微也对我有点愧疚感好不好,我一个大好青年就被你任性毁了耶,还成天在我爹面前装,搞得我爹每次见到我都感慨我不成器,见到你都不知道谁是他儿子了。最可恶的就是我这么拼命练功结果每次都输给你。”蓝昱翻个身躺下,抱怨到。“哦,对了,今天我爹又多了一个女儿。” “嗯?你娘又生了啊?不对啊,前两天有见过你娘啊,没见你娘大肚子啊。” “不是,是那个莫惜,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法力,我爹一见到她就跟见到你一样,压根没我存在的余地。” “哦?”尉迟璟岚来了兴趣。“那可真是奇怪啊,这个莫惜究竟是什么来头?” “谁知道,这个莫惜到没什么特殊的,倒是那个小丫头,凶得很,而且一点教养都没有,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嘲笑我,自己的身份也要认认清楚嘛。” “哦,她的丫鬟果然是这样么?”有什么的丫鬟从某个角都可以看出主人的品行,这个莫惜对自己的丫鬟看来不错,尉迟承德心里在回想着白天莫惜的表现,在评判着这个人,随口又说了一句,“你不会把这番话直接说给这个丫鬟听了吧?” “嗯,说了,然后她就生气了。” “呵呵,你啊,既然一开始小丫鬟敢顶撞你,自是在府内很不分尊卑,一般的丫头总会有低人一等的自卑感,但是这种自卑在这种情况下会演变成一种强烈的自尊,你说这番话等于是伤及她的自尊,当然会生气了。”尉迟璟岚好心的解释着。 “什么自尊自卑的,越说我越不明白了。算了,反正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我干嘛自找罪受,生气就生好了,本少爷还不高兴呢。”蓝昱说的这番话很明显是在赌气,尉迟璟岚也懒得跟他争,继续想着心事。蓝昱见尉迟璟岚不再理他,于是又接着说起来,“我本来还想听听爹说说莫惜爹的事情的,结果全被这个小丫头搅了。” 尉迟璟岚还是没有答话,蓝昱自觉无趣,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困了,但是嘴巴还是在无意识的说着话。“这个莫惜好像…啊…好像与我家还有点关系,啊…我爹说过他爹是…嗯,他的…拜把兄弟,啊…我都忘了问了……” “你说什么?”闻言,尉迟璟岚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过来。蓝忠甫的拜把兄弟?“蓝昱,你说的是真的吗?” 尉迟璟岚回过头去,却发现蓝昱已经睡着了。尉迟璟岚就继续回过头思考,回想着尉迟承德的态度。尉迟璟岚心里觉得奇怪,莫惜无论样貌教养方面,绝对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即使是才艺也应该不会有差,为何皇帝如此排斥她呢?如果说莫惜的父亲,就是瑞泽王莫言是蓝忠甫的结拜兄弟的话,那么莫言与皇帝尉迟承德也是结拜过的,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可是尉迟璟岚却知道蓝忠甫与尉迟承德是年轻时的结拜兄弟,后来为了维护皇帝的威严而没有公开,否则以蓝忠甫的才智,做左丞相确实是明显不足的。“如果当初结拜的有三人的话,莫言的身份为什么会比蓝忠甫要高,是王爷而非丞相呢?还有这个莫言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露面了。那么皇帝不希望我娶莫惜,会是因为这个结拜兄弟的原因吗?如果是的话,这中间就一定是有什么故事了。” 思虑至此,尉迟璟岚起身披上一件袍子,走到门口,此时的他丝毫没有笑意,换上了一张阴冷的面孔。一招手,立刻有一个黑衣人现身。 “爷有何吩咐?”黑衣人对他毕恭毕敬。 “找人去调查一下莫言这个人,我要掌握这个人全部的消息,尤其是他与尉迟承德的关系。事无巨细,三日后向我汇报。”说完又是一挥手,黑衣人消失了。 尉迟璟岚看向庭院里黑暗的深处,渐渐地恢复了柔和的表情。他看了一眼屋里洗澡桶内的蓝昱,走到了隔壁自己的卧室,更衣之后,兀自睡去了。 夜凉如水,终于,蓝昱醒了 “好…好冷啊,阿…阿嚏!咦?这里是…是…阿嚏!尉迟璟岚!!!” 啊,今晚好安静啊!院子里某只巡逻的猫在打盹。 第二天清晨,蓝昱顶着两个熊猫眼出现在尉迟璟岚的门口,犹豫着该不该把尉迟璟岚的房门踹开,刚抬起的右脚,管家出现了。 “蓝昱少爷,我家王爷,现在不在府内,留下话来说如果您把他的门踹坏,后果自付。还有这是这个月您踹坏大门的修理账目,请您过目,没有问题的话请您把赔款补上。最后就是我家王爷说如果你想找他的话回家就可以看见了。” 蓝昱抬起的脚还没有放下,现在已是七窍生烟,这门吧,就在前面,可是尉迟璟岚的那句后果自负好像又相当的可怕。不揣呢,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旁边还有一个碍事的管家,如果不踹多没面子。最后蓝昱忍无可忍,飞起脚踹坏了花园里的一座假山算完事。 踹完之后,蓝昱很满意的回头问管家:“那尉迟璟岚到哪里去了?”(喂,别人说话的时候也好好听着啊) “哎,王爷说去你府上了。咳咳,蓝少爷,赔款……” “居然还去我家了,这个家伙。” “那个,蓝公子,赔款……”管家不死心的问到。 “喂,管家,我回去了!”说罢,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学轻功就是好啊,想赖账的时候“嗖”的一下就闪人了。) 蓝府…… 当蓝昱怒气冲冲的回到蓝府时,到处找尉迟璟岚,就听见小丫头禀告到,尉迟璟岚去后院的厢房找莫惜了。于是蓝昱直接就奔向了后院,当他踹开最后一间厢房时就看见绫罗正一个人在里面吃着早饭。 突如其来的侵入者让绫罗吓了一跳,但是看清来人的面貌之后,绫罗懒洋洋的站起来,一副傲慢。而且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作揖。 “蓝少爷,早——”故意拖长音。 “怎么是你?”看到绫罗的时候,蓝昱吃了一惊,本来已经忘掉的昨晚的不愉快全部出现了。 “啊,小丫头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很对不起啊,蓝少爷。” 蓝昱第一次当真有了要揍面前的这个女人的想法,但是,结果依旧是冷哼一声之后迅速逃离。绫罗则是镇定的继续坐下吃饭,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只是嘴角忍不住上扬。“欺负他的感觉果然很棒,哈哈!”昨晚聊天是,也知道蓝昱其实是一个不懂得如何跟女孩子相处的笨蛋,昨晚的事情早就不在意了。 “这是什么丫头啊,比大小姐还有脾气!”蓝昱气冲冲的走在庭院里,大叫,“尉迟璟岚!” 忽然被一个一个人拽到一个角落,立刻反手准备回击,没想到一个爆炒栗子敲到他的头上,“混小子,连你娘也也想打?” “娘……”刚想说话,就被阮青儿点住了穴道。 “安静点看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发现尉迟璟岚和莫惜正在庭院里赏花,(大概吧!)蓝昱好像冲过去,可是无动不了,于是娘俩就这么蹲在角落里偷窥者。过了一会,又一个人蹲了下来,是绫罗。 “青姨!”两个女人微笑着,笑的如此阴险。一旁的蓝昱狠狠地觉得今天好冷。 “所以我才讨厌女人啊!” “啊,好美的画面啊!”侍女甲经过时,忍不住蹲在角落上偷看。 “啊,幸福啊!”侍女乙。 …… “啊,好一对金童玉女啊!”蓝老爷。耶!“嘘,小声一点,不要打扰他们,你们看他们多合适啊!璟岚和莫惜,两个人多么合适啊,都是善良懂礼貌的好孩子!” “嗯,嗯!”众人回应着。 “一群天真的人!”三个某人内心的合奏。 “每年十万两,最低限度。”从阮青儿那里知道,只要自己同意就可以顺利嫁给尉迟璟岚的莫惜。 “真是狮子大开口,每年十万两?你觉得自己值这个价钱么?”从蓝忠甫那里知道了只要双方同意就可以的尉迟璟岚。 “我难道不值吗?论长相我可是在任何一个青楼都可以做头牌,不对吗?要替他们赎身可不止这个数字哦!” “嗯,的确如此。可是,可是你是一年十万,这么算下来,这价钱可就太多了。” “又不是一辈子,只是十年而已也就一百万两,这个价钱很便宜了。” “一百万两我可以买下三个极品花魁。” “可是我的身份绝对不止这个价钱!” “我并不需要你的身份。” “可是你希望我嫁给你不是吗?” “这只是二选一,或者我也可以谁都不娶。” “哦,其实我同样可以不嫁,我对蓝昱其实也挺感兴趣的,而且也挺喜欢青姨的。我想我要嫁过来绝不是难事。” “嗯,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心动了。” “是么?但是你是我的第一选择。” “呵呵,真是荣幸之至。不过你不觉得你这是把自己卖了么?” “反正都要嫁,不如选择能取得最大利益的方式。” “哦,很有趣的想法。这也就是说……” “你给我钱我就嫁给你,就这么简单。” 尉迟璟岚抬眼看了一眼莫惜,完全没有羞或者是开玩笑的神色,微微一笑,“好,我付钱。” “成交,具体交易内容等事情定下来再详谈好了。”莫惜很满意的看着尉迟璟岚。 “那么我们跟后面的人打个招呼吧?” “好啊!” 一对壁人双双回头,羞煞了满园春色。 第四章 成为平德王妃1 一对壁人有意无意的回头,刚好看向了角落,惊起麻雀无数。 “啊!”满是兴奋的的尖叫声中,小丫鬟们鸟兽散。剩下的就是一脸尴尬的蓝忠甫慢慢地站起来,在那里傻笑,以及满脸坏笑的阮青儿和绫罗依次跟在他的身后。 “啊,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完全是吃惊的小女人状态,完美的演技。 “呵呵,路过,路过。”蓝忠甫笑眯眯的捋着胡须看着他们。 “蓝老师,真巧啊!”尉迟璟岚同样笑眯眯的的看着他。 “莫惜见过蓝老爷,夫人。”莫惜行礼,脸已经红了。 “呵呵,你们聊的不错吧。”蓝忠甫此刻的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猜想。 “嗯,莫惜很有见识,我们聊得很开心。”居然把结婚当作交易,真亏她想得出来。 “交易成功了!”阮青儿与绫罗眼神交流着。 “王爷取笑了,跟王爷聊天,莫惜才是获益匪浅呢!”一年十万两,十年就是一百万都肯答应,果然是有钱人啊! “再过一会就晌午了,我们不要站在这里了,去客厅里面聊吧!”阮青儿提议道。 “嗯,夫人说得对,我们走吧!” 于是就这样,一行五人各怀心思的说说笑笑的离开了花园。花园终于恢复了宁静。 “等,等一下,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快到客厅时,阮青儿突然说到。一群人想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 “呵呵,夫人多虑了,没有什么事情啊!”绫罗甜甜地微笑着。 阮青儿狐疑的看着绫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笑了,“嗯!好像是的!哈哈!” 在花园的某个角落里面,一只白色的小粉蝶飞呀飞,飞呀飞,停在了一朵…嗯…人头上面。 “谁都不关心我,谁都不理我,我是一只小蘑菇呀,咿呀…咿呀…呦…” 用过午餐之后,莫惜辞别了蓝忠甫的挽留,回自己的宅邸去了,尉迟璟岚则是以安慰蓝昱那颗受伤的心带他出去散步为由逛青楼去了,蓝忠甫则是开开心心的去皇宫报告这个好消息了。 在御书房里。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让莫惜嫁给璟岚。”尉迟承德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 “为什么?皇上不是说过只要这两个孩子都愿意就…” “你误会了,我只是说,如果莫惜赢了才艺的比试,而他们互相又愿意的话我就不反对。再说昨天我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莫惜和凝玉的比试,怎么能就这么内定呢?大哥,你也要考虑下我的难处啊!”尉迟承德一本正经的说着。 “嗯,这么说的话……”蓝忠甫也为难着。 “好了,大哥你也要相信莫惜的实力啊。”话是这么说,尉迟承德早已做好打算,无论莫惜的表现如何,最后胜者都会是花凝玉。而最碍事的就是蓝忠甫,尉迟承德早已想好对策了。“好了,大哥,我还有事找你,今年的科举就要开始了,我需要你去泾阳一趟,听说那里出了一个奇才,可是似乎不愿参加科举,我需要你帮我去劝他,这可是为朝廷选材的大事,说不定本朝的兴旺就关乎在这一个人的身上。” “可是承德,我能不能推迟两天再去,我想等璟岚的婚事定下再走。” “我知道你关心璟岚,可是这个奇才据说总是行踪不定,现在是有事耽搁在泾阳,我怕去迟了会错失人才,丞相,你还是今晚就出发吧。”尉迟承德的脸沉了下来。 “好吧,那我就走一趟吧,希望能尽早赶回来。承…皇上,微臣告退。”蓝忠甫退了下去。走在路上,蓝忠甫不免叹气,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从尉迟璟岚代替莫言做皇上之后,整个人就非常避免谈到莫言,这次恐怕自然也不愿意莫惜嫁给璟岚,自己真的是多管闲事。“哎,当初如手足的兄弟,何以至此呢?” 蓝忠甫回到家之后交代了几句就匆匆赶往泾阳去了。 “好了!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在碰我了。” 春华阁里面传出蓝昱的吼声,但是接下来的就是一群莺莺燕燕的嬉笑声。 “呵呵,蓝公子,不要这么害羞嘛,来,我让你亲一下好了。”虹霞姑娘妩媚的靠近蓝昱。 “啊!你们不要在闹了,我不是来这里玩的。”蓝昱“唰”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大叫,结果却是惹来了跟多的笑声。 “哈哈哈……”现在时间还早,客人不多,大多数姐妹们都聚在这里。 “蓝公子,你真可爱!” “哈哈…来,姐姐抱一下!” “够了!我要生气了!”蓝昱很显然已经招架不住了,开始发怒了。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在闹了,我还等着蓝公子帮我化妆呢!”一名叫翠环的女子见状帮蓝昱解围,“上次你帮我做得发髻有好多人夸我呢!” “真的?那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蓝昱一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立马恢复了原样。 “没有,没有,很完美!” “是的,翠环姐姐的装扮好看死了,蓝公子,你也帮我弄一下嘛!” “我也要我也要!”一群女人又围了上来。 “好啊,来,谁先来?刚好我最近想到一个新的妆面。”蓝昱只有在这个时刻才会放松。其实蓝昱的五官相当精致,与尉迟璟岚不一样,尉迟璟岚可以说是漂亮,而蓝昱则是可爱,一张娃娃脸,女人都嫉妒的大眼睛,长睫毛,白嫩的肌肤。再加上一个容易生气又好哄的性格,高超的化妆技巧,在春华阁相当的受欢迎。 很快一名女子就坐定在了梳妆台前,蓝昱开始仔细的帮她上妆。这个时候的蓝昱是相当认真的,一丝不苟,周围的姐妹们也都是不再调笑,仔细的看着,希望学个一招两招去,来提高自己的身价。 而就在蓝昱认认真真地摆弄胭脂的时候。尉迟璟岚也正在紫祤姑娘的房里,静静地听着她抚琴。 时而流水淙淙,时而万马奔腾,舒缓之时不觉疲软,热烈之时也不觉烦躁。总以为下一个音节会逐渐攀升,却不想峰回路转,音节放松而无丝毫不适之感。闻此乐,无不觉得通体舒畅,琴音好似一只软若无骨的美人手,轻抚过五脏六腑,舒适无比。 紫祤的琴技可是全国闻名的,多少王孙贵族不惜花上重金只求一曲而不得。这个尉迟璟岚却总能受到美人的青睐。 一曲终了,紫祤离开琴边,坐到尉迟璟岚的对面,把尉迟璟岚面前的茶杯填满。 “公子所赠的琴紫祤在此谢过了。” “呵呵,此琴音色极佳,落入凡人手中也是暴殄天物,不如赠与知音之人了。” “多谢公子夸奖。只是,公子今天似有心事,发生什么事了吗?” “果然是逃不过你的眼睛啊,也罢,早晚也是要知道的。”尉迟璟岚品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嗯,好茶。我大概要成亲了。” “哦,公子有心仪之人了?” “怎么会?只是早晚都得成亲,恐怕也托不了几年了,不如找一个女人坐稳王妃之位,省的好事之人多事。” “公子这么说,那这位王妃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呵呵,取笑了。”尉迟璟岚笑过,“对了,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最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有听说过一个人,公子应该见一见。” “哦?什么人?” “此人据说有通天彻地之才,而心性淡薄,若是得此人相助,公子必将事半功倍。只是此人恐怕无法轻易收为己用。加上他总是行踪不定,除非愿意现身,否则谁也无法找到他。” “你说的可是那个迦楞公子?” “公子有听说过?” “嗯,皇帝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不必着急去找,只要他来京,我自有对策。”尉迟璟岚又喝了口茶,“既然没什么事,你就在为我抚琴一曲吧,最近有点累。” “是!”紫祤也没有多说什么,静静地开始抚琴,这次选择了一首安静的曲子,尉迟璟岚渐渐地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过得似乎非常平静。尉迟璟岚依旧带着蓝昱留恋于各大青楼之间,蓝忠甫依旧没有回京。而阮青儿则是嫌在家无聊,于是去了瑞泽王府,结果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莫惜也是足不出户。据说,莫惜这两天一直在做着特训。为了两日后的比试取得最好的结果。 两日之后午时,皇宫的后花园里,莫惜与花凝玉的才艺比拼正式开始。 来参加的人很少,尉迟璟岚本想不参加,因为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输得人肯定是莫惜,而自己将迎娶的人绝对不会是花凝玉。可是最后在蓝昱的软磨硬泡之下,尉迟璟岚终于还是去了。 御花园里面只有一个贵妃和几个才艺精湛的妃子在那里做摆设,皇帝没有参加,主考的俞贵妃自是兴致缺缺,气氛很沉闷。 考得是琴棋书画,花凝玉为博得尉迟璟岚的青睐,表现的相当优雅,而莫惜的表现则是相当随和。花凝玉的书画方面造诣不错,可是在真正的大家面前只是平平,而莫惜的书法确颇有大家风范,而且熟练的很,很明显胜出。 “搞什么啊?一点都不好玩。”蓝昱开始抱怨了。书画方面,蓝昱几乎是一窍不通。 “谁让你一定要过来,我都说不好玩了。”尉迟璟岚继续坐在凉亭里面发呆。 接下来是棋艺比赛了。花凝玉对于自己的棋艺一向自视甚高,刚才两场失意更是让她斗志满满。莫惜看着这个骄傲的公主不禁流露出一丝歉意。对于这个美丽的大小姐,一定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这次她注定是失败的,心里一定不好受。而且这场所谓的才艺考核最后获胜的一定是花凝玉,可是莫惜却不可以放松,她必须展示出最好的一面,告诉世人赢的人其实是她,以免留下不靠实力获胜的话柄,在这种状况下花凝玉只会更加难看。 然而就在莫惜为面前的这位美女感到惋惜时,棋局开始了。 莫惜执黑先行,没有丝毫犹豫,全力以赴,毫不留情,花凝玉的脸色逐渐变得越来越难看。刚开局就被莫惜的攻势吓倒,失去了原有的水准,不到中盘就已显出颓势。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比琴技,花凝玉此刻心浮气躁,如此下去也是难以有所作为了。莫惜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她跟前。 “你以为你这么浮躁就可以赢我么?真是太天真了,大小姐。刚才的那盘祺还没有吸取教训么?”说完,莫惜立刻走远了。花凝玉此刻怒火中烧,要不是顾及着尉迟璟岚在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生气归生气,莫惜的话还是提醒了花凝玉,渐渐的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旁边的蓝昱就快要睡着了。 终于,最后的琴技考核开始了。花凝玉坐到琴边,看着不远处的尉迟璟岚说:“请王爷赐教。” “哦!”尉迟璟岚抬了一下眼皮,随口答道。平日听惯了紫祤的琴音,怎么会对这样一个大小姐的琴感兴趣呢? 花凝玉的琴音很纤细,很清脆,像是小女儿家在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娓娓道来。在场众人无不觉得身心愉悦(除了音痴蓝昱和十分挑剔的尉迟璟岚以外),当一曲终了之时,都觉得意犹未尽。就连俞贵妃都忍不住赞美了几句。 花凝玉离开琴之后走到了尉迟璟岚的旁边,“王爷觉得如何?” “嗯,不错。”尉迟璟岚微笑着回答,然而就这样已经足以让花凝玉心花怒放了。可是花凝玉并没有开心多久,便被身后的琴音震住了。 苍龙遨游于海洋之渊,金凤起舞于彩云之巅,无比震慑,无比强势。琴声巡回与天地之间,流转于九天之上,然而就在这霸气凌然的豪情之中,却流露出无边的柔情,毫不掩饰。 在场的人都呆在那里,丝毫大气不敢喘,就连音痴的蓝昱此刻也再也睡不着了。花凝玉怔怔的看着弹琴的莫惜,莫惜身上流露出的气势竟然使姗裙看上去无风自动。花凝玉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胳膊,忍不住想跪下来。就在这时,尉迟璟岚轻轻的扶住她,放到了石凳上,眼睛却没有离开莫惜。尉迟璟岚很清楚,高明的并不是莫惜的琴音,而是这首曲子,高明的是创作这首曲子的人。更加让尉迟璟岚震惊的是,这首曲子让尉迟璟岚很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就有听过,可是丝毫印象都没有。 “你是莫言的什么人?”一个女人就在大家被莫惜的所怔住的时候,走近莫惜,琴声戛然而止。 在场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然而看清来人之后,大家纷纷下跪。 “参见皇后娘娘!” 莫惜愣了一下,急忙离开琴边,缓缓下跪,“参见皇后娘娘!” 花如玉扶起莫惜,再次问了一边:“你是莫言的什么人?” “莫言正是家父。” 花如玉神色微变,挑挑眉毛。“女儿?你是莫言的女儿?你叫什么名字?” “莫惜!” “嗯,很好!”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在场众人全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走远的花如玉。花如玉这些年来一直就在自己的行院里修身养性,除了一些祭祀的必须参加的场合以外几乎不出门。而现在出来了居然只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离开。 尉迟璟岚敏感的思考着皇后的话语,却毫无所得。加上刚才似曾相识的琴音,尉迟璟岚只觉得头疼。拉着蓝昱就离开了。 “很快就要宣布结果了,你不看吗?”蓝昱问着。 “别废话!”尉迟璟岚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将要娶的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而这一切的不平凡都与一个人有关,那个人就是莫言。事实上,今天早上,他的密探就有报告过莫言的资料。可是,除了战争期间一些众所周知的传奇之外,莫言简直就是一个谜,战争之前突然出现,没人不知道从哪里来,战争结束之后莫言神秘消失,现如今行踪成迷。更加奇怪的是,关于莫言的女儿莫惜,来路更加不明,只是在七年前突然被莫言送到了瑞泽王府。 “莫言,究竟是个什么人呢?”尉迟璟岚心里满是疑问。直觉告诉他,这个莫言与自己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璟岚,你走那么快要去哪里?”蓝昱追问着。 “想打架就不要废话!” 蓝昱愣了片刻之后,兴奋的迅速跟上前去。 终于要宣布结果了,花凝玉自知绝对是输了,心中只觉得不甘,却也输得没有任何借口。这是俞贵妃发话了。 “经过大家的共同决定,今天获胜者是,花凝玉。” “什么意思,输了就是输了,为什么是我?”花凝玉的俏脸上满是不甘,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之后对准莫惜发火到,“你说话啊!你就不会觉得不甘吗?你装什么清高!” 莫惜倒是镇定自若,俞贵妃也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凝玉啊,这是我们的共同决定,你气什么?马上就要嫁人了,不要在这么冲动了!”俞贵妃说到。“凝玉,跪下接旨吧!” 听到这句话,花凝玉不知是喜是忧。虽然不甘,可是却可以嫁给尉迟璟岚也是满足了自己的心,这下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花凝玉咬住下唇,想到了刚才尉迟璟岚温柔的扶住自己,面上一阵潮红。 花凝玉犹豫着,缓缓跪了下来,“凝…凝玉接……” “不准接旨!”一声怒吼,花胡出现了。听到家人报告的消息以后,花胡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这场比赛结果作废!凝玉,你跟我回去。” “爷…爷爷!”花凝玉一下子愣在那里。 “丞相!可是,这是皇上的旨意。”俞贵妃说到。 “那你就告诉皇上好了,尉迟璟岚他愿意娶谁都行,但是我绝对不会把凝玉嫁给他的。”花胡说着冲向花凝玉,“凝玉,跟我回去,回去我再教训你!” “爷爷,我要嫁给尉迟璟岚!”花凝玉大声抗议着。 “闭嘴,你要是我孙女就不准说这种话。走!”说着也不管花凝玉愿不愿意,拉着他就大步离开了。 俞贵妃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花如玉又折回来了。刚才看见花胡怒气冲冲地赶向这边,于是也好奇的过来看了一下,顺便也向侍女打听清楚了事情发生的经过。花如玉自然是知道尉迟承德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本想置之不理,可是还是忍不住管了闲事。 花如玉略微思考了一下,“既然凝玉不能参加,那获胜者自然就是莫惜,那就宣布吧!” “可是…”可是皇上不希望莫惜嫁给尉迟璟岚,但是转脸一想,事情正不知道该如何收拾,既然花如玉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到时皇帝怪罪下来也是花如玉受罚,说不定自己也可以因祸得福,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既然皇后在这,那就请皇后宣布吧!” 花如玉不用想也知道俞贵妃的心思,无奈而嘲笑的看了她一眼。 “那莫惜,你愿意嫁给尉迟璟岚吗?” 莫惜迟疑地点点头。 “很好,那你就嫁给她好了!今天你胜出,胜出者是尉迟璟岚的王妃。”依旧是平平淡淡的口气,说完就离开了。 于是就这样,莫惜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尉迟璟岚地未过门的妻子。“虽然最后的结果应该是这样没错,可是怎么总觉得怪怪地?”莫惜心里嘀咕。 一群人就此散去了。 第四章 我是平德王妃2 当夜,尉迟承德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赶到了皇后的行院,栖凤苑。这里很冷清,不似其他的宫殿灯火通明,这里只有几间房还有亮光,人气也很稀少,在花如玉的坚持之下,这里的丫鬟只有很少的几个。这个时候花如玉正在吃晚餐,满桌都是素食,尉迟珏也在。尉迟承德没有让守门的太监通报,径直走到门口,看到花如玉的时候却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她了,自己已经老了好多,可是花如玉居然看不出来有什么改变,尉迟承德不禁感慨不已。 在尉迟承德还在感慨,犹豫着是否应该进去的时候,花如玉发现了他。“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尉迟承德沉下心来,进去后说到。“珏儿,你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你母后说。” 尉迟珏刚刚从边关回来,对最近发生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看了花如玉一眼之后,便起身告退了。“是,儿臣告退。” 等尉迟珏离开之后,尉迟承德自己坐了下来。花如玉还是在安静的吃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花如玉安静的咽下最后一口饭。 花如玉很认真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如玉,好久不见了。”尉迟承德终于还是先说话了。 “嗯!” “你的身体还好么?” “不错,多谢皇上关心。” “你……” “皇上还是直接说明来意吧,呆会臣妾还得去参禅。” “那好,我就直接说了。你今天去御花园做什么?” “臣妾偶然遇到了故人之女,前去打个招呼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擅自决定他们的婚事?” “擅自?我不过是顺着道理做而已,有什么问题么?” “你明知道……”尉迟承德声音突然激动起来。 “臣妾应该知道什么?”花如玉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 “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尉迟承德无力的问了一句。 “呵呵!”花如玉稍稍微笑了一下,“皇上过虑了,记恨什么的根本无从说起。这不过是孩子们的婚事而已,既然双方都有意,顺应就好了,何苦做那么多无谓的事情。只是……” “什么?” “只是这件事总得有个了结,这么多年皇上都无法忘却莫言这个人,说不定这次反而是一个契机,臣妾建议皇上也看开一点,不要事事都算计,偶尔顺其自然的看看事情的进展也不错。臣妾先告退了。”花如玉说完就站起来走向门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说了一句,“对了,皇上不要在希望能缓和我父亲与您儿子的关系了,只是徒劳。就算真的有成功把凝玉嫁给尉迟璟岚,我爹也只会与凝玉断绝关系而已。话我就说到这里,还望皇上三思。” 花如玉走向礼佛堂,心中感到一丝苦涩。“这么多年了,还以为自己已经心死,为何还要管闲事?” 花如玉翩然而去,只留下了尉迟承德一个人。这时候的尉迟承德累极了,虚弱的站起身来,忽然觉得头有点昏,摇晃了几下,最后慢慢地走出来栖凤苑。没有让人跟着,走在黑暗的花园里面。 花如玉说得很对,这么多年,尉迟承德没有一刻忘记过莫言,这个男人就像噩梦般缠绕着他。“莫言,莫言……”尉迟承德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发力,一章劈向身边的假山,假山应声而裂。一对侍卫闻声赶来。 “什么人?” “全部退下!今晚的事情谁都不准泄露出半个字。”尉迟承德冷冷地命令到,声音犹如地狱的修罗,众侍卫不禁打了个寒战。 “是……是!”不敢久留,大家都迅速离开了。 “莫言,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还是要被你玩弄!!!”尉迟承德的心此时宛如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 然而,慢慢地,尉迟承德用尽浑身力气,让自己的心再次冷却,一步一步离开了这里。走回自己的寝宫之后,屏退了所有的侍从,一头栽倒在**,沉沉地睡去了,可惜睡得并不安稳,一整晚都因为梦魇而翻滚。 这个时候的莫惜心里也是五味俱全。虽然事情完全是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如此轻易就成功难免会让自己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不安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吃。 “小姐,你别吃了行不行?再吃下去胃就该疼了!”绫罗担忧的看着这个丝毫淑女像,不,丝毫人样都没有的小姐。 “唔……”莫惜完全没有答话,嘴里塞得太满,没空了。 “哎,你还是不要吃了。”说和绫罗伸手就去抢莫惜手里的一只准备往嘴里塞的烤鸡,结果莫惜一个闪身就躲过了。莫惜狠狠地咽下嘴里的吃的,叫道,“你想干什么啊!” “你吃太多了!” “我心里很烦,吃一点东西都不行?” 深知现在没办法从莫惜手中抢到食物的绫罗掏出必杀技,账单,开始念到:“白玉斋的点心一盒二十两,极品鲈鱼,四十八两,翡翠圆五十六两,还有……” “等一下,你别再念了啊!”莫惜说着,但是手里的烤鸡却没有继续往嘴里塞。 “对了,你手里的烤鸡是珍珠鸡,倒是不是很贵,五十两而已。” 烤鸡已经慢慢地放到盘子里面了。“你真是管家婆,啰嗦!我今天可是打了一场硬仗啊,才多吃一点就这样,小气!” “小姐,怎么说你也是快嫁人了,而且那个姑爷这么优雅,你要是嫁过去还这么吃的话,小心他把你休掉。”绫罗絮絮叨叨的收拾着桌面。 莫惜也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满是残渣的脸和衣服,回到,“我会当着他的面这么做吗?你也太小看你小姐我了。对了,青姨呢?” “青姨回家了,这两天陪小姐你特训,看样子也累坏了。”绫罗头也抬的说到。 “嗯,我也累坏了,你都不知道关心我的。”莫惜说着不忘锤锤自己的肩膀。 “知道您辛苦了,这两天都没有怎么睡觉。小姐,洗澡水早就烧好了,今天您就早点休息吧!”绫罗这时才变得像一个小丫鬟,温柔地把莫惜推到屏风后面,弄得莫惜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乖乖的任由绫罗为自己沐浴更衣,之后乖乖的睡觉去了。今天真的是累坏了,莫惜睡的很沉,绫罗在旁边抚摸着莫惜的头,这样可以让莫惜睡得更安稳,这是只有绫罗才知道的秘密。 而蓝府,蓝昱的房间里面,蓝昱传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痛痛痛!娘,你就不能轻一点啊!”蓝昱鼻青脸肿的趴在**,阮青儿正在帮他上跌打药酒。 “混小子,你就不能给我争气一点啊,每次都被璟岚那个死小孩修理,回来还得我替你上跌打酒。”说着,下手不禁又重了一点。 “啊,娘啊!轻点,璟岚也被我揍到了好不好!”蓝昱不服气的争辩着,“但是,璟岚今天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直不肯停手,咝!轻点。这个家伙今天停了莫惜弹得曲子之后就非常不对劲,跟我过招时完全没有平时的轻松,下手很重。啊,娘,你干什么?” “啊!呵呵,叫什么,不就是下手重了一点嘛,说到那首曲子,你娘我这两天一直在帮她特训,这首曲子真的很不得了啊,我听这首歌时只觉得气血翻涌,随着莫惜弹得越来越顺畅,几次我听得都想出手揍人。” “嗯?气血翻涌?我怎么没有感觉啊?”蓝昱懒懒地问到。 “就你这个音痴……哎,算了,不说了。行了,累死我了。哎,莫惜这小丫头真是不得了,我去的时候,那字和画根本就是平平无奇,结果就过了两天看他的画就是另外一种光景了,真是吓死我了,要不是我全程在旁边看帮着她改进,我还以为是别人帮他画得。哎呀,臭小子,帮我捏捏肩,酸死我了。喂,喂,啊?居然睡着了?嗯,气死我了。” 蓝昱趴在**沉沉的睡着了,阮青儿帮他盖好被子,自己也离开休息去了。 而尉迟璟岚这个时候早就睡着了,他的呼吸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白天的躁动早就已经在跟蓝昱打完架之后烟消云散了。 今天真是累人的一天啊! 不久之后,蓝忠甫也回来了,开始着手尉迟璟岚的婚事了。这个风流王爷终于要成亲了,这在京城可是一个大消息。街头巷尾谈论的全部都是这件事,多少闺中小姐的心碎了,梦中情人要成亲了,可惜对象不是自己。可是更多的是好奇,怎样的女人才能衬得上这个优秀的王爷呢?以后这位风流王爷是否会继续风流下来呢?风流王爷是否会纳妾呢?这已经成为京城各大赌坊的头号话题了,赔率也是水涨船高。 “喂,喂,你知道吗?据说这个王妃可是一个绝色美人啊。”京城某间茶馆里面一群人正在闲聊。 “嗯,我也听说了,据说她比紫祤姑娘还要漂亮呢!” “诶,是吗?可是我听说那个王妃长的一点都不漂亮呢,但是这个王妃好像是巫女,会一种专门蛊惑男人的手段呢。” “不对不对,我听说啊,这个王妃其实是皇上的私生女,皇帝特意将她许配给璟岚王爷的。” “为什么啊?这样他们不就是兄妹了吗?” “你真蠢,璟岚王爷不是皇帝的轻生儿子,只是义子而已。” “哈哈…你们的消息都是从哪里来的啊?我告诉你们哦,我这里可是最新消息……” 在众人讨论的起劲的时候,一个人一直在静静地喝茶,最后丢下茶钱就出去了。 “尉迟璟岚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这个人就是刚刚从边关回来的尉迟珏。 尉迟珏,三年前去了边关。三年边关岁月使得尉迟珏显得更加成熟了,透过衣服能感觉出那健壮的体魄,身体自然散发出一种强壮的男性的气概。然而边关的风沙却丝毫没哟给尉迟珏的脸留下印记,依旧是一张温柔而略带寒冰的脸庞。尉迟珏走在路上,一路上总是惹得周围的美女们频频回顾,大街上都是脸红心跳的女子。 就在这时,街道忽然喧闹起来,一位锦衣少年策马而至。这是一匹千里良驹,在狭窄的街道上也能顺利狂奔。街道上的众人都纷纷闪避,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被撞伤,锦衣少年没有一点歉意的继续狂奔着,尉迟珏站在道路中间,眼看就要惨遭铁蹄之时,锦衣少年勒住缰绳,骏马立时停住。之后,锦衣少年突然出从马上翻身下来。 “珏哥哥,你回来了!”这充满兴奋的声音就是属于三皇子,尉迟凤鸣。尉迟凤鸣比尉迟珏矮了半个头左右,稚气未脱的样子却充满了傲慢,俊美的脸庞更增加了他的不屑一顾。“你看,你送我的汗血马,我骑得不错吧!” “嗯。”不冷不热的回答。 “珏哥哥为什么你不直接来找我呢?走,我带你去我的府上,好久没有吃到京城的美食了吧,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 “在此之前,你最好为这些被你撞伤的人作出赔偿。” “为什么我要对这些平民……”尉迟凤鸣本想抗议,可是一看尉迟珏的脸,到嘴边的话还是收了回去,“知道了,我会叫下人处理的,我们走吧!” “不用了,我还想在这里多转一下。” “……”尉迟凤鸣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笑脸,说到,“那好,我陪你。” “嗯。”说着也不理跟在后面喋喋不休的尉迟凤鸣,尉迟珏继续向前走。 第四章 成为平德王妃3 终于,明天就是婚期了,这几日,莫惜一直在家学习宫廷礼仪,都没有外出。而尉迟璟岚则是清闲的很,带着蓝昱到处闲逛,完全没有快要成亲的迹象。弄得几位平日里与尉迟璟岚交好的几位公子哥都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现在尉迟璟岚正带着蓝昱在香茗楼品茶,几位衣着不凡的公子哥都围在他的身边,热烈地讨论着。这些公子们都是京城的大户,而与官场又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都是因为尉迟璟岚而聚在一起。 “璟岚兄,你真的要成亲了吗?”说话的是一位叫张泽寻的公子。“真想不到,我还以为你不会像我们这样被父母逼婚呢,想不到璟岚兄也是如此啊,终于还是要被家庭所累。” 另外一位叫秦陵的公子也说道:“就是,而且我一直以为就算璟岚兄说不定哪日会突然对我们说你要一个人浪迹天涯呢。” “对对,带上你的红粉佳人,紫祤姑娘一起。”王乾王公子调笑道。 尉迟璟岚笑着答道:“各位莫要在取笑我了。你们当中除了王乾公子以外,还有谁是没有成亲的?再说,王公子据说你爹也在忙着为你张罗婚事了吧!” “哎,我可没有成亲的。”蓝昱在这时积极地插了一句。 结果众人先是对视两眼之后便大笑起来,“哈哈哈……” “喂,你们什么意思?”蓝昱脸涨得通红,“我本来就还没有成亲的。” “昱儿,你还小,不急!”尉迟璟岚模仿着蓝忠甫的语气说着,又是引来一阵哄笑。 蓝昱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要不是这里人多,真的就要跟尉迟璟岚动起手来。蓝昱狠狠地瞪了尉迟璟岚一眼,这下,诸位公子笑的更狠了。 众人笑够了,秦陵问到:“对了,璟岚兄,不知王妃的品貌如何,你为什么会挑上她的?”这也是众人一直想问的,虽然谣言众多,可是都还是想听听尉迟璟岚怎么说。 “这个嘛,还是听我说好了。这位王妃可是第一个躲过我们璟岚王爷的媚惑功力的女子,那天在大殿上,尉迟璟岚他非常不道德的让好多美女成了花痴,而且啊,对这位王妃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又是微笑又是眨眼的,而且还说了一堆肉麻的话,听得旁边的女孩子都倒了,可是王妃就愣是对他不理不睬,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蓝昱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尉迟璟岚在一旁只是微笑也并不答话。(现在大家知道京城那么多谣言从何传出的了吧!) “真的,还有能抵抗住璟岚兄的女人?这可真是算得上是一位奇女子了,真像见见她本人呢。”张泽寻叹道,“那么这位王妃一定是美若天仙吧!” “不不,她长的其实也就是普通,只是打扮的太差。嗯,不过要是由我给她装扮一下,勉强也能挤上美女的行列了。” “哦,是么?那么蓝公子的手段可是相当的高超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蓝昱一听这个声音相当的熟悉,回头一看,果然是绫罗站在那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蓝昱紧张地站起身来。 “奇怪了,为什么蓝公子一见我这个小丫鬟就如此紧张,还总是问同样的问题?”绫罗冷嘲热讽到。谁让蓝昱的口无遮拦侮辱了小姐的美貌还侮辱了自己自己一向很自豪的装扮技巧还被她听见了呢。 蓝昱心里也是万分郁闷的,其实他对莫惜的装扮水平是很欣赏的,本来还希望问一下那位高手是谁,这下要是绫罗回去跟那位高手说了,岂不是就没有认识的机会了。 蓝昱思来想去决定不再理会。 “绫罗,你怎么会在这里?”尉迟璟岚这时终于说话了。 “啊,绫罗参见王爷!”绫罗这才意识到尉迟璟岚的存在,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莽撞,于是不再理会蓝昱,回到,“是小姐很喜欢这里的茶点,命我到这里来买的。” 绫罗说完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食盒。 “嗯,这样,那么你就多带一份回去好了,代我向你家小姐问好。”尉迟璟岚说着就吩咐人去多准备一份了。 “多谢王爷,那么绫罗告辞了。”绫罗转身回头,临走时不忘狠狠地鄙视了蓝昱一眼。 蓝昱高傲的选择了无视。 绫罗一走,一群人又紧紧地盯住了蓝昱,笑的很暧昧。蓝昱立刻感觉到不妙,当下就准备开溜。 “蓝昱,不错嘛,小美女哦!”王乾勾住准备开溜的蓝昱,笑眯眯地说着。 “胡说些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她就是璟岚未来王妃莫惜的丫鬟。”蓝昱挣脱开王乾的手,试图转移话题。“这个莫惜对自己的小丫鬟还是不错的。” 尉迟璟岚自然是知道蓝昱打的什么算盘,倒也不戳穿,任由他们嬉闹去了。自己倒是在一旁细细想起自己的婚事来了。最近这段期间,尉迟璟岚其实并没有怎么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一度忘记自己即将成亲的事实,因为这件婚事来的太突然了。虽说自己一时好奇之下,与莫惜定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约定,可是到底没有当回事。可是婚期就在明日了,偶然遇到绫罗才使尉迟璟岚有了一丝紧张感。尉迟璟岚甚至开始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了。 “莫惜……”尉迟璟岚心里默念着这个还有点陌生的名字,明日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这个注定会被辜负的终身的女人。想着想着,尉迟璟岚觉得有点悲伤,“呵呵,明天么……” 尉迟璟岚看着面前热烈的几个公子,站起身,随口说了句,“我一个人出去走走。”随后就出去了。众人也没有阻拦,也没有跟上去,因为知道跟也没用。 尉迟璟岚一个人走在大街之上,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思考着接下来的日子,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走来的一个人。 “明天就成亲了是吗?”突如其来的声音。 尉迟璟岚猛地看清来人,是尉迟珏。而他的身后,跟着是尉迟凤鸣,尉迟凤鸣依旧跟以前一样,看向尉迟璟岚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皇兄?嗯,是的,明日就成亲了。”尉迟璟岚开始觉得紧张。从小到大,尉迟璟岚对于这位皇兄都有一种敬畏之情存在着。尉迟璟岚自认可以看清天下人,却唯独这个皇兄无论如何看不透。尉迟珏每次看向尉迟璟岚的眼神都过于深邃,甚至会让尉迟珏感到害怕。 “恭喜了,好好跟自己的妻子相处吧!”说完又飘然而去。 “是啊,恭喜你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娶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子,真的很般配呢!”尉迟凤鸣经过尉迟璟岚身边时小声的说完就快步追赶尉迟珏去了。 尉迟璟岚的心并没有因为尉迟珏的离开而轻松下来,直到很久以后,面色才恢复正常。尉迟璟岚握了握拳头,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了。 最后,婚礼即将举行。 婚礼当日。 天还未亮,瑞泽王府上上下下都忙碌的不得了,随处可见到处乱撞的下人。莫惜的房间里面灯火通明,绫罗正仔仔细细的为莫惜穿上嫁衣,一笔一笔的为莫惜画上新娘装。今天小姐真的要嫁人了,自己的小姐不再属于自己这个家了。想着想着,绫罗的眼圈已经红了。 “就算嫁了人,我还是你们的小姐哦,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莫惜柔声安慰道。 “可…可是小姐,”绫罗还是终于忍不住哭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呵呵,你怎么说的你好像是我娘一样?”莫惜起身揉揉绫罗的脑袋,“别哭啊,要是把我弄哭了,你辛苦画的妆就会毁了哦!再说,你不是要跟我一起走的吗?” “呜…呜…”绫罗抽泣着,“可…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再过一会我就真的要哭了。”莫惜小小的威胁着。 “不…不行!”绫罗擦干泪水,“装花了可是来不及再补了。” “嗯,这才乖嘛。好了继续吧!”莫惜又再次坐下来,绫罗继续刚才的事情。 “小姐,今天你都要成亲了,可是老爷还是没有回来,你会不会觉得委屈啊?” “呵呵,本来就没有想过他会回来。” “那,小姐,虽然现在说有点晚了,可是,就这么草率地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你真的不担心吗?” “绫罗,我并没有草率。这是我自己做得决定,无论以后如何,我都会自己承担。”莫惜说得很平静。绫罗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干脆的闭上了嘴。 当天色渐渐发白的时候,莫惜被人接进了皇宫,离家门的时候,一众下人都哭了,老管家更是哭得不行,自己的小姐终于嫁人了。那个一直是这个家的支柱的小姐终于要离开家了,值得庆幸的是,小姐出门的时候依旧是微笑着的。 回想起这七年的时光,大家过得真的很开心。小姐在七年前的那天晚上突然被老爷送到家里,然后老爷什么都没有说就又离开了。小姐刚来到府里的时候才12岁,大家对她都客客气气的,小姐却不是,到处找人说话,不知不觉之中,小姐所在之处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不久之后,小姐出落的是越来越漂亮,可是,家里的财务却是越来越紧张,一直以来老爷都从没有断过的家用已经好久没有了。但是小姐却神奇的拿出好多银子,解决了燃眉之急。之后的家用越来越多,都是小姐拿出来的,之后大家才知道,原来小姐早就在京城有了生意,比如茶园,饭庄,衣料,草药,小姐名下的店铺越来越多,小姐也越来越忙了。可是小姐即使再累也从没有对下人发过脾气,反而总是关心着自己。终于小姐到了16岁,该嫁人了,可是上门说媒的人都被小姐一一回绝了,一直拖到了今年。一个月前,小姐突然宣布,自己要嫁给平德王爷,大家本以为小姐说得只是玩笑话,没想到,小姐居然说得是真的。但是不管怎样,小姐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嫁人了,而且没有不开心,这就够了。 而且,今天的小姐真的很美! 按照皇室的礼仪,皇子结婚必须先到大殿行礼,完成之后到皇陵参拜,可是由于对外尉迟璟岚只是皇上的义子,所以,皇陵参拜也就免了,只要到大殿行礼就行了。 在大殿之上,莫惜第一次真正体会到所谓的排斥是怎么一回事。大殿之上,皇帝冷眼相待,朝堂下的大臣除了蓝忠甫以外也全部是面无表情。 可是当莫惜偷偷的看着尉迟璟岚的时候,却丝毫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悲伤。“是习惯了吧!”莫惜心想。 忽然莫惜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偷偷的扫视全场之后,却没有任何收获。 终于,一切的程序都走完了,莫惜真正的成为了,平德王妃,尉迟璟岚的妻子。然而有心人都清楚,一切都才是刚刚开始。 一切,都是未知数。 第五章 王妃本色1 “天啊,这个世界果然处处有神奇!”莫惜依旧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心里在呐喊着。 面对着面前热闹非凡的人群,即使是莫惜也不得不感慨了。这也难怪,见识过皇宫冰冷人情之后,在面对被众人包围,祝福的尉迟璟岚,换了另外一个人早就张大嘴巴傻在那里了。 当莫惜正式成为了平德王妃之后,跟着尉迟璟岚回到了平德王府。刚下马车,莫惜就察觉到从大门内传来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站在门口的管家迎了上来,“欢迎王爷王妃,来,大家已经久等了。”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 “哦,回来了,大家快看!” “真的呢,还带了一个漂亮王妃呢!” “哇,好漂亮的王妃啊!” “喂,别说的这么大声啊,王妃可能会不好意思的!” “哈哈,就是,璟岚兄,快点来吧,等你好久了!” “就是,王妃也来吧,我们好好喝几杯!” 真是什么人都有啊,王孙公子,市井小民,贩夫走卒,甚至还有各大青楼的花魁,大家走愉快的聚在一起,完全没有不和谐的感觉。 尉迟璟岚似乎对此毫不意外,只是微笑着说到,“你们来的可真早啊!可是我的妻子好像累了,我还是先送她进去吧!” 可是当尉迟璟岚看到莫惜的时候,只见她表现的相当镇定,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倒是让尉迟璟岚吃惊了一会。 “嗯,不着急,大家都是朋友吧,我陪你们喝几杯?” “这个女人…到底有几张脸?”就算是尉迟璟岚也不得不感到好奇。 这里的莫惜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千金小姐了。反而有点想,绿林好汉,不对,没有那么狂野,怎么说,是侠女吧。这时正在一群男男女女中间中间来回穿梭着喝酒嬉闹,而且,很明显比自己要有人气。想到这里,尉迟璟岚不禁有点吃味。“啊,我辛苦赚来的人气啊!” 可是现在的他怎么可能知道莫惜的想法呢。 “哈哈,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本来以为尉迟璟岚相当受人排斥,所以本地打算靠他的人际关系这条路被堵死了,可是现在这里的人可都是各行各业都少不了的啊,哇,财富,哇,哈哈哈!”不知不觉,面上的微笑又增加了不少,更加的光彩四射。 而且,莫惜小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不是白练的,不一会,众人之间关于莫惜的好评已经流传开来了。 “呀,璟岚兄,你可是真的娶了一个好王妃呢!”一个看上去很文雅的公子说到。这时,另外一个衣着很破落的家伙也凑了上来,“哈哈,没错,跟我们的王爷很合适呢,哈哈!” “呵呵,怎么说呢?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尉迟璟岚看向被一群人围住的莫惜,玩味的说到。 就在这时,莫惜忽然回应他的眼光,朝他很灿烂的一笑,赞美的微笑。大概是感谢他给自己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吧。 说到底尉迟璟岚与莫惜不过是第四次见面而已,彼此之间还很陌生,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微笑,尉迟璟岚除了惯性的回以微笑以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璟岚兄?这位小美人是……”一位客人问到。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尉迟璟岚身边一直站着一个女孩,原来是绫罗。原本绫罗是望向一边的,这时候也把回过头来。 “啊,这不是上次在茶楼遇见的小女孩吗?好像叫……”上次的公子们也来了,说话的正是张泽寻。 “嗯,小女子绫罗,是莫惜小姐的侍女。” “那你不待在你家小姐的身边跟在璟岚身边干什么?”终于,蓝昱挤了过来,大声叫嚣着,来的方向就是莫惜刚才看的地方。 “嗯?我站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啊,是不是碍着蓝少爷的事情了?那绫罗真是对不起了!” 在场的几个知情人猜出了大概,都相视大笑。 原来从尉迟璟岚一行人刚走近大门里面,蓝昱就想冲过来的,可是一看见尉迟璟岚身后的绫罗,就硬生生的收住了脚步。很不幸,这也被绫罗看见了,于是,绫罗就很自然的跟在了尉迟璟岚的身后。 蓝昱其实心里很憋屈的,一个大少爷为什么要害怕一个小丫鬟啊。 “你去你自己的该呆得地方啊!”蓝昱气的大叫。 “我呆在这里有什么错误吗?”绫罗摆出一副受了伤害的小女人的姿态,虽然很明显是装的,可是也还是成功的使蓝昱哑口无言。 “呵呵,看来这个丫鬟也是尽得她家小姐真传啊,蓝昱这下子糟糕了。”尉迟璟岚幸灾乐祸的想到。 “蓝昱,你小子也不要太欺负人家啊!”旁边的人开始起哄了。 这时候,莫惜也注意到了这边的**,也走到了这边,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了一个大概。知道再闹下去,蓝昱该受不了了,于是出来打圆场了。 “绫罗,你不可以这么放肆哦!” “哦,王妃!” “呀,真是抱歉啊,一直妨碍你们夫妻。” 这毕竟是婚宴,说到底莫惜才是主角之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很快在众人的推推搡搡之下,尉迟璟岚与莫惜被凑到了一起。可是两个人没有一点不适,表现的非常自然,是一对非常幸福的新婚夫妇。 “这两个人,果然很般配!”被晾在一旁的蓝昱和绫罗异口同声的说到。蓝昱先是吃了一惊,看了绫罗一眼,然后又赌气似地撇开脸去。 绫罗看着这个像小孩子一样赌气的蓝昱,终于还是忍不住靠了过去。 “别过啦,你这个小丫鬟。” 绫罗嘟着嘴说到:“喂,你再这么说话我真的生气了啊!” “……”蓝昱不再说话。 绫罗叹口气:“哎,你真是跟小孩子一样!” “喂!”蓝昱一下子红了脸,又要发作。 “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在叫了。”绫罗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 “你……”蓝昱强忍着怒火,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一次一次的针对我?” “谁让你总是摆出一副大少爷的样子,看了就有气!”绫罗理所当然地说。 “我……”蓝昱想解释,自己并不是那种大少爷,可是不知怎的就是不愿意向这个小丫头低头。 “还有,那天你在茶楼居然感侮辱我的能力,你……”怒火飙升。 “咦……”蓝昱吓得直往后退,“我什么时候侮辱过你的能力了……” “哈哈,忘记了,你说过吧,我家小姐的打扮太普通,要是由你装扮,勉强可以挤上美女的地位。哈哈,你是不是想说,我把我家小姐打扮的不能见人啊?”现在的绫罗好可怕啊!蓝昱不禁想要逃跑。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啊!”蓝昱想起来了,那天在茶楼一时得意忘形说出来的话,然后在笨的人也想的起来,蓝昱一直相见的那个高明的妆扮师,就是面前这个可怕的少女,“你,你是化妆师?” “嗯?不可以吗?”怒气未消啊。 但是,蓝昱的反应不再似先前那样倒退,而是迅速的窜到绫罗的面前。 “虽然长着一张娃娃脸,可是好高啊!”绫罗在内心感慨着,绫罗抬着头看着这个男人。只见蓝昱一脸严肃的紧紧盯着她看,绫罗的怒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呵呵,你有什么,事情吗?” “哼哼!”蓝昱的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这回倒是绫罗开始害怕了。“你不要,过来啊,我,我喊人了!” “你跟我……”蓝昱的脸红了。 “啊?”绫罗开始颤抖了,可是已经退到墙角了,脸也红到不行,“你冷静一…一点,我其实只是一个小丫鬟,没什么好的!” “没关系!”蓝昱变得很激动,“你跟我比赛吧!” “啊?”绫罗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的化妆技术很高超吧,我想跟你比试一下,看看谁更加厉害!”蓝昱笑的很自负,可是他完全没有看出绫罗脸上的杀气。 “呵呵,呵呵,你是指这件事啊!”绫罗稍稍握紧拳头,“当然是不可能了!” “诶?为什…”‘么’字还没有说出口,蓝昱就被绫罗狠狠地撞翻在地,这是莫惜教她的防身三招。 “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哼!”绫罗临走时还想狠狠地踩上一脚,可是被蓝昱躲开了。绫罗更加生气了,转身就离开了。 蓝昱根本就不知道绫罗到底在生气什么。但是还是追了上去。 在应付众多访客的莫惜和尉迟璟岚很悠闲的看着这一幕,偷偷地交谈起来。 “他们在干什么?”莫惜不解的问。 “嗯,我大概知道。”尉迟璟岚微笑的回答。 很快,宴席开始了。 席上,众人轮番向着尉迟璟岚和莫惜敬酒,尉迟璟岚无法推辞,莫惜虽然推辞了不少,可是也喝了很多。没过多久,莫惜就显出了醉意,先行回房了。尉迟璟岚到后来也渐渐不支,开始醉酒了。 就这样,平德王府热闹了好一阵子,但是在天黑之前,人终于一个又一个的离开了。蓝昱本来打算再呆一晚,可是被尉迟璟岚强行驱逐了。等一切残局收拾完毕之后,终于莫惜和尉迟璟岚在洞房内,面对面的独处了。 房内的两个人面色都是相当的平静。刚才的醉酒事件,当然全部都是装的。 “啊,为什没大家都走的这么早,普通的话应该是闹到深夜才会散席的吧!”莫惜对于尉迟璟岚来的这么早有点意外。 “嗯,天黑了就要回家,这有什么不对吗?而且你应该也知道吧,我被排挤的事情。在这里留宿一夜可是很危险的。” “说话还真是直接呢!” “不过,你的酒量不错啊!”尉迟璟岚说这句话可是真心的。 “你也不差啊。”莫惜冷静的回答。 “呵呵,作为一个女子,你的酒量也太惊人了。” “王爷过奖了。生意没谈之前先喝醉了,那可是商人的大忌!” “嗯,果然没错。说吧,你的生意是?”大概是交易什么不得同房之类的吧,这样也好,省的以后麻烦。 “王爷请过目。”莫惜掏出一张纸递给尉迟璟岚。尉迟璟岚接过来之后,迅速的浏览了一遍。 看过之后,尉迟璟岚的脸色变得相当奇怪,他盯着莫惜看了一会之后,终于说话了:“你很缺钱吗?” “嗯,缺!”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那也不用做到这么明码实价吧!”尉迟璟岚很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手下压着的那张纸上,赫然罗列着各种价位表: “洞房,五十万两,今后一年之内,同房一次二十两计; 以后若生子,男孩三十万两,女孩二十万两; 作为王妃所要出席的应酬不额外收费,但是应酬所花开销由王府报销; 当然还有一些王妃应尽的义务也是不收费的; 今后个人的钱财归个人所有,对方不得干涉; 王爷若要纳妾,一个,十万两; …………” “啊?其实还有好多细账的,为了使您容易看懂,我已经很删减了。”没有丝毫的愧疚。 “你…你…”尉迟璟岚自认阅人无数,到了现在也不得不哑口无言了。 “王爷认为这有问题吗?有的话我们可以商讨一下价格的。” 终于,忍受不了了。“喂,你嫁给我不会只是为了钱吧!” “当然啊,从一开始我就说了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尉迟璟岚当下就想骂人。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两者关系清清楚楚又有什么不好呢?这样到后来谁也不用亏欠谁,这样就好了啊!居然看到这张单子会这么生气,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啊? 很快,尉迟璟岚冷静下来,重新挂上了那张笑脸。 “嗯,虽然你开的价格很高,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尉迟璟岚把单据推了回去,然后指着第一项,有关同房一点说到。“这一项暂时就免了吧!我还不至于钱多到不当钱的地步。价格开这么高,我可付不起钱。” “那王爷算是同意了?”莫惜对于尉迟璟岚话语中的嘲讽似乎不以为意。 “嗯,那么,就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了。” “嗯,或者说合作愉快吧!” 两人各怀心思的笑了,之后尉迟璟岚并没有呆在新房里面,自己依旧是到原来自己的卧室睡去了。 尉迟璟岚走后,莫惜一个人瘫软在座椅上。面上流露出的神色相当的悲伤。 “说什么自己的选择造成的结果自己担着,结果我果然是对自己不够狠啊!价格开那么高,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很难看啊!小杏!” 就这样,莫惜的王妃生活算是正式开始了。 第五章 王妃本色2 第二天清晨,照惯例,莫惜应该跟着尉迟璟岚一同前往皇帝与皇后的寝宫参拜,但是皇帝似乎并不愿意见到莫惜,而尉迟璟岚似乎也不愿意见到皇后,因此莫惜带着绫罗朝向栖凤楼去了。 莫惜在厅堂等了片刻之后,皇后花如玉出来了。 莫惜这是第二次见到花如玉。上一次正是在御花园比试的时候,但是那天由于情况太复杂了,莫惜并没有仔细看过她,这时便打量起花如玉来。 对于美人,莫惜一向是不吝赞美之词的,但是这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若只是一般的赞美之词,恐有损花如玉的美貌,也许说美貌并不贴切,更多的是一种气质。皇后的一举一动近乎完美,礼仪绝对是国人的典范,相比之下,上次见到的俞贵妃简直就如乡野村妇一般了。更加重要的是,花如玉的身上天然散发的一种高贵气质是任谁也无法比拟的,那是战争没能磨灭的骨子里面的高贵,而且更是由于战争一扫小女人的气息。再加上这些年,花如玉深居简出,静心参禅,一种淡然的气息使她显得更加完美了。 不知不觉,莫惜居然看呆了。 花如玉也发觉了莫惜盯着她看的目光,轻咳一声示意。莫惜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俯身参拜。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赐座。” “谢娘娘!” 莫惜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趁着这个时间,莫惜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很清净,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下人,只有皇后身后跟着一个小宫女。 皇后打量了一下莫惜之后,缓缓开口:“你父亲现在还好吧?” “回娘娘,臣妾已经有七年未见家父了。不过我想应该过得不错吧!”莫惜老实回答道。心想着:“这个死老头肯定是活的比谁都舒服啦!” “嗯,那你嫁给你尉迟璟岚的事情你父亲知道么?” “我想应该也有听闻吧,只是家父曾说过臣妾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所以也未曾征得家父同意。皇后娘娘认识家父?”莫惜大胆的问到。 皇后并没有流露出更多的神色,也没有直接回答:“你对你自己的父亲的事情知道多少?” 莫惜犹豫了一会,说到:“娘娘见笑了,臣妾对家父的事情所知甚少,一直以来与家父也未曾见过几次。只是最近听蓝大人提到过父亲才知道一些过往的事情。” “嗯,你父亲倒也是这样的人,希望你不要对你父亲有所怨恨才好。” “是,臣妾也知道家父为人如何,所以并不会觉得怨恨!”这个死老头是什么样的人早就知道了,怨恨他不是自讨苦吃。 “这样很好,我与你父亲算是旧识,以后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或许我可以帮到你。”花如玉这句话倒是让莫惜吃惊不小,赶紧谢恩。 “早就知道皇后其实是不管事情的,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看来那个死老头还真是有点本事啊。”莫惜心里对莫言更加崇拜加好奇了。 接着皇后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莫惜就告辞了。 走到门口,一直等在门口的绫罗迎了上来。 “小姐,没事吧,皇后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反而皇后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还会给我帮忙呢!” “真的,这么好心。”绫罗思索了一会什么也没想起来,又对莫惜说,“那是不是就没事了?” “嗯,皇上那边传话来说不用去了,所以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绫罗听说以后很激动的说到:“那么小姐,你带我到处走走吧!前几次我只能在宫门口等你,这回终于可以进来,你就带我到处走走吧!” 莫惜白了她一眼:“你以为这皇宫这么好走啊,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的妃子而已,要是不小心闯了什么不该闯的地方就死定了!” “啊,这么恐怖!”绫罗失望地说到。 莫惜笑笑,说:“也不用这么失望嘛,上次我来过御花园,还认得路,要是去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绫罗一听这话兴奋起来了:“真的,那我们快去吧!” 然后着主仆二人就逛到御花园去了。 这两个人就在这御花园里面闲逛,绫罗是到处张望,满脸的兴奋之色。莫惜虽然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可是对于这御花园的美景还是非常享受的。 可是这御花园实在太大了,走了不一会,这两个人终于还是迷路了。绕了半天之后,终于累到不行了,依旧没有找到回去的路。而且像约好了似地,今天御花园里面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 “小姐,你不是说你曾经来过吗?”绫罗无奈的问。 “我也只是来过一次啊!那里还记得那么清楚啊!”莫惜不服气的争辩着。 “那你还自信满满的带我过来!”绫罗张大眼睛把脸贴到莫惜面前,嗓门不禁大起来。 “不是你说要来,我说不来你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我才勉为其难的答应的。”莫惜反瞪回去,但是越说到后面越心虚。 “小姐,你知不知道今天午时要去蓝老爷家里吃饭啊!现在迷路了,你说怎么办?”绫罗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我怎么知道啊!真是的,这么大一御花园居然连一个宫女都没有!”莫惜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 两人又走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找到出路,莫惜到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绫罗已经很累了,没办法只能到前面的一个凉亭里面休息了。 两人走近凉亭突然发现,里面居然有人。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正在凉亭里面休息,这个人就是尉迟珏。莫惜仿佛是看到救星一般,立刻调整成最佳状态,带着绫罗走了进去。 “对不起,打扰一下。” 尉迟珏抬起头,看见莫惜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而后想到今日莫惜本就应该进宫参拜的,也就释然了。微笑着站起身来。“你是平德王妃?” 莫惜暗忖到,能认得自己就是平德王妃的人,在宫中应该并不多,既然认得,一定不是普通人,不由的警惕起来。莫惜用心的回忆着尉迟珏的脸,并没有什么印象。 “是,不知您是…”莫惜微微皱眉。 “尉迟珏。”坦然的吐出这三个字。 莫惜迟疑着说到:“原来是平津王爷,臣妾平德王妃,莫惜,参加王爷!” “参加王爷!”绫罗也急忙参拜。 “不知道王妃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说来惭愧,本想参观一下御花园的景色,却不曾想迷了路,所以到此想借问一下路途,竟搅扰到王爷,王爷见谅。” 尉迟珏思虑了一会,说:“这样我便送你们出宫吧,正巧我也要出宫办点事情,如果王妃不介意的话,可以搭我的车。” “可是要是打扰到王爷莫惜便有不是了,只希望王爷指一下路,莫惜自己走便是。”莫惜推辞着。 “无妨,正好顺路。” 莫惜犹豫了一会便说着:“如此莫惜多谢王爷了。” “嗯!”一路上尉迟珏与莫惜闲聊了几句。莫惜对尉迟珏的印象并不坏,可是却不敢过多的在尉迟珏面前放肆。而且,莫惜总觉得尉迟珏看向自己的眼光似曾相识,又是在是想不起来。 直到到达皇宫门口,莫惜上了自己的马车,尉迟珏才离开。 两人分开好久之后,莫惜才渐渐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绫罗一副痴傻的神色。 “绫罗?绫罗?你没事吧?累傻了?”莫惜关切的把手放到绫罗额头上。 但是绫罗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过了好半天,绫罗才缓过神来,张嘴就是,“小姐,那个人,好帅啊!” 莫惜不由得想揍她,自己担心了半天,这个小丫头居然在犯花痴。于是用手拎起绫罗的耳朵。 “疼疼…小姐,你干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看你病的不轻,给你医治一下!”莫惜又狠狠地捏了一下绫罗的耳朵才松开。 绫罗无辜的揉揉耳朵说到:“他本来就长的很帅嘛!” “奇怪了,你见了尉迟璟岚也没有这样啊,这个尉迟珏虽然长的是不错,可是最多也就是与尉迟璟岚在伯仲之间啊!” “小姐,这你就不懂了。每个人的欣赏角都不一样,姑爷长的确实很不错,可是不和我的标准,他没有什么男子气概,而且怎么看都有着危险的气息。可是刚才的那个王爷就不一样了,浑身散发着阳刚之气,而且给人好有安全感啊!”说着又发起花痴来。 莫惜一个爆炒栗子就敲到绫罗头上。说着:“什么姑爷,别乱叫!” “咦,那我叫什么?叫王爷啊?多生分啊!他怎么说也是小姐的夫君啊!”绫罗坏坏地笑着。 “你觉得呢?”莫惜扬起手威胁着。 绫罗吐吐舌头,“那你说叫啥呢?” “我管你!”莫惜放下手,又说到,“还有,那个尉迟珏虽然不是什么危险的人,可是绝对也不简单,他太深邃了,不适合你这种笨丫头!” “小姐,我只是纯粹欣赏而已,才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呢!”绫罗不服气的辩解着,“倒是小姐,你把人想得都太坏了,这样的一个人你都觉得害怕,这样是不行的,你必须放开心胸,勇敢的接受别人的关怀……” “嘭”又一个爆炒栗子,“闭嘴!” “是!” 远处,一辆马车绕着城墙走了了一会之后,重新走回皇宫。 第五章 王妃本色3 马车终于行驶到了蓝府的门口。 绫罗先跳下马车,把莫惜接了下拉。刚走了几步之后,绫罗停了下来。 “小姐,你一个人进去吧,我要不先回家去?” “为什么?”莫惜不解的问到。 “没什么。” “哦,我知道了!”莫惜坏坏地一笑,“蓝昱是吧!” “都说没什么了!好了我走了!”绫罗转身要走,结果莫惜乘其不备,握住了绫罗的手腕。 “来吧!”莫惜牵着她的手,强迫性的把绫罗拖了进去。 “不要啊,小姐,放手啊,好痛啊!放手啊!”绫罗很想大叫,可是又不可以破坏小姐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只能小声的呐喊着。 不出所料,蓝昱第一眼就看见了绫罗,之后立刻围了上来。 “小丫头,你来了!”蓝昱兴奋地奔来,直接忽视前面的莫惜,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又正色到,“那个,莫惜,我爹在前厅等你呢。” 莫惜这时才放手,对蓝昱说:“你可不许欺负我家的丫鬟哦!”说完就立刻到前厅去了。绫罗恶狠狠地看着莫惜的背影。然后低声对蓝昱说:“不许缠着我!否则有你苦头吃!” 蓝昱这时高傲的说到:“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少爷亲自拜托你你还想怎么样?” “啊,是,那小女子才疏学浅,实在比不上蓝少爷宏才伟略,小女子告退。”说着抬腿就要走。 “哼!其实你也不过是害怕输给我而已!”蓝昱不死心的又说道,“如果你要是干脆认输,我就不再缠着你了!” “激将法?拜托,当我是小孩子啊!”绫罗内心鄙视到,跟着莫惜混了这么多年,激将法这种手段早就对莫惜失效了。然后绫罗头也不回的说到:“小女子认输,蓝少爷请不要再跟着我了。” 蓝昱只觉得颜面无存,气呼呼的超过绫罗走前去了。 前厅里面,尉迟璟岚已经先到了,正在陪蓝忠甫聊天。 “伯父,莫惜来迟了,请见谅!”莫惜走进前厅。“啊,王爷,你已经先到了!” “哦,惜儿,你来了,快坐。在皇宫没出什么意外吧,怎么拖到现在?”蓝忠甫问到。 莫惜坐下以后,笑着说到:“没有什么意外,皇后人很好。只是,不小心在御花园里面迷路了。” “哦?迷路?这真是很奇怪呢!”尉迟璟岚接口到,“皇宫有那么大么?连你都会迷路。” “找茬啊!”莫惜面上僵硬了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呵呵,王爷见笑了。” 莫惜并不多做纠缠,可是仅仅是一瞬间的僵硬也被看在尉迟璟岚的眼里。尉迟璟岚心里暗笑,“看来这个女人的修炼还不到家啊!” 就在这时,蓝昱气呼呼地走了进来,不久之后,绫罗也进来了,面上的微笑并没有遮掩,绫罗乖乖地走到了莫惜的身后。莫惜稍稍回头看了一眼绫罗,绫罗得意的向她一笑。 尉迟璟岚那边则是毫不掩饰的,调笑起蓝昱来了。“怎么了,又去纠缠人家,但是人家不理你是吗?” “昱儿,人家可是正经女子,不可以这么轻薄啊!”蓝忠甫半认真地说到,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严肃。 “啊,绫罗放肆了,请丞相见谅。”绫罗急忙赔不是。 “呵呵,无妨,肯定是我这个儿子先惹到你了,你啊,不要太把他当回事。”蓝忠甫笑呵呵的说到。 “喂,老爹,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嘛?”蓝昱气的大叫,绫罗这心里别提多美了。 这回莫惜可是在心里盘算起来了。“嗯,看来蓝忠甫也不是一个很注重门第的老头,要是想撮合绫罗跟蓝昱,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边想着边露出微笑。 绫罗这会悄悄的弯下腰凑到莫惜的耳边说到:“小姐,要是你心里想得是跟我一样的事情,我劝你最好放弃。” “诶,我本来认为你们挺合适的。”莫惜看向绫罗的眼神好像是这么说得。 这时候,听说了莫惜到了而赶过来的阮青儿,刚好听到了有趣的话,说着:“嗯,我很喜欢绫罗,昱儿,你娶了她吧,正好璟岚也成亲了,你也成亲吧!” “不要,绝对不要!”蓝昱跟绫罗异口同声的喊道。 在场众人都是一阵大笑,就连下人们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蓝昱涨红脸。哎,又被欺负了。 莫惜却在这时停止了嘲笑,正色到:“可以开饭了吗?我好饿哦,今早就没吃什么东西。” 说着莫惜含有深意的看了蓝昱一眼,蓝昱意识到,莫惜是想帮自己解围,顿时好感大增。莫惜冲着他微笑了一下,蓝昱也感激的一笑。 “呵呵,这下子蓝昱多少会向着我吧,嗯以后行动就方便多了。”莫惜微笑的真意。可怜的蓝昱啊! “啊,你看,就顾着说话了,我也饿了呢!”蓝忠甫说着,于是众人往饭厅去了。 莫惜自然是跟在尉迟璟岚的身后。就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 “有了一个不错的盟友吧,你很厉害呢!欺负他没问题,但是,”尉迟璟岚的声音很平静,“请不要伤害到他!” 明明没有任何威胁的词语,声音也依旧是温柔的,可是莫惜打心底里面感受到了寒意。 从蓝府出来之后,莫惜与尉迟璟岚回到了平德王府。 这时,刚下下马车,管家来报。 “王爷,其实……您不在的时候,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管家吞吞吐吐的。 跟着管家来到庭院里面,只见庭院里放着一个巨大的木盒,被木钉钉的死死的。 “管家,这个礼物是谁送来的?”尉迟璟岚思虑着,考虑着是否有危险。 “这个,小的不知道。本来庭院里面什么都没有的,突然嘭的一声,这个就从天上掉下来了。”管家老实交代着,“而且,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用担心,说出来。” “这个箱子掉下来的时候,很快有一只很漂亮的鹦鹉在停在了这里,只要有人靠近,它就会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管家尽量学着鹦鹉的声音。“可是就在王爷回来之前,这只鸟就飞走了。” “嗯,来人,马上叫几个功夫好的侍卫到这里来,一点点的把木钉拔出来,告诉他们做好防护,可能会有危险。”尉迟璟岚皱着眉命令到。 “不用了。”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莫惜突然出声。 尉迟璟岚好奇地看向她,却发现莫惜在一旁奸笑,这与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莫惜,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管家,那只鹦鹉是不是绿毛红嘴,脑袋上还有一撮黄毛?”隐隐可以看见莫惜的眼角在跳动,脸上的表情相当的奇怪。 “嗯!”回想起昨天端庄大方的王妃,管家不禁有点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哈哈!”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莫惜对下人说,“把它劈了,送到厨房做柴。” “啊?”管家不解的看着王爷。 尉迟璟岚也很好奇的看着莫惜,问到:“你知道是谁送的?” “啊,一个死老头而已。”莫惜不悦的看着前面的大木箱,走到木箱前面,狠狠一脚踹了上去,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听到这话的绫罗,犹豫了一会,说到:“不会是,老爷吧!” “你家老爷?瑞泽王,莫言?”尉迟璟岚也很吃惊,早就消声灭迹的莫言居然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过来。 “嗯,被小姐这么光明正大地叫做‘死老头’的人据我所知,就只有老爷一个人了。”绫罗解释着。 那边绫罗依旧在狠狠的踹着木箱,表情相当的可爱。头一回见到这么可爱的莫惜,尉迟璟岚也不禁楞住了。 “王…王妃,你的脚没事吧?”管家关心的问到,顺便看看尉迟璟岚的表情。只见莫惜笑的龇牙咧嘴的,说到:“管家,找几个人来,通知他们带好劈柴的工具。” 管家又回头看了看尉迟璟岚,见他点了点头,也就照办了。 莫惜又狠狠地踹了两脚之后,然后走到绫罗的跟前说:“我饿了,告诉下人,今天用这堆柴做饭,我饿了。” “你这个表情比较可爱哦!”尉迟璟岚说着。 莫惜头一扬,盯着尉迟璟岚的眼睛说:“嗯,今晚我们两个谈一谈吧!” 尉迟璟岚迟疑了一下,很快微笑的回答到:“嗯!那么就今晚佳人有约好了!” “嗯,说定了哦”莫惜一说完就带着绫罗离开了,“绫罗,先弄点点心给我,我饿了!” “诶,小姐?你不是才吃过饭的?”绫罗跟在后面抱怨着。 “你是不是又有意见了?” “呵呵,没有,没有……” 看着渐渐走远的莫惜,尉迟璟岚,不觉嘴角上扬。 尉迟璟岚也向着自己的静怡轩走了过去,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回头补充说到,“啊,照王妃的话把它劈了之后再来跟我报告一声情况。来的时候也顺便帮我带点点心吧!” 过了将尽一个时辰之后静怡轩之内…… “王爷,这是你的点心。”管家放下了手中的点心。 尉迟璟岚放下手中的书,问到:“那个大木箱怎么样了?” “啊,这个嘛……” 可怜的一群家丁,带着斧头来到院子里面。小心翼翼的劈开了一层之后,里面还有一个木箱,再小心翼翼的劈开一层之后,又是一个大木箱…… 劈开到第五层之后,家丁们再也受不了了,狠狠地举起了斧头…… “呼呼……”一群家丁累倒在地上,看着最后的一个锦盒。 “王爷,这就是那个锦盒。” 尉迟璟岚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有一个卷轴,尉迟璟岚把卷轴打开,看完之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当晚,莫惜吃过晚餐之后,如约来到了尉迟璟岚的静怡轩。 “你这里真是舒服啊!”莫惜对坐在凉亭里面的尉迟璟岚说到。 “呵呵,住在我给你安排的地方不满意吗?”尉迟璟岚坐在凉亭里面喝着酒,笑问道。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不满意呢。”说着,坐到了他的对面。“嗯,好酒。”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没事我找你干什么?”莫惜理所当然的说着。 尉迟璟岚好奇的打量着莫惜,一言不发。 “怎么,我身上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不?我只是好奇,现在的你是不是你?” “是!”莫惜很肯定的说着,“既然我们的交易已经达成,那么我就不必在刻意隐藏下来了。” “哦?你的意思是……” “你应该了解的,因为你跟我很像,都是带着面具做人的。带着面具是一件累人而且很危险的事情,面具帯久了会越来越厚,越来越真,渐渐地就会分不清究竟那个自己才是真的,这样会很累,很累。所以我需要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现在无论如何,这里就是我的家了,如果在这里还要带着面具,那岂不是很累。为了我以后的生活,我必须坦白。” “哦?即然这样,那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现在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嗯,那你说说我是什么人?” “商人!” “好!直接。那么你有没有想放下自己面具的想法?” “我,呵呵,不必了。”尉迟璟岚又添了一杯水酒。 “嗯,你的面具,已经带了好久了,而且就快撕不下来了。”莫惜抢过尉迟璟岚手中的酒杯,饮下。“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点后悔嫁给你了。” “哦,为什么?” “你太过复杂。你,我看不透。” “是么?那么就不要去看透,有些事情还是模糊一点好。”将莫惜手中的就被再次抢回,又添一杯,自己饮下。 “我知道,所以现在我打算回去睡觉了。”莫惜说着就站了起来,“你呢?” “我也该睡了。”尉迟璟岚也站起身来,然后又掏出那张卷轴,递给她,“你父亲送你的。” “那个死老头的大木箱里面的?不用了,直接丢掉。”莫惜没接愣愣的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可是你不想知道他写了什么吗?” 莫惜忽然又回头,一把抓住卷轴就离开了。尉迟璟岚看着莫惜此刻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任由她离开了。 在莫惜的房里,莫惜正用脚狠狠地踩着地上的卷轴。 “死老头,死老头,死老头!”又狠狠地揉了几脚。 地上的卷轴上的字写得威风八面,如行云流水一般。上面赫然写着: 恭喜你终于嫁出去了! 落款是一只超大的笑脸。 第六章 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1 在王府住了一段时间之后,莫惜已经与府里的下人混的很熟了。之所以混的很熟的原因是……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莫惜觉得肚子饿了,潜入厨房,大吃了一顿之后,满意的走出了厨房,结果被巡逻的侍卫发现,莫惜转身便逃,众侍卫开始了追逐,却发现怎么也无法靠近,于是一边追逐,一边叫喊着:“抓贼啊!”,很快就有家丁被惊醒,于是众家丁逐渐地开始了追人行动,在后来,府里的丫鬟也加入了这场混战…… “嗯,我好像之前也做个这个梦耶!咦,这里不是瑞泽王府啊!呵呵!”被吵醒的绫罗呢喃了几句之后,翻个身继续睡着了。梦中似乎遇见了什么好事,绫罗微笑的咋咋嘴。 而静怡轩内,一间黑暗的屋子里面,一个黑衣人正向躺在**的人报告着什么。被外面逐渐增大的嘈杂声干扰到之后,**的人很不悦的说到:“木,外面在干什么?” “回爷!”应声出现的是第二个黑衣人,“好像是莫小姐被误认为窃贼,被众人追逐。” “……”尉迟璟岚无语的揉揉额头。 那个叫木的男子继续说到:“爷,莫小姐的身姿很奇怪,她的轻功路数从未见过,但是却相当精妙,武功修为暂不好论,当时轻功修为,大概已经超过爷了。” “爷,需不需要帮您调查一下莫惜小姐的身份来历?”另外一个黑衣人接口到。 尉迟璟岚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平静的说到:“不用了,土,这个女人我有点兴趣,说不定可为我所用。你继续调查有关皇帝,莫言,蓝忠甫三人的往事,还有继续监视朝廷内外的动向。行了,你们都可以下去了。” “是!”唤为木与土的两个男人毕恭毕敬地迅速消失不见。 而此时,外面的势头没有一丝停止的迹象。尉迟璟岚此刻的眼睛分外透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在穿过窗沿的月光映照下,绝美容颜如玉石一般泛着青光,冷冽而神秘。 整整一夜过去了,府里到处是疲惫不堪的下人,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侍卫还能勉强的跑着。 “喂…你们…能不能…不追了?追…追了一夜,你们……不累……的吗?”莫惜一边气喘嘘嘘的一边说着。 可是,后面的几个侍卫并不说话,事实上,大家都没有说话的力气了,摇摇晃晃地,终于还是有一个倒了下去。 “不…不就是…吃光了……厨房里…里面的…东西,你…你们至于……追我一夜?”莫惜实在是跑不动了,双手叉腰,转过身来,“呼…呼…累死我了,我好歹也是你们的…王妃吧?” “……”后面有意识的几个人,终于看清了这个人小贼的面貌,终于含恨而——倒下睡着了。 天空已经发白,,莫惜看了满院子横七竖八地下人们。摇摇头说:“怎么大家都睡在院子里?而且都没有盖被子,不知道这样做会伤风感冒的!” 莫惜边摇着头,边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倒下就睡着了。 尉迟璟岚这时候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看见这一院子的横尸遍野,思虑的一会之后,决定去蓝府蹭饭吃。只是麻烦的事情是,没有人伺候起床洗漱真是讨厌呢,好多年没有自己洗漱了。 第二个醒来的是绫罗,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绫罗只是很平静地出了大门,招手叫了一辆马车自己往平德王府去了。 现场出现的第三家伙则是蓝昱,蓝昱刚好与尉迟璟岚擦肩而过,没碰着。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蓝昱看着地上的一群人,“不,不会吧……” 蓝昱发着抖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疯狂地跑到静怡轩,边跑边喊,焦急地,带着哭腔地喊着:“璟岚,尉迟璟岚你出来啊!你不要吓我啊,璟…璟岚?你这个死家伙,不,你这个家伙,你在哪?” 寻找未果之后,蓝昱跳出围墙,悲愤交加地离开了。 “爹,爹,爹!不好了,璟岚被灭门了,尉迟璟岚被灭门了!”一脚踹开自家大门的蓝昱大叫着向大厅跑去。下人告诉他蓝忠甫在饭厅用餐,蓝昱又加快步伐的向饭厅跑去。“爹,你救救璟岚啊!我到处……都……找不到……” 蓝昱张大嘴看着正在饭厅和下了早朝的父亲一起悠闲地喝着稀粥的尉迟璟岚,愣了几秒钟之后,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尉迟璟岚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你还在这悠闲的吃早餐?你知不知道你家遭人洗劫了!!!” “咳咳……”被一口稀粥呛到的尉迟璟岚没办法说话,脸被憋得通红。 “昱儿,你干什么?慌慌张张地想什么样子?”蓝忠甫不悦的斥责到,“你这一大早又上哪里鬼混去了?” “爹!璟岚…”蓝昱显露出哭泣的表情,放开了手中的尉迟璟岚,“但是,璟岚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蓝忠甫看见蓝昱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由的也焦急起来,“昱儿,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尉迟璟岚拍着自己的**,想缓过这口气。同时也很焦急地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蓝昱变成这个样子。 “我…我看见了,璟岚的府上的下人全部都死了,都倒在院子里面……”蓝昱神色黯然的,说着泪水就滑落了下来。 蓝忠甫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尉迟璟岚听完之后表情僵在那里,但是仅仅在一瞬间之后…… “哈哈…咳…哈哈……”尉迟璟岚的笑声停不下来。 “你…你怎么了?璟岚你没事吧!哇…璟岚疯掉了……”蓝昱大声的哭了起来。 “嘭!”一拳揍在蓝昱都脑袋上,“你才疯了!” “怎…怎么了?”蓝昱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尉迟璟岚,泪水却没有停下来,以为尉迟璟岚真的疯了。 “请问我院子里面的人们有流血吗?”尉迟璟岚抬起的拳头并没有松开。 蓝昱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肯定是中毒了,大家,大家死的好……” “嘭!”又是一拳,“请问你有试探过他们的鼻息吗?” “我太紧张你了,所以忘了!”蓝昱无辜的噙着眼泪说。 “咚!”好沉的一拳,尉迟璟岚的脸已经铁青了,“那你有稍微感觉一下他们的呼吸吗?”。 “啊,好像…好像有…有人在…呼吸!”蓝昱的泪水已经流不出来了。 “……”这回拳头没有下来。 “呵呵,原来大家只是睡着了,我说呢!”蓝昱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昱…昱儿!你就不能不吓唬你爹我吗?”蓝忠甫说着也忍不住想拍他,可是,这回蓝昱就躲过去了。 “爹,我又不是故意的!”蓝昱毫无愧疚感的说到。 “啪!”蓝昱被尉迟璟岚一脚踹到地上。“你就不能稍微动一下脑子。” “喂,我是关心你好不好!恩将仇报!那么,为什么大家都一起睡在院子里面啊?”蓝昱问着,从地上爬起来,“啊!不会是狂欢了一夜吧?为什么不叫我?” “啊?”尉迟璟岚想了想,微笑着说到,“是啊,莫惜昨晚上说要联系下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就在院子里玩赛跑,玩了一个晚上,我来的时候才刚刚睡下呢!” 蓝忠甫有点难以置信的问到:“惜儿真的这么做?不会吧,惜儿她……” “老师,莫惜就是这样的啦,只是因为比较尊重你,所以在你的面前显得特别乖而已。”尉迟璟岚信口雌黄的说着。 “啊,原来是这样啊,惜儿真是懂事呢!”蓝忠甫眯着眼睛笑着说到。“呀,时间不早了,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我就先走了啊!” “不会吧,这种鬼话也信?我爹真是没救了。”蓝忠甫一走,蓝昱就大发感慨。“喂,尉迟璟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想骗我啊!我才没有那么笨呢!” “嗯,你比你爹还笨!”尉迟璟岚不再理他,用锦帕擦了一下嘴巴之后,就准备离开。 蓝昱不死心的缠了上去,“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告诉我啊!” “我没有说谎,刚才我说得就是事实啊!”嗯,好像也没什么错呢! “真的吗?那个莫惜这么厉害!你去什么地方啊?”蓝昱追逐着尉迟璟岚的脚步向前走,“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喂,至少告诉我我们今天去什么地方啊?” “我哪里都不去,我回家而已。”尉迟璟岚头也不回地继续离开。 “喂,你看着我说话啊!你这是藐视我的人格!”蓝昱大叫着继续跟随。 “哈哈,你这么吵,能藐视你我还真厉害呢!” “啊!尉迟璟岚你……”两个人就这么大吵大闹地离开了。 蓝昱一路上吵吵闹闹地总算是跟着尉迟璟岚来到了平德王府。可是王府显得冷冷清清得。早晨还在的一群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时候,一个正在扫院子的小丫鬟上前请安。 “参见王爷!”她是几个昨晚没有参加游行现在工作的下人之一。 “今天打扫的人怎么这么少,而且院子里面本来睡觉的人呢?”尉迟璟岚询问道。 “回…回王爷,今天王妃已经传令今天所有的下人放假,只要睡到自然醒在起来工作就行了。”小丫鬟老实的回答道,却是紧张到不行,握着扫帚的手已经在发抖了。 “那么王妃还在睡觉吗?”尉迟璟岚丝毫没有注意小丫鬟的紧张。 “王妃一早已经离开王府了,似乎是参加什么聚会去了。” “聚会?谁会邀请莫惜参加聚会,是冲着莫惜去的,或者是冲着我来的?”尉迟璟岚暗自思忖着。然后沉声问到:“王妃有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或者有什么特殊反应没有?” “王…王妃没有说去什么地方。”小丫鬟可怜兮兮地看着尉迟璟岚紧皱眉头的脸,小心翼翼地说话,“不…不过王妃临走时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嗯?很开心的样子?”尉迟璟岚思索了片刻之后,挥手让小丫鬟下去了。随后就离开了王府。 尉迟璟岚和蓝昱走在街上,蓝昱难得的安静了一会,而尉迟璟岚的面色相当的平静,平静的不似活着的人。 两人就这么走了好久之后。 “璟岚,你有什么心事吗?”终于受不了沉闷的气氛,蓝昱问到。 “嗯?”尉迟璟岚从思虑中惊醒过来,带着灿烂的微笑着说到,“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 “果然有很严重的心事啊!而且笑的这么灿烂,这回没办法问了。”蓝昱心想着,然后就抽搐着嘴角干笑了两声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蓝昱就这么把心事写在脸上,却让尉迟璟岚更加郁闷了。 “呵呵,谢谢啦!下回我一定把绫罗叫来!”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第六章 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2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尉迟璟岚和蓝昱双双回头,发现莫惜刚刚从一家店面里面走了出来。这家店蓝昱很熟悉,虽然在京城还不算太有名,但却是一家很有品位的首饰商铺,赭玉阁。 “你,怎么会在这里?”尉迟璟岚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莫惜。一直以来见到的莫惜身上的首饰都是简单大方的款,显得人高贵清雅。而现在的莫惜一身的珠光宝气,但是却没有一丝影响到莫惜本身的光辉,或者说,这些珠宝首饰在莫惜的身上显得更加熠熠生辉。而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现在的莫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公主大人。 “璟岚,这个人是谁啊?好像很面熟哦!”蓝昱一本正经的看着面前的莫惜,很认真地问着尉迟璟岚。 “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莫惜也发觉到这两个人的存在,然后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蓝昱的身上。“啊!蓝昱,太好了,你也在这里!” “嗯?你…”蓝昱仔细的辨认过之后,“不会是莫惜吧?” “蓝昱,你跟我来!”不由分说的莫惜把蓝昱拉进刚才的赭玉阁。店内只有两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主持,这两个人就是这家赭玉阁的老板。她们是两姐妹,身高高一点的女子是姐姐,名为萧蓉蓉,身着一袭白衣,梳着简单的发式,这里的首饰基本上都是由姐姐设计的;矮个子的小女孩是妹妹,名叫萧果果,妹妹的面上稚气未脱,穿着一身绿色的姗裙,脸蛋却是红红的,可是,这里的首饰基本上都是出于她的手,她已经是一个出色的首饰工匠了。 “咦?老大,你怎么又回来了?这不是蓝公子吗?你们认识的?”因为蓝昱经常过来,所以萧果果已经对他很熟悉了,这时,萧果果注意到门口的尉迟璟岚,愣在那里,“好,好漂亮……” 尉迟璟岚意识到了这双炙热的视线,于是很温柔的微笑了一下,问着:“为什么叫惜儿老大呢?” 萧果果已经木偶化,满眼小桃心,“因…因为…”哎,话都说不清楚了。 “因为小妹很崇拜莫惜罢了。”萧蓉蓉一向是一个很冷漠的美女,欠身道福:“公子万福,请进来喝点清茶吧!” 尉迟璟岚柔声说到:“啊,这样啊!谢谢!”说着款款走到屋内,而眼睛却是凝视着萧蓉蓉半天才缓缓离开的。萧蓉蓉为人虽然冷淡一点,但是毕竟是一般女子,脸还是不可避免的染上一丝绯红,一时间动作也不觉迟缓了半天。 莫惜无奈的看了一眼尉迟璟岚,把蓝昱拽到一边的角落里,“你帮我检查一下我的装扮,敢向绫罗挑战,应该很厉害吧!” “嗯?啊,好!”虽然有点不清楚状况,但是既然有人夸他自然是很开心的,于是认认真真的审视起来,片刻之后,“嗯,有一定的水准,可是还不完美,如果说十分是完美的话,也就是七分了。” “嗯!”莫惜一副虚心听讲的样子,让蓝昱更加激动了。不知不觉蓝昱就摆起大师的架子来。“比如你头上的这只金钗,我觉得还是换成紫色翡翠的钗头好了。嗯,还有你也许可以考虑一下这对紫色耳环,和手上的紫色手镯照应一下,还有你的装画得稍微有点浓,发髻做好也改变一下好了。我帮你弄一下吧!”蓝昱说得起劲,然后就忍不住动手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莫惜从角落走了出来,装束比刚才更加出色了。 “蓝昱,今天你帮了我一次,我会记得的。啊,我得快点了,要不该迟到了!”莫惜急急忙忙地就往门口赶。终于,一直未曾开口的尉迟璟岚说话了。 “可以告诉我你参加的是什么聚会吗?” 莫惜停下脚步,看着尉迟璟岚稍微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到:“对哦!你跟我一起去吧!但是到了之后不许你偷跑哦,还有要听我指挥知道么?” 接着就不由分说的把尉迟璟岚推上门口的一辆马车上,顺便回头对蓝昱说:“你也上来!” 不容质疑的口气,蓝昱呆呆地也忘记了反驳,不由自主的上了马车。 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到了聚会的地点,鸾英社。 “啊……”蓝昱看着这满园春色,下意识的准备开溜。 “蓝昱,你要是敢走的话,我保证绫罗永远不会跟你比试!”莫惜一脸温柔地挽着尉迟璟岚的手臂,微笑的看着正在热闹的交谈的人们。要不是小嘴以极轻微的频率开合着,蓝昱真的要怀疑这句极富威胁力的话语是从她的嘴里出来得了。忽然莫惜脸朝向蓝昱这一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不过要是你配合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哦!” “好可怕!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璟岚为什么要娶一个女人啊!”蓝昱心里哀嚎着,开溜的动作倒是没有继续下去。看着面前花团锦簇,蓝昱吞了一口口水,(其实蓝昱是个超级会害羞的家伙,从小就不懂得怎么周旋,而又由于长相原因,备受女子们的喜欢,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童年的阴影太深刻了……都是尉迟璟岚惹得祸啊!),走在了莫惜的身边。 今天的聚会,就是由这一群小姐举办的。 鸾英社是一个比较高级的花园,主要提供那些贵族小姐一个聚会的地方,在这里即使是一个最普通的茶碗都是由官窑烧制的极品,能进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莫惜曾经有打过这个花园的主意,可是由于实在是资金和权利两方面全都不足,最后只能放弃了。而今天凭着平德王妃的身份,莫惜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想到这里,莫惜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而这时,本来很热闹的人群,一见到莫惜的到来立刻冷清下来,再接着看见莫惜挽着的尉迟璟岚,花园里面更加是静恐怖。 很快,莫惜的轻笑打破了这种寂静。 “啊,好美的花园!再加上有这么多美丽的女子在这里,这里简直就像是充满仙女的天庭呢!”莫惜娇笑地看着尉迟璟岚,“你说是不是,岚!” “嗯,是的呢!”尉迟璟岚似乎没有一丝不适的地方,对这些亲昵的称呼没有一点惊讶。 莫惜的笑容如春风一般化解了在场众人的尴尬,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诸位在场的女子都开始向尉迟璟岚请安,小姐们都蠢蠢欲动了,一边微笑,一边以自以为优雅的姿势向尉迟璟岚靠近。 “惜儿,你到了,我就先走了,过一会我会叫人来接你!”尉迟璟岚微笑着说出这句话,莫惜却听出了语气中的毫无转圜余地。然后尉迟璟岚继续展现出迷人的微笑,对众人说到,“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说完尉迟璟岚转身就走。 “岚!”莫惜张嘴轻唤了一声,尉迟璟岚停下脚步,看着莫惜,只见莫惜很自然的抬起了手臂,手有意无意的碰到了发间的珠花,挥手到,“小心走好啊!” 尉迟璟岚对于这个小小地动作,并没有忽略,“嗯!惜儿,你今天的珠花,很漂亮哦!”说完又奉送了一个迷倒众生的微笑,与刚才的礼貌式微笑不同,这个微笑充满媚惑。 莫惜心跳乱了一下,但那仅仅是一瞬而已。很快恢复了自然,挥手道别。 “呵呵,虽然理解了我的意思是很好啦!但是至于这么过分吗?”莫惜无奈地看着周围那些在尉迟璟岚走后依旧兴奋不已的众人。莫惜静静地坐在一边,等待着。 “呜呜…”小声抽泣的声音把莫惜吓了一小跳,好不容易摆脱两个小姐纠缠的蓝昱一副受委屈的表情靠近了莫惜,“你是恶魔的!” 就在刚才,在尉迟璟岚准备走的一瞬间,蓝昱立刻准备跟上去,打算趁机溜走。 可是莫惜眼疾嘴快的说了一句,“岚,你放心走吧,有蓝昱在这,呆会他会送我回去的!” 尉迟璟岚倒是干脆直接忽视蓝昱求救的眼神,“嗯,那么蓝昱你替我好好照顾惜儿哦!” “……”蓝昱瞬间石化。“这两个人都是恶魔的……”“莫惜,为什么你不让我走的啊?”蓝昱无辜的表情显得楚楚可怜,可惜,没能让莫惜产生一丝愧疚感,反而,更像欺负他了。 “因为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的啊!只好找你陪我了哦!”莫惜用很无辜的表情,啊,不是,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在装无辜的表情小声说到。 蓝昱当下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要爆发了,“莫……” “你要是毁了我的生意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莫惜此刻的眼神宛如修罗。 “咝!”蓝昱的怒火只剩下一缕青烟,飘啊飘。 这时,两个小姐身量较小的小姐慢慢地靠了过来。莫惜低语:“蓝昱,开始工作了哦!” “那个,莫惜,我们可以这么叫你吗?”其中一个小姐大着胆子说到。 “嗯,行啊,”这是尚书的千金,身后的那位,啊,是御史之女。“坐在这里吧!我一个人在这好无聊呢!” “啊,谢谢!”两个小姐很欢快的坐在了莫惜的对面,随便扯了几句话之后,尚书小姐开始转向正题,“嗯,莫惜,你的首饰好漂亮啊!是在哪里买的呢?” “哦,这个啊,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不提也罢!”开玩笑,随便就让你们套话。 “不会啊,我觉得很漂亮啊,你告诉我们在什么地方买的好吗?”御史小姐着急的问到。 “嗯?你们真的喜欢吗?我也好喜欢这些首饰的,这些都是蓝公子帮我挑地呢!”莫惜说完开始像蓝昱眨眼示意。 “哇,真的,蓝公子你的眼光真好!”又来了一群人,说话的人很明显是喜欢蓝昱的一类人。 “啊,还…还好啦!”蓝昱尴尬的抓抓头。“是那里的首饰比较漂亮而已,呵呵!” “嗯没错,那里的首饰的确是不错呢,有好多我也很喜欢的,只是蓝公子说不适合我。”说着还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但是我想它们一定适合你们中的一些人呢!要不让蓝公子先给你们评判一下你们的装束,蓝公子在这方面是很在行的哦!” 蓝昱一听,当时就慌了,蓝忠甫是不允许他的这个兴趣的,要是在这里露出来,传到蓝忠甫耳朵里,肯定又是一场暴风雨。而且,虽然一直在青楼也做这些事情,可是一旦面对这也世家小姐,那种世家子弟必须维护自家名誉的想法又冒出来,觉得做这些事情真的很丢人。 莫惜悄悄地用只有蓝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自己的兴趣没有什么好丢人的,自己开心就好,要是担心你父亲的话,我会帮你说的。” 不知怎的,虽然话是偷偷摸摸地说得,可是,却让人很安心。蓝昱心渐渐安定下来,这种感觉,跟在尉迟璟岚身边很像。于是蓝昱也不再排斥,开始帮那些小姐评论起来,不时还会帮她们摆弄一下。 而莫惜的工作,则是在一旁说一些有见地的话,当然都是赞美之词,听着舒心又不腻。还有就是,莫惜身上的那些首饰一件一件地送了出去。按照莫惜的话说,这些都是投资。 看看时机成熟,莫惜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在跟某位小姐交谈时,很自然的把店名说出去。很开,莫惜就收到了想要的效果,赭玉阁这个名字,已经在所有的小姐们心中扎了根。 慢慢地,开始有人打听赭玉阁的位置,莫惜,自然是很热情的为大家讲解了。 就在大家讨论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这次聚会的主角,主办人出现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凝玉。 第六章 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3 “你们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嘛!”花凝玉从后面传来的声音含着愠怒,刚才还兴致颇高的小姐们一下子全部噤声了。“要不要跟我分享一下呢?” 然后诸位小姐开始离开莫惜的身边,莫惜与花凝一时玉四目相对。花凝玉的眼神立刻充满敌意,怒火也毫不掩饰的迸发出来,花凝玉似乎想把一腔怒气转化为利刃刺入莫惜的眼中。 然而,这一切的利刃就如泥牛入海办,在莫惜的眼神中完全消逝,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对于花凝玉对自己的敌意,莫惜完全能够理解,那天在御花园受辱,恐怕对这个从未受过冷遇的大小姐肯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这次的聚会,大概就是针对莫惜来的吧。但是,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莫惜绝对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花凝玉盯着莫惜的眼睛,感觉到自己的体温被莫惜的眼神一点一滴吸走,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更加可怕的是,无论怎么努力,花凝玉就是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凝玉,你没事吧?”刚才闪避到一边的一个小姐关切的问到。 莫惜浅浅的微笑了一下,不再继续欺负花凝玉,将视线随意的移开了一点。花凝玉如释重负办的松了一口气,感觉整个身子虚弱无力,就要倒下去,但是出身以来的高傲绝对不允许她这么做,虽然很勉强,但还是稳住了身形。 花凝玉高傲的再一次扬起下巴,把自己的虚弱掩饰的非常好。然后再一次开口:“原来你也来了,我还以为新婚的妻子是没有那么空闲的呢!” “呵呵,还真是不服输呢!”莫惜心里暗笑到。面对花凝玉的挑衅,莫惜只是淡淡地一笑,表情与刚才无异,一脸幸福地说:“嗯,岚什么都不让我做,所以空闲特别多呢!” 众位在场的小姐却无不为这个莫惜捏了一把汗,谁都听得出来,花凝玉的意思是嘲笑莫惜不被关心,而这个莫惜却好似完全听不出来,居然回答的这么干脆。 “原来是一个蠢货,刚才肯定是我自己身体不适,否则我怎么会怕她!”花凝玉心中想着,于是原本被压下去的气焰有一次的嚣张起来。 “呵呵,一个连自己的丈夫心都拴不住的女人,要是在聪敏一点不就糟糕了。莫惜,你还是真幸福呢!你们说是不是啊?”花凝玉用眼神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那些大小姐们一接触到莫惜的目光心就慌了。原本今天被叫来就是为了联合起来欺负一下这个抢走尉迟璟岚的人。可是经过刚才莫惜制造出来的相处,大家都已经相信了莫惜是一个热情,有见识,而且毫无心机的人,更加重要的是,因为莫惜的关系,大家都见到了如此绝美的尉迟璟岚,又有如此可爱的蓝昱为自己装扮,大家都对莫惜心存感激。 大多数人都尴尬的笑了笑,并不接话,虽然有因为害怕花凝玉而附和的人存在,可是她们面上的表情都是那么为难。 花凝玉这下更是气的火冒三丈,正准备大声呵斥这些人。 莫惜则是单纯的回到:“嗯,我是很幸福啊,岚对我那么好。我现在每天都会跟岚切磋棋艺,虽然我的棋艺很差,每次快要输了的时候,岚啊,总是故意宣布自己输了,让着我呢!” 莫惜摆出的人畜无害的笑容,任谁都不会想到,现在莫惜正在刺激着花凝玉。花凝玉听完之后脸一阵燥热,却也不好戳破莫惜的话中话,上前一步,抬起手就给莫惜一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非常响亮。莫惜捂着脸,惊讶的看着花凝玉,脸上露出了很委屈的表情。莫惜稍微环顾了周围那些小姐或愤怒或无奈的表情以及大家投来的关切目光,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低下头,声音沙哑的说着:“我在这里好像打扰到你了,那我告辞了。大家下回再见吧!”说完捂着脸匆匆溜走了。 蓝昱一看这架势,立刻就追了出去。 鸾英社里面剩下的众位都客客气气的跟花凝玉告辞了。很快,热闹的院子里面只剩下花凝玉和几个冲着花凝玉的势力而留下的小姐。 “凝玉,你不要这么激动嘛!看她不顺眼也不必动手打人啊!”留下来的一个人好心的劝花凝玉。 “对呀,还打那么狠!”另外一个小姐小声嘀咕。 花凝玉一听这话,更加愤怒了,大声吼着:“你们都给我滚!” 于是,剩下的几个人也走光了。花凝玉一个人孤独的站在花园里面,怒着一张脸,眼泪忍不住一个劲的往下流,花凝玉看了看自己刚才打人的手掌,更加气氛的开始拼命地毁坏周围的花草泄愤。 而莫惜一离开鸾英社,很快就恢复了那高傲的表情。而蓝昱这时说了一句话:“够了,这里没人了,你不用在捂着脸了。” “呵呵,你果然看见了啊!”莫惜把手放了下来,嫩白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根本没有被打的痕迹。当花凝玉的手接触莫惜的脸的一瞬间,莫惜把脸顺着手势偏移到最佳位置,这个位置是声音最响,但是受得伤却是最小的。但是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莫惜确实是被人狠狠地煽了一巴掌。但是这些小把戏可以骗得了那些不懂事的小姐,可是却被蓝昱很真切的看在眼里。 “你真狠!”蓝昱说着,然后做好被莫惜教训的准备。 然而莫惜这回却没有瞪他,只是收起了刚才高傲的颜色,认真的说:“花凝玉为人太高傲,然而却不懂得收敛,性格太冲动。这样只会对她以后造成更大的伤害,我这也是为她好,希望她能意识到。” “说谎!”蓝昱毫不留情的说到。蓝昱总觉得莫惜说话的时候很想尉迟璟岚,这种所谓的认真就是在说谎,这可是他好多年的经验所得。 “咦?你能看得出来啊?我还以为你很笨的。”莫惜做了一个很夸张的神情,惹来蓝昱一阵怒火,然后莫惜轻松说到,“你说对了,对于这些小姐,单纯的人比较容易接受,而弱者更加容易受到关心,虽然利用的花凝玉,但是,我刚才所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两人走到停放马车的地方,这时有两个混混打扮的家伙正等在那里。虽然是混混,可是都是很年轻的小生,并无什么凶狠之色,其中的一个甚至带有书生的气质,另外一个虽然脸上有一些疤,却也丝毫不减英气。两个混混一见到莫惜,就朗声喊道:“老大,我们按照你说得,把那个姓花的小姐的马车拦在路上半个时辰,没有错吧?” “嗯,陈七,老幺,你们做得不错,哈哈!回头我请你们吃饭!”莫惜一副老大派头说到。 那两个混混笑笑躲开,其中一个说着:“免了吧!老大你请客,我们恐怕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七,你小子又皮痒了吧?”现在的莫惜就是一个女混混嘛。 剩下的那个叫老幺的起哄到:“老大,揍他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那个书生混混就是陈七,另外那个有点疤的就是老幺了。 “你们怎会认识的?”蓝昱有点郁闷,这个陈七和老幺在京城里,可以说是最大的混混,京城一半的混混都是他们的手下。但是这二人却从未仗势欺人,虽然经常打架闹事,不过被打的往往都是一些品行很差的人,因此在京城口碑还不错。这两个人尉迟璟岚曾经跟他们打过一段时间的交到,因此蓝昱对他们还是有点印象的。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他们了。没想到莫惜居然会认识他们,而且这些人口口声声喊她“老大”,真的很奇怪啊。 “哟,小昱子,你怎么也在这里?”老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凑了过去,吓得蓝昱直往后躲。 陈七敲了一下老幺的后脑勺,算是小小的报复,说:“我说老幺,你那脑袋被猪啃过是吧,咱老大不是嫁给尉迟璟岚那小子了,小昱子肯定也是认识咱家老大了!” 老幺刚要回击,莫惜就问了:“你们认识尉迟璟岚跟这小子?” “哈哈,认识,就是不熟,跟他见过几次面。不过,老大的男人果然也不是普通角色啊,长的也漂亮,跟老大真是凑合到一块了!哈哈!”陈七笑着说到。 “哟,当了两天大哥,老大的玩笑也敢开了?”莫惜面露凶狠之色,陈七和老幺立刻满脸堆笑。 “老大,我们知错了!” “老大,我们再也不敢了!” 莫惜一挑眉,说:“行了,一点诚意都没有!该干嘛干嘛去。” “哈哈!老大。那我们就走了!小昱子,下回再带你去和花酒啊!”老幺临走时瞅着蓝昱说到。 两个人走了之后,蓝昱又问:“你叫他们拦花凝玉干什么?” “废话,打关系自然是需要时间的,花凝玉来早了我还跟鬼打好关系啊!”莫惜一脸你很白痴,而且很自然,毫无罪恶感的说。 蓝昱看了莫惜好一会,幽幽说到:“你真恐怖,但是不知道你跟璟岚谁更加恐怖一点!” “哈哈……”莫惜看着蓝昱可爱的表情说,“但是你绝对是最可爱的!” “你……”蓝昱已经很无语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要回自己家一趟,你要是去找尉迟璟岚帮我告诉他一声。”说着,莫惜就上了马车,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蓝昱说,“对了,你不是常跟尉迟璟岚去和花酒的吗?怎么老幺一说你那么害怕?” 蓝昱一下子脸像被滚水烫了,通红的,大叫:“关你什么事!哼!”然后头也不回就走掉了。 “我不就是好奇而已嘛!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莫惜自言自语,然后忽然一脸贼像的说,“你就是不告诉我,我也可以问老幺的,笨蛋!” 马车缓缓行驶,朝着平的王府去了。 “所以我才会讨厌女人啊!要是所有的女人都跟她一样,天啊!”想到这里,在街上疾走的蓝昱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冷颤。“不不,不会的,这个世界上恶魔还是少数的,没错。” 蓝昱走了一会之后才想起来,接下来自己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了。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找尉迟璟岚。 “可恶,璟岚那个混蛋去哪里了?”找遍了京城四大青楼之后,蓝昱并没有发现蓝昱的踪影。 蓝昱不死心的又找了几家茶楼,会馆,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尉迟璟岚。百无聊赖之下,蓝昱又不想回去,思来想去,蓝昱决定去找绫罗。可是一想到绫罗的旁边有个莫惜,蓝昱又犹豫了,最后的最后,蓝昱还是被无聊打败了,找附近的朋友借了一匹马问好路就向瑞泽王府去了。 这是蓝昱第一次到瑞泽王府,这里比较偏,但是周围还颇有些山清水秀的感觉。再看瑞泽王府,要不是大门上悬着瑞泽王府的招牌,这里最多就是一个大户人家,一点王府的气派都没有。 蓝昱想了想,最终决定偷偷地溜进去,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把马拴住,用轻功翻了进去。可是进去之后,里面的场景让蓝昱狠狠地吃惊了一把。 第六章 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3 虽然很小,但的确是一个漂亮的园子。这是蓝昱进了瑞泽王府之后的第一印象,可是着不同寻常的吵闹是怎么回事?蓝昱偷偷地循着人声走了过去,一路上就看见丫鬟家丁们匆匆忙忙地端着食物和空盘子来回穿梭着。 之后看见的是,好大好长的桌子,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至少曾今是的吧,虽然现在已经乱七八糟的了…),然后就是一群,衣着光鲜,吵吵闹闹的,毫无形象的,手忙脚乱,争夺食物的人!!! “混蛋,你在干什么?那可大虾是我先看见的!”一个身着锦袍的家伙单脚站在凳子上,指着一个家伙说到。 另外一个家伙蓝昱是认识的,就是刚刚才见过的陈七,陈七一只手把大虾举得高高的,耍无赖的说:“你先看见就是你的啊?朱绥混蛋,那我还先认识你的老婆呢,把你老婆送给我啊?” 那个叫朱绥的家伙大笑着说:“好啊!你把大虾给我,我把老婆送你!“ “嘭!”一击重重的粉拳捶在了陈七的脑袋上面,大虾顺便也到了那个侠女的手中,侠女名叫吴妃,就是那个朱绥的老婆,今年芳龄17。 “啪!”大虾飞到了朱绥的脸上,吴妃开始咆哮了:“死猪,你说什么?!” 朱绥急忙甩掉脸上的大虾,到处躲,然后开始道歉:“老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居然…居然为了一只大虾…就把我…把我卖了!”吴妃手上已经操起来一张凳子了,“至少要一只大金虾啊,笨蛋猪头!”(原来是为这个生气啊!) “救命啊!”朱绥在吴妃的追逐下到处跑。 这时大伙一边吃着,一边看好戏,顺便顺走身边人盘子里的好吃的。被顺走食物的家伙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了,大家越闹越狠了。 “……” 大家依旧在吵闹着。 “……” 吵得更狠了。 “……” “小姐,想说话至少等你吧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啦!”绫罗敲了一下莫惜的脑袋。 “……” “都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绫罗暴怒到吼道。 “咕噜!”莫惜嘴里的东西被一口吞下,“绫罗…呃…你…呃…干…呃…干什么!”噎住了! “啪!”一个巴掌狠狠狠狠拍到莫惜的背上。 “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动我!”莫惜大怒双手叉腰站了起来。 一个小个子的男孩子,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笑嘻嘻地说:“老大,你不是噎着了嘛!看吧,这下你不是没事了吗?因为你是老大,不收钱的。”这个小鬼,蓝昱认识,叫苏金,以前吃过她的亏,这个小鬼可是专门替人收帐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小鬼。 “你这个小鬼!!!”莫惜伸手就要去抓苏金,可是被漂亮的闪过去了,莫惜立刻向前跑去,结果,被凳子滑到,莫惜摔了一个狗肯泥。 “哈哈,老大,好逊啊!”一群男男女女毫无忌惮的笑着。 莫惜身形一闪,已经从地上蹦了起来。 “苏金!!!”莫惜一瞬间就到了苏金的身后,一个爆炒栗子就上去了。莫惜一瞪眼,对着众人大叫:“谁在笑!” 众人立刻噤声,只不过从大笑改为偷笑。然后齐声打到:“老大,没人在笑!” 莫惜脸憋得通红,大叫一声:“收席,查账!” 之后,在蓝昱还没来得及看见发生了什么事情,面前的人已经全部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了,桌面上的狼藉已经变成一堆堆账本了。 众人还是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只有莫惜一个人查账、 莫惜一本一本的翻着账本,速度很快,可是突然慢了下来,看着手上的一本黄色账本,眉头渐渐的皱到一起。 “刘成,这个月你的生意不错吧!”莫惜对着一个看上去有点老的男人说着,刘成是京城一家布料店的店主,看上去很憔悴。原本有说有笑的众人全都安静下来了。 “嗯,不,不太好…”刘成面带难色,“这个月的布料生意的不好。” “为什么呢?”莫惜看向那个眼睛很亮。 刘成慌张地躲开莫惜的视线,低着头说到:“这…这个,生意不好是难免的事情啊!” “哦!”莫惜放下账本,“哎!刘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老…老大,我,我不明白!”刘成的脑门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误会了我是一个笨蛋。”莫惜随手将账本丢了过去。“账本拿回去吧!从今天起,那家布店就属于你了!你也不用做假账来给我看了。” “老大,我没……”刘成着急的看着莫惜。 “刘成,你可以走了。”莫惜不再理他,随手拿起另外一本账本。 “老大,我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吧!” 莫惜依旧无视他。 “老大…”刘成不死心的喊着,“我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而已,看在我们多年相交的份上……” “够了吧!刘成,如果你还认老大的话,就不要在说下去了!”是刚才的朱绥。 “……”刘成没有再说话,很低沉看了莫惜一眼,隔了好久之后,“老大,对不起,可是……” “你有自己的苦衷,对吗?”莫惜终于开口了,但是眼睛始终没有抬,“可是那与我无关。” “你……”本以为说出苦衷就可以获得原谅的刘成哑口无言。 “走吧!”绫罗走到刘成身边,用着不是很大的声音说到。 刘成忽然推开绫罗,大叫到:“你真的就那么无情吗?” “是!”莫惜淡然的说到,一挥手,一张纸片飞到刘成的面前,“这是店契。” 刘成看着面前的店契,愤怒地说到:“你这是侮辱吗?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我才不需要!” “收下吧,这是属于你的,再说,你不是有苦衷吗?”莫惜依旧是淡然的声音,“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没错吧!既然作出选择就好好承担下去。” 这下刘成这下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犹豫了半天之后,刘成拿起那张店契,转身离开了。 刘成离开了之后,在场的众人只安静了一会,很快又恢复了原状,又是有说有笑的。莫惜依旧是在一个人查账,没人关注她。 “朱绥你个混蛋,整天带着你老婆出去玩,稍微注意一下胭脂店里面的生意行不行?”被众人忽视莫惜忍不住大叫到。 “哎呀?可是我的胭脂店生意很好啊!对吧,老婆!”猪头(刚才被老婆揍得!)朱绥含情脉脉的看着吴妃。 “嗯?嗯…”刚才的母老虎现在可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朱绥的身边,标准的贤妻良母啊!不知道刚才朱绥又说了多少肉麻的话了。 “……”莫惜忍耐着,看着那两个人人还是卿卿我我的,终于受不了了,“喂!成亲了不起啊!老子明就成亲给你看!” “哈哈哈哈!”众人全部都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是萧果果,“老大,我们来迟了!因为有大生意,姐姐今天来不了了。说啊,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哦?” “哈哈哈!”大伙又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啊哼!”陈七干咳一声,模仿着莫惜的语气,“‘成亲了不起啊!老子明就成亲给你看!’” “嗯?哈哈哈!”萧果果大笑起来,“老大,你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你不是有了一个那么好看的夫君了,叫尉迟璟岚!” 这时候的莫惜的脸一点一点的变红,在变绿。 “陈七!!你这个混蛋!”说着莫惜跳起来就一脚飞向陈七,这时候的脸是恶魔黑色。 陈七可是一点武功不会的:“老大,我开玩笑的!啊!!!!!!” 一直躲在树上观察的蓝昱,已经张大嘴巴,处于木偶状态了。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提到了“尉迟璟岚四个字,稍微抖动了一下,从树上摔了下来。 莫惜放下了手中的陈七,一瞬间恶魔黑色变成白色了,看着蓝昱问到:“咦?蓝昱?你怎么在这里?” 蓝昱僵硬的挤了一个笑容出来,看见的是单纯无暇的笑容的莫惜。 “啊!!!!!”蓝昱惨叫一声逃走了。 “嗯?”莫惜单纯的脸看着蓝昱翻墙离开了,之后,转向了陈七,再一次…… “啊!!!!” 蓝昱跳墙逃走之后,本想骑马离开,意外的是马不见了 萧果果:“老大,我刚才在外面捡到一匹马。” 莫惜:“很好,这匹马就归我了!” (好孩子记得要拾金不昧哦!) “璟岚!璟岚!你老婆好恐怖啊!”蓝昱大叫一路着跑进了静怡轩。(早知道尉迟璟岚在家还满城找什么啊?!) 尉迟璟岚正在房间里面听土在报告着什么。 “爷,蓝昱冲进来了!”木又是突然出现。 尉迟璟岚一挥手,土、木全部消失了。 “璟岚!”蓝昱一脚踹开了房门,“把莫惜休了吧!你老婆好恐怖啊!” 放下手中的书,尉迟璟岚微笑着问到:“你最好慢慢的说,我不明白!” “你老婆很恐怖啊!”蓝昱的脸就快要哭出来了,“今天……” 蓝昱手脚并用的把白天发生的事情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遍。 “就……就是这样!”说完蓝昱一头栽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尉迟璟岚看着地面上的蓝昱,无奈的笑了一笑,小心的靠近蓝昱,小心的从他的身上跨了过去。 日头西沉,尉迟璟岚在庭院里的凉亭内继续听土报告着。 “嗯,调查的很不错,土。”尉迟璟岚喝下一口清茶,“关于莫惜的调查就到此为止了好了。我对她有点兴趣,自己去看好了。” “是,爷!” “对了,土,关于莫言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关于这件事,对不起,爷,但是很奇怪,每当我们要靠近一些的时候,所有的线索的会完全消失,实在是……” “不要找借口。”尉迟璟岚说着。 “实在是对不起,爷!”土慌张的下跪到。 “不,”尉迟璟岚扶起跪在地上的土,“你的本领我很清楚。查不到的话,那就证明那个人很厉害。但是这样的人才有挑战性不是吗?你继续查,我给你足够的时间。” “是,谢谢爷!”土好像松了一口气。 “爷,莫惜回来了。”木再一次突然出现。 “嗯,好了,土,你继续查,还有,最近,找金来我这里一次。”尉迟璟岚话刚说完,土和木又是立即消失了。 莫惜带上绫罗回到了王府。 “咦?管家,这门怎么回事?”莫惜好奇的问着。 “王妃,这个你还是问蓝少爷好了。”管家无奈的笑着。 莫惜好奇的看着管家,本想再问几句,突然小丫鬟过来,传话说,尉迟璟岚要见莫惜。莫惜心想着,大概是蓝昱跟他告状了。于是,调皮的朝着绫罗吐了一下舌头,去了。别误会,这可不是什么调皮表情,只不过是性格转化的一个形式而已。 尉迟璟岚依旧在悠闲的喝着茶。 “哟,在喝茶啊?真是悠闲啊!”莫惜的突然出现并没有造成尉迟璟岚的任何意外。莫惜失望的坐到尉迟璟岚的前面。“切,真没意思,你就不会配合一下的?” “今天似乎过得很愉快啊!”尉迟璟岚微笑着问到。 莫惜微笑的回答着:“很开心啊,是蓝昱跟你打我小报告了是吧?” “你真的很聪明。”尉迟璟岚寓意深刻的朝着莫惜一笑。 莫惜心中一惊,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不经意的变化,心中明白尉迟璟岚绝对不会对这个变化看走眼,于是立刻说到:“你还是不要对着我笑比较好,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女人的。你不知道你对女人的杀伤力很强吗?算了,我还是走吧!” 说着莫惜就起身准备离开。 莫惜走了几步之后,尉迟璟岚问到:“你的野心是什么?” 莫惜停住了脚步。 “告诉我,我帮你实现啊!你的话应该已经看出来,绝对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莫惜没有说话。 “怎么样,需要帮助吗?” 莫惜这回转过身来,直视着尉迟璟岚。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哈哈!”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莫惜笑出声来。“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你真的这么想?” “是,我从来不会期待帮助。”莫惜冷静地说着,“不过可以选择合作。” “合作?”尉迟璟岚眉毛一挑,越来越感兴趣了。 “我有野心,你未必就没有。可是你的野心应该是不会想要告诉我的,我也不需要知道,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尽量帮助你。这是作为你的帮助的交换。”莫惜微笑着说,忽然又目光一冷,“只不过,一旦我觉得危险,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开。” “我接受你的提案!”尉迟璟岚没有一丝犹豫的答应了。 “还是一样的干脆呢,果然是很好的伙伴。”莫惜接着转身离开。 “可以告诉我,你的野心吗?” “成为天下第一的商人。”莫惜没有回头,脸上的表情确实是很开心的样子。 “成为天下第一的商人,有意思的野心。”尉迟璟岚悠闲的喝下最后一口茶。 第七章 一个人的未来1 露苑,这是尉迟璟岚提供给莫惜的庭院。见过尉迟璟岚之后,莫惜就一个人回到了露苑。 一回到露苑自己的房间里面,原本一脸阳光就渐渐弱了下去,渐渐地,片刻之后,一丝不剩,被黑暗吞噬。 “小杏啊,为什么这么久了还要这么傻,你还要相信一些什么?你的未来只会剩下你一个人而已。”黑暗中,莫惜喃喃自语。 入夜之后。 炒鸡丝,烤乳猪,醉鸭,四季鲜蔬,烧卖,大包,水饺各色小吃,还有各种精美的点心,一切的美食,已经桌面都堆不下了,即使有撤下的盘子,很快就会被补上。正在吃东西的就是莫惜。 “小姐,你倒是少吃一点啊!”绫罗责备的看着莫惜,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始动手抢莫惜手中的盘子。 “……”还是老样子,嘴里塞得太满,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但是还是手法很巧妙护住了食物。 “小姐啊,吃太多了对胃不好!” 莫惜依旧没有说话,嘴里的食物已经不怎么嚼碎就吞下去了。 “小姐,你再吃下去就真的不好了!” 莫惜勉强吞下嘴里的食物,说:“绫罗,我还饿呢,你就不要管了,让我吃吧。” “不行!这回你必须听我的。”绫罗不死心的端走莫惜够不着的两大盘。 莫惜立刻又抢了回来。“绫罗,我没事,我答应你这些吃完就不吃了,行不行?” “吃完这些你肚子就该吃破了!小姐,你是不是又要我念账本啊?”绫罗威胁着掏出账本。 “等等,那我再吃一半!”莫惜说着又往嘴里塞了起来。 “多说无益!”绫罗很帅气的翻开账本,可是一瞬间之后,账本到了莫惜手上。 “哼!”绫罗冷笑一声,“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莫惜沉默的放下手中的食物。“我还没有吃饱的!” “你吃的够多了!”绫罗无奈摇摇头,朝外面叫了一声,“小月,小柔,你们进来把东西撤了。” 两个小丫头掩着笑容,进来收盘子。 “喂,不要出去到处乱说啊,哎,家里有个这么能吃的家伙真没有办法。”绫罗还不忘对两个小丫头吩咐着。 “知道了,绫罗姐!”小丫头小月笑着回答。 小柔端起一个盘子,也笑着说:“要是让人知道咱王妃这么能吃,会让人以为我们都很能吃的。” “你们是在说我吗?”莫惜突然变得非常危险,“哼哼,看来我要教育一下你们什么叫尊重主人。” 说着,魔术似地,莫惜变出一副麻将。 “对不起王妃,我们好像还有事,啊!”三个女人抓紧时间夺门而逃。这件事情主要是起源于新婚之夜,莫惜由于心情不好,强迫小月、小柔和绫罗陪她打了一夜麻将。小月小柔同情这个新婚之夜不被宠幸的王妃很是同情,于是就同意了。可是绫罗从一开始就是不想参加的,可是在莫惜的威逼利诱下,只好参加了,结果就是一群人输了个倾家荡产,虽然事后莫惜是把钱还给她们了,可是现在几人也是谈麻色变。 “喂,跑什么啊?我有不会吃了你们!”莫惜无奈的摇摇头,伸了个懒腰,“啊,累死了。睡觉!” 绫罗跟着小月小柔出来之后,就去打水了。等到她端着一盆热水回房间的时候,莫惜已经就这么倒在**睡着了。绫罗无奈地帮莫惜脱下了衣服,帮她擦了擦脸,盖好好被子就端水出去了。 绫罗端着水,走在石子路上。 “好久都没见过睡得这么死的小姐了。今天一天一定是累的够呛吧,昨晚为了跟下人们打好关系,整整跑了一夜,(虽然说方法是笨了一点,但是还好效果还不错。)都没有睡就去应付那些小姐,好不容易中午大家吃了个饭,结果却遇见刘成的事情,一定很伤心吧!还有就是不知道尉迟璟岚对小姐说了一些什么,小姐回来之后就一直很不对劲。”绫罗边走边想着,回头看着已经吹熄灯的莫惜的房间,喃喃说到:“小姐今天吃了这么多,还是第一次呢!” “什么第一次?”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声音。 “啊!”绫罗自然反应之下,把手中的盆往前扔。 “你这个小丫头干什么啊!”仔细一看,居然是蓝昱。由于中午在尉迟璟岚的房间睡过去又被尉迟璟岚理所当然的丢在地上之后,因为饿了,起来找吃的。看见绫罗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好奇的凑了过来。现在,成了落汤鸡了。 “你…你干什么装鬼吓人啊!你有没有道德的!”绫罗毫无愧疚感的指着蓝昱骂。 “你…你真不讲理!”蓝昱这下也火了,“真是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你说什么?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把今天看见的事情全部告诉尉迟璟岚了?” “当然说了,这么恐怖女人,我当然要叫璟岚休了她了。你看她今天的样子,心机深沉,不讲人情。先是打击花凝玉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有那个刘成,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有什么苦衷的,这个女人就说了一句什么,‘不管我的事’,真是恶魔,这种女人就算我爹保她我都要把她从尉迟璟岚的旁边赶走!”蓝昱就顾着自己说,在黑暗中完全没有看见绫罗的脸色变化。 “啪!”绫罗一个巴掌狠狠地煽到蓝昱的脸上。 “你干什么啊?” “你知道什么?你这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大少爷,你知道小姐什么事情啊?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花凝玉什么的我不知道,不过先挑衅的人绝对不会是小姐,没错吧?还有刘成的事情,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感受到绫罗的怒意,蓝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如果被欺负,被被背叛而什么都不做就是善良的话,那么很遗憾,我跟小姐都不是好人。所以离我们远一点。”绫罗说着,捡起地上的盆,径直走开了。 “喂……”蓝昱想要叫住她,可是完全说不出话来。 绫罗刚走没两步,突然回头说到:“还有不要在尉迟璟岚面前胡说什么东西,如果因此小姐遭到什么不愉快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绫罗离开之后,蓝昱心情低落到谷底。一个人站在石子路上,想要离开,脚却不听使唤,动不了。这次绫罗是真的生气了,而且,与以往不同,好像这回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又做错什么了?区区一个小丫头,泼我一身水居然还这么大声。我说的是事实啊,莫惜本来…本来就很恐怖的…”蓝昱强打起精神愤愤地想着,可是,却发现现在,自己根本不会觉得莫惜是什么恐怖之人,甚至会觉得有点亲近,白天之所以会激动,完全是由于太过于惊讶了而已。 “如果被欺负,被被背叛而什么都不做就是善良的话,那么很遗憾,我跟小姐都不是好人。所以离我们远一点……”绫罗的话再一次响起在蓝昱的耳边。 “为什么我要为这个小丫头的话而心烦啊?!”蓝昱拼命的摇头,想要忘记刚才的绫罗愤怒的脸,可惜好像没有什么效果,“为什么每次我都会惹她生气呢,而且好像一次比一次厉害,我真是个笨蛋……” “谁是笨蛋啊!我只是……”蓝昱心里不甘心的大叫着,只是气势只有一会会,“我也不知道啊……可是,我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很过分的话,会不会是璟岚真的说了什么要休掉她的话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绫罗真的就不会理我了……” “谁管她会不会不理我啊!”蓝昱终于大叫了出来,也一口气离开了这里。 蓝昱一个人慌乱着走着,最后还是偷偷摸摸地溜到了尉迟璟岚房间的门口。尉迟璟岚这时还没有睡,房间还有亮光。很难得的,尉迟璟岚这回没有把房门关上。 “平时不是都是把门关着的,为什么今天会把们开着呀?!”蓝昱在尉迟璟岚的门口徘徊了好久,一直在考虑着是否要进去。好不容易把叫抬到门槛上面了,立刻又缩了回来。 终于,尉迟璟岚很受不了的喊了一声:“你要是真的不要进来的话我就睡了啊!” “谁…谁要进去啊?”蓝昱冲了进来大叫到。 尉迟璟岚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蓝昱的脸立刻红了一半。 “你到底要不要说什么?不说的话,我真的要赶人了。”话说着,手里依旧拿着一本书在看。其实,刚才在小路上发生的事情,木已经全部向尉迟璟岚报告过了。“还有,抓紧把衣服换了,你受凉我管不着,别把我这里的地弄湿。” “你…”蓝昱欲言又止,也没有生气,反而是钻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面,缩着腿坐在上面,头低着说,“璟岚,你不要休掉莫惜好不好?” 尉迟璟岚头都没有抬,毫不意外的说:“哦?为什么?” “今天白天我说得话全部都是假的,故意的。莫惜其实没有那么坏的。”蓝昱显得有点激动。 “说谎可是不好的习惯,再说,你有那一次说谎能骗得了我?” “我…”蓝昱一听这话,也知道说谎是没有用的,只好老实交代,“是,是这样没错,可是莫惜好像也有各种各样的隐情,绫罗也是这么说得。虽然莫惜做了这些事情,可是我看得出来,聚在莫惜周围的人是真心对她好的,这样一个人应该不会是坏人。” “哦,原来是绫罗生你气,你才这么说的?”尉迟璟岚放下手中的书,说,“而且,我告诉你,我有调查过,就是你说的那个刘成的事情。这个刘成其实是家道中落的一个富家子弟,后来偶遇莫惜,莫惜交了一家布料店给他管理,可是最近,刘成的妻子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刘成只好动用了这家店铺的收入,并且做了假账,莫惜什么都没说,就把刘成驱逐出去,就这样,你还认为她是一个好人吗?” “……”蓝昱好久没有说话,半天之后,“嗯,我不知道,可是莫惜给我的感觉他是一个好人。今天早晨,在鸾英社,莫惜说了跟你一样的话,‘自己的兴趣没有什么好丢人的,自己开心就好,要是担心你父亲的话,我会帮你说的’,当时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真的觉得很安心。另外还有,我觉得,她跟你真的很像,虽然说不出来是哪里像,而且也很明显的感觉出你们之间的不同,可是,我总觉得,她或许可以帮你扫除一些寂寞,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不会这么寂寞了……” “嘭!”蓝昱突然一歪,倒在了地上,面如死灰。“蓝昱!”尉迟璟岚大惊,立刻冲上前去并叫道,“木,出来!” “在!”木立刻出现在蓝昱的身边。尉迟璟岚把蓝昱抱到**,木迅速从身边抽出一团黑布,打开后是一根根泛着寒光的银针。 尉迟璟岚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取出一颗药丸喂他服下,之后帮蓝昱脱下衣服之后,木开始一根一根的帮蓝昱施针,尉迟璟岚则扣住了蓝昱手上的脉门,缓缓的地输入真气。 一个时辰之后,木总算是把蓝昱身上的针一根根取了出来。 “爷,够了,蓝公子已经没事了。”木柔声劝慰到。 尉迟璟岚再次确认了蓝昱的身体状况之后,这才缓缓地收住真气。 “木,蓝昱的状况怎样?” “爷,蓝公子现在毫无异常,与常人无异,暂时应该不用再担心了。” “是么?好了,木,今天你就早点休息吧。”尉迟璟岚疲倦地对木说。 “可是爷……”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现在不会有人敢动我的。” 犹豫了一会,木接受了这个提议,说:“是,爷!” “不要偷偷地躲在外面我会知道的。”在木准备退下的时候,尉迟璟岚补充道。 木留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很明显充满了无奈,就退下了。 木离开之后,尉迟璟岚看了蓝昱一眼,一个人睡到了窗边的一张塌上,很累的闭上了眼睛。 “璟岚哥哥,快走啊!” 被用力地推开,回头见到的是一把森冷的匕首,刺进了蓝昱的胸口。 眼前的世界渐渐变得模糊,只看见血红的雪花,飘落到这个世界上,雪花飘落的声音忽然变成了人声…… “你的未来只有一个人,永远只有一个人,哈哈,哈哈……” …… 胸口一阵悸痛,尉迟璟岚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过了好久,尉迟璟岚慢慢地平静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蓝昱。蓝昱现在面色红润,睡得跟婴儿似地,嘴角还是上扬的,偶尔还咋咋嘴。 “这个家伙,昨晚都那个样子了,现在居然还能睡得这么舒服。没脑子的家伙就是幸福啊!”因为觉得身上的冷汗弄得自己非常不舒服,所以尉迟璟岚就出去叫下人准备热水洗澡去了。 尉迟璟岚在浴桶里面刚呆了一会,木出现报告。 “爷,金到了。” 第七章 一个人的未来2 “嗯,知道了。你让他先到书房里面等一会,我待会就过去。”尉迟璟岚懒懒地躺在浴桶里面,神情很是疲倦。木退下之后,尉迟璟岚闭上了双眼,毫无征兆地调解着自己的神经。 尉迟璟岚的书房里面,一个年轻的小子正在书房里面转来转去,这小子的长相不俗,是属于清秀型的,只是额头上的一道疤痕稍微破坏了这美感。不仅如此,这小子身上衣料价值不菲,全部都是皇帝的龙袍同样的材质,上面的刺绣可是由天下第一刺绣山庄的第一绣工非尘所绣。身上的挂件基本上都是无价之宝。可是,着穿着总是绝对的有点怪异,怎么都感觉是破破烂烂的,那些无价的吊坠放到他的身上,总觉得,好俗。 “金,你看够了没有?爷就快来了,你不要再转了。”木不满地说。 “切,木,你很啰嗦。看看而已,又不会少掉什么东西。还有你大白天的穿夜行衣不觉得烦吗,这样反而容易被发现呢。还有你的脸我可是很感兴趣哦,你就让我看一眼好不好?”金充满好奇的看着蒙着面的木。 “你要是敢动他,就算是爷的命令我也会绝对抹杀你的。”木平静地截下金即将触碰到木的面纱。 “切,小气。”金无趣地收回手,又继续欣赏着四周,“不过说真的,爷的书房真破,稍微值钱一点的就是墙上的这些字画了,寒酸阿!” “这里当然是不会有你金大爷看的上的东西了,”尉迟璟岚进门的时候刚好听见金这个家伙在长篇大论,“可是,金,你能不能穿的稍微正常一点那?” “爷!”木毕恭毕敬的站到了一旁。 “爷,我的穿着很正常的,只是你们不懂得欣赏。”金面不改色的说着,然后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木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说话。 “你的正常我可不该恭维,有时候真的很想让你认识一下你,要是他见到你肯定会好好地给你改造一番。” “那个笨蛋小子?算了,这么笨的家伙是不可能会理解我天才的审美的。”金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尉迟璟岚也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废话到此为止,我让你去偷的东西偷到了吗?” “这世上还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呢。”金,今年19,与蓝昱同年,身份之一是天下第一神偷。金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玉净瓶,抛给了尉迟璟岚,“你要的是这个吧,御史林聪的女儿林婉淑所中毒的解药。不过下毒的人居然会是她表哥,真是想不到啊!说实话,这个猪头表哥下毒下的天衣无缝,也亏了土能查的出来。” 这件事主要是由于林婉淑那个无能又喜欢仗势欺人的表哥引起的,她表哥因为看上了林婉淑的姿色和家事,前去提亲,而林聪是坚决不肯将女儿葬送到这个女人的手上。被拒绝的表哥于是就找人下毒给林婉淑,以此来要挟林聪。稍微调查一下后,尉迟璟岚察觉林聪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家伙,于是决定帮他一把,于是就叫金前去偷解药了。 “哼,这点小事土只要动动手指头就够了。”尉迟璟岚接过玉净瓶,交给了木,对木说,“把这个交给水,水会知道怎么做的。” “是!”木又一次消失了。 “还是老样子,厉害的轻功啊!真的很想跟这个家伙比试一次。”金看着木消失的地方感慨到。 “你的轻功比不过他的。”尉迟璟岚毫不留情的说。 “爷,你这么说可是很伤人的。” “你在那个笨蛋表哥家偷到的财宝可以医治你的伤口了吧?”尉迟璟岚不再看着金,又看起书来,“别忘了我的五成。” “什么财宝啊,那个猪头钱倒是不少,可是一件像样的宝贝都没有。钱全部给你就好了。对了,那家伙现在可是一个彻底的穷光蛋,要不要我还一点给他好了?” “不需要,如果有一点本事的话,即使身无分文也能活下去的,要是没本事,只是垃圾,就不用管他了。”尉迟璟岚没有抬头,坦然的说着。 “还是老样子,对弱者毫不留情呢!”金站了起来,“好了,我要继续寻找宝贝了。回见!” 书房里面只剩下尉迟璟岚一个人了。过了一会之后,尉迟璟岚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蓝昱还在睡觉。 尉迟璟岚见状,给蓝昱再次把了一次脉,蓝昱现在又恢复了一直以来的超健康体质了。 “嗯,好像已经没事了。”尉迟璟岚说着,一拳揍到蓝昱的脸上。 “啊!尉迟璟岚!”蓝昱一下子从**蹦了起来,“我又怎么招你了!” “霸占了我一晚上的床,还不够吗?”尉迟璟岚悠闲地说。 “嗯?你的床?真的耶,我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尉迟璟岚对昨晚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自己突然就睡着了。突然蓝昱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说,“奇怪,为什么你会让我在你的**呆一夜,普通你不是会直接把我丢出去的吗?” “你不知道呢睡着的时候会很重吗,搬你太费力。”尉迟璟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 “啊,果然!” 这时候,管家来到这里,说到,:“王爷,王妃请你一同用餐。” “啊,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啊?我们去吃饭吧!”蓝昱一瞬间蹦下床,管家对这个速度好像还不能适应,只好愣在一边了。 “绫罗也在哦!”尉迟璟岚的声音。 “梆!”由于紧急刹车没站稳,蓝昱脸朝下的摔倒地上。 “不过,要是你在我到达饭厅之前整理好仪容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解决一下。”尉迟璟岚大步从蓝昱的身上跨了过去。 蓝昱一个挺身从地上弹跳起来,“谁要你帮忙!” 话是这么说,可是蓝昱还是一个飞奔,转就不见了。然后就在尉迟璟岚走到饭厅门口的时候,蓝昱已经收拾干净,在门口等着了。 “轻功有进步哦!”尉迟璟岚进门口之前调笑着蓝昱。结果蓝昱的脸只好红一阵白一阵的。 “绫罗参见王爷,王爷!”绫罗见尉迟璟岚到来,急忙从凳子上站起来,行礼。蓝昱那边,直接无视。 “都说不用这样了。”莫惜在一旁用手拉绫罗,然后回头对尉迟璟岚说,“我现在向你们宣布,绫罗不是下人,所以,可以跟我同桌吃饭,而且如果她不愿意,也可以不用跟你们行礼。” “小姐,不要……”绫罗为难的看着莫惜。 “可以啊,绫罗,一起吃饭吧,我这里其实也没有那么多规矩的。而且,以后反正是要一起生活了,不把关系挑明,相处起来也很麻烦的,不是吗?”尉迟璟岚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的飘到莫惜那里。 莫惜注意到这目光,知道尉迟璟岚绝对不是好惹的,干脆当作没看见好了。 四个人坐定之后,莫惜是老实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但是,毕竟还是在尉迟璟岚的面前,还是自觉地收敛了一点。这让一直在旁边担心的绫罗安心了一点。 “对了,嗯,璟岚,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莫惜嘴里只是塞了一点点东西而已,所以,还是可以说说话的。 “咦?上次你不是当中叫过我岚了吗?怎么这回生分起来了?”尉迟璟岚笑着回答。 “想找人吵架啊,混蛋!”莫惜威胁的看了尉迟璟岚一眼。 “不用了,你想怎么叫都行,惜儿。”尉迟璟岚淡然的笑着,眼睛暧昧地看着莫惜,看的莫惜一阵心慌。 莫惜愣了一小会之后,大声喝道:“你不准这么看着我笑!” “小姐!”绫罗无奈的拉了一下莫惜的衣袖。 “哈哈!”原本一直安静地呆在在一旁,因为被忽视,以及被绫罗无形的怒火压抑而一直很郁闷的蓝昱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尉迟璟岚才想起来,还要帮他一把,于是看着莫惜说:“你知道吗?昨天有人为你吵架了。” 莫惜很快就了解到尉迟璟岚的所指的人是谁,于是两个人一搭一唱的说起来。 “真的?怎么为了我吵架?” “就是一个不懂事的笨蛋,在绫罗面前说了你的坏话喽!” “哎,这个笨蛋说了我的坏话啊!那就活该被绫罗骂了,绫罗最喜欢我了。” “可是这个笨蛋让人误会他挑拨我们的关系,绫罗好像现在不准备原谅他了,怎么办?” “哎呀,这个笨蛋可是真够笨的,那么要是笨蛋老老实实地道歉怎么样呢?我家的绫罗可是很大方的。” “嗯,这是个好主意,可是不知道,绫罗会不会原谅这个笨蛋呢?” “是啊,会不会呢?” 尉迟璟岚和莫惜说的很愉快,可是绫罗跟蓝昱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喂,笨蛋笨蛋的,你们到底想说什么啊?!”蓝昱拍案而起,准备发飙了。 “笨蛋!”绫罗很冷静地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各位慢用。”说着就走了出去。 蓝昱呆呆地站在那里,本来想要发火的事情也忘了个干净。 “喂,笨蛋,路帮你铺好了,我家的绫罗可是一个倔脾气,要哄她可不容易啊!”莫惜边吃东西边说着。 “哦!”蓝昱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声,很快又大声强调,“谁要去哄她啊。我吃饱了!” “哦!”莫惜和尉迟璟岚同时说道,都在吃着饭,没有理他。 “本少爷吃完了,现在要出去散步了。” “慢走!”又是两人合奏。 蓝昱嘟着嘴,一个人又想快点离开,又不愿意走的那么明显,于是,别别扭扭地离开了饭厅。 “哈哈哈……”蓝昱刚走到门口,莫惜和尉迟璟岚就同时大声笑了起来,吓得蓝昱一个咀咧跌了出去。跌出去的蓝昱是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蓝昱一走,饭厅里面原本热闹的气氛也渐渐消失了。 莫惜还是在吃着东西,可是速度不禁又慢了下来。尉迟璟岚那里,本来就没有什么食欲,现在已经完全不吃了。 气氛越来越尴尬,终于莫惜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喂,说些什么吧,很尴尬呢!” “呵呵,那么,说些什么呢?” “我问你的你不要再问我啊!”莫惜无奈的说,“你不是好像很受欢饮的嘛?怎么现在都不会说话的。” “这个,好像是跟你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尉迟璟岚老实的回答。 “什么意思?”莫惜不悦的说。 “不是,只是觉得,我们太像,跟你说话,总是像在互相试探,而且,无论说什么,对方总能知道隐含的意思。这样说话很没劲。”尉迟璟岚看着莫惜好像聊天一样说出这番话。 莫惜沉默了一会,收回刚才顽皮的神情,说:“真是糟糕,居然我也是真么想的!哎,嫁给你是不是错了呢?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啊!” 双方又沉默了一阵子,之后,莫惜问了一句:“喂,要是我们就这么过一生,会不会很累?” “大概吧!怎么,后悔嫁给我了?” “多少有点呢!”莫惜摇了摇头,笑起来说,“至少你后悔你家的厨子做饭没有我家的好吃。” “哦,这个,要不要尝一下我的手艺?”尉迟璟岚微笑这说。心里却很清楚,莫惜只是在逃避这个问题,同样的,自己也不想去面对。 “诶?你会做菜?”莫惜一副你在吹牛的表情让尉迟璟岚觉得很好笑。 “怎么,不相信?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哦!”尉迟璟岚信心满满地保证,然后笑着说,“要不要跟我去一下厨房?” “你不会开玩笑吧?”莫惜半信半疑的看着尉迟璟岚。 “真的哦,不过,你必须先把厨房里面的人支出去,我看不希望这件事被别人看见。”尉迟璟岚浑身散发着**的魅力,让莫惜再一次心神不宁了。 “好,你等着!”说着莫惜就急忙跑了出去,以免自己的脆弱在尉迟璟岚面前展露无疑。 第七章 一个人的未来3 厨房里面,只剩下尉迟璟岚和莫惜两个人。 “你怎么让他们全部出去的?”尉迟璟岚好奇的问着。 “骗他们出去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莫惜毫无罪恶感的说,“我只不过是告诉他们在后院你在发钱,让他们都过去。” “那他们要是都回来怎么办?” “放心,我早就在后院放了超强的迷香,只要吸一口就可以了,两个时辰内是回不来的。”莫惜看着尉迟璟岚,问到,“你不是要做菜的,还穿成这样,不会弄脏的?” 的确,尉迟璟岚身上的穿着完全不像是一个应该呆在厨房里面的人。看似白色的长袍,却隐隐泛着金色的红光,细看的话,白色长袍上全是一些精美且不易让人察觉的刺绣,这些刺绣用的金线全部都是顶级制金匠人每制造一千根偶然才能得到一根的琉璃丝金,而且这种丝线来刺绣,绣的时候,稍重的呼吸就会将它吹短,可是一旦刺绣成型,在和煦的春日眼光下,晾晒一天,琉璃丝金将会成为最好的防护材料,水火不侵,而且,刀枪不入。能用这么高难度的丝秀出如此精密的一副山河锦绣图,这才是天下第一绣工,非尘的真实水准,对于刚才金身上的刺绣不过是非尘随手用来打发时间的。 莫惜看着这件长袍是两眼放光,对于尉迟璟岚身上的袍子的刺绣有多美莫惜是没什么注意了,但是对财富的直觉,莫惜知道这件袍子绝对是价值不菲。 “喜欢吗?喜欢的话我送你一件?不需要任何交换物哦!”尉迟璟岚已经开始处理起食材了。 “喂,这件衣服如果拿出去卖能卖多少钱?” “呵呵,这个你就不要去想了,如果卖的话,恐怕皇帝都无法买的起。”尉迟璟岚依旧在处理食材,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自满的神情,这倒是让莫惜不得不佩服他了。 “这…这么昂贵的衣服你要送我一件?”莫惜盯着这个袍子看了两眼,吞了一口口水,“还是算了吧,你虽然说是要送我,不需要交换的东西,可是我还是不要了,太贵了,睡觉会睡不着的。” “啊,你还真聪明,承受不了的东西就不接受。”尉迟璟岚手中的材料已经下锅了,“不过我还是需要给你一件的,跟这件衣服不一样,是穿在衣服里面的,比这件小很多,要是太大了,非尘会生气的。” “非…非尘!”由于太过吃惊了,莫惜向后倒退三步,“真是不可思议,你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还要不简单呢,你是不是,比皇帝还要有钱?” “嗯,这些事我会看时机决定是不是要告诉你的。”尉迟璟岚笑着说,眼睛却没有离开手中的炒菜勺,“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我给你的那件衣服你最好还是收下,你嫁给我已经有一定时间了,你的生命已经开始受到威胁了。有这样一件衣服至少可以给你带来多一份的安全,这件衣服可是刀枪不入的宝贝。” “什么……意……”本来准备震惊的想问尉迟璟岚什么意思,但是不自觉地冷静下来,莫惜知道是尉迟璟岚话语中的那些含量很少的冰,让她冷静了下来。“这就是昨天你为什么会那么紧张的找到我跟我去参加聚会,到了地方又迅速离开的原因了吧?” “嗯,对你很抱歉,可是,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毕竟你是我的妻子,因此,你需要提高自己防范意识。” 莫惜对于这个男人很是不理解,说这么残酷的话的时候,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微笑。然而莫惜对这番话毫不意外,也微笑地说:“啊,关于这点我多少也是有猜到了。其实嫁给你的时候,我早就调查过你了,除了你表面的那些事情,关于你的事情我几乎都查不到,但是有一件事情却很简单就得到了消息。不过,说是简单却也不是多简单,这是只有顶级杀手才能得到的消息。‘动尉迟璟岚的人,必将遭到江湖人士的集体追杀。’” “哦,顶级杀手你也碰得着啊?真是不简单啊!” “你不是更加了不起?我本来以为是谁在暗中保护你。现在看来,着一切都是你自己在保护自己的啊!虽然在朝野你基本上等于不存在,但是你在江湖的地位或者说是不是很恐怖,明明很大,却一丝不让人察觉。”莫惜感慨似地说到,“总觉得你很恐怖,稍微有点怕你呢!” “你的确很聪明呢,稍微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是呢,在你怕我之前,”尉迟璟岚忽然回头,笑的很灿烂,“先来吃饭好了。” 一桌子的饭菜已经摆上厨房里面的一张小桌上面了(这个做菜的速度会不会快乐一点啊),四菜一汤,很家常的菜肴。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的幸福在里面。 “我的心脏啊!”莫惜坐在小桌上,头放到了桌面下面,一边安抚着自己的心脏,一边在心理面抱怨着,“那是什么,回眸一下吗?” “怎么了,不想吃吗?我以为你还没有吃饱的。”尉迟璟岚好奇的看着莫惜的奇怪举动。 “没,没什么!”莫惜扯出一丝笑容,坐直了身体。很快就被桌面上面食物散发出的香味吸引了,眼睛直勾勾的对看着那些菜,“这个看上去好像不错!” “吃吧!”尉迟璟岚自己先夹起一根青菜放到自己的碗里,“这个很好吃的。” 莫惜也就不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啊,这个事竹笋,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竹笋,嗯,茄子也好好吃的。” “是吗?很高兴你能喜欢。”尉迟璟岚看上去很高兴。 莫惜一边吃,一边头也不抬的地说,“可惜,你是一个王爷,要不然我一定开一家酒楼,让你当大厨,哇,这块肉原来是豆腐做得,但是,好好吃啊!” “当大厨,呵呵,即使我不是王爷,你觉得我在厨房当大厨合适吗?” 莫惜愣了一下,眼睛从食物转达尉迟璟岚的身上,忽然与尉迟璟岚对视了一下,生气的说:“都说不要这么看着我了!你这个人稍微有一点自觉好不好?” “哈哈,只是看你一眼,有什么关系?”尉迟璟岚被莫惜这过度的反应逗笑了。 “你就笑吧!哼!”说着莫惜又低下头,吃起饭来。但是,总会不自觉地偷偷打量着尉迟璟岚,心里嘀咕着:“说实话,让他做大厨好像是不太可能。话说君子远庖厨,可是一般还是有不少男人会下厨的。可是这个尉迟璟岚看上去是那么的一尘不染,做了这么多菜,居然一点都没有沾上油烟的气息。就像那天在结婚仪式上一样,明明被这么多人包围着,可是却还是有一种不属于凡尘的感觉,真的很厉害啊。” “虽然被一个如此佳人偷偷打量是不错,可是,你要是正大光明地看我,我会更加开心的。”尉迟璟岚冷不防的调侃着莫惜。 “谁在看你啊!”莫惜自然反应的大声强调,可是很快就后悔了,“我怎么这么笨啊?变得跟蓝昱一样了!” 尉迟璟岚只是笑,没有继续激怒她,为莫惜难得一见的面目稍微感到一丝惊艳。莫惜的脸稍微红了一点,为那张一直欠缺一些颜色的脸增色不少,多了一份若有若无的妩媚。 莫惜很意外自己居然会这么失态,但是意识到了,就开始调整自己。准备说些什么来转移莫惜的注意力。 “对了,你怎么会做菜啊?而且全部都是素的,那里不是有很好的荤的材料吗?”莫惜随口问。 “小时候一个人无聊,做菜玩的。但是荤的材料会弄脏我的手,才不要碰他们呢。” “哦,原来你从小时候起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小孩了啊!” “你喜欢吃我做的菜吗?”尉迟璟岚忽然问。 莫惜奇怪的看了一眼尉迟璟岚,居然会觉得尉迟璟岚的眼神像小孩子一样有一丝期待,不自觉的摆出一个慈祥的微笑,柔声说:“嗯,很好吃,我很喜欢。” “很好吃哦,娘很喜欢呢,小岚真厉害!”一个温柔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尉迟璟岚的脑海,一个很美丽的,温柔的女人,微笑的对璟岚说出这句话。 尉迟璟岚脱口而出:“那我天天做给你吃啊?” “诶?”莫惜被尉迟璟岚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住了。 尉迟璟岚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当然是不肯能的了,骗你的。而且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要跟别人说起啊!” “啊?你这个人真是的,就这么喜欢拿人开心!”莫惜佯装生气的说。 “好了,我先离开了,剩下的你负责吃完,对于你的食量来说应该不是问题的,还有你待会儿负责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要留下痕迹知道吗?”尉迟璟岚起身,放下手中的筷子,“记得一定要好好收拾啊!” “什么,吃完就走人?你怎么好意思让我一个人做这些啊?” 尉迟璟岚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免费吃了一顿这么美味的佳肴,做点事情很应该的吧!还有后院的那些人,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我稍微出去一会。” “尉迟璟岚,你不要太过分了!”莫惜不甘心的大叫,可是有实在是舍不得剩下的饭菜,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尉迟璟岚离开了。 尉迟璟岚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莫惜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大声的笑着,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是居然会这么慌乱,真不像平时的尉迟璟岚,是不是触动了什么内心的事情了?看了这个男人也有很多不愉快的过去啊!” 走出王府之后,尉迟璟岚强行把自己从悲伤的气氛中拉了出来。走到了街上,老远的看见蓝昱跟在绫罗的身后,绫罗好像已经不是那么生气了,可是一样还是板着脸,蓝昱还是别别扭扭地跟着。蓝昱手上捧着一堆东西,看样子是绫罗买的。 尉迟璟岚没有上前去打招呼,绕过他们两个想了想,决定去春华阁。 话说绫罗出去之后,蓝昱也跟了出去,绫罗其实对于蓝昱,打心底里并不厌恶蓝昱,既然小姐也不生气了,尉迟璟岚也好像没有为难小姐,于是决定原谅他。可是就这么原谅他又好像很不甘心,于是敲诈应运而生,正好,最近有不少想买的东西,这下正好省下一笔了。而蓝昱那里一直想不通,从头到尾好像受伤的人都是自己,可是为什么自己还要为她买东西,大包小包的提着。 “喂,你快点走好不好?”绫罗不满的看着后面的蓝昱。 可是蓝昱现在即使是生气也没有力气了。满手的包裹,都没有办法提了。 “可恶,为什么我这个大少爷要帮这个臭丫鬟提东西啊?”蓝昱心里抱怨着,一听绫罗在催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准备把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 绫罗很轻易就看出他的动作,立马说到:“你如果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一文不值的话,你就丢好了,反正你们这些大少爷是不会在乎人们的劳动的。所以说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大少爷了。” “你……”蓝昱被这么一唬,东西倒是没有丢下啦,只是很生气的叫道:“那也用不着全部让我拿吧,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的!” “我有拿东西啊,你这么说不是很不公平?”绫罗说着把手上的一包栗子拿出来,“而且我还在吃东西,根本没办法替你分担了。” “你说什么?绫罗,你不要逼我!”蓝昱恶狠狠地威胁说着。 “你不是想要打我吧?”绫罗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你要是敢打我,一辈子都不要妄想我会原谅你!” “谁要你的原谅啊!我只不过是偶尔路过,好心帮忙而已!” 就在绫罗跟蓝昱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周围的女孩子们竞相发出赞叹的声音。尉迟珏出现在绫罗的身边。 “你们好像很热闹的样子,不过,这么在大街上面吵架可是不好哦。” “啊,平,平津王爷,奴婢参见王爷!”绫罗的脸已经红透了,急忙俯身参拜。 一旁的蓝昱并没有作出任何打招呼,只是好像很生气地拉起跪拜的绫罗。绫罗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开,被强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绫罗愠怒地低声斥责着蓝昱。 “跟我走,不是还有想买的东西吗?”头一回听见蓝昱如此生气的声音,绫罗也吃了一惊。但是蓝昱实在是太不礼貌了,尤其是在尉迟珏的面前。 “今天不买了,你就不能客气一点?” “你跟我走就是了!”蓝昱一只手拉着绫罗,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尉迟珏并没有因为蓝昱的无理而恼怒,只是不温不火的说:“我想邀请绫罗去喝茶,可以不把他带走吗?” “喝茶,你会有这么好心,不过就是想从绫罗嘴里套话罢了,是不是又想对璟岚做一些什么?”蓝昱看上去很激动,却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发火,这下绫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尉迟珏避开了蓝昱的追问,问:“绫罗,愿意跟我一起喝茶么?” “谁要跟你一起去啊!”说完蓝昱就将绫罗强行拉走了。 绫罗一边挣扎,一边斥责着蓝昱,非常不情愿的被拉走,想要回头跟尉迟珏道歉,可是蓝昱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 “……”看着蓝昱把绫罗拉走,尉迟珏的脸上露出极度不悦的神情,看向蓝昱的眼神变的相当憎恨。 终于,蓝昱把绫罗拉走好远,确定尉迟珏没哟跟上来之后放手了。 “你这个没礼貌的家伙,你到底想干什么?”绫罗生气的朝蓝昱大吼。难得有一次见到这个帅王爷,却被蓝昱这个笨蛋破坏了。 “下次绝对不允许接近这个人,知不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蓝昱还是一样很低沉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王爷惹到你了?”绫罗听见蓝昱这么说很生气,口气变得很坏。 蓝昱这回没有直接回答,转移话题说:“我送你回去了。” “不用你送!”绫罗在赌气。 “那么这些东西怎么办?”蓝昱示意的抬了一下抱着的东西,都是刚才绫罗买的。 绫罗看着这堆东西,决定好女不吃眼前亏,大声说:“我说我不用你送,又没有说东西不用你送!” “啊?”蓝昱不是很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蓝昱一副很不了解状况的样子,让绫罗很火大:“走啦!笨蛋大少爷!” 绫罗就带头走了,蓝昱就在后面跟着。两个人就一路无话,一前一后地走回了平德王府。 尉迟璟岚去了春华阁听紫祤报告了一下京城的最新状况,稍微呆了一会之后,走出了春华阁。 尉迟璟岚考虑着最近的形式,向前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迎面走过来的人。来人渐渐走近,就在快要能触及到尉迟璟岚的时候,尉迟璟岚由于感觉到深深地寒意而惊醒过来,尉迟珏出现在他的面前。 “皇兄。”尉迟璟岚收紧双手,维持着面上的微笑。 “皇弟倒是真的很悠闲呢!只是不要总是留恋于这种地方比较好。”尉迟珏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着,继续向前走,擦身而过的瞬间,尉迟珏的声音变得极寒无比。 “不要太接近那个女人,不要忘记你自己的命运,永远只有一个人的命运。” 第七章 一个人的未来4 尉迟璟岚的头很疼,每次只要见到尉迟珏都会有这样的反应。经过这些年的生活,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尉迟璟岚的心的城池早已是固若金汤,可是尉迟珏总是很轻易的就可以击溃他的精神,尉迟璟岚居然会对他产生恐惧。 尉迟璟岚走在大街上,明明很热闹的大街,在尉迟璟岚的眼中绝对的是空无一人。原本尉迟璟岚在大街上也是维持着微笑的,虽然是贵公子,但是却不会让人不敢亲近,路上的行人总是很大胆的靠近他,欣赏着这个难得一见的英俊公子。然而现在的尉迟璟岚只是觉得很累,而且知道现在即使是微笑也没有任何好处,稍稍露出了一丝冰冷的本性。路上的行人只要一接近他,都会感到巨大的寒意,看一眼都会打一个冷颤,于是纷纷避之不及,外加目不斜视。 “呜,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冷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声音在尉迟璟岚的耳边响起。尉迟璟岚抬头一看,果然是蓝昱这个笨蛋。 “喂,你这家伙又怎么了,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蓝昱走到尉迟璟岚面前,看着尉迟璟岚的脸色问,“啊,你不会是遇到尉迟珏了吧?我刚才碰见那个家伙了,那家伙说了什么了吗?” “没什么!”尉迟璟岚很快回答了一句之后,恢复了以往的温和表情。 “我说你这个家伙啊……”蓝昱无奈地看了尉迟璟岚一眼,做了一个拿你没辙的手势,“即使是很糟糕的表情,偶尔表现一下自己的真性情有什么不好的。” 尉迟璟岚毫不客气的揍了蓝昱脑袋一拳,把他打趴下,说:“笨蛋,你不适合这种深沉的话,别装了。” “干嘛,想打架?”蓝昱激动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摆好架势。 尉迟璟岚无视他的存在,直接向前前进,边走边说:“你不是跟绫罗出去了吗?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蓝昱愤愤地说:“哼,那个臭丫鬟,任性而且蛮不讲理,还有我现在认识了一个新的成语。” “真是,难得啊,你这个语言白痴也能学习成语,什么成语?” “卸磨杀猪!”蓝昱器宇轩昂的说。 “啊?” “你不知道吗?就是形容一个人用完了一个人之后马上把把那个人抛弃的意思,我爹好像说过这句话的。” 听了蓝昱的解释,尉迟璟岚头又开始头疼了,“天啊,就知道不应该对你有所期待的。那个叫卸磨杀驴,明白吗?是驴,不是猪,而且你见过有人用猪拉磨吗?” “这个成语跟拉磨有什么关系?”蓝昱不解的问。 “你那个学识渊博的爹要是在这该哭了,我也懒得跟你解释。你还是跟我说说绫罗是怎么卸磨,然后杀了你这只猪的吧!” “那个小丫鬟买了一堆东西,全部让本少爷付钱,还要本少爷帮他拿,最后等我帮她拿回去之后,结果本少爷连大门都没进得去,就被关在大门外面了。还说什么‘你今天做得太过分了,你要是敢闯进来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你,即使小姐说情也不行!’” “你今天又做了什么惹人讨厌的事情了?” “我哪有做什么,只不过把她从那个又讨厌又危险的尉迟珏身边强行带走罢了。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的卑鄙,还下跪给这种人,真是太气人了。” “你是说,绫罗给尉迟珏参拜?”尉迟璟岚注意到这件事,“也就是说绫罗知道,尉迟珏的身份?” “嗯?这个,好像的确是知道这么回事的。绫罗一见到他好像就参拜了,奇怪,她怎么会认识他的?”蓝昱回想着说。 “这么说,尉迟珏已经接触过莫惜了。看来回去时我得提醒一下莫惜了。”尉迟璟岚心想着,却回头对蓝昱说:“到你家去吧,想念你娘的手艺了。” “诶?今晚你不回去吃饭吗?”蓝昱好像有点失望。 “嗯,不会去,而且即使我回去也不一定会带着你一起回去的,你跟绫罗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了,很无聊。好了,走吧。” “谁,谁说我想跟在你后面混进去了啊,不就是回家嘛,走就是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了吧。 “蓝昱!”尉迟璟岚突然叫住擅自走开的蓝昱,“那里是我家的方向。” “我知道了!” 平德王府里面,莫惜收拾完毕之后,用她最得意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跟后院的那些可怜的下人们解释。 首先,莫惜把迷香撤走之后,点燃可以使他们清醒的药香,在大家清醒过来之前装睡的倒在后院里面。 “我说的是真的哦,刚才王爷真的是在这里发钱的,说是奖励你们的幸苦工作,可是为什么会不见了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进来就觉得好困,然后就在这里睡着了。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呢。” “王妃,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怎么说这件事也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厨房的王大娘首先质疑到。 “就是,王妃你太能玩了,上次害我们追了你一夜,这次又让我们在这里睡了一下午,耽误的事情怎么办?”老管家也说,说起来,管家也挺倒霉的,本来是因为觉得王爷会在后院发钱也挺奇怪的,所以想要过来看一下,结果不小心自己也睡着了,结果倒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地上的一块小石头上了,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我也知道我上次给你们带来了好大的麻烦,可是那次只是由于太饿了,然后又被你们一群人追,只好拼命逃跑,最后我都累的怕不起来了,还得替王爷去应酬,你们都有好好睡觉的才是。而起,我不会说谎的,这回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相信我吧!”说这番话的时候,莫惜变得委屈无比,楚楚可怜,而那双泪光闪闪的眼睛就像是真诚的证明一样,让人不忍心去怀疑她。于是,周围的下人们都怀疑的看着王大娘,顺便鄙视一下管家。莫惜看情况朝着自己的预料发展,于是接下去说到,“其实我也知道,王大娘只是因为关心大家,所以才会误会我,管家是太尽责,所以才生气的。所以,你们相信我好吗?”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好像发现了什么,叫出声来。“王妃,这里的地上有给你的一封信。” “啊?什么信啊?”莫惜佯装不懂的接过这封信,这封信当然是莫惜一不留神丢在那里的东西了。“信上写了什么?我看看:‘我可爱的女儿,因为最近实在是很无聊,于是准备骗你玩玩,告诉你啊,尉迟璟岚在后院发钱的事情是伟大的我说谎的,不过还是有礼物送给你的,就是苏州的上等——迷香,午睡愉快啊!’那个可恶的死老头,居然做这种事情,对不起了大家,我听说有钱领的,所以想叫你们一起来,结果中了埋伏,对不起,虽然这件事是我那个很不像话的父亲做得,可是,我也要承担责任。所以,你们责怪我吧。” 这件事当然不可能真的是莫言做得,可是总得找一个替死鬼,所以,莫言成了首选。一来人不在,所以死无对证,二来,莫言有过大木箱的前科,比较容易相信,第三,纯粹是莫惜的个人兴趣而已。 不过现在大家是真的理解了莫惜的苦衷,也是完全相信了这些鬼话,之后在莫惜的循循善诱之下,都老老实实地回去工作了,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记者这件事情了。附带效果就是,莫惜又成功的笼络的厨房的众人。 后来厨房的王大娘为了表示歉意,特意送了一盒点心过去。莫惜现在正在吃着点心,绫罗搬着一堆东西就回来了。 “小…小姐,帮个忙…” 莫惜看到这个状况,上去接手,把东西放好以后,看着绫罗的那些战利品,赞叹到:“今天蓝昱这小子还真是倒霉,要不是家里有钱,肯定破产了吧!” “不要跟我提着个名字,火大!” “这小子又惹你了?真是不长记性,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他怎么惹你了。”莫惜一边在绫罗的战利品里面挑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边问。 “我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一次那个帅哥,蓝昱这个混蛋居然那么不客气的把握拉开,这下帅哥真的是会讨厌我了。” “什么帅哥这么了不起,值得我们绫罗小姐这么激动。”话说居然还没有挑完,都有一小半的东西归到她的名下了。 “就是他啊,上次在御花园里面遇到的平津王爷,还记得吗?” “诶?”莫惜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尉迟珏?” “是啊,蓝昱这个混蛋居然对王爷出言不逊,真是过分。” “那个蓝昱都说了什么了?”莫惜一下变得很严肃地问,手上的工作也停了下来。 “说什么,我不太记得了,他好像管帅哥叫危险的男人,还让我离他远一点,真的很奇怪的。” 莫惜沉默了一会,说:“绫罗,虽然我不知道蓝昱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你最好还是听他的话好了,对于尉迟珏,你最好还是提防一点好了。” “小姐你也这么说,到底尉迟珏做了什么啊?”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蓝昱搞不好是看你看着尉迟珏的眼神太过热情,吃醋了哦!”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怎么可能的,而且啊,都说了,我只是纯粹的欣赏帅哥而已,才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夸张。”绫罗不满的瞟了莫惜一眼,然后说,“还有小姐,你与尉迟璟岚的关系进展的怎样了,他毕竟是你以后要一直相处下去的夫君,一直跟陌生人一样可不好啊!” “嗯,发展的还行吧,可是今晚他大概是不会回来了。”莫惜又接着开始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小姐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急啊,在这么下去,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小宝宝了。”绫罗表示担忧地说。 “呵呵,你是很想我把你嫁给蓝昱是吧?”莫惜威胁的看了绫罗一眼,“不过对于尉迟璟岚我改变主意了,不要在他的面前做戏来求得亲近了,这家伙太聪明了。而且,直觉告诉我,我最好不要离他太近,会很危险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莫惜脸上不禁有了一丝忧伤。 “哎,这还是真意外呢,不过做什么都好,只要是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可以了。”绫罗试图转移莫惜的注意力,顺手拿起莫惜分开的那堆东西,打包好,“那么小姐,剩下的东西就送你好了。” “这份是我的,你的是留下来的……那份好的!” “嗯,小姐的眼光一向不错,这些应该就是精品了,谢了!”也不管莫惜那威胁的眼神,绫罗带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你…哎,绫罗你太狡猾了吧!”莫惜不甘心地在后面喊着。哎,聪明如莫惜,可是为什么会总是栽在这个小丫头的手上哦。 绫罗走了以后,莫惜的眉头又皱到一起,想起尉迟璟岚的事情,莫惜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在厨房里,尉迟璟岚居然会流露出那么真实的一面。只不过这恐怕只是昙花一现罢了,以后再想有这种机会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想到这里,莫惜有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悲伤。 “但是这样就不会有牵挂了,这样就很好了。”莫惜喃喃自语。 当天,果然如莫惜猜的一样,尉迟璟岚果然没有回来,而且第二天,尉迟璟岚回来以后,除了提醒莫惜不可以接近尉迟珏以外,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感觉突然之间疏远好多。 之后,尉迟璟岚更加频繁的出入青楼酒肆,带着蓝昱四处游玩,虽然每天都有回王府,可是都是很晚的事情了。虽然是不愿意承认,但是,尉迟珏的话,看来在尉迟璟岚的心中还是留下不小的影响。 而莫惜那里,上次鸾英社的聚会效果也渐渐地显露出来了,莫惜也开始频繁的参加一些小姐们的聚会,借机发展自己店铺的客源,事实也总是如莫惜所愿,店里的客人开始增加。 两个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少有见面的机会,即使偶尔碰上了也不过是说几句客套话而已。但是有时候还是必须一同出去见人,每次到这个时候,两个人才会像新婚夫妇一样,彼此之间很是幸福。只不过…… 看似很亲密的两个人,只不过是两个各自经营着自己未来的陌生人而已。 第八章 不可避免的交集1 王乾,是尉迟璟岚认识的公子之一,今日大婚,特地邀请了尉迟璟岚携夫人参加。于是莫惜就跟着尉迟璟岚来到了王府。王乾的父亲王化严表面上是一个商人丝绸商人,王乾也是一直这样以为的,可是尉迟璟岚却知道,王乾实际上是一个武器制造商人。因此,王乾才有机会结交到尉迟璟岚。 “璟岚兄,你来了!”尉迟璟岚刚进大门,王乾就很高兴地撇开别的客人挤了过来,“嫂夫人也是来了。” “嗯,王公子,恭喜了!”莫惜稍微倚在尉迟璟岚的身上,微笑着祝福。这副慵懒的模样让王乾一下子看呆了,自从上次在尉迟璟岚的婚宴上看过莫惜之后,王乾一直很惊艳于莫惜的美貌,一直很遗憾为什么自己不知道京城居然会有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今天莫惜又让绫罗帮自己重新打造了一下,这次由于是将头发盘了起来,加上绫罗的细心雕琢,再穿上一身浅红的姗裙,比上次多出一丝妩媚的成熟感。 尉迟璟岚看到王乾的失态,只觉得这样的王乾很让人讨厌,只得开口唤回他的注意力:“王乾,这回你也终于是有家室的人了,恐怕以后不好再随便跟我们出去玩了。” 王乾尴尬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到尉迟璟岚的身上,却发现尉迟璟岚今天的气势也与以往不同,平日里有些松散的头发今日梳得格外整齐,身上的袍子是一件浅灰色的竖领长袍,里面的白色罩衫绣上的几颗翠绿的青竹。王乾看着这一对璧人,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的确是相当的般配。 王乾讪讪的笑了一下,很快又将这无端的烦恼弃之脑后,说:“璟岚兄,怎么蓝昱那个跟屁虫今天没有来?” “呵呵,不是,只不过跟我夫人的小丫鬟在门口吵架呢!”尉迟璟岚好笑地看了身边的莫惜一眼,莫惜也合作的看着他微笑。 “吵架,为什么啊?”王乾好奇的向门外探。 “很无聊的事情,好了,王兄,你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吧,我带着惜儿随便看看就好!”尉迟璟岚提醒着王乾。 “嗯,那璟岚兄就自便了。”王乾一拱手就离开了。 王乾离开以后,很快尉迟璟岚又被一些其他认识的客人包围了起来,尉迟璟岚和莫惜很从容的应对着这个场面,在众人的眼中俨然是一对幸福而甜蜜的小夫妻。可是莫惜和尉迟璟岚现在心里想的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莫惜周旋在众人之间,对于这些人,莫惜早就像尉迟璟岚打听清楚了这些人的家世,考虑着推荐什么样的店铺给什么样的人,或者干脆就在考虑以后会与谁合作。尉迟璟岚对这些人则是没有多少兴趣,这里面并没有多少值得利用的关系,于是一边敷衍着回答一些对话,一边观察着那些不认识的人,看看里面是否有值得结交的“朋友”。 而这个时候,蓝昱与莫惜正在大门外吵得不可开交。 事情的起因是早晨蓝昱提前到了平德王府,准备为尉迟璟岚挑选衣着,这是应尉迟璟岚的要求,毕竟今天可能会认识一些重要的人,而绫罗也是一大早就到了莫惜的房间里面为莫惜装扮了,两个人一个在静怡轩,一个在露苑,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四个人在门口聚头了。 蓝昱一见到莫惜直觉地就去看莫惜身上的装扮,仔细看了一遍之后,虽然很不甘心,蓝昱还是不得不承认,绫罗的装扮真的非常出色,应该比自己要厉害,不,不对,是跟自己一样厉害。而绫罗也做了同样的一件事,对于蓝昱给尉迟璟岚搭配的服装,绫罗也很是佩服,绫罗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有给女人做过妆扮,对于男人却没有多少自信,对蓝昱不禁赞许了几分。 “惜儿,你几天很漂亮呢!”尉迟璟岚说到,这回事真心的赞美。今天的莫惜脸色比以往更加红润了。 莫惜听到尉迟璟岚的赞美,本来就红又涂了一层胭脂的脸几不可见的红了,然后说:“璟岚你真会哄我,让谁来看,都只会说你好看的!” 尉迟璟岚只是笑了一笑,说:“嗯,今天蓝昱的水准似乎特别的高,大概是因为有了想炫耀的人吧!”说着示意的看了绫罗一眼。 绫罗注意到这个眼光,自动忽略。 蓝昱倒是急了,大声说道:“我一直是这么高水准的,而且我也从不炫耀!” “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越描越黑啊!”莫惜故意说话嘲笑蓝昱。 蓝昱生气地准备立刻就回击。绫罗虽然觉得看蓝昱被欺负还是挺好玩的,可是自己毕竟是主角之一,还是心里会不舒服,于是对着蓝昱说:“你要是想发火没关系,可是再不走就要晚了!” 莫惜自动地把绫罗的行为归结为帮蓝昱解围,暧昧的朝绫罗看了一眼,眼角流光,看的尉迟璟岚有瞬间的恍惚。 “哈哈,我们还是上马车再说吧!”尉迟璟岚率先结束了这场谈话。 到了马车上之后,大家都随便的说着些什么。蓝昱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说:“璟岚,我爹昨天问我,你跟莫惜现在的关系怎么样了,问我你是不是还是整天到处玩,他好像对你现在整天去青楼很不满的。” 尉迟璟岚眉毛一挑,说:“你是怎么回答你爹的?” “我就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改变啊!”蓝昱完全没有听出蓝忠甫的话里有话啊! “哎……”尉迟璟岚和莫惜一同叹出一口气,无奈地想揍他。尉迟璟岚与莫惜偶尔还是会去蓝府几次,每次去都表现出很甜蜜的样子,结果蓝昱的这一番话可算是把他们的努力全部毁掉了。 “你还是真的很没脑子啊!”绫罗笑着说,可是却对蓝昱的回答很满意。绫罗对于莫惜的想法虽然很了解,可是最担心的还是莫惜着一生的幸福问题,但是绫罗算是看出来了,要是再任其发展下去,这两个人搞不好一辈子都会这样不冷不热的,成了住在一起的朋友了。这下子蓝忠甫肯定是会插手催促两个人的了。 绫罗完全是没有恶意的一句话,听到蓝昱的耳朵里面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你什么意思?你才没脑子呢!”蓝昱很生气的说。 “本来就是你很没有脑子!”莫惜这回也发火了,尉迟璟岚很合作的抛给蓝昱一个的确如此的眼神。 “我,我有说错什么吗?”蓝昱显得有点委屈,这小本来想发火的莫惜看到这个娃娃脸就没力气发火了,而且估计解释个蓝昱听他也听不懂的了。莫惜开始揉自己的头了。 “哈哈哈!”绫罗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哼,你肯定是在嫉妒本少爷的才华。你家小姐的装扮,要是由本少爷动手的话,肯定还要好看一千倍!”蓝昱说着还高傲地抬起头。当然,说这句话纯粹是脱口而出的,也是由于早上自己会有一瞬间认为绫罗的技巧比他高而带来的后遗症。 “哈?你说我嫉妒你?你少做梦了!你说这句话怕是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技巧不如我,故意在寻找心里平衡是吧?” 猫被踩到了尾巴。“你才胡说,你这个小丫鬟,还妄想本少爷会赞美你!” 蓝昱这副口气稍稍惹恼了绫罗,绫罗不甘示弱的回到:“是,你大少爷了不起,一个成天无所事事,毫无前途的大少爷!” “你这个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你有前途,也是最多是一个有前途的丫鬟罢了。” 车内的莫惜和尉迟璟岚对这些噪音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但是越到后来,两个人越不像话了。 “你这个小丫头看你跟你家小姐学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看你才是跟尉迟璟岚学的,成天不是青楼就是酒楼,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哼,难怪你家小姐品味这么差,原来都是跟你学的!” “哈哈,我还在好奇,为什么尉迟璟岚的打扮都这么俗不可耐,原来都是你的杰作啊!” “这不关自己的事情!”莫惜和尉迟璟岚两个人尽力想忽略这些言语,可是这些言语很明显已经成功的把两个人从事不关己提升到努力忍耐了。尉迟璟岚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莫惜则是拼命地揉着太阳穴。 马车缓缓地行驶,终于到了王府,可是这两个人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而且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地步了。 “一看就知道你营养不良,长的这么矮,不过一个小丫鬟长的矮点也刚好,不要太高了!” “是,我哪有你这位大少爷营养过剩,满脑子冒油,高个子的油壶!” “你这个小眼睛的笨蛋!” “你是大嘴巴的猪!” “够了!”莫惜一阵怒吼,吼完就开始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们两个吵完之前不准进来!”尉迟璟岚额头已经青筋直跳了,亏他还能很平顺的把这句话说出来。 说完莫惜就挽着尉迟璟岚进去了,一边走,一边调整自己的心情。 留下的蓝昱和绫罗对看一眼,蓝昱先叫道:“都是你这个头发分叉的臭丫头的错!” “你这个眉毛有杂毛的笨蛋才是可恶!”(话说这两个人的观察力还真是仔细啊!) 结果两个人就站在王府外面一直吵到现在,路过的行人们都好奇的驻足观看。这个时候王府内外真的都是一样热闹啊! “你猜那两个人吵完了没?”撇开众人的莫惜问尉迟璟岚,这时候王乾已经去接新娘子了。 “我想快了。你过来不会是想说这个的吧?” “呵呵,我是想问,你准备怎么应付蓝忠甫?”莫惜只好摊牌。 “蓝老师那里我们只好再过去一次见机行事了,好在蓝老师比较好骗。”尉迟璟岚随口说着,“只是蓝夫人就有点头疼了,这女人一向精明的很。” “啊,青姨那边我会去说的,青姨应该不会多为难我们。” “嗯,可是到时候可能会有点牺牲啊!”尉迟璟岚突然坏坏地笑着。 莫惜警惕地看着尉迟璟岚,说:“你什么意思?” “蓝老师再好骗可也不像蓝昱一样真的那么笨,到时候肯定会留我们过一夜,我们将会独处一室啊!” “啊?”莫惜这才意识到这一层,与尉迟璟岚拉开一点距离,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已。”尉迟璟岚注意到,莫惜的脸很红,很鲜艳的颜色,嘴唇也是娇艳的很,本想继续开玩笑的,可是还是不得不转过脸去,岔开话题,“你今天有没有找到对你生意有帮助的人?” 莫惜没有注意到尉迟璟岚的异样,回答:“呵呵,有几个,只是不多,他们的生意都做的很大,暂时应该是用不着得了。你呢,一直就在东张西望的,在找什么人吗?” “你倒真是观察仔细,我只是觉得有点烦而已。” “不想说就算了。”突然人群**起来,新娘子进门了。“哇,要拜堂了!去看看啊!” 莫惜没有再理会尉迟璟岚,挤过前面的人群,挤到了最边上,看着新娘子进门,跨火盆,慢慢地由新郎官前进大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每一次莫惜都会兴奋的叫着,看上去很雀跃。莫惜结婚的时候只有一场冰冷的参拜,和一场热闹的婚宴,完全没有这些形式,所以现在见到了很兴奋吧。尉迟璟岚离她很远,看的不是很真切,很想上前靠近一点,但是莫名地胆寒,无法向前。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我改变注意了,我希望你能接受她,并且爱上她!你也是可以有未来的,不是一个人的未来,她会对你好的,会永远对你好的。”阴冷而媚惑的声音让尉迟璟岚迅速的回过头去。 什么人也没有,可是这个声音的的确确是属于,尉迟珏。 角落里,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尉迟璟岚,充满了未知的双眼,看不出带有怎样的情感。只是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只是冷笑而已,不是嘲讽,不是阴狠,有点深沉的无奈,有点恐怖的期待。 尉迟璟岚心突然跳的很快,直觉告诉他,尉迟珏在这里,还在这里,身上的寒毛全部立了起来。好久之后,这种沉重的压迫感突然间消失了,尉迟璟岚忍不住一个咀咧。一双温柔的手稳住了尉迟璟岚的身形,尉迟璟岚看过去,迎上的是莫惜那双关切的询问眼神。 “你也是可以有未来的,不是一个人的未来,她会对你好的,会永远对你好的。” 似乎有魔力的一句话,尉迟璟岚软软地靠近莫惜,真心的微笑了,纯真的像个孩子。 莫惜的心一下子着了魔,忘记了跳动。就在快要死掉的时候,莫惜回过神,狠狠地推开尉迟璟岚,然后,尴尬地说:“那个,你好像不舒服,要不要先走?” 莫惜整个人仿佛被开水烫过一样,声音都变了,甚至不敢抬头看向尉迟璟岚,只是头疼更加的严重了。 被猛地推开之后,尉迟璟岚一下子傻在那里,对于自己的行为,完全不能理解。幸而莫惜一直低着头,完全没有看向尉迟璟岚,因此没有发现此刻尉迟璟岚真实的脸红,真实的慌乱。尉迟璟岚深呼吸,强行使自己转移注意力,强行使自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一切就如从未发生。 “你怎么了?”尉迟璟岚问莫惜,脸上一丝促狭的意味很明显。 莫惜在尉迟璟岚的疑问下抬起头,看着尉迟璟岚促狭的脸,心跳渐渐恢复,只是速度有点快了。“你才是怎么了,不是都跟你说过不要这么看着我吗?”说罢,狠狠地踩了尉迟璟岚一脚。 一脚下去,尉迟璟岚到没有什么,莫惜反倒摇晃了一下。莫惜立马又站稳,对着尉迟璟岚说:“我累了,我先回去了!你待会儿自己找马车回去好了。” 说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尉迟璟岚怔怔地看着莫惜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又完全说不上来。尉迟璟岚只是看了一会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敢久留。 “都没有注意到吧,刻意在众人面前装的很亲密,可是实际上却很疏远,但是……”尉迟珏离开了热闹的王府,“两个人的眼睛总是很无心的飘到对方那里。” 当莫惜走到门口时,围观的路人已经散了,只有气喘嘘嘘的蓝昱,和已经很累,声音很低,但是还在说话的绫罗。 “……今年年初一月,你踹坏了四扇门,需要轻度修理一次,需要白银一十四两,中度修理一次,需要白银三十二两,直接换门两次,每次八十两,二月……” “绫罗,你不会在念账本吧?”莫惜惊讶的看着绫罗。绫罗是一个过目不忘的才女,这一点是莫惜所知道的,因此上次莫惜虽然抢走了账本,一样被吃的死死的。可是没想到,大半个月以前,莫惜在账房发现了这本有趣的账本,于是就给绫罗看了一次,没想到就那么几眼绫罗就记住了,而且还用在这么有前途的地方上面。 “是……”绫罗回头看了一眼莫惜,却被吓坏了,“小姐,你……” 莫惜抬手示意绫罗不要再说下去了。 “小姐,我们回去吧!”绫罗上前扶着莫惜,对蓝昱视而不见的坐上马车,马车就这么走了起来。 蓝昱一头雾水地被丢到门口,随后就进去找尉迟璟岚去了。 第八章 不可避免的交集2 蓝昱一头雾水地被丢到门口,随后就进去找尉迟璟岚去了。 蓝昱到了拥挤的大厅之后,一眼就找出了尉迟璟岚的位置。 大厅内,尉迟璟岚的周围很空,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尉迟璟岚此刻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还好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否则难得聚集的人气要损失好多了。 “你,没事吧?”蓝昱靠近尉迟璟岚,幽幽地问了一句。 尉迟璟岚意识到时蓝昱之后,周身的寒气降低了一点,并没有说什么。 蓝昱试探性地绕到尉迟璟岚的前面,被尉迟璟岚面部的表情吓坏了。蓝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离开后找到了王乾,开了一会玩笑之后,把尉迟璟岚带离了这里。 尉迟璟岚的脸,平静的吓人,而且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这样的尉迟璟岚蓝昱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可是也是好久没有看见过的了。这个表情就意味着,尉迟璟岚现在很烦躁,这时如果有人胆敢惹到尉迟璟岚一丝一毫,绝对意味着他的下半生将笼罩在影阴中度过。 将尉迟璟岚慢慢地带出王府之后,蓝昱心里在后怕。刚才自己如不是及早发现,万一哪个笨蛋闯入尉迟璟岚的**,这场喜宴就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走在路上,蓝昱偷偷瞄了尉迟璟岚好多眼,犹豫了半天之后,蓝昱轻声地慢慢问道:“那个,璟岚,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 蓝昱吞了口气,安安静静地走在后面,心里一直在哀嚎:“天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谁能告诉我啊,早知道我就不要在门口跟绫罗说那么多废话了,还有莫惜刚才出来好像也是不对劲的!不是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天啊!” 蓝昱又偷偷地瞟了尉迟璟岚好几眼。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尉迟璟岚突然张口,寒气逼人。 “没没没什么!”蓝昱慌忙站直,又犹豫着开口,“那个,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没有!”很干脆的回答。可是蓝昱却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怒气,蓝昱颤抖着不敢再问了。 两个人走了很久之后,尉迟璟岚先开口了,说:“蓝昱,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容易受别人的话的挑拨?” “没有,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蓝昱心想着,但是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只是配合的笑笑说:“不会啊,你还是很有主见的。” “是么?”尉迟璟岚又不说话了。原来莫惜走了以后,尉迟璟岚对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很后悔,接着又无端地脑海中响起尉迟珏的声音,联想到自己是因为尉迟珏的话而放松了警惕,心中充满了不甘。对于尉迟璟岚来说,这是一种耻辱,而且从以前开始,尉迟璟岚对于尉迟珏的话就没有什么抵抗力,这也是尉迟璟岚畏惧尉迟珏的原因之一。因为尉迟珏的提醒,开始排斥莫惜,又因为尉迟珏的劝告,对莫惜一下字彰显出好感,有一种傀儡的感觉,让人很不爽。可是,自己却因为那一句“你也是可以有未来的,不是一个人的未来,她会对你好的,会永远对你好的”而感觉到欣喜,这下,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莫惜了。 一旁的蓝昱看着尉迟璟岚的脸色变幻莫测,揣测着刚才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多余的话,紧张的半死。 “那个……蓝昱!”尉迟璟岚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子让蓝昱的心跳停止了半天,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尉迟璟岚接下来说得话,“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很莫惜相处比较合适?” 蓝昱一下子似乎不能接受现在的情况,一时间说不出话了。 “算了,我随便问问的。” 蓝昱似乎一瞬间看见了尉迟璟岚脸红的样子,但是直觉的认为这是一个幻觉。然后缓了半天之后,蓝昱尽量平静地说:“这个,相处什么的,看的顺眼就对她好,看不顺眼就不用理她不就行了?” “不是,我问的是,夫妻相处的关系!”虽然很犹豫,但是尉迟璟岚还是把这话问出来了。 “哦,对哦,莫惜现在是你老婆。”别说是蓝昱了,恐怕就是当事人,也很难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亲了吧,“嗯,这个,大概就是像我爹娘那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你管外面,莫惜管家里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吧。不过我没结过婚,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哎,我不是问的这个,算了吧,问你这种问题,还是我比较白痴啊!”尉迟璟岚半是自言自语的说。 “你什么意思!”蓝昱,很想大声叫出来,可是被尉迟璟岚的深深一个叹息给憋了回去。 之后,尉迟璟岚直接回平德王府去了,或多或少有点像知道莫惜现在的情况吧。可是,才刚刚回到府里,就看见莫惜出来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啊,你回来了,正好,我还想派人出去找你呢。”莫惜一见到尉迟璟岚就说。 “额?”尉迟璟岚忽然见到莫惜,忽然觉得有点紧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还不是这小子的错!”莫惜狠狠地瞪了蓝昱一眼,“说那么多废话,他老爹传话来让我们今晚过去吃饭。” 尉迟璟岚并没有多意外,只是看着现在的莫惜有点奇怪,具体是哪里奇怪尉迟璟岚也说不清。“好了,总之还是先去蓝府吧。” “嗯,好吧,哎,累死了。”莫惜无奈地说。 这时一旁的绫罗忍不住直皱眉头,说:“小姐,要不你还是跟蓝老爷说明天再去吧!今天还是算了吧,你不是很累吗……” “我没事,你不要瞎担心了!”莫惜阻止了绫罗继续说下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尉迟璟岚总觉得有点担心,眼睛一直盯着莫惜,想找出什么破绽,“或者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很好啊,我哪里像是不舒服的人的样子了?”莫惜很自然地微笑着,确实,莫惜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人,与其说不舒服,看上去反而比一直以来稍显血色不足的时候显得精神多了。 这时一旁的蓝昱观察了尉迟璟岚半天之后,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太好了,璟岚恢复过来了!天啊,这样的日子多过两天一定会折寿的。” “对了,蓝昱,我家的大门修理费,你打算什么时候交上来啊?”莫惜忽然向一直安静地带爱一边的蓝昱问。只是想转移尉迟璟岚的注意力而已。 话说,蓝昱也不是什么没钱的人,只是一直习惯性地去踹尉迟璟家的大门,而自己又根本想不起修理费的事情。时间一久,帐就堆在哪里了,等到蓝昱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修理费已经不是蓝昱可以处理的一笔费用了。每到这个时候,蓝昱其实挺后悔自己的老爹不是一个贪官的。 忽然被人点住痛脚的蓝昱立刻摆出一副自认为很无辜的表情说:“其实我也没有踹坏几扇门,我跟璟岚关系这么好就算了吧,好吗?” 可是蓝昱压根就不能理解,这副无辜的表情实在是很不适合他,不是不好看,只是,这样只会让人更加想欺负他而已。但是意外的是,这次谁也没有接着嘲讽他,因为尉迟璟岚的注意力并没有被成功转移,依旧看着莫惜,莫惜也紧张的希望自己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才好。绫罗则是很担心的一直关注着自家小姐,所以根本就没有搭理这个笨蛋。 蓝昱一看没人理自己,忽然觉得失落了,心里在嘀咕着为什么今天大家都没有欺负他(这个人是受虐狂的!)。 于是四个人就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坐上马车,前往蓝府去了。 马车缓缓行驶,就快要到蓝府时,莫惜终于还是忍不住靠近尉迟璟岚小声的说:“你要是继续这么奇怪下去,就算伯父再笨也该看出问题了!” “嗯?你说什么?”尉迟璟岚被莫惜突然靠近的举动吓了一跳。其实,莫惜因为尉迟璟岚一直盯着自己的缘故,根本就不敢抬头看尉迟璟岚,因此也一直没有发现,尉迟璟岚看向她的眼神一直是涣散的。尉迟璟岚只不过是将目光锁定住莫惜之后,一直在考虑着怎样和这个女人相处罢了。 但是…… 尉迟璟岚扬起了自己招牌式的微笑,故意用很暧昧的语调说:“你靠着我这么近,就算人家想误会我们关系不好也不行啊!” 此话一出,除了莫惜是又羞又愤,其他两人均表示出一阵恶寒,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这算是尉迟璟岚混乱的结束,一切恢复了正常。这才是平时的尉迟璟岚该有的作为。 本处于极度混乱状态之下的尉迟璟岚在看到莫惜的一瞬间,发现一向可以轻易看穿别人的尉迟璟岚对面前的这个女子是什么都不了解,自己也根本无法针对她做出合适的应对态度和方案,他渴望去了解莫惜的人,但是却不屑于用试探的手法,而且居然会希望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可以让莫惜认识自己。却又不甘在莫惜面前露出本性。很是很矛盾的想法。但是就在刚才莫惜靠近他的一瞬间,尉迟璟岚第一次真真切切得面对了莫惜。于是就忽然相通了,自己既然怎么想都想不出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顺其自然好了,该怎么面对就看当时自己的心事如何想的了。 莫惜其实一直是知道的,这段时间尉迟璟岚是不正常的,忽冷忽热的,总是好像在烦恼着什么,而现在尉迟璟岚的表现无疑是解决了一个难题。看着尉迟璟岚似乎轻松了不少的表情,莫惜也无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离远了一点之后,说:“看来你现在算是恢复正常了是吧?” “嗯,总算是有点头绪了。” “那就好,这样我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呵呵,我是绝对不会辜负如此一位美人的期待的。” 尽管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不过似乎关系处的不错,蓝昱对于尉迟璟岚白天的种种总算是释怀了。绫罗虽然是依旧是担心地看着莫惜,但是神情轻松了不少。 等到了蓝府之后,果不其然,蓝忠甫早就出现在大厅里面了,而一向都是等人到了再匆匆赶来的阮青儿也早就等候在大厅了,不过看上去就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大概是被蓝忠甫强迫坐在这里的,要不然以阮青儿的性子才不会这么无聊到做这种丢人的事情的。 自从莫惜和尉迟璟岚一进门,蓝忠甫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这两人,连自己亲生儿子一眼都没有瞟。 “璟岚,惜儿,你们来啦,呵呵!”蓝忠甫努力想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紧张,可是毕竟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一个老头子来操心这些,对于一向遵循君子之道的蓝忠甫来说实在是一大考验啊。 但是,这么紧张的表现早就一眼看穿了啊! 蓝昱看着自己的老爹,觉得有点丢人,于是大声地说:“爹,我也来了!” “哦!”继续无视,蓝忠甫看着莫惜说,“惜儿啊,你伯母有话想跟你聊聊,你们去后面聊聊吧!那个我也很想跟璟岚两人聊聊天,呵呵!” “哦,好的,那岚你就好好陪伯父聊一会吧,我跟青姨去后面聊聊啊!”莫惜含义深刻地朝尉迟璟岚笑笑。 尉迟璟岚回报以同样的微笑,说:“嗯,去吧!”言辞中尽是宠溺的味道,要不是因为当着蓝忠甫的面,恐怕莫惜又要大声的吼出来:都叫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了! 阮青儿很无奈地走到莫惜面前说:“那我们就走吧。” “嗯!”莫惜很顺从的回答,然后对着绫罗点了一下头,示意她不要跟过来了。 就在事情按照蓝忠甫预计的一样发展的时候,蓝昱大声的提出抗议:“你们一个带走一个,我怎么办?” 这时蓝忠甫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这里,可是可怜的蓝昱怎么也想不到,蓝忠甫现在,觉得他,很烦,于是,蓝忠甫大声宣布道:“你就不会陪着绫罗到处走走,或者出去转转啊!” “……”此时蓝昱是欲哭无泪了。 第八章 不可避免的交集3 蓝昱就像被丢弃的小狗一样,无奈地坐在,花园的凉亭里面,然后时不时紧张地偷看着旁边的人。旁边的绫罗是完全不能欣赏周围的美景,只是一直担心着小姐,在哪里皱着眉头地看着前面地假山发呆。 “哎…”绫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不会是自己的错吧?毕竟早上才吵得架。虽然好像到后来都是单纯的是自己在挨骂。但是跟自己坐在这里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不会是讨厌跟自己呆在一起吧!想到这些,蓝昱心情更加失落了,而且也更加频繁地偷看绫罗了。 过了半晌之后,绫罗未曾回头地叹了一口气说:“喂!” “什么?”蓝昱紧张的脱口而出。很快又故作正经的说,“咳,你找本少爷什么事情?” “哎……”绫罗看着像小孩子一样的蓝昱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你要是没什么事情,能不能不要总是用这种小狗的眼神看着我啊!” “你……你说谁是小狗!”蓝昱蹦起来大叫,绫罗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了蓝昱一眼,告诉他你很白痴之后,又接着回头叹盯着假山发呆了。 蓝昱的神经绷得很紧,眼看着又得大吵大闹了,绫罗又叹了一口气。蓝昱只觉得即使想发火也是有气无力的,明明应该生气的,可是完全没办法发火,而且看着这样的绫罗,蓝昱突然觉得很不爽。 蓝昱不禁大脑地突然走上前去,大力的一扯,就把绫罗扯向了自己,可是这纯粹是无意识的,等到绫罗奇怪地看着他的时候,蓝昱慌张地收回自己地双手,尴尬笑着说:“那个,我爹叫我带你到处走走地,好了,我们不要坐在这里了。” “嗯?”绫罗有些生气地看着他,一皱眉头就转过身,说,“不用了,我坐在这里就好!” “不行!”蓝昱蛮不讲理地托起绫罗就走。 “等一下,放手,我说你这个人啊,喂,你听见没有!”绫罗大声抗议者,顺便用力地想要挣脱蓝昱的**,而蓝昱是丝毫不理会绫罗的叫喊,蓝昱就是不想看见那么满面愁容的绫罗。 走了好久之后,两个人只是不停地在园子俩面绕来绕去,绫罗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挣扎,只是还是在不停地叫嚣着,骂着蓝昱,蓝昱除了回嘴以外,手一点也没有松下了。绕了半天之后,蓝昱突然安静下来,脚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一大早就找我吵架,现在又一直在叹气的,一点都不像你哦!”蓝昱难得低沉的声音说着。 绫罗楞住了,完全没有想到,蓝昱如此幼稚的举动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么消沉,绫罗无奈地微笑了一下,叹口气,说:“原来你在担心我啊?可是你这么大的力气,我的手都快脱臼了。” “谁,谁担心你了?”蓝昱大叫,但是还是立刻松开了绫罗的手,然后脸也是红了一片。 “咯咯咯!”难得看到这么可爱又没有惹自己生气的蓝昱,绫罗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许笑!”蓝昱脸已经红到耳根了。不过,绫罗好像心情好多了,这个认识让蓝昱轻松了不少。 “好啦好啦!”绫罗好不容易止住笑意,说,“可是,我们如果,再走下去就赶不上晚餐了。我们已经绕着这个园子走了三圈了。” “哼!我只是怕你这个笨丫头记不住这里的路,特意带你多走几遍而已,走吧,本少爷我饿了!”蓝昱高傲的走在绫罗的前面。 看着蓝昱恢复本性,绫罗是越发觉得这个家伙很值得欺负了。“为什么我必须记得你家的路啊?难不成你很希望我住在这里?”绫罗故意问的有些暧昧。 蓝昱这回连耳朵也红了,像一只刺猬似地张开浑身的刺,大叫:“谁,谁,谁希望你住在这里啊!” “哈哈哈!”绫罗大笑着走到了蓝昱的前面,“本丫鬟也饿了,先走了!” “喂,你凭什么走到我的前面啊!”蓝昱脚下用力,毫不费力的用轻功超过了绫罗,然后一阵烟似地跑走了。 “哈哈哈!笨蛋!”绫罗笑完了腰,然后往相反的方向走过去了。原来绫罗一早就看出来蓝昱由于紧张过度而走错了方向,故意这么刺激蓝昱的。 在绫罗跟着蓝昱绕着花园漫无目的地走着的时候,尉迟璟岚和莫惜那里都已经接受了半天的“盘问”了。 莫惜那里是盘问没有错,可是也是最初的时候阮青儿在敷衍蓝忠甫所交代下来的任务而已。比如“你和尉迟璟岚现在相处的怎么样?”“你们有没有一起出去玩?”“有没有准备什么时候要一个孩子”之类的。 “哎,你好歹敷衍的回答一下也行啊,虽然我知道你跟那个臭小子没什么感情可言,但是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再怎么不愿意,尉迟璟岚也是你的相公,你一辈子的依靠,喂,你听我说几句行不行?”阮青儿被一旁一直在睡觉,毫无反应的家伙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青姨,说这么多你不累的?”莫惜懒懒地抬头说。 “哎,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当初纯粹是因为好玩儿没有阻止你嫁给璟岚的,可是现在想起来,你得做法无疑是在拿自己的一生的幸福做赌注啊!” “好了,青姨,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也清楚即使你劝我也不会有任何效果不是吗?” “嗯,说得也是呢,哎,你真是一个任性的让人头疼的丫头啊!”阮青儿无奈地说。 “话说回来,青姨,有件事情很早以前我就想问了,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嫁给蓝忠甫的啊?”莫惜玩味的抬起头来说,“不像是会因为一些很无聊的什么父母之命而会嫁人的人啊,而且有这么一身好的武功,你不会是什么侠女吧?而且看上去,蓝昱在迟钝这方面好像也是他老爹的真传啊,啊!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嫁给她的吧!” 阮青儿愣了一会,随后大笑起来,“哈哈,你这个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呢,还真被你猜对了,我告诉你啊,我家的那个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是真的很厉害啊,比蓝昱还笨,还好玩,搞得我一直想欺负他,结果就不小心嫁给他了。” “天啊,难怪你那么喜欢绫罗,好像看到年轻的时候的自己了吧。但是怎么觉得你现在很听他的话啊?” “呵呵!”阮青儿的那张风韵犹存的脸红了一点,很甜蜜地说,“等你结婚再久一点,你就会有所了解了。” “完全听不懂!”莫惜又趴回桌子上,不过阮青儿却没有任何休息的样子,一直不停地诉说着自己的往事,一副很甜蜜的小女人模样,果然,再怎么看上去很年轻,毕竟也这个年级了,啰嗦是在所难免的了。但是莫惜居然能在这种状态下熟睡,厉害啊! 于是,好长的时间内,阮青儿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务,反倒是把自己的秘密说得一清二楚,可惜的是莫惜似乎很累,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听的进去啊,如果听了,不知道又得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而另一边,蓝忠甫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 “啊,璟岚啊,你现在过的还开心吧!” “嗯,很好啊,多谢老师关心啊!” “你,嗯,璟岚啊,我说,你也是已经成了亲的人了,有没有想过做些什么事情啊?” “那么,老师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这个,嗯,”这个问题是实在是有些敏感啊,“做什么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收拾心性了!” “哦,学生愚钝,请问老师,怎样做才能算是收拾心性呢?” “这个嘛,总之就是不能成天就知道出去玩了,多读一点圣贤之书。” “不出去玩就是收拾心性了吗?可是每天呆在家里实在无聊,而那些圣贤之书呢,学生不才,自问已经研究的很是透彻了。” 这句话绝对不是虚言,在这方面,蓝忠甫早就比不上尉迟璟岚了,四年前,蓝忠甫因为尉迟璟岚总是出去鬼混而想考验一下他的,结果只是很可怜的,被尉迟璟岚考倒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啊。蓝忠甫这个老师也是当的够委屈了,自己一心想教育好的儿子,现在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文盲,而本是为了想多少驱散一些寂寞而教导的学生,简简单单地就超过了自己。 蓝忠甫一头黑线,“你要是真的想想去玩,那么就正正紧紧地去一些明川古迹,然后留下一些流传千古的绝唱,这不是很好嘛!”看来蓝忠甫是铁了心把尉迟璟岚往文学之路上赶了。 “流传千古的绝唱?但是怎么办,学生对这些很不在行,怎样做才行呢?” “这个,自然是有感而发,直抒胸臆就好了!” “哦,内心的感受啊!老师能举个例子吗?” “……” “……” 漫长的一个下午,尉迟璟岚和他是大打太极,结果蓝忠甫想问的问题一个都没有问的出口,看来蓝忠甫暂时是逃不出尉迟璟岚的魔爪了。 直到下人们来唤开饭,终于,也没有能问出去所以然来,于是大家都去吃饭了。 等绫罗走到饭厅的时候,蓝昱也刚好到了饭厅的门口,正一股怨气的看着绫罗。 “哎呀,在自己的家里还能迷路,佩服佩服,哈哈!”绫罗小声的说。 “你等着瞧!”蓝昱虽然生气,可是在这里完全不敢大声说话,因为父亲肯定会教训自己,更加不要说是尉迟璟岚和莫惜,还有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娘肯定是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饭厅里面的人终于到齐了,因为在莫惜的已在强调自己和绫罗亲如姐妹,而且要是不和绫罗在一起吃饭呢,就会食不下咽的,于是绫罗即使是在这里也是可以和大家同席而坐的,再加上绫罗本身也很招人喜欢,也没有一丝粗鄙的气息,蓝忠甫也越来越喜欢这个丫鬟了。 第八章 不可避免的交集4 餐桌上的气氛稍微有点不对劲,怎么说呢,阮青儿好像怀春的少女一般,脸红红的不时偷看着蓝忠甫,蓝忠甫却一刻不停的看着尉迟璟岚和莫惜,希望能看出一点蛛丝马迹,再有就是尉迟璟岚和莫惜大秀恩爱,绫罗看了莫惜几眼之后,发现莫惜的脸色稍微差了一点之后,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开始对一旁不断骚扰她的蓝昱发出警告的眼神。 “惜儿,这个是你爱吃的!”尉迟璟岚相当温柔地看着莫惜。 莫惜自然是半真半假的作出娇羞的表情,低头小吃了一口,低语:“嗯,很好吃!” “呵呵!”看着这一幕。蓝忠甫放心不少,开始觉得是自己太爱担心了。尉迟璟岚和莫惜的演技实在不是高深莫测的,而事实上以蓝忠甫的观察力来说,即使是普通的演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是这两个家伙都太喜欢追求完美了。 不过阮青儿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一个劲地朝蓝忠甫抛媚眼,可惜蓝忠甫压根就没有看见,阮青儿眨了半天之后,终于觉得眼睛算了,就换了一种攻势,嗲声嗲气地说:“忠甫,人家想吃那个鱼!” “噗!”蓝昱第一个喷饭,其他的人也都眉毛乱跳的坐在那里,使劲忍住,尽量不要让自己笑出声来。 “昱儿,你干什么?”蓝忠甫发怒地看着那个毫无形象的蓝昱。 “爹,可是娘……”蓝昱不服气的想辩解。 “你娘怎么了?”蓝忠甫大吼,“你娘不就是叫我帮她夹菜吗?瞧你的样子,人家绫罗都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 “就是嘛,昱儿你真坏!”对于蓝忠甫帮自己说话,阮青儿觉得非常高兴,声音不觉得又低了八度。 一群人大打冷颤,鸡皮疙瘩已经在地上装不下了。 “娘,我知道错了,您老行行好,别再说了……”蓝昱现在的状况可真的是相当糟糕,就差没有翻白眼了。 结果蓝忠甫接下来所说的话更是差点让众人暴走。 “你要是想吃自己夹不就行了?好了,给你!”一整盘鱼就被挪到阮青儿的面前,“你的嗓子都哑成这样了,这鱼挺辣的,不要吃太多,对嗓子不好。” “噗!噗!呵呵,哈哈……”一群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大笑出来,蓝昱已经笑道桌子底下了,绫罗也好不到那哪里去,只是趴在桌子上抽筋,莫惜死命的钻到了尉迟璟岚的怀里笑,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形象毁于一旦,尉迟璟岚虽然好不缺乏定力,可是现在真的是很痛苦的,一边是努力不想让自己太没形象,一边还得忍受莫惜为了不使自己的形象丧失而拼命掐他腰的疼痛。 蓝忠甫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的反应,生气的说:“你们想干什么,怎么今天都吃错药拉拉?” “啪!”阮青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相当难看。“蓝忠甫,你慢慢吃!” “青儿,你干什么?”蓝忠甫不明所以的脸让阮青儿更加火大了。 “今晚我头疼,你一个人去书房睡。”阮青儿说完就扬长而去。 “你头疼干嘛要我去书房睡啊!”蓝忠甫朝阮青儿的背影喊了一句,可以很明显地看见阮青儿的背抖了一下。 等到阮青儿走远之后,众人无不为他感到悲哀啊,都用很同情的目光看着蓝忠甫,弄得蓝忠甫越发觉得莫名其妙了。 “怎么你们大家今天都奇奇怪怪的?”蓝忠甫皱着眉头问。 “啊咳,嗯,伯父,我想你最好去跟伯母道个歉!”莫惜勉强缓过劲来。 “啊?为什么?” “那个老师,学生也是这么认为的!”尉迟璟岚还算是正常的,没有笑道脸抽筋。 “你们把话说清楚!”蓝忠甫也火大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爹,噗,哈哈,爹,您还是去吧,哈哈!”蓝昱从地上爬起来,不由分说地把蓝忠甫拖起来送到门口。蓝忠甫一看这架势,好像不走也得走了,于是回头吩咐了尉迟璟岚和莫惜今晚留下来过夜不许走,就去找阮青儿去了。 “哈哈!”留下来的人再也不憋着了,尤其是那个莫惜,笑得一点形象不剩。蓝昱是一点不心疼身上的锦服,又一次笑到地上去了。 蓝忠甫走回了卧室,结果阮青儿是把门栓死了,无论蓝忠甫是怎么叫门都没有人应声。蓝忠甫看着情况不对啊,但是这状况又实在是有点眼熟,想想,就想起来了,这个状况好像三十三十多年前好像是发生过。蓝忠甫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和大家奇怪的态度,算是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蓝忠甫把周围的下人全部遣散,开始软言细语。 说得话肉麻程度是天人共愤,由于是在有碍视听,这里就不转播了。 隔了好久之后,阮青儿开始有动静了。 又隔了好久阮青儿开始和蓝忠甫赌气了。 终于阮青儿开始软化了,可是等到阮青儿准备开门的时候,门口又没有动静了。等了好久之后,也没有听见蓝忠甫继续说话,阮青儿着急了,上去开了门,就发现蓝忠甫在哪里休息。 “你……你个死老头在哪里干什么!”阮青儿大怒。 蓝忠甫是不慌不忙地说:“哎,人老了,说这些话就累到了,倒是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一点没变啊!还是那么可爱。” 阮青儿脸一红,说:“死老头子,瞎说什么啊,谁,谁没变啦,要是没变不就成妖怪了!” “我说真的,我的青儿啊,永远都是那么年轻可爱!呵呵!”说着手环山了阮青儿的腰,慢慢地就把阮青儿往卧室里帯。 “你……老不正紧!”阮青儿最后这句话骂的很轻,门也被带上了。 在不远处偷窥的几个小鬼一个个在哪里是瞠目结舌。 “蓝昱,你爹真厉害!”绫罗由衷的说。 “嗯,我现在好像,知道了!”在这里,蓝昱是受打击最严重的一个。 “我算是知道青姨怎么会嫁给你爹了,而且你的某些白痴可能不是来自你爹身上啊!”莫惜若有所思地说。 “额!”尉迟璟岚就只发了一个单音节。虽然早就知道蓝忠甫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是能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么多的肉麻话,真的,超出了想象啊! “你说谁白痴了!”蓝昱并没有错过莫惜的言辞中对自己人格的侮辱,很生气的说。 于是另外三个人都很有默契地鄙视他完之后离开了偷窥地点。 天渐渐黑了,在蓝忠甫的安排之下,蓝昱送绫罗回平德王府了,尉迟璟岚和莫惜被安排到了一个厢房。 “哗啦哗啦!” “哗啦哗啦!” 厢房里传出异样的声响。 “啪!” “啪!” 异样的声响变得不一样了。 厢房周围空无一人,所有的人都被莫惜支开了。 “你确定这样不会有事?老师要是过来侦查怎么办?”尉迟璟岚皱着眉头问。 “放心,谁都不会来的。”莫惜同样皱着眉头说,“哈!自摸,大三元!” “哎!今晚我已经输了很多了!好歹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玩麻将,你不是故意坑我的吧?”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桌上的麻将室两人麻将。尉迟璟岚没办法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牌,“不过,你到底是把这副麻将藏到哪里了?” “秘密!再来再来!”莫惜忙着洗牌。 “我不玩了,我要睡了。”尉迟璟岚站了起来。 “那你睡哪里!床我睡了,你只能睡地板了哦!”理所当然的说。 “为什么一定是你睡?”尉迟璟岚伸出手,笑的很暧昧,“我们可以一起睡的哦!” “你有带够五十万两吗?” “只是说同床而已,有没有人说要跟你做什么,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紧张,哈,我是生意人,只是对生意的直觉敏感而已。” “哦,那么,我现在要是睡了,你打算怎么办?”尉迟璟岚说着就向窗边走了过去。结果莫惜先他一步睡到了**。 “你别忘了,刚才你的麻将还输了我十万两,钱没有还清之前,你必须听我的!”莫惜说着就做出一副绝对不会让出自己的床的表情。 “哦,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不欠可以了吧?”尉迟璟岚笑着坐回麻将桌上,“再来!” 半个时辰以后… “我已经和你扯平了,我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不行!”莫惜说话又开始了一局。 尉迟璟岚无奈地看着莫惜,发现莫惜的脸色现在是越发的好了,嘴唇的颜色更加红润了,尉迟璟岚不禁有点乱想了,“真是的,这个女人的精神还真不简单啊!” 莫惜突然很郁闷的问:“你真的是第一回打麻将?” “是啊,怎么了?” “可恶,难道你是天才的!”莫惜小声嘟囔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莫惜手里洗着牌,脑袋已经在晃,眼睛已经看不清牌了,终于不支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啊!”尉迟璟岚打了一个哈欠,微笑着说:“终于睡着了,我还以为这家伙是铁打的呢!啊!” 尉迟璟岚站起来绕到莫惜的身边,将莫惜抱起,准备放到**,可是当莫惜的脑袋靠到尉迟璟岚的胸口时,尉迟璟岚大吃一惊,莫惜额头的温度很高,是发烧了吧。可是这脸色却依旧很红润,甚至没有一丝异样。 “这个女人……”不知为何,尉迟璟岚忽然觉得很生气,很想揍她,莫名的烦躁。但是还是很轻柔的把莫惜放到了**。 “木!”随着尉迟璟岚的命令,木再一次出现,掏出随身的药瓶,准备上前给莫惜喂药,可是尉迟璟岚却接过木手中的药丸,亲自喂莫惜吃下。木吃惊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尉迟璟岚紧张的侧脸,一时愣在哪里。 “爷,莫惜小姐病的不是很严重,吃了药,只要稍微在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嗯!”尉迟璟岚视线没有离开莫惜。 木仅留在外面的双眼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闪动了一下,随即暗了下去,稍微行礼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你是笨蛋吗?不愿意同房说一句不就可以了,明明生病了!”尉迟璟岚在一旁照顾着莫惜,眉头始终紧皱。 夜渐渐地深了,尉迟璟岚附在莫惜的窗前睡着了。 “小杏,小杏!”莫惜忽然叫出声音来,尉迟璟岚一下子惊醒过来。 莫惜慌乱的抓着什么东西。 “小杏,小杏!”莫惜的表情很慌张,尉迟璟岚不自觉的将手伸了过去。莫惜抓住了这双手,仿佛是为了汲取一丝温暖一般,抓的很紧。可是,只有片刻的时间。下一瞬,莫惜仿佛着了魔似地甩开尉迟璟岚的手,嘴里喃喃低语:“我不相信,我不……” 之后就再也没有反应了,脸色也由红润渐渐地转为苍白。尉迟璟岚用手付上莫惜的额头,有些虚汗,但是热度已经退下去了。 “小杏,是谁呢?”尉迟璟岚看向莫惜,被莫惜抓住又被甩开的手,很难受,麻麻得,直接传到心里。 第九章 可以不必那么坚强1 天渐渐地亮了,当莫惜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还在疼着,身体也软软的,像是化掉了一样。莫惜知道这是发烧后的症状。回想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莫惜努力使自己清醒一点,忽然意识到,自己睡在**。莫惜顾不得还疲软的身体,强撑着坐了起来。 从不远处的铜镜里面看见自己的脸,稍微有点苍白,莫惜稍微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尉迟璟岚并不在房内,就在莫惜思索着尉迟璟岚去了什么地方的时候,尉迟璟岚带着早餐进来了。 “呀,终于醒了,你还真能睡啊!”尉迟璟岚放下手中的早餐,笑的很温柔。 莫惜心中有着很不好的预感,强装笑脸的问:“哎呀,我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呢?” “嗯,当时太困了,没有注意,总之你就是突然睡着了,害得我还得把你搬到**去了。”尉迟璟岚盛了一碗粥自己先吃了,“自己去洗漱再来吃早餐吧!” “那个,昨晚我睡着了之后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吧?”莫惜小心翼翼地问。毕竟自己是那个样子,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才对。 “嗯,会发生什么吗?真遗憾,昨晚我放下你就睡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尉迟璟岚一口一口地喝粥,姿势十分的优雅。 “真的?”莫惜半信半疑,但是并没有多做纠缠,说多了反而容易引起怀疑,于是莫惜干脆就扯开话题,“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刚过,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午时才起呢。”尉迟璟岚抬起头看了莫惜一眼,嘲笑的口吻说,“哦,不会,你那么能吃,怎么会错过一顿早餐呢,哈哈!” “想吵架啊!”莫惜虎着脸说,可惜还没有多少力气,否则早就丢枕头过去了。 “呵呵,我吃完了,大概再一会绫罗就会来了,我先走了。”尉迟璟岚放下手中的碗。 “天,居然居然被尉迟璟岚的优雅骗过去了,都没有发现他已经吃完了。”莫惜吃惊的想着。 “嗯?怎么不打算起床?粥冷了可不好吃哦。还是说你转性了不打算吃了?”尉迟璟岚出门以前说了一句,之后就完全的,离开了。 “真的是一个笨蛋,要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现在应该是相当的不安了吧。”出门后,尉迟璟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一副无奈的面孔。但是仅仅一会之后,尉迟璟岚恢复了精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还有事情需要去做的。” 尉迟璟岚独自一人离开了蓝府,走的有点仓促。 留在屋内的莫惜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被脱掉,仔细观察了一下,并没有被照顾而留下的痕迹,自己的额头除了一些虚汗以外,还是有一些微热的,也没有用冷毛巾敷过后留下的凉意,看来尉迟璟岚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己生病了。然而早就猜到莫惜会这么做的尉迟璟岚早就预先处理过了,就连冷毛巾后来也被换成了热的。 “这样就好了!”莫惜稍微放心了一点,可是总是有点失落。 莫惜下床之后,丫鬟就送来了洗漱用的东西。莫惜洗漱完毕之后,绫罗还没有来,就暂时随便挽起长发,被桌子上的粥吸引了。坐下来之后也没用用小碗,直接就用勺,在大碗里舀起一勺就开始吃了。 只是一口,莫惜的心狠狠地震动了,这个粥以前喝过,是那个人给他喝的,只喝过那么一次,味道深深地刻印在脑海,本来以为已经忘了,没想到居然一直还记得。“为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这碗粥里会有这个味道?为什么?巧合吗?为什么?” 莫惜突然觉得头疼,双手捧住脑袋,渐渐地缩到地上,痛苦的咬住嘴唇,尽量不要让自己发出**,浑身颤抖着。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莫惜,“幸好,幸好,谁都不在这里!” 等到绫罗来的时候,莫惜已经坐回桌子旁边,趴在桌子上想着,“也许,那只是一个巧合吧!” “小姐,你在干什么?”绫罗看着莫惜对着一大碗粥却没有动,十分的惊讶。“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绫罗说着手就试探了莫惜的额头,感觉到没什么异样之后才安心了一点,说:“小姐你不会是昨天生病没有食欲吧?” “嗯,不是,只是这粥不和口味而已!”莫惜头也不抬地说。 “诶?你也会有不和口味的东西?”绫罗狐疑的看着莫惜,“而且就算是不合口味,你也不是那种会浪费食物的人啊!” “不饿。”莫惜对绫罗有点烦了。 “小姐,你昨晚果然还是发生了什么是吧?”绫罗一下子严肃起来。 “嗯,生病了,所以胃口!” “不许骗我,你才不会是那种会因为生病而食欲不振的那种人。”绫罗很干脆的拒绝这个答案。“果然是昨晚你和尉迟璟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是吗?” “都说没事就是没事了!”莫惜突然发火。 绫罗有点被吓到了,吃惊的看着这个从来不会这么外露情绪的莫惜。莫惜吃惊的睁大眼睛,过了一会,莫惜又露出笑容,说:“我很好,没有什么事情,昨晚跟尉迟璟岚打麻将到半夜来着,所以是真的累了,才不想吃的。” “哦,”绫罗没有再问下去,跟了莫惜好多年了,绫罗知道,莫惜的心里有着很多悲伤的秘密,而且是绝对不会让人触及的,。绫罗走到莫惜旁边,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佯装生气的说,“你昨天早上就在生病你知不知道?居然还打麻将到半夜,不想活了!” “呜,我知道错了!”莫惜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温暖地笑着。 女生有的时候是很坚强的,温暖的笑容可以掩盖海洋一般的悲伤。 “算了,看你也是没有胃口,这粥看上去不错,我替你喝了吧。”绫罗喝了一口之后,好奇的说:“咦,居然是这种粥,很难得呢。” “咦?你知道这种粥?”莫惜相当的惊讶。 “呢,这种粥还蛮少见的,我还是很久以前有喝过一次,虽然味道稍微有点不一样,好像比我上次喝的要好喝,不过肯定没错,据说材料很特殊,也很难熬制,而且据说是从外邦传来的。真难得这里会有这种粥啊!” “原来这个粥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啊!”莫惜心里想着,很酸涩的感觉, “原来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白痴,只不过是一碗粥而已,原来大家都有喝过,从来都是只有我一个人才记得他的,我真是一个笨蛋!” 很想哭,总觉得说不定只要自己稍微放松一下,眼泪就会再也无法停下来,这样的自己,才不要。 绫罗接着说的话让莫惜一下子摆脱了忧伤,“不过这种粥是给大病初愈的人喝的,对恢复体力有很好的效果,啊,不会是有人看出你在生病,所以给你准备的这种粥的吧!” “给生病的人喝的?难道说,不会吧!”莫惜大叫着站了起来,“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发现,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小姐,你激动什么啊!虽然你是那种奇怪的家伙,但是生病就是生病,被看出来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可是……”是啊,尉迟璟岚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那么他又是为什么不戳穿我呢?啊,头又开始疼了,天啊,受不了了,怎么一碰到尉迟璟岚就会有这些奇怪的事情发生? 莫惜揉揉脑袋,努力想把混乱的大脑调理清楚,可是一想到尉迟璟岚可能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事情就心慌的不得了。突然想起来,“要是尉迟璟岚发现了我生病了,一定是一整晚在照顾我,然后,这个粥不会是尉迟璟岚特意为我熬的吧!诶?但是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尉迟璟岚会照顾我一晚上好给我熬粥,又没有钱拿的。啊,为什么?” 看着一会敲自己脑袋,一会拔自己头发的莫惜,看着莫惜的脸一点一点的回复生气,绫罗不自觉的微笑了,虽然不知道莫惜想到了什么才会这样,但是,这让莫惜的心情,好了很多。 莫惜没有意识到,当尉迟璟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时候,那些悲伤悄悄地不见了,只是一个人在那里烦恼着。 “啊!”尉迟璟岚在打着哈欠,昨晚照顾了莫惜一整晚之后,还是忍不住去帮她熬了那种粥,结果一直忙到天亮。然后还得一直端着粥站在门口,用内力护着它不让它冷掉,一直等着莫惜自己醒来。 “公子,你很累吗?”紫祤好奇的看着一向精神奕奕的尉迟璟岚,对难得表现出疲意的尉迟璟岚相当好奇。 “嗯?呵呵,稍微有一点。”尉迟璟岚躺到睡椅上,说:“那个人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才来吧,你帮我弹一曲好了。” “嗯!”紫祤弹起了一首很轻柔的曲子,意外的是尉迟璟岚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半个时辰以后,紫祤停下了手里的琴,尉迟璟岚眼睛立刻睁开了,眼睛里充满了睿智,和精明。 “小姐,武林盟主陆千尺到了。”小丫鬟在门外报告。 紫祤朝尉迟璟岚看了一眼,尉迟璟岚站起来坐到桌边,颔首。 “请他进来吧!”紫祤唤了一声。 不一会,一个年级四十左右的男子就进来了,男子就是路千尺。 路千尺进来之后,紫祤向他站起来,微微点头示意。接着路千尺就直接走到尉迟璟岚的面前,然后抱拳鞠躬,喊着:“爷!” “嗯,坐吧!”尉迟璟岚的脸上的温柔笑容依旧,哪怕是路千尺这个堂堂男儿,对着这样的绝色男子,也总是有一点分神。 现在回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尉迟璟岚的时候,那个浑身是血的尉迟璟岚突然出现在大雨里自己的面前,真的是吓了自己一跳,不是被这恐怖的伤势,而是被这个少年浑身散发出的贵气和一点没有不自然的,杀气。 “你也是来杀我的?”少年身上的伤如果是换了一个人的话,恐怕早就已经投胎转世了。可是现在却用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看着自己,继而出现的杀气让路千尺不寒而栗,让自己这个做了这么多年武林门主的比他大了二十多岁的男人不禁有一种对他顶礼膜拜的冲动。 “不是!”这时候的路千尺,虽然遭受巨变,但是毕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还是冷静了下来。 “是吗?那就好!”虚弱之极的尉迟璟岚展现了最美丽的笑容,之后毫无顾虑的在路千尺面前晕倒了。 “喂,你没事吧!”路千尺上前保护了这个即将凋零却注定不会如此消亡的,美丽少年。 之后的三天之内,尉迟璟岚以超人的恢复力活了过来。醒来以后的第一天就了解了路千尺周围发生的事情。简单的来说,一直心怀不轨的陆丰,是路千尺的胞弟,但是却在江湖中引发了众多纠纷之后,将幕后黑手揭露出来,被冤枉的自然是路千尺。 之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少年,只用了一瞬间便平息了一切的纷争,顺便还了路千尺的清白。 当尉迟璟岚将罪证和犯人压倒路千尺的面前的时候,拯救了自己的即将崩溃的儿子的时候,当尉迟璟岚站在他的面前说:“愿意做我的人吗?”的时候,路千尺从心底里臣服于这个少年的脚下。 “我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尉迟璟岚随意的问着。 “是,江西一带的匪患已经大部分被围剿了,有用的人才也已安排到我的门下。”路千尺回答着。 “嗯,做得不错,但是最近也不要做的太多了,留下一点后患让他们滋生一下。”尉迟璟岚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小口,接着说:“还有,剑池那里差不多可以接手了,剑池的现任掌门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笨蛋,但是副掌门蒋忠却是个人才,只是为人过于迂腐,不肯推翻这个老掌门传位的家伙,现在正好那个笨蛋掌门又闯了一些祸事,再放任不管,剑池必亡。去助蒋忠一臂之力,若是蒋忠反了,那么扶他为正,不反,将其带离,替你效力,若执意不走,就任其自生自灭好了。” “是,爷。”路千尺恭敬地回答。“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嗯,还有最后一件事,注意一下最近的杀手形势,可能会有变数,目标大概就是我的妻子莫惜了。”尉迟璟岚最后补充到。 “是,那么是否要将莫惜夫人列入禁止触碰的名单之内?” “不,这样只会增加她被袭击的可能性。” “知道了。”路千尺看尉迟璟岚的话似乎说完了,于是才问道,“爷,他怎么样了?” “木现在很好,请不必担心。但是想要相见的话,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是么。”路千尺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愧疚。“不必见我了,这样只会增加他的痛苦,只要知道他现在还好就行了。” 尉迟璟岚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茶杯。路千尺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就急忙闭嘴了。 之后,路千尺讲解了一下最近江湖的形势,尉迟璟岚听完就离开了。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才离开了春华阁。 第九章 可以不必那么坚强2 尉迟璟岚走出春华阁的大门,本想去蓝府接莫惜回去,忽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拦住她的去路。 “奴婢参见王爷!奴婢的小姐命奴婢邀王爷一同游湖。”小丫鬟有点紧张,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因该是已经来回练习了好多遍了,可是,是谁会在这个时候会在这个地方等她呢? 尉迟璟岚仔细打量着这个丫鬟,的确是一个很普通的丫鬟,没有丝毫起眼的地方,从小丫鬟身上的穿着看来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唯一存在的问题是,现在已讲经七月,太阳很是毒辣,像这样一个平凡的小丫鬟只要在这阳光下站立一会,必定会被晒伤,可是看这个丫鬟的脸,并没有多少异样,而小丫鬟的呼吸也很是沉重,必是未曾习过什么内力,想必是刚刚才到这门口。要认出自己并不难,见过自己画像的人基本上都可以办到,难得是要在这么准确的时间里等到自己。尉迟璟岚沉声试探了一下周围的气息,是有不少江湖人物在,可是并没有发现能够避开一直跟在他周围的木的耳目而跟踪他的高手,难道这个人甚至可以避开自己的探查。或者说还是这个人很清楚尉迟璟岚的行程呢?尉迟璟岚为了避免有人查探到自己的行踪,所以来春华阁的时间很是随意,而且为了掩人耳目经常也会去春华阁以外的夏风,秋意,冬暖的三大青楼。即使是被碰巧看见进了春华阁,出来的时间也是很难估测的。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这个人都十分的可怕。尉迟璟岚当下心里有了普。 尉迟璟岚全身戒备,很小心的摆出温和的笑脸,问:“请问,你家小姐是那家的千金?” 小丫鬟并没有敢抬头看,单是听见尉迟璟岚的声音就有了快要晕厥的表现,小丫鬟强忍着回答说:“小…小姐交代说,说,等王爷见了,见了小姐就,知道了。” 敌友未分,但是尉迟璟岚心中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小姐有了一丝敌意。但是脸上却不敢泄露一丝情绪,唯恐那个可怕的高人就在自己的身侧。思虑再三,尉迟璟岚还是决定直接去会一会这位大小姐。 “那么就有劳姑娘带路了。”尉迟璟岚很有风度地说。 “是…是,王爷请!”小丫鬟很紧张的在前面带路,不一会脸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也被太阳考得通红,有的地方已经出现脱水的迹象了。 “果然是这样。”尉迟璟岚心里想到,然而很快意识到不对。“只走了这点路就出现这样的症状,那么来的时候是怎样的。” 尉迟璟岚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丫鬟,略微想了一下,觉得即使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打探他的消息也没什么,于是便准备从小丫鬟这里套话。 “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尉迟璟岚很有礼貌的问。 “啊!”小丫鬟受宠若惊地站住,急忙俯身说,“回王爷,奴,奴婢唤婉儿。” “你不要紧张,我们边走边说,就当是聊天好了!”尉迟璟岚很体贴地扶起婉儿,鼓励似地看着婉儿,“那么婉儿,你可否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到这里来等我的?” “是,回王爷,这是,白先生告诉奴婢的!”婉儿还是有一些紧张,但是在尉迟璟岚的带动之下,比刚才要放松了一些。 “白先生,好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他是什么人?” “白先生是小姐的授业老师,很了不起的一个人。”小丫鬟说起白先生的时候不禁流露出一丝崇拜。 “哦,我很感兴趣呢,能不能告诉我这个白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尉迟璟岚当下就把目标锁定了这个传说中的白先生。尉迟璟岚摆笑的很清爽,很温柔地对婉儿说,“你能多给我一些这个白先生的事情吗?” “白先生长的就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但是却十分的平易近人,对我这个小丫鬟都很好,虽然才来了两个月,但是小姐非常信任他,而且白先生好像会仙术,能未卜先知。就像这次,白先生让我坐上他的马车,突然又告诉我下车,在这里等您出现,结果马车刚走您就出现了。真遗憾,要是王爷也见到白先生也一定会和白先生很谈的来的,不过白先生一向就是神出鬼没的,不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这也是没办法的。”不知道是受了尉迟璟岚的微笑而激动,或者是对于那个传说中的白先生的崇拜,婉儿显得很话很多,足够尉迟璟岚了解白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 “哦,这个白先生似乎很有趣呢!”尉迟璟岚若有所思地说。 看见尉迟璟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婉儿急忙俯身道歉:“对不起,奴婢太多话了,真的是很对不起!” “呵呵,婉儿,你真可爱,不必紧张哦,跟你聊天我很愉快的。看,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呢!”很刺眼的笑容,加上一张绝色容颜,婉儿不知不觉看呆了,一个人就这么愣在那里,不说不动,神情恍惚。过了半晌之后,婉儿在尉迟璟岚的提醒下,僵硬地把尉迟璟岚引向停放着小姐花船的地方。 “不,看来这个小丫鬟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了!”尉迟璟岚心里思索着。“真的是那个白先生吗?” “王,王爷,这里……”婉儿此时的生意如同蚊蚋。 很漂亮的一艘船,看的出主人的优雅和富有。船不大,是那种现在很多小姐都喜欢的那种四面用纱巾遮蔽起来的船。 尉迟璟岚登山甲板,从船舱内传出很悦耳的琴音。 尉迟璟岚思索着是否曾经听过类似的琴声,因而在仓外迟疑了一会。薄薄的丝绸中隐约透出的任性看的出来,里面弹琴的是一个绝色美女。 “怎么,平德王爷,不喜欢小女的琴声吗?”很优雅且悦耳的声音,然后,很显然,这个声音是属于花凝玉的。 尉迟璟岚优雅的走进了船舱。 船舱内被白色的玉兰恰到好处的装扮着,花凝玉的左侧是一个精致的银色小熏炉,是极品的白玉熏香,右侧放置着一盏还冒着香气的上品雀舌。坐在中间的花凝玉身着一袭白色纱裙,身上的装饰很少,但是每一件都是极致清雅。刚才的小丫鬟婉儿进来之后也是一直低眉顺眼的坐到最后面,等待着小姐的吩咐。 全部,是尉迟璟岚所喜欢的。偏好白色的花朵,喜欢白玉熏香使人迷醉的味道,喜欢雀舌的清甜,喜欢清淡高雅的女子。这些全部都是,尉迟璟岚所喜欢的。 与前几次见到的大小姐花凝玉不同,或者说是完全的脱胎换骨了。尉迟璟岚所知花凝玉应该是心高气傲,较慢任性的大小姐,并且是一个性格冲动,并且心思单纯的普通女人。绝对不会是现在出现在尉迟璟岚面前的这个高贵的让尉迟璟岚不知所措地聪明女人。 尉迟璟岚一直怔怔的看着这个女人,花凝玉也由于意识到尉迟璟岚的注视,而满面通红,手指也停了下来,淑女的掩唇轻笑。 最后一次关于花凝玉的消息是三个月前从蓝昱那里听说的,花凝玉被莫惜恶整的事情。可是这并不是足以使一个女孩子在三个月内发生如此巨变啊。 “难道所有的女孩子都有很多张脸?”尉迟璟岚忽然想起了莫惜,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个可爱的想法。 花凝玉被尉迟璟岚这么注视着,发现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了,就在这时,船离开了岸边,那一瞬间船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让尉迟璟岚的情绪暂时的收了回来。花凝玉也像是受到什么提示似地,没有再继续盯着尉迟璟岚,而是叫婉儿将琴收拾起来,款款地说:“啊,请坐,尉迟公子,这样叫可以吗?” “嗯,可以啊!”尉迟璟岚与花凝玉隔着桌子坐了下来。又回到了老问题上,对于花凝玉的目的,自己很清楚,是自己,可是,花凝玉身后的隐藏的那个人,比如传说中的白先生,是什么目的? “对不起,突然叫您过来,希望没有影响到您的行程!”婉儿送上茶点之后,花如玉优雅的替尉迟璟岚沏茶。 “没有,其实我也很无聊,有美人邀我聊天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尉迟璟岚有意无意的泄露出一丝贵气。尉迟璟岚决定试她一试,首先测试一下花凝玉的心理承受能力。 果然,花如玉如料想的,在强忍着,不敢直视尉迟璟岚的眼睛,头低的很,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没有在尉迟璟岚的意料之中,花凝玉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很快的恢复过来,继续微笑着面对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心中警觉起来,这里已经离岸边很远了,船上除了花凝玉,婉儿还有一个船夫,但是那个船夫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而且,船夫根本也不可能在那么远的距离给花凝玉传达一些信息而不被自己发觉,那么会是这个婉儿吗?但是刚才也已经试探过这个人,也并无不妥,那就是说,是花凝玉自己恢复过来的?这个花凝玉有这么厉害吗?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莫惜,这种情况倒是很有可能呢?”尉迟璟岚不禁心中想到,面上的温柔更是加深了不少。 忽然尉迟璟岚想到,若是莫惜遇到这样的状况会怎么办。虽然同样是工于心计,但是莫惜与自己却有着不一样的地方,尉迟璟岚喜欢绕弯,把对手绕到自己的陷阱里,自己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莫惜不是,莫惜会直接进攻,想知道的东西就直接问,在从对方的话语中挑选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即使是谎话,也能看到背后的真实。尉迟璟岚想,也许这也是一个好方法呢。 考虑了一会之后,尉迟璟岚问:“对了,本王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凝玉小姐给本王留下的印象应该是一个热情,敢作敢为的女子,不知为何,再次见到姑娘居然会是这样一种,一种清雅脱俗的感觉,不知是不是那位传说中的白先生的功劳?”说话先夸人三分且毫无不适之感。 “嗯?这个,王爷谬赞!”花凝玉听到尉迟璟岚如此赞美自己,面颊绯红,紧张的不知所措,但是有人提醒过她,尉迟璟岚喜欢睿智的女子,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不可以显现出自己的不安,若是尉迟璟岚打听白先生的事情,就照套好的话说。于是花凝玉还是强作镇定地说:“王爷怎么知道白先生的事情,白先生只是突然在两个月前出现,并不让人声张自己的事情,所以,即使是在小女府上,知道白先生的人也很少啊!” “哦,这个,恕本王无理了,未见小姐之前有向婉儿姑娘打听了一些事情,所以,留意到这个白先生的事情。”尉迟璟岚微笑着回答。 “婉儿!你多嘴了!”花凝玉面色稍紧,偏过头去斥责那个小丫鬟。婉儿紧张的急忙下跪认错,花凝玉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又恢复笑容地很快把脸转过来,对尉迟璟岚说:“王爷,真是很抱歉,只是白先生一向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恕小女子不便多言。” “真的不可以稍微透露一点吗?其实,我很想见见这位白先生。”尉迟璟岚摆出一副忧愁的表情,真是我见犹怜,而这招也是莫惜想出来的。 尉迟璟岚的眉头稍皱,花凝玉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快碎了,忍不住想答应。不过那个人交代的事情绝对不会有错,因此即使心中有万般不舍,也不可以心碎,否则这三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 “王爷真是为难我了,那我就代替王爷问一下白先生的意思吧!”花凝玉说着,后有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露出不舍的神色说:“今天时间不早了,王爷恐怕还有要事,我们回去吧!”说着也没有问尉迟璟岚的意见,就命婉儿去通知船夫掉头回去了。 “尉迟公子,到岸之前,请再听小女子为公子弹奏一曲吧!”话说完,婉儿已经将琴拿了出来,花凝玉微笑了一下开始抚琴。 尉迟璟岚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很明显是事先有演练过。心里盘算起来,“莫惜的办法果然不管用啊!且这恐怕是第一次试探吧,那个白先生,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吗?不管是不是白先生,花凝玉背后的这个人绝对不简单,此人究竟有何目的?再有就是为什么会选择利用花凝玉,是针对我而来,或者还是说针对莫惜?下一次的接触会在什么时候,要不要把这件事也告诉莫惜呢?” 花凝玉专心致志地弹着自己的琴,维持着自己的清雅外表,意图给尉迟璟岚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可惜的是尉迟璟岚完全没有将她的努力放在眼里。 船终于靠岸,尉迟璟岚若有所思的看了花凝玉一眼之后,告辞离开了。 一双狡黠的眸子看着尉迟璟岚离开,嘴角荡出一丝笑容,不是冷笑,也不是欢喜的笑,意味不明。微笑的主人淡然的说着:“噢,这小子成长了不少啊,只是没有绝情,还是说莫惜很厉害呢?” 番外一 木之章1 尉迟璟岚已经睡下了,木还在外面守夜,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今晚又是一个祥和的夜晚呢!”木心想着,今晚的风有点大,还有点冷。大概是最近太安逸了,木也不免开了小差。自己跟着爷已经有将近五年了,刚跟着爷的那一会,几乎每一晚都是生死玄关,夜袭,投毒,放火,各种阵仗层出不穷,其中也不乏身价很高的杀手,自己都有好多次差点身首异处,但是却是被爷救了,对此,木一直耿耿于怀,可是爷却对她说:“我要你跟着我不是让你来送死的,以后有更值得你去做的事情。” 一年后,爷开始对江湖出手,两年后,江湖上一条规矩逐渐形成,胆敢对尉迟璟岚出手必将遭到江湖人士的追杀,直至无路可逃。就此,对尉迟璟岚出手的人越来越少,直至去年,杀手基本已经绝迹。 自从跟着爷以后,木一直都觉得自己其实很没用,自从杀手消失之后,木曾经试图离开过,那天夜里,木悄悄来到睡熟的尉迟璟岚面前,跪拜之后,起身准备离去。转身的一瞬间,本应睡着的尉迟璟岚低语了一句话,让木决定一辈子跟随尉迟璟岚,即使赶也不会离开。 “你要是不替我守夜,我会睡不着的!” 忽然一阵狂风吹起,木面上的面纱猝不及防的被吹起一角,那一角,见到的是满目疮痍。 木抚平面纱,触及到脸上斑驳的痕迹,眼神不禁暗淡下来,闭上眼睛想要使心安定下来,不要回想起过去,不要接触到过去的自己。 但是,回忆是无法拒绝的…… “呐,枫哥哥,以后你会一直一直的对小玉好吗?”甜甜的笑脸,甜美的嗓音,那个女孩叫小玉,没错,那个单纯的小玉,尽管后来她换了名字,不再叫小玉了,改名叫柳诗诗,尽管后来,他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尽管,自己已经再也无法爱恋,但是,小玉始终没能走出自己的世界…… 那个时候木还不是木,他的名字叫陆枫,武林盟主路千尺的独子,风光无限。 陆枫的武学天分很高,尤其是在轻功方面,八岁那年,陆枫拜入当时被誉为轻功第一的逍遥门门主东方清奇门下,十二岁便出师,十六岁那年轻功造诣已超越东方清奇而入臻化之境。不仅如此,为了小玉而学习的医术,尤其是银针之术,早已是名满天下。随着年龄的增长,陆枫也逐渐露出锐气,俊朗不俗的外表也为之增色不少。“惊鸿一瞥青烟破,银针三寸弃阎罗”,江湖人称银针公子,是无数少女心中的怀春对象。 但是,陆枫的心理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在里面,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女孩。一直跟在小陆枫的身边,叫着:“枫哥哥,枫哥哥!” 小女孩叫小玉,是家中一个下人带来的小女孩。陆枫,很喜欢这个小小的小玉,可是小玉生病了,快要死了,小小的陆枫很着急,很着急。但是有一天小玉不见了,父亲告诉他,小玉死了,被她的娘亲带回家葬了。陆枫见识了疾病的可怕,因此说要学习可以治好任何疾病的医术。 可是这一切的顺风顺水都在小女孩重新出现在陆枫面前,戛然而止…… “爹,听说有客人来了。”陆枫刚刚年满二十,一直未曾婚配,只因陆枫执意要寻找一个寄托自己心中小玉位置的女人出现。 “啊,枫儿,你来了,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姐是江南第一乐师柳倾城的后人,柳诗诗。”陆千尺开怀的向陆枫介绍堂上的来人。 “想必这位就是银针公子陆枫了,小女子柳诗诗见过公子。”柳诗诗缓缓起身,翩然回转。那一瞬间,陆枫只觉得面前流光异彩,一时间竟不能将柳诗诗的容貌见的分明。 陆千尺看见儿子如此反应,心下大喜,心想这下儿子的婚事总算是有着落了,而且这位柳诗诗是名门之后,又有如此美貌和才艺,做自己的儿媳实在是大好。但是如此看下去实在是有些不合礼仪,路千尺轻咳一声,说:“枫儿,你这是做什么,再看下去,柳姑娘该不好意思了。” “啊,陆枫失礼了,妄柳姑娘莫怪!”陆枫礼貌的道歉,但是当他重新跟柳诗诗对视时,却意外的发现柳诗诗的眼中有着莫名的复杂之色,像是不甘和无限的哀怨,似曾相识,“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为何会有如此熟悉之感,而且为什么像是对我有百般的怨恨呢?”陆枫心中疑惑不解。 陆枫一向是以君子自居,虽然很疑惑,并没有继续失礼的盯着面前的柳诗诗看,问:“不知柳姑娘到此所为何事?” 柳诗诗还没有说话,陆千尺倒是代为答话了:“柳姑娘是你二叔请来的,可是你二叔暂时不在府内,因此可能会在这里住些日子,等你二叔回来。” “哦,是吗?那可要请柳姑娘好好在府内多住几日了,府里的景色还是很美的。”陆枫听见父亲这么说,心中大喜。 “嗯,知道的!”柳诗诗低吟一句很奇怪的话,莫名的让陆枫低沉起来。再看向她时,柳诗诗已不愿再多看他了。 “好了,柳姑娘长途劳顿,还是叫下人先送她下去休息好了,枫儿,还是你带路吧。”陆千尺很开心的把他们凑到一块。 陆千尺的胞弟,陆千淳,前些日子有说过要将一个女子带回府内介绍给陆枫,这是这个柳诗诗了吧,路千尺对这个女子很满意。 “那个,柳姑娘,请问,我们是否在何处有见过?”陆枫始终还是对那一熟悉的感觉很好奇。 柳诗诗听见这一句话之后,不由得一怔,但是随后低下头说:“见过如何,未见又如何,反正对于名满江湖的陆公子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过客而已!”声音有一丝哑涩,陆枫听见这句话只觉得心酸,不由的想起那个心中的小小人儿。 “小…玉!”陆枫喃喃地叫出这个名字。谁知,柳诗诗听见这声呢喃时,身体仿佛被重拳击中一般,狠狠地摇晃了一下,差点倒下。 “柳姑娘!”陆枫急忙扶住这个女子。柳诗诗眼中噙满泪水,嘴一翕一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喊出口。柳诗诗轻轻推开了陆枫。 陆枫由于震惊过度,在原地一动不动,刚才柳诗诗没有喊出口的名字,但是嘴形像极了那个时候的她,躺在病**那个绝望的她,口口声声地喊着:“枫哥哥!” “小玉,是你,小玉,真的是你!”陆枫没有克制住自己,冲上前去,抱住了那个占据了他整个灵魂的女子。 柳诗诗,小玉抽泣着,抽泣着,终于还是哭出声来。小玉告诉陆枫,自己不愿意告诉陆千尺自己原是下人之女,免得难堪,陆枫听话的一直守着这个秘密。 终于找回心中至爱的陆枫一直很开心,成日往小玉那里跑,像小时候一样,给他吃好吃的,给她带漂亮的丝巾,这一切就像是儿时的美梦重温,但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长大后的小玉,比小时候多了一份妩媚,很漂亮,陆枫总是看着小玉入神,小玉变得很优雅,很淑女,小玉变得很有才艺,弹琴弹得很好听。 然而,柳诗诗不再是当初那个喜欢粘着自己的小玉,总是在拒绝自己,总是不肯再叫他一声枫哥哥,这让陆枫很失望。 “小玉,小玉,你看这是我特意为你买来的冰糖葫芦,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了。”陆枫很开心的带着这串糖葫芦来,天知道为了不让糖葫芦的糖化开,陆枫从城外的制作糖葫芦的商贩那里拿到刚做好的糖葫芦拼命地往回赶。 “陆公子,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玉了,老爷知道了多不好。”说着,柳诗诗优雅的接过这串糖葫芦,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边。陆枫的心里荡出丝丝苦涩,从眼神里泄露出来。柳诗诗看着陆枫的表情,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可是装作毫不知情,但是眼中出现的是冷冷的冰。由于轻功运行过度,而在面上泛起的潮红,柳诗诗岂会不知。 “嗯,我下次会注意的。”陆枫很快就忽略了这份苦涩,温柔地问:“小…诗诗,你会不会觉得闷,我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不想,”柳诗诗干脆地说着,但是很快换成一股似水柔情,“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就会很满意了。”说着整个人朝陆枫的怀里依去。 陆枫拥着柳依依,目光充满了怜惜,心中立誓,必将用余生永远呵护小玉,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只是,怀里的伊人,并无半丝柔情,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荡出一丝嘲讽。 “枫儿,你与柳姑娘相处的还好吧?”陆千尺似乎心情很好。 陆枫微笑着回答:“嗯,;柳姑娘为人大方,而且才艺出众,真的很好。” “呵呵,这就好,要不,枫儿,你就娶了她吧!”陆千尺不想再拖下去了。 陆枫脸一红,说:“这个,孩儿还是先问过柳姑娘的意思吧!” 当陆枫向柳诗诗提出这个问题时,柳诗诗一口回绝了,陆枫着急的问为什么,可是,柳诗诗只是在哭,什么都不肯说。 但是很快就没有时间再问这些儿女情长的琐事了。江湖各大门派不断出现派系之争,作为武林盟主之子,陆枫必须以处理这些事情为优先,这件事就被耽误了下来。但是每当陆枫疲累不堪的回来时,柳诗诗总是很温柔地陪在他的身边,抚慰他的焦躁。 派系之争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有些门派甚至出现了械斗,接着,几个掌门的;离奇死亡,更是加剧了这场巨浪的袭来。 陆千尺忙的是焦头烂额,陆枫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这段时间江湖的波澜,使得各地匪患丛生,即使是靠官府的重压也没有任何进展。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由于最近江湖气氛紧张,门派之间也开始有了间隙,江湖形式是一触即发,还好有这个武林盟主压着,才不至于出现什么意外。 而柳诗诗对陆枫也越来越好了,在柳诗诗的暗示下,陆枫忽然想到,如果这时候自己成亲,说不定会是一件好事,于是就对陆千尺提出这个想法,陆千尺自然是无条件地接受。 可是,当陆枫去找柳诗诗时,还是被拒绝了。 “为什么?小玉,为什么?” 柳诗诗梨花带雨地说:“我说了,不要叫我小玉,我已经再也不是你的那个小玉了,我不配!”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只是一个下人的女儿,而你是银针公子,我们是注定不会走到一起的!老爷一定会反对,就像当初你爹逼着我母亲带着病危的我离开一样!”柳诗诗基本上是吼出来的声音。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娘带着已经死掉的你准备葬了,恰好被路过的柳倾城隐约听见你的咳嗽声,把你救了下来的吗?” “不是,才不是!是你爹,看我快死了,但是你到处替我求医,你爹怕万一我被治好了,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这个下人的女儿,所以逼着我娘带着快死的我走,我娘跪在地上无论怎么叩头他都不理,甚至不希望我被医好,连我娘求他给我一些看病的钱都不肯……”柳诗诗越说越小声,说到后来都快虚脱了。这个故事前一半是真的,但是,到后来变成假的了,陆千尺确实为了自己的儿子赶走了这母女俩,但是给了她们足够的钱治病,度过后半生,只是,小玉的悲惨人生就此开始。 “你说什么,我爹怎么会做这种事情?”陆枫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击倒了。陆枫不顾一切地拖着柳诗诗来到陆千尺的面前。 “爹,你真的逼小玉离开?”陆枫强人怒火。 “小玉,谁是小玉?”很明显,陆千尺已经忘了那个小女孩的事了。柳诗诗眼中的寒气又加重了几分。 “那个下人的女儿……”柳诗诗状似弱柳。 而陆千尺似乎也想起来了这么回事,大声的说:“我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现在提这些做什么?” “这么说是真的了?”陆枫终于还是发火了,“那么,爹,我要娶小玉!”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小玉?你要娶的是柳诗诗,柳姑娘!”陆千尺大声吼道。 “对不起,老爷对不起!诗诗就是小玉,小玉就是诗诗……”柳诗诗眼泪顺着面颊滑了下来,人也不自主地跪了下来了。 “你起来!”陆枫不由分说地将柳诗诗拉了起来。 “你说什么!”陆千尺大怒,“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你做了那些事情,你还想怎么样?”陆枫第一次如此反抗自己的父亲,说着拖着柳诗诗离开了这里。 当夜,柳诗诗看事实已成,于是**了陆枫,将身体给了陆枫。第二天,陆枫也找父亲摊牌,陆千尺思量再三,这个敏感时刻,实在是不宜闹出什么丑事,只得答应了这件事。 于是,一个巨大的阴谋,随着喜帖的发出而开始启动。 番外一 木之章2 “诶?怎么回事?” “这件事也太奇怪了吧!” “是家族分裂吗?” “为什么会有两张喜帖?” “为什么两张喜帖上的新娘是同一个人?” “这个武林盟主也太儿戏了吧!” 一时间,江湖议论纷纷,原因是大家都收到了武林盟主之子,陆枫的喜帖,而就在前一天,大家几乎都收到了同样一张喜帖,喜帖上新娘的名字都一样,柳诗诗,而新郎,一张名为陆枫,另一张,就是陆枫的叔叔,陆千淳。而且婚期相同。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陆千淳风风火火地赶回陆家,一进家门就闯到陆千尺的书房,手中拿着两张喜帖。 “你问我,我问谁去!”陆千尺此刻也刚刚接到消息,正在发火,对着一群下人说,“你们谁去把那个贱人带过来!” 很快,柳诗诗就被带到了书房,陆枫也是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面。 “爹,你这么着急的叫诗诗做什么?”陆枫问,很自然的把柳诗诗护在身后。 “你还护着这个贱人!”陆千尺大怒,将两张喜帖扔向陆枫,“你自己看看这个!” 陆枫从地上捡起,看清两张喜帖之后,大惊,把喜帖放到柳诗诗面前,颤抖着问:“诗诗,你看,这个是怎么回事?” 柳诗诗怯懦地看了一下两张喜帖,顿时花容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二爷,这是怎么回事?”二爷既是指的是陆千淳。 “诗诗,为什么你会嫁给枫儿,你不是说要嫁给我的吗?所以我才会把你带到这里,让大哥照顾你啊!”陆千淳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二爷你说什么,诗诗不懂啊!”柳诗诗一着急眼泪就下来了。 “你不要再装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个贱人,用狐媚之术**了我儿子,还害我家门出如此丑事,纳命来!”陆千尺说着就动手拔出挂在墙上的佩剑,向柳诗诗刺去。 “枫哥哥!相信我啊!”柳诗诗急忙躲到陆枫的身后。 陆枫毫不犹豫地护住了柳诗诗,拔剑挡下陆千尺,“爹,这一定是有什么人在捣乱,你要相信诗诗啊!” “大哥,诗诗不是这样的女子,你不要冲动!”陆千淳也拦住他,着急地问柳诗诗,“诗诗,你为什么会答应嫁给枫儿的?” “二爷,诗诗…诗诗……”柳诗诗犹豫着,眼睛看向陆枫,再也撑不住地跪倒地上,说:“二爷,诗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老爷,枫哥哥,你让老爷杀了我吧,诗诗是罪人!”柳诗诗哭得惊天动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颤抖,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你承认了?你承认了最好,我就把你绑去,向天下英雄谢罪!”说着陆千尺依旧想上前动手。 “二个,你先听诗诗说完!”陆千淳也吼着让陆千尺安静下来。 “二爷对不起,诗诗本来是打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来到这里之后,也一直守着自己的本分,只是,只是……对不起,诗诗实在是受不了了,诗诗爱的是枫哥哥,诗诗本打算二爷回来之后向二爷求得原谅,只是,只是没想到会弄成今天这个状况……”柳诗诗边哭边说。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二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枫扶住柳诗诗,问。 陆千淳皱着眉头说:“当日在办事途中,遇见山贼袭击路人,出手相救,刚好救下了诗诗,我丧偶多年,对诗诗一见钟情,在后来照料她的时候向她提亲了。” “她不是你准备介绍给枫儿的女子?”陆千尺问。 “不是,我准备介绍给枫儿的本是岐山派的掌门千金。”陆千淳急忙解释着。 陆千尺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弟弟都保护着这个女人,心里是又急又气,“混蛋!”一剑挥向身后的书案,最坚硬的百年杉木书案很干脆的裂成两半。 “偏偏在这种时候闹出这种丑事,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干脆辞去这个什么狗屁武林盟主,隐退江湖算了!”陆千尺无力的退到墙角。 陆千淳看了地上的陆枫和柳诗诗一眼,叹了一口气,说:“算了,让诗诗嫁给我也真的是委屈你了,枫儿,要好好地照顾诗诗啊!” “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陆千尺差异地看着说出这些话的弟弟。 “我随便娶一个家中的丫鬟就行,到时对外宣称她的名字也叫柳诗诗就行了。”陆千淳无奈地说。 “千淳,你……哎,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陆千尺愤恨地看着地上那个还在颤抖的柳诗诗。 “二叔,你,谢谢二叔。”陆枫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叫他放弃小玉实在是做不到。 “二爷,对不起!”柳诗诗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只是身体还在颤抖。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陆千尺声音充满了疲累。 陆枫歉意地看着父亲说:“爹,对不起。” “够了,出去!”陆千尺已经懒得再看这个儿子一眼了。如果情况允许的话,绝对不会答应这件婚事的,果然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自己的儿子会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大哥,别想那么多了,现在让人头疼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要是被打倒了,那就真的没有人能挽救这个江湖了!”陆千淳面色凝重的拍着陆千尺的肩膀,可是这样做,只会让陆千尺这个极富责任感的陆千尺感觉到更加无力而已。如果陆千尺还有力气看一眼陆千淳的话,也许还能阻止事情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枫哥哥,对不起!”身体在陆枫的怀里颤抖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柳诗诗突然说出这句话,陆枫只是抱紧了她给予安慰。陆枫心中百感交集,一面是自责于自己的任性给父亲,二叔带来的困扰。一方面又是感激与上天给自己又一次与小玉相遇的机会,但是既然事已至此,陆枫绝对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他决定今生绝对会小玉好的,也绝对不会再让父亲为难。 “对不起。”柳诗诗再一次说着,在陆枫的怀里,一张脸,充满了嘲讽很憎恶,一句对不起,意味不明。 终于到了,婚礼当天。 到处都是表面来恭贺,心中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来的宾客,到处充斥着大红色,把这虚伪的气氛推向**。 终于,拜堂仪式开始了,原本在议论着的宾客眼睛全部看向了大堂。 “出来了,出来了。” “看到了吗?谁是柳诗诗?” “诶?怎么有两个新娘,那个才是柳诗诗?” “不会两个都是吧?” 陆千尺看时候差不多了,宣布道:“呵呵,最近跟大家开了一个玩笑,因为老夫的弟弟要续弦,而小犬有看上了一个女孩子,突然说要结婚,更巧的是两个女子都叫柳诗诗,所以老夫就跟大伙开了一个玩笑,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才好啊,哈哈!”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们就说盟主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呢!” “哈哈,盟主可真会开玩笑啊!” 众人附和着,可是真心相信的人又有几个。 拜堂开始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很快就结束了。就在送入洞房的时候,柳诗诗被牵着离开大堂,就在众人看的最清楚的地方,莫名一阵飓风袭来,头巾被吹开。 “啊,好美啊!”本就美若天仙,穿上新娘装的柳诗诗更加是美的惊心动魄。 但是…… “是你这个贱人!”一个女人跳出来尖叫。 “啊,这不是水竹韵吗?” “不对,这是掌门新纳的小妾,叫籽儿,他还**副掌门的!” 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名字被叫了出来,对象都是这个柳诗诗。而听见的都是一些不堪入耳话。总之,江湖最近掀起的纠纷,似乎都是这个女人诱导的。 一时议论纷纷,陆千尺只觉得大难临头的感觉。 “陆盟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就是,这个妖女,为什么会是您的儿媳?” 就在群雄震怒,向陆千尺讨个说法的时候,陆枫的手正紧紧地抓着柳诗诗的手。 “枫哥哥,你相信我吗?”柳诗诗淡然的问。 “我……” “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说着柳诗诗欲挣脱陆枫的手。 在用一点力气,柳诗诗的手即将离开了。侧脸看上去,柳诗诗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是手中的手在颤抖。陆枫下意识的感觉到,如果放开了,将永远不能再握住了。 “杀了她!” “杀了她!” 形势进一步恶化,本来只是口头讨伐的众人已经开始有了进一步的行动,个个都已经把武器拿在手里了。 “小玉,告诉我,你不会骗我!”陆枫握紧柳诗诗的手,神色似有决绝的意味。 “我说是,你会相信吗?” “……” “看吧!”柳诗诗叹气,并且继续挣脱。 “信!”陆枫说得没有半丝犹豫。 柳诗诗有点讶异的看着陆枫,转脸低头,说:“是!” “我陆千尺绝对不会是一个包庇亲人的人,我将彻底调查此事,如若属实,我将亲自动手,给大家一个交代。”陆千尺试图安慰众人。话虽如此,但是陆千尺心中已经决定,无论事实如何,柳诗诗绝对不可留。 “哇!” 陆枫一把抱住柳诗诗,飞向院墙。 “枫儿,你想干什么?”陆千尺开始支持不住了。 “父亲,对不起,儿子让你您为难了,我相信这件事绝对不会与小玉有关,我会将事实调查清楚的,因为小玉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说着陆枫人已消失不见。 虽然有人去追,但是,即使抱着一个人,陆枫依旧是轻功无敌。 陆枫抱着柳诗诗疾驰。两个结伴的少年看见这个奇景,其中长的比较可爱的一个少年赞叹道:“这回跟你出来玩真是玩对了,见到这么厉害的轻功,那个男人手里还抱着一个人的啊!” “嗯,比你那蹩脚的轻功是厉害多了!”旁边的少年对这件事似乎没有什么兴趣,绝美的容颜像是一尊玉像,美的并不真实。 “喂,璟岚,你真的很想被我揍是吧!” “那你先打得过我再说吧!”说着,玉一般的少年抬脚就走,丝毫没有理会后面胡闹的小子。心里回想着刚才的那个男人:“这人如果可以度过这劫,说不定将是我最好的助力。” 陆千尺面对愤怒地众人不知所措,无助地看向陆千淳。陆千淳见势,上前对众位英雄拱手,说:“诸位,今日本是在下的大喜之日,却不曾想会出现如此事端。我小侄想必一定是受了那妖女的蛊惑,才会做出如此有悖常理之事。但是,我陆千淳可以向大家保证,这件事,我大哥陆千尺,绝对不知内情。大家可以想想看,若是早知此事,是断不可能会公开迎亲的。然而,这件事毕竟是我们的疏忽,因此绝对会纠察到底。若是查明这件事属实,对于柳诗诗,在下保证绝对会将她抓住,给诸位一个交代。至于小侄,还望大家可以原谅他的一时冲动,但是若是小侄执迷不悟,我们也绝对不会姑息养奸。所以在下恳请诸位英雄好汉,在这里不要继续为难我大哥,并且助我们将柳诗诗早日捉拿归案!” 陆千淳一席话,众人听得心服口服,同时也为陆千淳露出的大家风范所折服。一时之间,陆千淳在大家的心中俨然已经成了领导的人物。而盟主陆千尺则是众叛亲离。 话说陆枫带着柳诗诗逃走之后,到了一个无名的小镇暂时住了下来。可是很快,江湖追杀令就传到了小镇。陆枫也只得带着柳诗诗东躲**,然而自从逃走之后,柳诗诗并没有给陆枫一丝好脸色。 “你走啊,继续带着我,你的前途会尽毁,不值得。”柳诗诗面无表情的看着刚刚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伤的陆枫。 “小玉,我说过,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的,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陆枫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强挤出一丝笑脸,握住柳诗诗的手,“你放心吧,握着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是白痴吗?”柳诗诗抽回自己的手说,“我根本就不值得不是吗?你也清楚,你并不是我第一个男人。” “嗯,”陆枫的神色有些黯淡,但是看向柳诗诗的眼睛还是依旧那么坚定。“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吃了不少苦,而这都是我的错,所以我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听了这些话,柳诗诗大怒,上前给了陆枫一巴掌,说:“呵呵,补偿,笑话,我可从来就没有要求过什么补偿,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在设计你,想毁了你而已!” 陆枫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吃惊,只是揉了一下自己的脸说:“原来真的是这样……” “你现在想怎样,杀了我,还是把我交给外面的那些人?”柳诗诗冷笑。 陆枫趁她不注意,一把抱住她,温柔地说:“你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我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么多年,我始终没能忘记你。我知道,你很可能是在报复,但是,我想对你好,我们约好了,不是吗?” 柳诗诗说不出话来,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恐怖至极。 在陆家,陆千尺身心具疲,回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书房像被洗劫过一样,一片狼藉。一向是骄傲的儿子不知所踪,一向很萎靡的弟弟,突然间变得比自己更加可靠。而且,陆千尺的直觉告诉他,即使现在自己已经是风雨飘摇,但是更大的阴谋正在接近自己。 十天后,一件事彻底的引爆了江湖。 “这也太过分了!” “这是真的吗?” “没错,是我亲耳……听见的……”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在向众人诉说着那晚的遭遇。 一个男人不知从何处听说陆千尺把陆枫和柳诗诗藏在家里,于是夜半潜入调查。结果在一间偏僻的小屋内听到了柳诗诗的声音。 “盟主,这件事按照您的预料发展着。我替您挑拨各大门派的关系,现在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统一武林了。而且成亲这件事也很成功的避免了大家对你的怀疑。” “嗯,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只要我统一武林,你就是盟主夫人了。” “可是,您的儿子陆枫怎么办?” “他,以后等他拥有了整个江湖就不会再有抱怨之词了。” 门外的男人听见了这些话,准备离去揭发这件事实。可是不幸被发现,陆千尺出手,用成名绝技,松涛剑法,一招发出二十一剑刺向那个男人,之后将男人的尸首丢弃在荒郊。却被陆千淳救回,这件轰动江湖的阴谋就被揭发出来。 于此同时,陆千淳也向江湖宣布,与陆千尺决裂。揭发这些年来自己无意间发现的陆千尺的种种恶行。 陆千尺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地。 直到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陆千尺救下了那个谜一般的少年。 番外一 木之章3 陆家大宅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该走的都走了,只有剩下一些相随多年无论谣言四起的老家仆和怎样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闲人。 一阵异样的**惊扰了独自坐在黑暗的剑房里的陆千淳,本不想再涉足江湖纷争的陆千尺打算无视,可是下一刻,竟然脚步没有理会自己的大脑跟着这阵**出现在雨中。 一群人在雨中飞檐走壁,追逐着最前面的少年,即使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少年的身形没有一丝慌乱,陆千尺猜测着,哪怕就是直面阎罗,这个少年也会如此优雅。刀剑翻飞,少年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衣服了,因为疼痛,身体在颤抖着,在雨水的冲刷下,衣服上没有留下任何的血迹,只是脚下的土地已经完全被染红了。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少年的双眸,很温柔地,很平静地,看着地上的横尸遍野。 “呐,盟主大人,你也是来杀我的吗?”少年轻声说着。 明明是很黑的,雨很大,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什么都听不到的,而且一直是呆在隐蔽处的,可是陆千尺却听见了,感觉到了少年温柔得双眸,陆千尺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走了出去。 “这个少年的武功很强,大概,在我之上!”陆千尺在心里评判着。 “你也是来杀我的吗?应该不是吧?”少年微笑着。 又是一道闪电,陆千尺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的身体很明显已经是遍体鳞伤了,但是脸上除了苍白什么都没有,雨水打湿的头发贴着脸上完美的轮廓,很漂亮,陆千尺第一次觉得觉得,一个男人也可以这么漂亮。黑暗中的脸就像是夜明珠一般,熠熠生辉。 “喂,你不是来杀我的吧!”少年催促着。 陆千尺收回思绪,看着少年,说:“不是!我只是……” “谢谢!”少年未等他说完,便晕了过去。 未等少年倒地,陆千尺便把他抱在了怀里。 三天内,少年都没有醒过来,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虽然是重伤昏迷,但是却好像自是单纯的在睡觉,陆千尺一时心中百感交集,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这么大的时候也很漂亮,虽然不及现在**的少年一般惊人。 自己的儿子从小就是漂亮的,聪明的,优秀的,听话的,自己对他一向寄予厚望,但是为了维护父亲的尊严,从来就没有说过。而自己的儿子也很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期待,成了名满江湖的银针公子,但是这一切在一夕之间,成为泡影,就连自己的盟主地位马上也要异位。 最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儿子带着妖女不知所踪,自己成了江湖中最大的骗子,阴谋者,还有自己的弟弟,一直很崇拜的弟弟与自己反目成仇。 “我都快变成武林公敌了,居然还救你,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脑子出错了。”陆千尺看着**睡着的少年,无奈地苦笑。 “这对于你说不定是好事。”**的少年突然出声。 “你醒了?这么快?”陆千尺对他的恢复力很好奇。 “嗯,帮我办件事情。” “什么?呵呵,年轻人不要这么过于自信行不行?” “不行吗?” “哎,”陆千尺有点好笑的看着他说,“说说看。” “给我纸笔,我写封信你帮我送人。”少年勉强坐了起来,“哎,这次好像还伤的蛮重的。” “你经常被人追杀?你到底是什么人?” “尉迟璟岚,其他别问。”少年依旧是微笑的,说:“纸笔呢?” “……”陆千尺看着,觉得自己活着么多年是白活了。最后无奈地说:“我待会叫下人给你送来,写好了就找人送就好。” “还有,你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尉迟璟岚又躺了下来,“我好像还需要在休息一下,晚上的时候过来告诉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千尺看着躺下来的尉迟璟岚,他平静的面孔还有着苍白,但是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味,更加奇怪的是,自己居然很相信。但是反正自己也没有办法,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陆千尺看尉迟璟岚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就离开了。 于是当晚,尉迟璟岚很快的从陆千尺的嘴里探清楚了想知道的一切。 陆千尺的人生就这样一个晚上被改变了。 第二天,当陆千尺来到尉迟璟岚的睡房时,尉迟璟岚已经不在了。 “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陆千尺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走了,把这件事当作一个笑话。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一个月以后,江湖又变了,变得阴晴不定。江湖上纷争四起的那些门派一个接一个地开始恢复正常,开始清理门户。随着这件事的平定,一个名字渐渐被世人所知晓,玉兰公子。 不知道的人说,这个名字很古怪,不分男女,而见过的人则说,这个名字绝对适合他。然而对于陆千淳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噩梦,因为被帮忙清理门户的门派,被清理出来的人,全部都是很久以前被安插进来的人,绝对不是可以在一个月内查出来的人,不仅如此,重整旗鼓的门派全部都停止了对陆千尺的攻击。 察觉到再继续下去,自己幸苦了真么多年的努力会全部白费,陆千淳决定提早进行自己的计划。 “二爷,这么快,不要再等等了吗?”柳诗诗坐在陆千淳的怀里,绝美的容颜没有一丝温度。 “玉兰公子,男人还是女人都搞不清楚。”陆千淳的脸上写满了怒气。 “这个玉兰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的事情不会被揭穿吧?” “这不可能,这件事除非你出卖我,否则他就是真的神仙了。” “因为肯定我不会出卖你,所以你绝对安全是吗?”柳诗诗站起身来,“那么下手可得注意一点了,别把我弄死了。” 陆千淳霸住柳诗诗的腰,把柳诗诗重新拉回自己的怀里,头埋在柳诗诗的肩头,手开始在柳诗诗身上游走。柳诗诗毫无反应的在那里一动不动,然而,就在陆千淳准备拉开她的外衣时,柳诗诗突然抓住他的手,想拉开。 “怎么,后悔了?”陆千淳怀疑的看着柳诗诗,“还是说你动心了。” “你多虑了。”柳诗诗咬了咬嘴唇放开了手,放任陆千淳一件件揭开自己的衣服,一点点的侵入自己的身体。 半夜,柳诗诗独子起床穿好衣服,离开了陆千淳的卧室。 柳诗诗走入地下的囚室,阴暗潮湿,老鼠蟑螂,该有的一样都没有出现,这里很干净,唯一有跟普通囚室一样的地方就是有一个装满人的囚室,和一个绑上一个快死掉的人的木桩。旁边放满了刑具和医疗用具。 柳诗诗走到那个快要死掉的人的面前,抬起他的下巴,嘲笑地说:“枫哥哥,我今晚跟你二叔**了,告诉我,你恨我吗?” “……”陆枫虚弱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悲伤,依旧温柔地说,“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行吗?” 柳诗诗扭曲的脸逼近陆枫,叫着:“折磨自己,什么叫折磨自己,我在折磨你!那么你就恨我啊!骂我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温柔的样子只会让我更加恨你,只会让我更加折磨你,或者你一死了之啊,你可以咬舌自尽的,为什么你不去死!” 柳诗诗笑着拿起身边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陆枫的身上,陆枫硬是忍着,一声不吭。鞭子用累了,就用火钳,火钳没了就用剑一剑一剑的刺,晕过去了,就用辣油泼,或者撒盐巴,直到陆枫快要死去了,再从关满人的囚室里,拉出几个,命令他们将陆枫医治好,并威胁说,陆枫如果死了,他们全部都别想活。 一个月前,陆枫又一次为了救柳诗诗而身受重伤,柳诗诗就把他带到了这里,找来了附近所有有名的大夫,关在一起,拼命地救活他,再每一日每一日的折磨他,快要死掉就找大夫来救活,救活了就接着折磨,反反复复。 当一切的医疗都结束了,柳诗诗将一干人又赶回牢房,向往常一样坐在昏迷的陆枫身边,抚摸着他的脸,一遍一遍。 终于,最后柳诗诗说话了。“枫哥哥,我要死了,这回是真的,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你一定会答应的对吧,可是我不要,下辈子,我一定要忘记你,即使走在黄泉路上,我也只要自己走,所以,我死了以后,你就真正地自由了,即使你死了,也千万不要找我,你自己慢慢走,慢慢去投胎,下辈子记得再也不要对人那么好了……” 说完了,柳诗诗就走了,走的很慢,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可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被打伤成这样,是不可能突然醒来挽留你的。”清冷的月光下,没有温度的双眼看着柳诗诗,嘲笑地说着。 天亮了,柳诗诗的生命亦将走到尽头。 一群所谓的正义人士,被陆千淳聚集到一起,商量着怎样讨伐陆千尺这个“伪君子”。就在这时一个江湖成名的英雄人物带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从院墙外面翻了进来,这个女人就是柳诗诗,而受的伤依旧是松涛剑法,陆千尺的成名绝技。 陆千尺立刻找人来救治她,而那个救了她的英雄口口声声地说,是 “二爷,我……我对不起你,骗了你……”刚刚醒来的柳诗诗对身边的陆千淳哭着忏悔,陆千淳的身边的人都在看着,“我害死了那么多人,我……” “你不要哭了,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一切都是我大哥……不,陆千尺,逼你的。”陆千淳摆出一副很遗憾,很无奈的表情。 “可是……可是他真的是魔鬼,他……咳咳……”说着柳诗诗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枫……枫知道了我的事情,她要救我,可是……被那个魔鬼杀了……” “什么?这太可怕了,盟主,不对,陆千尺这家伙怎么能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子!” “对吧,虎毒不食子啊!” “看来不能再等了,陆千尺一定会有更大的动作了。” “对对,千淳兄,你下决定吧,我们跟着你,推翻着伪君子。” 在众人的极力鼓动下,陆千淳终于带着众人去向陆千尺摊牌。事情很突然,但是在陆千淳的攒动下,还是有足够的人到了陆家。 “大哥,一直以来我很尊敬你,对于你的所作所为一直不敢相信,但是,为了江湖的平静,对不起了。”陆千淳做戏的给陆千尺下了一跪,之后又站了起来,角都很好,足够让身后的人看清自己脸上的痛苦表情。“我一直想不通,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现在这种情形,即使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了吧!”陆千尺即使面对这种场面也维持着自己的大将风度,并没有出现什么慌乱。只是这不过是对一切都不抱希望的人,内心的一种平静而已。 但是陆千尺这无所谓的态度,似乎惹火了陆千淳。 陆千尺这一个月以来,一直在寻找自己儿子的踪影,根本就不去管江湖发生的事情。所以当陆千淳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说着一些自己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陆千尺只觉得“啊,终于开始了”,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反抗的意思。 尉迟璟岚在一旁看着,看到陆千尺的表现觉得好笑,相对的,反而是比较欣赏陆千淳,只不过,谁叫尉迟璟岚看上了陆千尺的儿子陆枫,否则恐怕陆千尺现在已经是身败名裂,永不翻身了。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很快的证人们都到齐了,曾经亲耳听闻陆千尺阴谋的人,还有亲眼目睹了陆千尺杀人灭口的人,陆千尺也被逼入绝境了。尉迟璟岚终于懒懒地动手了。 “对不起,但是大家能听我一言吗?”尉迟璟岚优雅地现身。 尉迟璟岚一现身,台下有认识的人首先叫出声来:“啊,玉兰公子!” “玉兰公子?”陆千淳直觉地感受到大事不妙。 “陆…二爷,”尉迟璟岚故意把“二爷”两个字加的很重,弄得陆千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玉兰公子是怎么回事?”陆千尺担忧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担心如果大家知道自己曾经救过他的命,大家会对他不利。 尉迟璟岚好笑的看着他,作为一个武林盟主,这个陆千尺确实比陆千淳适合多了,能力不算很强,但是很适合安抚人心,唯一不足的是,心机不够,野心不大,但是这样也比较好掌控。 “你还是走吧。”陆千尺焦急地催促着。尉迟璟岚靠近他说:“不要说话,安静地看着。” “救命恩人被人冤枉,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尉迟璟岚离开一点,然后很正直,很有礼貌地对来闹事的众人说,“诸位前辈英雄,我,玉兰公子,今天想在这里说出一些事实,希望大家能听一下。” “玉兰公子请讲,还有希望解释一下,你跟这个陆盟主的关系。”陆千淳有礼貌的说着,试图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救命恩人”上面。 “就是救命恩人啊,不过这次有还有别的事情要先说明一下,而且要说明这些事情还需要陆二爷帮忙呢。”尉迟璟岚很有礼貌的靠近陆千淳,出其不意的点住了他的穴道。虽然陆千淳即使说话,尉迟璟岚也可以很快叫他哑口无言,但是尉迟璟岚对这个游戏已经很厌烦了,不想再玩了,直截了当解决就算了。 尉迟璟岚解决了陆千淳之后,对着院墙外面说:“喂,可以进来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没良心,居然一声不响的离开一个月就叫人捎来一封信,就写了七个字,‘我很好,不要找我’,还好我聪明无敌,而且耐心无敌,跟着信差才找到你的。”蓝昱优哉游哉地边抱怨边晃到尉迟璟岚的身边站着,完全无视一干人等。 一个月前,就是尉迟璟岚被追杀的那个晚上,杀手刚一出现,尉迟璟岚就在第一时间把蓝昱点住昏睡穴,将杀手引开。被救醒后叫人把信送给了他,并交代送信的人随便找了一家远离这里的客栈住下,什么时候通知送信人回来才可以回来。当然蓝昱如他所料的跟了送信人一个月,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要不要玩一个好玩的游戏?”尉迟璟岚**地看着蓝昱,看的蓝昱一阵发毛。 “你不会又耍我吧?” “不会,这可是很适合你的游戏哦。”尉迟璟岚哄小孩一样哄着蓝昱,“帮这位大叔整理一下,变成这个大叔的样子。没问题吧?东西都帮你准备好了。”蓝昱先指着陆千淳,后指着陆千尺。 “嗯,好像挺好玩的,不过这两个大叔长大都差不多啊,也太没挑战性了吧,而且长得还都这么丑。”蓝昱仔细观察过两人之后说。“不过算了,既然按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帮你一次好了。” 番外一 木之章4 周围的一群大人就这么看着这两个绝色的少年在做着莫名奇妙的事情,但是总感觉他们很出色,心想着自己要是有这样的孩子就好了。但是被摆弄的陆千淳可就没这个心情了。 终于,等陆千淳重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的时候,众人都傻眼了,出现了两个陆千尺。 蓝昱看着一群大叔难以置信的表情,心里得意起来,说:“这其实也没什么,虽然我的确很厉害就是了,不过这两个人其实长得也差不多,要说有什么差别就是一个老点,一个稍微再老点,不过这个不太老的大叔好像是故意要跟这个更老一点的大叔差别开来,穿的一点都不适合他。” “当然哦,这两个人都是兄弟嘛,而且松涛剑法,是家传的吧!”尉迟璟岚含有深意地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对着门口叫道,“现在,你们可以进来了。”尉迟璟岚叫进来的就是被他从各个门派抓出来的奸细和各派作证的代表。等人进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尉迟璟岚一挥手,退到一边,“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我还在等人。” 于是,一切的是非曲直,就在众人的吵吵嚷嚷之中渐渐明朗,而陆千淳即使是有通天本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蓝昱钻到尉迟璟岚身边说:“喂,这回你又在搞什么,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是很无聊的。喂,记得我跟你说的事情吗?” “记得,不就是不准在外面随便叫你的名字嘛。”蓝昱赌气地说,“你真不够意思,把我一个人丢在客栈,自己出去玩,看样子都快玩完了,才叫我。” “再等一会,等主角上场还有比较好玩的事情。” “嗯?谁啊?”蓝昱来了兴趣。 “哦,好像到了。”说着,尉迟璟岚重新回到主场,说:“诸位,这件事我相信大家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了,但是,这虽然是武林的事情,也可以算是盟主的家事,还希望你们可以先行回避,日后,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一群大人被一个小孩子牵着鼻子走虽然很说不过去,但是少年的话完全合情合理,在陆千尺的示意下,人们都散了出去。 “喂,这些人是不是你花钱请来的,怎么大家都那么听话?”蓝昱靠了过去,问。 尉迟璟岚把陆千淳穴道解开,笑得很灿烂,回头说:“怎么可能,只有一半而已‘” “你说什么?”刚获得自由的陆千淳一脸不可思议地叫道。 蓝昱在一旁说到:“他说是就是咯,你不用这么吃惊。” “真不明白,你准备了这么多年结果简简单单就被我毁了,但是人太少了没有气氛,我只好帮你叫了。”尉迟璟岚摆出无奈地表情。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陆千淳不甘心的大叫。 “问这些没事吗?你是不是需要先跟你的哥哥解释一下啊。”尉迟璟岚慵懒的说,“解释一下,他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话未说完,几个下人就抬着陆枫和柳诗诗两个人进来了。来人将担架很小心地放到了地上。 陆千尺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差点站不稳,急忙奔到陆枫的身边。 “枫儿,枫儿,你怎么了!”陆千尺着急地看着陆枫,但是手不敢碰上去,因为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陆枫不会疼。 “爹,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陆枫一脸愧疚的说着,看的陆千尺一阵心疼。 “啊,这个美女姐姐好像也是很严重耶,”蓝昱看到一旁的柳诗诗,凑上前去,“哇,谁那么狠心啊!” “滚开!”柳诗诗似乎也是醒着的,但是依旧是吧眼睛闭着的。 陆枫勉强的转过头去,心疼的看着柳诗诗,柳诗诗身体在颤抖着,忽然感受到一股冰冷的,相似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张比自己还要美丽的容颜,有着比自己还要冰冷如黑洞一般的双眼,仿佛对自己了如指掌,但是看向自己的眼睛确实充满了嘲笑。但是尉迟璟岚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走到蓝昱身边。 “嗯,这个嘛,事情好像有点复杂,总之我们到一边乖乖地看着就好。”说着尉迟璟岚就拉着蓝昱到一旁的座椅上,对陆千尺说,“你儿子死不了的,我不会让他死的。你趁现在把想知道的事情抓紧问一下吧,虽然事情我都知道了,但是有些事还是本人说出来比较好。”之后冷眼旁观。 陆千尺看着尉迟璟岚,又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眼,站直了身体,看向陆千淳,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吗?” 陆千淳看大势已去,冷笑两声,说:“哼哼,你当然不知道了,永远在人之上的陆千尺大人怎么会知道呢,对于你,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弟而已,什么都比不上你,武功也好,人缘也好,无论我怎么拼命练习,拼命与人讨好,但是,结果大家眼里始终只有你,但是我想,至少我在你这个哥哥心里是唯一的,所以一直忍耐着,但是后来你娶妻生子,你不再关心我,永远只会把眼睛看向你的儿子,为了他,一向对人善良的你居然会把垂死的丫鬟赶出府去。陆枫越来越优秀,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也越来越少,所以,我要毁了他,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我要证明,我不是永远都只能跟在你的后面,我比你强,我要你嫉妒我!” “你……”陆千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千淳就继续诉说着自己对陆千淳的恨意。 “啊!”蓝昱在一旁打了一个哈欠,对尉迟璟岚说,“臭小子,你不是说很有意思的吗?很无聊啊!这个大叔说了半天我也没听懂他说什么。” 尉迟璟岚看着这个什么烦恼都没有的家伙,笑了,说:“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没脑子的人就是好啊! 蓝昱听尉迟璟岚这么说,脸红了,说:“你,你终于知道我有多了不起了吧!” 尉迟璟岚看着蓝昱脸红红的样子,好笑地说:“是,你了不起。但是,我问你哦,我们也像这两个倒霉的大叔一样,你也是什么都比不上我,比学问就不用比了,打你也打不过我,人缘也没有我好,你会不会嫉妒我所以算计我啊?” “哈?为什么就说我打不过你,来啊,咱俩单挑!”蓝昱那简单的大脑估计也只能听见这句话了。 尉迟璟岚心里对着蓝昱,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一把抓住蓝昱拉到自己的身边使劲的**,笑出声来,“哈哈,你这个笨家伙” “喂,你干嘛,恶心死了,啊,我的发髻,你这个家伙!”蓝昱使劲的挣脱出来,就像一只被弄毛了的小狗,说着就向尉迟璟岚扑过去,试图也弄乱那个家伙的头发,可是就是碰不着,越来越生气了,尉迟璟岚似乎玩的很开心的样子。 尉迟璟岚这时没有注意到,陆千淳还在那里说着自己的怨恨,但不知什么时候和一脸愧疚的陆千尺换了位置,陆千淳背对着正是重伤未愈的陆枫。 陆千淳看时机差不多了,停止了诉说,看着陆千尺,眼中充满了报复的狠毒,说:“陆千尺,你不是很喜欢你自己的儿子是吗?本来我就打算在你失去一切之后,把你和你永远不能动的儿子关在一起的,不过他至少是活着的,但是现在我被逼改变注意了,我要你终身记得你儿子惨死在我手中的日子。哈哈,哈哈!” 陆千尺迅速从衣袖中抽出短剑,刺向身后的陆枫。陆枫大惊之下拔剑刺向陆千淳,但是这么近的地方这么迅速的拔剑,谁都来不及阻止,一时间,血光充斥着大家的眼球。陆千淳倒在了血泊之中。 陆千淳在一瞬间身体向后倒去,撞到了陆千尺的剑上,而手中的短剑也避开了陆枫的要害,只是刺伤了他而已。 “千…千淳!”陆千尺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剑,看着自己的弟弟。 “二叔!”陆枫捂住伤口,叫到。 陆千淳的脸相当的狰狞,大笑着说:“要是事情就这么被解决了,恐怕我也只能是被你永远软禁吧,哈哈,咳咳,我就是要让你以后,咳咳,以后永远不能解脱!” “你……”陆千尺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已经疯狂的弟弟。 “你死就死好了,还要拉一个垫背的!”注意到大事不好的尉迟璟岚第一时间检查了陆枫的伤势。 “哈哈……咳咳……”陆千淳倒了下去,看着尉迟璟岚说,“虽然不知道你的动机……咳咳……是什么,但是,看来我好……好像是做对了呢,哈哈……咳咳,没错……就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尉迟璟岚真想狠狠地把这个家伙刺上几剑,但是,碍于蓝昱在场,却不好动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千淳大笑着咽气了。 蓝昱看着这个场面,看着盛怒的尉迟璟岚,问:“喂,这家伙都死了,你干嘛这么生气啊,他也没有杀掉这个家伙啊!” “是没有杀掉,但是很快就会死了,而且很凄惨。”尉迟璟岚的脸又冷了几分。 陆千尺闻言大惊:“怎么回事,千淳不是没有刺上……”陆千尺看向陆枫,再也问不出口,陆枫的脸开始溃烂了,并且开始因为疼痛而**。 “这,这是怎么回事!”蓝昱被吓坏了。 尉迟璟岚恨恨地吐出一个名词:“白骨散!” 陆千尺只觉得五雷轰顶。 “白骨散是什么东西?”蓝昱对毒药并不熟悉。 “白骨散,中毒者很快就会开始全身皮肉溃烂,疼痛也会日益加剧,知道死亡为止,而且越是生命旺盛的人,拖得时间越久,死的越痛苦,因为死的时候,全身都可以见到白骨,因此得名。而且此毒无药可医。”一直没有说话的柳诗诗突然开口。 蓝昱倒吸一口凉气,“璟岚,你不是很有办法的吗?你就救救他吧,不会真的是无药可医吧。”蓝昱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千尺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真的是无药可医的。”尉迟璟岚看着陆枫,心中十分懊悔,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居然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就死。 “不,可以救的。”柳诗诗冷冷地开口。 “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以就枫儿!”陆千尺立刻看到希望似地,抓紧柳诗诗的手。 柳诗诗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别碰我!”柳诗诗勉强支撑起来,看着陆枫,虚弱的笑着,说:“这个方法银针公子不会不知道吧!” 柳诗诗说着爬到陆枫的身边,颤抖着取出身上的小刀割开自己双手的手腕,接着割开了陆枫双手的手腕,四只手搭载一起。 “你要做什么!”陆千尺着急的想阻止她。 “想救活他你就不要多事。”柳诗诗的脸色越来越差了,还是强忍着运用内力开始催动血液的交换。 陆枫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但是心里还是清明的,尉迟璟岚说得没错,白骨散是无药可医,但是还有一个救命的方法,一命换一命。白骨散完全是溶解到血液中的毒,一瞬间即可走遍全身,唯一可以挽救生命的方法是,把两个人的血液完全替换掉。接受了毒素的人,将绝对的必死无疑。 “不…不行…”陆枫断断续续地说着,企图阻止柳诗诗的动作,可是由于毒素的关系,完全没有办法行动。 尉迟璟岚看出了柳诗诗的意图,虽然不想阻止,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她在换血。” “什么!”蓝昱吃惊的看着柳诗诗,“她真的要这么做吗?可是这样她会不会有事啊?” “这是一命换一命。”尉迟璟岚面无表情地说。但是因为不愿意让蓝昱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来,于是拉开了蓝昱说,“我们还是出去吧!” “可是……”蓝昱犹豫了一会,说,“真的没有办法救她吗?” “嗯,我们还是走吧,剩下的事情,不管我们的事。”不由分说,尉迟璟岚把蓝昱拖走了。 陆千尺沉默地看着尉迟璟岚和蓝昱的离开,之后又看着自己的儿子,开始犹豫了,终于自己的良心没有胜过对自己儿子的爱,保持了沉默。 “……”陆枫焦急地整个人在颤抖,手使劲的想和柳诗诗分开,但是没有任何效果,柳诗诗冷漠地说:“现在就是想收手也来不及了,我死定了,即使你想死,我也是因为救你而死的。” “小…小玉!”陆枫此刻心如急焚,越是这样,柳诗诗的笑容越是灿烂。 “陆千尺,陆老爷,你真的是很伟大的父亲啊,为了自己的儿子,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啊!”柳诗诗瞥了一眼陆千尺,看着陆枫说,“枫哥哥,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吗?” “柳…诗诗,”陆千尺为难的看着她,想说些道歉或者道谢的话,但是柳诗诗打断了她。 “陆千尺,你不必假惺惺的了,你不需要道歉,道歉的话,对我一点用都没有,要是想说感谢的话,那不客气了,我只是想毁了陆枫而已。”柳诗诗身体摇晃了一下,陆千尺想去扶住她,“不要碰我!”柳诗诗大叫。 “你…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恨我?”陆千尺无奈地问,“如果是小时候的事情,我也没有做什么啊!我不是给了你母亲足够的钱吗?” “是啊!足够多了,多到足够抢匪以为我们是富家小姐。我那时还没有痊愈,娘亲带着我准备回乡养病,可是在路上我们遇到了山贼,山贼误以为我们是有钱人家,把我和娘亲绑上山。但是知道了真像后的山贼,恼羞成怒,奸污了娘亲,之后不断的虐待她,然而,呵呵,然而最后,即使是我也,没有能逃过这劫,在那个黑屋子里,有好多人,好多恶心的手,我那时才九岁,才九岁啊!”柳诗诗浑身颤抖着,虽然面上的表情还没有变,但是抓着陆枫的双手狠狠地在颤抖。 “小玉……”陆枫的心比身体还要疼痛,他动了动手,反握住柳诗诗的双手。 柳诗诗渐渐停止了颤抖,又笑了起来,说:“哈哈,这没什么,这不过才刚开始,娘亲很快受不了折磨,疯了,嘴里一直在喊着:‘你为什么要生病!你这个该死的孩子!’,最后,娘被那些山贼推下了山崖。而我依旧在山上过着这种非人的生活,我本来想一死了之,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可恶的山贼再一次去打劫,可是这回被打劫的人是二爷,二爷把这伙山贼给灭了,顺便救回了我,那天是我第一次杀人,二爷递给我一把刀,把那些山贼绑在我面前,是我,一刀一刀地了结了他们所有的人,哈哈,那些人渣,全部都是死有余辜,我的双手从那时起便一直沾满了血迹。我跟着二爷,做起了杀手的训练,而你……” 柳诗诗看着陆枫,温柔地靠在了陆枫的怀里,说:“而你,成了名满江湖的银针公子,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声越大,我就越恨你,你的一切成功都是我的不幸换来的,所以我要毁了你,毁了陆千尺的一切希望。枫哥哥,你的幸福是我的不行换来的,你的生命是我换来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是吗?哈哈,哈哈!” “不…小玉…”陆枫此刻真的很恨自己,而陆千尺也想立刻把柳诗诗拖离陆枫的身边,但是又担心一旦拖离,自己的儿子就会马上死掉,陆枫积蓄着力量,终于喊出来:“爹,把小玉拖走!” 但是陆千尺没动,陆枫大口大口地喘气,心中开始绝望。 “呵呵,没用的,你爹才舍不得你死呢!”柳诗诗终于不再笑了,温柔地说,温柔地流泪,温柔地痛苦,“而且,我也舍不得你死啊,因为我是你的夫人,枫哥哥,我好想你,这些年一直很想你,可是我恨你,一边恨你,一边想你,我快要疯掉了,对不起,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你的这些伤真是对不起了,对不起……啊……”柳诗诗吐了一口血。 “小玉……”陆枫渐渐地不再感觉到疼痛了,但是头好混乱,意识也开始模糊了,但是胸口的潮湿感深深地刻印在脑海里。 陆枫再次醒来已经是五天以后的事情了。 醒过来以后的陆枫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是睁着眼睛躺在**,谁都不理。陆千尺曾试图唤醒自己的儿子,但是,陆枫对他只是多了一个动作,闭上眼睛。陆枫的精神状态已经接近崩溃了。陆千尺看着这样的儿子心如刀绞,但是自知无论自己现在做什么,儿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也不敢一直呆在儿子的面前,深怕儿子被自己刺激到,作出什么傻事来。陆千尺万般无奈之下想要向尉迟璟岚寻求帮助,但是尉迟璟岚离去之时曾嘱咐过,不要寻找自己,自己到时候自然会来找他,作为一个渺茫的希望,陆千尺还是选择了相信。 自从陆千淳阴谋失败以后,江湖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由于各门各派的一时衰弱,想要恢复还需要一段日子,而这时候正是需要一个武林盟主去主持大局。陆千尺现在是无心无力,准备辞去这个位置。 但是就在陆千尺准备昭告世人的时候,尉迟璟岚再一次出现了。 “你……”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尉迟璟岚,陆千尺又惊又喜,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和蓝昱回到京城,打发蓝昱回家后,立刻赶到这里的尉迟璟岚身上没有一丝风尘仆仆的气息,他似乎看出了陆千尺的窘迫,先开口到:“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愿不愿意臣服于我,唤我为爷,今后将听我调配,第二,你愿不愿意把自己的儿子交给我,我可以保证他今后将会快乐的活着,但是何去何从你绝对不可有异议。我先说好,一旦答应,我就不可能会留给你任何反悔的余地。” 尉迟璟岚面不改色地问着,虽说是提问,但是却看不出一丝疑问的样子,完全是笃定了陆千尺会答应的样子。 陆千尺看着这个比自己儿子还要小上好几岁的少年,心中不敢有一丝懈怠,身为一个成名多年的老英雄,做了好多年武林盟主的男人,陆千尺只感觉自己身上的霸气和这份高贵,远不及面前少年之万一,从心底里,根本不会对臣服于他有一丝不甘。而且,他竟然会产生一种,自己的儿子就是为了此人而存在的感觉。 陆千尺在少年面前单膝跪下,唤着:“一切但凭爷做主。” “很好,那么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做好这个武林盟主,做一个全江湖心服口服的武林盟主。另外这个不是任务,是守则,无论如何守护好尉迟璟岚这个名字,若有需要,在江湖中,我的名字就是玉兰公子。”尉迟璟岚微笑着扶起陆千尺,看的陆千尺又是一阵晕眩。之后,尉迟璟岚就淡然离开了。 陆枫的房间内,没有一丝亮光,什么都看不见,尉迟璟岚走到陆枫的床边,俯身温柔地说:“如果找不到活着的地方和意义,那么我可以允许你只为我活着,到京城来找我,我的名字叫尉迟璟岚,但是记得要偷偷地来。” 尉迟璟岚丢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陆枫睁着的眼睛又睁了好久,终于缓缓地闭上,闭眼的同时,嘴形一张一合,说着:“好漂亮的人!” 三日后,陆枫离奇消失在自己的房间内,久寻未果。又过三日,在尉迟璟岚的房间内…… “从现在起,你只可以为我活着,无论生死,由我做主,你的一切本领归我所有,陆枫是你的过去,我允许你把他放在记忆里,但是,从今往后,你的身份只是我尉迟璟岚的护卫,木,明白吗?” “是,爷!” 第九章 可以不必那么坚强3 离开渡口之后,尉迟璟岚一个人回到了蓝府。可是走到昨晚睡觉的房间,发现里面已经收拾好了,莫惜也已经不在了。问过下人之后,才知道蓝忠甫带着夫人去参加宴会了,莫惜也带着自己的丫鬟回去了,而蓝昱也跟在她们的身后出去了。 尉迟璟岚就改回家去了,回到家之后,问了管家。 管家说:“王妃回来了一次,蓝少爷也在,后来王妃换了一身衣服又出去了,好像听说王妃要去什么赭玉阁了。” 等尉迟璟岚走到赭玉阁,萧果果说:“啊,老大啊带着绫罗来了一会就走了,她去找老幺他们了,嗯,那个小昱子为什么会跟着老大的,他不是应该跟着你的吗?” 尉迟璟岚去了陈七和老幺的地盘之后,没看见老幺,只看见了陈七,陈七说:“老大刚才来过,后来说再查几家店铺去就走了,至于蓝昱那小子,哈哈,被老幺拉走逛青楼去了。” 眼看天色已晚,尉迟璟岚找了莫惜整整一天,可是到底还是还是没有找到她,结果午餐时也没有吃,最后还是一个人回王府了。 刚回到王府,管家就来报告:“禀告王爷,王妃已经回来了,王妃传话说要王爷今晚自己用餐,王妃她已经先行歇息去了。” 尉迟璟岚有点莫名其妙。“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鬼?但是今天白天的事情最好还是告诉她一下的好。”尉迟璟岚想着,身体已经在向莫惜住的地方走了。 “啊,今天累死我了,喂,绫罗,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店了?”莫惜边吃饭边说。 “小姐,你也稍微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绫罗夹起一棵青菜顺便白了莫惜一眼,说,“你名下的店铺现在好像已经有二十家好吧,不过你一向不是不喜欢插手店铺的事情的吗?今天又这么勤奋,有古怪哦!” “你不要乱想,而且我一向是很勤奋的好不好,”莫惜瞪了绫罗一眼,实际上莫惜今天还在蓝府的时候一直想着尉迟璟岚的事情,头脑一直相当的混乱,只好出去找点事情做了,“我这两天要把各个店铺的情况掌握清楚,现在是时候准备把它们提升一个档次了。” “什么意思?”绫罗对这方面的事情还不太清楚,只是好像看小姐的神色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我这些年来不断的在做准备,现在也有了一定数量的店铺了,但是我的店一直都是很廉价的,东西好,价位低,但是一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需要提高档次了。你明白吗?”莫惜嘴里还在吃着东西,但是丝毫没有影响说话。 “啊?总之,小姐你加油吧!”绫罗是完全听不懂。“好像最近很忙的样子,需不需要我帮忙?”尉迟璟岚进门听到莫惜说得话,问。 “噗!”莫惜一口饭菜全喷了,然后紧张兮兮地摇头,“不,不用,你不是很忙吗?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小姐!”绫罗不满的大叫,但是看着周围的情形,似乎再呆下去会很尴尬,就起身告退了,“王爷,绫罗告退!” 莫惜不正常的反应引起了尉迟璟岚的好奇,就一直盯着她看,只见莫惜目光闪躲,神色恍惚,尉迟璟岚开始有不好的预感,“她不会是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了吧?哎,谁叫我多事,不过昨晚的事情那么明显,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 “王爷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先回去吧!”莫惜闪躲着目光说,这让尉迟璟岚觉得非常不愉快。 “再怎么说我昨晚也照顾了你一整晚了吧,就算不感谢我,也不用赶我走吧?你还是生病的时候比较可爱!”尉迟璟岚笑着靠近莫惜,但是莫惜却像是在躲什么似地,立刻跳开。 莫惜的脸立刻青了,闪躲了一会之后,手渐渐握紧,浅浅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似乎很生气地说:“就算你照顾我又能怎么样?反正不过是没办法,怕我生病对你营造出的形象不利罢了。”说话的同时,心稍微有点痛,但是,绝对不要在让自己变得软弱了,就像那碗粥一样。 尉迟璟岚仔细看着莫惜的脸,看不出有任何掩饰的感情,这番话完全是出自莫惜的本意。“你真的这么想?”尉迟璟岚的脸又冷了几分。 “我很明白的是在利用你,你没有理由会对我这么好吧?”莫惜完全是冷言冷语。 “嗯,你倒是很清醒呢,但是有需要的话,需要帮助的话我还是可以帮忙的。”尉迟璟岚温柔地微笑,然后离开,但是这微笑足以将莫惜冻伤。 尉迟璟岚离开之后,过了好久,一直握紧的拳头渐渐地松开,身体的气力仿佛被抽干一样,莫惜强忍着倒地的冲动,坐回了桌边,自言自语:“什么啊,我没有叫你照顾我,谁叫你来多管闲事,混蛋。”说着,眼睛里面渐渐有了泪水,但是眼泪最终没有留下来,渐渐蒸发,残留的一些泪痕被莫惜一次抹去,脸色渐渐平静下来,最终结果是微笑,莫惜按住自己的心口,说:“小杏,我绝对会一个人走到终点的,不依靠任何人。” 窗口处,绫罗一直在看着里面的莫惜,很心疼,但是对于这样的小姐,却束手无策,黯然地离开了。 尉迟璟岚从莫惜的房间里离开之后,没有任何留恋的回到自己的书房,随手又翻开了自己的书桌上的书,才一会之后,管家过来问,是否需要晚餐,结果被无声的拒绝了。 管家离开之后,木在暗处看着尉迟璟岚,猜测着尉迟璟岚是否有生气,毕竟要比他年长一点,而且木很清楚,虽然尉迟璟岚很厉害,但是对于男女之情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所以是不是应该给他一点建议呢,但是当木看见尉迟璟岚的脸上那种笑容时,完全的放弃了自己的想法,“爷,真的很难琢磨!” 尉迟璟岚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或者慌乱的神色,反而给人一种踌躇满志的感觉,而且眼睛里也放出来光芒,那种光芒木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是每次尉迟璟岚遇到猎物的眼神,但是又好像稍微有点不一样,多了一点什么。为了自己目的,尉迟璟岚对于人性的研究已经很透彻了,但是莫惜的出现却足够跳出尉迟璟岚对人性的认知。刚才被莫惜刺激之后,曾有一会儿尉迟璟岚觉得很生气,第一次有人如此彻底的不领自己的魅力,回想起自己这些天一直像傻瓜一样的关心她,居然还为她熬粥,越想越生气。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尉迟璟岚为自己的慌乱而惭愧,再特别的人,也是有弱点的,莫惜的防心很重,不易受人摆布,而且与普通女子不同,能力很高。“我承认你是很特别的,因此,我绝对要你诚服于我。”尉迟璟岚心中低语。 但是,莫惜也好,尉迟璟岚也好,如此坚定的内心,谁能断定,他们内心里没有存在着自己也无法察觉到的情感。 就在尉迟璟岚和莫惜玩着心里游戏的时候,蓝昱正在秋意居被老幺耍的团团转。秋意居是青楼,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这次是被老幺强行拉过来的。 事情要稍微往前倒退一会,莫惜带着绫罗去各店视察,蓝昱以找不到尉迟璟岚为由,一定要跟着去玩,可是一路上一直在啰里啰唆的跟绫罗在吵架,烦的要死,而且还一直一直的在她耳边提到尉迟璟岚的名字,弄得自己一直心神不宁的,要不是因为外面人太多要维持自己的形象,绝对要把他丢出去喂狗。 终于到了赭玉阁之后,萧蓉蓉好像不在,只是萧果果一个人在那里,而且刚好店里面没有人,蓝昱还在跟绫罗斗嘴。 “哼,现在这里刚好有不少漂亮的饰物,要不要来跟我比一下看看谁对饰物的了解比较深?”蓝昱又一次挑衅道。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成天玩这些不觉得累哦,无聊!”绫罗又一次地鄙视他。 “我看你是害怕所以不敢接受吧!” “哎!”绫罗低头叹气,摆出一个无奈地姿势,说,“喂,你能不能不要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行不行?” “你…你你太过分了啊,我给了你唯一一个可以打败我的机会,比别的你有机会吗?” “哎,小姐的夫君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一个跟班!” “尉迟璟岚他哪点比我好啊,不过就是比我臭屁一点罢了!”啊,蓝昱已经完全的发火了,“要是他真的聪明怎么会被弄到不得不娶你家小姐,跟个笨蛋一样!” “尉迟璟岚娶了我家小姐哪里像笨蛋了!”绫罗也火了。 “尉迟璟岚这个笨蛋,笨蛋!” “尉迟璟岚才不笨!” 在一旁查账的莫惜满脑子都是“尉迟璟岚”四个字,终于受不了了。 “够了!”站起来大叫,“你们两个给我出去!蓝昱,你这家伙爱上哪去上哪去!不要跟着我们!” “小姐!”绫罗吓得躲到一边。 蓝昱心里已经在发抖了,但是还是大声顶回去:“谁说我是跟着你们的,我只不过是恰好同路而已!” “老大,上个月的账本被姐姐放起来了,我找不到,不过姐姐好像去找老幺他们了,要不你去那里找下姐姐好了。”刚刚从内室出来的萧果果对外面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你们在吵什么?” 莫惜很分明的看见蓝昱在听见老幺这个名字的时候狠狠地抖动了一下。“嗯?记得上次好像也有这么个经历啊,上次在鸾英社门口碰见老幺的时候这小子好像也很不对劲的。哼哼,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莫惜在心里奸笑着,但是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痕迹,而是很无奈地大叹了一口气,说:“哎!果果,我先走了,等你姐姐回来再说吧!绫罗我们走,不要理这个家伙!”说完就率先出去了,绫罗当然是跟在后面,蓝昱也是毫不犹豫的走在了她们旁边,然后嘴里说着什么:“碰巧同路。” 然后莫惜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绫罗也在莫惜的暗示下继续跟蓝昱斗嘴。蓝昱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被引入陷阱。等到蓝昱意识到大事不好的时候,人已经在如意赌坊了。 蓝昱站在门口,看着这间赌坊的招牌,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好,转身想走可惜晚了一步,老幺这个家伙从后面冒了出来,一下子趴到了蓝昱的背上。 “老大,今天怎么有兴致来玩啊!”老幺痞痞地问。 “哼,想看看你们把我的赌坊变成什么样子了,没想到人还是不少嘛!不错,哈哈!”莫惜站在大街上,说话也收敛多了,可是眼神里的痞气让蓝昱觉得后背凉凉的。 “嗯,老大,可是我这块好像不归你管吧!”陈七也从里面出来了。这间赌坊是莫惜最早的产业之一,莫惜刚开始建立自己的店铺的时候,手上的资金很少,因此把眼光看向了这个来钱最快的赌坊生意,莫惜的赌技相当的高超,刚开始是自己坐镇的,赚了不少钱,陈七和老幺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陈七是一个落魄的富家子弟,原因当然是因为赌,老幺则是在这里长大的混混,于是在莫惜的拉拢攻势之下,这两人很快的被骗上贼船了。后来莫惜的产业已经渐渐变多了,不再需要这间赌坊了,于是就送给了他们两个,但是这两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叫她老大,而且每个月还是会送上一定的钱,算作是买下了这间赌坊。 “呦,翅膀硬了,老大的话不听了是吧!”莫惜淑女式的奸笑,周围的人一片鸡皮疙瘩乱掉,“不过嘛,这次来多少还是有点事情的。”说着莫惜朝老幺做了几个手势,这是以前联合起来诈骗的时候用的手势,大概意思是,把这小子带走,太烦人了。 老幺手语:收到! 老幺拉着蓝昱说:“小昱子,好久不见了,怎样,陪哥哥我去青楼逛逛?” “不要,你放手!”蓝昱着急地想挣脱。 老幺贴近他在他耳边耳语:“你要是敢跑,就把你的丑事告诉我老大!” 蓝昱顿时汗如雨下,一张可爱的脸蛋也涨得通红,咽了咽唾沫,最终还是没有敢动,只能乖乖地被拉走了。 莫惜还装的很无辜的样子说:“蓝昱,你要走了吗?那真是太好了。” 蓝昱渐渐被拉远了,莫惜看着陈七问:“蓝昱为什么这么怕老幺啊?” “嗯?哈哈哈…”陈七看了莫惜一眼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不容易制住笑意之后,把那件事情说了出来。 去年的时候,莫惜和尉迟璟岚还不认识。莫惜在不断得经营着自己的店铺,为自己寻找到适合帮助自己经营店铺的人,而尉迟璟岚也在不断的寻找着可以帮助自己的有能力的人,同样生活在京城的两个人,却因为同样不愿意露脸,而互不相识。但是偶然尉迟璟岚知道了京城有老幺和陈七这两人,觉得这两个人对自己还是有一定的帮助的,于是前去相识。 那天陈七和老幺两个人单枪匹马地收拾完一票专门惹是生非的混混之后,遭到伏击,结果受了重伤,一直在暗地里观察这两个人的尉迟璟岚很“巧合”地出现在那里,救下了两人,之后四人就这么结识了。但是很快尉迟璟岚就发觉了一件事情,就是陈七或者老幺心里都有一个相当重要的人,而且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这个人,因此无论自己如何示好,最多也就是生死之交,不能完全控制的话,就干脆放弃好了。之后对这两人也就维持了一个酒肉朋友的关系,就在这段酒肉朋友的关系期间,有一次四个人一同逛青楼去了。 到了青楼之后,尉迟璟岚突然接到消息,皇帝召见,于是就丢下了蓝昱一个人去皇宫了。老幺和陈七两人对尉迟璟岚的感觉虽然不错,但是之后尉迟璟岚相对冷淡的关系,还是更加喜欢蓝昱一点。陈七看蓝昱即使在青楼也是一副小孩的样子不近女色,于是起了玩心,就跟老幺两人合伙将蓝昱灌醉,等蓝昱酒醉不省人事之后,老幺就把他脱了个精光,扔到了一个也是全身脱光的**的**。 结果等蓝昱醒过来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有吓死,以为自己做了错事的蓝昱当场就哭了,陈七和老幺劝了半天之后都没能停下来,结果后来还哭着说要对那个女人负责人,弄得陈七和老幺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就把事情告诉了他,结果蓝昱怎么都不相信,越哭还越狠了。 幸好尉迟璟岚这个时候过来了,陈七和老幺把事情跟他说了之后,尉迟璟岚像哄小孩一样才把他哄住,相信了自己什么都没干。 听到最后,绫罗差点没有笑抽过去,莫惜也只能勉强不让自己笑的太夸张。陈七看他们这个样子后来又说:“你们听着是好笑,但是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要不然蓝昱这小子非把我们骨头给拆了不行,说实话,我和老幺两个可不是他的对手,尤其是我,估计他给我一脚我就再也见不着老大你了,我可还舍不得你啊!” “哈哈…嗯…哈哈…”绫罗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笑意,说,“放心,我…哈哈…我会记得提醒小姐…帮你…哈哈…上坟的,哈哈…这回又得玩了……” “啊,绫罗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哈哈…没事,蓝昱一定肯娶的,哈哈…”莫惜也调侃道。 “小姐!”绫罗生气地看了莫惜一眼,不说话了,但是还是没能忍住笑意。 陈七又接着说:“但是老大,其实那天的事情挺可怕的。” “哦?怎么回事?” “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啊!是你那个相公,尉迟璟岚,他一回来看见蓝昱哭成那个样子,当时脸就变了,好像随时会杀人一样,吓死我了,一直到听完我们说了什么,才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一直到现在想起当时尉迟璟岚那张脸都还会害怕,啊,不好,再想起来该做恶梦了!”陈七夸张地颤抖了一下,“不过说真的,尉迟璟岚对蓝昱这个小子是不是太好了一点,虽然尉迟璟岚这家伙对人好像都不错,但是总感觉到他对蓝昱是特别的,糟糕,老大,你相公不会是好男色吧?嗯,不过嘛,小昱子长的也的确招人喜欢,老幺这头猪差点就沦陷了。” 陈七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莫惜神情的变化。“我还有好多地方要去,你就自己慢慢胡说吧!” 莫惜向前走着,一想到尉迟璟岚的事情,只觉得心烦意乱,早晨的事情以后,莫惜只想着找点事情来做,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果然一接到账本心就暂时忘记了这件事情,可是现在突然想起来了,而且陈七那些该死的话让自己更加烦恼了——“老大,你相公不会是好男色吧?”“好男色吧?”。“尉迟璟岚并不是对谁都好的,除了蓝昱,他对谁都不好。我是知道的,上次还那么危险的警告我不允许伤害他,啊!他对谁好关我什么事情啊!昨晚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我这个笨蛋,事到如今还在想一些什么啊,不是早就决定了自己的道路了嘛!”莫惜在心里挣扎着。 “小姐,到了,大通药铺,小姐,小姐?”绫罗的叫声把莫惜唤了回来。 “是啊,我有我自己要走的路,绝对不可以迷茫啊!”莫惜无奈地嘲笑自己软弱的心灵,整理好思绪,继续朝着自己认定的道路走下去。 回到现在,蓝昱是欲哭无泪啊,但是绝对不可以让绫罗知道这件事情,结果就是被老幺抓到了这个秋意居。 第九章 可以不必那么坚强4 回到现在,蓝昱是欲哭无泪啊,但是又绝对不可以让绫罗知道这件事情,结果就是被老幺抓到了这个秋意居。 躲过了老幺的又一次骚扰之后,蓝昱终于忍无可忍了,拍案而起,怒吼到:“喂,你玩够了吧!” “嘿嘿!”老幺奸笑地说,“没办法,谁叫这里的妞都没你合我胃口!” 蓝昱这回真的生气了,立马翻脸准备走人,老幺见势不好马上拉住他,赔笑说:“呵呵,我知道错了,我闹着玩的,不要生气嘛,男子汉大丈夫可别这么小家子气,其实我今天带你过来是有事的。” 蓝昱见他说得认真,到底还是站在那里没动,但是脸也没有转过来,继续以生气的口吻说:“有什么事情快说!还有,下子再拿这件事情来要挟我,我就先杀你灭口!” “哦,真恐怖!”老幺做害怕状,接着有故意靠近蓝昱,暧昧地说,“你是喜欢我家绫罗丫头是吧?” 蓝昱被人冷不防地戳中心事,粉嫩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受惊似地转过身,大声辩解道:“谁……谁喜欢那个笨丫头,我…我…” “看吧,说话都结巴了,还说不是!好了,可是我看那个丫头完全不理你,要不要我帮忙呢?”老幺一脸准备**儿童的神情。 “你在乱说我真的就走了啊!”蓝昱大声说着,人却坐了下来,看来一时是走不了了。 老幺看目的达到了就没有继续为难他,也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酒,把旁边的小姐都弄走了之后,贼兮兮地看着蓝昱说:“你知道绫罗这个丫头最在乎的人是谁吗?” 蓝昱看了老幺一眼,犹豫了一会说:“嗯,大概是莫惜吧!” “呵呵,没错,绫罗对我们老大可以说是一心一意,所以要搞定那个丫头,最重要的是取得我老大的好感,而且啊,我们老大跟尉迟璟岚没有洞房啊?”老幺一脸奸笑地靠近蓝昱。 蓝昱一边向后躲一边说:“你…你怎么知道?” “哈哈,一看就知道啦,你看我们老大哪里有一点想已婚女子的样子!”老幺理所当然的说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诶?这个也可以看的出来的吗?”蓝昱怀疑的看着老幺。 “呵呵,你小子还太嫩,跟你说你也不会懂得。不过啊,绫罗丫头对这件事情很担心的,要是你能撮合尉迟璟岚和老大两人,这丫头一定很看好你,说不定真的会以身相许哦!”老幺笑着又喝了一杯。 蓝昱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说:“你真是满脑子都是一些不良的奇怪念头,今天真无聊,我回去了!”说完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青楼。 “嘿嘿,单纯的家伙,难怪尉迟璟岚会喜欢他。不过要是不从后面推一把,老大这辈子估计就这么过去了。”老幺笑着轻声自言自语着,然后朝后面大喊,“喂,来两个美女陪我喝酒啊!” 蓝昱离开了青楼之后一直想着老幺的话,心神不宁的,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平德王府。 “嗯,谁说我喜欢那个臭屁的要死的死女人的!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回去!”蓝昱想着就转身准备走,“嗯,不对,不进去不是意味着我心虚,我只是来找尉迟璟岚来的。哼!”想到这,蓝昱又恢复了神气,大步地走进大门。 结果刚迈了一只脚进入门槛内,蓝昱就看见了绫罗超这里走来。 “嗯,蓝昱?你怎么还没回家?”绫罗好奇地看着他。 蓝昱顿时身体僵硬,紧张地不知道该不该把另外一只脚也迈进来。为了消除紧张感,蓝昱大声说:“我来这里还需要向你通报?” “嗯?”看着有点奇怪的蓝昱,绫罗也没有多想,因为蓝昱一直是有点奇怪的,“嗯,蓝少爷想来这里我自然是管不着了。” 蓝昱看着绫罗从自己身边走过,还故意做了一个参拜的姿势,问:“你要去哪里?” “嗯,我是不是一定要向您禀报呢?算了,我要帮小姐去买烤鸡,不跟你玩了。真是的,每次都吃这么多,哎!”绫罗笑着就走了。留下的蓝昱现在是完全不知道脚该怎么办了,是继续把后脚迈进来找尉迟璟岚,还是把前脚收回来去追绫罗呢?结果就在蓝昱考虑这件事的时候,绫罗已经渐渐走远了,没办法,只好继续前进,找尉迟璟岚去了。 蓝昱走到静怡轩之后,看见尉迟璟岚在看书,于是像做贼似地溜到尉迟璟岚面前,尉迟璟岚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低下头翻了一页书,说:“今天又干什么坏事了?不会又找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吧?” “什么话,难道我找你就一定是坏事啊?”蓝昱嘟着嘴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 “嗯,根据以往的经验,你要是安安静静地走到我的书房,肯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尉迟璟岚放下书,想端起茶来喝,结果发现手中的茶杯茶水已经没了,就又放了下来。 “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不要乱猜了。” 看蓝昱不愿意说,尉迟璟岚就不问了,反正到后来蓝昱肯定会告诉自己的,于是又说:“你没事的话,正好我有点事情告诉你呢,我决定要让莫惜成为我的妻子。” “什么?你要跟她洞房吗?”蓝昱脱口而出,话一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迅速低下头不去看尉迟璟岚。 “嗯?”尉迟璟岚被蓝昱这番话吓着了,“你今天见了谁了?” 蓝昱知道自己也瞒不住尉迟璟岚,干脆就说了,“老幺!” “哎,都告诉你不要跟他走的太近了,肯定是被洗脑了吧?所以今天才这么奇怪。”尉迟璟岚很肯定地看着蓝昱,老幺跟蓝昱说了什么并不清楚,但是既然知道老幺是莫惜的人,大概也是为了莫惜着想,找蓝昱来做月老了,“他跟你说了什么我就不问了,不过,我是要让莫惜从心底里承认我是他的夫君,不是简单的洞房而已,好色的家伙。” “啊!你…你乱说什么啊?”蓝昱激动地站了起来。 “还没有成亲就想着洞房的事情了,看来下次还是不能把你带到青楼去了。不过嘛,你爹倒是不用担心你会不愿意成亲了。”尉迟璟岚故意说着,无聊的时候逗逗蓝昱还是很有趣的。 “尉迟璟岚,看来已经好久没有揍你了,你跟我出去。” “好啊!”尉迟璟岚也微笑着迎战,看来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两人就到静怡轩唯一的一处空地斗了起来,这里是尉迟璟岚专门为蓝昱留下的空地,他可不想自己的花园隔三岔五地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然后结果还是千篇一律的以蓝昱的鼻青脸肿收场。 教训完蓝昱之后,蓝昱自行回家去了,尉迟璟岚洗了个澡回到自己的书房,只见书桌上刚才还是空着的茶杯,装上了刚沏好的茶,满室茶香。尉迟璟岚坐到书桌边,丝毫没有犹豫地端起了茶杯,面带微笑地品了一口,说:“嗯,大漠产的浓烈的火舌加上天山上凛冽的雪池水,再加上煮茶之人的技艺高超,果然是好茶。” “不怕我在茶水里下毒?杀了你我就自由了。”温润的声音沁人心脾,随之而出现的女子,白衣胜雪,白皙的肌肤只是看着就感觉到抚摸的嫩滑之感,女子的相貌亦如声音一般柔和,动作也是相当的轻柔,隐隐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这样一杯极品好茶摆在面前,即使知道有毒,也忍不住想要喝啊,水。”尉迟璟岚眼中含笑地看着她。 “爷,似乎心情大好啊,是不是因为有了一位娇妻的缘故?”这个女子就是尉迟璟岚的五相之一,水。 “娇妻?呵呵,算是吧!”尉迟璟岚笑结束了这个话题,又问,“我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样了?” “嗯,进行的很顺利,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现在官场上的那些爷看中的人应该都能在关键时刻靠近爷的。”水的职责就是替尉迟璟岚笼络人心,尉迟璟岚毕竟身份特殊,有些时候是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以前有提到的自家女儿被人下毒的御史林聪的事情就是被水暗摆平的。 “嗯,很好,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最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有想去的地方就去吧。”尉迟璟岚看似无意地说出这句话。 水温柔地脸露出一丝苦涩,说:“既然已经死了,何苦还要记得生前的事情。” “呵呵,随你喜欢好了。”尉迟璟岚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水也没有多留的意思,转身便准备离开。就在水即将出门的时候,尉迟璟岚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作为一个女人,你觉得什么样的方式最能打动你?” 水有点意外的看着他,很快带上了促狭的笑容,说:“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会很麻烦,爷你应该知道的,如果您想知道的是别的女子,那我可帮不上您,女人都是不一样的。不过我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爷,您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无论方法如何,您都必须全心全意,您,做不到吧?” 尉迟璟岚低头思考,水也没有等待他的回答,离开了。 “呵呵,全心全意吗?这…不可能…的吧?但是,相对的,我并不需要莫惜的全心全意,所以,这就够了。”尉迟璟岚对自己如是说着。 莫惜又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大吃大喝了,但是这次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绫罗出去之后还没有回来,莫惜吃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嗯?绫罗那丫头怎么出去这么久还不会来,不会是在什么地方大吃起来了吧?”莫惜看着门口说,嘴里是塞满了东西。收回视线后,莫惜把嘴里的东西慢慢吃完,看着剩下的满桌食物,忽然觉得不想吃了。 “今天对尉迟璟岚说得话会不会过分了一点呢?但是一想到他好男色就忍不住生气。虽然决定了自己的路自己走,可是好歹他现在也是我的相公了。哎,相公,相公好男色,我怎么这么可怜,要是不用嫁人就好了!嗯,或者我是不是要…要跟他……啊!我在想什么啊?他好男色的。”莫惜突然觉得脸颊很烫,使劲的摇头企图把想这想法赶出脑中。 “好!我要把这些美味全部吃光!”莫惜站起来像是宣誓一样说。 “小姐,怎么我一不注意你又开始大吃大喝了?”绫罗手中拎着一个荷叶包,进来的时候看见莫惜又在那里大吃大喝,摇了摇头。 “绫罗!你跑哪里玩去了?现在才回来?”莫惜一看见绫罗就开始抱怨。 只见绫罗脸一红,说:“不…不是帮你买烤鸡去了!” “哦?真的?”莫惜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但是看绫罗脸红红的,一副羞涩的面孔,猜想着是不是跟蓝昱一起出去了。 “真的啦!小姐你可别乱想啊!我要去干活了!”绫罗说着就站起来,跑了。 留下来的莫惜看着绫罗跑出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说:“嗯,果然有问题。哎,希望蓝昱那小子能好好对待绫罗,我实现不了的梦想至少让绫罗可以实现就好了。” 但是一看这满桌的食物,再加上绫罗刚才带来的烤鸡,似乎是怎么都吃不完了。“嗯,要不要把这烤鸡给尉迟璟岚送去呢?听下人说他晚上好像没有吃饭。可是他要是在生我的气怎么办?要不要偷偷给他送去?不不,算了,要是被他看出来我在为刚才的事情后悔,不知道他会拽成什么样子了。他不会真的好男色吧,要不要找个美男子给他送去?啊,上哪找美男子,他自己就够美了。不不,我还是要和他搞好关系,毕竟要相处一生的,可是怎么搞好啊,又不是请他吃饭就能解决的问题,而且我老是像个笨蛋一样说些会惹人讨厌的话。嗯,难不成我希望他讨厌我?怎么可能,与人和善是做生意的基本,我不是最擅长的吗?为什么一到他面前就不灵了?额,果然尉迟璟岚还是太聪明了的关系吗?或者还是他长的太漂亮的关系?嗯,我想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每次一想到他就会出现这种问题啊!” 莫惜还自言自语地在烦恼着,但是很快烦恼就不存在了。一只飞镖从花园里悄无声息的飞近莫惜,就在即将射中莫惜的后颈时,莫惜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掌风,被击飞了出去,因而躲过一劫,桌子被飞镖和掌风震得四分五裂。 一个黑衣人从假山的后面迅速窜出,由于天太黑,根本连身形都没有看清,黑衣人就消失了。 第九章 可以不必那么坚强5 “哇!尉迟璟岚,你就不会轻点啊!”莫惜趴在地上朝身后的尉迟璟岚喊。 “哈哈!哈哈!”本来是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的尉迟璟岚被莫惜的声音唤回过神来,紧绷的脸在看到趴在地上的莫惜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啊?还不扶我起来!”莫惜似乎是扭到腰了,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了。 就在刚才,木忽然注意到有人闯入了王府之内,但是来人并没有朝尉迟璟岚所在地袭来,木立刻告知了尉迟璟岚,尉迟璟岚意识到大事不好立刻就向莫惜的房间赶去(木:虽然一直就很清楚,但是从来没有这么真切的感觉到,爷的轻功真的很厉害,以前的我真的是浪得虚名啊),看到飞镖之后,下意识的用掌风把莫惜推开,但是出手好像重了一点。 把莫惜扶到**趴着之后,尉迟璟岚的脸又紧绷起来;“你不是会武功的吗?怎么一点都没有躲开?” “谁说我会武功的?”莫惜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就是会武功你这么突然地一掌打来我也来不及反应啊!” “我指的是刚才的飞镖,你怎么一点意识都没有?”尉迟璟岚有点责备的看着莫惜,“你真的不会武功,我一直以为你会的。” “你从哪里这么以为的啊?咝!疼!”莫惜激动地回头,不小心扯到腰。 “小心点,不要乱动,还好骨头没有移位,只是扭到了而已,休息两天就不会有事的。”尉迟璟岚眉头皱着,想起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我不是提醒过你,你随时可能会遭到伏击,让你谨慎一点的吗?这次是第一次,以后可能还是会不断地发生这种事情的。” “谁知道啊,”莫惜看着那张被四分五裂的桌子,开始后怕了,“我又没有被人暗杀过,到底是谁那么恨我?” 尉迟璟岚看着莫惜,脸色变得阴沉,隔了好久之后,缓缓说:“对不起,暗杀大概是因为动不了我,而迁怒于你了。我即使现在就算是休了你,恐怕也是于事无补了。” 莫惜看着这时的尉迟璟岚,他的脸色让莫惜心很疼,他的悲伤被掩饰的一丝不透。明明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莫惜直觉的感觉到他的脆弱。“嫁给你的时候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这是为了我自己的野心,有这样的牺牲是正常的。而且,如果真的成了天下第一商人,恐怕真的来暗杀我的人也不会少,就当时提前联系好了。”莫惜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直视前方,神色很正常,完全看不出来是在安慰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看着莫惜的侧脸“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不,完全没有,只是不希望你会对我心存愧疚而已。我说过的吧,我们是合作关系,所以多余的感情还是不要的比较好。”莫惜依旧没有回过脸来。 尉迟璟岚真的是很不理解面前这个女人,刚才还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一转眼又被打回了陌生人的关系了。 “你真的一定要跟我保持这么远的距离吗?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的夫君,你就准备一生和我保持这样的关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尉迟璟岚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然而尉迟璟岚的这一问,莫惜的头埋到了臂膀里面,低语:“一生啊,一生很漫长的,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莫惜的低语让尉迟璟岚无话可说,但是,自己的心里很明白的,不希望得到这种答案,但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呢?自己也说不清。 时间有一瞬间的停止。 “话说回来,你真的一点武功也不会?”尉迟璟岚恢复平时的表情。 “诶?”莫惜意外的看着尉迟璟岚,也恢复过来了,“嘛,也不是不会,但是只是皮毛而已。” “不是吧,你的轻功不错耶!” “啊,那个啊,好像是不错,为了保命而已。我说过的吧,要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商人一定会和各种各样的人相遇,搞不好会被人追杀,所以轻功还是拼命练好比较好。”莫惜很想当然的解释着。心理面咒骂起莫言来,“那个死老头也只有教我轻功而已,话说教我的方法就不能正常一点,还有那只该死的鹦鹉!” “哦,这样啊。不过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会尽可能地保护好你。”尉迟璟岚站起来说,莫惜没有看他,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坚决,“还有就是,下次即使是趴在地上最好也保持一下形象比较好,像个乌龟。” “哈?!”莫惜生气地回头,不小心又扯到了自己的腰,“啊!疼疼!” “哈哈,拜拜,乌龟小姐!”尉迟璟岚笑着挥手出去了。 “混蛋!没人性!没天良!……”莫惜不甘心的大叫。 听着莫惜的叫声,尉迟璟岚居然笑了,这是只有面对蓝昱的时候偶尔才会露出的笑容,只是本人好像还没有意识到。“等着吧,我绝对会让你臣服于我的。” 木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看着在笑的尉迟璟岚犹豫了一会,但是有事禀报,不得不打扰他了。“…爷!” 尉迟璟岚迅速收回笑意,冷眼问:“结果呢?” 木立刻弯腰禀报,说:“回爷,那个杀手被我追到的时候已经服下剧毒,死了。看样子是一从这里逃走就立刻服毒还接着逃走的。”“什么?居然会用到这样的死士,这可不是一般的杀手,动机是什么?不是想要抓住莫惜威胁我,看刚才的飞镖就知道了,也不是单纯的报复,报复的话用不着死士,是冲着莫惜本人来的?不会,莫惜还不至于惹上这样的仇家。究竟…”尉迟璟岚边走边思考着,但是完全没有头绪。 尉迟璟岚走好远了之后,莫惜叫累了重新在**趴好,表情很安静,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隔了一会之后,莫惜的脸一下子纠结到一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啊!我是个没脑子的猪,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话的,不是才说要搞好关系的嘛?结果不注意又说了这种绝情的话,这回他真的会讨厌我吧?但是好像也不是……”莫惜回忆着刚才尉迟璟岚临走时的脸,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是笑的很开心的,不对,怎么说,很自然,不像以前一样看到会心跳不已,这回莫惜觉得很舒服,腰上的疼痛也完全忘记了。“那个家伙,也能这么笑的啊……” 皇宫里,御书房里有皇帝尉迟承德,国舅花胡,和一个黑衣人在里面,即使是外面也一个护卫都没有。 听完黑衣人的报告之后,尉迟承德一挥手让黑衣人下去了,尉迟承德皱着眉看着花胡。 花胡也面色阴沉,说:“失败了吗?果然当初就不该留下那个祸星!” “住嘴!我说过的吧,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璟岚!”尉迟承德面带怒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数年前你还是不断地派人偷袭璟岚,你以为真的能瞒得住我吗?” “皇上!我并没有准备瞒您的意思,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花胡并没有任何怯意。 “够了,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了,而且,璟岚真的很聪明,凭你现在也绝对伤害不了他了。要不是当初答应了皇后,这个帝位……” “皇上!”花胡厉声叫到,“请您慎言,而且如您所见,现在的尉迟璟岚的力量如此强大,要是不尽早除去他,恐怕好不容各异得来的江山会易主!” 尉迟璟岚注视着花胡,隔了半天,说:“哪怕他就是夺去了江山,他还是我的儿子,易主一说,何来?” “皇……哼!”花胡早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而且对于花胡来说,尉迟璟岚的确很聪明,但是还不足为惧,就不过多纠缠了。只是花胡并不知道,他所知道的尉迟璟岚不过尉迟璟岚故意给他看到的冰山一角而已。 “算了,我们还是谈谈莫惜的事情吧!”尉迟承德也不想在这方面多说什么,而且现在还有更麻烦的事情。 花胡低头思索了一会,说:“袭击莫惜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确是死了?那么莫惜真的可能是来向你寻仇的吗?” 尉迟璟岚眉头深锁,说:“这都还不好说,但是莫惜这么多年生活在我们身边居然没有让我们察觉到,不知道是她自己胆色过人,亦或者是,那个人在背后指点着她。” 花胡真心的厌恶着的表情。“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那个男人!早知道当初就再狠一点让他尸骨无存岂不是更好!或者说我们真的斗不过他吗?” “够了!不管怎样,莫惜我都要除去!我绝对不能让那个家伙有一丝一毫接近璟岚的机会!”尉迟承德的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杀意。 第九章 可以不必那么坚强6 第二天,当莫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嗯?已经中午啦,咦?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还睡这么沉。”莫惜迷糊的揉着眼睛,忽然想起什么,立刻从**坐了起来,眼睛变得雪亮,“啊,糟糕,错过一顿早饭!要抓紧时间了,不然要错过午饭了。” 莫惜很干脆的从**蹦下来,“咦?我的腰怎么不疼了?哎呀,我还穿着中衣(注:平时穿在里面,相当于睡衣)?嗯,昨晚的桌子不是被震碎了?” (哎!终于意识到了这些,其实昨晚莫惜睡着不是偶然,趁着莫惜在**发呆的时候,水在外面射进来一根小冰针刺到莫惜的睡穴,然后莫惜就睡着了。之后进来的是木,一言不发地进来收拾好房间里的桌子,不久后从外面搬来一张一摸一样的桌子,安置好之后放下一罐药膏之后就离开了。 一脸慈祥的水留了下来,开始帮莫惜换衣服,换好中衣之后把莫惜翻了过来,把木留在桌子上的药膏敷在莫惜的腰上,用内力催动这些药膏,一炷香之后,水收回内力又擦掉了莫惜身上的药膏,帮她盖好被子。一切的动作都很温柔, 水做完这些之后,忽然换了一张脸似地,一直的温柔不见了,只剩下一张泼妇脸,不过嘛。这估计是最漂亮的泼妇就是了,水一脚踩上凳子,大声说:“混蛋,什么爷啊,居然叫我做这样的下人的活,他的女人就了不起啊!我xxx!下次一定毒死他个白痴!” 水碎碎念地走出了房间。 以上就是昨晚发生的事情。) 莫惜思考了一会,猜想差不多就是尉迟璟岚来收拾的,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地问题,“谁帮我换的衣服,绫罗不会是知道了吧?” 想着想着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绫罗的声音。 “你烦不烦的,一来就跟着跟着我转,这里不是你可以进来的地方,知道吗?” “你告诉我尉迟璟岚去什么地方不就好了!” “不知道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你怎么就是不信呢!算了,总之,这里是小姐的卧房,你绝对不许进来!” “喂……” 不一会,绫罗端着水进来了。 “绫罗,你又跟蓝昱在外面吵什么啊?”莫惜好奇的问。 “那个笨蛋一来找不到王爷就来问我,我刚开始觉得好玩就骗他说知道就是不告诉他,结果这家伙就信了,然后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信,一直缠着我到现在。好了,小姐去洗脸吧!”绫罗絮絮叨叨地说着,帮莫惜穿好衣服,又去准备毛巾了,“不过王爷说的真准啊,真的是开饭之前醒来的啊。”“啊?什么?”莫惜洗完脸,接过毛巾擦了一下坐到铜镜前面,绫罗开始帮她梳妆。 “呵呵,小姐,你不用瞒我了,你昨晚是不是…”绫罗贼兮兮地俯身道莫惜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什…什么啊!”莫惜激动的转过头去看绫罗。 “啊啊,不要乱动,啊,我刚做好的发髻,又得重新弄了。小姐你激动什么啊,都是夫妻了,完成夫妻之礼有什么不对的,你也太害羞了吧。哈哈!” 莫惜被强行扳正脑袋,铜镜里的脸已经可以滴出血了。“你,你不要乱说啊!” “我才没有乱说,我昨晚来的时候,管家来告诉我,晚上不要来,说是王爷的命令,而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王爷从你的房间你出来,王爷笑着跟我说:‘你家小姐暂时是不会醒了,中午开饭前送去好了。还有,你家小姐醒了以后记得告诉她,把卧室搬到我的静怡轩去,管家会带你去的。’还说你不是,别跟我装了。” “尉迟璟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惜心里盘算着尉迟璟岚的话,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那,你是不是,昨晚离开之后一直就没有进过我的房间?” “是啊,所以,小姐,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吧!” 得到了这个回答之后,莫惜又开始乱想了:“糟糕,要是昨晚绫罗没有来,那是谁帮我换的衣服啊,总不会是尉迟璟岚帮我换的吧!不会不会,可能是别的丫鬟。啊,不会!尉迟璟岚才不会让别人知道我受袭击的事情,难道是他的专属丫鬟?不对!我没有听说过王府里面有这么一号人物啊!难道真的是尉……” “是…”绫罗皱着眉头看着莫惜。 “啊?!”莫惜的心一紧。 “是我说错了什么吗?小姐你的脸色很不好耶!”绫罗担心的问。 “什么啊!”莫惜喘了口气,正色道,“总之,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啊?这样啊,真是的,害我白欢喜一场。不过,王爷叫你搬过去,你要不要搬啊?” “才不要!为什…”莫惜仔细一想,尉迟璟岚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于是说,“还是搬过去好了!” “嗯,那你今天还要去查账吗?”绫罗停下手里的活,“好了,可以出门了,今天是清爽型的。” “当然,搬家的事情呢帮我弄好就行了,哦,可以吃饭了少吃了一顿早饭我可是饿坏了。” “我说小姐啊,你不要就记得吃饭好不好,你要想办法和王爷把关系弄好啊!” 无视绫罗的絮叨,莫惜走了出去,绫罗不死心地在后面一直念叨,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效果,被莫惜完全无视了,两人不一会就到了苑门。 “听我说啊,小姐。王爷他都开口说让你住到他的附近了,这就证明王爷想和你把关系更进一步,小姐你也要努力一下啊!” “嗯嗯,绫罗大妈!”莫惜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蓝昱这个时候突然跳了出来,表情怪异地看着莫惜。 莫惜被吓了一跳,抚着自己的胸口,埋怨地朝蓝昱瞪了一眼,但是一看到蓝昱的那张脸,陈七的话就在耳边响起:“尉迟璟岚对蓝昱这个小子是不是太好了一点,虽然尉迟璟岚这家伙对人好像都不错,但是总感觉到他对蓝昱是特别的,糟糕,老大,你相公不会是好男色吧?” 莫惜急忙转过脸去,心里嘀咕着:“真是的,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这里是你家啊!”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绫罗,绫罗是直接一脚踩过去,痛的蓝昱直叫,绫罗还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干什么躲在这里吓人啊!你就学不会一点点的成熟和稳重吗?真是的!” “这个不重要!喂,莫惜,尉迟璟岚真的要你搬过去住?不是开玩笑的吧?”蓝昱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莫惜看了他一眼,他的这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知怎的让莫惜很不爽,莫惜故意微笑着说:“是啊,他很认真地邀请我的,怎么,你不开心了?”说出这句话之后莫惜差点想把自己锤死,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心里确确实实在哀嚎:“我这个笨蛋!干嘛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啊!天啊,都是陈七那个混蛋的错,说什么屁话,弄得我老是犯错!回去一定好好修理他!啊,还有尉迟璟岚这个混蛋,长那么好看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喜欢男人,虽然蓝昱这混蛋比女人还要好看但还是男人啊!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的脸还往哪里搁,即将成为天下第一商人的我绝对不允许自己有这么大的丑闻!” “我干嘛不开心啊?你真奇怪,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吃完了我还要去找尉迟璟岚呢。”蓝昱当然是不可能看出莫惜的心思,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还在嘀咕,“这件事会不会发展的太快了,虽然璟岚说要让这个女人成为他的妻子,但是动作也未免太快太不自然了吧,一点美感都没有,他尉迟璟岚怎么会允许发生这种事情呢?不像那个家伙的性格啊!” 绫罗到觉得自己成了旁观者,一直跟在莫惜身边,多多少少感觉到小姐好像对蓝昱有意见,而蓝昱那里则是一直在打量着莫惜,边看还边皱眉。很快三个人就到了饭桌边上,自从有了第一次的四人用餐经历之后,若是没有事的时候,四个人还是会聚在一起吃饭,尉迟璟岚似乎挺中意四个人吃饭的,一直都是一个人用餐的尉迟璟岚没有拒绝,而蓝昱则是每餐必到,比打鸣的公鸡还要准时。可是今天就只有这三个人在,而其中两人还一直怪怪的,气氛相当诡异啊!蓝昱无神经的当然是没有感觉,但是绫罗可就不行了。 “蓝昱,我告诉你吧,王爷说他今天要去郊外的流云小筑,说是见什么重要人物,你去哪里找他吧!”绫罗说这句话纯粹是说谎,只是想尽快赶走这个坏气氛的源头。 “嗯?那我吃完了……”蓝昱本来想说吃完了我们一起去找他的,可是绫罗直视他的眼睛很凌厉,似乎在说:“你这个家伙赶快给我走开!” “我吃完了!要去工作了,绫罗,你要好好地帮我把房间搬过去哦!”莫惜放下饭碗,微笑着对绫罗说。 “哦…我…知道了,一定帮你搬好!”绫罗做保证。 莫惜点了一下头就出去了。莫惜一走,绫罗长舒了一口气,蓝昱奇怪地看着莫惜远走的背影,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她不是一向吃的最多吗?今天转性了?” 但是等蓝昱转过头来,看见的是绫罗那张比锅底还黑的面孔,绫罗站起来盯着他,恶狠狠地说:“喂,告诉你尉迟璟岚在什么地方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啊,啊!我吃饱了,再见!”蓝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等人都走了之后,绫罗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有点生气地说:“真是的,今天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王爷也是,我还以为他跟小姐终于好上了呢。不过既然这样我就一定要好好撮合他们两个了,做过保证的嘛!”绫罗自言自语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一张俏脸染上了一丝绯红。 “啊,要帮小姐抓紧时间搬迁了,呆会还要出去的。”绫罗似乎很开心地搬家去了。 这个时候,莫惜已经开始继续昨天没有做完的事情了。绫罗到了一家小型的瓷器店之后,拿起了账本,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立刻消失了,认真的样子令人侧目。而被绫罗赶出来的蓝昱自然是去郊外寻找尉迟璟岚了。 撒谎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因为撒的谎很肯能变成现实,比如绫罗为了骗蓝昱出去而撒了一个谎,很不幸的是,这个谎言成真了。 蓝昱按照绫罗的话来到了郊外的流云小筑,然后就在一座凉亭处见到了尉迟璟岚和另外一个美女在那里愉快的品茶聊天。蓝昱悄悄地躲到一边,渐渐看清了美女的样貌,意外的发现了那人居然是以前见到过的花凝玉。 “糟…糟糕了,璟岚他,不会是想纳妾吧!”蓝昱躲在隐蔽处的树枝上,只看见尉迟璟岚很开心的和花凝玉聊天的样子,“自己的老婆还没有搞定就要纳妾,不会吧!要是这件事让莫惜知道了,可就不得了了,莫惜可不是好惹的啊!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可是要是不说被绫罗发现我隐瞒了这件事情的话,绫罗这回可能真的会再也不理我了。啊!我该怎么办才好!” “呵呵呵,王爷真喜欢开玩笑。”花凝玉掩唇轻笑。 尉迟璟岚悠闲地喝了一口茶之后,说:“我说的是真的哦,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一般是不善厨艺的,但是今天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了。” “诶?花凝玉是这种形象的吗?女人都是有很多张脸的吗?恐怖。不过尉迟璟岚那个家伙又开始了,女人就是拿他没辙,唉,可怜的花凝玉。不对,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才不可怜。”蓝昱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了半天之后,开始一心一意的偷听起来。 尉迟璟岚一大早就收到下人通报,说是有人找,出来看到的是上次的婉儿,婉儿传话来说花凝玉有请他前去用餐。尉迟璟岚考虑了一会之后还是决定来看看,结果是花凝玉亲自下厨为尉迟璟岚做得食物,而且就和上次一样,全部都是尉迟璟岚喜欢的食物。 尉迟璟岚一边与花凝玉聊天一边小心打探着白先生的事情,但是这回花凝玉像是相当的坚决,一丝一毫都没有泄露。而且尉迟璟岚那里也事先命木在一旁仔细观察了,观察一下有没有可疑人物,但是在场唯一的可疑人物就是躲在树上的蓝昱了。 尉迟璟岚心想着再这么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就准备想办法脱身了。说实话,尉迟璟岚相当讨厌现在的气氛,一切都完全不清楚,虽然对方的目的表现的很明显,是要把花凝玉推销给自己,但是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是真的这么么简单。总是这种许久不曾出现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让他很不愉快,连敷衍的心情都没有。尉迟璟岚暗中命令木想办法把蓝昱弄下来,木受到命令之后,考虑了一会,取出一根极细的银针,对准蓝昱扶着树干的手射了出去。 “咝!”蓝昱吃痛的看了自己的手,几乎什么伤都看不见,“有虫子吗?” 忽然一阵强风吹过,蓝昱一时没有来得及扶住树干,摔了下来。所谓的强风其实是木运用轻功到极致,才在蓝昱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把他用掌风推下去的。 “啊!”蓝昱摔倒在地,咒骂起来,“哪来的邪风?” “啊,来接我的吧,看来我的小妻子可能是着急了,我们说好了今天早点回去的。”尉迟璟岚微笑着对花凝玉说,又转过头看着蓝昱说,“你是来接我的吧,那也不必那么急啊。” “啊?”蓝昱还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尉迟璟岚眼中闪现着的恶魔神色相当的了解,不管怎样现在还是顺着他的话说比较好。“嗯,是这样的。” “那么凝玉小姐,我们下次再见吧。”尉迟璟岚说着就站了起来,也不管花凝玉眼中不舍的神色,径直准备离开。 花凝玉一着急,站起来说:“王爷不再多留一会了吗?” “啊,再呆下去惜儿该着急了。”尉迟璟岚故意说的一脸幸福的样子。 花凝玉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发青,咬了咬嘴唇,话脱口而出:“哦,这样啊,那小女子就不再挽留了。还有蓝公子,见到王妃的话帮我跟她打声招呼,下次一定亲自去府上拜见。” “嗯?”尉迟璟岚好奇的看了花凝玉一眼,只见花凝玉一脸惊恐的表情,仿佛被什么人威胁着似地。“凝玉小姐你没事吧?” “额?啊,王爷慢走。婉儿我们进去吧!”说完花凝玉急急忙忙地进内室了。头都没有回一下。 尉迟璟岚意识到,花凝玉果然是被什么人控制着的,刚才自己确实是故意说出那句话,本想是引出花凝玉背后的高人,但是没想到花凝玉对莫惜的敌意如此强烈,使她说出意料外的话,露出了本性。 “呵,不小心露出了本性啊,果然一个人是不可能在这短短三个月里转性的啊!而且,看花凝玉害怕的样子,这个所谓的白先生似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不过,这下似乎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了。” 蓝昱看着尉迟璟岚微笑着走近自己,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了,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小的时候每次跟着尉迟璟岚出去玩基本上都是跟着他出去整人的,每次尉迟璟岚找到目标时,都会露出这种表情,而且笑容越是温柔,被整的人下场越是惨不忍睹。虽然脑子还没有被尉迟璟岚熏陶出来,但是出于本能的,这种危险讯号被身体准确地记录了下来。 “惨了,这家伙不是对我突然出现而坏了他的好事准备修理我吧?打…打架我倒不怕,可是要是整我可就惨了。”蓝昱心里哀嚎着。 等到尉迟璟岚真的走到了蓝昱的旁边,尉迟璟岚笑着说:“好了,走吧。” 蓝昱吞了口唾沫,勉强笑了一下,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走着。 “蓝昱。”尉迟璟岚突然出声。 “在!”蓝昱立刻挺直了背。 “干嘛这么紧张?我只是有问题问你而已。”尉迟璟岚好笑地看着他,继续走着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记得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啊!” “嗯…哦,哦。”好像不是找我麻烦,吓死我了。“是绫罗跟我说的啊,嗯?怎么,你没有跟她说过啊?” “绫罗?她怎么会知道的?” “我不知道,不过也是,出来偷腥怎么会告诉绫罗的。”蓝昱想起刚才的事情,害怕绫罗又要生他的气了,小声埋怨道。 “你有说什么吗?”尉迟璟岚威胁地一笑。 第十章 莫惜的麻烦1 尉迟璟岚心情很不好的走在路上,一想到十天后的日子,打心底里感觉到恶心,对那一天的自己。 自从来到宫廷一年之后,第一次参加皇帝的寿宴时,尉迟璟岚还什么都不懂,只是被安排在角落里,看着父亲高高在上地坐在顶端受人朝贺,据说是自己的兄弟的两个人都坐在父亲的身边,同样是风光无限。而自己只能一个人孤单的坐在角落里面,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小小的璟岚心想着,父亲的寿辰,蓝老师说过自己应该上前祝贺的。 小璟岚小心地走到尉迟承德的面前,小声地说:“父…父皇,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岁有今朝。”说完就捧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小糕点准备,准备亲自端给父亲,但是皇帝身边的太监闵公公挡在了他的前面,把糕点接了过去,准备端给皇帝。但是周围的人投来的目光无论如何却充满了鄙夷。 “什么话,一点涵养都没有。” “皇帝做寿送什么糕点,果然就是低俗!” “还以为自己是在给平民父亲做寿呢,真不象话。” 大臣们议论纷纷。 “母妃,母妃,我要那个糕点,你拿给我好不好?”还很小的尉迟珏在这个时候出声,向俞贵妃撒娇,然后又对身边坐着的皇帝撒娇到,“父皇,父皇,我可不可以吃啊?糕点看上去好好吃哦!” “哦?珏儿想吃啊,呵呵,呐,这是你璟岚哥哥做的,你就吃一点吧!把糕点端过去给珏儿拿一点再送来好了。”尉迟承德心中打着让他们兄弟和睦的如意算盘。 “那是我做给……”小璟岚想说的话被尉迟承德眼神中对尉迟珏的宠溺给逼了回去。小璟岚悄悄地把自己的双手缩回了袖中,还很幼嫩的双手上满是水泡。 “啊!”小尉迟珏拿起一块糕点,却碰翻了好多糕点在地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还有,来,闵公公,把剩下的端过来吧!”尉迟承德看见地上的糕点一阵心疼,但是面上一丝不露,和蔼地安慰着尉迟珏。当闵公公把剩下不多的糕点端给他后,他尝了一块,面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刚想开口夸两句,可是尉迟珏先他一步说话了。 “呸,呸,什么啊,好难吃!我不要吃了,还是母妃做得梅花糕好吃。”小尉迟珏把才吃了一口的梅花糕就丢到了地上,鄙夷的看着小璟岚,眼中满是嘲笑。 小璟岚一阵气愤,脱口而出:“又不是做给你吃的,你干什么?你真没教…” “璟岚!”尉迟承德及时出口,阻止了小璟岚继续说下去,“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闵公公,找人送二皇子回去!” “爹……”小璟岚满是委屈的看着尉迟承德,但是尉迟承德似乎没有理他的意思。小璟岚被一个老宫女送了回去。 之后的几年,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小璟岚的寿礼都是蓝忠甫替他准备的,在寿宴上,小璟岚也是独子安静地坐到一旁,什么也不说。慢慢地又过了几年,尉迟璟岚越来越优雅了,即使是一言不发,也备受瞩目,而且朝中那些知道尉迟璟岚真实身份的大臣也越来越少了,大家对尉迟璟岚的排斥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了。 一直到尉迟璟岚搬出皇宫之后,在自己的坚持之下,寿礼开始自己准备了,而且在寿宴上,不再是默默无闻,开始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己优雅,表现自己的学识,想尽办法给在场的大臣留下好印象。但是这样的自己让自己觉得更加厌恶。 尉迟璟岚在街上走着,忽然好像看见了莫惜,他停了下来,回顾四周,终于在一间饭庄的二楼窗边发现了莫惜的身影。一瞬间,心中的烦躁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吃饭吗?好像不是的。这家店也是她的吧。”尉迟璟岚下意识的走进了店里面,这家店也是莫惜名下之一的好味饭庄,店里的装置十分典雅,一点布里常饭庄常有的油腻之气都感觉不到。可是这家店似乎有点冷清,客人很少。 店小二看见进来的尉迟璟岚愣住了一会,回过神来赶快小跑到尉迟璟岚的边上,说:“这位爷,楼上请,您想来点什么?” “一壶极品的竹叶青,在添几样上好的下酒小菜送上楼来。”尉迟璟岚温和地看着店小二说着,说完就上楼了。 尉迟璟岚走上了二楼,才发现二楼有几个雅间,小的雅间是用屏风隔开的。尉迟璟岚挑了一个莫惜旁边的雅间坐下,透过屏风的缝隙刚好可以看见莫惜。 “这个月上旬的生意还马马虎虎,可是下旬怎么忽然之间就少了这么多?”莫惜似乎并没有看见尉迟璟岚的来到,手里拿着账本,锁着眉头说。 莫惜的对面坐了一个年轻的男子,看上去相当的精明,这就是这间好味饭庄的掌柜,岳同恩,岳同恩认真地说:“嗯,这个我找人查过,在这里不远处有一间蓬莱饭庄,本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就在半个月以前忽然变了一个模样,那里的装修变得非常有水准,而且价格也是相当的便宜。不过还好,我们这里还有不少老主顾照顾着,但也只是维持着一个收支平衡而已。” “嗯?可是我们这里的大厨全部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手艺绝对一流,味道绝对不是假的,价格也还好啊,那家饭庄的价钱再便宜也不该这样啊?”莫惜思索着。 “关于这个,我亲自去试吃过,那里的食物全部都十分可口,还有不少新菜。” “是换了什么好的厨子吗?” “这也不是,根据我的调查,那里的厨子根本就没有换过。我现在也正要求厨子们开发出新的菜品呢。” 莫惜停下来思考,过了一会说:“嗯,总之你先支持一下,这几天菜要做的更加精细,待客也要更加热忱,之后的事情我来想。好了,你先去忙吧。”莫惜把账本递还给岳同恩。 “好的。”岳同恩就离开了,剩下了莫惜一个人还坐在那里思考。 尉迟璟岚一直在隔壁听着,店小二这时刚把菜端上来,尉迟璟岚吩咐他多添一副碗筷,并且叫莫惜过来。小二退下来之后走到莫惜那里,说:“莫小姐,隔壁的一位公子请你过去。” 莫惜还在发呆,忽然听见小二来说,好奇的抬起头,透过屏风看过去,看见尉迟璟岚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觉得猛地站起身来,但是碍于店小二还在,没有大声叫出来,只是安静地走到隔壁,在尉迟璟岚对面坐下,等小二走掉之后,才瞪着眼睛看向尉迟璟岚,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喂,见到我也不用这么生气吧?”尉迟璟岚打趣地说着。 莫惜看见尉迟璟岚的笑容,想起昨晚的事情,一阵懊恼,但是决计不敢问是不是尉迟璟岚帮她换的衣服。“算了吧,尉迟璟岚高贵的很,怎么可能会来帮我换衣服,想太多了,尉迟璟岚这么厉害,有一两个不为人知的丫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尉迟璟岚看莫惜在想着心事,关心的问到:“你没事吧,想什么那么出神?” “嗯?哈哈,没事,没事!”莫惜心虚的笑着。 “真的?对了,好像你遇到一点麻烦,需不需要我的帮忙?”尉迟璟岚是真心的想要帮忙。 可是莫惜一点寻求帮助的意思都没有,眼睛已经转战到桌子上的下酒菜了,莫惜顺手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边吃边说:“不,没有必要。哎,中午果然那还是没有吃饱啊!” “你真的能自己解决吗?事情好像有点棘手不是吗?”尉迟璟岚稍稍有点受打击了,心里有点失落。 “嗯,呆会我还要去别的店里看一下,你要不要一块去?”莫惜并没有听出尉迟璟岚话中的失落,随意说着,可是边吃边说的样子很明显是在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不去没有关系。 尉迟璟岚想也不想地说:“好啊,反正接下来我也没有什么事情。” “诶?哦,那你等等啊!”尉迟璟岚的爽快倒是让莫惜吃了一惊,不过莫惜也并没有多想,迅速的席卷完了桌面上的食物,然后又点了一些,开始大快朵颐。尉迟璟岚倒是很镇定地在一旁自斟自饮,脸上无意识地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看着莫惜在哪里吃着,因为是在外面,尽管周围没有人,但是吃相还是相当的悦目。 满足之后的莫惜就带着尉迟璟岚巡视店铺去了。两个人走在路上,一路的行人纷纷为之侧目,即使是在京城,这么登对的一对俊男美女还是很少见的,更何况尉迟璟岚一个人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呵呵,带着这样的一个相公出门还是很有面子的嘛!”莫惜在心里偷笑。 尉迟璟岚安静地走着,一直盯着莫惜的后脑勺看,过了半晌,问:“我能问一下吗?” “什么?”莫惜清爽地抬头看着他。 “你已经是我的夫人了,为什么还梳着这样的发髻?这是未婚女子的发髻。”尉迟璟岚研究了半天的原来是这个啊。 “啊?这个啊,绫罗帮我换的服装不适合那种盘起来的发髻,所以就用这种了啊。”莫惜理所当然地说着。 尉迟璟岚为难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想说…” “放心啦,在正式场合我会注意的。啊,那里有好吃的酥饼,我请你吃啊!作为回礼了。”莫惜说着就跑到了酥饼摊上去了。 “哎,果然还是一点已为人妻的自觉性都没有啊!”尉迟璟岚在心里无奈地想着。 看着莫惜在那里和老板讨价还价地买了两块酥饼之后又多拿了一块小的,兴冲冲地跑了过来,然后把那块小的递给了他,说:“这块是请你吃的。” “啊?”尉迟璟岚眉毛乱跳地看着莫惜,最后还是无奈地接下了那块小的酥饼,看着手上的这个所谓的回礼,幽幽地问了一句,“还有一件事,刚才那间饭庄不是你的吗?为什么你吃饭还要给钱,而且为什么付钱的人还是我?” “那桌本来不就是你点的,算是你请我吃饭啊!既然这样,你当然要付钱了。”莫惜一本正紧地看着他,然后又粲然一笑,“而且现在生意也不好,你就当时帮帮忙好了。” “果然很有做商人的潜质。”尉迟璟岚无语地想到。 很快,莫惜就到了名下的布料店。 “翠云布料?我记得你的布料店不是送给一个叫刘成的了吗?”尉迟璟岚好奇地看着这间店铺。 “布料店又不是只有一间的。好了,你可以随便看看,给点意见也行啊,我还有正事要做。”莫惜进了店铺之后就不再搭理尉迟璟岚,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精明能干的气质。尉迟璟岚环顾了一下店内,果然也是一间不俗的店铺。 “奇怪了?为什么你这里也是下旬忽然生意变不好了?”莫惜皱着眉看着账本。 “这个,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对门这间店铺忽然之间幡然一新,我们的客人好多都被抢走了。”这里的掌柜是一个很娟秀的女孩子,名字就叫翠云。 “你这里也是这样…”莫惜思索着,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嗯,我再去别家店看看,你这里你自己先支撑一下。” 莫惜说完就把账本还给了掌柜的,叫了一声:“绫罗,不,璟岚,走了。” 尉迟璟岚跟在莫惜的后面,莫惜一言不发地走着,尉迟璟岚也很识趣地不去打扰她。这回莫惜没有闲逛,而是直接去了下一间店铺,这回事去了雅藤轩,这是一间胭脂铺,店铺的掌柜就是上回见过的朱绥。 “老大,你终于来了,我想死你了!”朱绥一见莫惜进来,立刻靠了上来。 “停!你别靠我这么近,你老婆会吃醋的。”莫惜及时躲开了朱绥热情地拥抱,“咦?你老婆呢?” “哎,这个月生意不好,我老婆在后面研制新的胭脂呢!没人陪我玩,无聊死了。”朱绥挠挠头,紧接着看见了莫惜身后跟着的尉迟璟岚,附到莫惜耳边小声说,“这位不会是老大的相公吧?” 尉迟璟岚对着朱绥露出了一个礼貌性地微笑,笑的十分优雅,但是眼神不自觉的凌厉起来,朱绥也站好回了一个微笑,然后,出了一身冷汗。 “嗯。”莫惜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尉迟璟岚的不正常,对朱绥说,“朱绥混蛋,你这里不会也是从中旬开始生意不好,原因也是因为有一间胭脂铺焕然一新的缘故吧?” “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就是这样,但是还没有那么严重,我这里的胭脂几乎都是我老婆自己研制的,所以,只是受了一点影响,倒也不是很严重。”朱绥的老婆吴妃是一个制作研制的高手。 “果然是有人在跟我捣乱,可是会是谁呢?”莫惜思索着,片刻之后说到,“朱绥,今晚通知大家,告诉大家今晚到我家集中?” “老大,你家是指?”朱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尉迟璟岚。 “嗯?我家…哦,当然还是瑞泽王府啊!”莫惜说着白了朱绥一眼。“好了,这样的话我暂时就不去巡查剩下的店铺了,我先回去一趟,晚上见了。啊,记得叫大家吃过再去啊,今天没有准备吃的。” “哦,老大慢走!”朱绥很热情的向莫惜挥手告别,然后看向了尉迟璟岚之后,收回了嬉皮笑脸,很认真地说,“王爷慢走。”一直到回到王府,莫惜才从沉思中解脱出来,对尉迟璟岚说:“璟岚,晚上可能我就不回来了,你自己……” 莫惜话还没有说完,尉迟璟岚说:“我跟你一起去,毕竟你才遭到过伏击,我不太放心。” 莫惜有些意外地看着尉迟璟岚,想起昨晚的事情,于是也就同意了,说:“好吧,那我们准备一下就该走了,我去找绫罗。” 看着莫惜走远的背影,尉迟璟岚分明感觉到了心中的不畅快。对莫惜的事情,透过土的调查,自己分明已经很清楚了,可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对莫惜还是一无所知,对莫惜还是相当的陌生。但是心中的那股想去认识,想去了解的冲动,让尉迟璟岚心中燃起了一丝斗志。 “我绝对要掌握住你。”尉迟璟岚心中暗想。 第十章 莫惜得麻烦2 莫惜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进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换了房间了,于是慢慢地向静怡轩走去。一个人走在路上,莫惜确确实实地感觉到自己离尉迟璟岚越来越近了。刚才走在路上,莫惜尽量使自己不去乱想,不去感觉尉迟璟岚的存在,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是在某一瞬间,真的感觉到了幸福。可惜,这种短暂且模糊的幸福的感觉被莫惜忽略掉了,对于莫惜来说,幸福的我感觉会使人变得脆弱,很麻烦。 莫惜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自己的新卧室,卧室的装扮并没有什么改变,绫罗还在里面收拾着,看样子已经差不多都收拾完了。 “绫罗,你收拾完了吗?准备一下,今天集会。”对绫罗说。 绫罗放下手中的东西,说:“诶?今天又不是月初,为什么啊?” “嗯,出了点事情。快点吧,时间不早了。我的锦盒你带来了吗?”莫惜问着。 “嗯,当然,小姐一直当宝贝一样带着,怎么可能会忘记。”绫罗笑着从柜子里取出锦盒。 莫惜接过锦盒白了她一眼,说:“当然,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莫惜打开锦盒之后,里面是一本做工相当精细,封面用金线装饰的册子,还有一个更小的锦盒。莫惜取出了这个更小的锦盒,打开之后,是一只玉镯。这只玉镯很漂亮,通体曦白,盈盈泛着绿光,放在手上有一丝凉意,摸上去十分的润滑,相当的舒服,有一种让人定心的感觉。 莫惜细心地取出锦盒里的绢丝,擦拭着玉镯,然后戴在了手上。 “小姐,今天要戴这只玉镯吗?”绫罗好奇的看着她。 “嗯。”莫惜淡淡地回答,“虽然有点突然,但是今天说不定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绫罗露出少有的温柔面孔,抬起莫惜的手,说:“莫惜小姐,加油!” 莫惜看着绫罗,说:“嗯。” 不一会,莫惜带着绫罗就出来了,尉迟璟岚已经在等她了。 只是一眼,尉迟璟岚就看见了莫惜手上的玉镯。“雪魂!”这只玉镯的名字,尉迟璟岚讶异的看着莫惜,叫出声来。这只玉镯的价值,无法预估。 “啊?你知道这只镯子的名字?”莫惜同样讶异地看着尉迟璟岚。 “嗯,稍微,听说过。”尉迟璟岚看着莫惜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这只雪魂的来历。 “这只镯子果然是很了不起啊,嗯,那家伙总算是做了一件对得起我的事了。”莫惜微笑着看着这只镯子。 “小姐一直很珍视这只镯子的,只有在重要的日子里才会带上。看来送小姐这只镯子的人是小姐很在乎的人哦!”绫罗笑着说。 莫惜一听这话立刻反击:“谁在乎那个死老头啊,我,我不过是喜欢这只镯子而已!” “呐,莫惜,你拿着这只镯子有多久了?”尉迟璟岚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八年了。”莫惜看着尉迟璟岚问,“有什么问题吗?” 尉迟璟岚难以置信地看着莫惜,片刻之后,笑出声来:“哈哈!” “干嘛?笑的这么奇怪?”莫惜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不过,你真的很了不起啊!”尉迟璟岚笑的高深莫测。 “什么意思?”莫惜有些恼怒地看着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并没有回答,走向停在那里的马车,只是说:“现在不快点去行吗?今天不是重要的日子吗?” 莫惜看他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而且,现在不是纠缠这些事情的时候了,也上了马车。 一路上,莫惜和绫罗说明了一下最近的形式,尉迟璟岚只是安静地看着马车外,并不说话。 雪魂,一只特别的玉镯,并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美丽,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是一只不祥的玉镯。 那个改变了尉迟璟岚一生的男人曾经把这只玉镯送给过他,送给他时说过:“这只玉镯的名字叫做雪魂,我很喜欢,但是可惜,我还不够资格做它的主人,送给你好了。不过话是这么说,不送给你也不行啊,再继续带着他,恐怕我会死掉。这只玉镯会自己挑选自己的主人,如果它认为你还不够格的话,会不断的吞噬你的生命,但是,如果它承认了你的话,不管是野心也好,未来也好,它都会庇佑者你。怎样,你准备接受他吗?” 当时的尉迟璟岚接手了,可惜,他没有能够成为他的主人。接手了玉镯的第十天,尉迟璟岚开始头疼,之后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没办法,那个人只得将玉镯收了回去,说什么看来是无缘了,只得随便找个地方卖掉了。 “莫惜,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尉迟璟岚心想。 很快,到了瑞泽王府,莫惜名下二十四处的掌柜已经全部到齐了。不似每月的集会那样吵闹,这回大家虽然还是嬉皮笑脸的,但是很明显都是很认真的。 这里有不少人尉迟璟岚都是认识的,曾经想纳为己用的也有不少,所以并没有什么隔阂感。但是当大家开始坐下来谈论生意的时候,尉迟璟岚只能是远远地坐在一边,看着,听着。 “这么说来,只有萧蓉蓉的首饰店,朱绥的胭脂店,翠云的布料店,岳同恩的饭庄,刘伶的酒庄,钱桂仁的药材铺这六家店被挤压,其他的店都没有出现这种状况。”莫惜看完所有的账本说到,“但是这六家店都是经营状况最好的店铺,而且根据你们的描述,似乎是有人故意针对我来的。” “还有我这里哦,以前收帐明明很顺利的,但是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欠账的家伙全部都变得很精明了似地,变得很困难了。而且,现在有两家我完全是没有办法啊!”说话的就是小孩子的收帐人,苏金。 苏金的收帐本领可是很厉害的,总是能抓住欠账人的心里,欠账人说话的每一个漏洞都会被他堵得死死的,而且要是论耍赖,谁都赖不过苏金,加上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对方的防心自然会降低,做事更是事半功倍。 “这个人,看上去相当厉害呢。”莫惜沉思了一会说,“但是从对方的手法来看,他并没有完全封死我们的门路,似乎是想要看我们的对策呢,有种讨厌的感觉。”莫惜手不自觉的覆上雪魂,心又静下来不少。 众人顺着这件事情又开始讨论了起来,莫惜一言不发地考虑着。过了片刻,莫惜又阻止大家继续讨论下去。 “关于这件事情,我想那个人迟早会在我面前露面,暂时不用着急。今天找大家来主要是要告诉大家,从今天起要开始着手准备了,准备着二十四家商铺的连号运营。”莫惜的一席话又引起了轩然**。 “哦,老大,终于要开始了吗?”萧果果第一个跳了起来。 “老大,你是说真的,太好了,我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朱绥也是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 “老大,把我们也加进去吧!”说话的是陈七,他们的赌坊已经不归莫惜了。 “这可不行,赌坊怎么说也不算是一个正当职业,加进去毁形象。”莫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怎么能这样啊!老大,你好狠的心啊!小七,我们被老大抛弃了!”老幺一把抱住旁边的陈七,大哭。 “混蛋!不要这么恶心我!”陈七毫不留情地一拳把他打翻在地,老幺还是故意粘了上来。老幺故意哭得很大声,但是,谁都看的出来,这是假装的,其实,大家都很高兴。 尉迟璟岚远远地看着,看着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忽然觉得孤单,开始想蓝昱了,心想,早知道把他也带来就好了。 “但是,老大,现在这个时候连号好吗?不是说有人在针对你吗?”说话的是岳同恩。 莫惜露出很自信的微笑,说:“当然,为此,我要求你们每个人将自己的店提升一个档次,这样的话,那些排挤我们的店就一点也不可怕了,而且,我也很期待那个捣乱的家伙会有什么样的对策。首先就是考验你们的实力,做得到吗?” 众人的回答是一片白眼。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具体部署的问题了,大家都在热情的讨论着,莫惜始终处于中心地带。尉迟璟岚看着,看着,觉得她,真的,好耀眼。 莫惜看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稍微放松了一点,看见了百无聊赖的尉迟璟岚。于是绕到尉迟璟岚的旁边,说:“很无聊吗?” “不会啊,看着你就足够有趣了。”尉迟璟岚打趣的说。 “看来你真的很无聊了,”莫惜白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讨论呢,你应该会有不少好的建议的吧?” “就算我不说,你也能处理的很好吧,而且做生意我不是很在行。今天的你真的很吸引人呢。”尉迟璟岚直视着莫惜,嘴角上扬。 莫惜心脏干脆的又被砸了一下。莫惜急忙转移视线,“都说不要这么看着我笑了,你这个人也有点自觉好不好!不知道你的笑很伤天害理的!” 尉迟璟岚觉得好笑,故意逗她,说:“那我应该怎么对你笑,难不成要一直对你板着脸啊?” “……”莫惜无话可说。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的!”尉迟璟岚见莫惜半天不说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莫惜吓了一跳,急忙说:“我怎么会讨厌你的,不是说要好好相处吗?” “嗯,好好相处啊,可是昨晚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的,我很伤心的!”尉迟璟岚很认真地看着莫惜说。 莫惜这回可是有点头疼了,关于这件事,的确是自己的不对,可是自己也是莫名的发火,一想到他喜好男色的事情。莫惜只好赔笑地说:“好好,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会婉转一点的。” “婉转一点伤害我?”尉迟璟岚不依不饶地说。 “额,不会,再说我怎能伤害的了你呢,你这么厉害,哈哈!” “你又伤害我了!”尉迟璟岚摆出一副受伤的脸孔。 莫惜眼角在抽搐心想:这张脸绝对是从蓝昱脸上学过来的。“好了,别装了啊!我才不会吃你这一套!” “你看吧,暴露本性了!” 莫惜和尉迟璟岚就这样你来我往那个的在哪里拌嘴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很热烈讨论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全部把视线集中在尉迟璟岚和莫惜的身上。 “老大和老大相公果然很登对啊!”萧果果羡慕的看着说。 “嗯,是都挺漂亮的。”苏金说。 “哈哈,很好的感觉,加油啊!小姐!”绫罗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俩。“哎,老大这回事真的不要我们了。”老幺又抱住陈七哭了。 “混蛋,不要粘着我,恶心死了!”陈七依旧是毫不客气地一拳过去。 “哼,老婆,我们比他们恩爱多了,不去看他们!”朱绥牵起小妻子吴妃的手,肉麻地说。 终于,莫惜也意识到周围的人的不对劲,尴尬地离开尉迟璟岚的身边,众人也很识趣地各自闪人了,绫罗也被萧果果给借走了。 很快,热闹地大厅只剩下了尉迟璟岚和莫惜两个人尴尬地呆着。 “啊,我饿了!原来天已经这么黑了,我们去吃饭吧!我让你尝尝我家厨子的手艺。”莫惜说着就准备走人。 “莫惜!”尉迟璟岚突然很严肃的叫住她。 莫惜不解地回头看着尉迟璟岚,以为他要说些什么。 “你真的很能吃!”尉迟璟岚一本正紧的说。 莫惜脸一横,掉头就走,决定不去理睬他,气呼呼地转身走了,尉迟璟岚笑着跟了上去。 第十章 莫惜的麻烦3 吃饭的时候,莫惜看上去倒是很清闲,雪魂也已经被小心地用丝帛包好,收到了怀中。似乎现在忙得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店铺一般。尉迟璟岚问过她为什么,莫惜回答说:“这几天是各店铺掌柜各自整理自己店铺的时间,我用不着插手,再说等到这几天一过,该忙的事情就会有一大堆,不趁现在休息一下啊,到时候出错就不好了。”尉迟璟岚知道这是莫惜对她自己选择的人绝对信任的意思,看莫惜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尉迟璟岚觉得自己是在没有插手的必要,也就不管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莫惜忽然放下了碗筷,直勾勾地盯着一直就没怎么动筷子,安静地喝酒的尉迟璟岚。尉迟璟岚被莫惜看的浑身不自在,慢慢放下酒杯,温柔地看着莫惜,倾城一笑:“你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已经爱上我咯!” 出乎意料的是,莫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声叫着“都叫你不要这么看着我笑了!”,而是继续盯着他看,板着脸说:“你有心事!” 尉迟璟岚一愣,笑容有些僵硬,随即换上了更加优雅的笑容,说:“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说?” “感觉!不过嘛对你的心事我也不是很感兴趣,你可以不说的。”莫惜白了一眼笑的如此灿烂的尉迟璟岚继续吃饭。但是没有吃几口,莫惜再一次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碗,说:“不过还是很不爽!” “什么?”尉迟璟岚询问地看着莫惜。 “什么叫什么啊!被这么多人偷窥着吃饭你不觉得难受吗?”莫惜大怒,拍案而起,一只手指向门口,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外面人影攒动,莫惜看着一处影子叫道:“你们这群人不是早就回去了吗?绫罗你给我回来!管家,把那些丫头带下去,该干嘛干嘛去!” “是!小姐!”老管家的声音。 “小姐我不在!”就看见一个貌似绫罗的黑影随着人影逃散的方向很快就逃出院外了。 “老大,什么好玩的都没有你干嘛那么紧张啊!”老幺不怕死的声音。 “白痴啊!还不快跑,等老大哦!”萧果果大声说着。 不一会,外面就安静下来。莫惜看着外面愤愤地重新坐了下来,说:“真是的,一群闲人!” “好了,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大家不过是关心你,想看一下我们进展到什么地方了而已。”尉迟璟岚笑眯眯的样子让莫惜更加光火。 “被一群人这么看着亏你还能这么镇定。”莫惜有点恼怒地看着尉迟璟岚。 “呵呵,习惯了,不管我走到哪里总是会有一大堆的人看着,要是每次都像你这样计较,岂不是没完没了了。”尉迟璟岚对莫惜的怒气丝毫不以为意,继续笑着。 “是是,大家都沉迷于你的美色,你得意了吧?”莫惜不去看他,省的他的笑容把自己气死。 “呵呵。”尉迟璟岚干笑两声,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说,“有家人真好啊!” 闻言,莫惜抬起头,看见了尉迟璟岚满眼的忧伤,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样的尉迟璟岚,让人心疼。 仿佛感觉到莫惜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尉迟璟岚眼睛里的忧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继而抬起头,回应着莫惜的视线,眼角含笑,就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平静的很。 莫惜被尉迟璟岚的突变惊到了,急忙转开视线,慌张地说:“不要说的好像你是一个孤儿似地,你不是有爹有兄弟吗?你爹还是皇帝呢!说起来我才是真的孤儿好不好,我现在根本就见不着我那个唯一的爹。” “……”半天无语。 莫惜好奇的悄悄瞥了一眼尉迟璟岚,尉迟璟岚的眼睛继续回到了酒杯的身上。不似刚才那般忧伤,也不似刚才那样平静,像是无奈,更像是嘲弄。 莫惜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了什么,名义上,尉迟璟岚,只是皇帝收的义子而已,在这个权利集中的地方,亲情这类字眼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就算是真正的皇子说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何况是这个无权无势,还被群臣排斥的义子。 “咳咳!”莫惜干咳两声,高抬着头把头偏向一边,大声说,“不过还好我们都够幸运,我有这么一大群烦人的家伙跟着,你也有蓝家一家人疼,很不错了。况且还有蓝昱那个死小孩天天粘着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莫惜总有点咬牙切齿。 尉迟璟岚稍有些意外的看着莫惜,未曾答话。过了半晌,莫惜一咬牙一闭眼,把头转过来说:“而且不管怎么说我也嫁给你了,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啊!”这句话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说完之后,才把眼睛睁开,一睁眼刚好和尉迟璟岚美若星辰的双眸对视,发现尉迟璟岚正死死地看着自己,但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活见鬼了。 “干…干嘛!”莫惜下意识的抓紧了桌腿,才勉强使自己没有在一瞬间飞了出去。 尉迟璟岚收回了那副表情,很自然的说:“没想到你还会安慰人呢,真是奇迹!” “啊!”莫惜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尉迟璟岚,但是那张脸上愣是找不着一丝慌乱。 “嗯,看来今晚会做很奇怪的梦了。你早点吃完早点睡吧!我自己叫管家带我去你的卧房好了。”说完尉迟璟岚就款款地起身走出去了,一边走还一边摇头,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尉迟璟岚才刚走到门口,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转身接住了莫惜扔过来的凳子,笑眯眯地说:“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晚安!哈哈哈!” 莫惜被气的当场浑身发抖,等尉迟璟岚走好远之后,开始发泄似地吃起桌上的食物。隔了一会之后,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喊了一句:“小姐!” “什么事?”莫惜猛地回头看着小丫鬟。只见莫惜满脸怒气,嘴里还叼着一半的鸡腿,眼中似乎在冒火。 小丫鬟一见莫惜,立刻被吓得魂不附体,怯生生地说:“姑,姑爷,说,小姐,若是,执意,执意在书房,工作的话,要,要披上这个披肩!” 只见莫惜眼中寒光一闪,小丫鬟顿时寒毛倒竖,大叫一声哭着跑出去了。 “勿十指然!”莫惜嘴里塞得满满的,还试图在咬牙切齿。 尉迟璟岚此刻正笑的很开心的,按照管家的指引来到莫惜的闺房门前。忽然回头看见院子里的假山上有一只猫在睡觉,居然肚皮朝上的的躺在那里晒月光。尉迟璟岚一时兴起,轻点地飞到了假山上,结果那只猫只是睁开眼看了尉迟璟岚一眼,继续翻身睡了。 尉迟璟岚有点脑,一巴掌拍到那只猫的脑袋上,说:“猫的职责是在晚上捉老鼠!”可怜的那只猫受惊了,跳到三尺开外,然后跳到外墙上,跑了。 一直在暗处看的木,有点接受不了的看着尉迟璟岚得意的样子,吞了口唾沫,喃喃自语到:“原来,爷,是这么个,单纯的,人啊!” 尉迟璟岚忽然出声,说:“木,你说什么?” 木吓了一跳,差地从隐身的老树上摔了下来。然后毕恭毕敬地出现在尉迟璟岚的身边,说:“爷,我是说,啊,这个让莫小姐一个人在书房安不安全!”木一头冷汗。 尉迟璟岚这才想起昨日莫惜的遇刺事件,立刻沉下脸,说:“嗯,木,你今晚就在暗处护着莫惜好了。” “那爷呢?” “我这里不会有事的。还有,最近抓紧帮莫惜找一个信得过的贴身护卫,知道吗?” “是!” “嗯,算了,还是我自己找吧!” “…是!” 莫惜一个人愤愤不平的到了书房,坐在书桌前,自言自语着:“凭什么在我家我不能睡到自己的卧室,非得睡到书房不可!可恶的尉迟璟岚,下次休想本小姐对你有一丝同情!可恶,露出那么悲伤的脸,好心安慰却被奚落一番,什么人啊这是!啊!这个世道果然是好人做不得,还是钱最实际!哼!下次你要是再悲伤,我绝对不去管你!你就自身自灭好了,不,自生自灭太轻了,我要嘲笑你,我要讽刺你!直到你体无完肤为止!哼哼!呵呵!嘿嘿!哈哈!” 莫惜仰天大笑,忽然停了下来。手扶住胸口,表情也慢慢地恢复平静,慢慢地掏出了雪魂,打开丝帛,用手轻抚着,自言自语到:“我只是不忍看着一个人露出如此忧伤的表情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躲在窗外横梁上的木,看着莫惜的变化,眉头皱到了一起。 第十章 莫惜的麻烦4 接下来几天莫惜开始了忙碌的生活,每天是早出晚归,在各个店铺之间转来转去,真的忙到了晕头转向,加上最近的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就连绫罗在每天回到王府之后,都是累的都不动路了,而莫惜有连着好几天都吃不了晚餐了。 尉迟璟岚看着莫惜这么忙实在是有点心疼,可是无论自己怎么暗示,莫惜都没有一点要寻求帮助的意思,这让尉迟璟岚多少有点气结。 某日的晚上,为了帮皇帝准备贺寿的礼物,金已经按照尉迟璟岚的指示把礼物送过来了。这是一尊由极品山田玉石精心雕琢而成,无论是玉的质地还是雕工,绝对可以算得上的极品。这件玉器本来是被刺史王卓收藏在自家的密室里的,王卓这个人有点真本事,加上城府极深,隐藏在朝中也很深,算是一个比较成功的贪官了。只可惜在土的调查之下,完全是无所遁形。 尉迟璟岚把玩着手中的那尊玉观音,脸上浮着笑意,看着金说:“这尊假的玉观音做的不错啊!” “切就知道瞒不过你,呐,真的在这里。”金无奈地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布包里面取出了另外一尊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玉观音,放到尉迟璟岚的书桌上,“但是爷,你怎么看出来这尊是假的啊?” 尉迟璟岚示意一旁的木把屋内所有的油灯蜡烛全部熄灭。木应声,只是一瞬间,所有的灯都熄灭了。这时的玉观音却是熠熠生辉,散发出类似灵光的淡紫色光芒。 “哎,多好的一个宝贝,干嘛要送给皇帝啊!”金看着这尊玉观音都快流口水了。 等木重新点亮所有的灯之后,尉迟璟岚微笑着对金说:“即使是皇宫大内的藏宝阁,你也是如入无人之境,到时候你再去偷不就好了。” “嗯,爷,其实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大内藏宝阁我倒是经常去逛,好东西是不少,可是也没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爷你每年送的那些个珍品,完全是一点都找不着,看来皇帝老儿也蛮有眼光的嘛,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东西,藏得还真严实。” 金在一边自说自话,却没有注意到尉迟璟岚的神色在一瞬间冷冽无比。 “照老规矩,假的那尊还给王卓,真的我就送给他了。”尉迟璟岚很快恢复了神色,把真的那尊玉观音递给了木去收好,金无奈地把另外那尊假的收到自己的布包里面。 “爷,这回我可是什么也没有捞着!你说的,不要我把他家搬空的。”金埋怨地看着尉迟璟岚说。 “这个人还有用,暂时还要留着他,不过虽然我是又说不把他家搬空,但是我才不行你会什么收获都没有。王卓这个人还是一个不错的收藏家呢。”尉迟璟岚接着抿了一口茶,说,“嗯,一如既往的好茶。” 金小吐了一下舌头,笑着说:“嘿嘿,一点点小收获了!” “咳咳!”早就站在一旁的水干咳了一下,想提醒一下自己的存在。“那么爷就是要我在这之后去安抚一下那个王卓是吧?你找我就是这么一点事情啊?”水的表情有点不满,可是依旧还是美人一个啊,即使是皱着眉头,还是自有一股风韵存在。 “嗯!”尉迟璟岚似乎还有话要说。 “还有别的事情?”水敏锐地察觉到尉迟璟岚,居然会有一丝的不安,心里吃惊不小:不安耶!尉迟璟岚这个小子居然会不安?天啊!是不是吃错药了?靠,真是,不可思议。不会是要天地变色了吧? “水,你可不可以暂时暗中帮我保护莫惜一段时间?”就在水猜测尉迟璟岚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尉迟璟岚忽然发出惊人言论。 此时尉迟璟岚五大护卫之中,除了火没有出现,金,木,水,土全部在这里,听了尉迟璟岚这句话之后,然而除了常年被黑色面纱遮脸的木以外,其余三人全部都像是看见了一只在爬树的母猪一样的表情。 “爷…爷…居然会在乎第二个人的死活?!”三人内心的呐喊。 “土…土,这个人不会是你做的易容,这个人不是爷吧?”金第一个摆脱了震惊,紧张地抓紧木摇晃。 木一脸无辜老实的表情,解释说:“不,不是!”我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水在一边,看了尉迟璟岚几眼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天啊,笑死我了!我没听错吧!哈哈哈!天啊,明天看来太阳会从西边起来了。” 大家对水的真性情早就知道了,但是看着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在哪里毫无形象的狂笑并且乱拍木的胳膊,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把。“这个世界啊!” 忽然,水停止了大笑,金也老实的站好,土干脆紧紧地盯着地面,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多。木无奈地继续站在那里,想着:“为什么这群人一点就不知道收敛,把爷惹毛了可是很恐怖的。” 此时,之间尉迟璟岚笑的格外温柔,但是眼神里面的杀气毫不掩饰。“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不,完全没有!”三人合音,木只是把自己面纱往上提了一点,表示与我无关。 “自己的王妃死于非命,我这个所谓的王爷还要不要做,太损害自己的形象了。嘛,虽然她就算真的死了我也有办法遮掩过去,但是太麻烦了,还是让她好好活着比较好!”尉迟璟岚继续拿起桌面上的书,眼睛都不抬地说。 金听完这些话,如获大赦般长嘘了一口气,说:“什么啊,吓死我了,果然爷还是爷啊!” “诶?金相信了?不是吧!”水和木不可思议的看着金,土只是看了一眼金,继续盯着地面不发表任何言论。 “水?你答应吗?”尉迟璟岚没有理会他们的不正常,说。 水面露难色,一副楚楚可怜地神态,犹豫地说:“可是,我不能熬夜的,这样我恐怕会生病。” “水,你这是在拒绝吗?”一阵寒风吹过。 “切,果然没用。这什么人啊,还搞威胁,靠,老娘我吓大的啊?!”水的内心独白。 “怎样?”尉迟璟岚抬眼看向水。 “呵呵,能为保证王妃的安全,是水的荣幸!”下次绝对毒死你。 “嗯,谢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而已,我会尽快找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的。而且晚上的时候,反正莫惜就住在我的隔壁,木看着就行了,不劳烦你了。”尉迟璟岚放下了手中的书。 “啊!是!那么现在是晚上,我可以走了吗?”水冷冰冰的脸依旧是那么美丽啊。 “呵呵,莫惜差不多也回来了,那么从明天起开始喽。没有其他的事情,大家都可以回去了。”尉迟璟岚的话刚说完,水就消失了,金和土也迅速的消失了,木也隐身到尉迟璟岚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等人都走完了之后,尉迟璟岚下意识的缓了一口气。看看时辰已经不早了,可是莫惜还没有回来。尉迟璟岚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人走到了屋外,说:“木,我只是在府内走走,你不必跟着了。” 等莫惜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了。在莫惜的坚持之下,绫罗自己回房间睡了,由别的丫鬟帮莫惜打好水,莫惜自己沐浴结束了。 莫惜回到房间,累的不行。本来以为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没想到总是不断的出现意外,结果比预想的多花了一倍的精力。 “啊,累死了!可恶,明天还要早起,到底是谁一直在跟我作对?饿了,可是没劲吃东西了,算了,睡觉吧。”莫惜自言自语的往自己的床走去。 莫惜刚准备宽衣,背后传来一阵清香,回头望去,却是尉迟璟岚那张温暖的脸,手中端着一碗粥。 “总算回来了,我帮你熬了粥,睡觉以前喝吧,我放了凝神的药进去,看你的样子如果就这么睡,恐怕也是睡不安稳的吧。”尉迟璟岚笑的很温柔,不似那些虚伪的笑,即使心跳不已,却很安心,很舒服。莫惜本来已经是累的做不出任何表情了,但是微笑却自己浮到了脸上。 “特意帮我熬的?”莫惜有点明知故问。 “嗯,过来啊。”尉迟璟岚在桌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把粥放下。 莫惜缓步向桌边走去,一言不发,拿起粥里的勺子,小心地喝了一口,心里想着:“温度刚好,呢……” 很想哭,想大声的哭出来…… 莫惜抬起头来,笑着说:“谢啦,不过每天这么麻烦你可不好…”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睡不着,给自己熬了粥,不小心熬多了是有不得不喝完。正好回房间的时候发现你回来了,心想你可能累了,所以重新帮你热了一下,顺便就放了一些凝神的药了。我可没空每天帮你熬。啊!果然熬夜不好啊,我睡了,你喝完了记得把碗处理好,不要让别人发现了。”尉迟璟岚的声音很平静,说完就走了,一次也没有回头。 尉迟璟岚走后,莫惜一个人发了会呆,之后一言不发地喝完了粥,走到门口,直接把碗扔到了花园里。看向旁边的屋子里面,发现里面的灯已经熄了,关上房门,熄灭油灯,睡去了。 莫惜躺到了**之后,自言自语了一句:“果然是累过头了,才会胡思乱想。啊!也对啊,像尉迟璟岚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我这种市侩女人,啊!睡觉,是不是要感谢一下他呢?……” 花园里,尉迟璟岚坐在假山后面,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不远处有一个裂成两半的青花碗。 “差点又被说了过分的话了。哎,对她不好,不可能收复她,对她太好也不行,只会让她走的更远。真的是很麻烦啊!”尉迟璟岚愤愤地看着面前的青花碗,悠悠地说,“木,今晚的事,绝对不允许说出去。” 第二天,等尉迟璟岚起床的时候,根据前来伺候洗漱的丫鬟说法,莫惜已经带着绫罗出门了。洗漱完毕之后,管家把早餐端了过来,放下早餐说:“王爷,粥是王妃早上出门之前特意帮王爷准备的。请王爷慢用。”说完就带着下人都离开了。 “莫惜为我准备的?”尉迟璟岚好奇地看向那碗粥,闻上去就有一股荷叶的清香。粥碗的旁边有一张纸条,展开之后,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回礼。 坐下来浅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只不过是甜粥。“笨女人,有几个男人会在大早上喝甜粥的?”尉迟璟岚苦笑一下,但是还是把粥一口不剩地喝完了。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依旧是燥热的,但是却有很舒服的凉风不时地吹来。尉迟璟岚坐在宁静的花园里的水边凉亭里,享受着闲暇的时间,“这种闲暇很久没有享受到了呢!不知道莫惜现在在干嘛,大概又是忙的焦头烂额了吧。” 可是这种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许久未曾出现的蓝昱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璟岚,绫…莫惜去哪了?”来到花园的蓝昱,故意面无表情的问。 “哎呀,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才来的呢!原来是别有企图啊!莫惜带着她出去了。”尉迟璟岚悠闲的倚在栏杆上,闭着眼睛,嘴角含笑的说。 “我才…没有!你倒是真的很悠闲啊!”蓝昱憋了一下嘴,在尉迟璟岚的旁边坐下来,憋着嘴嘟囔,“我可是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溜出来看你的,都不知道你这些天在干什么。” 尉迟璟岚心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蓝昱,接着闭上眼睛。只见他学着尉迟璟岚的姿势,也倚在了栏杆上,然后抱怨着说:“我那两个完美的哥哥回来了,真是受不了,离开了这么久,一点都没变,比我老爹还要啰嗦。什么礼仪,什么学问,啊啊,也只有你能受得了他们。” 对此,尉迟璟岚并没有多少意外,安排在蓝府的眼线早就把这个消息报回来了,所以对蓝昱几天都没有出现的事情并不感到好奇。 “那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啊?哦,老爹说要你晚上带着莫惜去我家吃饭,尤其是莫惜一定要去,说是要把我两个哥哥介绍给莫惜认识。”蓝昱一脸的不耐烦,“在家出不来,整天面对着我家那三个啰嗦的男人,一被他们念叨我就犯困,还是你这里真好啊!嗯,风吹着真舒服,弄得我又想睡觉了。啊!”蓝昱打了一个打哈欠,半晌无语。 尉迟璟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蓝昱已经抱着栏杆睡着了。 “呵!”尉迟璟岚看向蓝昱的眼神出奇的温柔。尉迟璟岚站起身来,忍不住手指在蓝昱的睡脸上滑过。然后又露出一脸忧伤,轻声呢喃:“开始变得嗜睡了呢。” 尉迟璟岚走出了凉亭,告知一下管家蓝昱的现状,就出门去找莫惜去了。 第十章 莫惜的麻烦5 接下来几天莫惜开始了忙碌的生活,每天是早出晚归,在各个店铺之间转来转去,真的忙到了晕头转向,加上最近的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就连绫罗在每天回到王府之后,都是累的都不动路了,而莫惜有连着好几天都吃不了晚餐了。 尉迟璟岚看着莫惜这么忙实在是有点心疼,可是无论自己怎么暗示,莫惜都没有一点要寻求帮助的意思,这让尉迟璟岚多少有点气结。 某日的晚上,为了帮皇帝准备贺寿的礼物,金已经按照尉迟璟岚的指示把礼物送过来了。这是一尊由极品山田玉石精心雕琢而成,无论是玉的质地还是雕工,绝对可以算得上的极品。这件玉器本来是被刺史王卓收藏在自家的密室里的,王卓这个人有点真本事,加上城府极深,隐藏在朝中也很深,算是一个比较成功的贪官了。只可惜在土的调查之下,完全是无所遁形。 尉迟璟岚把玩着手中的那尊玉观音,脸上浮着笑意,看着金说:“这尊假的玉观音做的不错啊!” “切就知道瞒不过你,呐,真的在这里。”金无奈地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布包里面取出了另外一尊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玉观音,放到尉迟璟岚的书桌上,“但是爷,你怎么看出来这尊是假的啊?” 尉迟璟岚示意一旁的木把屋内所有的油灯蜡烛全部熄灭。木应声,只是一瞬间,所有的灯都熄灭了。这时的玉观音却是熠熠生辉,散发出类似灵光的淡紫色光芒。 “哎,多好的一个宝贝,干嘛要送给皇帝啊!”金看着这尊玉观音都快流口水了。 等木重新点亮所有的灯之后,尉迟璟岚微笑着对金说:“即使是皇宫大内的藏宝阁,你也是如入无人之境,到时候你再去偷不就好了。” “嗯,爷,其实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大内藏宝阁我倒是经常去逛,好东西是不少,可是也没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爷你每年送的那些个珍品,完全是一点都找不着,看来皇帝老儿也蛮有眼光的嘛,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东西,藏得还真严实。” 金在一边自说自话,却没有注意到尉迟璟岚的神色在一瞬间冷冽无比。 “照老规矩,假的那尊还给王卓,真的我就送给他了。”尉迟璟岚很快恢复了神色,把真的那尊玉观音递给了木去收好,金无奈地把另外那尊假的收到自己的布包里面。 “爷,这回我可是什么也没有捞着!你说的,不要我把他家搬空的。”金埋怨地看着尉迟璟岚说。 “这个人还有用,暂时还要留着他,不过虽然我是又说不把他家搬空,但是我才不行你会什么收获都没有。王卓这个人还是一个不错的收藏家呢。”尉迟璟岚接着抿了一口茶,说,“嗯,一如既往的好茶。” 金小吐了一下舌头,笑着说:“嘿嘿,一点点小收获了!” “咳咳!”早就站在一旁的水干咳了一下,想提醒一下自己的存在。“那么爷就是要我在这之后去安抚一下那个王卓是吧?你找我就是这么一点事情啊?”水的表情有点不满,可是依旧还是美人一个啊,即使是皱着眉头,还是自有一股风韵存在。 “嗯!”尉迟璟岚似乎还有话要说。 “还有别的事情?”水敏锐地察觉到尉迟璟岚,居然会有一丝的不安,心里吃惊不小:不安耶!尉迟璟岚这个小子居然会不安?天啊!是不是吃错药了?靠,真是,不可思议。不会是要天地变色了吧? “水,你可不可以暂时暗中帮我保护莫惜一段时间?”就在水猜测尉迟璟岚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尉迟璟岚忽然发出惊人言论。 此时尉迟璟岚五大护卫之中,除了火没有出现,金,木,水,土全部在这里,听了尉迟璟岚这句话之后,然而除了常年被黑色面纱遮脸的木以外,其余三人全部都像是看见了一只在爬树的母猪一样的表情。 “爷…爷…居然会在乎第二个人的死活?!”三人内心的呐喊。 “土…土,这个人不会是你做的易容,这个人不是爷吧?”金第一个摆脱了震惊,紧张地抓紧木摇晃。 木一脸无辜老实的表情,解释说:“不,不是!”我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水在一边,看了尉迟璟岚几眼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天啊,笑死我了!我没听错吧!哈哈哈!天啊,明天看来太阳会从西边起来了。” 大家对水的真性情早就知道了,但是看着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在哪里毫无形象的狂笑并且乱拍木的胳膊,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把。“这个世界啊!” 忽然,水停止了大笑,金也老实的站好,土干脆紧紧地盯着地面,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多。木无奈地继续站在那里,想着:“为什么这群人一点就不知道收敛,把爷惹毛了可是很恐怖的。” 此时,之间尉迟璟岚笑的格外温柔,但是眼神里面的杀气毫不掩饰。“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不,完全没有!”三人合音,木只是把自己面纱往上提了一点,表示与我无关。 “自己的王妃死于非命,我这个所谓的王爷还要不要做,太损害自己的形象了。嘛,虽然她就算真的死了我也有办法遮掩过去,但是太麻烦了,还是让她好好活着比较好!”尉迟璟岚继续拿起桌面上的书,眼睛都不抬地说。 金听完这些话,如获大赦般长嘘了一口气,说:“什么啊,吓死我了,果然爷还是爷啊!” “诶?金相信了?不是吧!”水和木不可思议的看着金,土只是看了一眼金,继续盯着地面不发表任何言论。 “水?你答应吗?”尉迟璟岚没有理会他们的不正常,说。 水面露难色,一副楚楚可怜地神态,犹豫地说:“可是,我不能熬夜的,这样我恐怕会生病。” “水,你这是在拒绝吗?”一阵寒风吹过。 “切,果然没用。这什么人啊,还搞威胁,靠,老娘我吓大的啊?!”水的内心独白。 “怎样?”尉迟璟岚抬眼看向水。 “呵呵,能为保证王妃的安全,是水的荣幸!”下次绝对毒死你。 “嗯,谢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而已,我会尽快找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的。而且晚上的时候,反正莫惜就住在我的隔壁,木看着就行了,不劳烦你了。”尉迟璟岚放下了手中的书。 “啊!是!那么现在是晚上,我可以走了吗?”水冷冰冰的脸依旧是那么美丽啊。 “呵呵,莫惜差不多也回来了,那么从明天起开始喽。没有其他的事情,大家都可以回去了。”尉迟璟岚的话刚说完,水就消失了,金和土也迅速的消失了,木也隐身到尉迟璟岚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等人都走完了之后,尉迟璟岚下意识的缓了一口气。看看时辰已经不早了,可是莫惜还没有回来。尉迟璟岚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人走到了屋外,说:“木,我只是在府内走走,你不必跟着了。” 等莫惜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了。在莫惜的坚持之下,绫罗自己回房间睡了,由别的丫鬟帮莫惜打好水,莫惜自己沐浴结束了。 莫惜回到房间,累的不行。本来以为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没想到总是不断的出现意外,结果比预想的多花了一倍的精力。 “啊,累死了!可恶,明天还要早起,到底是谁一直在跟我作对?饿了,可是没劲吃东西了,算了,睡觉吧。”莫惜自言自语的往自己的床走去。 莫惜刚准备宽衣,背后传来一阵清香,回头望去,却是尉迟璟岚那张温暖的脸,手中端着一碗粥。 “总算回来了,我帮你熬了粥,睡觉以前喝吧,我放了凝神的药进去,看你的样子如果就这么睡,恐怕也是睡不安稳的吧。”尉迟璟岚笑的很温柔,不似那些虚伪的笑,即使心跳不已,却很安心,很舒服。莫惜本来已经是累的做不出任何表情了,但是微笑却自己浮到了脸上。 “特意帮我熬的?”莫惜有点明知故问。 “嗯,过来啊。”尉迟璟岚在桌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把粥放下。 莫惜缓步向桌边走去,一言不发,拿起粥里的勺子,小心地喝了一口,心里想着:“温度刚好,呢……” 很想哭,想大声的哭出来…… 莫惜抬起头来,笑着说:“谢啦,不过每天这么麻烦你可不好…”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睡不着,给自己熬了粥,不小心熬多了是有不得不喝完。正好回房间的时候发现你回来了,心想你可能累了,所以重新帮你热了一下,顺便就放了一些凝神的药了。我可没空每天帮你熬。啊!果然熬夜不好啊,我睡了,你喝完了记得把碗处理好,不要让别人发现了。”尉迟璟岚的声音很平静,说完就走了,一次也没有回头。 尉迟璟岚走后,莫惜一个人发了会呆,之后一言不发地喝完了粥,走到门口,直接把碗扔到了花园里。看向旁边的屋子里面,发现里面的灯已经熄了,关上房门,熄灭油灯,睡去了。 莫惜躺到了**之后,自言自语了一句:“果然是累过头了,才会胡思乱想。啊!也对啊,像尉迟璟岚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我这种市侩女人,啊!睡觉,是不是要感谢一下他呢?……” 花园里,尉迟璟岚坐在假山后面,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不远处有一个裂成两半的青花碗。 “差点又被说了过分的话了。哎,对她不好,不可能收复她,对她太好也不行,只会让她走的更远。真的是很麻烦啊!”尉迟璟岚愤愤地看着面前的青花碗,悠悠地说,“木,今晚的事,绝对不允许说出去。” 第十章 莫惜的麻烦6 第二天,等尉迟璟岚起床的时候,根据前来伺候洗漱的丫鬟说法,莫惜已经带着绫罗出门了。洗漱完毕之后,管家把早餐端了过来,放下早餐说:“王爷,粥是王妃早上出门之前特意帮王爷准备的。请王爷慢用。”说完就带着下人都离开了。 “莫惜为我准备的?”尉迟璟岚好奇地看向那碗粥,闻上去就有一股荷叶的清香。粥碗的旁边有一张纸条,展开之后,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回礼。 坐下来浅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只不过是甜粥。“笨女人,有几个男人会在大早上喝甜粥的?”尉迟璟岚苦笑一下,但是还是把粥一口不剩地喝完了。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依旧是燥热的,但是却有很舒服的凉风不时地吹来。尉迟璟岚坐在宁静的花园里的水边凉亭里,享受着闲暇的时间,“这种闲暇很久没有享受到了呢!不知道莫惜现在在干嘛,大概又是忙的焦头烂额了吧。” 可是这种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许久未曾出现的蓝昱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璟岚,绫…莫惜去哪了?”来到花园的蓝昱,故意面无表情的问。 “哎呀,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才来的呢!原来是别有企图啊!莫惜带着她出去了。”尉迟璟岚悠闲的倚在栏杆上,闭着眼睛,嘴角含笑的说。 “我才…没有!你倒是真的很悠闲啊!”蓝昱憋了一下嘴,在尉迟璟岚的旁边坐下来,憋着嘴嘟囔,“我可是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溜出来看你的,都不知道你这些天在干什么。” 尉迟璟岚心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蓝昱,接着闭上眼睛。只见他学着尉迟璟岚的姿势,也倚在了栏杆上,然后抱怨着说:“我那两个完美的哥哥回来了,真是受不了,离开了这么久,一点都没变,比我老爹还要啰嗦。什么礼仪,什么学问,啊啊,也只有你能受得了他们。” 对此,尉迟璟岚并没有多少意外,安排在蓝府的眼线早就把这个消息报回来了,所以对蓝昱几天都没有出现的事情并不感到好奇。 “那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啊?哦,老爹说要你晚上带着莫惜去我家吃饭,尤其是莫惜一定要去,说是要把我两个哥哥介绍给莫惜认识。”蓝昱一脸的不耐烦,“在家出不来,整天面对着我家那三个啰嗦的男人,一被他们念叨我就犯困,还是你这里真好啊!嗯,风吹着真舒服,弄得我又想睡觉了。啊!”蓝昱打了一个打哈欠,半晌无语。 尉迟璟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蓝昱已经抱着栏杆睡着了。 “呵!”尉迟璟岚看向蓝昱的眼神出奇的温柔。尉迟璟岚站起身来,忍不住手指在蓝昱的睡脸上滑过。然后又露出一脸忧伤,轻声呢喃:“开始变得嗜睡了呢。” 尉迟璟岚走出了凉亭,告知一下管家蓝昱的现状,就出门去找莫惜去了。 很快,莫惜的行踪就被尉迟璟岚察觉了。(顺便提一下,尉迟璟岚在这个京城的眼线网络绝对是不可小觑的。) 萧家姐妹的赭玉阁对面有着一家小茶寮,一个相貌堂堂的公子,正坐在那里悠闲的品茶,尉迟璟岚就这么坐到了他的旁边。 “爷,你就这么不管她行吗?一个嫁了人的女人这么跑也真的是很没有礼数,还有我说一句你别不高兴,你的皇帝老子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可能会逼着你休妻的。不过既然她早晚会被休掉,你也不必管她的死活了吧?不过我看上次她被暗杀可能纯属意外,你看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跟了她一个早上,就连半个可疑人物都没有出现。”尉迟璟岚刚做下去,那位公子就用很低的声音絮叨着。 “幸苦你了,这段时间结束后,我找人帮你试药,可以吗?”尉迟璟岚微笑着回答,端起这个公子为自己准备的茶水,闻了一下之后,把茶放了下去。 “怎么不喝?”公子有点失望的说。 “茶是好茶,可是最近有需要做的事情,”尉迟璟岚继续微笑,“喝了你水的毒药,恐怕没有半个月我是下不了床了。” “切!”眼前这个翩翩公子,原来是水,她接受了尉迟璟岚的命令之后,由于本来轻功就不如木那么出神入化,再加上自己又不愿躲在那些犄角旮旯里,于是就找土帮自己做了易容,土的易容术可谓是天衣无缝,就连身形和嗓音都可以改变。水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跟着莫惜,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还特意多备了几张人皮面具在脸上。 “水,你跟着莫惜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尉迟璟岚忽然认真地问。 “没有麻烦才有鬼呢!莫惜从今天早上出了王府之后一直在走动,已经走了差不多六家店铺了,还没有坐马车,一直是徒步行走的,姑娘我一直在后面都跟着累死了,又不能用轻功先跑,还有这破天这么热,幸好土的面具带着一点都不难受,还凉丝丝的挺舒服。”大概是带着面具的缘故,此时的水完全看不出什么优雅气质。 尉迟璟岚听着水的抱怨,心里想的却是莫惜的幸苦。 “不过说也奇怪,莫惜好像每从一家店出来,脸色就差了一分,会不会是有什么麻烦啊?而且她进这家赭玉阁已经大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水看出来尉迟璟岚心里想着的是莫惜,一边在心里大骂尉迟璟岚的薄情,一边还是说起了莫惜的情况。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果然听完这句话尉迟璟岚悠闲的神色变得有些紧张。 “这我不知道,爷,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跟我坐在一起干嘛?你不是来找她的?”水好笑地看着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也不恼,说:“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才来安慰你一下的,真是不能体会我的一片苦心啊!”说完,尉迟璟岚站起来给了水一个迷倒众生的笑容,就走开向赭玉阁去了。 “**,现在这群人怎么办?”水看着尉迟璟岚走开的背影,无奈地咬牙切齿。 水坐的茶寮在尉迟璟岚来了之后,人越来越多了,还全部都是一些小姐,现在已经全部成了塑像了。 尉迟璟岚走进了那家赭玉阁,店里并没有客人,也没有看见萧果果和绫罗,只看见萧蓉蓉正在和莫惜交谈着。 莫惜侧着身子靠着柜台,神色看上去有点不正常。萧蓉蓉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尉迟璟岚走到莫惜的身边问。 萧蓉蓉规矩地行了个礼,“王爷万福,民女去沏茶,请随意!”说着就推到内室去了。 莫惜稍稍吃惊的看着尉迟璟岚的到来,皱着眉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尉迟璟岚笑着说:“喂,我可是专门来找你的,可不可以不用这么愁眉苦脸地看着我啊?” 莫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舒展了一下眉头,说:“不好意思,遇到点麻烦。你有什么事情吗?” “蓝老师邀我们晚上过去用餐,我是来通知你的。” 只见莫惜又皱了皱眉头,问:“可以不去吗?” “这恐怕不行,蓝老师的另外两个儿子回来了,他们长期在外任职,很难的才能回来一次,蓝老师应该是特意想介绍你们认识的。”尉迟璟岚仔细辨认着莫惜的神色说到。 莫惜一脸为难,想了一下,答应了。尉迟璟岚看着莫惜的危难,忍不住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莫惜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我下午还有事,晚餐时我会自己去的,没别的事情你就自己去忙吧。” 尉迟璟岚强忍着内心的不悦,还是和颜悦色地说:“有什么困扰的事情就告诉我吧,反正我也很无聊,我想我应该是可以帮到你的。” 莫惜抬眼看着尉迟璟岚,微笑了一下,说:“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尉迟璟岚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到绫罗和陈七进来了。原来绫罗是被莫惜命令寻陈七去了。“王爷,参见王爷!”绫罗稍微行了一下礼,并不拘谨。陈七也没什么动作,很镇定地站在那里,想了一下,似乎不行礼又有点不妥,只是冲着尉迟璟岚点了一下头,喊了句“王爷”就算完事了。 尉迟璟岚虽然心里不太痛快,还是用微笑回应了一下。莫惜开口说:“璟岚我要做事了,没事你先回去吧!” 尉迟璟岚听莫惜说完这句话,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好歹还是没有说话,负气离开了。 尉迟璟岚刚走,萧果果也回来了,说人到齐了,萧蓉蓉也从内室出来了,在莫惜的要求下关了店,众人随着莫惜,一起到了岳同恩的好味饭庄。 今天的好味饭庄是也是大门紧闭,未曾开门迎客,一群人上了二楼的雅间围坐一桌,仔细看过去,除了莫惜和绫罗,就是上次提到的被挤压的六家店的店主,萧家姐妹,朱绥吴妃夫妇,岳同恩,翠云,刘伶,钱桂仁,还有陈七老幺二人。不似往常的嬉闹,这回众人脸上都写满了认真二字。 原来今天一早,当莫惜来到朱绥的胭脂店,朱绥告知,店里的胭脂在一夜之间全部被盗。更加严重的事情是,就在前一天,朱绥接下一桩单子,定下了四十几盒上等胭脂,说好是两天后取货,也就是明天,如果到时无法交付,需要以五倍的价格赔偿。须知这四十盒上等胭脂的价格本身已经很高了,若是再翻五倍,那么这家店必定不保。 莫惜直觉有事要发生,果然,走了另外五家店,皆遭遇了同样的状况,岳同恩这里更加糟糕,其余五家都是明天交货,但是岳同恩的饭庄被一个陌生人包场,说是晚上要在这里宴请宾客,但是不知为何,今早前去购买食材时,整个市场的食材全部被买断。岳同恩有尝试着跟其他几家往来比较好的店铺商量购买,但是所有的店铺都是和自己相同的状况,买不到食材。 老幺和陈七那里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是被叫过来听候调遣的。早上莫惜一听说了这些事情就找他们四处去城里打探消息了,可是那些被偷盗的东西完全是一点头绪没有。而且那些大量的食材肯定是要找个大的仓库存放,可是京城能找到的仓库全部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第十章 莫惜的麻烦7 莫惜眉头深锁,心里仔细盘算着:“看来背后隐藏的这个人来头不小,先是在半个月之内打造出可以与我相竞争的店,而且还是跳我最好的几家店,然后在我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出现这种事情。不过可以肯定的事情是这个人冲着我来的。然而这些店我都是直接交给各掌柜管理的,自己并没有直接参与,对外也很少有人知道我才是这些店的背后老板,这个人看来对我了解不少,已经是蓄谋已久的吧,但是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呢?这段时间是我生意大好的时候,这个时候就算来挤压也是不会有太大收获的吧,这个时机可不对啊!而且若是真的想要击垮我,大可在我对外宣布连号之后动手,这样我其他的店也会遭到重创的才对。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又是处于什么目的呢?” “老大!老大!”岳同恩唤回了正在神游的莫惜,说:“老大,先不要想这些问题了,当务之急是解决现有的危机吧!” “嗯,说得对!老大,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陈七在一旁问。 莫惜看着一群人看向自己眼睛,决定暂时先不不管这些,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来,说:“嗯,说得没错,若是我们现在立刻去周边的乡镇补货,还来不来得及?” “老大,这若是现在立刻出发,倒是可以买到,可是问题是周边的乡镇东西必然匮乏,即使买到,品质也必然差上一截,到时候,以次充好必然会被那个背后黑手抓住把柄,”朱绥说到。 “嗯,没错,而且老大,我们店里的物品几乎都是我和姐姐自己设计,自己制作的。就算是从别的地方买也不一定买得到啊!”萧果果接着说。 “而且老大,我们即使勉强赶上明天的交付,但是同恩这里需要立刻找到食材,再耽搁下去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说话的是酒肆的刘伶,他与岳同恩一向交好。 “老大,我这里还好,我刚进了一批草药,若是现在立刻去催,最早明天清晨可送达,全部交付的话还可以勉强凑数,你先处理同恩的事情吧!”说话的自然是钱桂仁。 其余的人也纷纷表示要先处理岳同恩的事情。岳同恩闻言心中一阵感动,说:“你们也不用这样,我这里即使是今晚的晚宴办不成也不至于垮掉,赔不了多少钱,倒是你们,只要赶不上,店是必定会倒啊!” “我们没关系,总可以想办法的!”一直不做声的翠云说到。 莫惜打断他们,说:“你们别争了,都是我的店,我不会看着任何一家倒掉的,相信我。”目光很是坚决。 “老大!”大家看着莫惜。 莫惜灿烂的一笑说:“大家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我可是你们的老大,一定会有办法的。” 众人被莫惜的笑脸感染,心中的不安减少了好多。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绫罗忽然说:“小姐,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大量的这些东西,而且还不用担心品质问题。” “哪里?”莫惜看向绫罗。 绫罗很坚决的说:“皇宫!小姐,去向王爷寻求帮助吧!” 莫惜当下思索起来,“没错,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去皇宫寻求这些东西太困难。尉迟璟岚在宫中的地位并不高,找他帮助会不会对他造成困扰呢?但是现在也的确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怎么办?要去找他吗?” 就在莫惜还在思索的时候,突然店小二从楼下跑了上来。 “老板,老板!楼下来了好多人,还有好多箱子!” 众人大惊,立刻下楼查看,只见门口停放着好多马车,马车上放满了大木箱。一个管事样的人见到莫惜直接就过来了,说:“这是可是莫惜,莫小姐?” 莫惜犹豫地点了点头。 管事毕恭毕敬地说:“莫小姐,在下是威远镖局的镖师,这些东西是刚才有位爷吩咐小人送来的。” “这些都是什么?” “请小姐亲自过目。”镖师恭敬地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满满的,全是胭脂,打开其余几箱,都分别装满了布料,首饰,草药。 不一会,陆续又来了几辆马车,上面装满了各类食材,再看去还有装着很多大大小小的酒坛。 莫惜吃惊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然后迅速招呼众人前来查看,虽然不是自己店内所丢之物,但是送来的这些全部都是上品,数量也够。 莫惜问管事的:“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 管事的说:“那位爷说莫小姐心中自然有数。” 莫惜当下明白了八分,能如此即使且迅速的解决这些问题的人,莫惜所知有两个,一个就是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莫言,但是据莫惜对他的了解,这个人除了会给她添乱之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另外一个,自然就是尉迟璟岚了,表面上被人排挤,一无是处的王爷,但是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思来想去最有可能做出这件事情的人就是尉迟璟岚了,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事情就严重了。 莫惜思考了一会,对各店掌柜说:“你们看看自己要的东西先拿回去,做一张列表给我,把每样东西的价格报给我,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解决好了。绫罗我们回去。” 说完莫惜就拽着绫罗往回赶。走了不一会,绫罗被拽着快断气了。 “小…小姐,我…我快死了……”绫罗实在是走不动了,弯着腰直喘气。 “你真麻烦,可是大白天的我又不好带着你飞。”莫惜停了下来埋怨的看着绫罗。 “这…呵呵…这么跑还好点……”绫罗无奈地朝地面翻了个白眼。 莫惜环顾四周,发现了一间裁缝店,把绫罗一把拉了进去。 不一会,从店内走出来一个翩翩少年,后面跟着的是,绫罗。少年出现在门口的瞬间,路上的少女发出了一阵阵的尖叫。 “绫罗你叫辆马车自己回府好了,我先走了。”莫惜的声音。穿上男装的莫惜,在绫罗的装扮之下,完美的把女人的身姿遮掩住了。 然后在行人的瞩目和无数尖叫声中,莫惜就飞到了房顶,迅速朝王府方向飞去了,不敢有一丝停留,行人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影。 当莫惜顶着烈日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回王府的时候,管家似乎在门口等着什么人。 “王爷呢?”莫惜看见管家就问。 “王…王妃吗?真的是…王妃…吗?”管家的脸已经绿了,只觉得嘴巴不知道怎么张了,“王爷带着蓝公子去春华阁…了!”(料到莫惜回来寻找自己的尉迟璟岚事先跟管家告知了去向。) 于是,男装的莫惜就这么走进了这间京城第一青楼。(莫惜:刚才为了方便找绫罗帮我换的男装还真的很方便啊!呵呵!呵呵!) 因为是白天,还是大中午,现在并没有什么客人。莫惜走进春华阁的一瞬间,那些莺莺燕燕们的目光全部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好英俊的公子啊!” “嗯,跟尉迟公子不知道谁比较好看呢!” “哇,他看向我了!”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可是好像还太小了呢?啊,我舍不得对他下手啊!” 说到这里,莫惜也很头疼。女装打扮的莫惜的确相当的美丽,走在路上也时不时会有不长眼的登徒子前来骚扰,但是不至于到达一笑倾城,祸国殃民的境界。可是一旦换上男装之后,就是另外一个等级了,长相超可爱,十三四岁的灵秀少年,满脸英气,却无端露出一丝妩媚,一双凤眼波光粼粼的,只一眼就能看的人心潮澎湃。这就是刚才街上的尖叫和管家的不正常的原因了。(莫惜:呵呵!这么高的赞美,我该高兴还是该哭呢?!) 老鸨一边在心里感慨着自己早生了几十年,一边走上前问:“呦,这位小爷第一次来吗?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姑娘啊?要不要妈妈我帮你介绍几个?”呀,口水快流出来了。“那个,尉迟璟岚在哪里?”莫惜压低嗓音,装出男音问到。被一群女人用色咪咪的目光看着,还是很不舒服的。 “呀!”莫惜装出来的男音总有说不出的媚惑,引得众人的尖叫。 这一声尖叫,把正在楼上的屋内研究新的发髻的蓝昱叫了出来,也把正在听紫祤抚琴的尉迟璟岚叫了出来。 尉迟璟岚怔怔地看了好一段时间之后,老鸨在楼下叫道:“尉迟公子,这位小爷说来找您!” “啊!”尉迟璟岚思索着这个漂亮的男孩子是谁,终于还是从莫惜那愤怒的眼神中,认出来了,“请上来说话吧!” 莫惜在众女的注目之下,一步一步的走上楼,进了紫祤的房间。不愧是莫惜,换上男装之后,即使是走路,也有了男子气概,一点女子的脂粉气都没有。 蓝昱看着这个很面熟的漂亮男孩子,尉迟璟岚好像还认识他,于是也好奇的走进了紫祤姑娘的房间。 第十章 莫惜的麻烦8 莫惜走进了紫祤的房间之后,除了尉迟璟岚和蓝昱之外,还有一个女人,就是这间房的主人紫祤,莫惜的眼球完全被面前的美人吸引了,几乎忘了来寻尉迟璟岚的事情了。 “好…好美的人!”莫惜心中感叹着紫祤的美貌,美的摄人心魄,春华阁之所以能位居四大青楼之首,最重要的原因应该就是她了。莫惜细细打量着紫祤,果真是仙女般的容颜,今天的紫祤一身淡紫色的轻纱,近乎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即使是同样身为女子的莫惜都觉得快要把持不住了。“尉迟璟岚经常和这样的美女在一起啊!”莫惜想着,心中泛起淡淡地失落。 就在莫惜看着紫祤出神的时候,尉迟璟岚和蓝昱也都盯着男装的莫惜在发呆。蓝昱最初是在思考着这位美少年是何方神圣,很快就被他惊人的美貌吸引过去了,说实话,除了尉迟璟岚以外,这是他见过最美的男子,然后心思便放在了怎样的穿着和发髻适合这样一位美少年了。 尉迟璟岚的心里就有点乱糟糟的了。本是被莫惜早晨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给气到了,于是尉迟璟岚派人偷偷地跟着莫惜,接着了解到发生的事情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吩咐人去皇宫直接领了这些东西过来。之后回到王府,想着莫惜一定会回来同自己大闹,就想出了让莫惜到青楼来寻找自己,在见识过紫祤美貌之后,再没有自觉的女人都会产生醋意,进而取得比较好的发展。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看样子莫惜也很成功的被紫祤的美貌吸引了。只是一切都在这个男装莫惜出现的瞬间变得无足轻重了,原先想好的那些说辞也完全失去了作用,甚至对莫惜看向紫祤的那种痴迷眼神而生气,“都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蜕变为现在的平德王爷之后,尉迟璟岚第一次碰到了哑口无言的状况。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的相当诡异。 紫祤一向聪慧过人,即使莫惜现在是一身男装且毫无破绽,紫祤还是嗅到了一丝女人独有的体香从莫惜的身体散发出来,再看了一眼尉迟璟岚的表情,心下也明白了大半。于是很有礼貌地朝莫惜微笑了一下,俯身作揖。 “妈呀,笑起来更美了,动作怎么能这么迷人的!”莫惜心里哀嚎,眼睛还是一刻没从紫祤身上离开。 “想必这位就是平德王妃了,紫祤见过王妃!”紫祤笑盈盈地看着莫惜。 莫惜一看这个女人的微笑,似曾相识,一下子惊醒过来,这好像是尉迟璟岚的招牌式笑容。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尉迟璟岚一眼,心里骂道:“尉迟璟岚,你狠!”然后就发现尉迟璟岚一直用一种很迷惑的神情看着自己,心里更加不爽了。“果然是好男色,就算知道我是女的,还这样!”莫惜想着不禁又看了一眼蓝昱,暗中比试着自已与蓝昱谁更加好看。 一直在研究莫惜美貌的蓝昱越看越不对劲,忽然发现这个美男子长的很像莫惜,本来还想着这个人会不会是莫惜弟弟之类的,忽然听见紫祤这么说,一下子懵了。 “你…你是莫惜?!”蓝昱指着莫惜,不可思议的大叫。 “叫什么叫,没见过人女扮男装啊!”莫惜不耐烦的冲着蓝昱喊了一句,然后就看见蓝昱向门外紧张的张望,又大声补充,“绫罗没来!” “你干嘛冲着我吼啊!”蓝昱被莫惜吼了两句,又见她戳破自己的心事,不禁大声叫道。 “大家还是不要站着说话了,坐下来谈吧!”紫祤笑着请人就坐。 莫惜犹豫了一下,说:“我有话要单独和与王爷谈一下,可否请姑娘回避?” “好的,那紫祤去吩咐一下厨房,给二位送来几样酒菜好了。”说着紫祤就很优雅的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下人把酒菜都端上来了,莫惜说了句:“你们都出去吧!” 蓝昱还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莫惜现在是一见蓝昱就心头有火。忍不住说:“听不懂人话啊?” 蓝昱听见莫惜这么说,也发火了:“你今天吃了火药啊!” 莫惜也不说话,就是不理蓝昱。尉迟璟岚看这情形,于是说:“蓝昱,你先出去吧,看样子她今天是来找我算账的,记得出去把门带上,我可不想让外面的人听见她的吼声。” 蓝昱听见尉迟璟岚这么说了,也就讪讪地出去了。 蓝昱一出去,莫惜白了一眼尉迟璟岚,又把头偏向一边,自言自语:“逛青楼还带着自己的心上人,真有本事,有这么漂亮的美女不去喜欢,喜欢男人,虽然蓝昱长的很好看也不至于吧,我换上男装不比蓝昱好看,什么人啊!” 尉迟璟岚听到莫惜在自言自语,就问:“你说什么?” 莫惜一回头,想想吧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于是生气地说:“你为什么派人跟踪我?” 尉迟璟岚知道莫惜刚才说的不是这件事,但是还是接着回答了:“我并没有找人跟踪你。” “没跟踪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莫惜大声的抗议着。 尉迟璟岚也有些生气了,但是没有发泄,只是平淡地说:“我只是派人保护你,顺便知道你遇到麻烦,就帮了你一把而已。” “我说过不需要你的帮助!那些事情我完全可以自己解决的!”莫惜直视着尉迟璟岚的眼睛似乎有火。 尉迟璟岚被这目光吓到了,愣了一会没说话。 莫惜又紧接着说:“我会把这些东西悉数按市价付钱给你的。” 尉迟璟岚看着莫惜那张倔强的脸,感受到些许悲哀,蹙眉微叹,隔了好久才说:“让你接受我的好意真的就这么难吗?” 莫惜没想到尉迟璟岚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话,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 “我知道你一定能自己解决,只是既然有比较方便的办法为何不用呢?”尉迟璟岚缓和了一下口气,说。 “想要成功只能靠自己,依靠任何人都是危险的。”莫惜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可是我是你的夫君,你依靠我是天经地义的!”尉迟璟岚很想大声的说出这句话,可是完全张不开嘴。 一下子,屋子里的两个人全部不说话了,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过了好久,尉迟璟岚忽然笑出声来:“哈哈!有志气,其实我今天帮你并没有任何意思,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只不过你曾经说过不是吗?我们是合作伙伴,你说有问题的时候,你会想我求助,而我自然也可以向你提出要求,我今天帮了你,不过是为了以后可以向你提出要求而已。平时对你好纯粹是处于个人兴趣,觉得你这个人很好玩而已,若是我力所不及的事情,即使你来求我我也不会帮你办到,所以你不必有任何负担,毕竟我不会为了一个合作伙伴去赴汤蹈火。” “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吧!我给你!真是的,这个女人还真麻烦,看来解除她的防心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尉迟璟岚心想。 莫惜看着尉迟璟岚,思考着他话的真实性。 “所以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好好相处怎样?”尉迟璟岚笑盈盈地看着莫惜说,顺手到了桌面上的一杯水酒递给莫惜。 莫惜看着尉迟璟岚认真地眼神,忽然笑了,说:“我只是最近太累了,火气有点大了!哈哈,不要介意!”接过水酒,一饮而尽。“但是,你还是不该找人跟踪我!” “我都说了,只是找人保护你而已,你忘了上次遇刺的事情了?”尉迟璟岚笑着给了她一个白眼。 “啊,这样啊,可是你也得先告诉我一声才是,既然是要保护我就没办法了,但是你必须答应,绝对不会擅自向他打听我的事情!” “好,我应你就是!不过,你能不能总是这么防着我,偶尔接受一下我的好意怎样,难得能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人,我忽然很想和你做朋友。若是成为了朋友,今天送给你的东西就当是见面礼,你也不用还钱给我了。只不过若是朋友有难你可绝对不能见死不救哦!事先说好,我的难题一般都是很难的。”尉迟璟岚打定主意,还是一步一步地慢慢收服莫惜。 莫惜愣了一会,给自己的酒杯填满,在给尉迟璟岚面前的酒杯满上,示意尉迟璟岚举起酒杯,莫惜端起自己的酒杯跟尉迟璟岚碰了一下,说:“成交!” 然后莫惜就大叫着肚子饿了,又叫了好几样吃的,开始了大快朵颐。尉迟璟岚先是微笑着看着莫惜吃,后来自己也忍不住拿起筷子来,一起吃了。 两人又变得相处愉快了,仿佛刚才的争吵根本都没有发生。 只是尉迟璟岚没有发现,莫惜也没有发现,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的眼中,那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吃到中途,尉迟璟岚忽然想起一事。 “刚才你自言自语说我好男色是怎么回事?” “噗!”莫惜刚喝了一口的汤全部喷了出来。幸好尉迟璟岚闪得比较快,要不然太毁形象了。“你…你听见了?” “嗯,听得很清楚!”(注:习武之人都知道内力这回事,据说内力高深的人完全可以听见隔壁蚊子咳嗽的声音!) “啊,今天的饭菜还不错嘛!哈哈,哈哈!对了,我们是不是要早点去蓝老师家的?”莫惜试图混过去。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句话,不过,为了清白我还是要说清楚,虽然我没有什么喜爱的女子,但是绝对没有龙阳之癖。没错,蓝昱对我来说是唯一在乎的人,不过可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嘿嘿,今天天气不错!” “嗯,你男装的确比女装好看多了,你不会是投错胎了吧?不过可惜啊,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你说你要是女装也这么好看多好,说不定我还能稍微对你上点心。” “呵呵,今天…我知道错了!”莫惜现在恨不得把陈七那个大嘴公掐死,害自己难过了那么多天,现在还要被尉迟璟岚羞辱。 “知道了下次就不要随便对我产生什么莫名奇妙的想法,还有,呆会跟蓝昱道个歉!” “……是,王爷!” 第十一章 了不起的王妃1 酒足饭饱之后的莫惜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就准备离开春华阁了。尉迟璟岚自从进了皇宫之后,第一次吃饭吃这么饱,有些乏了,便说要小憩一会,两人约好两个个时辰后在蓝府附近会和一同前往。 莫惜出了门之后,心中有些愤愤不平的想:“有跟自己夫人说要在青楼睡一会的家伙嘛!都是什么人啊!” 莫惜想起自己好像把蓝昱弄生气了,这回还是抓紧时间按道个歉吧,晚上还要去他家吃饭呢。 莫惜向一个花哨的女子打听好蓝昱呆的房间之后,就径自走了过去。 “蓝昱,你在吗?”莫惜推门而入,就看到蓝昱正在认真地帮一个女子在画眉,还有几个女子在旁边看着。蓝昱被莫惜的闯入惊了一下,手一个抖动画歪了。 “该死!”蓝昱低咒一声,一转脸看到莫惜,顿时火气蹿升,大声嚷道,“你进来不先敲门的!” “我说你老爹怎么反对你玩这些,原来你都用到这种地方了啊?”莫惜丝毫没被蓝昱的语气影响。 蓝昱一听这话,脸就红了,声音不觉又挺高了一点,说:“要你管!出去!”在蓝昱还是一个懵懂少年的时候不慎被尉迟璟岚带入歧途,出入青楼早就习以为常了,从来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是年龄大了之后,对男女之事懂得自然多了,对这类调戏的话语总不能淡然处之。加上在外根本就不能随意的在女子脸上涂涂抹抹,良家女子谁会让一个男人成日碰自己的脸呢,也只有在这里蓝昱才能放下心来玩玩自己的兴趣。 “不要这么说嘛!小心我在绫罗面前告你状啊!”莫惜笑着靠近蓝昱。 蓝昱一听这话,顿时漫天的火气被灭的一干二净,但是又不甘就这么服软,只能不出声的瞪着莫惜。 屋子里的那些女人全惊讶地看着莫惜,在想着:这么一个俊美的男子,为何声音这么像女人?但是,还是好英俊啊! “这位…公子,是找蓝公子有事吗?”一旁的一个女子小心翼翼地问。 莫惜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男装,一想,自己若是这么出门肯定还有麻烦的,看着周围那群女人痴迷的表情就知道了。 莫惜脑子一转,对蓝昱赔笑说:“我刚才不是冲你,是尉迟璟岚不好,所以原谅我好了。要不这样吧,为了表示我自己的诚意,让你为我换回女装好了,然后在绫罗面前好好炫耀一番怎么样?我可是从来就只让绫罗帮我弄得哦。” 蓝昱听莫惜这么说,顿时有点心动了。 “哎?换回女装?” “这位公子,是女子?” “啊,不会吧?” 在座的各位姐妹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诸位姐姐们能带她去换一套比较朴素的姗裙吗?这个人确实是女子!”蓝昱脸有些发烫,只觉得莫惜真的是一个很出格的女人,但是莫惜看出的条件又实在是很吸引人,所以即使有点丢脸,还是答应了莫惜。 “麻烦众位姐姐了!”莫惜做了一个女子的拜谢礼。 “哈哈哈!”在场的众人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好好,来吧!哈哈!”一个看上去比较大的女子把莫惜带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其他的女子也都跟过去玩了。蓝昱则继续帮那个倒霉被画坏了眉毛的女子把妆补好。 在换装的莫惜一直和那些女子聊得很开心,那些女子们跟莫惜说了好些个蓝昱的趣事,最多的就是调戏蓝昱的事情了,当然莫惜也少不了问了一些尉迟璟岚的事情,只知道尉迟璟岚来这里从来就只找紫祤,莫惜暗暗地留了个心眼。 大家跟莫惜聊得都很开心,似乎都很喜欢她,纷纷把自己的首饰拿出来让莫惜挑,后来当蓝昱帮莫惜梳妆的时候,还在问长问短,但是莫惜跟她们相处时没有丝毫不适感,这让蓝昱对她佩服不已,普通女子对青楼楚馆一类的地方都是嗤之以鼻的,谁见过像莫惜这样如鱼得水的,何况莫惜还是一个准郡主,但是蓝昱又想想,莫惜好像不管在哪都是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跟一群大小姐也好,跟混混也好,跟商人也好,甚至在自己家面对那个古板的老爹也是一样。蓝昱看着莫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个女人跟尉迟璟岚还真是相配。” 等莫惜完全装扮好了之后,莫惜跟那些青楼女子都以姐妹相称了。 “妹妹长得还真俊俏,难怪换上男装会那么迷人呢!” “就是,我差点就迷上妹妹了呢!” “诸位姐姐莫取笑小妹了,我今天可算了闹了个笑话了呢!” 蓝昱在一旁实在是很无语。 莫惜又聊了一会说:“众位姐姐,小妹该走了,下回有机会再来玩啊,下次还扮男装,呵呵!” “我送你出去!”蓝昱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莫惜笑着跟大家告别之后,就跟着蓝昱下去了。 “你倒是真厉害,你在这里怎么就跟回家一样的。”蓝昱忍不住还是抱怨了两句。 莫惜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在脸上,随后说:“呵呵,旁人只知青楼女子出卖色相,毫无妇道,因而遭人唾弃,但是青楼女子却比那些小姐们来的真实,不是很可爱吗?” 蓝昱有些惊讶地看着莫惜,说实话,蓝昱对这些女子也是很喜欢的,理由就如莫惜所说。 两人走到门口时,一个衣着明显华丽的女子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莫惜之觉得似曾相识,那女子也在莫惜眼前停了下来,打量着莫惜。 莫惜思索了一会,似乎并不认识,于是点头笑了一下,擦身而过。 “莫惜,你认识她?”蓝昱小声的问。 “好像不认识,但是挺眼熟的。”莫惜小声回答。 那个女子看着莫惜走开的背影愣了一会,脱口喊道:“弯弯!” 莫惜浑身一颤,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那个女子,也喊了一句:“菁菁?” 两个人就这么两两望着,半饷未曾开口。 “你们认识?”蓝昱忍不住问。 莫惜回过神来,对蓝昱说:“我还要再呆会,你去忙你的吧!”然后走向那个名为菁菁的女子。 那个女子也会过神来,说:“去我的房间说话吧!” 于是莫惜就跟着那个叫菁菁的女子走了。 被留下来的蓝昱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去告诉尉迟璟岚一声的比较好,就急急忙忙地赶到紫祤的房间里。尉迟璟岚正眯着躺在睡椅上听紫祤抚琴。 “璟岚,璟岚!莫惜被月瑰带到房间里去了!” “蓝昱,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大惊小怪的?”尉迟璟岚难得的睡意被蓝昱一搅和全没了,“把话说清楚。” “就是莫惜跟这里的姑娘们聊得非常开心,我帮她换回女装,莫惜说要走,我去送她,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月瑰,她们好像认识,我问莫惜是不是认识,莫惜说不是,后来月瑰喊莫惜什么‘弯弯’,莫惜也喊她‘菁菁’,然后莫惜就让我离开,再然后两个人就进房间了,再再然后我觉得很奇怪就来告诉你了。”蓝昱一口气地没头没脑的说完了这些话。 “你是说莫惜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尉迟璟岚在一瞬间抓住了要点。 “嗯,是这样!” 紫祤听完之后,说:“月瑰的房间就在隔壁。” “你是说偷听?”蓝昱好像很有兴趣。 “蓝公子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说月瑰的房间,在我的隔壁而已。”紫祤笑的很无邪。 “蓝昱,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大概是以前认识的人叙旧而已。”尉迟璟岚表示没兴趣。但是其实尉迟璟岚还是很好奇的,可是又不敢去偷听,他知道以莫惜的性格,若是自己在暗中调查她,一定会翻脸的。 “这样啊!”蓝昱明显感到失望,“可是我现在没什么事情可做,算了,我坐在这里也听紫祤弹琴好了。”说着就另找了一张睡椅,躺了下来。 “荣幸啊。”紫祤说着重新开始拨动琴弦,尉迟璟岚也重新闭上了眼睛。 可是十个音符还没有弹完,蓝昱已经在跟周公打架了。 “呵呵,这世上能把你紫祤的琴音当作催眠曲的,恐怕也只有蓝昱一个人了。”尉迟璟岚依旧是闭着眼睛的。 在月瑰的房间里,月瑰叫下人都下去了。在春华阁,紫祤当之无愧的,是花魁,然而在她之下的就是月瑰了。月瑰的相貌论起来是属于上品美人一列,而非极品,能够在春华阁众多美女之中脱颖而出牌位第二,多亏了她对于迎奉之术精通异常,狐媚之术更是手到擒来。紫祤在春华阁是属于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而月瑰是可以卖身的荤倌人。 莫惜跟着月瑰来到了她的房间,过重的脂粉气有点呛人。 “菁菁,你怎么会在这里?”莫惜一坐下就问,“刘公子不是带你走了吗?” “呵呵,不急,我待会慢慢跟你说好了。还有,不要再叫我菁菁了,我现在叫月瑰,是这里的姑娘。” “你…还好吗?”莫惜问的很犹豫。 “呵呵呵,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逃脱不了命运,按照上天安排好的路走呗。”月瑰看上去倒是很洒脱,“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莫不是你也?” “啊,没有,我嫁人了到这里是来找人的。”莫惜显得有点紧张。 “嫁人?”月瑰的神色有点异常,“刚才看你跟蓝昱走在一块,你,难道嫁给他了?没听说蓝昱成亲啊?” “不是,我是嫁给尉迟璟岚了。” “你,呵呵,恭喜你啊!难得碰到,喝点茶吧!”说着,月瑰站起身来就帮莫惜到了一杯茶,指甲似是无意划过茶水。 莫惜接过那杯茶,看了茶杯半天,并不喝,只是说:“你想出去吗?我可以帮你!” “出去了能干什么?算了,我早就不想了。喝茶吧,新到的西湖龙井,凉了就不好喝了。” 莫惜没有抬头看她,也没有喝茶,接着说:“对了,菁菁你现在叫月瑰是不是?我也有新的名字了,叫莫惜。” “莫惜?嗯,好名字啊,名字好,人也幸运,比不得我。”月瑰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暗淡了起来。 “可是你名字换了,人倒是还没变,一样还是那么单纯,冲动。只可惜,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弯弯了。”莫惜遗憾的叹了口气,将茶杯靠近嘴巴,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月瑰的脸。 随着莫惜的动作,月瑰的神色越来越暗淡。当莫惜已经准备将茶喝下之时,莫惜忽然又放下了。叹了口气,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和合散的味道,你以为我就闻不出来吗?你的指甲里,藏着和合散吧?” “你说什么啊?弯弯,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月瑰显得慌张失措。 “我说过了,我已经不是弯弯了,你以为我会给一个伤害过我的人再一次伤害我的机会吗?月瑰姑娘?”莫惜将茶倒在地上,微笑着看着月瑰。 月瑰闻言,睁大了双眼看着莫惜,忽然大笑起来:“哈哈,你变聪明的啊!哈哈!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害你,最后,你永远都是赢家。我真的是服了你了,那样你都没事,现在还成了王妃,对了,你的王爷知道吗?你曾经做过**的事情?” “你真的一定要这么做吗?伤害我你又能有怎样的好处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寻求自我安慰罢了。”莫惜站起来想走。 月瑰忽然激动地拦住她的去路,恶狠狠地说:“为什么,为什么得到最好的总是你,为什么不幸的总是我?在百花楼是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为什么你总是最好的那个!为什么当年那场火都没能烧死你!” “……”莫惜冷眼看着面前这个近乎疯狂的女人,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忽然月瑰从怀里掏出一只发簪,高举在手。“我要看看是不是我毁了你的容貌你还能继续这么幸福下去!” “啪!”莫惜反手一个巴掌把月瑰扇到了地上,冷冷地说:“我说过,不要以为我会给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 莫惜收回视线,不再看她,说:“说实话,我并不恨你,你的做法我完全理解,你对我做的一切,我早就原谅你了,放不下的人始终是你。但是,原谅归原谅,只不过,在我的眼里,原谅不过是永久的被驱逐出我的世界而已。” “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为什么,那时候我费劲心机的讨好妈妈,结果她还是选择了你做清倌人,而要毁了我的身子,刘公子说要带你远走高飞,我用尽一切办法**他,让他带我走,结果却在我把身子给了他之后,他把我卖到了这里,在这里,我见到了尉迟王爷,无论我怎么引诱他,他始终是看都不看我一眼,而你现在却成了王妃。真是不公平!”月瑰怨恨地看着莫惜。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二字可言,只不过若你我调换,我也未必会走到你今天这一步。”莫惜走到房门口,准备打开房门,想想回头又说了一句,“还有请你记住,你的不幸与我无关,我没有任何必要去承担你的不幸。”说完打开门,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里。 隔壁房间。 “爷,你娶了一个很了不起的王妃呢!” “嗯,很了不起。”尉迟璟岚闭着眼睛说。 (尉迟璟岚:我没有偷听,我说过的吧,内力深厚的人连隔壁有只蚊子在咳嗽都听得见,她们说的这么大声,我想听不见都难。) 第十一章 了不起的王妃2 莫惜走出房间之后,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忽然低沉下来,在月瑰的门口站了一会,听着里面月瑰,或者菁菁撕心裂肺的哭声。莫惜低着头,嘴巴一翕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 “小杏,你没有错,错的是她,错的是她,现在,结束了。” 莫惜并没有站多久,不一会,刚才认识的一个叫红薇的姐妹走了过来,看见莫惜在那里发呆,叫到:“妹妹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嗯,我好像迷路了!”莫惜抬起的脸没有一丝忧伤,现在只是一个迷了路,一脸可爱的女孩。 “迷路?哈哈,这春华阁也没有大到会让人迷路的地步吧!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找紫祤姑娘的房间吧,要跟王爷告别?那你站错地方了,紫祤的房间就在隔壁。”红薇说着就指了一下隔壁的房间,然后看了一眼月瑰的房间,轻蔑地说,“这间房里的人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居然会哭,八成是为了引王爷的注意,哼!” “啊?隔…壁?…”莫惜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觉。 “好了,我有客人,不能再聊了,认识你真好,不过姑娘家家的还是少来这种地方比较好。”红薇说着就离开了。 莫惜心情复杂地看向隔壁的房间,想着要不要再去跟尉迟璟岚打个招呼。若是被尉迟璟岚听见了刚才的谈话,自己就大难临头了,必须去把话说清楚比较好。可是若是尉迟璟岚没有听见,现在去不是不打自招嘛。可是一想到尉迟璟岚听到了刚才的谈话,莫惜就心乱如麻,根本没办法去想任何对策。莫惜现在的心情再一次跌入了谷底。 人生总是这么的大起大落,谁都猜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莫惜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把这句名言给体会了一边。 “要是知道了,我得想好回答,是说谎还是把事实告诉他呢?可是说什么他才会相信,不,说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尉迟璟岚这么聪明,肯定不会罢休的。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或者……”莫惜的心现在是乱七八糟的,试图思考,可是心中却不断有另外一个想法冒出来,“想告诉他,可是,若是他知道了真像,会不会,讨厌我呢?”莫惜的心底一阵触动。 此时的尉迟璟岚心里也是一团乱,很后悔一时好奇偷听了她们的谈话,现在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应不应该问呢?问了莫惜会不会说呢,又或者会不会生气呢? “爷,要是想知道的话,让土调查不就好了?”紫祤边弹琴边说。 “呵呵……”尉迟璟岚笑笑不说话,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果然还是不想。忽然就觉得紫祤弹得琴声有点烦人,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蓝昱,决定独自出去走一会儿。 尉迟璟岚打开门就看见在门外徘徊的莫惜。因为没有使用内力,所以一直就不知道莫惜在外面。 “啊!”莫惜看到尉迟璟岚忽然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收缩了一下,紧张地看着尉迟璟岚的脸,试图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你怎么还在这里?”尉迟璟岚不经思考,这句话脱口而出。 “嗯,我正要走。你呢?”莫惜恢复平静,微笑着说。 “我刚好也要走,我刚好没什么事情,一起走吧。” “嗯,好啊!” 结果两个人就这么一起出了春华阁。 紫祤的房间内,蓝昱睡的正熟,紫祤还在安静的抚琴,嘴角上扬,自言自语的说着:“尉迟璟岚虽然很厉害,但是始终不过是一个没有尝试过爱恋的小鬼罢了。” 于是尉迟璟岚和莫惜两个就各怀心事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无语状态,空气相当的凝重。 “啊,早知道就不要答应他一起走了,要不要找点什么话说说呢,尴尬死了!”莫惜心里相当的哀怨,“今天什么日子啊,本来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去处理的,没什么时间在这里闲逛啊!都不知道果果他们的店怎么样了,不知道那个捣乱的人还会不会搞什么东西!啊,我都忙死了,这个家伙还给我添乱。虽然早上帮了我是很好的,可是钱,我还是还给他比较好吧!不不,他都说不用还了,再说那些钱实在不是一笔小数字,能省则省吧,大不了以后还给人情给他就好了。不过要是他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也许会讨厌我的吧,啊,算了,讨厌就让他讨厌好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让他喜欢。要不还是撒个谎把事情敷衍过去吧,本来是为了应付他才说的什么做朋友的,又不是真心的,而且我骗他对他也没什么伤害啊!而且说到伤害,我大概是动不了他一根手指头的吧,虽说是找人保护我,总感觉就像是监视一样,要不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估计他都不会告诉我。哎,早知道就不听死老头的话嫁给他了,死老头,我诅咒你!额,今天好热啊!而且周围的那些人就不会好好走路吗?干嘛非得这样盯着这里看呢?尉迟璟岚不就是好看那么一点嘛,我要是换男装还不输他呢!诶?我在想什么啊!!!现在不是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吧!” “惜儿!”尉迟璟岚忽然出声。 “啊?”忽然被叫道名字,莫惜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里被拉了出来,停止了那些无意义的胡思乱想,“对了,现在重要的是先判断出尉迟璟岚是否有听见我和菁菁的话。” “你在想什么事情吗?”尉迟璟岚温柔地问着,心里却盘算了起来:“跟我走在一起还一直在发呆,到底是什么事情想的这么出神呢?果然还是刚才和那个月瑰说得话有关吧,再怎么坚强,对于以前的伤害是不可能这么容易释怀的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真的很想问问看啊!可是我能不能问呢,是不是能够告诉他说我听见了呢?先观察一下她的反应吧!” “没有啊,只是在想,今天好热,对了,你有什么事情吗?”莫惜抬脸看着尉迟璟岚。 “没什么事情就不可以和你一起走走了吗?怎么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夫君啊!” “可是你不是说要待会儿直接去蓝府的,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还陪我在这里晒太阳。” “并没有什么,不过倒是你,你不是说直接回去了吗?为什么会换回女装还一直呆在,那里?” “这个,呵呵,你不是说要跟蓝昱道歉的吗?我只是在找他而已。对了,听说紫祤的琴技很厉害,今天都忘了要去听一下了,你一个人安静地在那里听很幸福吧?” “嗯,是很好听的,你不是也弹得很好嘛,选妃的时候。从哪里学的?” “哦,这个嘛,就是在王府请乐师教的啊!对了,你的听力很好是吧,能听到什么程度啊?” “我又不是什么动物,只是普通人的听力罢了,不过嘛,要是用内力的话就不一定了。” “哦,这样啊,内力果然还是一个很神奇东西啊,呵呵呵!” “嗯,是的,呵呵呵!”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试探着,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都再一次不说话了。 “对了,你是不是要去自己的店里去的,你的店在哪里啊?叫什么名字。”尉迟璟岚率先打破僵局。 “哦!是一间古董店,叫龙凤呈祥的店。” “哦,那是不是刚才我们经过的那家店?” “嗯,是的!额……” 就这样,这两个一个下午都在小心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相处着。 只是尉迟璟岚发现,当莫惜手里拿到账本的时候,立刻就会变得冷静无比,或者说是六亲不认好了,有的时候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是这样的莫惜让尉迟璟岚觉得,她好厉害啊,无论心里有多么慌乱,都能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在某家茶楼的厢房里面,水又换了一张脸,但是依旧还是属于美丽的那种,水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变丑的。 “我说为什么我一定要陪你在这里喝茶不可,我要去守护爷的。”不知从何处传来木的声音。 水悠闲的吃着茶点,说:“爷不会有事的,再说他没有阻止我把你带走就是表示他没问题啊!而且,木,你这个家伙总是,爷,爷,你烦不烦的。” 木保持沉默。 “对了,我要不要以过来人的身份教教爷该怎么和女孩子相处啊?爷好像对这方面很不在行的。嘿嘿,要不我就下点毒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好了!” 木继续沉默。 “到时候,即使是不愿意,莫惜也会乖乖地听爷的,哈哈!咳咳…靠,呛到了。” 木依旧沉默中。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对了,你对爷的感情生活有什么见解,要不干脆你绑架莫惜,让爷来一场英雄救美好了!” 木,终于说话了。“莫惜,不会这么简单被摆平的,在这方面,爷相对的还单纯一点。” “啊,说话了,不过你说什么啊?爷单纯,我听错了吧,那个小鬼哪一点单纯了?我倒是觉得莫惜单纯一点。喂!怎么又不说话了?” 木恢复了沉默。 “哎……木头人的,你是!” 看看时辰不早了,尉迟璟岚就带着莫惜一起去蓝府了。到了蓝府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绫罗正站在那里等着,蓝昱就在一旁陪着。蓝昱被尉迟璟岚一个人丢在青楼之后,睡了好久,紫祤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他叫醒,蓝昱就一个人回来了,正巧碰上了绫罗,绫罗说不要先进去,出于某些目的就陪着她一起等了。 “绫罗去哪里了,怎么会在这里?”尉迟璟岚好奇的问。 莫惜回答说:“中午的时候急着去找你,就没有带着莫惜一起去,然后就跟她说这个时候在这里等候了。” 绫罗看着莫惜跟尉迟璟岚一起走来,心想:“关系好像不错嘛,这样他也会放心一点了。” “啊,王爷,小姐!”等莫惜走到绫罗跟前的时候,绫罗仔细的看了一下莫惜的衣着,皱着眉头问:“小姐,你的衣服是?” 莫惜还没有说话,蓝昱就抢白到:“怎么样,不错吧,很适合你家小姐的吧。” 绫罗似乎明白了什么,仔细看了一下心里还是很惊讶,这个装扮的确是很适合莫惜的,于是抬眼看向蓝昱,笑着说:“哦,是你的杰作,嗯,不错嘛!真的很适合呢!” 没想到绫罗会这么坦然地夸奖自己,蓝昱一下子脸就红了,刚才相好的跟绫罗吵架的台词全部没用了,蓝昱有点紧张地说:“嗯,嗯,没什么,嗯……” 莫惜看了绫罗一眼,也笑了,说:“看上去心情不错嘛,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绫罗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红霞,赶紧岔开话题,说:“哪有,小姐,进去吧,让人久等就不好了。” “呵呵,有问题哦!”莫惜坏坏地看着绫罗,“好了,不难为你了,走吧。” “对了,蓝昱,他们现在都在家的吧!”尉迟璟岚 忽然尉迟璟岚就牵起了莫惜的手,说:“我们走吧!” 第十一章 了不起的王妃3 莫惜直觉反应就像把手抽回来,可是没有**,就姑且被尉迟璟岚拉了进去。进去之后,走到客厅,客厅里除了蓝忠甫以外又多了两个人,是两个年轻人。 “蓝老师!” “伯父!” 蓝忠甫一看莫惜和绫罗来了,立刻就笑着说:“啊,你们来了。昱儿,让你去叫个人你就到现在才回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那两个年轻人也站了起来,两张脸几乎长的一模一样,全部都是器宇轩昂,面容与蓝忠甫有六分相似,相较之下,比蓝昱要更像,基本上蓝昱还是比较像母亲阮青儿。这两个人就是蓝忠甫家的老大和老二,是一对双胞胎,都是二十有三了,与尉迟珏同年,比尉迟璟岚还要大两岁。 其中一个笑着说:“璟岚,你来了。”他是哥哥蓝泽云。 另一个接着说:“这位就是王妃了吧!真的是很美丽的一个王妃呢。”他是弟弟蓝泽宇。 尉迟璟岚回以同样的笑容,顺便把莫惜往前拉了一下,莫惜就半靠在尉迟璟岚的怀里,但是做戏做全套,莫惜摆出一副娇羞且不失礼仪的样子,很温柔地问了一句:“这两位就是岚说的另外两个蓝公子了是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呢。莫惜见过两位公子。” “呵呵,惜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大儿子,蓝泽云,这个呢,是我二儿子蓝泽宇,刚从外地任职回来。”蓝忠甫笑眯眯地看着 “终于回来了,我新婚的时候你们都没能赶回来,真的很遗憾呢,怎么样,我的夫人比你们的娇妻不差吧!”尉迟璟岚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 “璟岚你真是好福气啊,对了,小环和小佩在后院跟娘聊天,王妃要不要去那里看看呢!女人家还是和女人家在一起比较聊得来吧!”蓝泽云说。 “也好,惜儿你去吧,到用晚膳的时候在给你们好好介绍一下。”尉迟璟岚轻柔的把莫惜推开了一点,看着莫惜的眼睛说。 “嗯,那伯父,惜儿告退了!”莫惜欠了个身就走开了。 刚出大厅,一直处于平稳状态的心脏狂跳了起来,稍显苍白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莫惜边走心里边抱怨:“神啊,突然被这么抱住,这种事情多来几次估计我会暴毙身亡了。” “小姐!”绫罗忽然靠近莫惜,问,“你和姑爷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啊?”莫惜看着突然变得怪怪地绫罗,又想起了烦心事,叹了一口气,说,“什么地步,就好像突然有一堆财宝摆在眼前,可是好像有陷阱,可是又好像没有,去拿钱的话怕跌下去,不去拿的话,又觉得好像没有陷阱,舍不得。” “啊?”绫罗被莫惜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真的是好大一堆财宝啊!”莫惜抬头很迷茫地看向远处,看的绫罗是雾水更重了。忽然莫惜就看着绫罗说:“不过财宝拿多了,身上的担子就重了,一不小心就会被淹死,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就不冒这个险,不去拿那些财宝,你说对不对?” “啊?…” 莫惜再一次把脸转回去,看着更远的地方,说:“但是果然还是很有**力啊!人心说到底不过是一团肉,被冻久了倒是很坚硬,可是只要周围一温暖马上就会解冻,变软,这个速度可比结冻快多了。” “啊……” 莫惜收回视线,又说:“嘛,总之先不要管那堆财宝的事情了,现在还是有要做的事情。绫罗,你干嘛啊,愣在那里跟个傻瓜一样的,走啦,去找那些小姐,估计又得弄什么诗文,到时候还得靠你帮我混过关呢。” “…哦!”绫罗走在莫惜的后面,看着莫惜的背影觉得更加迷惑了,“财宝?肉?结冻?” 等莫惜走到后花园,本以为看见的是一群女人在谈诗论赋,结果看到的却是一群女人在舞刀弄剑。有两个身着一青一红短衫女裙的女子联合着跟阮青儿在那里对打。 “啊,惜儿,你来了,小环小佩,来这就是我刚跟你们说的璟岚的惜儿。来惜儿,这就是你两位嫂嫂。”阮青儿一见莫惜过来,就招呼着停了下来。 “嗯,青姨,这两位就是两位蓝哥哥的夫人了吧,原来也是两位侠女啊!而且也是双胞胎的,厉害。”莫惜吃惊的看着那对姐妹,两个人都是浓眉大眼,圆圆的鹅蛋脸,个子不高,但是身材相当好,笑起来眼睛全眯上了,看上去十分的可爱。 “你好,我叫裴小环,是姐姐,嫁给了云。”青衫女子说着。 “我叫裴小佩,是妹妹,嫁给了宇。”红衫女子说到。 “呵呵,你们好,我叫莫惜,嫁给了,额,尉迟璟岚。”莫惜学着环佩的口气说着。 “哈哈哈,哎呀,这下子都到齐了,哦,对了,还有这个绫罗,”阮青儿今天好像特别高兴,“她会是我未来的媳妇,呵呵呵!” “诶?未来媳妇,就剩小昱子了吧,这么说这位就是小昱子的未来娘子了?”小佩跳出来站到了绫罗跟前。 “别…别看玩笑了,青姨,你乱说什么啊!”绫罗立刻气鼓鼓地解释了起来,“两位夫人好,我只是小姐的丫鬟。” “嗯,暂时还是我的丫鬟,未来就不知道了。”莫惜立刻站到了阮青儿的阵营。 “哦,我明白了,呵呵,小昱子还需要努力是吧?”小环也站到了阮青儿一边。 “啊!四位夫人,不要拿我一个小丫鬟开玩笑行不行?”绫罗摆出一副求饶的表情。“开玩笑,一个人跟四个女人吵架,嫌命长啊!” “我说啊,我家这个丫鬟其实比我还要大小姐,蓝昱那小子想追求她真要费一番事啊!”莫惜无视绫罗,跟另外三个女人讨论起来。 “诶?真的,那我们要不要帮小昱子一把?”小环摆出一副同情的面孔。 “小惜,她是你的丫鬟的吧,你比较了解她,你说小昱子应该怎么办?”小佩看向莫惜。 “可是我不想插手哦,我家那个死小子就该找个人治治,看着他被爱情所困的样子,很好玩。”阮青儿对着她们说。 “喂!喂!喂!”绫罗喂了三声,完全被忽视了。“呵呵,真好玩,这么快就混熟了,该说不愧是小姐呢,还是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呵呵,呵呵……” 大厅内。 “阿嚏!阿嚏!阿嚏!”蓝昱一个劲地在打喷嚏。 “怎么了,受风寒了吗?”蓝泽宇关切地问。 “大概没有。”蓝昱揉揉鼻子。“但是,莫名其妙地有一些很讨厌的感觉就是了。” “哈哈,会不会是那家姑娘在想你啊,毕竟咱家小昱子长的这么可爱!”尉迟璟岚笑着说。 “是啊,小昱子你也该成亲了,怎么样,有没有意中人了?要哥哥帮你张罗吗?”蓝泽云笑着说。 “用不着你插手!”蓝昱负气的把头抬高。 “也就是说,果然还是有意中人的吧!”蓝泽云听出了破绽。 “嗯,那是个好姑娘,虽然是个丫鬟,但是其实要是昱儿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反对的。”看着一家人都到齐了,蓝忠甫心情变得很好,也开了一下玩笑。 “诶?丫鬟,什么丫鬟,哪家的?叫什么名字?”蓝泽宇忙问。 “你们刚才见过啊,就是我夫人的丫鬟,叫绫罗。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哦,不过她好像被我宠坏了,在我家或者在这里,大家都不把她当丫鬟,所以还蛮凶的,小昱子在她面前就像老鼠见到猫似地。”尉迟璟岚问问尔雅地很好心地为两位蓝公子解答。 “喂,我不说话你们就当我好欺负是吧?尉迟璟岚你再说我就揍你!”蓝昱一只脚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又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向尉迟璟岚挥挥拳头。 “啊哼,蓝昱,注意礼仪!”蓝忠甫和双胞胎三人合音。 “昱儿啊,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冲动,你这样伯父和两位兄长会很困扰的。”尉迟璟岚语重心长地对蓝昱说,然后眼中的促狭刚好能被蓝昱一个人看见。 “可恶!”蓝昱咬着牙在忍耐,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还是乖乖地把脚收回来,坐好。被一群人教育的事情他可不想做。 “好了,不要再逗他了。”尉迟璟岚难得为蓝昱解了一次围,“泽云,泽宇你们这次从边疆回来是回京任职,还是只是探亲?” “我们现在准备回京任职了,这次皇上大寿就准备册封太子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平津王尉迟珏了吧。”蓝泽宇说到。 “本来我们就是为了辅佐平津王爷才被调去边疆的,既然平津王回来了,我们自然也是要回来了。”蓝泽云补充到。 蓝忠甫脸色有点沉重,一直在观察着尉迟璟岚的反应。自从尉迟璟岚出宫以来,就经常出入蓝府,时间久了就像是自己家一样,蓝忠甫本人也把尉迟璟岚视为自己的儿子。对于尉迟璟岚来说,蓝家的三个儿子才是自己真正的兄弟。然而毕竟尉迟璟岚是皇家的人,自古以来皇位之争都是血流成河的,尉迟璟岚由于身份特殊,即使是绝对不可能碰到皇位,但是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希望之情,就会招来杀生之祸。因此即使尉迟璟岚在外总是做一些荒唐事,也总是结交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蓝忠甫也并不过多计较。 可是蓝忠甫知道,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能感觉到尉迟璟岚随着年龄的增长,能力越来越强,若是真的有心皇位的话,恐怕,这个新建的波月王朝会毁于一旦。所兴,尉迟璟岚对皇位从来就没有任何奢望,不仅是皇位,就连对官位的渴望都没有。至少,表面上,什么都没有。 “对了,璟岚,你真的不打算到太书院来帮忙吗?按照你的学问来说,完全可以担任个一官半职的啊!”蓝忠甫劝说到。 蓝忠甫想的事尉迟璟岚其实心里也很清楚,不过是想让自己有点事情可做,借此分散自己的心罢了,顺便在太书院呆久了,估计就算是有野心也会被磨光吧。“呵呵,蓝老师你应该清楚,去太书院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而且对那些修书编史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兴趣,所以还是饶了我吧!” “爹,璟岚他是不可能会去的,他这么能玩,要他成天对着一堆书,他非死去不可。”好不容易找到个讽刺尉迟璟岚的机会,蓝昱急忙就说话了。 “嗯,而且太书院的那些书对我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可读性了,倒是蓝昱你真的应该好好学习一下了。”尉迟璟岚笑眯眯地回敬。 “对了,我们走了这么多年,小昱子你的学问做得如何了?”蓝泽云问。 “是啊,你总是这么混下去可不行,虽说功夫挺厉害,但是又完全是一点兵法不懂,你以后准备干什么啊?”蓝泽宇是说教不落人后的。 “昱儿,你要是有璟岚一半聪明,你爹我就再不管你了。话说回来,璟岚这么爱玩还不都是你的错!”蓝忠甫有点埋怨地看着蓝昱。 蓝昱撇撇嘴,不说话了。这下子真是欲哭无泪了,他也懒得向他的老爹解释了,解释也是没用的。再说那读书的事情也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弱点,有什么好说的呢。 尉迟璟岚看蓝昱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愧疚之心是丝毫没有,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在里面,然而却又有点怜惜。尉迟璟岚看着蓝昱,一脸真诚地笑着,说:“但是这样的蓝昱我最喜欢了!哈哈!” 闻言,在座的众人都笑了,除了羞得满脸通红的蓝昱,蓝昱一时楞住了,很快又撇过脸去,嘟囔着:“谁…谁让你喜欢了!” “嗯嗯,这样很可爱!”尉迟璟岚本就坐在蓝昱的旁边,一时忍不住逗逗他,伸手摸摸蓝昱的头。 “喂!你干什么啊!我不是小狗!”蓝昱受惊似地跳了起来,对蓝昱怒目而视,只是原本白皙的脖子都已经红透了。 “哈哈哈!”屋子里面的几个大男人都笑的更欢了。尤其是蓝忠甫,庆幸自己有这么个可爱的儿子。 可是屋子外面有人正怒火中烧。 “可恶!果然还是喜好男色的!”此时的莫惜的眼睛就快**了,真亏得她还能很好的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跟尉迟璟岚解除婚姻关系算了。 “啊,这个就是平德王啊,果然好帅啊!”裴小环已经满脸绯红了。 “真的跟小昱子关系很好呢!”裴小佩也是一脸春色。 原来蓝家两位公子的夫人都是在他们在边疆任职的时候结识。出生于边疆一位守将家庭的裴家姐妹从小见到的都是健壮且粗糙的男人,后来偶然中遇见了到边疆任职的蓝家两位公子,这两位蓝公子的清秀面貌,而且文韬武略无一不胜过自己身边所有的男人,于是一下子便喜欢上了,两位蓝公子对这对姐妹的豪爽中又很女孩子气的性格吸引,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之后,便双双定了终身。 小环小佩这次也是第一次跟着夫君来到京城,经常听自家夫君提到那个长的漂亮到不似真人的尉迟璟岚和自己的可爱到不行的小叔子蓝昱,所以一直就很期盼见到他们。刚到蓝府的时候,已经见过了蓝昱,深知所言非虚,于是对尉迟璟岚的相貌更加好奇了。刚才在花园中和莫惜聊天的时候又提到了尉迟璟岚,肚子里的好奇宝宝作祟,于是攒动莫惜去大厅偷看。结果不小心就看到了尉迟璟岚调戏蓝昱的这一幕。不过这对于蓝家父子而言早就是见怪不怪的了,可是莫惜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了。 “嗯,我家相公很漂亮吧!”虽然心里不是个滋味,但是面子上还是要做好的。 “嗯!”就看见环佩二人捣蒜般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尉迟璟岚,完全没有把莫惜这个正牌王妃放到眼里。 站在不远处的阮青儿,看着这三个趴在窗沿上的三个女人,满脸幸福之色,嘴巴就快咧到脸外面去了。“啊,我家的媳妇真可爱!我喜欢死她们了!”阮青儿和这两个媳妇见面的时间也不长。 忽然阮青儿攥住了身边的绫罗的手,开心地说:“你什么时候嫁过来就齐全了!哈哈!” “啊,这个,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哈哈,哈哈!”为了维持笑容,绫罗的脸已经抽搐到不行了,心里暗道:“这都是些什么女人啊!” 第十一章 了不起的王妃4 很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今天的菜色相当丰盛。男人们各自领着自己的女眷坐好,独剩下蓝昱一人,然后四位夫人不由分说地把打定主意今天绝对维护主仆关系,坚决不入座的绫罗拉了过来。蓝昱的两位哥哥也对蓝昱的心上人十分好奇,也在一旁帮腔,最后绫罗无可奈何地坐到了蓝昱地身边。虽然以往绫罗也总是和蓝昱坐在一块吃饭,但是今天的蓝昱不知怎的,总好像特别紧张。蓝忠甫和阮青儿夫妻二人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就好像看到了儿孙满堂的情景了。 开席不就,莫惜站起来向蓝泽云和蓝泽宇敬酒。 “今天是初次见面,惜儿在这里敬泽云,泽宇一杯。”莫惜酒杯一个一个地在蓝泽云和蓝泽宇面前停留一下。 这让蓝泽云和蓝泽宇不由怔住了片刻。蓝泽云问:“惜儿能分清我们兄弟俩?” 莫惜放下酒杯,回答:“嗯?这个嘛,总觉得就是这样的,所以就这么叫了,我叫错了吗?” 众人听见莫惜的回答之后,互相看了几眼,之后都笑了,尉迟璟岚先是吃惊,然后也笑了。 “有什么不对吗?”莫惜被笑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问题,惜儿果然是最适合璟岚的女子啊!”阮青儿富有深意地又看着莫惜笑了。 “嗯,没错,没错!”蓝昱也是笑的很有深意。莫惜被笑得是毛骨悚然,连蓝昱的笑都有深意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忠甫看出了莫惜的困惑,好心的解答了她的问题,说:“你的回答啊,跟璟岚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哈哈!” 蓝泽宇笑够了,解释到:“你也看到了,我和云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除了家里人以外,外人根本就无法分清,更别说是初次见面了。璟岚小时候到这里来玩,跟你一样,也是第一次就分清了我兄弟二人。我们当时就问为什么,璟岚的回答跟你一模一样,是一字不差啊!” “啊!这么巧啊……”莫惜现在不得不感慨造物者的神奇了,她看了尉迟璟岚一眼,发现尉迟璟岚正看着自己笑,笑的格外的温暖。莫惜的心脏又是一阵狂跳,立马转移视线。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莫惜忙问:“那你们是怎么分清的呢?” “味道!”蓝昱说。 “嗯,味道!”小环小佩说。 “呵呵,的确是味道!”阮青儿说。 “啊?……”莫惜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 尉迟璟岚看着莫惜那张侧脸,笑着说:“这是青姨想出来的。” “哈哈,没办法,这两个小子实在是长的太像了,从生下来就不怎么分的清楚。可是我这个做娘的要是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办法分清不是很丢人,我啊,就想了个办法,从小就给这两兄弟泡花浴,都是只盯着一种香味泡,时间久了,他们身上就有了花香的味道了,泽云呢,身上了兰花香,泽宇身上是蔷薇香。怎么样,我很聪明吧!”阮青儿自鸣得意地说。 第一次知道了这个事实的莫惜和绫罗脸上又是一阵抽搐,“青姨,果然厉害!” “哎,可是这些花香可把我们害惨了,每次去练功房,别人都是一身臭汗,只有我和宇是一身花香,弄得大家都以为我们身上涂香粉,被人指指点点了好一阵子,最后才慢慢接受我们身又异香的事实。”蓝泽云愁眉苦脸的说。 “就是就是,我们这个娘当的也太不象话了。”蓝泽宇表示赞同。 “臭小子,谁叫你们长的那么像,你们老娘容易啊!”阮青儿今天有点太高兴了,也渐渐放肆起来。 “行了行了,就你厉害!”蓝忠甫见势安抚自己妻子,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一顿饭吃的温馨无比,蓝昱紧紧张张地坐在绫罗边上,绫罗则是很无奈地低头吃饭,尽量不去理这些人。蓝泽云、蓝泽宇都是紧张地看好自己的妻子,省的她们去骚扰尉迟璟岚。蓝忠甫和阮青儿则是尽情地享受着这天伦之乐。尉迟璟岚心情似乎很好,一直在笑,莫惜看的出来,这与平时至少带着三分虚伪的笑容不同,莫惜的心也不知不觉地变软了。一直藏在心的悲伤也渐渐地感觉不到了。 一顿饭吃完,莫惜很满意的回到了蓝忠甫提供的卧房,莫惜早就提前做好准备,把所有的人都支开,也就不用装了,而且卧室还是在蓝府最偏僻的一间,就算是大吼大叫都不会有人知道,所以完全不用再装下去,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如果跟在身边的不是尉迟璟岚就好了。 “蓝家这家人真好啊!每一个都是这么的可爱啊!”莫惜悠闲地趴在桌上,“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蓝家这家人家了!不过,果然最可爱的还是蓝昱啊,你看他跟绫罗坐一起那个紧张的样子,只要绫罗瞪他一样立刻就变得跟老鼠一样了,哈哈!” 尉迟璟岚温柔地看着莫惜,并不说话。 莫惜没有看见尉迟璟岚现在的表情,只能继续自说自话:“不过你对蓝昱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呢,啊,不过我并不是说你好男色啊,只是,为什么你会对蓝昱这么好,是有什么原因吗?” 尉迟璟岚脸上的温柔更深了。 “你不说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的,不过是……” “你吃醋了?”尉迟璟岚忽然来这么一句。 莫惜立刻抬起头来看着尉迟璟岚大声否认:“你说什么呢?我干嘛吃醋,我们只是朋友不是吗,朋友之间总会感到好奇的,不是吗?我只是……” “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哦,”不等莫惜把话说完,尉迟璟岚就说了,“不过相对的,你是不是应该付出一些什么呢,你是商人,应该很清楚这一点的吧?” “不,不用了,我完全不想知道。”莫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要交换什么我并不清楚,可是绝对不简单,本来我对你的秘密就没有什么兴趣,所以还是省省吧!” “那我们进行另外一项交易怎么样?”尉迟璟岚站起来走到莫惜的背后,说,“这个交易是你新婚之夜提出的,五十万两虽然贵了一点,但是我现在愿意付。”尉迟璟岚的话里寒气逼人。 “什…什么?”莫惜大惊,心里慌了,想拔腿就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根本动不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无论怎样挣扎都动不了,莫惜清楚地感觉到站在背后的尉迟璟岚的气息,尉迟璟岚每呼吸一次,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一次。第一次发现尉迟璟岚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个家伙。 “不过本来你就是我的妻子,没想到要你还得付钱,还这么贵,不过既然你开价了,我也不想砍价,怎么样?” 莫惜脸色苍白,脸上开始冒冷汗,“这家伙突然之间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吗?为什么这家伙总是这么奇怪,一下子这样,一下子那样,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啊,现在居然想用钱买我,这是我提出的没错,可是这样也太过分了吧,他不会看不出来我的用意啊!”莫惜现在心里什么不愉快,但是为了尊严,强扯出一丝笑脸,尽量不使自己把慌乱流露出来,勉强张开嘴,说:“好……” “开玩笑的!”尉迟璟岚忽然轻快地说,刚才压在莫惜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 “……”莫惜长大嘴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身体开始颤抖。 “怎么,被我吓到了?”尉迟璟岚看莫惜的样子有点不对劲,把手放到了莫惜的肩头,试图缓解莫惜的颤抖。 莫惜感觉到了肩膀上的那只手,猛地甩开那只手站起身来,转过身来,紧紧盯着尉迟璟岚,脸上写满了愤怒。 “这样玩很好玩吗?让我感到慌乱很好玩吗?你不要太自以为是行不行!一下子这样,一下子那样,这样玩我很好玩是吗?!想对我好就好,不想对我好就视我如草芥,你想证明什么,证明自己很了不起是吗?对啊,我很没用,你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事情我必须尽全力还不一定能摆平!你很了不起是吧?擅自找人保护我,不过就是想掌握我的一举一动罢了,好让我摆脱不了你的手掌心是吧!说什么做朋友,只不过是你的一时心血来潮而已,因为缺少朋友就到处找人做朋友,我不过就和你骗得那些人一样,你的心里根本就什么人都没有,一旦玩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把我丢掉,不是这样吗?!!!告诉你,我才不会被骗!!!”莫惜超尉迟璟岚大吼着,眼睛里有一些闪亮的东西,将要出来的样子,却被莫惜死死地控制着。 尉迟璟岚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着,温柔地看着像受伤的刺猬一样的莫惜。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说过的吧!这让我恶心!”莫惜闭上眼睛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屋内死一般的宁静。 莫惜一直闭着眼睛,因此很遗憾,没有看见尉迟璟岚此刻脸上的受伤。尉迟璟岚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喊着:“我不会丢弃你的,我从来没有骗你!其实我是真心对你好的,我不是故意那么对你,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你我总是这么失措。而且一直忽冷忽热的人,是你,如果不想被我抓住就不要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啊!” “哈哈,太好了,这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对我说得第一句真心话吧!原来真实的你是这个样子啊,头一次见到,挺不错的。”尉迟璟岚忽然笑着说起来,脸上还是一贯的温和。 莫惜睁开眼,被尉迟璟岚的温柔打得有些招架不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了。精明,强悍,倔强,还有点冷酷,而且身上散发着和我一样的味道,孤单的味道。你的眼睛很清明,总是能看透很多事情,但是又不会说,一直就放到了心里。对于我的事情就算看到了也当没有看见,我对你好一分,你一定会还回来,我对你不好你就乐得轻松,对我的事情不闻不问,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吧,无论是对别人或者是别人对我,可是你居然能装的毫不知情,而且有一件事让我很伤心。就是那个花凝玉,你还有印象吧,不对,你应该是知道的才对,她找了我几次,每一次我都特意把这件事泄露给你的那些眼线了,他们不可能不告诉你你的夫君在外面有女人,你还真是表现的天衣无缝,弄得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你倒是排斥我排斥的够彻底的。今天我总算是知道你是怎样看待我的了,原来在你的眼里我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啊!但是,没有错,我确实是这样一个人。” “……” “或许你说的没错,你是很好玩,因为你身上有很多秘密,让我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不过,有一件事你说错了,你跟那些我其他的朋友并不一样,他们是我用来利用的,而你,却激发出我所剩无几的人性,我是出于一个人性的角度想和你做朋友的,除了蓝昱以外,你是唯一的一个。我很羡慕你那些朋友你知道吗?你跟我不一样,你有很多朋友,恐怕你也只允许自己的世界里存在朋友,可是偏偏你又把我列入不可以成为朋友的一类人当中了,我没说错吧?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做你的朋友,不可以吗?所以,不用害怕我,想做的事情直接去做好了,不想做的事情我不会逼你,我也不会对你使用什么心机,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的夫妻关系,你愿意的话随时都行,不愿意即使是你主动,我也不会碰你一指头。如果你还是不放心,那我就写一份休书送给你好了,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跟我脱离关系,怎样?但是,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尉迟璟岚心忽然紧张起来,深怕莫惜回回答一些什么。 “……”但是莫惜依旧没有说话。 尉迟璟岚忽然放快了语速,做了一个比较轻松地表情,说:“怎么样,现在心里轻松多了吧,把心里话喊了出来,反正我现在是轻松了不少。老实说我找一个调查能力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的家伙调查过你,可是你十二岁以前的事情完全没有一点线索,就跟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为什么啊?” “……”莫惜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忽然又疯狂地颤抖起来,伴随的是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莫惜笑的时候把手放到了眼睛上,笑够了,把手拿了下来,虽然不是很明显,眼角有湿润的痕迹。 尉迟璟岚也笑了:“呵呵,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我十二岁以前的事情啊,别看臭老头那个样子,但是还是有点本事的,即使是调查力天下第一的家伙除非他愿意,否则别想弄出一点东西。”莫惜又坐回了凳子上,再一次背对尉迟璟岚,顺手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到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尉迟璟岚也在她的背后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饶有兴趣的问:“你说的是莫言?” “除了他还能有谁。而且就算跟他生活了那么久的我,也完全弄不清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莫惜再添一杯茶。 “他真的这么厉害?” “厉害?我说他人格变态才对!别再提他了,我现在不想想起来。”莫惜攥着手中的茶杯,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着。 “嗯,好了,我也累了,睡了吧!”尉迟璟岚说着,“对了,今晚你睡哪里?” “你睡床吧,我睡那边的睡椅上。”莫惜没有回头的说。 “好吧,可是我睡觉不喜欢有光。”说着屋子里的烛火全灭了。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你真是过分,我还没有睡的!”莫惜说着,手中的茶杯被紧紧攥着,似乎要被捏破了。 一滴泪水从莫惜的脸上滑落到杯子里面。 “小杏,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很快就到了子时,屋子里已经好久没有人说话了。 “惜儿,睡了吗?”尉迟璟岚忽然说话。 “没,你也睡不着?”莫惜回答。 “嗯,在想一些事情。” “正好,我也在想一些事情。” “你猜我们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我猜你是想问我和菁菁,不月瑰的事情吧?” “呵呵!能告诉我吗?” “嗯,反正也好久没有跟人提起过这件事情了。你就当一个泔水桶听我倒一下苦水吧!” “泔水…桶,能不能,换个比喻……” “废话,你要不要听,不听我就不说了啊!” “哎,你说吧!” “就是你想知道的,我十二岁以前的某个时期的事情。在被老头找到以前,七岁的时候我曾经被卖到了一间小的青楼里面,那里有几个与我年级相仿的小女孩,其中一个就是菁菁。我们每天被学着各种技艺,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其中菁菁是那个时候里面长的最好看,技艺也学的最好的一个,而我是里面学的最糟糕的一个,可以说是完全不行,没有半点天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里的妈妈最喜欢的却是我,因此相比其他的姐妹,那时我算是最幸运的一个了。可能就是从那时起,菁菁就开始讨厌我了吧!在那里生活了一年之后,我和菁菁认识了一个叫刘强的落魄书生,他经常偷偷地来找我,可是我不怎么喜欢这个家伙,但是菁菁好像很喜欢他。后来来了一个大老爷,要找童妓,挑中了我和菁菁,妈妈那个时候疼我,就帮了我一把,却把菁菁推进了火坑。可是在那个大老爷来的前一晚,菁菁说刘公子要带她走,然后劝我跟她一起走,我答应了,后来……” 尉迟璟岚安静地准备听后来发生的事情,莫惜这个时候却不再说话,半天没有声音。尉迟璟岚以为她睡着了,刚想问,莫惜又继续说了起来。 “后来很遗憾我被抓了回去,妈妈一怒之下要我去服侍那个大老爷,幸好那天青楼发生了大火,我趁火逃了出来,才逃过一劫。可是没想到菁菁居然会落到今天的地步,真的是天意弄人啊!呵呵,也难怪她会恨我。我说完了,怎么样,知道了我是青楼出生的,会不会看不起我啊!” 尉迟璟岚开口:“你说你琴棋书画最糟糕,可是选妃的时候我见过啊,很好啊!” “啊?呵呵,这个嘛,是个秘密!”谢谢你,璟岚! “喂,这不能算秘密吧!” “怎么不算,好了,我的故事说玩了,交代你和蓝昱的关系,我还是觉得你们之间很不对劲!你听了我的故事,也必须告诉我一件事,否则很不公平的。” “啊,果然是生意人啊!好吧,我跟蓝昱是小时候在皇宫认识的,那时候我没有什么朋友,这个傻瓜就过来做了我的朋友,之后他就成了我唯一的一个朋友……” “……” “……” “不会没了吧!” “嗯!就这样!” “骗子!” “好了,不要这么说嘛,为了补偿你,我告诉你我从小就恶整蓝昱的事情告诉你好了。告诉你啊,我第一次见蓝昱的时候,他……”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直到都慢慢地睡去了。 夜深人静,莫惜忽然感觉到脸上的一丝凉意,伸手一摸,有一包凉凉的东西放在眼睛上,凭触感感觉到是一块包着冰块的锦帕,正在冰敷着自己哭肿的双眼。 “啊,冰块啊,真舒服!”莫惜让冰包继续放在脸上舒服地睡去了。 第二天,众人见到了尉迟璟岚和莫惜之后,多少都感觉到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空气变得柔和多了。 一大家人吃早饭时,蓝忠甫笑呵呵地问尉迟璟岚:“璟岚啊,明天就是皇上的寿辰了,你的寿礼早就准备好了吧!” “嗯,是的!”尉迟璟岚微笑着回答。 “呵呵,每年你的寿礼都是最出彩的一个。”蓝忠甫也显得很开心。 莫惜开始感觉到头疼了。“那个请问,什么皇上的寿辰?……” 蓝昱询问地看着莫惜说:“啊,惜儿还不知道吗?璟岚你没跟惜儿说啊?” “啊,我好像忘了!对不起啦,惜儿!”尉迟璟岚丝毫没有悔意的看着莫惜。 莫惜强忍着把手中的粥碗丢到尉迟璟岚脸上的冲动,扯着一丝微笑,说:“哦,这样啊,呵呵,呵呵……” “呵呵,皇帝的寿辰啊,尉迟璟岚你这个白痴!!!”某人心中狂呼。 番外二 水之章1 “下次,下次我一定会毒死你的!”水在心底暗暗发誓,不过这个誓言没什么威信就是了。 “水,那么莫惜就拜托你了,谢谢了。”尉迟璟岚温柔地朝水笑笑,那笑容都快能滴出水来了。 水也会以同样温柔,同样美丽的微笑,果真是一笑倾城啊,看着她的笑容,仿佛能渡厄世间一切邪恶。 一转眼之间,已经改头换面的水拉着老实的土已经坐在一间嘈杂的小酒馆里面喝酒了。 “那个,水,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姑娘,虽说我帮你易了容,但是你又不肯换男装,在这里喝酒,会不会有点不好?”土眼睛都不敢看身旁这位美人,虽说脸是自己做出来的假的面皮,可是水是绝对不会弄一张丑陋的脸孔放在自己风华绝代的脸上的。 在场的也只有这一个女子,还是一位极品美人。美人是美人,可是就是在这么一间龙蛇混杂的酒馆里,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调戏这位美人,别说调戏了,全部都躲着她坐的远远地,弄得水的周围出现一片空地,连光明正大的看她的人都没有,最多就是偷偷瞄上几眼,以解心头之痒。原因当然不是坐在一旁老老实实,喝酒都畏畏缩缩的土的原因了,主要是这位美人看上去十分不好惹啊! 水现在正一只脚架在土那边的长凳上,自己是左手一个小酒坛,右手一大块烧牛肉,是一口酒,一口肉,不时还用恶狠狠地眼睛瞪着那些敢偷窥自己的家伙。弄得在场的男人们全都痛心疾首,感慨着上苍的暴殄天物。 “你说什么,找死啊!信不信姑奶奶我抽你丫的!”水瞪了一眼土,继续自己的酒肉行径。 “那你至少不要把脚踩在我的腿上啊!啊,为什么每次都只找我出来喝酒!……”这话想想就行,可不敢说出来,土现在是噤若寒蝉,一方面是被周围的人那些不怀好意的揣测的目光看的,周围的那些人们看着他的眼神或是羡慕,或是同情,或是鄙夷。不过土差不多也习惯了,不过就是被当做吃软饭的,怕老婆的,没用的男人而已,而且土的长相也完全符合这个形象,白白净净的,长的挺俊,但是怎么看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表情,看上去就是柔柔弱弱的,动作还是畏畏缩缩的,如果是一个女人,就是一个标准的我见犹怜的可人,可惜是个男的,不过做小白脸还是很有前途的。比这更加让土心寒的反倒是身旁的这位美女,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她,保不准会有什么横祸呢,拉肚子拉上三天三夜还是轻的,你笑上个五天五夜,或者哭上个五天五夜也行啊,再不然就是全身抽搐个七天七夜的,而且她下毒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说不定自己现在就已经中毒不轻了呢。哎,为什么每次爷她弄生气受罪的都是自己。 “对了,土,你为什么会跟着爷啊?看你一副老实样,不会有什么惊天的把柄在爷的手里,你也不像是那种无家可归的人啊。”水大概是觉得光喝酒没什么意思,跟身边唯一的家伙说话。 “诶?嘛,总有些事情的。”土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切,又是一个被尉迟璟岚那个披着人皮的狼给骗了的单纯小子啊,不过那张人皮确实很好看就是了,但是,下一次,就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他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哈哈哈!”水一阵仰天大笑,周围的空地面积明显扩大不少。 “唉……”土心里哀叹着,问:“那么水呢?看上去水更加不像是会听从爷吩咐的人啊,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可不可以说给我听听啊?”刚才还是一个瑟瑟发抖的小绵羊,现在怎么都像是找到了目标的大灰狼,啊,眼睛还在放光呢。 “呃!”水毫无形象的打了一个酒嗝,“啊,好像有点喝多了,我说土啊,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一个但男人这么八婆,专门喜欢打听别人的**,你真的是投错抬了,你不做那些三姑六婆实在是太浪费了。” “不要这么说嘛,告诉我好不好,爷说不准我擅自调查你们的过往,我才一直没敢下手的。你过去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土不死心的纠缠着。 “呵,爷那家伙还知道做些好事嘛!”水笑了笑又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坛说,“我的过去啊,呵呵,喝过孟婆汤,忘掉了,以后你有机会跟孟婆打听去吧!好了,别光坐着啊,来喝酒,大不了你喝醉了我背你回去,啊,你的酒量好像深不见底的耶,啊,那我喝醉了就拜托你背我回去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水说着就强行灌酒到土的嘴里了,弄得土也是狼狈不堪的,知道挣扎无用,水若是想下毒,一口酒不喝也没用,土只有老实喝酒了。 “哈哈,好,好酒量,来咱俩划拳,来来,你不来我毒死你啊!嗯,这才乖,哥俩好啊,六六六啊,哦,你输了,快喝……” 我是水,忘了源头在哪,也不知去向何方的水,或者哪天一不小心就被太阳给晒干了也说不定,但是,我的身体里面总有些杂质,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没能丢出体外…… ***** “小羽,小翼,爹回来了!”说话的是江南第一茶商南宫明轩,是一个很慈祥的父亲,今年三十有二,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南宫家独子,自从五年前父亲因病去世以后接手了自己的生意,已经把自家的产业翻了两倍了,是一个相当成功的男人。 “爹,爹,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这个是南宫家的二小姐,南宫翼,七岁,一副精灵古怪的样子,很是讨喜,家人上上下下都很宠她,对女红方面没什么才情,但是却对武术相当的情有独钟。但是很遗憾从今天起,她就不在是二小姐了。 “爹,你回来了,我已经把《茶经》全部理解通顺了,下次出门带我一起出去吧!”这个是南宫家的大少爷,南宫羽,十岁,浓眉大眼,样貌堂堂,自有一身英才之气,小小年纪在茶道一途已经颇有见地,被人们看好将来会把南宫家生意推到最顶峰的男人。但是越过顶峰之后,剩下的只有衰落。 “嗯,呵呵,你们在家乖不乖啊,有没有听你们娘亲的话啊?”南宫明轩慈爱的蹲了下来,一手抱一个,很是幸福。 “相公,你回来了,路上幸苦了吧,我已经叫下人准备好热水了,先去洗个澡,呆会我叫人把饭菜送到房里,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吧,好了小羽,小翼,你们的爹很累了,不要老缠着他。”这是南宫明轩的夫人,小羽小翼的娘亲,南宫齐氏秀娟,出嫁前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而且是下得厨房,出得厅堂,把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处理的仅仅有条,也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可惜是一个死守女子三从四德的笨女人。 “不急,秀娟啊,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就是这个孩子。”南宫明轩放下手中的两个孩子,站直身体后侧了一下,才现出身后的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今年九岁,但是已是一位绝色佳人,白皙胜雪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一缕青丝在微风中轻轻飞舞着,似乎在跳着什么舞蹈。小女孩一双明亮的眼睛不是很大,却清澈如水,看着众人,似乎受了惊似地悄悄往南宫明轩的身后挪移。这个小女孩就是我,南宫菲。 “爹,她是谁?”南宫翼很不客气的指着我的问。 “爹,她好漂亮啊,是我们的亲戚吗?”南宫羽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她叫南宫菲,今年九岁,是爹爹我的女儿,是小羽的妹妹,小翼的姐姐。”南宫明轩耐心地解释着,眼睛却看着南宫夫人齐秀娟。 “相公,她是仙儿妹妹的女儿吗?”齐秀娟上下打量着我,眼中存在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伤。 “嗯!” “那仙儿妹妹呢?” “去世了,去年的春天的事情了,就丢下了这一个孩子,真不知道这孩子这一年来是怎么过的,幸好有个好心的乳娘一直陪着她,直到最近,这孩子的乳娘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通知的我来接这个孩子,原来仙儿一直就住在城外的一个小镇里面,这些年我到处打听她的下落,没想到她居然就离我这么近。”南宫明轩说话很慢,不只是无奈还是悔恨。 “相公,找回来就好,从今天起,她就是我们的女儿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吧。”齐秀娟走到我身边蹲下,很温柔地拉起我的手,轻声说:“你叫菲尔是吧,菲尔,从今天起,你就叫我娘好吗?” “……”我没有说话,看着南宫明轩,他也鼓励的看着我,我又回过头看着齐秀娟,没有说话,我叫不出口。 “呵呵,没事,以后慢慢再叫就好了,来小菲,这是你哥哥,小羽,这是你妹妹,小翼,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了,知道吗?” 家人?家人的概念是什么,我不是很懂。我只是抬头看着天空,天边的夕阳把天烧的通红,只是觉得那年的秋天,阳光很刺眼。 番外二 水之章2 一转眼,十年已经过去了。 十年的时间,该长大的都长大了,该变老的都变老了,只是这个南宫家的宅子因为每年的翻新,几乎与十年前无异。 在江南一带,没有人不知道南宫家,同样也没有人不知道南宫家三个子女。大儿子南宫羽,把茶叶生意拓展到北方,使得南宫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一代年轻俊才,一直以生意繁忙为由,没有与任何女子存在婚约;二女儿南宫菲,南宫家大大小小的家事全部包办,处理的仅仅有条,无论是相貌或是礼仪,全部都近乎完美,提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全部被二小姐亲自婉言谢绝;三女儿南宫翼,与前两位稍稍不同,任性,粗鲁,经常在街上跟人大打出手,打出了自己的名声,也打跑了所有的提亲者。 “姨娘,小原说你找我!”小原是我的贴身丫鬟。 “啊,小菲,你来了,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诗画双绝的李儒李公子,刚好来这里游玩,我就请他来家里坐坐了。”齐秀娟经过十年时间的打磨,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妇人,今天是例行的为我介绍那些公子哥,啊,是啊,我已经十九了,年到十九的姑娘还没有嫁人,恐怕早就成了那些三姑六婆的笑话了。 “李公子,小女子在此有礼了。”我款款地走到那个李公子面前,行礼。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在外名声也相当好。说实话,姨娘这些年对我很不错,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依我的心愿,所以也没有逼我成亲,只是不断的介绍那些年轻俊才给我。姨娘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善良,很温柔,做人也相当的真诚,但是,我讨厌她。 “啊…啊,南…南宫小姐,不必行礼!”李儒很紧张地站了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 啊,又一个被我的美貌吸引的人,什么诗画双绝,不过是一个愚昧的俗人而已。“小女子常听到李公子的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果然是一位翩翩公子呢!” “啊,小姐谬赞了……” 无聊的交谈内容,一成不变的交谈模式。最多三天,就会来提亲了吧。才见面三天,什么都来不及了解。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个李公子,我回到了自己的停兰阁。 “又是一个恶心的家伙,就像苍蝇一样。”我对着自己的乳娘说。乳娘是跟着我来到这座大宅的,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本性的人。乳娘原本是一个名动一时的女贼,善用毒,毒死不少人之后被人追杀,在被我娘救了一命之后,一是为了活命,一是为了报恩,就在我家隐姓埋名的住了下来,成为了我的乳娘。乳娘见我天资聪颖,又经常因为没有父亲而被村里的小孩欺负,就瞒着我娘教了我一些防身之术和简单的用毒之术,只是没想到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迷上了这些,她也算是找到了一个传人,于是就倾囊相授了。直到今天,我早就超越了全盛时期的她,只是不想伤她的心,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水准,让她继续呆在我的身边。 “啊,菲儿,你也该找个人嫁了,都这么大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乳娘又开始了念叨。 “啊,乳娘,你就不要在烦我了,每天光是应付那些人就够烦人的了。” “唉,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想什么我全部了解。那个男人你是绝对不可以喜欢的,没有好结果的。他今晚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办?”乳娘担忧地看着我。 我伏在乳娘的身上,说:“什么怎么办?都是一家人啊,总不能不见面吧!” “唉!” 今天南宫家很热闹,南宫明轩和南宫羽都从外地回来了,一家人难得的聚在了一起。 “爹,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在家小翼好可怜的!”南宫翼赖在南宫明轩的怀里撒娇。 “你可怜,我看是那些被你打的人比较可怜吧!”南宫羽在一旁取笑她。 “哼!嘞!”南宫翼吐着舌头向他做了一个鬼脸,不理他,继续向南宫明轩撒娇,“爹,爹,有没有给小翼帯礼物的?” “有,有,哎呀,你再不下来我的腰就没用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跟爹撒娇。”南宫明轩还是那么慈祥,十年的岁月给在他的脸上刻上了几道深深地痕迹,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形象,而且越发的迷人了。 “好了,小翼,别闹了,爹,哥哥,快过来吃饭吧,这是姨娘亲自下厨做的。”我招呼着他们过来吃饭。 “哦,好的,小菲,你在家还好吗?”南宫羽迅速地向我这里移动,看着我问。 “切!”南宫翼不屑的看着我,又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又不是真的南宫家的人,叫得这么亲热。”南宫翼就是这样,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是在气我抢走她二小姐的地位和家人的宠爱吧。 “小翼!”南宫羽有些恼怒地瞪着她,然后回头对我说,“小菲,你不要生气,小翼这孩子就是这样!” “嗯,我知道,哥哥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而且妹妹说的也没错啊!”呵呵,我很喜欢南宫翼这丫头。 很快菜齐了,人也齐了,大家都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南宫羽一直看着我,南宫翼还是老样子,对我不屑,对南宫羽鄙视,然后粘着南宫明轩,齐秀娟倒是很开心,见到好久没有见到的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自然是欣喜的,尤其是自己的丈夫,已经外出半年了,今天才回来。对于像她这样一个女人而言,像这种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才是她的幸福所在吧。 只是,从头到尾,南宫明轩都没有看我一眼,心凉凉的。 没错,我不是南宫明轩的女儿,我只知道我娘叫水仙儿,是一个仙女般的女子。我亲身父亲是谁我并不知道,我娘从来都只叫我菲儿,我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明轩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应该就是我娘了,本来都已经准备向我娘提亲了,可惜我娘心有他属,最后跟着一个男人私奔了,后来就有了我。我娘私奔后,南宫明轩娶了现在的妻子,但是他还是喜欢她,到处打听她的下落,结果得到的就是一座坟和一个我。南宫明轩还是接纳了我,整个南宫家还是接纳了我,啊,小翼除外,但是,我却很喜欢小翼。 “爹,这半年身体还好吗?”既然他不看过来,我只好主动跟他说话了。 南宫明轩听见我问话,抬头看了我一眼,在跟我对视了一眼之后,立刻移开了视线。“啊,爹身体不错,劳菲儿挂心了。” “爹爹说得哪里的话,女儿关心父亲不是天经地义嘛。”我虚伪地笑着,不管他是不是看着我,我始终没有移开过自己的视线。 一顿温馨的家庭聚餐就这样渐渐结束了。晚餐过后,我回到停兰阁,坐在院子里的小亭里看着漆黑一片的院子,现在是夏末,晚上的院子凉风习习,很是舒服,偶尔还有一只错过时节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消失不见。 “小菲,你在干什么呢?”是南宫羽,就知道他会来,所以才特意坐在这里。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很舒服,所以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哥哥这么晚来这里有事吗?”南宫羽,从见到我的那天就喜欢上我了吧,后来知道我不是他真的妹妹的时候,还兴奋了好久呢,所以才会对我特别的好,所以才会被小翼讨厌。离家几个月,如今回来,当然是忍不住来看我的了,只是,若是见识了真实的我,不知他还会不会继续这么迷恋着我呢? “哦,我为你买了一件礼物,希望你会喜欢。”南宫羽羞涩的从袖中掏出了一只金钗。 “哇,好漂亮的钗!”我赞美着,这只钗的确很漂亮,我喜欢那种简单且高雅的饰物,而这只钗几乎是按照我的喜好打造的。在月光下,这只金钗上的凤凰似乎随时都会飞上九霄,闪闪的金光在这昏暗的夜色中很是炫目。 “你喜欢吗?我就知道,我,帮你带上,好吗?”南宫羽试探的看着我,完全是一个懵懂的少年形态。 “嗯,谢谢哥哥!”我对他粲然一笑,他几乎已经幸福的快要飞起来了。 帮我带上金钗之后,我推说困倦了,他就满载着幸福地离去了。 看着他走开的背影,我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卑劣,为了在这里更好的生活,我必须找个可以为我不顾一切的家伙,虽然他还是自动送上门来的,但是每次看到他单纯的幸福脸颊都会让自己的罪恶感增加一分。我摘下了那支钗,放在手中把玩着。 这只钗很漂亮!”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手一下收紧,院子里的黑暗一下子减少了些许,明轩了一些。“怎么,刚才不敢看我,这会儿到了敢来了。” “菲儿,你还好吗?”南宫明轩没有走到亭子里面来,只是站在外面,我知道即使是现在,他也是没有在看着我的,但是,他能来,我很开心。 “嗯,很好,你夫人很照顾我,家里上上下下也都对我很好,当然,小翼除外。”我的声音依旧没什么变化,语气还是那么的优雅。 “那就好,菲儿,我请求你一件事好吗?”他的语气有些犹豫。 “什么?” “对羽儿你不要再这么温柔,不要再让他继续下去了。” 心抽痛一下,我继续装作毫不在意,说:“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嗯,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我听见他转身的脚步身,再也坐不住了,我立刻转过身站了起来。“你现在就要走,走了半年才回来,回来之后就对我不理不睬,现在来说这种话,你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就走!” “……”南宫明轩没有继续走,只是背对着我,也没有说话。 “明轩,我好想你!”我冲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在外人面前,我是叫他爹,可是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他是南宫明轩,是我最喜欢的男人。自从哪日他把我从那个冰冷的大屋子里接出来,我就认定了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后来随着在南宫家住的时间越长,我对他的感情越深,最终我意识到我爱上了他,于是半年前我忍不住向他坦陈了爱意,这就是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家半年的原因。 “菲儿你干什么?快放手!”南宫明轩立刻想把我环住他的双手掰开,他越掰,我抱的越紧。“菲儿,我是你爹!你快给我放手!” “不,你不是,半年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喜欢你,结果你第二天就走了,一走就是半年,寄回来的书信你从来都是只提到我只言片语,你真的就这么容不下我吗?”我死活不肯松手。 南宫明轩看无法分开,就不再挣扎,说:“我以为这半年你已经想清楚了!菲儿,半年前我说过,今天我再说一遍,我是你爹,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邪念的!” “那你就把我当做我娘好了,我不介意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苦苦哀求他。南宫明轩,你可知道这半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每天每天虚伪的应付着众人,打发着那些上门提亲的人,然而对你的思念每日啃噬着我的心,我真的很幸苦。 “菲儿,在胡说什么!”南宫明轩一个使劲将我推开,转过身来,又倒退了好几步之后,盯着我说,“我不许你这么说话,你是你,你娘是你娘,你这么说是对你娘的侮辱!” 我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看。南宫明轩很快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又将脸偏了过去。 “好一句对我娘的侮辱,你敢说你完全没有将我当作娘的念头!”我继续盯着他。 “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南宫明轩脸上的表情我看不真切,不过应该是相当的挣扎吧。 “哼哼,那你看着我的脸说这句话怎样?”我不禁冷笑出来,“把脸转过来看着我啊!如果你心里没有鬼的话为什么要躲出去半年?为什么从两年前开始就不敢正视我的脸?因为我长得很像我娘,是吗?” 南宫明轩不说话的站在那里,终究是没有把脸转过来。 “明轩,我求你看看我好吗?我想你了,我不在乎你把我当作谁,我只想你抱抱我!”我语气软了下来,慢慢地靠近他。 就在我即将够到他的时候,他一下子把我推出好远,我一不留神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坐到了地上,然后他居然直视着我说:“看来当初把你留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南宫菲,你听好了,如果你要继续做我的女儿,那你还是南宫家的二小姐,如果你还要做出什么别的举动,你就不要想在南宫家再呆下去!我会叫你立刻走人,你听明白没有!还有,你也不要太接近羽儿,他可没有你这么复杂!” 南宫明轩说完就匆匆地拂袖而去。 夜太黑了,我没有看清他说话时的表情,是不是跟他的语气一样,冰冷彻骨。我愣愣地坐在地上,浑身不可遏止的颤抖,泪水也一个劲地往下流着,我也完全没有去停止它的意思,若是泪水停了下来,我那滔天的心痛应该怎么宣泄。 渐渐地不再颤抖了,只是泪水还在流着,心也开始麻木了。我蜷着身体还是坐在那里,后悔着自己的冲动。若是不说,明轩至少不会离我越来越远了吧! 忽然一件外套披到了我的身上,抬头看到的是乳娘,乳娘温柔地拿手帕替我擦去泪水。“菲儿,不哭了啊,真的喜欢的话就让他只属于你一个人就好了!” “乳…乳娘?” “给你,”乳娘递给我一个小的瓷瓶,“让他喝了这个,他就会全心全意,永远都只属于你一个人了。” “这个是锁情水吧,不用了,喝了这个他的确是只喜欢我一个人,可是他会记不得自己是谁,性情也会大变,他就不再是他了,我不要。” “总之给你了,用不用你自己看吧!只是菲儿啊,你最好还是忘了他吧要不然乳娘带着你离开好吗,我们永远都不会来,好吗?”乳娘的神色似乎有点不正常,应该是为我担心了吧。 “乳娘,谢谢你,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既然他这么说,我就一定要让他从心底里喜欢上我。”我才不要就这么认输。 番外二 水之章3 两天之后,很突然的,我的亲事被定了下来,对象就是那个李儒李公子。 “南宫明轩,你什么意思?”我冲到南宫明轩的书房,把下人全部支开,有点气急败坏了。 “婚姻之事全部都是父母之命,有什么问题吗?”南宫明轩并不看我,只是看着账本,声音很冷。 “你真做的出来啊,这种事情。嫌我麻烦要把我赶出家门是吗?”心里充满了不甘。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总之十五天之后大婚,你还是准备好嫁人吧!” “我不要!” “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出去!” “南宫明轩!” “我是你的父亲,请不要叫我名字!” “看来这件事没有转圜余地是了吧?”心里产生了一丝恨意。 “你明白就好。”南宫明轩忽然放缓了语气,“菲儿,你还小,很多事情你都还不懂,爱上一个人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等你嫁人以后,自然会明白的。” “是吗?可是你是不是要尊重一下我,就算你不要我,也不必把我送出去吧!”我试图平息心中的怒火。 “我是为了你好,你不必再说了,不管你说什么,十五天之后,我绝对会把你嫁出去的!” 我已经不能平静的呼吸了,我握紧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冲过去给他一耳光。我仔细的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不舍。可是无论怎么看,看到的都是绝情和不耐烦。 “你会后悔的,我保证!”我好恨。 我甩手走出了书房,却在门口意外的碰到了南宫羽。“听说你答应了李儒的提亲?是不是?”南宫羽很着急的抓住我的肩膀摇晃。 看着南宫羽,我忽然想起昨晚南宫明轩的那句话:你也不要太接近羽儿,他可没有你这么复杂! “叫我绝对不要接近你是吧,因为你是他最得意的儿子,那就对不起了!”心中的恨意开始蔓延。 我流出一丝眼泪,看着南宫羽,伸手抱住了南宫羽,哽咽地说:“羽,我…我不要嫁给别人!可是…可是爹他……”接着我就哭着跑开了,一直跑回停兰阁。 回到停兰阁之后,我立刻架起轻功,避开所有的人,悄悄地走回了书房。 “羽儿,你给我弄清楚,南宫菲是你的妹妹,你们之间绝无可能,你在这样胡闹你就给我滚到北边去打理生意。”面对自己的儿子,南宫明轩不再那么镇静。 “爹,小菲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不可以?”南宫羽,看着他,我那被恨意占据的心忽然开始觉得愧疚,犹豫着是否要继续利用他。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真不知道那个南宫菲给你下了什么蛊,把你弄得神魂颠倒!”南宫明轩,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南宫羽闻言立刻替我抱不平:“爹!你怎么能这么说,菲儿也是我们南宫家的人啊!” “她若是老老实实地嫁了,他就是我南宫明轩的女儿,如果不然,她就什么都不是!羽儿你也给我记住,她只可能是你的妹妹或者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总之她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你的妻子的!” “爹!” “你如果还想让她幸福地过完下半生最好不要继续试探我的底线!你应该清楚怎样对她才是最好的!” “爹……” “够了,你若再多说一句,她就不用成亲了,我立刻会将她赶出家门,这几天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不准你再去见她!出去!”南宫明轩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致使南宫羽不敢再多说什么,无奈地出去了。 南宫羽出去之后,南宫明轩整个人都泄了气,坐在椅子上,用手揉着自己的额头,看上去很疲倦。 忽然他开口喃喃自语:“唉,仙儿,为什么喜欢我的不是你,却是你的女儿,难道这就是你的补偿方式吗?” 这句话仿佛一把火,一直躲在屋外的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恨意。我端着步子离开了偷听的窗口,一挥手,窗外那片洁白的玉兰全部腐败。 我回到停兰阁,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对南宫明轩的恨意。走进自己的闺房,就看见乳娘正坐在那里,神色哀伤。看见我进来之后,乳娘站了起来,说:“菲儿,跟我离开这里好吗?” “乳娘,你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走?” “跟乳娘走,我们再也不要卷入这场是非里面了,我不想看见你被仇恨包裹着的样子。”乳娘似乎很焦急,“菲儿,你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你娘还在的时候,你为了不让她替你担心,一直就做出做好的样子出现在你娘面前,你娘死后,我跟着你到了这里,你也一样是那么优秀,但是乳娘知道其实你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乳娘知道你一直就很向往那些无拘无束的生活,既然那个南宫明轩对你无情,你也不要再留在这里了,跟乳娘走好吗?乳娘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过你想过的生活,好不好?” “乳娘?你没事吧?为什么提那么久的事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直觉感觉出来,乳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菲儿,你到底要不要跟乳娘走?!” 我看着奇怪的乳娘,也知道她现在是很认真地在跟我说这句话,但是,我不想走。即使南宫明轩执意抛弃我,即使我恨他,我依旧不想走,我想看着他。“乳娘,我不走,我走不了了,我舍不得他。” “菲……唉,算了,菲儿,你先休息吧,天黑之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乳娘看着我似乎是放弃继续劝我走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天黑之后,我跟着乳娘离开了南宫家的大宅,然后翻出城墙,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前。乳娘叩了一长两短的的三下门之后,门开了。我进去之后,一个提着灯笼的老人家带着我们穿过漆黑的走廊,走到了里面的一间房间,老头点燃了房里的灯,便又进到了更里面的一间房间,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出来了。 “属下朱雀见过掌门。”乳娘忽然就对那个老老头跪了下来。我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起来吧,幸好你把她带来了,否则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退到一边去!”轮椅上的老头银发白须,但是眼神锐利的很,看上一眼似乎就能将人射杀。 “是…是,属下知错!”只见乳娘脸色苍白的退到了一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潜意识里,我很排斥面前的这个老头。 那个老头开始上下打量我,他每看一处,一处就寒毛倒立,他的眼神很像蛇。 “呵呵,不错,你果然是我的孙女。”那老头说着就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谁是你的孙女?” “就是你,南宫菲,不对,你不该叫南宫菲,你应该叫程菲,你是我,万蛇谷谷主程无一的孙女。” 我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了,从未见过父亲,一见面见到的居然是爷爷,而且爷爷居然还是那个万蛇谷的谷主。我从未涉足江湖,但是对万蛇谷的名字多少有听说过。万蛇谷盛产毒蛇,里面的人全部都是炼毒之人,是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邪道门派。 “把话说清楚,还有你的目的一起说出来。”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孙女,那我就告诉你,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些往事吧!” 二十年前,万蛇谷的少谷主程旭年满二十,按照惯例出谷游历。于是在这个江南小镇与江南第一美人水仙儿邂逅了。程旭的桀骜不驯,古怪精灵吸引了那个涉世不深的养在深闺的水家大小姐,水仙儿,而陈旭也深深地迷恋上了仙女般美丽温柔的水仙儿。两人很快就坠入爱河,相许终身。 但是,程旭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水家在那里是一个相当有头有脸的大户,自然不肯将水仙儿许配给他,况且当时的南宫家唯一继承人南宫明轩已经准备好跟水仙儿提亲了,跟南宫家结为亲家是多么大的**啊! 水仙儿抵死不依,水家人就联合南宫明轩找了好多打手,欲赶走程旭这个野小子,可惜没有成功,那些打手的那里是程旭的对手。程旭找到了南宫明轩,并且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警告他不允许对水仙儿有非分之想,接着便来到了水家,带走了被软禁在家的水仙儿。 被抢走心爱之人的南宫明轩一气之下找人把万蛇谷少谷主在外游历的消息放到了江湖中。歪门邪道,人人得而诛之,程旭带着水仙儿成天东躲**,试图早日回到万蛇谷,可惜回谷的路被全部堵死,在这个时候,意外的发现水仙儿有喜了,如果继续带着水仙儿走下去,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危险。程旭思来想去,抱着越是危险越安全的想法,帮水仙儿易容之后,就在小镇附近安了个家,说好了,会尽快回来接她。 结果,程旭是一去不回。程旭不是背叛了水仙儿,只是再也回不来了,程旭被一群所谓的正道中人暗算,死在万蛇谷外。 得到丧子噩耗的程无一悲痛欲绝,派人四处查询,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程无一找到水仙儿时,水仙儿已经产下一女,还在那里痴痴地等着程旭的回来,一等就是三年,女儿程菲已经两岁了。 程无一决定报复,就派了手下的朱雀前去,一方面暗中保护程家唯一的血脉,另一方面查清楚,究竟是谁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的。 一晃又过了六年,水仙儿忧郁成疾,终于在程菲八岁的时候死了,一年后,朱雀终于查清了所有的真像。 程无一的报复开始了,首先做的事情就是把程菲送进了南宫家。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所有的安排开始运作了。 “南宫明轩毁了我们的家,菲儿,帮爷爷报仇吧!”程无一此刻看上去竟是那么的忧伤,那么的无助,那么恶心。 我有些脱力,身体虚晃了一下。乳娘立刻想要扶住我,我躲了过去。心里知道乳娘不全是对我的虚伪,但是,我忍受不了这种欺骗。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说完这句话我就飞也似的逃出了这里。 番外二 水之章3 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呆在那间冰冷的大屋子里面,屋子里面就只有娘亲和乳娘两个人。我经常透着门缝偷看外面的世界,看见外面的孩子在一起玩着那些我不知道的游戏,真的,很羡慕。我一个人学着他们的样子,一个人在院子里面玩,更加的悲伤了。 有一次,我禁不住**,违背了娘亲和乳娘的叮嘱,悄悄地打开后门,想和那些跟我一样大的孩子们一起玩。可是…… “啊,走开,我娘说你们都是狐狸变出来的,所以才不改出门,你是小狐狸的!” “不对,我听见大人们说这是一间鬼屋,不敢在白天出门。” “没错,你们看她长得这么白,长的这么漂亮,一定不是人!” “走开,小狐狸精!” “滚啊!你是女鬼!” “打啊,打死这个小狐狸精!” 我被他们用地上拾起来的石头砸回了屋子里面,再也不敢出门。后来,每天,为了摆脱无聊的生活,我学会了娘亲的所有技艺,每次我有所进步,娘亲都会露出少有的微笑,娘亲不在的时候,我就跟乳娘学习那些用毒的技巧,还有武功。但是,始终是孤单的,虽然害怕,但是依旧每天都会透着门缝看着外面的世界。 八岁的时候,娘亲死了,我哭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以后,娘亲的尸首已经被乳娘下葬了,一点葬礼的痕迹都没有。我只能每天对着娘亲的牌位发呆,就连娘亲的坟墓,乳娘都很少带我去拜祭。 一年之后,大门被打开了,一个被我视为神一样的男人抱着我,走出了那间冰冷的屋子,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眼里的世界,很大。 “南宫明轩毁了我们的家!”“毁了我们的家!”“家!” 南宫明轩毁了我的家,一直被我视为将我从孤独中解救出来的圣人,突然之间,变成了给我造成这一切困惑的源头。 那足以将人摧毁的孤独,被南宫明轩释放的孤独,是南宫明轩一手加注在我的身上的。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南宫家,到了南宫明轩的书房,这个时候,他还在书房中算着账本。 南宫明轩与十年前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优秀,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为了一己私欲毁掉别人家的人。 “南宫明轩毁了我们的家!” 一瞬间,童年的影像不断的在脑海中盘旋,孤独的从门缝里偷看的小女孩,被石头砸出血的小女孩,为了让娘亲开心即使手指被磨破也要坚持弹古筝的小女孩,不小心中了自己的毒,发烧差点死掉却没有一个人在身边的小女孩。还有,打开门的那个高大的身影,怀抱里的温暖,一家人愉快的享受着天伦之乐,幸福的笑脸。最多的还有爱慕的心情,崇拜的眼神,被他抱着的幸福感。 “十五天之后,我绝对会把你嫁出去的!”突如其来的冰冷袭击了我的胸口。 一瞬间,我冷静下来。 片刻之后,我端着一盅酒和一些下酒菜走进了书房。 “明轩,陪我喝一杯好吗?”我做出最忧伤的表情看着他,使他无法拒绝。 “好吧!” 喝了两杯酒之后,他醉了,不是真的醉了,只是被我下了药而已。吐真剂,只有混着酒喝才有效用的一种特殊药剂,喝了之后,那些意志力极其坚强的人不会受影响,但是对付南宫明轩足够了。 “明轩,你最爱的人,是谁?” “啊,最爱的人,呵呵,当然是仙儿了,仙儿,仙儿,我的仙儿,可是她不喜欢我…”似乎真的喝醉了。 “那仙儿爱的人是谁?” “仙儿才不会爱他!是他不好,他骗了仙儿,仙儿那么善良,那么单纯,只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而已!”他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他是程旭对吗?” “除了…呃…除了他,还会有谁!不过是一个邪教的臭小子!” “所以你就找人杀了他?” “我…我…”忽然间不说话了,看来这件事埋藏的相当深,不愿想起吧! “来,明轩,再喝一杯吧!” “嗯,谢谢菲儿!呃!”南宫明轩一饮而尽,继续说了起来,“程旭,程旭,真让人恶心的名字!可是…可是我只是想赶走他而已,真的没想害死他!那天深夜,他突然就跑到我的床边,那刀指着我说,不要在打仙儿的主意!哈哈,哈哈!他凭什么这么做,仙儿是我的,是我的!可是,可是仙儿也说了同样的话,我去看被软禁起来的仙儿,仙儿也跟我说,不要再想着她了!我怎么能不想,怎么能不想!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的身份悄悄泄露给了那些名门正派,希望他们能帮我赶走那个人,但是我真的没想过他会死,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他死!仙儿,仙儿,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想害死他,所以,所以你原谅我好吗?好吗?”南宫明轩看着我,很痛苦的表情,然后使劲抓着我的肩膀摇晃。 看来药下多了,让他出现了点幻觉,是将我当成了我娘吧,明明自己说过不会把我当做我娘的,本来已经被恨意麻木的心突然有点疼。 “那…你喜欢菲儿吗?” “呵呵,仙儿,你是在为我吃醋吗?仙儿,你放心,菲儿我照顾的很好,仙儿说喜欢我,可是,我从来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仙儿,你放心好了。而且,虽然仙儿是你跟那个人的女儿,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有对她不好,就算心里有点介意,我也还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的,现在菲儿就是我的女儿,不,是我们的女儿,你知道吗,菲儿是我们的女儿!”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身份啊!你不是把我当做我娘,我在你心里只不过是我娘的遗物而已,为了让你自欺欺人的工具啊!呵呵,真是讽刺,难怪你会这么坚持把我当做自己的女儿!”心再一次归于平淡,刚才那一点点的疼痛根本就感觉不到了,就连这恨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仙儿,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南宫明轩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深怕我会消失不见。 我抚掉他的手,捧住他的脸,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一直很想这么做的,可是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放开他,他就在我唇上迷药的效用下晕了过去。 “明轩,听好了,今晚你根本就没有见过菲儿,你只是看账本困了,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哦!”给他下的药里面有催眠作用,可以让他听好我的暗示。 我将他放到书桌前放好,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就出去了。 “南宫明轩,你就为了收留我而尽情后悔去吧!” 回到停兰阁,乳娘已经在等我了,她脸上写满了愧疚。 我优雅地走到她跟前,优雅地轻抱了她一下,优雅地笑着说:“乳娘,放心吧,我不怪你,帮我告诉你的主子,复仇的事情我自己做,不劳烦他老人家出手了。好了,我乏了,你下去休息吧!” “菲…小姐,早点休息吧!”乳娘一脸受伤的出去了。乳娘走后,我呆坐了一会,渐渐想通了我该做的事情,于是起身做准备去了。 第二天,在药物的作用下,我顺利的生病了。大夫说我是抑郁成疾,一大群人除了南宫明轩和南宫翼以外全部都聚在了我的身边。 “小菲,你没事吧?早上小原来说你病的快要死掉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你不是一向身体很好的吗?大夫说你是抑郁成疾,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齐秀娟关切地牵着我的手问。南宫羽在一旁很焦急的样子,强忍着没有冲到我身边,只是远远地站着,是被南宫明轩的话吓倒了吧。 “咳咳,嗯,姨娘,我没事,只是,咳咳,只是有点累而已,休息两天就会没事的,你不要,咳咳,你不要听小原还有那大夫瞎说,咳咳!”我嘴上这么说着,可是面上的虚弱却更深了,说句话都会累。 “我才没有,小姐昨天晚上一直在喝闷酒,还一边哭一边喝,早上我来的时候,小姐就倒在地上,嘴角还有血呢。”小原是我的贴身丫鬟,心直口快,很有正义感,昨晚的事情当然是特意让她看见的,她说的话也有充分的证据,就是房间里的酒气以及我红肿的双眼。 “小原不要说了!咳咳,咳咳,咳咳咳…”猛烈地咳嗽之后不小心咳出了血。 “好了好了,不要着急,我不问了,我不问了,你好好休息,下人已经在熬药了,呆会就会送来。我再叫他们给你炖些参汤给你送来,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先出去吧。你好好休息啊!”说完就急急忙忙地带着下人们出去了。 很快,屋子里面只剩下了南宫羽一个人还没有走,不走,也不说话。 “怎么了,羽哥哥,咳咳,我真的没事,看吧,半个月后,我还得嫁人呢,我可要做最美丽的新娘子才行啊!咳咳!”我朝他虚弱的笑笑。 “菲…” “不要说!”我打断了他,“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我已经什么都想清楚了,咳咳咳,如果做不到的话,就干脆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做,也许,我就这么嫁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咳咳咳,好了,你出去吧!”说完我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半晌,我听见他出去的脚步声才重新睁开眼睛。心中还是存在着一丝愧疚,对这个善良且无辜的男人。 我闭上眼,试图缓和身上的不适。毒药终究是毒药,为了做出这样的病态,喝了还是会不舒服啊!我开始运功驱除身上的疼痛。 忽然我听见了有人接近,我停止了运功。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见来人说话了。 “你是笨蛋吗?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不就是嫁人吗?不想嫁就不要嫁啊,大不了就一走了之啊!要是…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是白费功夫。”啊,是我很喜欢的小翼。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我是很讨厌你啊!所以我才要来看你的惨样!真是的,没想到你居然逊成这个样子。” “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吗?”忽然觉得在小翼面前我不想做戏。 “不用你说我也会走的!”小翼对我一直都是大嗓门的,这下嗓门更大了,然后就转身要走。 “喂,小翼,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呢?” “我最讨厌那些虚伪的家伙了!”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小翼,真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一点都不虚伪,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但是她是怎么看出我的心事,我的虚伪的呢?好想知道啊,可惜,时间,好像不够了。 结果一整天我就在**躺着,南宫明轩始终没有出现,听乳娘说,听说我病了以后,他甚至都没有一点要来看我的意思,真狠啊! 第二天,我就强打着精神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婚事了,但是谁都看的出来,我在强颜欢笑,这不完全是装的,确实不想笑,事实上我什么表情都不想做。 南宫羽这些天不时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总是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为了计划我只能不断地刺激他,渐渐变得越来越沮丧了。 南宫翼也是出奇的不对劲,整日见不到人,听下人们说,现在南宫翼是心情很不好,总是在外面闯祸,最近挨打的家伙越来越多了。 南宫明轩也很不对劲,几乎都不怎么出门,二小姐成亲这件大事到处都闹得沸沸扬扬了,前来送礼的人不计其数,但是他却冷静的可以,所有成亲事宜都交给齐秀娟去做,这里所有的人当中大概也就只有齐秀娟比较正常了,每天为了我的婚事忙着,做嫁衣,准备成亲的宾客名单,挑选嫁妆,似乎,很开心。 我也积极准备着自己成亲的事情,那个李儒来过几次,听说我生病了,问要不要延迟婚期,我拒绝了。反而很开心的安慰他,告诉他能嫁给他我是多么的开心,希望所有的人都能知道这件事情,结果他就很开心地走了,然后如我所愿的,到处去宣扬这件婚事,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终于明天就是婚礼了,所有的一切将从今天开始。 番外二 水之章4 午夜,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了,都为了明天即将开始的婚礼在养精蓄锐。但是明天的婚礼,即将取消。 我精心打扮了一下,自信再也没有比我美丽的女子了,一个人来到了南宫明轩的书房门口。是我将他约出来的,告诉他今晚再见一次我就永远放弃对他的情感,他永远都是我的父亲,他就答应了。 进去之后,他一副警惕的表情让我觉得非常好笑。 “不要这样看着我,爹,明天我就要嫁出去了,没有需要的话,我会尽量不回来了,所以今天再陪我喝最后一杯酒吧,过了今晚,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忘掉。” “菲儿,你要知道,我这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所以我不恨你。” “你,身体,好些了吗?” 从来都不来看我一眼,现在不觉得虚伪吗?心里这么说,但我还是微笑着回答:“嗯,好的差不多了!谢谢父亲关心了。” “哦…哦!” 接着我变开始给他斟酒,酒里我下了药,他犹豫了一下接过酒杯说:“菲儿,以后好好地相夫教子,以前的事情全部忘记吧!”然后就一口饮尽。 忘记,说得好,我一定会忘记的,喝过孟婆汤之后,什么我都会忘记的。 我坐下来喝了几杯之后,他的眼神就开始迷乱了。看着我嘴里直叫:“水仙,水仙!” “告诉我,我是谁?” “你,你是,水仙?” “不,我是南宫菲,你的女儿,喜欢你的女子。” “不,你是水仙,你是,水仙!”他冲过来抱住了我,酒里我下的是和合散。 “那你爱我吗?” “我爱你,我一直就爱着你啊!”说着他就开始用力吮吸我的脖子。他没有喊出我娘的名字。 我轻轻环住他的腰,说:“我也是,我一直爱着你的,明轩!” 终于他开始把持不住,开始剥我的衣服,然后他将我横抱起,抱到书房的卧榻上,开始在我的身上缠绵。就在他准备拉开我最里面的肚兜时,嘴里却在喊着:“水仙,水仙,你终于肯跟我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我想都没想就把他推开了,心再一次的抽搐了,真是难看,明明决定了不再回头,明明决定了不再心痛,此刻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南宫明轩迷离的看着我,还想扑过来,我束缚着自己不让自己动,可是他没能继续行动就晕了过去。 “菲儿,这样就够了吧,剩下的用催眠让他记住不就行了?不要牺牲你自己的身子!”乳娘看着我,然后用力抱紧我,带着哭腔说,“菲儿,菲儿,乳娘对不起你,不要报仇了好不好,跟乳娘走,走到一个什么人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跟你走,恐怕还没有走出这个镇子你就没命了吧!算了,你也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 “不,菲儿,我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不要报仇了,菲儿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好不好?!” “仇恨么?我不知道,我其实并没有多少仇恨,我只是不甘心而已,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我在乎的人,全部都不在乎我,我娘是,成天就知道盼望着爹,根本很少看我,南宫明轩是,从来就是只把我当做我娘的遗物罢了,你也是,我只是你的任务而已。” “不,不,不是这样,乳娘很在乎你的,很在乎你的!”乳娘冲过来抱住了我。 我将她推开,“在乎我的话,就不会造成这种状况了吧!我一直很奇怪,我本来只是把南宫明轩当做父亲而已,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就爱上他了呢?” 乳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神里面充满了惊恐,我冷眼看着她,最后她颤抖着声音说:“菲儿,你全部都知道了吗?” “嗯,你以为我这半个月什么都没有做吗?”我坐了起来,一边穿好自己的衣服,一边说,“你以为对你们所说的话我全部都会相信吗?我可不傻,在江湖里南宫明轩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并没有多深的城府,有什么秘密需要查九年才能查清?应该是早就查清楚了之后就等着我娘死去,等着我被孤单折磨到这个时候为止的吧,然后才把我送到这里来。万蛇谷一直被正派人士围攻,恐怕早就财务透支了吧,而南宫家的这块肥肉你们怎么可能错过呢?没有什么比女人因爱成恨更加有力的武器了吧,所以你们就不断催眠我,让我爱上了他,然后在这个时期让我知道所谓的真像,借此提升我的恨意。你们成功了,我真的开始怨恨他,但是我始终是爱着他的,所以不会把他怎么样的,而且即使我很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是这毕竟是把我养大的家,我又怎么会亲手把这个家送给那个所谓的祖父呢?那晚他看我的眼神全部都是利用,根本没有任何好感。所以我不会对这个家怎样的,我只是准备让南宫明轩后悔一辈子而已。” “菲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这么做谷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那就得看他准备怎么不放过我了。”我穿好衣服坐了下来,脖子上被南宫明轩问过的地方热热的,有些疼,应该留下痕迹了吧,幸好这件衣服领口很高,否则被人看见就糟糕了。“乳娘,最后帮我梳一次头吧!” 乳娘走到我跟前,拿出随身携带的梳子,那是我送给她的,挽起了我的头发,说:“菲儿的头发真漂亮,长的也是这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子了,而且还这么聪明,不管学什么都是那么快,可惜却被我给毁掉了一生,没错,是乳娘我给你催眠了,让你从心底里不接受这一家人,先爱上南宫明轩再恨他,让你成为仇恨的工具,做的这一切都是乳娘我对不起你,你即使是恨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是我知道,菲儿是最善良的了,你恨南宫明轩却没有想要至他于死地,你恨我却依旧愿意叫一声乳娘,让你这样的好孩子卷入这场阴谋真是对不起了,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但是乳娘只求你一件事情好吗?不管你想做些什么我都不在阻止你了,但是只求你,不要伤害自己好吗?谷主他一直在等,等你和南宫家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来收拾残局,到时候他是不可能会放过你的,谷主他是一个完全不会念及骨肉亲情的人,你爹当初虽然是被那些所谓的正派所杀,但是这也是由于谷主他见死不救,因为你爹不愿意答应谷主抛弃你们母女的缘故。所以,事情做完了就立刻离开这里,越远越好,然后忘掉一切重新或者好吗?” “好了,乳娘,梳成这样就可以了,剩下催眠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让南宫明轩记住他今晚酒醉,把我当成我娘,强暴了我的事情。这一次,你不会再背叛我了吧?”事到如今还说什么不要伤害自己,我的心早就是破破烂烂的了。然后我就再也不看乳娘,走了出去,进行下一项事宜了。 出去之后,我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一边走向南宫羽的房间,今晚第二件事情就是要让他带着我私奔,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拒绝我的。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成了南宫明轩的女人了。其实已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了,无论如何今晚我都会把自己交给南宫明轩,就算是为我这卑微的,可怜的爱恋做一个了结,但是刚才我害怕了,推开他的时候是因为他的那句话,可是当他再次靠近的时候,我害怕极了,想逃走,不顾一切的逃走,忘记所有的过往离开这里,放弃所有的报仇计划,是因为突然发现我的恋情是假的关系吗?好痛苦啊。但是讽刺啊,我亲爱的乳娘为了保护我突然出现,劝我离开却反而让我留了下来。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弱小的人,不,我的心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弱小,这个不用乳娘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终于到了南宫羽的门前,我已经调整好自己了,但是打开门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与我年龄相仿的男子,他的美丽让我自惭形秽。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南宫羽的房间里面?” “跟你一样啊,来看看南宫羽。”他在悠闲的喝着茶,对我的到来没有一点意外,“听说你泡茶的手艺是顶尖的,不知道我可否有这个荣幸喝上一杯呢?” “不怎么有兴趣呢,南宫羽在什么地方?” “我藏起来了,你找不到的,可是如果你能泡出一杯令我满意的茶,说不定我可以把他还给你哦!”他笑的样子真的很迷人,与我伪装出来的笑容不一样,似乎那微笑天生就是长在脸上的。但是他的笑也同样令人很不爽啊! “哦,真这么想喝我的茶啊,可是不知道呢有没有这个胆子喝,会死哦!” “谁知道呢,算了,我还是等你心情好一点的时候再喝好了,我可是很惜命的。”他放下茶杯看着我说,“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南宫羽我暂时保管几天,我还挺喜欢这个单纯的小子的,所以不希望你伤害他。” “你说什么我不是很听得懂呢!” “你的事情我基本上都从南宫羽那里听说了,南宫羽去京城做生意的时候我偶然跟他结识了,这次来江南顺道来看看他,结果就发现他跟失了魂一般,好奇我就稍微打听了一下,对你接下来想做的事情我是不太理解,但是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而且应该是想让他帮你私奔吧?我也猜你并不喜欢他,只是利用而已,看到你之后我就更加确认了。我不会干扰你的,反正在你把事情做完之前我不会让他露面,这样就行了吧?” 看着他的样子,分明不是在跟我商量,南宫羽不露面也好,我也不是很希望伤害他,既然可以不伤害他而做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如果我的计划因为你而被破坏,我真的会毒死你的,知道吗?” “难得的美人不要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嘛!我知道了,我不会插手的。”说完了这些,这个男人就从我的身边走出房间去了,等我转身的时候,他已经早没有了气息了。 这样也好,我就可以放心的一个人私奔了。 第二天早晨,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来来回回的,喜娘一大早带了一堆丫鬟来帮我画好装,梳好头之后,就被我打发走了,我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等着新郎来。时间差不多了之后,我穿上了那难得的凤冠霞帔,这可能就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穿红妆的日子了。看着铜镜中那个自己都有些嫉妒的人,觉得好想给那个人看看啊,可惜这绝美的瞬间注定只能被我一个人看见了。 但是他居然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没有一点要阻止这场婚礼的意思,看来我在他心中真的是没有任何分量啊! “镜中红霞羞煞世间百花,奈何佳人垂泪,十分不雅。” “混蛋,谁叫你偷看的!”情急之下我回头射出一根银针。 之间来人轻轻松松地接下了我的银针之后,依旧面带笑容地说:“要射我,先将脸上的泪水擦掉如何,妆要花掉咯!” 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脸颊,果然是湿的,居然没有意识到,再看向你个人,只见他正直直地看着我,看不懂他的眼神,为什么他的眼神会看的我心慌呢?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他看穿。一时间觉得羞愤,顺手抓了手边的铜镜砸了过去,大声骂了出来,“你这个混蛋从哪里冒出来的啊,这不关你的事吧!要是想看好戏我就不奉陪了,你他妈的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糟糕了,一不留神把真实的自己放出来了。 “啊!”他似乎被真实的我吓到了,微微长大嘴巴愣了半天,但是手却很精准的接住了铜镜,然后放好。 我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冷冷地看着他,威胁到:“这位公子,你想看好戏也差不多看够了吧,若是你再呆在这里,我可不敢保证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呵呵,你真有趣,我很欣赏你,怎么样,做我的护卫吧,我把名字告诉你好了。” “我拒绝,请你立刻离开!” “我叫尉迟璟岚,记住啊!如果记不住自己爷的名字不就糟糕了!我这里有你的一个位置,所以不要死哦!”然后走到窗边跳了出去,在我下毒之前。 “够了,这个家伙什么的不要再想了,反正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白痴而已。”我这么安慰着自己,抑制着自己求生的欲望。 我脱下自己的凤冠霞帔,洗净脸上的红妆,换好衣服之后,就听见外面的喜乐响起来了,紧接着炮竹的声音也响起来了,时间差不多了。 “小姐小姐,姑爷来了,姑爷来了!”小原大吵大闹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我立刻从后面的小窗翻了出去。 番外二 水之章5 翻出去之后我并没有直接离开,我换上了男装之后呆在了那里。我混入宾客当中,四处散播着消息,南宫二小姐跟着南宫大少爷私奔了。宾客中有不少是南宫家的熟人,因此知道我并非南宫明轩亲生的事情的人有不少,很快,这个消息就在宾客之中传开来了。而这个时候,内室里李儒正在向南宫明轩索要新娘,新郎新娘都没有出现,使得相信这个消息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悄悄来到内室,齐秀娟正在不断地向李儒赔不是,南宫明轩一句话不说,愁眉苦脸的在一旁猛喝茶。 “南宫伯父,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新娘会不见了?”李儒很明显是着急了。可是南宫明轩在一边就是不说话。 “李公子你不要着急,我们正在四处派人寻找,很快就会找回来的。”齐秀娟没辙只得替自己的丈夫应付这个李公子。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你们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这时,李公子的书童忽然进来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李儒脸色大变,然后满脸怒容地说:“你们南宫家也欺人太甚了吧!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李儒很好耍啊!为什么二小姐会跟自己的哥哥私奔?!” “李公子,你不要听下人胡说,这怎么可能?菲儿兴许是被歹人掳去了,这种败坏名节的事可不能乱说啊!”齐秀娟还在试图掩饰。 “外头全部都传开了,你们还想骗我!如果不是,那把你家大少爷叫出来啊,总不会他也被歹人掳走了吧!” “私奔就是私奔,你还想怎么样?”南宫翼从外面闯了进来。 “你说什么!”李儒吃惊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齐秀娟急的大叫:“小翼,你不要乱说话!你给我出去!” “反正事情都发生了,这样不是更好,干脆把事情说开好了,南宫菲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你,不过是被我爹逼得而已,所以你可以回去了!”南宫翼指着李儒毫不收敛地大声说。 李儒已经被气的浑身颤抖了,“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谁欺负你了你找谁去,我们不过是把事情告诉你罢了!”南宫翼对他的震怒毫不在意。 “小翼!”齐秀娟急的就要上手抽她。 “够了!”一直沉默的南宫明轩终于出声了,“李公子,这件事确实是我南宫明轩对不起你,请你取消婚约吧,你家所有损失都由我南宫家承担。” “取消婚约,你们说的轻巧,你叫我李儒从此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见不了人就不见!人都不见了,你还想怎么样?就是找回来了你还要吗?”南宫翼不怕死的火上浇油。 “南宫翼你给我出去!”南宫明轩指着她。 “出去就出去,这件事说到底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就顾着你自己方便,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南宫翼回瞪着南宫明轩说。 “南宫翼你给我滚出去!”南宫明轩彻底火了。 南宫翼本还想说什么,一看南宫明轩那张快要吃人的脸,就哼了一声出去了。 南宫翼出去之后,南宫明轩对李儒说:“李公子,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请回吧,这件事是我南宫家对不起你,日后自会登门道歉,现在还是先找到菲儿要紧。来人,告诉外面的客人,就说小姐身染恶疾,不适宜婚嫁,与李公子的婚事,取消,酒菜还是照请大家吃。秀娟,外面就麻烦你照应一下了。”说完南宫明轩就大步走出了这间房间。 齐秀娟看这种状况也就跟着出去了,李儒又继续骂了几句之后,懊恼地回府去向府里的人解释去了。 我尾随着南宫明轩来到了后院的花园里面,就看见他一个人懊恼地坐在花园里喝着闷酒,一直喝,一直喝,然后哭出来了,大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他这是在跟我娘道歉,或许有少量对我的歉意吧。 我不想在看下去了,就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几天,无论南宫家怎么封锁消息,南宫家大少爷带着二小姐私奔的事情越穿越开,到后来,声音也越来越难听,什么**,什么不知廉耻,李儒也正式宣布与南宫家再无往来,并且写了不少诗文来讽刺这件事情,南宫家的生意也因此大受影响,渐渐地,开始有不少南宫家的下人准备回乡了。南宫明轩更是整日不见人影,借酒消愁,齐秀娟也因此大病了一场。南宫翼依旧是整天出去打架,弄得街上的小混混一看见她就跟躲瘟神一样躲开,深怕一不留神就是一顿暴揍。然而私奔的两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一点消息都找不到。 终于,我的血缘上的祖父程无一动手了。本来以为我会和他联手的,或者是我会把南宫家整得更惨才对,没想到我居然就这样收手了,所以感到着急了,终于自己出手了。 程无一不愧是一只老狐狸,毫不费力的侵吞了南宫家的好多商铺,但是由于动作太大,开始引起其它商家的注意,大家都开始注意到有人在攻击南宫家了,但是程无一掩藏的太深了,谁都无法猜到这背后的黑手是谁。 程无一应该是很满意现状的吧,但是就在一切顺风顺水的时候,南宫家忽然之间又重新振作起来了,南宫明轩某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水仙在对他说,好好保护好南宫家,说她一点都不怨他。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梦,南宫明轩终于振作起来了,当然这个梦是我的杰作。南宫明轩毕竟是一代富商,频频和只做过谷主的程无一的交手过程之中开始逐渐开始收服自己的失地。这样一斗就过了三个月的时间,程无一开始着急了。 “谷主,看来最碍事的还是那个南宫明轩,我想我们不如杀了他。”乳娘自从我无故消失以后重新回到了程无一的身边。 “不可以杀了他,杀了他事情就闹大了,如果不处理好的话,我们很可能就会暴露,而且即使是杀了他南宫家的财产还是属于南宫家的,我们没有这个时间慢慢夺取了。” “那,就逼她就范!”乳娘终于露出万蛇谷的护法本色了,“事实上,你的孙女程菲被我抓住了。” “什么?”程无一怀疑的看着乳娘,问:“她,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一开始就在了,我不想菲儿再继续这种复仇的生活了,所以把她藏了起来。我们可以利用她逼南宫明轩就范,毕竟菲儿是水仙儿的女儿,应该会有用的。但是,”乳娘坚决地看着程无一,说,“事情结束以后,无论如何请放菲儿自由,让我带她走,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的。怎样?” “原来是你藏起来了,我说为什么我怎么也找不到她。”程无一脑子转了一下之后,很快笑了一下,“好,我答应你!”反正事成之后想怎样都行,程无一心中嘲笑着乳娘的天真。 事不宜迟,第二天晚上,我就被乳娘弄晕了,等我恢复意识时,已经出现在南宫明轩的面前了。 “你说什么,要我把南宫家的家产全部送给你,别开玩笑了!”一醒来就听见了南宫明轩的咆哮,让事态再发展一下吧,我依旧在装晕。 “那你不管她的死活了,他可是你最爱的水仙儿的女儿啊!哈哈哈!”真是受不了,为什么连他的笑声都被我猜准了,古今以来的恶人都不会换一种小声的。 “你…你真卑鄙!” “卑鄙?哈哈,你不要笑死人了,当初你借刀杀人杀了我的儿子程旭怎么就不说卑鄙了!” “我…谁叫他绑走仙儿,那是他咎由自取!” “你真会说啊!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那个水仙儿,但是她好像是自愿跟着我儿子走的吧!废话不用多说,你给还是不给!不给她就死定了!” “你敢动她试试看,果然是邪道中人,我南宫家的家业怎们能交给你这种人!” “哼,邪道中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居然**自己的女儿?哈哈!”“你…你胡说什么?” 啊,无聊的吵架,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为什么那些老人家说话总是这么啰嗦,还拐弯抹角的,不就是一个想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侵占别人的财产,另一个不愿意用自己的财产换我,还不肯承认自己无情罢了。我等了半天之后他们终于是吵完了,因为程无一指示乳娘给我喂了毒药,万蛇谷的特产,一缕香魂。一炷香之内服用者会痛苦不堪,就连叫声也会无端凄惨许多,一炷香之后,会立刻进入假死状态,五天之后自会清醒过来。 我痛苦的挣扎起来,如果没有错误的话,脸色也应该是苍白的吓人了。 “快点吧,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要财产还是要南宫菲!” “程无一,他也是你的孙女啊!你怎么忍心?!” “孙女,我可从来就没有承认过!那个水仙儿也是,我绝对不会承认她是我程家的人!” “啊!”我开始大叫。 “菲儿,菲儿,你没事吧!”南宫明轩终于开始注意我了。我再等,等他的一句话,是救还是不救,这样我好确定最后的结局。 浑身好疼,意识也被疼痛折磨的有些模糊了,他们还在争吵,我已经听不见他说些什么了,估计一下时间差不多半柱香了吧,在我死之前,只要能听见一句,一句就好,只是关心我而说出的话。 “够了,够了,我给你,你放过她吧!” 啊,真好,死之前能听见这句话就够了!这样我可以安心的转世投胎了吧!再,也不会见面了,再见了,所有的人,安心吧,我不是带着恨意死去的,所以,请忘记我!永别了! 这一生,虽然只有短短的十九年,但是我足够明白,我是一个多余的人,如果我死了,对谁都好吧!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复仇过。我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的男人,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而且我并不笨,对南宫明轩的心里早就多多少少有些感觉了,所以他可能对我做的事情我完全了解,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些期待,奢望一下他会对我好一些。最初得知我父亲的事情的时候我的确是有些接受不了,也怨恨过,可是说实话,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印象的父亲要有那么多的感情我做不来,因此便也不会为此产生多少恨意,况且说到感情,还是南宫家的人比较多一些。我调查了一下之后,对过去的事情差不多都有些了解了,也知道了程无一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南宫家的财产,万蛇谷实在是有些经济拮据了。程无一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怎样也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祖父,我不想直接揭穿他,免得他老人家受罪。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南宫家就这么被毁掉,虽然不是很喜欢这家人,但是十年的养育恩情还是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啊!南宫夫人齐秀娟,明明是恨着我的,但是却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真实心情,尽量对我好,南宫羽,一个大少爷,其实并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迷恋,但是我却利用了他,所以说还是觉得对他很有愧疚,再有就是可爱的小翼,为什么喜欢她呢,她明明是那么讨厌我的,哈哈,不管了。 因此我策划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以复仇为名,让南宫家陷入困境,然后再诱使程无一亲自出手,当然,乳娘是我特意安排在他身边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跟乳娘说好的事情是让程无一用我去威胁南宫明轩,然后根据他的反应决定他是生是死,他为我放弃财产自然是不用死,家业也会替他留下一半,若是不顾我的死活,那他就必死无疑,而且家业也会尽毁。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忘记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但其实无论他做什么反应都一样啦,我不会让他死的,也不会让他为难的,家业我都会替他保住,还有南宫家的名声也会还给他,只不过是稍稍惩罚一下他,让他一生都带着对我的愧疚罢了。留给他的信有两份,一份在左手,一份在右手,他留我,就是左手,告诉他一切真相,告诉他我并不恨他,他若是不留我,那么就是右手了,隐瞒真相告诉他我是恨着他死去的。只是这样而已,而留给乳娘和程无一的信我也已经准备好了,过几日就会送到,先跟乳娘道个歉,我骗了她,一缕香魂被我掉包了,换成了一种症状跟它极其相似的毒药,只不过没有假死的功效,真的会死。然后告诉乳娘我不怨她,让她好好活着。而留给程无一的是我自己的积蓄,足够万蛇谷三年的开销了,这三年他多少都会有些办法恢复万蛇谷的生机的吧,但是也没有忘记威胁一下,若是他对南宫家下手,万蛇谷就会完蛋,因为万蛇谷所有毒药的解药药方我全部写好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一旦他出手这些方子就会立刻送达各大门派人手一份。但是,这当然是说谎的了,因为我并不认识这样的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反正是有效地威胁就行了。 最后,我终于可以安心的死去,投胎去了,有来生的话,希望我是一个被人宠爱的公主,嘿嘿,来生真的很值得期待啊! 番外二 水之章6 无意识的几天后。 “诶?这里是哪里?阎罗殿吗?不是说阎罗殿都是黑夜的吗?真的假的,但是这里好舒服啊!浑身软绵绵的,果然还是死掉了吧!而且这里好香呢,原来阎罗殿是长这样的啊,哈哈,不错,世人要是知道阎罗殿这么舒服,估计也就不会怕死了吧,呵呵,呵呵!嗯,好像有谁进来了,嗯,是阎王吗?哈哈,阎王长的还真不错呢,是个美男子!等一下,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啊?好像是,好像是…”一瞬间,脑袋好像被棒槌狠狠敲过。 “尉迟璟岚!”我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原来是睡在一张大**面的,我立刻坐了起来。 来人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果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啊!不错不错!” “你也死了!” 一瞬间他的笑容抽搐了一下,“这个嘛,我想大概还没有。” 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迅速为自己把脉之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尉迟璟岚,忽然觉得相当生气,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为什么我还活着啊!” “一缕香魂不就是这种假死后复活的药吗?” “可是药被我换了,我应该死了才对!” “嗯,可是被你换掉的药又被我换回去了,我认识一个天下第一的小偷,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啊!”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为什么你要救我!” “你是我的护卫啊,我怎么能让你随随便便就死掉!但是你还真是善良啊,我还肯定的以为你会报复,然后准备在你把南宫家整垮之前阻止你的呢,看来是不用了啊!既然事情做完了,就跟我回去吧,我的护卫。” “谁是你的护卫啊,你这个混蛋不要擅自决定啊!我说过了,你要是敢打扰我的计划我就毒死你!你耳朵不管用听不懂吗?”我真的很想做出一种毒药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尉迟璟岚继续笑着,只是看着我,过了半天之后,重新开始说话,“为什么要死呢?活着不好吗?”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但是忽然想说说话了,“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谁都不需要我,或者不如说我死掉了对他们还比较好一点,所以死掉了至少我还可以期待来生。” “没有人需要是吗?可能真的是的呢,你的过去我不想多做评论,但是与其期待毫无根据的来生不如从现在开始再活一次如何?”尉迟璟岚的脸上写满了笃定,脸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耀眼,真的很漂亮,“这一次,为我活着!”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面对这个男人,我无法拒绝,因为,他的笑容实在是太美丽了,看着他的笑,就会有一种不想死的冲动。为了他活着,忘记所有的前尘往事,只为他活着,其实真的,很向往,那一种生活。 但是总觉得很火大,看见他就十分火大,即使是想要答应,但是依旧十分火大,不想就这么轻易的答应。而且既然活过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去寻死吧,总得找个地方活下去,还不知道我死后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又是一笑后说:“你的计划很完美啊,骗了那么多人,而且你预期的结果除了你的死亡以外也全部成真了,程无一也回去了,你的乳娘也跟着他走了,南宫羽我送回去了,谣言自然也澄清了,另外你的死也对外宣称是病死的,刚好符合那是南宫家对外人的借口。南宫家是受了不少损失,但是我想不成什么问题的吧。还有南宫羽的事情,我想你大概忘记了吧,不过我擅自借助你乳娘的帮助,让他不再喜欢你了,这下算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了。啊对了,要不要去给自己扫墓啊,我带你去看看如何?” “什么?我的墓?” “嗯,其实现在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你曾经被下葬了一次,是我把你挖出来的。怎么样?去看看吗?” “我…”想去,可是我不想被人看见。 这时尉迟璟岚忽然丢过来一面镜子,说:“你自己看看吧。” 我接过手中的镜子,照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被吓坏了,“啊!这怪人是谁?难道我借尸还魂了?你借尸还魂也给我换个漂亮的脸啊!” “哎,真实的的性格居然和长相差这么多,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这个混蛋,是不是你给我毁容了?” “不要着急嘛,你是女人,我总的找个人来照顾你,又不好让别人看见你的脸,我只好给你贴上一张脸了。” “啊?贴上?” “易容啊,听说过没有?你自己动手摸一下不就清楚了,只是贴了一张面具而已。” 我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果然没有什么真实触感,仔细摸向边缘部位,还是有些许接缝的,“啊,真的,额,吓死我了!还好没有毁掉我这张脸。但是能不能给我换一张面具,这张好丑。” “呵呵,你真有意思,但是我最不喜欢强人所难,我也不勉强你现在就跟我走,三天后我起身回京城你再跟我回去吧!”他居然还在笑,嘴巴不会累的吗? “这是哪一国的不勉强啊!你是白痴啊!我毒死你啊!” “嗯,所以我给你一个毒死我的机会啊!就这么决定了,三天后的午时到城门口等我啊!不要迟到了。不然你就得一个人去京城了,你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说完他就走出去了,边走还边说,“其实那张面具也不是很丑啊,只是一张普通的脸而已,我出来没有带别的面具,你就先忍着吧。” “所以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走啊!”我大叫,可惜没有任何回答,他已经走开了,可恶的家伙,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毒死他。 我的墓地,什么样子呢? 大概是刚刚睡醒的缘故,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力气,我勉强从**爬起来,才发现肚子好饿啊,环顾四周,发现了两套衣服和一个钱袋,里面装了很多钱。我换好衣服之后,走了出去,才发现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民宅,走两步就出去了,而且这里居然都没有半个人影。不管了总之先去大吃一顿好了。 我随便找到了一个饭馆,彬彬有礼地坐下来,很有礼貌地点了很少但是很精致的几样食物,找了一个雅间准备细心的吃饭。喝汤的时候从倒影中忽然看见了自己现在的脸,对了,我不在是南宫菲了,现在我只是一个死人,不用再估计什么形象问题。有一件事情我想做很久了,现在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想到这里,我忽然开心起来了。 首先,我试着把脚架在另外一张凳子上,啊,好舒服啊!然后丢掉了自己手中的那双筷子,直接用手去抓盘子里的糕点嗯,感觉不错,可是看着这桌子上的精致的食物总觉得缺点什么,于是,我试着大声喊了出来。 “小二!小二!” 店小二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这位小姐有什么吩咐?” “小二,把这些给我撤了,给上大盘的,什么烤鸡烤鸭烤乳猪,给我整只的上!”啊,喊出来了喊出来了,心情不错。 结果店小二好像是被吓坏了,跌跌撞撞的跑去端菜了,等菜上齐了,我终于开始了我理想中的生活,吃的毫无章法,毫无形象,完完全全不再是我了,不对,现在是新的我了。 吃饱了之后,一抹嘴,从满是张大嘴的白痴的店里出来,该去打听一下自己的墓地了,去拜祭一下也好啊! 我边打听边走,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墓地。墓地很豪华,四周种满了鲜花,嗯,很不错嘛,这也算是对得起我了。嗯,墓地那里好像有人?啊,南宫明轩,邱秀娟,南宫羽,南宫翼,啊,人到齐了,也对,我也是才下葬的。 南宫明轩真的是老了,看着他憔悴的脸心还会有点难受,不如不看。齐秀娟是被人扶着的,是伤心过度了吧,但其实我看的出来的哇,她的脸,很明显有种解脱的神色,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压抑了自己那么多年,我一死她总算是解放了。再看南宫羽,很伤心的样子,但是也还好,只是一般的伤心,大概是催眠的影响吧。再看看南宫羽,啊,为什么她看上去会是最伤心的一个? 算了,还是等他们走了再去吧。我找了一棵大树飞了上去,挑选了一根舒服的树干,靠在那里看天上的云飘来飘去。 看着他们忽然发现醒来之后,自己似乎释怀了许多,也许是从来就没有在他们之中找到过归属感的缘故吧,哭也哭过了,恨也恨过了,也报复了,拯救了,说不上原谅,总之觉得云淡风轻了许多。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空荡荡的。 终于,他们都走了,我走到墓前,之间墓碑上刻着“爱女南宫菲之墓”几个字。看着看着我笑了出来,然后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大声叫道:“南宫菲你这个笨蛋!” “你是谁?”南宫翼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她居然折回来了。 “我是她的朋友。”还好我已经改头换面了。 “朋友?”南宫翼表示疑惑,“她还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我笑笑,脱口而出,“我是她唯一的的朋友,你们不知道只是因为她不愿意让你们知道吧!” “哦?这样啊,你刚才为什么骂她是个笨蛋?” “不知道,总之想骂就骂了。” “哼哼,我也觉得她是个笨蛋。你说你是她唯一的朋友,对她的事情应该很清楚吧?” “嗯,应该都是知道的,不过有时候也看不透啊!因为她是一个怪人!对了,我听她说你很讨厌她的,为什么我觉得你其实很喜欢她?” “谁,谁说我喜欢她,你不要乱说话!我本来就很讨厌她!”南宫翼大声争辩着,脸却红了。 “哦?那你为什么又折回来?” “我只是还想最后骂她几句,实在是有些气不过!” “气不过?气不过什么?” “气不过她就这么死了!突然之间跑了出来抢走我南宫家二小姐的身份,然后又这么突然死了,我还没骂够呢!这个家伙自从来到这里,总是看着她一副笑眯眯地样子,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家伙,但是总是觉得她并不快乐,她什么都不会跟家人说,虽然住在一起,但总感觉她把我们当做陌生人!再无情的人在一起住了十年也不会这么冷漠啊!不过我家好像也是冷冷地,也不能全怪她,我娘对她虽说是无微不至,但是却总是小心翼翼地,一点都不像家人,我哥哥呢,我看得出来,他是非常喜欢南宫菲的,可是你看,她死了也没见我哥哥有伤心到什么程度,这不是薄情吗?”南宫翼一副很气愤的样子。可怜的南宫羽,完全被误会了。 “南宫菲喜欢我爹,不是父女感情的那种,所以才一直不肯出嫁,所以我才会故意一直缠着我爹,看见她有些嫉妒的样子我不知怎的挺开心的,她也不是那么完美啊!虽然我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当我爹把她抱回来说她病死了的时候,我看见她居然是微笑着的,也许这就够了吧,第一次看见她笑得那么幸福!所以我也没有向爹追问到底有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这个笨蛋女人一定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了什么根本没有价值的东西!她居然还为了那一点点的价值那么开心!第一次这么开心还是在死的时候,她是不是觉得死掉是一种解脱啊!真是笨蛋,白痴!以前每次看到她那些伪装出来的笑脸我都想揍她可是又实在下不去手,她这个白痴有什么想说的想要的东西就说出来啊!干嘛每次都把自己藏得好好地,所以我才这么喜欢欺负她,谁叫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了就有气!她凭什么啊!既然她抢了我二小姐的位置,至少也应该做些姐姐该有的事情啊!就算我没有把她当做姐姐来看,她应该当我是妹妹啊!结果每次都是我想保护她多一点!为什么啊!我的位置就这么被白占了啊!混蛋南宫菲,所以我才讨厌你的,我讨厌你!你还居然一声不响地就这么死了,我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就被这么莫名其妙地下葬了,南宫菲,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一把抱住了泪流满面的南宫翼,不敢让她抬头,否则看见我眼睛里的泪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小翼,其实菲儿一直就把你当做妹妹的,在这个家,她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你知道吗?所以你不要在她面前哭哦,她会伤心的!乖!” 我就这么抱着南宫翼站了半天,她也在我的怀里哭了半天,后来她哭累了,居然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悄悄地背着她,送回了她自己的闺房,放到**,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的睡颜,忽然觉得心里暖暖地,我悄悄地走了出去,把门带好。 这回是真的罢了。 三日后午时,鬼使神差般,我来到了城门口,结果尉迟璟岚那个家伙居然给我迟到了整整两个时辰…… 。。。。。。。。。。 “土,你知道,呃,我这辈子,呃,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哈哈,哈哈,想知道吗?呃,哈哈哈,我告诉你,就是,呃,就是我要毒死尉迟璟岚你知道吗?哈哈哈!呃,喂,喂,不会吧,你喝醉了啊!不然你老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干嘛?哈哈,你真没用,居然这么简单就喝醉了,我,呃,我还能,呃,还能喝……”“喂,姑娘?姑娘?啊,终于喝醉了!” 第十二章 皇帝的寿宴1 吃完早饭,蓝忠带着蓝泽云,蓝泽宇两兄弟上朝去了。莫惜匆匆地跟阮青儿告辞,拉着绫罗就坐马车回王府,尉迟璟岚也就跟着一起回去了,无所事事的蓝昱也就跟着他们走了。 回到王府之后,莫惜就对尉迟璟岚说:“都是你的错,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这些事情,害我现在手忙脚乱。今天我一天都不出门了,露苑我原来的房间还在吧,我会在哪里呆上一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还有中午还有晚上的的饭让人给我送到露苑,还有,呆会帮我找个家丁过来,真是的,今天约好的几家店我都不能去了,得找人跟他们说一声。啊,还有还有,找人帮我把房间里的衣服和首饰…啊,那个还是算了,呆会我让绫罗去拿好了。啊,还有还有,你把蓝昱给我看好,不准他给我过来捣乱,还有你们也不准给我过来偷看,嗯,暂时就这些好了,明白了吗?” “嗯,大概,都记住了,可是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尉迟璟岚还在微笑。 “什么?” “你准备干什么?” “秘密!好了提问到此结束,绫罗,我们走吧!”接着莫惜就拉着绫罗大步流星地往露苑去了。 “你老婆还真忙!”蓝昱看着莫惜离去的背影说。 “嗯!”尉迟璟岚眼神有点复杂地看着莫惜,然后就找管家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就回自己的静怡轩去了。 “蓝昱!”尉迟璟岚放下了一直拿在手中的书,忽然很认真地对蓝昱说话。 “什么?”蓝昱正在看尉迟璟岚剑谱。 “刚才莫惜有说我们不能去偷看吗?”尉迟璟岚忽然就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蓝昱觉得尉迟璟岚今天有点不一样。“说了啊。” “你确定?”相当灿烂的笑容。 蓝昱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冷颤,嘴角抽搐。“呵呵,我好像现在不怎么确定了,大概没说。” “嗯,很好!那我们去看看吧!”尉迟璟岚站了起来,就往露苑方向去了。 “……哈?” 片刻之后,蓝昱已经跟着尉迟璟岚坐到了莫惜所在房间外面回廊地房梁上。 “受不了,为什么这家伙坐在这种地方还能这么优雅?!哎…不过,本来一直以为莫惜很像璟岚,现在这个家伙现在怎么这么像那个女人啊?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夫妻相?哎,完全不懂!”蓝昱无语的想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声问:“对了,璟岚,昨晚你跟莫惜有发生什么吗?觉得你们今天好像变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嗯?呵呵,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尉迟璟岚笑的很深沉。 “哇,他今天好像真的是心情很好耶!”蓝昱总觉得心里有点凉,觉得还是不要继续问下去比较好,就笑笑,指着屋子里的莫惜和绫罗两个人说:“她们这是在干什么?” “嗯,这个答案比较微妙。我想应该是在练习什么吧,杂技表演吗?”尉迟璟岚若有所思地看着莫惜。 莫惜正在屋子里面练习走路,头上顶着一个,很大的花瓶。 “小姐,脚步再稳一些,你要记住,你头上的这个花瓶可是市值一百两白银的。啊,腰再挺直一点,对,好,转身,不对,转身的时候脚步要记得轻盈,要能在地上画出一朵花才行。”绫罗在一旁对着正在走路的莫惜指指点点,俨然就是一个教书先生的模样,指了一会之后又说,“小姐,你有必要还要练习走路吗?你平时走路已经很不错了,就算皇宫不比外面,你也用不着这么练吧?” “不行,明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就像你说的,皇宫是一个不比外面的地方,我要尽力做到最完美的一面。而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皇帝似乎很讨厌我,所以我就得做的更加优雅了,不能让他有任何借口刁难我。”莫惜信誓旦旦地说,腰不自觉的又挺直了一点。 “话是不错,不过明天不就是在皇宫里吃顿饭嘛,又不要考什么才情,有必要练习那么多东西吗?”绫罗无奈地看着身边那一大堆书,还有一架古筝在那里。 “哼哼,没办法,皇宫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什么状况都有可能会发生,而且我还是新进的平德王妃,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我必须随时以最佳状况去面对众人,不可以有任何懈怠,事实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觉得没必要,到时候越是容易在这个环节上出现错误。不过还真是麻烦啊,在皇宫里连吃饭都有一大堆麻烦的规矩。” “小姐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虽然我不是很懂就是了。看现在这个状况可能会延续到深夜了,不过能看见小姐变身成一个完美淑女,还是值得的,丫鬟绫罗也只好舍命陪小姐了。” “你就是在一边看着而已,舍什么命啊!”莫惜白了她一眼,然后又有点愤恨的说,“都是尉迟璟岚那个白痴,为什么不提早一点告诉我,突然说什么明天就是皇帝的寿宴,气死我了!” “小姐,不可以管自己的夫君叫白痴的,啊,脚步又迈大了,王爷又不知道小姐你要准备这些事情,正常情况下,一个王妃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参加就行了,唉,偏偏我家小姐的实际上却是这个样子,无奈啊!” “绫罗,等过了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再练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进行下一环节。” “哦!”绫罗有气无力的回答。 在外面偷窥的蓝昱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她们在干什么,她们的话让他更加是一头雾水了,他悄悄地看了一眼尉迟璟岚,却发现尉迟璟岚正一眼不眨地看着里面,而且好像碰上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似地,笑的很贼。 “唉,小姐,我问你啊,你跟王爷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感觉你们今天有点不一样哦!”绫罗看着莫惜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啊?啊!啊…吓死我了,我的一百两银子差点就没有了!”莫惜一个激动头上的花瓶掉了下来,被她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然后莫惜略显得有点紧张地大声说,“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跟尉迟璟岚的关系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我,我们哪有什么不同,你,你倒是说说看啊!” “嗯,具体有什么不同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你们好像一下子关系变好了,不像以前那么陌生了,不过,嘿嘿,小姐,你有问题哦,你好像很紧张嘛,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连我都要瞒吧!”绫罗紧紧盯着莫惜,看着她的脸有些变红了。 “你干嘛这么好奇啊!跟你没什么关系吧!”莫惜急忙移开视线,假装放下手中的花瓶。心想自己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只是普通的交谈而已啊! 绫罗这时候的脸也红了,有些紧张的说:“这个,嘛,只是好奇,好奇,你看,这不是表示我很关心小姐你嘛!” 莫惜缓解了一下自己的紧张之后,重新看着绫罗,大声教训道:“我看你只是太空闲了,什么没有那么陌生,我跟他好歹已经在一个家里住了三个多月了,怎么着也该混熟了吧!你想太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突然之间的,就是突然之间你们熟悉了好多!喂,小姐,告诉我嘛,就一点点,好吗?”绫罗讨好似地贴到莫惜身边。 莫惜觉得有点心慌,但是还是很好的转个身,躲开了绫罗,掩饰了脸上的尴尬,然后看着绫罗一本正紧的说:“我们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聊天的,最多就是他想要主动跟我示好而已!”说着还小小的骄傲的抬了一下头,接着说:“所以,我就配合一下跟他好好相处咯!好了,就这些,别再问了,我们快点开始练习其他的,比如吃饭的规矩什么的。” “诶?就这样啊!失望,小姐你是不是太没有魅力了!”绫罗有些抱怨。 “打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讨论这种无聊问题!” “是!”绫罗再一次有气无力的回答。 外面的蓝昱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看着尉迟璟岚,小声问:“璟岚?你真的主动跟她示好?!” 尉迟璟岚回头一瞪,蓝昱立刻噤声,“有杀气!” 尉迟璟岚又转过去看了一眼莫惜,自言自语说:“这女人真不可爱!”说完就一个人悄悄地用轻功离开了那里。 蓝昱还心有余悸不敢跟过去,这时又听见屋子里的两个人说话了。 绫罗还是忍不住问:“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跟王爷做真夫妻啊?” “够了啊?你真啰嗦,真不知道那个蓝昱喜欢你什么!”莫惜开始转移话题。 绫罗很单纯的就被转移开了:“什么啊?小姐你才不要乱说,蓝昱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我才没有乱说,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好不好!”莫惜心里暗喜。 “不会吧!”绫罗像是在想一些什么,说,“还是不可能,要是真的就麻烦了呢!” 坐在外面的蓝昱一听这话,心里开始沸腾了:“麻,麻烦?!”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在偷看,跳下地转眼站到窗前指着里面莫惜说:“你真的不要乱说好不好,谁喜欢她,喜欢她我才真的有麻烦呢!哼!”说完就气呼呼地跑了,一直跑到尉迟璟岚的书房,进去之后就说:“这个女人真不可爱!璟岚,我们出去练几招吧!” 尉迟璟岚义不容辞地答应了。 莫惜的房间里面,就她跟绫罗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然后莫惜指着刚才蓝昱站过的地方说:“看吧,我就说他喜欢你!” “哈?” 第十二章 皇帝的寿宴2 莫惜在房间里面做着特训的时候,尉迟璟岚带着蓝昱随便找了一块不会有人出现的空地狠狠地打了一架,直到周围再也没有可以破坏的地方为止。然后尉迟璟岚就很不爽的丢下了一个人倒在地上睡着了的蓝昱回王府洗澡去了。 终于天黑了又亮了,今天是皇帝的寿诞,天才刚刚放亮,诸位大臣们早已经在朝堂等候为皇上贺寿了。 尉迟璟岚是不用上早朝的,午膳之前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还是早早地起来了,今天并不是一个可以悠闲睡觉的日子。尉迟璟岚用过早餐之后走到莫惜的房间门口,窥探了一下,里面并没有人,莫惜昨晚一整晚都呆在露苑没有回房。 一直到该出门进宫的时候,尉迟璟岚终于见到了莫惜。莫惜今天身着宫装,挽了一个标准的王妃发髻,头上的珠花应该是赭玉阁的东西,很精致,也很适合莫惜这身打扮。 “璟岚,你怎么没有穿官服啊?今天不是需要和百官同席的吗?”莫惜见到尉迟璟岚之后很是好奇,按照规矩,在这种个正式场合,王爷是必须穿着代表皇子身份的黄袍的的,可是尉迟璟岚依旧是一缕青衫,也不像平时那么注重礼仪的穿着,今天显得格外脱俗,有一种淡出尘世的感觉。 “啊,我获得特例,不需要穿着正装,而且这样也比较适合我不是吗?”尉迟璟岚微笑着看着莫惜,今天是莫惜与他成婚以来第一次以王妃的身份正式亮相,这身宫装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莫惜穿上。但是不知怎的,本来很压抑的心情忽然之间转好了一点,“这身宫装很适合你。” “是吗?绫罗刚才还在说这身衣服不适合我呢。”莫惜看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说。 “是吗?我挺喜欢的的。”尉迟璟岚微笑着说,然后走到莫惜身边,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夫人,我们上马车吧!” 莫惜被尉迟璟岚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有点招架不住了,红着脸转移话题,说:“不…不用等绫罗吗?她应该马上就来了!” “今天我们是进皇宫,就算你跟绫罗再情同姐妹,她的身份毕竟还是个丫鬟,只能跟着马车走。”尉迟璟岚解释着。 “哦,那我们等她来了再上马车好了。”莫惜有些紧张的说,只要一想到呆会只有她跟尉迟璟岚两个人独处心里就开始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绫罗也换好宫女装过来了,尉迟璟岚就扶着莫惜,上马车了。坐在马车里面,莫惜是浑身不对劲。“我这是怎么了,果然是累了吗?干嘛心跳的这么快啊!啊,好像发烧了,被尉迟璟岚碰到的地方好烫啊!不行,我的说些什么,好尴尬啊!可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昨天蓝昱过来偷看,虽然我知道尉迟璟岚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可是难保蓝昱不会告诉他啊,要是被他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不就糗大了!可是我怎么觉得他老是再往这里看啊?啊,为什么这辆马车这么小!”莫惜强装着平静,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马车里面空间并不大,莫惜只能尽可能的离尉迟璟岚远一点。 “你有必要离我那么远吗?我又不会吃了你!”尉迟璟岚看着缩在马车边上的莫惜无奈地问。 “嗯?呵呵!”被这么说了,莫惜一脸无奈地往外挪了一点。然后又是良久无语。 马车一颠一颠的行驶着,绫罗安静地走在外面,心里想着什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马车里面,莫惜被颠簸着渐渐地感觉到困倦了,实际上昨晚她只睡了大概一个时辰。 莫惜开始打起哈欠来,然后眼皮支撑不住开始打架,但是莫惜还是做得直直地,偶尔头回点一下,但是还是很快重新坐好。马车不小心被一块小石头颠了一下,莫惜整个身体忽然向前趴去,尉迟璟岚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莫惜立刻坐好,不好意思的朝尉迟璟岚笑笑。尉迟璟岚难得的皱了一下眉头,有些责备地说:“困的话就倒下来睡一会好了,马车不是很大,但是还是够你躺下来的。昨晚,你没怎么睡吧?” “不用了,要是躺下来会弄乱衣服和头发的。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困。” “那这样好了!”尉迟璟岚说着便坐到莫惜的身边,说,“靠在我身上就不会有事了,到皇宫还有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睡一会吧!” “我,不用了,你坐过去吧,这样会很挤的!”莫惜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让你靠就靠过来,不要那么多废话,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把我当成柱子就行了。”尉迟璟岚有些不耐烦地说。 “虽然你这么说,可是……”莫惜还想着该怎么拒绝。 “你不靠过来到时候你要是漏了什么马脚我可不帮你了,你其实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吧?”尉迟璟岚威胁地说着,然后强制性的把莫惜拉到自己的身上。 莫惜本想辩解两句,可是转脸一想尉迟璟岚知道了也好,而且就是辩解估计也没有多少作用,干脆就不说话了。被尉迟璟岚拉到身边的莫惜浑身都硬梆梆的,稍微想离开一点立刻会被拉回来,见挣扎无用,只得顺从地靠了上去,然后小声嘀咕着说:“至少棋艺方面我还是很厉害的…” 莫惜刚开始的时候别说困了,简直精神的很,脑袋里面是一片混乱,好像是要想一些什么,可是又什么都想不起来,还越想头越痛,但是尉迟璟岚身上的味道似乎很好闻,莫惜渐渐地开始放松,困意也加倍的袭来,终于还是忍不住阖上眼沉沉地睡去了。 先是靠着肩膀睡得莫惜,觉得不是很舒服,开始不断的调整姿势,终于最后躺倒在尉迟璟岚的腿上。 “真是的,只有睡着了的时候才这么老实没有防备。”尉迟璟岚想着。看着莫惜睡得很沉,掀开身后的窗帘,小声对外面的绫罗说:“叫车夫驾车稳一点,慢一些,多花些时间没有关系的。”说完也不解释就放下窗帘。 “嗯?哦,是王爷。”绫罗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传话去了。 终于,马车还是到了皇宫外面。 “王爷,王妃,皇宫到了。”绫罗在外面喊着。 尉迟璟岚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莫惜叫醒,这时候莫惜自己就醒了,莫惜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完全没有刚睡醒的样子。 “哦,到了,那我下车了,你是要去参加午宴的吧,那我按照规矩我应该去皇后娘娘那里,哦,不对好像现在都是俞贵妃在主持,所以我是去那里的吧,那我们就各自行动吧,慢走啊!”莫惜一口气说了这些话,眼睛看都没有看尉迟璟岚一下,然后就下了马车,慌慌张张地走掉了。 “唉!这个女人真不可爱!”尉迟璟岚看着莫惜走远的背影想着,等莫惜穿过一道宫门看不见了,他才放下车帘,吩咐车夫继续驾车朝皇帝宴请群臣的大殿去了。 “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不是说不要睡着的吗?为什么还是睡着了?而且还是躺在他的腿上?!我不是只是靠着他的肩膀的吗?天啊,我都干了什么!我真是只猪!”莫惜脚步飞快地走着,边走心里边哀嚎着。 “小姐,小姐,小姐!”绫罗一边加快自己的步伐,以防自己跟丢了莫惜,一边小小声地叫着莫惜,但是也许是因为声音太小的缘故,莫惜并没有听见,无奈之下,绫罗小跑两步追到莫惜的身边悄悄扯了一下莫惜的袖子。 “绫罗,你干嘛?”莫惜不满地小声责备绫罗,“有什么事情你不会小声跟我说啊,干嘛要扯我袖子被别人看见多不好!” “小姐,我叫了你好多声了,你一直坐着马车是没关系,我可是一路走过来的,你慢点行吗?而且注意一下你的形象,不然你昨天做那么多特训干嘛?害我陪你熬夜。” 莫惜一时语塞,放缓了步子,然后又小声的说:“我在想事情,一时没注意!再说你不是有好好睡觉,熬夜的只有我一个人。” “想事情?真是奇怪了,想事情你脸那么红干嘛?”“谁,谁脸红了,我是走太快了累的!” “平时见你飞那么快也没见你脸红,小姐,你老实说,刚才在马车里你们都干什么了?在路上的时候,王爷突然掀开帘子叫车夫赶车慢点,稳点,然后你现在又是这么不对劲。” 绫罗突然站住,绫罗差点就撞到了她的身上。莫惜回头看着绫罗,认真地说:“绫罗,你最近越来越多疑,越来越三八了,我告诉你,我跟尉迟璟岚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有,所以,不要总是想这个无聊的问题,行不行?” 莫惜的样子让绫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惹莫惜的好,否则以后万一有了什么莫惜不告诉她就惨了。“是,绫罗知错,啊,小姐,你知道怎么去俞贵妃那里的吗?” “啊?这个?嗯,大概不知道!” “小姐,不知道你还走的那么积极,一个劲的向前冲?唉!”绫罗很无语地叹了口气。 “我怎么知道,那你说怎么办?” “一般这个时候,宫门口都会有专门负责带路的小太监等候在那里,我们回头吧!” “那你不早说!” “我以为小姐你知道啊!” “算了算了,走吧!” 尉迟璟岚到了大殿的时候,宴会已经要开始了,他走了进去,手中多了一个檀木盒。 “二皇子尉迟璟岚到!”太监宣唱到。 皇帝坐在大殿的中间位置上,离他最近的左手边就是大皇子尉迟珏,右手边的却是三皇子尉迟凤鸣。本来按照长幼顺序这个座位应该是二皇子尉迟璟岚的,但是由于他的身份特殊,只是义子而已,再加上尉迟凤鸣极受皇帝的宠爱,自己的生母又是现在实际掌管后宫的俞贵妃,便理所当然的坐在了这里。尉迟璟岚坐在稍微下面的地方卫浴百官之首,身边坐着的正好是蓝忠甫,这个位置尉迟承德一直对他都有所愧疚,但是对尉迟璟岚来说却是正好。 尉迟璟岚进来之后,诸位大臣们又免不了起了一些**,因为尉迟璟岚不常在朝堂中走动,很多大臣也只有每年这个时候才能见到他一次,尉迟璟岚身上那种近似仙人的气质相比去年的时候是越发显得浓烈了,总是给人一种目下无尘的感觉,这让那些醉心名利的大臣们多少感到些压力。 尉迟璟岚找到自己的座位之后,跟已经来了一会的蓝忠甫打了个招呼就坐下了。 尉迟承德看见尉迟璟岚进来之后,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即使知道他所表现出来的孝心是在演戏给其他人看,但是偶尔骗骗自己,认为他是爱着自己这个父亲的,也是很开心的。 不久宴席就开始了,各位大臣们集体向皇帝敬酒之后就开始各自欣赏舞蹈,聊天了。酒过三巡,诸位大臣开始向皇帝敬献贺礼了。大臣们的贺礼大都是已经早就被收录号,呈上去的只是一张礼物清单而已,每年的重头戏只不过是三个皇子送给皇帝的寿礼而已。 皇帝看完百官的贺礼礼单之后,很愉快的给他们赐酒,并赏赐每个人一个月的俸禄。之后尉迟珏就起身接过一直跟在身后的护卫手中的一柄小的宝剑。黄金打造的剑鞘上镶着三颗大小不等的翠绿色的玛瑙,一看色泽就知道每一颗都是价值不菲,剑柄上更是镶着一颗铜钱大小的火红色的玉石,尉迟璟岚知道这块于是,名叫赤玉。一般的于是皆为绿色或者白色,偶尔会有带有红色的玉石出现,但是赤玉这块顽石通体赤红,玉内几乎看不见任何杂质,而且硬度也比一般普通的玉石硬上三倍。这一颗玉石的价值就够买下三座中等的城池。 “珏儿,这柄宝剑是?”皇帝面有喜色的看着这柄宝剑。 只见尉迟珏不慌不忙的禀报说:“回禀父皇,此剑可不只是这外表如此昂贵而已,真正的宝剑得出鞘才能看出其价值,可否应予儿臣将宝剑拔出?” 尉迟承德兴奋地说:“准,准!” “是!” 剑锋出鞘,尉迟珏舞动起来,手中的宝剑宛如一条银色游龙,上下翻飞,尉迟珏的身影在剑影之中显得那么伟岸,英气逼人,在场众人无不肃然起敬,除了一个人。尉迟璟岚只觉得周身寒气袭人,尉迟珏手挥宝剑,剑上的光芒每一缕都射进了尉迟璟岚的眼睛里面,尉迟珏舞剑一共三十六式,每一式似乎都是冲着尉迟璟岚去的,凌厉无比,剑上传来的丝丝杀气让尉迟璟岚的心绷得紧紧的。 忽然之间寒气消失了,尉迟珏也收回了手中的剑。 “父皇,这柄宝剑是儿臣前些日子剿灭了在楚江一带称霸的清风寨,诛杀了寨主卢俊义缴获的。请父皇过目!”尉迟珏说着就将剑呈上。 尉迟承德从太监手中接过剑,大笑着说:“好剑,好剑,都是好剑啊!”最后一句是看着尉迟珏说得。 第十二章 皇帝的寿宴3 尉迟珏并没有因为皇帝的话感到有多少喜色,回到了自己的席上。走路之时分明是目不斜视,但是尉迟璟岚却感到被他牢牢地盯住了,虽然脸上还是那么的云淡风清,但是额头上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清风寨的卢俊义,是尉迟璟岚结交的江湖上的人物之一,虽然还没有做大,但是尉迟璟岚看出他很有才能,准备等他再有所壮大之后收为己用的。 尉迟璟岚没有看向尉迟珏的方向,只是继续为自己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将手中的檀木盒子拿起准备上前。 尉迟珏坐下之后,尉迟凤鸣立刻站起来,笑着说说:“皇兄果然厉害,我的礼物相比之下就逊色多了,来人啊,但是同样希望父皇能喜欢。将我的礼物抬上来。” 同样也是忽视了长幼的顺序,尉迟凤鸣挑衅地看了尉迟璟岚一眼,尉迟璟岚自然是知道,于是很顺手的将盒子放到桌面上,对着尉迟凤鸣浅浅一笑,嘲笑。 尉迟凤鸣登时面色一沉,心中暗暗咒骂,这时几个侍卫抬着一个被红布披着的东西上来了,尉迟凤鸣重新展开笑脸,对皇帝说:“父皇等儿臣为您揭开这红布。” 尉迟凤鸣说着就来到红布旁,揭开之后是一尊巨大的千手观音玉像。玉石应该是极为稀少的蓝田何氏玉,能弄到如此大的一块不可以不说是煞费苦心了。此玉,通体雪白,纯净,闻上去还有淡淡地幽香,价值连城。再加上这座牵手观音的雕工十分了得,每一之手都是活灵活现。 “父皇,为了这尊佛像,儿臣还专门请五台山的德广大师为它开关,很有灵性的!”看着在场的人那些惊讶的脸,尉迟凤鸣不由有些得意,再一次挑衅地看向尉迟璟岚,然后看见尉迟璟岚桌上的那只小木盒,心中更是得意了,于是说道:“不知道二皇兄送给父皇的是什么呢?让我们看看吧!” 尉迟璟岚心中对尉迟凤鸣这种幼稚的做法不屑一顾,可是却故意面露难色,说:“三皇弟果然对父皇敬爱有佳,我送的只是一尊小玉观音而已,与三皇弟的实在不好相比,还是不在大家面前展示吧!” 尉迟凤鸣以为他是胆怯了,于是更加得意地紧逼,说:“二皇子实在是过虑了,心意怎么能用大小来衡量呢?莫非你是不屑与我一同展出?” “这…”尉迟璟岚皱着眉头,思量着。 在一旁观战的尉迟珏一眼就看穿了尉迟璟岚,心想着呆会又得听尉迟凤鸣挑拨了。 “怎么样,你不要让大家等着好不好?”尉迟凤鸣催促着,然后开始搬皇帝出来,“父皇,你看这二皇子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皇帝看着尉迟璟岚为难的样子本来想说就这样算了,可是尉迟璟岚这时开口说:“既然三皇弟坚持,那好吧!” 尉迟璟岚走到尉迟凤鸣的千手观音像前面,说:“那请父皇下令用黑布把这里所有透光的地方遮起来!” 皇帝迟疑了一下,叫人去办了。 尉迟凤鸣站在尉迟璟岚的身边,小声的说:“野孩子送个礼还这么多事,真是难看,莫非你是想把这里遮起来,好让大家都看不清你的东西?” “不,看得清的!”尉迟璟岚的声音充满了媚惑。 很快,敞亮的的大殿被遮的密不透光,尉迟璟岚打开檀木盒,淡淡地紫光倾泻出来,等到玉观音完全被取出,大殿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是忽然在某个角落有酒杯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尉迟璟岚小心地把檀木盒放下,手中托起了那尊玉观音,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玉观音上淡淡地紫光开始环绕在尉迟璟岚的身上,一时间竟难以分辨这束关究竟是玉观音所发还是尉迟璟岚身上的光,尉迟璟岚在紫光的映照之下,真真的是恍若天人,脸上一直常挂着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美丽到了极点。 “好美!”好多人轻声的念着这两个字。就站在几步之外的尉迟凤鸣和他的那尊千手观音完完全全被忽视掉了。 尉迟承德在黑暗中怔怔地盯着尉迟璟岚,眼里看见的却是当初那个宛若仙子的祺玉公主。 就在所有人沉寂在这一副绝美而神秘的气氛中的时候,尉迟璟岚用内力让尉迟凤鸣听见自己的低语:“我说过吧,看得清的!”已经看呆了的尉迟凤鸣回过神来,一个冲动上前推玉观音。尉迟璟岚在尉迟凤鸣即将碰到它的一瞬间手松了下去。 “乒!”玉观音落地,顿时四分五裂,淡淡地紫光也渐渐减弱,最后消失。 “真可惜啊!”尉迟璟岚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挂在大殿一扇窗户上的黑色布帘掉落下来,大殿之内更加安静地可怕了,因为大家都看见了那一只伸向尉迟璟岚的手。 “凤鸣,你干什么?”尉迟承德也有些恼了,吓得那些本来已经处于呆滞状态的大臣全部滚到地上跪了下来,就连那些眼睛成桃心状而晕倒的宫女们也全部清醒过来了。 半晌没有人敢动。 终于,尉迟璟岚动了一下,他扶住尉迟凤鸣的胳膊,微笑着说:“三皇弟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把盒子乱丢,才害你绊倒了!好了,把帘子全部扯下来把,不然再有人受伤就不好了!” 不一会帘子就被全部撤走了,大殿里也恢复了视线,所有的人顺着尉迟凤鸣的那只手往下看,果然,在尉迟凤鸣的脚边有一个檀木盒子,就是刚才尉迟璟岚用来装玉观音的那个盒子。 尉迟珏也开始说话了,“人在黑暗里被绊倒了会习惯性的往有光亮的地方扶去,所以才不小心推到了玉观音吧!父皇,这个礼物说到底也是二皇弟的,不如我们问一下二皇弟是否追究好了。” 尉迟珏说话回头看了尉迟璟岚一眼很快又转过去了。 尉迟璟岚被尉迟珏那一眼看的心里一冷,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不要闹得太过份了!” “嗯,说到底这也是我乱丢盒子不好,不关三皇弟的事情,今天是父皇的寿诞,不要扫了大家的兴,我认识一个手艺很高的工匠,可以把它修好的。父皇就不要再追究了!”尉迟璟岚说得温文尔雅,让在场众人无不对他高度评价。 接下来尉迟璟岚捡起地上的檀木盒,将地上的碎片一点点拾起。 “凤鸣,是这样吗?”皇帝转眼看向尉迟凤鸣。 尉迟凤鸣就在一瞬间尝到了死恐怖和比死跟难以忍受的羞辱的味道,但是这种状况之下,他也只能说:“对…对不起,就是这样的,我不小心,打碎了,玉…玉观音!” “哼,如果是这样就算了,好了,大家都不要跪着了,没事了,都起来坐好吧。把二皇子的礼物搬下去放好,凤鸣,你也回来坐好吧!”皇帝这么说着,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众位大臣才心有余悸的坐了回去。 尉迟珏站了起来,对座位上还处于紧张状态的众人说:“我从边疆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不少西域的美酒,大家都来喝喝看吧!” 不一会上酒的人就把酒上齐了,跳舞的舞姬们也重新开始跳舞了,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当然除了那个玉观音真正的主人王卓除外。 尉迟璟岚拾起地上的东西之后,也坐了回去。蓝忠甫欣慰的看着尉迟璟岚,说:“璟岚你做的好啊,要是真的闹大了就不得了了,刚才三皇子是故意推到你的礼物的吧!” “蓝老师想太多了,真的是被我的盒子绊倒了才会这样的。好了,蓝老师,我敬你一杯!” “哦,好!”蓝忠甫见尉迟璟岚不愿多说自然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了。 宴会重新开始不久以后,尉迟凤鸣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退席了。其余的人还是照往常一样继续喝酒。尉迟璟岚依旧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独酌,只是大概是因为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宴会过程中,总是能感觉到来自尉迟珏的压力存在着。 另外一边莫惜在俞贵妃处也是备受冷落。在场的都是一些皇亲国戚的夫人小姐,其中有几位与莫惜是有过交情,但是在皇宫里面,光是尉迟璟岚妻子这一身份就足够另大家对她敬而远之了。 莫惜在桌子上的礼仪是完美的,可是女人们在一起吃饭总是吃不了多少的,所以莫惜也就忍着吃了很少的一点东西。这里的宴会很快就结束了,剩下的时间诸位小姐夫人就一起去游御花园了。莫惜只能跟着她们一起走,可是依旧是没人搭理她,身边就只有绫罗而已。 “尉迟璟岚一直是受着这样的待遇吗?真是可悲啊!”莫惜走在人群最后面无奈地想着。走了不久之后,就觉得又累又饿了。 莫惜见谁也不注意她,就干脆带着绫罗坐到了一个小亭里面,看上去是在欣赏水里的锦鲤,实际上是趴在那里打盹,绫罗站在一旁为莫惜把风,以防有人突然过来。 忽然有什么东西砸了莫惜的后背一下,莫惜立刻惊醒,慌慌张张四处张望,然后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看见了正在跟她挥手的蓝昱。 “绫罗,蓝昱在那里!”莫惜拉了一下还没发现蓝昱的绫罗。 “啊,真的,他怎么会在这里?”绫罗表示好奇,因为周围并没有看到尉迟璟岚的身影,而蓝昱也是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示意她们过去。 莫惜于是站起来,带着绫罗尽量不引人注意地走到蓝昱那里去了。等到了假山附近的时候注意了一下四周,也跟着藏到假山后面去了。 “蓝昱,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应该跟璟岚一样参加皇帝的寿宴吗?”莫惜问蓝昱,“而且我们为什么要藏起来说话?” “你是不要紧,我要是被发现就惨了,外面的那些女人很烦人的。”蓝昱指了指外面,继续说,“我又不是什么当官的,那种地方我不用去的。我早上跟着我爹进宫之后没地方去,就来找你玩了。” “你开什么玩笑,小姐可是在这里参加宴会,怎么能随便出来跟你玩!”绫罗在一边说。 “怎么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的,而且你们也很无聊不是吗?再说,那些女人没必要是不会跟你们说话的,呆在这里多无聊啊,我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那里比这里好看百倍!” 莫惜被那些一直在优雅地赏花唱诗的女人们弄乏了,看看自己就算不在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于是欣然答应了。 三人鬼鬼祟祟地离开御花园之后,绕过了好多大大小小的院落,穿过无数条巷子之后终于到了,璟苑,小璟岚在皇宫时的住所。蓝昱又接着把莫惜她们带到了璟苑外围的一个隐蔽处,翻墙进去了。 莫惜抱起绫罗一纵身也进去了。 第十二章 皇帝的寿宴4 “喂,蓝昱,你倒是小心一点啊,别把我的食物弄坏了,你别忘了绫罗还没有吃饭呢!”莫惜放下绫罗,冲着蓝昱抱怨到。 绫罗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说:“我又不饿!” “谁叫你这么贪心要拿那么多的,我都累死了!”蓝昱也不甘心的回嘴。刚才绕路的时候有经过御膳房,莫惜闻到食物的香味就越觉得饿了。然后理所当然地指使蓝昱去当小偷了,理由是绫罗还没有吃午饭。 “好了好了,反正你那么厉害,拿这么点东西就不要抱怨了!”莫惜笑着安慰蓝昱,“话说回来我刚才翻墙的时候,发现这里离御花园又不是那么远,你干嘛带我们绕那么多路啊!” “这叫一点吗?”蓝昱气愤地大叫,指着背上一人重的大包裹,全部都是莫惜要的。“你以为我愿意绕路啊,背着这个你叫我怎么光明正大的走啊!当然只有绕没有人的路了!” “嘘!”绫罗提醒着,“小声点,你不是说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们到这里来的吗?” “哦,哦!”蓝昱心虚的住嘴了,其实今天见到绫罗他还没怎么跟她说过话,还是对昨天绫罗说的话有些耿耿于怀。 莫惜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说:“哈哈,不要这么紧张嘛!蓝昱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发现你还挺厉害的,那么多人在御膳房你居然能偷这么多东西过来,你很有做贼的前途,哈哈!” “我说你这个女人啊!”蓝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别看蓝昱一副可爱的样子,一张大少爷的脸,但是真的实力,尉迟璟岚说过,未必会输给他。这样的武功被莫惜用来偷吃的,真是很有创意啊! “对了,这里是哪里啊!”莫惜看看四周,“与皇宫整个的格调差好多啊!更像一个花园,就是小了一点。” “璟岚以前住的地方!走吧,我们去里面,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过来的。”蓝昱重新背好那一大堆吃的,朝里面走去了。 莫惜走在这院子里面细细看来,却发现这里和王府里面的静怡轩惊人的相似,并不是说它们的外观看上去相似,是一种感觉,这两处留给她的感觉很像,只是这里比王府里的那处更加的冷清。 蓝昱把莫惜和绫罗带到了他与尉迟璟岚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湖心小筑之中,把那些打包好的食物全部重新放好,说:“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这里风景好好啊!我还以为皇宫里都是那些宏伟冷清的地方呢!”绫罗看着周围的风景,赞叹道。 “我没骗你吧,这里是比御花园好看百倍吧!”蓝昱禁不住得意起来,“但是我告诉你,我第一次进来看到这里的风景的时候,也见到了尉迟璟岚,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我见到了天上的金童呢!” “真的啊!那个时候王爷真的那么好看吗?”绫罗收回看风景的视线,回头笑着问。 蓝昱一下子就脸红了,然后很开心,不自觉地说起往事来:“很好看极力,但是呢,后来我才知道,那家伙是真正的恶魔的。你知道吗,他对初次见面,还是一个六岁小孩的我做了多么过份的事情啊!他……” “喂,我四处参观一下。”莫惜说着就站起身往外走。 “你不是说没吃饱吗?”蓝昱好奇地问。 绫罗也站起来,说:“小姐,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又不会迷路,一会就回来。绫罗你没有吃饭就先吃吧,蓝昱,你不许偷吃啊!”莫惜指着蓝昱说着就走出去了。 莫惜在院子里面走着,越走刚才的感觉越强烈,“两个院子的节奏很像,想必静怡轩是根据这里建造出来的,但是又是为了避免被人看出来,所以看得见的地方全部都不一样呢!” 莫惜走到了房子那里,参观了几间之后,发现里面全都是干干净净的,像是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一样。“看来皇帝并不是像传言一样那么对尉迟璟岚不闻不问嘛,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住,还这么干净。” 不知不觉走到了里面的一间屋子里面。一走进去,莫惜就感觉到那浓的化不开的悲伤,莫惜走到了床边,忍不住脱了鞋子在**抱着膝盖,头埋了进去感受着。不久之后,身体竟忍不住颤抖起来,莫惜将头抬起来,脸上满是寂寞。 “真讨厌,居然一直在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小杏啊,是什么让你悲伤起来了呢?”莫惜自言自语。 “不好,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要是把装弄花了可就糟糕了。”莫惜小心地下床之后,重新把皱了的被褥折好,走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蓝昱,是绫罗见莫惜一直不回来就叫蓝出来寻她的。 蓝昱走上前问:“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不知道,走着走着就到了。”莫惜又回头看了一眼这间房间,说,“这间房间很幸苦!” “啊?你说什么?”蓝昱有些不理解。 “没什么,我们走吧,我饿了!”莫惜笑笑就往回走了。 蓝昱也看了一眼那间房间之后,追了上去,说:“这间房间是璟岚以前的房间,可是总觉得这间房间气味非常不好。” “诶?璟岚的房间?”莫惜有些惊讶地看着蓝昱,“那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感觉?没什么感觉啊,只是直觉有些讨厌这里而已。”蓝昱老实回答着。 莫惜不可思议地看着蓝昱,然后笑着想:“直觉啊!也对,像蓝昱这样什么烦恼都没有的幸福家伙能感觉到什么呢!” “但是你嫁给了璟岚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啊!”蓝昱一个人忽然就说了起来。 莫惜看着蓝昱难得认真的脸,觉得有些可爱,故意说:“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我给尉迟璟岚带来了欢乐?” “才不是呢,说是欢乐还不如说是灾难,娶了你之后璟岚就经常皱眉,不是骗人的那种,是真的很烦恼的样子,而且娶了一个这么会胡闹的女人,估计又会有人在背后乱说话了!我想以后璟岚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蓝昱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有注意莫惜的脸色。 “你…”莫惜想要揍他,这时蓝昱又继续说起来。 “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为什么?” “我最喜欢看尉迟璟岚愁眉苦脸的样子了。而且,最近我发现璟岚有点变了,变得渐渐像人了。” “啊?难道尉迟璟岚不是人哦!” “哈哈,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这样吧,直觉这么认为的。” “唉!什么东西啊,跟个笨蛋一样!够了,我不要再跟你讨论这种深刻的问题了,再说下去我也会变成白痴的。走吧,去吃东西,不能让绫罗一个人等着急了,不是吗?我说你啊,既然喜欢绫罗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啊!” “谁说我喜欢她的!”蓝昱又大声说,然后忽然就很气愤地说,“她不是嫌我麻烦嘛!” “嗨,原来是这么简单就放弃的喜欢啊,既然这样就算了吧,可惜,本来我还很看好你们的,既然这样就算了!” “喂,你不要乱说话啊!而且我可一次都没有承认过我喜欢她啊!” “是是!啊,看到了,喂,绫罗,我回来了!” “我说你听见没有不要乱说话!”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的。哈哈,绫罗我们不要理这个家伙,不准他吃这些东西啊!” “你们在说什么啊小姐?” “凭什么不让我吃啊,这可是我偷…端来的,又是我背来的,应该是没有你们的份的!”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还有这么多吃的,看来很开心嘛!” “啊,璟岚?你怎么会在这里,宴会结束了吗?”莫惜放下手里的鸡腿,看着来人。 “那里太无聊了,就带了一坛酒出来,正愁没有下酒菜,这样正好。”尉迟璟岚说着就跟变戏法一样从背后取出一坛酒。 “嗯,很好,蓝昱,再去偷些酒杯,不,酒碗过来!”莫惜对蓝昱下命令。 “为什么又是我啊!”蓝昱大声抗议着。 “哎!没办法了,绫罗,我们不认识这种薄情寡义之人!” “我去,我去总行了吧!”蓝昱没办法站起身。 “啊,还有再偷些吃的过来,这里的不够!” “你够了吧!” “绫罗!” “我知道了!真是的,恶魔女人!” “蓝昱,我会从心底记住你的好的!” “……”蓝昱一言不发的就走。 “哈哈哈哈!”剩下的三人都忍不住相视大笑起来。 很快蓝昱就回来了,顺便又多牵了两坛酒回来。四人就在这里无视外面的热闹,在这里尽情的喝酒吃肉,拿蓝昱开涮。 吃饱喝足之后,莫惜和绫罗最后还是因为睡眠不足搬了两床被褥铺在地上睡着了,蓝昱则是自然反应,也倒在桌子边上睡着了。只有尉迟璟岚一个人醒着。 在大殿里面坐久了之后,越发显得无聊的尉迟璟岚忽然就想到了莫惜。以前反正是无聊,一个人就这么过去了,可是今天似乎不行,越想莫惜,越觉得时间无聊了,于是就提前退席了。一个人去了御花园之后四处没有找到莫惜,于是就想一个人到璟苑坐坐,却没想到进来之后发现的却是这种光景。 说实话,有些讨厌,仿佛被人强行入侵了自己的领域的感觉,但是又有些开心,因为自己并不讨厌这些入侵者的关系吧。 第十二章 皇帝的寿宴5 尉迟璟岚还在喝酒,自己稍稍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从来只有通过把脉才能意识到的那颗心,最近渐渐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了。 自己还有要去做的事情,这是目前为止活着唯一的理由,但是即使是这个理由也是如此的空荡。要做的事情时间未到,可能还要等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之内自己该做些什么呢?试着像他们一样去生活一次?但是如此**自己去喜欢,会出现什么变化呢?会不会出现很有趣的事情呢? “谁知道呢!”尉迟璟岚悠闲地喝下最后一杯酒,走到栏杆处坐下,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靠着闭上眼睛想睡了。 “璟岚!”忽然莫惜出声,尉迟璟岚睁开眼睛之后却发现莫惜只是在说梦话。尉迟璟岚仔细听着,想知道莫惜要对自己说什么,莫惜翻了个身,说:“白痴!” 尉迟璟岚一个不稳差点摔到了地上。“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梦啊!”尉迟璟岚愤愤地看着莫惜,又不禁莞尔,重新闭上双眼,睡了。 “真的是不乖的一群人,在这么冰冷的地方居然能这么开心。尉迟璟岚,知道吗,越是喜欢,越是痛苦。”尉迟珏走过璟苑大门之外。 另一处,尉迟凤鸣的凤鸣殿,尉迟凤鸣正在发泄地砸毁自己寝室里面的东西,屋子里跪了一屋子战栗的宫女太监。 “可恶,可恶,可恶!”随着东西乒乓碎裂的声音,尉迟凤鸣吼着。终于砸累了,尉迟凤鸣颓丧地做到窗边,目眦尽裂,他抬眼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心中怒火又旺了三分,“你们都给滚出去,全部滚出去!” “是!”一屋子人全都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夺门而出,一个宫女由于腿跪麻了,刚走两步就摔倒了地上,被地上的陶瓷碎片划破了腿,血大量涌出来。 “我说出去,你听不懂吗?”尉迟凤鸣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可怜的宫女。 “王…王爷饶命,奴婢这就出去!”可怜的宫女腿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往前爬。 “不用了,找人抬你出去吧!”尉迟凤鸣忽然说,宫女立刻浑身颤抖起来,哭着喊饶命。尉迟凤鸣取出自己随身的金鞭,开始狠狠地鞭打这名宫女。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啊!”宫女哭着饶命,声音凄厉无比。屋子外面的侍卫都只能装作听不见,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去送死。 这个宫女渐渐已经叫不出声来了,眼看就要命丧鞭下的时候,尉迟珏进来夺下了尉迟凤鸣手中的鞭子。 “够了!不要拿下人出气!”尉迟珏将鞭子收起来对外面的侍卫说,“你们把她抬出去医治,治好了之后调到别的寝宫去。” “是!”进来几个人把宫女抬出去之后,尉迟珏生气地瞪着尉迟凤鸣。 “珏,珏哥哥!”尉迟凤鸣有些害怕的出声,“对不起,我只是太,太气愤了,忍不住就……” “这不是随意杀人的理由!”尉迟珏毫无感情地说。“你是不是忘记我跟你说得,不要随便去招惹尉迟璟岚,你不是他的对手!” “可,可是我没有推到那尊玉观音,是尉迟璟岚栽赃给我的!” “如果你能站在那里不动他如何栽赃你!”尉迟珏把鞭子扔还给尉迟凤鸣,“好好学会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我再跟你说一次,不要动尉迟璟岚!好了,我该回去跟父皇汇报了,他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的。” 尉迟珏说完就转身出去了。留下来的尉迟凤鸣对尉迟璟岚的恨意更加深了,但是实在又不敢在宫里大闹,于是叫人准备马匹,带上一干人外出打猎散心了。 尉迟珏回到了大殿之内稍作汇报之后,继续在里面扮演着自己未来储君的角色。 这时候,边国前来进贡的使臣也到了,纷纷送上了各国的贺礼,皇帝很高兴地赐座,其中一个名叫大昭国的边陲国家是这些小国之首。在尉迟承德还在起义,前朝还存在的时候,这个大昭国是站在前朝皇帝一边的,当初给尉迟承德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尉迟承德建立了这个波月王朝的时候两国还发生过小规模的战争,大昭国战败,国王萨博奇将自己的四儿子,萨奇蓝送来作为质子求得两国的和平共处,但是不久之后由于某件事情,战争再次爆发,大昭的大皇子战死,二皇子重伤不治,战后不久病死,老国王死去以后,剩下的四个儿子,由平庸的三子萨弩伯掌管国家,四子萨奇蓝依旧作为质子住在京城,还有两个儿子尚年幼,正在学习之中。萨弩伯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人,对治理国家也并不是十分在行,大昭国也是每况愈下,现在排名第三、第四的那些小国也开始对大昭国虎视眈眈了。 关于这个质子,尉迟珏其实是很感兴趣的,只有在某些庆典上才能见到他,平时他都是深居简出,京城之中几乎没有这个人存在的迹象。像今天这样皇帝的寿辰,他一向是抱病缺席的,今年也是同样没有参见,只是派人送来贺礼而已。而且据说每次大昭使臣前来,想要去拜访他,都被拒之门外。尉迟珏也只见过萨奇蓝几面而已,由于坐的太远并不能看清楚他的样貌,但是听偶尔见过他的人说过,这个男人的相貌绝对在尉迟璟岚之上,其他就没有任何消息了,这几年去了边关之后也没有再见过他了,但是萨奇蓝留给他的映像却以外的深刻。 最另尉迟珏感兴趣的事情是,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意识中总是能感觉到他和尉迟璟岚有些来往,但是无论他怎么调查监视,始终没有他们二人交往的证据,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大昭使臣送完贺礼之后,尉迟珏下意识地向早就没有人的尉迟璟岚的座位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和大臣们打交道。 日头偏西,皇帝寿诞最热闹的时候要开始了。皇帝的寿诞一般分为白天和晚上两个部分,白天的时候由皇帝在大殿大宴群臣,皇亲国戚中的女子则由皇后负责照顾在后宫(皇后十四年前闭门静修之后,由俞贵妃代为处理。),晚上的时候,皇宫是最热闹的,不禁是皇亲国戚,部分大臣也可以把自己的家眷带来,皇宫里到处都是唱大戏,玩杂耍的人,当然也有舞者和操琴的人,河流处还有放花灯祈求皇帝长寿和国泰民安的人,天空中还有礼花绽放甚是美丽,还有很多吃的摆放在各处人群聚集的地方,晚上大家可以不必恪守那细致到极点的繁文缛节,可以好好玩一下了。 终于,尉迟璟岚还是只小憩片刻就醒过来了,看看其余三人还在睡觉,于是就保持自己的姿势看着湖水发呆,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她们叫醒了。 绫罗第一个醒过来,看见尉迟璟岚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死,还要让王爷来叫醒自己,就慌慌张张地把莫惜给摇醒了。 莫惜清醒后,就由绫罗带着去屋子里面重新梳洗去了。梳洗好了出来,见到蓝昱还在那里睡着,就问:“为什么不把蓝昱叫醒呢?” 尉迟璟岚看了一眼蓝昱说:“不用管他,到时候自己会醒的。晚宴要开始了,去吧!”尉迟璟岚说着,但是自己去没动。 莫惜奇怪地看了一眼尉迟璟岚,问:“你不去吗?” “我从来就没有去过,不是很想去!”尉迟璟岚笑的很柔和,但是看向莫惜的眼神有些涣散,似是在想些什么。 莫惜看着尉迟璟岚,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胳膊,说:“因为没有去过才要去看看嘛,一起去啦!” 尉迟璟岚吃惊地看着莫惜拉住自己的手,莫名有些尴尬,虽然以前为了在外人面前演戏莫惜有挽过自己的胳膊,但是今天仅仅是拉着就让自己有些心慌。 “好啦,我去就是,这么拉着被别人看见可有损你温婉贤淑的王妃形象哦!”尉迟璟岚轻巧地拉开了莫惜的手,跟莫惜并肩走着。 绫罗有点不放心地看着蓝昱,莫惜故意大声说:“要是舍不得就留下来照顾他好了,我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的。” “谁不放心啦,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个家伙这么能睡而已。”绫罗二话不说就追上莫惜,再也不看蓝昱了。 天渐渐黑了,独自一人睡在璟苑的蓝昱终于醒了过来。 “咦?都走啦!啊!睡得真熟!我也去吧,晚上的宴会我也没有怎么玩过呢,每次见过皇帝之后就去找璟岚了,没有好好玩过呢!”蓝昱站起来,往人群聚集的地方去了。(被丢习惯了,已经没有感觉了,可怜的家伙!) 蓝昱循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晚宴一般是在这附近的。果然是皇帝的寿宴,到处都是人,其中有很多都是蓝昱曾经见过的,蓝昱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处人群聚集的地方见到了尉迟璟岚和莫惜。 “诶?尉迟璟岚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气了?大家不都是不敢跟他走的太近的吗?”蓝昱怀着疑问走了过去。 第十三章 厉害的莫惜1 莫惜和尉迟璟岚两个人走到了会场之后,到处转了转,莫惜看着面前的这些东西,终于知道为什么尉迟璟岚不愿意来了。人虽然多,大家也玩的挺尽兴,但是自己走到什么地方,虽然不明显,但是大家总会跟自己保持一定距离,也没什么人来主动跟自己说话,加上那些玩的东西自己很久以前就没什么兴趣了,虽然有不少看上去很好吃的点心,可是自己只能是浅尝辄止,不敢吃太多,越来越觉得无聊了。 莫惜回头看了看绫罗,绫罗正在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绫罗?你在宫里有什么认识的人吗?”莫惜问。 绫罗立刻紧张地回过头来说:“没,怎么会,我哪有什么认识的人在宫里!” 莫惜看绫罗这么紧张,猜想绫罗可能是在找蓝昱,于是朝她坏坏地一笑就不再问了。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拉住了莫惜,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喊:“莫惜,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哇,你今天好漂亮啊!” 莫惜顺着声音一看,原来是蓝家大公子的妻子,裴小环,穿着一条红色的姗裙,比上次见到淑女多了。 “小环,你也再啊,你才好看呢,嗯,我猜这是蓝昱为你准备的吧?”莫惜终于见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立刻兴奋起来。 “诶?你怎么知道?小昱子可是偷偷地帮我们弄得,都不敢告诉老爷的!但是我不是很喜欢这条麻烦的裙子,穿着走路好难受,不过泽云说好看,我只好穿着了。”裴小环有些抱怨的说着。 “哈哈,没办法,在这里穿的只能是这样麻烦的裙子!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青姨和小佩呢?”莫惜向周围看看,只有小环一个人。 “青姨和几个夫人去那里看戏了,小佩就在那里,”顺着裴小环的手指的方向,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是猜灯谜的地方。“小佩说要玩,可是总是猜不出来,我也猜不出来,然后就有一个讨厌的女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跟我们作对,老是在边上嘲笑我们,可是小佩不肯走,还在里面呢!啊,对了,你猜灯谜怎么样啊?” 莫惜看了一眼那些灯谜,微笑了一下,说:“我猜,还行吧!” “真的?那你去帮帮小佩吧!”说完裴小环就不由分说地把莫惜拉了过去。 过去之后,莫惜站在外围,就看见裴小佩正对着一盏花灯愁眉苦脸的在思索,莫惜看着花灯上的字,上面写着:身小肚大,倒尽世间滋味。 莫惜嘴角不自觉上扬,正欲上前帮忙,就听见有人在说:“怎么?这么简单也猜不出来吗?这就没有办法了,这就是头脑很好的女人啊!呵呵!”莫惜再一看,原来是花凝玉在那里笑的很嚣张。 “哦,原来是她啊!璟岚,你说这个时候你要是出去,她要是看见你会变成什么样子?”莫惜悄悄贴近尉迟璟岚说。 尉迟璟岚玩味的看着莫惜,说:“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要不要给你做个试验呢?” “哈哈,算了,大概反应猜的出来!”莫惜走到裴小环边上,问:“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话让她不高兴了?” “我们哪里知道啊!就是刚才我们站在这里的时候,我在跟小佩说今天会不会遇见你的时候,这个女人突然就跳出来,对你是冷嘲热讽,然后小佩就生气了,就说:‘我头脑好的很,谁是好人,谁是坏蛋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用劳烦姑娘你操心!’,然后本来我们不想理她,可是她看到我们在猜灯谜,就一直杵在那里,说些让人火大的话,本来我们就是从边疆来的,猜不出这里的灯谜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是个恶婆娘!“裴小环恨恨地看着花凝玉说。 莫惜一笑,说:“这个女人跟我有些过节,你们护着我,她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你们的。没事,这个谜底我已经猜出来了!” 说完莫惜就从不远处的一处放着食物的地方取来一个玉酒壶和一个酒杯,走到人群中间,对小佩说:“小佩你果然在这里啊!要不要跟我小喝一杯呢?”说着莫惜举了一下手中的酒壶而不是酒杯。 裴小佩见到莫惜之后,注意了一下她手中的酒壶,一下子就想通了,对花凝玉说:“我知道了,是酒壶!怎么样,我猜出来了吧!哼!莫惜,你真聪明,谢谢你!” 花凝玉见到莫惜之后,立刻就生起气来,佯装淡定地说:“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有本事你说出这个灯谜出自何处啊!不然,你就向你身边这位聪明的莫惜王妃求助一下啊!”花凝玉似乎是胸有成竹,笃定莫惜回答不出来。 莫惜看着花凝玉的样子有些疑惑,花凝玉更加得意了,挑衅地说:“说不出来是当然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精通诗书的,哼!” 莫惜淡然一笑,说:“语出《酒赋》其中一句:美酒,能尽藏世间滋味者,为上品。没错吧?” 花凝玉脸色一变,眉头一皱说:“我问的是这位夫人,不是王妃你,她还没问,请不要多管闲事好?” 莫惜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她是没问,但是她不知道也是当然,你要知道,这位蓝夫人是边疆的一位巾帼,平日里可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去研究那些深奥的诗词也是当然,再说《酒赋》本就不是这些巾帼女英雄所喜欢的一类,花小姐何苦强人所难呢?” “你,好啊,那么既然这样,想必王妃肯定对这方面十分精通喽,那么请王妃猜一下这盏灯的谜底吧!”花凝玉指着另外一盏灯,看着莫惜。 “万紫千红,点出无限风光。”莫惜略微思忖了一下,说,“答案也很简单,是胭脂没错吧!” “语出何处?”花凝玉似乎毫不意外莫惜能够答对,直接就问了。 之间莫惜浅笑,说:“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就让我家的丫头绫罗来告诉你好了。” 绫罗上前一步,欠身说:“是小姐,这个灯谜出自《胭脂》一诗,其中一句是:万紫千红凝胭脂,无限风光俏佳人。” “怎么样,花小姐可有疑问?”莫惜笑眯眯地看着花凝玉。 “你,好,那下一个!”花凝玉毫不气馁。 “不必了,再猜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莫惜当机拒绝了,然后牵起小佩的手,说,“小佩,小环,我们去那里看杂耍吧,挺好玩的!” “等一下!”花凝玉急了,怒气又浮现在脸上。 “什么?” 花凝玉忽然露出一脸笑容,说:“呆会回去替我向王爷问好,说上次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了。” “那花小姐还是直接跟我王爷说好了,”莫惜接着朝外面的尉迟璟岚喊着,“岚,过来一下,花小姐好像有话跟你说。” 花凝玉一下子傻了,本以为尉迟璟岚是绝对不会来的,所以才有所放松,但是转念一想,尉迟璟岚一直在人群外面,应该没有看见自己刚才嚣张的模样才对,于是立刻装出一副很淑女的样子,假意参拜,说:“凝玉见过王爷,上次王爷走的匆忙,不知道对凝玉的招待是否满意?” “呵呵,上次多谢花小姐的招待了。”尉迟璟岚假意回到。 “嗯,是啊,岚,那下次我们也回请花小姐怎么样?就弄清水莲子,碎末百合,芙蓉汤丸,冰镇雪梨怎么样?啊,还有一道桂花糖水,都是一些很雅致的菜呢,一定很适合花小姐。”莫惜笑着边说边挽起了尉迟璟岚的胳膊,眼睛扫了一眼花凝玉。 周围的那些看客似乎都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一个个都开始远离,只有小环小佩还不明所以的站在那里。 花凝玉那里似乎是受了什么打击,一下子没站稳,丫鬟婉儿立刻扶住了她,花凝玉立刻又重新站好,努力挤出一丝假笑,充满怨气地说:“多谢王妃了,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了。”说完就匆匆离去了。 花凝玉还没走远,蓝昱就过来了。 “喂,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咦?这里在玩什么啊?怎么我一来人就都走了?”蓝昱奇怪地看着散场的那些人。 “没什么,就是你来的太晚了,错过精彩的地方了。”莫惜放开尉迟璟岚奸笑了一下。 “是啊,是啊,小昱子,你来的太晚了,都没有看见刚才莫惜多威风。”裴小环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裴小佩则是出了一口恶气,畅快多了,说:“嗯,莫惜,你果然很厉害啊!” 蓝昱心里打了个冷颤,决定不问了,说:“那你们现在准备干嘛去啊?” 小环小佩这会儿已经围着莫惜说要去看杂耍了,但是尉迟璟岚似乎是不愿去,莫惜看出了他的意图,于是推脱说:“我其实很累了,想回去了,刚才这么说只是为了脱身而已,不好意思了,两位嫂嫂!” “什么啊!真没意思。”裴小佩现在有点崇拜莫惜的味道了,听她这么说有些失望。 裴小环也有些失望,说:“那就没办法了,小昱子你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娘说要和你一起来的,结果你一个人先来了,还到现在都没出现,好像生气了。” “嗯,那我还是先去我娘那边吧,要不然她有的跟我爹告状了,我现在可是有三个爹在家啊!”蓝昱有些无奈地说。 “什么三个爹!小昱子你好大胆子啊,敢拿你哥哥开玩笑,小心我去告状!”裴小佩威胁地看着蓝昱。 “你还是放了我吧!”蓝昱告饶的说,然后对璟岚摆了摆手,有些失望的看着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绫罗。 “那我们三个就去找娘了,你们走好啊!”三个人就挥挥手走开了。 “那我们回去吧,再不走恐怕有人就会撇下我们溜走了,绫罗。”莫惜对绫罗说话,可是眼睛却是看着尉迟璟岚的。但是绫罗并没有接话,莫惜好奇的转过头去,看见绫罗一直在发呆,“绫罗,回神了,我说我们要回去了!” “啊?哦,那就回去吧!”绫罗说着,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 “绫罗,你今天有点奇怪哦!”莫惜狐疑地看着绫罗。 “哪有,呵呵,小姐你多心了!”绫罗辩解着,“好啦,走吧,王爷在等着呢!” “什么啊,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莫惜说着就不再理她了,“璟岚,回去吧!” 尉迟璟岚点头默许了。三个人就往出宫的方向走去了,一路上,尉迟璟岚跟莫惜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绫罗一直都是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一言不发,偶尔会张望一下,一直到走出宫门,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莫惜说要让绫罗坐进来,可是绫罗今天意外的固执,最后也只是坐在了马车的外面。三人就会王府去了。 第十三章 厉害的莫惜2 “还以为能看见他的,果然我只是一个小丫鬟,不可能见到他的吧,我现在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见到了又能如何呢?有点受打击!唉!”绫罗靠着车厢,想着自己的心事,是不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喂,不觉得今天绫罗有些不对劲吗?”莫惜看着车门,忽然说。 “是吗?没注意!”尉迟璟岚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也很奇怪啊!”莫惜转过身,看着尉迟璟岚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不想问,反正也是骗人的答案。”尉迟璟岚依旧是一副悠哉地神情。 莫惜看着尉迟璟岚,内心非常不愉快,辛苦准备了半天的台词就这么一下子全部没用了。尉迟璟岚似乎是看出了莫惜在想些什么,于是稍微笑了一下,说:“如果你希望我问的话我可以满足你一下。” “不用了。”莫惜只觉得更加气恼了。 “可是我突然还是想问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不用说谎的。你怎么知道上次花凝玉请我吃饭的时候那些菜单?”尉迟璟岚看着莫惜,但是神色之间是一点疑问的感觉都没有。 莫惜看着尉迟璟岚的脸,嘴巴撇了一下,有些气结地说:“就跟你想的一样,那间流云小筑是我开的。”忽然之间莫惜不再生气,只是换了一个姿势靠着车壁,也不看尉迟璟岚,掀开车帘,看着外面漆黑的街道。这里并不是什么热闹的地方,到了夜晚,街边的店铺全部都关门了,偶尔有几间还开着的小酒肆门前,挂着几盏破破烂烂的灯笼,有些点燃了蜡烛,有些被吹熄了。“真冷清,总觉得有些凄凉啊!”莫惜看着街边,不由得说出来。 “这里的街边就是这样啦,热闹的话,在往前面走两条街就行了。”尉迟璟岚也学着莫惜的样子,看着另外一边的风景。 “我说的是你。”莫惜没动,只是嘴巴在说着,“真是的,你也真是固执得可以了,不开心的话稍微表现一点出来也没什么关系的。” 尉迟璟岚也没动,也是只有嘴巴在说话。“固执?呵呵,你好像没什么资格说我吧!” “呵呵,也是呢!”之后长时间没有人再说话,直到回到王府都没有人再开口,回到王府之后,绫罗就说身体不舒服,先行离开了。莫惜跟着尉迟璟岚走回了静怡轩,然后道了一声晚安之后就各自回房了。 莫惜点燃自己房间里的烛台之后,从窗口看向尉迟璟岚的房间,根本就没有亮灯。 莫惜盥洗之后就吹熄了蜡烛,结果在**怎么也睡不着,就起身披了一件衣服走到尉迟璟岚的房门前,敲门。“喂,还没睡吧!出来聊天了!” 不一会门被打开了,尉迟璟岚从里面走出来,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的。“乐意之至!” 莫惜白了尉迟璟岚一眼,转身飞上屋顶。尉迟璟岚也飞身上去了,就看见莫惜站在那里发呆。 “怎么了?” 莫惜指着前面说:“刚才我好像看见那里有个人。” “是错觉吧,我没有感觉啊!”尉迟璟岚说得很自然,当然莫惜并不是看错了,只是刚才为止呆在屋顶上的木而已。 “真是的,这个王妃为什么总是喜欢弄突然袭击!”在房间的下方,木躺在地上无奈地心想,顺便揉揉背跌疼的屁股,因为莫惜实在是突然性的窜上来的,木能做的唯一的反应就是滚下房顶。 莫惜心想既然尉迟璟岚说没人就是没人好了,然后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说:“偏偏今晚是朔月的晚上,黑漆漆的,不知道有没有鬼怪出来呢!” “嗯,我想鬼怪恐怕也不会来靠近我们的。”尉迟璟岚在莫惜的旁边坐了下来,“你想聊什么?” “没什么,只是睡不着而已。”莫惜闭上眼睛说。 尉迟璟岚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呆在一旁。 过了一会,莫惜依旧闭着眼睛说:“为什么要把那么悲伤的地方特意搬到这里来?” “什么?” “花园啊,不要装傻!”莫惜撇撇嘴,稍微睁开眼睛。 尉迟璟岚又沉默了。当莫惜差不多已经放弃这个答案的时候,尉迟璟岚又忽然开口,说:“如果不让悲伤把心填满的话,就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下去了。” 莫惜愣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想到听见的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嘁,装什么深沉,才二十几岁而已,不要整天把自己弄得跟一个老头似地。不过我认识一个家伙,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不过明明是一个老头,却每天都跟个小孩子一样,也很招人烦啊!” “呵呵,你是说,我跟你的父亲莫言一样,很招人烦是吗?” “是啊!很招人烦,因为我永远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 “那也是彼此彼此吧,我也很难理解你的,总是这么莫名其妙的。” “什么啊!谁莫名其妙了!”莫惜气愤地大叫。 尉迟璟岚调侃的说:“除了你还有谁?我本来还以为你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结果我只是稍微出去和女人吃了顿饭,你就把菜单都背下来了,是不是吃醋了?” “哼,我只是好奇花凝玉而已,对你,的确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 “啊!你的话似乎打击到我了,别的女人对我都是言听计从的,也只有你这么对我了。” “你不过就是利用自己的美色去迷惑别人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真是的,也不知道那个花凝玉看上你什么了,居然放弃自己一贯的形象,特地去转变成你喜欢的样子,脑袋有问题吗?” “哦?果然还是吃醋了?”尉迟璟岚好笑地看了莫惜一眼,正好被莫惜一个白眼顶了回去,尉迟璟岚只好继续说,“关于花凝玉的事情可能你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的背后是有人在指使她,不,应该说是诱导她变成这个样子的。” “果然是有人啊!那你打听到什么了?” “就知道他是一个叫白先生的神秘人物,但是无论我怎么查都完全没有这个人的信息,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很厉害吗?嗯……”莫惜本来淡淡忧伤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现在只是在思索着些什么,眼睛在这黑暗中熠熠生辉。 “你在想什么?不过他就算这么厉害也居然会把花凝玉送到你的地盘去,是失误吗?” “不,也许,他是故意的。”莫惜似是想到了什么,“这些天我的生意一直受到什么人的破坏,或许是同一个人也说不定呢?” 尉迟璟岚看见这样的莫惜,不知怎的,有一丝寂寞,飘过心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嗯,过些日子就是七夕了,很多小姐都有找我共渡,我想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嗯?怎么做?” “哼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莫惜显得很开心,“但是那是过些时候的事情了,重要的是明天的事情…啊!我都忘了,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忙,现在可不是在这里聊天的时候,得抓紧时间睡觉了!”莫惜一下子就又跳下来屋顶,回房睡觉去了。 “什么啊!我还以为是来安慰我的,结果就这么回去了,果然还是个莫名奇妙的女人。”尉迟璟岚心想着。 木重新又从地面飞了上来,看见尉迟璟岚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上前问:“爷,不睡觉吗?” “是啊,有些睡不着。”尉迟璟岚换了个姿势躺了下来,“你到这里来坐下吧,莫惜本来说是来聊天的,结果自己就走了,正好你跟我说会话。” “是,爷!”木顺从的在尉迟璟岚的身边坐下,但是依旧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尉迟璟岚闭上眼睛,说:“木,你跟了我几年了?” “回爷,差不多五年了。” “五年啊!这五年你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对我的一切都算了了如指掌了吧,要是你背叛我,我可能真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爷说笑了,爷对我来说是唯一生存下去的理由,爷死了也就意味着木的生命也到了尽头。” “真是的,其实你应该清楚,你的这种思想是我一点一点灌输给你的,你就不会恨我吗?” “不论它是怎么在我脑中形成的,既然形成了,我也不必刻意去抹杀它,这样对我来说,生活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呵呵,你的生活也真的是单纯的充实了。有的时候很羡慕你啊!”尉迟璟岚叹了口气。 “爷,今天似乎很有感慨啊,果然还是不能完全忽视掉被人排斥的感情是吗?”木比尉迟璟岚年长几岁,不知不觉之中也产生了做哥哥的感情了吧。 “虽然这些年我也只跟你说过少许的真心话,你不会以为你已经看透我了吧?”尉迟璟岚嘲讽的语气丝毫不带掩饰。 木不以为意,说:“多少比其他人看的透一点。” “你还真敢说!哈哈哈!”尉迟璟岚突然大笑起来,片刻之后制住笑意,皱着眉头问,“木,你说我到底要不要找土彻底把莫惜的身世调查一下呢?” 木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尉迟璟岚,说:“爷一向不是独断独行的吗?怎么今天会突然问起我这个?” “不知道啊,很想知道关于她过去的一切,但是又害怕被她知道了会生气,还记得吗?我不过是帮了她一下,她就追到了青楼去质问我,说我找人跟踪她,要是让她知道了找人调查她,搞不好她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这种事情只是想想都会觉得非常不愉快啊!”尉迟璟岚今晚话似乎特别的多。 但是木慢慢从不可思议转为惊讶,然后平静下来,心中盘算下来。“难道爷,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但是爷自己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看待莫惜这个女人的。”木犹豫了一下,问:“爷,既然这样,不去管她的事情岂不是很好?” “呵呵,木,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玩的玩具,而且难得的我还对她产生了一点兴趣,无聊的生活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滋味,如果就这么放手,我会舍不得的。”尉迟璟岚想起莫惜,毫无察觉地笑了。 尉迟璟岚的这一笑,让木心中一震,似乎是验证了他的猜想似地。“看来是真的了,我,要不要提醒一下爷呢?或者闭嘴不说?按照爷的个性,万一知道自己喜欢上莫惜,一定会想方设法把莫惜送走吧!或许这就是爷一生唯一一次摆脱孤独的机会了,就让爷自己去发现,但是这样,好吗?万一爷被这个女人伤害了,说不定爷会比现在更加的孤独,要不要赌一下呢?” “木,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我在想,莫惜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不知道她是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女人。” “这个嘛,我想只要不影响到她的利益,基本上还是一个可以相信的女人的。”尉迟璟岚没有多想木话里的意思,随口说。 “是这样啊!”木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地,说,“那么爷,关于莫惜的过去,我有些想法。” “哦?真是少有啊,那你说说看。” “莫惜的过去应该存在着很多不愉快的回忆和秘密,如果不能让她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她是不会告诉你的,试着让她,爱上爷,怎么样?”木带着自己的目的建议。 “这绝对不行!”尉迟璟岚忽然坐直了身体,厉声说到。 木心里一颤,猜想着尉迟璟岚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意图,立身站到了尉迟璟岚的背后。 尉迟璟岚接着说:“其实我早就看出来,莫惜的过去肯定是充满悲伤的,但是她却坚强的活成了现在的样子,这很难得,是我所做不到的,而且我也清楚,她的心锁十分沉重,所以我才放心的接近她,就是因为我知道她不会爱上我。无论是怎样的人,爱上这样的我,其下场都是只能是悲剧,而我,不想伤害她。” 木看着尉迟璟岚的背影,为自己的多事感到羞耻,自己很清楚,爷的命运会毁掉所有靠近他的人,这种暧昧的感情,怎么适合爷呢?“对,对不……” “但是或许让她喜欢我是一个不错的事情。”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尉迟璟岚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不是一样嘛!”木差点暴走。 “不不,这是不一样的,喜欢这种感情要单纯多了,不像爱需要考虑那么多烦人的事情,就像你也喜欢我不是一样的吗?”尉迟璟岚忽然回头看着木,笑的相当暧昧。 木冷不防地被这么一看,被面纱罩住的脸似乎红了。“真是的,爷是恶魔之子吗?”木似乎是有些开心的想。 “干嘛不说话,你是喜欢我的吧?”尉迟璟岚问的这句话毫无疑问的语气。 “是,爷!” “那么,晚安,时间不早了,我也该睡了!”尉迟璟岚站起身来,跳下屋顶,回屋睡了。 “真是的,这个小鬼,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木在屋顶喃喃自语。 第十三章 厉害的莫惜3 第二天,当尉迟璟岚起床的时候,莫惜已经带着绫罗出去了。尉迟璟岚有些好奇莫惜的去向,便派木去询问一下在京城的眼线,但是无论是谁似乎都未曾见过王妃的身影,于是尉迟璟岚便决定自己出去寻找,但是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蓝昱背着个包袱进来了。 “璟岚,你去哪啊?”蓝昱好奇地看着尉迟璟岚问。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干嘛背着包袱啊?是要出门吗?” “你说什么呢,不是要出去玩吗?每年不都是这样吗?”蓝昱看上去有些焦急。 “啊,你说这件事情啊!暂时不出去了,你忘了再过半个月就是册封太子的大典了。”尉迟璟岚轻描淡写地说过就继续准备出门了。 蓝昱却拦住了尉迟璟岚,说:“为什么啊?这种事不要管了,一起出去吧!” 尉迟璟岚有些好奇地看着蓝昱,笑着说:“你的意思好像再说如果我们不出去你会有麻烦似的,说说,怎么回事?” “嗯?呵呵,麻烦什么的,没有,完全没有这回事。你想太多了,呵呵,呵呵!”蓝昱笑得很牵强,然后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地说,“对了,璟岚,你家好像挺空的,我可以过来住几天吗?” “好啊!”尉迟璟岚微笑着答应了。 “你怎么能这样!”蓝昱第一时间激动起来,但是反应过来之后,警惕地说,“诶?你说真的?你不会有什么条件吧,或者是有什么阴谋?”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强求。”尉迟璟岚说着继续往外走。 蓝昱忙不迭地地抓住尉迟璟岚说:“诶诶,璟岚,璟岚,谢谢,谢谢。” 尉迟璟岚这时又停了下来,看着蓝昱在笑,一笑是天地变色,笑的蓝昱瑟瑟发抖。蓝昱抖了几抖之后,认命地说:“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就是了,我爹和我那两个哥哥,准备把我送到军营里面去,然后说要把我培养成一代大将。” “哎,果然是这样,算了,你把包袱交给管家,我正好要出去,一起走吧。”尉迟璟岚收回笑容说着,蓝昱就匆匆跑开去放行李了。 不一会蓝昱就回来了,两人就一起出门去了。今天的大街相当的热闹,好像到处都是人,还有不少地方在放鞭炮,只是一直就看不见莫惜的身影。 走在路上的时候,尉迟璟岚问蓝昱:“其实你现在这么闲在家里也是浪费,你的武功总是不练岂不是浪费掉了?去军中也许不错呢。” “你说什么啊,我不久的将来可是要成为武林第一的人,我才不要在这个什么朝廷里做个什么狗屁将军。真正适合我的生活就是那种浪迹江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生活,我怎么能被束缚在这小小的军营里面!我是属于全江湖的!”蓝昱越说越激动,差点就没找个高低举手宣誓了。 尉迟璟岚看着这样的蓝昱,心中泛起一丝笑意,对于他来说,永远是不会像蓝昱这样,将自己的梦想曝露阳光之下,能活的这么真实,但是蓝昱的世界太过于美好了,这也是自己造成的,所有的丑恶,都被自己阻挡下来。蓝昱的梦想尉迟璟岚早就知道了,于是每年这个时候,一方面为了散心,尉迟璟岚都会带着蓝昱出入江湖,只是蓝昱的眼中见到的,不过都是被自己净化过的乐土,万一真的有一天蓝昱独自步入江湖,说不定会万劫不复。只是,也许蓝昱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存在了。 蓝昱看着在那里发呆的尉迟璟岚,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于是小心翼翼地问:“璟岚,璟岚,你怎么了?” 尉迟璟岚看着蓝昱,笑了,说:“我刚才只是在想,幸亏你不肯去,万一向你这样的白痴去了,波月国的军营,哎,前途堪忧啊!” “啊!尉迟璟岚,你是真的很……”蓝昱刚要发飙,尉迟璟岚忽然就住嘴了,看着不远处的一间很热闹的酒楼,惊讶地张大嘴巴。 顺着蓝昱的目光看过去,尉迟璟岚在那间酒楼的二楼看见了好多熟悉的身影,都是京城那些有头有脸的商界人物,与尉迟璟岚熟识的几位公子的父亲们也在那里,然而却不知道蓝昱在看什么看的这么惊讶。 “绫罗,怎么会在那里?”蓝昱说着就双脚点地,直接用轻功飞了上去。尉迟璟岚不明所以,但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之下突然飞上去,于是还是漫步朝酒楼走了过去。 蓝昱飞上酒楼之后,就朝着一个站在角落的小斯打扮的年轻男子走了过去,然后小声说:“绫罗,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这幅打扮?” “蓝昱?”小斯打扮的绫罗对于突然出现的蓝昱有些措手不及,而且自己的装扮,他是怎么认出来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否认自己的身份比较好,于是绫罗作揖,装男音说:“公子是否认错人了,小人名唤小成,是我家吕松吕公子的侍从。”说着绫罗就指着在各个桌子之间周旋的一个年轻男子,意思是让蓝昱不要乱说话。 “啊?”蓝昱顺着绫罗的指向看去,那是男装的莫惜,事实上蓝昱曾经见过她一次,可是蓝昱却说,“这个人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绫罗有种绝倒的冲动,又不便发作,就离蓝昱远了一点,不搭理他。谁知蓝昱又跟了过去,还一脸不明白的问:“绫罗,你在开什么玩笑?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你干嘛还穿成这样?” 恰巧此时尉迟璟岚也上到二层来,一眼就认出了男装的莫惜,自然也就知道了蓝昱身边的那位小斯就是绫罗了,于是尉迟璟岚就朝绫罗走过去,想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走过去的时候,刚好听见蓝昱的白痴问题,又看看绫罗一脸为难,想把蓝昱赶走的样子,就上前拉住蓝昱说:“蓝昱,不要为难人家,走了。” 不由分说,蓝昱被尉迟璟岚拉到了楼上最角落处的地方,坐下之后,尉迟璟岚点了一壶茶和一些茶点之后便安静地坐着了。这时绫罗悄悄走到莫惜的身边,说了些什么之后,莫惜向尉迟璟岚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蓝昱老实地坐了片刻之后,有些怨气地看着尉迟璟岚说:“那个明明就是绫罗,虽然她穿上了男装,可是明明就是绫罗啊!” “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也看看场合在说话吧,你没看见在那里的那个人吗?”尉迟璟岚指指莫惜所在的方向。 “所以说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尉迟璟岚有些无语地看着蓝昱,皱着眉头,考虑着是不是应该笑,最后叹口气说:“哎,我说你到底是凭什么认出的绫罗啊?”单从装束上看的话,绫罗的装扮是完美的。 “诶?凭什么?这个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蓝昱一脸无辜地说着。 “嗯,那么你真的不认识那个漂亮的男孩子?这么漂亮的人你应该记得住的吧,虽然和上次见面的时候装扮有点大,但是你再仔细看看呢!”尉迟璟岚试图让蓝昱自己回忆起来,但是,很快就放弃了,“算了,那是莫惜。” “诶?!”蓝昱吃惊的看向莫惜方向,看了一会之后,惊讶地长大嘴巴,说,“真的耶!真的是莫惜,说起来好像上次我也见过她这个打扮的,哎呀,难怪我觉得这么眼熟的呢。” “唉,够了!”尉迟璟岚有些头疼的说。 这时候,莫惜已经走回了主人席,清清嗓子,准备说话了。 “看来,已经和那些富商们沟通好了吧!”尉迟璟岚边饮茶边想到。 “京城中,诸位的富有和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才能被邀,前来参加我,吕松,的这间好味酒楼的重新开张仪式。”莫惜,不,吕松,刚才在众人之中周旋的那个温文尔雅的漂亮公子,转眼之间,变成了一个骄傲而自负的少年。 然而,在座的那些富商们也都是见过些风浪的,对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的口出狂言自是相当的不满。 “这位吕公子相当有自信呢,可是你这么说是否有些太看不起我们了?”说话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是京城第一酒楼天香楼的主人,卢东庆,“而且这间小小的好味酒家,实在是也太小,太寒酸了吧,真是的,老夫还很忙的,不要在这里浪费老夫时间。” 莫惜神色自若地说到:“相比卢老板的天香楼,我这里自然是小很多,但是既然如此繁忙的卢老板既然肯屈尊来到我这小小的好味酒家,想必,不会真的是如您所想的那样看待我这小小的酒家的吧!而且,刚才我注意了一下,您一直在细细品味桌上的那些菜肴,我知道,你不仅是经营酒楼的老板,同时一个一个出色的美食家,剩下的我也就不多说了。” 此话一出,卢东庆立刻变得面色凝重,似乎是想立刻离开这里,但是终究没有动,干笑了两声,说:“呵呵,吕小兄弟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啊!” “请叫我吕老板!”莫惜直视着卢东庆说,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但是忽然就笑了,“因为我很尊敬您的,卢老板。” 卢东庆被震住了,什么也不能说出口,本想拂袖而去,但是一想起来此的目的便再一次坐了下来。卢东庆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天香楼被人威胁,对手就是这个不知从何时起,窜出来的这个好味酒家,楼不大,名字很俗,老板不知为何人,只有一个常任掌柜,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但是确确实实威胁到自己的天香楼,很缓慢地侵蚀,所以一直就没能察觉到,等到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是目前的这个状况了。但是卢东庆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对方虽然来势汹汹,却没有赶尽杀绝,在这位名为吕松的少年的注目下,卢东庆只能屈服了。 “呵呵,吕老板过奖了,我很期待与吕老板的合作!”卢东庆脸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了。 “我也是呢!”莫惜富有深意的一笑,在场为数不多的女性已经完全沉醉其中了。 “哈哈,吕老板果然很能干啊!不错,我宋隆兴欣赏你!”一个长相很猥琐的中年大叔忽然站起来说着,顺便举起手中的酒杯,说,“来,我敬你一杯!” 莫惜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道:“宋隆兴,京城第一绸缎庄,华玉绸缎庄的主人,用肮脏卑鄙地手段击垮了不少同行,若是在这里翻脸的话,必将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里还是忍耐一下比较好!但是,上月胆敢对我名下的绸缎庄出手,也没必要给他什么好脸色,不是吗?哼!” “啊,宋老板,这可真是稀客,本以为您会很忙不会来参加了,鄙人,荣幸之至。”莫惜完全没有笑,也没有举起酒杯,只是敷衍的说,然后似乎是惊讶地表情看着他,之后温柔地一笑,说,“对了,差点忘了,前些日子,我的绸缎庄真的是多谢您的照顾了呢!” 宋隆兴仿佛被狠狠煽了一巴掌,讪讪地坐下来了。之后,在座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都开始认真地对待这次宴会了,开始正视这个一开始以为只是虚有其表的少年。在这个时候,莫惜也只是安静地看着,安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茶点,优雅而高傲。 大概过了一盏茶之后,莫惜挥挥手,绫罗上前递上了手绢,莫惜擦擦手,然后绫罗又端上一盏新茶,附耳道:“小姐,这是王爷派人送来的。” “嗯?”莫惜有些惊讶地看着这盏茶,然后又看向角落的尉迟璟岚,他依旧是优雅的坐在那里,蓝昱还是老样子,已经睡着了。尽管尉迟璟岚并没有看着这边,莫惜还是笑了一下,很快就收拾起笑容,端起茶碗,只觉得茶香扑鼻,轻抿一口,便觉得清甜的气息在唇齿间流转,“好茶!” 角落处。 “爷,你不会是打算说话不算数的吧!”水在暗处向深处传达着自己的不满。 “嗯,那茶没有下毒吧!”尉迟璟岚仅仅是动了动嘴巴而已,但是声音很清楚地传到了水的耳中。 “哈哈,你还真是不笨呢,下了。” “是吗?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肯定是一碗好茶,三天之内你不必跟着莫惜到处走了。”尉迟璟岚说着,又笑着补充,“注意到了吗?这些宾客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在,要不要跟他见个面叙叙旧?” “你倒是真会装模作样啊!”虽未见水的身形,但是毒已经到了尉迟璟岚的嘴边。 尉迟璟岚呼吸之间,将毒全部送回了水所处的地方,水已经走了。 莫惜再一次浅笑之后,放下茶碗,站起身来,展开双臂,大声说道:“怎么样?在座各位做好决定了吗?愿意合作,我无限欢迎,否则就请离开这里,啊,对了,离开的人请去柜台结账。请选择!”说完莫惜重新坐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你这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老夫要离开了,这一锭金子,够付这些茶钱了吧!”一个老家伙丢下一锭金子走了。 “就是,还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这么嚣张啦,告诉你,老娘我可不吃你这套!”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走出去了。 “走吧,走吧!” 不少人开始退离这里,或是觉得这个长相斯文秀气,十几岁的小孩不可信,或是被这番话刺激到,丢不开面子而离开的,或是看出了他的不俗,害怕自己会被他所掌控而匆匆离开的,原本热闹不已的大厅,转瞬之间除了莫惜与绫罗,这里也只剩下区区八人而已。 但是这剩下来的八个人足以掌控整个京城的商界。全部都是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而且还在继续的创造自己的帝国中。这其中有刚才受挫的两位卢东庆,宋隆兴,还有京城最大首饰店的老板娘,徐黎娘,尉迟璟岚要好的公子之一,张泽寻的父亲,张雷云,专门为京城大小官员定制朝服的服装店老板,王乾的父亲王化严,表面是一个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的丝绸商人,不过他留下来的原因多半是因为注意到了角落里面的尉迟璟岚,还有茶叶商,南宫羽,这些年一直在京城居住,主要负责南宫家北方的生意,就是刚才尉迟璟岚与水对话中的那人,还有一个是当朝丞相花胡的老友之一,京城最大瓷器商,褚成,留下的理由与王乾一样,最后的一个人,与商场无关,只不过是平德王尉迟璟岚。(蓝昱:等一下,我呢?!笔者:嗯…反正你睡着了就不算了!) “比我预想的人要少,只有七个人(尉迟璟岚:喂!),不过,够了!”莫惜站起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这句,之后给了绫罗一个眼神,绫罗立刻躬身出去,片刻之后,一群人上到楼上,迅速地收拾残局,一张最大的圆桌被放到了中间,接着就是一道道极品美食被端了上来,所有的盘子均被金色罩子罩住了。 “诸位前辈,请恕小子刚才的口出狂言,小子先在这里向诸位赔酒三杯!”三杯酒下肚,饮酒之时只觉得豪气万丈,放下酒杯又是无限的睿智,“谢谢诸位肯留在这里,这些才是我正真准备的菜色。” 莫惜一盏盏的揭开那些金色罩子,盘中出现的菜色单是用看的都知道是极品了,然而令人费解的事情是,所有的菜色摆盘全部都是杏花状。 就在最后一道盘子揭开的时候,忽然外面鞭炮齐鸣,众人走到床边朝下看去,之间一块新匾被换了上去,名字没变,依旧是好味饭庄,只是匾额的前方,雕刻着一朵杏花。 “从今天起,杏花便是我吕松的标志,在这里我真心诚意的期待与各位今后的合作,这些美食就请大家慢慢品尝好了,楼下马车已经准备好,各位满意之后可以随意挑一辆马车,他们会载你们去你们比较关心的店铺,自然,是属于我的,最后也当然可以送各位回府。那么,请慢用,小子还有事,先行告退了。”莫惜彬彬有礼地退出了二楼。 尉迟璟岚自然是跟着出去了,蓝昱幸运地被刚才震天的炮仗声给震醒了,才没有再一次被丢下,也跟着去了。 但是刚被吵醒的蓝昱神色似有一些病态,尉迟璟岚的脸色也一样,犹豫了一下,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倒出一个绿色的小药丸,说:“吃了它!” 蓝昱接过药丸很干脆的吃了,过了片刻,脸色恢复了正常,尉迟璟岚也同时恢复了正常。 第十三章 厉害的莫惜4 尉迟璟岚和蓝昱走到楼下的时候,莫惜和绫罗还在楼下没走,尉迟璟岚重新将笑脸挂到了脸上,笑着走了过去,身边的蓝昱也稍稍安心了一点。 “看来我们还真有缘,随便上街走走都能碰到你。”尉迟璟岚走到莫惜的身边,小声说。 “是不是随便走走只有你知道了,王爷,有兴趣跟我一起走走吗?”莫惜很绅士的作出邀请的姿势。 “很荣幸!”尉迟璟岚说着,然后不放心地瞥了一眼身后的蓝昱,见蓝昱已经完全没事了,才放下心来,跟着莫惜往前走了。但是,那只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只有眼珠稍微转了一瞬而已,可是莫惜看见了。 莫惜看了一眼尉迟璟岚,微皱眉头,悄声问:“蓝昱怎么了吗?” 尉迟璟岚有些惊讶,但是却收回了笑容,只是说:“什么都没有。” 莫惜暗吃一惊,说实话,对于尉迟璟岚重视蓝昱的程度有些不愉快,但是还是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维持着自己脸上的微笑说:“那我们就用走的好了,坐马车的话可能会错过很多风景。” 尉迟璟岚的脸再一次挂上了笑脸。“是吗?那可真的是很期待啊!” 于是莫惜就在前走了出去了,尉迟璟岚自然是站在莫惜的身边,小斯打扮的绫罗跟在了莫惜的身后,而蓝昱很自然地就跟绫罗走到了一起。 走到门外,尉迟璟岚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新挂上的招牌上的那朵杏花,内心有些疑惑,那朵杏花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刻痕,像一刀疤痕。 “怎么了吗?”莫惜看他的样子有些怪怪的。 尉迟璟岚看了一眼莫惜,嘴巴稍微张开但是又合上了,因为问出来谁也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尉迟璟岚重新张开嘴问:“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跟那些商人在继续展示一下自己岂不是很好?又或者不妨带着他们去参观你的王国?” “啊,这个啊!”莫惜看向前方,无所谓地说,“因为没有必要。” “啊?” “那些人都不是普通的商人,需要说的话点到即止即可,而且参观的事情自会有人带他们去,他们自己也会判断,说多了反而碍事。”莫惜神色自然地说,随即又指了一下自己的男式发髻,“而且无论多么精巧的骗术,一直看下去总会暴露的,这样太危险。” “那为什么还要这副打扮?女人的姿态不好吗?” “虽然有些气愤,但是这种女人只能依附男人的观念之下,想要做一个女商人是多么艰难是可想而知的,看到今天的会产你也应该知道了吧,偌大的会场,女人寥寥无几,真正的成功者更加是少得可怜,女人所背负东西是你们所无法察觉的沉重。虽然我有信心克服这个障碍,但是没必要特意去选择这么一条艰难的道路。以男人的身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站住一席之地后,即使是身为女人,我也能继续走下去了。” 尉迟璟岚似乎又是认识了一个新的莫惜,有些感慨的说到:“你还真的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呢!” “呵呵,多谢夸奖。”莫惜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喜悦,只是淡然地说,“不过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第一家是赌馆,然后是茶楼,每一次我都是已男人的身份去经营,找到合适的值得信赖的伙伴,便放手给他们,然后就恢复女儿身,很简单的事情。” “那如果被你所认为的伙伴出卖怎么办?那个刘成,以前蓝昱曾经告诉我,因为擅自动用了店里的钱,还做了假账,被你驱逐出去了,如果他怀恨在心,出卖你怎么办?” “这种事还用你说吗?你以为,我会让同一个人背叛我两次吗?”莫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丝毫犹豫。 “但是,还是会累的吧?” “哈哈哈!”莫惜忽然就笑了起来,“活着谁会不累呢?幸运的人,有人会替他分担,运气不好就自己担着。我只是运气不好而已,但是……” 莫惜超过了尉迟璟岚,一个人继续走着,不曾回头。 尉迟璟岚微笑了,算是知道了答案:无论有多累,只要还活着,就继续走下去,一个人。 尉迟璟岚跟上了莫惜,心中有些淡淡地失落,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隐约地感觉到了原因,但是不愿深究。 莫惜没有继续说话,尉迟璟岚也安静地不说话了。 “我不是说你不要老是跟着我了嘛!”前面的人安静下来了,后面小声争吵的声音也就传来了。绫罗憋着声音在发火。 蓝昱其实还有些疲劳,所以不能像平时那样大声地叫出来,只是平淡地顶撞着。“我愿意走哪里就走哪里,你凭什么管我,不过是一个小丫鬟。” “没错,我只是一个下人,所以蓝公子请注意一下身份。”绫罗忽然说。 “你什么时候注意过这种东西了?平时不是比莫惜还狠?”蓝昱意识到有点不好,但是还是嘴硬地说。 “那我从现在开始注意可以吗,蓝公子?”绫罗似乎是心情不好。 “喂,你怎么了?”蓝昱不解的看着她。 绫罗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言了,于是不再看蓝昱,只是说:“这不关你的事情。” 蓝昱还想问什么,但是也被绫罗的态度弄得有些生气了,于是就要准备大声了。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在后面聊天了,很吵啊!”莫惜忽然出声,阻止了蓝昱继续说下去,然后开始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我,莫惜,不吕松的帝国建成的日子,你们是不是要来庆祝一下这个伟大的日子呢?” 绫罗加快了步子走快到莫惜的身边,低头不语。尉迟璟岚也暗示着蓝昱不要再说话了。 蓝昱甚感无聊,眼睛不自觉的看向绫罗后更加无聊了,只能到处看着路上行走的行人。很快,蓝昱发现了一件事,路上的人几乎手中都提着一个很漂亮的布袋子,虽然颜色各有不同,但是每一个布袋子上都绣着一朵白色的杏花。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为什么我总觉得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我们看?而且为什么大家手里都拿着一样的东西?”蓝昱一边抱怨的问,一边跑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那里,说:“喂,你手里的布袋子能给我吗?” “好…好…”女孩子脸红心跳的盯着蓝昱的脸看着,手慢慢抬起来,把布袋子递了过去。 “谢谢,你真大方!”蓝昱对那个女孩子笑着说,然后又走回尉迟璟岚的旁边。 “不…不用客气!”女孩子就这么呆在那里,眼睛里面只剩下了蓝昱了,目光随着蓝昱转,然后再看见了一行四人之后,彻底傻了,“我,好像看到妖精了!” 尉迟璟岚和蓝昱姑且不论了,莫惜本人的男装,可是完全不输他们,绫罗虽说是小斯打扮,比其他三人略输一筹,但是清秀的面庞亦是足够得高分了。这四个人一路走来,虽然没有意识到,但是所造成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啊,脸蛋好就是方便啊!”莫惜取笑的看着蓝昱说。 “嗯?你说什么?”可是蓝昱没有能听懂。 “哼哼,差点忘了,我们的美貌在这里呆着可是会造成轰动的。”尉迟璟岚似乎有点自得。 “是啊,有时候男色是比女色更加有力的武器。”莫惜微笑着说。 听了这句话,尉迟璟岚脸色变了两遍,最后恢复了笑脸,这个笑脸莫惜还不是很熟悉,但是蓝昱却很清楚,这时的尉迟璟岚心情并不是很好。“难道这才是你邀请我们一同行走的目的?” “怎么这样说呢,我们完全是偶遇啊!呵呵!”莫惜脸上的笑脸无比的精明。 “呵呵,果然是偶然呢,让我想想,难道一开始绫罗会站在窗边也是偶然吗?”尉迟璟岚脸上的笑容真的是灿烂无比。 “呵呵,谁知道呢!”莫惜脸上的微笑丝毫没有输的意思。 蓝昱习惯性地往绫罗的边上靠了靠,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绫罗对蓝昱的没大脑有些气结,没有看他,冷冷地说:“不知道。” 蓝昱脸一板,退后两步,自己研究起手中的布袋了。研究了半天之后心想着:“这个布袋子的手工很精细啊,手感也很好的!只不过这朵杏花是为什么呢?这片花瓣上为什么用红线绣上一段呢?简直像是一道伤疤,但是也还是意外的很有感觉呢!” 蓝昱还在研究着这个布袋,绫罗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尉迟璟岚和莫惜还在那里较量着,这个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爷,真巧啊,居然在这里碰见了,真是偶然啊!”花凝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身后只有他的小丫鬟婉儿。 尉迟璟岚回过神来,看见了花凝玉,习惯性地微笑打招呼然后小声对莫惜说:“看吧,这才叫偶然!” 莫惜笑的异常妖艳,缓步走近花凝玉说:“这位美丽的小姐,很荣幸见到你。” 花凝玉看着面前这个妖冶的少年,一瞬间有些受宠若惊,脸立刻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好,你是…” “呵呵,在下吕松,是平德王爷的好友,而且,小姐应该是刚从前面的赭玉阁出来是吧,那家店,正是在下的。”莫惜现在似乎是化身为一个花花公子,当中调戏起花凝玉了。 “诶?为什么会知道我去过那里?”花凝玉羞涩地问。 莫惜嘴角上扬,邪气的看着花凝玉的身后,说:“因为这个可爱的人儿,手里拿着的盒子上有我的标准啊!” 婉儿低头看手中的锦盒,上面的确绣着一朵有着红色疤痕的杏花。“啊,真的,现在满大街都有这种标志呢!”婉儿吃惊的说。 莫惜眉毛一挑,一瞬间眼睛里闪过什么,很快又恢复正常,“看吧!啊,买了这么多,看来是相当喜欢我店里的东西啊,还希望你以后多多关照我的生意啊!”莫惜说着又偏过头去,笑着对婉儿说,“你也要记得提醒你家小姐哦!” “是!”婉儿乖巧地应声。 “你们聊得还挺开心的嘛!”尉迟璟岚忽然插话,然后斜眼看了一眼莫惜。 “啊,王爷!”花凝玉被男装的莫惜迷得有些神魂颠倒了,但是尉迟璟岚一出声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变得有点紧张。 “怎么,王爷也想跟这个美丽的小姐聊聊吗?”莫惜故意靠近尉迟璟岚,眼中含笑得说,然后又回头看着花凝玉,说,“我都忘了问了,请问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认识璟岚吗?” “我,我叫花凝玉,跟王爷认识的。”花凝玉似乎像是受到提醒,虽然脸还是红红的,但是说话已经正常了。 “那么,花小姐,下次再见喽,我跟王爷还有事要做呢!呵呵,再见!”莫惜再一次**着花凝玉说。 “哦,哦!再见!”花凝玉果然还是不能招架住莫惜的微笑,“王爷,吕公子慢走!” “记得来多多捧场哦!”莫惜说着,然后回头看着蓝昱和绫罗,说,“喂,走了!” 尉迟璟岚微笑着朝花凝玉点点头,算是道别,一行四人又重新向前走了。 花凝玉愣愣地站在那里,脚有些不听使唤,但是忽然好像接受到什么命令似地,优雅地转身,反方向离开了。 继续向前走着,尉迟璟岚一直在笑,笑的莫惜终于看不下去了,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话,你这样让人很不爽!” “呵呵!你还真的很厉害呢,**的功夫!自己还是个女人来着。” “比你又如何呢?”莫惜反问。 “我想,差不多吧!”尉迟璟岚接着说,“但是,面对自己讨厌的人还能笑得如此美丽也很困难吧!” “很简单哦,因为讨好她可以增加不少客人的。”莫惜毫不犹豫地说,“只要有利可图,我是绝对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的。而且,我并没有多讨厌她,她只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笨女人罢了!” “啊?”尉迟璟岚有些不明白。 “总之,很快你就会明白了。”莫惜自信满满,甚至有些狡猾的感觉。这让尉迟璟岚第一次觉得,莫惜可能比自己还要深不可测。 第十四章 绫罗的秘密1 巧遇花凝玉之后,莫惜开始了自己真的目的。她带着尉迟璟岚和蓝昱行走于自己的各家店铺之间,四处散发着自己的魅力,尉迟璟岚有些无奈,但是也是配合着。效果,真的也很明显,每经过一家店铺,往往会招致店铺爆满,就连一向生意平淡的药铺,人也多了起来。 等差不多店铺都走遍了之后,天也差不多黑了,莫惜也很大方的请了大家去吃饭,当然是在自家的店铺。绫罗在后半段的时候,推说自己累了,就先行回去了,之后蓝昱也一直闷闷不乐的,莫惜对此也是什么都没说,让她走了。 这一天,京城大街小巷之间,谈论地最多的,就是那朵带着伤残的杏花。 等待着上菜的时候,尉迟璟岚问,除了去每个店铺**之外,莫惜还做了什么。莫惜回答,这是商业机密。尉迟璟岚于是就不问了,可是莫惜还是忍不住想炫耀一下说了,其实也很简单,第一,就是在大街小巷,很多的三姑六婆都是莫惜的人,闲话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第二,礼品攻势,就是蓝昱看见的那个漂亮的小布袋,成本并不是很高,但是最容易让大家记住自己的标志;第三,连锁效应,所有店铺之间都在互相合作,在其中一家买东西,可以获得在其他一家店购物优惠的一个木牌,这样也是间接促进消费的一个手段;第四,就是美人的魅力,其实不光是他们四个人,莫惜前些日子已经安排了很多在青楼中不是很招摇,但是姿色都不错的女人,经过绫罗略加修饰之后,也算是焕然一新了,这个在某一层面上可以提升店铺的名声。当然不同的店铺也许有自己的手法,但是那是各个掌柜自己的事情了。虽然手段都很幼稚,但是确确实实很有效果。 听完莫惜的叙述,尉迟璟岚真的是越来越欣赏莫惜了,同时对以前的莫惜越发显得好奇了。 但是同桌的蓝昱一直就是闷闷不乐的,莫惜见状,心知是怎么回事,有些于心不忍,而且一直就是白痴加可欺负的蓝昱一下子变得如此深沉,让人很不习惯和不爽啊。 “蓝昱,今天绫罗可能有些不舒服,你也不必介意,你就笑一下嘛,我保证下次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又是以往的绫罗了。”莫惜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蓝昱却没有任何好转。 蓝昱很深沉地叹了口气,露出了不可思议的严肃面孔,问:“绫罗以前不是丫鬟吧,不然干嘛对这个称呼那么敏感。” “额…”莫惜仿佛被蓝昱用巨大的岩石砸中,心里哀叹着,“为什么这个白痴会注意到这么严肃的问题啊,果然是因为对象是绫罗吗?” 尉迟璟岚看莫惜困扰的样子,有些无奈,毕竟蓝昱这个偶尔观察力会超敏锐的家伙对他来说也是麻烦的事情啊。事实上,虽然自己始终没有调查过莫惜的过去,但是对于莫惜身边的人,几乎都有调查过,离他们最近的绫罗当然也不例外,而蓝昱猜的,一点都没有错,关于绫罗的过去。 “小昱子,擅自打听别人的过去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哦,而且要是绫罗知道了,说不定会彻底不再理你的。”莫惜临时也只能想起这个借口了。 “唉……”蓝昱看都没看蓝昱,竟然趴在桌子上独自消沉起来了。 莫惜现在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把蓝昱打晕算了,但是现在真的很累了,没办法动手。 “已经不用动手了哦,他已经睡着了!”尉迟璟岚说。 “啊,真是的,这家伙还真能睡,入睡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莫惜抱怨地说。 尉迟璟岚看着蓝昱,面无表情。 终于开始上菜了,莫惜开始尽情地开吃了,但是从撤下去的盘子数量来看,上的那些菜很明显超过了三个人的食量啊,但是事实上尉迟璟岚的食量很小,蓝昱已经睡着了,所以,这桌子的饭菜,几乎被莫惜一个人给消灭了。 吃完之后,尉迟璟岚和莫惜就坐着准备好的马车回去了,蓝昱依然是被丢在了原地。回到王府之后,尉迟璟岚觉得累了,就先行回去睡了,莫惜则说是因为吃多了要呆会再睡,就跟尉迟璟岚分开走,往绫罗的房间去了。 “绫罗?绫罗?”莫惜在绫罗的门外喊了两句之后,并没有获得任何回应,推推门,门也被从里面拴上了。莫惜笑笑,窜到了屋顶,从天窗翻了进去。 莫惜进去之后,绫罗正躺在**,好像睡的正熟。莫惜于是脱掉了外套,钻到了绫罗的身边,躺了下来,抱住了她。 过了好久,屋子里面都是静悄悄的,安静地,却很舒心,不忍打破。但是时间长了总会觉得别扭吧! “喂,小姐,你不觉得挤吗?而且很热!” “啊!果然很热啊!”莫惜忽然叫起来,然后爬起来搬了一张藤椅过来躺下,“还是这样舒服一点,真是的,明明就给你搬了那么多冰块过来了,你干什么不用给还回去了。” “我讨厌冰块!” “哎!你还真的是很不懂事啊,讨厌冰块,也讨厌蓝昱吗?居然把气撒到他身上。”莫惜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怎么了?那天从皇宫里面回来你就这么奇怪了。” “哪有,我很正常啊,只是有点伤感而已,身份这种东西真让人讨厌。算了,小姐你是不会懂的。”绫罗的语气有些抱怨。 莫惜叹了口气,说:“又来了,大小姐脾气。不愿意的话你可以不叫我小姐的,我有说过的吧!” “不要,你是小姐,怎么能不叫你小姐,这是丫鬟的本分。” “切,说得好听,你那里像一个丫鬟了,明明比我还要像小姐,但是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受什么刺激了?” “都说没什么了!”绫罗似是不愿意多说。 这却让莫惜更加怀疑了,但是从以前开始,绫罗不愿意说的事情绝对不问已经成了莫惜的习惯了。 “小姐,我跟你说哦,其实做你的丫鬟我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委屈,相反,我很开心,是小姐你教会了我怎样过得开心,可是对其他人,我果然还是不能做一个正真的丫鬟,毕竟从小接受的教育不是那么容易被那么改变的。”绫罗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不免有些感慨。 “是的呢,你跟我不一样,怎么说你也是真的的公主啊!虽然是前朝的。” “是呢,但是,现在还是做小丫鬟绫罗来的开心点,但是做公主的时候真的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啊!” “你说什么呢,现在你想要的东西我不都是可以给你的,你不缺钱花吧!” “不是这些东西,有些东西不是钱就可以买到的。”绫罗忽然变得有些哀怨。 莫惜听着莫惜的声音,似乎是想起来什么,说:“绫罗,你是不是在介意着你与蓝昱之间的身份差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这是没有问题的哦,你可以放心地……” “小姐!”绫罗忽然叫道。 “诶?什么?怎么了?” “小姐,我现在很正式的跟你说一句,我对蓝昱完全没有哪方面的意思,你下次不要在误会了!这样我会很麻烦。”绫罗说得很认真。 莫惜皱起眉头,考虑了一会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诶?”绫罗虽然吃惊,但是被猜到也是有可能的,虽然可以立刻否认,但是绫罗心中却一直想说出来,自己的烦恼也只能跟莫惜说说了。“小姐,我好像是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呢,我不能告诉你是谁,但是我可以保证他是一个好人,小姐你可以放心。只不过,虽然我喜欢他,但是他却不可能会喜欢我,我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而他却是一个贵公子。” 不知怎的,莫惜稍稍感觉到有些不安,总觉得那个不知何人的贵公子很危险。“但是她的的声音里面,虽然苦恼,但是确确实实的很有幸福的感觉,大概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但是,是不是要劝阻绫罗呢,但是说了又有什么理由去说呢,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的直觉吧,但是不劝阻真的好吗?若是真的被骗了,搞不好绫罗会变得和我一样,对爱失去信心,那……哎,我是不是想太多呢,毕竟这是绫罗自己的事情。” “小姐,你睡着了吗?为什么不说话?”绫罗问,“你也觉得我的爱情我很困难是吧!” “怎么会,绫罗,你要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不在乎地位什么东西的,虽然很困难,即使在一起了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阻挠,但是重要的是那个人对你的感觉不是吗?而且如果那个人只是因为你的身份而不接受你,这种人也没有必要去喜欢不是吗?”那种打击绫罗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那个小姐你就不必担心了,他是一个很温柔而的人,而且根本不会因为我是丫鬟而看不起我。”听绫罗的语气,似乎是开心起来了,而且,对那个男人显得相当的迷恋。 “嗯!”莫惜显得更加担心了,对自己说的话开始后悔了,但是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见到那个人的,希望不要太晚才好。莫惜思索再三,说,“但是绫罗,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你真的决定了他的话,我希望你能先让我见一下他好吗?” “哎呀,小姐这是在担心我吗?放心啦,以后你们一定会见面的。” “是吗,那就好!”莫惜试图抚平心中的不安,但是绫罗果然还是一个单纯的傻女孩啊,这么容易就被影响到了。“啊!真遗憾,我还以为你和蓝昱挺相配的呢,蓝昱要伤心死咯!” “嗯,放心吧,像蓝昱这样的长的又好看,人虽然听傻,有点小孩子气,但是总会有可爱的适合他的女孩子出现的。” “吼吼,我怎么听起来像是你准备甩掉他的借口!哎,没想到我的绫罗丫鬟居然这么狠心啊!” “小姐,你再乱说就给我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 “无情的女人!” “小姐!” “哈哈哈……” 两个人闹了一会都累了,毕竟今天忙了这么长时间呢。绫罗已经睡着了,莫惜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但是两个人都做梦了,绫罗梦见了自己还是公主的时候的事情,而莫惜则梦见了最初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小绫罗。 绫罗原名不叫绫罗,她姓君,叫君娄莎,而君,是前朝的皇姓。 绫罗并不是前朝皇帝的女儿,以前皇族之一的一个落魄的王爷因为以前做了很多荒唐事得罪了皇帝,被皇帝给扁到边疆去了。前朝灭亡了之后,一群准备复兴王朝之人,找到了这个落魄王爷,但是落魄王爷已经死了,王妃也随后感到前途无望,自杀了,剩下来的就只有独女的君娄莎。复兴军的首领就带走了绫罗,作为复兴军的首领,娄莎公主,但是说到底不过是一支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君娄莎被养在了一个地下宫殿之内,所有的人都听她差遣,她要做的事情不过是在某些场合亮相而已。可是没人会真正的从心底里面关心她,没人跟她聊天,所有的,只不过是敬畏,即使是为了她而死去,也不过是一种任务而已。 为了保住她的命,很多人在她的面前战死了,开始的时候,君娄莎很害怕,经常哭,但是每次只要她哭了,伺候她的那些丫头全部都会消失,换上新的丫头。娄莎试图逃走过几次,每次抓回来,受罚的都不是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侍卫被鞭打致死。再也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是叫她公主,为了让她变得更加有号召力,首领每天会安排一大堆的课程给她,礼仪,学问,琴棋书画,什么都得学到最好,自己的衣服,装饰物,全部都是最高级的,最华丽的。无论她想要什么,全部都可以得到,作为交换就是需要的时候,她要做一个高贵的公主,说一下首领交代的话,仅此而已。 终于君娄莎还是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任何宫廷学问或者是礼仪,她都很用心的学习,为了维持自己的美貌,她学会了打扮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一切一切都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公主形象,她是最高傲的公主,即使是看着别人为自己死去,也只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君娄莎,不再祈求别人的疼爱,她命令别人去爱自己。 悲哀的金丝雀,高傲的在笼子里打理自己的羽毛。 第十四章 绫罗的秘密2 但是金丝雀的生活没能持续下去。在君娄莎十岁的那年,复兴军的大本营被攻破了,征讨君很快也闯到了君娄莎所处的地下宫殿。 宫殿里面的人都抢夺了值钱的东西后四散奔逃了,一直在她身边那些保护她的人也都消失了,君娄莎很害怕,四处奔逃,丢弃了一切的美丽与高贵,但是征讨军已经进来了,她只是一个慌不择路的小女孩,为了活命,她躲进了冰窖。 冰窖里面的温度低的可以,而她只是穿着单薄的夏季宫装,刚开始的瑟瑟发抖,渐渐地再也感觉不到了。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终于身体的温度渐渐变得和心理一样罢了,而且这样或许反而轻松了不少,渐渐感到困了。 绫罗看见一一片很美丽的花田,花田里什么人都没有,她本来以为会在那里看见自己的父母,但是没有出现反而让自己轻松不少。那里有很多蝴蝶,还有小鸟,还有兔子,都围在自己的身边,好像在跳舞,君娄莎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么开心,但是忽然一切都变了,这也许就是回光返照吧,让人死以前正真的在见一次自己的处境吧,真的是从天堂掉回了地狱,这对一个才十岁的小女孩来说,是何等的折磨。 “不要,我不要,我要回花田去,我不要呆在冰窖里…我不要……”君娄莎蜷紧身子,用仅有的力气说出话来,可是身边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寒冷,还有冰块那讨厌的味道。记得自己以前很喜欢吃冰镇雪梨,但是只吃冰块,可是现在她想吐。终于,渐渐不再觉得冷了,又困了。 “我这是死了吗?好暖和……” 莫惜才刚刚到了瑞泽王府,一年,这一年来莫惜总算是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但是自己所欠缺的东西还是有好多,比如天生欠缺的那种高贵气质,比如那些该死的诗词歌赋。 “啊!累死了,现在只是经营赌坊而已,还不是很严重,可是要是在这么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会穿帮的。额,该死的臭老头!为什么教我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不去教我怎样做一个小姐啊!”莫惜哀叹着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至少有个人来教教我也好啊!可是又不能找个教书先生过来,死老头说如果外面知道我的存在的话一定会有杀生之祸的,不会是吓唬我的吧!” 莫惜颓丧地推开房门,看见的是一只头上有一撮黄毛的鹦鹉,正在用嘴整理着自己的羽毛。 “啊!小黄毛!你怎么在这里!死老头呢!”莫惜一见鹦鹉就大声叫到,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 “白痴惜,女孩给你,老头说的。还有,翠娥,我叫,不是小黄毛!”鹦鹉翠娥(额…不如叫小黄毛好了!翠娥是莫言起的名字,完全是一种恶趣味!)拍打着翅膀大声叫着,然后就挥舞着翅膀飞了过来,然后一双锋利的爪子就抓向莫惜的头发,被莫惜巧妙地躲开了。 “哼哼,小黄毛,这招我半年前就躲过了,你不知道吗?”莫惜奸笑着,然后活动活动自己的指关节,说,“你那撮黄毛长的不错嘛!呵呵呵!” 说着莫惜就伸手,身形飘忽起来,每一招就直接抓向小黄毛头上的那撮毛。 “啊,卑鄙,白痴惜,我,你抓不到!”鹦鹉的身形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莫惜还要飘忽不定,两人,不,一个人和一只鹦鹉在比试轻功,而且竟然也是不相上下,更加神奇的是,无论怎么飞,屋子里居然一点也没有被弄乱。 “白痴惜,女孩!”小黄毛忽然出声,莫惜一愣,然后眼睛看向了自己的**,果然那里有个小小的女孩子在那里,手上还被纱布包裹着,下巴上还有一点冻伤后的疤痕。但是已经是愈合的差不多了,但是她的皮肤白的过分,不是苍白,而像是整天不见天日的样子。 忽然,小黄毛眼睛里面精光一闪,振翅高飞,奋力抓乱了莫惜的头发。 “啊!小黄毛,你卑鄙,又来这招!”莫惜收回视线,指着小黄毛大叫。 “白痴惜,白痴,哈哈!礼物,老头给的!”小黄毛站在房梁上,一只翅膀指着**的小女孩说着。“公主,她是,差点被冻死,现在没事了!”说着,小黄毛就飞走了。 “可恶,那只该死的鹦鹉,下次我一定要抓住它,把它的黄毛**,然后煮了吃!话说,为什么一只鹦鹉凭什么这么拽啊!还说话说得这么溜,神奇鹦鹉吗?可恶,每一次都把我头发弄得这么乱,还是先把他的爪子剁了好了。”莫惜一边抱怨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差不多整理了一下之后,莫惜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双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了很久之后。 “我肚子饿了。” “啊?” “宵夜!” “啊?” “真是的,新来的宫女就是笨。”君娄莎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地,眉头皱了起来,说,“对了,我已经死了,所以不是公主了吧!额,那我该怎么办呢!嗯,很困扰啊!” “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忘记了,啊,对了,”君娄莎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却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莫惜说,“喂,你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吗?” “这个小鬼,那里的公主啊!这么拽!”莫惜眉毛乱跳,但是还是强忍着装出笑脸,说,“这个,嗯,啊,忘记自己名字的小姑娘,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嘛?” “你不是仙女吗?为什么会不知道我是谁?我活着的时候是公主。”君娄莎说着又把眼睛垂下去,说,“但是仙女为什么这么没有气质,衣服穿得这么丑,脸上没有涂粉,头发这么乱七八糟,喂,你真的是仙女吗?真的是比我所有的丫鬟还要差。” 莫惜终于忍无可忍了,对着君娄莎的脑袋就是一拳,然后很火大的说:“喂,你这个臭丫头给我适可而止啊!” “啊,你好大的胆子啊!我会叫人处罚你的!咳咳!”君娄莎很大声的说,但是似乎是还没有完全康复,咳嗽起来。 “真是的,所以我现在有两件事要跟你说清楚,第一,你没死,准确的来说,在死之前被我就回来了,第二,现在你不是什么公主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丫鬟,名字什么的,嗯,你浑身上下也就那件衣服比较顺眼,所以决定了,你就叫衣服!” “……”君娄莎似乎不是很能理解现状,但是却意识到一件事情,“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想绫罗绸缎要比衣服好听多了。” “那么,你就叫绫罗,好了,就这么决定好了,你以前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现在不明白没有关系,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今天很晚了,你可以在这里睡一晚上,明天我会把你的房间安排好,就这样!” 说着莫惜就转身出去寻找自己睡觉的地方了。 “的确是个公主,这样应该可以跟她学到不少东西了,嗯,死老头果然还是偶尔会做一两件好事的啊,但是,首先要做的事情还是把她的大小姐脾气调整过来啊!啊…哈…果然还是好累啊!”莫惜伸伸懒腰,忽然想起来什么,看着自己说,“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还睡在**的君娄莎,不,绫罗,揉着自己被莫惜打疼的脑袋,嘴里喃喃地说:“她的手好热,打得我的头都麻麻的了,绫罗,嗯,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第二天,莫惜给了绫罗一套新衣服。 “料子好差,而且不和我的风格,拿去换!” 莫惜二话不说吧绫罗身上的衣服扒下,丢出门外。 莫惜把绫罗带到自己的房间里。 “好小,味道也不好,给我点檀香熏一下。” 莫惜一拳就打在了绫罗的鼻子上。 莫惜带她去吃早饭,是一些精致的点心和粥。 “这些是什么?你再穷至少也给我燕窝吧!” 点心被莫惜一人吃完,就留了一碟咸菜和一碗白粥给她。 过了些日子。 “小…姐,这个,是什么?”绫罗指着手中的扫帚问。 莫惜手把手教绫罗扫地。 “小…姐,这个,手好痛!”绫罗右手拿着针,左手一件白色的姗裙被染得血迹斑斑。 莫惜亲手给她上药。 “小…姐,这个,我在书里面看到过。”绫罗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出来一个纸鸢,可怜兮兮地说。 莫惜带着绫罗,到郊外去放风筝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 “小姐小姐,厨房的王大娘说她家的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绫罗激动地跑进来说。 莫惜也跟着激动了一会之后,叫绫罗给王大娘送了一点补品过去, “小姐小姐,我今天很厉害的,一个人就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绫罗捧着一大堆废品和一个空空如也的荷包回来了。 莫惜哀叹了一声,开始给她上财务课。 “小姐小姐,我今天打扫的时候只打碎了一个古董!”绫罗很自豪的报告着。 莫惜眼睛里面闪着泪花的抱着绫罗说晚上给绫罗加菜。 过了好些日子之后。 “小姐,没人跟你说过,淑女走路要迈着小碎步,脚尖绝对不可以从姗裙里面露出来吗?”绫罗手挥教鞭,对着莫惜的脚指指点点。 莫惜老老实实地把脚缩回去。 “小姐,你难道就只会背这个小孩子都会的三字经嘛?而且默写三个字写错两个。”绫罗捧着一本书就对着莫惜的脑袋砸下去。 莫惜委屈的噘着嘴巴,只好重新把手中的三字经研究一遍。 “小姐,你是属猪的吧,是吧,吃这么多,而且稍微有点形象好不好!”绫罗已经快抓狂了。 终于,绫罗变成了现在的绫罗,莫惜还是那个莫惜。 第十五章 大小姐花凝玉1 那晚之后,绫罗很明显好转了很多,不再那么消沉了,但是面对蓝昱的时候,绫罗开始觉得尴尬了,然后由于一点点的愧疚感,对待蓝昱的态度忽然又好了些许。蓝昱见绫罗恢复正常,终于是放下心来,然后整个人又变成了天然白痴,整天的跟在绫罗的身后转。说到底除了绫罗小时候的那些荒唐事之外,绫罗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女孩子就是这样,即使自己不喜欢,有人喜欢自己也是幸福的,虽然尴尬,也有些烦,但是绫罗并没有把蓝昱从自己的身边赶走。 莫惜连续忙了八九天之后,总算是有了一些喘气的机会了,虽然自己手下的人都很能干,但是大事还是得由自己做主,而且一下子就是二十多家不同店铺的主,自己的大脑总是在告诉运转着。在加上莫惜现在可是那些现在家中无事的小姐太太的常客,莫惜当然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大力宣传自己的店铺了。 今天天气意外的很凉爽,大概是快要入秋缘故吧,早晨起来的时候,太阳才刚出来,院子里很是凉爽,莫惜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今天本来还是有个小的邀约的,但是莫惜推说自己生病就没去。她叫人摆了一点喜欢的点心在露苑的小亭子里面(因为每次看见尉迟璟岚的时候总觉得有点累,所以莫惜特意没有呆在静怡轩里面),自己就趴在栅栏上看着往来的下人,发发呆,打打盹,也很惬意。一个人坐着的时候,莫惜就开始寻思起这段时间的生活了。 七年前,独自一个人来到瑞泽王府之后,虽然自己一直在忙,为自己的将来而努力,还得养活一大家子人,但是那也只是在准备阶段,再说凭借自己在莫言那里学到的一些技巧,处理那些事情还是很简单的,有了自己认同的伙伴之后就越发的轻松不少。而且就算有些时候会有些累,但是偶尔都可以放松一下。 但是当皇帝的招婚旨意颁布下来之后,莫惜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自己也终于开始忙碌起来。选妃之前就为了提升自己的气质和绫罗一起特训了很久,然后应付选妃,然后成为王妃之后的应酬,因为尉迟璟岚在官场上的存在感之淡薄,害得自己不得不费更多的功夫去讨好那些达官显贵,不过还好的就是只要不涉及政治,大家对平德王妃这个身份没有想象中的排斥,反正政治暂时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影响,也就算了。再后来,自己的生意莫名奇妙地受到干扰,最近干扰又莫名奇妙的什么都没有了,害自己虚惊一场。然后就是皇宫一日游,之后就是准备多年的连锁计划,虽然一切都很顺利,但是还是累得够呛,所幸的是那个死老头没有过来捣乱。 “但是这些再累也还不如尉迟璟岚这个家伙一个人来的累啊!从成亲到现在,总是一直莫名奇妙的变来变去,就算问最熟悉他的蓝昱也白搭,因为蓝昱是个白痴的关系!而且最近尉迟璟岚好像越来越奇怪了,在以前总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最近,总觉得好像他有些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而且每次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面总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似地,问他又死不承认。不过话说回来,前些日子还害我大哭一场……”想到这里,莫惜不自觉的脸红了,回想起那晚尉迟璟岚对自己说的话,就觉得自己那天晚上好傻,简直就是被尉迟璟岚玩弄于股掌之间,“啊!果然越想越觉得丢人,有什么好哭的啊,而且还要他来帮我掩饰!而且居然还把自己过去的糗事说给她听,虽然不是全部……” 莫惜忽然又悲伤起来,想起了那些噩梦般的过去!“啊!够了,忘记!” 莫惜烦恼的睁开眼睛,恰好看见了远处蓝昱缠着绫罗,两个人斗嘴的样子。 “哎,果然是个公主啊!一被人捧在手心就骄傲起来,改造了她这么多年的公主脾气,结果全被蓝昱这个臭小子给勾出来了。但是,这么下去,蓝昱迟早会被绫罗所伤害啊!要不要去阻止绫罗呢!”莫惜想着深深叹了一口气。为了这件事莫惜也说过绫罗几次,绫罗也总说自己是有分寸的,总之自己是绝对不会伤害蓝昱就是。莫惜多少有些同情蓝昱,可是为了绫罗的幸福,她还是决定不去插手,考虑着即使以后绫罗被伤害了,依然可以有一个人可以安慰她,包容她,这个人,刚好就是蓝昱。虽然有些偏心,但是绫罗是莫惜这些年来离自己最近,如同妹妹一般的存在,偏心也是无可厚非的啊!莫惜想着还是有些愧疚感,“最多还是帮着蓝昱,让绫罗不要去理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什么高贵公子好了!但是要是让尉迟璟岚知道这件事,说不定绫罗会被一气之下赶出去呢!不对,他这么聪明,一定会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肯定是会生气地吧,虽然不会揍我,但是一定会讨厌我的吧!嗯……嗯……他不会揍我吧!”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尉迟璟岚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来。 “啊!”莫惜有些受惊地一跃而起,心脏以比平时快上一倍的速度跳动着,“呵呵,呵呵,没什么,乘凉而已!” “嗯?”尉迟璟岚有些怀疑的看着莫惜。 莫惜被看得有些心虚,立刻转移话题,佯装生气大声嚷道:“我还想问你做什么呢!突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来了,你是鬼魂啊!走路一点声音没有的。” “没办法,谁叫我的轻功登峰造极了呢!”尉迟璟岚一脸无奈地说。 莫惜顿时无语。 “还有,虽然我不知道你刚才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但是为什么我总有一些微妙的感觉,你是在想我呢!”尉迟璟岚暧昧的靠近莫惜,眼角和嘴唇的弧度一起挑逗着莫惜。 “来了,从皇宫回来五天后,这家伙就从那种不良氛围中解脱出来了,或者说比以前还要活跃一点了,以前只不过是简单的**而已,现在直接转为挑逗了,拜托,长成这样就不要随便祸害人间好不好。”莫惜双手抱胸,冲尉迟璟岚翻着白眼,无奈地心想。 尉迟璟岚看莫惜没什么反应,就收回了挑逗的眼神。事实上,经过前些日子见识过莫惜的手段之后,尉迟璟岚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莫惜选择嫁给自己的理由,钱虽然是个理由,但是仔细想想过于牵强了,说不定自己的存在对于她在官场上的周旋还有些阻碍,如果莫惜可以选择的话肯定能够找到比自己跟适合的人,虽然没有自己优秀就是了,尉迟璟岚最后得出的结论只能是莫惜一时兴起。更加让尉迟璟岚受不了的是,她发现如果莫惜一个人活着完全不是什么难事,或者说可以活的更好就是了,记得以前莫惜也说过,自己与她不过是合作关系,如果感觉到危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里,尉迟璟岚开始挑逗莫惜,希望莫惜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回应,可是,莫惜每一次都是无动于衷的一副麻烦脸孔,这让尉迟璟岚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看来,我的魅力对你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啊!真是遗憾!”尉迟璟岚站好,半真半假的玩笑话。 “什么没影响啊!姑奶奶我的心脏都要破了!”莫惜心里在抓狂,抱胸的双手其实是在握着被衣袖遮挡住的玉镯雪魂,但是雪魂再有镇静的魔力也没有让莫惜此刻的心脏停止下来。于是莫惜也只能用一张能冻伤人的脸孔看着尉迟璟岚说:“别废话了,你找我有事吗?”莫惜优雅地又坐了回去(其实是双腿发软站不住了!)。 “有啊!我差点忘了,这个是刚才花凝玉邀请你我参见她在鸾英社举办的七夕活动的请柬。呵呵,还真被你猜中了啊!怎么样?要去吗?”尉迟璟岚挥舞着手中的一张精致的红色请柬。 莫惜立刻恢复了正常,眉毛一挑,微微一笑,接过请柬。打开之后,是很传统的邀约词句,写着时间和地点。 “终于来了,我还想着再过三天就是七夕了,是时候到了呢!”莫惜笑的有些高深莫测,还有些兴奋,接着又说,“不过看来花小姐很喜欢我店里的东西啊!就连这请柬也是我店里的东西,还是上品呢!” 尉迟璟岚对莫惜的开心有些意外,但是更加让她好奇的事情是:“你还真是什么店铺都经营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你不卖的的?” “现在才是第二阶段,但是到了第三阶段,我会舍弃一些经营比较薄弱的店铺,到时候,种类就会单一了。”莫惜继续研究着手中的请柬。 “这样对那些跟着你的人岂不是很无情?”尉迟璟岚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些他们早就知道了,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在互相竞争,竞争对于做生意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有,我所谓的舍弃不过是把店铺交给他们自主经营,也就是说店铺不再归我,所有人成了他们自己而已,愿意的话,他们还是可以为我所用,作为交换,我会给予他们相应的扶持。而且,陈七和老幺就是首先被我舍弃的人,倒不是经营的不好,只是赌坊形象本身就不是很好,现在我们相处的也很不错啊!”莫惜头也不抬地说,没有丝毫的犹豫。 尉迟璟岚很欣赏现在莫惜,不自觉的站起来走到莫惜的身边,弯下腰,用很愉快的声音说:“我的王妃真的很了不起呢!” 尉迟璟岚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很遗憾没有能看见此刻宛如一个单纯少女的莫惜,红霞几乎爬上了莫惜的耳根,眼睛睁得大大的,脑海一片空白。 尉迟璟岚走后好久,莫惜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直到绫罗过来问要不要换一壶茶,她才回过神来,绫罗走的时候还说着小姐今天很奇怪之类的话。 莫惜回神之后,强行驱逐了刚才的记忆,她成功了,毕竟这对莫惜来说已经习惯。接着,莫惜便开始考虑三天后七夕之夜的对策。 但是莫惜没有注意到,这一次,她没能想起小杏,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小杏了。 在莫惜考虑着三天后的七夕的时候,花凝玉正在自己的闺房内生着闷气。 “为什么我一定要请莫惜这个死丫头过来,好好地七夕,一定会被她弄得乌烟瘴气的。”花凝玉似乎对着什么人在抱怨。 一个很熟悉,很甜美的女音从屋子的**发出来,床被厚重的床纱遮住,隐约只能看见一个娇小的轮廓。“不要质疑我的决定,我跟你说过的吧!” “我知道,可是……”花凝玉的声音很明显小了好多,似乎有些害怕。 “我说过,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帮你只不过是为了给莫惜添麻烦而已。而且若不是你每次见到莫惜都那么冲动,让她察觉到我的存在,我又何苦这么早就出手。” “我……”花凝玉想辩解,但是也无解可辩,只能说,“那三天后我该做些什么?” “是呢,三天后是我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我一切不会插手,只是给你提供一些好玩的事情,哼哼,怎么运用就看你自己的事情了。我可是很期待的哦!希望你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女子说着就从纱帐里掷出一个信封,准确无误地停在了花凝玉的手中。花凝玉拆开之后,大致浏览了一下信里的内容,脸色忽然明朗起来,脸上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花凝玉重新将信折好,对着纱帐内的女子一躬身,说:“谢谢白先生,凝玉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呵呵呵!” 花凝玉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出去了。 纱帐内,一丝嘲讽的笑容爬上了帐内少女的脸庞。 第十五章 大小姐花凝玉2 七夕近在咫尺,莫惜又开始了足不出户的生活,但是这些天并不像以往一般一直在特训自己的礼仪和学问,虽然是有这样的安排,但是比重并不大,大部分的时间莫惜都在一个人躺在房间里,除了吃饭的时候,一直都不睡觉,不说话,只是躺着。 就这样过了三天,终于到了七夕那天的晚上。莫惜并没有一如既往的盛装打扮,只是穿着的素,很淡雅,妆容上略显苍白,流露出有些弱不禁风的气质来。 尉迟璟岚见到这身打扮的莫惜,实在是有些不解,莫惜虽然会根据不同的场合换上不同的衣服,但是无论怎样是不会刻意流露出自己的弱态的。加上莫惜这几天的懒散表现,尉迟璟岚还是忍不住问了:“你究竟,准备做什么?这么懒散实在是与你的风格不和啊,还有这身打扮是?” 莫惜狡黠的一笑,但是想想与现在的装束不和,于是收起笑容,低下头轻蹙眉头,说:“今天有点不舒服,本来不是很想去,但是如果我不去,大概会扫了大家的兴吧。” 绫罗和蓝昱站在一旁,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乱掉。尉迟璟岚也忍不住皱眉,然后走到莫惜的身边说:“这里你就算是演戏也不会有任何好处,不过,呵呵,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样会让我迷恋上你哦!” 莫惜就觉得一阵恶寒,然后恢复正常,说:“走吧,快迟到了吧!我边走边说,不过,蓝昱,我可没有记得花小姐有邀请你啊!” “没关系,去了她就会邀请我的!”蓝昱一脸的单纯。然后又缠着绫罗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当然,对于莫惜今天的穿着又是废话一大堆。绫罗开始有些烦他了,根本不理他,但是蓝昱却一个人在旁边说得相当尽兴,根本不去管自己有多烦。 “哎,这小子,真的是活在烦恼全无的环境里面啊!”莫惜无奈地摇摇头,决定无视他,然后就朝前走了。边走边对尉迟璟岚说,“今天可能还是需要你跟我配合一下,稍微记住一下,我今天可是身体不适,勉强过来的,我相信你会配合的很好的吧?” “嗯,一定全力配合。”尉迟璟岚微笑着应承,“不过我能知道一下理由吗?还有你这些天的反常举动。” “可以啊,反正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今天的聚会并不是那种正式的场合,过分拘谨的礼仪只会让人觉得不适,至于那些诗词歌赋,绫罗帮我应付绰绰有余了,所以不需要什么特训的。” “绫罗帮你应付?怎么回事?” “诶?我没有说过吗?绫罗从住到我家起我就开始让她去学习那些烦人的诗词歌赋了,对那些东西,即使我去花好多的时间去学也不一定会有多少收获,而且本来我时间就不多,当然得找个人帮我应付了。而且绫罗可是一个真正的才女,与我不一样,她可是能过目不忘哦!每次出去参加什么聚会,都是她在一边提醒我那些诗词的,如果我一个人的话,绝对是想不起那些莫名奇妙的东西的。”莫惜一说起这个就非常兴奋,似乎是在夸耀自己的东西一样,是一种很幼稚的举动。 尉迟璟岚边听讲边想着,心里有些高兴。忽然听到了莫惜说的话,问:“可是我记得你上次在皇宫里面,就是猜灯谜的时候回答的不错啊!” “啊,那个啊,偶然,纯属偶然,呵呵,不小心记住了而已。哈哈哈!”莫惜笑的有点没心没肺。 “啊,所以第二题才让绫罗代答啊,但是真难为你什么都不会还能回答出来,那道灯谜还挺难的呢!”尉迟璟岚感慨到。 “呵呵,那是,因为…”莫惜本来还想解释,但是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地,说,“啊,差点忘了说正事了,别打岔,真是的,不要随便提问。首先,额,我说到哪里了?” “说到这些天不需要特训。”尉迟璟岚好心的提示。 莫惜白了尉迟璟岚一眼,再一次恢复正紧说:“这些天我只是在回想而已,想想最近自己做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漏洞什么的,或者是什么可以让人攻击或者被利用的地方,所幸似乎没有这样的事情。这次的聚会可是对方冲着我过来的,想必应该是掌握了什么对我不利的东西才对,我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因此,我今天的身份是被害者,穿成这样于是从一开始我便处于一个弱者地位,欺负弱者,不管花凝玉她有多好的理由,都会处于恶人地位,相对应的,我无论做了什么事情,旁观者的同情心对于我来说都是很有用的筹码。” 尉迟璟岚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过了一会说:“你真狠,你就不会有点愧疚感吗?对花凝玉来说。” “愧疚?呵呵,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愧疚的事情,只不过是她要跟我斗,这是她的选择,其后果自然只能是她自己去承担罢了。不过呢,愧疚是没有,同情倒是有一点啦。” 尉迟璟岚但笑不语,因为他发现在这一点上,莫惜与自己很像。 后来四个人都上了马车之后,莫惜就开始向大家交代今天的注意事项,尤其是对于蓝昱,其他的人还好说,谁知道呆会自己在那里演戏的时候他会不会给自己捣乱。但是蓝昱很明显不能接受莫惜骗人的事情,虽然答应了不会捣乱,但是莫惜思量再三之后还是偷偷威胁他,如果他敢捣乱,自己绝对会让绫罗一辈子不理他。这下蓝昱是再也不敢对莫惜的话有什么意见了。 终于,马车是到了鸾英社,绫罗先是下了车在一旁恭敬的立着,蓝昱随后也下来了。接着是尉迟璟岚,再接着就是莫惜了,莫惜下车的时候,尉迟璟岚已经站在马车边上等着扶住莫惜了。 莫惜看了一眼尉迟璟岚,感慨着他的聪明,当然也就顺从的把手递给了他,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尉迟璟岚牵着莫惜走了几步之后靠近莫惜的耳边,低沉着声音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很兴奋,很开心,如果只是针对花凝玉的话,不会这般高兴的吧?” 莫惜略微一惊,没想到尉迟璟岚居然能看出自己情绪,自己分明已经掩饰得很好了。但是既然看出来了,莫惜也没多烦恼,反而有种想要与他分享的冲动,于是也小声回答:“嗯,是的呢,今天说不定能见到一个老朋友的。” 莫惜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如此欢乐的表情,尉迟璟岚在那一瞬间有点,看呆了。 在门口守候的丫鬟的指引之下,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聚会的地点,花凝玉已经在那里与其他请来的一向与莫惜没什么往来的小姐们玩笑了好久了,一见莫惜的来到,立刻收敛起自己的笑容,换上一副极其精致的笑脸,迎向那里。 莫惜一眼便将花凝玉从头到脚打量完毕。花凝玉今天穿着的极其脱俗,很好的掩饰她一向的骄纵气质,再加上那张和善的笑脸,任谁也想不到她的来意不善。 莫惜略微偏过头去,问绫罗:“怎样?” “嗯,很厉害,装扮的细节都绝对的完美。”绫罗靠近莫惜耳边说,“但是与本人气质不合,不过那个人把这种不合降低到了最低。” 莫惜再次回过头来,嘴角自然地上扬,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 花凝玉已经走到了尉迟璟岚的面前,弯腰作揖,说:“凝玉见过平德王爷,王爷来的真早啊!” “嗯,花小姐来的也很早啊!今天真是承蒙你的邀请了。”尉迟璟岚优雅地笑着,还故意的略带一点**花凝玉的成分。 但是今天的花凝玉似乎很镇定,只有很短暂的失神就恢复过来了,回以同样优雅地笑容,说:“王爷客气了,对了,今天凝玉也特意为您准备了一点亲手做的点心,呆会请务必品尝呢!” “那就先谢过了!”尉迟璟岚优雅道谢。 花凝玉故意的忽略了被尉迟璟岚扶住的莫惜,仿佛很熟的样子跟尉迟璟岚打招呼。莫惜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不闻不问,他们恐怕会一直这么说下去,直到自己露出不悦为止。明知道尉迟璟岚对花凝玉不会有任何好感,莫惜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悦,可是自己又真的很想快点见到那个人,于是决定满足一下花凝玉吧! “咳咳!”莫惜干咳了几声,露出一丝不悦。 “啊,对不起,凝玉真是太粗心了,忘了,王妃,的存在了!”花凝玉故意强调着“王妃”两个字。同时见到了莫惜的不悦,花凝玉心里很是开心,居然丝毫没有掩饰的就高傲地向莫惜打招呼,“凝玉见过王妃,很高兴你能来呢!” 莫惜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说:“嗯,一直以来花小姐似乎对我都有些误会,所以,想借此机会与你解除误会呢!” “啊,这样,真是太好了!”花凝玉似乎有些自信满满,然后又故作娇羞地对尉迟璟岚说,“王爷,你们先随便看看,我还有些事。” 接着花凝玉就走开了。莫惜脸上的疲惫并没有就此消失,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周围还有不少人在注视着自己。 尉迟璟岚故作关怀的对莫惜说:“累了吧,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好吗?” “嗯!”莫惜含羞点头答应,当然是做戏。 忽然尉迟璟岚凑近莫惜说:“虽然知道是做戏,但是你因为我和别的女子生气,我很高兴。” “诶?请不要在这种场合乱开玩笑!”莫惜冷着声音说,脸红被黑暗很好的掩饰住了。 “呵呵!”尉迟璟岚笑着扶住莫惜往院子里面走去。 一直跟在后面的蓝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忽然认真起来对绫罗说:“绫罗,你有没有觉得,璟岚他最近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而且这两个人似乎越相处也越融洽了。” 第一次见到如此认真地蓝昱,绫罗有些不能适应,只能呆愣的回答:“嗯!看上去好像是这样呢!” 蓝昱忽然笑了,笑的很温柔,眼睛看向走远的尉迟璟岚,说:“这样就好!” 绫罗忽然有些心跳加速,被蓝昱眼中的温柔刺激到了吧,绫罗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说话,也无法转移视线。 “哼哼,太好了,这下这个臭小子总算有点人样了,说不定这可以作为他的一个把柄呢!哼哼!”忽然之间,蓝昱又恢复了白痴像,而且是比以前更加欠揍的表情。 绫罗被打击了。“啊,果然刚才的是幻觉吧,这个家伙是不可能会有那么认真的表情的,不可能会有和那个人一样的表情,啊,一瞬间我居然会着迷,啊!被打击到了!” “绫罗?你怎么了?不舒服?”蓝昱看绫罗脸色不正常,关心地问到。 “没什么,请不要管我!”绫罗有气无力的回答,然后朝莫惜的方向走过去。 蓝昱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还是跟着走了过去。 不一会该来的人都渐渐到齐了,花凝玉途中来过几次,不过是为了确认莫惜的状态而已。终于天也完全黑了下来,花凝玉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当大家都在开心地聊天,吃着点心的时候,花凝玉忽然走到最中央,最亮的地方,开口说话。 “大家请注意一下。”花凝玉忽然认真地说话,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里。说实话,花凝玉真的很漂亮,如果要用一种花来形容话,应该是红色的蔷薇,嚣张而华丽的美,越是表现,越是美的浓烈,但是却偏偏要扮作白色含蓄的玉兰,美的不伦不类。 花凝玉看着众人已经聚集起来,于是也顾不得自己含蓄优雅地扮相,高傲而危险地笑着,然后又想起来什么,摆出一副很正紧的脸。 “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莫惜无奈地心想。 “今天找大家来这里,其实是因为我要在这里向大家揭穿一个,欺骗了我们大家,罪恶的女人!”花凝玉说得慷慨激昂。“她明明来历不明,却冒充名门之女,明明就下贱的不得了!”花凝玉竭力想表现自己的气氛,可是在明眼人看来只是兴奋而已。 莫惜开始有些同情花凝玉了。“连演戏都不熟练,还妄想整垮我,真是可怜的孩子!” “这个人就是莫惜!”花凝玉竭力大喊,指着莫惜说。 第十五章 大小姐花凝玉3 一时间花园里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了,谁都没有说话。 尉迟璟岚饶有趣味地看了莫惜一眼,想看看接下来的事情会怎样发展。绫罗很相信自己的小姐绝对不会输给这样的大小姐,因此完全没有担心。倒是蓝昱,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准备替莫惜说几句好话,但是被莫惜一个眼神憋回去了。 不一会,那些小姐们开始窃窃私语了,有不相信的,有怀疑的,有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是莫惜一向素行很好,所有真正诽谤莫惜的人并不多。莫惜瞄了一眼花凝玉,她依旧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咳咳,咳咳,咳咳!”莫惜开始咳嗽,脸色越发显得苍白了,她慢慢靠向尉迟璟岚的怀里,尉迟璟岚也很配合的抱住了她,而且眉宇之间的关怀也表现的恰到好处,因为花凝玉的安排缘故,他们也是处于一个相当明显的位置,一举一动都被下面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所有的人此刻心里想的都是:这两个人好相配啊!尤其是,尉迟璟岚真的好美啊!皱着眉的样子看的人都快哭了。 此时此刻,包括花凝玉在场所有的女子都统一面带桃花,无法自拔了。 莫惜看着那些花痴少女心里无奈地哀叹一声,然后发现,见惯了尉迟璟岚的,自己的丫头绫罗,此刻亦是一副痴呆像,蓝昱正在冲着尉迟璟岚怒目而视呢! 莫惜换了一个谁也无法注意的角度白了尉迟璟岚一眼,腹诽到:你今天只是一个旁观者,能不要这么抢风头吗? 尉迟璟岚似乎是看出了莫惜的心理所想,嘴角几不可见的的抬了一下又继续皱着眉,问:“惜儿,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我没事,不要这么皱着眉嘛,笑一下才好看!”莫惜的声音似轻纱一般划过每个人的心头,很舒服,也很让人心疼。尉迟璟岚也适时地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现,大家的视线再一次转回了莫惜的身上。 莫惜脸色有些苍白,一看就是身体虚弱,但是她还是很温柔地笑着,安慰着担忧的尉迟璟岚,善良之情不言而喻。那些刚才在怀疑她的小姐们开始觉得内疚,觉得自己怀疑这样一个纯白的女子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花凝玉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大小姐,心中也产生了一丝愧疚,但是如果花凝玉也被骗了,之后的事情还能怎么继续下去呢?于是莫惜避过众人的视线,只是花凝玉的眼睛,眼神充满了挑衅,仿佛是在说:“怎样?你有本事胜过我吗?”然后莫惜还故意朝尉迟璟岚怀里靠了靠。 花凝玉怒火攻心,又不便发作,只能强忍下来,心想:“莫惜,你就趁着现在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呆会璟岚就会回到我的身边的,哼!”想到这里,花凝玉也准备瞪回去,可是莫惜已经换了方向,早就不看她了。花凝玉气的咬牙切齿,双手紧握。 花凝玉便开始沉不住气了,她清清嗓子,大声说:“大家不要被她骗了,莫惜,你不要再演戏了,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骗过我吗?告诉你,我对你了如指掌。” “了如指掌?呵呵,会有人对她了如指掌吗?她的演技是如此的纯熟,真实的她究竟是怎样呢?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应该是真实的吧?”尉迟璟岚心中想到。 面对花凝玉的挑战,莫惜是在是无力迎战,她其实很心急,心急着那个人的出现,那么就迅速的解决花凝玉吧。 莫惜勉强支撑起身子,面对花凝玉,忧郁地低下头,说:“花小姐,从一开始你似乎就不喜欢我,今天其实我有些不适,岚本来是不让我过来的,但是我想,也许我们能化干戈为玉帛,才勉强到此。可是我似乎是错了,看来,你对我的成见深的我也没有办法了,既然这样,那惜儿在此向你说句对不起,我要先行回去了。” 说着莫惜就向尉迟璟岚示意,尉迟璟岚就站了起来,看着花凝玉,面露愠色,说:“对不起,花小姐,看来我也只能辜负你邀约的好意了。”说着就温柔地扶着莫惜准备走。 花凝玉见势不好,一着急,便说:“王爷,你是想被你身边的这个下贱女子欺骗一辈子吗?” 这时在场的那些小姐们对花凝玉的风评已经降到最低了,相反,莫惜却是大受欢迎。 尉迟璟岚本想回几句,但是一旁的蓝昱首先忍不住了,张嘴便说:“你这个女子,问什么说起话来这么不客气,你如果再侮辱莫惜,小心我揍你!” 被蓝昱这么一闹,大家都楞住了,第一次听见一个公子居然对一个女子说出我要揍你这句话。尉迟璟岚看着蓝昱不禁莞尔,莫惜也忍不住被逗笑了。蓝昱明知道自己是装的,还如此替自己说话,真的很让人开心啊!只不过绫罗却对这个没大脑的蓝昱又是恼了几分,气他乱说话,一点都不成熟。 当事人蓝昱似乎是一点没有觉察到自己的不妥,但是花凝玉可就没有这么迟钝了。当下是又急又羞,此刻真的是想哭了。花凝玉看着那些素来对自己惟命是从的官家小姐,本来说好今天会帮着自己打压莫惜的,而她们此刻只是躲闪着目光,不敢看她。她又些求助似地微微看向身后,但是身后空无一人,她真的有些心凉了,求助无门,此刻院内竟,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就算是那些一向与自己交好的那些小姐,此刻也弃她而去。第一次,花凝玉发觉自己竟然是如此地孤单。 不过一直以来,存在她身上的那些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倒下去,况且,她还没有把自己的杀手锏拿出来,岂能如此简单就认输。花凝玉回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训练的样子,努力地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想起那个人告诉自己的话,不可冲动,生气的时候最好的表情就是微笑。 花凝玉心里默念着,一、二、三,重新将自己的脸抬起来。果然还是一张绝色容颜,花凝玉微笑着看着蓝昱,说:“对不起,蓝公子,我知道对于您来说,莫惜是一个朋友,所以为她说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我也确有言辞不当的地方,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说着花凝玉微微弯腰,像蓝昱赔不是。 莫惜此刻来了兴趣,小声对尉迟璟岚说:“看来女人还真的是不能惹的呢,不知不觉把她逼成一个厉害角色了呢!” “你害怕了吗?”尉迟璟岚略带笑音地问。 “呵呵,怎么可能!”莫惜说着,又不再言语,知道花凝玉接下来应该把今晚对付自己的手段拿出来了。 花凝玉道歉之后,蓝昱也只能是尴尬地点点头,不说话了。这又被绫罗记下了,绫罗暗自心想:“果然这个家伙还是一样的愚不可及,刚才居然会看走眼,认为他很成熟,我也真是的!” 花凝玉起身的时候,眼神一厉,扫过那些背叛自己的小姐,吓得那些小姐浑身一哆嗦。她们想不通,平时只是有些刁蛮任性的花凝玉为什么忽然之间变得这么恐怖了。 花凝玉重新站好之后,也不看莫惜,她知道此刻若是再被莫惜激怒,可能真的就无可挽回了。她转而看向了尉迟璟岚,说:“凝玉请王爷暂且留步,凝玉刚才若有言语不当的地方还请恕罪,但是凝玉实在是不忍心看着您被这样一个女子欺骗了。凝玉本不想把这件事情当中说出来的,但是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花凝玉顿了一顿,重新调理好自己的心情,尽量不要让自己的兴奋表现出来,她故作无奈地看着尉迟璟岚,说:“王爷您可知,您怀里的莫惜并非消失已久的瑞泽王的女儿,她不过是一个青楼的雏妓,然后用尽手段欺骗了世人而已。”花凝玉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虽然在极力克制,但话语中的兴奋还是被泄露了出来。 远处的黑暗中,一名少女嘴角微扬,轻声自言自语:“哦,稍微还是学会了一点嘛,但是还是太嫩了,若不是手中的筹码实在是太重了,恐怕会被莫惜那个疯丫头整死。疯丫头,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呢?呵呵,真好玩,好久没有这么好玩过了!” 莫惜已经不再那么平静了,吃惊,慌张,而且身上的怒气却很真切的传达到了尉迟璟岚的身上。尉迟璟岚不解的看着莫惜,猜测着莫惜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是不是真的无法摆平这件事。 可是莫惜介意的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她此刻心中真的是翻江倒海了。“死,死,死老头!!!死老头,你居然把这种事情告诉别人,你真的是很可耻你知不知道!死老头,呆会我非得把你揍一顿不可!啊!气死我了,他真的是一点都不会考虑别人心情的吗?就不会担心我会伤心的吗?死老头!我恨你一辈子!” 其实当事人对这些事情都很无所谓的,但是为了让花凝玉能把这场戏唱下去,还是得配合一下的。莫惜故意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慌张与焦急,眼神不断的闪躲,尉迟璟岚也配合的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但是其余的人再一次闹开了锅,好戏热热闹闹地开场了。 “诶?不会吧?看起来不像啊!” “就是啊,她看起来是那么优雅的,怎么可能会是**呢?” “但是,说不定是真的,你看莫惜那慌张的脸!” “不会吧,但是如果是真的,那不是太恐怖了!” “对啊,居然装的这么像!” 众人议论纷纷,绫罗现在是担心的要死,对于小姐的过去,绫罗并不知情,这也是第一次听说,跟着莫惜那么久,莫惜什么时候是演戏,什么时候是真的慌张,她是看的出来的,虽然不是很明显,莫惜确确实实有些焦急。 看见莫惜被人这么说,绫罗眉头又皱的那么紧,蓝昱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虽然平时一直出入青楼,但是好歹还是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多毁一个女人的名节的。很生气地大声说:“你不要在这里搬弄是非,你以为皇帝他们都是傻子啊!随便糊弄一下就能让她做王妃!你是不是因为落选故意这么说的啊!” “蓝公子请不要这么激动,我自然是不会没有证据就乱说的。”花凝玉很有自信的说,然后大声叫到,“请进来吧!月瑰小姐!” “月瑰?”莫惜心中一紧,随即心想开了,“是啊,既然提起。了过去,自然是知道菁菁的存在的了,但是,菁菁?你还要在背叛我一次吗?不对,你还要在试图毁灭我一次吗?” 随着花凝玉的眼睛看过去,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最后,走到了花凝玉的身边,在她的身后是花凝玉的贴身婢女,婉儿。 “喂,这不是月瑰吗?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蓝昱开始有些不懂了。 “蓝昱,帮我说话,谢谢你了,但是,花小姐她没有说谎,以前,我的确在青楼呆过,名字叫弯弯,而这位月瑰小姐,是我当时唯一的朋友,菁菁!”莫惜依旧是虚弱的,但是脸色却平静下来,似乎是在故作坚强。 蓝昱狠狠地吃了一惊,但是心中的话脱口而出:“这又怎么样,你为人如何我清楚地很,我不介意,所以璟岚也是不介意的!” “为什么你不介意我就不会介意啊!正常情况下我是会介意的!”尉迟璟岚无奈地心想。 但是莫惜却很开心,抬头看着尉迟璟岚,微笑着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蓝昱这小子了!” 尉迟璟岚也对着她微笑,说:“但是不许超过我哦!” 这番对话,并没有掩饰,于是在场的人也都更加奇怪了,奇怪莫惜的镇定和尉迟璟岚的释怀。 这下花凝玉彻底傻了,但是心想着,也许尉迟璟岚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对月瑰说:“你把这个虚伪的女人的身世都说给大家听一下吧!” 但是月瑰却 神色犹豫,居然说不出话来。 “喂,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说因为她的错,才害你沦落至此,所以你很恨她的不是吗?”花凝玉似是有些焦急了。 “啊,嗯。”月瑰真的很不对劲,但是还是说话了,“嗯,弯弯,不,莫惜她跟我从小就是在一个远离京城的小镇中的,一家青楼里面认识的,因为她太会,讨好别人,所以,被她害得,我必须在十岁的时候,接客,然后我因为害怕,跑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再见的时候,她已经成了郡主了。可是为了保守她自己秘密,她派人追杀我,结果,我没有死,但是却被,人贩子救了,再一次被卖到了,青楼里面……” 月瑰说着,越说头越低,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说不下去了。莫惜离开了尉迟璟岚的身边,慢慢地走向月瑰的身边,最后在已经不说话的月瑰身边。 “够了,菁菁,真的够了,不要再逼迫自己了,不要再恨我了。”莫惜低低的嗓音说着。 月瑰身体一震,开始颤抖,半晌,院子里面都静悄悄地,没有人说话,等待着事情的发展。突然之间,月瑰抱住了莫惜,哭着说:“弯弯,对不起,对不起,弯弯!” 第十五章 大小姐花凝玉4 任谁也无法预料到事情的发展,大家都在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花凝玉现在已经觉察到大事不好了,她还在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 “喂,月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莫惜微笑着抱住了月瑰,柔声说:“菁菁,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我从没想过恨你,所以,你也不要继续这么逼迫自己了。” 莫惜抬起头看着众位小姐们,柔弱地外表下,莫惜在故作坚强,准备叙述自己准备好的故事,早已料到自己的身世总有一天会被人挑出来,于是早就为自己的以前设计好了剧本,半真半假,但是绝对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这件事,我想,早晚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的,那我今天干脆就说个清楚吧。在很早以前,我就是跟着自己的娘亲一起生活着的,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是在我八岁那年,我娘亲去世了,我娘就托人带我去找我爹,我也才知道我爹居然是一个王爷。可惜我娘所托非人,那个人把我卖到了青楼,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菁菁,所以,花小姐说得都是真的。但是我并没有在那里待多久,不久之后由于一场大火我逃了出来,机缘巧合之下我还找到了我爹,也许大家不会相信,但是这些就是事实,其余的,我也不想多说了。”莫惜说完又看向花凝玉,说,“花小姐,也许你是被菁菁骗了,误会我了,才发生了今天的这些事情,但是菁菁已经知错了,你就不要在追究了好吗?” “你不要再撒谎了,你在说谎,你…你…”花凝玉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可是她还是语噎了,因为从神秘女子那里知道了莫惜以前是青楼女子之后,她基本上没有做任何调查,现在月瑰反水,她就等于没有任何支撑,没有任何证据,说得任何话都是薄弱的可以。 从刚才开始,尉迟璟岚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注视着莫惜的反应。莫惜一直在演戏,她说的话是真是假自然很清楚。莫惜的演技是完美无缺的,在叙述过去的那些事情的时候,脸上露出的忧伤表情也是假的,但是可能是同类之间的直觉吧,尉迟璟岚直觉感觉出莫惜眼神中的那一点点的寂寞。关于莫惜的那一段过去,虽然莫惜有跟自己说过,但是很明显是有隐藏了最重要的那一段。也许自己慢慢对她好,她也会慢慢告诉自己的吧! 尉迟璟岚忽然晃晃脑袋,不要让自己胡思乱想了,他重新看起了周围的形势。很明显,形势一边倒,完全倒向莫惜那一边了,“唉,为什么她总是不需要我帮忙呢?” 这时候,蓝昱终于从绫罗的身边离开了,他走到尉迟璟岚的身边,说:“喂,你有没有觉得,莫惜好像很厉害啊!” “呵呵,连你也觉得她这么厉害了,她肯定是相当厉害的了。”尉迟璟岚微笑着说。 “可是,说是厉害,但是我忽然觉得,我刚才帮她说话好像很多余。”蓝昱有些委屈。 尉迟璟岚忽然有些理解自己为什么每次见到莫惜的厉害会感到寂寞了,就像蓝昱说得,自己对莫惜来说,也许是很多余了。尉迟璟岚自己的这个想法让自己觉得很不爽,他于是有些气愤蓝昱了,看了他一眼,说:“你干嘛到这里来?你不是一直跟绫罗站一起的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绫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气呼呼地看着我。”蓝昱有些心有余悸地朝绫罗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果又被瞪回来了。 “哎!”尉迟璟岚看着蓝昱只想叹气,然后想想走开了,走到莫惜的身边去了。 “我做了什么事情了啊?”蓝昱很无辜想。 莫惜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一个独自活了七年,不,也许更久的女商人,和一群活在暖巢中,未经世事的大小姐,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分明手中握着一柄利剑,可是却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真是没用啊!”某位少女有些恼怒地看着花凝玉,“难得我泄露了这么重要的情报给她,居然都不去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找来的人还都是些没有观察力的蠢货,果然当初还是不该看上他的啊!看来看去还是那个疯丫头比较可爱,不过她居然提前将月瑰给摆平了,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看来又是成长了不少啊,嗯,真可爱!” 花凝玉多次向少女发出求救的信号,但是始终没有反应,她终于了解到,自己被抛弃了。花凝玉再一次陷入绝望,这个时候看见了上前来的尉迟璟岚,仿佛是发现了最后一丝希望,花凝玉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作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说:“平德王爷,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凝玉并不知情,只是,凝玉只是把真相说出来而已,现在没人愿意相信我,您,会相信我吗?” 从刚才开始,莫惜就在注意着什么事情,没有提前发现从身后走来的尉迟璟岚。再看向花凝玉的时候,莫惜总算是对她有些赞赏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能做出这么好的选择,这个大小姐做的算是不错了,如果不是事先被尉迟璟岚知道了这件事,我真的就会有些麻烦呢!” 尉迟璟岚忽然被花凝玉叫道名字,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最温柔的笑脸,说:“诶,我当然知道不是恶意的。但是就像蓝昱说得那样,无论惜儿的过去是怎样的,我喜欢的,是现在的她,我想大家应该不会怀疑我看人的眼光吧?” 尉迟璟岚询问地看向众人,笑容似乎能滴出水来。在这样的笑容之下,花凝玉也被感染了,居然不由自主地张嘴说:“对…对不起!” 无知的大小姐们一个个都沉醉于尉迟璟岚的笑容里面,无法自拔,现在就算有人说莫惜是杀人狂,大概她们都会原谅她的了。 这下事情总算是完美解决了,莫惜本以为还要费一些功夫,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被尉迟璟岚的几个笑容搞定了。 “什么嘛,要是我是男装打扮,才不会输给他呢!”莫惜有些愤愤的想。 莫惜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稍微放开了一直在她的怀里哭泣的月瑰,走到人群前,温柔的脸孔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她皱着眉,眼睛里有点点的泪光,柔声说:“今天,真是对不起了,难得的七夕,居然被,被这样的我给毁了,真的是,十分抱歉!” “不,不没关系的,我们今晚过得很愉快!”众小姐齐声回答,但是眼睛完全没有离开了尉迟璟岚,让莫惜难得的演技没有任何收获。 莫惜尽量维持着自己脸上的苍白,走到尉迟璟岚的身边,说:“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然后虚弱地倒在了尉迟璟岚的怀里。 尉迟璟岚也如她所愿的抱住了她,莫惜乘着大家都无法注意到的时候,靠近尉迟璟岚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家伙赶快给我支走这些花痴大小姐们啊!”顺便再尉迟璟岚的怀里狠狠地掐了一下。 “咝,下手真狠啊!”尉迟璟岚也学着莫惜的样子说话,“那我帮你你会给我什么好处!” “切,你不帮我也没关系,我自己来!”莫惜说着要从尉迟璟岚的怀里挣脱出来,可惜失败了,“喂,放开我啊!” “不要,我忽然很想帮助你,就让我帮你嘛!”尉迟璟岚丝毫没有松手的样子。 但是这时候,在那群大小姐的眼里,出现的确是这样一幅场景。娇弱地莫惜,被人揭示了悲惨的过去,万念俱灰之下,被美丽绝伦的尉迟璟岚,用最最宽大的胸怀接受了。现在,神一样的尉迟璟岚正在用自己胸膛的温暖去温暖这个迷路的小猫一样的莫惜。 “啊!真美啊!” “嗯,我被感动了!” “呜呜,刚才我居然那么坏,对不起!” 但是事实上。 “你这个家伙会不会太奸诈了,强买强卖吗?” “诶,没关系,那你就这么呆着好了,反正抱着你还很舒服的!” “我知道啦!你说好了!你想怎么样嘛!但是你得考虑清楚哦!我是个商人,亏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的!” “呵呵,很好,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这样吧,那我就要你一个承诺好了,以后我想起来再问你要。” “我拒绝,这个很明显是亏本生意,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 “那我答应你,如果你不愿意的事情不逼迫你就是了。” “嗯……” “怎么样,你今晚是要见什么人的吧,如果我干扰的话,可是会让这群大小姐走不了的哦!” “卑鄙!” “多谢夸奖,那怎么样?对了,我这么一直抱着你,那个神秘的人物不会介意吧?” “他才不会被这种小伎俩骗到。”莫惜的声音有些清冷。 尉迟璟岚一阵,莫惜很在乎那个人,而且很信任,不对,超过了信任,是完全的相信。但是对自己,她是怎样的态度呢?想知道。 “行了,我答应你就是,你快放开我吧。”莫惜忽然出声。 尉迟璟岚一怔,手稍微紧了一下,很快收拾起自己的胡思乱想,抬起头,对那些还处于花痴状态的大小姐露出忧郁的表情,皱着眉说:“啊,对不起了,大家能先回去一下吗?我有一些事,要单独和花小姐谈一下。” “是,王爷,我们告辞了!”大小姐们齐声回答,然后恋恋不舍的看着尉迟璟岚的脸,从入口处鱼贯而出了。 “天啊,为什么这群女人就这么好摆布,都是傻子吗?”莫惜看着那些小姐们远走的背影无奈地心想。 终于,所有的无关者都不在了。 但是莫惜还被尉迟璟岚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喂,可以放开我了吗?” “啊,被我这样的美男子抱着,难道不好吗?”尉迟璟岚暧昧地在莫惜的耳边说。 莫惜一使劲,锤了尉迟璟岚胸口一下,挣脱出来,然后指着尉迟璟岚说:“现在我可不用演戏了,你给我闪一边去!” “喂,你这样,作为相公的我可是会伤心的。”尉迟璟岚故意靠近莫惜,将自己的绝美容颜放大到她的面前。 “对你无语!”莫惜很冷静地离开了尉迟璟岚的身边。 “没有向以往一样,明明很慌张还强装镇定。”尉迟璟岚有些失落。 莫惜离开了尉迟璟岚的身边之后走到了一直呆愣坐在一边地上的月瑰身边,收起了原来温柔的脸,甚至有些冷,说:“月瑰,站起来!” 月瑰似乎是很明白的站了起来,但是一直没有敢抬头看莫惜。 “月瑰,我不会再叫你菁菁了,因为从现在起,不,从你答应花凝玉出卖我开始,你我终于成为了完全的陌路人了。年幼时,因为你,在青楼的那段日子我很开心,但是你也不断地给我制造痛苦,此时终于算是做了一个了结,我们扯平了。走吧!” “诶,我知道的。”月瑰回答的很轻,似乎还没有停止抽泣。 莫惜冷冷地下逐客令:“现在你可以走了。” 月瑰立刻转身,花凝玉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基本上已经知道自己被背叛了,而且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她拦在月瑰的面前,说:“喂,你这个贱人,背叛我!”说着花凝玉就举起了自己的手,扇了月瑰一巴掌。 莫惜只是看了一眼月瑰,说:“这是你应得的,不要记恨。” “嗯!”月瑰轻声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忽然又站住,看着莫惜,“刚才的对不起,是真的,莫惜。” 莫惜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月瑰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我知道,所以说是扯平了啊!” 月瑰,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父母健在,虽然家里不是很有钱,但是也能过得很殷实。可是她却在五岁那年被人贩子,拐卖到了青楼。在青楼里,她受尽欺凌,为了生存,为了有朝一日能再见自己的家人,她都忍了,努力学习着一切的技能。但是两年后,青楼里面来了一个柔弱的小女孩,跟自己一样,被拐卖而来,但是她却一直在笑,充满了希望,青楼里的大家都喜欢她。虽然自己很克制了,但是月瑰没有能抑制住自己对莫惜的嫉妒,她表面上对莫惜很好,可是一直在暗中欺负着她,最后,出卖了她。 其实月瑰是喜欢莫惜的,喜欢那张一直在笑的脸,喜欢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 月瑰这些年没有一天不是在自责中度过的,被再一次卖到青楼之后,自己也放弃了寻找家人的打算,已经认命了。 但是当莫惜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时,莫惜依旧是悲哀的,依旧是开心的,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依旧是璀璨的,而她,早已放弃了自己。她依旧嫉妒着她。 所以月瑰答应了花凝玉,她要再一次毁掉莫惜的笑脸。 但是就在花凝玉的丫鬟来接自己之前,月瑰知道了一件事情,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家人,已经由莫惜在几年之前找到了,一直照顾着。莫惜找人传话给她,说:如果你要再一次出卖我的话,你的家人,你将再也见不到了。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张契约书,是月瑰的卖身契。 月瑰一直在矛盾着,一边喜欢,一边嫉妒,自己的心一直被折磨着,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斩断一切的关系。 终于,月瑰走出去了。 莫惜抬起头,大声说:“死老头,莫言,你给我滚出来!” 第十六章 莫言出现1 “死老头,你是不是在等我把你请出来啊!”莫惜站在原地,脸色看不出是喜是悲。 尉迟璟岚心一下子被调了起来,莫言,这个即使是自己最得意的隐秘调查者,土,也无法靠近半分的这个名字,而现在这个名字的主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尉迟璟岚立刻提起自身最大的内力,搜寻着方圆三百米之内的所有人物,除了在场的蓝昱和隐藏在暗处的木以外,所有的人的气息都沉重而浑浊,并未发现任何一个有内力迹象的人物。 尉迟璟岚怀疑地看着莫惜,说:“你确定,你父亲在这里?” “不要说他是我父亲,他不过是一个死老头而已。”莫惜虎着脸瞪了尉迟璟岚一眼,然后继续说,“绝对没错,会用这种恶劣手段来整我的人,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尉迟璟岚看着莫惜,不说话了,因为,她的脸上,虽然看起来是在生气,但是其实,是很开心的吧,这些天来一直都是这样。这样开心的莫惜,果然是因为要见到自己的父亲的缘故吗? 莫惜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之后,说:“死老头,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是吧?非得等我自己把你揪出来是吧?” 莫惜自己在那里旁若无人的说着,尉迟璟岚也在安静地看着,绫罗从头到尾就带着一个地方没有动过,蓝昱倒在一张桌子上睡着了。刚才还有好多人的鸾英社现在安静得不像话,总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喂,莫惜,你搞什么鬼,这次是我输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花凝玉有些气急败坏了,“王爷,凝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就算您现在不理解,以后您会明白的,凝玉先告辞了。” 花凝玉说着转身就走,小丫鬟婉儿也急忙跟了上去。 “呵呵,等一下,现在就准备走了吗?”莫惜忽然冷笑着出声。 花凝玉被这冷笑给吓坏了,她回过头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大声喝道:“莫惜,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莫惜眼神阴暗的盯着花凝玉的方向,然后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花凝玉似乎被吓倒了,当莫惜走到她的身边的时候,花凝玉终于忍不住大叫:“你,你想做什么?王爷,救命啊!” “躲开,这没你的事情。”莫惜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从花凝玉的身边走过去了,然后在花凝玉的贴身丫鬟的面前停了下来。 花凝玉见到这一幕,似乎被吓坏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忽然她冲上前去,一把推开莫惜,想抓住婉儿的手。 莫惜被忽然的撞击撞到一边,没站稳晃晃悠悠地就要倒下,尉迟璟岚立刻想上前扶住她,但是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花凝玉即将抓住婉儿手臂的时候,婉儿身形一闪,消失了,紧接着便出现在了莫惜的身后,抱住了即将倒下的莫惜。 “哦,还说自己的轻功盖世,这么简单就被推到,呵呵,真难看呢。”还是那个婉儿,但是这会儿却不似先前的婉儿了,双唇微张,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妩媚。“好久不见了呢,疯丫头!” 莫惜的脸红了。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要帮我对付莫惜的吗?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你们好像很熟悉?”花凝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谁说过要帮你对付莫惜了,我不过是跟你说需要你做些事情给莫惜添点麻烦而已,我有说帮你对付她吗?”婉儿说得一脸纯真,“但是啊,你真的是太笨了,一点都不好玩,还是我家的疯丫头比较好玩,难得我给了你那么好的信息,结果却被你弄到现在这样,一点点伤害没有造成,还让她的人气进一步增加,啊,简直对你无语了。还有那时什么啊!不过是见到个男人的笑脸,就说什么:‘对…对不起’啊,真是的,要不是你是哪个花老头的孙女我都懒得搭理你。呐,疯丫头!” 花凝玉受惊过度,一时间尽然说不出话来。 “呐,你个大头鬼啊!最近一直在跟我捣乱的家伙就是你吧!擅自把我的过去告诉别人,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啊!”莫惜很生气地大声叫着,但是却没有从婉儿的怀里挣脱出来。 “哎呀,还有什好办的吗?你不是处理的很好嘛!嗯,成长了这么多,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婉儿撒娇似地紧紧抱住了莫惜。 “请问,你们要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应该有个人告诉我一些事情呢?”尉迟璟岚温和地站在她们的身后,柔声说着。 熟睡中的蓝昱似乎是感应到某个人的怒气,打了一个冷颤。 “干嘛,我抱我最喜欢的人,你有什么意见!”婉儿不服气地说。 莫惜使劲想推开他,但是没有丝毫效果,于是更大声的叫着:“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喂,怎么回事?”花凝玉终于喃喃地说出话了,然后歇斯底里地大叫,“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在联合起来欺骗我是吗?难道我只是你的玩具吗?你说话啊!” “真是的,你好吵啊!真不可爱!”婉儿抱怨似地放开了莫惜,站直走到花凝玉身边,伸出手准备替花凝玉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不要碰我!”花凝玉拍开了她的手,看来已经是接近崩溃了。 婉儿嘴撅了一下,似是有些不满,忽然用手指点了一下花凝玉的额头,花凝玉便失去了知觉。到了下去。婉儿把手指放到嘴边,用力地吹响口哨。 不一会,一只比普通鹦鹉要大上三倍的绿毛鹦鹉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它的头上长了一撮黄毛。“疯丫头,不见,好久!” “啊,小黄毛,你居然长这么大了!”莫惜大叫着。 “好了,没空给你们叙旧,翠娥,把她给我送回去。”婉儿指了一下地上的花凝玉。 “毛豆!老头!”毛豆是小黄毛最喜欢的食物。 “知道了啦,都长这么肥了你还吃!”婉儿无奈地摇着头说。 小黄毛用爪子抓住了花凝玉,振翅飞起,很轻松地就把她搬运走了。 “还是老样子啊,力气这么大,这只真的是鹦鹉吗?”莫惜看着小黄毛越飞越远,忽然又回头看着“还有,死老头,那个恶心的名字你还没有换掉啊!” “什么?你不觉得翠娥这个名字很可爱吗?还有你的名字,我都说叫翠花了,为什么非要把名字给改成莫惜啊,一点都不好听!”莫惜口中的死老头竟是,婉儿。 “住口吧,恶心死了。”莫惜一副头疼的样子。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可是一个绝对完美的女人啊!”婉儿有些好奇地问。 莫惜白了她一眼,解释说:“我的店铺上升到第二阶段的那一天,你跟着花凝玉去买东西,不,应该是你要求她去买东西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男转的我还有三个人,还记得吗?” “嗯,记得,这个有什么事情吗?” “普通的女孩子只是见到男装的我,一般都不会那么镇定的,更不要说我还特意去试探你呢,所以我就猜,婉儿会不会就是莫言,之后在稍微调查一下,就能推断出来了,毕竟你留下的破绽还蛮多的,在加上刚才花凝玉说出了我的过去,而我的过去最清楚的人就是你,于是就断定了。不过你也是故意要让我发现才留下的破绽吧,要是一直没人发现你的存在就太无聊了。没错吧!”莫惜从头到尾毫不犹豫地说着,但是眼睛却没有看着婉儿说。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我的疯丫头比较好玩啊!聪明而且最懂我的心意了!来亲一个!”婉儿作势就要亲过去。 “住手,你这个变态死老头!”莫惜立刻躲开了。 尉迟璟岚听到这里,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了,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看上去不满双十的少女婉儿,会是莫惜的父亲,莫言,如果是易容的话,那身段可不是随便能改变的。 尉迟璟岚不由自主地全神戒备,从头到脚一刻不停地打量着婉儿,全身上下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举止语调,完全都是一个可爱的少女。 “我说,你打算维持这样的形态到什么时候,你这个变态死老头,装少女很好玩吗?”莫惜忽然就不再多了,恢复了一贯的莫惜那种认真的样子。 “诶?你不觉得人家这个样子很可爱吗?”婉儿故作可爱的说着,然而,她忽然眼神凌厉,“不然你的相公也不会一直盯着人家看了这么久了,呵呵!” “您,真的是瑞泽王,莫言吗?”尉迟璟岚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地微笑。 “是哦,尉迟家的小子,对了,你好像很自满自己的美貌是吧?好几次我的玩具都因为你脱离我的控制呢,你真碍事。”婉儿靠近尉迟璟岚的身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尉迟璟岚只觉得浑身寒毛倒竖,这种感觉已经多久没有感觉到了。但是,恐惧这种感情只会使人变得软弱,很久之前就已经被自己舍弃了,于是尉迟璟岚在心中,将所有的感情化为虚无。 “这样真是抱歉啊,但是可否让我见一下您的庐山真面目呢?莫言王爷,哦,在这里,我是否应该叫你一声,岳父大人呢?”尉迟璟岚含笑回答。 “呵呵呵!”婉儿只是在笑,但是心中暗自想着:“你也成长了不少啊,也确实比以前好看了,不过也比以前自大了,果然还是一个讨人厌的小鬼。” “喂,怎样都好,时隔七年的再会,你不会一直打算用这个恶心的样子见人吧?”莫惜冷着脸说到。 “我也想啊,可是就像你看见的,没衣服穿啊,难道你要我光着身子见人?”婉儿打扮的莫言露出一脸委屈的神色。 忽然,一件长袍落到了莫言的身上,是莫惜扔过去的。“早知道你会来这套,所以给你准备好了。” “呃,你刚才都把这件长袍藏在哪里了啊?”婉儿撅着嘴,一脸遗憾的样子。 “赶快给我变回来!”莫惜已经快发火了。 “好好,既然你这么想看见你的父亲,我就变回来好了!真是的,你还真是喜欢我呢!”莫言的声音从女音渐渐转变为男音,尉迟璟岚感觉到了骨骼的震动,就看见原来娇小的身姿一点点的在扩大,脸上的皮肤,在撕裂,渐渐地,一个男人的身姿,彻底的显示出来,身上的女装也变得破破烂烂了,脸上果然是一张人皮面具,也已经破破烂烂了。 “缩骨法,没想到莫言居然会用这种已经失传已久秘术。但是他的呼吸为什么跟一个完全没有内力的普通人一样?”尉迟璟岚对莫言的疑问越来越多了。莫言修长挺直的身形完完全全地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多余的赘肉,裸露出来的皮肤,宛如一块上好的白玉,毫无瑕疵。他对自己身上的支离破碎毫不介意,相反的,这种支离破碎却带来一种意外的媚惑。莫言的相貌并不能看的分明,但是身上流露出来的贵气,浑然天成。尉迟璟岚站在他的面前,就真的跟小孩子一样。 “噗!”莫言看着尉迟璟岚眼睛毫不帯眨地盯着自己,不经意笑了出来,他走近尉迟璟岚,危险的笑容,毫无感情的美眸,说,“怎样,你猜一下我与你,谁才比较美丽呢?” 尉迟璟岚脸色阴沉了下去,笑容也消失了,见到莫言之后,尉迟璟岚强烈的想起了某个人,他努力使自己摆脱心里的困惑,看着莫言,用腹语问:“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面?” “呵呵,若是见过面,你是不会轻易忘记我的样子的吧!”莫言同样以腹语回应。 尉迟璟岚收拾起自己的猜测,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那么,能见到传说中的莫言王爷,真是荣幸之至。”尉迟璟岚重新审视起面前的莫言王爷,大脑立刻运转起来,评判着这个人对自己的未来的影响,是否可以利用。 “你如果现在考虑的事情是怎样利用这个人的话,最好还是放弃吧,他会整死你的,对这个死老头来说,其他的人不过都是玩具而已。”莫惜走到尉迟璟岚身边,来了这么一句。 “切,疯丫头,又坏我好事。”莫言一副不满的样子。然后捞起身上的衣服,把那些碎布条一点一点撕下来。 莫惜走到莫言面前,低头站着,莫言也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忽然之间,莫惜挥拳而上,一拳打中了莫言的脸,大吼:“死老头,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我的面前换衣服!” “哦,疯丫头,你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真是的,我这样不属于人类的美貌,不看是你的损失哦!”莫言故意捂着脸,厚颜无耻地说着。 莫惜只是瞪着他不说话。莫言调皮的嘴巴瘪了一下,说:“知道啦,那等我一会哦!很快就回来了!” 才那么一说,莫言就已经拿着莫惜刚才抛过来的长袍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尉迟璟岚确确实实吃了一惊,先是秘术缩骨术,然后,即使呼吸一如常人,他的轻功也可以做到自己的程度。 “莫惜,这个人,真难懂!”尉迟璟岚老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十六章 莫言出现2 莫惜听着尉迟璟岚对莫言的想法,无奈地笑着。 忽然莫惜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尉迟璟岚,严肃的说:“那就不要试图去弄懂他,太难。璟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他的,总之,没有必要的话,不要靠近他,当然也不要试图伤害他,你是对付不了他的。” 不知怎的,听莫惜这么说,尉迟璟岚非常的不愉快。而且,莫言这个人本身的存在也让自己非常的不愉快。 尉迟璟岚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一切都是顺风顺水,但是当莫言出现之后,自己几乎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尤其是莫言这个人,根本就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尉迟璟岚的心现在烦躁的不得了,莫惜似是感觉出来尉迟璟岚的不安,于是走到他的身边,说:“当做是你今天陪我来的谢礼好了,不用感觉到不安,我保证死老头对你不会有任何的举动,就算他想对你做什么,我绝对站在你这边。”说完,莫惜冲尉迟璟岚笑了一下。 尉迟璟岚心中的不安,没能被莫惜的这个笑容驱散,反而扩大了。因为这个笑容里的真实成分太多了。今晚的莫惜一直都是兴奋的,开心的,说出这句话,恐怕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想和莫言这个人玩吧! “喂,莫惜,莫言,真的是你的父亲吗?”尉迟璟岚不由自主地问出这句话来。 莫惜一怔,随即垂下眼睑,想了片刻之后,说:“早晚也会告诉你的,莫言只是我的义父而已,其他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说。” 尉迟璟岚对心中的这股烦躁不安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莫惜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很喜欢莫言的吧,不是对父亲的那种喜欢,是有点崇拜的感觉!而且这种感情可能也是被她无意识地掩藏起来,并且试图抹杀吧!”尉迟璟岚心想。 “呵呵,久等了!”莫言如同刚才消失一般,再一次出现了。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死老头!”莫惜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叫。莫言从一出现,直接就抱住了莫惜。 “好久没有这样抱着你了,好怀念啊!”莫言脸上的面具已经除掉了,露出来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意外的平凡,与想象中的样貌不和,但好像也不是,明明是一张本该见过就忘掉的脸,但是却让人无法忽视。而且更加意外的是,这张脸怎么看也只有二十几岁,而莫言本人的年龄应该与皇帝和蓝忠甫相差不多才对。 “果然是另外一张面具吗?”尉迟璟岚心想。 “啰嗦,你刚才不是才抱过!”莫惜很大声的吼了回去,继续挣扎着。 “这不一样的,刚才我装女孩子,抱你其实很不舒服的,现在这个样子,抱起来才刚好呢!不过,你还真是长大了呢?比以前有女人味多了,如果不说话的话。”莫言还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不愿放手。 “你才是,这张假脸你都带了七年了,你也不嫌烦啊!”莫惜回头对着他怒目而视。 “呵呵,说错了,这张脸我可带了二十年了,怎么说呢,我很喜欢这张脸,反正相貌不过是让你记住你的一个工具,我真的长什么样子,无所谓的吧!”莫言笑着说。 “怎样都好你赶快放开我啊!死老头!”莫惜大吼。 “被父亲抱一下有什么关系,疯丫头。”莫言怎么说都不放手。 尉迟璟岚本不想动作的,反正莫惜看上去也并不生气,脸还红红的,但是他还是动手了,违背了自己的意识。 尉迟璟岚上前把莫惜从莫言手中拉了出来,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眼睛看着莫言,微笑着,但是目光坚定地说:“岳父大人,我知道多年没见自己的女儿难免会激动了一点,但是即使是父亲,您一直抱着我的妻子,我也会生气地哦!” 莫言的手臂忽然空了之后,愣了一会,然后悻悻地把手垂了下去,死盯着尉迟璟岚的眼睛,威胁性的笑容挂在脸上,说:“你,还真的是很讨厌呢!” “嗯,您这么说我可是很困扰的哦!”尉迟璟岚也学着莫言的样子,把莫惜紧紧地抱在怀里,丝毫没有放手地意思。 “尉迟璟岚,你跟你的父亲,还真不一样呢。”莫言笑的更加灿烂了。 “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呢!”尉迟璟岚似乎跟他杠上了。 面对这突发状况,莫惜有些措手不及,又被尉迟璟岚紧紧地抱住,这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再次挣扎,可是她越挣扎,尉迟璟岚抱的越紧,这跟莫言不一样,莫言从一开始就不会让她有任何挣脱的可能性。 “呵呵呵!”莫言忽然发出一阵笑声,奇冷无比。 莫惜听到这个笑声之后,浑身一颤,立刻用最大的力气推开尉迟璟岚。尉迟璟岚被莫惜突然地大力推开,一时没能继续抱住她,被推开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生气。 “璟岚你干什么啊!谁让你擅自抱我了!”莫惜一挣脱出来立刻大声冲着尉迟璟岚吼到。 莫惜的这个反应让尉迟璟岚更加生气了,立刻就想反唇相讥几句。 “嗯,这才是我的疯丫头,够了,反正也见到你了,我也该走了。下次再见喽,疯丫头!”莫言笑笑向莫惜挥手。 莫惜忽然眼神变得有些迷茫,看着莫言走向远处,莫言才走了几步之后,莫惜有些柔软的声音说:“已经要走了吗?” “嗯,还要跟几个老朋友大声招呼,还有我实在是很讨厌这个小鬼!”莫言回过头来指着尉迟璟岚说,忽然看见了莫惜眼神里面的不舍,莫言再一次走回来,用手摸着莫惜的头,说,“嗯,下次不会再让你等七年了啦!”然后笑着再次走开了。 莫惜看着莫言,忽然反应过来,大叫:“谁管你要走多久啊!去死吧,变态老头!” “哈哈哈,这个才是疯丫头啊!”莫言笑着,却走到了熟睡中的蓝昱的身边,俯身下去刚准备抱起蓝昱,尉迟璟岚在一瞬间移动到蓝昱身边,抓住了莫言的手。 “不要碰他,他正在睡觉。”尉迟璟岚发出了强烈的杀气。 莫惜见到这一幕,心脏差点停摆,她立刻想冲上前去阻止事态的发展。 莫言忽然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嗯,很好的杀气,比你父亲强多了!嗯,我没有刚才那么讨厌你了。” 莫惜就此停下了脚步,不再上前。 “放心吧,我不会弄醒他的,他可是我心爱的弟子,我自是不会让他有什么损伤的,我只是要把他带回去,他好多天没有回去了,就当给蓝忠甫那个老顽固一个礼物好了。”莫言笑嘻嘻地解释着。 但是尉迟璟岚那边是一点准备松手的样子都没有。莫言眉头一皱,说:“你不会是真的打算逼我出手吧?” 尉迟璟岚全身戒备,同时也命令暗中的木准备随时动手。但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尉迟璟岚清楚地感觉到,莫言的气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微弱,最后,即使是莫言还站在自己的面前,尉迟璟岚却完全不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就连手中的触感也居然开始消失了。 “怎样?即使这样你也不肯松手吗?”莫言眯着眼睛笑问,“你应该相信,我是绝对会把他平安带回去的吧!” 莫惜忽然冲出来拍开了尉迟璟岚的手,一只手抓紧了尉迟璟岚示意他不要说话,冲着莫言吼道:“小心一点带他走吧,还有,走的时候,帮我把绫罗身上的穴道解开,你的手法别人不会解的吧!” “呵呵,差点忘记了。”莫言冲着绫罗的方向动了一下手指,就算是尉迟璟岚也什么都没有看清楚,然后说,“这样呆会你叫这**就可以了。再会!” 然后什么都没有看清楚,莫言和蓝昱就从原地消失了。 莫言走了之后,莫惜一直站在那里发呆。 尉迟璟岚看了她一眼之后,有些生气地说:“这么舍不得啊!” “你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我的救命之恩!”莫惜白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 “哎,因为这个家伙是一个超小气的家伙,谁要是动他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莫惜叹了一口气解释到。 “就是说,你也是他的东西咯!”尉迟璟岚的心情一点没有回转,反而更加的低沉了。 “能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吗?虽然我不承认,但是,他绝对是这样想的没错,刚才你为了挑衅他故意把我抱过去的时候,他露出那样的笑声就是说明他生气了,所以我救了你一命,知道吗?”莫惜一本正紧地说着,“蓝昱的事情你也不要太在意了,虽然他是有点变态,不过他既然说了不会伤害他就不会有事的,而且他愿意亲自抱着蓝昱就证明他很喜欢蓝昱的了。” 尉迟璟岚看着莫惜,忽然就说:“你还真了解他,但是 你不觉得你有点夸大其词了吗?他真有那么厉害吗?” 莫惜看了尉迟璟岚几眼,研究了一会,忽然笑着说:“你会这么生气还真是少见呢,我还一直以为你成佛了,所以不会有感情呢!呵呵呵!”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这是尉迟璟岚第一次面对莫惜的时候露出如此露骨的感情。 “呵呵呵!”莫惜又笑了,然后一副我了解的说,“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因为见到他之后忽然察觉自己的渺小是吧!你很厉害,比我还厉害,但是也只不过是人类的水平而已,而这个死老头,就真的,有点不似人的厉害了。” “是吗!”尉迟璟岚不再看莫惜,走到绫罗的身边,解开了绫罗的穴道,原来绫罗早就被莫言封住了五感,而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解开绫罗的穴道之后,绫罗昏睡过去,“不早了,回去了。木,你出来抱着她先回去吧!” 木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立刻出来了,“是,爷!” 木抱住绫罗,用轻功先行赶回王府去了。 莫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都忘记了做反应。尉迟璟岚看了她一眼,独自向前走,边走边说:“以后我会让你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差你心目中的那个神有那么远。” 莫惜对于尉迟璟岚的怒气有些不明所以,于是试探着问:“难道你还有什么生气的理由吗?” 尉迟璟岚走在莫惜的前面,听见莫惜问的问题之后,忽然一怔,停下了脚步,心里有些慌乱:“是啊,为什么我会这么生气,原因难道不是应为发现自己的弱小吗?” “你怎么了?”莫惜有些担心地追上他问。 “没什么,走吧,回去了!”尉迟璟岚心慌慌地,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 “哦!”莫惜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要去刺激尉迟璟岚比较好,很顺从地跟着尉迟璟岚走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街上的店铺也已经全部打烊了,大街上只有尉迟璟岚和莫惜两个人还在走着。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尉迟璟岚和莫惜都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都用轻功走在这寂静的大街上,两个人形同鬼魅。 就这么两个人走到了王府,管家还在门口准备迎接着,但是见到了尉迟璟岚和莫惜的样子之后,只是很恭敬地站在门边,也没有说话。在这里,之所以能坐上管家的位置,当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察言观色,不用王爷吩咐,自己就知道该做一些什么,这才是管家应该做的事情。 一路无言,直至走到静怡轩内,两人一起走到了莫惜的房间门口。 “今晚早点睡吧,希望明天早上起来你能调整过来。”莫惜冲着尉迟璟岚笑笑,说着就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一路走回来,你在想些什么?我希望你说实话。”尉迟璟岚忽然问着,由于没有光亮,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 莫惜被尉迟璟岚这样的声音说得有些心慌,于是老实地说:“嗯,大概还是死老头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吧!如果说是特意过来整我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才不会特意去找蓝忠甫,但是后来想想算了,反正我是不可能猜到他的想法的,因为他是一个变态。” 莫惜这么说着,可是有些事情她没说,刚开始的时候一直在猜想着尉迟璟岚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甚至就连一直藏在暗处的自己的影卫都特意叫出来给自己示威,但是因为怎么也想不通,后来还越想越头疼于是只好转移目标,去想死老头的事情了。 “是吗。”尉迟璟岚头略微低下了一点,本来已经沉寂的怒气再一次上升开来。“完全没有考虑到我的事情啊!” 莫惜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危险的直觉让她想立刻从尉迟璟岚的身边逃离。 “那么,早点睡,呵呵!莫惜转身就要进屋。 忽然莫惜被人从后面一拉,直接面对了尉迟璟岚,尉迟璟岚的脸完全看不见,但是那双眼睛却莫名了闪亮,但是,很可怕。莫惜开始挣扎,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却知道,如果发生了,自己就再也不能呆在这里了,这让她恐惧,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被尉迟璟岚的手钳制得动弹不得。 感觉到莫惜在自己的手里挣扎,尉迟璟岚一瞬间失去了理智,吻上了莫惜的双唇。 双唇接触的瞬间,世间的一切仿佛都被吞噬了。尉迟璟岚的双唇非常的冷,感受到了莫惜嘴唇上的温度,便想进一步地去夺取这种温暖,舌尖伸向了莫惜的双唇,莫惜的心智就在意识到尉迟璟岚的舌尖的时候恢复过来。 莫惜开始拼命地挣扎,唇上的温度也就在这一瞬间降到了最低。 尉迟璟岚在这冰冷的刺激之下也恢复了理智,意外于自己的失态,手上的力道松了,莫惜就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挣脱开来,运气轻功逃离了这里。 尉迟璟岚有些腿软地靠到身后的柱子上,“木…木…” “是,爷!”木立刻追了出去。 莫惜把自己的轻功运用到了极致,毫无目的地到处乱飞。尽管如此,还是止不住浑身上下强烈地颤抖,五脏六腑全部纠结到了一起。嘴巴颤抖着一翕一合,全都都是在喊着一个名字:“小杏!” 留在王府里面的尉迟璟岚大脑一片空白,一直以来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没有停止过思考的大脑第一次停了下来。 第十六章 莫言出现3 夜越发的深沉了,尉迟璟岚一个人呆呆地闭目躺在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有些后悔,但是另外还是有些,害怕。 依稀还记得的童年,一直是无忧无虑的,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因为从来不知道外面还有别的世界,所以并不期待,唯一期待的,只是父亲能多来几次。进了皇宫之后,他想要母亲,想要父亲,想要有人疼,但是母亲没了,父亲不来了,稍微有对自己好一点的宫女或者是太监会立刻消失在自己的身边。后来他终于学会,在这个世界,只要是自己关注的人,绝对会变得不幸。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有在意莫惜,那么,只能将她,从身边抹杀了!”尉迟璟岚的大脑停滞了半天之后,第一句清晰地反应在自己大脑里面的话语,便是这句。 终于,天边有些开始发白了。木回来复命了。 “怎样?带回来了吗?”感觉到木的气息,尉迟璟岚闭着眼睛问。 “嗯,带回来了,不过,不是我追上她的。”木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尉迟璟岚。 轻功的厉害与否一般是取决于轻功的步伐和与自身内力的结合度,步伐方面,江湖中流传的轻功步伐都差不多,轻功的好坏主要还是取决于能把自身内力与步伐结合的程度。如果把这种结合地最大限度设置为十的话,木最大限只是三,就能在江湖中排名第一了,因此可以窥探出这种内力结合的难度。能超过木的人,木所知的,也只有尉迟璟岚和蓝昱两个人,尉迟璟岚的最大限应该是四,而蓝昱,木并未见过,只是听尉迟璟岚说过,真的动起手来,尉迟璟岚必输无疑。 木受命之后,一直在追逐着莫惜,莫惜本身是没有什么内力的,但是木不得不把自己的结合度提高到最大限才能勉强跟上,不至于追丢,如果再勉强提升,弄得不好会力竭而动弹不得。莫惜的步伐相当诡异,从未见过的步伐,但是速度尽然快到如此地步,木越来越觉得自己年轻时在江湖中的外号,“惊鸿一瞥”简直是浪得虚名了。 大约追了一个时辰之后,莫惜的身形已经开始摇晃了,应该是力竭了,没有内力支撑,能连续飞奔一个时辰,力竭也属理所当然的。木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莫惜的速度会慢下来,便准备好追上。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事情是,莫惜的速度完全没有降低。 木接着追了一会,莫惜的身形已经晃得不像话了,似乎随时会从空中坠落,木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终于,他们已经追出了京城,来到了郊外的一处空地。 “糟糕,恐怕莫惜已经失去意识了,只是身体还跟随着失去意识之前唯一的想法在行动,再这么下去,恐怕她会力竭而死啊!”木犹豫了一会之后,准备再提高一下自己的内力结合度,算是赌一次了。 但是忽然之间,木只觉得耳边有风吹过,就在前方停了下来,木定住身形,看见的就是一只鹦鹉,用嘴叼住了莫惜,莫惜果然已经晕厥了,但是脚下还在不停的动着,只是因为被鹦鹉叼了起来,碰不着支撑点,因此停下来了。 “我…我竟然连,一只鹦鹉都赢不了!”木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 “哎呀,哎呀,才一会没见居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只是一句话让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全身的骨骼似乎都在震动。一个人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然后,木紧紧是看见对方向前走了一步而已,对方已经到了莫惜的身边。木与莫惜之间的距离可是有两百尺,怎么做才能在一步之内到达那么远的距离,这已经超出了木的所知范围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莫言。木因为一直在暗处,所以还是看见了莫言出现的那段时间。 “这个丫头,真是的,真会让人担心。”莫言皱着眉头,有些宠溺的语气。然后忽然抬眼看着木,说,“呐,告诉那个小鬼,这个丫头再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就把她从这里永远的带走,知道了吗?” “是让我传达吗?”木有些疑惑的问。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没有在会场封住你的五感。”莫言说得很随便,也没有看木,忽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抬起莫惜的嘴,把自己的血送进了莫惜的嘴里。想了想又说:“看来我还是送一点内力给她好了,下次万一会有这样的事情,至少能把命保住的。”说完就用手放到了莫惜的头顶。 这样的姿势,木是知道的,是为了输送功力给莫惜。若是输送内力,从头顶上的涌泉穴输入是最便利的,消耗掉的内力也是最少的。只是,若是稍有不慎,被传功的人会全身血管爆裂而死,即使侥幸传功成功,被传入内力的人至少一个月之内将无法下地,运功当然也是不可能的。加上莫惜现在已经是濒死状态了,在这种情况下,莫惜必死无疑。 “住手!”木出声制止,“你这样会弄死她的!” “诶?你说什么?”莫言收回手,从小黄毛的嘴里接过莫惜,横抱住了她。莫惜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以一个大夫的直觉,木知道,她已经没有大碍了,应该睡上一觉就可以恢复了。 木只能闭嘴。 莫言有些不舍地看着臂弯里面的莫惜,说:“这个丫头醒过来之后告诉她,我走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风偶尔吹过,周围的树叶和茅草已经哗哗作响了,秋天真的快来了,草木已经出现颓丧地气息了。 “喂,翠娥,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吗?暂时我们可是不会回来的哦!”莫言看着臂弯中的莫惜忽然说到。 小黄毛飞到了莫惜的边上,用爪子轻轻撩了一下莫惜脸上的一缕头发,叫着:“再见,再见!” “啊,就这样啊,果然一只鸟还是不懂什么叫悲伤啊!算了,我们走吧!”莫言说着,抱着莫惜走到木的前面,有点任性地说:“虽然我是很不想把这个丫头交给你抱着,但是呢,我现在再回京城估计会很危险,会被皇帝杀死,哈哈哈,额,这件事好像不说比较好啊,你就当没听过好了。对了对了,那么我允许你回去的路上把自己想象成是我,这样就等于还是我抱着她的好了,嗯,这个主意不错。嗯,那么就这样,走好!啊,对了,今晚的事情除了我特别交代的,其他的随你高兴告诉那个小鬼好了。”莫言把莫惜放到木已经伸出来的手臂上,在木感受到重量的一瞬间,莫言和小黄毛消失在木的视野之内。 “深不可测,真的是深不可测,比爷还要深不可测啊!”木难得的感叹到。然后木收拾起自己的惊讶,回王府去了。 尉迟璟岚听完木的报告,心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又是莫言,如果不是莫言,自己将会永远失去莫惜,就是这样吧!而且,更加令尉迟璟岚介意的事情是,为什么莫惜会对自己的那一吻如此的介怀,难道她真的有这么讨厌自己吗? “木,你为什么这么镇定?”尉迟璟岚忽然问到。 被忽然这么一问,木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见过莫言之后谁都会惊讶不已吧。“若是再以前也许会很惊讶吧,但是事到如今,早已经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毕竟爷做的事情不见得有多普通,而且在这世上有很多人早就超越了人的强大,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到了我这个年纪也就没有多少事情好计较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面对他的时候,会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总有一种想要打败他的感觉,尤其是看见他抱着莫惜的时候,就会想要抢回来。你也算是活的比我长了,应该是知道的吧!”尉迟璟岚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还是一样的平静,只是在叙述一件在平常不过的感觉。 “我的天啊,爷的童年果然是不同寻常啊,就连这个也不知道,这是嫉妒啊!嫉妒他比你强大,嫉妒他能跟莫惜如此亲近,这也叫吃醋就是了!”木心里想着,但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爷的问题。 但是尉迟璟岚似乎也没有等木回答地样子,接着说:“还有就是,我该拿莫惜怎么办,我不清楚自己现在对她是一种怎样的心态,还有就是接下来应该怎样面对她,即使她醒来又会立即离开吧。为什么我会因为莫言而那样对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木现在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尉迟璟岚现在只不过是在找个人说话而已,并不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但是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木,我问你,我是不是爱上莫惜了?”尉迟璟岚这一次是真的在询问。 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叹了一口气,说:“爷,或许您是很欣赏莫惜没错,但是,请不要把‘爱’这个词语想的这么简单,爱这个词语是意味着你将会为您所爱的人牺牲一切的意思,甚至是活着唯一的目的也会因此改变,爷,你做得到吗?” 尉迟璟岚似乎是受到什么打击,很快又微笑起来,说:“不能。” “所以,爷,今天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您还年轻。”木坦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哦?呵呵,哈哈,哈哈哈!”尉迟璟岚忽然大笑起来,“木,第一次发现你还真的很会说笑话,年轻,这个词放在我的身上合适吗?” “爷,坦白说,世上很多事情你都没有经历过,所以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也许放在别人的身上你会看懂,但是轮到自己就容易忘记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么回事。您今天会出现的一切不正常反应就是您年轻的证明,一直以来您都是最强的,忽然之间发现一个比自己强上好多的人,自然产生的自卑心理和嫉妒心理是根本原因的。因为您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些事情,因此没有能很好的调整。关于莫惜姑娘的事情,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因为种种原因,莫惜对您一直不太亲近,然而却对七年不见的莫言如此爱恋,之后您被这种嫉妒冲昏头脑,偷袭莫惜,啊,不,亲吻莫惜姑娘只是为了把她心里的莫言驱逐,这也是一种嫉妒。”木好久没有这么长篇大论了,以前的时候,偶尔也会在行侠仗义结束之后,教训过别人,但是自从跟了尉迟璟岚之后,一直就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弱小与无知,这么教训别人,感觉还是很好的。 木看了一眼尉迟璟岚,发现尉迟璟岚正用一种,很,怎么说呢,很纯洁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是那种刚刚进入私塾的小孩子看老师的眼神,平时看起来如此傲气的贵公子,现在,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 木许久未曾出现的优越感忽然回来了,于是有些骄傲地说:“嗯,这些事情以后你会慢慢懂的!”忽然木觉得周身的温度下降了许多,他立刻收敛起来,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一个。 尉迟璟岚在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一瞬间迅速将自己冰冻起来了。 “你不用解释了这些事情了。”尉迟璟岚说着,心里的不安却被压制下去了大概是为自己的慌乱找到了理由,有了一个合理释放压力的借口吧。而且,知道自己不是因为爱上莫惜才会如此失态,这让他很开心,因为可以继续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多玩一段日子了。 但是,人总是这样的,有些时候,自欺欺人才是生活下去的最佳方式,不管什么事情,不去想就行了。 “木,把水叫来!”尉迟璟岚忽然下命。 “已经到了!” “很好,帮莫惜催眠,记住,催眠到,嗯…” “我已经说了,催眠到亲吻以后的事情,其余地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周遭的气温又下降了几度。 “水那边结束之后,记得叫他过来,帮我也催眠一下。” “可是,爷要催眠什么事情?” “…”尉迟璟岚似乎脸红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说,“亲吻时的触觉。还有我现在睡了,等我睡着了在让水进来。” “…是!” 说着尉迟璟岚就回了自己的卧室,睡觉去了。逼近已经忙了一个晚上,还差点用尽自己的心思,不累是不可能的,尉迟璟岚很快就睡着了。 水悄悄进去,帮尉迟璟岚催眠结束之后,又悄悄退了出去。 天已经开始亮了,尉迟璟岚已经完全睡着了,但是很快就会醒过来,这是他常年养成的习惯,无论有多累,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在天亮之后睡着的。 在屋顶上,木和水并肩坐在屋顶上看着太阳的升起。 “木,为什么对爷撒谎?作为你,还真是难得呢!”水忽然问。 “什么意思?” “不要装傻,爷明明是爱上了莫惜还不自知,或者说现在还不深,但是你说他只是因为嫉妒那个莫言,为什么?” “呵呵,这个嘛,你猜如果因为今天的事情,也会怎么处置莫惜?” “嗯,给她足够的好处,让她永远离开,然后永远不见她。”水说的很肯定。 “可是,我不希望爷今生唯一一次得到幸福的机会,溜走。” “哦!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莫惜伤害了爷,那爷这一生都会处于黑暗中了哦。” “之前也许会担心,但是现在不必了。”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确定,莫惜也是喜欢爷的。如果不是,她可不是因为只是一个吻而激动到那个地步的女人。”木说的相当肯定。 水看了木一眼,后来冷冷地说:“她有多激动我是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我看最好告诉你一声。对一般人催眠的时候最好是配合药物,这样比较有效果,尤其是像莫惜这样意志坚定了女人,我本来以为会有很麻烦,想先行催眠一次依据她的抵抗判断药剂量的,可是她完全没有抵抗,不如说完全配合。估计就算我不去她也会自行删除今晚的记忆吧!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啊!啊,这一点爷也是完全一样的。” 木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慌,说:“嗯,应该不会吧!” “嘛,反正你就好好的保护爷这个小鬼吧!你啊,还真有做奶娘的潜质!”水有些嘲弄地看了木一眼,离开了。 木坐在屋顶上,想了半天之后,做了一个决定,继续守护着爷,如果莫惜要伤害爷的话,毫不犹豫地抹杀她的存在,哪怕到时自己将会死无全尸。 第十六章 莫言出现4 很快,天就完全亮了,尉迟璟岚也醒过来了,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记忆。还好,已经忘记了。 “木,还在吗?” “是,爷!” “昨晚的事情请全部忘记!” “是,爷!” “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今天我是不会出门的。” “是!”木说着就准备消失。 但是突然到来的气息让尉迟璟岚和木在一瞬间来到莫惜的房间外。莫惜已经醒了,而莫言正很随意地坐在她的身边,但是眼睛却看着门口。 “速度也不错呢,进来吧,我是有话要跟你们说才放出气息的。” 尉迟璟岚闻言,很快镇定下来,推门而入。 “等一下!”在门被完全推开之前,莫惜忽然出声大叫,“死老头你给我滚出去!” 然后就是伴随着各种东西的砸落的声音,莫言蹦跳着从屋子里面出来了。“疯丫头,你稍微尊重一下你爹我好不好!” “去死!你们都给我去花园呆着!” 莫言撇撇嘴,看了一眼尉迟璟岚,小声说:“娶了这样一个女人,我还真是同情你呢!走吧!” “砰!”一个玉枕砸到了莫言的后脑勺,玉枕应声而碎,尉迟璟岚也只有看见莫惜的身影闪过。 莫言摸摸后脑勺,朝屋子里面叫道:“喂,你谋杀老爹啊!喂,疯丫头,疯丫头!” 可惜莫惜并不理他,莫言又叫了一会之后,自觉无趣就十一尉迟璟岚,然后三个人就前往花园内找个凉亭坐着。 “岳父大人…”坐下之后,尉迟璟岚决定先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别那么叫我,我的样子不是比你还要小吗?再说你长得又没我好看。”莫言毫不留情的说,“而且疯丫头还没做你的新娘,所以你还没资格这么叫我!” 尉迟璟岚有些小小地受打击了,但是还是维持着笑脸,说:“那么瑞泽王爷,后面一个理由暂且不说,但是你的脸真实情况恐怕没这么年轻吧,而且就算是这张年轻的脸,也不能说,比我好看吧!” “切,你还真会说话,老实说,如果我真的把脸给你看,恐怕会引起恐慌,我从来是想要掩藏自己的相貌的。你的相貌算是不错了,只是…”莫言忽然站起来靠近尉迟璟岚在他的耳边低语,“你真的想看我的脸吗?不,你真的,敢,看我的脸吗?” “这阵耳语,好重!”尉迟璟岚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不知道为什么,在莫言面前,尉迟璟岚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顽童,对他毫无招架之力。 木见爷开始乱了阵脚,于是上前解围。 “对了,您不是说继续留在京城会很危险吗?有什么事情必须回来一次吗?”木笑着问。 莫言看了他一眼又懒散地靠到了栏杆上,歪着头说:“嗯,是的呢,不过与其说危险还是说麻烦比较合适,反正不过是那个皇帝的死士而已,一点都不好玩,但是很缠人,会让我忍不住想把他们灭了,但是我又不喜欢杀人,会把自己的味道弄臭,这样我也不要,不对,我干嘛跟你说这么多,那个,你是影卫的吧,那就躲到暗处去啊,留下你只不过是为了给这个小鬼传话而已,因为有时候我会很讨厌这个小鬼不想见他。话就说到这里了,你快点走吧,虽然我知道你被毁容了所以才会在大白天带着面纱,但是大白天看见一个全身黑衣黑裤黑面纱的家伙会让我很不愉快,我说你如果要做一个合格的影卫至少在白天穿上白色的衣服啊,要不就是穿一件会变色的衣服啊,对了你知道吗?在遥远的某个很大的森林里面有一种蜥蜴,会跟着身边的东西改变自己的颜色来掩藏自己,很厉害是吧,其实我的翠娥就是从那里弄来的,翠娥你知道的吧,就是我那只鹦鹉,哎呀,但是我原来并不知道她居然这么罗嗦,本来我只是不小心在森林里面迷路了,正好碰到了那个家伙,挺喜欢她的颜色的,就跟她聊了两句,结果她居然会说话,呀,当时真的吓了我一跳,然后我就决定带她跟在身边,正好可以让她带我出森林,结果这家伙真是笨的可以,生活了那么久的森林她也迷路了,结果我大概花了半年的时间总算是出来了。这半年的时间,我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翠娥,还说了不少话,结果她居然学会了那么多话,每天每天都吵得要死……” “没想到他居然意外的健谈呢!”木有感而发。 “嗯。”尉迟璟岚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啊,对了,我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你还在这里?”莫言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木说。 木有些尴尬地杵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看着尉迟璟岚,尉迟璟岚的脸色木看不大清楚,总觉得好像有点生气。 “咚!”一记重拳打到了莫言的头上。 “我说你这个死老头,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那么任性好吗?嗯?”莫惜正咬牙切齿地瞪着莫言,然后看着尉迟璟岚说,“这位是你的人,你做决定!” “木,你先回去吧,不用呆在这里的,好好休息一下!”尉迟璟岚安静地下命令。 莫言玩味地看了一眼尉迟璟岚,暗道:“才见我两次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相当不容易啊!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是,爷!”木应声离去。 “哦,你换好衣服了!来,抱一下!”莫言忽然出声,作势又要抱上去。 “去死!”莫惜一脚踹过去,但是忽然疼痛地停了下来,结果被莫言抱了个满怀。“啊,死老头,放开我!” “惜儿,你没事吧?”尉迟璟岚尽量使自己平静地问,然后顺便微笑了一下。 “额?嗯,我想应该没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太累了呢?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觉得浑身酸痛,但是奇怪的是我完全不觉得累,不如说感觉到很轻松,但是只要我一活动就觉得关节疼痛,嗯,真的很奇怪啊!”莫惜有些奇怪地说。 “嗯,我想这可能是因为你见到了我而过度兴奋地原因吧!哦,你这么想我,我真的好高兴啊!”莫言半开玩笑地说,但是眼神在一瞬间扫过尉迟璟岚,让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我真是越来越想带你走了呢!” “如果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将会永远失去她是吗?哼,真是厉害的角色啊!“尉迟璟岚不动声色地微笑了一下,表示同意。 “去死,你这个变态死老头,放开我,谁要跟你走啊!”莫惜本想再挣扎一下的,可是莫言却意外地松了手。 “诶?”莫惜心里一凉,有些失望,但是没有丝毫遗漏。她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看着莫言,问:“你昨天不是说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呀,因为忘记了一句最重要的话。雪魂你有好好地带着吧?”莫言忽然认真起来。 “没,不知道被我放到什么地方去了。”莫惜的表情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只是右手无意识地移动了一寸。 “啊,原来在右手上啊!”尉迟璟岚有些在意地想。 “我可不喜欢你撒谎哦!”莫言看着莫惜的眼睛坏坏地笑着,“刚才抱住你的时候,雪魂已经告诉我了,平时你都是好好地存放在很珍贵地地方,只有在很重要的场合才会带上,而且最近你可是一直随身携带着的。看吧,你那愤怒的双眼已经证实了我的话,是吗?啊,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雪魂是会认主的,我这个前主人的问话,它自然会老实回答。对了,你能跟它对话了吗?” “不要跟我说这种玄妙的话吗?听不懂!但是这个家伙居然还会对你示好,恐怕是被你威胁地吧,比如说,你要是不服从我我就砸烂你之类的。”莫惜有些埋怨地看着莫言说。 “哇,丫头,你真聪明耶!”莫言有些佩服地说。 “诶?真的假的?”莫惜腹内暗语,但是嘴上却说:“看吧,我就知道!” “关于雪魂这件事,既然您是前主人,我能知道一下,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吗?”尉迟璟岚忽然开口问,神色之间有着一种不正常地紧张。 “糟了,一时得意忘形说漏嘴了。”莫言心想,然后冲着尉迟璟岚一笑,说:“捡的!” 尉迟璟岚一时语塞,但是心知就算再问下去也是不会有任何收获的,就打消这个想法了。 “别打岔了,我还有两句话,我说完就走。丫头,你听好,从现在开始,绝对不可以将雪魂从自己的手上摘下来,这是其一。其二,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动,但是一旦做出选择,记住,不要回头。”莫言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平静,但是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我知道了!”莫惜第一次毫无掩饰地回答他的话。 “嗯,那么,我走了!”莫言爽朗的一笑,消失在了尉迟璟岚地眼前。 莫言走了之后,留下了长时间的空白时间,过了好久之后,莫惜忽然出声:“嘁,结果还是不知道他究竟过来干什么的。算了,那么从现在开始,他走了!璟岚,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不要去想这个家伙的事情了,反正他走了就是表示着怎么想他也不会回来了。好!还是觉得有点困,我睡觉去了。”莫惜说着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嗯,我想这是个好主意呢!”尉迟璟岚揉揉脑袋,继续思考只会是徒劳。 就在这时,蓝昱却突然飞身出现了。 “喂,你们见到那个,我师父了吗?”蓝昱看似很兴奋地说。 尉迟璟岚忽然想起昨晚莫言说的话,蓝昱应该是莫言的弟子。“你的师父,是你以前说过,三岁的时候交了你三个月的那个师傅吗?” “嗯!是啊,我昨晚一觉醒来,忽然发现,有个家伙在我床前面坐着,我本来是记不得我师父样子的,但是忽然我就记住了,这时都过了十多年了,为什么他还长那个样子呢?还有就是我师父就是看了我几眼之后就消失了,我去追,但是没追上,回头我问我爹的,我爹什么都没告诉我,还叫我愿意去哪就去哪,说是不逼我去军营了。你说奇不奇怪?”蓝昱絮絮叨叨说完这些话之后,尉迟璟岚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把莫言是他的师父这件事说出来。 他拍着蓝昱的肩膀说:“走了就算了,反正你爹不逼你了不是很好吗?这种复杂的问题,不想不是更好?” “是啊!蓝昱,你这小子不适合这种复杂的问题!”莫惜也说了一句,又回头继续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嗯,算了,反正总有一天我会见到他的。”蓝昱一向是不会思考的人啊。 “蓝昱,好久没有练练了,要去吗?”尉迟璟岚摆出**的微笑。随着莫言的离去,心情多少也轻松了一点。 蓝昱立刻上当了:“好啊!” 但是另外一方面,可完全没有因为莫言的离去而感觉到轻松。 御书房内,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粉碎的看不出原型了。 尉迟承德颓丧地靠墙坐在地上。 “可恶,该死的,总算是见到了他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还是不能动他分毫!” 第十六章 莫言出现5 昨晚,尉迟承德还在御书房里面批阅奏章,忽然周遭的一切声音都被夺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莫言。 尉迟承德惊讶了一会之后,渐渐外面的人的呼吸声也能听得见了。尉迟承德瞪着莫言,镇定地对外面的侍卫下令:“外面的人全部撤出御书房,方圆一百里之内不允许任何人出现,直到我亲自撤销命令为止。” “是!” 等人全部撤离之后,尉迟承德重新开口:“你果然还活着啊!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一个女儿活在这个世上。” “诶,但是我也没想到你还真的敢动莫惜啊!幸好只是一次,我就原谅你好了。” “呵呵,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呢,傲慢自大。但是,从你逃走开始,这个国家的皇帝就是我了!”尉迟承德说到后来声音已经不能自制,然后迅速向莫言出手。 莫言出手防御,一瞬间便卸去了尉迟承德手上的力道。莫言轻吐一口气,化掉了尉迟承德全力打入自己体内的内力,说:“果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一点进步也没有。” “你,呼呼,你也还是老样子,就连脸,也没变呢!”尉迟承德愤恨的笑着。 “我来不是跟你叙旧地,也不是来阻止你去攻击我家的疯丫头的,我不会阻止你去做任何事情,我来这里只是要跟你打个招呼而已,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我的行踪嘛,我就让你见一次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如此地高人一等,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地看不起我!”尉迟承德的双眼充血,再一次全力向莫言冲过去,可惜莫言依旧不愿意与他正面冲突,只是化解了他的力道。 “住手吧,你知道我的实力的,之前我给你确认过一次吧!”莫言第一次露出如此冷漠的脸孔。“以前我就说过吧,我帮你夺取天下只是命中的因缘而已,本来我俩已经缘尽,我是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的,但是你偏偏要做出那么多多余的事情,延续了我们之间的缘分。那一天你甚至想要毒死我,你很聪明,很好的抓住了我的性格,你知道我一定是知道那碗茶里有毒,而且一定不会真的喝下去,但是至少会做个样子,因此你下的药根本是只要吸入鼻孔内就会死的毒药,沼地。但是我很开心哦,因为你的原因我又可以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毕竟生活很无聊,我又可以多玩一会了……” “住嘴!住嘴!住嘴!”尉迟承德疯狂地向莫言掷出一柄短刀,与莫言擦肩而过。 莫言眼角有些不悦的味道,但是被很好的掩饰住了。莫言用有些心疼的注视着已经有些疯狂的尉迟承德。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尉迟承德有些支撑不住的向后倒退着,心脏被狠狠地刺穿,心底的黑暗被人看见了。那里有着自己最隐晦,最不愿意被人触碰到的事情,即使是自己也不愿意去触碰。但是现在这种黑暗却被眼前的人轻而易举地看穿。自己的肮脏,自己无法磨灭的羞耻,不想被那个人看见。 “滚,滚啊!”尉迟承德用力毁灭着周围的一切,利用所有的碎片攻击着莫言,而莫言一点一点地靠近他,丝毫没有做出防备的样子,但是漫天的碎片,偏偏没有一片击中莫言。 “为什么不全力攻击我,为什么总是错失我的要害,你的话,如果全力,应该能打伤我的。”莫言淡淡地说着,完全站在了尉迟承德的面前。 莫言比尉迟承德要矮上三分,因为面具的缘故,看起来只有二十岁,而尉迟承德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脸上的英气,加上从未蓄胡,丝毫不显老态,比真实年龄看上去要小好多,脸上的疲惫之色也只会让他变得更加成熟。两个人站在一起,总有一种莫名的协调感,怜悯与被怜悯者之间的协调感。 尉迟承德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敢正视面前的男人,看了,只会觉得自己恶心。面前的人,对自己来说,高不可攀。 “呵,二哥,对不起!不小心让你看见了我本来的样子!”莫言忽然抱住了尉迟承德,低语。 战争期间,即使是身处血流成河的战场,莫言也总是那样的超脱,傲气,自大任性,但是最受欢迎的人,永远是他。无论多么难堪的状况,只要莫言想做,任何事情都能解决。而且,他总是在笑,笑的没心没肺,一切对于他不过都是游戏。 尉迟承德,对他,很嫉妒,自己拼尽全力才能完成的事情,为什么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但是,那一晚,尉迟承德只是想在月色下散步而已,却无意中来到了一个小峡谷,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一张脸。褪去了面具的那张脸,在月色下,发光。其实他根本就记不起那张脸的样子了,甚至都记不住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看见过那张脸。或者那一晚只不过是一个梦。 从此以后,在嫉妒心下,留下了什么无论如何也磨灭不掉,忘记不了的感觉。于是他的命运被彻底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因缘便由那一夜,纠结不开了。 “呐,二哥,对不起呢,所以,不用觉得自己肮脏哦!”莫言再次低语。 现在,对尉迟承德来说,仿佛有一把利刃,刺进了心脏,但是,血,流不出来,但是流出来的确是心底的思念。 “想你,想你,真的很想见到你,想要狠狠地抱住你!” 尉迟承德身上的戾气一瞬间化为虚无。但是,忽然之间狠狠地推开了莫言,大声叫到:“你在做什么?你应该杀了我,我抢了你的江山,抢了你的女人,抢了你的一切,你应该杀了我!” 莫言没有丝毫生气地意思,伸手想要触及他的脸。尉迟承德狠狠地捉住了他的手,大吼着:“不要碰我!你应该恨我,恨我你明白吗!我也恨你,我恨不得现在就废了你!” “但是,为什么要不惜一切留下我的孩子?”莫言依旧是那副淡淡地表情,“璟岚这些年承蒙你的照顾了。” “你…你在说些什么?璟岚,璟岚是我的……”尉迟承德显得相当的恐慌。 “你不适合撒谎,至少对我来说呢,二哥!”莫言温柔地看着尉迟承德,“但是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尉迟承德心中一颤,随后大声吼着:“是啊,那就不要原谅我,来啊!杀了我啊!从头到尾你就不会正眼看我一眼吗?” “手,很疼!”莫言依旧是淡淡地语气。 尉迟承德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很快把手放开了。 莫言收回手,一边揉着,一边说:“不管怎样,我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提醒你,不要让璟岚坐上太子之位。” “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言坦然地一笑,说:“这件事我只会告诉二哥你哦!因为,那样游戏就不好玩了!” “你总是这样,把所有的人都当做自己的玩具,璟岚他可是你的儿子啊!”尉迟承德有些隐忍的愤怒。 “儿子?这不过是由于一时的不小心造成的一个结果而已,反正是无可挽回的事情,不如就玩一下咯!”莫言笑的很开怀的样子。 “你真是,作为一个人,真差劲!”尉迟承德皱着眉,恶狠狠地说着。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么我与你比起来,谁更加差劲呢!”莫言笑着靠近尉迟承德,完全是一张无害的脸孔。 尉迟承德无言以对。 “我说的话说完了,记住,不要破坏我的棋局,否则我可能会再也想不起你的样子的。”尉迟承德知道,这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莫言就这样,信步走开,打开了御书房的门,走了出去,消失在漫漫长夜之中,门再一次被风带上。 “莫言,莫言,莫言!你这个混蛋!”尉迟璟岚咬牙切齿地低吼着,开始疯狂地毁坏屋子里面的一切。 过了好久,屋子忽然没了动静。尉迟承德打开门,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黑色的鹰出现在尉迟承德的面前,这是尉迟璟岚与自己的专属暗杀的死士联系的方式。尉迟承德将一封信塞入黑鹰腿上的竹筒之内,信上写用血着: 莫言出现,全力诛杀。莫惜,杀无赦。 黑鹰接受任务之后越飞越远,尉迟承德看着黑鹰消失在夜空之中,回到了屋内,找了一个墙角靠着,坐了下去,闭上眼睛,看似,累坏了。 蓝府内,蓝忠甫正坐彻夜未眠,因为多年前消失的那个人又出现了,他有些担心尉迟承德,本想连夜进宫,但是莫言却交代,不要去。对于这个三弟,蓝忠甫却是不会反抗的。然而更加让他担心的却是,莫言得表情,一如以前寻找到猎物似地,闪亮而危险。 莫言下次出现,将会是什么时候呢,到时候又会出现什么事情呢? 第十七章 太子1 莫言已经走了半月有余了,这半个月之内,莫惜被偷袭了大大小小数十次了,虽然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地被尉迟璟岚派来的手下保护住了,但是现在弄得莫惜即使是想喝一口水都必须先行用银针探测一下是否有毒,这些还算好,但是因为不断地受到袭击,自己店铺的生意自己是完全不能过目,因为尉迟璟岚现在几乎是把自己软禁在自己的庭院里面,除了静怡轩之外,哪里都不允许去,就连绫罗同时也出不去王府了,蓝昱也在尉迟璟岚的强制命令下,不允许前来。而另一方面,尉迟璟岚那方面倒是出门的次数比以往更加频繁了,自己几乎就不怎么能见着他。对此,莫惜是大有不满之意。 “谁啊,到底是谁啊,我惹到谁了,非得置我于死地!”又一次从自己的茶碗重验出毒的莫惜彻底火了,她站在院子里面大吼,“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站出来和我单挑!” “哎,小姐,放弃吧,你以为你这么喊就会有人出来吗?再说,你会武功吗?单挑有意义吗?”绫罗趴在屋子里面的桌子上朝门口的莫惜泼冷水。 莫惜愤愤然地重回屋内,拎着绫罗的耳朵说:“你很空是吧,没事就给我出去打听一下消息,我现在很想知道我的那些店铺怎样了,不知道那群家伙有没有好好干活。” “小姐,疼疼!”绫罗鬼叫着,莫惜松了手,绫罗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撅着嘴说,“小姐,你心情不好不要总是拿我出气啊!你要知道,现在我是唯一能来陪陪你的人了。” “少废话,快去!”莫惜瞪了他一眼。 “得得,您啊,自己慢慢带着吧,去给您打听成不?”绫罗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 “你欠揍是吧!”莫惜作势又要揪住她的耳朵。 绫罗大笑着跑开了。 莫惜还有些生气地看着绫罗越走越远的背影,叹了口气,径自坐下了。隔了半天,忽然头一抬,叫着:“喂,美女侍卫,下来说会话好吗?” 不知从什么角落里面传来水的声音:“不行,没有爷的吩咐我是不可以随便出现在人面前的。” “额…拜托,你不要每一次都说同样一句话好不好?”莫惜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在莫惜遭受第二次偷袭的时候,水就被迫出现在莫惜的面前了,莫惜那次知道了,自己的护卫原来是一个如此极品地美女,然后就想着法的找这么美女侍卫说话,水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一直躲在暗处陪着莫惜很无聊地,既然莫惜找她聊天,而且自己还挺喜欢她的,于是就在十天前开始和莫惜在暗处聊天,七天前第一次出现在了莫惜的面前。“怎么了,王妃大人,这么没精打采的,我还以为你又中毒了呢!”水大大方方地在莫惜的面前坐下。 莫惜依旧趴在那里看着水,打量了几遍之后,闭上眼睛,说:“唉,真是物以类聚,尉迟璟岚他身边总是那么一群祸国殃民的人。” “呵呵,这话这么说的,我怎么就祸国殃民了,还有,我不是告诉你叫我水了嘛,别叫我什么美女侍卫,难听死了,再叫我就把你毒哑!”在莫惜的面前,水很放松,几乎不怎么掩饰。 “是是,水小姐,哎每次看见你我就知道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了。”莫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坐直,看着水说,“喂,水,你老实告诉我,璟岚他这几天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总是见不着他的身影?” “这个我可不说,爷不让说的,我还想找个机会毒死他呢,要是被他怀疑,我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水无所谓地说着,然后端起桌面上的茶喝了一口,皱着眉咽下去,“什么人啊,好好地茶叶被毁了这个泡茶的人真是一点水平都没有!” “每次都会这么说,又不见你给我泡一次!” “那可不行,若是给你泡茶我一定会忍不住对你下毒的,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爷非把我灭了不可,下毒我在行,可是我可斗不过爷!” “呜,那璟岚的事先不说了,你能告诉我究竟是谁那么恨我吗?璟岚肯定是查出了什么头绪了吧?还有,我上次拜托你帮我打听的那些店铺,现在怎样了?” “嗯,这个,说实话,我不知道,爷那边也没什么动静。还有,你那些店,这些天一直跟着你,我都没机会出去玩,所以,我不知道了!” “额……”莫惜不说话了,只是干瞪着眼看着面前的水。 “喂,你又怎么了?” 莫惜忽然杏眼一瞪,坐了起来,大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水看着面前快要疯掉的莫惜,有些受不了的消失了。 莫惜鬼吼鬼叫了几声之后,似乎又力竭了,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天啊,再不出去我就要疯了!” 莫惜从出生以来一直是动荡的,那种无所事事呆在家里吃喝等死的生活本来是她最向往的,可是现在这种日子真的到来了,而且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莫惜却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绫罗出去了,水又不理她了,莫惜很无聊,去看账本,但是越看越觉得想出去,于是,看那些诗词歌赋去了,每一本翻了一遍之后,是什么都没看进去,莫惜又开始弹琴,根本就不再调子上,结果自己都听不进去了,又转而在院子里面练轻功,可是院子就那么点大,根本没什么挑战,最后,无聊至极之下,莫惜找水要了一贴蒙汗药,喝了睡了。 第二天,莫惜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了,既然没事可干,那么就不如就去学一点功夫好了,死老头以前说过,说如果自己学功夫应该会很快的。说干就干,莫惜从**蹦了起来,结果,外面正在下着倾盆大雨。 因为雨太大,绫罗只过来了一次,据绫罗说,她通过别人打听,外面店铺的生意很好,完全不用她担心。绫罗就来了那么一次,因为下面的小丫鬟似乎很喜欢跟绫罗在一起,讨论装扮的问题,女人天生爱美,绫罗有了一大票追随者,也就不去当莫惜的出气筒了。另外就是莫惜无论怎么叫水,水都没有什么回应。其实莫惜并不知道,雨夜一向是偷袭的绝佳时间,水为了保护她,身受重伤,木在帮他疗伤,现在帮水在莫惜身边盯梢的是土。土一向老实,他可不像水,没有爷的命令,绝对不会出现的。莫惜本想偷偷地出门,但是只要她跨出房门一步,就会立刻失去意识,醒过来之后就已经又睡到**了。 莫惜本想着绫罗送午饭来的时候怎么着也得把她留下来的,可是很不幸,她通过门看见远远绫罗,一个激动就走出了门口,又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时间并没有过多久,绫罗刚走到院口,但是怎么也叫不会来了。莫惜也只能通过吃东西泄愤了,这几天的伙食倒是非常的好,算是尉迟璟岚给他唯一的安慰了。 这悲惨的一天,终于在莫惜被逼疯之前结束了。 当晚,莫惜本来是决定绝对不睡的,一定要堵到尉迟璟岚,跟他要求解除这种软禁的日子。她就这么一直熬着,睁着眼睛,一直到深夜。土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刚刚回来的尉迟璟岚,尉迟璟岚无奈地笑着让土给莫惜吹了迷香,莫惜又睡着了。 第三天,天还没有亮,莫惜迷糊之中感觉有些头疼,有一双手帮忙按着自己的头,轻轻地揉着,这让她觉得很舒服。她换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脑子渐渐可以开始思考了,回想着这些天的待遇,眉头不禁皱了一下,然后忽然回忆起昨晚的计划,然后意识开始渐渐复苏。 “啊!”莫惜尖叫一声,睁开眼,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半个月没有露面的尉迟璟岚,又重新放下心来。 “怎么了?突然这么紧张!”尉迟璟岚略微有些皱眉的问。 “唉,每天被偷袭那么多次,有些紧张感也是正常的吧!”莫惜游戏无奈地说,然后皱着没有,想了些什么,之后犹豫的问,“水,没事吧!” “诶?”尉迟璟岚对于莫惜的疑问有些吃惊,“你怎么会知道,应该是收拾干净了才对啊!” “嗯…”莫惜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低沉,“血的气味,很重,你身上也有。” “这样啊!”尉迟璟岚看起来有些疲惫,“大概是习惯了这种味道,所以没察觉出来呢!” “嗯,没关系,那么水怎么样了?” “没事,我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干掉,只是受了伤,大概再过两天就能痊愈了。” “那这几天负责照顾我的人呢?” “嗯,要见吗?但是他很害羞的。” “男的女的?” “男的!” “嘭!”一拳打在他的头上。“我说呐,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婆,你就这么随便的让别人抱住我?” “放心吧,土只是操纵你自己回**躺着而已。”尉迟璟岚自得的解释着。 “你的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点的吗?算了,这个待会儿再说,这种软禁的日子你究竟打算让我过多久!”莫惜渐渐说着就激动起来了。 “放心吧,这些天我都有好好地叫人扮成你的样子,到你的各个店铺里面巡视,所以不用担心你那些伙伴们的担心了。”尉迟璟岚说。 “你是笨蛋吗?扮演,骗不了他们的。”莫惜说得很有自信。 “嗯,但是他们因此也至少知道我是能够保护好你的,不是吗?”尉迟璟岚露出一丝笑容。 “嘁!”莫惜对尉迟璟岚的笑容嗤之以鼻,“但是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啊!” 尉迟璟岚忽然抱住了她,把头深深地埋入了莫惜的肩膀里面说:“对不起了,这些天真的是委屈你了,如果你不是嫁给我,就不会遭到这种待遇了。” 莫惜满腔的怨气都没了,其实最初看清尉迟璟岚的时候,怨气就已经是消失的了。因为这半个月,尉迟璟岚似乎很累,虽然外表还是那么漂亮,但是那种疲累的感觉从他的话语之间传达到了莫惜的心里。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同一句话要说那么多次,都说了,这是我为了目标所做出的必然牺牲,你没什么好愧疚的,而且你现在不是还在好好地保护我吗,你要记清楚哦,我说过,一旦我觉得危险,就是说如果我觉得你无法再保护我了,我会立刻离开,所以你给我好好的,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莫惜尽量不要使自己的语气柔软下来。 忽然感觉到了肩头的颤抖,莫惜有些忍不住了,想抱住他好好地安慰一下。这可能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作祟吧。但是,现实让莫惜哭笑不得。 “噗噗,哈哈!”尉迟璟岚最后忍不住从莫惜的肩头离开,大笑着,刚才的疲累感完全没有了,“我说你啊,你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时候还真可爱呢,老实说,你被暗杀的次数比起我来,可真的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保护你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还有水的伤,完全不是因为保护你而受的,其实呢,你感觉到的血的气味其实全部都是那些死士,额,就是来杀你的那些人留下的,后来水因为他们全部都是服毒自杀,觉得这样的死对于她这个用毒的人来说实在是侮辱,所以勉强自己帮他们解毒,十个人救活了一个,但是却不小心被救活的那个人给刺伤了。但是也多亏这样,才从他的嘴里套话出来,对了,是土套话的。还有,至于我身上的味道则是因为,嗯,怎么解释呢,体味,嗯,就这样!” 莫惜看着尉迟璟岚,虽说是被骗了,但是看着尉迟璟岚精神满满地样子,居然不觉得生气。但是被骗了总得有点表示,否则不是会很丢人。 “好吧,每次都是你来骗我,今天怎么着我也得骗你一次。”莫惜心想着,然后露出一丝微笑,说:“这样就好,刚才我还以为你身上哪里受伤了,太好了。”莫惜如释重负。 尉迟璟岚一愣,看着莫惜的眼睛,只觉得心脏有些异样,完全看不出他是在说谎,这让他很开心,但是大脑却很清楚地告诉他,莫惜在说谎,因为自己对于莫惜的存在理智上还是很明白的。 “让你这么为我担心,对不起了,但是,谢谢!”尉迟璟岚猛地抱住了莫惜,用自己最满意的语气在莫惜耳边低语。这种游戏,尉迟璟岚似乎还挺喜欢的。 登时,莫惜面红耳赤,心脏停止跳动。“糟糕,对自己的承受能力估计过高了…呃…”莫惜心里抱怨着,然后咽气了。 “什么啊,这么简单就晕过去了,还以为可以再玩一会呢!”尉迟璟岚有些遗憾,把莫惜重新放好,站起来之后,一时手快就摸着了莫惜的脑袋。莫惜本来一直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开了,尉迟璟岚略微惊讶地看着莫惜。 “驯服莫惜的秘密,其中之一,发现,呵呵。再等一天就好了,明天,就可以带你出去玩了!”尉迟璟岚的脸,变得很温柔,与平时的淡定虚伪不一样。 尉迟璟岚帮莫惜盖好被子之后,轻手轻脚走出门外,将门带上。他看着外面有些泛紫的天空,天马上就要亮了。因为莫惜一直是处于软禁状态,所以不知都外面的状况,其实最近有一件大事正在发生,那即是册封太子大典。 “尉迟承德,这可是你先出手的,那就不要怪我。”尉迟璟岚有些恼怒地想着。 第十七章 太子2 天亮了,众大臣们全部都早早地在大殿集合了。虽然对太子一位早就应该决定了,但是不知何故,一直空到今天,但是不管如何,太子之位也只有可能会有一个人继承,那就是大皇子尉迟珏。 然而,大殿内近半数的大臣内心全部都是惶恐不安的,因为昨晚一夜之间,他们内心的坚信开始动摇,个人有不同的考量,也有不同的苦衷,但是都写了一份奏章,内容是,希望坐上太子之位的人,是尉迟璟岚。 “你这是什么意思!”尉迟承德站在书案前,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儿子。 尉迟璟岚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微笑着说:“我有做什么吗?” “不要再跟我装下去了,你看看这些奏章,全部都是推举你做太子的,我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写下的这些东西,我知道你不会那么简单,但是能告诉我理由吗?总不会是为了这个皇位吧!”尉迟承德压制着内心的怒火。 “皇位?是啊,那你干脆给我好了。”尉迟璟岚无所谓地笑着说。 看着尉迟璟岚的笑容,真的是与莫惜如出一辙,但是尉迟承德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也笑了,很庄重的坐下。“呵呵,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你以为这样能威胁到我是吗?虽然不知道你是从谁那里听说的,”十有八九是莫言吧!“你恐怕是知道了你娘的事情了是吧,当然,我与皇后之间的约定你应该也知道,绝对不允许我将皇位传与你。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始终是你的父亲,你的优秀虽然一直掩藏着,但是我是知道的,但是还真的没有想过你居然能操纵这么多大臣,既然如此,把皇位传给你,我根本不会皱一下眉,无论你有什么目的,都是无法达成的。与皇后的约定只不过是当时的形势所逼,而且知道当初约定的人,尚在人世的人已所剩无几,即使是皇后再次出来捣乱,经过这些年的时间,我的帝位已经无所动摇了。对了,要不,我就将太子授予你好了,朝中既然有那么多大臣支持你,应该没问题吧!我的儿子。” 尉迟璟岚内心被尉迟承德弄得有些动摇了,毕竟是皇帝,他的心智根本就不像其他人一样,那么容易受摆布,况且,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尉迟承德对自己的关心,其实尉迟璟岚是很清楚的,即使再不愿承认,但是心底里还是把尉迟承德当做自己的父亲的,听见尉迟承德喊自己做儿子,内心很容易还是会被击破的。“老狐狸!”尉迟璟岚心里暗骂着。 “怎么样,如果你没有异议,那么我就出去宣布了,事实上,圣旨上太子的名字我还没有写,你打算如何?”尉迟承德见尉迟璟岚的内心已经动摇,继续催促着。 “父皇,我是无所谓,但是您有考虑过,皇兄的事情吗?你觉得他会就这么承认吗?弄得不好这可是会成为一大笑料的。”尉迟璟岚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没关系,我想珏儿早就做好这种准备了。”尉迟承德淡定地说。 “那么,即使我接受了这个国家然后毁了他也没关系吗?”尉迟璟岚悠然地说。 “这可不行,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你是不会这么做的吧!”尉迟承德越来越有自信了。对于尉迟璟岚,他还是很了解的。 “这么说,父皇您是完全不肯配合了?”尉迟璟岚的脸上已经不能继续维持一向的平静了,因为无论如何,今天的计划事关莫惜今后的生死。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胜券,却发现几十年的年龄差距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啊。 “你在说什么啊,我优秀的儿子,我这可是完全在配合你啊!”尉迟承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心中想着:“与莫言相比,你还差的远呢!” “哈哈哈!”尉迟璟岚忽然就大笑起来,长久以来,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随意摆布身边的人,忽然其实自己还差得远。但是今天的事,为了以防万一,尉迟璟岚还是留了一手的,本不想与尉迟承德这么早就撕破脸皮,但是,看现在的形势,无所保留了,“听您这么说,我可就安心了,如果我真的接手了皇位的话,就可以放心的接管皇帝专属的暗杀组织,黑鹰,对吗?这样的话我也不用征求父皇的应允,就可以撤消对我的王妃的追杀令了,对吗?” 尉迟承德目光一颤,露出凌厉的杀气,冷声问:“你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为了维持光明,适当的黑暗是必须的,这也是皇帝的任务之一吧。”尉迟璟岚再次恢复了镇定,嘲讽地说,“为了掩饰您当初犯下的错误,那些忠贞的大臣也就是这么,死因不明的吧?” 当初的错误,尉迟璟岚虽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是,却足以勾起尉迟承德内心的恐慌。这就是尉迟承德满身铠甲上唯一的漏洞,为了保护它,黑暗之中死掉的人不计其数。 “也就是说你不惜公开与我为敌,目的只有一个,保护,莫惜对吗?”尉迟承德的话语里面开始有了怒火,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尉迟璟岚面前,用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看着他,然后在尉迟璟岚耳边沉声到:“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了这么多,但是你可能还不知道,所谓的黑鹰,不是皇帝专属,是,我,尉迟承德专属。不要以为你稍微厉害一点就妄想来要挟我,告诉你,你以为为什么这半个月我都没能至莫惜于死地吗?你真的以为就凭你那些手下真的可以保护得了她?告诉你,如果不是我下命令不准他们动你的那些手下,莫惜早就死了一万次以上了!” “呵呵,父皇你真会开玩笑,如果他们真的如您所说那么能干的话,我又是从何得知您的黑鹰呢?父皇你知道吗?您的那些死士服毒后,不小心被我的人救活了,然后又被我的人不小心打听到各种各样所需的事情呢!”尉迟璟岚压制着内心的恐慌,以同样冰冷的声音回应着。 “哦,事实上你也只是打听到黑鹰,然后是属于皇帝我的吧!呵呵!”尉迟承德冷笑着,“告诉你一件好事,黑鹰里面所有的人,都做好了暗示,如果,失手被擒,就供出这两条信息,然后死去,死状会比服毒惨上百倍。关于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还有就是,知道了这两条信息分为两种,愿意臣服我的,我自会善加利用,若是不从,那么,那个人就会彻底消失,包括他的家人,朋友。你不愧是我的儿子,夸奖一下你好了,有幸得到这两条消息的人,目前为止只有三个人,然后还活着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被尉迟承德的生意扰乱了心神,为了保证自己不落荒而逃,嘲讽道:“啊,原来如此,难关父皇能把我这个绝对不能留在世上的儿子养到这么大!” “你最好不要太惹恼我!”尉迟承德的声音又冷上三分,“你以为为什么你看上的那些人还能活在世上,那是因为我的允许,如果你再继续反抗我,我可不敢保证,你的身边还能留下什么人。顺便再告诉你,杀掉莫惜不是为了你,你还没有这个资格逼我出手!” 尉迟璟岚此刻已经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个世界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混!”这是尉迟承德给尉迟璟岚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尉迟承德拂袖而去,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外开始喧闹起来。 “外面在搞什么鬼!我不是说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打扰的吗?”尉迟承德大声吼着。 “对…对不起陛下,可是,皇后说,有事要见你!”外面的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答着。 “如玉?”尉迟承德念出这个词语,然后大声说,“让皇后进来!” 不一会,一个高贵而脱俗的女人就出现在了尉迟璟岚的面前。花如玉进来之后看了尉迟璟岚一眼,回头继续看着尉迟承德说:“能进内室说话吗?” “嗯!”尉迟承德应着就往自己屏风后的内室去。 “你先在这里别走,我有话跟你说。”花如玉看着尉迟璟岚说,说完就走了。尉迟璟岚也不知为何,木然的点了点头。进过停住脚边的尉迟承德的身边,说:“放心,我不会说什么多余的事情的。” 进到内室之后。 “十四年你都没有出过你的栖凤楼,怎么今天会过来。”坐下之后,尉迟承德问。 “是那个人临走之前交代的!”花如玉面无表情地说。 “这么多年,果然是只要他一句话你就会出来是吧!他可真了不起呢!”尉迟承德俊朗的面容露出一丝妒意。 “传话就到此为止,但是竟然能看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就当你是为了我好了!”花凝玉有些自嘲的笑笑。 “那,他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尉迟璟岚忽略了花如玉的笑容,让自己冷静地问。 “嗯……”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尉迟璟岚感觉到从内室传来一种异样的内力波动,但是很快就偃旗息鼓了。这时候,花如玉从里面出来了。 “走吧,不用去跟你父皇说了。”花如玉的面容安详,与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差别。 尉迟璟岚犹豫了片刻。 花如玉转过头来,说:“如果你担心莫惜的事情,已经没事了。” 尉迟璟岚心里虽然怀疑,但是看花如玉的面容,没有任何欺骗的成分,也就跟着走了。而且,无论如何,这是自己第一次与那些有关的人物交手,尽管自己是大败而归,但是直觉告诉他,跟着这个绝对不简单的女人走的话,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走之前,尉迟璟岚朝着内室的方向,说:“父皇,那些奏章的主人全部是受命于你的,所以,只要你在大殿上不表态,那些奏章等于没有写过,这就是那些大臣所受到的命令,以您的名义呢!” 一路上,花如玉都没有再说话,尉迟璟岚只是安静地在后面跟着。他暗中观察着花如玉,这个女人的所有的动作都是完美的,没有一丝多余的地方。然而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甚至超过了尉迟承德。总之,这个女人,很了不起。 来到栖凤楼之后,花如玉支开了所有的宫女之后,带着尉迟璟岚来到了一个阁楼,让尉迟璟岚在阁楼的外面站着,自己则是进去取了一张画轴出来。 尉迟璟岚看着皇后手中的画轴,问:“皇后,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是有人要我交给你的,但是不要在这里打开,至于是谁要我给你的,你也不用问了,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皇后在阁楼外的一张木桌边上坐下,桌上有早就准备好的茶点。“坐!” “那除此以外,皇后你还有别的事情找我?”尉迟璟岚坐下后问。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聊聊。对了,我们这算是初次见面吧!”花如玉优雅地说着,“你们这一家人还真是像,只用一眼就能认出来,见了就不会忘记。你长得跟你娘亲很像。” “皇后娘娘想说什么?”说实话,尉迟璟岚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跑题了呢,找你来是为了替一个人给你带一句话。以你现在的程度还不足以与承德对抗,所以,这一次他出手帮了莫惜一次,但是今后,莫惜真的只有靠你去保护,如果做不到,他就会把莫惜带走。” “您说的这个人,是莫言吧!”尉迟璟岚看着皇后的双眼说。 “嗯,你果然猜出来了。”花如玉笑笑,继续说,“不过这也只是他个人的话,话带到了。现在就是我要跟你说的话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以陪我这个老太婆聊一下吗?” 第十七章 太子3 “呵呵,老太婆什么的,皇后真的是玩笑了。能与你这么美丽的夫人聊天,是我的光荣。”尉迟璟岚习惯性地摆出自己面对女人的微笑。 “你的笑容很漂亮呢!”花如玉淡淡地笑着,没有丝毫受影响的样子,“这些年,你恨过吗?我希望能听实话。” “恨,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找不到可以恨的人,所以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尉迟璟岚有些忧伤的说。 “这样很痛苦吧,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我与你会有同样的经历。” “那,您恨我的母亲吗?” “呵呵,都是可怜的人,说什么恨不恨,其实我也只是见过她的画像而已。倒是有恨过承德,可是时间过去了,也淡了,当初也是我自己一味地对他好,他也尽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有些事即使是心理愿意,也未必做得到的。人的一生若是总是纠结在过去,只能是腐败。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人也是这样。” “所以,您的意思就是叫我不再纠缠于过去,或者说,从这里离开,对吗?” “嗯!老实说,当初留下你是不得已而为之,你留在这里究竟是有一些什么打算我是不知道,但是希望你能不要伤害到任何人。”花如玉的面容还是没变,但是眼角眉梢的温度确确实实地低了不少。 “皇后,你这么说是否有些不公?我有伤害过什么人吗?如果非要说的话,也只是我对谁好,才是真的伤害吧!”尉迟璟岚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 “怎样都好,我只是希望你能找到别的路走,你现在走的这条路只不过是个圈圈,走不出去的。” “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尉迟璟岚好笑地说。 “我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你的路我不能干涉,不过我的话希望你还是能听一下,这也是为你好的,最起码,能够保护你身边的那些人。”花如玉有所指地看了尉迟璟岚一眼。 尉迟璟岚一个激动站了起来,然后恢复一贯的笑脸,说:“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如果没事的话,璟岚想先行告辞了。” 尉迟璟岚说着就俯身告辞,然后转身就走。 “呐,如果真的有一天,事情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还请你不要对付珏儿。”花如玉最后伴随着尉迟璟岚离开的脚步,轻描淡写地说着。 “那些人,谁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啊!”尉迟璟岚回程的路上,有些叹息的想着,可是眼睛里面去抑不住那闪亮的精光,“但是,真的,开始变得好玩了,总有一天,我绝对会取代你的位置,莫言。” 此时,尉迟承德终于从御书房之内出来,来到了大殿。然后开始宣布继任太子之位之人,众人都一致推荐,尉迟珏。 尉迟承德有意看了一下那些上书荐尉迟璟岚为太子的大臣,果然,那些大臣们全部都是战战兢兢地注视着皇帝的一举一动。皇帝只要稍有异动,他们全部都紧张的要死。尉迟承德便不再试探,让局面顺利发展下去,那些大臣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尉迟璟岚,真的,是一个不得小看的人呢!”站在殿内一直等待着宣旨的尉迟珏注意着周围人的反应,心里暗笑,“看父皇的脸色,应该是达成协议了吧!看来做上太子之位的人果然还是我吧,可是我不是很感兴趣。不过真的可惜,我还以为莫惜这次死定了呢!莫惜,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劳动皇帝这么破费的去杀他。不过看尉迟璟岚对她的反应,应该是错不了了。要是真的死掉就好了,死了我就不用费事了,死了,也就不用受到伤害了。” “……钦此!” 太监宣唱结束了,就此,尉迟珏的身份就此被定下来,波月国,太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集体喊道。 接下来,皇帝又按照原定计划,刚从边疆回来的尉迟珏正式开始接受储君的职责,先从吏部开始学习,而蓝府两位公子,蓝泽云,蓝泽宇也将跟随着尉迟珏升任太子伴随,今后将跟着尉迟珏到各部学习。 另外就是部分大臣的升迁问题了,今天的早朝一直持续到午时结束,尉迟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几乎没怎么听,但是在旁人看起来却是在认真地听着会议,在需要发言或者是被皇帝提问到的时候,都能对答如流,回答完了就继续想着自己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尉迟璟岚正在春华阁紫祤姑娘的房间里面,与武林门主陆千尺会面。 “爷,实在对不起,黑鹰的巢穴还没有能找到,但是很快就…” 尉迟璟岚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这件事我…不,已经被解决了。这些日子幸苦你了!” “不,爷说哪里的话,能为爷做事是我的关荣!” “呵呵,堂堂盟主说这种话是会降低身份的。”尉迟璟岚优雅地一笑,然后接着说,“不过谢谢你了,这段时间也没有别的事情了,现在我要提最后一个命令了。江湖追杀令,再发一支,目标是我的妻子,条件与我相同,如果谁胆敢动莫惜,必将倾江湖之力,全力追杀。” “诶?”陆千尺有些不解,“可是王爷不是说过,如果这么做会招来更大的危机吗?” “没关系,去发吧,我自有分寸!你照做就行了!” “是!”陆千尺毕恭毕敬地回答,然后看尉迟璟岚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便退出了。 紫祤看了一眼还坐在那里发呆的尉迟璟岚,坐到琴边,弹奏起来,然后说:“王爷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只是自尊心被打击了一下。”尉迟璟岚苦笑着说。 “哦,能打击王爷,怎么说呢,很厉害哦!”莫惜笑的很妩媚,琴音也变得有些**。 “为什么我总听出来你是在幸灾乐祸呢?”尉迟璟岚眼角斜了一下紫祤,发现她居然意外的开心,“看来还不是一般的开心呢!” “哪有,王爷误会了,呵呵,对了,没有夺得太子之位,是不是心情很不好啊?”紫祤甚至开始笑出来了。 “嗯,对了,决定答应我的请求了吗?我心里的那个位置可是一直为你留着呢!”尉迟璟岚重新闭上眼睛,嘴角维扬,有些邪气地说。 “啊啦,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你要求的事情我不是有好好地在做吗?只是一个称谓而已,无所谓的了。” “又是老话啊!算了,反正在我死掉之前你不会走的吧!” “嗯,约定好的啊!”紫祤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不过爷,明明知道发出那种江湖追杀令,莫惜的前途就真的是一片黑暗了,你不是很喜欢她,你怎么舍得?” “你真的不明白吗?因为宣战啊!” “宣战?”紫祤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哦,原来如此啊!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也就是说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保护着她对吧!嗯,你就好好加油吧!怎样,要听我弹一曲吗?” “不了,回去了,再不回去,估计她会发疯的。”尉迟璟岚撇撇嘴,站起来,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对了,今晚能帮我一个忙吗?” 尉迟璟岚已经回到了王府的时候,莫惜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打发雷霆。 “尉迟璟岚!你这个混蛋,你放我出去!你有没有搞错啊!大早上来逗我玩,现在又忽然不见了!尉迟璟岚!大混蛋!”莫惜举起手中的花瓶,然后又放下来,找到一面镜子,想想又放下来,接着又是陶瓷马,但是全部舍不得砸,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买的啊!砸了多心疼啊!最后就对准了桌子上的茶碗,“这个应该不贵吧!”然后举起来准备砸。 门外的尉迟璟岚看的都要笑爆了,从皇宫回来一直就烦躁不安的心情全部都消失不见了。看见莫惜举起了手里的茶碗,于是出声说:“那个茶碗即使是在宫中也是极品啊!市价多少来着,白银,最低五百两啊!” 莫惜忽然看见了门口的尉迟璟岚,一瞬间恢复了自己最正常的一面。“啊,璟岚,你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真的就会把这里的东西全部砸掉哦!” “喂,你这么对我,我可是会心寒的哦!”这句是实话,不想见到一见到自己还要伪装的莫惜。 “怎样了,居然还在白天的时候回来,是不是我可以出去了?”莫惜有些期待地看着尉迟璟岚。 “哎,真遗憾,真的是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连我也无法解决!”尉迟璟岚的表情异常的凝重。 “你在骗我!”莫惜直视尉迟璟岚的眼睛说。 “哎,不是骗你的!对不起!”尉迟璟岚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摸了一下莫惜的脑袋,意料之中,莫惜显得温顺多了。 但是莫惜却在下一瞬见推开了尉迟璟岚,有些尴尬地大声说:“什么啊!不要乱动好不好,摸头也是要给钱的,拿来,一万两!”说着手就伸了过去,“你说过会好好地保护我,没能做到,违约金知道吗?十万两,了解吗?所以付钱,给钱之后你也就不用愧疚了。好了,钱拿来!” “这个,还真贵!”尉迟璟岚想着,“对了,这个屋子里面的东西基本上还是属于我的,就拿这些东西抵债好了,你愿意咋多少就砸多少,砸多了就算是赠送!” “你是白痴吗?这种生意,给银子就可以了。”莫惜丝毫没有松口,但是眼神却不小心松动了。 “我是认真地,要不我陪你砸好了!”尉迟璟岚眼神很明显是在引诱着莫惜。 “嗯……”莫惜在考虑。 尉迟璟岚拿起莫惜刚刚放下的茶碗,邪气的一笑,用力地砸到了地上,“来吧!” 尉迟璟岚拿起另外的一个茶碗,递到了莫惜的手里,莫惜一不留神被**了,笑着,砸了下去。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莫惜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那些碎片,一片一片的捡起又放下,带着哭腔说:“一百两,两百两,五百两,一千两,一万两!好多钱啊!没了,我这个败家子,这够我那一大家子人吃喝好久了!呜呜!” “喂,反正钱是我的,你不用这样吧!”尉迟璟岚有些头疼地看着面前哭得像个小孩子似地莫惜,大概是刚才的激动之下,把她的本性带出来了,没想到这么烦人。 “哇,我都要被人杀了还这么浪费,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啦,说不定这些碎片会找我报仇呢!哇!”哭得更大声了。 “我知道啦,那你再哭有一个好生意我就不介绍给你了。”尉迟璟岚随口说。 下一瞬间,莫惜已经站起来,泪水完全蒸发了,说:“什么生意?你什么时候学做生意了?有得赚吗?” “嗯,准确来说不是生意,只不过,我看你在家实在是憋得太久了,带你出去透透气而已,虽然只是回你的娘家而已,不过我已经叫人给你找了你所要见到的人,现在他们应该都已经准备去了。” “真的?你怎么会……”莫惜有些意外。 “但是这确实是一个生意,带你出去可以,但是条件就是,将你的生死,托付于我,可以吗?” 尉迟璟岚的眼神确确实实有些改变了,变得让莫惜有些害怕,但是却不排斥。“可以是可以,但是,生意归生意,如果你要我跟你签下这种生死条约,那么至少,我得看清你是否有这个实力,而不是纯粹在说大话。”莫惜忽然有些认真地看着尉迟璟岚说。 “那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尉迟璟岚信誓旦旦地做着保证。但其实他自己也有些弄不清楚,到底是跟莫惜再说,跟自己在说,还是跟一直无法释怀的莫言说。 莫惜看着尉迟璟岚,觉得他似乎有什么隐情,但是自己决计不会去问。反正,是与自己无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了两人的交流,绫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满地碎片,“你们刚才不是在打架吧!” 绫罗对刚才严肃的气氛有些介意。 “惜儿,这下我们两清了吧!”尉迟璟岚忽然就笑着说。 “嗯,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莫惜为了掩饰尴尬,问。 “等绫罗收拾完了,就走吧!”尉迟璟岚说,忽然又回答起来,说,“对了,绫罗,如果有空的话最好收拾一点细软之类的。” “诶?为什么啊王爷?”绫罗不解的问。莫惜猜想,大概是自己面对的敌人太狠了,为了逃命做准备吧!但是绫罗很明显还没有接受这个状况,为了一开始不让绫罗过多的担心,事情的严重性并没有全部告诉绫罗。 “嗯,说不定我们要出游啊!”尉迟璟岚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就离开了。 第十八章 出游1 尉迟璟岚站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打开暗格之后,一间密室从地下展开。 尉迟璟岚进去之前,对木吩咐到:“木,你去找金,让他给我寻找一个可以存放画轴地东西。” “是,爷!” 尉迟璟岚走进密室内,密室虽然没有什么光,但是空气却很顺畅,里面的摆设,与外面的的房间风格完全不一样,每一件东西,都是绝对的极品,但是却没有一点奢华的气息。只是,与尉迟璟岚感觉,很相称。 尉迟璟岚变戏法似地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掏出一个画轴,他看着这卷画轴,打开之后,渐渐地脸上似乎是结了一层冰霜,但是却没有多少意外的感觉,他用手轻轻抚摸着画卷,看不出他的心思。 “好久不见!”一丝温暖的微笑忽然之间就取代了刚才的冷若冰霜,“娘!” 尉迟璟岚将卷轴小心地收好,抱在了怀里,笑的跟一个小孩子一样,眼角有着薄薄的雾气。 等绫罗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再帮莫惜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尉迟璟岚已经在前厅等着她们了,面带笑容,丝毫看不出来刚才的不对劲。因为好久都没有出去过,莫惜和绫罗都显得很兴奋,尉迟璟岚稍稍有些愧疚,所以特意没有安排马车,而是带着莫惜和绫罗一路走着,由于时间有限,而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路线也很单一,但是即使如此,莫惜也是足够兴奋了。 一路上,莫惜与绫罗两就像是从未出门过得大小姐,见到什么都很兴奋,绫罗倒是买了一大堆东西,莫惜则是有目的而动。 后来,绫罗说突然想起来自己欠不远处的一个茶楼一点钱,说要乘着这次机会去把钱还了,就先走了。莫惜本来有些担心,但是尉迟璟岚说没事,她才放心让绫罗去了。在后面的一段时间内,尉迟璟岚也再一次有幸见识到了莫惜买东西的本领。 “老板,这个玉佩多少钱?”莫惜在路边的一个铺子上的玉佩,忽然感兴趣,但是脸上却只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随意问着。 “呵呵,这位姑娘,眼光不错啊!这个玉佩可是我们这里最昂贵的东西啊!”老板是一个中年的瘦老头,看见莫惜是两眼放光,毕竟也是难得才能看见这样一位美人啊!而且虽然尉迟璟岚没有说出来,但是莫惜还是梳着一头少女的发髻。 “看来是的呢,这里的东西似乎都挺廉价的!”莫惜撇撇嘴,“但是这个玉佩还挺合我的眼缘的呢!老板,这个多少钱?” 瘦老板似乎被莫惜说的话呛着了,打量了一下莫惜。第一判断就是她是一个有钱没处花的大小姐,于是说:“姑娘,这个玉佩可是需要一千两纹银的啊,本来是不应该摆在这里卖的,但是,就是姑娘知道吗?每一个玉佩都是要寻找一个有缘人,为了满足玉佩的心情,所以我才会把它摆在这里卖的。既然姑娘你与这个玉佩有缘,那么我也不为难你,就这样吧,给你,嗯打个八折,八百两,如何?”瘦老板笑眯眯地看着莫惜,这让一直跟在旁边的尉迟璟岚很有些不爽。 “哈?八百两,开什么玩笑,这个玉佩最多也就八十两吧!”莫惜一脸鄙夷的说。 “八十两?姑娘,是你不要开玩笑才对吧!不买就别捣蛋!”瘦老板有些不满,便要动手抢回莫惜手中的玉佩。 莫惜并没有把玉佩交给他,只是随意地把玉佩丢在桌子上,然后就准备走人。 瘦老板这下没辙了,其实那块玉佩就是他花了八十两银子从买来的,本以为莫惜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本想好好敲诈一笔的,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大主顾,怎么能放过呢!但是看莫惜也是一个识货的人,就打算好好商量一下。 忽然,老板看见莫惜对着旁边一个铺子上的一个很破的花瓶研究起来,说:“这个我看差不多也值个两百两吧!” “什么啊!原来只是碰巧啊!那个玩意最多就三十两罢了!”瘦老板鄙夷地想,然后才大声的说:“那个小姐,你别急着走啊,我们商量一下吧,是,我是有些卖贵了,但是你看这八十两会不会太少了一点啊,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我知道我有错,但是这块玉真的是好玉啊,我就给你一个实价吧,五百两,真的不能再少了!”瘦老板说得很有诚意的样子。 “五百?!呵呵!”莫惜不理他。 “那四百!真的不能再低了!”瘦老板急忙又叫着,好不容易找到的肥羊,怎么能就这么让她走掉。 莫惜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妩媚的笑脸,说:“八十两,真的不行吗?!” 老板似乎被这个笑脸给迷住了,但是很快又恢复理智,摆手说:“既然这样,三百八十两,低价了,如果姑娘你不买,就算了,反正你也是没钱吧!”瘦老板这么说着就不再说话。 莫惜露出一丝邪笑,站起来故意很生气地说:“你这么说我还非买不可了!” 莫惜掏出自己的钱袋,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三十两散碎银子,说:“我就这些,你卖给我!” “姑娘不要开玩笑了!走啦,走啦,别妨碍我做生意!”瘦老板看鱼儿上钩,摆出一副臭脸来。 “可是我只有这些,今天出来没有带钱呢!”莫惜有些丧气。 瘦老板看着莫惜一副美人样,于是起了色心,很猥琐地靠近莫惜,说:“但是,小姐若是肯陪我喝一杯,我就卖给你好了!” 莫惜忽然有些欣喜,因为大概可以以更低的价格买了。 “不要买了,这样的东西你要多少我都能够给你!”就在莫惜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尉迟璟岚突然从旁边跳出来,有些愠怒。 “不要,我就要这个!”莫惜有些撒娇地说着,然后眼神示意他不要多事,再就看着一边的老板,本想继续砍价,但是却发现老板看着尉迟璟岚看呆掉了。 “什么嘛,明明这边的我才是一个正宗的美女耶,那边的是个男人好不好!既然这样我会让你后悔的!”这回换莫惜有些生气了,趁着老板失神与尉迟璟岚的美貌中的时候。 “老板,这个玉佩一百两卖给我行吗?” “嗯…” “谢谢了,那旁边的那个簪子,四十两!” “嗯…” “这个翡翠盒子,七十两!还有那把折扇,十五两!” “嗯…” 尉迟璟岚算是知道莫惜再一次利用了自己的相貌,于是,更加生气了,后来那个老板甚至开始冲着尉迟璟岚流口水,莫惜很遗憾,忙着在那里买东西,错过了第一次尉迟璟岚扭曲的脸。 很快,东西都卖的差不多了,那老板还是一副痴痴地样子看着尉迟璟岚,莫惜丢下几张银票,想想又干脆把放东西的桌子上的布拿起来,包好自己一大堆的东西,忽然就拉起尉迟璟岚的手就走了。被莫惜抓住的手有些异样,似乎手不再是自己的了,尉迟璟岚也忘了生莫惜的气,一直被拉了好远。 莫惜拉着尉迟璟岚一直走到再也看不见那个老板之后,终于放开了尉迟璟岚的手,有些气鼓鼓地说:“什么人啊!见到美色连生意都不做了!真是差劲的老板!” “这话怎么说的有些不对啊!而且,似乎是你在利用我吧!”尉迟璟岚脸色有些难堪,微微的握住了那只似乎还在麻痹的手。 “反正你平时又没有少用,我用一两次有什么关系!”莫惜毫无罪恶感地说,“你看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就不知道帮我拿一下啊!” 尉迟璟岚有些不悦地皱着眉头,不说话。莫惜以为他真的生气了,有些讨好的说:“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放心啦,呆会我会送你礼物的,先帮我拿一下吧!” 尉迟璟岚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犹豫了一会说:“拿着这些东西,很丢人!”然后就加快了自己的步子走着了。 莫惜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傻,小跑了两步追上尉迟璟岚,说:“你真没良心,我可是为了你才去买东西的!” “我可没说要,再说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的!”尉迟璟岚的面色更加阴暗了。 “喂,你干什么这么生气,你平时可不这样啊!”莫惜对尉迟璟岚的忽然生气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这些东西都太低级了,那么便宜你还要还价,明明是一个王妃,为什么这么抠门,你很缺钱花吗?还有,你是王妃,虽然是微服你也不必穿的这么朴素吧,还又梳这种小姐的发髻,你已经嫁人了知道吗?还有,刚才那个老板明明那么恶心,你还对他笑的出来,他说出那种话你就应该上去给他几掌,你就这么爱占小便宜啊!还有,我是你相公,请你不要总是利用我的美色去占小便宜行不行?刚才我差一点就像把那个恶心的家伙一掌拍死!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还让我拿这么丑的大包,你不觉得我这样的美男子拿这种东西很不雅吗?”尉迟璟岚第一次心里如此憋气,但是可惜长久以来的良好教养绝对不允许吼出来,他憋着气,就是不说话,也只能在心里吼吼了。 莫惜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跟绫罗约好的路口,绫罗还没有到。尉迟璟岚故意与莫惜站的很远,而且甚至不去看她一眼,莫惜看了尉迟璟岚半天,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有了定论。 “你这个男人还真是意外的小气呢,不就是被人多看了几眼吗?自己还不是一直利用自己的美色去做事,甚至还来骗我呢!”莫惜故意靠近尉迟璟岚,小声地嘲讽着。 “……”尉迟璟岚有些无语,然后又离莫惜远了两步。 “喂,再怎么生气也不用故意离我这么远吧!”莫惜被尉迟璟岚的态度刺激到了。 尉迟璟岚回头看了莫惜一眼,犹豫了一会,看了一下莫惜手里的包袱,然后,又走远了几步。 莫惜看了一下尉迟璟岚的奇怪行为,猜测地又靠近了一下尉迟璟岚,小声问:“你不会是觉得我现在很丢人吧?” 尉迟璟岚很明显后背一僵,没有说话。 “骗人的吧!”莫惜只觉得脑袋似乎有些迟钝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优雅不凡的王爷,似乎能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贵公子,一向自命不凡,什么事情都能坦然面对,即使生气也完全可以不泄露出来,居然会在意这种小事?真的假的?” “我说…”尉迟璟岚忽然开口。 “什么?”莫惜看着尉迟璟岚。 “你手上的包袱,要不然雇个人给你送回去,或者,丢了吧!”尉迟璟岚淡然地开口,但是今天的淡然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气质可言。 “我想死!”莫惜的心声,但是摆出一个笑脸,说:“王爷,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全部都是用钱买的?” “我不缺这点钱!”尉迟璟岚说完又继续抿着嘴,想了一会说,“这十倍的钱给你,你把这些东西丢掉!“ “丢掉?!”莫惜只觉得头脑充血,“是啊!十倍的价钱,你想要是吧,那好,这些东西不贵,总价一万两,十倍,十万两,付现!”莫惜生气了。做生意的时候,很喜欢这种败家子,但是如果是身边的人的话,就很生气。 “我现在没有钱,回去以后我会给你!”感觉到莫惜的怒意,尉迟璟岚有些尴尬但依旧高傲地说着。 “身上没钱就不要随便说大话,即使你家财万贯,身上没钱,你依旧是一个穷鬼,这桩生意,我不做!如果你觉得这包东西很丢人,那么请回。”莫惜对尉迟璟岚冷言相向。 莫惜这次真的是生气了,虽然尉迟璟岚一直是知道的,如果涉及到钱的问题,莫惜会变得异常认真,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认真到这个地步,但是自己也并不想惹他生气。于是,尉迟璟岚稍微压制了一下自己的不适,稍微靠近一点莫惜,但是依旧是停在了离莫惜三步以外的距离,说:“那,那你就拿着就好了!” “你这是在向我认错吗?”莫惜一点情面也不留,“那就替我拿着!” “不要!”直觉性地立刻回绝。 “那你给我回去!”莫惜转向另一边。 “那你要是被袭击怎么办?老实说我今天可没有带护卫出来!”尉迟璟岚也转向另外一边。(木:爷,我已经回来很久了,难道您都没有注意到吗?) “不劳你费心,会有人保护我的,虽然说死老头现在走了,但是他是绝对不会让我处于这种险境的,所以我其实安全的很!”莫惜赌气似地说。 但是这句话却刚好戳到了尉迟璟岚的软肋。尉迟璟岚心有些酸,凉凉地说:“所以即使是每天被袭击,也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也是因为相信莫言会保护你是吗?” “是又怎样?”莫惜赌气似地说出来。 第十八章 出游2 “是又怎样?”莫惜赌气似地说出来。 尉迟璟岚半天没说话,脸色一下明一下暗,终于,手松开又握紧,反复两次之后,他直接走到了莫惜的面前,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然后一言不发地又走到了远处,可是还是忍不住把手里的东**到了身后。 “真的假的?刚才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蓝昱呢!”莫惜尽量让自己不要停止生气,可是当尉迟璟岚接走手里的东西的时候,自己的那小小怒火就完全被熄灭了,不如说,有些小小的开心,“没想到这个尉迟璟岚,也有意外的可爱的一面呢,与平时完全不一样呢,不,不行,刚才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是也不是啊,本来他就是没有过过那种贫穷的生活呢,所以就不生气了吧!但是,怎么说呢,让他拿着那些东西是有些破坏形象呢!呵呵,真好玩。”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时不时有人看着这里站着的两个人,但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气氛总是有些怪异,尤其是两个人都是那么俊美,但是为什会拿着那么一个又丑又俗的大包袱,而且不管是谁,只要把目光投过去,都会感觉到周身被寒风吹过,然后立刻逃开。 “璟岚,你今天有些不一样呢,”莫惜忽然就说话了,“一会认真,一会开玩笑,一会像是一个老头,一会又像一个孩子。但是,你果然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你今天的心情,其实很不好对吗?而且,有些忧伤。”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所以说,如果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可以说出来啊,不用勉强自己去消化这些事情的。”莫惜笑着走到尉迟璟岚的面前,把右手伸了过去,“给你,其实最先开始的时候就是为了给你买东西才去的,后来忍不住买了这么多也是因为那个老板一直盯着你看我生气而已,反正都是按照实价买的,他是一分没挣。后来买多了才想起来,好长时间没有看见那些家伙了,干脆就把这些东西送过去好了,而且你也不应该总是随便说一些浪费钱的事情呢,我最喜欢,额,不,讨厌败家子了!” 尉迟璟岚盯着莫惜的手看了半天,结果也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有些纳闷地说:“我说的话我差不多是听懂了,大概就是在安慰我是吧,不过,你这只手是什么意思啊?” “啊?”莫惜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右手上什么都没有,然后就忽然意识到,“啊!不好意思,是这只手,呵呵!”莫惜把左手又送了上去,一只漂亮的玉佩出现在尉迟璟岚的面前。 “这是……” “哼哼,没看出来吧,这就是刚才的玉佩哦!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不停地再擦,终于还他原来的本色了。”莫惜笑着说,“你拿起来看看啊!对了,包袱还是我拿着吧,让你拿这种东西还真的是对不起了,看来你还真的是不适合拿这种东西呢!” 莫惜抢过尉迟璟岚手里的包袱,尉迟璟岚也并没有做什么坚持,接过了莫惜手里的玉佩,确实看不出来是刚才的玉佩,原来的那块,自己即使是看都不愿意再看第二眼的,但是这一块,确实,是上品,玉的光泽还有手感,绝对都是无可挑剔的。而且重要的是,玉上的雕刻,很完美,正面居然还刻着一个“岚”字,背面刻着的是一些祥云。 “这块玉真的是刚才的那块吗?”尉迟璟岚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货真价实,你没有看见那根丝带吗,虽然有些配不上那玉,回去你自己换一下就好了。”莫惜笑着看着尉迟璟岚手中的玉说着,“其实啊,那个色老板说的并没有错,有灵性的玉,都是会寻找自己的主人的,只有碰见正真的主人的时候才会展现出自己的真正本色。这块玉大概是因为年代比较久远吧,上面有了尘垢,渐渐看不出自己本来的面貌了,但是我只要看一眼就明白了,这是一块好玉,那个老板没有眼光,所以损失了也是他自己的错吧。大概是因为带着雪魂的原因吧,只要是好玉,我都能感觉出来的。” “哦,雪魂你有好好带着阿!”尉迟璟岚一边研究着自己手里的玉佩,一边冷不防的来了这么一句。 “并…并不是死老头要我带着我才带着的哦!我只不过是,偶然,对偶然今天有带着罢了。”莫惜嘴上说着,但是脸却不争气的红了。 尉迟璟岚有些生气地用力握了一下手里的玉佩,然后笑着对莫惜说:“你的礼物,谢谢了!” “嗯,反正你心情不好,多半也是因为保护我的事情吧,也算是我对你的回礼吧!”莫惜无所谓地笑笑,“这也是一种生意嘛,你保护我,我就帮你解忧…” 突然间,莫惜被尉迟璟岚狠狠地抱进了怀里。 周遭的一切完全被忽视了,莫惜早就准备好的那些对白完全忘记了。 “以后,如果有危险,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尉迟璟岚低沉的声音在莫惜的耳边响起。 莫惜觉得耳边痒痒的,然后渐渐地传进了心里。“你怎么了啊,为什么最近一直在说着这些话,都说我知道了!”莫惜强打精神笑着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以后,我会一个人保护你,所以你就只要知道我在保护你就够了,不要再记着别人了。” 莫惜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明明依旧是那么温柔的声音,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声音会很累,很脆弱,有点像是在哀求。于是,自己的心,本来以为再也不会对某个男人而柔软的心,忽然之间,疼了起来。 但是,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放开我啊!”莫惜想把尉迟璟岚推开,但是却没有推得动,一种恐惧感弥漫上心头,这种感觉好像有些印象,但是不愿想起。 感受到莫惜的颤抖,尉迟璟岚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尉迟璟岚猛地放开了莫惜。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沉默了,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化解这种尴尬。 “我说的话,你明白吗?”尉迟璟岚忽然微笑着开口。 “诶?” “我的意思是,我会一个人保护你,不让莫言,也就是你的那个死老头插手,换句话说,就是我一定会超过莫言,我希望你能做一个见证人。” “哦!”莫惜有些被弄糊涂了,真的被尉迟璟岚弄糊涂了,也被自己的心弄糊涂了。被弄糊涂的是,明明是应该很清楚地,这个人不会喜欢上自己,而且自己也是很清楚的,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的,这样明白了,也知道了,所以心应该是很轻松地。心里确实很轻松地不是吗?但是那淡淡地失落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小杏的悲伤?感觉到悲伤不是应该离开吗?可是为什么“离开”这个词会显得这么讨厌? “喂,你傻了吗?”尉迟璟岚摆摆手,唤回了跑神的莫惜。 “原来你这么在意死老头啊!是不是我以前说过他很厉害的话刺激到你了?你还真的是很不服输呢,难怪你最近一直这么奇怪,我还以为你…额,算了,总之你要做的话,尽量去做吧,我会好好地支持你的。”那些小小的失落,被放松后的心情掩盖住了,莫惜笑得很轻松的样子对尉迟璟岚说。 “嗯!”尉迟璟岚很温柔地伸手摸了一下莫惜地脑袋。 莫惜一愣,忽然拍开了尉迟璟岚的手,大叫着:“谁允许你摸我头的,这里啊,是**,知道吗?” “为什么啊?”尉迟璟岚故意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说着。 “没什么为什么,总之不允许就是不允许!”莫惜严词拒绝,但是脸为什么非得红呢,而且红的这么彻底,“如果再有下次,绝对不会原谅你,知道吗?” “你还真是莫名其妙呢!”尉迟璟岚装出一副很可爱的表情说。 “不要装可爱,一点也不像,你比蓝昱差远了,那才是真的可爱呢!”莫惜有些故意地说,“嗯,好像好久没见了呢?有点想他了!” “嗯,看来下次还是禁止你跟他见面好了!” “啊?什么意思?吃醋,不会吧?” “不,我只是不允许任何人超过我而已!”尉迟璟岚说得霸气凌然。 “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种性格呢!幼稚!” “啊,对了,绫罗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呢!不就是还钱嘛!”尉迟璟岚准备转移话题呢。 但是绫罗正好在这时出现了。“啊,回来了哦!刚才就回来了,只是看着小姐和王爷似乎有话要说,而且气氛总是有些不对劲,所以一直就是站在一边的。你们刚才有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绫罗说得很认真,但是她确实是才来的,但是刚好说中了莫惜和尉迟璟岚的要害,刚才的事情确实有些尴尬呢,所以也就没有多去追究这件事了。 “没,什么都没有,啊,天不早了,绫罗,我们要快些回去了,要不然那些家伙又得把花园弄得乱七八糟了。”莫惜拉着绫罗,就准备走。 “等一下小姐,你手里的这是什么啊!”绫罗指着莫惜手里的东西说,“真难看!” “我说的没错吧,这个真的很丑!”尉迟璟岚立刻表明立场。 “那怎么办,这么多东西总不能抱着去吧!”莫惜有些怨言地说。 绫罗无奈地看了一眼莫惜,说:“小姐,还是我拿着吧!”然后眉头都快打结了。 “算了,我们还是叫一辆马车吧!”说实话,尉迟璟岚是绝对不愿意带着这个包袱走的。绫罗也是十二万分的感谢尉迟璟岚做出的这个决定的。 “你们啊!真的是,败家子!”莫惜反正是很郁闷了。 最后,三个人还是坐着马车到了那边。为此,莫惜念叨了一路,这两个败家子。最后总算是到了,果不其然,瑞泽王府的花园里,已经被一群人糟蹋的不像样子了,满地的食物残渣,还有翻掉的酒水,总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难民营。 “我说你们呐!在别人的家里稍微也注意一下可以吗?”莫惜努力地不使自己吼出来。 “哟,老大,那么多天没见,真的是想死我们了!”陈七一见莫惜,立刻奔了过来,然后顺手就拿起了莫惜的手。 “拿开你的脏手!满手的油,小心我揍你!”莫惜大力地拍开陈七的手,想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健康的很!” “老大当然是健健康康的啦,老大这种祸害,怎么可能会生病呢!”陈七似乎有些满意的笑着回头对众人说。 其他的人也还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但眉宇之间的担心和见到莫惜后的安心被尉迟璟岚看在眼里,尉迟敬啦迷了一下眼睛,说:“真的是不能小看这些人啊,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功夫,但是这个陈七,刚才是在把脉吧,就是那么一瞬间就能判断出莫惜的身体状况,不简单啊!而且明明有找水去扮演一下莫惜到每个店里面去巡视,无论是水的演技还是土的易容,应该都是完美的了,没想到果然还是被识破了呢!” “陈七,看来你是很怀念我的拳头是吧?”莫惜坏笑着在陈七面前晃了一下拳头。 陈七立刻装出一副小绵羊的样子,躲到了老幺的身后,大喊着:“老幺,救命!” “老大,看在我的面子上,”老幺一脸诚恳地说,“就打掉他一排牙齿就好,不用全部打光了!”然后很配合地把陈七又推了过去。莫惜自然是很满意的一拳挥下,瞬时陈七多了一个超大熊猫眼。 “哟,老大果然风采不减当年啊!”调皮的萧果果大叫着。 “陈七,你连老大的破拳都躲不开,真没用!”小孩子苏金一脸鄙夷的看着陈七说。 大家一下子闹哄哄地笑开了。在莫惜到来之前,所有的人都是有些担心地,虽然照平时的样子,把花园弄得乱七八糟,但其实都只是在掩饰着自己的担忧,不想让莫惜烦恼而已。 第十八章 出游3 “哎,一跟你们在一起,小姐就没个女人样了!”绫罗佯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好久未见他们了,心情也是挺好的。 “小绫罗,你这么说我们,我们可是会伤心的。而且,你看,我可是一个大好书生,一个标准的好相公,怎么说的我跟老幺和陈七一样了。”朱绥一副痞子样,完全看不出他有被打击的样子。 “去你的!”老幺跟陈七都是一脚踹过去。 “喂!谁准你们踹我家相公的!”吴妃大义凛然地站了起来,“要踹先给钱,给完在踹!”在死要钱这方面,吴妃比莫惜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后来大家在一起开心地聊着,闹着,莫惜这些天来的憋闷也完全被磨灭了。尉迟璟岚还是与以前一样,不能完全接受这一群与莫惜关系如此之好的朋友,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优雅地看着,嘴角一直挂着淡淡地笑意,目光宠溺地一直跟着满场乱跑的莫惜,这群人中也有和尉迟璟岚一样,只是坐在一边笑看的,所以,尉迟璟岚也并不显得多突兀。 闹到掌灯十分,宴席被撤换了,知道莫惜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地了解店里面的情况,这次大家都很配合地介绍着这段时间的成果,就连账本也比平时做的细致多了。果然连锁之后,各店的营业额都有明显的上升趋势,店里的东西的价格也就自然地水涨船高,看来再过不久确实有必要再拓展一下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新问题也不少,由于莫惜的地盘渐渐做大,不少有实力的商家开始排挤莫惜的商号,幸好那些答应与莫惜,也就是当时的吕松,合作的那些商业大佬们的支持,所以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但是树大招风,而且那些大佬说不定那天就反戈了,还是及早做准备的好。另外就是京城已经出现了仿冒者,拿着一些次货谎称是莫惜旗下店铺的东西,但是这已经被美女萧蓉蓉的办法解决了,就是每家店铺售出的东西都会附赠一张卡片,上面都印有莫惜的标志,就是那朵残缺的杏花,每家店铺都有,是萧果果亲手打制的金印,特有的一种萧果果的风格,别人就是像仿制也是不可能的了。 接下来那些大大小小的问题都讨论完了,天也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准备打道回府了,但是又都没有走,因为大家都像问,莫惜最近还会不会消失,但是都无法问出口。而莫惜虽然看出来了,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总不好就这么告诉大家自己这半个月天天被暗杀吧! 就在大家都有些尴尬地时候,尉迟璟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清清嗓子,说:“对了,惜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跟大家说了?” 莫惜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尉迟璟岚微微一笑,继续说:“不是说好,明天要出行,你要来通知大家的吗?” 莫惜似是会意,然后笑着看着众人说:“老大我明天要出去玩,暂时还可能回不来,当然了,我出去也是为了探测一下把我们的生意拓展到别的城镇去。我不在的时候,京城里面的事,我想想,对了,就让蓉蓉掌大局,朱绥混搭就在旁边帮忙,还有陈七,老幺,你这两个家伙别成天就知道出去惹事,然后总体方针不变,大家还是各自管好各自的事情,有需要的话,我会回来的,嗯,就是这样好了!” 大家听见莫惜这么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神色又有了一些忧郁。 “嗯,我也会看好你们的老大,不会让她跑掉的。”尉迟璟岚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在场有些人直接就看了尉迟璟岚,看着他笃定的笑容,也就放心不少。 “切!真没意思,老大就知道欺负我们!”陈七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着。 “老大,那我们可就没空在这里陪你了,我还跟万花楼的小红有约呢!”老幺一副等不及的样子。 “你们俩给我记着,好好做点人事!” “啊…啊!”朱绥接着打了个哈欠,说,“老大,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出去玩,留下我们在这里独守空房,哎,老婆,我们好可怜啊!走了,回家去!”说着,朱绥就牵着吴妃的手,甜蜜地走了。 “朱绥混蛋,你要是再溜出去玩,小心我回来揍你!”莫惜在身后大叫着,其他的人也都打着哈哈哈,各自回去了。 人都走了以后,因为莫惜好不容易回来一会,下人们也顾不得礼仪,都跑出来了,尉迟璟岚也很配合地消失了一会。临走之前交代莫惜不要说的太晚,今晚还是回王府住。 莫惜和下人们闲扯了好长一段家常之后,留下足够的钱作为他们今年的生活费,就起身要走了。老管家虽然舍不得,但是考虑到现在小姐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也没有做什么挽留,倒是那些小丫鬟们弄得哭哭啼啼的,仿佛以后就见不着似地。 等尉迟璟岚带着莫惜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子时了。 莫惜今天还是有些累了,洗漱完毕之后,倒头就睡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人摇醒,莫惜勉强睁开眼睛,却看见尉迟璟岚一脸严肃地说:“快走,再不走就晚了!” “嗯?怎么回事?做梦也梦的太真实了吧!”莫惜嘟嘟囔囔地说着,翻个身继续睡了。 尉迟璟岚的嘴角上扬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用手掐了一下莫惜。 “咝!”莫惜吃痛的咋咋嘴,但是就是不睁开眼睛。 “还是不愿意起来吗?”一个甜美的女音忽然响起来。 莫惜一瞬间完全清醒过来,让她清醒过来的是那充斥着整个空间的杀气。莫惜眼睛看着屋梁上的人影,她缓缓地爬起来,全身充满了警惕,准备好随时开溜。 “喂,干嘛呀,干嘛露出这种可怕的脸,我不过是来杀一个人的,反正我也没有折磨临死前人的恶趣味,放心吧,最多就是脖子一凉,然后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了。谢谢我吧,呵呵!”分明是甜美无比的声音,但是却是凄冷无比,银铃般的笑声却像无数根银针次在了莫惜的心上。 “你说的还真好呢,分明就已经在折磨我了。”莫惜也冷笑着出声。 尉迟璟岚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莫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地出声,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光是杀气就足以击溃一个普通人。 “呵呵呵!”房梁上的女人忽然笑着蹦了下来,说,“喂,难得我说了那么多话,就是等你离开而已嘛,居然还顶嘴,还真的不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呢,你啊!”女人的身段非常的窈窕,身着黑色的纱裙,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光是看着就让人充满无限遐思。 莫惜看着,觉得面前的女人非常的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不可能见过吧,这么大的杀气,怎么可能会忘记。 “重要的东西都有好好收拾吗?”尉迟璟岚小声问着莫惜。 “嗯,都那边!”莫惜悄悄使了个眼神,看向一边的柜子。上面果然有个包袱,“可是绫罗怎么办?” “我说你们商量好了吗?逃跑的事情?”女子有些悠闲地问着。 尉迟璟岚趁机抓住了莫惜的手,笑着说:“嗯,现在准备走了!” 莫惜还没有反应过来,尉迟璟岚已经拉着她出了房间,顺势还取了包袱递给莫惜,又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说:“绫罗已经被木送走了,你可以放心,接下来的事情,你只要想着逃命就可以了!” “我最喜欢这种逃亡游戏了!”女子手中多了一把匕首,身形忽然变得异常飘忽,杀气更胜了,招招对准了莫惜的脖子,莫惜使劲全力总算是勉强能够躲避开来,尉迟璟岚处处维护者莫惜,但是并没有向那个女子出手,但是女子的招式渐渐变快,尉迟璟岚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切,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居然真的动手了!”尉迟璟岚自言自语地说着,但是声音并不大,然后招式也渐渐变得认真起来,在一旁的莫惜忽然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表情。就在这时,木从旁出现,代替尉迟璟岚与女子厮杀起来,但是仅仅十招就处于了下风。 “木,躲到一边去,带着莫惜迅速离开这里。”尉迟璟岚冷冷地下命。 “好啊!”莫惜头也不回的用轻功跑开了,木看看这个情况,犹豫了一下跟着也飞走了。 尉迟璟岚和那名女刺客都安静了下来。 “呵呵,王爷,你的王妃还真是无情呢!”女子笑着取下了脸上的面纱,居然是紫祤。 “啊,虽然知道她一定会走的,但是居然走的这么干脆,真的很不愉快呢!”尉迟璟岚渐渐地也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却仿似露出了獠牙,“但是你还是老样子呢,刚才,真的动了杀机了吧!” “哦,真可怕,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呢!”紫祤小的异常妖娆,手中的匕首似乎寒光更胜了,“但是没办法啊,一看到你夫人那美丽的脖子,就忍不住想要在上面留下些什么!呵呵!” “那今晚就特例,跟你玩一下好了!”陡然之间,杀气和狂气倍增,月亮隐漠在云层之内。 话说莫惜奔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忽然就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木,说:“你离我那么远,还到底带不带我去约定好的地方了?” 木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于是加紧脚步跟了上去,在莫惜前面不远处带路。木一直不说话,但是心底却对莫惜的见死不救感到费解。 “可恶,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奇奇怪怪的,尉迟璟岚根本就是认识他的好不好!这俩人到底在搞什么?难道…不会吧!”莫惜一个人在后面嘀咕,然后看了一眼前面的木,心想面前的人既然是尉迟璟岚选为自己的护卫,那么肯定也是知道些什么呢。莫惜犹豫了一会跑到木的身边,说:“喂,那个,你叫什么?” “回王妃,木!”木很有礼貌的说着。 “呵,果然啊,金木水火土,究竟是尉迟璟岚太懒还是实在没有什么取名字的天分呢?”莫惜心理面鄙视着尉迟璟岚。莫惜考虑着反正这个家伙一直跟在尉迟璟岚的身边,没理由不知道自己平时在尉迟敬啦面前的样子,于是用自认为最让人容易接受的一面,露出一个笑脸,说:“嗯,那个,木,你好,对了,你知道那个来袭击我的刺客是什么人吗?就是那个女人,那个好像很漂亮的那个!” “不好意思,王妃,我不知道!”木还是老实的回答着,但是声音里面有一些薄怒。 “诶?你在生气吗?”莫惜明知故问。 “木,不敢!” “切,分明就是生气了嘛,搞什么,我这可是第一次跟他说话耶!”莫惜心里嘀咕着,然后露出有些生气的脸,说:“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否则我就回去,你就等着挨骂吧!” 木很明显身体一僵,犹豫了一会,木说:“王妃,为什么那么容易就置王爷于险境,而且能这么轻松地逃走?”你不是喜欢他的吗? “啊!原来我一不留神成了一个薄情的人了!”莫惜哀怨的想着,可是以后还要相处,给人留下不好的映像就不好了,于是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诶,可是那两个人很明显是认识的好不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刚才我明明有听见璟岚他说话,所以我才会放心的走的。” “诶?真的吗?”木有些吃惊,但是看着莫惜一脸真诚的样子,便老实的道歉,“对不起,王妃,我误会你了!” “哎,为什么那样的尉迟璟岚的身边都是一群单纯的家伙呢?”莫惜心里冲着木直翻白眼,但是嘴上说的却是:“诶,没关系的,反正你也是因为担心璟岚才会这样的吧!对了,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人与他是什么关系啊?” “这个,我不知大呢!”木是真的不知道,就算是一直跟在尉迟璟岚的身边,尉迟璟岚也不会什么事情都告诉他的,有些时候尉迟璟岚会支开他的。 “啊,果然是不知道啊!尉迟璟岚很明显是认识她的,但是这样的美女,陪尉迟璟岚也正好呢,而且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些相同的气味。连这个影卫都不知道的人,看来尉迟璟岚相当的维护她呢,尉迟璟岚都这么大了,总会有些饿喜欢的人吧,难道就是这个女人,然后被逼娶了我以后,那个女人恼羞成怒,迁怒于我,于是就一直来暗杀我,尉迟璟岚明明很有本事,但是却不能保护好我,原因就是不愿意伤害那个女人,所以今天才特意叫我收拾好东西还带着我跟大家道别啊?而且刚才那个女人都那么想要我的命了,他居然还手下留情,气死我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气死我,咦?不对,他说好要保护我的,现在却为了别的女人违约,我生气也是正常的吧!”莫惜一个人在后面气鼓鼓地想着。 第十八章 出游4 木有些莫名地回头看了一眼莫惜,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总感觉她在生气,木也不敢随便说话,而且木很清楚莫惜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若是被她掏出一些爷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就糟糕了,加上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木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这些年,除了爷和另外三个护卫之外,木还没有跟别人说过话呢。 “啊,差点忘了绫罗了!”莫惜忽然满身的怒气都消失了,“喂,木是吧,你把绫罗弄到哪里去了?” “哦,送到蓝公子那里去了,蓝公子他们已经在城外等着了。”木回答着。 “你说蓝昱?为什么?难道他也要逃命?” “不知道,是爷让我把绫罗姑娘,以及收拾好的东西送到城外,然后再通知蓝公子。” “诶?这么说蓝昱也认识你?” “不,只是一封简短的信,基本上除了王妃,爷还未曾让我见过别的人!” “真的?那蓝昱就相信了?额,不,就是相信了才会是蓝昱啊!” “到了,王妃!”木提醒着,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城门口了,这时候城门是紧闭着的,木看了一眼莫惜,虽然莫惜在平地的速度确实很快,但是往高处飞能飞多高呢?往高处飞要比平地上加速要难一些,蹦的越高,轻功实力也越强,像城墙一样高度,木才能勉强一次性从平地上蹦上去。“哇,什么时候已经上去了?!” “喂,木,你在等什么?你干嘛不上来?”莫惜站在城楼上对下面的木喊着。 “难以置信,什么功夫都不会,偏偏轻功出神入化。”木用尽气力才勉强一次性跳上了围墙,可是看看莫惜,完全没有什么用力的样子,木还得稳定一下才能恢复气息。 “咦,真奇怪,以前要蹦上来明明还需要一些力气的才对,怎么这些天我发现我一下子可以飞的很高了,而且听力也比以前好了,所以才能听见尉迟璟岚那么小的声音吧!怎么回事?”莫惜在一旁自言自语着。“不过说起来,最近总觉得自己的身上有只热热的兔子在身上窜来窜去的,还挺舒服的呢,而且最近我好像捉住了这只兔子一样,想让它在哪里它就会跑到哪里去,还挺好玩的呢!” “这么几天就能控制自己体内的内力了,而且还是在无意识状态下,真的很厉害啊!”木心里感慨着,然后一不留声,说:“那大概是,瑞泽王爷,莫言,给你的一些内力的原因吧!” “死老头?诶?什么时候?为什么?” “啊,糟糕!怎么办?不小心说出来了!”莫惜暴走是一个秘密,木本应该说些什么掩饰过去,可是这对于木来说,有些难度。但是如果被莫惜察觉出一些什么,莫惜说不定又会暴走,而且尉迟璟岚这回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生存之地,现在又会消失了。 “木?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不对,我好像知道些什么,总觉得很讨厌!”莫惜忽然开始有些迷惑。 “那天你回来之后立刻睡着了,莫言径自去了你的房间给你输送了一点内力,所以第二天你才会有些浑身酸痛,但是又完全不觉得累啊!”尉迟璟岚忽然出现,总算是解决了木人生最大的危机。 “爷…爷!”木有些紧张。 “木,好了,你可以走了!”尉迟璟岚似乎没有生气,大概这种状况是考虑到了,所以才急着赶过来。 “诶?真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呢!啊!尉迟璟岚,你怎么会在这里?!”莫惜被无声无息出现的尉迟璟岚下了一跳,刚才的迷惑被一扫而光。 “嗯,因为事情都解决了,所以回来了!”尉迟璟岚笑的有些诡异。 “诶,就是说你的老情人被安抚好了是吧!”莫惜话语有些冷冷地,酸酸的,“真的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啊!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说我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你在乱说些什么啊?但是现在还不能回去,其实,呵呵,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打不过她,所以逃出来了,快走吧!”尉迟璟岚牵起莫惜的手。 “啊?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旧情人找你,为什么我非得逃跑不行?!”莫惜有些生气了,狠狠地甩开了尉迟璟岚的手。 “嗯,看来你是误会了一些什么事情,旧情人是什么意思?”尉迟璟岚也有些好奇了。 “刚才那个女人不是你的旧情人,因为看不惯你的身边有个老婆,也就是我,所以才来暗杀我的,刚才你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莫惜大声说着,然后装着尉迟璟岚刚才的表情,说,“切,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居然开始暴走了!” “哦?哈哈哈!……”尉迟璟岚忽然大笑不止,这让莫惜更生气了。 “什么啊!”莫惜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说你,哈哈,真难为你了,哈哈,居然能想出,哈哈,这么好玩的事情,跟那个人是旧情人,我嫌命长啊!”尉迟璟岚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忽然露出一丝邪气的笑容,坏坏地说,“诶?难道你是在吃醋?我真的好开心呢!” “额,是啊,我吃醋,吃你这个一直说要好好保护我,但是却只顾着和女人**,然后置我于生命险境的男人的醋,喝,我还真有空呢!”莫惜并不接招,只不过好像有些更加生气了。 “呵呵!”有些危险的笑声,也不管莫惜的反对,尉迟璟岚牵住莫惜的手就准备飞身而下,莫惜刚准备挣脱,尉迟璟岚似乎是早有准备,回眸一笑,莫惜似乎提前看到了晨曦的到来,然后被傻傻地牵着走了。 此时,平德王府里面,紫祤懒懒地躺在屋顶上,到处充满了媚惑和危险的气息。 “今天果然还是没能杀了他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约定好了现在不可以杀掉他,不过,总算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呢,那张自以为是的脸!”紫祤的表情异常冰冷。“但是血没办法平静下来呢!” 紫祤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指甲上淡淡的血痕被舔去。紫祤忽然露出了一个无比妖娆的笑脸,周身温度骤降。 “那去杀个人来让它平静下来如何呢?呵呵!”眼角的风流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比这风流更掩饰不住的是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一阵寒风吹过,“啊!真遗憾,最近抹杀指令上的人物完全被杀完了,随便杀人,尉迟璟岚又该啰嗦了!那就回去吧,熬夜对皮肤不好的。”紫祤站起来甩甩头发,杀气被一阵夜风吹散开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莫惜已经和尉迟璟岚坐在马车上了,蓝昱还在睡觉,绫罗也是倒在蓝昱的身上睡着了。天已经亮了,莫惜环顾着周围的环境,这辆马车很大,蓝昱和绫罗也睡得很好的样子呢,而自己似乎也是靠在一个很舒服的地方,再仔细看看,原来是尉迟璟岚。 “什么啊!原来是你啊!”莫惜看了一眼尉迟璟岚,有些安心地说,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地,“不对吧……” 还没有喊完,嘴巴就被尉迟璟岚捂住了,“嘘!小点声,他们还在睡觉!” “嗯!”莫惜乖巧的点点头,尉迟璟岚才放开手,莫惜狠狠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尉迟璟岚坐到了对面。 “咝!”尉迟璟岚吃痛的抽气。然后莫惜才看清楚,尉迟璟岚漂亮的脸蛋上有着一个小小的伤疤,上面还有干了的一丝血。 “你没事吧!”莫惜忽然有些心疼。 “嗯,还是不小心受了点伤,但是没什么大问题呢。”尉迟璟岚摸着自己的脸说着,今天笑起来很温暖。 “那把事情全部给我解释清楚啊!”莫惜试着转移着自己的视线,想起刚才的事情又忍不住生气起来。 “额,不就是有人来暗杀你,所以我们在逃命而已!咝!”膝盖被莫惜狠狠地踢中。 莫惜面不改色,仿佛刚才的暴力女不是她一样,“咳,嗯,王爷,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从你今天种种不正常的表现看过来,这一切分明就是早有预谋的,你跟那个女人分明就是认识的,还有这辆马车,准备的这么齐全,别告诉我是零时弄到手的。”莫惜直视着尉迟璟岚,目光没有丝毫的动摇。 “很好,不愧是你啊,观察的也很仔细呢!”尉迟璟岚笑笑,继续说,“还以为能瞒过你的,其实呢……” 过了一会之后,莫惜的眼神犹如掉进冰窟。 “也就是说,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杀手集团追杀,然后那个集团又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高人给灭了,虽然不能说我现在完全安全了,但是暂时是不会有事了,于是你决定带我出去游玩几天,而且这也是你和蓝昱这小子每年的惯例,正好被用上了,至于那个女杀手,也就是说,为了给我一个惊喜,而特意找来的女杀手,实际上女杀手是你的熟人,但是一下子没控制得住,就真的准备对我下手了,然后我们现在就处于这么一个环境里面。” “嗯,你还真聪明呢,这么简单的就听明白了。”尉迟璟岚托着下巴笑笑地夸奖着莫惜。 但是莫惜那里完全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也就是说,我莫名其妙地被袭击,然后现在莫名其妙地安全了,接着又莫名其妙地差点被你的女人杀了,再然后莫名其妙地就跟你踏上了旅程,是这样吧!” “真的要说是这样的!” 莫惜心里纠结了好久之后,决定不去追究那些尉迟璟岚反正不会告诉自己的事情,抱着双臂,冷眼看着尉迟璟岚,最后总结说:“我说,你直接告诉我事情暂时被摆平了,然后再告诉我说,我们出去玩,我就会好好地收拾一下了,也不至于现在这么一身中衣,乱糟糟的头发,而且我现在很累,本来其实我是可以好好睡一觉的,还有就是我明明可以和大家好好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的,结果现在被你弄成这样,又累又困又难看,而且总感觉我一直是被你耍着玩这一点让我十分不爽,所以你能对这件事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诶?为什么?啊!没想过呢!对啊,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呢!”尉迟璟岚似乎也很苦恼地样子,忽然露出一个开心的笑脸,“嗯,这么普通的事情也许不太适合我吧!呵呵!” “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尉迟璟岚这个人原来意外的白痴呢,呵呵,呵呵…哎…”莫惜眉毛乱跳着,心里叹息着。 莫惜觉得有些无语,决定不去看尉迟璟岚,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尉迟璟岚也觉得有些无聊,收起微笑,不说话了。忽然莫惜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么,睁开眼睛问:“对了,你说我们出去玩,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啊?” “不知道!”尉迟璟岚重新扬起微笑回答着。 “呃…那又是谁在外面驾马车啊?我不觉得你是那种会随便找人驾马车的啊,可是你的影卫又不可能会随便的驾马车吧?”莫惜掀起帘子,面前的场景让自己有些头疼。 马车是由两匹马儿拉着的,在中间挂着一串长的草料,应该是上等草料才对,马儿一直想够着,但是马向前一步,草料也会向前,所以马儿根本无法吃到,但是想吃,所以一直往前跑着。 “放心吧,这两匹马儿都是有训练过的,不会随便走到没有路的地方,遇到危险的地方也会停下来,所以很安全,可是马会向什么方向去我也不知道。”尉迟璟岚微笑地解释着。 “说真的,我已经完全不觉得尉迟璟岚有什么问题了!”莫惜心里说着,脸已经不能再臭下去了,然后她放下帘子,微笑着看着尉迟璟岚说:“你今天还真的是很喜欢笑啊,而且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我累了,因为是你的错误造成的,所以在我睡饱之前,你得保证我不被弄醒!”莫惜说着就准备再一侧躺下来,马车的空间真的很大,睡下来绝对不是问题,而且还有被子备用。 “嗯!”尉迟璟岚微笑着应承下来,想了想又坐到了莫惜的旁边,说,“这里没有枕头,睡在我的腿上吧!你看,绫罗和蓝昱就是互相枕着的。这是我为了自己的错误而做出的赔礼!” “嘛,就这样吧!”莫惜这次并没有拒绝,因为是在是累了。 很快,莫惜睡着了,尉迟璟岚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莫惜的头,莫惜也似乎睡得很开心的样子。“今天真的是有些累了呢,对不起,但是一想到这次可以与你一起出去玩,不知怎的,有些开心。” 马车向着未知的前方,缓缓前进着。 番外三 金之章1 尉迟璟岚拿到画卷之后,让金帮自己偷了一个专门用来存放画轴地柜子,柜子是用上等的檀香木打制而成的,大多数的人只知道把檀香木焚烧后可以获得上等檀香,却不知,檀香木盒对存放书画之类的纸制品是最佳的,柜面上用的据说是大海中的一种特殊的石头,通体透明,被小心打磨之后,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存放的东西,而且坚硬度可以与大理石媲美,尉迟璟岚把画轴小心地挂了进去,把柜子放到了一个看似最舒服的地方。隔着透明的石头,抚摸着,叹了一口气。 隔了好久之后,尉迟璟岚从密室出来,密室的门自动关上了。 “爷,为什么你就不让我进去看看呢!”金对着即将关上的那扇门,有些贪婪的向里面看着。 “被你进去了,里面的东西还不被你洗劫一空。”尉迟璟岚并不看他,继续说,“对了,我要出行几天,暂时没事你也可以出去玩玩了,不过你也一直在玩就是了。” “我说爷,你穿衣服的品位真的是越来越差了,还有你怎么总穿白色啊!真是丑死了,你倒是学学我啊!” 且看这位小金仁兄,头发散乱,却在尾稍上扎了一小辫,一撮有些发黄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右眼,身上穿的是一身绿色的锦袍,但是这锦袍却少了一只袖子,里面的一只金黄色的袖子露了出来,锦袍的下半截也被撕扯成几条碎布片,锦袍下大红色的裤子非常的扎眼。但是其实,他身上的每一寸布片,都是价值不菲,绿色锦袍上的一只白色牡丹花是非尘的杰作,即使,是非尘用来打发时间的,也绝对是价值连城。但其实更加值钱的是头上散乱头发上的一个不伦不类的发髻上的那根簪子,那是在一个三百年前古墓中发现的一个妃子的陪葬品。身上的四块玉佩也全部都是价值连城,手上的十只戒指,怎么说,全部是从十个国家的皇帝手上摘下的,全部都是活着的皇帝。 “嗯,虽然我一向是不会把护卫介绍给外人的,但是,我真不介意把你介绍给蓝昱!”尉迟璟岚看了金几眼,若有所思的说着。 “咦?算了,爷,那我去别的地方晃悠晃悠去了啊,最近有了几样看好的东西呢!”金忙不迭地的从这里消失了。 这位不伦不类的少年其实也只有十八岁,与蓝昱同年,相貌清秀不凡,在左半边脸的下方,在下颚骨那里有着一道十字形的伤疤,稍微破坏了点美感,金就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十字神偷,总是喜欢在案发现场留下一个十字标记的神偷,偷东西之前绝对现送一封通知书过去,想要的东西绝对没有偷不到的东西。他的真实姓名也只有尉迟璟岚一个人知道,啊,他消失已久的父母应该也是知道的(如果还记得的话)。总之,这样的一个家伙因为当初从尉迟璟岚的层层保护之下偷走了一样东西,因此被尉迟璟岚揽入麾下。 话说,尉迟璟岚一行人走了几天的时间后,到了一个小镇,是一个挺漂亮的小镇,于是决定住上几天,没想到刚找到住的地方当晚就遭到了伏击。但是只由木一个人静悄悄地解决了,只是一般的飞贼团伙而已。这件事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但是莫惜由于身体里面有了内力,很容易就醒过来了。 莫惜看看事情解决了,可是又睡不着了,就找尉迟璟岚找了一个屋顶,坐下来聊天了。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尉迟璟岚的几个护卫,木,水,莫惜见过,土,莫惜也有所耳闻,但是说到金的时候,莫惜很明显地看见了尉迟璟岚的眉头皱了一下,莫惜好奇便追问起来。 “别问了!我自认阅人无数,金,是我的一大败笔啊!”尉迟璟岚感慨着。在莫惜的再三追问之下,尉迟璟岚讲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约是三年前,尉迟璟岚已经年满二十,在江湖之中,已经占有了一席之地,但是占有席位用的,也不过只是一个名号而已,玉兰公子。为了避免自己的容貌曝光,除了少部分人以外,见过自己的人都会被催眠,会对将自己那难以忘记的容貌给遗忘。 天下第一的绣工,锦绣山庄的非尘公子,便是那知其容貌的人之一。原因便是尉迟璟岚难得见到一个与自己相貌相当的男子,而且非尘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的相貌告诉别人,只因为非尘除了刺绣之外,对其他的事情几乎就没有什么兴趣的缘故。尉迟璟岚某日出行的时候,因为需要非尘帮自己绣点东西,于是来到了这里,却意外地得知了一个消息,就是非尘公子被一个名为十字神偷的小贼看上了,小贼寄来的通知书上,写着:六月初九晚,子时,人间至宝,十字神偷将来此窃取人间至宝,非尘,告知于此。 “怎么办啊?为什么这个小贼要偷我啊!他不是只会偷珍奇异宝的吗?我不要被偷啊!”非尘其实是一个超级胆小的家伙,刚收到这份通知书的时候,非尘一句话未说便晕厥过去了。 “哈哈哈,但是其实你非尘公子也确实是,一个珍奇异宝,哈哈!”尉迟璟岚对这件事似乎抱有很高的兴趣。 “你还笑,我该怎么办啊!哇!”非尘公子一想起这件事,忽然就哭出声来了。 “好了好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被偷走的。”尉迟璟岚笑笑,于是答应了非尘要保护他,其实尉迟璟岚的目的并不在非尘,只是对这个才仅出道一年就名满江湖的神偷比较感兴趣而已。 “如果真的能从我的手上将人偷走,那或许将是一个可用之人呢!”尉迟璟岚淡淡地想着。 六月初九那天,锦绣山庄上下的人们都是那么的紧张,而尉迟璟岚早就安排好了一众人等守候在非尘的阁楼下,全部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不仅如此,锦绣山庄大的程度,若非在这里带上两年以上,是很难明白的。 锦绣山庄的所有人,尉迟璟岚都一一排查过了,并无可疑人物。另外,尉迟璟岚在许多重要的地方都设置了阵法,陷阱机关之类的地方,如果是不小心进去,可不是简单就能摆脱的,阵法的难易程度越接近非尘的阁楼,越是高深。为了避免被意外者搅局,在尉迟璟岚的示意下,整个锦绣山庄的下人被全部撤走了。大如锦绣山庄没有一处不是出于监控状态之中的。也就是说即使是进来了之后,也妄想轻易接触到非尘公子。 另外,也就是尉迟璟岚的最终手段,就是把非尘公子放到身边,木一如既往的在身边守候着。这里是锦绣山庄的一个地下囚牢,再没有比这里还要安全的地方了。 子时就要到了,就在这时,木来报,就是神偷被抓住了。 “什么?”尉迟璟岚有些吃惊,后来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问:“这个家伙在哪里被找到的?” “在地牢的入口处。” “哦,还有点本事嘛,居然能找到这里来,有些传言中的本事,如此看来,应该是错不了了!”尉迟璟岚想着,但是考虑到可能还是有些后续,于是决定将非尘戴在身边以策安全。 回头一看,非尘已经睡着了。其实非尘与蓝昱的长相也是同样属性的,长的晶莹剔透,很是可爱,身高并不算高,不过为人胆小了一点,这一点与蓝昱倒是很不像,不过这种没大脑,没什么紧张感,很容易睡着的性格倒是很像,也许正是由于这一点,尉迟璟岚才对非尘有些好感吧。 “呵,原来睡着了。”出于一种对蓝昱的习惯,尉迟璟岚丢下了身后的非尘,出去勘察情况。 走到出口处,果然,一个黑衣人被一群人扣押在那里,周围满是火把。为了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尉迟璟岚带着一张面具的。尉迟璟岚走到那个人的面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相貌平平,已经晕厥过去了。 为了防止有人混入,这里所有人都是提前认识过,并且互相之间有着暗号,但是这个人谁都不认识,又触动了这里的机关,所以被判断为神偷。 尉迟璟岚低咒到:“该死的!”然后迅速向地牢奔去。这个人被押的人尉迟璟岚还有些印象,是非尘的旧友,本来是已经去了边国好久的人,这次突然回来了。 到了非尘所在的位置,非尘果然已经不见了。时间刚好是子时。 尉迟璟岚邪气地笑笑,说:“看来这个贼人的确有所期待啊!现在,我应该朝哪个方向去追……” 尉迟璟岚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个穿着相当怪异地秀丽少年,他的脸上有一道十字伤疤,他背着非尘回来了。 “你是十字神偷?”尉迟璟岚微眯起眼睛。 “嗯!”少年应了一声,看着尉迟璟岚愣了一会,说,“你是谁?” “在下玉兰公子!”尉迟璟岚谦逊有礼地回答到。 “哦,”少年应了一声之后,把在背上的非尘公子重新放回到**,回头对尉迟璟岚说,“没听说过耶!你干嘛带着面具?没脸见人吗?” 尉迟璟岚开始有些不爽,但是还是维持微笑着,并把脸上的面具摘下,就看见少年的脸越来越僵硬,他继续微笑着。 “你长得很正常啊,干嘛把脸遮起来,虽然你的穿着很丑,但是衣服是可以换的嘛!”少年做安慰状,走到尉迟璟岚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尉迟璟岚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希望自己会放出杀气,他努力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说:“喂,你要不要做我的人呢?” “诶?”少年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然后一蹦三丈远,急忙说,“我知道你希望我教你穿衣,但是我对这方面可没什么兴趣!” 终于脸上的微笑挂不住了,一丝杀气漏了出来。 就在这时,后面的非尘突然清醒过来,大哭着喊道:“哇…救命啊!璟岚,救命啊!” “糟了,这家伙居然醒过来了,哎,真是我神偷生涯的一大败笔啊!”少年对尉迟璟岚的杀气视而未见,接着就准备开溜,但是溜走之前想想还是对尉迟璟岚说,“你叫璟岚就叫璟岚好了,还干嘛玉兰公子啊!真是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尉迟璟岚身形一闪来到少年的背后,冷声说:“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你以为你还能继续活着吗?” 少年后背一僵,然后迅速地逃开。 非尘见这情景,忽然停止了哭泣,抽噎着说:“璟…璟岚,不要…呃…伤他,我答应好…好放他走的!” 尉迟璟岚皱了一下眉头,心想着,既然知道了这个人,以后就好办事了,而且现在非尘看着,说话也不方便,就让开一条路,微笑着说:“既然非尘这么说着,那好,但是你记得,下次去京城找我,否则你会很麻烦的!”尉迟璟岚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来,我只好动用全江湖的力量逼你现身了。 少年眉头紧皱,似乎在害怕些什么,然后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半月后,少年重新出现在尉迟璟岚的面前,半个月都没露面,尉迟璟岚本以为需要费些功夫,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来了。 番外三 金之章2 “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尉迟璟岚坐在自己的书案前,优雅地问着。 “如果我不做你的人,你是不是一定不会给我解除诅咒?”少年虎着脸大声吼着。 “诅咒?什么意思?” “不要装傻了,你不是说过吗?‘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你以为你还能继续活着吗?’,这个绝对是诅咒!”少年说得很严肃,俨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尉迟璟岚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了,试探地说:“如果你帮我做事,我可以考虑一下帮你解除诅咒!” “做事?做什么事,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是让我做什么奇怪的,或者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宁可被诅咒而死!” “嗯!”尉迟璟岚笑着,确认了一件事,眼前的这个神偷,江湖经验不足,而且相信诅咒什么地,很好控制,“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的,只是做你的老本行,有需要的时候,帮我偷些东西就行!” “这…”少年开始犹豫了,这确实不算什么,反正自己也是要经常偷东西的,“但是盗亦有道,我可不是什么都偷的!” “嗯,我明白,我这里基本采取自愿原则,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是不会逼你的!”尉迟璟岚说着,又带着**地说,“而且你的江湖信息不足吧,有什么好东西你都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才会闹出非尘公子这个大乌龙!” 少年脸一红,说:“你,你什么意思!” “你居然连大名鼎鼎的非尘公子是人是物你都搞不清楚,恐怕你是听到某个小道消息,说非尘是人间至宝,然后不加确认就过来偷,我听非尘说了,你抓了他之后,一个劲地问非尘在哪里,非尘说出实情之后,你很受打击地说:‘天,非尘不是一个宝物吗?为什么是个人?’,对吧?”尉迟璟岚笑着说,“但是做我的手下我可以给你提供此类的情报,对你也很有好处的!” 少年看了一眼尉迟璟岚,低下头,心想道:“虽然这个家伙穿的实在很土,但是说的话也很有道理,而且很意外,我居然会觉得他好看呢!嗯,这个,而且最近没钱花了,看他应该挺有钱的,嗯!” “怎样?” “好!”很干脆的声音,然后理直气壮地说,“就这么办,不过你要先给我点钱,我没钱花了!” “你不是神偷吗?为什么会缺钱?”尉迟璟岚费解。 “都说盗亦有道,钱这么俗气的东西我才不屑去偷呢!”其实主要原因是他那个老爹曾经说过,偷到的钱,如果自己花掉会被诅咒,所以他才只会挑宝物下手,但是他偷来的东西根本没人敢买,所以,一直很穷。 “嗯!”尉迟璟岚并不知道这些,所以很爽快的答应了,所以后来知道原因之后,就约好了,他若是偷到的钱就交给尉迟璟岚,这样诅咒就由尉迟璟岚去解决了,然后尉迟璟岚再把钱给他。 最后,由于少年实在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字,尉迟璟岚也无意知道,就管他叫金,金自己也似乎挺喜欢这个名字,就不反对了。但是后来尉迟璟岚才知道,金一直认为,这个名字就是尉迟璟岚用来控制他的一个诅咒,所以才从没想过背叛。时间久了,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有意思,于是从心底接受了。 屋顶上,尉迟璟岚皱着眉,说完这些事情,莫惜笑得开心,然后说:“这个金真有意思,下次介绍他给我认识一下啊!但是,你为什么说这个是什么悲惨的事情啊?” “哎,这个……” 金做了尉迟璟岚的五卫之一之后,帮尉迟璟岚偷东西的时候,每次都是空手而归。尉迟敬啦终于清楚了这个神偷的真实面貌。金是一个很出色的鉴宝师,同时也是一个伪造的高手,作为神偷,这是必要的才能,还有就是金的闭气,十分完美,最长可以一个时辰不换气,影藏身形是很厉害的,金的轻功比木稍差,但是绝对足够做一个神偷了,对于各种机关,门锁,或者是什么防护阵法,金都可以很轻易的破解,这一点也是绝对完美的。然而金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脑袋实在很不好使。 破了机关之后,他总是有本事把那些不是机关的东西弄倒,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偷东西的时候,如果对方有意把物品藏到别的地反,设下圈套,他绝对是很听话的上当。也许是艺高人胆大,金每次进去的地方都是护卫最多的地方。如果收藏东西的地方很大,金绝对百分百会迷路。 “那天你究竟是怎么才会找到非尘的?”隐隐,尉迟璟岚有了不好的预感。 “啊,那天,嗯,进去的时候吧,就有一个阵法在前面,不过是简单的不得了,我一会就走出去了,出去之后才发现那里守着那么多护卫,我刚准备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脚下踩到了一个很圆的石头,脚下一滑,我倒退着又进去了,结果被弄得晕头转向,自己也不知道被弄到了什么地方,等我重新恢复过来出去的时候,出去一看,那些护卫大概都去追我了,我就继续走,但是迷路了,这时候我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头上飞过,我就跟着他飞,后来停到一个假山上面,后来我才看清那是一个人,他下去之后,想进山洞来着,结果就被困住了,又是阵法,我本来想帮他,但是一下子出来好多人,过了好长时间,你就从里面出来了,我看情况不好,准备悄悄后退,但是脚背假山上的藤蔓绊住了,我就掉进了后面的一个大洞,进去之后,发现居然是个地牢,我想找个人带路,就看见非尘了,我抓着他就走,但那时怕他叫出声,所以是点了他的哑穴,我七绕八绕,居然出去了,出去之后,我刚把那个家伙弄醒,那家伙看清我的脸之后居然大哭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最后我才弄清楚,他才是非尘,后来我就答应把他送回去,他也说好了要放我走,可是我们都迷路了,你说这小子在自己家还能迷路,是不是太搞笑了,后拉啊,他就又哭起来了,我嫌烦,就把他弄晕了。最后,我终于回到了那个洞口,人已经走完了,我绕过阵法,进去之后,你就在哪里了!” “你偷东西一直是这种感觉吗?那你怎么能确定时间呢?”尉迟璟岚耐着性子问。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帅才这么做的,但是后来发现,我只要寄通知书去了,都能偷到东西,而且时间很准,所以才一直寄下去的。但是叶,你说帮你偷东西的时候不准寄通知书,所以,偷不到东西都是你的错!” “那你就真的没有失手过吗?”难以置信。 “怎么肯能,有时候会忘了写通知书,或者通知书上的东西名字写错了,会失手的,不过这个时候嘛,我就不会留下十字的标记,然后再通知大家,说我那天没空就没去,然后大家就不会知道是我偷的了!哼哼,我聪明吧!” “完全是运气超好,而且超任性的家伙啊!难道我是估计错误了?!”尉迟璟岚头疼地想着。 听完这个叙述,莫惜已经是笑的花枝乱颤了,“哈哈,哈哈!这家伙果然很,哈哈,很好玩,璟岚,你总算是遇人不淑了吧!哈哈!” “哎!别说了,真是很失败啊!”尉迟璟岚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但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败,尉迟璟岚给金下了一个死命令,下次偷东西之前,先让土去调查清楚,之后再按照土给的地图和路线安排行事。 但是,对尉迟璟岚来说,果然还是很失败啊! 而现在,就是这个让尉迟璟岚头疼的神偷,金,正在洛阳首富井昌隆家的屋顶上坐着,直打喷嚏。 “阿嚏,阿嚏,完了,又是谁在诅咒我,还好没人知道我的本名,否则我一定是不是打喷嚏这么简单了!”金揉揉鼻子,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这个首富家有些什么好的宝贝呢,土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不然就可以找他帮我打听一下了。” “啊!”金伸了个大懒腰,“明天还是再去打听一下再进去偷吧,要不然又不好写通知书,肯定又偷不成!啊,不对,要不我今天还是先自己探探地形好了!” 金说着一个翻身,从屋顶上蹦了下来。 结果,迷路了。 “奇怪啊!来的时候明明走的就是这条路没错啊,诶,刚才那个花坛,好像已经走过好几遍了耶!”金皱着眉头嘟囔着,“要是找不到路,就是轻功再好也没用啊!” “喂,你到底是谁啊!”一个有些甜美,也很舒心的女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已经绕着这个假山转了十二圈了,你是新来的佣人吗?” 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的是一个长的,怎么说呢,这里是后花园,没什么光照,只有在月光下还能勉强辨认的出她的轮廓,因为是背对着月光,所以看不出相貌,怎么形容她呢,很胖,不是那种普通的肉肉的,完全可以从轮廓看出来的胖啊,真的与声音完全不合。 这种情况,正常人会怎么办呢?当然是将错就错,先承认自己是新来的下人好了。但是…… “不,我只是一个神偷而已,你是谁?”胖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金就已经在她的身边了。 “诶?什么?神偷,你开玩笑吧,刚才的不就是轻功嘛,虽然我不会,但是又不是没见过的!”胖女孩似乎毫不惊讶,当然,把金的话自动归为玩笑话了,悠然地坐在假山的石头上,“你是新来的护院吧,你好,我叫井小幽,水井的井,小孩的小,幽是幽暗的幽。” “啊,我叫,嗯,总之你别管我叫什么了,称呼的话,就叫我金吧,金子的金,那我就叫你井好了,诶,我们的名字还挺像的呢!”金倒是一点不认生,在井小幽的旁边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诶,你怎么坐下来了?”井小幽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想也是,这个家里只有那个人见人爱,秀外慧中的的可爱大小姐,我这个长的这么胖,又没有什么特长,还是庶出的二小姐,你一个新来的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井小幽说着这些话,但是语气里面却没有多少忧伤的气息,倒不如说是很活泼了。 “嗯,原来你是二小姐啊,但是我真的是神偷哦!”金试图解释着。 “哈哈哈,你还真好玩!”看来是不会相信了,“对了,你刚才在这里干什么呢?一直绕着这里转圈圈!” “嗯?这个,因为迷路了!” “迷路?哈哈,你果然很有趣啊,看来我们真的能成为好朋友呢!”井小幽笑的声音,很好听,金似乎是很喜欢这种声音,他歪着头看着井小幽,忽然,井小姐转过脸来,笑的很可爱,在月光的映衬下,很是耀眼。 夜,很好的遮住了金脸上的红晕。 “啊,今天本来心情很不好的,只是想一个人在这里坐着散散心的,没想到会碰到你这么一个好玩的人,金,是吧,我真的是这个院子里面的二小姐,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找我帮你啊,就当是我答谢你陪我说话,扫除了坏心情了。” “嗯,嗯!”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我回去喽,你今晚还是回去睡吧,对这里的路还不熟是吧,但是一定要在明天熟悉起来哦,否则可能会被扫地出门的。”井小幽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冲着金挥手,笑着说,“呵呵,晚安!” 金就坐在那里,看着井小幽走出了自己的视线。一直就坐在那里,一直就在傻傻的笑着,喃喃自语说:“女孩子啊,真的女孩子啊,真好啊!第一次和这样的女孩子说话呢!”(注:由于金的身世关系,具体有过交谈的女人,除了自己已经将近十年没见的娘亲,还有那个表里不一,很恐怖的水之外,基本上真的是第一次呢!) “啊!”忽然想起来,“我真的是一个神偷,十字神偷听说过没?嗯,怎么才能让他相信呢?” 第二天,当井家二小姐,井小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自己那个小气的爹一直视宝贝的不得了的那一对龙凤玉镯居然出现在自己的枕边,顺带还有一张字条。 “送给可爱的井,十字神偷上!” 井小幽皱着眉头,然后接着闭上眼,盖好被子。 番外三 金之章3 “小姐,小姐!”丫鬟小环在门外大叫,眼看就要冲进来了,井小幽迅速把玉镯和纸条收到被子里面。 “嘭”的一声,门被小环撞开了,然后就大惊小怪地喊着;“完蛋了,完蛋了,小姐!家里遭贼了!” “小环你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井小幽这么说着其实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龙凤玉镯啊,被偷走了!被十字神偷!放玉镯的地反有一个十字痕迹呢!”小环很激动地说,“虽然只是听说过,但是据说这个神偷很厉害的,从来没有失手过,但是,奇怪得很啊,不是说他偷东西之前都会寄一份通知书来的吗?为什么这次例外呢?” 被子下面,那只手,很真实的触觉,“果然不是做梦啊!呵呵,呵呵!”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耶!”小环很关心地凑近井小幽。 井小幽就觉得后背一紧,紧张地说:“啊,没什么,就是有点睡眠不足什么的,呵呵,那个,小环,我还很困,你先出去吧,呆会我会自己起床的!呵呵!” “真的?” “嗯!真的,真的,好了,快出去吧!啊!”井小幽佯装打了一个哈欠, “好了好了,出去吧!”伸出一只手挥了挥,又钻进了被子里面。 “哦!”小环撅撅嘴,出去了。 确认小环已经走远之后,井小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一个挺身坐了起来,看着手里的玉镯,仔细的眨了眨眼睛之后,再一次确认了,自己见鬼了。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井小幽都已经有些要崩溃了,但是实在没有勇气喊出声来,也只能把头再次埋进被子里面,嘴里咬住被角叫着。 “哟,井,你怎么了,还没睡醒吗?怎么样,我送你的礼物还满意吗?” 愉快的男音传入被子里面,井小幽愣了一下,只觉得声音耳熟,头探出被子,看见了一个被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上还有一个十字疤痕,穿的好像很破,但是仔细一看衣料都是上品的年轻人,正蹲在自己的床边,脸距离自己的脸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为什么你一定要蹲在这里呢?这张床单可是新换的!”井小幽脑袋停止了片刻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然后忽然又醒悟过来,“啊!!!!” “啊!!!”不是很能理解现状的金也跟着大叫起来,然后因为是蹲在床边的,一时失去平衡,向后倒栽葱地倒去,然后一个翻身平安落地,然后不满地叫着,“喂,你干什啊,我是金啊,昨晚跟你见过面的。” “啊!!!”井小幽还在叫着,很难接受现状啊,自己的闺房,陌生的男子,自己现在衣衫不整,而且内心在纠结着:“刚…刚才差点碰到了,脸差点碰到了!” “喂!”金怕招来下人,上前捂住了井小幽的嘴,说,“你再好好想想,昨天晚上,在后花园里面,我们见过面!我叫金,虽然当时很黑,但是我的声音你总还记得吧!” “啊,对了,因为昨晚澄哥哥来了,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到后花园散步,碰到的那个护院!”井小幽渐渐想起来了。 “我现在放开手,你不要叫了好吗?”金问着。 井小幽安静地点了点头,金很开心地放开了井小幽,冲着她开心地笑着,井小幽有一瞬间看呆了。 但是井小幽怎么说也是这井家的二小姐,怎么样也不好让一个护院随意地进出自己的闺房啊!于是很生气的吼着:“我说你啊,昨晚虽然说过我可以跟你做朋友,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帮忙,但是你也不要随意进出我的房间好不好,你也有点护院的自觉好不好!” “啊?我不说了我不是护院了嘛,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你没看见我送给你的手镯吗?”金眼睛在井小幽的床边搜寻了一下,果然没有,“咦,奇怪了,你没看见吗?” “额…”井小幽忽然觉得头疼起来了,昨晚这个家伙也确实说过自己是一个神偷什么的,啊,脸上果然又一道十字刀疤啊,井小幽把藏在被子里面的手拿出来,伸开手,说:“你指的是这一对吗?” “嗯,就是这一对,也算不上是上品,但是还够看看的吧!对了,你昨天走了以后,我绕了两个圈,就看见了一个老头很宝贝似地把他藏在一个暗格里面,我就想把它送给你,等那老头走了,我就把东西偷来了,本来还烦恼了找不到你的房间呢,结果一下子就找到了,果然我们很有缘分啊!”金在一旁说得很开心,完全没注意到脸色越来越难堪的井小幽。 “这么说你真的是,十字神偷?”井小幽耐着性子问。 “嗯,很崇拜我吧,我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呢!” “不,我完全没听说过,但是怎样都好,请你,把这对东西给我好好地放回去!”井小幽怒气冲冲地把龙凤镯扔了过去,扔过去之后才意识到,“糟了,不能弄坏的!” 金很巧妙地接住了,让她松了一口气。金看着手镯,想了一下,问:“你不喜欢吗?” “世上哪有人会喜欢别人偷了自己的东西还还给自己的,白痴啊!”要不是现在只穿着中衣,真想下床揍他。 “啊,这样啊,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偷过来!”金完全没能弄明白井小幽话里的怒气。 “我不需要,你只要把东西给我放回去,然后从我眼前消失就可以了!明白了吗?”井小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 “哦,好的!”金笑嘻嘻地回答着,然后就准备再从窗户翻出去,临走之前,金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井,刚才看着你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的脸怎么了,这么肿,啊,不对,仔细看看你好像全身都挺肿的!” “嘭!”井小幽把自己的睡枕丢了过去,可惜没砸中。 “不说就不说嘛,干什么这么生气!”本来还想说肿肿的很可爱的呢!可惜金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这也难怪,金从小见到的人全都是一些帅哥美女,即使是在市井走动也很少会留心周围的人,即使看见过很胖的人,以他的脑子也很快就会忘掉了,完全的我行我素。 金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井小幽气鼓鼓地再一次钻进了被窝,好像快要哭出来的一张脸,气呼呼地说:“什么人啊,白痴吗?我胖关你什么事!没见过胖子啊!” 井小幽翻来覆去地,最后还是决定起床去看看情况,最后也没弄出个接过来,于是干脆就穿衣服起来了。 井小幽刚穿好衣服走到门口,门被“砰”地一声被打开了。 “诶,小姐,你干嘛蹲在地上啊!”小环看着眼前蹲在地上的井小幽无辜的问着,其实小环还长的挺可爱的,尤其是在犯傻的时候。 “你…”井小幽捂着自己的鼻子,蹲在那里看着幽怨地看着小环。 但是很显然,小环并没有接收到这幽怨的眼神,小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大叫强把地上的井小幽拉了起来。 “可恶,明明长得比我小那么多,但是为什么比我力气大那么多?”井小幽心里更加的幽怨了。 小环大力地摇晃着井小幽,并喊着:“小姐!小姐!不好了!龙凤手镯回来了,而且是自己回来的!不不不!是被风吹回来了!” “啊!”井小幽用力地甩开了小环的双手,大声吼过去,“小环,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我就不听了!” 小环勉强镇定下来,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依旧很激动地说:“小姐!小姐!你知道吗?这可是我真的亲眼偷看到的,就在刚才,老爷抱着那个一直用来放手镯的盒在哪里伤心的时候,忽然一阵狂风大作,掀起无数尘沙,当我们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风,唰的一下,停了,然后老爷大叫一声:‘啊!手镯!’众人急忙朝着老爷手中看去,龙凤手镯就这么出现在了盒子里面,就好像从来没有丢过一样!当我一起猜测着,‘是不是我们都出现幻觉了呢?’的时候,手镯下面的一张字条将事实摆在了我们的眼前,后来经老爷身后的小翠证实,上面确实写着:‘因为不需要了,所以还给你们!’,这个绝对是十字神偷,那个传说中的偷中之龙,开的一个玩笑,想要就拿走,不想就还回来!啊!这是多么的帅气啊!这是多么的伟大啊!” “嗙!”一个爆炒栗子敲到了小环的脑袋上,“演讲结束了吧!好了,我知道了,总之是虚惊一场,现在我也不用赶过去了,你给我去准备早餐,我饿了!” “什么啊!小姐你就不会觉得这样的男人很帅吗?” “不会!” “嗯,真是的,小姐你真的是对男人一点兴趣没有,但是小姐,你也十六了,要准备嫁人了,你也多少关心一下嘛!”小环摆出一副长辈的表情,教训起来。 “多管闲事,大不了不嫁就是了!再说了,我就是嫁人也绝对不会嫁个小偷的是吧,我用不着对这种不知廉耻,毫无人**兴趣!好了好了,你给我弄早饭去,我去洗个脸!”说着井小幽就把小环给推了出去。 “诶…小姐都没见过他至于把他说成这样嘛,诶诶…小姐!嗯,真是的!小姐就会欺负人!”小环不情不愿地去端早餐了。 小环走了以后,井小幽用房间里事先准备好的水盆毛巾去洗漱了。 “真是无知少女,什么帅帅的神偷,虽然本事似乎是真的,居然这么快就把东西还回去了,还是众目睽睽之下,但是人品就太有问题了,不过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穿着奇怪,没品味的白痴罢了!话说即使是送我东西,谁会喜欢那种老古董传家宝似地东西啊!而且居然还说那种话,就是一个没长脑子的白痴!”井小幽边洗边说,然后端起脸盆就准备去倒水,这种事情一向是井小幽自己做的。“啊!” 手中的盆就这么翻到在地上,还把自己的裙子弄湿了,只因为那张忽然又在眼前放大的脸。 “喂,你在背后说人坏话可是不好的哦!”金有些生气地鼓着嘴说,“而且说得这么过分,怎么就叫品位差了啊!你看我这身行头就知道我品位有多好了吧!”金说着就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造型。 “差到极点了!”井小幽心里哀怨着,但是被刚才那么一吓,真的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反正估计说了也是白说,井小幽已经看开了,她对这种无用功是最反对的了。 “而且,如果我品位差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你这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金说这句话的时候高傲的抬起了自己那漂亮的下巴。 “我好像被打击了!而且是重击!”井小幽捡起掉到地上的盆,都觉得快要哭出来了。然后她抬起头,冷淡地说:“我不是叫你消失的吗?你不是也答应了,为什么又回来了?” “诶?我消失了啊!去还手镯的时候。但是又没说不准再出现了!”金说的一脸真诚。 “这个人果然是白痴的!”井小幽有种掐死他的冲动,但是要忍耐啊!她耐着性子,毫不客气地说:“那好,那么,昨晚因为我以为你是护院,所以才会跟你多说了两句话,但是现在既然你是一个小偷,那么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好吗?说实话,我很讨厌你!” “对了,你昨晚说心情不好,为什么啊?我能帮你吗?”自动忽略不愿意接受的部分啊! “这跟你没关系的吧!”这次,井小幽的声音真的冷淡下来了,井小幽的耐性看来也被磨光了,“我不管你是谁,总之如果你再不走,我真的会喊人,到时候,就算你再厉害,我家那么多护院绝对会抓住你的,到时候你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嗯?你是在为我担心吗?啊,真开心!”不不,很明显不是,但是那张笑脸摆明了不会接受别的答案了,“但是不是我说哦,就你家的那点护院,我就算是背着你出去,他们也别想碰到我一下!”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笨啊,躲开!”井小幽很不客气地想推开金,金冷不防地出手防御,井小幽自己被弄倒了。 “井!”金紧张地立刻上前抱住了即将倒下的井小幽。 井小幽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而且,这是第二个自己真的接触过的男人,金的怀抱与澄哥哥,好像! “放开我!”井小幽奋力推开他站了起来,“滚啊!我讨厌你!” 金,好像受伤了,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受伤的脸,井小幽莫名有了一种负罪感。 忽然,井小幽回头看了一眼门外,远远看见一男一女朝这里走来,她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金,着急地说:“快回去,离开啊!算我求你好了,快回去!” 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井小幽并不会武功,但是居然会比自己先注意到来人。不过,看着井小幽认真地表情,也只能走了,但是其实自己也很生气,所以也就一句话没说。 “糟了,忘了梳头了,也没有涂胭脂,啊!衣服也湿了!”金不见了以后,井小幽立刻去找镜子,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手忙脚乱,但是忽然又停了下来,手里的梳子也最终没有碰到自己的头发,什么也不做准备,就这么坐在那边,脸色有些忧伤,却用极轻快地语气说着,“你是白痴吗?干嘛这么紧张。” 在暗处看着的金不知怎的,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胸口有些闷,快速地离开了。 番外三 金之章4 远处的两个人已经走到门口了,门口传来了愉快的说笑声,井小幽收拾起不正常的表情,笑脸迎向进来的两人。 “韵姐姐,澄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么开心的样子,说给我听听啊!”井小幽面带笑容地说着。 “小幽啊,我跟你说哦,你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些什么事情!”漂亮的女孩子笑的很开怀的样子,把早上发生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一旁的男子只是含笑看着她,不想打扰她的雅兴。 井小幽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说一般,很配合的听着。 进来的一男一女是井家大小姐井韵和她的准相公,与井家齐名的富商御家的独子御子澄。两人是完全的门当户对,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完全是天作之合。井韵比井小幽只大了一个月而已,样貌真可谓是出水芙蓉,清纯可人,为人也是善良单纯的,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同行的御子澄也是人中之龙,高大英俊,形貌堂堂,而且文武全才。而且,昨天两个人,正式定亲了,婚礼 “这两个人完全是出于幸福的环境当中,什么烦恼也没有,真可谓是金童玉女了。真幸福啊,幸福到让人眼红。这两个人中间,没有我任何插手的余地吧!而且我又凭什么去插手?长的又不好看,琴棋书画什么都不行,还是一个庶出的二小姐,呵呵,我在想些什么?”井小幽有些悲伤的想着,“笨蛋小幽!” “后来老爹那个样子真的是笑死我了,一个劲地说要去给祖宗上香!”井韵总算是总算是说完了,然后井韵才看向井小幽说,“小幽你真是的,本来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会过来呢,结果你真的是的,睡到现在才起来!” “呵呵,真的呢真的错过了很多好玩的事情呢!”井小幽假笑,但是却完全看不出来。而且虽然不是刻意地,但是还是难免想起来了那个只会惹自己生气的白痴小偷,不过拖这个家伙的福,满心的忧伤被被化解了不少,虽然大部分转化为怨气了。 “啊,对了,小幽,你怎么衣服是湿的,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御子澄忽然注意到了井小幽,好奇地问。 “对啊,而且头发还乱糟糟的,这可不行哦,女孩子这样是会被人笑话的,来,我帮找一套衣服,然后帮你梳头,女孩子啊,不管长的怎样,打扮一下还是会变得很可爱的!”井韵甜美的说着,去柜子那边了。 “呵呵,标准的美女专属发言呢!”井小幽心里哀叹着,然后摆出一张很随意的脸孔说:“这些我都无所谓啦,反正都长成这样了,穿的太好看了反而会不伦不类啊!” “谁说的,小幽很可爱啊!”御子澄朝井小幽露出一个温柔而灿烂的微笑。 井小幽脸色暗了几分,为了这句话,开心,还是伤心?不知道,很复杂的心情,“同情的话请不要说得这么温柔好吗?反正不过是同情而已!”最后的最后,也只能是苦笑一下而已。 “真是的,小幽你太过分了啊,每次澄一说这句话,你就光会敷衍的笑一下。”井韵捧着一套衣服走了过来。 “诶?粉红色?还是这么淑女的长条姗裙?韵,这件衣服你从哪里弄过来的?”井小幽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井韵嘴巴一鼓,抱怨着说:“这件是你去年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你一次都没有穿过吧,但是幸好小环有帮你经常拿出去晒,似乎没有什么味道。” “啊,那就帮我换一套好了,我那里应该有比较普通一点的白色的裙子。” “不要!” “那就拿那条墨绿色的好了!” “不要,我决定了,就这条粉红色的,不是白色就是墨绿色,不然就是灰色,你是个女孩子啊,稍微注意一下吧!决定了,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你穿上这条粉红色的姗裙!好了,澄,你给我出去!”井韵不由分说地衣服塞到井小幽的手里,然后把御子澄推出门外。 “韵,你也给我出去!”井小幽顺便也把井韵推了出去,然后顺势把门从里面拴上了。 “喂,小幽,开门啦,小幽!”井韵不死心地用力喊门,“我今天一定要你穿上粉红色的衣服!” “好了,韵你也是,小幽愿意穿身衣服就穿好了,再说粉红色也不适合她啊!”御子澄在一旁宽慰着心爱的人儿。 门内的井小幽忽然觉得好冷,心好冷,但是用很愉快的声音,说:“对啊,我才不要穿什么粉红色呢,我换好衣服就出去!” “诶……”井韵强烈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好了,不要生气了,韵,我在御宝斋给你定制了一个漂亮的发簪,我们去看看吧!小幽,如果你衣服换好了可以来找我们玩哦!”御子澄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 “嗯,要去要去!小幽,那你慢慢换衣服吧!记得穿那条粉红色的姗裙!” 两个人渐行渐远,渐渐地脚步声听不见了。 脸上的笑容还在,只是泪水早已在脸上肆意开来。井小幽顺着门慢慢蹲了下来,抱紧怀里面的姗裙,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愿意让自己哭出声来。 “怎么了?小姐?你在里面干什么啊?早餐我端来了!你不要吃吗?”小环端着早餐又回来了。 “嗯,我还是想睡觉,不吃了,小环你端走吧!”尽量不使自己的声音带上哭腔。 “嗯?那我走了哦!早餐我放在门口了,饿了的话记得吃,小姐,不要饿着自己了!”小环还是感觉出有些不对劲,后来想起刚才出去的井韵和御子澄两人,大概是明白了。井小幽其实是很单纯的一个人,只要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井小幽喜欢的人是谁,除了当事人以外,因为被井小幽刻意隐瞒着,不想造成那两个人之间的困扰。于是,其余的人也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了心里。 房间里面,井小幽终于是忍不住哭成声来,却紧紧地把姗裙抱在怀里,不让它被泪水沾湿。其实本身这种事情是早就习惯了的,也早就接受了,不是那么伤心,可是为什么泪水就是停不下来呢! “哟,你干什么蹲在门…”金的声音无预期地响了起来。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干扰,井小幽的泪水忽然出不来了,怔怔地看了两眼,井小幽用胳膊用力擦干自己的泪水,眼睛被擦得通红,然后站了起来,叫着:“不是叫你滚了吗?!” “井,你…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金很紧张地冲过去抓住了井小幽的胳膊左看右看,真的很紧张,这让井小幽有了一些感动。“还好,没受伤,那是哪里疼吗?” “笨…笨蛋!放开我,我哪里都不疼!”渐渐地哭不出来了,一点哭得兴趣都没有了。 “真的?”金的眉头依旧是皱着的。 “真的啊!除了被你抓的地方很疼!”井小幽大声吼着。 “这样啊!太好了,吓死我了!”金放开了手,然后抚着自己的心脏,表情也安静下来了,然后又板起脸来,冲着井小幽大吼着,“那你好端端的为什么哭啊!害人家担心!” “为…为什么你要担心啊!我跟你很熟吗?一个大男人不要说什么人家好不好,很恶心!而且,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难道就只有痛的时候才会哭吗?!你这个白痴小偷!!!”井一下子吼了出来。 金被井小幽吼的像一个小狗一样躲到了桌子的后面,警惕地注视着井小幽,“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水来了呢!”(笔者:其实我一直是认为女生都是有双重人格的,呵呵!) 看着金有些奇怪的表情,忽然之间,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白痴小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直不起腰,笑的泪水又都出来了。 “啊,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一下这样一下那样的,诶?你怎么又哭了!”金站直,眉头又皱了起来。但是看着她的脸似乎祥和多了,比起刚才的脸,看的心里舒服多了。“呼呼…”笑的太大声了,有些喘不过起来了,然后擦擦眼角的泪水,然后说着,“有些人笑的太大声也是会流泪的,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吗?人不光是在痛的时候,就是伤心,感动,或者害怕的时候也是会哭得,真是的,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长大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你刚才是为什么在哭的啊!”金好奇地问,话说金确实也是不知道什么是伤心,一直就是这么无神经的,嗯,白痴小偷。 被这么一问,刚才的事情又回想起来,井小幽脸一沉,说:“不用你管,我不是叫你离开了吗?为什么你又回来了?” “哦,我想你是因为我早上偷给你的东西不喜欢,所以我又去找了,这个,是在洛阳城守家偷来的,夜明珠!”金献宝似地拿了出来。 “所以说……”井小幽的眉头在跳动,强忍着想要把他丢出去的冲动,“我不要!请还回去!” “诶,我想也是,这颗珠子是小了一点。”金认真地评判着手上的夜明珠。 “不是这个问题吧!”井小幽看来是忍不住了,“你这个白痴小偷!” “你为什么总是要朝我吼啊!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还是那么可爱的说!”金不满地吼了回去,“而且我不是白痴,是神偷!” “你就是一个白痴小偷!”井小幽吼着,突然,“咕咕……” 井小幽皱起眉头,捂着肚子,自言自语说:“啊,肚子饿了,还是先不要理这个白痴好了,去吃饭吧!” 井小幽看了一下手中的姗裙,然后走到衣柜边上,把姗裙重新折好,小心地放了进去。然后又走到门口,去寻找放在那里的早饭,看到的只是空空如也的碟子,还有一碗喝了一半的粥。 “怎么回事?”不祥的预感。 “啊,对了,你门外为什么会有吃的啊!不过还真好吃呢,我也好久没吃饭了,一下子吃的好饱呢!不过那个珍珠烧卖味道还真不错,下次能再吃到吗?”金无害的笑着。 “嘭,咚,嗙,咣!”所有的盘子和碟子一致飞向了金,可惜一个没砸中,全体飞向了门框。 “井,你干什么?”金很轻松地躲开了,没喝完的粥弄的满地都是,而且由于反弹,不少粥溅到了自己的身上,看看现在自己的状况,头发乱糟糟,衣服湿了一片,脸上的泪痕,哭得有些红肿的双眼,现在还弄得满身的饭粒。狼狈啊! “井,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了,你现在的造型,很有创意,真帅啊!嗯,饭粒啊,但是我不喜欢饭粒呢,我可以在身上放一些宝石吗?”金自我陶醉地想象着满身贴满宝石的样子,但是,“有杀气!呀,小井,冷静一点,不要变得跟水一样啊!哈哈!啊!!我明早再来啊!” 轻功运用到了极致,消失了。 “砰!”门被关上了。 “今天看来不是一个好日子,我看我还是回去接着睡觉吧!总觉今天的所有气力都花完了……” 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快晚上的时候,井小幽终于还是饿的受不了了,决定出去吃饭。井小幽一路上走地小心翼翼,一直就没有发现金的出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晚餐的时候,井韵跟着御子澄去御家了。然后,久违的,井小幽与父亲一起用餐了。 但是,气氛,那叫一个尴尬啊! 之前说的,井小幽是庶出的二小姐,而且她的出生也完全是一个意外。 井小幽的父亲,井昌隆,在原配夫人卓茹刚刚怀上了井韵大概一个月的时候,井昌隆有一晚酒后乱性,误入了卓茹的陪嫁丫鬟林瑜的房间,之后就有了井小幽。 卓茹念着姐妹之情,接受了这个事实,让井昌隆娶了林瑜为二房。但是,井昌隆虽然长相正常,为人小气,但是对元配妻子确实是一心一意的,对林瑜只是有些愧疚而已,连带着对井小幽也是愧疚大于父女之情。 井韵从小就是聪明可人,学什么都快,但是井小幽是出生以来就非常胖,对那些琴棋书画,与其说是没有什么潜质,不如说是此生与之无缘了,受欢迎程度自然不一样了。 当井家两个女儿都长到六岁的时候,卓茹和林瑜先后在一个月内因病去世。世上总是有这么巧的事情呢,事实上,卓茹与林瑜年龄上相差一个月,而且最后还嫁给了同样一个男人,还在差着一个月的时间生下两个女儿,最后在相差一个月的时间死去。 但是林瑜在去世前,把井小幽叫道床前,嘱咐她,在这个家凡事不要太出头,虽然名分上是二小姐,但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做小姐,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下人的女儿而已。最后留下这些话就死了。井小幽为此,生活也轻松了不少,算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定位。 只是井昌隆并不是一个纤细的,善于处理父女关系的人,所以两人其实都有极力避免独处的。因为,实在是很尴尬的。 “啊,小幽,吃饭!” “是,父亲!” “小幽,今早的事情听说了吧!” “嗯,听说了!” “嗯,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 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小幽,最近不缺什么吧!” “嗯,什么都不缺。” 接着沉默。 “我吃完了!” “我也是,父亲!” 然后两个人沉默地出了饭厅。 “父亲,走好!” “嗯!” 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番外三 金之章5 回到房间之后,井小幽长吁一口气,摇摇晃晃地倒在了**,一瞬间,和衣睡着了。 今天真的是累了啊! 第二天,当一个挂满五彩斑斓的宝石的人晃得人眼睛严重失明的时候,井小幽觉得,是不是世界末日要到了。 “喂,井,你不是醒了吗?为什么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装睡?”金不满地抱怨着。 “无视无视!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井小幽闭着眼睛死都不愿意睁开眼睛。 “喂,井,我特意给看我新衣服的,你看啊,这些都是我花了一个晚上收拾来的,话说我最近的运气真好啊,即使不用寄那些麻烦的通知书也能偷到东西呢!”金一个人很愉快地说着,“对了,我还给你做了一套同样的衣服呢!你快起来试一下啊!” “不需要,请你把这些全部还回去,你的衣服也是,我可不希望引起全镇恐慌。”井小幽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啊,说话了!” “别介意,我只是说梦话而已!” “你真厉害!” “……” 过了好久之后,井小幽真的饿了,但是眼睛只要稍微睁开一下,都会被晃瞎,怎么办。 “哦!你要起床了啊!”金很开心地说。 井小幽摸摸索索地起来了,反正昨晚记忆里没有脱衣服睡。“我只是梦游而已。” “嘭!咚!嗙!”到处撞了好多下之后,意识到,接着这样下去,在被饿死以前说不定会先被撞死。 “你这个白痴小偷,如果你一定要跟着我,而且又不愿意被人看见,可是你穿成这样肯定会被发现的,所以,你最好把衣服给换了,顺便把那些宝石还回去。”井很好心地提醒着。 “我并不介意把自己的艺术天赋给别人欣赏的!”金看来对自己的这身衣服很满意。 “你,被发现,很麻烦的是吧!”似乎有磨牙的声音从地底冒出来。 “……”金冷汗直冒,“嗯,那我先走了。那个,井,乘着这个时间,你最好把衣服给穿上,马上就是秋天了,穿这么少,会感冒的。” 金说完就从窗户处出去了。 “诶?衣服?”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只穿着中衣,不对,准确来说是有些衣衫不整的自己。 昨晚,井小幽累倒睡着之后,丫鬟小环进来帮她脱了衣服,细心地安置好了她的,真是一个很称职的丫鬟啊。 很想大声吼出来,但是因为不可以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能憋着,咬住嘴唇憋着,握紧拳头憋着,用鼻子喘气憋着,全身颤抖地憋着,憋着,憋着,脖子都被憋得通红了。 所以,脸上莫名的火烧感,以及从铜镜中看得到的通红,也绝对是憋得。 当金重新回来的时候,在井小幽的房间里面,井小幽穿的很严实地坐在那里吃着自己的早餐,很幸福很满足的表情。 “井,喂,井,喂,井,喂!”无论金怎么叫,始终没有人回答。他被彻底无视了。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井小幽一直就坐在那里,顺便拿出一本佛经在研究着。虽然是一直保持着一个频率在翻书,可是完全没有能读得进去,因为金在旁边一直有不断地在叫着“井,井”,这让她很不爽。只是希望能够用佛经来使自己平静一点而已。 “说到底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个白痴小偷要纠缠上我啊?不过就是那晚因为澄哥哥和韵订婚的事情让自己变得有些伤心,然后自己就和他多说了几句而已。他难道是喜欢我?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走遍大江南北的神偷耶,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凭什么会喜欢我啊,即使是家财对他估计也没有什么影响,真是的,不要再给我添乱了,我只想平静一点生活而已。”井很平静地翻了一页佛经,“这家伙还真有本事啊,居然到现在还能在这里呆着,他就没有一点自觉吗?不对,这家伙也确实是那种没有自觉地人,总感觉这家伙以前的生活一定是太平顺了,真是什么都不懂,真好啊,什么都不懂也就不用心烦了。” 事实上,金虽然很迟钝,但是多少还是注意到了,自己被讨厌了,这一点让他多少有些受打击。 “那我,走了!”金说得有些黯然,然后就走了。 “哦!”不知不觉,井小幽就应了一声,可是声音似乎太小了,金并没有听见。 不知不觉,井小幽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一点一点的声音上面了,猜想着金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但是金能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以井小幽的听力,根本就没办法听清楚,于是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紧张地半死,但是无论怎么紧张,都不敢回头去看一眼。终于过了好久之后,井小幽手中的书已经翻到底了,井小幽站起来向后转,做放书状,结果,金真的不在了。 井小幽舒了一口气,但是看上去却没有那么开心,心里有了一些淡淡地失落。但是却忽然扯出一丝笑脸,自言自语:“啊,总算是摆脱了啊!这个白痴小偷还真的是很难缠啊,这下我终于可以好好地过日子了。不求实际的妄想也只会招来自身的烦恼啊!” 井小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了一会之后,去了厨房,已经快到中午了,今天井家上下很是和平,井昌隆因为出去应酬,中午是不回来了,井韵昨天去了御家之后看来又是要住上两天才会回来了。 也就是说,果然还是只有一个人。其实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的事情,但是莫名的,今天显得特别孤单了。也许这就是被麻烦久了,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有些不适应吧。 井小幽晃晃脑袋,尽力扫除了脑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然后一桌美味就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 “啊,小姐!今天是怎么了,一下子做了这么多好吃的,看来你今天相当的烦躁啊!”小环看着这一桌子菜边吞口水边说。 “嗯!”井小幽白了小环一眼,说,“小姐我今天心情好,你要是不想吃就算了。” “嘿嘿,小姐,我说笑的!” “唉!” 吃过午饭之后,井小幽就准备出去透透气了,习惯性地走后门了。这时候忽然看见家里的一个老女仆孙二娘和另外一个老妇,卖菜的刘大娘在交谈。 “喂,你听说了吗?”孙二娘在说着,“现在这个世道真是很不安稳啊!最近城里一直在丢东西,然后过了片刻又什么都回来了,就像我们这里老爷一样呢,然后是城守的夜明珠,今早听说啊,不少大户人家都丢了珍贵的宝石,但是我刚才就听说了啊,已经又回来了。大家都在说这些会不会是诅咒,上天的人通过这些珠宝检查这些人是不是好人,如果是好人,就还回去,不是的话,就给予处罚呢!” “呵呵,这个谣言还真是起的相当快呢,居然连诅咒都弄出来了,会不会太快了一点,总是有些不自然呢?”井小幽站在一旁稍微隐藏起身形,听了下去。“但是那个白痴小偷也算是一个神偷的吧!真的很厉害的样子呢。不过还真听话啊,居然真的送回去了,其实那个家伙除了有些烦人,呃,非常烦人,呃,相当烦人意外,基本上还是挺可爱,呃,有点可爱的吧…大概!而且他偷偷东西似乎也是为了我,我是不是今天做的有点过分呢!算了,反正他也不会再出现了,要是还真的出现了,做朋友也好的吧!” “诶?!真的?”刘大娘也很有兴趣的样子,忽然就很诡异地说,“啊,对了,但是我听说啊,昨天城西的王员外家丢了一个价值连城的玉如意呢!但是好像没有回去的样,今天早上我听说啊,今天早上,王夫人报官说王员外原因不明的死了!”最后一句话,说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啊!不会吧!” “是真的啊!而且,王员外前些日子就被人传啊,说他抢占了他弟弟的家产,逼得他弟弟差点跳河,果然不是一个好人啊!”“这样啊,果然这个诅咒是真的咯!不过这下对他的弟弟来说,也算是一个好事了!” “没错呢,这些事情现在大家都在议论着,也都是这么说的。” “果然还是不能做坏事啊!” 两位大娘讨论了半天之后,终于是各自回去了。 “嗯……”井小幽看没人之后,总算是出来了,拍拍身上的灰尘,很轻松地出去了。 “那个,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金,总之是出现了。 井小幽收回一脸惊恐的表情和有点开心的心情,说:“我说为什么你又出现了?” “嗯?我一直都在啊,只是没有让你感觉出来而已。”金解释着,“因为你一直不理我,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所以我就一直呆在你的身边看着你,想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后来听到刚才那些人说的话,我只是想跟你解释一下,那个什么玉如意不是我偷得。” “我知道。”井小幽随意向前走着,“这件事简直就是一个俗到经典的故事了,我还奇怪为什么都没人发现呢!等一下,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大红色的袍子,偏偏后背像是被人硬生生撤了下来,然后长袍的下端被打成了一个超大蝴蝶结绑在了腰间,露出的是绿色的长裤,今天的头发依旧是遮住了一半的脸。 “啊?这个吗?好看吧!那里有人成亲,我看新郎的衣服挺好看的,就顺手从他的身上扒来了。”金说的一脸坦然,“然后我稍微增加了一点创意,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你这叫抢!怎么没人追你啊!”井小幽有些气结,“而且你这种白痴穿衣服能不能正常一点啊!” “你怎么可以侮辱我的高尚艺术!真是不懂得欣赏,而且我告诉你啊,从别人的身上偷衣服,而不被发现可是只有神偷才做的到的事情。当然我也没有那么坏,有好好地给那个新郎裹了一层红色的布!” “行了,这件事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而且你啊,能不能收敛一点啊!你看看你偷得东西,闹出多大的乱子,还弄了一个什么诅咒出来。”井小幽都懒得去吼他了。 “你不是说知道不是我做的嘛!” “但是,这件事情可是因为你的事情闹出来的,被人利用也是你自找的!” “怎么说!” “啊!也对,不好好解释一下,你这个白痴小偷是不会懂得什么意思的。这件事简单来说,是因为王员外抢占了弟弟的家产,所以才会被弟弟设计,你看,你偷的东西其实也就只有这几件而已……” “其实我还有头西陇扳指,臻于翡翠,还有好些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但是都怕你不喜欢,所以都是在看见你以前给还回去了。” “咚!”一记重拳快狠准地打倒了金的肚子上,“好好听我说话!咳咳,嗯,你虽然偷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是毕竟爷只有两天的时间,这么快就出现了谣言,本身就是不自然的事情,所以是有人利用了这点,但是也因此可以看出来,犯罪者也是一时冲动之下行动的,如果好好调查一下的话,应该不难查出来的。而且,王员外其实我是知道的,他一死,他弟弟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那么杀人的其实是那个王员外的弟弟?” “没那么简单,王员外的弟弟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前两天他还投河来着,结果因为害怕,所以刚掉下去就大叫救命,但是其实那条河的一点都不深。但是,王员外的夫人,其实以前是他弟弟的情人,而且这个有关诅咒的事情最多的还是从那些老太太之间传开的,这些事也是女人来做比较合适,更加重要的是,王夫人一介女流,报官居然还会知道什么叫死因不明,正常情况之下都是说自己的相公被人害死了才对。” “哇!怎么觉得,你真的好厉害啊!”金有些佩服地看着井小幽。 “还好啦。反正都是推理而已,没什么实际证据。” “咦,那你准备怎么办?去调查吗?好像挺好玩的!”金看上去很是兴奋。 “调查,你别傻了,做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吗?我又不是捕快!”井小幽给了他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而且万一我被人记恨说不定会被寻仇,然后死于非命,这样的事情,我才不要呢!”某种意义上说,这个才是真的理由啊! “那就是不准备管了?” 井小幽挺了一下脚步,低下头,有些不愉快的样子,但是忽然又摆出笑脸,说:“难得的想出来的事情,告诉一下澄哥哥吧,澄哥哥其实是一个捕快!” “啊…哦!”金在一瞬间,想要揍人,就是那个澄哥哥。 御子澄除了是富商的儿子以外,同时也是一个捕快,当然是作为兴趣而去做的,但是却完全没有什么天赋,对破案其实,很没什么能耐,坐上捕快的位置,也是家世原因。于是从很早开始,被御子澄破掉的案子,基本上都是井小幽的帮助。 井小幽之后去了一趟衙门,为了避免麻烦,金被留在了门外。见到御子澄之后,大概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御子澄。而且不出所料,井韵果然也在。 御子澄知道了之后,很幸福地与井韵笑在了一起,井韵也很自然地帮御子澄道谢。井小幽不愿意再继续看着他们两个人甜甜蜜蜜,平时已经看的够多了。井小幽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离开了。 一直很低沉的井小幽走到了衙门口,适当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不想被金看出来。 结果出了衙门之后,井小幽看见的确是金一个人像是一个小孩子那样,无聊的在那里 踢石子。然后忽然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被围观了,这个家伙。 番外三 金之章6 “算了,悄悄溜走吧,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虽然比较胖可能比较困难,但是诚心地希望大家能无视我。” “啊,井!” “糟了!”井扬起笑脸,说:“啊,原来你在那里啊,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呢!呵呵!” 金甩开众人,奔到井小幽的身边,说:“事情办完了吧!我们找地方去玩吧!” “哎!这样还怎么玩啊!本来走在路上就够引人注意了,结果旁边又站了一个更引人注意的!”井小幽瞪了一眼金,维持着一个笑脸说:“那么就去城外的寺院吧!” “寺院?寺院有什么好偷的吗?金佛还是玉观音?”金一脸善良地说。 “滚!”井小幽终于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你这个亵渎神灵的混蛋,别让我再见到你!” 井小幽躲躲闪闪地,避开人群,转走小道,终于带着身后的白痴小偷到了城外的西陵寺。 “喂?井,这个寺庙看上去不怎么样啊,也不是很有香火的样子,有什么可以偷的?” 井小幽丢了他一个白眼之后,说:“你再说这种话这辈子你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 “……啊,住持,那群小家伙还好吗?”从前面走来一个白须的老和尚,就是井小幽口中的住持了。 住持的法号是弘光和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和尚而已,稍微有些发福,倒是有一些超脱世俗之外的感觉,也很有些和蔼可亲,正拿着一把大扫帚弯着腰,在扫门外的阶梯上的落叶。看着满地的落叶,才让人有了点感觉,啊,原来秋天已经来了。 老和尚闻声抬起头来,看见了井小幽,苍老的脸上立刻扬起了和煦的笑脸,“啊,小幽啊,你昨天怎么没来啊?” “呵呵,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有啦!”井小幽的笑容很是牵强。 老和尚也并没有在意,继续笑呵呵地说:“你昨天没来,那群小家伙都很寂寞啊!” “哈哈,是不是真的啊,那群小家伙就知道欺负我!”井小幽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起来了,笑脸也灿烂了几分。 金看着井小幽这个时候的笑脸,有一瞬间的晃神,真的能感觉出来,井小幽的心情很好,金不自知地扬起了嘴角。 “小幽,你身后的这位,施主是?”老和尚好奇地看着金,但是他的表情很是平淡,完全没有那种惊讶,或者是把他视为异类,或者是刻意无视的表情,正常人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金回看着老和尚,开口说:“哟,老和尚,我看你很顺眼呐,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大号,听好了,我就是,大名鼎鼎,人见人爱,气宇不凡,帅到掉渣的,十字神……咝!” “你给我闭嘴!”井小幽恶狠狠地揪住金的耳朵,大声吼道,心里埋怨着:“真是的,这家伙有没有脑子啊!自己是个小偷还能说得这么了不起,而且还这么的光明正大,是不是真的脑子不正常的!话说回来,这么轻松就接受了他的身份,还带着这么一个怪人到处乱走,我看脑子不正常的人可能是我!” 住持和尚看着他们,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疑惑了一下之后,露出了很慈祥的笑容,笑容之中,有着一种安心的感觉。 “你干什么啊!井!很疼的,放手啦!”金急忙护住自己的耳朵。 “谁叫你这个家伙这么白痴,白痴到我想揍你!哼!”井小幽再一次用力拽了一下金的耳朵之后,才松开手,然后又意识到老和尚还在看着自己,尴尬地笑笑,说:“啊,师父,这个家伙说的话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这家伙只是,嗯,对了,我家新来的护卫,叫小金就行了,呵呵!我为他的那些愚蠢的话向你道歉。” 老和尚微笑着摆摆手,说:“没关系,没关系,年轻人就是这样才好啊!呵呵,你们的感情还真好啊!” “嗯,你看出来了?老和尚,你的眼光真的不错呢!”金竖起一个大拇指夸奖到。 “咚!”一个爆炒栗子,“师父,你从哪边看出来我们关系很好?” “呵呵,世事皆因缘起,一切当以心为准,拂去尘埃,自当清明。”老和尚说完又继续去扫地了。 井小幽瘪了一下嘴巴,然后对金说:“总之你少给我乱说话,否则我就报官去抓你!” “诶?我有乱说话吗?不过你要是想报官我是没意见啦,反正那些人也抓不住我,倒是你家有可能会被层层监控,你不会介意吗?”金说这句话完全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绝对是不含任何杂质的。 一般人也许会误会,金是在炫耀加上威胁,但是井小幽莫名的明白,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有做什么纠缠,她指着住持和尚身后的山门,说:“进去吧!” 金点了点头就跟着她走了。 经过扫地的住持身边的时候,井小幽忽然停了下来,看着住持,微笑着轻语:“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佛语不是这么说的吗?看来师父还不能很好的脱离红尘啊!” “呵呵呵,善哉,善哉!”住持和尚依旧在扫地。 进了寺院之后,金跟着井小幽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的香火不是很旺,除了门外的老和尚以外,寺内也只有十来个别的和尚,来拜佛的人三三两两的也有一些,但是并不多,整个寺院的气氛跟弘光和尚的感觉很像,都是暗中淡淡的感觉,而且很干净,让人很安心舒适。井小幽未曾说话,只是专心的走着路。 两人越走越偏,从刚才开始就看不见什么人了。金最后还是忍不住说话了:“喂,井,这里真的有宝贝可以偷吗?这里的房子虽然不是很破,但是我怎么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可偷的啊,那尊大殿里面的金佛也只是普通的金佛,不过倒是被保养得很好,看得出来这里的和尚还都挺用心的。” 井有些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说:“喂,你在这里说这种话真的是会遭报应的。不过你的眼光确实很准,那尊大佛是主持师父亲自打理的,主持师父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也相当的随和,虽然一直就不去追求什么东西,淡淡地看着世人,去总是很轻易地就把人心底的想法给看穿了。师父,是我最尊敬的人。” 井小幽在金的面前第一次流露出如此自然平和的表情,也许是身在寺院的缘故吧,也对金少了许多平时的烦躁与暴戾。虽然这样的井小幽让金觉得很舒服,但是金却觉得,那种对自己发火,朝自己大吼,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井小幽,自己比较喜欢。大概是因为现在的井小幽,总是让自己觉得,自己离她好远。 “这样安详的表情不适合你哦,你还是对我大吼的时候比较可爱!”金想着,然后就说出来了。 “呃…”井小幽面色一沉,握紧拳头,一拳打到了金的下巴上,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不要说我可爱!” “嗯,这样看着你我才发现你真的很矮耶,长的还这么胖,真可爱!”金真的只是抒发自己的真是感觉而已。 “咣!”整个寺院似乎抖了一下,金整个脸都扭曲了,然后抱着自己的一只脚,单脚跳着。 “如果下次你再说这种话我绝对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井小幽的脸,很黑暗。 “是!”金颤抖地回答。 于是在一种很尴尬地气氛之下,金最后跟着井小幽来到了寺院的后面,此时井小幽也已经恢复正常了。寺院的后面是一片竹林,竹林的尽头处是一个院子,院子里面有一排房子,感觉很有人气的样子,与之前的平淡感觉不一样,但是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哼!”井小幽坏笑一下,站在那里没动。 “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金好奇地说着,然后很随意地走了进去。 “啊!”井小幽本来想说小心的,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她选择了沉默。 金走进了院子之后,忽然就察觉到了脚下的地砖一软,金立刻腾空飞起,再次落下之后,发现那块地砖只是一块布,掀开之后,下面是,狗屎。 “这群可恶的小鬼,狗屎!会不会太过分了?”井小幽心想。 “诶,嗯!”金考虑了一下,像身后看去,果然有一个用来晾晒野菜的架子,仔细看一下,架子的下端果然被锯了,如果踩到狗屎之后,一定会去扶住身后的这个架子,然后架子就会倒,在然后本来是放野菜的筛子上的沙子会无一列外的全部撒到这个倒霉鬼的身上,如果倒霉鬼站起来想要去旁边的水缸里面洗脸,那么在水缸里的,一滴水都没有,倒是有一堆干草,然后要是接着因为生气而准备走到前面房门紧闭的房间里面,一定会不注意之下,被地上的绳子绊倒,然后前面就是一个完全按照井小幽身高来的这个距离处有一个小坑,坑里面是水。 “嗯,干的不错嘛,但是完全是恶作剧,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肯定是小孩子干的。”金悠闲地说着,然后对着一个看上去最破,门也没关上的偏房喊道,“喂,小鬼们,我知道你们在那里,出来吧!” “切,暗算失败!井小胖运气真好!廖大哥,我们怎么办?” “呐,胜哥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出去吗?” “我怎么知道,喂,狗蛋,不许拽我衣服,男子汉要有点男子汉的样子!” “我有个叫狄思雨这个很好听的名字,不要叫狗蛋啦!” “啰嗦,狗蛋这个名字就够了,贱名好养活!” “安静点,真是的,一点小事就慌慌张张!既然已经暴露了,那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出去好了!” 接着就听见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就看见三个小鬼从屋子里面出来了。仔细一看却是三个小男孩,却是年龄不一,最大的一个看上去已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稍小一点的也就七八岁了,最小的那个还拽着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的衣服,似乎也就五六岁。 “嗯,你们三个看上去资质都挺不错的嘛,嗯,我很喜欢。”金很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三个小孩子,“勉强能赶上我小时候的聪明了!” “你能轻易躲过我的陷阱,也很了不起嘛!我欣赏你!”年龄最大的一个小孩子有些老气横秋地说着,他的名字叫做廖小天。 金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一只手去,然后,廖小天微笑了一下,把自己的手也握了上去。一瞬间,阳光变得好温暖,好耀眼,两人之间忽然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正所谓重英雄,识英雄啊! “嘭!”刚才装满了沙子,没能成功完成自己使命的筛子,飞向了两人,灿烂的阳光转眼被乌云盖顶了。“你们两个还真投缘啊!”井小幽冷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个白痴,已经气得浑身颤抖了,“廖小天,罗胜,又是你们俩混蛋,还带着思雨,你们少给我把他教坏了!” “井,你看这群孩子这么聪明能干,而且反正你有聪明可爱的,身手不凡的我保护,就不要生气了嘛!”金不怕死地说着。 “啪!”一只绣花鞋准确无误地贴住了金的那张脸,井小幽单脚站立,然后就看见罗胜弯下腰捡起了井小幽丢过去的鞋子,井小幽见势不好,大吼着,“把鞋子还给我!” “井小胖,刚才是你运气好,这回可没有这么好运了!吥!”罗胜冲着井小幽做了一个鬼脸,捡起鞋子,拉住身边的狄思雨就跑。 “小胜,做得好!哈哈哈!”廖小天大笑,“井小胖,追的上我们就还给你!” “不准叫我井小胖,找死啊!快把鞋子还给我!”井小幽作势单脚跳着,就要追过去,“啊!” 在不经意间,金居然已经把井小幽横抱起来了。 井小幽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你在做什么?放我下来!”井小幽慌张大叫,满脸通红。 “别乱动,你不是要去追他们吗?你难道就准备单脚蹦过去啊,如果是我还好说,你的话就别想了。”金抱着井小幽的手臂,迫于压力不得不又动了动,“话说你还真的很重啊?所以不要乱动,很快我就会追上那群小鬼了,你也想要回自己的鞋子吧!” 井小幽的脸又红上了几分,但是小孩子们跑去的方向,是后山,满是小石子和荆棘,光着脚实在没什么办法啊!犹豫了一会,井小幽面红耳赤地说:“那好吧……” “啊?你说什么啊?” “……”井小幽干脆心一横,大声叫着,“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就背着!” 番外三 金之章7 “啊?嗯,好主意!”金想着就放下了井小幽,然后在她的身前弯下腰。 井小幽看着金,忽然觉得他好瘦,有点不忍心爬上去,又开始犹豫了。 “怎么了,快点上来吧,那群小子要跑远了!” “哦…哦!”心跳的声音,希望没有别的人听见,已经蔓延到脖子的绯红,因为是背着,所以不会被发现,这样很好,自己的不正常不会被发现了,很好。 金背上井小幽之后,就朝着那群小家伙追过去了。那群小家伙跑起来非常快,一会就已经窜出好远了,虽然金加速跑去,但是怎样也接近不了,而且那三个小孩还不时朝后面的来年各个人喊着,“井小胖,井小胖”什么的,一直因为被金背着所以很是羞涩,所以一直不敢乱动的井小幽,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这个白痴小偷,你不是会什么轻功的吗,为什么就连这几个小屁孩也追不上?”井小幽大吼着,已经忘记了脸红这一回事了。 “跟一群什么都不懂得的小孩子还用轻功,这可是很丢人的耶!再说要不是背着你我早就追上去了!”金不服气地吼着。 “哦!哦!那个穿着红色抹布的笨蛋,背着井小胖是追不到我们的!”廖小天突然笑着朝金叫着,“放下她到我们这里来吧!我让你做我的小弟!” “死小天,你给我站住,等我抓到你有你好看的了!”井小幽在金的背上挥舞着拳头。 “虽然我很欣赏你,但是因为我更加喜欢井,所以很遗憾,我们只能做敌人了。”不知道为什么,金说的相当的煽情。 “你是白痴啊!白痴抹布!”三个小孩集体鄙视,当然,狄思雨只是模仿而已。 被这样一激,金立刻冲动起来,稍用轻功,就赶了上去。 三个小孩明显是被吓着了,但是廖小天很明显是这三人中的老大,很快就镇定下来,说:“小胜你就把鞋扔给我!” 罗胜瞬间明白过来,然后就招呼着狄思雨去旁边站着,便把鞋子丢给了廖小天。 接到鞋子以后,廖小天笑着叫到:“白痴抹布,追上来还不算赢,看你有没有本事把鞋子抢回去!兄弟们,给我出来。”然后很神奇地,周围的小坡地后面窜出四五个差不多年级的小孩子,鞋子就开始飞了起来。 “哦!哦!井小胖,白痴抹布,来啊!”罗胜也高兴起来了。 金就开始了在一群小孩子中间窜来窜去,似乎没有使用轻功一瞬间解决的意思,玩的很是乐不思蜀。 “金,给我认真一点,啊!我的鞋子!啊!死小猴,你刚才用石子砸我了吧!哈哈,臭泥鳅,摔倒了,活该!哦,金,你加油一点啊!金,上啊!上啊!”本来还在着急的井小幽玩着玩着也玩上瘾了。 但是忽然,真的是偶然,只是在一瞬之间,井小幽的嘴唇划过了金的耳廓,井小幽本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还很兴奋地在金的背上大吼大叫着,朝小孩子们喊着。 鞋子从金的眼前飞过,一瞬间,金单手接住了鞋子。小孩子们根本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招数,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金把鞋子递给了背上的井小幽,勉强掩饰自己的尴尬地说:“好了,接到了,给你穿上,下来吧,很重!” “哦!赢了,赢了!哈哈,太好了!”金很兴奋地蹦了下来,穿上鞋子就去揍那些小鬼了。 愣在那边的小鬼重新四散开来,大叫着“井小胖,你作弊!”之类的话。 金在原地愣了一会,双耳通红,还有些发痒,双眼尽是迷茫之色,井小幽离开之后,一下子觉得背后空了,凉凉的。心里慌慌的,但是并不讨厌,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总之,什么事情开始有了些异样。 “金!你在干什么,还不过来帮我抓住这群小鬼!”井小幽在不远处冲着金喊着。 金一下子回过神来,把刚才的异样全部给抛诸脑后。“是!井!”然后金又重新加入了战斗。 不多时,井小幽专门盯着廖小天一个人追去,廖小天虽然快,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加上不能准确判断路线,而井小幽确实看准了廖小天的动向再跑的,于是很快就抓住了这个到处乱窜的皮猴。 “呼,呼!井…小胖,你为什么就追我啊!”廖小天不服气地大吼着。 “哈…哈!死小天,呼,呼,擒贼先擒王,你,你没听过啊!累死我了!哈哈!”井小幽胜利地笑着。 “嘁!那么胖还跑这么快!” “咚!”一个爆炒栗子很不客气的敲到了廖小天的头上。 “啊!好疼!井小胖,我还是个孩子耶!你怎么能那么狠?”廖小天捂着头蹲了下来,控诉着井小幽,结果井小幽直接无视他,走过去了。 井小幽站到了一个小土堆上,就看见金像一个孩子一样,玩的很是开心,俨然就是一个孩子王,笑的比平时都要开心的样子。井小幽看着这样的画面,不知怎的总有些舒心,微笑着立在那边,眼睛竟无法从金的身上离开了,那扎眼的衣服此刻也竟显得那么可爱。 廖小天从井小幽的背后看过去,觉得井小幽今天有些怪怪地,钻到她的面前,看看井小幽居然笑得那么开心,于是忍不住问:“井小胖,你喜欢这个白痴抹布?” 心微微地动了一下,井小幽笑着看着廖小天,说:“你这个小鬼,人小鬼大。”井小幽不再看着廖小天,继续看着在那边玩耍的金,想了想,很轻快地说:“我是挺喜欢这个白痴的,而且跟喜欢你们的感觉是一样的。” 廖小天有些不解地看着井小幽,但是听到井小幽说喜欢他们的时候,脸还是红了,低下头,说:“哦!” 井小幽看到廖小天的样子,心里一甜,忍不住钩住了廖小天的脖子,廖小天现在小小的个子,勾着正合适。井小幽勾着他,一边揉乱他的头发,一边笑着说:“哈哈,果然还是一个小屁孩啊!” “井小胖!你放开我!谁是小屁孩了,我已经十二了!是大人了!” “哈哈!”井小幽肆无忌惮地笑着。 这时一直跟小孩子们玩在一起的金,看见了这一幕,忽的,心里有些不痛快,就立刻冲了过来,把他们分开了。 井小幽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廖小天也认为他很奇怪。 “不要抱在一起,我会不高兴的!”金有些任性地说出了这些话。 井小幽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肩膀的男孩子,金的头发虽然看上去有些奇怪,但是颜色有些泛黄的头发看上去好软,井小幽踮起脚用手揉了揉金的头发,好笑地看着他说:“你能不能有点大人的样子,怎么跟一个小孩子一样,你还真是天真无邪!” “井,不要说我是小孩子!我十八,你十六我比你要大!”金拍开井小幽的手,很正式地说。 “心智年龄,明白吗?” “心智我也比你成熟多了,别忘了,我可是已经闯荡了江湖八年了!”金摆出一个自认很成熟的姿势。 “哈哈!看不出来!”井小幽调笑着。 “你…哼!”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然后想到了什么,对井小幽说,“下次想摸我的头就告诉我,我会弯腰的,如果是你的话我没问题,你不够高,就不要勉强垫脚尖了。” 井小幽毫不犹豫一脚踩在了金的脚背上,还用脚后跟狠狠地碾过。然后神色自然地招呼着已经跟过来的那群小孩子,大声说:“小鬼们,全部回去了,我要抽查你们的学问学的怎么样了!” 小孩子们一哄而散,井小幽看着这群孩子,笑笑,对金示意回去了,只是回去的时候走的比较慢,刚才那么跑还是累到了,走不快了。 这会儿竹林边那间小院子的时候,小院子里面已经有好多人在里面了,除了刚才的几个小男孩之外,有几个更小的男孩子和一些女孩子,女孩子们正在屋子里面准备晚餐,恶作剧的痕迹已经被扫除干净了,被挖开的石板已经被填好了,筛子里面的石子也全部被清理干净,换上了野菜,水缸里也是干净的清水,绊人的绳子已经不见了,放水的坑也被填满了。 一个小女孩正对着廖小天一伙人发火:“死小天,你又去整小幽姐了吧!还骗我们住持找我们去帮忙,结果回来就看见你把这里弄得这么乱,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还弄狗屎,知不知道很脏啊!” 廖小天一伙人随意的在院子里面的各处石头上坐着,还有一些刚才没露面的小孩子和没有去准备晚餐的女孩子在旁边看着。 “是!是!我知道了啦!你真啰嗦,下次你留着我自己弄干净不就好了!又没有人拜托你!”廖小天说得很不在意,其他的男孩子们都哄笑起来。 “你还敢说,还有你们,不要带着思雨乱跑,摔倒了你们负责啊!”小女孩是狄思雨的弟姐姐,还不满十二岁,叫狄芊儿。 “姐姐!是我要跟着哥哥们出去玩的,你不要骂他们了。”狄思雨牵着狄芊儿的衣角,噘着小嘴说。 狄芊儿看了一眼狄思雨,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叹了一口气,看着罗胜,说:“这是你教他的吧!”接着又回过脸来,看着狄思雨,轻轻捏住他的脸,做恶脸,说:“不要跟我这里装无辜,你还嫩了一点,从今天起不准跟着他们混,知道了吗?” “不要!”狄思雨转脸又躲到了罗胜的身后。 “混小子,你给我过来!”狄芊儿生气地吼着。 “狗蛋,别过去,我们才不怕他呢!”罗胜抓住了他的小手,挑衅地看着狄芊儿。 “嗯…我生气了!”狄芊儿操起身边的扫帚就朝着罗胜扔过去。 廖小天顺手就抓住了那把扫帚,冲着狄芊儿说:“小丫头,没事不要乱扔东西!” “小丫头,我跟你一样大的好不好!”狄芊儿顺手又操起了地上的棒槌跟廖小天两个人追打起来。 “哦!哦!廖哥,加油,不要被抓到哦!”男孩子们起哄。 “芊姐,加油,给臭小天一点颜色看看!”女孩子们从屋子里面都出来了。 “哦!哦!两个人都加油!”这是刚刚到达的金。 “喂!闹够了没有!”瞪了一眼金之后,大叫的井小幽。 众人一瞬间都安静下来,看了一眼井小幽之后,继续加油。不过狄芊儿停了下来,她还是有很崇拜这个井小幽的。 “小幽姐,对不起,没有能管住这群家伙!”狄芊儿立刻靠了上来,其他的女孩子也都过来了。 “喂,芊丫头,不要以为井小胖来了我就会怕你啊!”罗胜大声叫嚷着。 “罗胜,你最近好像日子过得有点太舒服了吧,敢叫我小胖,找死!”说着井小幽又闹腾起来,一院子的小孩和一个胖姑娘就这么闹着。 金这次却站在那里没动,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第一次发现,井小幽真的只是一个才十六的姑娘,平日里看起来,井小幽都是一副很成熟,冷静的样子,对事情总是能做出很冷静地判断,就算是对自己大吼大叫,也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面对自己的时候就像是大人对小孩一样。 而在这群小家伙中间,井小幽正在无所顾虑的玩着,笑着。看来井小幽在这里很是受欢迎,女孩子粘着她,男孩子故意整她。但是,这些小家伙都是谁呢? 金第一次对无关者,动了一下脑子,但是就凭他的脑子是什么都想不出来的。但是随后他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思考这么深的问题,他发现了原来自己也是有这么深沉的一面的。 “我又发现了自己一个魅力啊!真不愧是神偷啊!”金沾沾自喜地想着,然后就露出了一脸幸福的微笑。 “看着小幽和他们在一起玩,很幸福是吧!”即使是高僧,也会有出错的吧!弘光和尚不知何时站在了金的旁边,“这些孩子啊……” “哦!你等一下!”金迅速跑到了院子里,搬了两把椅子,重新出来之后,一把比较大的给了老和尚,自己就坐到了一个比较破的椅子上。 番外三 金之章8 “呵呵,谢谢施主了!”老和尚双手合十了一下就坐下来了,似乎是对金的表现很满意。 “不用,反正不是我的椅子!”金完全没在意,“对了,你刚才想说的事情可以说了!” “嗯!”老和尚看着还在玩的井小幽,说,“这些孩子啊,全部都是小幽捡来的孤儿。第一次是,在小幽十二岁的时候,捡来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小天。” “廖小天?就是那个一直跟井做对的那个?” “嗯,就是那孩子,现在比那个时候要好多了,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因为高烧昏迷,被小幽背过来的,那天晚上可是下着大雨的,小幽就这么一步一步背过来的,结果小幽自己也病倒了。然后啊,小天醒来之后,小幽还没醒,小天那孩子,就这么守着小幽,寸步不离。可是啊,小幽康复了,再回来看他的时候,他一直就躲着她,还老想着从这里逃走,结果最后也没有走,一直到小幽又接来了狄芊儿和那个还在襁褓中的狄思雨,小天总算是不再闹了,再后来就是罗胜,这孩子几乎就是被小幽强行拉过来的,呵呵,当时那张小脸,见着小幽跟见了仇人似地。以后啊,这里的孩子就越来越多,小幽不愿意总是麻烦我,就在这里给他们建了这么一个大院子,这些孩子就变得像一家人一样了,跟小幽呢,也越来越亲,最后就演变成这个局面了!呵呵!” “哇!井的兴趣还真奇特啊,居然喜欢捡人回来玩!我只对那些宝物感兴趣,倒不是很喜欢偷小孩子回来,上次没有弄清楚,不小心偷来的非尘就够让我吃不消的了。”金似乎并不能立刻理解这么一回事,心里擅自揣测着,但是细细回想了一下,似乎以前偷东西的时候,也遇见过类似的人,“额,不对,这样的人我好像也见过不少,好像都是被人叫做善人的。难道井也是善人?长得不像啊!善人不应该都是那些喜欢笑的好好老头吗?不过那些善人倒是都挺有钱的,井家里也挺有钱的,做善人也够了吧!” 金看着井小幽在那里想着心事,而老和尚见金一直看着井小幽并不言语,以为他是被小幽感动了,倒也觉得不错,又接着说:“小幽,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金倒是听见了这句话,很有些自豪地说:“嗯,我知道的!” “呵呵!”老和尚微微笑,“你叫小金,是吧?我告诉你啊,如果你喜欢小幽,那就千万不要犹豫,你一犹豫,小幽就会不见的!切记啊!好了,老衲也该回去接着扫地了!” 金看着老和尚站起来,不自觉的自己也站了起来,有些拘谨,有些恭敬地站在一边,金自己也说不清,面对这个一直笑呵呵的老和尚的时候,就忽然变得有些紧张,有些崇敬了。尤其是刚才老和尚说的话,虽然听不懂,却让自己的心,有些莫名的忧愁。 老和尚慢慢地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看着金还站在那里,又是一笑,说:“小金施主,你的那颗心很好,不要丢了!” 金不由得一愣,直觉的点点头,目送着老和尚走远了。 井小幽大概是玩累了,咳嗽一声,在院子里面的石桌边做了下来,隐隐有了一种威严在里面。 小孩子们全部都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不一会都拿了小册子出来了,然后排着队一个一个的给井小幽过目,原来是检查功课。 因为都是一群孤儿,井小幽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会照顾这群小孩子多久,所以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随时让这群小孩子去自己生活,于是就拜托了寺院里一些有学识的和尚教这些小孩子读书,自己就每月会添加足够的香油钱,充当学费了,虽然住持和尚说过不用了,但是井小幽却是一万个不愿意给别人造成麻烦的,坚持给了。然后,这些小孩子都是在自己照顾着自己,学习着生活中的基本技能。至于生活费,每个月的月初,井小幽都会给足够的钱,主要是交给狄芊儿,由狄芊儿来分配。 金好奇地站到了井小幽的身后,看着那些小孩子的功课,都是一些很初级的书本中的句子,字也写得还很幼稚,然而有些孩子的天赋已经表现出来了。不过毕竟还是小孩子的东西,金看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井小幽很认真地在检查着那些小孩子的功课,虽然自己的学识也并不是很好,但是检查这些小孩子的功课却是足够了,而且她总是能看出来谁是认真地,谁在敷衍着,给予出适当的赞扬和批评,那些小孩子也都是很满足的样子。 终于小孩子们的功课也检查的差不多了,狄芊儿最后一个把功课来了之后,一脸得意的神色。井小幽看了她的小册子之后,很是满意,说:“芊儿,你的功课还是做得最好啊!” 狄芊儿听了之后,喜上眉梢,轻咳了一下,说:“小幽姐,这没什么啦,大家做的也都不错啊!不过,这里可是有人什么都没学,还逃课哦!”狄芊儿有所指地看了一直站在一边的廖小天和罗胜两个人。 “我知道,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井小幽也笑了一下,然后用指尖指了一下狄芊儿的脑袋,说,“你这个小丫头,挺会公报私仇的啊!但是,这次我原谅你!你们俩准备怎么办?” 罗胜略微有些紧张,稍微往廖小天的生后躲了一下,然后对着井小幽,说:“那些功课全部都太简单了,我不喜欢,所以没做!” “什么?罗胜?你再说一遍!”井小幽有些威胁地看着他。 “井小胖,那些问题的确是很简单啊!”廖小天站在罗胜的面前,挑衅地看着井小幽说。 井小幽眼睛稍微眯了一下,心想:“死小天,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比你这个小鬼差吧!你等着,看我怎么整你!” 于是井小幽很端庄地笑着说:“死小天,听和尚说你的书书法写得不错,写给我看看啊!芊儿,笔墨伺候!” “呵呵!”廖小天但笑不语,很有些成熟的味道,笑的井小幽心里发毛。 狄芊儿没想那么多,于是招呼了两个小姐妹就把文房四宝取出来了,顺便还收拾了一张桌子给搬了出来。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井小幽就说:“死小天,有什么本事说话!”你就等着被我批得一无是处吧!哼! 廖小天看着这些东西,很顺手的提起一支笔,对着井小幽,说:“你可千万不要睁着眼说瞎话,故意说我的坏话哦!” 接着廖小天手中的笔便开始在纸上游走,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一副对联便完成了。 井底蛙儿,未明苍穹只因心眼太小 月内玉兔,不离广寒唯惧良心减半 井小幽看了一眼,便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这是什么破对联,就跟打油诗一样,果然还是一个小屁孩啊!” 狄芊儿看了一下之后,脸色便阴暗了下来,但是却没有说话。 “小天文采不错啊!”金却在这个时候发言了。 井小幽瞪了他一眼,说:“你这个白痴懂什么,闪一边去!” “井,我没骗你!”金很严肃的说,“你要知道,要做一个成功的神偷,必须要具有相当的文学功底,因为很多值钱的东西都是需要靠鉴别的,所以就算是八百年前的文字我必须都能看得懂。” “那你说说看这首打油诗,不打油对联有什么好的!虽然对这个我不是很懂,但是我还是分的清好坏的!”井小幽大声吵金吼着,但是一想,一个十二岁的小鬼能写的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自己不能这么打击他的,于是就看着廖小天,有些尴尬地说,“但是你已经写的很不错了,下次你一定会写得更好的!” 廖小天并没有预料中的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反而却有了一丝开心的微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廖小天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孤儿,但是来到这里之后,无论如何都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直到这里的孩子渐渐多了起来,这种不安感才渐渐消除。所以学习的时候,真的是有很努力在学,而且他居然还天赋过人,那些对同龄人来说的孩子来说很有些生涩的学问,他很容易就懂了,相对于在这方面很没有什么天赋还不怎么努力地井小幽来说,早就已经超过了。 金也无奈地笑了一下,说:“井,你仔细看看,小天的字,写的很漂亮,这幅字应该是模仿当世大书法家王熙芝,模仿的有九成像,你看,他特别注意了一下弯角处的结构,与王熙芝本人的基本一样,而且完全是自然不做作。” 井小幽看了半天实在是看不出来,于是又说:“那写的再好也是模仿,他写的东西不是还是一样糟糕。” “井,你还真不会看,你就没看懂他的对联里面的意思吗?”金试图开导她。 “不懂!”井小幽有些生气地说。 “他在骂人!”狄芊儿这个时候说话了,“说你心眼小,所以才不懂他的才华,还说自己不显示自己本领,是因为怕你不讲良心,故意贬低他。” 金指着对廖小天翻白眼的狄芊儿,说:“你看,她懂了!而且还有一点,你看好两句对联的头尾两个字!” 井小幽仔细看了一下,念了出来:“井,小,月,半。” “月和半连起来是什么字?” “胖!” “所以呢?” “井小胖!” “嗯,所以喽,虽然他还的学问还不够,写的还有些牵强,但是以后一定会大有前途的!” “哈哈哈!”廖小天站在旁边,大笑。 “死小天!”井小幽大叫着就又追了上去,“芊儿,给堵住他!” “是!” 金看着好玩也进去了,但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反正他一直就在到处抓到人,然后放掉,然后再放,总之他就是在添乱好了。 这一群人就又闹开了,只是这回罗胜没有参加,一本小册子被藏到了袖中,而井小幽只跑了一会儿也停了下来,也许是累了跑不动了吧,站到罗胜的身边去休息了。 “喂,给我看看啊!” “什么啊!” “你的功课啊!” “我没写!” “那你的袖子里面是什么?” 罗胜没说话了,只是手里的东西又握的紧了一点。最后,罗胜还是把手里的小册子拿了出来,上面的字很丑,可是却是认认真真地写出来的。 井小幽看到了最后,说:“你的右手是不是受伤了?今天看你们玩的时候你就有些不对劲,而且,今天小思雨牵你右手的时候,你的脸就有些臭。” 罗胜的小脸上忽然红了,然后倔强地说:“我不用你来同情我!”“谁同情你啊,小孩子,不要说着跟大人一样的话好不好!”井小幽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这次的功课写的这么懒,全部重写啊,跟下次的一起补齐就行了,在这之前先把手给我复原了。知道了吗?” 罗胜点点头,然后立刻跑开去玩了。 井小幽看了看那群孩子还有金,大声说:“喂,你们自己玩吧,我去找住持,呆会再过来找你们玩!金,你给我老实一点啊!”说着就离开了。 井小幽离开后不久,小孩子们都散了,该做事的做事,该玩的去玩了,金跟着廖小天一伙玩了一会抓土匪之后,总觉得有些无聊,就坐在一边丢石子去了。 “喂,白痴抹布,你是不是喜欢井小胖啊!”廖小天突然就出现在了金的身边,问。 金抬眼看了一下廖小天,说:“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诶,我是神偷,不是什么白痴抹布,不要跟着井乱喊!死小鬼!” 大概是真的因为有些太无聊了,金现在,居然显得有些成熟,廖小天一下子有点适应不来,于是很乖地在旁边坐了下来,想了想,说:“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我叫金,叫我金哥哥就可以了!”井小幽不在,金似乎有点正常了。 “哦,金哥哥。”廖小天忽然就变得有些乖巧了。这个就是这个年龄的男孩和女孩的差别,女孩子喜欢粘着姐姐,而男孩喜欢哥哥,刚才看着金本来还有点白痴的样子,但是金一下子这么正紧,还真有点哥哥的样子了,加上刚才金无意之间露出来的轻功和才气,如果没那么傻气的话,还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哥哥,仔细看看的话,这身打扮,还真酷。 “对了,小天啊,井他平时喜欢什么?每次我偷给她的的东西她都好像不喜欢!” “偷?” “嗯,我是神偷啊!没告诉你吗?” “哇!”廖小天露出一副很佩服的样子,但是与平时自己的形象似乎有些不合,于是干咳了一下,“咳,我才不会相信呢。不过我是知道井小胖是喜欢谁的,我见过一次,井小胖管他叫澄哥哥的,虽然我是没有看出来,但是芊丫头却坚持这么说,我问为什么,她就说:‘这是女孩子之间特有的感应,男孩子是不懂得!’一副拽得要命的样子。对了,金哥哥,你见过吗?” 番外三 金之章9 金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是那年自己那对父母忽然之间人间蒸发的时候很像,就是多了一点软绵绵的心疼。“算了,问你这个小孩子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了,我还是自己去找井吧!” 说着金就去找井了,一会就没影了。廖小天嘟嘟嘴,接着去玩抓贼了。 金在寺院里绕了整整三圈之后,忽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不是来偷东西的,所以是可以找个人问路的,远远看见一个小沙弥走了过来,坐在屋顶上找路的金准备下来的,可惜脚下一滑,翻了下来,最后平安落地。不过他不用再去问路了,因为很凑巧,他用来找路的这个屋顶,偏巧是住持的禅房,而井小幽正在里面说话。 “师父,需要我再帮你换一批佛经吗?你这里的佛经都很旧了,很多字都已经看不清楚了。”井小幽翻看着禅房里面的那些佛经,说着。 “呵呵,不用了,那些佛经我已经完全了然于胸,而且我也比较喜欢这些旧的佛经,每一本似乎都是有温度的,不是死气沉沉的书本。” “喜欢什么的,师父你真的一点出家人的样子都没有,佛家不是讲求的无心吗?喜欢这种感情不是很多余?而且你还很多事,出家人就不要管别人的姻缘了。” “师父我虽侍奉佛祖多年,但是终究是一个世俗之人,是人终究会有七**。师父我又不是什么得道高僧,一切随缘,不要强求就好,随心而动,这样才不会让自己的心被尘世所牵绊。” “真是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师父您有时候看起来像一个得到高僧,可是有时候又完全只是一个俗人,满口的道理听起来挺像佛理的,可是佛经上完全找不着。” “呵呵呵,小幽啊,倒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强求自己装作对一切毫无所知?说说看,你为何烦躁起来了?” “果然还是不能瞒过师父你啊!他们两个人要成亲了,明明已经决定放下了,可惜总是会觉得心疼,甚至会产生罪恶的念头去乞求他们的不幸。佛祖若是真的显灵的话,真的希望他能帮我扫除业障,让我的心能够清明一点。” “佛祖存于人的心中,但却是不能替你解除你所谓的业障。业障并非是指心中的邪恶,所指的乃是人心的缠结,能解开的只有自己而已。” “又是大道理,听不懂啦!” “嗯,简单点来说你可以不去喜欢你的那个澄哥哥,去喜欢那个小金施主怎么样?” “额…又来了,我说你好歹也是一个和尚,能不能不要那么喜欢做月老啊!我喜欢就是喜欢了,喜欢的感情又不是说我自己就能控制的,我都喜欢了澄哥哥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说换就换的!” “施主,跟我这个老和尚讨论这些问题是不是有些不妥?” “去死!不知道是谁那么喜欢打听这些事情,你这个没有操守的老和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金站在屋外,听着里面人的对话,虽然不是很能明白他们说的那些话,但是听到井小幽说喜欢那个澄哥哥,又不能喜欢自己的时候,真的是很难受的。因此,金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是在偷听,推门而入。 “井,你喜欢我吧,我喜欢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偷来的!” 对于金的突然出现,住持和尚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倒是井小幽被吓了一跳。回忆起刚才自己和老和尚说得那些话,就有一种秘密被人窥探的感觉,再加上金突然表白,不知怎的弄得自己很有些心烦意乱,于是想也不想的吼道: “你乱说什么啊!谁叫你在门外偷听的!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绝对不会喜欢你的!”话脱口而出,但是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心慌,就好像是自己抽了自己一耳光的感觉。 金被井小幽这么一吼,也愣了一下,那句“我绝对不会喜欢你”看来是打击到他了,金像是有些赌气地小声说:“我就不信。” 井小幽也似是有些尴尬,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说:“信不信随你。” “那我不信。” “哎……” 老和尚笑呵呵地眯着眼睛看着这两个人,然后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在贫僧的禅房之内讨论这种问题,是否有些不妥?” “死和尚,装!”井小幽用眼神说着。 “嗯?什么不妥啊?”金本身就不信神佛,对于老和尚的话,根本不明白。 “呵呵!天色不早了!”老和尚从蒲团上站起来,说,“老和尚我有些饿了,今晚不知道会是什么素斋呢?” “哎,佛家讲求无欲无求,师父你还真是……”井小幽有些无奈地笑笑 “非也非也,佛曰:人人皆可成佛。然而,人人皆会肚饿,这也是真理啊!呵呵呵!”老和尚说着笑着离开禅房了,“对了,走的时候记得帮老和尚带上房门,阿弥陀佛!” 很快老和尚走的没影了,井小幽有些紧张地偷瞄了一眼身边站着的金。 “嗯,师父说的话果然是很有道理的,我肚子也饿了呢!井,我们去哪里吃饭?” “会因为这个家伙感到尴尬,我还真是天真!”井小幽有些无奈地想着,翻了他一个白眼之后说:“去小院子吧,那群家伙估计在等我吃饭呢!” 金跟着井小幽去了小院子蹭了一顿晚餐,小孩子们吃的东西都是一般人家的普通菜肴,还都是小孩子们自己做的,跟金平时去偷吃那些高级酒家自是无法比的。井小幽家怎么说也是洛阳首富,平日吃的也都是极品美食。面对这样普通的菜肴,金是多有怨言,但是每次即将说出口的时候都会被井小幽瞪回去,井小幽吃的倒是很开心,在这里吃饭很随意,不像在家的时候那样拘谨。结果最后,饭菜几乎被金一个人吃完了。吃完了之后,井小幽就准备回家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金一路上都在吹嘘自己的事迹,井小幽偶尔搭话,讽刺他一下。 井小幽任凭着金在自己的身边聒噪,却在想着心事:“啊,这个家伙还真是单纯呢,什么心事都往外说,还真好懂。算起来我也只是认识了他几天,为什么这家伙总是理所当然地在在我的身边出现呢?而且更加奇怪的是为什么我这么心安理得地让他跟着。啊!这个家伙说喜欢我呢,有些高兴,如果我要是也喜欢他就好了,也不会那么心烦了!不过算了,这个家伙就算是喜欢我估计也是一时心血来潮,而且他的审美有问题,万一他哪天正常起来,大概就会厌烦然后离开吧!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小偷,小偷就是去偷东西的人,简单一点来说,就是一个贼人,喜欢了一个捕快的我居然会对一个如此白痴的小偷,而且还是最近城里骚乱的罪魁祸首这么好,要是被澄哥哥知道了,还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呢!哎,他也不会太在意的吧,如果换成是韵,估计他回去跳河了!” “诶,小幽,你怎么在这里啊?”御子澄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原来不知不觉,井小幽和金已经走到了集市这里了,才刚刚上灯,街上人还挺多,店铺还都没有打烊,御子澄带着井韵正在这里的一家首饰店里面挑首饰。 “啊,啊!澄哥哥,呵呵!”井小幽用连金也没能反应过来的速度把金踹进刚刚走出来的黑暗小巷。 “诶?刚才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人?”御子澄看着那条黑暗的小巷,真的就是一点人影都没有。金被推进来的时候,就立刻藏起气息躲起来了。 井小幽后背一僵,着急地解释着:“没,没,你看错了吧!” “是吗?”御子澄毕竟是有些功力的,但是这里真的是一点有人的迹象也没有,只是狐疑了一下,当下也不多说什么了。 “对了,对了,你在这里的话,韵也在是吧,他在什么地方呢?”井小幽只想岔开话题。 “哦!她在我家的首饰店里面挑首饰呢!”御子澄又朝小巷子里面看了两眼,说,“小幽,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不要到处乱走,最近城里还挺乱的,你去找小韵吧,呆会我们就回去,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嗯,哦!”井小幽答应着又超身后瞄了一眼,心想着这个金没那么笨,想是已经离开了。 进到店里之后,井韵正在那里试着一对耳环,见到井小幽进来了,很兴奋地把她拉到身边,说:“小幽,你怎么来了,啊,来看看我的新簪子,好看吗?” “嗯,好看!”井小幽抬眼向井韵的头上看去,似乎是很认真地在审视,但其只有看了一眼,之后眼神就涣散着看着那个簪子,是用金打制而成的,是一只小小的,但是却栩栩如生的凤凰,心想着:“反正是澄哥哥给你精心挑选的,怎么会不好看呢!” “小幽,我看你的首饰好像挺少的,要不要你也挑一些,就当作哥哥送给你的礼物!”御子澄很温柔地看着井小幽 转过脸又看着井韵,“反正我就要和小韵成亲了,到时候你参见喜宴要用的。” “呵呵,哦!”井小幽没心没肺地笑着,“哦,好吧!” “啊!”御子澄没由来的叫了一声,然后有些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膝盖,井韵很紧张地过去查看,井小幽只能站在远处看着。 虽然御子澄说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但是身上偏偏一点痕迹没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去安稳井韵了,但是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站在一旁井小幽关心的眼神。 井小幽心里酸酸的,但是忍住了,没敢哭。她掉过头去,假装去挑选首饰,柜台上的老板把好的都给井韵那边送去了,只有一个小伙计在照应着。井小幽这时候最想的居然是金,至少金会跟着她,把她当做主角。 忽然,井小幽看到了一只很漂亮的银色蝴蝶型发簪,蝴蝶停留在一颗相当圆润的珠子上,井小幽挑了出来,拿在手里,细细摩挲着。 “啊,好可爱的簪子啊!小幽你眼光真好!”井韵忽然就出现在了井小幽的身边,接过了井小幽手里的簪子,然后又一脸惋惜的表情,说,“啊,我也想要一个!” “韵你喜欢你喜欢的话我叫他们照这个样子帮你在打制一个好了!”御子澄站在井韵的身边安慰着,忽然又是膝盖处一疼,他轻声叫到,“啊,疼!嗯?” 井小幽见状,便扬起笑脸,说:“不用那么麻烦啦,我只是看着这个挺适合韵的才拿起来看,而且说到底这种可爱的东西我最受不了了,我啊,就喜欢那种最简单的簪子,只要能把自己头发固定住就可以了。” “诶?真的?”井韵一脸天真的看着井小幽,“小幽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但是你也真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那些可爱的簪子会让女孩子变得更加可爱的!对了,听说这几天有媒婆要过来给你说媒呢!啊,这个簪子挺可爱的!你试试!”井韵拿起手边另外一直簪子,然后不由分说地给井小幽带上,然后硬逼着她去照铜镜。 “我不要啦!韵,啊,你真是的!”井小幽佯装害羞的样子去拒绝着,她不会直接拒绝井韵的好意,只能用这个方式了。但是看着铜镜里面强颜欢笑的自己,看着那只被强行拆在自己头上的簪子,井小幽只觉得一阵恶心,很快便摆脱了井韵的钳制,把簪子摘下来,然后递还到井韵手上,说,“看吧,我就说不适合!” 井韵嘟着嘴,表示生气,但是其实自己也认为不是很好看,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御子澄又上前,叫人取了一个小木盒出来,微笑着递给了井小幽,又是一只簪子,材质与井韵头上的一样,雕刻着一些很朴素的花纹。井小幽看了这簪子,又看看御子澄。 御子澄温柔地一笑,说:“我觉得还是这种朴素大方的东西比较适合小幽,喜欢吗?” “嗯,谢谢澄哥哥!”井小幽露出一个很开心的表情,但其实,却有些不知喜或悲,因为这个礼物感到开心是真的,自己确实也喜欢这只簪子,只不过心里却莫名的坚信着,自己的簪子只是给井韵打制的时候,顺便打制出来的,附赠品。 番外三 金之章10 “啊!”御子澄忽然就单脚跪到了地上。 “怎么了?”井韵立刻上前扶住他。 “奇怪了,怎么好好地会突然腿软呢!”御子澄有些莫名其妙。 “啊!你真是的,想故意让我来扶你起来是吧?你真坏!”井韵似乎是想歪了。 “呵呵,我怎么会,我是不会舍得让我的娘子做这种粗重的活的!”御子澄小声地在井韵的耳边低语。 井韵脸一红,立刻推开他,嗔怒着不说话。 井小幽把簪子重新放好,朝着这两个人,说:“韵,澄哥哥,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 “诶?我送你吧!最近挺不安稳的!”御子澄站好,可是腿下一软,差点又倒下了,“真奇怪啊!韵,我们一起回去吧!” “嗯?我还想再玩一会呢!小幽,你再呆一会嘛!” “不用了,真的,你们再接着玩吧!我真的累了,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走快点的话,一会儿就到家了。好了就这样,不要再说了!”井小幽不由分说,挥挥手,转身就出去了,对身后的挽留声和什么小心注意之类的话,统统用一个微笑回应过去了。 井小幽手里握着御子澄送的盒子,心里开始胡思乱想,但是究竟最后想了一些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反正是一直在想的御子澄和井韵的事情,还有就是责备自己的贪心和自己偶尔会冒出来的小小坏心眼,然后一直就走回了家。 回到家的井小幽,叫小环准备了一些热水,洗了个澡好好地放松了一下,开始背诵起佛经,想把那些杂念全部刨除。渐渐地倒是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忧伤化不开,忽然金那没大脑的笑脸却突然跳了出来。 “呜,为什么这么感伤的时候,那张白痴的脸会冒出来啊!真是破坏气氛!对了,刚才把他推走以后,他去哪里了啊?”井小幽泡在热水里面,自言自语,直到泡的有点困了,才从大浴桶里面爬了出来。 基本上,井小幽还是一个无欲无求的孩子,但是与佛家不一样,她的无欲无求不是心中达到了超脱的境界,只是尽量去忽视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会无欲无求的而已。不过井小幽却很喜欢泡澡,泡澡的时候全身放松,烦恼的事情也会暂时遗忘,还可以小声哼唱着那些市井的小曲,虽然这种喜好有点像老头子的说。 井小幽回到房间,看看手里的那个木盒,一时间有些冲动地想要丢掉它,可是又实在是有些舍不得。最后,井小幽看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算了,留着吧,至少在他们成亲的时候我还是要戴一次的。”然后就把木盒子放到了一个柜子里面,然后就钻到**去睡觉了。 今天跑了一天,井小幽早就累的不得了了,泡澡的时候虽然舒服,但是出来之后,一身的疲劳就使自己的睡意全部出来了,倒是很快就入睡了。 入睡以前想到的是:希望明早起来不要又看见金就好了…… 当第二天第一缕眼光照射到井小幽的脸上的时候,真的就没有看见金的那半张脸,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稍微有点怅然若失。 “嗯!真是一个爽朗的早晨啊!”井小幽躺在**伸了一个大懒腰,忽然手边碰到了什么东西,还是软软的,热热的,井小幽仿佛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扭头看过去,却是金侧躺在她的身边,睡得正熟。 井小幽受惊过度,已经叫不出声音来了,同时脸似乎被烙铁烫了一下,胸口也被心脏敲击得有些疼了。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金就被那个恶魔父亲教导,睡觉时必须保持三分清醒,以防被人偷袭,之后开始一个人生活,四处漂泊的时候,即使是想入睡,也很难睡熟,因为他几乎是什么地方都睡过,树枝,房梁,唯独没有睡过床。昨晚上,金偷完东西之后就过来找井小幽,只是看井小幽已经睡熟了,便不想吵醒她,就在她的床边坐下来了,结果没一会便觉到困意,渐渐睡着了,最后迷迷糊糊的情况下趴到了井小幽的身边。这些日子,金其实一直就没怎么睡觉,白天就一直跟在井小幽的身边,晚上还到处跑,就为了偷一件合适的礼物送给井小幽。虽然是早就习惯了不睡,也不觉得很累,但是这会儿听见了井小幽在身边,听见均匀悠扬的呼吸声,困意还是不断地袭来,在井小幽身边,居然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看着金那毫无防备的睡颜,井小幽忽然对金的相貌很是好奇,伸手想去拨开金脸上的头发。 不过在手触及金那一瞬间,井小幽因为还未完全睡醒还处于停滞的理智忽然间全部回来了,井小幽大叫着抢回自己的被子,然后一脚把金踹下了地。 被踹到地上的金坐了起来揉揉眼睛,看着脸已经变成紫色的井小幽,一脸无辜地说:“干什么啊!井!” “你…你…我…我…”由于太过震惊,一时半会是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啊!早上好!我昨晚就来了,给你送礼物的!诶?去哪里了?”金开始翻起自己的口袋。 “完了,我的贞洁!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这件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啊!我要不要杀人灭口,可是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啊!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玩我!”在金到处翻口袋的时候,井小幽都已经无奈地有些想哭了。可是意外的是,经过了一下子的震惊之后,居然很快平静下来了,似乎已经习惯了金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井小幽有些讪讪地心想:“反正也不会有别的人知道,就算了吧,而且这个家伙跟小孩子一样,就算说出来估计他也听不懂!骂几句就算了吧!” “啊!找到了!”金从上衣里面掏出了一只簪子,“给你,你喜欢的吧!” 是昨晚井小幽在首饰店内看中的那只簪子。井小幽脑袋一下子空了,刚才想的骂人的话全部都忘记了,只是怔怔地看着金手中的簪子发呆。 “怎么样,喜欢吧!”金像小孩子样炫耀着手中的簪子。 “你…你从韵那里偷来的?你搞什么啊!你,我,偷来了,韵知道,我不能…!”井小幽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说什么啊?你是在担心会被你那个姐姐看见,不能戴是吗?嗯,这么说也对,不过你又不是一直在她身边站着,她不在的时候你再带着不就行了!” “不是这个问题!是我……”井小幽忍不住大叫。 “那还有什么问题!”金也有些烦了,“我每次偷给你的东西你都是不满意,让我送回去,好不容易我见你喜欢,我才偷过来的,而且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会引起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所以我昨天说了我不喜欢!”这句话说出口,井小幽忽然有了一些无力感,其实是很喜欢的,这种可爱的东西,可是澄哥哥说自己不合适。忽然井小幽意识到什么事情,说:“昨天在首饰店,是你一直在暗处做了什么手脚,然后才让澄哥哥的腿出问题的吧!你能不能总是做一些幼稚的事情!” “其实是喜欢的吧,喜欢就说喜欢,不要撒谎!”金直接跳过这个问题,有些生气地盯紧井小幽,“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井小幽被这样毫无掩饰的目光看着,有些心虚,那些骗人和自欺欺人的话,说不出口。缓缓地,井小幽低着头说:“喜欢啊!可是……” “不要可是,喜欢就拿着!”便把手里的簪子塞到了井小幽的手里。 井小幽拿着簪子,犹豫了一会收紧到衣袖里面,小声说:“谢…谢谢!”反正再不会有别人看见,自己任性那么一下应该没关系吧,而且韵有那么多漂亮的首饰,而且昨晚澄哥哥还送了那么一个漂亮的给她,这个,我留着,应该没关系的吧! “还…还有…”少有的,金居然欲言又止,“你喜欢那个澄哥哥是真的吗?” 井小幽看了他一眼,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回答了:“是,可是…” “都说了不要可是了,喜欢的话就去告诉他,你还没有告诉过他吧!”金说话的时候,很有些不情愿的味道,井小幽有些意外地看着金,此刻的金居然面色严肃,有点大人的味道了。金继续说着,“喜欢的东西不自己去偷的话,别人是不会主动给你的!这是我老爹以前常跟我说的!” “嗯,不能说,说出来也只会自取欺辱,给别人添麻烦而已,而且很早以前我就决定放弃了,这种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事情我才不会去做呢!”井小幽看着金认真地说着,然后露出一向无所谓的笑脸说着。 “浪费时间这种话可不是那种什么都不做的人应该说的哦!” “诶?呵呵,你居然能说出这种有哲理的话还真是意外呢!真不像你的风格!”被金这么一说,真的有些心慌了,井小幽只想敷衍过去。 “不要敷衍我,虽然我,很多事情都没有经历过,对你也不是很了解,也不是很明白你的那些顾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你要哭,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笑的时候会有那么多不同的感觉,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喜欢还撒谎说不喜欢,还有……”金越说越脸红,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有那么多不懂的东西,声音也越来越小,“好啦,我承认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这就跟偷东西一样,不管偷得到,或者偷不到,只要去偷就没有浪费时间这一说,如果因为害怕不去偷的话,我会一直很难受,会一直想着,会吃不下睡不着。如果要我受这份罪,我宁可冒险去偷!但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也能喜欢我,所以,所以,万一他不喜欢你,你就不要继续喜欢他,去喜欢我好吗?” “这不一样,人心可比你想的要复杂多了!你这样单纯的白痴是不会懂的,就算你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但是你并不知道这两个字所包涵的意思。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恐怕你是很少见到别的女孩子,那晚我跟你说话你觉得新奇,所以这只是一般的好奇而已,不久之后你就会失去新鲜感就会离开了。而且,既然你说你是神偷,自然不会喜欢我的这点家财,尤其是我长得这么胖。所以,请你不要随便再说这种轻浮的话了吗?我喜欢谁也由我自己确定,不用你管!”井小幽裹着被子,在被子里面紧紧抱着双臂,说出这些有些伤人的话,虽然心里其实不愿意把话说清楚,说不定这个缠人的家伙会就此消失,再也不会说自己可爱了。但如果不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不清不楚也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金有些心痛,但是仍旧倔强地说:“我喜欢你!” “那我问你,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被你喜欢我会很麻烦,然后如果我觉得你是真的喜欢我我就会立刻避开你,那你还能继续说这种话吗?” “我喜欢……” “给我认真地想!”井小幽的声音忽然坚定起来,“如果你喜欢我,我就会再也不理你,你会怎样?!”声音中隐隐有了烦躁的情绪。 “我……”金说不出话来了,这些事情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但是,这种事情,真的让人很头疼,金无话可说,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这比偷东西难多了! 井小幽看着金,心生一丝愧疚,但是但是她不仅讨厌自己做哪些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事情,而且也讨厌对方做这种事情,井小幽继续说着:“虽然我认为不太可能,但是万一,你是真的有喜欢我,我喜欢的也是像澄哥哥那样成熟的人,不是你这个穿着奇怪的白痴小偷!” 金真的有些伤心了,心里酸酸的,然后眼睛忽然就湿了。金忽然想起来上次看见井小幽哭的样子了,说:“你,你说的话我不是很懂,我也不了解为什么我现在会哭,心里很难受就会哭是吗?” 看见金的泪水,井小幽不由得愣住,她咬住嘴唇,不想让自己心软。 番外三 金之章11 “喜欢就说喜欢是错的吗?”金似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想过你会不喜欢我,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了!我,心里好乱!我先走了,等我想清楚再来吧!” “嗯!”井小幽把头埋进了被子里面,不愿抬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井小幽再次抬起脸来,金已经不在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走了。井小幽忽然觉得手臂有些刺痛,伸出手臂,衣衫上居然有了一丝血迹,挽起袖子,发现是因为紧抓着发簪的缘故,发簪刺入了手臂里面,划开了一道小的口子。 “嘁!”井小幽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把袖子又放了下来,自言自语,“真没用,不过是被人说了几句喜欢就真的喜欢上了吗?真没用!反正是个小伤口,放着不管也会愈合吧!” 井小幽保持原样坐了片刻之后,继续倒下来,盖上被子,整个人躲进去,间歇以为自己会哭出来,结果最后居然再一次混混沉沉地睡去了。 当井小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了,井小幽从**爬起起来,清早发生的事情却好像做了个梦一样,可是手里未曾丢下的那个簪子和手臂上还健在的那道小小的伤口无不证实了早上事情的真实性。井小幽浑浑噩噩地梳洗结束之后,小环过来了,说早些时候过来有叫过她起床,但是怎么也叫不醒,就此小环啰啰嗦嗦地抱怨了好久,井小幽到底是没听进去几句,目光一直有些迷离。 小环把已经冷过一次又热好的早餐端了过来,井小幽看着面前的粥和珍珠烧卖,又是发了好一会呆,金前天还偷吃了自己的早餐呢。想着其实自己和金认识的时间,往多了算,也不过才四天,可是这几天过的得还真是漫长,一向不喜与人交际的自己居然会跟他玩的这么好。说实话,现在井小幽心里对今早的一时冲动而说出口的那些狠话,相当的后悔,如果有后悔药吃的话,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吞下。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会对一个白痴如此的牵肠挂肚,她可不记得自己是这样一多情的人啊!不过即使现在后悔也晚了,现在金一定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寻找猎物去了吧!其实做小偷也挺好的,来去了无牵挂,想要的东西就去偷,不用花钱买,虽然有些对不起失主,不过反正那些丢东西的人都那么有钱,也不在乎这点了吧!要是有可能的话,跟着金到处去也挺好的,金说喜欢自己,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然后就会不再喜欢澄哥哥,去找一个真的喜欢自己的人,或者就这么一辈子跟着金浪迹天涯也不错。呵呵,都是妄想了,金都被自己逼走了!啊!还会不会回来呢,如果回来了再好好说说做个朋友吧! “哎……”井小幽盯着粥碗长长地叹息一声,继续发呆。 “小姐!!!!!”小环的无敌大嗓门忽然响了起来。 “干什么啊!小环有事说不就行了,干嘛那么大嗓门!”井小幽有些抱怨地捂住耳朵。 “小姐,我已经叫了你十声了,这粥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瞪的!”小环不满的白了她一眼,“小姐你怎么了?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我在想珍珠烧卖的事情,这个怎么做才会好吃呢?”井小幽看似在喃喃自语。 小环皱了一下眉头,想了想说:“小姐你真奇怪,想吃的话这里不是有,想学的话去厨房学一下不就好了!” “哎……”井小幽又长叹一声,夹了一个烧卖起来,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吞下去了,然后又喃喃自语说,“味道很一般啊,为什么说好吃呢?” 小环忍不住把手放到了井小幽的额头上,说:“小姐,你没事吧!还是说你睡觉睡傻了?” 井小幽拍开她的手,站起来说:“我去院子里走走!” 井小幽在院子里面走了片刻就又觉得乏了,找个地方坐着,满脑子都是金的事情,最后想起金走的之前,满脸泪痕的样子,就觉得胸口闷闷地,后悔得不得了。然后仰天长叹,哭丧着脸说:“哎…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啊!搞得我好像在欺负小孩子一样!我是怎么了,平时不是很会忍耐的吗?为什么今早就那么冲动啊!哎……看来白痴会传染的!” 到吃午饭的时候,井小幽去了饭厅,发现井昌隆和井韵居然都在,而御子澄不在,今天难得的只有父女三人吃饭。 “小幽,子澄今天没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井昌隆依然还是一副很严肃的父亲脸,面对井韵的时候还是有了一些自然的微笑。 “爹,澄很忙的,哪有时间天天过来!而且我又没有嫁过去,在家吃饭很奇怪吗?”井韵回答着。 “说的真好呢!倒不是天天过来,只是十天有四天是在这里吃饭,四天是你去他家吃饭,一天出去,剩下一天,刚好回家!”井小幽打趣到。 “好哇,小幽你倒是敢取笑我了!看招,仙人指路!”井韵说着,手中的筷子就伸到了井小幽的碗里,把井小幽刚刚放到碗里的炸豆腐夹到自己的嘴里。 “看来韵你是深的澄哥哥的剑法真传啊!”井小幽只是动动嘴皮子,继续夹了一个炸豆腐放到嘴里。 “呵呵!”井昌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大概是觉得自己应该融入这种家庭关系之中,假装很开心地笑了两声。 但是,井小幽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凝固了几分,难看的撤了一下嘴角干笑两声以示应付。 “喂,我说爹啊,你要是不觉得好玩就不用勉强自己去笑了,你看你把小幽冷的!”井韵略带撒娇地口吻缓和了一下气氛。 “呵呵,爹我不会看时机,真是对不起了!”井昌隆有些宠溺地看看井韵,面上的表情也自然了几分。 井小幽忽然抬头看了一眼井昌隆,井昌隆正巧也往这边看过来,目光对视,井昌隆的表情又僵硬住,想笑来着,可是给人看起来却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井小幽大概是适应了这种变化,什么反应也没有低下头继续吃饭。井昌隆本来很尴尬地笑脸只能讪讪地收了回去。 过了一会,井昌隆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忽然说:“小幽啊,前些天有媒婆过来要给你提亲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呢?” “一切父亲做主就是!”井小幽淡淡地回答着。 “嗯!”井昌隆就此不再说话了,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面对这样的女儿。 倒是井韵来了兴趣,很开心地问:“小幽也要找婆家了啊!真不容易,要是能赶得及,不如就和我跟澄一起成亲,我们来个双喜临门多好!” “韵,你太能幻想了!”井小幽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然后放下碗筷,说,“我吃饱了!父亲,韵,你们慢慢吃!” “诶?吃饱了?可是小幽你一碗饭还没吃完。”韵好奇地看着井小幽放下的碗。 “是不舒服吗?”虽然是关心的话,但是从井昌隆嘴里出来,怎么听都是冷冰冰的。 “不是,就是早上起来迟了,才吃了早饭没一会,现在不饿而已!”井小幽面不改色地说着,然后问,“下午你们还出去吗?” “我下午出去谈生意!”井昌隆还是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说着。 “嗯,下午我去衙门找澄玩,你要不要去!”井韵很开心地邀请。 井小幽面上一丝不悦闪过,只是快的根本谁也来不及看清楚。“我不想去,你玩的开心啊!父亲也是,祝你谈生意顺利!那我就先回房间去了。”井小幽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井小幽回到房间之后,算算时间,井昌隆和井韵应该都离开了,井小幽从房间出来,虽然是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但是还是管不住脚步,一边往厨房去了。 在厨房里面忙活了好久之后,井小幽做的第一笼珍珠烧卖出笼了,味道奇怪,造型很丑。井小幽丝毫不见气馁,继续做着,快到傍晚的时候,终于做出了几笼比较好的,本想找人试吃一下,结果厨房里面的人全部都吃不下了。井小幽想了想,本想留下一笼,吩咐小环,等老爷和大小姐回来就送一些过去,可是一犹豫,还是全部打包准备带给那些小孩子去吃了。 为了趁热送过去,井小幽叫了一辆马车去了小竹院。大家居然都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井小幽的时候,大家的神色都有些怪怪的,似乎看见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 小孩子们不由自主地站成了一排,见到井小幽一起傻笑。 “你们都怎么了?”井小幽疑惑地问。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大家居然异口同声地问,而且廖小天居然也很乖的站在那里冲她笑,还没管她叫井小胖。 井小幽皱着眉头,疑惑更深了。 “小幽姐,你手里提着什么啊?好像很重,我帮你拿!”狄芊儿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赶上前说。 “哦!”井小幽狐疑地看了两眼,但是自己一向不是很喜欢探听秘密,也就不怎么在意了。“我给你带来了好吃的,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哦!” “真的?小幽姐,你真好!”一群女孩子围了上来,男孩子也紧跟着围了上来,大家把食盒打开,在院子的石桌上摆放好,一人吃个,很快就吃完了。 “味道怎么样?”井小幽很期待的问。 “嗯,好吃!”有不少孩子说着。 “那我下次再做好吗?”井小幽显然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嗯,就是不要在做的这么普通了!对吧,狗蛋?”牵着狄思雨的罗胜故意捣蛋。 “磅!”井小幽一拳过去,“太普通真的对不起了呢!” “吥!”罗胜冲着她做了个鬼脸,牵着狄思雨跑了。 “死小胜,下次不给你吃!”井小幽冲他喊了一句,忽然注意到了今天分外乖巧的廖小天,而且廖小天手里还拿着两个烧卖。 “小天?怎么?你不吃吗?”井小幽看着他问,“你拿着两个不吃做什么?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刚才吃了,呵呵!”廖小天露出一些紧张的神色,忽然又说,“这个我晚上要看书,准备做宵夜来着!” “是吗?”井小幽上下打量了几眼廖小天,眼睛转了几转。 被井小幽看的有些发毛,廖小天忽然大声说:“干什么啊!井小胖,我说是就是!” 井小幽脸色变了变最后恢复正常,说:“我管你,天不早了,我回去了,你帮我跟大家说一下好了。” “哦,这就回去了啊!”廖小天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也就挥挥手,就跑开了。 井小幽收拾好食盒就回去了。 接下来两天,金也再也没有出现。井小幽就喜欢呆在厨房里面,研究不同的食材,不同的伙食做珍珠烧卖。每次做好了,傍晚的时候就会送到小竹院,偶尔做出非常满意的,也会给井昌隆和井韵送一些过去。 小竹院的孩子们这几天也都是怪怪的,看见她都是好像在保守着什么秘密似地,而廖小天也是每次吃了之后都会拿两个留着。井小幽却跟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对这些视而不见。 井小幽大概是对料理有特殊的天分吧,不出几日,她做出的珍珠烧卖足以媲美宫廷第一的师父做出来的了,也许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那天下午,井小幽得到了一种名为黑狗菇的菌菇材料,这种菌菇只有在深山里才有,虽然不是很稀有,但是也确实挺难得的。黑狗菇通体漆黑,形状略微有点像狗头,因此得名。井小幽尝试着把黑狗菇放入了烧卖里面,没想到味道居然出奇的好。最后也只做出了一笼,八个。 井小幽让小环给井昌隆和井韵一人送去了两个。自己吃了一个还剩下三个,却是想起了金,但是怎样才能自然地送给他确实是一个问题。 就在井小幽站在厨房里看着剩下的三个烧卖发呆的时候,许久不见的御子澄忽然过来了。 “小幽,听说你做了非常好吃的烧卖,小韵非叫我过来吃吃看,还有吗?” 看见御子澄,井小幽的似乎很开心,说:“澄哥哥,嗯,还有,这就是,吃吧!” 井小幽把盘子端了起来,上面就是那剩下的三个烧卖。御子澄拿起一个烧卖放进了嘴里,细细品尝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忍不住夸奖到:“小幽,行啊你!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烧卖了!” “真的?”井小幽喜上眉梢,忽然隐约中似乎是听到了谁小声“嘁”了一声,但是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便以为听错了。 “嗯!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就真的太有福气了!”御子澄顺手拿起第二个,继续夸赞着。 “诶?澄哥哥你又拿我开玩笑了!”井小幽心里很是开心,刚才还有的烦恼这下全没了。 御子澄吃完第二个之后,伸手想去拿第三个。井小幽心下一凉,不由得出声:“澄哥哥!” 御子澄伸过去的手愣了一下,歪着头看着他说:“有什么事吗?还是说这个是准备留给别人的?” “没…没!”井小幽尴尬地笑着。 御子澄笑笑,拿走了最后一个,往嘴边送去。 井小幽有些慌了,刚才被夸奖的喜悦被什么不安的情绪替代了。眼看着最后一个就要被吃了,井小幽手不自觉地伸了起来,可是嗓子似乎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诶?”御子澄发出一阵怪声,即将入口的烧卖凭空消失了,“奇怪,怎么没了?” 井小幽眼睛转了一下,忽然露出一个笑脸,指着地上一个正在滚动的烧卖,说:“你不小心掉到地上了!”烧卖即使味道千差万别,但是其实井小幽做出来的形状却是差不多的。 “嗯?奇怪,我怎么觉得像是被人拿走的一样?”御子澄自言自语地说。 “是错觉啦,好了,我们不要呆在厨房里面了,出去吧!大不了我下次再做好了!”井小幽似乎很愉快地说着。心中暗笑:“不愧是白痴小偷啊!” “嗯!看来是最近有些累了的原因吧!” “对了澄哥哥,你最近都在玩些什么啊?” “朝廷要押送一尊很尊贵的佛像过来,说是给洛阳天华寺的,我们这些天都在检查着这里的路线,然后剿灭一些山贼。” “诶?那还真是幸苦呢……” 两个人边聊边走远了。 厨房的房梁上,金正坐在那里恶狠狠地嚼着嘴里的烧卖。“可恶,差点连最后一个都没有了!” 番外三 金之章12 第二天,朝廷押送这尊金佛的军队已经到达洛阳边境,御子澄身为捕头也带了一对兵丁前去迎接。然而,意外发生了,一群不知从何处冒出的贼子突然出现,袭击了押运队伍。官兵拼死抵抗,但是那群贼人却一个个全部都身手不凡,那些兵丁完全不是对手,而且那些贼人来去都相当迅速,毫不恋战,抢夺了金佛之后立刻走人。最终金佛被抢,同时被掳走的还有一样,御子澄。 消息传来之时,御家上下大乱,而御子澄的未婚妻,井韵,当时就晕厥过去,醒来之后一直就以泪洗面,心忧不已。同时,井小幽也震惊于此,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保住一直在哭的井韵,故作坚强地安慰着井韵,也同时在抚慰着自己深深地恐惧感。 很快,前去调查的人传来了报告,动手的是一伙盘踞在洛阳三里之外一处落霞山上名为黑虎寨的土匪,落霞山山前地势险峻,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供人来往,只要守住一点,便可防止敌人侵入,而山后则是一处悬崖绝壁,想要攀登绝无可能,在崖边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再加上黑虎寨里面的那些土匪个个都是身手不俗,寨主段天虎更是身怀绝技,再加上黑虎寨里面的一个智将,阮飞,此人才智过人,多次派人潜入内部都被此人识破,无论怎样的进攻方法也被一一识破,因此,这个黑虎寨便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然而,在十日之前,黑虎寨却被官兵攻下,居然还是被连根拔起,也因此,这次的押运,多少有些大意了,却没想到这只是一个烟雾弹,被剿灭的只是一些不中用的手下。为了一尊金佛,黑虎寨居然如此大费周章,还不惜牺牲众多手下,金佛虽然贵重,但是也不至于如此,这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就在众人焦虑万分的时候,新的消息又传来了。黑虎寨派人送了一封书信交到了御家,如想赎回御子澄,需要在五日之内,准备好黄金,五百万两,原来这黑虎寨竟是瞄准了御家的家产。这五百万两黄金若是真的凑齐,哪怕就是洛阳第二富的御家估计也得将祖产卖掉才能勉强凑齐,而五日的期限却也很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井小幽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在井韵的哀求之下,便陪同井韵前去打听消息,从而得知了黑虎寨之事,井韵对于黑虎寨也是时常听御子澄提起,当然知道此事的严重,当下差点又晕厥过去。然而同行的井小幽却注意到了一些事情,就是这个如同堡垒似地黑虎寨竟会如此不堪一击。 据一个平日与御子澄较好的贾捕头透露,大约半月之前,黑虎寨内忽然传出了内斗的消息,段天虎被阮飞暗算,身受重伤,阮飞也毙命于段天虎掌下。这被认为是进攻黑虎寨的绝佳机会。 井小幽眉头微蹙,问:“你们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是我们最后一次派遣进去的探子回报的,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探子?”井小幽似乎是想到一些什么,接着问,“这个探子可靠吗?” “小幽,我知道你很担心子澄,但是探子也是我们的兄弟,他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进去,他怎么会害我们呢,也许他可能是被骗了,但是绝对不会欺骗我们的。”贾捕头被井小幽问的有些烦了。 “对不起。”井小幽有些尴尬地说,自己也说得有些急了。 “而且,那个阮飞也真的死了!这已经被证实了,新来的知府大人也本来说要嘉奖他的!” 贾捕头说这句话的时候纯粹了因为想替自己的那个兄弟解释一下,但是听到井小幽的耳朵里面却是另外一件事了,因为那个知府前来的时间却是在一个月前,和公文一起到达的。那天父亲还和当地的商贾前去参加宴会了。后来井小幽也还是见过知府本人的,意外的却很是年轻,长的是一表人才,对然也都是彬彬有礼的。但是井小幽打心底里却是对这个知府大人很是排斥,甚至可以说有些惧怕,总觉得这个家伙有些深不可测,尤其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笑容明明是很爽朗的,但是却让井小幽寒意从心中泛起。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井小幽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与这个知府脱离不了干系。 井小幽听完后又细细打听了一些事情之后,心中对这件事犹犹豫豫却有了定论,把井韵送回家之后,独自一人前往小竹院了。 到了小竹院之后,小竹院的孩子们还是与往常无异,即使发生这等大事,却也与他们无关。 井小幽到了小竹院之后,一言不发直接走到了廖小天的面前,瞪着他说:“那个家伙在哪里?” 廖小天一阵紧张,结结巴巴地说:“井,井小胖,你说,说谁啊?” 井小幽不耐烦地看了他两眼,然后一扫周围的几个孩子,一阵不满,然后大声冲着屋子里面喊着:“金,你给我出来,我有事找你!” 半天没有动静,井小幽便往屋子里面走,廖小天一阵心虚,立刻挡在了井小幽的前面,说:“井小胖,你说什么啊!那个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井小幽面上露出一副很焦躁的样子,也不理廖小天,也不继续往前走,只是大声说着:“金,我数三下,要是你打算出来,这辈子你也不要再来见我!” 井小幽眼睛转了一圈,小孩子们个个都是噤若寒蝉,谁都看得出来,井小幽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很不好,谁都不想现在惹急了他。停顿片刻,井小幽有些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二……” “三”字还未出口,金便出现在了井小幽的面前,似乎很有不满之意。 金这几日其实便是跟在井小幽身边的,对御子澄的事情自然是清楚,井小幽此刻前来寻他,所为何事自然再清楚不过,但就是这原因,让金的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金本来就是有些孩童心性,不喜欢御子澄便不会出手去救他,再说即使是救了他,估计自己也会不舒服上一阵子。不过金心里多少也有些明白,如果井小幽开口求他,他又是断然不会拒绝的。因此,当井小幽开始往小竹院来的时候,金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逃走,但是结果只是逃回了这小竹院,一开始自然是不愿现身,但是在井小幽的胁迫之下,继续躲藏也是不可能的了。 “你来干嘛?又不是送吃的!”金嘟囔着嘴,不悦地说。 看着多日不见,依旧这么孩子气的金,井小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刚才没见着他之前满心的烦躁也消逝了不少。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再次想起金的泪水,刚才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井小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金,于是毫不犹豫地就来到了这里,但是这一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金看着井小幽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样子,但是现在又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心里觉得奇怪,便试探着上前问:“井,你不是有话要说的?” “呃?嗯…”井小幽抬头看了一眼金,现在她能求救的也只有这个金了,但是这会儿却觉得自己如果开口了,就等于是在利用他对自己的喜欢,因为金应该是真的讨厌御子澄的,这仿佛会玷污了这个纯真的白痴一样。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说不定御子澄真的就死定了,井小幽思虑再三,开口说:“你能……” “我想去黑风寨去看看,你要不要也去?”井小幽话未出口,金出人意料地说话了。 井小幽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心中有种异样的情愫流过,只是为什么呢,金不像是那种会看透自己心中所想的人啊!井小幽一边感怀于金的体贴,一边又嘲笑着自己的自作多情,肯定也是因为什么搞笑的原因,说不定他是真的很想去那个黑虎寨去看看的,但是既然他开口了,井小幽也就不再犹豫,毕竟御子澄还处于危险之中的。“嗯,今晚就去好吗?” “那我们走吧!”金说着就超前走去了。其实这件事井小幽真的是误会了,或许就连金自己也没法解释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对井小幽的思维那么清楚,本来从来就不会考虑别人心情的,但是偏偏对井小幽,很不一样。 “我是白痴吗?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我不要去救那个混蛋啊!”金心里哀嚎着,然后面上的表情也很准确无误的把这个想法表露出来。“哎……”金一声长叹。 听见金的叹息,井小幽一时间五味陈杂,看着如此单纯的金,井小幽的愧疚感又出来了,但是为了就下御子澄井小幽渐渐也狠下心来,不再犹豫了。 走了不久,刚出了寺院,老和尚依旧在那里扫着自己的地,看着井小幽和金两个人,面上的笑脸此时有些无奈了。井小幽看着他这回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在这个一直能让自己心灵得到净化的地方,自己却让私心污染了这里。 “老和尚,我今晚要出去啊,就不听你说故事了!”金朝老和尚挥挥手,算是告别。 井小幽却只是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嗯,两位慢走!”老和尚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像往常一样的笑着,然后继续埋头去扫自己的地了。 金也不甚在意,继续走了,但是井小幽面上有些尴尬。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认识这个老和尚了。从小井小幽就是一个很会忍耐的孩子,喜欢不喜欢什么的全部都不会表现出来,但是那个老和尚却总是能一眼看穿,并且对待这个井小幽可说是毫不留情面,无论她在想些什么坏事,都会说出来,也因此,在老和尚面前,她总是很放松的,不必费力掩饰,但是此时,老和尚却什么都没说,大概他也知道自己的无奈吧。井小幽越来越觉得自己卑鄙了,但是其实自己也是为了救人,而且这也并不是那么,危险。“危险……”井小幽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没来由的心中一痛。 “井,不要皱着眉,我会帮你就他出来的!”从侧面看见了井小幽的表情,金忍不住开口,“而且我不会有事的!” 井小幽抬起头看看前面的金,晃晃脑袋,将那些无谓的烦恼抛诸脑后,不禁加快脚步上前走去了。 离开这里之后,井小幽并没有直接带着金前去救人,而是去了衙门。在井小幽的指示之下,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江湖中的高人,名字就叫做,金啸天,算是起了一个很唬人的名字,金自己对这个名字是满意得不得了。而今当然是不能随意使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十字神偷,否则就算是来救人的也会先被抓住的。至于金的那身打扮,本来井小幽是打算给他换的,但是金抵死不从,井小幽转念一想,高人一般都是很奇怪的,所以穿衣服的品味如此奇特也就不奇怪了。 很快,知府接见了这位江湖有名的人物,金啸天。 “知府大人,既然这位金少侠愿意就我儿子,那么就请你答应他的要求吧!”说话的是被井小幽叫来的御子澄之父,御自秦,而这位金啸天少侠是井小幽的朋友,是小幽介绍来的。而现在御家人丁并不旺,没来什么人,但是井家的井昌隆和井韵,井小幽都来了。 “但是,就算这位少侠这么说,但是万一救人不成,触怒了那群土匪,恐怕反而会害了子澄!”知府名为上官斐谷,前面说过,知府的年纪并不大,与御子澄相仿,然后上官斐谷似乎很是不对自己的身份感到骄傲,与御子澄倒是以朋友相处,互相之间也是直呼其名的。 “斐谷,但是这个人很厉害的,你相信他啊!”井韵急忙上前说,出现在面前希望不想被磨灭。 “韵,你冷静一点,你们大家想想看,真的会有这么好的人来这么简单就答应帮你们做事吗?难道你想看着子澄被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害死吗?”上官斐谷也忽然激动起来。上官斐谷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冷静下来,目光又重新转回到金的身上。 “但是,但是,是小幽的朋友,小幽……”韵有些不死心。 “但是小幽也可能会被骗啊!”上官斐谷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金,“或者你们真的相信这个家伙有那么厉害吗?” 井小幽心里不禁冷笑,然后给金一个暗示。金看了井小幽一眼,稍微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心里很是不爽,比初次被尉迟璟岚指示还要不爽,但是拒绝做不到。然后金浅浅地深呼吸了一下,顿时闭住了全身的气息,迅速移动开来,在这些外行人看来,简直与消失无异。其实井小幽也是初次这么明显的见到金在自己的面前展露自己的身手,说实话,狠狠地吃了一惊。 更加让人吃惊的是,金重新出现的地方居然是上官斐谷的背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但是,这把匕首明明是那么的漂亮清雅… “为什么这把匕首还要在后面挂着一个那么,那么俗气的大红绸子啊!”与其他人不一样,井小幽首先想到的却是这件事情。 “这样你还怀疑我的实力吗?”与平时的脸不一样,金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寒气,“如不是小幽曾经对我有恩,我才懒得管这趟闲事,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另请高明,欠小幽的我自会下次再还!”这当然是井小幽事先对好的台词。 众人登时不再怀疑,上官斐谷的脸色更加暗了几分。“那一切就仰仗少侠了!”御自秦自然是着急的拜托,深怕金会突然消失,不管他们了。 然而井小幽却发现,金这个时候,好帅!井小幽也许自己也并未察觉,从白天见到金之后,对于御子澄的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着急了。 番外三 金之章13 然后那个名为上官斐谷的知府虽面有不甘,但是还是应允了御家人的请求,答应在山前设下重兵,吸引山上土匪的注意力和兵力,能够让金可以更加顺利地救回御子澄。救回御子澄之后,金会给予暗示,里应外合。这样,上官斐谷便可以率领官兵攻打这个山寨,便可以一举击破。 御自秦本来是想说当晚就行动的,但是却被金拒绝了。 “不行,为了确保安全,我必须先调查清楚那个混…咳…御公子被关在哪里,而且抱歉,今晚我还有事,明天白天的时候我自会找到御公子被关的地方,晚上我给出暗号即可行动。还有,今晚的事情请各位不要对外说起,其实我怀疑衙门里面有内奸,万一被对方事先知晓,说不定,御公子就真的没救了。”金面色严肃地说完,就闪身消失了。 众人除了井小幽之外,都是面色沉重。御自秦和井昌隆说了些什么之后就跟上官斐谷告辞准备回家去了。 出了门外之后。 “小幽,澄不会有事的对吗?你的这个朋友会把澄平安带回来的对吗?”井韵有些吃力的问着。 “对了,澄哥哥还没有就回来,我在安心个什么劲啊!”井小幽心中自责着,然后眼神很坚定地对着井韵说:“可以的,相信他吧!” 大约是被井小幽眼神里面的坚定给抚慰了,井韵点了点头,稍微觉得安心了一点。 “小幽,那个人是什么来历能告诉我一声吗?”上官斐谷无声无息地突然靠近井小幽问着。但其实,他心底已经有了一个答案。最近城内物品失窃又神秘回来的事情屡有发生,而且据说都是十字神偷所为,金外这个少年的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十字伤疤。上官斐谷大概便猜出来了。而且更加令他担心的是,从刚才起,那个人似乎就有在针对这自己,最后关于内奸的话,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井小幽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上被什么重物压住,心跳也硬生生停了下来,但是长期修养出来的坚韧心性让她很好的保护了自己。 “他具体在江湖上是做什么的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保证他是一个好人!”井小幽有些面无表情的说着。平时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井小幽也一直就是面无表情的,所以这会儿倒也省事了,不用做那些复杂的表情。 “哦!”上官斐谷的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但是在井小幽的耳朵里面却比平时的温言细语要顺耳多了。 “明天的事情还要拜托了!斐谷!”井韵对这一切都毫无所知,只是想早点回去,这两天,井韵一直就没有合过眼,真的是累了。井小幽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便扶住了井韵,回家去了。 上官斐谷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远走的井家姐妹两人,转身回房了。 井小幽把井韵送回房间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金已经老实的在井小幽的**睡着了。井小幽有些头大的看着这个家伙,正考虑了是用自己的拳头揍醒他,或者是找盆水过来泼醒他的时候,金醒过来了。 “啊,井!你总算回来了,我等的都无聊死了,就准备睡了,但是果然小幽你要是不在我就睡不着呢…呢!啊!”金做了起来,揉揉眼睛,打了一个大的哈欠。 “哎,果然还真是白痴小偷啊,虽然是按照的指示在演戏,但是一瞬间觉得这个家伙真帅的我还真是单纯!”井小幽内心在鄙视着自己。然后随即问金:“你觉得那个知府的武功如何?” “他,应该还不错吧,我移到他的身后的时候,他居然注意到了,身子稍微侧了一点,但是他应该能避开的,为什么他会站在那里不动呢?” “因为正真的上官知府应该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井小幽不禁挂上了一丝冷笑。 “井,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金看着井小幽,不觉得打了一个冷颤。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井,我一直想问你的,你怎么就知道我躲在小竹院的?” “哎,我也不想知道,但是那群小屁孩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而且,唉……”井小幽无奈地一叹,“廖小天那帮家伙的穿着打扮跟你是越来越像了,就算我想不发现也难啊!” “是吗?井,虽然我以前就发现了,但是你真的很聪明耶!”金由衷赞美着。 但是井小幽似乎并没有多少欢喜,然后自己也想到了一件事,问:“你每天都在老和尚那里听故事,都在听什么啊?佛经吗?” “佛经?没有啊,我这些天听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天仙配,我从来就没听过这些故事呢!”金说着这个的时候有些眉开眼笑的,但是实际上,金每每听这些故事的时候,都会幻想井小幽是祝英台,自己是梁山伯什么的,的确是很开心的。 “那个老和尚,究竟是不是和尚,该行做媒婆算了!”井小幽在心里想着,然后哀叹着自己的遇人不淑。 “井,井,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不是说去救人的嘛,还不快走!真是的,明明是自己喜欢人,结果自己这么不上心!”金忽然是想起了御子澄,有些抱怨地说。 “噗!”井小幽似乎觉得自己的心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刺了一下,她已经把御子澄的事情彻底给忘记了。她立马干笑两声,说:“呵呵,呵呵!嗯,走吧,对了我是不是也要换黑色的衣服啊?” “用不着啦,反正也没有人会看见的!”金随意地说着,“快点走啦,不然那个很欠扁的知县估计要跑了!”金懒懒地下了床,然后走到了门边。 “哦!”井小幽收拾起心情,走到了金的旁边。只见金半蹲下来,大意是让井小幽爬上来。 虽然已经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但是井小幽还是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放心让金一个人前去,不去不行了。一咬牙,井小幽趴了上去。 转瞬之间,金已经背着井小幽在屋顶上飞驰了。 照常理说,井小幽第一次这么在高空中飞来飞去应该是觉得害怕的,但是在觉得害怕之前,井小幽内心还在纠结着,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喂,金,背着,背着我你不觉得,重吗?” “啊?你在说什么啊?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就你这点分量怎么会觉得重,我八岁的时候就背着是你两倍的重物跑山了。”金似乎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以前究竟是过着怎样的日子啊!”井小幽眉毛有点乱跳,然后渐渐地安下心来,一直有些僵硬的身体,也渐渐自然起来。 但是,不再紧张的井小幽开始有空关心起自身的状况了,然后更加紧张了,很想大叫,但是现在是深夜,大叫不合适。可是,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普通胖女孩,这辈子没有立地三尺过,但是现在自己却在屋顶之上飞来飞去。而且虽然金飞的很稳,但是金果然还是比较单薄的,万一,一不小心他断了,自己…… 等金带着井小幽飞到了知府衙门不远处的一个最高的屋顶上的时候,她把井小幽放了下来,却看见井小幽已经满脸泪花了。 “喂,井,井你怎么了?”金紧张地喊着。 “你…你不要喊啦…”井小幽有些抽噎着说,“飞…飞这么高,肯…肯定会害怕啊……” 金看着井小幽,不知怎的觉得心里非常愉快,卷起袖子小心地帮井小幽擦去脸上的泪水,手碰到了井小幽的脸,有些凉凉的,金就干脆抱住了井小幽,试图给她一些温暖,然后用像是哄孩子一样的声音,说:“好了好了,不怕啊!我会好好地飞的,你就放心好了,刚才应该给你加一件衣服的,冷吗?” “不…不冷!”井小幽此时只觉得脑袋有些充血,哪里还会觉得冷,而且躲在金的怀里,尽管有些不自在,但是却很欢喜,真的是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男子,平时那么像小孩,此刻却真的展现出一个男人的感觉了。“对了,他好像说过已经十八了吧,比我大两岁呢!”井小幽淡淡地想着。 不多时,知府衙门里面一个黑影窜了出来。金动了动,井小幽立刻会意趴到了金的背上,金背着井小幽顺着黑影飞过去,压低了气息,但是考虑到井小幽并不会收敛气息,于是还是尽可能的和黑影保持一定的距离。终于,一前一后,到达了黑虎寨。 黑影到了黑虎寨之后,摘下了身上的黑袍,赫然正是上官斐谷大人。 上官斐谷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确保没有被人跟踪,到了黑虎寨之后也是丝毫没有大意。到了山寨之后,跟寨主段天虎打了个招呼就前去了关押着御子澄的囚室。 囚室里面的御子澄倒在一堆干草上,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但是很明显是被下了药,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样子,听见脚步声,他微微睁开眼之后,见是上官斐谷,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想是已经见过他了。而且现在的御子澄浑身无力,就算是把眼睛多睁开一会都会觉得力不从心。 上官斐谷眉头看着御子澄,很是厌恶的神情。他走到御子澄的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脸上,鄙夷地说:“你的命还是真好啊!从小就衣食无忧,舒服日子过腻了,就去做捕快,什么能力都没有,就因为家里有钱就坐上了捕头的位置,什么时候捕头也做腻了,就会回去继续做你的大少爷是吧?我看你真是越看越不顺眼。现在你被抓了居然还有像十字神偷这样的高人来搭救,他可是从来就没有露过面的神秘人物啊!御子澄,你真的是很无耻啊!你知不知道,什么都不用努力,但是却什么都能得到!但是你放心吧,像你这种毫无乐趣的人生,我会替你结束掉的,然后我会替你接管你家那庞大的菜场,哦,对了,你那美丽的未婚妻我也会替你好好照顾的。怎么样?你是不是很生气啊?起来瞪我啊!啊!”脚下施力,狠狠地**了一下。 御子澄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始终是没有什么动静。上官斐谷更是恼怒了,狠狠地踢打着他,知道御子澄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晕厥过去才满意的住手了。 上官斐谷离开囚室,门被重新锁好。 上官斐谷接着找到自己的心腹,下令在牢房周围设下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而且从现在开始,就连水和饭也省了,不用送了。但是牢房里面关着的,却不是御子澄,只是随便的一个小喽啰,打扮成御子澄的样子,躺在那里而已。正真的御子澄却被转移到了寨主段天虎的房间里面,而且真正的高手也全部被聚集在了这里。 上官斐谷仔细安排了一下寨内守卫的部署,然后交代了一下大小事宜之后,便折身会知府衙门去了。 这个时候一直躲在上寨某个屋顶上的金松了一口气,小声对身边的井小幽说:“井,你好厉害,你怎么猜的出来他会把那个混蛋转移啊!” “不要叫澄哥哥混蛋!”井小幽白了他一眼,说,“因为这个家伙是个聪明人,而且对他来说,我们这些人都太好对付了,便有些傲慢,并不会考虑到你说明日白天调查这句话的真伪,他只是想到怎么去对付你而已。因此这么做是最好的方法!也因为如此,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出其不意,救回澄哥哥,也不用费心去找澄哥哥被关在什么地方了。” “诶……井,你真厉害,为什么我就想不到呢?”金有些佩服地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一定就会把这里每一间屋子找一遍,然后说不定就会带着那个假冒的家伙走的!” “喂?你平时都是怎么偷东西的啊?”井小幽开始怀疑这个神偷的真实性了,“而且像这样的陷阱,你也应该经常会碰到才对啊!” “平时,嗯,就是这么偷啊!反正只要我想偷的话,就很快能偷到的!” 井小幽一头的黑线,但是眼下也懒得去想这种会让人想掐死金的事情了。总之他们悄悄绕到了段天虎的房间附近,井小幽看了看屋子里面的人影,问身边的金:“你能不能一口气解决上面所有的人?而且要绝对安静?” “嗯,不知道,没有动手之前我没多少把握得,而且还要安静一点就比较困难了!” 井小幽思量了一会,想着怎样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就出御子澄。“总之我们再靠近一点吧!”井小幽说着就要迈出脚步。 “小心!”金立刻拉住了井小幽,把她拽了回来,很紧张地说,“这里布了阵法,你这么下去会死的!” “啊!”井小幽一头冷汗,心想着,“啊,这果然不是我这种人应该来的地方啊!” “这个阵法布置的还很不错呐,挺厉害的嘛,这个人。井,你等一下!”金说着自己便踏入了阵法之内,然后,井小幽便看见了金似是在跳舞一样,面前不远处绕着弯,但是一时之间,井小幽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干燥起来,就仿佛前面有一堆火在燃烧一样,而金的身影也不稳定起来,忽隐忽现。 大约一炷香之后,空气突然又恢复了清冷,金也走了回来,只是身上和头发上却有了略微烧焦的迹象。金走回来后说:“没想到居然是烈火阵,还真是费了我一番功夫。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们走吧,井!” 井小幽有些觉得金的世界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以前只有听说书人说过的故事,没想到真的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了。井小幽忽然想到了什么,很兴奋地问:“金,你会布阵吗?就像那种可以让外面的人完全不知道阵里面发生什么事的阵,外面人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的那种?” “井,你听说书听多了吧,那种阵法不存在的,阵法一般是用来困住人的脚步,然后比骄高等的才可以在阵法里面对人施以伤害。” “哦!”井小幽有些失望的瘪了一下嘴,眼睛转了两圈说,“那金,你布个阵在这里,等一会若是里面的人想要出去报信,也无法出去。最好就是一碰到这个阵就会晕倒的!” “我想想!”金思索了一会,好像确实有这么个阵法,便应了下来。 金布好阵之后,让井小幽离远一些,躲在一个很隐蔽地角落,因为呆会若是动起手来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顾全住她。 金见井小幽躲好了,走到前面找了一个顺手的木棍,在地面山花了一些符号之类的东西,口里面还念念有词的,最后咬破了一根手指,在地面绕了一下,就算完成了。他朝着井小幽的方向挥了挥手,转眼便飞到了段天虎房间的上层,井小幽便看不见了。 金不见了这后,井小幽一下子就感觉出周围的寒冷了,同时心也开始发慌,终于有点危险意识了,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心立马就跳到嗓子眼了。“金,快点回来吧!”井小幽忍不住在心里默念着。 “喂!我回来了,我们走吧!”就在井小幽刚默念了两句的时候,金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回来了。背上扣着的确是御子澄。 刚才,金在屋顶上,揭开了两片瓦之后,朝屋内看去,御子澄被绑在了一张凳子上面,而周围就有三个人,看上去武功都不弱,单打独斗应该不成问题,即使是三人合力,金大概勉强也能维持个平手,只是若是救人就有些困难了。 但是,金,是一个小偷,小偷一般都会随身带着一样东西,那就是迷香,而金身上的还是上等迷香。做小偷也有小偷的操守,用迷香本是一件很下三滥的招数,金这类的神偷本应是不用的,以免损了自己的名声。而金未曾用过纯粹是因为用不着,平日里偷东西一般都是比较小的物件,顺手就可以放到了怀里,动起手来并不妨碍。如今怎么看,用迷香却是最方便的手段,既然如此,金自然就会用了,神偷的操守这个概念,可从来就没人灌输给他过,毕竟名声这个东西,金,根本就毫无所觉。 屋子里面三位高手,很郁闷的就这么被放到了。金一个欠身就翻进了屋子里,把御子澄解开又扣到了自己的身上,就重新飞到屋顶上去找小幽了。 “你就这么回来啦?”停了金的叙述,井小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不然呢?” “……”井小幽忽然觉得自己跟来有些多余,“那你有迷香为什么不早点说?” “你又没问!” “那你做刚才那个阵法是为了什么?” “你要我做的嘛,我以为你有用啊!怎么?没用吗?” “……”井小幽觉得自己跟过来就是一个错误,“好了,回去吧!这个阵法就这么放在这里好了。” 金身上背着一个御子澄之后,就把金打横抱起,就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番外三 金之章14 井小幽一路上其实很是郁闷,一直在想,金看起来那么瘦,身上的力气到底藏在哪里了。以至于到了城里之后,无论如何就不肯被金抱住,坚持自己走,金背着御子澄在背上一个人先走也是老大不乐意的。 天也快亮了,井小幽和金,还有背上还在昏迷的御子澄,三个人,气氛开始慢慢尴尬起来。井小幽和金这才想起来,他们似乎还没有和好。 井小幽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跟金道个歉或者道个谢,但是看见金背上的御子澄之后,又想起了伤心事,一时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对啊,自己喜欢的是御子澄,说到底,还是要跟金道谢的。 “谢…” “现在人救回来了,你是不是又要赶我走了?”井小幽谢字还没有说出口,金抢先说话了。 “怎么会!我从来就没有要赶你走啊!”井小幽忽然着急起来,解释着,“我上次只是说希望你不要喜欢我,并没有说什么要赶你走的话啊!” “……”金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不说话了。 气氛更加尴尬了。 走到了御家院外,金跟井小幽交代了一下就翻身进去,把御子澄随便找了一个显眼的地方丢下,身上还有一张纸条。 很快,天亮了,御家人看见倒在庭院里面的御子澄,登时乱成一团,忙着给他看伤。而更加令人慌乱的确是御子澄身上的那张纸条。 “犯人为衙门内上官斐谷,此人应是冒名顶替,真实身份应该是黑虎寨阮飞,速擒住此人,另外注意,此人武功极高,且聪明过人,无论他作何辩解切勿相信,不由分说拿下即可,之后证据自会到来,切记要速战速决,擒拿之前万不可走漏消息。另,需要用人可往驻军都督处寻求。” 这一张纸条让御自秦是坐立不安,随后决定相信这个消息,当机前往驻军都督处寻求帮助去了。很快,一支精英小队便集结好,前往去捉拿阮飞去了。阮飞,即上官斐谷,本想做解释,但是来人已受命,只要拿下即可,其他不论。 阮飞心中隐隐觉得不好,心下怀疑是不是那个十字神偷发现了什么,但是考虑的时间并不多,这次来抓他的人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小兵,每一个有一定的实力,于是阮飞便卸去了伪装,大打出手。 一旦动手,消息很快便泄露出来,城内一时沸沸扬扬,于此有关的井家此刻也是不得安宁,若不是井昌隆拦着,井韵恐怕便要前去质问这贼人了。 与外界的喧闹不一样,事情的主角,井小幽的房间内却是一片安宁。 井小幽的**,睡着已经累坏了的井小幽,和没事做就在她身边睡着了的金。两个人都是和衣而睡,就这么面对着面睡着了,似乎谁也没有什么不妥的情绪,而且,两人的睡颜,居然意外的很相称。 “咚咚!咚咚!”敲门声一声一声的,井小幽觉得这个就像重锤捶在自己的脑神经上一样。朦胧中好像听见井韵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小幽很累了,就不要吵她”之类的话,门外又归于平静了。 井小幽陷入了更加深沉的睡眠。 “咕……”大约是过了晌午,井小幽因为肚子饿了,从沉睡中醒来,醒来之后看见的便是金那张脸。“过了晌午了吧,不知道那个假知府被抓了没,但是肚子好饿啊,可是好困不想起来!”井小幽躺在**喃喃自语着,对身边的金,大约是麻木了,竟不觉有什么异样。 听见井小幽自言自语的声音,金皱了皱眉,居然也醒过来了,看见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井小幽的脸。金揉揉眼睛,看清楚了之后,也不知为何,很爽朗的一笑,温柔地说:“井,你这样子真好看!” 井小幽登时脸颊绯红,然后想都不想,一脚把金踹到了地上,靠墙做了起来,抱住身上的被子,有些嗔怒地指着金说:“你…你…你这个登徒子!” “登徒子?什么人啊?”金有点摸不着头脑。 “登徒子就是…”井小幽本想解释,但是转念一想,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女有别之类的思想,这会儿若是解释开来,只会更加尴尬,便放弃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诶?”金这会儿还是有点糊涂,但是看井小幽瞪着自己的样子,还是不问为好。 一下子屋子里面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井小幽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担心这心跳声被听了去,但是脑海里忽然之间想起了昨夜被金抱在怀里取暖的事情,而且昨夜回来的时候一直是金用双手抱着的,井小幽的脸再一次充血,本来就很白皙的脖子此刻也红的不像样子了。 “井,你没事吧?”金看井小幽的样子有些不对,脸很红,担心是昨晚一夜受了风寒,便凑了过去,手摸上了井小幽的额头,果然很烫,“糟,糟了,井,你受风寒了,怎,怎么办?” 井小幽忽然大力的拍开金的胳膊,心里可是全部慌乱了,“为什么被金碰一下就如此的不对劲?”而且被金碰到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事**出,这让井小幽很害怕,下意识地便拍开了他的手。 井小幽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可能有些粗鲁了,于是小声解释着说:“对,对不起,我只是,不习惯,别人摸我的头。” “你生病了,好好躺着!”金似乎并未在意刚刚井小幽的举动,一脸关切地说,只是眼神里面还是闪过了那一丝不易察觉到的落寞。 “我没事,只是一时的发热而已,一会就没事了!”井小幽被金的关心弄得很不自在,心里充满了愧疚感,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柔和了许多,“对了,你饿不饿,我饿了,我去拿点东西来吃吧!” “好啊,我要吃你做的珍珠烧卖!”一瞬间,金又恢复了一直以来的样子,在床的前面站直。 井小幽不禁会心一笑,浑身也轻松了起来,然后也下了床,故意瞪了他一眼,说:“你以为那珍珠烧卖是我变戏法编出来的是吧,说有就有!等着,有什么吃什么!不许乱跑!” 井小幽出了门外之后,把门重新管好,金透过门缝看着井小幽走远了。忽然之间长吁一口气,然后忽然抱住脑袋蹲到了地上,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啊!心里乱七八糟的!为什么井总好像有难么多事情要考虑啊!为什么我要想井在想什么啊!莫名其妙!哇哇哇……” 等井小幽重新回来之后,她已经梳洗了一下了,端来了一些吃的,金也暂时是恢复了正常。 “井,他们去抓那个知府,你不去吗?”金往嘴里塞了一块米糕。 “我干嘛要去?” “要不是你他们还不知道去抓谁呢,这个可是你的功劳啊!而且就算是就那个混蛋好了,要不是你我也救不出来啊!” “这有什么关系吗?要是说出来才会有一大堆麻烦,我才不要呢!”井小幽懒懒地喝了一口粥。 “井,你不觉得很委屈吗?”金偷偷地看着她问。 “不啊,这样挺好的!”井小幽看见盘子里还剩下一个年糕,便放到了嘴里。 “小姐!小姐!”小环的声音由远及近,井小幽一愣,吓得不轻,急忙朝金一脚踹过去,金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小姐!”小环猛地推门进来了,金已经多号在了房梁上,而井小幽似乎是被嘴里的糕团噎到了,猛地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年糕咽了下去。 “小环,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井小幽冲着小环直翻白眼,“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吓死的!” “小姐,大事不好了!”小环显得非常激动,完全没有把井小幽的白眼放在眼里,“你刚才都在睡觉,你不知道吧,原来最坏的那个人居然是知府耶,御老爷带着一大堆人去抓他,刚才听说,那个人跑掉了耶,哇,没想到那个平时看起来那么温柔优雅地知府大人居然是山贼什么的,真是吓死人了……” “小环!你说什么?他,那个假知府跑了?!”井小幽一阵心悸,“那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了吗?” 小环被井小幽的态度有些吓倒了,井小幽一直都是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这个,这个好像听说知府大人不知所踪,不过城门也被封了,应该是没有出城吧。” “金,带我去御家!”井小幽朝着头顶喊了一声,金便蹦了下来,很快的背上了井小幽,从院子里面出去了。 “诶?什么什么?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诶?小姐?刚才是谁?去什么地方了?”这里也只剩下小环一个人在惊慌失措了。 也顾不得现在大街上的人了,现在的井小幽是心急如焚,如果说上官斐谷也就是阮飞,逃脱之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的话,那么最先的一件事就是,杀掉御子澄。从昨天见到昏睡中的御子澄开始,井小幽就注意到了,他的身上全部都是被虐待的痕迹,但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没有索命的。没想到那群人那么没用,居然会放跑他。 阮飞在知府衙门里面被众人围攻,但是他毕竟不是简单的人物,从开始就没有全力对敌,而是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逃走,而且这次来的那些兵,对这个敌人并没有多少了解,最后居然让阮飞在这里杀出重围。阮飞本想就此出城,但是城门却已经早一步被关上了。心有不甘的阮飞心生歹意,决定杀掉御子澄。 大约是没有想到阮飞会再次对御子澄出手,御子澄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看护,阮飞顺利的到了御子澄的身边。 御子澄此刻还处于昏迷状态,阮飞举起手中的短剑,对准了心脏,便要刺下。但是被突如其来的一撞,失去平衡,短剑从御子澄的胳膊旁边划过。 “谁!”阮飞暴怒,转身查看,看见的是井韵那张恐惧慌乱的脸,面无血色。 “你,你…”早晨从父亲那里得知了上官斐谷真实身份的井韵,因为心里一直平静不下来,所以到了这里来照料昏迷中的御子澄。刚才在外面见到阮飞将要对御子澄下手,一时冲动而撞了上来,然而现在再面对他的时候,心里的恐惧与愤怒全部用上脑,便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哟,韵,你来了,嘿嘿”阮飞看清来人之后,心头一松,居然笑了起来,“怎么样,你是来找我的吗?” 随着阮飞冰冷的声音响起,井韵的大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她指着他,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浑身颤抖:“你,上官斐谷,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别那么叫我,叫我阮飞,呐,井韵,呆会和我一起走吧!”阮飞露出平时的那种温和的脸颊,但是刚才杀出重围的时候,身上和脸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有自己的,也有不少别人的,那种温和的脸颊越显狰狞了。“等我杀了这个碍事的家伙之后!” 再一次闪起来的刀光,让井韵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在她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整个人已经趴在了御子澄的胸口上。 “钪!”一声巨响,阮飞手中的短剑折成了两半。 紧闭双眼地井韵迟迟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她微微睁开眼睛,自己的手边也多了一片玉石,已经分为了两半了,只是切口处相当的整齐,玉石的不远处,有着半片的剑刃。 井韵战战兢兢地转身向后看去,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赫然正是金。 “真浪费啊!这么好的一片玉佩,竟然只是为了折断我的一把破剑!”阮飞瞥了一眼自己的断剑,紧盯着面前之人,“不愧是十字神偷啊!” “这种玉佩我都不知道丢了多少了!”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只是由于面对阮飞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看起如同挑衅一般。 自己苦心经营了那么长时间的阴谋,居然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就这么被这个十字神偷在一夕之间给毁了,一想起来,阮飞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他沉下声音,说:“你究竟是调查了我多久,才发现了我的计谋?” “多久?嗯,也就一天吧!”金说的其实是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时间而已。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阮飞的声音更家冷冽了几分,“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盯上我的?别告诉我说你是什么为民除害,目标是什么?那尊金佛吗?” “那种黄灿灿的东西谁要,小幽叫我帮忙我就帮了而已!你的什么计谋我是不知道,也是小幽告诉我的!”金很严肃并且很随意地说出了这句话。 “咚!”门外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喂,你以为我是为什么特意躲在门外不进去的?这个白痴小偷!”门外的井小幽趴在地上,恶狠狠地在心里骂着金。 “井?你干嘛趴在地上,进来了!”金不知何时已经从屋内出来了,不由分说地把井小幽从地上拉了起来,又拉到了屋子里面,对着阮飞很自豪地说,“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吗?小幽比你聪明多了!” “井,小幽!”阮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井小幽。 “小幽?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后面的井韵看见这个状况,也觉得很不对劲,颤抖着声音问。 “我说过的吧,这家伙欠我人情,呵呵!”井小幽试图掩饰过去,开玩笑,若是被面前这个阮飞知道是自己坏了他的好事,还不得杀了她。 “呵呵!哈哈哈…”阮飞看了井小幽两眼,忽然就冷笑起来,后来大概是笑够了,说,“原来如此,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果然还是不应该小看你啊,虽然长得这么丑,但是却比这两个笨蛋聪明多了!” “喂!你乱叫什么,井哪里丑了!!!”金看不得井小幽受辱,立马大声吼道。 “你,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阮飞大约是看出来了,这个十字神偷,有些名不副实,于是直接忽略他,眼看着井小幽问,眼神更是冷了几分。 井小幽本想装傻混过去,但是金这个家伙却大声的抢白,说:“什么都知道,你是个假知府,你还是山寨里面的家伙,还有昨晚所做的一切,井都知道了,所以我们昨晚才能顺利跟着你就出**的家伙,还有还有,你的身份也是井告密的哦!就连那些蠢材应该怎么对付你也是井说得,怎么样,井厉害吧!”金的样子现在别提有多骄傲了。 井小幽现在是恨不得掐死身边这个大嘴巴,就感觉到面前的阮飞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但是既然瞒不下去了,井小幽干脆就放弃无谓的烦恼,说:“嘛,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你的身份,其实我是猜的,山寨里面我们的卧底看来是被你反利用了,你和黑虎寨老大的纠纷应该是做戏吧,但是如果是做戏,也不必非得给他看阮飞死掉的样子,如此做的目的大约就是为了掩饰潜入衙门内部的你了。而且一开始就胜任了知府的职责,你的本事应该不低,你的行动估计一下也就知道了,所以还是很简单的。唉,解释起来还是有点麻烦,不过你是聪明人应该了解吧!” “我说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是冷冰冰的,原来你早就察觉到了是吗?”阮飞丢掉右手里的残剑,另外一只剑从左手出来了。 “嗯,不过当初我只是以为你要做什么坏事破话澄哥哥和韵的婚事,然后骗取韵的芳心而已。”井小幽说着然后便躲到了金的背后,悄声说,“你小心,保护好我!” “你确实很聪明,如果你要是长的漂亮一点我还真的就会喜欢上你呢!”阮飞说着,手中的剑瞬间刺向金和井小幽的方向,大声吼着,“开什么玩笑!你这个肥婆!” “再骂人我就揍你!”金也生气了,轻手将井小幽向后推去,身形一闪,到了阮飞的身下,一拳过去。 番外三 金之章15 “你,你……”下一瞬间,阮飞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金,渐渐地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诶?”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简单就被解决的井小幽,长大嘴巴看着金,想着,难道这个家伙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了? “哼哼,要揍你先把你弄晕再说,嘿嘿,笨蛋!”刚才的那一瞬间,金一拳挥过去,但是洒出来的却是迷烟,全力谨防金的拳头的阮飞算是含恨而晕了。“我让你说井丑,哼!”金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绳子,把阮飞绑好,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找来一只毛笔,开始在这个家伙脸上身上大肆涂鸦,还随意地去改变阮飞的发型,衣着,渐渐地,原本很是帅气,至少表面上温文尔雅的阮飞,面目全非了。 井小幽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危险解除了这件事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她想了想决定不去理会金,绕到井韵的身边。 “韵,没事了哦,放心吧!”井小幽柔声安慰着井韵,井韵由于受惊过度,已经完全分不清面前的人谁才是自己真的认识的人了。井小幽伸手想去拍拍井韵,但是井韵下意识地躲了过去了。 井小幽悻悻地收回了手,有些牵强地笑笑,说:“不要再压着澄哥哥了,我去找人来好了。” “嗯,好的!”井韵也有些尴尬地转过脸去,不去看她了。现在井韵真的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了。 之后很快就有人前来带走了被金整得完全看不出人形的阮飞,这件事情的后续也被好好地处理了。黑虎寨被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被端了,前去的官兵受到最大的阻碍,倒是那天金在段天虎那边设下的阵法,帮了倒忙。金佛被完好无损的夺回,真正的上官斐谷也被救回来了,是一个糟老头子,形象上比阮飞是差远了。阮飞本人也被押送京城受审了。 井韵那里,在井小幽强烈的请求之下,答应替自己保守秘密,而且时间长了之后,井韵似乎自己也情愿相信那个一直都是被自己保护着的井小幽才是真正的井小幽,但是互相之间的隔阂还是难以避免的产生了。只是双方都极力避免着,不去触碰而已。 御子澄在家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调养,身体总算是恢复了,恢复之后,甚至比之前看起来还要容光焕发,人又帅气了几分,而且双方家长也决定了,尽快为这对璧人完全婚礼。 一切都是皆大欢喜,唯一不足的就是,金已经走了,这次不是呆在小竹院,而是真的离开了。 事情出在双方家长定下婚期的那一天。 “嗯,小幽,早就想吃了,每次去小竹院都听那群小鬼说好吃,结果你都不给我送,哎,老和尚我很寂寞啊!”弘光和尚吃着井小幽特意做的素烧卖,说,“上次你来的时候,我都故意不理你了,结果你到今天才送来真是的!” “啊,原来那天不理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啊,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我擅自利用金生我气,这个死和尚!”井小幽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虎着脸,说:“弘光大师,作为一个得道高僧,怎么你就看不破红尘,反而贪恋口腹之欲呢?” “非也非也,红尘滚滚,老和尚我早就看破了,所以好吃的东西就是好吃,何必欺骗自己的心,切不可为了看破而去看破,这样只会徒增烦恼,红尘之人只道,出家便是遁入空门,便可看破红尘,于是心生烦恼的时候变想着出家,其实这一切不过只是逃避而已,只有身处于红尘之中方有看破一说啊!啊,这个好吃!”老和尚边吃东西边说,很有哲理的一番话说得一点气氛都没有,只是那双眼睛却是亮的很。 “老和尚不愧是老和尚啊!呵呵!啊!”井小幽长叹一声,不愿再说下去。 “啊!受不了了!”本来在一旁安静的吃东西的金忽然大叫起来。 “怎么了?不喜欢吃素的?”井小幽看了一眼金。 “不是!”金似乎是生气了,他一把拉住井小幽,说,“出来!” “呵呵呵,这个也不错!”老和尚对此视而不见。 金拉着井小幽走了好远之后,忽然停了下来,也不放手,也不回头,只是大声地说着:“明明就很不开心,为什么还装的很无所谓的样子!你喜欢那个混…那个姓御的吧,为什么不说,这次是你救了他的命,你说出来他不就是会喜欢你了吗?” “金,有些事情你还是不会懂得,世上有很多事情只要自己知道就好的,说出来的话只会给自己和别人造成烦恼,在心里面放久一点,说不定就会忘记了。”井小幽放缓了自己的声音,劝慰着金,“而且,上次在澄哥哥的房间里面,韵居然会真的不惜为了他挡在澄哥哥的身前,如果是我的话,一定做不到吧,我明白了,我的感情是肤浅的,虽然现在还忘不掉,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忘记的吧,呵呵!” “不会忘掉的吧,你已经试图忘记好久了吧,你真的有忘记过吗?为什么不穿粉红色衣服?为什么不喜欢打扮自己,为什么你的簪子全部都是那种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东西,肯定是因为那个混蛋说过的那些你不适合的话吧!”井忽然松开手,很有些生气地说。 “呵呵,你生什么气啊?这些事情与你无关的吧,呵呵。”井小幽的脸有些落寞的神色,但是还在逞强,不愿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悲伤,因为不小心被戳痛了心事。 “因为不喜欢看见你这个样子,总好像包着一层布的感觉,有点,不认识你了。”金的落寞完全从声音里面展露无疑。 井小幽有了一点心痛的感觉,“是吧,与你幻想中的我不一样吧。其实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井韵也是,因为我什么都比不上她,所以,她才那么喜欢我,如今不小心被她发现我意外的一面,也渐渐地开始疏远我了,澄哥哥也是,如果我说出来的话,恐怕他下次见到我就会尴尬地不知所措,然后再也不会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喊我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与你想象中的映像不一样,也会离开了的吧,比如说你的审美突然之间正常了。所以,现在你还能很认真地,毫不犹豫地对我说,你喜欢我吗?” “我……”金是很想说的,但是,忽然之间,说不出口了,愣愣地看着井小幽,似乎在想一些什么。 好不容易推开的那一扇大门,在一瞬间的犹豫中重新关上了,锁,又多了一把。然后,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稍微有些心疼。 “呵呵,你看吧,金虽然比我大,但是还要继续成长啊!而且,你是一个小偷,但是我可是井家二小姐啊,身份也好,环境也好,都差得太多了。而且你看你这身衣服,其实你的品位差得要死,我完全不能接受,所以,以后做个朋友吧,不要再随便说什么喜欢了,啊,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再见!”匆匆说完,匆匆微笑,匆匆跑开了。 “心,很痛,都是你的错,明明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喜欢,为什么,不继续说喜欢……如果说了,说了也许我就会……会怎样呢……” 从那天之后,金就彻底消失了,老和尚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提起金的事情,小竹院里面,也再没有那些金存在的气息,每天早上醒来,都不会看见那张白痴的脸,说起来,井小幽甚至不知道金究竟长什么样子呢,一直就没有敢认真看过他的脸。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就好像金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也只有廖小天那群小家伙的穿着证明着,他确实出现过。 “唉……”井小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幽,我再说一次,今天是我的大好日子,你能不能不要叹气了,最近你一直在烦恼些什么啊?”井韵今天很漂亮,本来就是美人胚子,此刻穿上凤冠霞帔的井韵,肤若凝脂,眼角眉梢全部都是幸福满满的味道,还有即将身为人妻的少女的羞涩和紧张,真的是美貌不可方物。 “呵呵,因为我最爱的韵要走了,我舍不得啊!”井小幽抱住了井韵的细腰,撒娇似地说到。最忌这段日子,大概是因为井韵即将离开这个家的原因吧,关系更胜从前了。 “臭丫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但是,今天你终于穿上粉红色的姗裙了呢,我很高兴!我果然没看错,小幽很适合这套姗裙,你看,其实小幽很可爱的。”井韵的眼神多了一丝温柔地笑意,“而且,我知道了,其实小幽是很聪明的,所以才不会被欺负,这下我就是嫁出去也安心多了。” 心头一动,井小幽面上却有些绯红了。 “韵!” “嗯?怎么了?” “姐姐!” “……嗯!” 不多时,外面的炮竹声和喜乐声全部都热热闹闹地响起来了,看来是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井韵的脸已经快要比身上的衣服还要红了,人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抓住井小幽的手也开始出汗了,井小幽看了一眼井韵,果然是绝色倾城,就连自己也忍不住心神荡漾了。而且前些日子,井小幽明白了一件事,井韵不只是真的长得很美,她也真的很爱御子澄。原以为自己到了这一天也许不能给予最真心的祝福,嫉妒什么的也会出现,然而真的到了今天,心里似乎真的是放下了,很开心。 “新娘子,新娘子,赶紧盖上盖头做好,姑爷到了,马上就要出阁了!”喜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是忍不住的喜色。 热热闹闹地,婚礼开始了。所有的人似乎都在为这一对新人祝福,也对啊,有什么理由不为这么完美的一对新人祝福呢,即使是井小幽今天也是玩的非常尽兴,同时,也有不少人长了见识,总算是见到了井家二小姐的样子了。 新娘出阁了,上了花轿,拜了天地,送入了洞房,御子澄在外面招呼着客人,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御子澄也该回洞房挑盖头了。在回房途中,遇到了因为不放心去新房看了井韵后出来的井小幽。 “啊,小幽,今天辛苦你了。”御子澄还是老样子,温柔地笑着打招呼。 “澄…不对,改叫姐夫吧!”井小幽这一回笑的很是自然,但是却意外地发现了,心中的那点小疙瘩,居然还在,于是,笑容硬生生地变得奇怪了。 “还是叫澄哥哥好了,姐夫什么的,还是等你习惯了再说吧!”御子澄显然还是误会了井小幽脸上的表情。 “嗯!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快回去吧!”井小幽微微低下了一点头,欠身走了过去。 但是,一只很温暖的手落到了她的头上,抬头看见的是一张比夏日阳光还要刺眼的笑脸,御子澄微笑着说:“太好了,这下,小幽就真的是我的妹妹了呢!” 和那天一样的触觉。 小幽那个时候还很小,大约只有七岁吧,一日被御子澄和井韵硬拖出去玩,可是自己却是被忽视了,落单了。 迷路的小幽在一棵树下见到了一只掉落树下的麻雀。 “小麻雀,你也迷路了吗?” “叽叽!” 小幽想了想,抬头,看见了树上的鸟巢,很温柔地捧起小麻雀,爬到树上,把小麻雀送了上去。然后,很自然的,摔了下来,接着就是故事一样,一个很帅气的公子接住了自己,他的胸怀很温暖,放下小幽之后,御子澄摸摸他的脑袋,微笑着说:“小幽,你还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 小幽一下子傻了,从此之后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喜欢,感觉好幸福。 “但是小幽可不能再胖了,下回我就抱不动你了!” 一下子如赘冰窟。 “好了,小幽你去吃点好东西吧!”御子澄的声音把井小幽从幻想拉回现实。 御子澄笑着转身,走远了。心里的那块疙瘩好难受,好想吐出来,但是,说出来会伤害到他,也对不起韵,今天可是他们的大喜日子。 “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说出来啊!” “澄哥哥,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勇气,井小幽说出来了。 “诶?”御子澄楞住了。 “喜欢啊,真的很喜欢,从小就喜欢了!”终于说出来了。 “喜欢,小幽你说什么啊?”那张一直很温柔的脸变得有些尴尬了,有些不自然。 “啊,糟糕!”理智在这一瞬间全部回来了。“说出来了,今天可是他们的大喜日子啊!怎么能这样呢,都是金那个笨蛋的错!!!” “那个,小幽,咳咳,”御子澄心下也有些乱了,“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想……” “但是我也很喜欢韵,也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和喜欢澄哥哥一样喜欢!”井小幽一急,话脱口而出,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了,但是,嘴巴似乎自己会动,“因为喜欢,所以看见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你们今天成亲,我,我想说,我真的,真的很开心,所以,你们一定要比以前更加幸福,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井小幽很夸张地,几乎是用吼得叫出这些话。 “呃?”御子澄再一次愣住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心情大好,看着井小幽真诚的眼神,笑的很开怀,“哈哈哈,小幽,什么啊,你吓死我了,嗯,我很高兴,其实我最希望得到的祝福就是你的了!小幽,你也要抓紧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澄哥哥再见!”不等御子澄话说完,井小幽慌慌张张地跑走了,但是却被御子澄错认为是害羞。御子澄笑着继续走向洞房了。 但原因其实是,眼中的泪水,忍不住了。 番外三 金之章16 一个人一直跑到后花园的亭子里面,客人们全部都在前厅里面笑着闹着,开心的喝着酒吧,此时此刻,正在痛哭流涕的人,估计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吧。但是意外的是,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难受,只是眼泪擅自冲出自己的眼睛而已。 “哇哇……” 御家虽然比不上井家有钱,但是御自秦这个人却比井昌隆懂得享受多了,所以,后花园比井家要大上许多,这会儿也不会有人来,所以大哭也没关心的吧!反正没人会听见的。而且就算自己想停,也无法停止啊! “哇哇……” 心里的疙瘩原来是冰做的啊,化开之后就会变成泪水,流出来之后,心里好舒服啊!今晚就尽情的哭吧,就当作自己失恋的礼物好了。 “哇哇……” “哦,你哭起来还真是像小孩子呢!”很耳熟的声音,深深地思念。 眼泪一瞬间,停下来了。 泪水还挂在脸上,迎着月色,闪闪发亮。 “哦,上次见你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你也是一个人啊,但是你上次是在笑着的,但是你哭起来也相当的可爱呢!”金还是老样子,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半张白痴的脸,但是这会儿居然会变得这么可爱。 “金…”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做了些什么?见了些什么人?为什么回来了?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是嗓子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井,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就是说你喜欢我了?啊,原来你这么想我啊!”金的笑脸还是老样子,那么欠抽。 “白…白痴小偷,鬼才想你!” “哈哈!井,我好想你!”金大笑着,抱住了在发呆的井小幽。金的脸,很幸福的表情。“真的好想她,没想到才这么几天不见,自己会这么想她,这种感觉真的是第一次的尝试吧,这大概就是爷说成长吧!” “啊!”井小幽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抱了个满怀。但是反应过来之后,还是忍不住把金推开了。“喂,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女孩子看吧!” “哦!”金有些后悔地放开了井小幽,表情有些尴尬,跟以前不一样了,金露出了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有些成熟的感觉了。“呵呵,总之,我今天是来打个招呼的,井,你一个人小心点啊,我,我过两天去找你!” 金说着,朝井小幽挥挥手,转眼便离开了。 总觉得,金有些不一样了,变得成熟了,也陌生了。 “不要走啊,我想见你,和你说话!”井小幽抱着身子自言自语,感觉到了一些寒意。 月亮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地照亮着这个独子伤怀的孩子。 婚礼后第三天,是新娘子回门的日子,大清早,御子澄就带着井韵回来了。可是不知怎的,井韵回来之后总觉得家里的气氛很是诡异,特别是,客厅外面居然围了一圈人,在那里偷看着。 “你们在干嘛!”井韵有些不满地冲着那一群人喊着。 “啊!”一群人立刻受了惊似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大小姐回门,一个个都急忙擦着口水,道了一声好,散开了,只有井小幽的丫鬟小环还站在那里不走,还趴在一个窗户边上在偷看。 “小环,你怎么就不改改你那喜欢偷看的毛病,回去叫小幽过来。”井韵冲小环喊着。 小环皱着眉头说:“可是大小姐,有人来给小姐提亲,我过来看看的嘛!”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的眼睛却是桃花状的。 “提亲?”井韵这一惊可是不小,身边的御子澄也是一副惊讶地表情。 井韵风风火火的赶到客厅,见到了前来提亲的人,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外面那群人会是那么一副样子了,话说外面似乎又围满人了。因为,客厅里面坐了两个人间尤物,每一个的脸都似仙子一般不真实。 井韵虽然已嫁为人妇,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六的丫头,不禁有些看痴了,御子澄此时也顾不得吃醋,也怔怔地看着这三个人发呆。 “咳嗯!”眼见着自己的女儿女婿这么盯着人家看,井昌隆不由得有些脸上挂不住了,虽然自己当初见面之时也差点丢了人,但是毕竟是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定力还是够得。“子澄,韵儿,这位是来向你妹妹提亲的,吕金,吕公子。”井昌隆指着其中一位身材较高的男子说。 “公子?你不是女孩子吗?”井韵指着那位吕金吕公子,难以置信的叫着。 那位吕公子很明显是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脸就红了,然后黑了,手也握成了拳头。但是脸蛋却好似一个大姑娘在生气,看着不禁叫身边的御子澄心神一荡。 然而御子澄定力总算是比井韵好一点,细细看去,除了那张脸,男士发髻,男士长袍,喉结,平胸,高个,无一不证实这是个男子。御子澄拉了一下井韵的袖口,示意她仔细看清楚。井韵愣了一下,也看清了,点点头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御子澄身后挪挪。 “吕公子,内人无理了,请不要见怪!”御子澄有些尴尬地赔罪,但是自己却也不敢再看那吕金的脸。 然而那个吕金却没有开口说原谅的意思,弄得御子澄好不尴尬,但其实从刚才进来开始,就没有开口说话过。倒是身旁一个小个子的家伙说话了。“御公子莫怪,我哥哥她天生不愿与人说话。我是他弟弟,吕松。”吕松,他的长相绝对不在吕金之下,而且,更像女孩子,只是身上那股男子的气息却不会让人误会了。 只是这会儿,井韵已经看的吕松有些傻了,痴痴地目光竟再也不愿意动弹。 “这两兄弟都是怎么生出来的?”御子澄平素修养再好,现在心中还是忍不住嘀咕起来,但是嘴上还是说着:“客气,客气!” 吕松像是看穿他的想法似地,对他微微一笑,又继续转头看着井昌隆说:“伯父,不知道您的意下如何?想必京城的吕松和他旗下的杏花标志您应该听说过,而且我哥哥对令千金一见钟情,这么亲事,您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吕松?”御子澄本来就觉得这个名字在什么地方听过,然后听到杏花二字忽然就想起来了,最近京城听说出了一个天才儿童,做生意真是堪比那些商场老狐狸了。但是御子澄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年轻,看上去也就才十二,三岁的样子。 “嗯,吕小公子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吕大公子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但是……” “如果伯父你愿意允诺这门亲事的话,这些财礼还敬请笑纳。”吕松示意了一下,一个仆人端了一盒东西上来,打开之后,却是满满一盒的南海珍珠,这足够买下整座洛阳城。 “这……”井昌隆看着眼前的这些珍珠,暗地里吞了口口水,但是井昌隆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不够?”吕松微微皱眉。 “不不,够了,当然是够了!”井昌隆连忙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吕公子,虽然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但是,我家小幽,很有主见的,我还是比较想要她自己做主。” 井昌隆瘦瘦的样子真的完全是一个吝啬鬼的形象,但是毕竟是洛阳首富,自有不一样的气度存在,但是这样的气度却显得他是一个十足的奸商,在家的形象怎看也都是一个会为了商业利益出卖自己女儿的那种人,十足的坏人形象。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了,吕松也有些意外了。 “我知道了!”吕松从诧异中摆脱出来之后,回以微笑,说,“也就是说,只要二小姐接受,您不会有意见对吗?”吕松微笑着就对吕金点了一下头,而吕金似乎也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然后就往外走。 “等一下,吕公子这是打算去……” “你真烦,去找井啦!”吕金回头丢下这么一句话,吕松有些头疼地捂了一下头。 井昌隆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井韵这会儿也从吕松的美色中反应过来,因为这个声音真的很熟悉,仔细看的话,吕金的脸也有些似曾相识的样子。 吕金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皱了一下眉头,大步离开了这里。 “澄,那个人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井韵小声问着身边的御子澄。 “嗯,我也觉得呢!”御子澄小声回应着。但是长得如此秀美的男子,若是真的见过,便不应该忘记才对啊! 吕松皱着眉看着门口,听见这样的对话,便转过脸来,露出一个微笑说:“怎么,两位与家兄曾见过吗?”吕松有意无意地对着井韵扫了几眼。 被这样的吕松看着,井韵登时说不出话来了,手居然还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御子澄却心中有些恼火了,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会为了这样的男孩子脸红觉得可耻,一方面也是对井韵的不满。他口气略带不逊,说:“吕兄弟误会了,只是眼熟而已。”然后转头对还在那里发傻的妻子,井韵,说:“韵,我们去看看小幽吧!” 井韵回过神来,整张脸已经红得不像样子了,自己也心中愧疚着,迅速点头答应,不再敢看向吕松,然后被御子澄牵着出去了。 吕松很满意的看着走出去的两个人,回过脸来暗喜,果然自己的这张脸还是真的很好用啊,虽然以前被一个女人这么看着很是不习惯,但是最近却也是习惯了,大概是受了尉迟璟岚的影响吧。 “吕公子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呵呵!”井昌隆看着吕松忽然就说到。吕松一愣,重新看了一眼井昌隆,井昌隆正在悠闲的喝着茶,并没有怎么在意吕松的视线,之后,忽然又像是回忆一般说着,“以前我也有想过,若是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她也会是这样的人呢,但是一直就犹豫不定了,再加上上一辈的一些事情,给她留下了不好的映像,面对那些上场上的老狐狸还要比面对她还要轻松啊,因为她太聪明了,稍微一点的情绪她都能看在眼里,根本就是一个无法敷衍的孩子。所以不时就会想,索性把她教成那样的商人会不会再好一点呢?但是还是不忍心啊,因为这条路真的是很幸苦的,很孤单的,这些年一个人走过来,真的不想让她在走我的老路了,你应该也能体会吧,所以她只要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就可以了,虽然有些不忍心。可是啊,这个家伙这些年来,对谁都是退避三舍的样子,总想着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什么心事都放在心里,喜欢不喜欢啊都藏在心里。我还以为这样这辈子能让她卸下心防的人不会出现了呢,没想到居然会是那样一个愣头小子,这些日子真的有些不一样了呢!呵呵,以后她要是一直能这样开心地生活下去就好了。以后,还请多多照顾她了。” “嗯,伯父请放心好了。那个愣头小子虽然傻,但是却能一心一意地对待她,这样的人毕竟不多啊!”吕松笑着说,然而却用了女音,“对了,伯父,我的名字叫做莫惜,以后在洛阳的生意还请多关照了!” 之后井昌隆与莫惜倒是相谈甚欢,可是最后莫惜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评判着,“这个老头的性格和长相还真是差得好多,原来长相还能这么骗人的呢?” 在井小幽的房间外,金现在正很紧张地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或者还是像往常一样,从后面的窗口翻进去。但是今天来的目的不一样,是来提亲的。 “咚,咚咚!” “都说了没兴趣了,嫁不嫁的只要我爹答应或者拒绝就可以了,走啦小环!” “咚,咚咚!” “都说没兴趣了,走啦,别吵我睡觉!”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嗯,烦死了,小环,你找死啊!你等着!”井小幽终于忍不住,爬下床,打开门看见的是一张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着急,涨红了的一张绝色容颜。 “嗯,这位姐姐,你是谁啊?”井小幽很客气地问着。 “是…是我啊!”有些羞涩,但是更加是美的摄人心魄。 “诶?男音?”井小幽一愣,看清了来人,是个男子,急忙道歉,“对,对不起!我误会了!”井小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然后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中衣,衣衫不整的,尖叫一声把门关上了。 “你是谁啊!”井小幽立刻去换衣服,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然后又是一声尖叫传了出来,门外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还站在她的身后,井小幽把衣服挡在胸口之后,大声吼着,“所以说你是谁啊,出去!” “嗯!”那个男子似乎是在忍耐,井小幽也不禁开始紧张起来,忽然男子大喊一声,“我受够了!井,是我来,我!” “你……”声音很熟悉,但是真的没见过这张脸。 “我啦!哼!”男子似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拼命拉着自己的头发,本来很完美的发髻被弄得乱七八糟,很快就遮住了半张脸,然后自下巴上摸了一下,一小张人皮从下巴上撕了下来,一道十字的疤痕显现出来。 “金!”井小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没错,就是金,大约半月前,就是金忽然消失的那会儿。 “呵呵,你看吧,金虽然比我大,但是还要继续成长啊!而且,你是一个小偷,但是我可是井家二小姐啊,身份也好,环境也好,都差得太多了。而且你看你这身衣服,其实你的品位差得要死,我完全不能接受,所以,以后做个朋友吧,不要再随便说什么喜欢了,啊,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再见!” 这是井小幽最后对金说的话,金听完之后,果然是非常的失落,虽然不知道重点是什么,但是,井小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大约是知道了,其实金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装束不是很正常,大多数人是不能接受的吧,但是自己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而且对喜欢这两个字,自己真的有些不明白了。 当井小幽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的时候,他说不出口,因为他记得井小幽曾经说过,如果他继续说这种话,她就会立即离开,但是为什么他没说,她还是走了呢? 因为实在是不明白,便想起了尉迟璟岚,“爷的话,应该什么都懂,而且,或许,真的应该换一下这身打扮了啊!” 大概花了两天时间,金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找到了外出游玩的尉迟璟岚一行人,为了以防万一,尉迟璟岚和他的护卫之间的动向,互相之间还是知道的,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见到尉迟璟岚的时候,莫惜,蓝昱和绫罗刚好也都在场,但是他似乎真的就是眼里只剩下了尉迟璟岚一个人,而且上来之后直接就问了一个高难度的问题。 “爷,告诉我!怎样才能喜欢一个人啊?!” 然后,在尉迟璟岚做出回答之前,蓝昱和绫罗同时发飙了。 “那边的那个家伙,你身上穿的都是什么啊!”本来就够风格的装束,连着跑了两天,真的是,惨不忍睹。 尉迟璟岚干笑了两声,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金,自然真实身份是不会说的,只是说是朋友而已,莫惜自己倒是猜出来了,毕竟他的特征足够显眼了。 金把这些日子与井小幽的故事大致的说了一遍。莫惜和绫罗听完之后,立马决定帮忙,女孩子对这种事情都很没有抵抗力的。蓝昱也决定帮忙了,但是目的真的是很单纯的,看着这样的装束,手痒,而且,金本人的素质真的是大好,一点不比尉迟璟岚逊色。尉迟璟岚决定袖手旁观,最多就是动动嘴,教育一下金,什么成长,男女有别,总之不管金能听懂多少,说一下总是好的。 本来尉迟璟岚料想金不出三天一定会受不了而逃走的,但是没想到金居然坚持下来了,而且是那么一张像吞了蟑螂一样的脸。十天之内,莫惜和绫罗教了他一些不做小偷时候的常识,蓝昱则是为他精心准备了一身的装束,金虽然依旧是很不情愿,但是好歹穿上身了,只是头发无论如何不愿意弄上去,最后还是在蓝昱强行把他擒住之后,给梳好的。 只是第一次那张脸露出来的时候,即使是尉迟璟岚,也忍不住变色了。莫惜和绫罗则是紧盯着他的脸不放,尉迟璟岚和蓝昱觉得有些不爽。因为金对蓝昱从来就没有好脸色,自从自己被蓝昱擒住之后,就更加的不爽了,蓝昱和他倒是一样的性子,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一见面先动手过招,金,很遗憾总是输,然后蓝昱总是被他的一把迷烟放倒。最后,在尉迟璟岚的连哄带赶之下,金总算是肯过来了。 然而莫惜说,无论如何都要助他一臂之力,便前来了。以男装吕松的身份,也给了金一个比较好见人的身份。 “金!”井小幽似乎还不能接受现状,手里的衣服也掉到了地上,手上去把他脸上的头发掀开,然后放下,再掀开,再放下,如此反复数次之后,总算是接受了现状。 井小幽最后放下了金的头发,愣愣地看着他发呆,嘴角无意识地翘了起来,再见到他真的很开心。 “井,看够了吗?我今天是来提亲的,你爹说只要你愿意,就同意我们的亲事!”关于正常人的亲事的一些事宜,全部都是尉迟璟岚教的。其实主要说的是,只要你们成亲,你就可以放心的喜欢井小幽了,而且也不必担心井小幽会逃走了。 “什么?!”井小幽再一次受打击了。 “呐,井,你同意吗?”金有些紧张,小声试探着。 井小幽短时间内,大脑一片空白,真的是什么都听不见了,早晚都会嫁人,随便找个人嫁了之类的事情,自己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突如其来的亲事,对象还是金,其实自己最近,金离开时候,才有点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喜欢金的,虽然只是一点点,真的就只有一点点而已。但是无论如何这也太突然了,而且对象居然是金,这个家伙知道所谓的成亲是怎么一回事吗?突然觉得好紧张,好兴奋,脸好热,是不是红了,而且,居然会有那么一丝的期待。 “井,井,你别不说话啊,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最近不是有点冷的吗?你是不是发烧了,脸这么红?”金忽然很紧张地看着井小幽。 “你是以什么身份提亲的?”井小幽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诶?身份?我不知道,总之那个女人说要帮我提亲我就过来了。他们说嫁给我之后,你就不会再喜欢别人了,也不会离开了,我再说喜欢你你也不会生气了。”金老实交代着。 嫁给金什么的,绝对不要! “出去!出去!我绝对不要嫁给你的!”井小幽大叫着把金推出了门外。 当井韵和御子澄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情景。本来是紧跟着他出门的,但那是却连他的背影都没有看见,以为他迷路了,还特意叫下人去找的呢。 “井!井!开门啊!你就嫁给我啦,不然我就不能喜欢你了!” “哈?那是什么意思!走啦!我说不嫁就不嫁,什么喜欢,鬼才要你来喜欢我!你今天的样子让我很火大啊!你知不知道!” “井,井!”金叫着便准备再翻窗子进去。 “你要是再敢不经过我的同意随便进来的话,我绝对一辈子都不理你!”丝毫没有转圜余地的话。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这张脸,这个声音,井韵倒是认出来了,金啸天,救了御子澄一命的人。 “啊,是你啊,谢谢你就了澄!”井韵上去很愉快的打招呼。 “烦死了,你谁啊!可恶,我就说这样的衣服很奇怪吧!都是蓝昱那个臭小子的错!哼!”金自言自语抱怨了两句,也不管留下来的人,转身离开了。 井韵和御子澄只能留下来大眼瞪小眼了。 莫惜和井昌隆畅谈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等金的意思,出了门外之后,尉迟璟岚正在一家小茶馆里面坐着等她。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热心了!谈的怎么样?” “嗯,明年到洛阳发展应该会是没有问题的了啊!” “我问的是金的事!” “啊,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啦!” “我就知道!” 两人结伴走远了,城门外,蓝昱和绫罗正等待着向下一个地点进发。 入夜,井小幽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去问父亲金最后有没有答应金的提亲,可是又不好意思,加上早上金对井韵那么不客气,把井韵气的够呛,说绝对不会把小幽嫁给这种白痴什么的。 “哎!”井小幽叹了一口气,继续翻个身,想要睡觉了。 “喂!” “啊!”井小幽吓了一跳,从**坐了起来。 金就蹲在自己的面前,忽然之间,金似乎在他的面前撒了些什么,很香的味道,然后睡着了。 当井小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洛阳城外的一个叫汉阳的小镇里一家客栈里面了。 “我先说好,因为你是我偷来的,所以你就属于我了,也就是说,无论我以后怎么说喜欢你,你也不能逃,而且,你以后不管喜欢什么,我都会给你偷回来,明白吗?” 这是井小幽醒来睁开眼,看见的那个穿着很奇怪的,脸颊下面有个十字疤痕的笨蛋说的第一句话,明明是很凶的口气,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却好像在发抖,脸居然还红成那个样子。 “白痴小偷!”井小幽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这样也许就不错吧,而且,幸好昨晚把那根簪子放到了衣服里面,这个白痴送给自己唯一一件喜欢的东西,现在,真的是属于自己的了。 今后的日子,这个白痴小偷也是真的属于自己了吧! 后记 “井,你在做什么啊?” “写信!” “写信?写信做什么啊?” “你这个白痴还好意思说,哪有你这种偷人做媳妇的小偷啊!”井小幽白了他一眼,“我要是不写封信回去,我爹,姐姐,老和尚,嘛,他就算了,还有小竹院的那些孩子们,都会担心的好不好!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心没肺,从来就没见你寄过一封家书回来的!” “对哦!但是不是我不写,写了我那讨厌鬼老爸也会把信给销毁吧,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啊!要说家人,现在我就小幽你一个人而已!” “额……怪人总是有个出处的!”井小幽决定忽视这个笨蛋。写了一会,金也老实的在一边看着,不说话。忽然井小幽出声问,“金,你叫什么名字?” “诶?我吗?这个…”金的眼神似有闪烁。 “说啊,你那张脸是怎么回事?”井小幽抬起头来,看着有些奇怪地金,“说啊,我好歹得告诉我爹他的女婿的名字吧!” “甄…爱诗…”下了很大的决心啊。 “诶?你真的是女孩子吗?”井小幽一脸恐惧的看着他。 “不是啦!”金涨红了脸,“谁知道我那个该死的老爹为什么把我生成这么个女孩子脸,还取了一个女孩子名啊!” “金!”井小幽忽然很认真地叫着他的名字,“把你活的十八年来的事情全部告诉我!” “……” 金确实是叫这个名字,甄爱诗。他的父亲倒是有个好名字,叫甄玉乾,母亲的名字叫做鞠晓诗。 他的父亲在好多年前,也是一个名动一时的神偷,但是相比也没有多少人记得了吧。那会儿还是在前朝的时候,他本是前朝宰相之子,因为看不惯官场黑暗,便离家闯江湖去了。因为一身过硬的本事,加上没从家里带一分钱出来,生活所迫,做了一个小偷,后来还成了一个神偷。在一次偷窃的时候,他碰上了一生的所爱,便就是鞠晓诗了。两人两情相悦,在玩够了之后,找了一个山谷玩起了隐居,不久便有了金,金出生的时候,甄玉乾本来也是很开心地,但是一看见自己妻子看着 第十九章 迦楞公子1 本来是在旅途中的一行四人,因为金的到来而打乱了一点行程,现在重新踏上了旅程。现在正在一处安静地小树林边上休息着,然而,他们已经有十天没有见到像样的城镇了,最多就是见到一些散落的小村庄,然后车上用来做饭的食物也很快的吃完了,已经开始吃干粮了,而且,最近连一些小村庄都看不到了,如果再不找到一个村庄,恐怕得开始打猎了。这样的旅行,吃饭是一个大问题,原本过去只有尉迟璟岚和蓝昱的时候,他们几乎是不用考虑这回事的,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连着十天没有遇到过城镇的情况出现。 而且还有糟糕的事情,这些天,这里的道路上几乎全部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子,不少地方都被野草掩埋住了。即使是尉迟璟岚这样特质的马车,还是颠簸的不行。 “蓝昱这小子,还真能睡,这样的道路都能睡的这么死。”终于,莫惜还是忍不住开始抱怨了,她的面前正架着锅,锅里面正煮着米饭。“哎,气死我了,为什么大小姐,还是王妃的我非得在野地里面给你们做饭啊!” “可是,你不做的话,还有谁能做饭呢?”尉迟璟岚很是悠闲地坐在离莫惜三尺的地方,听着莫惜在那里抱怨,果然,即使是在这样一个荒郊野外,尉迟璟岚就算是席地而坐,那个气质也是无法掩盖的。 因为总不好总是吃干粮,又一直在荒郊行走,所以,做饭的总是要有那么一些人的。蓝昱大少爷一个,不可能会做饭,绫罗其实也差不多,做饭即使她能做,也未必能吃啊!尉迟璟岚倒是会做饭,但是,按照他的话来说,在这种荒郊野地为他们做饭实在是有**份,所以也是坚决不做的。于是,做饭的任务就完全落在了莫惜的身上,莫惜会做饭,只是手艺也只是一般而已,只不过每顿饭价值五千两,换句话说,莫惜只要做一顿能吃的,就拥有了一家顶尖的酒楼。 莫惜有些生气地盯着尉迟璟岚,尉迟璟岚只是看着在马车,马车里面躺着昏迷的蓝昱和绫罗(真的是昏迷的,不是普通的睡着,因为前些日子被金用迷烟放倒了几回,蓝昱突然对迷香一类的东西就突然感兴趣起来了,然后开始研究,说是下次和金见面总会报一箭之仇,结果今天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蓝昱正捧着一把药粉在小心地嗅着,结果马车突然被颠了一下,药粉全部飞到了自己和就坐在身边的绫罗的脸上,于是这两个人就不幸被放倒了。倒是尉迟璟岚和莫惜坐的离他们有些远,然后,尉迟璟岚也是很迅速地帮自己和莫惜捂住了口鼻,幸免于难。)。 “真是的,都怨你,定好目的地这种事情不就没事了。”莫惜眼看着也不会有人来帮自己了,再加上一顿饭五千两实在也是自己有些狮子大开口了,转移目标抱怨了。 “哦!呵呵!”尉迟璟岚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远方的黑暗处,干笑几声之后也并不说话。 莫惜被他笑得这几声弄得有些烦躁了,开口便说:“是啊,我们的平德王爷日子过得有些太舒心了,就喜欢给自己没事找事。我可是一直都很忙,也有着自己的计划的。” 尉迟璟岚转过头看了莫惜一眼,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便又转过去,继续看着远方发,说:“我倒是有些羡慕你呢!对自己要做的事情都是难么清楚,虽然很忙,但是看你忙着也挺开心的。” 莫惜听着尉迟璟岚的话,心情却低落下来,说:“开心,是啊,是很开心,因为我最喜欢钱了,总有一天我会把天下的钱全部装到自己的口袋里面。” “听你这样说,我倒是很好奇,普通的话,女子即使爱财,想得最多的也就是嫁给天下第一有钱人之类的,可是为什么你会想要自己去赚钱呢?”尉迟璟岚随意问着,倒是也没有指望着莫惜会给出什么答案。 莫惜却愣了一下,头低了下去,看着面前的火光,过了一会儿又有些自嘲地说:“因为即使嫁了,钱也不是自己的啊!万一哪一天我要是被休了,没钱在手里,到时候,谁都不会来管你的。在这个世上,没有谁是专门为我活着的,要活下去,最后,还是要看自己手里有没有钱啊!” 尉迟璟岚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皱起眉,心中有些恼怒地说:“你说的话还真的是大俗大雅,听起来是很明智的,只是,你不觉得当着你自己的相公说这种话很有些伤人吗?我难道就这么的信不过吗?” “信不信得过,我也不知道,也懒得去确认了。反正,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辈子,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会在你的身边了,你若是嫌烦了,我也决不缠你。”莫惜拿起手边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火苗,想着又补充了一句,“对你来说,这样的关系也比较好吧!而且,想让我信你,你又给得起足够的代价去让我信你吗?” 这句话听在尉迟璟岚的耳朵里面,却有些苦涩的感觉了。他和莫惜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稳固的了,但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尉迟璟岚居然会觉得自己和莫惜始终都像是陌生人一般。莫惜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有时候,感觉她似乎离自己很近,伸手可及,但是只要自己试图伸手过去,她又总是会像现在这样会避开地很远,就像一只猫一样。 “那莫言呢?你信他对吗?” “死老头啊!呵呵,完全信任!” “什么?”尉迟璟岚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莫惜,却看见莫惜的脸上居然是有一些无奈地笑着。 “如果我有难,他是绝对会袖手旁观的!因为对他而言,我只不过是他游戏的棋子而已,不是棋子,是棋手吧,他提供我棋盘,看着我自己去下。我想,我即使是现在死掉了,他最多也就是哀悼一下少了可以陪他玩的人,都不会流泪的吧!” “那还真是有趣了!”尉迟璟岚说着,但是却暗自思忖着,莫惜对于莫言而言,难道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璟岚,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对死老头有些念念不忘啊!”莫惜忽然有些好笑地看着尉迟璟岚问。 尉迟璟岚被莫惜这么一问,也笑了,说:“是吗?对自己的岳丈大人,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嘛!”顿了一下之后,尉迟璟岚接着看着莫惜,问:“其实我一直就想问你,我对你而言,算是什么?” 天色很暗了,但是迎着火光,莫惜偏偏能看清楚尉迟璟岚此刻脸上的表情,看似是很随意地一问,但却总是有些认真地神色。莫惜看着他,有些想要逃避的低下头去,但是却很自然地笑出来了:“怎么了,你是我的夫君啊!” “你心里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尉迟璟岚很认真地看着她问。 被这么一问,莫惜很自然地想回答是,但是却有些看不了口,而且忽然有些心悸,脑海中似乎有些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记了,她皱起眉头,思索起来,表情有些凝重了。 尉迟璟岚看了莫惜的反应,心里也稍微有些数了,也就是即使有个万一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莫惜也绝对不会承认的啊。尉迟璟岚感觉出有些无力,也不愿意继续追究这个问题,重新看着远方,说:“这种看起来很奇怪的旅途,对你来说肯定很无聊,而且有些讨厌吧!” 刚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痕迹,终究追溯不到任何痕迹,被尉迟璟岚的话打断之后,更是什么都记不起了。真的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然而想不起来,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丝轻松。终究,心情现在是很糟糕,莫惜口气有些冷淡地说:“嗯,很讨厌,这种漫无目的的感觉。” “果然啊!”尉迟璟岚轻声地叹息了一下,“但是这样的路,我很喜欢呢!因为不管是去什么地方都会觉得无聊,虽说是漫无目的,但是路边却总会有不同的风景存在,说不定哪一天,会找到想去的地方,然后生活就不会那么无聊了吧!” “怎么说的好像你在寻找自己生活道路似地,你好好有着自己的目标的吧,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绝对不简单,而且危险。”莫惜的声音并没有回暖的迹象。只是,对尉迟璟岚的话,总还是相信着的,因为无论尉迟璟岚看上去就是那种无论拥有多少东西都可以随意丢弃,而且,永远都是一副很无所事事的表情。 “那个只是,因为要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人活着总得有个目的不是吗?不管那件事是多么的无聊。”尉迟璟岚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禁失笑,说,“但是在这样无聊的日子里,我似乎找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莫惜看着尉迟璟岚的侧脸,一直很是冰冷的脸,也许是因为火光的原因,这会儿有了一些温暖的感觉,然后,这种感觉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渗入自己的心脏里面。“是吗?这样不是很好,嘛,以后真的想做的事情,肯定会发现的啦!”莫惜不生气了,而且似乎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尉迟璟岚只会跟自己说这种话吧,有些高兴呢。“而且这样的旅程,偶尔尝试一下也很不错呢!” “嗯,但是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这里是不是有些什么异味啊?” “嗯?啊!饭煮糊了!哇!”刚才太过于沉思于自己的思想里面,因此,完全忘记了煮饭的事情。 “我今天不饿,吃些干粮就可以了!” “你做梦!蓝昱,绫罗,起来给我吃饭!” “叫醒绫罗就行了,不要吵醒蓝昱。还有,叫醒她之前,你是不是要先把火灭了!” “哇!我讨厌这样的生活!” 莫惜的呼喊飘荡在这无人的夜空之中,啊,这样的生活大概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为止呢? 也许是老天爷听见了莫惜的呼喊了吧,第二天晌午之前,终于到达了一座城,很宏伟的城门,只是,城门却是大敞,半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尉迟璟岚将马车在城外放好,一行四人下车走进了城内,走了好久之后,很无奈地发现,城内,半个人影都没有。 “不是吧!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大一个城会一个人都没有啊!”在莫惜吼出来之前,蓝昱首先沉不住气了。 “笨蛋,你仔细感觉一下周围的气息!”尉迟璟岚一个拳头敲过去。 “哦!”蓝昱挠挠头,运气感觉起来。 而莫惜也学着仔细听起周围的声音,使用内力方法还是尉迟璟岚教他的。莫惜体内已经有了莫言输给她的内力,莫惜根本就不会用。尉迟璟岚对莫惜体内的存在着莫言的内力这件事,非常的不满,莫惜却让他教他怎样使用内力,尉迟璟岚不答应,说是教的话要收钱,教一次就要一千两,于是莫惜就去问蓝昱学。若是说蓝昱有什么本领,那是真的,但是如果用来教人,可是非常的不适合,因为,这个家伙学习这些复杂的武功心法之类的东西,几乎都是凭直觉和本能,结果教的莫惜差点走火入魔。尉迟璟岚看不下去了,结果只能答应是免费教莫惜,莫惜却不愿意了,一定要给钱,每一次,十两。 “啊,为什么大白天的大家都在睡觉啊?”蓝昱收起内力,有些不可思议地说着。 “啊!真的呢!”莫惜也说着。 “诶?你们在说什么啊?”绫罗很是不解地问,但是一看莫惜一脸骄傲的样子,很不爽地不继续问了,看着周围地大街,说,“但是这里的地面看上去还是很干净呢,而且这里也一点都不荒凉,是不是所有人都出去参加什么集会了,累了,所以都在睡觉呢?” “可是,这里也没有任何庆典的样子啊!并且这么大一座城,城门处居然没有半个守卫,还有,来的路上,城外的路几乎都荒废了,城外的那些农田里面集会也都是荒芜了。”莫惜很认真地分析着目前的状况。 “那不成这里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尉迟璟岚,突然想起了什么,面无表情地说,“鬼城!” 惊雷一声响啊!冷风呼呼地吹,除了尉迟璟岚以外的三个人,似乎都感觉到了这个城里有些脏东西存在了,开始发抖。 “我开玩笑的,不要紧张。”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同行的三人只觉得心脏受不了了,“尉迟璟岚居然会开这种玩笑!被附身了吗?!” “不是哦!这里可不是什么鬼城,只是夜城而已!”一个很轻灵的声音忽然在他们的背后响起。 转过去,看见的,是一个有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被散乱的头发遮住,浑身都用黑色的绸缎包裹着的女子! “哇!出现了!”尖叫着,三个人全部晕厥过去。 第十九章 迦楞公子2 尉迟璟岚略微有些紧张并且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然而自己也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头晕,在意识到大事不好的时候,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一声不响的晕厥了。 当尉迟璟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大**,看天色,已经是完全的夜晚了,不过屋子里面的烛台全被点燃了,屋子里面还是很亮堂的。他的身边是还在熟睡着的蓝昱,莫惜和绫罗已经不知去向了。 “木!”尉迟璟岚坐直了身子,轻声唤着,但是这一次,没有人回应。尉迟璟岚顿时浑身戒备起来。 但是,一直过了好久之后,这里都没有人过来,屋子外面倒是有些喧闹,却没有任何的不自然的感觉。尉迟璟岚仔细感觉了一下,周身没有什么不适,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杀气或者是血腥味,尉迟璟岚稍微放松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尉迟璟岚把脚放下了床,坐在倚在床边,静静等待着来人。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哦,你醒过来了!本来还想叫醒你们去吃饭的呢!”男子的相貌很是硬朗,线条很清晰,感觉上与尉迟珏很有些相似,只是少了一些尉迟珏身上的那种若隐若无的霸气,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足够让尉迟璟岚讨厌这个家伙了。 “请问,这里是哪里?还有我的女眷呢?”尉迟璟岚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厌恶之情。 “哦,你说的是那两位小姐吗?”男子完全走了进来,在尉迟璟岚的身边站住。男子身上有一种淡淡地熏香的味道传来,很是好闻。“她们在隔壁的屋子里面,啊,对了,这里是客栈的二楼。不过刚才已经醒过来了,现在应该是已经到了大厅里面下去吃饭了吧!真的是两位漂亮的小姐呢,不过说真的,好久这里没有来外人了,还都是这么相貌不凡的人,大家都很高兴呢!” “她们其中较大的一个是我的内人,不是什么小姐!”尉迟璟岚口气有些不悦地穿上靴子,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面带笑容地说,“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 尉迟璟岚站起身之后,便准备出去,经过男子身边的时候,想着又侧了一下脸,笑着说:“啊,抱歉,我的朋友可能还要睡一会儿,多谢你来告诉我,我夫人的下落。”说完就继续朝门外走去。 “喂!”男子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随着他也转了过去,在尉迟璟岚即将出门的时候,也跟了上去,出了门之后,把房间的门带上。走在走廊上,男子,与尉迟璟岚并肩走着,用着很沉稳的语调说:“我叫訾枫,你呢?我怎么觉得你很讨厌我,但是不可能的吧,明明是初见面啊!” “你的直觉还很准嘛。”尉迟璟岚面色很平和,面带笑容地说出了这句话,完全没有告诉他自己名字的打算,看着訾枫一脸诧异的表情,接着说,“啊,你不用介意的,你并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只是你的长相我很讨厌而已。啊,看见她们了,你可以去你要去的地方了。” 尉迟璟岚说完就自顾自地往前走去了。 “你……”被尉迟璟岚呛得说不出来话的訾枫,在原地愣住了一会,若有所思地笑了,“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一个比较成熟的人呢,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任性。长着一副那么祸国殃民的脸,没想到性格这么的不可爱,啊!他就是那个啊!” 尉迟璟岚走到楼下之后,楼下的大厅里果然有很多人在这里,见到尉迟璟岚走下楼梯,好多人都忍不住朝他看着,不少女孩子都愣在那里不动了。一群女人在楼梯口处交谈着。 “哇!这位公子长的还真是俊呐!” “嗯,比枫公子长的还要漂亮!” “诶?长的是不错,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枫公子!” “别做梦了,人家枫公子已经有芽儿小姐了哦!” “这个公子不是同行的有两位女伴呢!长的都那么漂亮。” “没错,而且看起来他们都是超有钱的人啊!” “但是为什么会到我们这里来啊!我们这可是……” “嘁…不要乱说话!好了,不要老是盯着他看啦!” 女人们很快就散去了。 “这里看来真的是很不寻常呢,木究竟去哪里了,看来有必要调查一下了,应该不是什么大秘密吧!刚才她们说的枫公子应该是刚才的那个人吧,那么芽儿小姐又是哪个人呢?”尉迟璟岚不动声色地收集着这里的情报。 走着就到了莫惜坐着的桌子边,莫惜,绫罗,还有另外一个女子,一个声音和长相都相当的轻灵的女子,完全是不施粉黛,雪白近似透明的肌肤,纷纷嫩嫩的,嘴唇的颜色很浅,五官长得都很精细,耳廓上的血管似乎都能看的出来。她的头发稍嫌凌乱,但是软软地,颜色有些发黄,不过看上去很顺的样子。只用一眼,就难以忘怀,因为,真的很像,那个唯一的女子,尉迟璟岚就这么看呆住了。 “……”尉迟璟岚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正和女子聊得很开心的莫惜注意到了尉迟璟岚的来到,回过头来,很开心地介绍着:“啊,璟岚,你来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上官芽儿,就是今天白天看见的那个看起来很诡异的女孩子,她,告诉我,很多……”莫惜的笑容渐渐在脸上僵硬住,因为尉迟璟岚完全没有看着自己,眼睛很直地看着上官芽儿,一向平和而冷漠的脸,即使是笑也好,生气也好,从来就不曾如此的失态过,如此深刻的表情。如此的惊讶,如此的直接,如此的脆弱,头一回见着这样的尉迟璟岚,好像一个陌生人。莫惜忽然觉得,有点想哭。 “上…官芽儿,是吗?”尉迟璟岚似乎是恢复过来了,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过来了,与平时无异,让莫惜恍惚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只是,如果尉迟璟岚的视线能转移就好了。 “哦,你好,你是白天的那个,怎样,身体没什么事情了吧!中午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因为一些缘故,中午如果不打扮成那个样子,恐怕是无法出门的,这件事我待会儿再解释好了。啊,我叫上官芽儿,也不是本地人,半年前来到这里的,不过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有什么麻烦的话可以来找我,我还是能帮上忙的。”上官芽儿很温柔地笑着,与莫惜平时装出来的温柔不一样,很自然,很舒服,无论是谁,都不会讨厌眼前的女人吧。上官芽儿忽然做出一副犯错了的可爱表情,“啊,不好意思,都忘记问公子的名字了。” “尉迟璟岚,上官小姐是吧,见到你很高兴。”尉迟璟岚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绕过了莫惜,在空着的那一方坐下,刚好与上官芽儿对面。 “若是平时,一定是会故意坐在我的身边吧!”莫惜有些忧愁地想着,她斜眼瞟了一眼尉迟璟岚,尉迟璟岚完全没有注意着自己,莫惜觉得有些悲伤,想起昨晚,尉迟璟岚还在试探着自己的心意,莫惜不禁暗自苦笑了一下,“我焦急个什么劲啊,这样的日子早晚都会来的,芽儿那么美好,与我完全不一样,王府要准备喜事了吧,如果能从这里出去的话。如果要是出不去了,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的话,他也可以在这里得到幸福,多好啊!反正他不是说对现在的生活很不满。但是,我还是得出去啊!” “对了,我都忘了问了,你们是一起到这里来的吧。你们是什么关系的呢?”上官芽儿说着,忽然又掩住嘴,道歉,说:“对不起,我是不是问太多了,因为见到你们忽然觉得很亲近,你们不会觉得我很多事吧!” “呵呵,才不会呢,我们…”莫惜的心肠绕了一下,说,“是兄妹哦!” 尉迟璟岚的视线从上官芽儿的脸上转移到了莫惜那里,莫惜也刚好转过脸来,冲着他一笑,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尉迟璟岚似乎是有些生气,张嘴想要辩解。 “诶?可是这位公子说你们是夫妇啊!”插嘴的便是訾枫了。 莫惜转过去看见他之后,很明显是事先已经认识过了,莫惜很自然地说:“呵呵,那是我哥开玩笑的。你们看,他这张脸,出门在外很是招人,因此这个家伙总是拿我做挡箭牌了。” 莫惜在说谎,但是说谎的神情自然地让尉迟璟岚几乎都以为是真的。但是尉迟璟岚现在的心很乱,根本无力去理解莫惜的想法,因为有些生气,尉迟璟岚也就干脆笑着承认到:“呵呵,真的是兄妹,訾兄,不好意思,刚才和你开玩笑了。” “嗯,原来是这样啊!”上官婉儿不只是为了什么,听了他们的解释,笑了,而且有些意味不明的和身边站着的訾枫交换了一下眼色。 只可惜,现在的莫惜心思完全在尉迟璟岚的微笑上,而尉迟璟岚现在心中也是乱的可以,根本无从发现了。訾枫出现后,绫罗很自觉地站到了莫惜的背后,把位置让给了訾枫,訾枫倒也没有推辞,坐了下来。 尉迟璟岚盯着莫惜看了两眼,但是无论如何,莫惜一直就是笑着面对着上官芽儿,不去理会尉迟璟岚。相比莫惜的这种举动,尉迟璟岚更加关心另外一件事,重新注视着上官芽儿,问:“对了,上官小姐,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呢?” “我,嗯,其实我从小就是孤儿,和枫两个人一直就跟着班主四处行走,到没有什么家乡。虽然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像这样在一个地方呆上半年真的是很长的时间了。”上官芽儿说着。 “班主?” “嗯,云珠班,是一个戏班子,虽然今晚没有戏,但是明晚有,尉迟公子,莫惜你们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过来看看吧。”上官芽儿温柔地邀请着。 “嗯,一定前去拜访!”尉迟璟岚还是跟刚才一样,表情总有些不自然地,很温柔地注视着上官芽儿。 “芽儿,能告诉我这位公子的名讳吗?他似乎不是很喜欢我,如果我问,他一定是不会告诉我的!”訾枫这时候半开玩笑地说着。 “诶?呵呵,枫,难道你做了什么让尉迟公子生气地事吗?”上官芽儿温柔地取笑着訾枫,“尉迟公子,不要生气了,告诉枫你的名字好吗?” “我叫尉迟璟岚!”尉迟璟岚的脸上,写满了对訾枫的不满,但是意外地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禁是莫惜,即使是站在一旁的绫罗也是充满了意外。 訾枫却没有多少意外,只是笑着,不说话了。 这时候,一直在楼上睡觉的蓝昱醒过来了,一睁开眼,发现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想起白天的黑衣女人,一个挺身从**蹦了起来,然后冲出门外,搜寻了一下之后,发现了坐在楼下大堂里面的尉迟璟岚,一个紧张,直接就蹦了下来。 “璟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蓝昱蹦下来之后,才发现了周围的景象有些不自然,但是一点危险的气息都没有,有些尴尬地问,“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当然的了!你这个笨蛋!”绫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做事之前就不能有一点思考!” “我……”蓝昱想辩解,但是被绫罗一眼给瞪回去了。 “呵呵,这位公子好可爱啊,他也是你们之中唯一一个睡得最熟,也是最安稳的呢!哈哈,真不容易!啊,尉迟公子,这位是……”上官芽儿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 “蓝昱,我的随从!”尉迟璟岚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 “啊!尉迟璟岚,你说谁是你的随从!”蓝昱不服的大叫。 “哈哈!好了,既然你们都醒了,我们也就要走了!”上官芽儿笑着站了起来,訾枫也就跟着站了起来。 “怎么?芽儿你们要回去了?”莫惜也站起来问着,但是下意识地瞟了尉迟璟岚一眼,果然,尉迟璟岚眼神里,虽然很不明显,但是还是有了一丝不舍。 “嗯,你们最好先吃一点东西好了,我们先回去,啊,其实我们也就住在客栈的后院,很近的。待会儿,我们会再过来找你们,带你们四处转转。”上官芽儿很耐心地解释着。 “诶,但是芽儿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哦!”绫罗提醒着。门外看过去,天色早就已经完全黑了。 “没关系,因为这里是夜城嘛!”上官芽儿笑着,然后就欠身告辞了。 上官芽儿走了以后,訾枫也告辞离开了。 尉迟璟岚看着上官芽儿走远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璟岚,你看什么呢?”蓝昱很不合时宜地问着。 莫惜面色有些难看,转过头对绫罗说:“绫罗,你也不要再站着了,坐回去吧!” 尉迟璟岚若有所思地看了莫惜一眼,又看着蓝昱,说:“我不管你准备怎么下来,但是至少穿双鞋子。” “啊!刚才太危急了,忘记了!”蓝昱看着自己的双脚,“有点冷耶!” “做我的随从如果连一双鞋都没有岂不是太丢人了!”尉迟璟岚收回放在蓝昱身上的视线,毫无感情地说。 “喂!尉迟璟岚!你不要太过份了!”蓝昱真的是有些生气了。 “好了!蓝昱,脚很冷吧,上去穿鞋再下来。”气氛有些不对,莫惜急忙说着。 蓝昱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回楼上了。 第十九章 迦楞公子3 绫罗看着蓝昱走开的背影,有些担心,但是尉迟璟岚丝毫没有后悔的样子。莫惜的神情也有些怪怪地。 “喂,璟岚,你有些过份喽,你知道的吧,蓝昱是在担心你。”莫惜话音中有些冷冷的情绪。尉迟璟岚转眼看了一下莫惜,莫惜意识到了他的视线,立刻收敛起自己的不悦,做出一副很和悦的神色,看着他继续说,“不过蓝昱这小子好哄的狠,待会儿让绫罗说两句话就没问题了。” “为什么要说是我的妹妹,老实承认是我的妻子就那么困难吗?”尉迟璟岚没有接话,面无表情的,开始问起莫惜刚才的事情来。 “不是这个意思,要是让芽儿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不是会很麻烦!你好像很在意她嘛,不过芽儿确实也是很漂亮,比我这样要靠绫罗打扮出来的美女是不一样的,而且单纯而且善良。”莫惜说着,说到后面,心里有些酸酸的,但是却用了一种很暧昧很八卦的眼神看着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皱了一下眉,大约是知道莫惜的意思了,但是心却越发的烦躁了。自己刚才的举动,真的有那么明显吗?真的是有些丢人啊!可是无论如何,莫惜这么不在乎自己还是让尉迟璟岚有些不悦。 “啊,那还真是多谢你的成人之美了,对了,我记得,如果我要是纳妾的话,要先给你,多少钱来着,记得没错的话,一个十万两,如果成了,我就给你二十万两,到时候还要请你多多帮忙了!”尉迟璟岚露出一脸微笑,很开心地样子,“娶了你这样方便的王妃,我还真是很幸运呢!” “嗯,还好啦,毕竟我是生意人嘛,与人方便,于己也有好处了。”莫惜脸上的笑容更加自然了。 莫惜的表情让尉迟璟岚真的很想揪住她,揍一顿,心里不由得想,这个女人如果跟蓝昱一样就好了。“是吗!我还不饿,到时候芽儿要是来了请告诉我一声就行了,谢谢了,妹妹。”尉迟璟岚微笑着站了起来,转身便上楼去了。 “嗯!”莫惜应着,尉迟璟岚走后,笑容也渐渐从脸上消失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绫罗看着莫惜的反应,叹了一口气,说:“小姐,这样真的好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相公耶!” 听着绫罗的话,莫惜也抬起头来,脸上多了一丝落寞,但是却没有什么犹豫的神色,说:“没办法啊,他的心又不可能在我的身上,当初是为了方便,嫁给了他,我又没有什么资格阻止他娶别的女人。” “但是小姐,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最近我才觉得王爷好像对你很好的样子,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喜欢他吗?”绫罗皱着眉问。“喜欢?绫罗你别开玩笑了。”莫惜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但是接着想了一下又说,“但是像尉迟璟岚这样,真的是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的吧。搞不好真的会有些动摇也说不定呢,呵呵,当初选择嫁给他是不是一个错误呢?哈哈,要是我嫁给蓝昱那个小子就好了,搞不好我们俩就会两女侍一夫了,哈哈!”莫惜想笑的,只是今天笑起来却是越发的无力了。 “小姐,你又来了,都说不要拿我和他开玩笑了。” “好好,对不起,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蓝昱那小子那么喜欢你,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蓝昱长的又好看,家世又好,而且你看他那么出入青楼却丝毫没有学坏,这年头,女孩子迟早还是要找一个好的归宿的!” “小姐你这么说可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王爷的长相也可是万中选一的,还是王爷,虽然看上去很风流,但是小姐你清楚的吧,他并不会对别的女子认真的吧!” “但是同样的,他也是不会对我认真的。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真的会喜欢上什么人的话,除非那个人能让我看见,即使是为了我去死,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而且能让我相信,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绝对不会抛弃我。”莫惜趴在了桌子上,有些懒散地说着,“但是我是不会再遇上这样的一个人的了吧,尉迟璟岚也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 “但是我觉得王爷喜欢你哦!”绫罗忽然认真起来。 “不可能。”毫不犹豫地否认,“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的肚子饿了,绫罗你去催一下啦,对了,啊,我的要两人份的!” “小姐……”绫罗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不多时,莫惜终于吃上了久违的晚餐,只是吃的时候,总是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如此还是吃了好多。 蓝昱那边,因为尉迟璟岚的话生气的蓝昱回去了房间,但是因为房间还是与尉迟璟岚是一间的,尉迟璟岚一会儿也进来了。 蓝昱正坐在穿回自己的靴子,看到尉迟璟岚之后,哼了一声,想想又把靴子脱下,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尉迟璟岚心情也不是很好,但是蓝昱小孩子气的动作,让他的心里也稍微好受了一点。 “你不早点下去没关系吗,再不下去,说不定莫惜会连你的那份都吃掉哦!”尉迟璟岚坐在了桌边,自顾自地端起茶壶到了一杯茶。 “哼!” “哎!”尉迟璟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想着刚才的事情,一方面是莫惜的态度,另外一方面,却还是忍不住一直想着上官芽儿的事情。还有就是一直就没有再出现过的木,对这个城也是完全没有头绪,烦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蓝昱虽然是在赌气,但是看见了尉迟璟岚的神色,还是忍不住问:“你,你怎么了?我,我可不是在担心你啊,只是好奇什么事情能让你露出这种表情而已。” “呵呵!”尉迟璟岚苦笑了一下,说:“放心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也不要在闹别扭了,难得到了一座城,你就好好玩一下吧,待会儿我们要出去的,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哦…不,不用了!”蓝昱差点又被拐走了,但是忽然还是想起了,自己应该还是在生气的。 “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好了,算我错了,不该说你是随从的。”尉迟璟岚喝了口茶。 蓝昱想了想,还是穿上了靴子,走到尉迟璟岚的旁边坐下,也倒了一杯茶,问:“我说刚才你怎么了,好像很烦躁的样子呢!” “我,呵呵,是嘛!”尉迟璟岚也并不否认,因为在蓝昱面前没有什么作家的必要吧。 “对了,刚才没有仔细看,那个女孩子是不是长的很像你以前的样子?”蓝昱忽然说着,“这几年你长得越来越高,也越来越硬气了,但是你十几岁的时候长得还真是漂亮的像女孩子一样呢。” “你虽然也是长高了,也壮实了,脸却还是那么可爱没变呐!”尉迟璟岚感慨似地说,然后又皱了一下眉头,问,“那个女孩子果然是跟我以前很像吗?” “嗯!”蓝昱很肯定地说。 尉迟璟岚思索了一会儿,脸上有些阴晴不定的,只是更多的,却是悲伤。 “好了,你下去吧,刚才绫罗看上去好像很担心你的样子。”尉迟璟岚看蓝昱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便想让他转移视线了。 “嗯,说真的,我是有点饿了呢。”蓝昱说着,站起来,脸有些红红的,然后还故意大声地说,“璟…璟岚,你不去吗?” “啊,去吧,我还不饿!”尉迟璟岚微笑着说。蓝昱也就不做多想,走出去了。 蓝昱走了之后,尉迟璟岚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户之后,看见的是满大街的人,热热闹闹地,刚好与白天相反。然而,木却还是没有回来。 进城之前,木按照老规矩,去特定的地方留下只有尉迟璟岚和其他三个护卫才能看得懂的印记,以防紧急状况发生时找不到人,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按照道理,木应该是早就回来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就没有回应。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明明已经很晚了,但是,似乎路上的行人并没有多少想回家的意愿。自己也是有些越来越清醒的感觉了。一阵夜风吹来,空气中似乎有些清甜的气味,很是好闻。 “这座城叫夜城,究竟是什么样的城呢,还有上官芽儿,真的就只是偶然吗?”尉迟璟岚心中有着太多的谜团,身边也没有任何可以用的人,总之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夜色越发的深沉了,与此相反,大街上更是热闹起来。这个时候,即使不像蓝昱这样嗜睡的人,也应该觉得疲倦而回家睡觉去了吧,而且白天的时候,似乎一个城镇的人都在睡觉,连一个小贩都看不见。 这样的城市,尉迟璟岚倒是在一本野史传记里面读到过,城市里面的人都是这样的昼伏夜出。 “这里不会就是那座传说中的城市吧!”尉迟璟岚喃喃自语着。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进来的人,是訾枫。 “为什么又是你?”尉迟璟岚见到他之后第一句话便是这句了,大约是因为自己很讨厌尉迟珏但是又不可以随意地表现出来,而且不知为何,自己还会对尉迟珏产生一种恐惧感,所以对和尉迟珏有些相似的訾枫,尉迟璟岚真的是客气不起来。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迁怒于人了吧!最近在莫惜的身边呆久了,人也变得越来越情绪化了,明明以前再怎么讨厌还是能笑着回答的,变得任性了呢!刚才也是,木才不见了一会儿便觉得焦虑了,以前明明就是只有一个人的,人果然还是不应该太过于被娇宠啊! “呵呵,你对我还真是完全不客气,直接的很呐!”訾枫一脸笑意地靠近过来,“本来你对我只是陌生人,但是现在不知怎的,我对你还真是,呵呵,讨厌了呢!” “那还真是荣幸,看上去是一个好好先生的你居然也会有讨厌的人呢!”尉迟璟岚也讽刺地笑着。 “我怎么觉得,你在对我发泄着什么不满啊?”訾枫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过算了,我只是上来叫你下去的而已,芽儿说要带你去见识一下这个城镇,顺便告诉你有关这座城的一些事情。” “那就走吧!”尉迟璟岚也不说话,直接绕过訾枫自顾自地出去了。 訾枫嘴角掀起一丝微笑,看着尉迟璟岚出去的背影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家伙!” 尉迟璟岚下去之后,果然楼下众人都在,蓝昱和绫罗似乎又是在拌嘴,上官芽儿和莫惜也是在那里说笑着。 “这个女人!”尉迟璟岚有些咬牙切齿地心想着,但是下一刻还是看着上官芽儿的脸发了一小会儿呆。“想什么呢?只不过是长相很像而已。但是也不全是啊,真的是连感觉都一样呢!”尉迟璟岚尽量收拾起脸上的悲伤,朝着众人走过去。 在楼下回合之后,一行总共六个人便外出参观了。 尉迟璟岚本以为这里会有什么特殊的风情,但是意外的是,这里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地方,除了昼夜颠倒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如说,比其他的地方要和平的多,所有的人都是心平气和的样子,就连吵架都不怎么看得见。只是也许是黑夜的缘故,或者是有些太过心平气和的缘故,整座城有些沉寂的过分了,像是一个世外桃源的感觉,每个人都是看破了红尘的感觉。不过多少还是有一些死气沉沉的感觉。 大街上的买卖看上去还不错,不过卖的都是一些必须的日用品,那些用来观赏或者是把玩的一类小玩意却是少之又少。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这里所有的人见到尉迟璟岚一行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简直就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外乡人一样。 “芽儿,这里的人怎么好像都知道我们是外乡人啊?”莫惜好奇地问。“难道才来了不到一天,大家都认识我们了?” “不是认识了你们,正是因为不认识你们啊!自从半年前我们来到这里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时间久了,这里人大家都互相之间都认识了,所以大家才能认出你们来。”上官芽儿耐心地解释着,“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这里的人不能出去,外面的人,也不会进来,外面的路,恐怕已经快要消失了吧!” “进不去也出不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蓝昱在一旁听着,忍不住问着。 “因为这里是夜城啊,我也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听这里的人说的。其实这里原来也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城,本来是叫做临城。可是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人还能记得这个名字了吧,啊,或许是记得的,只是大家全部都不说罢了。”上官芽儿说着露出一脸忧伤的表情。 第十九章 迦楞公子4 一行人安静地走着,一边看着路边的景色,一边听着上官芽儿讲述着有关这座城的过去。 这座城原本的名字叫做临城,并不是什么很出名的小镇,所处的位置也是很普通的,有着普通的山,普通的水,普通,但是很美。这里的人也是这样,普普通通的小城居民,但是都很善良,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但是却都是认认真真地或者,是一个简单却充满活力的城镇。往来这里的旅客都很喜欢这里,大多都愿意在这里歇脚,总觉得来到这里将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然而大约五年前,一个名叫钱多的太守来到了这里,一切都变了。这个太守是一个十足的贪官恶吏,不断地搜刮民脂民膏,巧取豪夺,弄得到处是民怨沸腾,这里被弄得乌烟瘴气。然而,一切都开始于他看上了当地的一个大户,王员外家的女儿,王馨兰。 然而,王家财大气粗,根本就不怕这个太守。钱多于是恶从心起,给王家人捏造了各种各样的罪名,弄得王家是家破人亡,王父客死牢狱之中,王馨兰宁死不屈,却被钱多奸污之后,还卖入了青楼,人尽可夫。 受尽了屈辱的王馨兰终于在某日黑夜,一把火烧了青楼,出逃了,然后一直逃到了城外,然而城门早已被锁死,王馨兰被惨无人道地毁容,挂在城楼上暴晒。任凭王馨兰怎么呼救,城楼下的人们只能是视而不见。因为既不想惹祸上身,也不愿看着这悲惨的景象。 终于,王馨兰到了濒死的边缘,死前,王馨兰看着炙热的大太阳,愤怒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叫着:“什么太阳,不去驱逐黑暗,却来帮着恶人伤天害理。下面的人们,既然什么都不愿去看,何苦还要为他们照亮光明,漆黑一片岂不是更好!既然如此,这太阳留有和用!留有和用!!!” 王馨兰凄惨的死去了,但是事情却也从此开始改变。第二天依旧是一个阳光普照的日子,而太守惨死在自家的花园里面。据守护的侍卫说,太守刚刚离开了屋子,走到太阳下面,忽然之间,全身着火,就这么被活活烧死了,身边的侍卫也被烧伤,所有伤害过王馨兰的人,几乎都遭到了同样的对待。城镇里面一时闹得人心惶惶,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白天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在白天外出,都会感到头晕乏力,最后昏迷过去,然而晚上大家全部都越来越精神,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不久大家便开始传言,这是枉死的王馨兰冤魂作祟,于是便有人准备逃离这里,不是本地的人几乎都在一夜之间走光,虽然几乎都是带着伤离开的,因为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但是所幸都活着离开了。然而就当地一家准备逃离这里的人穿过城门之后,城楼上的楼牌忽然就掉了下来,砸死了家主,于是大家都知道,这里是不能离开的。后来,逃出去的旅行者也有带着和尚道士来到这里,可是,来了的人,不管是不是本地人,都出不去了。 之后,大家发现,只要安心在这里呆着,便不会有生命性命之忧,只是外人都不会再靠近这个地方而已。反正出不去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虽然最初是陷入了绝望,但是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不再抗争,这种变态的,昼伏夜出的生活也逐渐成形。城里的人重新过上了这种病态的,安静的生活。 上官芽儿说着这谢往事的同时,所有的人都是安静地听着,并不言语,除了早就知道的訾枫之外,其余的人都是面色凝重,还有就是尉迟璟岚,眼睛却一直斜视着上官芽儿,似乎想的事情要更多。 “芽儿,”莫惜皱着眉,问,“你们留到现在,是不是也就出不去?” “嗯!因为只来了半年,所以还能在白天出门,只是必须全身裹上黑色才行。我从门缝里看见了你们,一时担心,又找不到头纱,所以我白天才会慌慌张张地那个样子出来见你们,吓到你们,真是抱歉了!”上官芽儿温婉地道歉。 “芽儿你这是说什么啊,这也是没办法的啊!”莫惜尽力不让自己的忧虑太过明显。只是身边的蓝昱和绫罗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了。 “鬼…鬼魂啊,怎…怎么办啊,璟岚!我,我是无所谓啊!但是莫惜和绫罗怎么办啊!”蓝昱其实很怕鬼的,故作镇定地问。 莫惜受不了的白了蓝昱一眼,但是绫罗却是真正的在害怕,因为小时候一直是出于地下宫殿,身处黑暗之中,因此对这样黑暗之中的繁荣却是最受不了的了。而且大概是因为一直就只有自己一人的缘故,绫罗从小就很害怕这一类的故事。 莫惜握住了身边绫罗的手,以示安慰。而这个时候,蓝昱似乎也看出了绫罗的恐惧,尽管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是却佯装坚强地走到绫罗的面前,故作高大的样子,说:“绫罗,你放心吧!有我在,任何妖魔鬼怪都是不能伤到你的!” 绫罗看着蓝昱明明害怕还故作坚强的脸,本来很紧张的却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蓝昱,这样的表情不适合你啦!明明自己就很害怕的,就不要装了!” 蓝昱被绫罗这么一说,脸登时羞得通红,大声说着:“我才不怕什么…鬼呢!哼!”蓝昱哼了一声,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慢了下来,与尉迟璟岚并排走着。 尉迟璟岚此刻有些同情起蓝昱来了,扫了一眼莫惜和绫罗这一主一仆,心想:“这主仆二人还真是会伤人啊!” 莫惜此刻正好看向了尉迟璟岚,被尉迟璟岚意味不明的眼神一扫,莫惜总觉得有些慌慌地。尉迟璟岚扫过莫惜之后,继续又盯着上官芽儿看着,莫惜更是有些难受了。 “呵呵,你们之间的感情还真好呢!”原本有些严肃压抑的气氛被蓝昱这一闹,也缓和了许多,上官芽儿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呵呵!”莫惜满心都是烦心事,却也还是应付的笑了一下,然后说,“芽儿,虽然这里有这样的传说,也不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有多高,但是我总是要出去的,所以,乘着现在,我想好好地去各个地方看一下,这里的人未免有些多了,我们分散开吧!” “诶?是吗?好吧,那,我就带着你和绫罗到处走走,枫,你就带着尉迟公子他们吧!”上官芽儿建议着。 “可是,我们都是女孩子,觉得好像有点危险,对了,不如芽儿你跟我哥他们一起走吧,訾公子和我们一起怎样?”莫惜微笑着说着。 “这……”上官芽儿似乎有些为难的神色。 “我也觉的这样比较好!”一直未曾开口说过话的尉迟璟岚忽然开口说。莫惜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是心摔了一跤。“而且,蓝昱这小子恐怕是不愿意跟绫罗分开走的,所以,芽儿小姐,你就负责带着我走吧,然后让訾公子领着其他的人走如何?”尉迟璟岚微笑着面对着上官芽儿。 莫惜觉得,自己很蠢,但是为什么蠢,自己也不是很能明白,只是,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吧!”上官芽儿似乎有些为难,她看了莫惜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 “芽儿小姐莫不是是不信任在下?”尉迟璟岚的笑容更加耀眼了,他不凡的面容丝毫没有被这黑暗所影响。目光也更加深邃地注视着上官芽儿。 上官芽儿的脸红了,只是在这黑夜里,不是能看得很分明。 “尉迟公子!”訾枫这时站了出来,叫着尉迟璟岚的名字,隐隐有了怒气。 “枫,没关系!”上官芽儿忽然拉住了訾枫的衣袖,面容柔和的说,“既然尉迟公子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你要好好地带着莫惜他们走啊!” 訾枫似是还有些不悦,但却是没有任何异议,说:“嗯,那就这样好了!” 于是一共六个人就这样分成了两队,尉迟璟岚和上官芽儿两个人换了一条道,离开了。 莫惜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有些泛酸,继续跟着訾枫向前走着,只是心里却满是对尉迟璟岚的胡思乱想。莫惜心说:“虽然我是有说过不会妨碍他,但是好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啊,居然还真不把我当回事!我虽然不会吃醋,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夫君,难受也是正常的吧!绫罗还说他喜欢我,简直是开玩笑!呵呵,我真是多事,恐怕即使是我不说,他自己也会提出分开走的吧,但是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还特意只开蓝昱,真是越想越过分!” “嘶!”莫惜手里还牵着绫罗,手里的力道不知不觉地加重了,绫罗吃痛的轻呼了一声。 “绫罗,你怎么了?”蓝昱听见之后,立刻紧张地询问。 莫惜下意识地松开了绫罗的手,有些歉疚地看着她。绫罗有些无奈地白了莫惜一眼,然后回头安慰蓝昱说:“我没什么,只是刚才好像不小心崴了一下。” 莫惜看着绫罗,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心一点,虽然这里到处是灯笼,但毕竟是晚上,还是有些黑的。对了,那里有一个茶寮,我们去歇息一会儿吧!”訾枫提出建议。 “好啊,去吧!”莫惜应着。 绫罗回头冲着訾枫笑笑,基本上訾枫还是很儒雅的一位翩翩公子,绫罗对他还蛮有好感的。“那就有劳訾公子了!”绫罗这会儿倒是露出自己淑女的本性了。 蓝昱似乎是觉出绫罗的一些不对劲了,对訾枫的观感,瞬时下降了好多。而且有意无意地,蓝昱还总是刚好站在能挡住绫罗看到訾枫的位置。 莫惜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注意蓝昱的闹腾了。在茶寮坐下之后,这里居然有一个说书的人在哪里说书,蓝昱和绫罗很快便被吸引过去。莫惜还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喝茶,出城和尉迟璟岚的事情轮番在脑子里面滚动着。 “你和尉迟璟岚果然还是夫妻吧!”訾枫不知何时坐到了莫惜的身边。 “啊!”莫惜一惊,“你说什么啊,不是说了是兄妹了吗?” “一个姓尉迟,一个姓莫!”訾枫添起一杯茶把玩着手中的茶碗。 “呵呵,表兄妹!”莫惜略微有些尴尬地说,心里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是吗?那么为什么看见他和芽儿走在一起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訾枫直视着莫惜的表情,说着。 莫惜脸色变了变,也直视回去。莫惜心下也明白起来,即使自己有不开心,却也有把握不被他人看出来,绫罗也许能看出来,因为比较亲近的关系,然而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居然能看出来,这让莫惜不得不有些意外。莫惜仔细打量着对面坐在的男子,想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却根本没有什么收获。 “不用这么看着我的,世界上聪明人又不是只有你和你家相公两个人!”訾枫收回视线,看着说书那里的人。 “我是在不开心,可是,我只是为了出城的事情而烦恼,而且,即使我和璟岚是夫妻,但是实际上也只是假夫妻而已,这跟兄妹也没什么区别了!”莫惜淡淡地说着。 “当局者迷啊!不过,若是你真的这么不肯正视尉迟璟岚,夫妻也真的还不如兄妹了!”訾枫揭起茶盖,看着茶碗里面的茶,说,“既然能结成夫妻,互相之间就不可能完全是没有情感的。” “没有情感,只有生意而已!”莫惜有些生气了。 “不要说的这么肯定,真是的,聪明人就是麻烦,尤其是聪明的女人。你和尉迟璟岚一样惹人讨厌,不对,你比他更讨厌,说不定尉迟璟岚也是这么想的呢。你和他两个人,远不及那里看起来没什么智慧的人可爱!”訾枫看着不远处的绫罗和蓝昱两人,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一点温度也没有。 “还真是,越聪明的人越讨厌。”莫惜对訾枫的印象也差到极点了。“我累了,要回去了。”说着,莫惜便走到了说书人那里,对蓝昱和绫罗说了些什么,两个人点点头,也都站起来,准备回去了。訾枫这时候很自然地站在门边上等着他们。 莫惜此刻却懒得看他,也不愿说话,蓝昱也是一肚子不满,一路上,也只有绫罗和他还搭上几句话。终于,四个人走回了原来的客栈,莫惜回来之后,扫视了一下,尉迟璟岚果然还没有回来。莫惜一转眼,看见的却是訾枫意味深长的笑容。 “訾公子,真是麻烦你了!”绫罗有些歉意的说着。 “呵呵,不用介意。那么,天也快亮了,你们早点休息吧,对了,记得休息之前吃点东西,如果白天醒来,可是不会有东西给你们吃的!那么,我就告辞了。”訾枫说着,便先行离开了。 第十九章 迦楞公子5 訾枫离开之后,莫惜便先行回屋了,绫罗去端了一些吃的也回去了,蓝昱一个人也回去睡觉了。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地有些发白了,路上的行人也约好了似的,全部都回去了自家的屋子里面,准备睡觉了。就在天空完全发白之前,尉迟璟岚终于回来了,上官芽儿已经先行被尉迟璟岚送回去了。 莫惜躺在**,但是却依旧是清醒着的。上官芽儿说的不错,一个晚上,自己真的没有感觉到什么困意,天才刚刚有些泛白,睡意立刻就席卷而来了。身边的绫罗早早就睡着了,莫惜却勉强支撑着自己,不愿睡着,只是心里一直运用着内力,提升着自己的听觉,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指导听见了尉迟璟岚的气息声完全进入了隔壁的房间之后,莫惜才渐渐收回了内力,沉沉地睡去了。 尉迟璟岚却也几乎做着相同的事情,一边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边细细探听着莫惜那里的动静。只是莫惜的呼吸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什么波澜,却似乎是睡得很好的样子。但是其实,尉迟璟岚却忘记了,莫惜的内力是来自莫言,却并不懂得什么呼吸吐纳一类的事情,所以即使是在使用内力,莫惜的呼吸却还是与普通时候无异。“看来她睡得很好嘛!”尉迟璟岚有些不满的情绪,只是即使是他,现在居然也抵抗不住睡意了,也无法细想,便也褪去衣衫睡了。 天已经大亮了,这座夜城此刻所有的人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日上三竿,尉迟璟岚与莫惜身处的是这里唯一的一家还在运营的客栈。客栈后面有一座小小的院子,院子里面住的是半年前误闯里面的云珠班,是一个戏班子。据大家所知,云珠班里面有两大台柱,是从小就跟着这个班的班主到处走的上官芽儿和訾枫两个人。女的长得是国色天香,男的也是俊逸非凡,是这里的金童玉女。 然而现在,就在所有的人都在沉睡的时候,这对金童玉女却肆无忌惮地在这片土地上行走着。女的在前,男的在后,男人手中握有一把白色的纸伞,恭敬地替前面的女子遮挡着并不是十分刺眼的阳光。 二人走到了一座看上去已经荒废掉的宅院门外,抬头看去,匾额上赫然写着临城衙门,这便是一切的起源,钱多那个太守死掉的衙门了。因为这个原因,这里的人对这里都是诸多避讳,决计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就算是路过,大家也似乎都宁愿绕道而行。这里朱门上的红漆已经开始剥落了,鸣冤鼓上的灰,看着就足够呛人的了。 上官芽儿便在这衙门口停了下来,訾枫将手中的伞递给了她,只身上前,推开了这里的大门,门头落了许多厚重的灰尘和木屑下来,但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落到訾枫的身上,只是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碎布。訾枫走了进去,把碎布丢到了门里面的角落里,站在门边。远处的上官芽儿也走了进去,訾枫将门再一次的阖上了。 衙门里面早已经是在草丛生,只有铺着青石板的路还可以行走,上官芽儿看着满园的的杂草,微蹙了一下眉头。 身后的訾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朱红色的药丸,伸手到上官芽儿的面前,恭敬的说:“公子,再服一颗吧,待会儿该见到母体了。” 上官芽儿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看了一眼訾枫,訾枫笑得很是和煦。上官芽儿有些不情愿的拿起其中一颗药丸,强拧着眉头,吞咽了下去。药下去之后,上官芽儿停了一会儿,皱着眉头,有些娇嗔的表情,说:“这药还真是难吃。” “呵呵!”訾枫笑着将另外一颗药丸服下,眉宇之间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上官芽儿对他似乎又是有些气愤了,瞪了他一眼,把伞又递还给他,径自往前走去了。 “公子,小心一点,这里说不定会有蛇!”訾枫在后面提醒着,依旧是恭敬的撑着伞。 “有你在还用得着怕蛇。”上官芽儿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里却是浓浓的不满。訾枫在后面却不甚在意,只是很有些无奈地笑笑。 两人慢慢地走着,却走到了后院,后院的杂草一下子少了好多,几乎都是一种紫色的植物,紫色的叶子,紫色的杆子,开出来的却是纯白的花朵,花朵并不是很大,而是很小的一朵一朵的,连成一串,像是一串铃铛。这花很香,香气很有些清甜,有些蜂蜜的味道,尽管已经过了季节,这里却还是有很多的蜜蜂在飞舞着,但是这对于这座完全不存在野生昆虫的城来说,确实很是稀奇。 越向前走,这里的花香越是胜,到最后几乎都有些甜到腻了。上官芽儿和訾枫两人一直走到了后院的中庭,在一片紫色的叶子和白色的花朵当中,有一处因为很不显眼,反而突出起来的植物,虽然也是通体紫色,但是却没有开出任何花朵,而且即使是个头,也要小上许多。 上官芽儿走到这株植物的附近,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停下脚步,说:“这花的母体还真够不起眼的,简直就跟杂草没两样嘛!” “呵呵,人不可貌相,植物也是如此。只是我不明白,公子你为何要把这紫鸾草种在这种地方?这里可是那个混蛋死掉的地方啊!”訾枫还是没有什么改变,看来对这里的气味,他却并不讨厌。 “总得有个气氛嘛,就算有个万一被人发现了,也可以推说是冤魂作祟。”上官芽儿随意说着,继续朝前面的屋子走去,訾枫笑笑也闭上嘴,跟了过去,看来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两人继续走着,直到走到了屋子前面,上官芽儿推门进去,与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的房间似乎没有什么灰尘,里面的摆设只是很普通的居室,屋子里面的**似乎有个人睡在里面。 “訾枫,把门关上,我讨厌这个味道!”上官芽儿回过头来,似乎一直就在生气。 “啊!我忘了,你不喜欢这种味道的!”訾枫依旧是笑意盈人,收起手中的伞,转身将房门再次合上了。 “喜欢这种味道的也就只有你这种笨蛋了!甜得要死!”上官芽儿面对着訾枫的时候,似乎总是在生气,但是即使是生气的样子,也是那样的让人舒心,怎么也无法让人讨厌的了。 “紫鸾可是我最喜欢的毒草之一呢!”訾枫的笑容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上官芽儿决定不去理会他,走到床边,看着睡着的人,睡着的人的脸上蒙着一层面纱,赫然正是失踪了的木。 “紫鸾是我自己培养出来的植物,专门为了调配特质迷药用的,这个家伙应该从来没有见过才对,但是没想到居然能找到这里,还自己寻找到了解药,便是那蜂蜜了,真是了不起的家伙啊!”訾枫看着木,夸奖着,“但是可惜啊,只有蜂蜜可是不够的,估计他喝下蜂蜜之后还是闭气了,所以才能到了这里。而不过他擅自触碰母体就有些欠考虑了,呀,不过在身中剧毒的情况下还能自救,也很是难得了!”紫鸾草是由一株母体衍生出无数子株的物种,子株上开出来的白色花朵的香味,白天的时候会使人昏睡不醒,但是晚上则有有很强的提神效用,并没有太大的毒性,母体并不会开花,但是母体的刺却是有剧毒的。紫鸾草香味的解药便是蜂蜜在调和一点母体的汁液,很是简单,而母体的毒素除了訾枫自行研制的解药以外,倒也是无药可解,木在中毒后,情急之下,服下了随身携带的可解百毒的药丸之后,还尝试的吞咽下了周围紫鸾草的白色花朵,大约也是一种直觉了,但是也正是这种直觉才救了他一命,母体的毒素也确实是需要靠这花来解除。 “因为这个家伙也是尉迟璟岚的五护卫之一啊!没有一点本事怎么可以,这个家伙的来历你知道吗?”上官芽儿询问着。 “不大清楚,想必去调查也是不会有结果的了吧!”訾枫很笃定地回答着。“然后呢,应该怎么处置这个家伙?” “怎么处置,你不是已经给他解毒了,他也死不了的对吧。就让他在这里带着好了,什么时候他自己醒过来就随他去了。” “这样好吗?这家伙可是会研究出解药,尉迟璟岚就会走了哦!” “他终究也只是路过而已,早晚会走的,早走早好。” “那万一他要是发现了你的秘密怎么办?然后顺便做救世主,解救这个城镇的人们?” “他才不是这么好心的人呢,好了好了,回去睡觉啦!” 上官芽儿说着便转身,推门出去了。訾枫笑笑,上前给木把脉了一次,然后接着给他服下了一颗解毒丸。掀开面纱的一角,还是看见了木脸上的疤痕,訾枫暗自心想:“这个人恐怕是中过更为厉害的毒而没死,所以也是他侥幸逃过一劫的原因之一吧!” 訾枫将木的面纱重新摆好,便也走了出去了。门外的上官芽儿似乎是等的有些焦急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訾枫笑着重新撑起手中的伞,也跟着出去了 第十九章 迦楞公子6 当天晚上,是这里的云珠班开班的日子。尉迟璟岚早早地就到了云珠班的后台,前去探班。上官芽儿与訾枫两人因为是台柱的关系,不必与众人在那里挤着,有一间单独的换衣间。尉迟璟岚进来以后,直接忽视了还是坐在门口处的訾枫,径直朝上官芽儿走去。 上官芽儿真的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女孩,即使脸上被涂满了厚厚的彩妆,软软黄黄的头发也被头冠给包住了,但是仍旧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尉迟璟岚看着上官婉儿,眼神里面依旧是掩饰不住的温柔,而且现在看起来却是比昨晚少了许多的迷惑,目光倒是单纯了许多。 给上官芽儿化妆的小丫头一见尉迟璟岚,立刻把手收了回去,有些羞涩地站在了一边。上官芽儿奇怪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尉迟璟岚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啊,尉迟公子!”上官芽儿一副见到你很高兴的样子,微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上次说过了的吧,叫我璟岚就可以了,芽儿。”尉迟璟岚微笑着说。 “璟岚…”上官芽儿尝试着叫了一声,“呵呵,还是很不习惯呢!” “嗯,会慢慢习惯的”尉迟璟岚习惯性地微笑。 这个时候,已经画完彩妆的訾枫也走了过来。“尉迟公子,怎么没有见到莫惜呢,还有其他的两个人?”訾枫很平和地问着。 尉迟璟岚此刻见到訾枫自然也是认出来的,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冷淡,彬彬有礼地回答着:“嗯,惜儿现在还有些事情走不开,大概开场的时候会来的。”不过,虽然是回答訾枫的问题,脸却依旧是对着上官芽儿的。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尉迟璟岚今天倒是穿戴的非常整齐,早早地便下来了,而且怎么看都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在吃晚饭(或许应该叫早饭才对)的时候,尉迟璟岚首先提出了要去看上官芽儿的事情,问莫惜要不要一起去。 听着尉迟璟岚的语气,莫惜忽然觉得有些不开心,加上昨晚被訾枫那么说,似乎是有意在赌气,莫惜下意识地说:“啊,不了,你先去吧,我待会儿再去。” 本来多少是期待着尉迟璟岚会拒绝,说等自己一起去的。但是尉迟璟岚什么都没说,甚至连失望都没有,很开心地前去了。 “开心就开心好了!是啊,跟我的关系本来就是生意一桩,但是既然这样之前就不要总是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啊!”莫惜正在心里抱怨着,而她现在正在云珠班的戏台外面逛着,说是在看戏之前再看看这里的卖的东西,但其实这里卖的东西根本没什么可以看的,而且天那么黑,根本也就什么都看不见的。 “喂,莫惜,你到底在搞什么啊,你不进去我可自己进去了啊!”蓝昱陪在一旁,很不耐烦地说。 “不行,要是遇到危险,你叫绫罗怎么办?!”莫惜微笑着解释着,但其实心里还是忍不住腹诽着:“尉迟璟岚,你就好好感谢我吧,让你能和芽儿独处!” “但是小姐,戏差不多已经要开场了,再不进去就真的开场了。”绫罗有些无所谓地说着。对看戏或者买东西,绫罗完全都是没有兴趣的。绫罗比较想着离开这座城的,但是本以为莫惜或者是尉迟璟岚一定能想到办法离开的,但是这两个人全部都是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也没有试图寻找出路的迹象,靠着蓝昱又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绫罗现在的心情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差。 莫惜听着绫罗的话,想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于是点点头,准备进去了。 进去之后,戏已经开场了。这里的戏台出奇的大,而且,也是人满为患,大家都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但是其实挺上官芽儿提过,其实戏本早就不在继续写了,都是一些老的曲目,反复上演着。但是在这个没有什么生气地地方,这种仅剩下的一些活动对那些失去希望的人来说,真的是非常难得的了,也因为这样,这个云珠班才能继续演出下去。对以唱戏为生的人来说,只要有人愿意听,他们自然是愿意唱的。 莫惜有些感慨地看着面前的这些人,脑子里想着:“为什么这些人都不会主动前去寻找出路的呢,什么怨灵的,找的话总能出去的。大概是心里有愧,自己也是不愿意出去吧!” 虽然绫罗对这件事很生气,但是其实尉迟璟岚和莫惜两人真的都是不信鬼神的人,根本就不会相信出不去的事实。在他们看来,只要想出去,随时都能走的吧! “啊,璟岚在那里呢。”蓝昱忽然发现了远处坐着的尉迟璟岚,蓝昱反正是不会担心这种事情的了。 尉迟璟岚正坐在二楼的雅阁,因为是久违的客人,还是上官芽儿请来的,自然是比较优待的。而尉迟璟岚自然也是理所当然地坐在这种地方,丝毫没有身处陌生环境的意识。 莫惜看了一下,上官芽儿还没有出场,但是尉迟璟岚却很认真地看着戏台。心里有些难受。 “啊!璟岚在那里啊!我们走吧!”蓝昱说着就先行上去了。 莫惜怔怔地看了尉迟璟岚的样子发了一会儿呆,片刻后眼神不自然地下垂。 “绫罗,你先过去吧,跟尉迟璟岚说我不舒服,先回去了。”莫惜口气有些冷冷地。 “怎么了?小姐你不舒服吗?”绫罗有些担心地看着莫惜,“我陪你回去好了。” “我没事,只是忽然不想看了,只是你不去没关系吗?蓝昱会伤心哦。”莫惜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说。 绫罗眉头又皱了起来,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生气的表情,说:“小姐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难道不担心我们就这样永远都出不去了吗?蓝昱还是老样子,什么都不懂的担心,没心没肺的样子,真烦人。” “绫罗你一直不开心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放心好了,我们的确是不担心,因为真的要是想要出去的话,自会努力出去的,到时候肯定也是出的去的。”莫惜看了绫罗一眼,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但是你这样说蓝昱可不好哦!其实我还挺羡慕他的,什么都不去烦恼。” “那小姐你又是为什么在生气啊?”绫罗忽然就问着。 仿佛被人戳穿了心事一般,莫惜忽然觉得心被揪了气来。 “哦!好!”周围人忽然大叫起来,戏台里面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原来是上官芽儿出场了。 上官芽儿的身段很窈窕,也很是匀称,腰却非常细,即使是在非常远的地方,也感觉的出来他的美貌。莫惜忽然有些自惭形秽起来,看着自己的衣着觉得非常的俗气,但是绫罗的手艺是最棒的。 莫惜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看着上官芽儿的眼睛忽然就抬起来,看向雅座,蓝昱正在那里着急的向这里挥手,但是尉迟璟岚的眼睛即使是片刻,也没有瞥向这里。 莫惜有些茫然地回过头来看着舞台,再一次,周围的人叫出声来,原来是訾枫出场了。忽然,莫惜仿佛感觉到一种很是强烈的视线,来自訾枫,非常的讨厌自己的眼神。 莫惜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着急的说:“绫罗你告诉他们我先回去了。”莫惜转身便跑,几乎是夺门而逃了。 尉迟璟岚此时的眼神完全是放在了上官芽儿的身上。 “莫惜怎么了?怎么突然回去了!”蓝昱好奇地说着,“啊!绫罗也回去了!” “诶?莫惜怎么了吗?”尉迟璟岚听见蓝昱的说话,立刻回过神来问。 “额,好像也没什么事,她从刚才开始就是有些不对劲了,大概是着急出去吧!”蓝昱很是有些迟钝的说。 “是吗?”尉迟璟岚略微有些担忧的看着门口处,但是莫惜不会有事的,因为是莫惜,虽然有些无情,但是还是一个很厉害而且很坚强的女人。 尉迟璟岚这么想着,便继续回头看着上官芽儿的脸发呆。 然而,尉迟璟岚或许是真的忘记了一件事情,那个时候,莫惜发烧的时候,也是唯一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的脆弱。也对啊,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还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莫惜奔跑出来之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勇气轻功飞快的跑走了,但是,跑了一会儿,莫惜体内的内力开始乱窜,一瞬间居然跑岔了气,从一个并不算太高的屋顶上摔了下来,幸好反应及时,平安落地了。但是腰的左边很疼,从里面开始的感觉,有些生疼。这个与先前蓝昱教自己怎样运用内力的时候,岔了气的感觉很像。不一会儿,莫惜便开始浑身酸疼,有些脱力的感觉,但是莫惜依旧是倔强的向前走着,虽然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但是还是继续的走着。 “真是讨厌的内力,是死老头给我的吧,果然是为了害我,以前没有什么内力的时候明明跑得还很顺畅的,有了什么内力之后居然会遇到这样的状况!”莫惜内心很有些怨恨地想着。 其实也是难怪的,莫惜本来就才刚开始学习使用内力,在情急之下就喜欢拼命地跑着,原本没有内力的时候也不会想着去用,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会不自觉地开始使用,便会这样了。 莫惜步履蹒跚地走着,不知不觉地居然走到了城门口。 “出不去是吗?”莫惜喃喃自语,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呵呵,果然是骗人的,我这不是,很安全地…出来…了…”靠着城墙,莫惜缓缓地坐了下去。 “啊,真难看,嘿嘿,难道是错觉吗?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的事情好像以前也发生过一次呢?一直以为自己陷得不深,结果却没有想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居然会真的,真的喜欢上他呢…现在怎么办了呢?回不去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小杏啊小杏,你还真是,讨厌,要是你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该有多好,现在我也不用那么难过了。真是的,我在做些什么,对了,回去吧,下次跟他要一份休书好了…” “小杏,那个人现在应该活的很好吧,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呢?……” 戏散场了,蓝昱被绫罗叫了出去,去寻找莫惜去了。但是不知道处于一种什么心理,绫罗并没有告诉尉迟璟岚,尉迟璟岚又去找了上官芽儿。上官芽儿化妆的房间里面,訾枫却不在,专门服侍她的小丫鬟也不在。 上官芽儿的妆已经卸下了,而且换上了一件很素雅的衣服,光是坐在那里就是一副足够赏心悦目的风景了,真的有一种倾城的魅力。 “芽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尉迟璟岚好奇地问着。 “因为訾枫去找莫惜了!”上官芽儿口气还是一向的柔和。 “诶?”尉迟璟岚很意外,然后下意识地问,“莫惜怎么了吗?” “嗯,在你只顾着看我这副皮囊的时候,她似乎是受了什么打击,慌乱地跑出去了。”上官芽儿看着尉迟璟岚,还是那张柔和的脸,微蹙着眉头,但是看起来还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似地。 尉迟璟岚讶异地睁大双眼,手心里面开始微微出汗了。“你说皮囊?”尉迟璟岚努力地使自己的声音不要泄露出一丝的怯意。 “嗯,皮囊。但是其实你知道吗?你的世界其实很小,当你自以为你掌控者一切的时候,其实你只是掌控着你能看的见的东西而已。说起来可能太不像真的了,但是其实我不是跟你一样的凡人,你知道吧,妖精!哈哈,怎么可能,骗你的,我是巫女,住的地方当然是很远的了。就是因为这副皮囊,那个家伙把我带了出来,其实也是那个人的兴趣而已啦!”丝毫不去理会尉迟璟岚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上官芽儿的笑容还是一样的和煦。 “那个人?” “嗯,你认识的,莫言。” “莫言?” “对啊,其实我本来是打算绝对不会再次回到这里来的,但是那个人说一定要我过来一次,我就只好过来了,为了让自己的身份更加合适一点,还特意的找了一个戏班子来配合自己,真的是很麻烦的。但是为什么我要到这里来,还有我需要做些什么,那个人完全没有告诉我。对那个人,估计我被利用完了,就会被扔掉吧。” “皮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尉迟璟岚的脸色变得铁青。 “因为这副皮囊本来是你的母亲的啊,可以说是,转世,本来我只是世间的一个游魂而已,但是很想做一回人,然后被那个人遇见了。因为你的母亲本来就不是凡人,死去之后,自然会去到她应该去的地方,这个方面具体我不是很清楚,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问一下那个人了。既然你的母亲不用转世,皮囊自然是无用了,本来应该就这么消失的,但是那个人却把我放了进去,使我得以转生了。不过这些事情我是完全不懂的了,那个人反正是这么告诉我的。而且那个人说因为这份恩,我必须偿还,这就是他带我出来的关系,訾枫也是他找来照顾我的。之后我必须还得还你一次恩,所以,这个给你!” 说完,上官芽儿从怀里掏出一根孩童吹的笛子一样的东西,尉迟璟岚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只要吹这个笛子就可以了,我一定会过来的。但是记住,一定要是,你最危机的时候,不然就浪费了,因为只有一次机会。” “你说的话都是认真地吗?”尉迟璟岚虽然表面看起来非常的平静,但是大脑并不是很能接受这件事情,毕竟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但是在尉迟璟岚能够更进一步消化这件事之前,訾枫回来了,背上是面色相当惨白的莫惜。 尉迟璟岚顺手将笛子放入怀中,走到訾枫的面前,很是愤怒地说:“你把她怎么了?” “喂,把他弄成这样的人可是你啊!”訾枫有些无奈地说,然后把莫惜送到了尉迟璟岚的怀里。 尉迟璟岚焦急但是小心地接过手里的莫惜。 “还好她今天没有发生太大的意外,否则莫言先生若是知道了,你真的是有可能一辈子都再也无法见到她的了。”訾枫看着尉迟璟岚说着。 “她,没事了,吗?”尉迟璟岚现在,真的是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嗯,因为公子的力量,只要有人出城,我们一定会知道,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找到她的!”訾枫说完便很恭敬地站到了上官芽儿的身后。 “公子?”尉迟璟岚有些意外的看着上官芽儿。 “因为芽儿不喜欢别人随便叫他小姐之类的名号,而且还吩咐我叫她公子。在世上做的事情虽然不是刻意,但是总的来说,对大部分人都是好事吧,世人便渐渐传出了这样的一个名号,所以迦楞公子便是我家的公子了。”訾枫解释着。 “不过不知情的人还总以为这个家伙才是真的公子,真没眼光!”上官芽儿依旧是一副生气的面孔对着訾枫。 訾枫对此也只是一笑了之。 这个世界真的不是任何人能掌控的,你甚至无法分清楚,究竟自己还是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尉迟璟岚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缓了好半天,问:“这座城内那些奇怪的花就是你们弄得吗?城内的人出不去,也是你们做的?” “嗯,没错啊,但是其实你应该是已经很清楚了吧,你的护卫,那个带着面纱的告诉你的,没错吧!但是,你的护卫还挺不错的,这么忠心,估计他现在应该还不能完全得自由行动吧!”上官芽儿忽然回头面对着訾枫说,“你有没有好好地帮他解毒啊?” “放心,公子,那个人最多明早,绝对会恢复正常的。”訾枫依旧是恭敬的。上官芽儿一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似乎就有气,瞪了他一眼,继续回过头看着尉迟璟岚。 “明早我们就会走了,这里的戏班子所有人也都会离开,然后城外的禁制我会解除,还有那些破花我也会把他们全部丢掉。”上官芽儿平和的说着。 “喂,公子,那些紫鸾可是我的杰作!”訾枫小声抗议着。“哼!就是一堆杂草!”上官芽儿有些调皮地撅了一下嘴,“然后你呢,准备怎么办?准备什么时候走?然后你准备怎么对待这座城?救赎?还是置之不理?” 尉迟璟岚似乎不愿再说话了,他抱起莫惜,走了出去。 “啊!尉迟公子请再留步一下!”訾枫忽然出声,“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有句话,请务必记住,虽然你很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但是人心是很复杂的,所以不要妄自对别人的心思下定论。你手中的人,是莫言先生很看重的人,莫言先生交给你照顾,若是你不小心弄坏了,可是会被处罚的。” “是呢,就像你一样是吧?”上官芽儿生意一下子有了怒气,随后又闭紧嘴巴,不再说话了。 尉迟璟岚脚步稍有停留,随后便大步地离开了。 第二天的天,开始亮了,城里的人都陆续地准备开始睡觉了。 第十九章 迦楞公子7 这一天,对于尉迟璟岚而言,真的是很漫长的一天。当天际完全泛白之后,城镇里面的人真的是完全地睡着了。尉迟璟岚很是懒散地半倚着窗框,注视着楼下忙碌的一群人,真是云珠班的那些人。因为事先服下了木准备的药,虽然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倒是不至于睡着了。蓝昱和绫罗在早些时候已经回来了,被尉迟璟岚打发的别的地方睡觉去了,因为不想被打扰,所以没有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们,解药也没有,反正出去之后,解药也用不着的了。 这些人全部都是迦楞公子所找来的人,这个时候终于全部露出了他们真正的形态,一个个居然全部都是身着统一的银灰色短袍,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而上官芽儿和訾枫,早就从这个城镇离去了。这个城镇空气里面那种香甜的味道依旧很浓,但是估计最多三天之后,便会全部消散的吧,若是起风或者是下雨,消散的速度也更快了。 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尉迟璟岚并没有借机向上官芽儿和訾枫打听任何事情。因为越来越害怕,害怕发现,自己其实也不过是莫言手中的一个玩具而已。 尉迟璟岚此刻浑身毫无防备,若是此刻有人来偷袭,一定是事半功倍的吧。但也许根本无法下手,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忧伤而美丽了,尉迟璟岚的神情淡淡的,慵懒的,平时一向是冰冷但是清澈的眼睛此刻因为有些迷糊而有些迷茫的神色。 原本的日子,虽然只是一个孩子,但是依旧是了无生趣,但是在七年前的那个血红色的夜晚有了改变。自己用尽心血,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暗杀,不断地发展自己的势力,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真的活的很充实,然而最近,迷茫时不时地会充满心头,因为一切都过于简单的原因吧。渐渐地,自己也有些意识过剩了,总以为一切都能随自己的掌控。但是忽然之间,一切都不一样了。莫言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了解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只是因为见到了一张与自己娘亲相似的脸,居然变得如此的兴奋,从木口中得知上官芽儿并不是自己的敌人之后,尉迟璟岚真的是很开心的,于是真的是忘记了做任何防备,只想多见见这张脸。但是这才刚开始,便被打了一个大嘴巴,被莫言狠狠地玩弄了一下。自己娘亲的画卷,大概,也是那个人给自己的吧。 甚至是自己有些在意的莫惜,一直无法掌握的莫惜,都是那样的在乎他。而且,看上去,莫惜甚至就像是他好心赏赐给自己的东西一样。这么想的话,尉迟璟岚觉得,稍微有点,讨厌莫惜了,但是更加讨厌这样迁怒莫惜的自己。 感觉到自己的胡思乱想,尉迟璟岚忽然有些想笑了,这个样子,不是越发显得自己的弱小了。想着,尉迟璟岚还真的笑了出来,但是,眼神却越发显得寂寥了,神情也越发的懒散并且迷茫了。 究竟自己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自己这么坚持下去真的好吗?自己的未来在什么地方,又有哪些人存在呢?而且,明明自己的未来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缘何还要强求别人依存于自己呢? “……”尉迟璟岚张张嘴,似乎是想要自言自语什么,但是终究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尉迟璟岚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打开房门,回头看了一眼无端被迁怒的莫惜,此刻他正躺在软榻上安稳地睡着,但是眉头却紧紧地皱着,原本苍白的脸此刻也好多了。 尉迟璟岚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带上房门,出城去了。 此刻的莫惜并不清楚明天将会是怎样的一天,但是也许她现在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冷静一下了。不然每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都要拼命地奔跑,早晚一次会出事的。 因为内力在体内乱窜,莫惜在城门口处倒了下去,浑身脱力,但是偏偏却清醒的不得了,所以当看见訾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真的是想在身后的城墙上撞晕过去算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家伙,自己的内心也不会直接地被展露在自己的面前。莫惜算是了解訾枫之前说的“讨厌”是怎么一回事了。 “怎么了?看样子,是气息混乱了呢。”訾枫的声音仍旧是不带一丝好感,甚至有一丝嘲讽的意味,“因为直接面对了自己的心意而大受打击?没想到你居然那么不堪一击。” 如果还有力气的话,莫惜还真想大声地吼他,只是实在没这个气力了,最后,莫惜缓了半天,之后就只能断断续续地没好气地说:“跟,跟你没关系吧,死远点!” 意外的是,訾枫并没有如莫惜愿的离开,而是说了一句:“失礼了!”在莫惜的身上的几处大穴点了几下。莫惜顿时轻松了不少,也能顺利的喘气了。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应该是在替自己疗伤这回事,莫惜还是了解到了。随后,訾枫似乎又掏出了一个小净瓶,到处一个黑色的药丸,送到莫惜的嘴边。 莫惜似乎是有些倔强地不愿意张开嘴巴。 “不吃其实也没什么关系,过了个两三天自然会好的。不过你是愿意让尉迟璟岚看出你受了内伤是吗?”訾枫的话倒是提醒了一下莫惜,即使是不情愿,莫惜也还是吞了下去。 一股凉丝丝的感觉瞬时走遍了全身,腰腹处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真的是好药呢,要是把药方拿过来,拿出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的。”莫惜依旧是说不出话来,但是脑筋已经可以活动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欠我人情,但是我有命在身,不得不把你带回去。”訾枫说着,将莫惜扶起,背到了背上。本来是可以用轻功赶回去的,訾枫还是选择了慢慢走回去,这样对莫惜的负担也会小一点。 也许是路太过漫长而无聊了,訾枫开口道:“反正过了今晚我们也不会再见了,听我说会话吧。” 莫惜沉默,訾枫忍不住轻笑一下,说:“还真是没办法,被你们两个人讨厌了呢!但是我也还真的是讨厌你们的呢,尤其是你。既然知道不能喜欢,从一开始就不去喜欢不就行了,非得把自己逼入这种绝境,而且既然喜欢了,那就不要逃避,好好面对不就行了!” “你喜欢芽儿?”莫惜忽然出声。 訾枫的背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脚步也忍不住顿了一下。訾枫沉默了,继续走着,过了好久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下,说:“没事不要乱说话!” “我是乱猜的,不过看来是猜对了!”莫惜完全无所谓地声音,但是话里面却忍不住有了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诶?”訾枫忍不住楞了一下,莫惜却有了一种小小的恶作剧得逞的兴奋,多少冲淡了一下内心的忧伤。“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你啊!”果然跟莫言很像,但是这句话他可没能说出来,因为有关莫言的一切,都是禁止对莫惜说的。 訾枫的笑声让莫惜的心情有了一些好转。然而訾枫的笑声忽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凄凉,莫惜一下子觉得,自己的那些烦恼真的是很不值得一提了。 “芽儿,不对,公子其实是我的主人,喜欢这种感情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我的任务就是用我的性命作保,让公子过得开心,过得幸福,然后……”看着她死去。 顿了一下,訾枫继续说着:“但是我的态度似乎被公子讨厌了,公子总是在逼我,逼我**一下自己,但是我不能背叛,背叛就意味着我将永远无法见到公子。所以我讨厌你,明明什么障碍都没有,只要你愿意超前走一步就可以得到的东西,但是就这样被你随意地放弃。” “有些时候得不到才好,得到了再失去,却要痛苦的多,尤其是发现自己只是一方面的自作多情的时候,更为难堪。”莫惜还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小声地诉说着。 “找借口也找一个好一点的吧!”訾枫的语气再一次的冷淡下来。莫惜也不再说话了。 因为还没有到天亮的时候,路上还有不少的行人,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心事重重的人。 “还有,我想尉迟璟岚可能是不会亲口告诉你的了,关于这座城的另外一些事情。这座城里的人之所以会日夜颠倒,是因为,一株名叫紫鸾的植物的原因,它开的花会散发出一种香味,白天的时候让人昏睡,但是到了夜晚便会让人清醒的睡不着。这座城里面的人出不去,也是因为公子安排了人在这里守备着而已。原因只是因为死去的那个叫做王馨兰是我家公子的好友。公子没能及时救助她,对此感到非常的内疚。这些事情不过是对这里的人们的惩罚而已。不过明天,我们就要走了,对这座城的惩罚到此为止,不过需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种惩罚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你们也尽快离开这里吧!喂,还在听吗?” 毕竟身体还很虚弱,而且对这座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并不在意,莫惜昏睡了过去。 訾枫有些无奈地笑笑,说:“还真是跟莫言先生很像啊,对于犯错的人不会有丝毫同情,自己的困境自己解决。你也是我的主人啊,莫惜小姐。本想再告诉你一下尉迟璟岚并不是喜欢我的公子的,但是算了,总会知道的吧!” 天将黄昏了,城镇里面的人都还在睡着,但是不就之后,都会再次清醒过来,准备新的一天了。但是莫惜却提前醒过来了,蓝昱和绫罗也是一样,他们三人已经不在城镇里面了,而是身处于那一辆大马车上面了。可是尉迟璟岚并不在这里。 醒过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尉迟璟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莫惜心里也泛起了阵阵的失落。然后,莫惜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就在莫惜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眼角触及的却是尉迟璟岚留下来的一封书信: 城内之事无需多管,外出游玩,或者是回京自行决定即可,日后我自将自行回京。 “只有这些事情吗?是,跟芽儿去什么地方了吗?”莫惜淡淡地想着,因为昨晚在听訾枫说话的时候重新晕厥过去的原因,莫惜现在还认为尉迟璟岚迷上莫惜了吧。 蓝昱和绫罗还没有醒过来,但是很快就会天黑了。这几天黑白颠倒的日子,莫惜还是觉得有些累了,可是现在醒了也就睡不着了。他有些羡慕地看着蓝昱和绫罗。然后独自出了马车,两匹马还在,看来被照顾的很好。 “居然就留下这两匹马就离开了,男人还真是靠不住呢!”莫惜有些惆怅地想着,“果然我是不应该的吧,居然还真的喜欢上他什么的,自作多情的女人,果然还是应该留下要来一份休书的好。” 莫超远处眺望着,那座夜城就在不远的地方,现在看起来还真的像一座废城呢。困住人的始终不是这座城墙,而是人心啊。人死便死了,死前说的话最多不过是遗言,什么诅咒之类的话,终究不过是人用来逃避现实的一个借口而已。 “回去吧,还有京城的生意也挺让人担心的,而且天就快冷了下来了,还有,我好像,真的也有些累了!讨厌啊,这段旅程还真是无聊!”莫惜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坐到了赶马夫的位置上。“嘿嘿,小时候的技艺不知道还在不在呢!”扬起马鞭,向前路赶去。 马车在莫惜的驱引下,回头走了。路上依旧是杂草丛生,这里依旧将是一座不会有人前来的废城。莫惜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还会有那么一天逃离出心里的那座夜城。 第二十章 微妙的关系1 驾着马车走到了天黑,到了一个靠近小河的地方停了下来。莫惜独自一人准备了一些吃食,如同莫惜所想,马车上的吃食已经准备的很充足了,蓝昱和绫罗曾经醒来过一次,吃了一点东西。关于离开城镇的事情,莫惜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便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尉迟璟岚留下的字条给他们看了一下。 蓝昱本人倒是没什么在意,毕竟这些年来,蓝昱做出这种突然消失,事情在自己不知何处的地方被解决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也没什么好不满的,当下便不说什么了。只是绫罗似乎并不是很能接受这种解释,一个劲地追问些什么,莫惜只是回答说不知道,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变得虚假起来。绫罗自出生以来,最喜欢也是最尊敬的人便是莫惜了,虽然知道莫惜是在敷衍自己,也只好忍着不说了,可是面对着蓝昱便没有那些客气了,一整晚对蓝昱都是怒目而视的。在食物里面,莫惜放了一些安神的药,蓝昱和绫罗各自活动了一下,便又准备去睡了。原本一直没有用过的马车阁层这时候被绫罗拿了出来,将马车隔开。 蓝昱有些不明所以,莫惜看在眼里也有些无奈了。没办法,绫罗毕竟不喜欢蓝昱。就像尉迟璟岚终究不是那个能让自己依靠的人一样。莫惜随意地将话题扯开,宽慰了蓝昱几句。意外的是,莫惜发现,自己居然不能看清楚蓝昱的表情。只是莫惜也有些意兴阑珊,懒得去猜测了。 莫惜躺在马车上,终究还是睡不着,小心翼翼地披上了一件厚袍子,一个人从马车上走了出来,路过外面蓝昱的身边,竟然发现,蓝昱从来没有出现过烦恼的脸上,睡颜居然会是如此的烦恼。叹息一声,莫惜走了出去。 夜里面有些风,有些冷,莫惜把袍子又裹紧了一点。在河边的高地上,席地坐了下来。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想着想着,眉头忽然皱的很紧,面色也是相当的痛苦。 “果然,还是不能接受啊!我真没用!”莫惜把头埋到了胸口,听着流水的声音。 十三岁起,一个人独自在商场上打拼,还是一个小女孩而已。那些日子,虽然走上这条路是处于自愿,但是依旧是会觉得孤单和难熬。 一个人支撑着那么大一个家,面对着各种各样心怀不轨的人,绝对不允许自己有意思的怯懦,撒娇什么的事情,真的是一点记忆也没有。记得刚刚有了一间赌坊的时候,成天有人来闹事,看着自己小,想欺负自己,虽然很好地回击过去了,但是真的很是劳累。直到终于有了陈七和老幺两个虽然很痞,但是真的很靠得住的家伙帮忙,轻松了很多。不过从始至终,莫惜都没有很他们撒过娇。有一次,自己发高烧了,但是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因为自己越是身体不舒服,脸色越是红润,自己也是一个怪人吧!那天有一个二世祖到这里来闹事,这个二世祖的赌技偏偏还很高,陈七和老幺那会儿还不是他的对手,莫惜只能亲自上阵,到后来,莫惜贴身的衣物已经完全湿了,耳朵里面全部都是杂音,眼前的一切几乎都是重影,但是最后凭借着莫言亲传的赌技,勉强赢了。莫惜支开身边的人,一个人支撑着回到后面自己的休息的房间,立刻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自己依旧是趴在地板上,身边什么人都没有。 回忆起来,居然会有些想哭,但是却完全哭不出来。平时的时候,只要需要,泪水什么的,完全是可以随意出来的,唯独像现在这样,越是真的想哭,越是哭不出来。最后只能苦涩地笑笑。 越到后来,这样的生活就渐渐地习惯了,也不会觉得那么孤单了,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对于莫惜来说,那些人是自己的伙伴,和他们在一起会很轻松,可以开玩笑,可以偶尔放松,唯独就是不会让自己去依赖他们。 可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着,能找到那么一个可以让自己变得懒惰一点的人吧! 再到终于要嫁人了,莫惜选择了尉迟璟岚。只是这样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波折不断,和尉迟璟岚的相处模式,明明应该是很清楚地,很明白的,只是伙伴而已。莫惜从一开始都没有想过,自己将会一生一世的和他相处下去,即使随时打住也不会有丝毫的意外。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忘记了应该怎么和他相处了,只知道,跟尉迟璟岚在一起,即使是很辛苦的在费脑筋去相处,也是很快乐的。这些日子,自己似乎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依旧害怕去依赖,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己居然还会喜欢呢? 莫惜开始有些不明白了。每次一激动的时候,莫惜就喜欢奔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去跑,跑到筋疲力尽为止。然而这样的习惯,早就在好几年前就不曾再出现了。这回却突然出现,毫无预防的心情,居然会如此的强烈。一件事情,心里知道和真的去面对,真的是很不一样的。 如果不是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尉迟璟岚,也许自己还能从容的考虑着是不是要和他好好相处,但是发现了之后应该怎么办呢?离开,还是留下? 莫惜晃晃脑袋,将脸埋得更深了。只是思及尉迟璟岚,心都会像被针扎似地,一点点想起那个自己最不愿意想去的过去。 “唉……” 一声叹息被深秋的寒风吹散在这荒郊野外。因为尉迟璟岚的不在,这里的三个人一下子居然都沉默起来。因为回去的路总不能是在随意地走着,莫惜找了一个叫老赵的马车夫,剩下的三个人就只能在一路上看着风景,偶尔说话,日子居然变得很有些无趣。 “原来璟岚在这里居然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莫惜有些无奈地想着,不经意间便苦笑了起来。 “啊!我受不了了!”一直安静地坐在马车上的蓝昱终于受不了了。 “呵呵,看来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呢!”莫惜淡淡地想到,然而,绫罗却完全没有回头看着蓝昱。自从三天前找到了城镇开始,绫罗就一直外出,说是为了散心,还总是喜欢一个人走,即使是坐在马车上,也从来都是一直看着车外。 而蓝昱简直就像是被人丢掉的小狗一样,一直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最多也就是跟着莫惜说会儿话,看来这会儿是忍耐到极限了。 “为什么你们全部都不说话啊!”蓝昱很是不悦。 “蓝昱,要不要下去走走啊?”莫惜好心地问着。 “好啊,好啊!我们下去走走吧!”蓝昱还未说话,绫罗先说起话来。 莫惜奇怪地看着绫罗,问:“绫罗,你这些天究竟怎么了?总是到处跑,而且还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啊?没什么,只是有些难受,想到处一个人走走而已!”绫罗回答的很干脆,因为最近一直就是用这种话来掩饰的,已经也习惯了吧。 蓝昱看了绫罗几眼之后又是看着莫惜说:“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饿了!” 莫惜转过去看看蓝昱,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嗯,就这样吧!” 莫惜也不是不能理解蓝昱的心情,只要绫罗说想要出去,即使是自己再想跟过去也会好好地忍耐着,而绫罗却丝毫都没哟注意到蓝昱的心情。“绫罗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身为局外人,莫惜也只能心里自己感慨一下了。 于是,让老赵把马车停到了一间酒楼的后院,自己先去吃饭了,绫罗还是一样,找了个理由出去了,蓝昱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绫罗走开,但是最后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也还是去找莫惜了。 “真不知道那个璟岚去什么地方了,这个老毛病还真是没改,动不动就消失!”蓝昱在桌子上,忽然有感而发。 莫惜手里的筷子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去夹菜了,莫惜看似温柔地脸,带着一丝微笑,说着:“他以前也是这样啊!” “嗯,不过他每次回来都会有些憔悴,看起来就像是大病初愈一样。”蓝昱随口回答着,也回忆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情,脸上不自然的有了一些伤感的神色。“璟岚总是这样,不论是什么事情,绝对不会让我插手,他这样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是在保护我,但是一直被人这样保护着,有时候真的会让我觉得有些寂寞啊!不过,也大概是因为我在他的身边,所以他才会有点人的气味,我也不想有什么改变。” 蓝昱平时看起来总是那么的没有大脑,但是偶尔也会露出那么一张看上去有些成熟的面孔。莫惜忽然觉得,其实蓝昱应该是很聪明的,而且不管怎么说,在尉迟璟岚身边的人,不可能会笨到哪里去吧。“呵呵,这个样子应该是让绫罗看到才是!”莫惜想着。 “这么说,这就是你和璟岚相处的方式喽?”莫惜没有看着蓝昱,看似不经意的一问。 “诶?相处方式?嗯,从来没想过呢,反正一直就这么处着了。” 蓝昱的回答让莫惜有些无所适从了,相处方式什么的,也就只有自己会去考虑这种问题了吧。 “蓝昱,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啊,挺好的啊!有的时候我还觉得你跟璟岚两个人蛮像的,但是只是觉得很奇怪,你跟璟岚两个人都一点都不像夫妻,总觉得你们之间总是客客气气的。”蓝昱说着,忽然又有些认真地看着莫惜,说,“莫惜,你喜欢璟岚吗?” “诶?”莫惜愣了一下,觉得脸有些发热,胸口处似乎被什么堵住一样,然后有些牵强的笑着,说,“喜欢啊,璟岚长的那么好看,又那么厉害!” “可是我觉得你比较喜欢自己。你和绫罗都一样,就只顾着自己!” 仿佛是被人戳中了痛楚,莫惜下意识地反抗着说:“可是是璟岚他又不喜欢我,我这样有什么错!” 蓝昱忽然愣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不可思议地说:“璟岚为什么会不喜欢你?璟岚很喜欢你啊!” 莫惜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但是理智却让她继续辩解着:“璟岚他对我是比较好,但是那只是一种作为同伴的意识吧,就像我和老幺他们一样。这种喜欢和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他对芽儿才是真的喜欢吧!”最后一句话,莫惜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后悔。 “你真奇怪,干嘛提起那个女人啊?莫惜,我怎么觉得你这些天有些怪怪的,绫罗也是。”蓝昱似乎是对莫惜的话不能很好的明白过来,而且他似乎也不愿意浪费那个脑子去想这个问题,便专心致志地吃起饭来。 莫惜苦笑一下,有些庆幸蓝昱是这种性格了。莫惜也不愿自己总是想着这个问题,这样就真的是有些不像自己了。然后开始吃起桌上的饭菜来,吃到嘴里的时候,莫惜忽然想起,尉迟璟岚曾经做了一顿很家常的菜给自己,为此还药倒了一家的下人,想起来忽然觉得很可笑,再然后,莫惜忽然又被打击了。“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莫惜心里哀嚎着,对自己的那不坚定的意志力表示着内心的愤慨。 “对了,蓝昱,你知道绫罗为什么总是出去吗?她出去又干什么去啊?”沉默了片刻之后,莫惜想起来问。 “我怎么知道!”蓝昱有些没好气地回答。 “可是前几次你不都是暗中跟着她的?我还在奇怪你为什么今天没有跟出去呢!” “咳咳!咳咳!”蓝昱被嘴里的东西呛到了。“谁…谁跟着她了!” “别费力解释了,我就是关心绫罗,才不管你,说,她到底出去干嘛?”莫惜白了他一眼,不坦率的孩子。 “你…你跟璟岚果然是一个属性的!”蓝昱似是在抱怨,然后有些脸红,有些不情愿地说,“她什么都没干,就是一直在街上走着,有些时候会看看街上的摊子而已!” “就这样?”莫惜也有些好奇了。 “就这样,然后每次回来心情就好像更差了。”蓝昱有些颓丧地说。 莫惜思索了一下,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绫罗倒是不会对自己发脾气,但是最近对蓝昱的态度可就差多了,有时候自己都觉得看不过去。“算了,蓝昱,绫罗就是这样的性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等她过几天心情好了就没事了。但是……算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莫惜本想劝蓝昱不要对绫罗再抱有什么希望了,她很清楚,绫罗是真的不会喜欢蓝昱的。但是转念一想,就算说了,也只会是尴尬而已,再说蓝昱从来也就没有大方的承认过自己喜欢绫罗,要是这会儿说了,反而更坏事,到时候,三个人上路岂不是更加尴尬。于是便放弃了。 第二十章 微妙的关系2 不多久,绫罗从外面回来了,依旧是一副谁欠了她二百两银子似的脸。蓝昱见她回来了,难得露出的伤感表情也就此隐匿起来。结果,只是因为蓝昱叫了一下在发呆的绫罗,就被绫罗大骂了两句。 莫惜见这情形,也没什么继续赶路的意愿了,便让车夫老赵找了一家客栈,准备投宿了。而且一向是跟绫罗住一间的莫惜今次却特意给她单独开了一间房间,大约是现在的绫罗看上去,会让莫惜觉得心烦吧! 蓝昱看样子也是不可能老实的呆着的了,被绫罗弄得非常沮丧的蓝昱此刻无处发泄,真的很希望尉迟璟岚能在这里,还可以出去打一架。在绫罗又出去后不久,蓝昱也跟着出去了,倒不是说出去跟着绫罗,只是心烦出去散心,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然后可以打个架什么的。 莫惜一个人在客栈呆着,但是发现一个人的时候越发容易胡思乱想。带上了一个小荷包,出去找东西吃了。 三个人各自走着自己的路,各自心里都有着各自的烦恼吧。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江湖上的小帮派,已经悄悄地销声匿迹了,经手人,便是尉迟璟岚了。这个小帮派在江湖上根本没什么地位,大约是因为所处的地方偏远了一点,所以在当地也是占山为王,也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小帮派的头目大约是养尊处优久了,本就不是什么聪明灵光的人,结果还偏不知好歹的惹到了心情欠佳的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离开莫惜之后,让木把土找了来,土最近一直奉命在追查着莫言的底细和去向,而尉迟璟岚的目的便是去寻找莫言。按照迦楞公子上官芽儿的说法,莫言一定是与尉迟璟岚的母亲祺玉格格是旧识,而且,那个委托皇后给自己母亲画像的人赫然也正是这个莫言。 对于自己的身世还有母亲的死亡,在七年前,尉迟璟岚经过了一个非常痛苦的打击之后,大约是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是前朝的公主,而自己的存在又是有多么的碍眼。然而莫言的行为却让他隐隐觉得这件事似乎还有什么是自己所不知道的,而且,更加让尉迟璟岚所在意的事情是,母亲的坟,自己根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当初在皇帝尉迟承德和皇后花如玉的协定之下,祺玉可以被埋入皇陵,但是只能是一块无字之碑。尉迟璟岚得知此事之后,便立刻躲开众人的眼线,在皇陵的一处非常偏远的角落里面找到了这块无字碑,不忍母亲在这种地方受苦,尉迟璟岚悄悄的找了一个盗墓贼,试图将母亲的遗体取出,重新安葬。然而盗墓贼带来的消息却是,墓内只有一口空棺,根本没有任何人的遗体在其中。这些年,尉迟璟岚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但是哪怕是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此刻的尉迟璟岚不禁抱有一丝希望,其实,自己的母亲并没有死掉。上官芽儿的出现甚至让自己产生一种,芽儿其实是他的妹妹,其实母亲还活着。然而上官芽儿的话,却打破了自己的最后的希冀,祺玉是真的死了。而且对所有的一切最清楚的人,便是这个神秘的莫言了。 尽管对莫言充满了敌意,自身似乎并不是非常愿意去找他,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容许他这么做了。这便是尉迟璟岚匆匆离开,甚至来不及去思考莫惜究竟是为何变成那个样子的原因了,只是莫惜并不知情,她到现在还以为尉迟璟岚是和上官芽儿走了。不知道尉迟璟岚如果知道了莫惜此刻的心情,会是怎样的考量了。 总之,按照土的说法,尉迟璟岚来到了据说莫言曾经出现过得这个偏远小镇,结果根本就是白跑一趟。莫言根本一点存在过的迹象都没有,偏偏在他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当地的一个小帮派的帮主注意到了这个看似很有钱的外来客人,便准备借机敲诈一番。尉迟璟岚便顺势就拿这个帮派出气,稍微翻了一下手腕,便让这个帮派是四分五裂,那个不长眼的帮主看来也将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尉迟璟岚离开那里之后,暂时就在武林盟主陆千尺的宅邸住了下来,等待着土的消息,在让木先去确认。 木回到了久违的家,但本人似乎不是很情愿回来,还是有些介怀,只是因为是爷的意愿,木才没有说些什么。不过这回尉迟璟岚可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事情。 在这之前,尉迟璟岚的身边有很多为自己效劳的人,但是思虑起来,这些人不过都是被自己威胁着而已,而身边的五个护卫,除了金之外,其余的人都是无家可归,而且虽然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是自己眼见着他们无家可归这个事实也是无法磨灭的。如果有更好的生活等着他们,或者说他们有别的去处是否还能继续呆在自己的身边,尉迟璟岚最近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渐渐地居然会产生一种很悲观的想法。有时候不禁会想,如果莫言说要带莫惜走,莫惜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自己。尉迟璟岚忽然有了一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不过在尉迟璟岚住在这里的期间,陆千尺却告诉了他一些让人很在意的事情,便是那些曾经被尉迟璟岚动过的帮派,最近都开始不稳定起来,对尉迟璟岚下达的命令不时开始有了推脱。而且一些比较小的,矛盾比较深的门派也开始动荡起来,隐隐有了分裂的迹象。不过这些事对大局并没有任何影响,尉迟璟岚也懒得去思考这些事情,现在够他烦恼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只是交代了一下陆千尺自己去处理一下这些事情,然后尽可能地将重要的消息告诉他就可以了。 尉迟璟岚此刻心里的事情虽然颇多,但是莫言的事情仍旧是排在第一位的。每当有了消息之后,木会先行前去打探,有了确实的消息之后,尉迟璟岚也会立刻动身前往。而且本来毫无消息的莫言终于有了变化,最近有关莫言在什么地方出现的消息被土频繁地获知,木当即便前往查探,到了那里之后所得到的消息便是莫言已经先行一步离开了。尉迟璟岚思量了一下,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了,于是也不让木先行了,一旦获知消息,自己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之后,事情有了进一步的变化,尉迟璟岚有些气馁了。莫言的存在是那样的真实,然而在这个世间,莫言确有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所谓的有了莫言的消息,事实上等尉迟璟岚赶到之后再想打听莫言的去向,根本就是无迹可寻,就连一丝一毫莫言曾经在这里出现过得证据也无法找到。 然而这个莫言曾出现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的呢?无人知晓。尉迟璟岚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差下去,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莫言也许知道了自己正在找他,而自己现在也正被这个莫言耍着玩。 尉迟璟岚有些焦急了,经过几番思索之后,让土去打探上官芽儿和訾枫的位置,然后又安排着木在那里监视,希冀着莫言会与他们联系,他自己本人却是不愿再见到上官芽儿了。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是,上官芽儿的位置几乎不用怎么调查便可以找到了。可是木跟踪了他们一段时间之后,没有丝毫的进展,莫言根本也就没有出现,甚至在木跟了他们半月有余的时候,某日上官芽儿忽然莫名其妙地朝着木躲藏的地方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够了,烦死了!”之后,第二天便下落不明了,但是木可以确定的事情是,自己的视线明明就没有离开过他们。而且这时候即便是土,也无法查询到他们的行踪了。 然而再过半月,上官芽儿又重新以迦楞公子的名号重新出现,丝毫不避讳的出现。木意欲前往,却被尉迟璟岚拦了下来。 尉迟璟岚此刻的心情已是糟糕到极点了什么都无法掌握,只要是跟莫言有关的事情,自己就会显得如此无能,宛如一个**之童。 在陆千尺宅邸的后院,尉迟璟岚的面前站着的却是一直在忙碌的土,而木似乎是不愿意在这里现身,隐藏在暗处。尉迟璟岚现在心情欠佳,一直温和如玉的脸上,现在一丝笑容也无法预见,土的脸也随着尉迟璟岚神情一丝一毫的变化起着各种各样的波动。其实从旁人看来,尉迟璟岚此刻的脸应该是一张毫无变化的,冰冷然而依旧是绝美的脸。能看出现在尉迟璟岚神色波动的,除了一直在他身边打转的蓝昱之外,恐怕也就只有面前的土了,他的洞察力之高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土,最近还有什么消息吗?”尉迟璟岚看似平静的语调,一股寒气却让人不敢靠近。 土隐忍着这种恶寒的感觉,心底到也没有想要逃窜的意思。在五个护卫之中,尉迟璟岚自觉最对不起,也是最忠心的一个人,便是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有些怯懦的土了,在这五个护卫之中土算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了,也就才十八而已,比金的生辰还要小一些。而他的打探能力很强,其中大部分也是尉迟璟岚培养起来的了。 土的头一直是低在那里看着地面,心中对尉迟璟岚充满了歉意,很有些懊恼地说:“对不起,爷,我无能,不能……” “好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尉迟璟岚打断了他的话,看着面前似乎有些瑟缩发抖的土,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土,这么多年你也该有些自信了,你的能力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把头抬起来吧!” 闻言,土心里有些喜色,但是随后又被更大的愧疚给侵占了。土便单膝跪下,说:“对不起爷,辜负了你的信任,我真是没用!” “哎……”尉迟璟岚看土这样,心里倒是更加不爽了,随后挥挥手,也不看土,说,“无能的不是你,是我,你起来吧!别让我说第二遍!” 土微微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看着尉迟璟岚,发现他一脸的落寞神色,思量了一下,还是恭敬地站了起来,然后缓缓开口,小声地说:“爷怎么会无能,爷在我眼中真的是跟神一样!” 尉迟璟岚看了土一眼,土看着他的眼神里的崇拜之色毫无掩饰,一如四年前一样,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随后思绪飘向了远处,说:“神啊!呵呵,倒是有个人说过,我很厉害,终究不过是凡人的程度,而那个叫莫言的已经强的不似人了,如果说神的话,也只有莫言才是神了!” “不,爷便是我的神!”土大声的分辩着。 “呵呵,那依你看,莫言是什么呢?”尉迟璟岚微笑着反问。 “这……”土一下子便说不出话来了,站在那里思考着应该怎样回答才算合适。 看着他那张有些困惑的脸,尉迟璟岚忽然想起了莫惜曾对自己的忠告,不要试图与莫言作对。 “看来还真的被惜儿说准了啊!”尉迟璟岚略微有些不甘心地想着,然后手指不经意间抚上了自己的唇,顺便想起了那也莫惜狂奔而去的身影。还有那日莫惜一脸憔悴被背回来的样子。尉迟璟岚忽然有些心痛了,如果莫言再次出现,莫惜会不会就此舍弃自己而去呢? 尉迟璟岚想着,对自己现在是否能赢得过莫言真的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莫言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让莫惜受到伤害吧,而自己甚至连莫惜受伤的理由都不是很清楚。如此下去,自己究竟应该怎样去面对莫惜呢?如果按照木说的,自己接近莫惜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比莫言强,那么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自己却是比莫言差了一大节,根本没有可比之处,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应该放手了呢?放手了,自己的生活还能剩下些什么呢?莫惜是不是也希望自己最好不要去接近她呢?一大堆的问题,压的尉迟璟岚有些喘不过气,也来不及去体味,每当思及莫惜时那些淡淡的幸福和淡淡的心痛了。 尉迟璟岚此刻心思是百转千回,面上的表情一点点的也落寞下去,眼神里面充满了困惑和迷茫。看的在一旁的土的心,也好像被人狠狠地拧着,以为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让爷变得这么困惑的,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就真的罪该万死了。土在情爱方面根本就未经世事,哪里会晓得现在的尉迟璟岚却是在为情所苦。尉迟璟岚自己,可能也弄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情意吧! 忽然,一股茶香,飘然而来,一盏清茶却是放到了尉迟璟岚的面前,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悄然来到这里,来人正是水。 第二十章 微妙的关系3 “爷,怎么?在想莫惜了?”水有些坏心眼地调笑着尉迟璟岚。 被人这么直接的戳中心事,尉迟璟岚露出了少有的慌乱,脸也几不可见的微红了一下。但是仅仅的一瞬间的反应虽然没有被故意的水看去,倒是被土看到了眼睛里面。心里也是吃惊不小,但是就这么一点点的改变,尉迟璟岚在土的心中那种高不可攀的神像却稍稍有了一些改变,变得有些可以接近了。 “水,我不是放你出去玩了,怎么你就回来了!”尉迟璟岚恢复了一贯的平和神色。 “我忽然觉得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就回来了啊!”水巧笑着,“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去看了一下莫惜呢,你家那个小昱子好像最近有些烦恼哦!” “他们现在到哪里了?”尉迟璟岚并未接话,因为蓝昱会有怎样的烦恼,大概猜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呜,正在往回京的路上去呢,现在差不多应该是在一个叫葛城的地方歇脚吧!”水说着话,眼睛却是来回的打量起土来,似乎是在密谋着什么。然后便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在尉迟璟岚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土被水看的又是一阵头皮发麻,在这群人当中,土是最受水荼毒的一个了,对水的畏惧远超过了尉迟璟岚,现在土到是真的想拔腿而逃了。 尉迟璟岚似乎也是注意到了水的不怀好意。微皱一下眉头,问:“水,你在想什么?” “嗯?啊!呵呵!”水立刻回过神来,有些坏坏地表情笑着,说,“稍微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以前我是没想过来,但是忽然注意到了,土与金那个小子也差不多大吧!” “嗯,这个怎么了?”尉迟璟岚有些好奇地问着。 “我只是在想,既然金这个小子都成亲了,爷,你是不是考虑考虑给土也找一个?”水看上去好像很有些企图。 尉迟璟岚微眯起眼睛,看着水,有些笑意的说:“看来你是想给他介绍一个了是吧!” “爷,你多虑了!”水这会儿居然做起淑女来了,装的是天衣无缝啊! 但是这样的水让土有种逃跑的冲动,但是尉迟璟岚倒是被土现在有些噤如寒蝉的脸给逗乐了,原本烦闷抑郁的心情稍微也减淡了一点。 尉迟璟岚看了土一眼,说:“土,有心仪的女孩子吗?” “回爷,没有!”土有些瑟缩地向后挪了两步,本来便容易害羞的土,只是这一句话,便可以让自己满脸通红了,说,“爷,我是不是要去继续打听了?” 尉迟璟岚笑笑,也不去再多做为难了,然后思索了一下,说:“你还是继续调查吧,但是也不必太急了,这段日子我也有些心急了。” “那爷,我就告退了?”土询问地看着尉迟璟岚,尉迟璟岚点点头,土一个转身便架起轻功离开了。 水看着土远走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想着些什么,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居然也显得是风情万种起来。尉迟璟岚扫了他几眼之后,越发觉得水的美貌了,同时,尉迟璟岚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莫惜的虽然相貌不错,但是与水比起来,却也是相距甚远的,但是为何自己每次见到莫惜却比见到水,要来的舒心。尉迟璟岚看着水,但是眼前却模模糊糊地出现了莫惜的影子。 水大约是注意到了尉迟璟岚的目光,回看着尉迟璟岚,浅笑,说:“爷,你不会是看着我,却看出了另外一名女子的身影来了吧!” “呵呵,看着你还能想起别人的样子,那个人还真是了不起呢!”尉迟璟岚也报以同样的微笑掩饰住了自己真的想法。 然而尉迟璟岚一句无心的话,却触动了水的一根心弦,水的神色忽的黯然了一下,旋即又笑开了,说:“再美的容颜,若是对方对自己的无意,也很难留得住他啊!” 尉迟璟岚大约是知道水所指的事情,便收回了目光,微微笑了一下,端起手边水刚才端来的茶碗,浅尝一口。只是一口,唇齿间便溢满了茶香,清甜与苦涩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尉迟璟岚重新放下,赞道:“你的技艺果然还是一点退步都没有,如果你也只是一个平凡女子,光是这泡茶的手艺,便足以名扬天下了吧!” “呵呵,爷你还真是过奖了,这手艺若不是为了有一日方便给您下点东西进去,也早就生疏了吧!”水眼角的黯然此刻也已完全褪去了,然后,水便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看着他说,“爷,我怎么觉得你比起以前来有人性多了,以前你可是一点情绪都没有的,简直就跟一个只会笑的木偶一样!” 尉迟璟岚看着水,水面对自己的时候,总能说出很直接而且伤人的话来,这一点,火似乎也是一样呢,因为他们都是女子的缘故吗? “我姑且当做你现在是在夸我好了!”尉迟璟岚微笑,掩饰着眼神里面的一丝落寞,问:“水,你是否有恨过我呢?把你从阎王殿带回来?” “呵呵,爷,你这是在忏悔吗?还真难得啊!恨啊,不然我为何要毒死你呢?不过嘛,自然也是感谢你的,只要继续活着,总会发现一些好的事情呢!”水坦然地说着。 “那木,你呢?是否有恨我,如果当时我即使出手的话,你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了!”尉迟璟岚微微闭上眼睛。 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木的声音隔了片刻,缓缓传来:“爷,木没有任何理由恨爷!” “呵呵,爷,你的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傻了,木是不会恨你的,或许你可以问一下,陆枫是不是恨你!”水巧笑地说着。 隐蔽处,木的身体似乎轻颤了一下,默不作声。尉迟璟岚依旧是微闭着眼睛,淡淡地说:“你若是对我不满,便直接对我下毒便可,何苦拿木出气,木可没有你这般的花花肠子!” 尉迟璟岚的语气中并无一丝责备,而木早就习惯了水偶尔来的冷嘲热讽,自然不会往心里去。水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自己与木何尝不是一样,作为水,自己没有任何恨尉迟璟岚的理由,水之所以会不自觉的对木嘲讽,大约是嫉妒木真的便可以抛开前程过往了,而自己,始终是差了一点。 三人这时候均沉默下来,尉迟璟岚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们为什么不恨我,是我占用了你们的人生,如果可以离开,你们是不是会离开?”但是这种话是不可能问的出口的吧,如此**自己内心的话语,尉迟璟岚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对了,水,你为什么忽然对土感兴趣起来了?”尉迟璟岚问着,他可不喜欢这种沉默的气氛。 “这个嘛,呵呵,姑且做一个秘密好了,反正与爷也无关的就是!”水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好玩的事情,“爷,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让土最近去青城转转?” “青城?”尉迟璟岚有些意外地睁开眼睛,看着水,青城便是水,以前的家,南宫世家的所在地了,由水自己提出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意外了。 “嗯,呵呵,爷何必那么意外,青城毕竟还剩下那么一个我很在意的人啊!”水清澈的双眸里面,看不出来什么异样,却是有些冷漠了,只是冷漠之中还多少有些温暖。 尉迟璟岚有些不明白,不过看水的样子是不会告诉自己的了。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尉迟璟岚是绝对不会去擅自打听他们的过往的。而且,自己的五个护卫之间,除了一直不愿意露面的火以外,其余的四个人均有了一种同伴意识,有些像家人的关系了。所以倒也是不必担心水会对土做出些什么来。“嗯,好吧,过段日子我让他去一次好了!”尉迟璟岚点头应允着。 “谢了!”水站起来,伸了一个大懒腰。 “我觉得你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比较好!”尉迟璟岚再次喝了一口茶。 “哈哈,爷果然还是俗人一个啊!”水大笑着,“爷,我先走了,我去莫惜那边了,只是那三个人你也不放心吧!” 尉迟璟岚并未说话,算是默认了,水大笑着离开了。 水走了以后隔了半晌,尉迟璟岚闭上眼睛,说:“木啊,女人还真的都是那么烦人啊!” 隐蔽处的木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落寞地说:“是啊!”在怎么抛弃过往,一些事情多少是不愿意丢弃的吧! 在这之后,一直烦躁不安的尉迟璟岚也渐渐地安定下来,也有空去处理一下江湖中的大小纷争了,只是陆千尺似乎处理的很好,他也不需要多做什么了。 对于莫言的事情,尉迟璟岚依旧是介怀着,然而冲动过了之后,尉迟璟岚也渐渐冷静下来。论实力,自己与莫言的差距已经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了,既然如此,看来自己还有必要多了解一下那些过往的事情了,要对付一个人,首先是要了解一下那个人的背景吧!只是这段日子,无论是土,还是木恐怕都有些累了,还是过些时日再去寻找好了。现在便焦躁起来,以后真的碰上了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且,虽然一直不愿意让自己去想,但是,尉迟璟岚心里也很清楚,只要自己继续呆在莫惜的身边,总有一天,莫言会自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且这也是莫言留给自己唯一的一个接触点,想要了解他,通过莫惜便是最方便的了。只是,尉迟璟岚似乎不愿意这么去认为,因为这样,莫惜在自己的身边的意义,似乎就有些变味了,似乎莫言是在利用她,而自己现在也准备这样做,每思及莫惜,尉迟璟岚居然会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接下来,尉迟璟岚已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却也不急着动身与莫惜他们去汇合,似乎是想给自己放松一下,过两天轻松地日子。陆千尺意欲在多留尉迟璟岚一段日子,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就在身边,经管不愿现身,但是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尉迟璟岚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也有考虑过这一点,然而木自己本身虽不愿泄露出来,但是真真切切的,也是想走了。于是,尉迟璟岚便不再考虑留下来的事情,只是简短地交代了两句陆千尺多注意一下最近江湖的动静,便也离去了。 陆千尺送他走的时候,似乎还是有诸多的不舍,尉迟璟岚只能以微笑以示安慰。陆千尺无奈地笑笑,对尉迟璟岚的这个决定也并不意外,也无怨恨。反而是尉迟璟岚出乎意料的一个安慰似地微笑,让他宽慰不少,同时心里也有些感慨。尉迟璟岚真的是比过去柔和多了。 尉迟璟岚离开这里之后,去了锦绣山庄,前去寻非尘公子去了。而这个时候,莫惜一行人已经距离京城不是很远了。 这日,莫惜,绫罗和蓝昱再次来到了洛阳,其实洛阳离京城并不远,而且其繁华程度也丝毫不会逊色于京城,反倒是因为这里离权利集中的宫廷有些远了,在这里的商人也似乎轻松不少。在京城的那些事业发展到一定时候,莫惜下一个目的地自然是这里的了。因此,莫惜也决定在这里多呆些时日,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绫罗还是老样子经常外出,而这里的人多了起来,蓝昱心情也随着好了起来,这里倒是也有些蓝昱认识的朋友,都是跟着尉迟璟岚认识的了,蓝昱每次被绫罗弄到心情烦闷的时候也就前去寻他们,解闷去了。莫惜一个人倒也是乐的轻松,也是经常出门去一些商铺转转,倒是也了解了不少商情,只是为了方便,莫惜还是换上了男装,化名为吕松了。 莫惜在洛阳的第二天便去了井家,井昌隆倒是挺欢迎她的,到有邀请过他到自家的宅院住下,被婉拒了。只是井韵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有些怒不可遏地从夫家御家赶了过来,想质问自己妹妹井小幽的事情。毕竟井小幽在她来上门提亲的第二天就那么的消失了,大约十日后才传来一份书信,书信也只是大约说了一下自己嫁人了,现在很好,让他们安心的一类话,对于自己的为什么消失,为什么嫁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完全没有提到。井韵还是很担心,只是井昌隆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井韵一度还认为父亲不够关心妹妹,吵闹了起来。无奈之下,井昌隆只得说出,自己其实是知道的,井小幽的夫君便是哪日前来提亲的吕金,不过井韵依旧是愤愤然了好久。 井韵本来是很生气地,见到了莫惜化妆而来的吕松之后,顿时脾气也泄了不少,毕竟能安然面对莫惜这张男人脸的女人并不多见。井韵此刻已有身孕了,才三个月,肚子也是微微凸起而已,还不是很看得分明。莫惜自知理亏,当下便是赔礼道歉,说了一大堆的好话,井韵的气虽未完全消掉,到也是不在继续纠缠了。而御子澄这个时候已是辞去了捕头一职,专心在家学习经商了,莫惜也去与他见了一面,毕竟以后他可能便是这洛阳商业的龙头处,关系自然是要处好关系的。 御子澄对这个名为吕松的少年本来是颇有微词,谁让自己的妻子每次见到他都会脸红。然而莫惜的机智和对商道的特殊见解,本是御子澄闻所未闻的,御子澄对他的好感便增加了不少。御子澄理所当然地带着莫惜见识了更多的店铺和一些未来的洛阳接班人,莫惜也很好的与他们相处着,对洛阳的商业行情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再加上绫罗忽然之间恢复了正常,莫惜在洛阳倒是混的顺风顺水,倒有些流连忘返了。 绫罗本来还是整日在这里闲逛,但是大约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忽然就不再闲逛了,倒是认真地陪着莫惜走了起来,莫惜为此也轻松了一些,毕竟若是只让自己去应付那些年轻的公子们,自己多少有些吃紧。洛阳的商人与京城的略有不同,大约是因为环境的关系,京城处商人很均是在商言商,即使有些才情的,也不会随意卖弄,而且几乎都不是很好对付。而洛阳这边,均是些洛阳公子,以御子澄为例,他倒是经常说些附庸风雅的话来,可是在这方面可不是莫惜的专长,绫罗的恢复正常倒是让她轻松不少。绫罗的过目不忘的天赋,在做学问方面还真是便利得很。 绫罗那天清早也是独自一人出去的,出门的时候,便像是惯例似地,对着蓝昱又是一顿臭骂,接着就出门了。 绫罗独自走在大街上,倒是各个地摊都会看看,不过总是兴致缺缺,忽然之间,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神色间 忽然高兴起来,超前走去了。 等绫罗再次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高兴着的,居然还带了小吃给莫惜,还带了礼物给蓝昱,是一块玉佩,不是什么高档货,只是绫罗在小摊子上发现的。这段时间一直被绫罗拿来出气的蓝昱,此刻有些受宠若惊了,也许是因为打击过大了,蓝昱并不像以往那样快乐的接受,却有些推辞了,看来蓝昱这段时间受伤不少。绫罗大约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着道歉,把礼物硬塞到了蓝昱的手中,便去找莫惜了。蓝昱很是有些郁闷了,烦闷之下,只能是出去寻几个朋友散心去了。 第二十一章 故人1 在洛阳呆了六天之后,莫惜想想也应该启程回京了,虽然心理面很清楚在京城里面的朱绥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莫惜终究还是会有些担心,便准备回京去了。一大清早,莫惜便对绫罗和蓝昱说了回去的事情。这几天,绫罗对蓝昱的态度不似之前那么恶劣了,蓝昱心情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只是莫惜这几天一直就很忙,出去也总是带着绫罗,蓝昱虽然想要跟过去,但是那种很场合也并不是很适合蓝昱,况且那种学问简直能要了蓝昱的命,蓝昱也呆不下去,成日里也只能跟着这里的朋友出去游玩。 听说马上要动身回去了,绫罗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有听说洛阳这里的胭脂香料和布料品质都很好,便要求去看看,而蓝昱自然是非常乐意陪同的了。莫惜心想着也要去井家打声招呼,便决定下午再出发了。 “听好了,午时之前你们必须回来!”临走之前,莫惜对这两个人耳提面命。尉迟璟岚不在,这里莫惜最大,两人当然是当即答应下来。 洛阳一向以牡丹为名,用牡丹做出来的香料和胭脂也是品种繁多,质量上乘,同样的,颜料自然也是非常丰富,由此印染出来的布料色泽也十分鲜艳。绫罗这些日子跟着莫惜所见到的公子小姐们身上的绸缎的色泽,便就非常的美丽。 因为多日在洛阳城内闲逛的缘故,蓝昱对这里的比较出名的店铺都是比较熟悉的了,于是便带着绫罗四处走了。 “绫罗,你看,这种叫十八迷迭的香料,你闻一下,这个有凝神的作用,就是味道有些浓郁了。但是如果是放到熏炉里面的话,效果倒是不错呢!”蓝昱手里拿着一包小小的香料布袋,递给被各种香料弄得有点不知所措的绫罗,因为这里是洛阳最大的胭脂和香料的市场,叫胭脂巷。 “我闻一下!”绫罗接过蓝昱手中的布包,闻了一下,说,“嗯,味道真的还挺重的!” “清淡一点的话,这里的玉竹到还不错!”蓝昱顺手又拿了另外一包的香料给绫罗。 绫罗接过来,再次闻了一下,“味道确实是挺清淡的,或许挺适合小姐的呢!” 蓝昱又重新开始喋喋不休的去介绍各种各样的香料了,看来今天的蓝昱心情真的是非常好呢。 大约是跟自己的兴趣有关,蓝昱今天显得格外的兴奋,看完香料又拉着绫罗跑去看胭脂,完全就是一个炫耀的小孩子。绫罗今天心情也不错,看着蓝昱的样子,虽然觉得他有点烦,但是还是有些可爱的。而且绫罗也意外的发现,蓝昱在这个方面居然有些说得上是博学多才了。虽然一个大男人对胭脂水粉如此在行有些奇怪,但是绫罗也暂时忽略过去了。 两人在这里愉快地买者准备带回去的东西,不多时便大包小包地有了不少战利品,大部分都在蓝昱的手上,大部分也都是绫罗的东西。在绫罗的提醒下,蓝昱也帮着自己的娘亲和两位嫂嫂购置了一些东西。看看日头,已经接近午时了,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即使是现在大晴天的日子,也有些薄凉了。 这个时候,忽然一个衣着有些过于鲜艳的女子靠了过来,在这个季节来说,也有些单薄了。看着蓝昱和绫罗两人好一会儿,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蓝公子,真的是你啊!前些日子,卢公子说蓝公子也来到这里,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呢!”卢公子便是蓝昱在洛阳认识的人。来人看来是冲着蓝昱来的,女子浓妆艳抹,眼角捎带风情,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自有一番韵味。仔细看看,周围这样的女子还不在少数,原来,这胭脂巷除了是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好去处,便也是一条青楼楚馆林立的深巷。 蓝昱看着来人,一脸疑惑,表示并不认识,女子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但也并没有受到多少打击,轻笑着说:“蓝公子不记得我了?我是云霓啊,三年前,你和尉迟公子到这里来的时候,你帮我换过装的。” 蓝昱在记忆里面搜索着,还是一脸疑惑。绫罗有些看不过去了,小声在蓝昱的耳边说:“你和王爷两个人真是去到哪里都忘不了去青楼啊!”虽说因为一直是跟着莫惜去过几次青楼,莫惜对青楼女子一如常人,绫罗对这青楼女子的观感自然是比寻常人家要好一点,但是绫罗自幼出身良好,对这个地方,打心底里面还是有些芥蒂的 被绫罗这么一说,蓝昱的脸刷得一下便红了。急忙辩解着:“不是我要来,我只是跟着璟岚到处走的,再说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和在京城一样,不过是帮那些女子换换装的!” 被晾在一边的云霓看着绫罗,发现蓝昱看着绫罗的时候,眼神里面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喜欢,忽然有些伤感的神色在眼睛里面现了出来,忍不住看着蓝昱有些痴了。便是这三年来,蓝昱长的更英俊了,但是一如三年前那么纯真,而自己却已是这般污秽。 “行了,赶快想想她是谁,这样对人家很没礼貌的!”大约是注意到了云霓对蓝昱的眼神,绫罗提醒蓝昱。 “不,没关系的,毕竟也只是见过一次而已,蓝公子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云霓微笑着表示不介意,然后重新介绍起自己来,“我是前面风月楼的云霓,蓝公子真的一点映像没有吗?” “云霓…云霓…”蓝昱努力思索着,忽然却想了起来,说,“啊,是小云霓啊,诶?你为什么穿成这样,你不是丫头的吗?” 面对蓝昱的问题,云霓面色有些尴尬,身体忽的也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有些强颜欢笑地说:“世事难料啊!对了,蓝公子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云霓脸上微微有些红晕,也有着那么一丝的期待。 蓝昱本想应下来,可是绫罗看看这时辰,便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蓝昱也是注意到了,便有些抱歉地对云霓说:“抱歉,我现在必须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了!” 云霓的眼神一下子便黯淡下来,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她微微低垂了一下眼睑,说:“如此啊,遗憾呢!蓝公子慢走了!” “嗯,再见!”蓝昱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阳光,没有丝毫杂质但是却刺的云霓有些生疼了。 当蓝昱和绫罗大包小包地赶回客栈的时候,车夫老赵已经把马车装好,停在客栈门外了。莫惜也正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一见他们回来便瞪着他们,教训了两句之后,三人也都上了马车,马车重新出发,终于是驶出了洛阳城。 马车行走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日的下午,他们已经离洛阳城好远了。 “姑娘,前面有座叫落凤山的山头,山上有土匪呢,要不,我们绕着走吧!”车夫老赵将马车停下来,对里面的莫惜喊着。 “绕一下要多走多久?”莫惜掀开帘子问。 “大约两天吧!” “两天啊?那途中可有什么小城或者小的驿站之类的地方呢?” “这个没有!”老赵回答着,然后忍不住又望着莫惜说,“姑娘,但是那样比较安全啊,万一一个不小心被土匪掠了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啊!”莫惜思索了一下,回到车内,看着蓝昱,问:“你的功夫怎么样?” 蓝昱大概是知道他的意思了,有些得意的说:“大概跟璟岚那家伙差不多吧,那些小小的土匪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呵呵,那如果有土匪一切就拜托你咯!”莫惜到也是不怀疑,毕竟尉迟璟岚敢就这么把自己和绫罗丢给他,自然对蓝昱的武功是很信任的了。莫惜又出去冲着老赵说:“老赵,没事的,你就直走好了!” “可是……”老赵显得有些犹豫。 “放心吧,有危险的时候你可以一个人逃走,反正那些土匪是冲着钱来的,不会为难你的。”莫惜安心地冲着他说。 “不是啊,姑娘,我倒是没关系,那个山头的土匪虽然厉害,但是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却从不为难。只是姑娘你看你们的马车这么漂亮,一定会被盯上的!”老赵如实说。 “没关系的,你就走吧,到时候我多付一些车钱给你!” “好吧,姑娘你既然这么说就走吧!”老赵再是驾着马车往前走着。 走到大概天色有些模糊地时候,终于是见到了那座落凤山,山上郁郁葱葱地长满了松树林,树林里面看起来有些阴森,藏个百十个人是不成问题了。“还真是一个搞伏击的好地方呢!”莫惜撩开车帘,有些悠闲地想着。 有些时候,话是不可以乱说的,即使是想也不是可以随便乱想的,因为莫惜还没想完,车前方便出现了好多人。 “站住!”车外面一声娇喝传入车内。 “嘿嘿,还是一个女土匪呢!”绫罗半是处于好奇,便撩开了车帘,朝外看去,蓝昱也凑着去看,一下子便把莫惜挤到了后面,莫惜也只能从缝隙里面看看了。 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围住了前方的道路,而大汉的面前却是一个看上去不过是二八年华的俊俏女子,脸是鹅蛋脸,脸颊还有些红扑扑地,一颗小虎牙还露在外面,她的眼睛很大,而且还是有些水汪汪的,此刻却有些故意地瞪着。女子身量有些矮了,但是却也非常的丰腴,身上的衣着也很是有些奇异,头上有好多小辫,被一条五彩的头绳固定住,没什么装饰,上身穿着一件粉色的马甲,下身有一条短裙,裙下却是长裤,脚上还登着一双靴子。 “这位女大王,我们只是路人,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物器,你就放我们过去吧!”车夫老赵有些害怕地讨饶着。 “呸!谁问你要钱了,我只是打听一个人!”女土匪看上去有些生气。 “这个姑娘好可爱啊!真像帮她打扮一下!”绫罗看着不禁小声赞叹着。 “嗯,不过他的这身打扮也挺有风韵的!”蓝昱也是评头论足起来。 “后面的,你们在说什么呢!”女土匪大喝一声,说,“姑奶奶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最好不要惹恼了我!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让你们过去!” “是是!女大王!小的一定照实说!”老赵一颗心被掉得紧紧地,哪像后面的两个人那么神态自若,一身冷汗都出来了。 “我问你们!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蓝昱的小子!”女土匪看样子对这个叫蓝昱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喊着蓝昱名字的时候,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哦?又是找你的?蓝昱,你在这里到底惹了多少风流债啊?”绫罗看着蓝昱打趣到。 “你乱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她的!”蓝昱急忙撇清。 车夫老赵这会儿也不好说话了,回头看着车里面的客人,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女土匪看来是有些等急了,大喝一声:“认识还是不认识,抓紧回答!否则别怪姑奶奶鞭下无情!”女大王从后背掏出一副鞭子。 “你看,人家都动手了,还说你没有惹过她!”绫罗瞪着蓝昱说。 蓝昱一脸委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好下了车,看着女土匪说:“我就是蓝昱,请问我认识你吗?” “你就是蓝昱?”女土匪这会儿才看清蓝昱的脸,说,“果然真是长的人模狗样啊!” “你这个丫头说话就说话,干嘛骂人啊!”虽然蓝昱的成语水平是非常的烂,但是这个词又是人又是狗,想也知道是在骂自己的。 “他在夸你长得好看呢!”绫罗打趣地对蓝昱说,“不过好像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啊!” “这样啊!”蓝昱恍然大悟一般对着女土匪说,“对不起啊!谢谢!” 绫罗差点就从车上摔了下去,好不容易坐稳了之后,无奈地说:“是我错了,我不该误导你的,她还是在骂你的!” “绫罗,夸就夸,骂就骂,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蓝昱有些生气地再次回头冲着绫罗喊着。 “蓝昱!”女土匪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少在那里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你对得起死去的云姐姐吗?!” “蓝昱,你果然还是惹上风流债了啊!”绫罗故意说着。 “我连她说得什么云姐姐都不认识,惹什么风流债啊!”蓝昱有些气急败坏地回头冲着绫罗大叫。 “好啊!你居然连云姐姐都不记得了!我打死你这个无情无义,丧尽天良的狗男人替云姐姐报仇!”女土匪喊着,操起了手里的皮鞭,上前动起手来,顺便还吩咐身后的男人们,“你们给我看好了,别让这狗男人还有他的相好的溜了!” 绫罗听了,便立刻撇清干系。“喂,谁是他相好的,姑娘你不要乱说话!” “哼!”女土匪也并不去理会绫罗,跟蓝昱过招起来。 女土匪的皮鞭像极了一条活着的蛇,处处在吐着信子,朝蓝昱身上招呼过去,蓝昱一来是怕伤及无辜,二来,若是伤了尉迟璟岚这辆宝贝马车,自己还不得被他骂死,便飞身离开了马车边上,也朝着女土匪冲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故人2 女土匪的手腕异常的绫罗,皮鞭的鞭影将蓝昱层层地围住了起来,但是蓝昱东躲西闪地,任凭皮鞭翻飞,在耳边啪啪作响,便是一丝一毫也不能伤到蓝昱,就连是衣衫的一个边角都不能碰着。 女土匪似乎是急了,娇喝一声,动作更快了,自己的人影也是开始上下翻飞起来。女土匪的动作很轻盈,从旁边看上去也煞是好看,下面的那些小喽啰们一个两个的也都在呐喊助威,不过并没有准备上前帮忙的。在他们看来,蓝昱正像一只丧家犬一样被女土匪打得东躲西藏。而且此刻上前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被皮鞭误伤到。 “二小姐加油啊!” “对啊,给他点颜色瞧瞧!” “二小姐加油!” 蓝昱一个闪身,从皮鞭处脱离了出来。女土匪的那个小姐这会儿也有些吃力了,也停了下来,面上已经有些潮红了,气息似乎也有些喘不均匀了。 “你这个丫头,就算你要跟我打,也先让我知道一下为什么啊!”蓝昱倒是一点事没有。 “你…你…”女土匪此刻有些气结了,自己已经用上了全力,不禁不能伤他丝毫,自己现在是气喘吁吁,而对方却一点事都没有,当下,女土匪对蓝昱更是恨上了几分。女土匪虽然生气,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应该先替云姐姐讨回一个公道,便指着蓝昱问:“你昨天是不是见了云姐姐?”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云姐姐是谁?”蓝昱的表情很有些无辜。 但是马车上的绫罗却想起了昨天在路上见到的那个风尘女子,名字便叫做云霓的,不由得皱起眉,低语着:“咦?难道是……” “是什么啊?”一直被排挤在外的莫惜终于是能插上话了。 “就是昨天在市集上我和蓝昱碰到了一个女子,叫做云霓的,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姑娘提到的云姐姐。可是那个女子昨天还活的好好地啊!”绫罗把昨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嗯……绫罗,你最好还是问一下,是不是那个云姑娘!”莫惜说着,但是心里却有了自己的想法,“尉迟璟岚这个家伙还真是哪里的青楼都去,真亏了这个蓝昱没有沉溺于女色!” 绫罗听了莫惜的指示后,朝着外面的女土匪喊着:“喂!那位姑娘!你说的云姐姐,是不是叫云霓的姑娘?” 女土匪听了,大喝一声:“云姐姐的名字不是你这个狐狸精可以叫得!” “你在胡说什么啊!”蓝昱这回更加是不明所以了,“云霓昨天还好好地,怎么忽然我就变成她的仇人了?” “哼!若不是你对她做了些什么,他怎么会服毒自杀,死前还叫着你的名字!”女土匪说着,眼圈又泛红起来,眼泪水不一会儿便溢满了眼眶,但是没等泪水流出,女土匪再一次娇喝一声,又挥鞭上前。 蓝昱心里也有些着急了,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忽然就死掉了呢?当下想问个明白,便下手去夺女土匪手中的鞭子。真的动起手来,蓝昱也惊讶地发现,虽然这个女土匪的鞭子很快,但是自己还是可以很轻松地躲避开,但是若果想要上前的话便要费一番功夫了。看来传授他鞭法的人很爱惜她,这套鞭法重的是防御而不是进攻,是不想让这个女孩子变成一个暴戾的女子,又不愿让她受伤吧! 虽然是费了一些功夫,但是蓝昱还是欺身到了女土匪的面前,下手便准备夺取女土匪手里的鞭子。女土匪满脸讶异之色,眼看着便是要落败了,忽然一柄青色的细剑忽的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蓝昱立刻闪躲,一下子与女土匪的距离便拉开了。 “哥哥!”女土匪冲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一个男人叫着,身后的那群大汉也齐声喊着:“寨主!” 出来的男子年岁大约是双十,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略薄,皮肤与身后的那些土匪不一样,却是书生一样的白皙,身上的衣着也并不是那种粗野的麻布衣衫,却是一缕灰黑二色的长衫,俨然又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你是什么人?”蓝昱此刻便警惕起来,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人,武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然而,刚才那剑却也没有包涵了多少的杀气,蓝昱也稍微安心了一点。 “这位便是蓝公子了吧,舍妹多有得罪了,请多包涵!”灰黑衣衫的公子拱手先向蓝昱陪了一个不是。 蓝昱一愣,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哥!你干嘛跟这种小人赔不是啊!”女土匪似乎还有很多的不满,但是倒也没有真的扑上来。 “红袖,不要这么无礼。云霓的事情与这位公子无关,是云霓自己想不开的。”灰黑衣衫的公子有些责备地看着面前的女土匪教训着。“蓝公子,在下褚玄,这位是舍妹褚红袖。小妹与云霓云姑娘一向交好,云姑娘今次忽然服毒自杀,舍妹没有调查清楚便前来寻衅,实在是抱歉至极。不过,云姑娘生前却是是念着蓝公子的名字死去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蓝公子能到云姑娘的坟前去上一炷香。” 马车之内,莫惜的身子整个的一怔,略微有些慌张地探身到了马车边上,这才仔细打探起马车外面的兄妹二人。 “等一下,你说什么,云霓为什么会服毒自杀?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尽管只是数面之缘,但是蓝昱对云霓的死还是不得不有些介意,便想问个究竟。 “你不要再装下去了,若不是你对云姐姐始乱终弃,云姐姐怎么可能会一时想不开服毒自杀!你这个凶手!”那位叫褚红袖的小姐,满脸的不服气丝毫没有好转,手中的鞭子也似乎在蠢蠢欲动。 “红袖!”褚玄低吼了一声褚红袖,褚红袖委屈的小嘴一瘪,泪水便在眼眶里面又打转起来,然而褚红袖偏又倔强的不肯让自己哭出来,满腔的怨气便只能瞪着蓝昱来解决了。 蓝昱被褚红袖如此含泪的怨恨眼神瞪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蓝昱只能替自己辩解着,说:“云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还有那个什么始什么弃的!什么意思啊?!”问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蓝昱有些理直气壮了。 被蓝昱这么一闹,褚红袖又是悲愤,又是好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是哭还是笑了,却想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莫惜却下了马车,走到了可以直面兄妹二人的地方,稍微有些皱着眉头地样子,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是小玄子和红丫头吗?” 被莫惜这么一喊,褚玄和褚红袖两个人均是一怔,眼睛便直直地盯着莫惜看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面色变了几遍之后,褚玄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喊些什么,但是嗓子却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什么声音。 “公…公主…姐姐……?!”褚红袖的嗓子里面只能挤出这几个字。 莫惜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嘴角抬了一下,喊着:“是红丫头吧!” 褚红袖这会儿的眼泪似是再也忍不住了,像是忽然被打破了的水罐。只是,褚红袖脸上却又是有了一丝伤痛的神色,然后推开了身边的褚玄,一个人朝着旁边的松树林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被推开的褚玄没有生气,只是看着褚红袖跑走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脸上竟是和褚红袖一样的落寞,然后又转过来看着莫惜。而莫惜此刻却是满脸的愧疚,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了,但是还是强扯出一丝笑意,说:“好久不见了,你们…过得还好吗?” 褚玄似是苦笑了一下,有些伤感地说:“就像你看见的一样,我现在只是一个土匪,而你,果然是哪家的千金吗?” “我…”莫惜有些哑口无言了,随后低下头,说,“对不……” “好了,难得见到一次,到山寨里面坐坐吧!”褚玄打断了她的话,随后对着一直还在后面摆好了阵势的土匪们说,“别摆了,回去了!” “等一下,云霓的事情……”蓝昱有些着急地喊着。 “蓝公子,这件事还是到了山寨里面我再跟你说好了,你是公…这位小姐的朋友,也请到山寨里面坐坐好了!”褚玄想叫公主来着,可惜没能叫得出口。莫惜也是跟着面色一僵,也不说什么。 随后,褚玄帮着莫惜给车夫老赵结了车前,给了他一些盘缠便打发他走了,马车因为不方便上山,被褚玄安排人送到不远处的一个专门存放这些大型器物的仓库去了。莫惜和绫罗还有蓝昱三个人便就这么被请到了山寨里面去做客了。 褚玄一路上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一直就是冷冷地。莫惜似乎也是在回忆一些什么,没有说话。绫罗紧紧地跟紧着莫惜,心下还是有些害怕,不敢说话,蓝昱一个人也没什么话好说,于是一路走来,四个人便就一直这么沉默着,气氛很是冷淡。 顺着山间的一条被修缮的十分完善的石板路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半山腰的地方。忽然便听到了山头上的有人在呼喊,莫惜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十分宏伟的大木门,木门的两旁均是用来放哨的塔楼,喊声便是塔楼上的人发出来的。 大门上立着一个巨大的牌坊,“落凤寨”三个苍穹有力的大字正写在最中央。 一直跟在四人身后的一个看上去的土匪走上前来,冲着楼上的人喊着:“大公子回来了,开门!” “轰轰!”笨重的大木门被缓慢而稳重地打开了。一大群人站在门边等候着。 “就是这里了,我和红袖这些年便是一直呆在这里的了!”一直未开口说话地褚玄忽然开口说,语气里面有着一丝的不甘和愤恨。 只是莫惜却被过去地愧疚困扰着,没有注意到这些。“有个呆的地方,也许还不错吧!” “呵呵!”褚玄但笑不语,看着正中央的落凤寨三个大字怔怔地有些发呆,过了半晌,忽然叹口气,继续说着,“走吧,进去看看,我叫人给你们收拾几间屋子出来。这里是土匪窝,没什么好招待的,你看样子也是大户人家的。你不会介意吧!” “你开玩笑了!”莫惜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对不起,我说重了!”褚玄似乎是有些后悔刚才的话,脸上却有些伤痛的感觉。 “不,没什么!”被道歉了的莫惜也收起了刚才的不悦,不说话了。 褚玄带头大步走了进去,然后问着守在门边的一个小喽啰,说,“刚才二小姐回来没有?” “大公子,二小姐回来了,不过好像是有些心情不好,一个人跑后山去了!” “知道了!派些人收拾三间屋子出来,晚上也给三位客人加餐,去吧!”褚玄吩咐着。小喽啰受命去了。褚玄回头对三人说,“你们要不要在这里看看?” 莫惜环顾了一下四周,几乎都是木制的房子,却是十分的井然有序,是一个很典型的山寨,不过却也是没有多少兴趣的,当下便摇了摇头。绫罗心里似乎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看见莫惜摇头,自然也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 不过蓝昱却有些眼巴巴地想去了。蓝昱来到这里之后,很是好奇,毕竟蓝昱很向往江湖,一直想看看正真的山寨是怎么回事,但是想到云霓的事情,又没这个心情了。蓝昱想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想些什么几乎都会写在脸上,脸上的神色一下欣喜,一下失落。 褚玄像是看懂了蓝昱的心思,说:“蓝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若是想看看我的山寨,我可以叫个人陪你去看看,云霓的事情,呆会开饭时我在说好了。这两位小姐,就到我的大堂上坐一下好了!” 蓝昱有些不放心地看了莫惜一眼,莫惜冲他安心地笑着,说:“去吧,我们在大堂等你好了!” 说着,褚玄便叫来一个小弟带着蓝昱去四处转转了,蓝昱倒也不推辞,跟着去了。虽然还是很介意云霓的事情,但是大约是没觉得有做什么亏心事的缘故吧,蓝昱也并非十分着急知道。 莫惜握住了一直紧跟着自己的绫罗的手,示意她这里很安全,不要紧张,便跟着褚玄走了。 第二十一章 故人3 来到褚玄的大堂,门口上依旧是挂着一副写着“忠义堂”三个大字的牌匾,但是走进去之后,并不是想象中的充满了草莽气息,隐隐有了一些书卷的气息。大堂中央不是那种常见的太师椅,却是一副书案,背后的一个大大的“義”字,却也降低了很大的书卷气,刚而不莽,清而不弱,跟面前的这个褚玄还真是合适的地方。 褚玄没有坐到专属于自己的书案后面,而是让莫惜先行坐下之后,与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绫罗感觉到这两个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有些后悔没有跟蓝昱一起离开了,然后自己一个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绫罗,坐下来吧!”莫惜忽然出声,绫罗便紧挨着莫惜的身边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端了一个托盘上来,给莫惜和绫罗一人一杯茶。又放下一杯到褚玄身边,就下去了。 “这里的茶都是打劫来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了!”褚玄看着莫惜说。 “合不合口味,我本来就不是这么一个挑剔的人啊!”莫惜淡淡地回应着,眼神有些闪躲。 一下子气氛又有些沉闷了。 蓝昱跟着山寨里面的那个小兄弟到处走了两圈,很是兴奋。然后忍不住到处乱跑,终于,还是迷路了。转着转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 这座落凤山整个却是一个马蹄形的地方,四周是郁郁葱葱地,长满了绿树,不少地方还有些古木。但是中间却是一处悬崖峭壁,很是险峻。落凤寨的后山,便就是一处悬崖,只不过此处还较为平坦,只要小心一点还不至于掉下去。除此之外,这里的树木也还是一样的茂密,风吹起来,树叶沙沙作响,在四周由悬崖围起来的空旷中来回作响,居然像是一首低吟的诗句,听的人心都有些软了。 褚红袖现在便就坐在悬崖边上一处较为宽阔的平台上,这里是她一个人专属的地方了,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到这里来坐上半天或者一天。而现在她正哭得非常的大声,哭声随着树叶声,风声,在山谷里响起来,却也分辨不出究竟哪边才是自己的哭声了。 蓝昱因为迷路,一不小心来到了这里,远远看见了褚红袖在那边抽泣。不由得想起了刚才她含着泪看着自己的那愤恨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了。 “喂!你怎么了?是还在生我的气吗?”蓝昱小心地问着。 “啊!”被突然出现的蓝昱下了一跳,褚红袖差点一个翻身就摔下悬崖了。 “你小心点,坐不住就不要坐在这种地方,很危险的!”蓝昱急忙是拉住了她,然后摆出一副哥哥的架势,教训起来她。 褚红袖定了一下心神,然后意识起自己还在哭,猛地推开蓝昱,擦擦眼睛,大声朝蓝昱吼着:“不用你管,谁让你到这个地方来的!”褚红袖其实还想和蓝昱动手,但是忽然想起,蓝昱是和莫惜在一起的,便赌气地重新坐了下去,然后用袖子狠狠地在一次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不要这么擦眼睛,眼睛会肿的!”蓝昱其实是有些舍不得这张可爱的脸颊,掏出随身的一块丝帕,对着褚红袖的眼睛擦了下去。 被蓝昱这样的动作下了一跳,褚红袖急忙拍开他的手,抢过蓝昱手中的手帕,指着他大叫:“不要碰我!你这个登徒子!” 蓝昱有些我委屈地撇着嘴,说:“我只是想帮你擦眼泪而已!什么登徒子啊!你今天说的事情我真的毫不知情,能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了吗?” 褚红袖看着蓝昱的脸,也真的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而且既然哥哥都说这件事与他无关了,虽然自己真的还是很气愤,但是也只好冷静下来了。“云霓姐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就在昨天忽然就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和砒霜自杀了,我问过,她死的时候一直是叫着你的名字的,而且,昨天有说他见过一个公子,回来之后便一直是在哭,眼神空洞着的。所以我以为一定是与你有关的!” 蓝昱一下子懵了,想了半晌,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云霓会突然自杀,还是因为自己。过了好久之后,蓝昱在褚红袖的身边蹲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是,你带我去云霓的坟前去祭拜一下吧!” “人都死了,少在那边猫哭耗子了!”褚红袖的口气很是不好,“人活着的时候不去看他,现在人都死了,祭拜有什么用吗?” “但是至少可以给她一个安慰不是吗?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她死前一直还叫着我的名字,那么她应该是还想在见见我的吧!而且她生前还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应该去看看!”蓝昱很认真地说。 褚红袖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云霓是一个风尘女子,蓝昱一看便就是一个富家子弟,他居然这么坦率地说云霓是自己的朋友。褚红袖对蓝昱稍微有了一些改观,头在自己的臂弯里面埋了一会儿之后,自己也想去散散心,便站起来,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 “嗯!谢谢!”蓝昱开心地笑着,爽朗的笑容看的褚红袖一阵恍惚。 褚红袖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说:“我们走吧!” 这个时候,在落凤寨的大堂,莫惜为了找个话题,也正好想到了蓝昱的事情,便询问了起来。 褚玄叹了口气,讲起了云霓的身世。 云霓本是洛阳一户小商贩的女儿,今年刚好芳龄十八。大约是五年前,云霓的父亲做生意赔本,她的娘亲一病不起。很快家中便陷入了家徒四壁的境地。那时候为了给母亲凑钱治病,云霓瞒着父亲托人帮自己在洛阳的风雨阁找了一个丫鬟的差事干干。只是,洛阳一向文风盛行,对女子的要求也甚为严格,云霓根本不敢与父亲说自己在什么地方当丫鬟,只说是在一个员外家。在风月阁当丫鬟的工钱还是很丰厚的,他的父亲以为自己的女儿找了一份好差事,便也不多去过问,也不去想办法挣钱养家了。由于整日清闲在家,不久居然还染上了嗜赌的恶习。 可惜,云霓的母亲最终却还是不能熬过两年便去了。偏巧在这个时候,他的父亲居然还债台高筑,一下子,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娘亲的安葬费也成了一个问题。老鸨看中了云霓的姿色,便想尽一切办法,骗了云霓,让她签了卖身契。云霓从此便沦为了一个风尘女子。 便是在那个时候,褚红袖一次贪玩,换了男装到青楼里面厮混,却被偷儿扒去了钱袋,一时没钱,出不来,差点便要动起手来,却被云霓救了一次,还借了她一些钱,付了酒水钱。就这样,褚红袖和云霓算是认识了。褚红袖成天呆在一群男人中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女孩子做朋友,自然是很在意,经常往那里跑跑,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褚红袖也就是从那个时候知道了,云霓其实便在三年前对一个偶然来到这里的叫蓝昱的公子芳心暗许了。 可恨的是,云霓的父亲一直以为云霓真的是找到好人家了,赌瘾也是日益加深,总是问云霓拿钱,云霓念在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自然是有求必应。然而云霓的父亲虽然是个什么不思进取的人,却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就在前些日子,云霓的父亲得知了现在云霓是风月阁的一个风尘女子之后,问云霓要了一大笔钱,便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云霓一时无法接受,有好几次都哭晕了过去。阁内的姐妹看不下去,便带她出去散心,也便是云霓碰见蓝昱的那日。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心上人,云霓自然是心存些许期待,邀蓝昱到自己那里坐坐,却被蓝昱拒绝了。云霓误会了蓝昱是看不起自己,一时心灰意懒,却想起了去死。云霓其实原本算得上是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对于自己的身份本就存在很深的自卑,被父亲抛弃后,更是如此了。 然而这个时候,他那个赌鬼父亲忽然出现,又问她要钱,原来竟是将云霓的钱输光了。云霓一时气愤,说自己没钱,而事实上她真的也没什么积蓄了。他的赌鬼父亲便打了她一巴掌,谩骂起来,言辞却是相当的污秽,临走时还叫她去死。云霓一时没能想开,便寻了死路。 绫罗听了这件事便是唏嘘不已,为云霓而感到遗憾,同时心里也涌现出那么些许的愧疚感,若是那天自己没有拉着蓝昱快走,也许云霓便不会死了吧! 只是莫惜却没有发出多少感慨,只是淡淡地却说:“这个女子真是傻了,只是如此便就放弃了属于自己的人生,其实若是再思考一下,她的人生不是正要开始吗?放下过去不久好了!” 褚玄苦笑了一下,说:“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坚强的,也不是每个人便能说放下便就头也不回地便能走得开的!” 莫惜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下人上来说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莫惜便离开了这里,带着绫罗去客房了。 这个时候,蓝昱正站在云霓的坟前发呆,这里其实离山寨的后崖不远。坟是新坟,土色还有些潮湿,只是坟显得是那么的凄凉。因为云霓身前是一个青楼女子,死的时候也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的,这件事太过于晦气,所以,老鸨便将她匆匆下葬在乱葬岗,连一个墓碑都没有。 但是坟前的贡品却有不少,还都是一些好东西,是褚红袖准备的。但是无论如何,自己是山贼,还是不便过多的帮助云霓,能做的事情不多,便偷偷地叫人把云霓的坟迁到了这里。“云姐姐的碑我已经叫人去赶制了,明天就能送来了。”褚红袖看着这个小小的坟包,眼圈已经肿起来了。 蓝昱看着,觉得有些心酸。但是终究对于蓝昱来说,云霓不过是三年前偶然结识的一个女孩子,心中最多的也是遗憾和同情而已。 “你和云姐姐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云姐姐临死前还要叫着你的名字?”褚红袖看着蓝昱,口气不是很好。蓝昱的悲伤并不是假的,却不是那种痛彻心扉,她很好奇,云霓和蓝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关系。 蓝昱回过头看了一眼褚红袖,有些无奈地说:“其实,我只是和她见了一面而已。三年前,我跟我朋友到洛阳来,便去了那家风月楼,就是那次才见过她!” “哼!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专门喜欢去那些花街柳巷!”褚红袖瞪了蓝昱一眼。 “花街柳巷”的意思,蓝昱还是知道的。因为刚开始被父亲蓝忠甫知道自己和尉迟璟岚经常出入青楼的时候没少挨骂,“花街柳巷”这个词还是听了好多遍的。蓝昱虽然是有些委屈,但是面对这个从一开始便没有给自己的什么好脸色的刁蛮丫头,蓝昱也不想去辩解了,只是继续说下去。 “那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刚好因为不小心打翻了客人的酒席,被鸨母骂的很惨,还被打了,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我刚好看见了,忍不住就上去安慰她了。后来她不哭了,我看她浑身被弄得脏兮兮的,就想帮她换身衣服。而且那个时候,我刚好在外面买了很多的脂粉,想找个人帮我试试。我从别的姑娘那里挑选了些衣服和首饰给她,让她换上,之后又帮她上妆。没想到她居然还很漂亮,所以我也就认识了她。知道前天,我们才是第二次见面而已。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蓝昱满眼的惋惜的神色。 褚红袖听到这里,看看蓝昱一点不似说谎的表情,再加上以前云霓多少也提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便是明白了。对于蓝昱,云霓只是一个过去见过一面的女子,而对于云霓,蓝昱却是一个她思念了很久,爱慕了很久的男子。云霓之于蓝昱,什么也算不上,而蓝昱却是云霓心中唯一的一处牵挂和温存的地方。 “原来云姐姐和我一样,一直都是单相思啊!云姐姐,你也够苦,够傻的了!”褚红袖想到这里,心一酸,终于又是哭了出来。不禁是为云霓,也为了自己。 “你,你怎么又哭了!”蓝昱慌忙的站到了褚红袖的身边。 被这么一问,褚红袖哭得更厉害了,干脆便蹲在了地上,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起来。 看见褚红袖哭成个泪人,蓝昱便又是不知所措了,一下子是劝也不是,害怕自己反而会被骂,可是不劝,似乎又是很说不过去,手忙脚乱的。 褚红袖大概是哭累了,终于是不流泪了,只是还是在不停地抽噎着。蓝昱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松了下来。不过,褚红袖哭是不哭了,但是大大的眼睛虽然肿了,但还是一样的瞪着蓝昱,蓝昱很是有些无奈了。 之后,褚红袖和蓝昱又回到了断崖处坐着,被有些冷的山风吹着,褚红袖也渐渐地冷静下来。 第二十一章 故人4 其实褚红袖本想是把这个蓝昱给赶走的,因为他的无情,可是这样,褚红袖会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云霓的死,与蓝昱又有什么关系呢?云霓即使再迷恋着蓝昱,蓝昱不知情又有什么错呢?只是,褚红袖依旧是有些生气蓝昱这个人的。 然而,明知道自己讨厌他,但是仍旧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这样的关心,好久没有了。褚红袖终究没有狠下心来赶走这个人。 两人一直这么安静地呆着不说话,终于气氛还是过于沉闷了,褚红袖觉得自己有义务把云霓的感情告诉一下蓝昱,便将云霓的感情连带着身世一同告知给蓝昱了。褚红袖尽量让自己说的平静一些,可是,越说也是有些气愤了,带有着一点同病相怜的味道,便重新开始敌视起蓝昱来了。 没想到仅仅是那么一面之缘,一个女子便如此地思念着自己,蓝昱有些无所适从了。过了好久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毕竟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不过那些愧疚终究不是很多。人便是这样了,心中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即便是愧疚,多半也是从同情演变而来的。就像是那些衣食无忧的主见着了那些可怜的乞儿的时候,会产生的愧疚一样,因为相比之下,自己的幸福太多而来的愧疚,这只是一时的动摇而已,这种愧疚单薄而且稀少。 只是褚红袖说的,便是她自己所知道的事实,她甚至不知道云霓是因为邀约被蓝昱所拒绝而想不开的,而且有些事,真的是再也不会被人所知晓的了。云霓的命运确实是很悲惨的,只是,陷入如此不复地境地,蓝昱却是无论如何脱离不了干系的。当年云霓还是一个丫鬟的时候,成日里见到的男人便是一些前来寻欢作乐的大老爷,像蓝昱这等长相如此俊美的少年,根本从来未曾见着。哪日蓝昱随着尉迟璟岚来到这里之后,因为觉得无聊,便出来走走,偏巧被云霓见到了。云霓一时迷了眼,才会不小心撞到了过路的老爷,被那个老爷一巴掌扇到了一边,才会撞翻了另外一位老爷的一桌酒席。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挨骂被打而已。怪就怪蓝昱的好心,帮云霓换了一身衣服,还精心地替她打扮了一下。云霓本身的长相就不错,被蓝昱一大半,瞬间便可以称得上是国色天香了。只可惜,这副容颜终究没有在蓝昱的心里留下什么痕迹,却被**的老鸨看了去。蓝昱离开之后,老鸨相中了云霓的美色,便与云霓之父常去的的那家赌坊的老板串通,让云霓的父亲欠下了巨额的债务,老鸨便说尽了一切的花言巧语,最后从单纯的云霓口中窥探出,云霓喜欢上了那日来的俊美少年郎,便谎称其实少年郎便是看上他了,但是,蓝昱暂时需要离开,又怕云霓的父亲会在这个时候把她许配出去,如果是卖身这里,既可以替自己的父亲还债,又可以安心地等待着蓝昱的到来,将她赎回去。然而老鸨心知肚明,蓝昱不过是个过客,此生还会不会再来此地都是个问题。终于,骗得云霓签下了那张卖身契。云霓苦等三年,便也是空等三年,三年来,老鸨一直让她给自己的接客,云霓心里多少是知道自己被骗了。如此三年之后,再次见到蓝昱的云霓的心,早就已经满是疮痍,面对着身边已有佳人在侧,对自己丝毫没有眷恋的心上人,云霓更觉自己生无可恋,终是选择去了。 云霓毕竟没有做错什么,而蓝昱什么都没做,又错在何处呢?这样的命运,又该怨到谁的身上去呢?即使是想咒骂几声老天爷,谁又真的知道老天爷是个什么东西呢?云霓恨自己的父亲,恨那个老鸨,也很无知的自己,甚至还有恨过蓝昱吧,但是即使是恨死了一个人,这样的命运又不会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徒增戾气,自寻烦恼罢了。 云霓死的很委屈,然而毕竟不能将错推到蓝昱的身上,这样的事实若是被蓝昱知道了,可能蓝昱这一生便会背负着这样的罪恶感而过活了。因此,还不如就此作罢,人既然已死,何苦让活着的人徒增无谓的烦恼呢?而且,毕竟蓝昱是无辜的。 “这里很冷,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褚红袖看着满脸苦恼的蓝昱,心里忽然觉得很复杂,便冷下脸来,并撇过脸去看着面前的山崖,开口让蓝昱早些离开。 “她是在生我的气吧?”蓝昱斜着眼睛看了一下褚红袖,可是心里也满委屈的。“可是我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做啊!”由于不知道应该接着怎样面对这个对自己非常不满的女土匪,蓝昱还是选择了逃走。蓝昱站起身来,离开了。 蓝昱离开的时候,褚红袖偷瞄了他一眼,看见的是蓝昱满脸都是苦恼的神色,褚红袖忽然有些内疚了。然而一想起那个傻傻地喜欢上蓝昱的云霓,褚红袖便不去理睬他了。直到蓝昱走了好远之后,云霓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褚红袖依旧是在崖边坐着,一动不动,心里也从云霓的事情联想到了自己。便想起了那个在八年前忽然从自己的身边离开的公主姐姐。心有些薄凉,有些想见面,有些怕见面。 “啊!忘了问那个小子公主姐姐的事情了……”褚红袖忽然是想起来,便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起来。“哎,我为什么刚才见到公主姐姐要跑走啊!明明一直很想见的……” 褚红袖忽然之间很想飞奔回山寨,想去见见莫惜。然而身子却好似被定住了,怎么也动不了。见面之后该说些什么,该问些什么,该叫她什么?褚红袖一直在犹豫着,天已经黑了也没有怎么注意到。 直到山寨里面的一个弟兄被褚玄派上,提着一盏灯来找她,褚红袖终于才站起身来。褚红袖面对着山崖站了起来,用手擦擦还没怎么干的眼睛,却忽然发现,手里面居然还攥着蓝昱原先递给她的手绢。手绢的材质很好,看起来非常的贵重的样子。褚红袖忽然有些气闷,想丢掉,可是拿在手的触感实在是太好了。女孩子对这些东西向来是没辙的。褚红袖在心理小小安慰了自己一下,其实蓝昱并不是那么的坏,然后把手绢收到怀里。回去后,自己应该摆出怎样的情绪呢?褚红袖想着,便有些忐忑地回山寨去了。 褚红袖从后山下来的时候,在接近山寨最后面的一座小木屋的地方见到了蓝昱,蓝昱最后还是因为迷了路,加上有些天黑,才刚刚从后山绕了回来。蓝昱看见了褚红袖,不知该作何反应,便有些愣在那里。褚红袖也不说什么,倒是怀里手绢的触感异常的清晰起来,经过蓝昱的时候只是习惯性地瞪了他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了。 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实在是不想再迷路了,蓝昱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褚红袖往回走了。结果在路上碰见了原本是负责带他参观的小兄弟,他已经找了蓝昱好半天了,差点没急死。蓝昱很是抱歉地停下来跟他道歉,褚红袖却继续走远了,蓝昱又着急地追上去了。 在山寨的一个偏厅,褚玄叫人特意准备一些精致一点的食物,给莫惜一行人。一张桌子上,只有莫惜和褚玄偶尔说些话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像是在打哑谜,绫罗反正是听不懂,自然也就无法开口说话了。 “蓝昱!”终于,蓝昱跟着褚红袖也来到了这里。绫罗一见到蓝昱,便好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忍不住便喊了蓝昱的名字。 被绫罗这么一叫,蓝昱原本有些烦闷的心忽然轻松了许多,喜滋滋地就坐到了绫罗的旁边去了。 褚红袖看见这副光景,忍不住对蓝昱嗤之以鼻,心下又是多讨厌了他几分。然后,视线便全被端坐在那里,正看着自己的莫惜吸引了过去。褚红袖嗓子忽然有些发紧,人也有些紧张起来了,只是愣愣地看着莫惜。 “红丫头,眼睛很肿,是又哭了吧!”莫惜扯出一丝微笑。 “嗯!”褚红袖还愣在门边,除了“嗯”一声,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红袖,快过来坐下吧!”对褚红袖的反应,褚玄并不意外,很是淡定地说,“你带蓝公子去看过云姑娘了?” “嗯!”褚红袖慢慢地走了过来坐下,刚好是坐到了莫惜地对面。 “蓝公子,云姑娘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褚玄看着蓝昱问到。 “嗯,知道了!”被人问到,蓝昱还是忍不住声音低了一下。绫罗也受影响似地,心里有些不好受。 “云姑娘的事情你也不必太在意,这件事蓝公子本身也没有做错什么。”褚玄说话的时候,满是一种将相的味道,作为一个山贼,应该算是很另类的了。 蓝昱对这样的人天生有一种畏惧感,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了。而且他和绫罗两个人坐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都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两个人的身形都忍不住缩了一下,都不吭声。 这顿饭是怎么开始吃的,没人记得了,也不记得是怎么结束的了。蓝昱和绫罗只知道,回到各自的房间之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算是放松了下来,都有些累坏了,便都早早地睡了。 褚红袖有些失神地吃完了这顿饭之后,心情似乎更加低落了,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褚玄看着莫惜,声色还是那么的平静,有点忧伤,说:“你走了以后,这丫头哭了好久,还找了你好些日子。要是可以的话,和她说说话吧!”说完也就离开了。 莫惜没有让人带自己回房间,而是让人带去了褚红袖的房间。 莫惜进去的时候,褚红袖一个人正趴在自己房间里面的桌子上流泪,却也没有哭出声音来。多半是心里委屈,又不想被过路的人听了去。 听见有人进来,褚红袖立马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回头看见是莫惜,便再次转过头去,有些故意地不去理会莫惜。 “红丫头?不愿意理我了?”莫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快一点,不想让自己有太多愧疚的感觉。毕竟即使重新回到那天晚上,莫惜依旧是会选择离开的吧! “看来你这些年活的很好嘛!真的做了公主了?”褚红袖讽刺地说着,然后再一次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听见褚红袖这么说话,莫惜却是放下心来,看来褚红袖虽然生气,但是也有些原谅自己了吧!莫惜走到褚红袖旁边,摸着她的脑袋,笑着说:“都长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呢?” “……”褚红袖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却也没有挣脱莫惜的手。褚红袖在心里暗骂着自己的懦弱,莫惜当初一声不吭地就这么离开了自己和哥哥。他们枉做好人地替她担心了这么多年,可是现在她却这么光明长大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看起来,过得舒服极了。想到这里,褚红袖忍不住激动起来,躲开了莫惜的手,站起身来,盯着莫惜的脸说:“那天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 莫惜讪讪地收回手,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果然还是嫌我们太穷了对吗?”褚红袖激动地朝着莫惜大吼。 “我……”莫惜想辩解,但是无从开口,因为这便是事实,莫惜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我不能让自己就这么过一辈子。” “那你现在过得好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和哥哥?”褚红袖叫着,泪水又挂了下来,“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你就一个人在那里过着自己的公主的生活!” 莫惜看着褚红袖,想开口替自己辩解,因为自己必须放弃他们,不能刻意地去寻找。这是她改变自己人生的交换条件。而且,那所谓的公主生活,到底有多么的辛酸,也只有自己知道了。最后,莫惜还是什么解释都没有,只是说:“那你愿意原谅我吗?” 看着这样的莫惜,褚红袖便也哭不出来了。本来是应该觉得心寒的,只是看见莫惜一脸愧疚和落寞的神色,居然不由自主地原谅她了。莫惜的脸还是和以前那样的苍白,她的神情和气质完全与九年前的她年前一模一样。那时候,褚红袖还小,却还是知道了莫惜在隐忍着什么,而现在,还是一样。 褚红袖生气自己的没有,不去看莫惜,也不说话。 “为什么不替自己解释一下?”褚玄的声音从背后发出,听起来是那么的冷,但是却又掩饰不住那一丝的急切。“你好好地解释一下,我们会原谅你的。” “即便解释也改变不了当初我抛弃你们的事实,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原谅我而已!”莫惜眼睑略微有些低下了。 “可是你不解释,你让我们凭什么原谅你呢!”褚玄的声音里面有了一些怒意,他慢慢地走到了莫惜的面前。“当初你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如果你说一声,我们根本不会拦着你的!” 莫惜再一次沉默了。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啊! “你又不说话了!你到底当我们兄妹两个是什么?!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啊!”褚玄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几乎是吼着的。 “对不起!”除了这一句话,莫惜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心里的委屈,也想找个人说出来啊! “你若是什么都不打算说的话,那你就回去好好地休息一晚,明早给我尽快离开吧!”褚玄让自己的声音再次平静下来,只是眼睛里面的心痛和愤怒丝毫没有减少。 褚红袖听见了哥哥的话,吓了一跳,拉了一下褚玄的衣袖。其实自己只是生气她的不告而别而已,而真正心痛的人正是哥哥啊,哥哥对她的感情,即使是小孩子的她也早就明白了。好不容易遇见了,哥哥怎么就那么容易的地让她离开呢? 莫惜也被褚玄的话吓到了,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一天都没有忘记你们!你们对我来说,真的是不折不扣地家人!” 第二十一章 故人5 “家人?”褚红袖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看着莫惜。而莫惜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谎言地迹象。 “嗯,家人,所以即使知道你们恨我,我依旧希望你们能原谅我。”莫惜这次是直视了褚玄的眼睛。“你,能原谅我吗?” 褚玄整个人轻微地震了一下,完全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而褚红袖的眼泪也再一次的滑落下来。 三个人均沉默了,也不敢再去看对方的脸,只是开始慢慢地回忆,回忆起那些辛苦而又幸福的生活。当初的三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小鬼,在时隔八年后的再次相遇,但是其中的阻隔何止一堵墙。褚家的兄妹俩现在是山贼,而莫惜,不用看便就知道了,非富则贵。只是在这个时候,也许是因为太过思念的缘故,那些阻隔被无视了。褚家兄妹心中,唯一介怀的便是在莫惜的心中,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是随手就可以丢掉的。 莫惜仅用了两句话,便扫除了这最大的障碍。有些时候,真的不必费心去跟你重视的那些人去解释,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要你真心地道歉,便就能重拾起那份感情。莫惜是真的很重视褚家兄妹,也是真的很明白这个道理。解释的工作可以留到以后在做,现在需要的便是解除互相之间的陌生感。莫惜对褚家兄妹动用了心机,准确的说,是在褚玄进来之后用的,对于褚玄,莫惜并没有把握他会向褚红袖那么好哄。之所以最后会直视着褚玄的眼睛回答,也是莫惜的厉害之处,直接而又隐晦地给了褚玄这个拖欠了八年的答案。 褚玄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似地,说:“我知道了!你,还会继续和我们在一起吗?我们是山贼,而你是大小姐,我们依旧是无权无势,甚至比以前更糟……”褚玄这时候对,逐渐地从过去转换到现实当中来。 “哥!”褚红袖不满地朝着褚玄叫道。 “嗯,好像是这样,做山贼却是不是很好!”莫惜却认真地考虑起来。 褚红袖一下子心凉了,泪水也意外地制住了。 “哦,终于不哭了,你看你的眼睛,已经肿成什么样子了。”莫惜轻笑,走到褚红袖的面前,忽然抱住她,说,“要是继续做山贼,红丫头你可还怎么嫁人啊?呵呵!” 褚红袖一下子愣在那里,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被莫惜耍了,然后这才完全地卸下自己的防卫,在莫惜地怀里面大哭起来。 “公…公主姐姐!哇……”褚红袖这时候真的就是一个普通地小丫头了,“我们好想你啊……” “嗯!我也是!”莫惜温柔地抱着褚红袖,眼圈里面也多了一些闪亮的东西。 褚玄心里乱糟糟地,看着莫惜,最后,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公主,能再见到你,真好……”说完之后,便就离开了这里,把门带上,出去了。 莫惜留意着褚玄走出去的脚步声,有些不稳,呼吸也有些凌乱,在门外停留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屋子里面的褚红袖停止了哭泣,在莫惜地哄骗之下笑出声来,才走开了。 “公主姐姐,你还会走吗?”褚红袖双手紧紧地握着莫惜的,有些紧张地问。 “嗯,还是要走的,我现在不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有需要回去的地方啊!”莫惜认真地说,然后看着褚红袖一脸失望的样子,宽慰道,“但是你可以和我一起走,或者常去找我玩啊,而且我这次也再不会偷偷地走掉了。” “对哦!你身边有了别的丫头了!”褚红袖想起了莫惜身边地绫罗,有些吃味的说。 “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吃醋了?”莫惜剐了一下褚红袖的小鼻尖,“绫罗和你一样,都是我不可以缺少的家人,所以,你们也是家人啊!” “我才不要,我只要公主姐姐就可以了!”褚红袖立刻表示抗议,“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丫头,还有那个叫蓝昱的!我绝对不会承认这个家伙是什么好人!”提起蓝昱,褚红袖显得有些激动了。 “呵呵,蓝昱那小子其实不是什么坏人的!”莫惜笑着说,“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和绫罗能做姐妹呢,不过,这还是要你自己喜欢才可以的,你只要知道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公主姐姐好了!”莫惜并不是那种会认为朋友的朋友自然就是朋友这种幼稚地想法。 “嗯!”褚红袖面对莫惜的时候,真的就有些太单纯了,完全不了解莫惜的心思,只是知道,莫惜的话让自己很开心而已。 “对了,红丫头,在外人面前,可不要随便叫我什么公主姐姐啊!”莫惜认真地交代着。 褚红袖开始有些不理解,但是细细一想,莫惜本来就不是真的公主,乱叫可是会引起误会的,说不定还会被问罪。而且,这样的话,和莫惜是自己人地就只有自己和褚玄两个人,不禁有些高兴起来。褚红袖有些开心地点头,说:“嗯,知道了!” “嗯,红丫头果然还是长大了,懂事多了啊!”莫惜满意地摸着她的脑袋。 “那我在外面应该叫你什么啊?”褚红袖红着小脸,样子很可爱地问。 “叫我惜儿姐姐吧,我现在的名字叫做莫惜。不过,红丫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啊!”莫惜捏了一下她的脸,笑着。 “呀!讨厌啦!公主姐姐就会欺负人!”褚红袖佯装生气地样子更可爱了。“哈哈哈……”莫惜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褚红袖也跟着笑了。 两个人笑着,聊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感情好的仿佛从来没有分离过一样。在这一点上,莫惜也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 忽然,莫惜察觉到一个很熟悉的气息出现,之前一直觉得有人跟着自己,这时候终于知道了,于是站起身来,拍拍褚红袖的头,说:“很晚了,要睡觉了!” “诶?公主姐姐就跟我一起睡嘛!我的床很大的!而且以前我们都是睡在一起的!”褚红袖撒着娇说。 “呵呵,好啊,不过我先回去拿点东西,你等等啊!”莫惜说着,便离开了房间。 莫惜走了好久,找到了放着自己的行李的房间,走了进去,把门关上,却把后面的窗子打开了。用内力细细听着,那个气息的主人果然跟着自己回来了。 “出来了,这没人了!”莫惜开口说着。 “呦,我听木说了你现在有内力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居然那么厉害了啊,我稍微放出一些气息你就察觉到了!”倾城倾国的水,从后面的窗户翻了进来,可惜了那身漂亮的白色纱裙。“真是的,干嘛叫我翻窗户啊,有损我美女的形象啊!” “……”莫惜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你还真厉害啊!那个小丫头分明是那么喜欢你,你还用心机,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的!你还真不是什么好人,跟爷一样!”水说完这句话,有些后悔了,因为自己好像做过同样的一件事情。 “坏?呵呵,或许吧,但是我是真的喜欢她,说的话也没有半句假话,只是挑最合适的时机说合适的话而已,这样比我费心解释要来的容易。重要的不是我用了什么心机,重要的是结果我和他们都满意这个结局。说什么真心不真心的,只有真心就够了的话,就不会有那么些痴男怨女因为误会而弄得惨兮兮的了!”莫惜有些大言不惭地说,对自己的心机毫无愧疚地感觉,毕竟这些年,她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 “对爷也是吗?”水忍不住问。 “对他?用不着。尉迟璟岚很厉害,就算我用了,他也能看出来。从一开始,我就决定好和他的关系了,不必费那个功夫。”莫惜面无表情的说着这句话,只是心里忽然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 “我看木那个家伙的如意算盘是要打空了!”水自言自语地说。 “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果然跟爷是一路人啊!不过在某些方面,爷可比你诚实多了!”水若有所指的说。 “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莫惜懒得去想水话中的含义,接着又问,“你怎么忽然会来这里?” “因为爷担心你,叫我过来看看啊!”水在莫惜地对面坐下。“我追了你们一路,看你们被带到这里,我看你们又不像是出事的样子,好奇便来看看了!” “他还能想起我啊!”莫惜有些悲哀地想了一下,然后摆出一副很无所谓地面孔问:“尉迟璟岚那个家伙怎样了?和芽儿相处的好吗?” “芽儿?谁啊?”水有些不解,“不过,爷现在状况不是很好就是了,好像为了什么很烦躁的样子!而且还在拼命地找他的岳父大人。之后他好像又去了一趟锦绣山庄,不过,我想他现在差不多也该回到京城了吧!” “岳父?谁啊?”莫惜皱着眉问,“芽儿有父亲吗?” “所以说,那个莫名其妙的芽儿是谁啊?爷的岳父不就是你爹嘛!”水有些受不了的看着莫惜。 “诶?你没见到吗?璟岚身边不是应该有个女人吗?”莫惜有些意外。 “女人?没有啊!你从哪里知道爷的身边有个女人的?”水问。 “就是……”莫惜本来想说在夜城认识的,一个叫上官芽儿的女人,但是忽然之间意识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尉迟璟岚去找那个死老头?” “嗯,我说你的跳跃性别这么大行吗?我有些跟不上了。先说说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水的直觉告诉她,这之间有什么误会,有些想帮尉迟璟岚澄清一下。 “这个不重要,尉迟璟岚真的去找那个死老头了吗?”莫惜忽然变得很紧张,眉头都皱到一起了。 “是啊!怎么了?”水看莫惜的样子,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都叫他不要去招惹那个死老头了,死老头要是发火,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莫惜是真的很担心。 “不至于吧,反正爷也找不到他。”水被莫惜吓得,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当然是找不到的了!不过,死老头要是觉得被人这么追着,会觉得很烦,说不定会让璟岚变得在也没有气力去找他的!”莫惜说得很肯定。 “我说你对爷真就这么一点信心都没有嘛?爷怎么可能会被一个人整得连招架之力都没有!”水有些不满地看着莫惜,毕竟在水的心目中,唯一的一个能让自己屈居于他的麾下的人,也就只有尉迟璟岚了。“你这么说话,要是爷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哦,说不定还会故意去挑衅你的那个死老头的!” “那不行,水,帮我带句话给璟岚,让他安稳地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去招惹死老头!”莫惜丝毫没有注意到水的后半句话。 “我说,你这样只会刺激爷的!”水无力的申辩,然后解释着,说,“你家的那个死老头似乎不会对爷怎样的,爷一直都能找到线索,只是每次都会让他提前一步走而已。而且似乎也不打算继续找下去了,放心好了。而且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爷差不多到京城了,你回去自己去说,我可不去挨这顿骂。”水这对莫言的事情似乎不是很明白,虽然知道莫言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但是对尉迟璟岚的先入为主,还是让事实有了一些偏颇。 然而莫惜却是非常的清楚,莫言的线索一定是莫言自己留下的,看着尉迟璟岚被自己耍的团团转,应该会很有趣。莫惜“啧”了一声,思考着,然后也放下心来,知道莫言既然有心思耍着他玩,便不会对他怎样的了。然后不禁又回到了原题。“水,你真的没有在璟岚的身边看到一个女子?” “我算不算?”水有些脱力地说。 “奇怪!”莫惜自言自语,然后,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真的很想见他了。莫惜一边考虑着尉迟璟岚的事情,一边去自己的行礼里面拿了一盒胭脂出来,准备是送给褚红袖的了。莫惜拿好了东西之后,对水说,“我明天就回去了,按照车程,大概后天午时就能到京城了吧,你帮我去告诉他一声,不对,不用告诉他我什么时候回去,就说我快回去了就可以了。” 水皱着眉,呼吸有些沉重了,然后很有些气愤地站起来,叉着腰,一副母夜叉的样子,说:“姑奶奶我不是你们跑腿的!” “水,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形象不适合做这个动作!”莫惜一本正紧地说。 “我说王妃,您能不要这么跳跃话题吗?”水有些头痛的扶着脑袋,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了。 “这个样子比较适合你!”莫惜继续说着。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在出声我就毒哑你!”水真的有很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问题。 莫惜耸耸肩,拿着胭脂就出去了。水真的是有气没处撒了,然后决定,回京找尉迟璟岚,然后,去找土去喝酒。 第二十二章 故人6 莫惜和水分开之后,再往褚红袖的房间去了。褚红袖却是站在门口等待着的,看上去有些焦急了,看到莫惜来到这里,面上的微笑忽然又现在了脸上。莫惜心中暖暖的,却也是有些惭愧了,对自己的心机。 这一夜,莫惜和褚红袖聊了很久,说了许多过去的事情,莫惜也说了很多奇特的见闻,只是对自己的事情只字未提。褚红袖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听莫惜说那些好玩的事情,也忘了去问了。就这样一直聊到深夜,褚红袖终是熟睡了。然而莫惜翻来覆去却是睡不着的,见到褚家兄妹的喜悦虽然是一个原因,但是更多的却还是在想着尉迟璟岚。听水说尉迟璟岚一直在寻找莫言,怕是尉迟璟岚终没有听得自己的话,去寻莫言麻烦了。深知莫言的本性的莫惜,还是有些担心的。可是一会儿之后,莫惜也提醒自己,不要太过于关心尉迟璟岚了,反正莫言最擅长地便是打击一个人的心里,只要尉迟璟岚不过分,却是不会让他遭到什么实际的损失的。而且让莫惜在意的上官芽儿为什么水会毫不知情,莫惜也是很在意的。 一夜的辗转反侧之后,莫惜终于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是没多久,天亮了便就醒过来了。莫惜犹豫了一会,这里始终是贼窝,自己长时间呆在这里毕竟不合适,而且也急着见到尉迟璟岚,便准备离开这里回京了。虽然很清楚自己不应该再与尉迟璟岚有过深的接触,终究是有些放心不下尉迟璟岚,担心他会惹恼莫言,除此之外,尽管一再地提醒自己不要在意,但是尉迟璟岚和芽儿的事,还是让莫惜烦恼不已。 听说莫惜要走,绫罗立刻开心地去收拾行囊。因为住在这样的土匪山寨里面,绫罗一夜都没有睡得安稳,中途有去过莫惜的房间,可惜莫惜去褚红袖的房间歇息,没有回来,于是她白跑了一趟,讪讪地回去了。虽然有想过去找蓝昱,但是,尽管周围的都是山贼,但是毕竟有了很多人,男女大防之事便也占了很大的地位,绫罗也就没去了。当莫惜来找她说要走的时候,绫罗立刻来了精神,人也显得兴奋多了。收拾完东西之后便立刻去叫蓝昱起床了。 “咚咚!咚咚!”门被绫罗敲得震了起来。 “蓝昱,蓝昱,起来了,我们马上要离开了!你听见了没有啊!叫你出来呢!蓝昱!蓝昱!”绫罗丝毫没有抑制自己话中的兴奋。 此刻躺在**的蓝昱被声音震得眉头皱了起来,却是不能醒来的样子。只是被绫罗唤了多次之后,还是醒了过来。 蓝昱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本来还红润的蓝昱,现在却是异样地虚弱,脸色发青,在大口大口地喘气。 “蓝昱!蓝昱!你醒了没有啊!”门外地绫罗还在大声地叫着。 蓝昱急忙将手探入怀中,取出了怀里的一个玉净瓶,这个净瓶是尉迟璟岚早些时候便就交给他的了,里面装的便是尉迟璟岚特意为他准备的药丸。大概缓了一会儿之后。蓝昱勉强提起力气,对着外面的绫罗喊着:“我刚醒,你先去,我一会儿就过去!”蓝昱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什么异常,自是十分不愿意让绫罗见到现在自己这个样子。 “蓝昱,你说什么啊!你快点开门啊!”绫罗有些不耐烦地大叫着。 “我待会就…好!你先去吧!”蓝昱地胸口忽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却是忍住了,没有咳嗽出来。 “你在干什么呢?干嘛磨磨蹭蹭的!”绫罗有些生气了,于是大声地叫道,“总之你给我快点啊!”说完,绫罗便带着对蓝昱地一肚子不满离开了。 见绫罗有些生气,蓝昱也有些着急了,立刻躺在**运功行气,身上稍微有了一些力气之后,便就立刻下床了。身上浑身还是很酸疼的,蓝昱知道现在的脸色一定很差,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屋子里面有镜子之类的物体,却有一盆水放在那里。蓝昱径自穿好了衣服之后,想了想便将准备带给自己娘亲和两位嫂嫂的胭脂取了一盒出来,照着那盆水,在脸上抹了一些胭脂,细细地抹来,脸色看起来居然好了许多。 蓝昱稍微检查了一些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迅速地收拾了一下本就不多的行礼,便出去寻找绫罗去了。只是蓝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次被意外惊醒之后的身体确实比之前要差多了,若是尉迟璟岚在这里,必定也是伤心了。 莫惜和绫罗此时已经不在山寨里面了,而是下了山头,在道路上等着,旁边尉迟璟岚的那辆马车已是准备妥当了。待蓝昱下山见着众人的时候,褚红袖正抱着莫惜在那里哭,而绫罗则远远地自己站在一旁。 “惜儿姐姐…你怎么就要走了,呜呜…”褚红袖在莫惜地**下,已经改口改的很顺了,叫着惜儿姐姐,而不是公主了。褚红袖虽然不是哭的很大声,但是一张杏眼早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昨日一直眼泪就没怎么断过,现在还在哭,真是应了那句,女人是水做的,若非如此,那泪水可真是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了。 “好了,好了!我不是还有事情嘛,再说,咱们不是约好了过两天你就去京城看我嘛!”莫惜在那里安慰着她,不过眼睛里面的不舍却是货真价实的。 “可…可是,哥哥还没回来,惜儿姐姐,你就等等的再走嘛,哥哥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哎!真是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褚红袖有些担心地看着大门处,还想拖延一些时间,希望在此之前,哥哥便能回来了。 昨晚褚玄整夜心情很难平静下来,见到莫惜的时候,虽然最初是充满了愤恨的,但是时间稍长,还是浓浓的思念占了上风。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地将莫惜抱入怀中,过去的一切都将不闻不问。只是,现在比不得年少时期了,顾虑的事情实在太多。在褚红袖的房间里面,褚玄本打算好好问问地,有关莫惜离开的原因,以及这些年她又是怎样过来的。可是见莫惜丝毫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意思,便也不问了。离开褚红袖的房间之后,褚玄回了自己的房间,便想喝酒,喝个一醉方休。只是偏巧山寨里这时候却是没有什么酒水了。褚玄最后海华丝安奈不住,飞身去了两里之外的一个小酒馆寻酒馆去了。然后,到了这个时候,褚红袖虽然舍不得莫惜,但是她一个人,丝毫心机不得,怎能劝阻的了莫惜,便希冀于褚玄。只是褚玄不知为何,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一点人影,而褚红袖一早也就派去寻找他的人,也并未回转。 莫惜自然是知道褚红袖的想法,但是不知怎么,莫惜有些不愿意见到褚玄,见面之后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莫惜柔声安慰褚红袖,说:“你下次去我的那里去的时候,多带点东西吧,在我那里住上一段时间,我们再好好聚聚。你哥哥想是有些事情耽误了,回不来了吧。” “可是哥哥真的很想见你的!”褚红袖有些焦急地说。 “嗯,我知道的。红丫头,到时候见到小玄子,替我说声对不起,然后叫上他一起来玩吧!”莫惜说着抱了抱褚红袖,兀自安慰起来。 褚红袖也抱着她说着不舍什么的话。蓝昱这时候来到了绫罗的身边,感觉到绫罗身边总是有着薄薄的怒气和一丝焦急。蓝昱现在身体虽说好了一些,但是毕竟不如平时,虽然被用胭脂遮住了苍白的脸颊,但是还是会担心被人瞧出什么端倪来。因此这个时候也是不敢太过于和绫罗说话,只是隐忍着站在一边。而且,因为此刻的蓝昱几乎可以算是功力尽失,平时大概是因为尉迟璟岚在身边跟着,多以并未觉到什么不安,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了,蓝昱隐隐地不安起来,眉头也皱到了一起。 绫罗斜眼看到了蓝昱,许是因为心情不好的原因,绫罗却没有看出蓝昱脸上是上了胭脂的,而且看着蓝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心里更是烦躁了。 “磨磨蹭蹭地,看来你也是舍不得那个女土匪了。”绫罗没好气地对着蓝昱小声说,事实上是有些迁怒于人了。绫罗本意是早些离开这里,只是褚红袖却一直缠着莫惜。原本以为在莫惜身边的人只会是自己,而现在绫罗却发现莫惜对这个叫褚红袖的女土匪是真的疼爱着,有些吃味了。 蓝昱心里一紧,却是有些委屈了。很多事情在平时虽然会觉得有些无所谓,但是在身体不好,心情欠佳的时候,那些委屈和不甘,却会成倍的袭来。蓝昱抿着嘴,也没有什么多余力的气说话了,况且他也不愿意让绫罗听出自己的虚弱来。 蓝昱的不说话,被绫罗视为了对自己的轻视,而且偏巧从绫罗的角度看起来,蓝昱确实是盯着褚红袖在看,心下更是生气了几分,对褚红袖也是对蓝昱。绫罗有些冷嘲热讽地说:“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小姐可是王妃耶。而且打扮还古里古怪的,真是难看死了!一直在哭,装可怜!” 蓝昱不是很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绫罗会这么讨厌褚红袖。然而蓝昱却是并不讨厌这个很爱哭的小丫头,相反的还挺喜欢她的,还有她的打扮虽然很奇怪,蓝昱却也很喜欢。蓝昱的眉头皱了皱,却还是忍了下来。 在莫惜身边地褚红袖不知道被莫惜说了什么,忽然之间却是笑出声来了,看似很开心,而这里的绫罗眉头却皱的更狠了。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得,小姐怎么受得了!怎么小姐还不要走啊!跟这个女土匪有那么多好聊得吗?”绫罗有些生气地说。 “不要叫她女土匪了,她叫褚红袖,有名字的!”蓝昱终究没有一个能忍得住的性子,有些却力地却是很肯定地在说。 绫罗一听火气便上来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就不说话,忽然就关心起这么毫不相干的女子来。“你舍不得啊?舍不得就留下来,反正我看你们也挺配的,一个就会哭,连打扮自己都不会的女土匪,在加上你这个除了打扮人,也是一无是处的人,正好绝配!” “你说我也就算了,人家又没有招你,为什么你一直要针对她啊。”蓝昱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绫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很是生气,蓝昱居然会为了她而顶撞自己,便很是生硬地说,“我乐意,不用你管!”说完便向旁边挪了几步,不去理会蓝昱了。 蓝昱也有些气闷,最近绫罗对自己忽冷忽热的,这会儿又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但是自己实在现在没那个心情和气力去管她,于是站在原地并不动了。 没一会儿,莫惜便朝着这里招招手,喊着该出发了。绫罗也不去理会蓝昱,兀自走了过去。蓝昱叹了口气,再一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两三层了,便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了。 莫惜慢慢推开一直还在身边抱着自己跌褚红袖,说:“好了,我真要走了!自己多保重,早点来看我啊!” “嗯,我会的,只是,惜儿姐姐,你真的不等等哥哥吗?”褚红袖还是不死心地问。 莫惜也稍微犹豫了会儿,其实她自己也觉得这离开的决定是有些仓促了。这些年莫惜也并不是没打算找过褚玄和褚红袖,可是一直就没有那个时间和能力,等到自己有了那个实力的时候,与其说是没时间,不如说是有些顾忌了。人在成长,心里的事情也多了,对原来的那些威胁,心里也更多的知道严重了,而且原本的自己一无所有,而现在有了这么大一份家业,却是无论如何也是舍弃不了的了。因为如此的种种,以至于莫惜面对褚家兄妹的时候总是不能以诚相待了。面对褚红袖还好,倒也没那些许多的顾忌,只是面对褚玄,莫惜总能觉得许多的压力了。这会儿,其实多等一下也并不是不可以,莫惜却是有些私心了。 “红丫头,我也想和小玄子说些话再离开的,只是都到了这会儿他还没有回来,我们再不走,恐怕就得露宿了。”莫惜柔声安慰着褚红袖。 褚红袖想来也是放弃了,只能拉住莫惜的手,说:“惜儿姐姐,我一定会去看你的!你等我哦,我安排好了立刻就过去。” “嗯!那我走了!”莫惜拉了拉她的手,转身便准备上马车了。 “大公子!”一旁的一个小喽啰忽然叫出声。莫惜和褚红袖双双回过头去,却见的褚玄似有些疲惫地朝这里走来,看起来是宿醉了。 第二十二章 故人7 “哥,你去什么地方了,到现在才回来!”褚红袖脸上有些责备地看着褚玄。 褚玄先是看了一眼莫惜,眼神中有些陌生的感觉了,看的莫惜心里漏了一拍。在莫惜还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褚玄却撇过脸去,看着褚红袖说:“稍微有些事情,回来晚了。” 褚红袖嗔怒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笑着对莫惜说:“惜儿…还是叫公主姐姐吧,我先到那边,还有些话要跟蓝昱那个臭小子说,你们先聊着啊!”褚红袖说完朝褚玄使了个眼色,便迅速地走开了。 褚红袖一走,这里的气氛却迅速冷了下来。莫惜看看褚玄,褚玄恰巧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接的时候,褚玄下意识地一转头,却显得更加尴尬了。莫惜以为褚玄还没有原谅自己,也没有多想,干笑了一下,说: “你下次离开先和红丫头说些吧,她着急了呢!” “嗯!”褚玄慢慢地又看了过来,脸上闪过很多的神情,莫惜完全是看不懂了。 莫惜见他看了过来,便不自主地用了商业化的笑容,面对那些大老板的时候,这个笑容是最容易拉近互相之间的关系的。“小玄子,我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要走了?”褚玄听闻,张口便就问了,话语中有着难掩的失望和不舍。然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焦急了,清了一下嗓子,说,“为什么走的这么匆忙?多留些日子不行吗?” “嗯,忽然想起还有些急事,不能再多呆了。”莫惜这么说,可是难免对自己的薄情有些不好意思了。虽说是一时冲动,可是毕竟是时隔八年的再会,怎么说也是不能就这么离开的。一想起自己是因为担心尉迟璟岚才走,莫惜不禁有些气闷了。只是这话已经说出口,现在改口说留下又显得太奇怪了。 “那至少也该等我回来再走吧!若是我不会来,你是不是又要不辞而别了!”褚玄的声音中有了一些不满的意思。 莫惜被戳中伤疤,面色有些尴尬,勉强笑着说:“我叫红丫头跟你说不是一样嘛!” 褚玄怔怔地看了她一眼,莫惜趁机打量起他来,昨日还没有好好看过他呢!褚玄按长相应是人中龙凤了,即使做了这么多年的山贼,却是难改身上的书生气质,在江湖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了。问起来,落凤山上的雅贼便是指的褚玄了。当年离开的时候,褚玄也就十五岁,按年龄算来,如今也有二十三了,当初还略显稚嫩的脸,如今已经完全地成熟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什么心上人了,莫惜只希望他别再惦记着自己便好了。 “你现在变得好看了呢!”在莫惜还在发呆的时候,褚玄忽然开始说话了,脸上的不悦的神色也已经没有了,却是微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很迷人,若是普通女子,见着这样的微笑,应该是面红耳赤地怀春了吧! 只是莫惜见惯了尉迟璟岚的笑容,对这样的笑容是早有了免疫力,甚至莫惜会想,他的笑容比尉迟璟岚还欠些呢!脑袋里面立时闪过尉迟璟岚的笑脸,心一下子慌了,她只能将头偏过去一点,巧妙地掩饰住了一瞬间的尴尬,然后再次转过来对褚玄报以同样的微笑,说:“你也是呢,看上去好可靠的样子呢!” 见莫惜神色丝毫未变,脸上些许红霞也未曾出现,褚玄有些失望,然而褚玄见到莫惜的笑容却是又有些心动了,早在还是小孩的时候,褚玄对莫惜,便已经是决定相许终身了,可惜莫惜于他却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意了。时隔八年,自己的感情却始终没有放下,而莫惜对他,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吧!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注定不会是一个寻常女子,果然没错,即使是在破庙那种地方,你穿着那种粗布破袄,也难掩身上的贵气。”褚玄看着她,目光锁定着莫惜的脸,却没有什么焦距。 “呵呵!”莫惜略低下头,干笑了两声,说:“你那时候的眼光便已经这么好了呢,只是可惜,若是出生在好人家,真的是大将之才呢!”莫惜嘴里说着,脑中却是又想起了什么,或许她可以给褚玄一条路,让他参军,或许不日之后,他便是一位将领了。 莫惜在认真思考着,却没有发现,褚玄眼睛里面恨意潮水般袭来,又在一瞬间,消失于无形。片刻之后,褚玄神色自若地说:“我便是这样的命了!” “命什么的,也不是不信,只是若只是这么信了,总觉得不甘心,所以总想着逃了。”莫惜说的很淡然,只是笑容却有些苦涩了。 两个人这会儿均沉默了,各自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两句,互相之间的隔阂,似乎有些消融了。然而莫惜总觉得,褚玄似乎一直在隐忍着什么,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又没能说出口。只是不管是什么,莫惜似乎都不愿意去听了。 “对了,我跟红丫头说了,过些日子,让他去我那里,你一起去吗?”莫惜忽然开口,却转过脸看着远处的褚红袖说。 “她去便是了,若是我去了,万一被人认出,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褚玄也朝着远处的褚红袖看了去。 褚红袖此时正在和蓝昱说些什么,绫罗已经坐到了车的最里面,不愿与她攀谈。 “喂,你的小情人好像在生气呢,你不去哄哄?”褚红袖有些嘲讽地语气,听着车内的绫罗一阵不悦。然后便咳嗽了一声,示意蓝昱不要去理她。 蓝昱这当口只觉得身体不舒服,那里还有闲情去理睬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便打起马虎眼来。“你不去和莫惜道别了?”蓝昱只能是转移话题了。 “不了,让哥哥和公…惜儿姐姐多说两句吧,真是的,都不知道惜儿姐姐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褚红袖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还故意撅起嘴来,让蓝昱觉得她更加可爱了。 蓝昱忍不住对褚红袖露出一个微笑,与平日的眉开眼笑不一样,大约是因为不舒服,笑起来没什么力气,只是微微一笑,让蓝昱的娃娃脸看上去有了几分的成熟,却是非常好看。与褚玄魅力的微笑不一样,蓝昱的笑是和煦而温馨的,褚红袖看的有了一丝晃神,然后故意地别过脸去,说:“干嘛对我笑,我还没原谅你呢!” 坐在车内的绫罗虽然是看不见,但是听说蓝昱对褚红袖在那里笑,又是一阵不舒服,心想:“臭蓝昱,笑死你算了!我看你也别走了,留下来娶了这个小女土匪算了!” 蓝昱哪里知道绫罗此时的想法,不过听褚红袖这么说,便笑不下去了,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想起了云霓的事情来,面上有些凝重了。褚红袖看见蓝昱这样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大的错事一般,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 蓝昱想了下,拱手道:“褚小姐,以后,云霓的墓,还麻烦你多照顾了,过些日子,我会叫人来给她把墓地修葺一下,以后也会来多拜祭拜祭的。” 褚红袖见他说的真切,也不愿在多难为他了,只是摆了摆手,说:“云姐姐的墓我自会打理,修葺什么的,只要你有心便好。不过,你也不必去拜祭云姐姐了。你和云姐姐不过是见过几次,云姐姐既然已经去了,就让她忘了前程往事,好好投胎去吧,希望她来世能到个好人家,遇到一个值得她喜欢的人了。” 蓝昱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的褚红袖,是越发的欣赏她了。于是有些高兴地说:“不管怎样,多谢你了!以后来京城,我带你去玩了!” “哼,到时候我一定要先打败你!哈哈!”褚红袖调皮地说着,却是笑了起来,对蓝昱的那些成见也就在这一笑之间,消除了。 蓝昱忽然想起了最开始认识尉迟璟岚的时候,先是被恶整,之后也是这般的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打败他,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好好地击败他一次,想起这些,蓝昱也不禁莞尔。蓝昱一直是家中最小的,周围所有的人都将自己当做一个小孩子,这会儿见到褚红袖,却有种把她当做妹妹的感觉,有些亲近了。蓝昱看着褚红袖,忽然从自己的包袱里面掏出一盒胭脂,递给了褚红袖,说:“这个送你。” 褚红袖接过蓝昱手中的胭脂,看了看,说:“怎么又是胭脂啊?惜儿姐姐昨晚就送了我一盒胭脂,可是我根本不喜欢用胭脂的。”说到后来,褚红袖的声音竟有些撒娇了。 蓝昱看着她,因为还有些累,所以只是说:“你就留下吧,以后总会用到的。”说完便笑着看着她,不说话了。 被蓝昱这样看着,褚红袖竟然会觉得不好意思。平日里见惯了大男人,从来不会有这些感觉的。 这时候,绫罗却从马车里面出来了,皱着眉,神色有些不对。绫罗看着褚红袖,问:“你刚才说小姐送了一盒胭脂给你?” “对啊。”虽然绫罗对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好,但是毕竟是莫惜身边的人,褚红袖还是尽量摆出一副好脸色。 绫罗现在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因为莫惜身上从来不会带胭脂,而就在前两天,绫罗在洛阳买的胭脂却是特意给莫惜留着了,算是自己送给小姐的一样礼物。大概也是顾虑着莫惜,绫罗也并没有直接生气,只是不再理会褚红袖,看着远处的莫惜说:“小姐到底要说到什么时候,今天还走不走了!”说出来的话,口气很有些冲。 褚红袖心想,大约绫罗是吃醋了,当下也并不在意。只是,褚红袖以为绫罗吃醋的对象是蓝昱,却不曾想过,对象居然是莫惜了。 蓝昱皱着眉看着绫罗,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绫罗要这样对褚红袖,但是看褚红袖,似乎也不甚在意,自己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而且,万一吵起来,自己还真不知道应该站在哪边。忽然,蓝昱有些想念尉迟璟岚了,若是他在这里,绝对不会遭遇到这种情况的。 “哎,要是惜儿姐姐能嫁给哥哥,永远不离开就好了!”褚红袖看着远处聊天的两个人,忽然感叹到。 绫罗这回终是忍不住冷言冷语地说:“小姐已经嫁人了!” “什么?”褚红袖大惊,立刻转头看着蓝昱想求证。 “是啊,怎么?你没听莫惜说吗?”蓝昱也有些意外。 褚红袖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焦虑地看着远处的褚玄,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时候,莫惜和褚玄说着话,此刻话题已经转到褚红袖的身上了。 “你是说,以后就让红袖跟着你了?”褚玄有些意外。 “嗯,我昨晚问过红袖,你从未让红袖在江湖上露过面,还一直教导着红袖的琴棋书画,想来,你也是希望红袖能找到个好的归宿吧!”莫惜说得很认真。 褚玄却是不说话地思考起来,莫惜说得没错,如果可能的话,褚玄真的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找一个老实人家嫁了,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放任褚红袖出入青楼,和云霓来往,希望藉此能让她有些女子的气息了。 “只要红袖愿意,我没意见。”褚玄思量之后,回到。 “那你呢?”莫惜看着褚玄,“或许我可以帮你,做些你真正想做的事情!”以褚玄的性子,怎会愿意做一辈子山贼。 “我?再说吧!”褚玄不禁苦笑一下,看着远处的马车,眉头又纠结到了一起,说,“时候不早了,早点走吧!” 莫惜应了一声,也就往回走了。 走到马车边上的时候,莫惜拍拍褚红袖的脑袋,说:“红丫头,我要走了,早点来找我啊!” “……”褚红袖看着莫惜,张嘴想问问,莫惜是不是真的嫁人了。 莫惜也看她有些不对劲,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褚红袖看了莫惜,嘴动了动,最后也只是摇摇头,说:“没什么,你一路要小心啊!” 莫惜笑笑,又拍了她一下,回头冲褚玄点点头,上了马车。 马车夫是山寨里面的一个会赶马车的小喽啰,准备开始挥鞭了。蓝昱朝褚红袖摆摆手,算是告别,不过褚红袖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盯着马车前面的马儿发呆。 褚玄站在一边,终是忍不住地问:“喂,你现在叫什么?” 莫惜探出身子,一拍脑袋,有些好笑地说:“我都忘了,我现在叫莫惜,以后也一直会叫这个名字了。” 听到这个答案,褚玄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地,然后又心神不宁地问:“你嫁人了吗?” 莫惜一愣,眼睑垂了一下,又睁开,平淡地说:“嗯,嫁人了。我相公是尉迟璟岚,是个王爷。” 褚玄不动了,站在那里,褚红袖很是担心地看着他。莫惜有些愧疚地看着他,然后坐了进去。 马车开始前进了。 褚红袖和褚玄一直就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越走越远,终于是看不见了。 褚红袖转过头来,看着褚玄,褚玄脸上,好像是结了一层冰似地,寒气逼人。 “哥,我知道公主姐姐嫁人了你不好受,但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属于我们的,所以,既然她还愿意做我们的家人,哥你就不要再难受了。” 褚红袖是在安慰褚玄,可是褚玄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脸上的寒气越来越重了。褚红袖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心想,无论如何,哥哥也不该是这样的表情啊,好像要把什么人吃下去的感觉一样。过了好久之后,褚玄忽然开口:“红袖,你收拾收拾东西,去找公主,不,是莫惜,去吧!”说罢便转身离开,步伐很沉重,似乎是心里有什么巨大的伤痛一般,令人意外的是,这丝丝戾气中,竟然还带着巨大的恨意。 褚红袖没有看懂褚玄在想什么,只能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莫惜离开的路,回山寨了。 第二十二章 暗涌1 莫惜走了不久之后,褚玄一个人慢慢向山上走着,踩着自己叫人铺好的石阶,褚玄的心里确实百转千回,脸上的情绪丝毫不露,褚红袖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猜测着哥哥大约对莫惜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也是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安静地走着,只当是给他一个安慰。 终于,两个人是走到了山门前,褚玄怔怔地抬头看着山寨大门上的“落凤寨”三个大字,于是停下了脚步,再不往前走了。 褚红袖忍不住问:“哥,这个有什么好看的吗?” “红袖,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褚玄忽然开口问。 “记得啊,当时这里的寨主,就是大当家的一次打劫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被人贩子抓住的我们,救下了我们之后,他看中了你,便收留了我们啊!” 褚家兄妹在莫惜离开他们之后,又流浪了两年,被一伙人贩子给劫走了,卖给了一家大户人家做丫鬟和家童,那个大户人家在一次远行的途中刚好经过这落凤山,遇上了山贼打劫,当时山寨的当家的名叫褚德,见褚玄小小年纪便英气逼人,又膝下无子,便起了收留他为义子的打算。褚玄将这兄妹二人接到山上之后,问了褚玄的名字,褚玄小小年纪,但是心中的那份思量可不小,一直是隐姓埋名生活着地,化名为李青和李红。知其本名的人也就只有莫惜一个人。当褚德问起这二人的名字的时候,褚玄照例是说自己名叫李青和李红,褚德当下是大悦,叫人给这两兄妹换上鲜亮的衣衫。当褚玄穿着打扮出来之后,褚德见到他的样子,立刻变得非常不对劲,叫上褚玄到了一间密室详谈。 出来之后,褚德的脸上居然有泪痕,然后宣布,给这两个孩子起名字叫褚玄和褚红袖,便就是给他们还了名字了。褚红袖当时很小,什么都还不懂,有问褚玄为什么要把名字还回来,褚玄却是没有说话,看上去神情也挺激动的。之后,褚德便宣布,落凤寨从此之后便有了一个褚玄褚大公子,褚红袖,褚二小姐。 褚德对褚玄和褚红袖真是好的没话说,真真的比那亲生的孩子还亲。把毕生的武功和才略全部交给了褚玄不说,每次江湖上有什么动静了,褚德都会带上褚玄,这褚玄便真的很快就在这江湖之中有了那么一席之地。对于褚红袖而言,褚德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义父,对自己总是关爱有加,甚至比自己的哥哥对自己,还要来的宠溺。褚红袖手中的皮鞭便是褚德亲手给她做的。 只是褚德并没有能照顾得了这两兄妹多少日子,四年前的冬天,褚德便因为生病而去世了。去世的时候还把褚玄叫到跟前,单独吩咐了些什么。褚红袖虽然有逼问过哥哥是不是瞒了些什么,但是无论她怎么哭闹,褚玄都没有透露半个字给她,还冲她发了好大的火,弄得褚红袖也不敢再多问下去了。 思及过去的种种,褚红袖忽然觉得有些悲伤了,她抬起脸,看向褚玄,说:“哥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去看义父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嗯,也好,去看看吧,之后还不知道得有多少日子才能回得来呢。”褚玄看着“落凤寨”的巨大牌匾,忽然脸上多了许多的落寞,也带着些许的坚定。“这落凤山终究不是我们的归宿,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做的啊!” “哥,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说要去公主姐姐那里住些日子,你怎么说的跟我不会回来似的!”褚红袖毕竟年轻,一直也就没有什么心机,哪里看得出来褚玄的百种心思,只当是褚玄说自己去莫惜那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意思。 “呵呵!”褚玄干笑了一下,看向褚红袖的眼神却是非常的温暖,说,“红袖,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要好好地过日子,不要记恨着我,好吗?” “哥,你怎么越说越严重了,是不是公主姐姐嫁人了,你很伤心啊?其实,哥你也早该找一个女子来照顾你了,即便是公主姐姐嫁了,你也不要那么难过了!” “嗯,哥知道。好了,我们去后山,看看义父去吧!”褚玄收拾起脸上忧伤的神色。 褚红袖答应了一声,两人便向后山的坟冢去了。 在褚德的墓碑前,褚红袖蹲在那里烧了些纸钱,絮絮叨叨地看着墓碑说了好多话,生活的大小琐事都拿来说,俨然就是一个还在跟父亲撒娇的小女孩。褚玄只是愣愣地盯着墓碑看,眼神却有些空洞了,仿佛要墓碑看穿,再看到褚德的脸似地。 终于,褚红袖说了一大堆的话,总算是提到了莫惜,提到了最近要离开些日子。 “义父,我走了你可不要太想我哦,其实我也不会去很久,总是要回来的。只是好不容易又见到了公主姐姐,总想看看她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呢!” 本来一直是安静地站在一边不怎么说话的褚玄看着褚红袖的架势,估计还得说一会了。总是少了些耐心,开口说:“红袖,你去收拾收拾东西,现在就去追公主吧!” “咦?为什么这么急啊?”褚红袖不解地回过头来问。 “叫你去你就去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刚才就想跟着他们走了!”褚玄宠溺地瞪了她一眼。 “哪有!”褚红袖不服气地大声辩解着,但是眼睛却看向了别处,却是被说中了。 “去吧!”褚玄放缓了语气,“过些日子我也去看看,你先去吧,山寨里面的事情就留着我处理好了!” “哥,我怎么觉得你忽然好想变了个人似地,以前你就只会对我严格,怎么忽然之间好想很宠我似地?”褚红袖直觉还是有些不对劲,但是横看竖看,褚玄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终究是没往心里去。 “你到底是想不想去?”褚玄有些不耐烦,但是未免褚红袖再看出些什么破绽来,语气依旧是宠溺的,只是稍稍多了些威胁的味道。 褚红袖脑筋转了转,自己的确是刚才就想和他们走的,但是刚才褚玄还没有回来,加上总觉得这么走了有点太突然,所以才决定过些日子再去的。稍微考虑了会儿,俏皮地笑了笑,说:“哥,那我就去了?” “嗯!”褚玄点点头。 “那我现在就走,免得追不上了!”褚红袖高兴地站起身,又忽然想起来似地,冲着墓碑说,“义父,那我走了啊!哥,你不要呆的太晚,早点过来找我哦!” 褚红袖说完转身便走了,她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想到那里,做到那里了。 褚玄见她走远了,忽然就回头看着墓碑上褚德的名字,愣了半晌,说:“义父,你以前总是跟我说,他们不是我们这种无权无势地山贼可以对付的人物,所以你叫我忍着,为了辛苦才将我们兄妹送出来的父亲,还有从小就跟着我受苦,完全不记得家里的事情的妹妹。但是,这会不会是上天可怜我们褚家,给我们搭了一条道路呢,终于给了我们一个可以接近那些人的机会。我想忍,可是我真的很恨,所以义父,我看来不能履行对您的诺言了。希望您能原谅我,也保佑我,完成父亲的遗愿,除去这不该存活于世的孽障!” 褚玄眼神中,杀意渐浓,周遭的温度也降低了很多,然后渐渐地,一切又慢慢地归于平淡了。 莫惜一行人行了好久,慢慢地是离开落凤山的范围了,只是这周遭依旧是被山环绕着,地势总是有些凶险的。 “小玄子是不是还记恨着我当初不辞而别的事情啊?刚才我说我嫁人了,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该不会到现在还记着我吧!哎!”莫惜自顾自地想着心事,幽幽地叹了一声。“本来若是再相处几天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都是尉迟璟岚那个家伙害得。哎,这回去了,我又该怎么和他说呢,是不是直接要休书,要来的容易许多呢?” 这时候,绫罗也在一边生着闷气,气莫惜不该将自己的送与她的胭脂送给褚红袖,也气蓝昱一直在帮着褚红袖说话,把自己晾在一边。然后一想,褚红袖还要过来,心情变得忽然有些沮丧了,懒得说话。 蓝昱在不断地运功调息着,已经是没什么大碍了,除了身子还有些乏力之外,内力倒是七七八八地恢复了不少。 因此,车内的人忽然都没有说话了。索性尉迟璟岚专门打造出来的这辆马车非常的大,三个人倒是各自占了一个位置,谁也不碍着谁,气氛也并不是显得那么凝重了。 忽然,马车剧烈的一颠,停了下来,随后,一声破风的响声划空而来,瞬间便穿破了马车外壁,在距离莫惜的喉咙只有一公分的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蓝昱当即坐稳,然后在马车的下面用手探了一下,居然打开了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有一天只露出一截的麻绳。蓝昱拉住麻绳,喊着:“莫惜,绫罗,快趴下!” 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绫罗忽然就被伸手可及处的蓝昱拉住,人顺势就怕趴了下来,莫惜也很好的照做了。很快,马车上又是多了一些箭头。蓝昱一提麻绳,忽然莫惜就听见了“咔咔”的一阵声响,之后外面忽然就是一声巨响,有些类似是放爆竹的声音。 “该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些人啊!”蓝昱低咒了一句,很明显是知道些什么,而且有些习以为常的感觉。 “蓝昱,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莫惜强忍住恐惧,大声地问。 “被袭击了啊!这你都看不出来啊!”蓝昱没好气地回答。 “我是问为什么我们要被袭击!”莫惜忍住现在去揍他的冲动。 “我哪里知道啊,我都多少年了都没弄明白呢!”蓝昱这回更是没什么好口气了。然后小声自言自语地说,“怪了,璟岚这次并不在这里啊!” “你说什么?这个跟璟岚有什么关系啊?”莫惜听见了蓝昱的自言自语。 “每次遇袭人都是冲着璟岚来的啊!”蓝昱好心地回答。 “……”莫惜忽然有些心惊,有些心疼了。 “喂…,你们别闲聊了,先把这个情况解决了啊!”绫罗忽然颤抖着声音说,蓝昱朝她那边看去,却发现绫罗正在瑟瑟发抖,脸色煞白,看样子是被吓坏了。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经常遭到袭击的关系,即使是记忆会忘记,但是这种已经刻在骨子里,那种面对死亡的恐惧感,却是挥之不去的。 “绫罗,没事的,不怕啊!”莫惜搂住绫罗,悄声安慰着,然后看向蓝昱,问:“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已经叫了帮手了,大概过一会儿就到,忍一下吧!” 外面的箭如破竹一般,很快便将这马车扎成了刺猬,然而,很快,弓箭全部又停止了攻击。外面忽然寂静得如同夜晚一般。 “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啊?”莫惜也有些害怕了。 “我不知……”蓝昱很想吼回去,但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迅速地回头朝莫惜和绫罗看了一眼,说,“你们呆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出去看一下。” “蓝昱!”莫惜一紧张想阻止,可是蓝昱已经从迅速地从马车上下去了。 蓝昱下车之后,果不其然,这里只有一个人,一声的白色,却不扎眼,一身看上去就好像要消失掉一般。出现的人面上带着一个银白色的面具,面具的左脸上有一道疤痕,看起来倒是多了些狰狞。从身形看起来,来人应该是一个男子,身形有些健壮,虽说带着面具,但是隐隐还是有一股贵气散发出来。 “又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蓝昱见到来人之后,似乎并不是很陌生,从容地说着,多了些大将风度。 “你受伤了?”男子并没有接茬,只是淡然地说到,“那看来你今天真是死不足惜了!” 第二十二章 暗涌2 面具男子手中忽然多了一柄长剑,只是一闪便消失在了视线之内。蓝昱此刻的神情也变得异常认真,像是变了一张脸似地。 坐在马车里面的莫惜怀里面搂着不住发抖的绫罗,嘴里轻声安慰着,眼睛从车窗紧张地看着窗外的事态发展。当面具男从自己的视野里面消失的时候,莫惜丝毫没有觉得放松,全身的寒毛几乎都要倒竖了。而且,不知为何,莫惜居然觉得这个男人她见过,然而一张印象中的脸也对不上号。 忽然,莫惜几乎觉得自己被什么人的眼光压过,周身的血脉几乎都冻结住了,下一刻,只见一道白影欺近蓝昱身边。蓝昱今日穿的是一家蓝灰色的外袍,随着白影的靠近,蓝昱也化为了一道影子,一蓝一白的两道影子就在这方圆之地之内纠缠着斗了起来。 莫惜那里见过这样真实的武斗场面,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即便是前几次遇袭,自己几乎都是被尉迟璟岚保护的相当的周到,无从见识。莫惜心内紧张,体内的内力也随即调动起来,安抚着自己紧绷的心脏。而且不知为何,白影明明和蓝影斗得相当专注,可是莫惜却总觉得白影之中那一道摄人的寒意直接是扑向自己的。 蓝昱顾及着马车里面的人,尽可能地是避免靠近马车,若此一来,免不了有些缩手缩脚,而白影对此毫无意外,虽然没有蓝昱的那些顾虑,但是也没有一丝一毫攻击马车的意思,甚至于有些克制着自己,不往那里打斗的样子。 蓝昱与这个面具男斗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总是体力有些不支了,慢了下来,白影看准了这个时机,尽然是丝毫没有犹豫地直接冲着蓝昱的小腹便刺了过去。蓝昱手中并无兵器,没有可以用来阻挡的东西,只能是翻身一转,剑刺偏了,却也是在腰上划了一道大口子。顿时,鲜血便将蓝昱的外袍染红,血还不住的流着。 “啊!蓝昱!”莫惜忍不住惊呼出来,怀中的绫罗身体一震,脸却是埋得更深了。 蓝昱立刻点住了自己的几处大穴止血,额上一层冷汗已经密密地渗出来了。 “我还在想…你…你究竟会忍到什么时候为止…看来你终于是准备下手了啊!呼呼!”蓝昱穿着粗气,皱着眉,冷声说。 莫惜在马车里面看的心疼至极,但是绫罗在自己的怀里抖得这么厉害,自己也没办法松手,真是着急了。 面具男手中的剑还在,只是竟然一点血迹都未曾留下,果然是一柄宝剑啊,若是一般的宝剑,光是想刺破蓝昱外袍下面的那件软甲便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那可是尉迟璟岚特意为蓝昱到锦绣山庄拜托非尘公子所制作的,普通的刀剑最多便是在上面刻出一两道划痕了。 “可惜被你避开了,若是你死了,真不知道尉迟璟岚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我忽然很有兴趣知道。”面具男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呵呵,你休想对璟岚不利!别以为你真的就杀的了我!”蓝昱强行稳定住自己的呼吸,站直身体,只是多少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我便是要看看,你对于那个人,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了!”冷冷地话语,分明是冲着蓝昱去的,可是句句却像是对着莫惜说得,莫惜没由来地心悸。 说罢,面具男的剑再次地指向了蓝昱。若是再平时,与面具男斗上一时三刻绝不是问题,只是现在的蓝昱,只剩下闪躲的力气了。面具男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蓝昱的面前了,只是平时也只是动手,手中并未出现什么刀剑之类的武器,虽然招招致命,但是每一招似乎都在极力的隐忍,并没有真心地下手。然而今日却有些急躁,急于除去蓝昱一样。 眼见着蓝昱渐渐处于下风,莫惜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许多,轻轻将绫罗放下,说:“绫罗,你好好带着,我去帮帮蓝昱!” 绫罗瑟缩在角落里面,手却死死地抓着莫惜的衣袖。莫惜知道绫罗从小便见生活在这种随时可能会被杀掉的恐惧当中,对于这样生死相博的场面自然是见不得的,只是现在哪里顾得上绫罗,拍拍绫罗的手,有些急切的说:“绫罗,你不会有事的,没人回来杀你的。再不去帮蓝昱,他真的会被杀!” 绫罗抖得更厉害了,不过手却终是慢慢地松开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事情,但是莫惜还是毫不迟疑地下了马车。面具男人瞥见了慢慢靠近的莫惜,从眼睛处的隙缝露出来的视线越发的冰冷了。手中的宝剑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化,剑尖上也泛起了丝丝青光。 蓝昱眼见如此,心中大骇,忙对莫惜喊道:“你过来做什么?回马车上呆着!” “没错,回去呆着便好,我还不想杀你!”面具男的声音依旧是毫无感情的,然而其中包涵的慑人的气魄,叫人无法忽视。 莫惜虽然心中惶恐不已,然而她毕竟不是什么普通女子,面上居然是丝毫不露。反倒是一边继续往前,一边微笑着说:“虽说我应该是继续呆在马车上面的,以策安全,但是,若是你想再我的眼前狙杀我的朋友的话,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一番话说得器宇轩昂,实际上心中一点把握没有。 但是从刚才的情况看来,在遭袭的一瞬间,蓝昱便已经放出了求救信号,莫惜想着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那是至少可以拖延一下时间了。 “莫惜,你回去,若是你受伤,我没办法跟璟岚交待!”蓝昱一句话说得坦然,人却挡在了莫惜前来的路上。 面具男手中的剑忽的提起,指向蓝昱,说:“为了尉迟璟岚,你还真是什么都舍得啊!” “呵呵,看来,今天你是做好了准备来的了,虽然很不服气,但是你确实比我厉害,就算是我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单打独斗我最后也会是败给你了,不过看现在的状况,我至少可以撑到有人过来为止!”蓝昱勉强提起一口气,然后掏出怀中的小净瓶,就是早上他吃的那个,倒出一颗呈现玉色的药丸。虽然没什么针对性,但是对于补充体力,制住伤口的流血还是有很大的帮助的,毕竟用的材料都是一些极品的补药。 蓝昱把药丸放在手心,另外一只手也覆盖上去,双掌合上之后再打开,手中的药丸已经成了粉末状,蓝昱将那些粉末细细地涂抹到了伤口上,片刻之后,伤口处的血已经不流了,就算是疼痛感也渐渐消失了。然后蓝昱再次倒出一颗,这回直接吞到了肚子里面。 莫惜此刻已经走到了蓝昱的身边,问:“蓝昱,你吃的是什么?看起来好像很管用,给我一点吧,要是呆会儿我受伤了什么的,可以吃一点。”其实莫惜的想法是,这个药看起来非常的管用,拿来卖的话,应该是很值钱的,不过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是真是的想法了。 “我不是叫你回去了吗?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蓝昱被莫惜下了一跳,完全没有注意到莫惜的靠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蓝昱便是这种性子,即使是吃药也会吃的一心一意,吃到忘我。 “你在这种时刻就别发呆了!”莫惜很是有些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说,“给我一点吧!” “你不会是想那些去卖吧!我先说,这药是不能给你的!”蓝昱皱着眉头,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被蓝昱这么说中心事,莫惜瞬间觉得难堪,于是清清嗓子,大声说:“我只是不想死而已,你也别小气了,给我两颗有什么大不了的!” 面具男看着转瞬间便被消化的一干二净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面具下的脸露出了一丝惊讶和愣神,但是也只有仅仅一瞬而已,加上带着面具也是谁都看不出来的。 面具男忽然觉得若是再这样放任他们两个人闹下去,说不定好不容易提起的杀意,便会被磨灭的一干二净了。于是声音更加地森冷了,说:“那个药你可是吃不起的哦!” 莫惜和蓝昱的神经一下子再次被调动起来,气氛再次充满了危险。 “这药的名字,叫做玉魂,能医百病,却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你可吃不起!”面具男继续说着。 “我想买一颗药的钱我还是有的!”莫惜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呵呵!”面具男却是笑了出来,是一种不明显的嘲笑的情绪。 “你笑什么?”莫惜不满地说。 “钱啊,没错,这样的一颗药丸,需要消耗的药材可不容小觑,而且全部都是极品呢。即便是当今的皇上,想吃那么一颗也得心疼啊,这个小子一下子便用了两颗呢。不过,”面具男话锋一转,却是看向了蓝昱,说,“但是我说的吃不起却不是这个意思呢,尽管这是用来续命的良药,不过如果不是垂死之人,吃了之后可是会立死啊!” 莫惜一时间似乎是无法消化某些事情,这颗要的价值不菲,光是用眼睛看就明白了,但是垂死之人,什么意思,蓝昱是垂死之人?莫惜询问地眼睛看向了蓝昱。 蓝昱闪躲了片刻之后,神色再次坦然了下来,却是不去理会莫惜,而是看着前面的面具男,说:“你的话太多了,你不是来杀人的吗?” 面具男忍不住轻笑,却是因为面具的关系,没有泄露出来。蓝昱忽然说话底气充足,大约是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了。 “时间不多了呢!”面具男心想,举起了手中的剑,说:“看来你的救兵快到了,闲聊到此为止了。” 看着面具男手中的剑,蓝昱大惊失色,立刻抓住了身边的莫惜躲到一边,气愤地说:“你不是不会对她下手的吗?”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手中的剑似乎比我要诚实呢!”面具男闲闲地说着,但是手中的剑却没有一丝停滞。 蓝昱心中开始有些恼火,有些后悔了,自己虽说武功并不差,但是出于一种习惯,自己根本不会在自己的身边放置什么兵器,但是现在他是充分的了解了是否有兵器在手的差距了。自己都已经有些自顾不暇了,却还要带着莫惜躲避,更是吃力了。 莫惜渐渐地也发现了自己确实是有些碍事了,尽管自己的轻功绝对不会输于这两个人,然而从来没有参与过什么实战的莫惜也的的确确是什么也做不到了。 面具男的攻击越发的凌厉了,剑直指蓝昱而去,眼看必闪不及,受伤将是难免的时候,一个皮鞭精准地绊住了面具男手中的剑。 面具男冷静地抽回了自己的剑,挥手之间皮鞭已经被销断。 “啊!我的皮鞭!”褚红袖从马上飞身而下,捡起断开的部分,相当的心痛。这鞭子是她去世的义父褚德亲手给她做的。 面具男的耳朵动了一下,听清了就在褚红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片刻之后就会到了,时间紧迫,面具男丝毫没有理会褚红袖的悲痛,也没有丝毫对她出手的意思,直接对着不远处的蓝昱攻击而去。蓝昱翻身躲避,面具男却及时收手,剑锋一转便朝着莫惜的心脏刺去。 “公主姐姐!”褚红袖尖叫,马车内,绫罗身体大震,硬是生生的晕厥了过去。 这一剑刺下去,莫惜必死无疑。就在这一瞬间,蓝昱却到了莫惜的面前。 剑刺进了蓝昱的肩头下方,直接穿透而过。丝毫不留情的,剑被拔了出来,鲜血直接溅到了莫惜的脸上,莫惜一脸的难以置信,然而温热的血液在自己的脸上一点点变凉,蓝昱的脸在自己的面前,苍白如纸。 “切,居然又…发生一次…我上辈子究竟…欠了璟岚…几条命啊!”蓝昱看着莫惜的眼神在他的面前变得无比的空洞,有些心疼地开玩笑。 面具男面对这一副场景,却没有丝毫的惊讶,似乎是算准了蓝昱的动作,眼神中居然还有满意的神色。 然而面具男却没有因此而停手,第二剑毫不犹豫地再次刺了下来。 “糟糕…好像有些…勉强过头了,幸好璟岚…不再这里!” 大约是受惊过度,莫惜身体此刻完全只剩下本能的意识,脑海中渐渐地一片空白,本能的却知道不能让蓝昱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莫惜抓住了受伤的蓝昱,巧妙地躲了过去。面具男露出一丝惊讶,却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然而莫惜此刻的轻功尽然完全不输给他。 褚红袖见势不好也上前来帮忙,但是面具男依旧是丝毫不去理会她,蓝昱想让褚红袖带着莫惜立刻逃走,自己多少还能再撑一会儿。可是莫惜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抓住蓝昱就不放手。 蓝昱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了,意识开始模糊,在最后的意识当中,终于前来救援的人到了。只是出乎意料的,来人居然是褚玄。蓝昱再也没有什么力气,终于晕厥过去了。 第二十二章 暗涌3 眼见褚玄的到来,莫惜渐渐地开始觉得害怕了,却是有些回复意识了。褚玄并没有多看莫惜,和面具男斗到了一处。 褚红袖这时候也清楚自己是帮不上忙的,便跳到了莫惜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见着莫惜身上什么伤都没有,身上的血全部都是已经昏迷了蓝昱的。 “公主姐姐,哥哥来了,没事了,快,放下他,我帮他止血。”褚红袖焦急地喊着。 莫惜却似乎过了一会儿才能反映过来,看着褚红袖焦急地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看着褚红袖,嘴巴颤抖了一下,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等一下再说!”话语中没有丝毫犹豫,手上使劲,却是将蓝昱抱住,体内运用着内力才使自己勉强不倒。 褚红袖也不再说什么,然后出手点住了蓝昱的几个大穴封住了他的血管,皱着眉看了一眼还处于紧张状态的莫惜,便重新转过去,褚红袖更担心自己的哥哥了,紧张地看着面前的战局,不时还是会回头看一下蓝昱,暗中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面具男手中的剑上下翻飞,却是渐渐占了上风,褚玄手中的剑有些吃力了。与之前和蓝昱打斗时的轻灵不同,面具男和褚玄动手的时候却是相当的沉着,每一剑都是沉重而且没有丝毫颤抖的,每接一剑,褚玄便会吃力一分,终于手中几乎都握不住剑了。 忽然,面具男耳朵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眼内闪着精光,却是手中剑再次翻转了一下,一剑划伤了褚玄的手腕,轻轻一拍,褚玄手中的剑便飞出去了,紧接着又是与刚才一样,另外一剑毫不迟疑地挥下,对准了褚玄的胸口。 “哥!”褚红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即将被撕裂一般,忍不住逼近双眼。 莫惜的眼睛却是越发的瞪大,一双手更加地锁紧了怀里的蓝昱。 便在这危急关头,一声翠竹破风的声音响起,一柄泛着赤红的剑挑开了面具男手中的白剑。 面具男没有丝毫停留,一转身白剑已经收回,面具男甚至没有停留下来看着来人是谁,转瞬之间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褚玄愣愣地站在那里,还保持着刚才准备护住自己心脉的动作。 面具男消失了,来人只是扫了一眼褚玄,没有丝毫停留地奔到了莫惜的面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留在京城的尉迟璟岚。莫惜一眨不眨地看着尉迟璟岚,手不自主地松了,然后因为突然之间的紧张感消**体一软抱着蓝昱向后倒去。 尉迟璟岚向前一步接住了蓝昱,却放任莫惜跌坐在地上,甚至都不去看她一眼。尉迟璟岚脸色铁青,眉头都快在脸上打结了,他抱住蓝昱,慢慢地将蓝昱放平到地上,随后从蓝昱的怀中摸出了刚才的净瓶,打开之后,一下子将净瓶倒空,见底了,玉色的药丸却也只剩下最后一颗了。尉迟璟岚的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然后将蓝昱的嘴掰开,送了进去,然后点了几个大穴之后,药被送了进去。之后,尉迟璟岚也是旁若无人的在那里给蓝昱输送真气。 “公主,你没事吧?”褚玄此刻也已经到了莫惜的身边。 “哥!”褚红袖忽然意识到褚玄已经到了自己的身边,这回才忽然回过神来。从刚才起,褚红袖就被尉迟璟岚的样貌和不俗的气场给震慑住,无意识地失了神。“哥,你没事吧,给我看看!”褚红袖急切不失轻柔地抬起了褚玄的手。 “我没事!这点小伤我平日练剑也经常会受伤的。”褚玄安慰地朝褚红袖安慰地笑笑,然后转头看着莫惜,莫惜还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来的男子。褚玄心中有数,这大概就是尉迟璟岚了。 褚玄盯着尉迟璟岚,盯着盯着,一丝丝的杀气即将从眼角中流窜出来,褚玄一惊,将杀气收了回去,却是目光柔和下来,朗声说:“刚才多谢兄台相救了!” 尉迟璟岚稍微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做丝毫反应,继续回过头来看着蓝昱,将蓝昱扶起,背到了背上,对莫惜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们。” 尉迟璟岚这样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像一盆冷水,让莫惜从头凉到脚。莫惜瞬间清醒过来,她冷静地站了起来,却依旧有些脚软,禁不住晃了一下。褚玄想去扶住她,可是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莫惜却自己站稳了。 “我知道了,我没事,你走吧!”莫惜的声音依旧是平平的,面带微笑地。 尉迟璟岚没有回头,眼睛却不自主地瞟了一眼莫惜,然后就架起轻功带着蓝昱飞走了。 莫惜看着尉迟璟岚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变成这样,呵呵,这就是我的夫君啊,看来我的眼光果然没错。哎!”莫惜幽幽地想着,眼神之中,一丝落寞在本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流露出来。“为什么要叹气呢?看来不走是不行了。” 褚玄从旁看着莫惜,眼中有着些许的不舍和心疼,像是为了摒除杂念似地,他将头转过去,看着不远处的马车,马车的一边,躺着一个被箭刺伤昏迷的男子,便是褚玄山寨里面找来驾驶马车的人了。 褚玄走到了那里,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晕厥而已。褚玄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重新走到了莫惜的身边。莫惜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转回来了。 “多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可能我刚才已经死了呢!”莫惜看着褚红袖,又扭过头来对褚玄说着。 “公主姐姐,吓死我了,刚才那些都是什么人啊?”褚红袖现在满脑子疑问,还不能很好地从刚才的事情中解脱出来。 褚玄也算是见过些风浪的人,相对于褚红袖来说是冷静多了。“若不是刚才那个人的及时相救,我想我也已经陈尸于此了吧!你们,是认识的吧?” 莫惜看了看褚玄,微微低下了一点头,说:“嗯,姑且,他便是我的相公了吧!” 褚玄没有多少意外,褚红袖却不是这样了。“为什么?”褚红袖夸张地叫了起来。 “为什么?呵呵,因为我们成了亲,所以他是我相公,很奇怪吗?”莫惜有些好笑地看着褚红袖。 “不是!那个人为什么会是你的相公啊?他刚才一点都没有看着你啊,怎么可能是相公?”褚红袖神色相当的激动。 “因为对方是你的公主姐姐,我嘛,好了,不要问这种问题了,对了,我得去看看绫罗怎么样了!”虽然表现出来的却是丝毫不在意,但是心却真的有些心痛啊。对啊,他刚才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刚才蓝昱受伤的时候,莫惜本来是想逃跑地,可是下意识地却是抱住了蓝昱,她知道绝对不能让蓝昱有任何损伤,否则,她便再也无法面对尉迟璟岚了。蓝昱对于尉迟璟岚究竟意味着什么,莫惜并不是非常清楚,唯一确定的事情是,绝对比自己重要。 “我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幸好,没有让蓝昱出事!”莫惜自嘲地一笑,很快消失在嘴边。她到了马车的上,扶起还倒在那里的绫罗,绫罗还昏迷着,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包住自己的胳膊,浑身不可遏止的颤抖着。 莫惜温柔地包住绫罗,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她,说:“好了好了,没事喽,坏人已经全部没有了,绫罗乖啊,没事了!” 一下一下的,绫罗的身体渐渐地开始舒缓了,终于,颤抖渐渐地停止了。一丝泪水,终于从眼角滑了出来。 “公主姐姐,她怎么了?不是什么伤都没有吗?”褚红袖皱着眉头看着被莫惜抱住的绫罗。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大约是小时候留下的什么影阴吧,她似乎非常害怕被人袭击。”莫惜回答着,然后看着褚红袖,说,“不是说了,叫我莫惜,惜儿姐姐的吗?不要忘了。” “哦!”褚红袖应了一声,看看莫惜继续哄着绫罗,哥哥也在远处站着,没有走到这边来,她叹了口气,忽然有些累了,而且,加上心爱的皮鞭在刚才被面具男割断,很是心疼,便一个人在旁边,仔细地检查起来,看看是否还能修的好了。 一阵风吹过,忽然之间这个郊外所有的人都没有在说话了,刚才被袭击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发生在好久之前了。 尉迟璟岚这里却是丝毫没有放松的气氛。 在一间密室之内,尉迟璟岚一刻不停地给他灌输着真气,木在一边给蓝昱施针,给他舒缓着经络,蓝昱的脸色终于由刚开始的面无人色渐渐有了一些起色了。 连续过了四个时辰之后,蓝昱终于是稳定了下来。 即使是尉迟璟岚也难免有些脱力了,尉迟璟岚晃晃悠悠地推开密室的门,木上前欲扶住他,被尉迟璟岚推开了。 “木,你也累了好久了,你去休息吧!这是命令,不要拒绝了!”尉迟璟岚说话的力气都已经明显不足了。 木本身也确实是累了,见尉迟璟岚也不会改主意了,于是说:“爷,暂时请不要动内力了,请好好休息吧!我再照看一会蓝公子,等他确定没事了之后,我再走!” “哎!姑奶奶我还真是劳碌命,你们都赶快走了啦,我看着这小子就可以了。”原来密室之内还有一个水在里面。 尉迟璟岚最后瞥了一眼还躺在**的蓝昱,转身出去了。 尉迟璟岚摇摇晃晃到了一间房间里面之后,直接倒在了**,真的是没什么力气了。而且,蓝昱看起来暂时是没事了,也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看来真的是累坏了,若是我现在出手杀你,真的也是无聊啊!居然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啊!”甜美而媚惑的声音,来人正是那日莫惜和尉迟璟岚离京之日出现在王府的女刺客,脸上依旧是蒙着轻纱。 “因为你没有什么杀气,所以忽略了呢。赤邪已经还你了,有什么事情吗?”尉迟璟岚依旧是躺在**没有动。 “赤邪出鞘,从来就没有一次是不见血的,没想到一不留神被你拿走了,我真的很生气哦!”女子的声音更显娇媚了。 “因为我没有兵器!”尉迟璟岚累的似乎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然后隔了一会儿又说,“我想听你抚琴!” “诶?我会抚琴吗?我怎么不知道?会抚琴的人是紫祤,不是我赤霜。”女子坦然地说着,“好像那个双重人格的女人,叫水的那个要给你送补品来呢,我先走了啊!” “嘿嘿,双重人格,你还真敢说…”尉迟璟岚声音越说越小,看上去竟像是睡着了一般。 名为赤霜的女子冷眼瞧了他一眼,从房间内出去了。过了片刻,水也进来了,是受了木的拜托,来看一下尉迟璟岚的,手里还端着一个小茶碗。 水走到尉迟璟岚的床边,屏气凝神,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声音吵到他。过了一会儿之后,水终是忍不住出声了。 “爷,我知道您累了,不过,木交代给你喝的补药,你还是得喝啊!” 尉迟璟岚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睁开了双眼。“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找了一个护卫,还是找到了个爹啊!”尉迟璟岚有气无力地开着玩笑。 “呵呵,我觉得比较像奶娘!木说,如果爷就这么去睡的话,绝对是睡不着的,即使是假寐,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能醒过来,所以叫我把这个给你喝了。”水说着就把茶碗送到尉迟璟岚床边的一张凳子上,“我送来了,喝不喝您随意,啊,这回我可没下毒的!” “嗯!”尉迟璟岚浅浅地应了一声。 水本来是准备转身便走的,忽然还是忍不住问了:“爷,刚才有女人在这里吗?” “嗯,你怎么知道的?”尉迟璟岚没有否认,却是真的好奇,水为何会知道的。 “有香味啊!虽然很淡,被刻意隐藏似地。”水说着,就走了出去。 尉迟璟岚稍微扭了一下头,看着水走出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药喝了下去。本来其实是不想喝的,但是,就算不喝也没办法的吧,水进来的时候,便已经在空气里下了药了,就算是不喝,尉迟璟岚也会是睡着的了。 “看来我真的是需要好好睡一觉了…蓝昱,幸好他没事…”尉迟璟岚重新躺好,这回便是真的睡着了。 这里是尉迟璟岚留在京城附近一个小镇上的秘密基地,外表看起啦只是一件普通的民宅,进去之后,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谁也看不出来。宅子里面其实是有人住着的,一对看起来很老实的夫妇,男的做点小生意糊口,女的在家处理家务,有谁能想到,这样的一对夫妻若是再暗夜之中,可轻易在无声无息之间取人首级。 便是这样一户人家,门口有着一口普通的水井,水井下面是有水的,水井里面的水也是可以用的,只是在水井壁上,某块石头却是松动的,将石头取出,里面有一个机关,转动机关之后,背后的石壁将会出现一个小门,里面,便是尉迟璟岚的密室了。若是想从密室出去,从这里却是不可能的,地下的密室可以一直延伸到郊外。 这样的基地,在整个波月国有好多,每个基地里面都会有一些高手存在着以备不时之需,而且这些高手多是一些杀手,除了尉迟璟岚的命令之外,也只有他们的统领可以命令他们了,统领便就是那个叫赤霜的女子了。而蓝昱当初发出的信号就是向这些人求救的,只是没想到尉迟璟岚恰好也是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在民宅的对面,有一座小茶馆,只是一间普通的茶馆而已,只是里面却坐着一个不普通的人,正是大皇子,尉迟珏。尉迟珏的旁边坐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居然就是尉迟璟岚身边的人,春华阁的头牌,紫祤了。两人均为蒙面,也未易容,丝毫不在意周围人射来的眼光,同样的,也是不在意,尉迟璟岚会发现这件事情吧。 第二十三章 陌路1 尉迟珏和紫祤公然坐在小茶馆里面,丝毫不在意周围投来的视线。这里是泗水,一座离京城很近的城镇,而尉迟珏和紫祤所坐的茶馆对面就是尉迟璟岚的秘密基地了。 “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冷血的人,没想到你居然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呢!”尉迟珏眼睛一直是瞧着外面,然后淡淡地扫了一眼身边的美女,紫祤。 泗水虽说是一个大城,往来的过客很多,但是向紫祤这样的美人毕竟不多见,加上身边还坐着一个尉迟珏。光是尉迟珏身上的那一身贵气,便足以叫人侧目了,两人坐进来的时候,立刻成了焦点。 “呵呵,王爷玩笑了,冷血两个字,紫祤可真的是担不起啊!身为春华阁的头牌,若是冷血了,可是会砸掉招牌的。”紫祤越来越柔美了,端起手边的茶壶,给尉迟珏续上一杯茶。“而且,即使是赤霜,恐怕也不敢在王爷的面前杀人啊!” 尉迟珏冷冷地面孔,一道锋利而冰冷的视线打在紫祤的身上,可惜紫祤几乎是视而不见。 “对了,王妃已经死了那么久了,王爷就不打算徐铉了?作为波月国未来的王上,你这么做可是很不负责任的哦,还带着自己弟弟的情人到泗水来,若是被有心人说到去,可是会出事的哦!”紫祤说完,也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小口,不怀好意地笑着。 “你能活到现在,我倒是真的开始佩服那个人的耐性了!”尉迟珏的话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哈哈,紫祤只是一介青楼女子,弱质女流,王爷何苦跟我过不去呢!”紫祤轻笑,却是有些邪魅的味道了。 尉迟珏看了她一眼,站起来,丢下一锭金子,便离开了。 “多谢王爷了,王爷还真是大方啊!”紫祤轻声地讽刺了那么一句。 尉迟珏丝毫不停留地离开了。 莫惜一行人在野外呆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尉迟璟岚派遣过来的一名男子到了这里,男子传达了一下尉迟璟岚的话之后,便驾起马车,将他们带到了泗水城。因为到达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城门都已经紧闭了。 男子却也并不慌张,大约是尉迟璟岚早已预料到了,所以将平德王的令牌交与了他。男子将令牌给守城官看了一下,片刻之后,城门便被打开了。 “呵呵,这还是我第一次用到尉迟璟岚的权利呢,差点都忘了他是王爷的这件事了。”莫惜坐在马车上幽幽地想着。 马车里面还坐着绫罗和褚红袖两个人,大家看起来心情似乎都不太好。褚红袖是因为自己的皮鞭,而绫罗一方面是没有完全从刚才的紧张中解脱出来,另一方也在为蓝昱担心着,听说蓝昱重伤被尉迟璟岚接走之后,便一直不能安心。而且,无论是绫罗或者褚红袖,都在为莫惜担心着,因为莫惜现在的脸真的非常寂寞。 马车内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却没有人能够说的明白自己究竟在想着一些什么。 褚玄在马车外面骑马,因为担心还会有人前来袭击,所以并没有离开,也没有答应莫惜的邀请,坐上马车。褚玄骑着的是褚红袖骑过来的马,而把自己的马交给了刚才受伤的那个手下,让他回山寨通知一下大家,就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可能会隔一段时间再回山寨了。 马车进城之后,慢慢地走着,绕了几下,走过几条街,在一座大宅前面停了下来。 莫惜下了马车,绫罗和褚红袖也顺序地走了下来。 男子很恭敬地对莫惜说:“王妃,这里是王爷在泗水的产业,您可以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属下奉命在此保护王妃。不过王爷也吩咐王妃,暂时不要离开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莫惜问着,“是王爷的护卫之类的人吗?” “属下名叫暮云,不是王爷的护卫,属下是这里的一个小小的捕快。”暮云回答的态度想当的谦卑。 “我知道了,暮云,王爷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吗?还有,我什么时候可以走,我现在很想回京城。” “回王妃,王爷只说很快就会过来,而且王爷也有交代,如果王妃执意要回京城的话,我们也会安排好人手送王妃回京,只是那时候便不是王妃私服回去,便是摆好鸾驾回去了。” 莫惜听了之后,脸上似乎有些不满的神色,甚至有些怒气了。“这样就算了,我想我还是在这里等他过来好了。” “是王妃!”暮云依旧是很恭敬的。“那么就请王妃进去吧,我已经叫人收拾好了房间,一共四间。进去之后会有丫鬟和管家在,有什么事情的话,王妃可尽管吩咐。属下去将马车安置一下。” “嗯!”莫惜说完了便转身进去了。 暮云恭敬地站在那里,直到褚玄也随后进去的时候,稍稍抬了一下眼,眼里有一丝鄙夷。褚玄没有看见,走了进去,等他回头看的时候,暮云已经驾着马车离开了。褚玄看了一眼前面走远了的莫惜,大步走进了这座庄园。 进去之后,果然有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带着一群家丁和丫鬟在那里等着了。 莫惜渐渐有些明白了,第一次有了,啊,原来我是王妃,这样的真实感。尉迟璟岚的身份是特殊的,莫惜是知道的,尉迟璟岚对下人一向就很好,所以,在王府里面,莫惜并不像一个普通的王妃那样被人丝毫不差的服侍着。但也是幸亏这样了,莫惜本身在自家的院子里面也是这样过活的,因此,生活也轻松了很多。每次参加那些交际的宴会的时候,半是由于尉迟璟岚一向给人留下的随意印象,半是由于自己极力发展关系的缘故,也不会说把自己变成一个高贵的王妃。无论如何,尉迟璟岚也从来就没有拿王妃的身份来要求过她的缘故吧。 对啊,今后的日子不能再随着自己任性下去了,即使身份再特殊,尉迟璟岚也是一个王爷,自己作为他的王妃,也必须有一定的自觉了。不过,这也是说,自己和尉迟璟岚之间,必须划分出什么东西来了。 大宅里面,食物,热水,床铺全部都是准备好了的了,绫罗和褚红袖被莫惜打发走去洗洗睡了,但是褚玄却没有走。 “小玄子,今天真是幸苦你了,要是你也受伤了,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了,手上的伤没事了吧?”莫惜有些累了,此刻见到褚玄,原来的那些心理的算计也懒得去想了,心理倒是单纯了许多。“我真是的,才一见面就给你们造成那么大的困扰。” “嗯,我没事。”褚玄面无表情的回应着,然后忽然说,“倒是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嘿嘿,你看的出来啊,是啊,从以前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我想的事情,你总是很容易就看透了呢!” “嗯,看的透,因为你想的东西总是那么简单,想要的东西也完全不会掩饰自己。但是也看不透,因为你总是从来不去依靠着任何人,心里的事情自然就多了。” 莫惜的神色黯然了一下,然后苦笑出来,说:“我累了,想休息了。” 褚玄看着莫惜,莫惜没有抬头看她,也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了。褚玄背过身去,温柔而不失坚定地声音说着:“我八年前对你说得话,还算数,所以,这一次请无论如何不要再逃了。你总是费劲心机,希望和所有人都相处的好好地,不太近,不太远,不去伤害任何人,不被任何人伤害。所以,你也不必费心和我解除什么隔阂了,因为无论如何,我不会如你的愿,丢下你远走的。” “小…小玄子…”莫惜忽然觉得有点心慌了。“我已经嫁人了!” “但是他不是你的归宿,你也没有把那个人当成自己的丈夫,没错吧!”褚玄说得很肯定。 莫惜有些心痛了。 “我走了,你好好地休息吧!” 褚玄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离开了。 莫惜很后悔,因为是身边的人,一时不小心,将自己的情绪泄露了出来。大概是因为累了,也是因为饿了,所以,莫惜没有立刻去睡觉,叫人准备了一大堆食物,吃了好多好多,一直就没有停止的迹象,一直吃,一直吃,一直吃到快吐出来为止。 夜深了,莫惜躺在**,她特意挑了一间偏僻的屋子睡下,并且吩咐下人不要过来守夜什么的。然后,一直用内力探听着,真的除了自己,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呼吸了。于是,这里真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啊!肚子好痛啊!”莫惜躺在**,喃喃自语,蜷缩在被子里面,脸因为肚子疼痛而扭曲了。 “好痛啊!”莫惜稍微轻轻地叫了出来,明知道不会被任何人听见,她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音。声音之所以存在,本来就是为了让人听见而存在的,莫惜却不知道,自己发出的声音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忽然,胃里一阵翻腾,莫惜趴到床边,狠狠地呕吐着,直到胃中的酸水也吐完为止。 莫惜就这么趴在那里,喘着粗气。忽然觉得孤单了。难受的时候,应该找谁去诉苦呢,是绫罗,褚红袖,褚玄,还是京城的大大小小们,答案是谁都不行,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也不想让自己去依靠任何人。只要不去想,也许就不会觉得难受了吧,这样说不定肚子也不会痛了吧!但是偶尔还是很想哭着对谁去撒娇呢! “我现在好难受啊!”莫惜闭着眼睛说着,“岚!” 话出口,莫惜却忽然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心脏也陡然收缩,忘记了行动。 “呵呵,嘿嘿,哈哈,哈哈哈哈……”莫惜忽然翻身平躺住,在**大笑起来,笑的泪水都出来了。“我是个白痴啊!白痴!笨蛋,笨蛋莫惜!笨蛋小杏!笨蛋小杏!” 边笑,边哭,大声的骂着自己是一个笨蛋。一边大声宣泄着自己,一边庆幸着,幸好谁都不在这里。然后,真的不能再软弱下去了,必须坚强起来了,必须断了自己这样的念头了。 笑着,笑着,莫惜觉得累了,原来笑也是会让自己如此劳累啊!莫惜不再笑了,当笑声停止的时候,泪水也停下来了。 忽然,胸口处一阵清凉,腹痛也渐渐停止了,莫惜稍微有些吃惊,当触及到胸口的时候,莫惜明白了,是雪魂。 莫言曾经说过,雪魂是有灵性的,主人的心坚定地时候,雪魂必将为止付出同等的回应。 “死老头,你还真是无情啊,从来就不曾让我休息过,即使你不在,也留下这么个东西,逼迫着我啊!”莫惜面无表情的看着头顶上的黑暗,慢慢地闭上双眼。 尉迟璟岚站在密室的外面,蓝昱的气色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只是还没有醒转过来。 “他怎么样了?”尉迟璟岚侧身问着身边站着的木。 “爷,蓝公子现在与常人无异,只要呆会服下最后一帖药之后,不出半个时辰自然会清醒过来。”木尽量说得轻松,但是露出来的眼睛却明显并不轻松。 “告诉我最坏的情况!”尉迟璟岚克制着心里的恐惧,沉声问。 第二十三章 陌路2 木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出了一口气,说:“爷,蓝公子的身体与常人并不一样,平日看起来再健康,但是却随时有死去的可能,至今为止,蓝公子的嗜睡情况已经逐渐地开始严重了,只怕这次再醒过来之后,会更加的恶化,严重的时候,说不定,每天只能清醒两个时辰,或者更少也说不定。” 尉迟璟岚听着听着,一层寒霜渐渐将他笼罩。尉迟璟岚此刻心里很是混乱,压抑住自己的悲伤,但是声音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办法解决吗?” “爷,我刚才说得是最糟的情况,如果每日控制得当的话,这样的状况应该是能延迟的。”木低下头。 “我是问可不可以解决!”尉迟璟岚陡然提升了自己的声音。 木只恨自己才疏学浅,犹豫了一下,只能是说:“爷,木无能。不过,若是求问那个救了蓝公子一命的高人,或许会有办法的!” 尉迟璟岚心一下子就凉了,是啊,会有办法的,可是有办法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说不定已经投胎好多年了。 “爷,其实这也是有好处的,”木尽量想让自己的语调轻松一点,“蓝公子现在开始,如果每次睡着便不会被吵醒,也就不会因此而气血倒行,也就不会有事了。” “什么意思?”尉迟璟岚眉头紧皱。 “蓝公子的药,玉魂丸,已经,不能再吃了。”木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真的不想让尉迟璟岚再担心了,只是真的是瞒不了的,“我用内息整理了一下蓝公子的脉络,蓝公子的经脉已经经不起玉魂的药力了,十日之内最多服用一颗,如果超出了这个量的话,蓝公子可能会经脉大乱。蓝公子的内力本来就非常的浑厚,如果经脉大乱的话,轻则内力尽失,然后半月之内必会殒命。重则经脉尽断,当场毙命。” 木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尉迟璟岚的血液几乎都已经凝固了。 木本想说些什么话去安慰尉迟璟岚,只是尉迟璟岚现在却是摆明了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尉迟璟岚现在的眼睛里面真的是什么光彩都没有了,木看不下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静悄悄地离开了这间房间,在门口守候着了。 木走后,尉迟璟岚一直处于神游状态,过了好久之后尉迟璟岚走到还处于昏迷状态的蓝昱的身边。 “蓝昱啊,最初我明明是想气走你的,没想到你就是不肯走,还那么傻得替我挡了那一刀。虽然你被救活了,结果却是不知何时你就会死了。我本想好好照顾你,绝对不会让你比我先死,结果你又救了莫惜一次,但是我知道,其实你是怕莫惜死了,我会难过的对吧。我欠了你那么多,你叫我怎么还你啊!”尉迟璟岚忽然笑了,接着说,“那个人说,人活着,必须有想做的事情,必须为了谁而活着。所以我想来想去,下定了决心要统治这整个朝廷,还有这个江湖,但是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呢?不过有一件事我是很明白的,就是只要你活着,我就不可以让你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我是为了你而活着的,你知道吗?” 忽然,心里多了一个人,却是莫惜。 尉迟璟岚愣了,然后心里忽然就乱了。对自己来说,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只有蓝昱一个人,也应该只有蓝昱一个人的才对,这是自己欠下的,然而莫惜算什么,自己做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经大脑了,自己应该很清楚,和自己扯上关系的人都是不得善终。自己凭什么能如此任性,不仅如此,莫惜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有自己在乎的人,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拘束她,这次也差点害得莫惜也丧命,现在的状况自己甚至不能再继续呆在她身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变得这么任性了。 而且最近自己的生活似乎是太过愉快了,再这么下去,自己会渐渐迷失方向的吧。 尉迟璟岚本来就没有什么光彩的眼神忽然之间,真的完全沉浸到完全的黑暗之中了。 “呵呵,要是你听见这句话应该会大叫着恶心,然后心里却是非常的开心的吧,对了,你一直想去闯荡江湖,只要你健康的活着,我就让你去,好吗?呵呵!”一瞬间,尉迟璟岚的心再一次地,狠狠地封闭住了。 一直住在尉迟璟岚安排好的大宅里面的莫惜,这段日子以来,出奇的没有出去活动,而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大宅里面,居然过起一个王妃游手好闲的生活来了。而上次出现的那个侍卫,叫暮云的家伙,却是一直呆在王府,说是为了保护莫惜,随时都呆在莫惜可以看见的地方。 住进来的第二天,褚玄便说自己自己有事情需要处理就离开了。本来还担心不知道应该接着怎样面对他的莫惜也是松了一口气。出红袖倒是没有走,只能每天缠着莫惜,叫她带着自己四处转转,可是莫惜居然养尊处优起来,虽然每天听莫惜讲那些自己从来就没有听过的事情自己就很开心的,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忍得住,出去玩了。 绫罗虽然也出去了,不过只是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小姐,她一直相信着莫惜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但其实这次,莫惜是真的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即使是想去思考,却是发现大脑无论如何都是离不开尉迟璟岚,而且这种状况似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如此,莫惜选择了什么都不去想了。 绫罗外出去看看泗水这里的风土人情,而出红袖为了散心,两个人本不是一起出去的,走的也不是一条道,看的也不是相同的东西。褚红袖为了修好自己的皮鞭,不断地去看那些兵器铺和一些工具店,而绫罗无非就是一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没想到却在大街上巧遇了。虽然互相看对方都有些不顺眼,但是至少从来就没有正面发生过任何争吵之类的事情,所以为了维持一下互相之间的关系,两个人的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一起,居然约好了一起走。 然后,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去些什么店去逛了。若是跟着褚红袖去兵器店,绫罗一身的锦服,兵器店满是灰尘和油腻,如何进去。跟绫罗去那些怎么都是充满了脂粉气味的店,褚红袖一身奇装异服,加上本就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也是兴致缺缺了。 两个人是越走越累,差点就吵起来了。只是为了莫惜一直在互相忍耐着,谁都不想给莫惜添麻烦了。 最后,两个人决定不进去店里面了,一直就在路上走着,聊着聊着,结果话里面全部都是莫惜了。然后关系一下子居然还拉进了。 “别看小姐这么瘦,但是其实小姐真的很能吃的,每次我看见她吃东西我就害怕呢!”绫罗和褚红袖走在路上忽然看见卖梅花糕的,于是一人买了一个,说起吃的,绫罗自然就想起了莫惜来了。 “诶,真的是这样啊,我记得以前公…啊,惜儿姐姐每次带着我们赚钱回来之后,什么都不买,但是吃的东西却买了一大堆!每次我都撑得要死。可是惜儿姐姐后来走了以后,我跟哥哥就经常饿肚子了。”褚红袖忽然想起了什么,故意很神秘的问,“你知道惜儿姐姐最不喜欢吃什么吗?” “杏子,杏花糕,杏仁饼,杏干,一切与杏有关的东西他全都不吃,最严重的就是杏仁酥,三尺之外,只要有一丁点杏仁酥的味道,小姐立刻绕道,一丁点的味道都不想闻。”绫罗说得头头是道。“所以我的任务之一就是彻底地隔绝小姐周围一切有关于杏的东西。” “你还真清楚啊!”褚红袖这会儿有点佩服她了。“对了,惜儿姐姐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样的生活啊,你能告诉我吗?惜儿姐姐都不肯告诉我的。” “小姐不肯告诉你?为什么啊?”绫罗好奇地问。 “惜儿姐姐总是说那些事没什么好说的,总是推辞,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褚红袖一脸的委屈。 “嗯,那红袖啊,我也没办法,小姐不告诉你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不能说。”绫罗有些愧疚地了一口梅花糕。 “哎!还以为你会告诉我的,算了,我不问了。”褚红袖也吃了一口手中的梅花糕,忽然想起来抬起头来说,“那你问什么都不会问我小姐过去的事情的?你不想知道吗?” “想,非常想,但是不能问的。”绫罗倒是没有多少遗憾的味道。 “为什么啊?” “因为小姐经常教育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除非对方愿意说,否则绝对不要从第三者口中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小姐都不允许你叫她以前的名字吧,那我还敢问。但是还是好想知道啊!”绫罗又吃了一小口。 “哇,感觉你们的世界还真复杂!受不了,还是我的山寨比较简单。”褚红袖嘀咕了一句,然后一大口梅花糕便咬到了嘴里,“啊!烫!”褚红袖被梅花糕里面的红豆沙烫到了嘴。 “呵呵,你倒是小心点啊!”绫罗笑着,急忙将自己的手帕掏出来递给了她。 “啊,不用了,我这里有一条。”褚红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巾。 “诶?这不是蓝昱的吗?”绫罗好奇地看着这条丝巾。 “嗯,那天我一直哭的时候他给我的,本来我想扔掉的,因为那时候超讨厌他的不过后来忘了,就没丢掉。后来我看看这个手帕还很好用,挺舒服的,就留着了。”褚红袖说着就拿丝巾擦擦嘴。想到了蓝昱,褚红袖想起那天绫罗的事情,心里有些不舒服,开始担心了。 “对了,说到这个不知道蓝昱现在怎么样了!”绫罗忽然担心起蓝昱来,“那天我,晕过去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绫罗担心蓝昱,褚红袖会有些不开心,但是褚红袖想,蓝昱喜欢面前的绫罗,知道绫罗为他担心应该挺高兴的吧。褚红袖想了想,认真地安慰起绫罗来。 “绫罗,你不要担心了,我看惜儿姐姐的相公了,他好像很能干,应该会治好他的吧!”褚红袖也并不清楚蓝昱到底伤的有多重。 “嗯,王爷确实很有本事的,如果没事就好了,对了,我们帮小姐买点吃的东西回去吧!”绫罗笑笑转移话题,这种沉重的话题她一向是不愿意多想的了。 “嗯,好的!”褚红袖说着,忽然又想起来问,“对了,惜儿姐姐和她相公相处的怎么样啊?” “怎么说呢,我觉得他们是绝配哦,而且王爷对小姐超好的,虽然小姐总在一边抱怨,说什么自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绫罗说着却是非常的开心,“而且,王爷和小姐在某些方面看起来很像的。” “可是上次我看见惜儿姐姐的丈夫,他完全没有关心惜儿姐姐的意思呐!看得我都觉得生气了,不知道惜儿姐姐会不会觉得伤心呢。” “是吗?为什么啊?嗯,不过应该是蓝昱的原因了吧!王爷对蓝昱那个小子似乎非常的关心呢!一开始啊,小姐甚至都以为王爷喜好男色呢!哈哈,现在想起来还真好笑。不过小姐这段时间不过,却是我看见小姐最开心的时候,不过同样要是伤心起来也是非常汹涌了,小姐一下子就丰富起来了呢!” “是吗?我还以为惜儿姐姐跟以前一样,除了钱和吃的,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那!” “不不,小姐基本上还是这种人啦!” 绫罗和褚红袖两个人边聊边又逛街玩了一会儿,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好多。后来一直到很晚,两个人才决定回去了。 可是回到大宅的时候,在门外见到一匹长的非常漂亮的马。褚红袖对马匹有一些研究,还称赞了几句,然后,进去了大门,来到前厅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多日未曾露面的尉迟璟岚居然在这里了。 只是气氛很不对劲。 “璟岚,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回京?”职业化的笑容,温文尔雅的莫惜。 “嗯,你想回去的话,随时可以走啊!”尉迟璟岚的微笑也是如此的迷人,只是比平时少了不少游戏的成分。“对了,暮云,你见过了吧!” “嗯,是个很尽职的护卫呢!”莫惜冲着不远处的暮云笑了笑。 尉迟璟岚眉头忽然有些发紧,却完全没有皱起来,反而笑得很迷人了。“嗯,对了,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专门的护卫了,我可能会有些忙,大概是没办法照顾到你了。” “嗯,我知道,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那我还有事必须立刻回京了,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的。再见!” “王爷慢走。” 尉迟璟岚转身,看见了刚走进来的绫罗和褚红袖。 “绫罗,你回来了。蓝昱现在没事了,不过我已经先送他回去修养了,回去后去看看他吧!”尉迟璟岚对绫罗的态度倒是好多了,忽然看见了绫罗身边的褚红袖,“你就是惜儿找到的小时候的玩伴吧,玩的开心点哦!多陪陪我的王妃了。” 尉迟璟岚对褚红袖笑得很温柔,只是笑容里面却有一丝牵强,不过被完美的掩饰了。 “那我走了,”尉迟璟岚对所有的人打招呼,忽然眼睛看着暮云,眼睛里面忽然有了一丝冷光。“暮云,照顾好王妃。” 就这样,尉迟璟岚走出门外,然后骑着马一丝不带留恋的离开了。 褚红袖和绫罗被尉迟璟岚刚才的微笑迷得愣了好久,直到莫惜转身离开回去自己的后院,两人才反应过来。 “绫罗,你说惜儿姐姐和他相公处的很好的,可是,这究竟是?”褚红袖很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绫罗左右看看,却是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冬天已经到了。 番外四 土之章1 土现年十八岁,身体看起来有些瘦弱,身高看起来比不是非常高大的那种,相貌除了清秀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看起来连十八岁都没有了。就算是在华丽的衣服穿上,也没办法提高存在感的那一种类型的人,总而言之,平凡,不起眼,没存在感。 土最崇拜的人,就是年长他两岁的尉迟璟岚,跟一直有长者风范的木最亲近,很羡慕一直很有风格的金,一直被里外不一的水欺负。平日的生活就是埋藏于市井之间,为尉迟璟岚的命令而奔波。 土的特长是,调查,隐蔽气息,然后就是制作人皮面具,在易容这一途上,土真的是超有天分的。 土最大的兴趣就是挖掘,算是一个恶趣味了,打听别人的**,这个是小时候起就有的影响了,不过土只是自己知道而已,绝对不会到处乱说也是他的一个优点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土明明是很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但是却可以激发出别人说话的欲望。一个陌生人,从三岁的可以说话的小孩起,一直到八十岁话都说不清楚的老太太,全部都非常喜欢和他说话,而且无限信任,什么话都往外说,即使是尉迟璟岚最初也中招了。也就是这点被尉迟璟岚看重,然后着手培养的了,培养成自己的专属情报人员。 土和尉迟璟岚,实际上,算是师兄弟的关系了,土是师兄,而尉迟璟岚是师弟。 尉迟璟岚十三岁那年,不顾皇帝的反对,独自一人想要住到了外面,之所以会拖到十四岁的时候出去,是因为尉迟璟岚和皇帝约好,尉迟璟岚必须到尉迟承德年轻时学习武功的秋霞山呆上一年,如果尉迟璟岚可以满师下山,尉迟承德对这件事绝对不会再有什么意见,而且也约好了从此对尉迟璟岚的事情也不多加妨碍了。于是,尉迟璟岚就花了一年的时间去了秋霞山。 尉迟璟岚决定前往了,顺便也可以了解一下秋霞山这里的情势。无论是在朝廷或者是江湖,秋霞山都是非常的举足轻重的。朝廷里面有不少将军都是从秋霞山出山的,江湖中的年轻侠士,有两成都是秋霞山门下子弟,再加上秋霞山也备受皇帝的关照,因此,渐渐地,秋霞山变成了富贵的代名词,进入秋霞山也就等同于搭上了平步青云的直升梯,然后,进入秋霞山的渐渐地都是一些名门子弟了,除了在江湖中很有名望的一些家族将子女送进来之外,即使是朝中大臣也都想尽办法将子女送进去。 不过秋霞山也是不负盛名,里面的条规也是非常的严苛,无论是军事还是武功,只要有一方面不能合格,便不能下山,即便是亲人去世,也是不允许的。每年年末的时候,秋霞山都会有一场考核,其中包括各种兵器的使用,内力,单纯的拳脚,还有军事,兵法,治国方略等,由秋霞山掌门和三位长老进行评价,只有优秀的人才被允许下山。 不过,山规之中,中途放弃的人却是随便,想离开随时可以走,愿意留下来,无论资质也绝对不赶人。只不过能顺利下山的人,每年只是屈指可数,最多也就是十人而已。虽说从这里出去了就是前途无量,但是谁都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少时间在这里浪费,况且,这里的学费是很贵的,加上这里的生活真的是异常严苛,所以每年还是会有不少人退出。而且,最重要的是,虽然这里是不会赶人,但是,那些明知道自己无望的人,依旧是会走的,这里的人大多是精英,普通人是呆不下去的吧,长时间受打击,说不定会从此一蹶不振的。也多亏了这些,每年还是会有不少人退出,因为,为了维持秋霞山上的人数,这里每年年初的时候,招收的新人数和离开的人数是一样的。 秋霞山每年的招新测试也是很难的,若果资质不好,即使人数不够,也绝对不会滥竽充数,也就是说,除了精英中的精英,根本是进不来的。 说到这里,虽然这里全部都是资质好的精英,但是最少也得用上四五年的时间才能下山,不过,尉迟珏十二岁的时候就来过这里了,然后,用了一年的时间,从这里顺利下山了。皇帝对尉迟璟岚的要求,就是用一年的时间必须从这里出去。 不过,其实尉迟璟岚是打算一个人来的,因为听说里面的生活很累的样子,他不想让蓝昱受这份罪,而且,尉迟璟岚想花很少的时间从这里出去,带上蓝昱的话,说实话可能会很受罪,那个时候的尉迟璟岚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阻止他闯祸啊。尉迟璟岚还特意叫蓝忠甫把蓝昱看紧的。 但是,尉迟璟岚一个人刚刚到了秋霞山的时候,蓝昱已经是在那里等着他了(蓝忠甫怎么可能看的蓝昱啊……)。于是,尉迟璟岚也就只能认命了,不过其实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进山第一天,尉迟璟岚带着蓝昱到了掌门祝邢督那里,因为不是在招新期间,所以,尉迟璟岚和蓝昱两个人不能参加一开始的分派考核。秋霞山内也有不同的派系,根据入山的弟子资质分去不同的门派,然后算是因材施教。门派共五个,从高到底排序,便是天、地、玄、黄四门,以及,四门均达不上,中字门,人称松鼠门,超大的尾巴。然后,每半年会进行一次全门测试,根据不同的学生的学习情况重新分配。 然后,尉迟璟岚和蓝昱两个人从掌门那里出来之后,便带着随身的东西,前往中字门报道去了。与皇帝的约定是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当然皇帝事先和掌门祝邢督说过了这件事,所以掌门是知道的,不过祝邢督这个人一向对学生都是十分严格,是不会看人脸色行事的。 进了中字门之后,尉迟璟岚所见的景象也真是凄凉。秋霞山是一个很气派的门庭,即使是所到之处见到的皆是一派繁荣景象,可是这里,明明是春夏交接的时候,为什么总感觉像是深秋呢。 “璟岚,我们是不是不小心迷路了,下山了?还是什么?”蓝昱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忍不住问。 “嗯,大概,没错!”尉迟璟岚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那个正在认认真真打扫院子的小男孩。 尉迟璟岚走到了那个扫地的男孩子的面前,说:“你是这里的弟子吗?为什么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啊?” 男孩子看了尉迟璟岚一眼,心想:“哇,好漂亮的男孩子,像个女孩子一样!”然后,男孩子的脸就红了,通红的。 “喂!你发什么呆呢?不会是看这个家伙的脸看傻了吧!”蓝昱凑上来说,不过语气却是百分百的肯定,因为这种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 “啊!嗯,对…对不起!”男孩子迅速低下头,羞得脖子都红透了,声音也如蚊蚋一般,“你,你们是师父说的,新来的师弟吗?”男孩子有些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面前的两个人。然后心想:“哇!另外这个也是长的好可爱啊!看样子又是很有钱的人家的公子呢!” “师弟?你说什么呢,你这个小个子!”蓝昱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然后故意站到了他的面前,“你几岁啊?” 男孩子迅速打量着蓝昱,心想:“好高啊!而且体格非常匀称,手脚长度也非常完美,学武的先天条件非常好呢!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呢,能做朋友就好了!” 男孩子外表看起来只是一副呆呆地在发呆的样子,不过眼睛却在一瞬间亮了一下,恰好被尉迟璟岚看在了眼睛里面,不过,看起来,这个男孩真的是一点起眼的地方都没有,尉迟璟岚自然地把这当成是自己的错觉了。 蓝昱看着男孩子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也不回答,于是更加的挺直了身板,说: “喂!你发什么呆呢,我问你你几岁的!看起来这么呆,告诉你哦!本少爷我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啊,所以怎么可能是你的师弟,我三岁就开始习武了,对了,我叫蓝昱,我今年十一岁,我爹虽然是只会叫我读书,不过我呢,对那种东西是完全没有兴趣的!男子汉果然是要去闯荡江湖,那种酸文字是没有用处的!哈哈!”蓝昱越说越上瘾,尉迟璟岚也好奇地看着蓝昱,虽然蓝昱一直是很喜欢说话,但是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蓝昱还是很怕羞,很紧张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说话了?同样的,蓝昱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为了掩饰尴尬,更加大声地说:“我说你别发呆了好不好。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哦!对…对不起!”被蓝昱一吼,男孩子一个瑟缩,然后再一次用小小的声音说,“那个,我姓丁,叫丁平。那个,本门规矩,先入门的为师兄,所,所以我就是师兄!” “丁平,还真是不起眼的名字呢,不过倒是很适合这个人呢!”尉迟璟岚淡淡地想着,然后还是把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我叫尉迟璟岚,我今年十四,我……嗯,就这样!丁平师兄!”尉迟璟岚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他的自制力可比蓝昱好多了,迅速反应过来了。 蓝昱听尉迟璟岚居然管面前这个小不点叫师兄,有些生气地吼着:“为什么啊!我不管,比谁的生辰大!生辰大的就是师兄!我今年十一岁,三月初九的生辰!你的!”其实蓝昱是算准了面前的这个丁平没有自己大,所以有些自信满满的了。 丁平有些委屈的嘟了一下嘴,然后说:“我,我也是十一岁,生辰,嗯三月初九!” 蓝昱心里一凉,然后更大声说:“那,你什么时辰出生的,我早上出生的!”其实是傍晚出生的。 尉迟璟岚瞥了蓝昱一样,有些好笑地轻笑了一下。 丁平有些为难的看着蓝昱,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不过,我被捡回来是三月初九的事情,我想我应该是比你大的吧!” 蓝昱瞬间石化。 “哈哈哈……”尉迟璟岚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了,“蓝昱,你这会可是认输了!” “怎么这样……”蓝昱很是不甘心,然后大声抗议,“我反悔了,我们比身高了!” “好了,别胡闹了,本来就是不想带着你过来的!”尉迟璟岚没办法的安抚着蓝昱,“师弟就是师弟了,不满意的话,你就只好回去了。” 蓝昱憋着嘴巴,只好收声了。尉迟璟岚冲着丁平笑笑,被这么一笑,原本很紧张地丁平,立刻就安心下来了。 “哇!这个人看起来好了不起啊!”丁平心里感叹着,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事情。“啊,对了,两位师弟,师父现在不在,其他的…同门也都出去别的组去学习了,这里现在就我一个人。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吧,我帮你们收拾好了呢!” “嗯,谢谢师兄!”尉迟璟岚笑的很和煦。然后结果是蓝昱冲着丁平又是一阵白眼。 丁平被蓝昱一瞪,只好陪笑着说:“啊!那个,不要叫我师兄了,感觉很不好意思呢,你们叫我小平好了,呵呵!”虽然是被蓝昱吓得,不过,让尉迟璟岚叫自己师兄,丁平也确实是会很不好意思的。 “这样好吗?”尉迟璟岚略微表示怀疑。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样嘛!”蓝昱倒是很高兴的样子呢。 丁平略微有些苦涩的表情,却是笑着说:“没关系的,这里是中字门,没那么严格的,而且,大家也都,也都不管我叫师兄的!” 蓝昱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尉迟璟岚却是看出些什么了,不过终究是他人的生活,他却是不想干涉的。 丁平带着尉迟璟岚和蓝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尉迟璟岚和蓝昱两个人是住一间的,不过这里还真是非常的简陋,两张床,一张不大的木桌,一条木凳,四周的墙面上只有一扇门和一扇窗。 这对于这两位大公子来说,这样的房间,很难忍受。 “呐!小平,不是说秋霞山的房间都很宽敞,而且都是单间的吗?虽然我不介意和璟岚住一起的!”蓝昱开始向身边的丁平抱怨了。 “呵呵,这个,没办法啊!不过,你们两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厉害,反正半年考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到时候,你们一定可以进入天组的吧!听说那里的房间都很舒服呢,不过,我想我可能一辈子就只能呆在这里了!”丁平笑的有些牵强,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奈。 番外四 土之章2 丁平给尉迟璟岚和蓝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周边环境之后,接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尉迟璟岚和蓝昱两个人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这间小的可怜的房间。不过实际上,这间房间早就被丁平收拾好了,他们两个人不过就是把自己带来的随身衣物放好,顺便把**的被子铺好而已。因为时间还早,而且,丁平说过,中字门的师父,一个叫端木晨的男人,有事外出,不在这里,所以他们也不着急拜见师父,有关他们在这里学习的事情也要等到端木晨回来再说了。 闲着没事的两个人,就在这间小房间里面聊起天来。 “我不是说叫你别来了嘛,你,身体……”那时候的尉迟璟岚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城府还不是很够,脸上的愧疚之情几乎没有怎么被遮掩,只是因为是仰面躺在**所以不是很能看的清楚。 蓝昱也是躺着的,他歪过头正好看见了尉迟璟岚的侧脸,蓝昱也不过是十一岁,只是凭直觉觉得尉迟璟岚很不开心而已。蓝昱把头扭回来,直视着屋顶,说:“老子我的身体可是完全没有问题,你不要总是提好不好,老子我是男孩子,男孩子受一点伤完全不会有问题的。而且,我现在的身体不是完全没有问题吗?” “呵呵!是,你是男子汉,不过,”尉迟璟岚忽然笑了一下,脸上的悲伤一下子冲淡了好多,现在的蓝昱的身体确确实实是非常健康的,比正常人还要健康三分,“可是这里也是要天天学很多东西的,你到这里来不会觉得麻烦吗?” “这里不是交人武功的吗?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还能交我些什么,但是我就姑且听听好了,而且我有听说哦,这里是想走随时可以走的,反正你什么时候准备走了,我就跟你一起走好了。而且,你要过来这里又是被你那个皇帝老爹逼得吧,我要是不过来看着,你一个人不会很无聊?那个皇帝老头真的是你爹吗?虽然我爹也是总是逼我学这个学那个,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你老爹那样的人,总是觉得你什么都不行,每次出了什么问题,就只会骂你一个人。现在还让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你看啊,这里的房间,我家的柴房都比这里要好很多呢!”蓝昱一个人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呆在这里可以了吧!”尉迟璟岚有些受不了地打断他的话,虽然知道,蓝昱说了一大堆的废话,为的就是安慰自己,不过被蓝昱这样的安慰着,尉迟璟岚会觉得自己很弱小,这样的感觉,自己不想有啊。“对了,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这里的武功是有在交,不过最多的还是需要读书,兵法之类的东西,而且,有关于琴棋书画也必须有一方面精通才行,最基础的就是那些名家书籍,至少要全部都读过才行,而且这里的老师可比你老爹厉害多了。我来这里也不全是被逼的,我也真的要从这里堂堂正正地出去,我也需要学习不少的东西呢。不过,你确定要呆在这里?” “……”蓝昱那里忽然没了声音,然后,尉迟璟岚忽然又听见了,乒乒乓乓一阵响,然后,尉迟璟岚坐起来就看见了,正在胡乱收拾包袱。 “璟岚,我忽然想起来了,来这里没和我爹打招呼,我还是先走了!”本来是以为跟着尉迟璟岚会有很好玩的事情,而且也不用被蓝忠甫逼着去读书了(这才是最初的初衷啊!),没想到这里完全不好玩,蓝昱决定,还是早点回家好了。 “喂,你不是说来陪我的?”尉迟璟岚好笑地看着他蓝昱,坐了起来。 “呵呵,啊,可是,你看,你不是有人陪了吗?那个叫丁平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为求自保,蓝昱也只能拖人下水了。 不过,这时候,正躲在外面偷听的丁平,切切实实地,打了一个寒颤,然后丁平静悄悄地,一个人走掉了。关于这点,尉迟璟岚和蓝昱,完全没有发现。 结果,蓝昱最后还是回去了,因为尉迟璟岚也是真的不希望蓝昱留在这里。自从进入皇宫以来,一直被不同的人袭击,但是都有好好地被皇帝保护着,即使是这样也多少受了好多次的伤。而上一次,几乎连命都没了,不是自己的命,是蓝昱的,差一点就没了。这次独子一人来到这里,除了和皇帝约好能够在一年之内下山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健全的从这里下山了。因为尉迟璟岚来到这里的事情,皇帝早就放出风声了。当然,皇帝是不会让他就这么死去的,在尉迟璟岚的身边,皇帝好好地安排了人守护着他,只不过,皇帝的目的却是要给他一个教训,不到生死关头,皇帝决不出手相救。也就是说,现在的尉迟璟岚的身边时危机四伏,因此,就算蓝昱不说,尉迟璟岚也会尽早将蓝昱送回去的。 不过这件事情,尉迟璟岚却没有和蓝昱提到半句,因为若是说了,蓝昱绝对是走不了的。蓝昱本来是一时冲动就打算走了的了,后来想想还是先住几天好了,自己还没有玩够,不过,天还没有黑,蓝忠甫派来捉这个小子回来的人就到了,然后当晚就把他带走了。 其实,蓝忠甫也是很清楚,在尉迟璟岚的身边呆着是有多么危险的。那天蓝昱去了皇宫之后,和尉迟璟岚两个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三天的时间,虽然蓝昱回来的时候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之前确实有情报传到皇帝那里,尉迟璟岚被暗杀,但是当皇帝的人到了的时候,璟苑之内只剩下了一大滩触目的血迹。因为同时也事关蓝昱的生死,所以,尉迟承德才会勉强告诉蓝忠甫这件事情。而且,这次尉迟璟岚单独来到这里,蓝忠甫对其危险性自然也是知道的,尽管尉迟承德保证不会让尉迟璟岚有什么损失,但是蓝忠甫可没有那么乐观。既然劝不回头那对倔强的父子,只能尽力保全自己儿子的周全了。 总之,蓝昱虽然想玩几天,但是最后还是怀着不舍得心情,当晚就离开了。 也就是说,除了掌门人和丁平除外,谁都没有见过这个只进来了不到一天弟子了。 “嘿嘿,看来我也有了一样可以和掌门相提并论的事情了。而且,这位是一个皇子呢,和那年来的人是一样的呢,不过,这个皇子比那个皇子还要好看呢,要是他愿意和我做朋友多好啊,不过不可能的吧,嘿嘿!”带着尉迟璟岚去和中字门其他师兄见面的丁平一路走一路独子心想,傻笑着。 “小平,你一个人在傻笑什么呢?”尉迟璟岚看着丁平,总觉得这个家伙傻傻地,不过,他似乎不讨厌这个傻小子就是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对了,我们快走吧,去晚了就没什么菜了,师弟们是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东西的。呵呵!”丁平笑着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想法。 “哦!”尉迟璟岚应了一声也就继续往前走去了。 走到中字门的大厅里面的时候,尉迟璟岚终于才看见了这里其他的人,不出所料,只是一眼就可以分出来的,庸才之辈。或许丢在人群中还是有些用处的,但是在这里呆久了,自身对自己产生怀疑,庸才的气味也就越发的明显了。 “无能之辈!”尉迟璟岚轻声自言自语。 “不可以这么说哦,即使是在这里中字门,这些人能进来也都是很了不起的,而且,这里的人用不了多久,也会上升到那些好一点的门派里面的,啊,虽然也有不少人会离开就是了,这里的大家都是很有干劲的呢!”丁平这么说着。 尉迟璟岚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丁平说话的时候还必须抬着头看他,小个子的丁平看起来还真是无比纯真啊。只是,尉迟璟岚刚才的细语,真的只是细语而已,丁平是怎么听去的,还真是值得商榷啊。 这时候,大厅里正在吃饭的一群人互相之间并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大家似乎都是彼此之间在提防着什么。直到注意到丁平的进入,终于是有了一点说话的声音。 “小平,你怎么才来,今天院子里有些脏,你没有好好地打扫吗?”一个看起来已经二十出头的人说。 “啊,钱师弟,因为今天有新人来,所以没有来得及打扫完。”丁平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不是说了别叫我师弟的吗,好了,赶紧去把你的活干完再来吃饭好了。”钱师弟转脸看了一眼尉迟璟岚,最初是被尉迟璟岚的脸吸引了一下视线,还以为尉迟璟岚是女孩子,不过细看一下,穿着男式的长袍,而且也是挽着男式的发髻,果然还是一个男孩子呢。“你就是昨天说的新人吧,新人的话,就帮小平去扫地,” 其余的人也只是看着而已,并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甚至不如说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而且,所有人都是看起来对尉迟璟岚都是充满了敌意的。 “看来被欺负这回事真的是哪里都有啊!”尉迟璟岚想着,心里正在盘算着怎样教训眼前的这一群人。 “诶,我一个人去扫院子就可以了,让新来的小…”丁平本来是想说小师弟的,但是一看见尉迟璟岚,怎么就叫不出口了。“璟岚是新来的,就让他先吃饭如何?各位师弟!” 丁平的一句话,所有人的视线更加光明正大的集中到了尉迟璟岚的身上了。无论怎样欺负这个最早入门的丁平师兄,丁平都是一如既往地管自己叫师弟,但是对这个新来的人就不一样,总觉得气氛,而且更让人气愤的事情是,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敬畏着这个新来的人,即便是比他大好多的人也难以避免。 “小平,做事去!”另外一个看起来和尉迟璟岚差不多年级的少年也开口说话了,“我新来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 “啊!也是今年新来的林师弟,嗯,那……” “不要叫我师弟,我不愿意听!”林师弟似乎有些激动了,其余的家伙也更加沉默了。 “我……”丁平想辩解什么,但是意外的事情却是,丁平丝毫没有露出生气或者是尴尬的神色来。 “丁师兄,我和你去扫院子吧,因为我想偷懒,那里还干净一点。”尉迟璟岚阻止了丁平继续说下去。 在座的人似乎都被激怒了,却无一例外的在隐忍着,大家都不想惹事了。 尉迟璟岚用鼻子哼了一声,拉着丁平就出去了,出去走后,尉迟敬啦也不知道应该接着往那里走去了。丁平尴尬地冲着尉迟璟岚笑笑,说:“去我的房间坐坐吧!” “后院呢?不扫了吗?”尉迟璟岚有些好笑地说。 “嗯,后院早就扫好了,走吧!”丁平笑笑,就带着尉迟璟岚去自己的房间了。 到了丁平的房间里面坐下之后,尉迟璟岚环顾了一下四周,和自己的房间一样什么都没有,不过倒是很整齐,和主人一样,毫无特色。 “我,我刚才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叫你璟岚,可以吗?”丁平为尉迟璟岚倒了一杯茶之后,有些脸红地低着头,小声说。 “你是不想叫我师弟对吧,没关系的,不过,那群人这么对你,你不生气吗?”尉迟璟岚对此是真的非常好奇。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和丁平很像了,明明是皇子,但是所有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明着不敢欺负,背地里,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也就是如此,在皇宫的时候,尉迟璟岚总是笑脸迎人,却是不把人整死不算数的恶魔。而丁平看起来,还真是心平气和呢! “啊,大家也都是受了气才会这样的,你也不要太生气了,对了,你饿了吧,我这里有点心,我给你去拿了。”丁平开开心心地去拿吃的东西来了。 丁平端来的东西,是一盘看起来很漂亮的点心。尉迟璟岚也忍不住吃了一点。 “嗯,好吃!”尉迟璟岚惊讶了一下,随后接着问,“你说他们受气是怎么回事?” “嗯,因为这里是中字门,没办法吗?秋霞山看起来非常的风光,但是也是因此,像我们这种处于底层的弟子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歧视。大家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少爷吧,忽然之间成了最差的弟子,心里肯定是不会舒服的,这样被他们欺负,虽然有时候是会有些不开心,但是,这样多少也能缓解一下他们的心情,所以,你也见谅了。” “你还真是一个好人呢!”尉迟璟岚真的开始有些佩服他了。 “不,我只是在这里呆久了,见多了这些事情,所以,对这些事情也比较能淡然处之了。”丁平忽然有些伤感,“进这种中字门的弟子,除了因为意外进来的,就像璟岚你一样,其余的人能够顺利从这里脱离出去的人,几乎是没有的,最后,大家也都是会回家去的。这里就是我的家了,所以,我不想看见自己的家人每天都那么的伤心了。” “算了,你是一个好人,我现在足够了解了。”尉迟璟岚有些受不了的看了他一眼。 “你也是好人啊,刚才不是还帮着我,叫我师兄来着,嘿嘿,老实说,第一次被人这么叫着呢!”丁平傻傻地笑着说,“啊,你还是皇子呢,我都不知道高兴地怎么办才好了!啊!” 丁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番外四 土之章3 尉迟璟岚的脸色变了变,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面前的丁平,沉下语气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丁平眼睛左右闪躲着,看样子像是被吓到了,犹犹豫豫地最后还是小声说:“你,你生气了?” 尉迟璟岚不能确定,面前的丁平是不是真的如同外表看起来一样的单纯,于是便换了一种语气,反而微笑着回答说:“没有啊,我没有生气呢,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丁平略微抬头看了一眼尉迟璟岚,尉迟璟岚正看着他,笑的很温暖,丁平脸一红,有紧紧地把脸埋到了胸口处,然后,吱吱呜呜地说:“我,对…对不起,因为,我,真的对不起!”丁平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声音也稍微稳定了一点,虽然依旧是小声的。“那天你和蓝昱公子在屋子里面说话的时候,我偷听到的。” “你,偷听?怎么可能,如果有人在门外偷听,我不可能会发现不了的。”尉迟璟岚有些惊讶。 “嘿嘿,因为一直偷听,然后不知不觉,屏息的功夫就变得很厉害了。”丁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要我在出去试试看呢?”似乎是怕尉迟璟岚不相信,丁平特意强调着。 “不,不用了!”尉迟璟岚皱着眉头,然后接着问,“你说一直偷听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丁平有些犹豫,小心翼翼地看向尉迟璟岚,得到尉迟璟岚肯定的眼神之后,接着说,“其实,我是被师傅,捡回来的孩子,小时候起就一直住在这里,因为本身没有什么资质,不管学什么都学不好,也没办法上升到别的门派去,啊,但是我并没有什么不开心,住在这里反而比较适合我,我也很喜欢这里。不过,这里的人从来就没有呆在这里超过两年的,其他的弟子,也全部都是看不起我这种即没有本事,也没有什么家世的人,不过想着这也是当然的事情了嘛。然后,我一直就很想和别人聊聊心事什么的,可是不会有人告诉我,渐渐地我就喜欢上打探别人的**了,啊,但是我绝对没有把别人的事情到处乱说哦,我只是想知道而已,这样,就好像自己有了朋友一样。” 丁平一直就没有抬头看着尉迟璟岚说话,尉迟璟岚从边上看起来,他提到朋友的时候,脸上却是很开心的表情。 “你,你的兴趣还真的恶劣呢!”尉迟璟岚看着眼前地丁平,不知怎的,忽然非常的伤感,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丁平和自己很像,尉迟璟岚似乎看见了那个在皇宫里面只是想找一个朋友就被弄到遍体鳞伤的自己,只是两个人是怎样才能产生这么大的差别的呢?“额,呵呵,果然是这样啊,不过,你是第一个愿意听我说了这么多话的人呢,你果然是一个好人呢!以前都是别人看见我就喜欢跟我抱怨,我都是说不上话的,虽然那样我也很高兴,不过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还是很高兴啊!”丁平是真的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尉迟璟岚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了,就像是看见了纯洁的自己一样的感觉,说真的,感觉很有些复杂,一边喜欢这小子,一边又会觉得很恶心。 “嗯,以后有什么想说的话,就来找我说好了,至少这一年之中,我都可以听你说话的。”尉迟璟岚有点在这里坐不住了,准备回去了。 “谢谢你,我,叫你璟岚可以吗?”丁平小心地奢望着。 “就这么叫吧,那我,还是叫你师兄?” “不,不用,真的不用,被你叫师兄的话,我会觉得超不好意思的。”丁平小声地说,脸上却是一脸幸福的表情,“就叫我小平嘛,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叫法的。” “那好吧,小平,我的身份,当然必须保密。”尉迟璟岚只是说着,却是相当的放心,丁平绝对是不会说出去的。 “嗯,放心好了,我不会说的。”丁平笑眯眯地说,仔细看看,丁平长得挺清秀的一个小男孩,虽然平凡,但是还是真的很讨喜呢。 尉迟璟岚本来打算走了,忽然想逗逗他,于是说:“那如果我向你打听别人的事情,你会告诉我吗?” “诶?”丁平似乎是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他忽然困惑了,因为之前根本不会有人向他打听些什么事情的。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丁平犹豫了一会儿,说,“如果是你的话,我就告诉你好了,因为你不会去害人的嘛,但是,如果真的是那种别人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人知道的事情,我也是不会说的哦!” “如果不是这种事情,知道了就没有意义了,还有,小平,千万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好人哦,我可从来就没有说过我不会害人的。”尉迟璟岚忽然脸色变得非常阴沉。 丁平看着忽然变得非常可怕的尉迟璟岚,有点被吓到了。丁平似乎瑟缩了一下,小声说:“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告诉你了!”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打你哦,你是不可能赢得了我的,你明白的吧!”尉迟璟岚冷笑。 “那……”丁平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过心底里没有任何邪念的丁平是绝对不会去伤害别人的,可是对于自己有多大的能力,自己也很清楚,万一自己屈打成招了怎么办,丁平对自己可是没有什么信心的。于是,丁平思考到最后,说:“如果我说了,那一定是我受不了了才说的,我虽然有错,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之后,我会好好地道歉的。但是,如果真的是那种死都不应该说出去的话的话,我最初就会选择死掉,那样的话,也就不用担心了。” “你真是孩子话,这个世界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记住不要对人太好了,人啊,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骗人。还有,不要对什么事情都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有些事情如果知道了,可是会有杀生之祸的。”尉迟璟岚语气缓和下来了。 丁平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然后,冲着尉迟璟岚傻笑了一下,说:“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嘿嘿,不过,说我是小孩子,璟岚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吧,而且,一般来说,我还是师兄的。” “随便你了,我回去了,点心很好吃。”尉迟璟岚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丁平也没有再挽留,今天居然和别人聊天聊了这么久,对他来说真的是很开心的,有点像是在做梦一样的感觉,自然也不敢再奢求下去了。 尉迟璟岚离开后,丁平去了厨房,虽然都是一些剩菜了,但是他还是从里面挑出了一些好的,给尉迟璟岚留下,自己则是草草地吃了一点之后,就把饭菜给尉迟璟岚送去了。不过,送去的时候,尉迟璟岚并不在屋子里面。 丁平左右看了两眼之后,并没有发现尉迟璟岚的身影,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就把饭菜小心地给尉迟璟岚放好了之后,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尉迟璟岚正在秋霞山的后山,专心地解决着面前的那些敌人。 “今天才是第一天,你们会不会太积极了一点了?”尉迟璟岚头疼地看着面前的三个身着夜行衣的人。 “你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时间早晚之分!你根本没有任何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不如早点去死,投胎去好了!”为首的一个人义正言辞地说着。 “……”尉迟璟岚脸上真的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胸口却为之一滞,很疼的感觉。 “那,你们说我本不该存在这世上,但是我却存在了,总是有一些理由的吧!说出来啊,说出来了,我就放过你们。”尉迟璟岚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只是总觉得话语中充满了冰冷,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不断地将人心底的悲伤吸引出来。 穿着黑衣的三个人看着这样的尉迟璟岚有些痴了,三个人忽然心中充满了悲伤。 尉迟璟岚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忽然一丝冷笑从脸上散发出来。手里寒光一闪,面前的三个人全部都倒地不起了。 “白痴!”尉迟璟岚淡淡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存在这个世界的理由,没有的话,我就自己创造好了。” 尉迟璟岚看也不看地上的三个人,丢下了手里的一柄短剑,短剑上还沾着一丝的血迹,对于尉迟璟岚而言,这么脏的剑,即使再好也是不可能留在身边的吧。 尉迟璟岚走后,一个人影忽然就这么的出现在这里,人影全身上下如同鬼魅,而他的名字,也真是,魅,是皇帝,尉迟承德的专属暗杀部队,黑鹰的首领。 “嘿嘿,那个小鬼还真是聪明啊,从那里学会的这招?总不至于是自学来的吧!不过,”黑影弯下腰检查了一下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鼻息,“果然如此,只是废了武功而已啊,但是,冒犯了皇子,可不是那么轻松地哦!” 魅手下一晃,三枚肉眼不可见的银针,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三个人的喉咙,魅就此消失,片刻之后,三个人就在这无人的地方咽气了,这还未完,三个人的尸体渐渐地却变成了一滩血水,刚才的银针,却是染满剧毒的。 尉迟璟岚一个人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自己房间里面地饭菜居然还是热的。尉迟璟岚微微一笑,心情却是稍微轻松了一点。这样,尉迟璟岚在这里的生活便正式开始了。 第二日,中字门的师傅,端木晨回来了。端木晨并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反而,在这秋霞山的名望却是非常的高,担任中字门师傅的原因却是,这里是整个秋霞山最闲的一个地方。端木晨因为经常有任务外出,每年基本上有九个月的时间是不在这里的。中字门虽然是秋霞山里面一个独立的部分,但是其实弟子大部分时间是在天地玄黄这四个组学习的,只有在端木晨空闲的时候才会有那么点时间这里接受指导。 同时,端木晨也是当年把丁平捡回来的人,这件事也是后来丁平告诉尉迟璟岚的。端木晨在某次出行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深夜,却意外地在秋霞山的山门前看见了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端木晨便就将这个孩子捡了回来。至于,为什么给自己捡回来的人取名叫丁平,这连丁平本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丁平似乎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许是端木晨本人都在嫌弃自己的无能,不愿意承认他是自己的养子,所以端木晨至今为止也只是和他以师徒相称了。 端木晨回来之后,先是见了尉迟璟岚,这样尉迟璟岚算是正式入门了。不过尉迟璟岚见到端木晨的时候,端木晨从头到尾就只说了三句话,“你就是尉迟璟岚?”“今天起你先跟着丁平吧!”“丁平,我明天还得出去,我来看看你的功夫如何!” 最后一句话还不是对尉迟璟岚说的,尉迟璟岚第一次被人如此彻头彻尾的无视了。以前在宫中虽然也是被无视,不过对方百分百是在装做无视他而已,不过端木晨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才会无视他吗? 端木晨果然第二天就离开了。尉迟璟岚在这里的生活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在秋霞山上的日子真的是非常的繁忙,各种各样的课程安排的满满的,而尉迟璟岚中字门的每个弟子基本上都有固定的去地方学习,不过所谓的学习,也不过是一边受着别人的白眼,一边旁听而已。只不过,尉迟璟岚似乎是特别的,去的地方,没有人能像平时那样用对待普通的中字门的弟子一样的方式对待他,不过形成天壤之别的却是,尉迟璟岚身边的丁平是完全不被放在眼里的。与之相反的是,偶尔回来一次的端木晨,每次都是直接无视尉迟璟岚,不仅如此,也是无视其他所有弟子,哪怕是天组最优秀的弟子也是一样的。 这就是尉迟璟岚白天的生活,除此之外,每到夜晚的时候,尉迟璟岚却是一直在过着生死一线的生活,也是多亏了这些,尉迟璟岚的武功精进一日千里。不过偶尔还是会受伤,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还是难免被一直跟在身边,而且观察力超强的丁平发现了。丁平这一次,却是强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打听有关尉迟璟岚的事情,当然,多半也是不敢问的。于是,尉迟璟岚受伤的时候,丁平也就自然地帮他疗伤了。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每半年的分组测试要开始 番外四 土之章4 说是分组测试,其实也是为了测试一下这里的学员的学习成果的一个盛会,每半年一次,一年两次。所有的学员都必须参加,分为文武两场,一场文试,测试兵法和个人才识,另一场武试,测试个人的武功和对于兵法的灵活运用了。文试个人在个人的组内进行,由各组的师傅监考,武试则是将秋霞山上所有的门人集合起来,用抽签的方式打乱所有的人员,采用的是巡回式的规则。然后用两场测试的综合 成绩来分组,只不过,秋霞山是个武林名门,所以说到底最后还是看武试的结果,也就是说,战败者会被降组。 测试一开始,是文试,这对于尉迟璟岚而言易如反掌,而尉迟璟岚身边的丁平却是非常的差劲。尉迟璟岚完成了自己的部分之后,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丁平,丁平面色非常的平和,尉迟璟岚本以为这个家伙是自信满满,于是忍不住偷偷地看了一眼,结果却发现,丁平在试卷上写的全部都是一些七尺幼童都会背的短诗,而且,关于兵法的那些章节完全是在默写书上有的东西,一丁点个人的主见都没有,而且如果全部默写出来也还不错,但是,错的离谱。尉迟璟岚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丁平的脸色,却发现,完全没有任何改变,仍旧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考完了之后,尉迟璟岚忍不住问了,结果丁平一脸傻笑地回答说:“啊,因为我有好好地尽全力去写嘛,而且,反正我根本就不可能写的出什么东西,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期待,心里自然也就不会伤心了。” 然后轮到武试的时候,尉迟璟岚自然也是毫无悬念的取胜,只是,丁平那边第一场就被刷了下来了。可是,也正是因为那一场,尉迟璟岚渐渐地也发现了一些什么。 丁平的武功只差,即便不是中字门的弟子也是非常的明白的,另外,丁平的运气之差,也是这里的众所周之的事情。因为每次的测试开始,丁平所遇到的对手一定是那个天组最强的弟子,自从丁平六岁起参加这种比赛开始,就是这样了,而天组最强的弟子,就是被称作天才少年的薛盛,现年十二,是三年前开始便在这里学习了。 “丁平啊,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每年都是你啊!你好,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不过你好像从来不到天组来的,都见不到你的。”薛盛还是年幼,但是身上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大将风度,即使是一个笑容,也很有内涵。 尉迟璟岚仔细地看着薛盛,心想着,无论如何丁平是胜不过他的了,各个方面来说都是,而且周围的人也均是如此,对丁平不抱有任何希望,也是因此,这里围观的人全部都是为了行赏薛盛这位被称作秋霞山第一天才的英姿而来的。 尉迟璟岚第一次有了想在自己身边安插一个助手的意思,对象自然是那个薛盛了,若是得到他的帮助,自己的野心便可以更容易的实现了。 一直被人无视惯了的丁平,也是这么认为的。 “啊,又是你啊,这次果然还是你,能见到你真高兴!”丁平看起来真的非常高兴,隐隐还能看见他眼睛里面的兴奋。 尉迟璟岚对于丁平很是为难,因为丁平真的是一点城府都没有,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反而困难,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会伤了他。 对战开始之前,薛盛和丁平两个人就在那里聊了起来,一直就不是很多话的薛盛,面对丁平的时候,也渐渐地喜欢说话了,什么师傅很严苛,什么父亲很烦,什么自己其实最讨厌兵法之类的话,什么都往外说,而丁平也听得很认真,因为知道了很多的他的事情,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他的朋友一样,心里也非常的高兴呢。 等到正式比武的时候,薛盛意犹未尽地说:“啊,好久没有和别人聊得这么舒服了,如果明年我还在这里的话,真希望那个时候还能和你交手呢,来我们好好地比一场吧!” “嗯!”丁平很淡定地回答着。 于是,比武开始,薛盛很明显地没有出实力,但是丁平也只能是一味的躲闪,而且即使是躲闪,动作也是相当的笨拙,总是惹得下面的家伙大笑。 这场比试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好看的,尉迟璟岚才觉得无聊,结果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这场无聊的比试,在隐蔽处,居然有三位大人物在旁观,一个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回来的,丁平的养父,端木晨,还是老样子的,面无表情;一个,秋霞山掌门,同时也是天组师傅的那个祝邢督,他大概是为了薛盛而来的,只是奇怪的是,祝邢督的脸上丝毫喜色都没有,却反而是眉头深锁,第三个人,却是与战台上两个人都毫无关系的一个人,也是秋霞山上五位处于顶点的人之一的唯一女性,也是黄组地师傅,狄君儿。 狄君儿差不多有三十岁了,在五位师傅中是最年轻的一个人了,也是一个武学奇才,至今没有成婚,但是其美貌却是难以遮掩的,在整个江湖中也难找寻到与其持平的女人。不过,她能成为这秋霞山上的一个师傅,原因之一也是因为她是秋霞山的前任掌门的女儿了。与她的美貌同样齐名的,还有一点,就是她的脾气了。狄君儿的个性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了,大约是十多年前,狄君儿在江湖上刚刚有了些名堂的时候,她的火爆脾气是众所周知的,曾经只是因为一个不长眼的刚从青楼醉酒出来的登徒子对她出言不逊,那个人被她打成了残废不说,一个城内的青楼楚馆被她一夜之间扫平。但是忽然有一年,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狄君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之后,再出现时,竟似换了一个人似地,冷若冰霜,除非必要,否则绝不开口,若是生气起来,只是一眼就能将人活活冻死。 只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到这种无所谓的地方来呢?尉迟璟岚觉得好奇就多关注了一下,而且,其实若是说毫无关系,也并不正确,因为,尉迟璟岚跟着丁平去别的组去上课的时候,几乎就只有去过狄君儿那里,也就是说基本上,狄君儿才是他们的真的师傅了。然而平日的狄君儿对待丁平的态度和其他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若是说特别一点的话,恐怕就是要特别的冰冷一点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尉迟璟岚会觉得,狄君儿每次看向丁平的眼神,他都会觉得是似曾相识。 “哈哈哈!”忽然,满场发生的爆笑让尉迟璟岚收回自己的思绪,转向战台上,只看见薛盛趴在了丁平的身上,两个人一同向台面上倒去。 然而只是那一瞬间,谁也没有注意到,丁平在失去平衡的时候身形不可见地略微移动了一下,十分自然地改变了自己倒下的位置,而薛盛只是完全地失去了平衡而已。 “咚!”的一声,两个人完全地倒下,台下的笑声变得更大了。 尉迟璟岚却是眉头一皱,然后直觉性地扫视了一眼狄君儿,却是从狄君儿的脸上看出了些什么,一脸的难以置信。然后,尉迟璟岚转眼看向了祝邢督和端木晨两个人,盛怒和冷笑。尉迟璟岚开始对这个看起来类似学堂的名门正派之中也是有着不可告人之事。 尉迟璟岚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学会了识别人心,学会了利用人心。 “喂?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尉迟璟岚心里稍微镇定下来之后,问向身边的一个路人师兄。 “哈哈哈!笑死我了!刚才,刚才薛盛本想是,左手出掌击中那个没有小子的下腹的,但是,哈哈,没想到,那个没用的小子真是笨啊,连躲都不会,他居然脚底打滑,哈哈,然后,然后他摇晃的脚还踢到了到了薛盛的脚,然后他们都没有站稳,然后就全部倒下来了!哈哈哈!” 尉迟璟岚没空理会那个狂笑着的路人师兄,接着看向了台上。 薛盛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然后扶起了地上的丁平。 “真对不起,都,都是我不好!”丁平捂住自己的胸口,满脸的歉意。 从来没有如此丢人的薛盛真的有点火大了,但是为了维持自己一向良好的形象,也只能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嘴里说着:“没事,这点小事不要放在心里了,不过,我们还是快点结束这场比赛了吧。” “啊,不用了,薛师兄比我不知道要厉害多少,肯陪我打到现在真的是非常感谢了。我弃权,对不起了!”丁平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傻笑着脸下了战台。 薛盛终是忍不住嘴里啐了一声,愤愤地转身回去了。 很快,台下的众人也就嬉笑着散去了,而在这之前,三位大师傅早就走的不见踪迹了。 尉迟璟岚也及早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了丁平的身边。丁平依旧是一脸的傻笑着,说:“啊,果然还是在第一场就输了,我们还能相处几天了吧,璟岚你很快就要去天组了吧,呵呵!” “呵呵你个头啊,我哪里都不去,反正最后会下山,在哪里不都一样!”尉迟璟岚冲着丁平一笑,然后又是沉下脸,说,“快回去吧,把胸口的伤包扎一下,血要被看出来了哦!” 丁平吃惊地看了一眼尉迟璟岚,然后看着还捂着胸口地手,有看看尉迟璟岚,最后还是傻笑了一下。 尉迟璟岚有些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然后两个人便就回去了。 在战台的地面上,一个凸起的木钉,上面染指点点斑驳的血迹。刚才在战台上,当薛盛一掌击向丁平的小腹,丁平本想就势倒下躲过去,可是一开始便就注意到了地面上有木钉的丁平忽然发现了这个木钉就在自己身后,一时心急,用极快的速度,手在地面山拍了两掌之后再次站了起来,可是不小心踢到了薛盛的脚,薛盛一时失去平衡,往下倒去,按照薛盛倒下的方向,若是真的倒下去,恐怕会戳到薛盛的喉结处,丁平本是单脚支撑着自己,然后一瞬间用另一只地脚改变了自己倒下的方向,扑到了薛盛的身下,速度之快,即使是薛盛,也没有办法注意到这一切。 考核还在继续,但是尉迟璟岚却放弃了后面的所有的比赛,也就是说,尉迟璟岚将会继续呆在中字门了。 尉迟璟岚带着丁平回到房间里面之后,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还好木钉刺入地并不深,上好了药之后,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了。接下来便是进入正题了。 “丁平!”尉迟璟岚很认真地叫了他的名字,“你现在认真地告诉我,你的功夫究竟如何?” 丁平被尉迟璟岚这么一问,但是脸上没有丝毫的异色,依旧是一脸傻想,说:“诶?你今天不是看了吗?我的功夫就是那样了啊!嘿嘿,反正我是什么都不行!”丝毫没有在撒谎的感觉。 尉迟璟岚看着丁平的表情,心思转了一下,忽然露出笑脸,说:“喂,小平,要不要和我过两招?” “诶?为什么啊?跟璟岚你比较的话,我肯定是不出两招之内就败了啊!”丁平很肯定地说。 “我今天不想去比了,可是有些无聊呢,来过两招嘛!”尉迟璟岚忽然装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对了,你还有伤,我不能勉强你的!” “这个,嗯,这点小伤没关系的啦,那我们就比一下好了!”丁平就是这样的烂好人了。 尉迟璟岚和丁平去了院子里面。因为所有的人都在参加着考核,所以这里非常的空闲,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看见,因此可以安心地比试了。 “那,璟岚,你轻点啊!”丁平有些不放心地说。 “知道了,那,开始了啊!”尉迟璟岚眼光一闪,轻松地向丁平攻去。 尉迟璟岚展开的只是普通的攻击,目的就是测试一下丁平的本事,只是无论尉迟璟岚怎么佯攻,丁平始终就是一副挨打,疲于防御的姿态。尉迟璟岚犹豫了片刻,放弃了佯攻的念头,真正地开始了。尉迟璟岚的功夫因为是长时间和杀手对战中锻炼出来的,出手全部都是非常的狠毒的。 只是,无论尉迟璟岚怎样攻击,都攻击不到丁平。 “慢,慢点啊,璟岚!”丁平察觉到尉迟璟岚的攻击越来越不寻常,出声阻止。 “你要是不拿出真本事,会受伤哦!”尉迟璟岚依旧是笑着的,可是下手更狠了。 丁平只能全力闪躲,尉迟璟岚越来越难攻击到他了。越打越觉得奇怪的尉迟璟岚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忽然之间就收回了自己的招式。 番外四 土之章5 “不打了,嘿嘿,不小心就打上瘾了,你还有伤呢,对不起啊!” “嗯,吓死我了!璟岚你刚才简直就像是要杀了我一样,但是我知道你是不会杀我的,对吧!呵呵!”丁平又在傻笑了。 尉迟璟岚现在依旧有很多事情都不能想得清楚,不过如果真的解释清楚,自己便能安全并且成功地从这里下山了。这里是皇帝曾经学习过的地方,皇帝既然反对自己独立,自然也不会真的放自己从这里离开,也就是说,不论自己有多么的出色,这里的掌门祝邢督,总有理由让自己不能从这里下山,况且,一直被袭击,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的。 “小平,你的功夫不错啊!”尉迟璟岚笑着说。 “不,璟岚你才是厉害呢,就是薛盛也没有你 厉害呢!”丁平有些崇拜地看着他说。 尉迟璟岚笑笑,说:“呵呵!那是薛盛没有认真跟你打而已!” “不不,我看得出来的,他确实没有跟我认真地打,不过,我还是看的出来的。”丁平说的很认真。 “嗯,反正至少也是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尉迟璟岚说着就向前走了,然后,忽然之间,眼神变得非常严厉,然后,话语却是非常的轻快,“对了,小平,你知道那么多人的八卦,你知不知道,我们那些师傅的事情啊?” “啊?这,这怎么可能!”丁平一脸惊讶,“那是不可以的,这么大胆的事情!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那,就算是我拜托你也不可以吗?我们是朋友吧?其实,有些话我要告诉你!”尉迟璟岚一脸的严肃,然后又是一脸的悲伤。 丁平大概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尉迟璟岚,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你应该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一直被暗杀吧!”尉迟璟岚流露出一脸苦涩的微笑,“进屋子里面吧,我都告诉你好了。” 确认周围什么人都不存在之后,尉迟璟岚在心理面好好地斟酌了一下心里面的故事。 “其实,那些杀我的人都是我的父亲,也就是皇帝派来的人。”尉迟璟岚淡然地开口。 丁平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一个答案,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出生的时候,被一个相士算过一命,说我将会是毁掉这个国家的罪人,本来注定会死掉的我,被我的娘亲偷偷地送出了宫,逃过一劫,从此,我的父亲一直就派人暗杀我,我也是因为命大,才勉强活到今天,后来,忽然有一天,皇帝找到了我,说是要接我回去,因为我是皇子,可是我知道,他其实是想把我囚禁在他的身边,更方便杀掉我而已。为了保命,我逃到了这里,希望让自己可变的更加的强大,活下去。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有我父亲的手下,我四处调查,发现其实就是那三位师傅其中之一,所以,你能帮我吗?”尉迟璟岚说的声情并茂,在合适的地方配上合适的表情,现在的尉迟璟岚在控制自己的表情方面已经算是非常纯熟的了,只是还欠一些火候,不过对付单纯的丁平来说,却是足够的了。而且,那番话里面,多多少少隐含着不少的真实情况,在作假的表情里面,添加一些真情,却是最唬人的吧。 尉迟璟岚眼看着丁平的表情越来越困惑,越来越伤感,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尉迟璟岚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十分的恶心,丁平这之后会变得怎么样呢?若是被发现,自己完全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欺骗了他,他会做出什么反应呢?尉迟璟岚心里有了一点点的困惑,这样,纯洁的丁平终有一天会沉入黑暗之中的吧,就像自己一样,明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自己真的要做这种事情吗?不知怎的,尉迟璟岚有着一种亲手毁了自己的感觉。 “我,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吗?”丁平认真而且坚定地看着尉迟璟岚说。 尉迟璟岚看达到了自己预期的目的,但是还必须稍微推辞一下,尉迟璟岚摆出一副困扰地表情,说:“要不然还是算了吧,这是我自己的命,怎么能因此让你去伤害别人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别人?不是,不是要保护你的吗?”丁平不解。 “呵!”尉迟璟岚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小平你听好了,如果要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地生活下去而不去伤害任何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况且,我沉重的命运,若是要求的生存,必将摧毁不计其数的人的命运,老实说,你有没有想过,我能活到现在,究竟有多少杀手死在我的手下。” 对丁平那天真的话语,尉迟璟岚觉得有些气愤了,只是这种事情最好提前让他看清楚比较好,否则,万一他日后退缩,可是会造成自己的麻烦的。 尉迟璟岚的话很明显对丁平起了很大的作用,丁平真的有开始思考了,然后,开始退缩了。丁平犹犹豫豫地,却是很难说出那种“我要保护你”这种幼稚的话了。 “所以,本来我是想让你帮我的,但是看起来,我还是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好了!”尉迟璟岚露出一副释怀的表情,“对不起了,我太想活下去了,为难你了。小平,你就对当听了一个故事好了。” “璟……”丁平着急地站起来,想说自己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想说自己还是会帮他,但是因此而去伤害别人,这种事情,他做不到。 “小平,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生气的。”尉迟璟岚微笑着说,然后站了起来,摆出一副看向远处的表情,说,“我的命运实在是太过悲惨,无论对方是谁,只要牵扯到我,下场都是凄惨的……”说到这里,尉迟璟岚心口一痛,想起了蓝昱,本来是不愿意流露在脸上的,虽然说出蓝昱的事情会更加简单地取得丁平的信任,但是,尉迟璟岚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不管理由是什么,尉迟璟岚绝对是不会利用蓝昱来达到自己的任何目的的。只是,因为实在是太过痛苦了,脸上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住那一丝的痛意流露出来。 但是也许只是这一瞬间的反应,对与丁平来说,却是够了。刚才尉迟璟岚只是不断地改变着脸上的表情,但是其中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意,对丁平这样单纯的家伙来说绝对是够了,尉迟璟岚是这么想的,但是,尉迟璟岚低估了丁平的观察力了,察言观色,即使尉迟璟岚联系的再好,也比不上这个从懂事起就一直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的丁平的。也就是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痛苦,丁平是确确实实地看进了眼睛里面。 “原来一直以来不是我的错觉,这个人,也和我一样迷茫着,而且孤单着。”丁平怔怔地看着尉迟璟岚心想。 尉迟璟岚发现,丁平正用着一种十分纯净的眼神看着自己,纯净到几乎看透了他早已沉入黑暗的心,忽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他的计划了。尉迟璟岚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越是单纯的人越难对付了。 “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帮的了你多少忙,不过,我会帮忙的。”丁平低着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轻声说。 预期的目标达到了,可是尉迟璟岚稍微有些意外,本以为还要费一些功夫的呢。 “这样真的好吗?可能会有很多事情是你根本没有办法接受的。”尉迟璟岚看着丁平,声音很是冰冷。 “我,我会加油的,不过,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就是了。”丁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看着丁平,真的有点拿这个孩子没辙了,他大概根本不明白尉迟璟岚话中的意思。“早一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黑暗,对这个家伙也是一件好事了。”尉迟璟岚心道,然后便开始向丁平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 “那,小平,你能把我们的师傅,掌门,还有那个狄师伯的事情说给我听听吗?我必须判断出来,谁才是真的会取走我的性命的家伙。” 丁平迟疑地看着尉迟璟岚,然后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关于端木晨,狄君儿和祝邢督的事情,不过全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而且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一点可利用的消息都没有。大概是因为丁平之前确实的因为身份的关系,没有打听这些事情的缘故吧。 听到后来,尉迟璟岚朝着丁平摆摆手,说:“小平,你要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可是……”丁平有些为难,自己所知道的真的就只有这些,但是凭他的直觉,这三个人绝对是有什么的,只不过,因为是长辈,所以一直就没有敢去打听而已。 “小平,你,说了要帮我的对吧!”尉迟璟岚不给丁平反悔的机会,“那帮我打听出,他们背后隐藏的事情,可以吗?” 丁平紧看着尉迟璟岚认真的表情,想说那是不对的,可是终是说不出口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犹豫了一会儿,丁平低下头,说:“可是,可是,就算我去打听,我还是个小孩子,而且什么都不会,能做到些什么呢!这件事情太严重了,你若是交给我的话,恐怕……” “小平,愿意帮我吗?”虽说是在疑问,但是完全没有给他后悔的余地。然后,再是很认真地靠近丁平,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既然拜托你,便是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你了。即使你不相信自己,你也应该相信我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我需要你,你明白了吗?” 第一次,丁平被人如此信赖着,而且是自己如此憧憬着的人。忍不住,丁平,点头答应了,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开心了。 之后,尉迟璟岚开始对丁平提问了,首先,丁平究竟是师从何处。 不出所料,除了平时跟随着众位师傅学习之外,每次端木晨回来之后,都会对丁平进行特训,可是,按照丁平的描述,端木晨根本就是看不起他,每次私下里面测试丁平的武功的时候,总是皱紧了眉头,然后都会对丁平说“你没有才能”“你的武功一点长进都没有”“若是我不多交你一些东西,你根本不可能跟得上最差的弟子”等等之类的话。至于兵法,端木晨倒是没有交他,不如说,端木晨根本就是反对他的学兵法。 第二件事,为什么丁平总是到狄君儿的地方去学习,狄君儿在所有的师傅之中,说到能力,其实是最差的一个,但是却是脾气最不好的一个,也是对丁平最冷淡的一个。 按照丁平的描述,去狄君儿那里学习,似乎也是端木晨要求的。端木晨交代,因为丁平的能力很差,所以,不要去那些太好的组,只要呆在黄组就够了,另外交代,无论狄君儿怎样对他,都不可以从黄组退出,因为端木晨认为,这里所有的人只有狄君儿才是最适合他的师父。 第三件事,就是丁平和掌门祝邢督有什么交集。 丁平直接否认了,像他这样的弟子怎么可能会和祝邢督有什么关联,但是 ,很巧合的,好多次丁平在中字门打扫的时候,祝邢督来了几次,和丁平说过依旧话,还测试了他两次的武功。不过,端木晨却是告诫过他,不要和祝邢督有任何交谈。 听着这些话,尉迟璟岚真的是非常的不明白,为什么丁平对这些事情完全不怀疑。端木晨对丁平的态度太奇怪了。不过,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端木晨对待丁平的态度并不奇怪。所有的事情,端木晨才是最中心的环节了。可是端木晨现在虽然人在秋霞山里面,但是说不定明天就不在了,想要调查他的事情真的是非常的困难,首先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在秋霞山上制造出混乱,将端木晨留在山上。况且,越是混乱,个人越是容易露出破绽,也容易达成自己的目的。 尉迟璟岚交代好丁平不可以将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则,自己说不定会死的更快。丁平很慎重地答应了。 番外四 土之章6 几天之后,分组测试完全结束,秋霞山上天地玄黄之间的弟子门的位置变动还算是挺大,各组的人员都有了不少的调动,而从中字门脱颖而出的弟子几乎没有,但是中字门依旧是少了一大片人,很多人都是回家去了。而测试结束后大约半个月以后,尉迟璟岚的存在却是成功地引起了不少人关注,因为这次的文试第一名,而武试弃权的人,也就只有尉迟璟岚一个人了。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是,一直是有任务而外出的端木晨,破天荒的被掌门下令在中字门留守半年的时间,而且这半年的时间必须做为尉迟璟岚的专属的师傅。不仅如此,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秋霞山的人都知道了,尉迟璟岚正是当朝波月王朝的二皇子。 而这一切都是尉迟璟岚在背后做的事情。只要将自己呆在秋霞山上的这个消息传出去,暗杀者必将蜂拥而至,但是名义上,自己依旧是一个皇子,若是在秋霞山上出事,秋霞山也必将受到责备,端木晨名义上是师傅,实际上,是一个保镖了。这样,便成功的将端木晨绑在了秋霞山上,而且,自己随时呆在他的身边,也方便自己更进一步地去了解他了,不仅如此,端木晨的才识在秋霞山上也是赫赫有名的,跟着他,也能学到不少的东西,为了完成自己的野心,在秋霞山上这个大好的机会,无论如何是不能浪费的。不过这样承受的风险也是倍增,暗杀者日益增加,稍有闪失,自己便前功尽弃,身受重伤,然后狼狈回宫。即使安全地存活下来,在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自己只能不断地处于领先地位,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不过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丁平曾经问过理由。 “因为,这样做的话,不管皇帝的卧底是谁,都不能随便的动我了,毕竟我是皇子嘛。”尉迟璟岚是这样回答的,当然是不可能将真的理由告诉他的了,“不过,这样将自己的脸拿出去被人成天盯着看,还真的是非常的不愉快啊!” 虽然只是一句抱怨,但是没想到却意外地发现了丁平的另一项特长,鬼斧神工一般的易容技巧。 “嗯,小平,镜子里面的这个人是谁啊?”尉迟璟岚意外地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脸。 “嘿嘿,其实我还挺喜欢学这些东西的,不过虽然是偷偷学习的啦!”丁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学的?堂堂秋霞山也教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尉迟璟岚对此也有些惊讶。“秋霞山不是一向只培养大将之才的吗?” “嗯,话是这样说,不过其实秋霞山山本来还是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可以学的,还是很好玩的,不过也就是十多年前吧,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然后就渐渐变成这样了。我帮你除下来吧。”丁平开始帮尉迟璟岚卸妆,边动手边说着。 “那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啊,是厨房里面的那个大爷教我的,璟岚,其实,秋霞山真的是非常厉害的哦,除了那些厉害的弟子以外,其实每一个人都是非常的厉害的,即使是那些做杂物的人也是一样呢。不过他们平时好像都不能随便展现自己的武功呢,啊,其实这也是个秘密呢,大家都不让我说出去的。不过因为是璟岚,我才告诉你的哦。好了,可以了。” “哎?啊,真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呢!”尉迟璟岚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脸,不禁赞叹道,“不对,这个不是重点,为什么那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点告诉我啊?而且你不是什么人都不是的吗?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秘密的事情?” “诶?因为大家都喜欢告诉我,我也没办法啊。”丁平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原因,“大概是谁都有秘密,但是平时都找不到人可以说,所以才都愿意跟我说的吧。” 尉迟璟岚仔细盯紧着丁平的脸仔细的看了半天之后,依旧是一张毫无特色的脸,随便看上一眼就是失去兴趣,然后很快就能忘记的一张脸。但是,即使是自己,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对他多说上两句,抱怨一下。 但是,对亏了这些,尉迟璟岚对秋霞山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也就是说,秋霞山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培养人才的地方,内地里面必定有着不可高人的内幕,说不定还是谁的军事力量,而现在看起来,这个秋霞山很可能就是尉迟承德的后花园了。 所兴的是,尉迟璟岚出宫之前,和尉迟承德有约在先,在秋霞山上绝对不允许对尉迟璟岚做任何监视,否则尉迟璟岚将立刻搬出皇宫。 尉迟璟岚看了丁平半天,后来开始发呆的时候,眼睛也一直就没有从丁平的脸上移开过,丁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战战兢兢地也不敢躲开。 “啊!好累啊!要是有人能帮我忙就好了!”尉迟璟岚叹了一口气,然后眼睛便转了过去。丁平倒是松了一口气,身体也渐渐地放松下来。尉迟璟岚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说:“像你这样的人还真好啊,什么都不去担心,平庸的活着就好,但是只要我平庸一点,立刻性命不保。” 被人说成平庸,丁平倒也不觉得什么,因为自己本来也就是这么觉得自己的,不过,自己崇拜的尉迟璟岚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总觉的有点高兴不起来。而且说想找人帮忙,难道自己不是的吗?虽然我是很平庸,但是我也说了要帮忙啊!“小平,你生气了?”尉迟璟岚忽然问。 “嗯?没,没有啊!”丁平慌乱的否认,心里却是非常的不明白,虽然自己确实有点生气,可是怎么也不至于会将这么点表情写在脸上啊。 “不用掩饰了,虽然你表情没有看出来,不过你心里想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尉迟璟岚干脆闭上眼睛说了。“简单还真是一种幸福啊!” “嗯,我也不是真的就想变得这么简单的。”丁平有些抱怨地说。 “那么,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的怎么样了?”尉迟璟岚忽然眼睛睁开,认真地问。 “那个,嗯,我有问过那些在这里呆了很久的那些大爷大妈们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据说以前的时候,我们的掌门本来是狄师伯的未婚夫呢,真是奇怪啊,掌门明明比狄师伯大那么多的。不过后来好像听说狄师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但是后来又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大家好像都不愿意说似地。” “端…师傅的事情呢?” “师傅啊……”丁平忽然显得有些为难。 “不愿意说吗?”尉迟璟岚突然眼光变得寒冷。 “这,可是师傅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我几乎都没有打听到多少有关师傅的事情。虽然师傅被人称作怪人,听说年轻的时候师傅是秋霞山上排名第一的弟子,就是不爱理人,那个时候,师傅连师傅的师傅,也就是太师傅都不怎么理会的呢,而且师傅从来就不和别人一起行动,据说有一次秋霞山上的那些弟子奉命下山剿灭一伙山贼,结果师傅因为现周围的人太碍事了,于是一个人就前去了那个山寨,然后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解决了所有的山贼,然后师傅一个人就回了山上,结果那些其他的师叔伯都完全白走了一趟呢。啊,对了,听说师傅年轻的时候长得非常的英俊呢,很多女弟子都喜欢师伯,但是师伯最后谁都没有喜欢,现在师傅不是经常下山吗?那就是解决那些谁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师傅果然是很厉害的呢。”结果一提起端木晨,丁平说的是最多了。 “停一下!”尉迟璟岚受不了只能落空了,“小平,我希望你能多打听一些重要的事情,我不是让你去打听那些你在意的人的**,我想知道更多有关于过去的事情,比如掌门和狄师伯的关系,比如狄师伯以前喜欢的人是什么人,比如狄师伯是不是有孩子之类的事情!明白了吗?”尉迟璟岚一边说着,却似乎在诱导着丁平在去搜寻着什么。 “诶,可是那样很不礼貌耶!”丁平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眼睛里面那闪亮的精光是怎么回事?”尉迟璟岚白了他一眼,但是忽然想起来,自己希望丁平调查的东西,对丁平而言实在是很残忍的事情。“总之,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希望你能……嗯,你好好地调查吧。对了,还有,你帮我做一张面具吧,接下来的生活可能是必要的东西。”说完,尉迟璟岚就着手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去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脸曝光,尉迟璟岚戴上了丁平为他特别打制的面具,这件事也是事先通知了掌门的,而曾经见过尉迟璟岚的人,因为尉迟璟岚从来就没有自报家门,所以,基本上也可以说是并不知道尉迟璟岚是什么样子,而中字门剩下的那些人虽然是知道这件事,但是都被掌门下令严禁说出去了。 于是,很快,尉迟璟岚的名字便传遍了整个秋霞山,虽然那张绝美的脸被遮了起来,但是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那种贵气了。于此相同,尉迟璟岚遭到的暗杀也越来越多了,为了让自己安全地活下去,真的是一刻都大意不得。 作为皇子,尉迟璟岚必须处理好和周围其他弟子的关系,这里的全部都是未来的栋梁之才,说不定将来可能有机会用得着的。这些事情迟早需要学习的,现在开始,自己需要学习的事情有很多,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功课了。只是,因为现在的尉迟璟岚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便不可以和以往一样跟丁平成日呆在一起了,否则的话,不但调查会变得困难,而且,若是有些事情被其他的人知道了,丁平也许真的就没办法活下去了。 接下来的生活变得非常的繁忙,利用端木晨在自己的身边的机会,尉迟璟岚向他学习了各种各样的武功战略等知识,另一方面,尉迟璟岚也不断地与不同的人接触着,恶补着之前因为一直呆在皇宫里面无法与人相交的各种知识,为了应付各种各样的暗杀,尉迟璟岚也不得不磨练着自己的武功,于是,尉迟璟岚在这半年内飞速的成长着。 每隔几天,尉迟璟岚都会让丁平帮自己把面具修补一下,丁平也会乘着这个时候把自己调查的事情跟他说两句。丁平刚开始的时候依旧还是笑着的,还是依旧的普通和不起眼,只是渐渐地变得少言寡语了,渐渐地变得一脸困倦的样子,渐渐地失去了那种对谁都是一脸温顺的笑脸。 终于有一天,丁平不再笑了,因为他知道了一个男人的存在,十多年前,一个叫做居然的男人。 “你的名字居然叫居然,真好玩,哈哈!” “关你什么事,你这个丫头找打啊!” 秋霞山上一个年少的叫狄君儿的小姑娘对一个满身污泥,猴子一样的叫做居然的小男孩相遇了。 那个时候的秋霞山只是一个普通的武侠名门而已,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弟子,不论资质,每一天,秋霞山上的生活都是轻松而惬意的,虽然说现在山下到处都是叛乱,战祸,但是,这对于山上的人们来说,却是怎样都无所谓的事情了。 狄君儿的父亲狄鲁是这秋霞山的前代掌门,而且从小时候起就是相当的聪明可爱了,备受宠爱,在秋霞山上向来是横行惯了。可是有一天,秋霞山上来了一个泥猴子一般的天才少年,他的资质比被称作百年难得一见的,当时秋霞山上第一的弟子端木晨还要高,狄鲁一时兴奋,将他收为弟子。 居然洗去身上的风尘,穿上了秋霞山上弟子的服装,将散乱的头发绑了起来,一下子便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年少的狄君儿便芳心暗许了。 只是,泥猴子依旧是泥猴子,即使穿上了漂亮的衣服,天生的性子无法改变。大小姐喜欢上了这样的泥猴子,但是不好意思承认,于是整天找他的麻烦,跟在这个泥猴子的屁股后面到处跑。但是居然以前只是市井的小混混,每次下山的时候,都会到处去野,有一次,居然带着大小姐下山,为了整这个大小姐,带着她去了青楼,在青楼的门口,狄君儿被一个喝醉酒的臭男人侮辱了几句,狄君儿好好地收拾了一下那个男人之后,找到了在青楼里面鬼混的居然,一怒之下,灭了一座青楼,居然见势不好,于是溜走了,溜去了另一座青楼,结果,狄君儿一怒之下灭了十间青楼。 居然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弟子,但是,有点不学无术了,武功学习的是不错,可是却运用在各种各样的恶作剧上,而且他还花了大量的时间在旁门左道的学习上。可是,即便这样,居然的武功依旧是轻轻松松的成了这里第一的弟子。 番外四 土之章7 不过,秋霞山也并非是居然的天下,若是说有谁能和居然一较长短的话,一定就是端木晨了,不禁天分很高,而且是一个不分昼夜努力练功的勤奋弟子,不过端木晨的阴沉个性却依旧让身边的人难以接近,即使是掌门狄鲁也很难琢磨出这个弟子在思考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事情就是,端木晨很讨厌居然,因为每次见到居然的时候,端木晨都会毫无预兆的进行攻击,完全是生死相搏,如果当时有弟子恰好和这两人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的话,最好立刻避开,否则有可能变成那池鱼了。只不过,这两个人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的交手,却没有一次认认真真地分出胜负来,每一次的结局都是居然借用小聪明逃走。 本来秋霞山上依旧是祥和的一个世外桃源,直到尉迟承德重新来到这里之后。尉迟承德并不是秋霞山的弟子,只是在多年前起义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半是为了躲避追杀,尉迟承德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尉迟承德称帝大约一年之后,重新回到了这里,而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在尉迟承德那个时期,也是秋霞山上的一个杰出弟子,同时,亦是那时候的掌门狄鲁的师弟,祝邢督。 那时候尉迟承德以秋霞山的命运为交换,和狄鲁做了一个交易,将下届掌门的位置传给祝邢督。祝邢督接管秋霞山之后,逐渐地,秋霞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类似军事学堂的存在,然而暗地里,却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军事堡垒。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机密,并不是丁平可以调查出来的事情,这些事情则是后来尉迟璟岚怀疑秋霞山和尉迟承德关系的时候调查出来的。丁平所掌握的事情仅仅是,一度离开了秋霞山的祝邢督忽然之间就回到了秋霞山,然后狄鲁也忽然下令将自己的女儿和掌门之位全部给他。 再后来的事情很混乱,断断续续地,丁平掌握的事情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某一日狄君儿忽然和居然两个人私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再此前一晚,狄鲁病逝,端木晨因为剿匪需要而下山未归。而且不知道从何时起,秋霞山上渐渐有了传言,其实狄鲁其实是被居然和狄君儿两个人气死的。大约一年之后,狄君儿又回到了这里,就是从那时候起,狄君儿忽然之间变得异常冷漠,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几乎是同一时间,端木晨在山门外捡到了丁平。 只是,让丁平在意的事情是,私下里打听到的事情是,狄君儿刚回山的时候,曾经被服侍她的女弟子见到过那么一次,她的肚子上有了一些纹路,很明显是生下了孩子的痕迹。而且,另外就是,一个在这里呆了好久的一个老头忽然对丁平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怎么发现你和那个居小子长得很像呢,不,仔细看的话,简直就是一个人呢!但是,那小子看起来可比你精神多了,难怪我一直没看出来,就是长着一样的脸,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啊!哈哈!” 这句话本来丁平是没有往心里去的,只是当晚丁平好奇之下,丁平把这件事情跟端木晨说了一次,结果,丁平差点被端木晨打成重伤,虽然后来端木晨还是有好好地给丁平疗伤,但是丁平依旧是一天没能下的了床。 尉迟璟岚偷偷来了一次之后,旁敲侧击地,却是把丁平往一条路上引去,其实,丁平就是狄君儿和居然的儿子。渐渐地,丁平也开始这样怀疑,真的往这个方向去猜测了,然后慢慢地去调查,结果却是,越来越像了,从而,丁平渐渐地了解了一件事情,就是,端木晨之所以会收养自己,纯粹是为了泄愤而已,在记忆中,端木晨一次都没有对丁平露出过好脸色,非打即骂。 丁平绝对不愿意去这么想,无论端木晨是怎样的看待自己,对于自己来说,端木晨真的是父亲一样的存在。而且,万一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狄君儿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自己的存在究竟是有什么意义,什么都做不来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是那些精英的儿子,难道也是因为这样,狄君儿才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吗?这些所有的事情对丁平来说,全部都过于深奥了,过于残酷了。 丁平好长时间都不会笑了,一直在中字门里面呆着,没有再去狄君儿那里上课,尉迟璟岚让他打听的事情也不敢再去打听了,只是一个劲地在中字门里面反复练习着那些困难的招数。即使是尉迟璟岚去见他,他也只能应付地笑一下,说什么对不起,帮不上你的忙之类的话。 尉迟璟岚看到这样的丁平,感觉到了丝丝的愧疚感,却是只有很少的时间去愧疚,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丁平继续去挖掘了,多亏了丁平之前对过去的事情的打探,对于过去的事情,尉迟璟岚总算是知道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好让丁平继续接触了,若是丁平知道了自己真正的打算,可能肯定会憎恨自己,虽然尉迟璟岚不是很在乎被他憎恨,只是尉迟璟岚忽然发现,身边有这样一个可以帮自己打探出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是一件非常便利的事情。 这当然是后话了,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能安全地从秋霞山下山去,并且绝对不能让秋霞山成为以后自己的绊脚石。 准备好了一切之后,尉迟璟岚得挑选好一个时间,如果在行动的时候遭到伏击,立场可就不好说话了。 又是一夜的暗杀之后,尉迟璟岚这次算是比较幸运的了,只是后背受了一点轻伤而已,这次就不用去找丁平帮忙疗伤了,说实话,现在这个时候见到丁平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而地上躺着两个的人就快要咽气了。 “这里果然还是有什么人存在的吧,出来吧,我需要帮助。”尉迟璟岚尽量忽视背后的伤口。 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尉迟承德只是安排你保证我不被杀死,并没有说不可以帮我吧!”尉迟璟岚丝毫没有放弃地说。 隔了一会儿之后,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尉迟璟岚的背后。尉迟璟岚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短剑向后一挥,然后自己也向后一退三丈。 “竟敢直呼当今皇帝,你的父亲的名字,好大的胆子啊,我越来越想欺负你了。”魅的手中是一根鬼刺,一根两尺长,看起来像是皮鞭一样的兵器,只是比普通的皮鞭要硬一些,细看的话,那根皮鞭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小刺,即使是手柄处依旧如此,可是见魅毫无异样地握着它,而手上的皮肤看起来亦是非常地柔嫩,单是这份功力就不容小觑了。这样的皮鞭若是抽在身上,立时便会皮开肉绽,但是却不会立刻死去,只是带来的苦楚却叫人生不如死了。若是想要置人于死地,随便怎样都可以,而魅之所以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兵器,便是他喜欢看人那种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了。 尉迟璟岚的左肩有一丝鲜血渗出,是刚才避闪不及被魅击中的。疼痛一下子便超过了背后的刀伤,只是幸而魅只是一时手痒,没有施加任何内力。尉迟璟岚没有在脸上露出丝毫的痛苦表情。 “小鬼,你长大了嘛。”魅的脸完全被黑纱覆盖着,完全看不出表情,只是说话的声音如同从地底下发出一般。 “废话就别说了,帮我一次,明晚我没时间应付这些暗杀者。”尉迟璟岚挺直了腰杆,面无表情地说。“反正尉迟承德的命令就是叫你在我危机的时候出手相救的吧,你就当我遇到危机好了。” “小鬼,不要随便妄想随便戏弄大人哦,我是你父亲那边的人,没有任何义务去帮你吧!就算退一万步,我愿意帮你,你有足够的筹码让我帮你吗?” 尉迟璟岚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以后若是我掌握了这个国家,我可以放你一马。” “噗!哈哈哈!”魅忍不住大笑起来,可是依旧是让人毛骨悚然,“你还真搞笑呢,好吧,我就答应你好了,冲着你的不知天高地厚好了。但是让我下手真的好吗?”魅的眼神有所指地看着地上就快断气的两个人。 尉迟璟岚面不改色,没有丝毫犹豫,说:“我不希望被妨碍,其他人的死活我管不着。那就拜托你了!”说完这些尉迟璟岚便离开了。 地上的两个刺客,就这样再无声息。 “小鬼,真的长大了啊。呵呵!”魅看着尉迟璟岚走远的背影说,“真不知道主上怎么想的,特意送这个小鬼出来这种地方,给小鬼安上了翅膀,很容易,就会飞走了哦!” 魅顺便再一次帮尉迟璟岚处理了地上的两具尸体。 于是两天后的夜晚,尉迟璟岚找到了祝邢督。 尉迟璟岚特意脱下了脸上的面具,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的脸的祝邢督显得有些不能适应。被尉迟承德下令,无论如何不能让尉迟璟岚在一年之类从这里顺利的下山,虽然尉迟璟岚没有直接地在自己的眼前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却始终让他不能安心,因为前几年来的尉迟珏,身上带有着同样的气息,都是天才,而且全部都有着必须努力地理由。 “二皇子,你有什么事情吗?”虽然祝邢督心里见到尉迟璟岚的时候多少有些发虚,但是常年的历练还是让他至少在脸上维持着镇定。 “掌门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尉迟璟岚谦逊有礼地对着祝邢督笑着,若是定力不足,这可是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只是尉迟璟岚从前并不屑使用这样的招数,而最近为了留住自己的小命,倒是常常使用了,不过毕竟时间尚短,对于祝邢督这样的江湖老手来说,依旧是稍显嫩了一点。“我今天是来和掌门说一句,能否让我从这里离开呢?不是被迫下山,而是从这里通过测试,合理下山。” “二皇子,本门规矩您应该是明白的,测试完全是需要个人实力,能者均可下山。”祝邢督摆出一副不畏强权的面孔。 尉迟璟岚暗自好笑,这世界上的人为何总是这样的喜欢说着一些人所共知的谎言。可是,今晚可不是来喝祝邢督玩这种游戏的,尉迟璟岚摆出一副我全部都了解的表情,露出一个笑脸,说:“掌门,您别和我开玩笑了,我在这里的确是学了很多的东西,不过,在此之前,我的能力便足够通过这里的测试了,不是吗?若是真的有能者便能从这里下山的话,从一开始我便不必前来了。”傲慢的态度,完全不把祝邢督放在眼里。 “二皇子的本领虽强,但是,我这秋霞山的下山测试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通过的。”祝邢督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变得强势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尉迟璟岚忽然大笑起来,小的非常的夸张,同时也是丝毫不损他的形象。 “你笑什么?”祝邢督被尉迟璟岚的小声弄得相当的烦躁。 “呵呵,因为从一直摆着如此严肃的一张脸的掌门那里忽然听见如此好玩的一句笑话,忍不住了。”尉迟璟岚收起了狂笑的脸,恢复了一向的微笑,然后轻声重复着,“您的秋霞山啊!” 心口的芒刺被人狠狠地拨动了一下,但是尉迟璟岚再厉害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样也不至于知道哪些他出生之前的事情呢。 “二皇子,我的秋霞山怎么了吗?” “掌门你不要误会,我说的并不是指的你杀了这里的前任掌门狄鲁成为这里的掌门的事情,”尉迟璟岚依旧是微笑着地看着祝邢督的脸色变黑,“只不过,这秋霞山上,你不过就是一个管家而已,这里,对了怎么说,算是我家的家产了吧,毕竟是我那伟大的父皇的基地之一呢!” “你,你说什么!”祝邢督脸色大变。 “虽然我现在还不是那么的清楚,但是他有的吧,影藏于黑暗之中力量,杀手组织之类的,或者就是安排在朝廷里面的那些心腹将军之类的,我没有说错吧,”说着这番话的尉迟璟岚看起来居然是如此的天真无邪,只是下一瞬间,那一张脸没变,可是看起来却是无比邪恶,“如果说那些英才是兵器的话,这座秋霞山就是尉迟承德的兵器工厂了吧。” 刀光闪动,一把利刃架在了尉迟璟岚的脖子上。 “小鬼,即便是皇帝的儿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没什么好处!” 番外四 土之章8 “小鬼,即便是皇帝的儿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没什么好处!” “掌门,说实话,你以为我到底是经过了多少次暗杀,你以为就你的速度可以做到些什么?”话音未落,尉迟璟岚已经毫发无伤地从利刃下出来,并且用一柄匕首抵住了祝邢督的后背,“看不懂别人的实力也得有个限度吧!” “小鬼,没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戏弄大人吗?若不是被人保护着,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祝邢督双手移动齐齐向后击出。然而击出的掌风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双掌的掌风犹如泥牛入海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仅如此,祝邢督刚刚意识到,自己的浑身的内力也全部消散了一般。 “我说过的吧,不要小看我,你不会是以为只是被保护着我就能活到现在了吧,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单纯,没想到你活得那么久,这一点都没能看的透啊!”尉迟璟岚嘲讽地看着因为惊讶而回过头来的祝邢督,将手中的匕首受了回去,“不好意思,若是你平时的内力全力向我击来我想我一定也是会受伤的吧,毕竟你是一派的掌门,我可是一点不会小看你的。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的身上的香囊全部都是软筋散,当然事先我是服了解药的。” “你,你。”祝邢督完全没有预料到尉迟璟岚居然做到了这一步,身体也渐渐地失去了力气,他向后找了一张椅子做了下去。 “怎样,答应我的事情了吗?让我从这里合格,不对,就是公平地测试好了。”尉迟璟岚看着祝邢督,微笑着说。 “嘿嘿,若是答应了你,我反倒会从这里消失,你也很清楚的吧,这里是皇上的地方,没错,皇上下令,让我尽量保全你的周全,然后绝对不能让你从这里下山,所以,你即使这么做也是徒劳的。”祝邢督冷笑着说。“但是你果然还是很厉害的啊,不愧是皇上的儿子,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吗,说实话,你来到这里这么久,所有行动都是在我的掌握之下,并没有看见你去做任何调查啊!” “我厉不厉害,与尉迟承德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我确实没有做任何调查也是事实,在我解释这些事情之前,麻烦外面的两个人进来好吗?狄君儿师伯,端木晨师傅。”尉迟璟岚镇定地说着。 祝邢督一脸惊讶地看着狄君儿推门而入,而端木晨却从房梁上蹿了下来。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祝邢督问。 “因为是我叫他们过来的。”尉迟璟岚故意地笑着说,“解决事情的时候,还是把当事人全部叫来比较好。” “你什么意思?”祝邢督隐隐觉得有些大事不妙的感觉,却不知道尉迟璟岚到底想做些什么。 “秋霞山上卧虎藏龙,不过基本上都是皇帝的人了,而这两位恐怕是唯一不属于皇帝的人了。”尉迟璟岚说得肯定。“虽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过,不知道三位长辈可否听听我在啰唆一下过去的事情呢?” 尉迟璟岚见这里的三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轻笑了一下开始了将那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了。 尉迟承德登基之后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看上了秋霞山这块风水宝地,决定让自己的亲随祝邢督去掌握这里。祝邢督是尉迟承德在落魄躲在这里的时候所结识的人,多少还是有一点本事的。 祝邢督怀揣着尉迟承德的密旨来到还是一片祥和的秋霞山,见了当时的掌门,狄鲁。本来朝廷之事和江湖是扯不上关系的,可是一旦扯上利益,多么没关系的人和事都能联系上。 尉迟承德让祝邢督前来做了一个交易,狄鲁将掌门之位让于祝邢督,尉迟承德将会动用朝廷的力量,让秋霞山成为武林第一大派,同样的也让狄鲁享有应有的江湖地位。 狄鲁本人是一个没有多大才华的人,但是却很爱秋霞山,一心想让这座山壮大,即使自己不是掌门,只要能让秋霞山成为武林第一大派,即使不是自己做掌门也无所谓了。犹豫了再三之后,狄鲁答应了这件事情。 但是正直而且性情火爆的狄君儿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坚决反对,说这样的事情有悖武林大义,然后将这件事情也告诉了居然,希望联合两个人的力量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居然来到秋霞山的时候是孤身一人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来历,但是其实居然的父亲是前朝的大将,在战场上战败之后,尉迟承德本想劝降,然而居然的父亲的耿直性格坚决不愿意投降,于是尉迟承德采用了各种威逼利诱的心里战术,最后,把居然的父亲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居然的父亲选择了自杀,居然的母亲也随着他去了,树倒猢狲散,很快,所有的人都和居家撇的干干净净,身为居家的独子的居然便开始了一个人的流浪。 被狄鲁收留之后,居然渐渐地就将秋霞山当作了自己的家,虽然居然对过去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却明白尉迟承德称帝是大势所趋,到没有真的想要去报仇的意思,只是,亲眼看见自己的家被尉迟承德的手段毁掉,居然深知,若是秋霞山落入了尉迟承德的手中,秋霞山必将改变,完全变到面目全非为止。 于是,居然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居然和狄君儿找到了狄鲁,把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和狄鲁说了一下,可是狄鲁完全没有动摇,不如说,完全不给居然和狄君儿说话的任何机会。不仅如此,狄鲁甚至开始了闭关,拒绝和一切人交谈。更为过分的事情是,几天之后,狄鲁忽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宣布将狄君儿许配给祝邢督,他们成婚的日子同时也是祝邢督准备接任掌门的日子。 对于这一切完全搞不懂地居然一下子慌了,并非只有狄君儿单方面的暗恋着他,他从来都是喜欢这个刁蛮的大小姐。于是很自然地,摆在居然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带着狄君儿私奔,只是,这样所带来的后果就是永远地不能再踏入这片土地,也即是说,放弃秋霞山,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归属地。 当然,这一切都是计策,祝邢督本身其实并不被尉迟承德看好,只是因为总算自己也曾是秋霞山的弟子,才被尉迟承德派遣到这里来,若是这件事都无法完成,自己必将被抛弃,自己之前地努力必将全部付诸流水,所以那个时候的祝邢督算是拼尽了自己全部的全力,早在到达这里之前就收买了狄鲁身边的一个弟子,监视着,并且从旁怂恿着狄鲁,所以居然去劝说狄鲁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很清楚的,所以先下手为强,狄鲁一早就被他杀掉了,而自从第二次居然前去游说的时候,面对他的人就不是真的狄鲁,只是一个带着狄鲁的人皮面具的家伙。 面对所有的压力,居然算是乱了阵脚。可是一直沉默寡言的端木晨这种时候真的是意外地冷静。狄鲁溺爱自己的女儿这件事是总所周知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顾狄君儿的感情而将她许配给比狄君儿年长许多的祝邢督。于是端木晨私下里面做了各种各样的调查,终于是发现了一丝端倪。但是祝邢督却是更早地一步下手了,在继任仪式之前将端木晨支了出去,便就是剿匪的事情了。 未免夜长梦多,祝邢督不断地刺激着一直不安的狄君儿和居然两个人,果然,这两个小辈立刻上当,私奔了。为了给自己继位一个合理的理由,祝邢督杀了狄鲁,并且嫁祸给这两个人。而等端木晨日夜兼程地赶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事成定局,无法挽回了。 “然后,过了一年多之后,对你继任掌门这件事不满的弟子越来越多,你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找到了狄师伯,那时候恐怕狄师伯刚刚生产不久吧,而你却杀了狄师伯的夫君,也就是居然,并以狄师伯的儿子为威胁,狄师伯被迫留在了秋霞山,是这样的,没错吧!三位?”尉迟璟岚一副自信满满地表情说完了这些事情。 而作为听众的三个人除了端木晨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之外,另外两位已经是满脸的诧异和惊讶了。 祝邢督短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最后还是安定下来,说:“不愧是主上的儿子啊,果然不是普通人,二皇子和大皇子一样都不是普通人呢,我国的未来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从刚才起我就说过了吧!”尉迟璟岚微笑着看着祝邢督,一股恶寒从祝邢督的心底升起,“我是不是厉害和尉迟承德一点关系也没有!” 祝邢督一下子被这种气氛震慑住了,喉头一下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这些事情你都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狄君儿无视这两个人之间的斗争,冷冷地问,“这些事情即使是当年,所知道的人也非常少,现在更加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吧!” “无论多么隐秘的事情总是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地,就算是时间再长也不能完全消灭吧,何况才过了这么区区十几年的时间。”尉迟璟岚不再去理会祝邢督,对着狄君儿回答到。 “那么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调查出来的?真是了不起的孩子啊!”狄君儿难得地夸奖了这么一句。 “您误会了,厉害的不是我,是您的儿子,这些陈年旧事都是您的儿子打听出来的,很巧合地,您的儿子和这山中一个非常擅长易容的老头很熟,我想那个大概就是曾经假扮过您父亲的人了吧!一个人,或者是一座山,就像是一只壶,而秘密就像是壶里面的水,水越满,越容易从壶里面溢出来。心里存满了秘密的家伙都很希望找个人倾吐一下,而您的儿子似乎非常适合做这种任务呢。多亏了这样,您的儿子打听出来的事情多的难以置信,而我只是将这些事情稍加整理而已。”尉迟璟岚淡然地说着。 “你说什么?”狄君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本来想否认一下自己的儿子的存在的,可是一想到尉迟璟岚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到了这个程度,否认也是无济于事,而且,相对于这些,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问清楚,“你让他去打听那些事情,那,那他对于这些知道多少?” “他,应该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吧,毕竟他是那么单纯而善良的一个孩子。”尉迟璟岚说这话的时候,心中还是难以平静,依旧是愧疚着的,但是尉迟璟岚却用更加柔和的笑脸去面对。 “知道的不多,但是绝对不少,善良是不假,单纯也不错,可是他并不是笨蛋,所谓地不知道不过就是不愿意去想罢了。”从来就是惜字如金地端木晨忽然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即使是尉迟璟岚也忍不住惊讶了一回。 狄君儿看向端木晨的眼光忽然充满了憎恨,想开口说什么,却被端木晨再一次打断了,不过却不是对狄君儿说话。 “虽然你很聪明,事情说得也是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最后地最后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好了。这位掌门需要狄君儿回到这里可不是为了什么堵住悠悠众口,本来这里的人基本上就是他那边的人,祝邢督终究也是一个男人,他不过是喜欢上了这个女人而已。而狄君儿,之所以会回到这里是因为那个吧,要替父亲守护好这个秋霞山。至于你口中的那个儿子,其实根本什么都无所谓,对这些人来说,对这个秋霞山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不如说,不存在的话反而好吧!本来那个儿子就是被狄君儿丢掉,然后被好事者捡回来的而已!”端木晨说到最后都没有改变一下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但是这番话句句像是敲在尉迟璟岚的心上,多余的存在,不存在的话反而比较好。怒气渐渐在心中蔓延,尉迟璟岚的脸上就快控制不住微笑了。很想狠狠地教训一下面前的端木晨,为了丁平,或者是为了自己而泄愤吧! 屋外,一个人影静悄悄地离开了,黑色的影子充满了无限的哀伤和落寞。 番外四 土之章9 端木晨无视眼前的一切继续说着:“这些都无关紧要,尉迟璟岚,你叫我们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地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呵呵,这样啊!”尉迟璟岚被端木晨的话稍微惊醒了一下,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着此行的目的,“那么我就简单点说了。这里的结业测试是五位师傅共同评分的吧,那么我希望这里的三位可以让我通过。” “我无所谓。”端木晨简单地表明了立场。 “不行!”狄君儿立刻拒绝,“如果违反了皇帝的命令,秋霞山将会遭受怎样的损失,你应该估量的到的吧!” “没错,所以就算你打听到这些事情,依旧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嘿嘿!”大概是因为所有的秘密都被揭穿了,祝邢督反倒镇定下来了。 “那如果我说,我要将这些所有的事情散播出去呢?”尉迟璟岚威胁地盯着祝邢督,“到时候我想秋霞山在武林之中再也没有任何地位了吧!那你又准备怎样去面对尉迟承德,你的主上呢?” “你不会的,怎么说,这也是你家的江山,这么做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的!”祝邢督冲着他笑着说。 “呵呵!”尉迟璟岚忽然笑的格外迷人了,“非要说的话,如果只是把这些事情散播出去就能将这个江山毁掉,我还真想去做呢!” 祝邢督看着尉迟璟岚的脸,没有一丝一毫逞强的意思,不由得更加的心慌了。 “你以为主上真的会就这么任你摆布吗?你这么聪明能干,不可能不知道你的身边一直跟着人吧,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以为你身边的人不会报告的吗?”祝邢督开始死撑。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已经事先将他支开了!”尉迟璟岚笑的更加灿烂了。 这个时候正在后山处理着袭击者的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大笑起来,然后自言自语地说:“真的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小鬼啊,没想到一不留神,被算计的人其实是我啊!” 没想到尉迟璟岚年纪不大,可是心思却如此地缜密,祝邢督真的有点无计可施了。 “算了,不管你怎么说,即使我让你下山了,皇帝也不会放过我的,反正都是死,就算是给你上了一课好了,没有足够的筹码不要随便地和人做交易,总之这桩买卖,我拒绝!”祝邢督说的坚决。 “那么,如果我说,我想要接管这座山,如果照我说的去做,我负责保全这座山怎样?狄师伯也请你思考一下!”尉迟璟岚看向狄君儿,“我可以让这座秋霞山恢复原状,不再是这样沉闷,充满了秘密的山,怎样?” 尉迟璟岚停了一下,见周围的人也都没有说话,接着说:“说到底我到这里来不过是和尉迟承德打了一个赌而已,就算你们真的那么死脑筋,我无法下山,导致我输了的话,其实于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这一条路不行,我可以换一条路走。但是,我绝对是不会放过阻碍我的人们,这一点请你们也考虑进去。” 狄君儿认真地思考着,权衡利弊之后,狄君儿决定,答应这件事情。“我答应你!” 祝邢督诧异地看着狄君儿,狄君儿扫了他一眼之后,说:“虽说是为了父亲的心愿,不过我并不像我爹那样,成天说着要把秋霞山变成什么武林第一大派,我还是比较喜欢过去的那个秋霞山。” “哼,你还真的相信这个小鬼的话,就算这个小鬼再厉害,真的能赢的了那个尉迟承德吗?”祝邢督显得有些激动了。 “至少,依靠我有了一丝希望的吧!”看时间差不多了,尉迟璟岚也准备走了,再留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存在了,“掌门还请好好考虑吧,当然,这件事情禁止让其他的人知道,否则,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啊,差点忘记了,您中的毒,虽然现在完全是一点内力都不剩,但是到明天早晨自会消失,所以请不用在这一点上担心。那么,弟子告退了!”尉迟璟岚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出去了。 尉迟璟岚前脚刚走,端木晨后脚便朝门口走去,经过狄君儿身边的时候,嘲讽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看都不看祝邢督就出去了。 狄君儿看着还没有恢复功力的祝邢督,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剑,很想一剑刺穿面前的家伙。事实上这些年来,狄君儿也无数次地刺杀过祝邢督,可是完全不是对手,而现在忽然在眼前出现的大好时机,只要挥动一下手中的剑,就可以轻易取下他的性命。 忽然想起了连死都没有见着的父亲,死在自己眼前的丈夫,狄君儿手里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祝邢督的咽喉。祝邢督勉强挪动身子,剑刺偏了,刺穿了他的肩膀。 狄君儿丝毫不带犹豫地把手里的剑拔出,祝邢督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却是忍住了。 “最近这是怎么了,还真是厄运连连呢!嘿…嘿嘿…”大概是因为尉迟璟岚和端木晨两个人的离开,祝邢督终于也放松了下来,面对狄君儿倒是一副从容的样子,“动手吧,这么好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话虽如此,可是祝邢督却几乎是确信了狄君儿除了第一剑的冲动以外,不会真的在这种时候杀了自己,因为在她的心中,对秋霞山的这么执着,还有内心深深的愧疚,远比对自己的恨意来的大。因为狄君儿就是这样一个善良而软弱地女人。 而狄君儿也如他所料,真的没有再次下手。 “答应尉迟璟岚的条件!”狄君儿将手中的剑再一次指向祝邢督,冷冷地下令。 “哈哈…啊!”因为大笑而牵扯到了伤口,祝邢督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那个小子还真狠,临走之前还不忘了挑拨你,逼我就范,真的是后生可畏啊!还说什么让我考虑,这根本就是把我所有的路都给切断了啊,无论怎样都是免不了一死的吧!我的好运是走到头了吗?” “只是到了你该还账的时候而已。”狄君儿狠狠地瞪着他,满是恨意地说。 “我是多么的喜欢你啊,所以用秋霞山把你绑住,也任由那个可恶的端木晨把你的儿子带回来,这样你也多了一个留在这里的理由了。无论你暗杀我也好,仇视我也好,我就是不愿意放你走,可是现在这两条绳索忽然被人斩断,只要我点头,你就自由了吧!”祝邢督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不禁有了一些寂寞的神色,“以前主上就有说过,我是一个资质平庸而且心智也不够坚韧的人,之所以将我留在他的身边,只是因为偶尔身边也必须有一个比较平庸的人,哈哈,真是一个充足的理由啊!”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需要你点头答应!”在自己的心被迷惑之前,狄君儿打断了祝邢督地话。 “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吧,算了,事已至此,一切就听天由命好了。”祝邢督坦然地说着,“离年终的测试还有一个月,若是在这一个月之内,主上没有任何行动阻止尉迟璟岚的话,我到时候就公正地测评一次好了。” 狄君儿听完这句话,将手中的剑收回了剑鞘,转身就离开了。祝邢督看着狄君儿离开的背影,更为失落了,也懒得去打理自己的伤口了,就这样瘫软在躺椅上,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这个时候的尉迟璟岚其实,也是有点累了,身心具疲的感觉。这次其实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和人对战,还是有些不能习惯,不过大概很快就能习惯了吧! 不知不觉,尉迟璟岚去到了中字门,到了丁平房间的门前,忽然很想看见丁平那张温和的笑脸,可是尉迟璟岚忽然想起来了,丁平已经好久没有对自己笑过了。 “后悔了?”端木晨的声音依旧是无感情的。 “怎么会,只是多少会有些失落,想找小平聊天而已。这么晚了,小平可能已经睡了,我也该回去了。”尉迟璟岚笑笑,准备离开了。 “小平,已经不在了哦!难道你就没有注意到,那间屋子里面一点气息都没有吗?” 确实没有。 “怎么回事?”尉迟璟岚沉下脸来问。 “完全知道了自己在这里的立场,所以离开了。他一直在外面偷听,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什么啊,明明是自己的养子,为什么要说的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尉迟璟岚面对着端木晨,真的非常地恼火,终于忍不住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人了,你凭什么擅自断定别人的存在是否有意义?你凭什么随便就决定了别人是不是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二皇子,你太激动了,说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但是,如果自己本人没有这样的想法,是不会被这种言论所左右的吧!还有,二皇子你的修行还远远不够啊,只是因为遇见了和自己有同样遭遇的人就如此激动,便就失去了控制,你还真是差得很远啊!”端木晨说着就转身走了,一般走一边说,“难怪小平能轻易看清你的本质,一般来说我还是你的师父,再教你一课好了,真的想要影藏自己的内心的话,那么首先,忘记自己。” 端木晨说着就走了,尉迟璟岚真的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感叹着,幸好尉迟承德派遣的是祝邢督这样的庸才,若是端木晨这样的人,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真不知道得花了多少年才能从这里出去了。自己的未来,必将是充满了绝壁鸿沟,没有能力只能停滞不前,若是勉强前行,一不留神必将万劫不复了。 端木晨忽然就停下了继续离开的脚步。“对了,等你下山的时候,记得把小平一起带走吧!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继续增加他的不幸而已,说不定真的就会被我毁掉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丁平吗?一方面尽力地培养着他,另一方面却拼命地磨损他的自信。大约半年前的那场测试,也许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是小平的武功只是在那一个转身便是很了不起了,之后我跟他过招,无论我怎么进攻,却总是恰好被他躲过,虽然看起来动作相当的笨拙,但是刨去那些多余的动作,都是一些非常精湛的步伐。还有他的闭气术,他的易容术,全部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做的出来的。而且既然那样,为什么你刚才还要说那样的话?”算是对丁平的一些补偿,尉迟璟岚想至少问出一些比较温馨的话来。 “说不清楚呢,最初我只是单纯的去寻找狄君儿和居然两个人的,但是没想到,找到的却是这么一个婴儿。婴儿其实和居然长的很像,不知不觉,我就把对居然的情绪,宣泄在了小婴儿的身上。对于居然,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天才,这种事情我是很清楚地,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认认真真地去学,可是即使这样的随便,他依旧很厉害,对居然我应该就是边嫉妒着,边有种很铁不成钢的感觉了。到后来,居然为了狄君儿离开了这里,我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被抛弃了的感觉,开始有些憎恨他了。将丁平带回来之后,其实我是很想把丁平完全**成一个没有能力,没有本事的废物的,从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吧。可是,怎么说呢,不愧是两个天才的儿子吗?他的资质实在太好了,越到后来我越觉得浪费,忍不住还是交了他各种各样的东西,最后渐渐地就变成这样的局面了。但是既然都已经那样做了,事到如今让我再对他说些好听的话我也实在是做不来了,而且,如果不这样说,这个孩子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吧!”端木晨一次都没有回头,说话的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起伏。 “也就是说,这是你一方面对居然的情绪作祟,另一方面对丁平是真的有了感情是吧?”尉迟璟岚问着,心中却有了一丝欣喜,果然,端木晨还是很在乎丁平的,虽然是浅浅的,但是,丁平若是知道了,一定也会高兴的吧。“不过我很意外,为什么你会告诉我这么多,我觉得你什么都不说才是正常的情况啊!” “我可能从此再也见不到这个小子了吧,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是不是以后要告诉他就看你自己的了。对了,你是怎么发现他是狄君儿的儿子的?我很好奇呢!” “总是有些原因的。”尉迟璟岚撇过脸去,似乎是不愿意说出来。因为尉迟璟岚发现这一点的原因,自己并不愿意承认。哪日在擂台上的时候,丁平受伤,尉迟璟岚不小心看见了狄君儿看向丁平的眼神,和某一次,尉迟承德看向自己的一样,关心着,但是 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只能不断地忍耐的眼神。 端木晨也并不追问,重新向前迈开了步子,说:“虽然只是顺导的结果,但是你也解放了不少人,你与这里也确实有缘呢。你以后肯定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做,不过,还请替我好好照顾一下那个小子。总觉得有些伤感呢,不过以后这座秋霞山再也没有什么好继续留念的了。”直到最后,尉迟璟岚终于从端木晨的话语中听出了那么一丝的感情来。端木晨终于是走出了这座院子,走地居然有些决绝。 端木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到底还是不能看得很清楚,只是尉迟璟岚依旧不能释怀他刚才说的那些过分的话,喜欢和憎恶,这两重感情若是同时存在,一定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那么同样的,自己对尉迟承德究竟是怎样呢?对所有的人宣告自己讨厌他,可是却总是不经意间想起他看着自己时候的关切的眼神。真的是一些很麻烦的事情呢,尉迟璟岚晃晃脑袋,不去再想了。看看四周,犹豫了一下,走进了丁平的房间。 丁平的房间还是一日既往的整洁,可是打开衣柜检查了一下之后,发现行李已然不在了,可是桌子上却留着一盘点心,就是丁平第一次请他吃的那种,尉迟璟岚想了一下,拿起一块放入了嘴里。 “果然还是很好吃呢。”尉迟璟岚稍稍舔去了还残留在手指上的粉末,离开了这空无一人的房间。 番外四 土之章10 第二天,端木晨独自一人就下山去了,没人知道去哪里了,也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尉迟璟岚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什么表情也没有,开始独自一人去不同的组别去求教去了,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多学一些东西好了。 丁平忽然的消失几乎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只是尉迟璟岚现在依旧是带着面具去应付周围的人,而面具依旧是需要经常打理,可是尉迟璟岚并不会做这些事情,一直都是丁平帮着做这件事情。即使到了后来丁平心情不佳,即使是对尉迟璟岚也难得露出一个笑脸,但是依旧是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细心地帮他修补面具。尉迟璟岚为此也苦恼了几天,可是六天之后,尉迟璟岚又去了丁平的屋子,屋子里换上了信地一盘糕点,而盘子旁边,是一张新的面具,与尉迟璟岚现在脸上的面具是同一张脸的。就是这样,之后,每六天都会去一次丁平的小屋。 之后,尉迟璟岚依旧是经常受到暗杀,但是这种必须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的暗杀,尉迟璟岚也已经习惯了。 一在转眼,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终于是下山测试的时间了。下山测试并不是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参加的测试,算是自愿报名参加的,有些人是真的为了下山而来,当然也有不少人是为了测试自己的水平而来。不过那些人即使不能顺利合格,也当然不会是一些泛泛之辈。 尉迟璟岚理所当然地参加了这个测试,文韬武略,琴棋书画,尉迟璟岚自是不在话下,全部都认真地去参加了考核。但是最后能不能下山,还得看最后五位秋霞山上的管理者。五个人中端木晨缺席,但是却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准确地说了推荐尉迟璟岚下山。 本来下山测试是不会安排被其他弟子看见的,但是今年却意外地被放到了大众眼前。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人想不公平地评判,如此一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件事却不是尉迟璟岚安排好的,是祝邢督安排的。这样一来,就可以把自己放任尉迟璟岚下山的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他妥协了。 最后,祝邢督和狄君儿一致同意尉迟璟岚下山了,虽然另外两人也是受命于皇帝之下,但是因为有三人同意了,尉迟璟岚也就可以下山了。不过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尉迟璟岚也只是在心里暗笑了一下而已。 事情就这样算是告一段落了,尉迟璟岚就立刻收拾了包袱,动身离开了秋霞山。 因为赌约的关系,尉迟承德不能随时监视尉迟璟岚的行动。但是接到尉迟璟岚已经下山了的报告,尉迟承德还是吃惊不小,倒是没有多少愤怒。大约是已经预测到了这种结果了。 “真是了不起的家伙,不过才十四而已,但是,这也是当然的事情了吧!”尉迟璟岚放下手中的密信之后,脸上有些阴晴不定地笑着。“秋霞山就当作是我送给他的一个礼物好了,我想他自己应该逐渐能够掌握住那里了吧,这样就好,尽可能地能够照顾自己,然后继续被我这样控制住就好了。”尉迟承德心想。 “承德,你为什么要和璟岚做出这样的赌约?让他一个人出宫,这不是很危险的吗?”一直站在这里的蓝忠甫不解地问。 “这只不过是一个测试,看看他能不能真的一个人出去住而已,如果他真的能顺利从秋霞山下山的话,那他就有能力住处去。”尉迟承德认真地说,然后看着蓝忠甫一脸担忧地神色,长叹一口气,说,“大哥啊,你也是知道我的难处的,我不可以公开地照顾璟岚,他必须有足够照顾自己的能力。而且你也不必太担心,就是让他住了出去,也都是在我的掌控之下,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 蓝忠甫依旧皱着眉头,思来想去,知道尉迟承德决定的事情怎样也是改变不了的,而且他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蓝忠甫担心地却是别的事情,到了宫外,信息量也就大了,到时候万一知道了一些不该让尉迟璟岚知道的事情可能会引起一些别的事情,弄得不好,这个新建的国家立刻就会变得风雨飘摇了。 “以后若是璟岚出了宫,他和我也会越来越远吧,那么还请你多多照顾了。”尉迟承德看着蓝忠甫,然后很是有些疲倦地说,“璟岚自从上次突然消失又回来了以后,虽然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差别,可是总有些放心不下啊!就这样了,大哥您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蓝忠甫看着尉迟承德,眉头皱的更紧了,最后也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就出了宫回府去了。 这个时候,尉迟璟岚已经下山大约有十天的日子了,渐渐沉寂下来的秋霞山又要热闹起来了。因为是年底的测试除了之前的下山资格的认定之外,十天之后就是再一次的分组测试了。 秋霞山的后山,有一座祠堂,是专门供奉秋霞山祖先的地方,一个小弟子模样的人正在这里专心的扫地,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人缓步走上台阶。 “小兄弟,这里就你一个人吗?”中年男子沉声问着。 扫地的小弟子抬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然后说:“嗯,有事情的话去前面比较好哦,这里除了我谁都没有。” “呵呵,这里已经多久没有人来参拜了?啊,至少狄君儿会来的吧!”中年人有所感叹地说,“对了,今天不是你们测试的日子吗?你为什么不去?你应该是第一场的吧!” 小弟子忽然一怔,小小地诧异了一下,随后又释然了,说:“这种测试对我来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用,没必要去了!不过你不是下山了吗?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中年大叔忽然笑了起来,撤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本来的样子,正是尉迟璟岚。“果然还是你做的面具比较好用啊,我尝试找人做了一个,结果这个又丑,又闷气,贴在脸上总感觉要掉下来,真的要扯又会很疼。” “那只是你找的那个人比较不会做而已,这种程度只要学过都会做的来。”小弟子丝毫没有沾沾自喜的样子。 “别这么说嘛,小平,去参加最后一场测试吧,就当作下山测试,这之后就跟我一起走吧!”尉迟璟岚微笑着向小弟子发出邀请。 小弟子看着他,随后扯下来脸上的面具,确确实实是丁平本人没错。“不用了,反正像我这种没什么本领的人跟着你也只会托你后腿而已。” “你果然是在生气吗?如果是的话,跟你说对不起了!”尉迟璟岚很真诚地道歉。“很抱歉利用了你去查我想知道的事情。” 丁平意外地看着尉迟璟岚,急忙挥手,说:“你不要这样,我没有生气,我是自愿帮你的!” “但是,让你有了很不好的回忆吧,否则你也不会特意打扮成这样在这里隐居起来了,怎么说都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你这样隐居会不会太早了?”尉迟璟岚说得一脸诚恳,也有着不少愧疚感确实是发自内心的了。 “隐居?什么啊?我只是那晚偷听到了这座山的事情之后,想多少也有我可以做的事情,于是想到了到这里来打扫而已,虽然我当时是有些伤心,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知道的事情我差不多也都知道了,结果大家做的事情也都是没有办法的,而我却是是一个多余的存在,所以我没有必要去生气了。我这样想很傻吧,呵呵!” 尉迟璟岚听着丁平的话,看着丁平又在傻笑了的脸,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丁平所需要不是道歉或者是劝解之类的东西,而是鼓励。丁平是一个善良而且细心的人,一直就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帮得上别人的忙,所以一直就细心地观察着别的脸,任何细微地表情都不会放过吧,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是知道自己是在利用他的了,即使是端木晨,总也会有一些情绪地波动,所以,端木晨对他的态度,他自己也应该是那个最清楚的人了。 “小平,虽然可能没什么必要,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了。”尉迟璟岚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到,“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因为无论如何,我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可能帮不上你,因为璟岚你要做的事情都是一些大事吧。”丁平说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因为高兴,因为这样就好像终于自己对别人有了帮助一样。 “小平,你认真听我说,你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只要听我说就够了。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之所以会选择你自然是因为我看得上你,因为你是真的非常地出色,即使你不相信自己,那么,你至少应该相信我的吧,相信我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同情或者愧疚这类的无聊理由而随便寻找自己手下的人。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至少给我赢得一场比试,然后跟着我走,从今天起,你的身份便是我的护卫之一,土,专门负责帮我打探一切消息,你缺少的才智,我自当会让你好好地补充。第二,现在立刻跟我走,新的身份是土,我的护卫,我会找人仔细地教你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密探。”尉迟璟岚说的一脸认真。 即使是丁平也忍不住一脸汗水,然后丁平勉强扯出一丝僵硬地微笑,说:“璟岚你也会开玩笑呢,其实你只要说让我选择是不是要参加比试就好了。” “你明白就好,”尉迟璟岚将笑容再次摆在了脸上,“怎样,你准备怎么做呢?” 丁平的手心忍不住出汗了,他将手背在身后,在身后扭着自己的手指,他微抬了一下眼睛,看着尉迟璟岚,然后小声地问:“我真的可以吗?毕竟我是这么没有,可是璟岚你却是那么厉害。” “下次见面的时候,不可以再叫我璟岚了哦,你就叫我,嗯,就叫我爷吧,省的麻烦了。还有记住我的这句话,你是我第一个护卫,并且也是第一厉害的的土,”尉迟璟岚转过身去说,忽然转过脸来,一脸温柔,又是充满了坚定,丁平一瞬间似乎觉得面前的那张脸在发光一样,“因为你是我发掘出来的人嘛!” 不久之后,秋霞山有了一个流传了很久的励志故事。传说,很久以前,秋霞山上曾经有一个很笨,很没有资质的弟子,是秋霞山倒数第一的弟子,但是经过了十多年如一日的艰苦努力,勤奋的他终于战胜了秋霞山上排名第一的弟子。之后这个弟子不仅没有骄傲,只是赢了一场就退出了比试,据说他去了深山之中继续修行去了。 第二十四章 回不去的过去1 尉迟璟岚匆匆在泗水城露了一次面之后,莫惜忽然整个人开朗起来了,带着绫罗和褚红袖两个人在泗水城好好地享受了几天之后终于是准备回京了。 回京的路上,莫惜看看身边的人,对上次遇袭的事情依旧是心有余悸,于是听从了侍卫暮云的建议,将自己的行程通知了当地的官府,这次将是鸣锣开道,摆好鸾架,大张旗鼓地回京了。 “啊,好冷啊!”莫惜坐在马车里面轻声抱怨着,一个人坐这么大的马车,即使穿的很温暖,马车里面也好好地放着暖炉,也会觉得很冷。因为选择了官府的护送,所以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莫惜当然很完美地诠释了王妃这个角色,因此按照规矩,莫惜必须一个人乘坐一辆马车,马车边都是侍卫,而丫鬟只能跟在后面别的马车上。 因为暂时不会被任何人看见,于是莫惜小小地放松了一下,靠在了马车壁上闭上眼睛想心事,然后用双手来回搓着自己的胳膊,获取一点点的温暖。莫惜尽力维持着自己的思绪,开始构想之后的生活应该怎么继续下去,想着想着就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不知怎的,莫惜忽然想起来蓝昱曾经教过自己怎样运用内力御寒,莫惜小小地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健忘,小心翼翼地开始运气御寒。一会儿之后,身体便温暖起来,莫惜觉得暖洋洋的,舒服多了,渐渐地有点困了,便找了一个舒服地位置决定小睡一会儿。 在莫惜那辆看起来非常豪华奢侈地马车后面,跟着一辆看起来非常朴素而不起眼的马车,车上还有不少被袭击过的痕迹,正是尉迟璟岚的那辆马车了。 “这辆马车果然非常的好啊,看起来很朴素,但是其实做工非常的精细,而且没想到居然这么暖和啊!”褚红袖环顾着身边的马车,不禁赞叹到。 “嗯,还很符合王爷的个性呢。”绫罗回答着,却是一脸担忧地盯着车门看着,虽然看不见前面的马车,但是却是清楚地知道莫惜在前面。“小姐为什么不坐这辆马车啊,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其实可以坐到别的马车上面的。” “因为前面那辆马车看起来比较气派嘛!”褚红袖对绫罗的担心并不是很了解。 “嗯,话是没错,可是,小姐会不会是在躲避和王爷有所接触啊?”绫罗皱着眉自言自语,“我总觉得小姐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可是又完全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果然还是和王爷之间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吧!” 褚红袖仔细想了想,还是摸不着头脑,“是吗?没有什么不一样啊,我知道的惜儿姐姐就是这样子没错啊!” “是啊,是没有什么问题,非要说的话呢,就是小姐变得非常像小姐了,有的时候我偶尔会觉得小姐有些地方与平时看起来不一样,或者说小姐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但是最近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小姐完全变成小姐了!”绫罗若有所思地说。 “你说的话挺深奥地,不过,惜儿姐姐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啊,也完全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不开心地地方,这样不就很好了?”褚红袖很认真地说着,“反正我是没有发觉有些什么不妥。” “也是,算了,像小姐这样厉害的人,我们还是不要操这个闲心的比较好,凡人只要思考凡人的烦恼就好了!”绫罗说着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褚红袖,说,“红袖啊,回京之后,我帮你好好地打扮一下怎么样?” “诶?不要啦,我才不玩你们这些小女子的玩意,我比较喜欢武功!” “不要这么说嘛,在京城,你这样的打扮会被笑话的,而且,小姐有开很多的店铺,虽然我也要买,但是可以优惠的呢!” 绫罗和褚红袖两个人聊着天,队伍慢慢地向京城靠近了。 很快到了京城之后,莫惜被风风光光地送回了王府。莫惜吩咐管家好好招待这些士兵,还有给侍卫暮云安排一下入府的事情,可是却从管家那里得知,所有的事情,王爷事先已经吩咐好了。 管家本来还想禀告一下,尉迟璟岚不在王府。只是莫惜根本没有任何想知道的意思,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里立刻让绫罗帮自己换好装束,出府去视察自己名下产业去了。 为了节省时间,莫惜决定先不一家一家的跑了,让绫罗去了陈七和老幺那里,派些小弟通知那些店长去自己家,而她自己则直接回来瑞泽王府。离开了几个月的时间,莫惜还是很想念这里的老老小小的,而大家也都很想她。莫惜一回去就被老管家拉去问长问短,厨子立刻就去准备莫惜喜欢吃的东西去了。 没过多久,瑞泽王府很快就全部都是人了,各店的掌柜们很快就到齐了。实际上,昨天听说了莫惜回来之后,大家就真的很想立刻就见到她的,所以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见莫惜的一切准备了,所以这次前来的速度也非常快。 还是一如既往的喧闹,因为已经到了冬天,不能在院子里摆着了,于是大家都转移到了屋子里面,房间显得略微有些拥挤了,却是非常的暖和了。大概是好久没见了,大家都显得特别高兴。而且各自都发生了好多事情,都有说不完的话题。莫惜一开始便将褚红袖介绍给了大家。天真烂漫地褚红袖很快就和这里的人们混熟了,因为出身的关系,褚红袖倒是很会闹,尤其是划拳,酒过三巡之后,就看着褚红袖卷起袖子单脚踩在凳子上,和老幺两个人呢面红耳赤地划拳斗酒起来了,完全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绫罗虽然不是很能接受女孩子这个样子,但是却也是什么都不说,就像是莫惜以前就教导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习惯,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在任何场合上下不了台。不过会这么想的人也就只有公主出身的绫罗了,毕竟这里的众人几乎都是出身贫寒,对于褚红袖这样的女孩子还是非常欢迎的。 相对于褚红袖那边的热闹,莫惜这里就稍稍安静了一些,只是在那里和人斗嘴聊天而已。然后被萧果果缠不过,说了一些出门的有趣的见闻,但是比较重要的话题完全没有提起,因为都是和尉迟璟岚分不开关系,莫惜是真的不想说了。可是即使莫惜不说,大家依旧非常地关心,莫惜和尉迟璟岚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可是无论怎么私下里面向绫罗打听,绫罗都是皱着眉头在那里转移话题,问褚红袖也是白搭。 终于,大街推推搡搡地终于朱绥被自己老婆吴妃逼迫之下,端了一杯酒,坐到了莫惜的身边,笑嘻嘻地胡言乱语了半天,直到吴妃虎着脸冲着他在那里冲他挥拳示威,终于是扯到了正题上面。 “那个,老大,这次出去,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收获啊?”朱绥笑嘻嘻的,不过心里却是紧张兮兮的,要不是老婆大人有命,他才不会来趟这趟浑水,因为直觉告诉他,结果应该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弄得不好还会让莫惜那自己当出气筒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大家一直想问却又一直不敢直接开口的原因了。 “收获啊,是呢,在洛阳的那里认识了不少的人,对我们拓展自己的事业有很大的好处呢,对了,洛阳商界的老大那个老头可好玩了,明明是长的一副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奸商的样子,可是没想到却是一个慈祥的老爸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莫惜立刻认真地回忆起来。 “不是这个,老大!”朱绥忍不住打断了莫惜地话,犹豫了半天之后,终于是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一口气问,“老大,你和老大相公发展的怎么样了?老大你还是不是我们的老大了?” 一瞬间,院子里面变得非常地安静。沉寂了片刻之后。 “哦呵呵,我说你这个死朱绥臭混蛋你怎么不去死的,哈哈你还真关心我啊!”莫惜以最快的速度和最正式的微笑迅速地说完了这句话。 朱绥抽气地缩回自己一不留神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刚刚一不留神为莫惜的手肘当了一回垫背。“嘿嘿,老大,我是代替大家问的,这个,大家都很关心你的!”朱绥强笑着回头向其他人求助。 一瞬间,莫惜的身边成了重危险区,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 “这群家伙!”朱绥咬牙切齿地看着这群家伙。 “行了,行了,你们这群家伙,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想问就问吧!我不会生气地!”莫惜摆出一副无奈的脸孔。 话刚说完,女孩子们立刻就凑了上来,陈七和老幺倒是完全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凑过来的速度比谁都快,其他的男人们倒是一副我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一本正紧地坐在原地,但是一个个都一副求知欲非常旺盛的样子。 “既然这样老大你好歹也轻点啊!”朱绥嘟着嘴抱怨着,然后抱着自己的老婆发起娇来,“老婆,你看,你相公我可是牺牲重大啊!” “嗯,老公,我帮你揉揉啊!”吴妃倒也很配合地真地揉了起来。 “无视无视,恶灵退散!哈!”莫惜一个凳子冲着那两个人扔了过去。 “嘿嘿,老大,你告诉我嘛,这次出去,你有没有和你相公发展出那么一点点的感觉?”萧果果鬼头鬼脑地问着。 “死丫头,我看你是想嫁人了啊!”莫惜瞪了他一眼,接着说,“我知道你们在期待什么,但是很遗憾,你们老大我好好地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种小女儿的事情上面。在外人面前,我的身份是端平王的王妃,但是在这里,我还是你们的老大。” “老大,你的意思是?” “诶?什么意思?就是说,我还是原来的我,完全没有什么改变啊。”莫惜扬起微笑的脸庞,笑的天衣无缝。 “哦!” 很快,这阵喧闹便过去了,这里所有的人都重新开始笑闹起来。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每个人的笑容里面都有了一丝勉强。这是这群人之间一个默契之类的东西,莫惜不愿意说的事情绝对不去追问,莫惜决定了的事情,绝对不去怀疑。只是大家都在担心,之前还很看好这一对的,忽然之间,莫惜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怕只怕莫惜说这样的话便是意味着真的就放弃了所有的得到幸福的机会了。 宴会结束之后,照例是莫惜检查各铺账本。因为好久没有回来了,所以这次的检查莫惜拖了一点时间,看的非常仔细,然后根据各家店铺也做了一些调整。莫惜变得比以前还要认真了。等到全部看完的时候,已经是掌灯十分了,各店的掌柜们也都一个个地都会去了。莫惜决定在这里睡上一夜,隔天再回去。 绫罗正在莫惜的房间里面帮莫惜卸妆,而褚红袖则是跟着老幺和陈七两个人去赌坊里面了。 “红袖还真是呆不住,已经都和老幺混熟了,居然去赌坊了!”莫惜半开玩笑地说。 绫罗皱着眉头,说:“小姐,红袖什么都不懂,这样子让她出去会不会不好啊?” “呵呵,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红袖就这个样子就可以了,再说老幺他们不会乱来的,就让他们带着红袖到处去玩玩好了,我又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她玩。” “小姐,我从以前就想说了,你是不是把女孩子的名节看的太轻了?”绫罗似乎是有些不满。 莫惜回头看了她一眼,有点好笑地说:“绫罗,这个说到名节会不会有点太小题大做了,没关系的。而且本来就不是那种大家闺秀,何苦一定要将自己给框住。” “小姐你啊!”绫罗有些埋怨地看着莫惜,然后接着问,“小姐,你今晚不回王府,要不要我先回去报信啊?” “不用了,没关系的。”莫惜淡淡回答着, “可是……”绫罗还想说些什么,暮云忽然从门外传来声音。 “王妃,王爷有命令传来。” 莫惜眉头皱了皱,大声说:“王爷说什么你直接说就好了!” “是!王爷说王妃才回来,一定有不少事情要去做,所以王妃可以随自己喜欢在什么地方住上一段日子。”暮云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有点冷冷地。 没有太多的意外,莫惜还在心里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有点苦涩的沾沾自喜。绫罗皱着的眉头现在都快要打结了。莫惜冲着她笑笑,表示安慰,然后大声地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好了,这里很安全,一旦有什么事情我会教你的!” “是!”没有多余的话,暮云便退去了。 “还真是训练有素啊!”莫惜感慨着,“不像我这边的家伙们,一个个地都那么不听话,哎!尉迟璟岚还真会挑选手下…啊!”不自觉地,说出了有关尉迟璟岚的话,莫惜咬了咬嘴唇。 第二十四章 回不去的过去2 “好了,小姐你早点睡吧!”绫罗很识趣地当做没有听见,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出去了。 一个人呆着,莫惜越发的心烦意乱了,有些时候思绪确实是理不清的,却不是因为事情复杂,而是人为地不想去弄清楚而已。 而另一边,一直未曾露面的尉迟璟岚此刻正在紫祤的房间里面,他已经在这里留宿了好几个晚上了。 紫祤的琴声依旧是那么的技艺高超,足以引得满天神佛驻足倾听了。可是尉迟璟岚却是十足的暴殄天物,虽然是闭着眼睛在享受的样子,但是事实上却是在那边发呆。 “真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的男人,旁人若是想听我奏上一曲,可是不惜花上黄金百两的。”琴音渐缓,紫祤十指未停,一脸的微笑说着。 “确实呢,你的琴音真的很美妙啊,只是随随便便地弹上一曲,便足以穷尽那些技师一身技艺。”尉迟璟岚依旧闭着眼睛,面色祥和地回答着。 “对了听说王爷你喜欢上别人了,是不是真的啊?怎样,喜欢别人的感觉怎么样?我没怎么喜欢过什么人,跟我说说啊!” “听说啊……哎,你就真的这么喜欢看我的笑话吗?”尉迟璟岚眼睛微微睁开,慵懒的气息十足,“什么喜欢的,我不知道,你若是想知道就自己去喜欢好了!” “呵呵,想不到王爷终究也是一个凡人呢,稍稍有些失望了哇!突然发现自己的猎物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不过也多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嗯,这就是有失必有得啊!”琴声依旧,紫祤脸上的微笑多了几分讽刺。“这样真的好吗?难得才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就放弃了,这样的机会,也许一生都不会有第二次哦!” 尉迟璟岚的笑脸在脸上隐去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喜欢什么的,就像你说的,等级会降低不是吗?而且就算是为她好,不喜欢才是正确的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爷,现在的时机已经渐渐成熟了,可是您所处的位置却不能随便行动的吧,您需要一个理由。人只有在逆境中起身反抗才会被其他人所接受,若是处于你现在的位置,你要是想公开反抗朝廷的话,便是乱臣贼子,但是如果您被逼入死角而采取行动的话,旁人便是从心底里就不会对你说些什么多余的话。也就是说,您需要一个被迫害的机会,如此您就必须向那些对您虎视眈眈的人展示一个合适的弱点,比如说您有了喜欢的人。”紫祤冷眼瞧向还在卧榻上躺着的尉迟璟岚,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而且您现在对您的妻子选择不理不睬,其实就是在保护她,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想那些人不会看不出来,你这样岂不是把您的王妃推到更……啊!”紫祤说不下去了,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下来,琴音断掉了。 尉迟璟岚的眼完全睁大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完全是坚定不动摇的神情,只是那眼睛里面的光比以前更加的暗淡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琴音再次响起。“王爷果然还是王爷啊,完全没有动摇呢!这样,赤霜也就安心了呢!”紫祤说着,心理面涌起了一阵杀意,还有略微地对莫惜的同情。借着琴音宣泄了大部分的感情之后,紫祤压制住了心里面的杀意,便准备转移话题了。“对了王爷,蓝公子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已经好久没有见他了。” “至少现在没事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不能让他随便乱跑,跟蓝忠甫说了,暂时让他呆在家里面。” “那个蓝忠甫知道了吗?他儿子身体的真实状况?” “还是跟之前一样,知道一半,知道蓝昱身体不好,需要怎么调养,这些事情都好好地说清楚了,但是至于蓝昱随时会死去的事情,还不知道。” “真是不知道那家人怎么想的,居然会同意让自己的儿子跟在你这么个危险的家伙的身边,他们真的是不关心他的死活了?难道这就是蓝忠甫那个老头对你的一些补偿吗?” 尉迟璟岚扭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悦地说:“为什么你的话题永远都是围绕着我不痛快的地方?” “啊,不小心!呵呵,一点点小小的兴趣了。”琴音居然轻快起来了。 紫祤不再说话了,尉迟璟岚重新闭上了眼睛。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的莫惜便钻了出来,若是说完全没有动摇,那是说谎,自己动摇了,在不知不觉中软弱下来了。好不容易找回了以前的自己,可是,以前都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现在居然会觉得难受,不能忍受。只要一放松下来,莫惜就会沾满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也无力挥去。只是些许天未见,便觉得思念,每天都是算准了日子看莫惜大约是什么时候会回京,然后自己便一头躲进春华阁里面,若是在一起的话,见面的话,不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她的思念,害怕的事情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她说出或者做出那些令人心寒的事情。 尉迟璟岚将眼睛睁开了一会儿,将那些烦人的事情抛开,试着去思考一些事情好让自己从那些理不清斩不断的思绪里面抽离出来。 “咚咚咚!”忽然有人敲起门来。“王爷,我家小姐请您过去共进晚餐。” “呵呵,王爷,那位小姐还真是痴情呢,也难怪,王爷长着这样一张脸,只是一个笑脸都不知道多少女子便会甘愿为您去死呢!”紫祤轻笑着说。 尉迟璟岚不说话,却是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紫祤。 “哈哈,王爷不要这么看着我嘛,紫祤也只是一介女流而已。”紫祤巧笑,然后停下手里的琴,然后高声对外面的人说:“请回去告诉你家小姐,王爷刚刚酒醉乏了,已经睡下了。” “那么小姐已经准备好了一些醒酒汤,至少等王爷睡醒之后可以用来解乏。” 紫祤轻轻地摇了一下脑袋,说:“我知道了,你就放到厨房里面去了,等王爷醒过来我会叫人送过来的!” “是!”外面的丫鬟应声就走了。 丫鬟没有走多久,隔壁的房间便传来了一阵婉转戚戚的笛声,选的却是一首古曲,《玉门渡》,此曲讲述的是一个佳人在渡口处苦苦守候,等待心上人归来的。曲风在无限柔情之中也充满了许多的无奈和凄凉,被吹奏者倒是吹出了许多的风韵起来。 “嗯,想不到这位大小姐技艺还不错嘛!王爷,人家对你一往情深,娶个侧妃如何,这样还可以借助一下她家的势力,对你来说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紫祤端起下巴仔细听着笛声说。 住在隔壁的不是别人,正是花家大小姐,花凝。花凝玉的爷爷花胡,现在正出使边国大昭,不在京城,花凝玉便是无法无天了。自从上次被莫惜狠狠地伤了一次之后,花凝玉一直怀恨在心,一直对尉迟璟岚也是念念不忘。从来没有尝试过失败滋味的花凝玉听说尉迟璟岚带着莫惜一起出游之后,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怎样离间两个人的关系。得知尉迟璟岚一个人回到了京城,并且在春华阁住了下来之后,认为时机到了,于是不惜花重金包下了旁边的一间房,整日都叫自己新来的丫鬟邀请尉迟璟岚,可是被紫祤全部挡掉了。于是每次被拒绝之后,花凝玉都会在旁边的房间里面吹奏着各种各样的诉衷肠的曲子。其实花凝玉比较擅长的事情还是抚琴,可是和紫祤一对比,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了。所以才转用笛子了。 听着隔壁的笛声,尉迟璟岚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地说:“真是缠人的大小姐,紫祤,你的琴声为什么停下来了?” “一直弹,我的手会疼的!”紫祤做了一个使坏的表情,“王爷你就听听嘛,弹得还算不错啦!” 尉迟璟岚不满地看着紫祤,然后坐起身来,说:“在这里也呆了几天了,该回去了。” 说完,尉迟璟岚起身整整衣襟,拂袖离开了春华阁。离开了之后,尉迟璟岚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考虑着到哪里去消遣一下时间比较好。这个时候无论如何尉迟璟岚是不想去蓝府,若是被问起蓝昱的事情,总不好受,回王府的话,王府里面反正也是谁都不在,更加的无聊了。每到这个时候,尉迟璟岚有些怀念起那些不断被追杀的日子了,虽然总是出生入死,但是却比现在的无聊要好太多了。随着自己的势力日渐扩张,再有胆量来暗杀自己的人早就不知所踪了,再加上自己不断地编织着自己的羽翼,一些日常的事情根本用不着自己担心,不仅如此,那些以花胡为首的部分大臣常年来一直在寻找着可以至自己于死地的罪证,也就是叛国的证据,若是自己轻举妄动,只会陷自己于被动。正如紫祤所说,尉迟璟岚正在等待着时机,等待着自己被逼入死角,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时机。时机未成熟之前,自己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动摇。 实在是无处可去,尉迟璟岚忽然想起来,自己依旧好久没有去那间庭院了反正无处可去,就去那里偷懒一下好了。天色已晚,早些年依旧守候在自己身边的无孔不入地奸细,探子们,早就被自己肃清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尉迟璟岚找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庭院,是他在京城的一个据点,他换了自己的装束,换上了一身的夜行衣,看起来更显得英气逼人了。 “爷,要去那里吗?”木出声询问着。 尉迟璟岚点了一下头,将土留给自己的一张面具覆上了自己的脸。那个地方是一个绝对秘密的所在,除了尉迟璟岚本人之外,就只有木一个人知道了。即便是木也从来没有越过那一道围墙,只是在那里替尉迟璟岚挡下所有的不安因素。 木也换上了夜行衣,同样也戴上了面具,此刻的尉迟璟岚和木,除面具有些微的差距之外,身形装束都完全一样。两个人出了那座庭院之后,便立刻分开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即使有人看见这两个人,也根本不会有谁能想到,这两人之一会是尉迟璟岚,即便是事先知道,也根本无法在这两个人之中区别出来哪一个才是正主了。 木绕着京城行走了半天,一直是细心地谈听着周围人的气息,完全没有被人追踪的迹象。自从做了尉迟璟岚的护卫之后,这样的任务他也只做过了不到十次而已,每一次都必须提起十二万分的谨慎,不到完全确认没有被跟踪,绝对不能到会和的地点,尉迟璟岚是这样交代他的,不过至今为止,都没有遇见被人跟踪的状况,毕竟已经做好了如此完全地准备了,可是尉迟璟岚每次都会如此叮嘱一番,而且尉迟璟岚也很严肃地说过这么一句话:“木,你记住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即便是水和土他们也绝对不允许。一旦泄露,便是我的死期,你就这么记住好了!” 木按照约定好的,来到了京城北面的一处宅院。周边都是一些市井小楼,宅院看起来也并不是非常地起眼,不过宅院门外守着一些士兵,而宅院里面也是处处都有人在把守着,也只有后院处没有多少侍卫,可是整个后院都被守的死死的了。而木也是到此为止,在后院的围墙上,一片琉璃瓦稍显不自然地被摆放在那里,木知道尉迟璟岚已经进去了,便安心地在那里呆着,注视着这里,防止任何人的突然闯入。 而尉迟璟岚此刻已经将脸上的面具取下,悠然自得地在那里喝着茶。 “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温和如水一样的声音,只是听见声音都觉得心如止水,那些无所谓的烦恼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素白,面色如玉的男子轻轻地从纱帐后面飘了出来。说飘得一点也不过分,因为几乎都看不见他的脚步,人已经来到了尉迟璟岚的面前,又超过去,在不远处的一张卧榻上躺了下来。 “因为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就来这里散心了。”尉迟璟岚微笑着说。与平时不一样,这个笑容却是无比的轻松,少了许多的顾忌和算计。 第二十四章 回不去的过去3 “你还是老样子,看样子又是在外面累的够呛啊!都有一年多没有来过了吧!”男子面色平和,却是一张绝世的脸,丝毫不输给尉迟璟岚,不像尉迟璟岚的脸,美的张扬,男子的脸看起来却是非常地宁静,一种不属于这个俗世感觉的脸,要形容的话,那就像一张菩萨的脸,美而不媚。 “嗯,我也不能经常来,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可就是必死无疑了,而且多见你几次,说定我就一时想通了,然后就立地成佛了呢,萨奇蓝!”这个男子正是波月国最大的附属国大昭国送来的质子,四皇子,萨奇蓝。 “哈哈!”男子笑笑,然后看着尉迟璟岚,说,“在这里,除了你,恐怕也没有人能记得住这个名字了吧。大家都叫我白絮,你父亲,皇帝赐给我的你们国家的名字。” “我可不想这么叫你,而且你说大家都忘记了?不是吧,我看你身边那个傻傻地丫头肯定还记得的,对了叫什么名字来着?白羽儿,你捡回来的那个孤儿。” “羽儿啊,羽儿是个好姑娘呢!”萨奇蓝说起白羽儿,一脸的温柔,“对了,你不是成亲了,你的妻子怎么样?” 被这样问道,尉迟璟岚反射性地皱起了眉头,然后说:“很好的妻子,不过可惜跟错了人啊!” 萨奇蓝的脸依旧是温和地,却是有些心疼地看着尉迟璟岚,说:“为了一些丝毫没有价值的东西而放弃自己重要的人生,你的执念还真的很可笑啊!” “你呢,明明决定了一辈子不逃离这里,又是为什么不断地精进自己的武功?这不也是一种执念吗?”尉迟璟岚讽刺地朝他一笑。 “是啊,我毕竟也是凡人,总有一些放不开的东西啊!就像你说的,我只是在逃避,但是有些时候,逃避何尝也不是一种人生呢!”萨奇蓝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些情绪,“我让你帮我打听的人,有消息吗?” “还是和以前一样,你要打听的那个叫丫头的女孩子根本就好像不存在这个世上一样,况且,偌大个波月国,叫丫头的女孩子何止千万,这些年来我虽然不停地叫人多方打听,但是真的是……”尉迟璟岚面有愧色 “算了,都这么多年了,茫茫人海,找寻她,也就是给自己一个慰藉罢了,”萨奇蓝的脸上有了一些寂寞的神色。 “我一直很好奇,那个叫丫头的女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可以让你这个跳脱出红尘的萨神仙对她念念不忘呢?”尉迟璟岚放下手里面的茶,看着萨奇蓝的眼神都有了一些笑意。 萨奇蓝似是有些怀念地想起了一些往事,然后看着尉迟璟岚说:“事情不多,就是一些歉意。人啊,果然是不应该做哪些伤害别人的事情,比起哪些感动,歉意比较持久啊!” “歉意啊,哈哈,我还真不知道我还剩下这种感情!”尉迟璟岚自嘲地笑笑却是有些大声了。 这时候,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却是端着酒就进来了,这个小丫头便是萨奇蓝从路边捡来的一个孤儿,白羽儿,听见尉迟璟岚的笑声,也笑着问:“这位未名的公子有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地啊!”尉迟璟岚在这里的真实姓名自然是保密了,这也是为了白羽儿好。 “哈哈,因为未名公子觉得自己不像人了,成佛了!”萨奇蓝大笑着说,然后接过白羽儿递来的酒壶,也不用酒杯,直接就对着壶口啜饮起来。 “嵇康妄称酒仙,却哪有你萨神仙来的这般潇洒。”尉迟璟岚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称赞起来,只不过这赞美之中无论如何还是多了一些讥讽的味道。萨奇蓝这副抛开一切红尘俗世的神情,看起来真的是万分洒脱,只是若不是被困在这小小的庭院深处,只是若不是心中那一点希望仍旧不愿意熄灭,说不定倒是真的成仙了。而尉迟璟岚对于萨奇蓝的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也只是笑笑罢了。 萨奇蓝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也是并不理会,正如尉迟璟岚了解他一样,他对尉迟璟岚也是了解的很。 “呵呵,未名公子你也不多来几回,而且每次都是神出鬼没的,也只有你来的时候,我家公子才能这么开心。”白羽儿笑着坐到萨奇蓝的身边,看着尉迟璟岚。 “多嘴!”萨奇蓝依旧是喝着酒,闭着眼睛说。白羽儿淘气的冲着尉迟璟岚吐了一下舌头。 尉迟璟岚看着乖巧的白羽儿,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白羽儿长的和莫惜有那么几分相似,然后是摇摇头,嘲笑着自己现在整个思绪都无法和莫惜脱离干系了。紧接着又是记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若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莫惜,那该多好。 注意到尉迟璟岚的脸色变化,萨奇蓝停下了手中的酒壶,拍拍身边白羽儿脑袋,说:“羽儿,下去睡吧,还是老样子,这是个秘密,嘘!”萨奇蓝将手指在嘴边比了一下,白羽儿乖巧地点点头,甜甜的一笑,便出去了。 白羽儿下去之后,萨奇蓝从卧榻上做了起来,不再躺着,半椅在扶手上,看着尉迟璟岚,有点眯着眼睛说;“那么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到这里来,必是发生了一些让你心烦的事情了吧!” 尉迟璟岚闭上眼睛,有些疲累地躺在椅背上,说:“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对于尉迟璟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萨奇蓝有些吃惊,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再次安详地闭上了那双悲伤的眼睛,说:“对于我们而言,喜欢上便意味着那个人的灾难吧!哦,不,也是我们的灾难。只是情这一个字,便是你想躲也躲不开,看来,即便是你也终究是身陷其中了。” “那么如果我说我要利用这份喜欢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呢?”尉迟璟岚的语气冰冷的出奇。 萨奇蓝眉头一皱,然后再次舒缓开来,却没有睁开自己的双眼,犹豫了一会儿,萨奇蓝轻声说:“这样值得吗?” “不知道,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很无力的回答。 “呵呵!”萨奇蓝笑了,笑的有些凄凉,“必须?为什么是必须?谁规定的必须?算了,我也没什么资格可以这么说你,我不会干涉你任何的决定。” “嗯,我想过一段时间,我就能忘记这些事情,回到之前的那个我了。” “回得去吗?”萨奇蓝淡淡地想,并不说出来,也不再去理会尉迟璟岚,又是灌下一口水酒。 心中的苦闷并没有因为说出来了而有任何好转,却反而越发的根深蒂固了。 “花胡去大昭国了!”沉默了片刻之后,尉迟璟岚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是吗。”这个消息对于萨奇蓝,还不及尉迟璟岚刚才的抱怨来的有趣。 “你真的不在乎吗?那里可是你的祖国!”尉迟璟岚开始了再一次的游说,像萨奇蓝这样一个质子,若是他能顺利返回大昭,夺得王位,对于自己而言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助力。 “因为在乎所以才不能回去吧!” “尉迟承德一心想要统一周边所有的国家,而这些国家之中,单论面积而言,大昭是最有**力的。大昭现任的君主,也就是你的二皇兄,却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我看用不了多久,大昭便会成了这波月国的一个附属地了,你真的甘心吗?”尽管知道游说的收效甚微,但是尉迟璟岚还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而且他也需要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了。 “不甘心又能如何,成为附属地总比彻底消失来的要好!”依旧是沉静如水的面色,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就像是我最初说的那样,对那些事情,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把希望寄托于我的话,只会是浪费时间。” “再一次谈判失败了吗?呵呵,呆的够久了,我该走了。”尉迟璟岚站起身来,重新戴上面具,“少喝点酒,面对一下现实如何?” “不劳您费心了,对了,方便的话,下次再来,给我带点不同的酒吧,这里就只有皇宫里面的御酒,再好的美酒,一直喝总会腻的。”萨奇蓝眼也不抬地挥挥手。 看着萨奇蓝这副样子,尉迟璟岚只是摇摇头,也不多说什么。尉迟璟岚本想走出去,但是走在门口的时候,忽然是想起了一些什么,回头问:“对了,你找的那个丫头有什么喜好吗?比如喜欢吃什么?” “嗯,杏仁酥,每次我带给她吃的时候,她都好开心的呢!”萨奇蓝说了,脸上有了一丝微笑,煞是好看。 “嗯!”尉迟璟岚点点头,飞身出去了。 尉迟璟岚飞走了一会儿之后,一直留在那里望风的木继续留了一会儿,直到确认尉迟璟岚没有被任何人从此处跟踪之后,木也离开了这里。 萨奇蓝从卧榻上起身之后,站在庭院里面,朝着西面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西面,那是大昭的方向。 尉迟璟岚回到了最初的秘密基地之后,将衣服完全换好了之后,木也回来了。木要解除自己的装束倒是简单的很,只要除去面具就可以了,因为平时穿着的本身就是黑色的夜行服,没什么两样了。 夜已经很深了,尉迟璟岚决定回去王府去,木也再一次隐蔽到暗处去了。 尉迟璟岚踱着步子,一步步地走回了王府,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因为大门已经被从里面锁死了,尉迟璟岚也不打算叫醒谁来帮自己开门,于是翻身便进去了。 尉迟璟岚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却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了莫惜。莫惜正站在自己卧室的门外发呆。 “你,不是回自己的家里去了吗?”尉迟璟岚觉得自己忽然紧张起来了。 莫惜也被尉迟璟岚的突然出现而吓到了,自己本来是在瑞泽王府睡觉的,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在**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突然很想念自己在端平王府的床铺。犹豫了好久之后,终于是忍不住架起轻功回来了。回来之后发现尉迟璟岚根本不在府内,忽然才想起来,尉迟璟岚已经好久没有回王府歇息了,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于是居然在尉迟璟岚房门前站着发起呆来,却没想到尉迟璟岚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但是不愧是莫惜,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快的连尉迟璟岚都没有看清楚。 “因为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想回来跟你说的,但是回来之后,才想起来,你不在。怎么?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莫惜伪装的笑着。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这个时辰回来?”话问出去了,尉迟璟岚有些后悔,自己这样问,是希望莫惜怎样回答自己呢?自己好像在奢求一些什么。 “是关于我家那个死老头的事情,璟岚,听说了前段时间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你没有再继续吧?”莫惜皱着眉头问,却是真的在担心了。 “就为了这种事情还劳烦你这个时辰过来。”尉迟璟岚有些生气,原来是为了莫言而来。 “你怎么了?不管怎样,如果没有继续自然是最好,总之,我希望你不要在和他有任何牵扯,这也是为你好的,本来我赶回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但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了呢!” “是吗,谢谢你的关心了,我很清楚了。”尉迟璟岚说完就独自一个人走进了房间,“那么,早点回去歇息吧!”尉迟璟岚微笑了一下,将房门关上了。 在门被关上之后,莫惜脸上的微笑一下子便僵住了。 “我走了。”莫惜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走到了围墙边上,一个纵身出去了。 大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十分的安静,莫惜独自一个人向前走着,心想:“是不是我的喜欢上他的事情暴露了,他觉得麻烦呢?对了,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很孤单的样子,果然习惯了孤单之后,便会害怕身边有个人吧,算了,这样也好,这样我也可以早日摆脱出来,继续做我自己的商人,而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王妃了。真的,讨厌的男人啊!” 大约是后来走路走的很累了,莫惜再一次驾起轻功,快速向前跑走了。 “爷,这样真的好吗?”木在暗处注视着莫惜远走后,回到尉迟璟岚的那边,终于是忍不住说了。 “木,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骗我的吗?”尉迟璟岚不接话,反问。 “爷……”木欲言又止,却是知道他所指何事。 “什么叫因为我是对莫言的放抗情绪,所以才会想让莫惜臣服于我。你从一开始便知晓吧,毕竟你是过来人了,而且,另外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旁观者清,你还真是清楚!” “爷,我…” “够了,我并没有责怪你,只是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张了才好。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反正最近没有事情,我想我可以多睡一段时间了。” “…是,爷!” 对了,这段时间可以休息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所以希望自己也能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只要闲适的过日子就可以了。闲适的生活,之前都没有过的吧,果然无论如何,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 第二十五章 烦躁1 在瑞泽王府呆了五天之后,莫惜特意叫绫罗帮自己把发髻梳成了妇人的发髻,把头发盘了上去,并且让绫罗收拾好行囊,回端平王府了,现在已经不再是自己可以任性,随性活着的时候了,而且确实也应该回去了,王爷一直流连于青楼,而王妃也一直呆在娘家,说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只是一路上莫惜都没有怎么说话,心里一直不能安定下来,虽然再见尉迟璟岚应该用怎样的心态已经很明确了,尉迟璟岚接下来会怎样对待自己也是很明白的事情,可是心里总有些不安。 “他现在应该不在王府吧!”莫惜淡淡地想着,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从马车的车窗向外看着路旁的小摊贩们。京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不时能看见在路边摊上讨价还价的人们,还有一个在卖炒栗子的老太太,马车行走了一会儿之后,莫惜忽然让马车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正在另外一边看着街道在聊天的褚红袖和绫罗两个人。 “你们两个,我想吃刚才那边卖的炒栗子!” “诶?小姐,你为什么早点不说!”绫罗看着莫惜,抱怨着。 “这样啊,过去还没多久,我去买好了!”褚红袖笑着说。 绫罗扭过头看着褚红袖,一本正紧地说:“红袖,你不可以这样的,要是总是任由小姐这么任性,还不得累死!” “呵呵,惜儿姐姐不就是喜欢吃嘛,而且我也挺想吃的。”褚红袖老样子,虽然在外人面前很任性,但是对莫惜的话是绝对服从。 “好吧好吧,”绫罗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然后看着莫惜说,“小姐,我和红袖去买,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吧!”说完,和褚红袖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了马车去了。 莫惜看着两个人走远,继续回头盯着外发呆,然后自言自语地说:“这两个丫头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忽然莫惜在一家店铺里面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仔细确认了一下之后,便下了马车。 “小环小佩,你们在做什么呢?”莫惜笑嘻嘻地走进了那间店铺,店内有两个少妇打扮的女子正在和老板争执着一些什么,就是蓝昱的两位嫂嫂,裴小环和裴小佩两姐妹了,还是老样子,小环身着一袭青袄,小佩当然是红袄相陪。 “啊,惜儿,还就没见了,才听说你回来了好多天,都不来看我们的!”裴小佩意见莫惜便兴奋地叫起来。 “惜儿,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我们刚才还想着要去你娘家看看呢,怎么,是准备回王府了吗?”裴小环也兴奋地看过来。 “呵呵,嗯!”莫惜有些尴尬地笑笑,“对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这个……”裴小环瞥了一眼柜台后面的的老板,“我们看上了这一对珠花,本来是想要买的,可是这个老板一开口就要两百两每个,太贵了,我们正和老板讲价呢!” “就是,京城的东西真贵,在我们边城,这样的的珠花也最多一百两一对!”裴小佩倒是没那么客气,故意大声说,还瞪了后面的老板一眼。老板故意把脸扭过去,当做没听见。 “哦?”莫惜走到柜台上,仔细端详着正摆在一个木盘子里面的一对珠花,一只稍大一点的珠花,没有什么菱角,却是温润的很,上面镶嵌着的珠花,大致看起来,却像是一串麦穗;小一点的那只,造型有些俏皮可爱,珠花镶嵌地很是错落,但是离远了看的话,就会发现,有点像是满天星。 莫惜忽然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然后将微笑收起来,而是很委屈地看着老板说:“老板,真的不能便宜一点吗?” “不行不行,舍不得花钱的是买不到好东西的!这个真的是物超所值的!”老板义正言辞,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 “嗯,对啊,这朵珠花上面的珍珠看起来都是很名贵呢,好像是上好的南海小珍珠呢!”莫惜皱着眉头说。 老板一听这话,立时高兴起来,然后眉开眼笑地说:“对啊,夫人你真识货,就是那个,哈哈!” “嗯,而且你看这个黄金的色泽,嗯,好漂亮,金的纯度很高呢!依我看都不止二百两呢!”莫惜接着说,一旁的裴小环和裴小佩很奇怪地看着莫惜,怎么会帮着老板抬价。 “还是这位夫人明白,其实二百两我都舍不得卖的!”老板说着还是一副痛心棘手的表情。 莫惜看着老板的样子,然后又装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回头对裴小环和裴小佩说:“小环小佩,这个真的看来是不便宜了,不过,既然你们喜欢,我就买下来送给你们好了。” “诶?”裴小环和裴小佩有些不明白的互相看了两眼,裴小环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摆摆手说:“不用了,我们不要了,就算是要也不用你出钱啊。” “行了,呵呵!”莫惜冲着她们微笑了一下,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然后转身对着老板,掏出两张百元的银票说,“老板,这对珠花我要了!” 老板高兴地不得了,笑的眼睛都快没有了,伸手便去接莫惜递过来的银票。 眼看着银票就要倒手了,莫惜忽然手腕一转,将银票收了回来,盯着珠花,说:“老板,不对啊,你看,这两支珠花上面都有刻痕了,便宜一点吧!”说着拿起大只一点的簪子,放在老板的面前,还将银票在老板面前有意无意地挥了一下。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这么走了,还在眼前蹦跳着,老板一时心急,然后张嘴就说:“你看夫人,这还是很新的,要不这样吧,一百八十两,一口价,不能再少了。” “老板你真好。”莫惜扬起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将钱又递过去了一次,老板伸手接钱,莫惜又将钱转了回来,认真地说,“仔细看的话,这对珠花上面的金子,好像也没那么好啊,不如说好像有点瑕疵呢,你看,这里的金上都有灰色的杂质在里面呢,老板你不会是骗人吧!” “怎么会呢?啊,这个应该是铸金的时候不小心弄得,那就这样吧,我再打个折扣,就一百五,这点瑕疵真的不影响的。”老板看起来有些焦急了。 “老板,这样我心里就会有影响的,一百五还是太贵了,就一百二,再贵我就不买了。”莫惜皱着眉头说,然后将银票慢慢地往袖子里面收。 “好好,你这位夫人,你还真是,算我怕了你,就一百二吧,真是的,我都亏本了。再要便宜的话,我就不卖了。” 莫惜笑笑,重新把钱掏了出来,把银票拿在手上,突然又发现了什么似地叫起来,严肃地说:“不对,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个明明就不是什么南海的小珍珠,这个就是普通的珍珠嘛,老板你是想骗人啊,这样可不行,卖假货的话,以后还有谁会到这里来买啊!我看我得告诉其他夫人,不要到这里来买东西了!”说着莫惜回头冲裴小环裴小佩眨了一下眼睛。 “就是,就是,老板,做人要厚道啊!”两位夫人也相继也大声地说到。 “这个,我知道了,三位夫人小声一点,我知道错了还不行?”老板开始着急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就八十两,八十两,行吗?” “老板,我刚才是胡说的,这个珍珠确实是真的,不过,为什么你自己会不知道?难道,这个珍珠是你偷来的?老板,这王法可在那里呢,卖偷盗所得赃物,可是要坐牢的!”莫惜威胁地看着老板,“老实说,这两位可是当朝丞相蓝忠甫的儿媳。” 老板急的汗都出来了,眼睛左右闪躲之后,终于是开始讨饶,“我,我知道错了,哎,我说实话,这也是别人卖给我的,那我就按照原价卖给你好了,五十两,可以吧!” “三十两,老板你看着办吧!”毫不犹豫,莫惜撂下这么句话。 最后,莫惜付了三十两的银子,带着这一对珠花,和裴小环和裴小佩两个人走出了这家店。 “惜儿,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这对珠花是赃物啊!”裴小佩很佩服地看着她说。 “嗯,因为这对珠花,是我的一对得力的一对姐妹花打制的,后来她们店里被盗了一次,这对珠花就被盗走了呢!”莫惜笑眯眯地说,“若是论原价卖,可不止这么便宜,真的卖二百两到也是值得呢,只是恐怕盗贼不识货,便宜脱手了吧!”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出来啊?”裴小环不解。 莫惜笑着解释说:“因为我并没有证据啊,若是一开始就说出来,是不会有这种效果的。所以事先不过是给他一种压力,然后乘着他心里不稳的时候,一次性将他击垮。” “那珠花要不要还给你的朋友啊,不是说是被盗的吗?”裴小佩插嘴。 “不用了,她们倒是用不着这样的珠花,她们现在做出来的东西还要好呢,就是那间赭玉阁,你们也应该听说过吧!”莫惜很是自信地说着,“那是我的家的店,有空多去光顾啊!” “那家店是你的,你好厉害啊,我们上次去看过,都好漂亮呢。”裴小环和裴小佩现在是更佩服他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去到了马车的边上,莫惜忽然有些好奇地盯着裴小环和裴小佩两个人,说:“小环,小佩,你们,是不是……” 裴小环和裴小佩眉头的脸都红了下来,而且都是面有喜色,裴小环笑了笑,说:“嗯,是同时查出来的,才两个月,还不是很能看的出来的。” “真的?恭喜啊!”莫惜忽然像个小女孩那样的兴奋起来,不由得牵住她俩的手,也是一脸的喜悦之色。莫惜便是这样,清楚自己将不会拥有普通女孩子那样的幸福,即使是看见别人幸福的时候,却是忍不住打心底里面觉得开心,只不过,却是忽略了心里浓厚的悲凉而开心起来的了。 这个时候,绫罗和褚红袖手捧着栗子回来了。 “啊,绫罗参见两位蓝夫人!”绫罗意外地看见两位夫人,规矩地参拜着。 “啊,绫罗,你也是的,小昱子现在成天闷在家里,你也不去看看他。”裴小佩看见绫罗又忍不住打趣起来。 “夫人还是老样子,喜欢乱开玩笑呢!”绫罗不接招,直接转移了话题,“两位夫人刚刚和小姐说了一些什么,小姐笑得这么开心呢!” 裴小环和裴小佩脸又红了,只是笑着,不说话。 褚红袖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走到了莫惜的身边,说:“惜儿姐姐,这两个是谁啊?” “红袖,这两个人是蓝昱的嫂嫂,你就叫姐姐好了。”莫惜给褚红袖介绍着。 “姐姐?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得管蓝昱的嫂嫂叫姐姐啊,这两个人看起来不是和我差不多大啊!”褚红袖不满地说。 “好个刁蛮的丫头。”裴小佩也没有生气,笑着看着褚红袖说,“我们肯定比你大!” “你嫁给泽宇之前,也是这个样子呢!”裴小环故意取笑。 “这一点小环你不也是,嫁给泽宇之后,你都老实多了呢!”裴小佩不甘示弱,回嘴。两人你来我往的话语之间,却是幸福满满。 莫惜含笑看着这对姐妹。 闹了几句话之后,裴小环看着莫惜说:“对了,惜儿,去我们那里坐坐吧,娘最近倒是常念叨你的,说你怎么总是不来家里坐坐。前两天小昱子不知道为什么弄得好像很虚弱地回来了,我们问你家相公,他也不说,小昱子也不说,娘亲还担心了好久呢,不过叫了御医来看过,御医说就是有些累了,这些天比之前还要精神呢,不过爹就不让他出门,现在在家很无聊呢。” “他不是……”褚红袖本想说,蓝昱不是受了重伤,在上次遭到袭击的时候。 莫惜及时出声,打断了褚红袖的话,说:“他现在肯定是无聊的要死,那个蓝昱成天跟猴子一样,哪能呆得住啊!我们去看看吧!”说完莫惜看了一眼褚红袖,示意她不要多嘴。 褚红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既然莫惜这么做,那肯定是没错的,褚红袖就把嘴边的话吞下去了。而且,褚红袖自己也真的有点担心蓝昱的伤势,也是想去看看他了,听说能去,倒是很开心的。 “那小姐,你们先去吧,我得把行礼先送回王府,跟管家说一下你回府的事情。”绫罗指着马车说。 褚红袖有些奇怪地看着绫罗,说:“绫罗,你不去吗?”蓝昱上次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要死掉一样,褚红袖一直是有些担心的,她以为绫罗一定也是很担心的,可是现在的绫罗看起来又不是这样。 “嗯,我先回去一趟,而且,还得为你打扫一间房间。”绫罗很明显是不知道褚红袖心里想的事情。 “那绫罗你就先回去吧,然后早点去蓝府吧!”莫惜也没有想那么多,算是同意了。 然后绫罗先就跟着马车,回端平王府了。莫惜带着褚红袖,跟着裴小环裴小佩两个人,边走边说地,向蓝府去了。 第二十五章 烦躁2 在莫惜到达蓝府之前,尉迟璟岚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还在蓝府的蓝昱,无聊之下决定前来看看,先莫惜一步来到了蓝府。 当莫惜来到蓝府的时候,尉迟璟岚和蓝昱正在大厅里面跟蓝忠甫对话,蓝忠甫是刚刚下了早朝,才刚刚回到家。因为尉迟珏初登太子之位,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而蓝泽云和蓝泽宇两人是被皇帝钦点辅佐太子的人臣,每日亦是非常的繁忙,白天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会在家了。 “爹,我们回来了。”裴小环走进大厅,便和蓝忠甫打招呼了。 “爹,你看我们把谁带来了,是莫惜哟!”裴小佩也高声喊道,可是看到正坐在一旁的尉迟璟岚之后,便停了下来,两个人的面色都有了一些尴尬。 “你们两个丫头,都快要做娘的人了,别整天到处疯,云儿和宇儿不在家,你们也跟着你们娘学点绣活!”蓝忠甫板着脸,一副教训人的口吻,不过是明显没有生气的样子。 裴小环和裴小佩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吐吐舌头,笑笑,说:“是!” 蓝忠甫教育结束她们之后,便转向了莫惜那边,与裴小环和裴小佩一样,都是面带尴尬之色。“惜儿啊,你来了,都回京好几天了,怎么也不来这里坐坐!” 莫惜一进门当然是首先看见了尉迟璟岚,他又转脸看着蓝忠甫,心说:“看来这些天尉迟璟岚玩的很过分啊!”不过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一副甜美的脸色,说:“嗯,因为刚回来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处理,有些忙了,所以来晚了。” 尉迟璟岚这个时候也恰好地站了起来走到了莫惜的身边,面色没有一丝一毫异样地说:“怎么了,惜儿你不是说要回娘家多住几天的吗?” “嗯,住了几天了,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我想差不多是应该回来了。”莫惜配合着尉迟璟岚表演着,就算需要欺骗所有的人,至少也不能让蓝家这一家人担心,这是尉迟璟岚做事的一项准则了。莫惜忽然有些悲伤,看着尉迟璟岚现在这张温柔的脸,不久之前,尉迟璟岚也一直是这么看着自己的,只不过现在只是在演戏罢了。 “真是的,我还以为我得去接你才行呢!”尉迟璟岚站到了莫惜的身边,温柔依旧,只是还差一点,若是在之前,他此刻必是毫无顾忌地搂住莫惜了。对此尉迟璟岚并不是没有想过,却是有些害怕这样做,所以点到即止了。 蓝忠甫和裴家姐妹看着此刻如此默契的两人,都稍稍安心一点了,脸上的尴尬的神色也渐渐地缓解下来。 很显然,尉迟璟岚对莫惜的表现非常地满意,或许刚刚莫惜在大厅出现地一瞬间他也有焦虑过吧,只是看到莫惜之后又放下心来,他是相信着莫惜的。只是可惜无论是他或者是莫惜都未曾注意到这一点。 就在在场所有的人都各自盘算着心里面的小算盘的时候,蓝昱很不合时宜地蹦了出来。 “喂,莫惜,绫罗呢?她不是一直就跟在你的后面的,为什么她没来,门外就只有那个 女土匪!”蓝昱一脸的不满和焦躁。最后见到绫罗的时候,绫罗正是被偷袭而晕厥,蓝昱一直就很担心这个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从刚才看见莫惜之后,就着急地往莫惜身后看去,并没有看见绫罗,便着急地出去寻找了,只在门外见到了因为第一次来而有些紧张,坚持不肯进门来的褚红袖。 “喂,你这个臭小子,别老是女土匪女土匪地乱叫,谁是土匪了!”褚红袖还是站在门外,然后半个身子探出来朝着里面的蓝昱大吼。对于褚红袖来说,土匪可比不上山贼。 “昱儿,这位是……”蓝忠甫看着门外的褚红袖问。 褚红袖吓了一跳,但是又觉得就这么藏起来又很没面子,干脆站了出来,但是又故意把小虎牙一咬,脸朝着外面看,傲慢地说:“本小姐我有名有姓,叫褚红袖!” 蓝忠甫看着褚红袖,脸色又有了一些变化,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嘴巴渐渐地有些干涩,却在一瞬之前恢复了常色,快速而精准,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一瞬间的事情。 “伯父,她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叫褚红袖,本来已经失散多年了,只是最近才找到的呢!”莫惜为蓝忠甫介绍着。 “哦,那这位褚姑娘是哪里的人呢?”蓝忠甫随意地问着。 “她就是一个……噗!”蓝昱脱口而出的话被活生生吞了下去,莫惜正迅速而隐蔽地把自己的脚从蓝昱的脚上挪开。 “她家住在洛阳,开武馆的。”莫惜微笑着回答着,心里却是埋怨着蓝昱,真是一点常识没有,即使蓝忠甫再开明,对于一个女山贼 “哦!”蓝忠甫淡淡地应了一声,还想问什么。 莫惜立刻抢白说:“对了,伯父,我还没有和青姨去打一下招呼呢,璟岚,我先到后面去了,你和伯父再聊一会儿吧!” “嗯,伯父,我还想和你说一下蓝昱的事情。”算是一报还一报,莫惜为他做足戏码,那么他现在也就是帮了莫惜一马了,对于褚红袖的身份他倒是挺清楚的,山贼而已,对于尉迟璟岚来说山贼还算是善类了。 然后莫惜就拉着裴小环,裴小佩出去,然后带着褚红袖就朝着后院去了。莫惜走了之后,蓝忠甫还是怔怔地看着褚红袖消失的地方发呆,后来转过脸看着尉迟璟岚却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昱儿,惜儿那个朋友,你跟她很熟吗?”蓝忠甫一脸笑容,却是开始向蓝昱打听起来了。 “我只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而已。”蓝昱有些气呼呼地说,看来是被气到了,还没有来得及打听绫罗的事情呢。 “嗯,昱儿,千万不要惹下风流债啊!”蓝忠甫难得的开了一个玩笑,决定不再纠缠。 尉迟璟岚以为蓝忠甫是误会了什么,只是笑着看了一眼气呼呼的蓝昱,却是没有多想,事实上,从刚才见到莫惜,尉迟璟岚的心就不能完全安定下来,蓝忠甫这样丁点的异样,确实是无法察觉的了。 “对了,璟岚,你刚才说有事要和我说,是什么事情啊?”蓝忠甫看着尉迟璟岚,不过很明显,自己也是有很多事情要问他的,最近尉迟璟岚虽然在外面一直胡闹,但是就是一直不在自己的面前露面,况且自己最近也挺忙的,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找他。 尉迟璟岚笑着看着一直就焦躁不安的蓝昱,说:“你小子还是去找莫惜吧,看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谁,谁着急了!”蓝昱面红耳赤地争辩着。 “去吧,我有事要和你爹说。”尉迟璟岚半认真地说。 蓝昱听尉迟璟岚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便去了后面找寻莫惜去了。 很快大厅里面就只有尉迟璟岚和蓝忠甫两个人了,尉迟璟岚也不绕任何弯子,说:“老师,我和莫惜之间的事情能不能拜托您不要过问呢?” “什么?璟岚,不是我说你,惜儿这样好的女子,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有很多事情,就算你不想解释,也得给我一个交代吧!”蓝忠甫听了尉迟璟岚的话,有些着急地说。 “伯父,虽然送回来的时候蓝昱的伤已经差不多都好了,但是我知道也是瞒不过您的,蓝昱最近受了很大的伤害。”说着,尉迟璟岚站了起来,在蓝忠甫的面前单膝跪了下去,“老师,请你原谅,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蓝昱受到伤害。” 蓝忠甫立刻前去扶起了尉迟璟岚,说:“璟岚,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嘛,这里就是你的家,家人之间没有需要这样道歉的事情。” “若是知道了蓝昱真实的身体状况,即使是您,可能也会怨恨我吧!”尉迟璟岚低着头心想。随后被蓝忠甫扶了起来,尉迟璟岚依旧是一脸愧疚,说:“但是,即使是知道跟在我的身边会很危险,您还有师娘依旧愿意让蓝昱呆在我的身边,真的非常感谢您!” 蓝忠甫的脸色不停地变着,但是终究是便会了原样,却像是有些无奈和认定了现实,说:“不要再这样说了。” 尉迟璟岚一丝不落地看着蓝忠甫的表情,不是不想阻止,而是因为阻止的话太过残忍,蓝忠甫做不到罢了。尉迟璟岚自然是知道这些,也不会觉得再有什么不妥,况且觉得歉疚的话,做起事情来只会是缩手缩脚。 “不过,这件事情却是是因为我看起来太过幸福了。这次的刺客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惜儿去了,大概是知道我太在意惜儿。”说着尉迟璟岚露出强烈的悲伤的表情,蓝忠甫看了也是一阵心疼,说不出话来。尉迟璟岚接着说,“蓝昱,也是为了保护惜儿才受得伤,所以,我不能再如此任性下去了,只要我远离莫惜,他们都会安全了吧!” 蓝忠甫看着尉迟璟岚的脸,忽然有些累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当初没能劝阻住尉迟承德的错。蓝忠甫慢慢地回到椅子上坐下,说:“但是璟岚啊,惜儿是你的妻子,即使你要远离她,也用不着成日流连于青楼啊,我和你父王商量过了,打算给你在朝廷的书库给你安排个职位,你也……” “那就不劳老师了。”尉迟璟岚忽然出声,礼貌而又坚决。蓝忠甫一滞,还想再说些什么,尉迟璟岚却是微笑着劝阻了蓝忠甫继续地游说,“老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只要能平平安安地活着,便已经知足了,这些还是做亏了老师你的功劳啊!” “你能这么想,也不能说是不好啊!”蓝忠甫说着,心理面却是在想着:“若是能一直这么想,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一直这样,至少在自己死掉之前,还能多照顾他一阵子了。 “嗯!”尉迟璟岚老实地点头,然后说,“老师,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未等蓝忠甫开口,尉迟璟岚已经转身出了这座宅子。 尉迟璟岚一步都未曾回头。因为即使回头,也看不见任何的出路,自己伤害过的人早就数不清了,即便是多个莫惜,对于自己来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了。 这个时候,莫惜带着褚红袖到了后院,见到了阮青儿。莫惜把褚红袖再一次介绍给了阮青儿,褚红袖依旧是一副别扭的样子,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毕竟在山寨里面长大,对于这种充满了脂粉气味的地方,她仍旧是很不习惯。 “莫惜,绫罗究竟怎么样了?”被尉迟璟岚赶过来的蓝昱,再一次突然出现在莫惜的身边。 “啊,小昱子,又是你啊!你还真是不懂事呢,就知道惦记着你的绫罗!”裴小环取笑着。 “哎,小昱子现在就变成了这样,要是以后成亲之后,就真不会把我们这两位嫂嫂放在眼里喽!”裴小佩也不甘落后地说。 “切,你们两个,刚来的时候还要好一点的,什么时候变得和我娘一样了!”蓝昱不满地小声嘟囔。 “喂!昱儿,你娘我还在这里呢啊!”阮青儿狠狠地敲了蓝昱的脑袋一下。 “哈哈!额!”褚红袖看着蓝昱一脸委屈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来,不过忽然意识到这里有不少外人,很快又闭上了嘴。 “呵呵,好了,绫罗什么事情都没有,大概待会儿就会来了。”莫惜看着蓝昱的样子,想起上次的事情,却是忍不住帮他解围了。 “哦!”蓝昱别扭地低声应了一句之后,看着这里大大小小的四个女人,想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而尉迟璟岚那边暂时可能又不好过去,想着自己应该去哪里打发一下时间。 尉迟璟岚左右看看,看到了褚红袖一脸别捏的样子,对她说:“我记得你的皮鞭好像断了是吧,我帮你修一下吧!” “诶?”褚红袖对蓝昱突然说出来的话意外,然后想起来,那日打斗的时候,尉迟璟岚虽然身受重伤,不过鞭子断掉的时候,他还有意识的。虽然找了一些工匠店去修复,但是普通的工匠点并没有那么好的材料去修复她的鞭子。褚红袖忽然觉得有点开心,但是依旧是虎着脸,说:“不需要你好心,我自己会修!” “红袖,去看看吧,在这里你也坐不住的吧!”莫惜微笑着对褚红袖说。 褚红袖思量了一下,看蓝昱还在边上等着她,莫惜也似乎是鼓励着她去,然后褚红袖就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别别扭扭地对着阮青儿和裴家姐妹说:“三…三位夫人,我,不,红袖,告退!”急着看着莫惜又说:“惜儿姐姐,我走了啊!” 蓝昱也不停留了,走了出去,褚红袖便跟在他的后面出去了。 第二十五章 烦躁3 看着褚红袖出去之后,莫惜对着阮青儿笑着,说:“青姨,不好意思啊,那个丫头比较怕生,还不太能亲近呢!” “没关系没关系,不过我家的小子还挺有魅力地。”阮青儿笑嘻嘻地说。 “不是这样的,红袖小时候受了不少苦,小的时候身边全是一些男孩子,所以和男孩子比较容易亲近了。”莫惜替褚红袖解释着。 “这样啊,呵呵!”阮青儿的笑脸忽然变得有些尴尬,然后看着莫惜,说,“惜儿,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总是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阮青儿这么说,裴家姐妹的笑脸也僵硬起来。莫惜自然是知道他们所指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刚才和尉迟璟岚匆匆一见之后,现在满脑子都是尉迟璟岚的事情,想停下来又似乎舍不得。好久没见了,尉迟璟岚变得比之前更加冷静了,面对自己的时候,一丝一毫的动摇都没有,但是现在不是自己应该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你和璟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阮青儿忽然一脸担忧地说。 “啊?青姨,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和璟岚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啊!”莫惜扬起笑脸,认真地说。 “可是,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为什么会分开回来?回来之后,璟岚那个臭小子还……”阮青儿越说越生气。 “娘!”裴小环担忧地打断了阮青儿的话。 “好了,惜儿肯定知道了,男人就是喜欢去那种地方,惜儿,不怕,待会儿我一定替你狠狠地教训那个臭小子!”阮青儿大声地说。 “好了好了,青姨,不要说这这种话嘛,其实我并没有生气!说实话吧,从一开始我和璟岚在一起就不是因为喜欢他,而且虽然璟岚长的很英俊,但是我好像真的没办法喜欢上他呢!”莫惜说得很认真,丝毫没有动摇,也没有撒谎的痕迹。“所以以前和他很好的假象都是说出来骗你们的,不要生气哦!” 阮青儿有些心疼地看着莫惜,然后牵着莫惜的双手,说:“但是,惜儿,就算这样,他毕竟是你的夫君,女人啊,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既然嫁了人,就要好好地这么生活下去。不论你喜不喜欢,也绝对不能放手啊!” “嗯,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不还是王妃嘛!就算他以后纳侧妃也好,我都是正牌的王妃啊!”莫惜依旧在微笑着。 “不行,我们不允许,小环,让泽宇好好地告诫一下他吧,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也不能随便抛弃自己的妻子啊!”裴小佩生气地说。 “就是,要是泽云赶去青楼,或者是纳妾,我绝对先灭了他,然后回边疆去!”裴小环也生气起来了。 “好了,你们也不用生气了,这样其实我也比较轻松呢。”莫惜这会儿反倒是安慰起她们来了。 “那么,你准备以后怎么办呢?”阮青儿还是比较年长,对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直接了。 “还能怎么办,就这么过一辈子好了!”莫惜说着,却始终没办法完全消除脸上的寂寞。 阮青儿很是有些为难,虽说尉迟璟岚出宫之后一直是受着蓝家人的照顾,阮青儿对他也一直是把他当儿子一样的疼爱,但是阮青儿对尉迟璟岚所知始终不够多,蓝忠甫虽然知道更多的事情,但是决计又不会告诉自己。只是尉迟璟岚的身边除了蓝昱之外,从来就没有再出现过别人,阮青儿曾经还为尉迟璟岚的婚事而担心过,好不容易尉迟璟岚的身边多了一个莫惜,但是结果却是这么地无情。不过在阮青儿看来,尉迟璟岚对莫惜绝对是有情的,而莫惜也绝对是这样的没错,而且他们之间也是绝对的合适,这个大概就是所谓地过来人的直觉,是一种见识了吧。 无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阮青儿脑袋转个弯,想了个点子,突然靠近莫惜,神秘兮兮地说:“那么,惜儿,你听我说,那么你至少给自己留个孩子嘛!” “什么?!”莫惜忍不住一阵惊呼,很快,脸就红到了脖子。 “你害羞个什么劲,我两个媳妇不都已经怀了嘛!”阮青儿开始教育起莫惜来了,可是在阮青儿身边的裴家姐妹现在亦是满脸绯红,“你们两个脸红什么啊!” “娘,我们只是有点热而已!”裴小环偏过脸去说。 她们三个人脸一红,阮青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阮青儿却是下定了决心要撺掇莫惜和尉迟璟岚和好了。“惜儿,你和璟岚成亲也快一年了吧,还没有圆房吧!” 一下子被问得这么直接,莫惜也有点撑不住了,心里七上八下,脸也红的跟番茄一样了。“青…青姨,你,说什么啊!” “别瞒我,你青姨我怎么说也是生过三个孩子的人了!我现在不管你和璟岚是怎么想的,总之,你们先给我生一个孩子下来,时间长了,就算你们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你觉得一个王妃始终无所出,王爷成天逛青楼,市井之间会怎么说,到时候说不定你会被被迫休掉的!”阮青儿越说越严肃,看的莫惜直想躲。 “这些事情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果然还是有一个好的归宿,然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比较幸福吧!”裴小环看着莫惜,认真地说。 “嗯,我们现在就非常的幸福了,所以,我们不希望看见惜儿也这样子呢!”裴小佩也认真地说着。 莫惜一直听着,想着,渐渐有些生气了,明明知道阮青儿和裴家两姐妹是在关心着自己,但是,忍不住开始生气了。 “那也许有一天,我就不做王妃了,女孩子的幸福,我所追求的根本就不是这些东西!”莫惜面带微笑说着,轻轻推开了阮青儿的手。“虽然谢谢你们,但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的很清楚,不用担心的!” “惜儿……”阮青儿看着忽然之间变得奇怪地莫惜。 莫惜依旧笑着,然后站起身来,说:“好了,我去看看红袖怎么样了,不知道她的鞭子修复的怎么样了!”莫惜说着便走了出去,也没有看留下来的阮青儿和裴家姐妹的表情。 莫惜走了以后,屋子里面留下来的三个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娘,我们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啊?惜儿忽然生气了?”裴小环惴惴地问。 “哎,我也不知道,真是的,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难理解。真是的,我都觉得我多了两个孩子了!哎,累死了!”阮青儿一副头疼的样子。“你们去找莫惜那个丫头再说会儿话吧,就不要提这件事了,省的她都再不想过来了,我去问问老爷,看看璟岚那个小子又是怎说得,实在不行的话,就什么都不要管了,随缘吧!哎……”阮青儿说着站起来,走出去了。 “是,娘!”裴家两姐妹回答着,但是心里有些沮丧了。 心里无法安定,焦躁着,莫惜在花园里面独自行走着。 “我真是差劲,居然这么简单就说出心里话了,青姨真是比那些老狐狸还要难缠啊!”莫惜心理面哀叹着。“哎,最近还是不要长来这里好了。啊,为什么我要为了这种事情费神啊!孩子啊……不对!我才不要想这种问题!切,谁稀罕做什么狗屁王妃!干脆还是问尉迟璟岚拿一张休书来……算了……” 在莫惜焦急的时候,忽然褚红袖也气呼呼地从小径上走了过来。 “红丫头,怎么了?这么气呼呼的!”莫惜说得有气无力地,却是不想再徒增烦恼了。 “惜儿姐姐!没什么我们能不能回去了?”褚红袖似乎是不愿意说。 既然褚红袖不愿说,莫惜也不打算问了,自己的事情就足够烦恼了。“才来这里做客了一会儿就走不太好!算了,我们回去吧!”自己本来就很想离开了,现在刚好有了一个好的理由了。 “真的?”褚红袖有些意外,本以为还要多说服莫惜一会儿的。 “嗯,不过要等绫罗到这里来之后再走,至少让蓝昱那小子见绫罗一面啊,真是的,那个小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弃绫罗啊!”莫惜抱怨似地说。 “我看这辈子是不可能了,这是的,说帮我修鞭子的,结果从头到尾一直就知道打听绫罗的事情,他是白痴吗!结果弄了半天,他根本就不会修鞭子,啊!气死我了!”褚红袖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看来是忍不住了。 “哎,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莫惜叹了一口气,“好了,你也不要生气了,跟蓝昱生气只是白费功夫而已!那么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谁知道啊!我受不了给了他一脚,就出来了。”褚红袖还是气呼呼地,本来就很大的眼睛,这下子瞪得更圆了。 这个时候,裴家姐妹也到了院子里面,是来找莫惜的。 “惜儿,怎么了,一下子就跑出来了,难得来一次,不要弄得这么不愉快嘛!”裴小环和裴小佩其实都不擅长说这种话,最后推推搡搡地还是小佩先开口的,不顾小佩依旧是一脸不满和别扭。 “惜儿姐姐你怎么了吗?谁惹你生气了?是你们吗?”褚红袖一听莫惜生气了,立刻脾气也上来了。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不是我们……”裴小环赶紧上前解释。 “惜儿姐姐,我们走,我不喜欢这里!”褚红袖生气地说。 “喂,小丫头,因为你是惜儿带过来的人我们才对你客气,不要得寸进尺啊!”裴小环终于也是忍不住发火了。 “喂,小环,你不是说我们要心平气和的吗?为什么你会先发火啊!”裴小佩拉住小环的悄声说。 “啊,累了,看见这个小丫头就好像看到不久前的我们一样,让人很不爽啊!”事实上,裴小环的脾气是比裴小佩还要坏的。“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乖的啊,小佩!” “小环,明明是你变得比较乖好不好!”裴小佩无奈地说着,“真是,一下子这样,一下子那样,你还是跟在边城的时候一样,喜怒无常。” “哈哈,好了,这下子总算是感觉回来了,不再是两位嫂嫂的样子了。”莫惜小小的松了一口气,若是刚才就那样走了,下次见面就尴尬了。 “惜儿姐姐,你究竟是不是在生气啊!”褚红袖莫名其妙地看着莫惜,“我们究竟还要不要走了?” “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吃完了再走吧!反正你就是现在走了,娘亲也生气了。”裴小佩说着。 “呵呵!”莫惜尴尬地笑笑,“还是算了吧,待会儿绫罗回来接我的,午饭我回府去吃就好了。还有一会儿时间,我们就聊聊天好了。”“嗯,这样啊!没办法呢!”裴小环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不一会儿之后,绫罗就乘着马车过来了,褚红袖是迫不及待地上了马车,莫惜让绫罗先去跟蓝昱打个招呼,绫罗也真是厉害,只是看了一眼蓝昱,说了两句话就走了,一点也不留恋。莫惜也没有去见蓝忠甫和阮青儿,跟裴家姐妹说了一声,就迅速离开了这里了。 回去的路上,绫罗看见莫惜和褚红袖一直就有心事的样子,也不好多问,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褚红袖好像有那么点点对自己有些生气。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绫罗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勉强笑着说:“今天蓝府里面气氛好像怪怪得啊,对了,小姐,你不和蓝老爷打声招呼就走这样好吗?” “没事。”莫惜只吐出两个字,就不说话了,继续盯着马车外面发呆。 绫罗看莫惜不行,于是转向褚红袖,问:“对了红袖,你和蓝昱又怎么了吗?刚刚我去的时候,蓝昱他向我打听你为什么脾气那么不好呢!” 绫罗刚问完,本来只是板着脸的褚红袖一下子便咬住虎牙,闷闷地看了绫罗一眼,别过脸去说:“我就是脾气不好怎么了,谁管他这个不知好歹没心没肺地家伙!” 绫罗一看,自己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地话,也只好悻悻地不说话了,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是到了端平王府,一直还盯着外面发呆的莫惜忽然长大了嘴巴。 “啊!”声音不大,却是非常的意外。 绫罗和褚红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于是都朝着莫惜那边的窗子看去,只见一个挺拔的男子正站在王府地大门外,和暮云在说些什么。暮云早上的时候有和莫惜说过,需要去这里的兵部登记一下,解除自己捕快的身份,现在是专职的护卫了,所以早晨便没有跟在莫惜的身边。现在大概是处理完手边的事情 褚红袖看清了那个男子后,变得兴奋起来,立刻下了马车,跑到了男子身边,抱住了他,高声叫着:“哥,哥!”来人便是褚红袖的亲哥哥,褚玄了。 绫罗看着兴奋地褚红袖,相比之下,莫惜倒是安定多了,绫罗小声对莫惜说:“小姐,我好像不太喜欢这个人。” 莫惜看了一眼绫罗,有些无奈地微笑着说:“跟他相处是有些难受,不过他只是小时候受苦多了一些罢了,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他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啊!” 说完,绫罗点点头,也下了马车,随后,莫惜也下车了。 “小玄子,你什么时候到的?”莫惜表现地也是非常愉快地表情。“参见王妃。”一旁的暮云恭敬地行礼,完毕之后很自然地站到了莫惜的身后。 “嗯,到了两天了,只是刚刚做完一些事情,所以现在才来看你们!”见到莫惜的褚玄一脸愉悦,待见到莫惜头上的妇人发髻之后,愉悦的表情也稍稍暗淡了一点。不过褚玄好像有意隐藏似地,转过头看着褚红袖,宠溺地抚摸着她的脑袋,说:“这些天有没有闹事啊?” 褚红袖娇嗔似地抱紧褚玄,说:“哥,看你说的好像我在只会闹事似地。” “呵呵!”莫惜和绫罗听了褚红袖地回答,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莫惜笑了一下,忽然是想起了什么,问:“小玄子,红袖还不是很打紧,不过,你这样随便在京城露面好吗?”毕竟是山贼,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山贼。 “嗯,已经没事了。”褚玄笑的有些高深莫测。 莫惜有些不解,正想上前去问询些什么。 “这不是新任地兵部尚书,褚大人吗?怎么刚上任便这么有空,到我这个挂名王爷的府上来坐坐了。”尉迟璟岚不知道从何孤身一人回来了。 褚玄眼睛略微动了一下,却是笑着拱手,说:“下官参见端平王爷!”态度却很是不恭。 尉迟璟岚不动声色,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小玄子,你说什么?什么兵部尚书?”莫惜皱着眉问。褚红袖也稍稍放开了抱着他的胳膊,一脸不解看着他。 “我被朝廷招安,现在,落凤山上的落凤寨已经是朝廷的一只驻军了。”褚玄面无表情回答着。 第二十五章 烦躁4 说实话,突然听见这句话,莫惜真的是震惊不小,落凤山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是也是莫大的一份产业,而褚玄说放弃就放弃了。不过,这么做,确实也符合褚玄的作风,即使在市井之中流浪挨饿,褚玄也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对自己尊严的要求,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想必,山贼这份不正当的职业根本不可能满足于他。想到这里,莫惜多少也有些释然,理由什么的,也问不出口了。 只是褚红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大声叫嚷着:“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这是义父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落凤寨是我们的家,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做,我们的那些弟兄该怎么办?!” “红袖,不要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褚玄严肃地对褚红袖说到,然后眼睛却是看着莫惜说:“山寨里面的兄弟愿意留下来的,都已经随我归顺了朝廷,而不愿意归顺的,我也发放了路费,让他们自谋生路去了。” “哥!”褚红袖根本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这样,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京城了!”褚玄的眼睛,完全没有离开莫惜的意思。 褚红袖忽然明白了,看着褚玄的眼睛有些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了。即使是白痴也看得出来,褚玄看着莫惜的眼神,充满了思慕。这些年来,褚玄心心念念地都是莫惜,可是只是为了一个莫惜,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褚玄话中的意思,莫惜心中自然有数,习惯性地选择了忽视这样的情感。只是忽然心里紧张起来,她在担心,或者说想知道尉迟璟岚有没有一点,生气。 余光朝尉迟璟岚瞥了一下,尉迟璟岚却是微笑着对褚玄说:“褚公子还真是俊杰啊,果然识时务。听说你和内人是幼年时期的玩伴,这番来京城还请多和内人走动走动,免得内人无聊了。那么,我有些累了,褚大人还请自便。”说完,尉迟璟岚转身一如既往的优雅。 莫惜也未曾注意他的离开,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酸楚:“我还以为自己多少有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那么一点印记,我还真是自作多情。这样的困扰什么时候才能消除啊!” 尉迟璟岚一次也没有回头,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任何的混乱,一直到走出众人的视线,呼吸也不被任何人听见为止。 莫惜将自己的思绪迁回面前的地方,看着褚玄,说:“那么从今往后准备怎么办呢?” “为什么惜儿姐姐你也这么就接受了啊!”褚红袖对于莫惜的淡定也有些忍不住了,然后有些愤怒地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所有人似乎都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对这件事在意的人只有自己,似乎自己就像是局外人一样,于是褚红袖也顾不上许多,从这里匆忙地跑开了。 “红袖!站住!”褚玄朝着褚红袖的背影大吼。 褚红袖岂是那种能够随意听话的人,只是回头愤恨地瞪了他一眼,那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泪痕了。 “红丫头!”莫惜也有些着急了,想追上去,可是不能不照顾到现在自己的身份。褚红袖的轻功虽然一般,但是认真地跑起来,若是想平常地追上却并不简单,自己是王妃,绝对也是不能随意在大街上狂奔的。莫惜只能是焦急地对褚玄说:“你倒是快点去追啊,红丫头才来京城不就,要是这么走丢了怎么办?” 褚玄看了一眼莫惜,却是没动,然后说:“红袖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丫头,她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了。” “褚玄!”莫惜生气地朝着他大吼,“你究竟是红丫头的哥哥还是爹啊!你就不能多关心他一点!算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莫惜一转脸看见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暮云,立刻说:“暮云,给我追上红袖,不必惊动她,保护好她!然后沿路留下一些标记,绫罗,你也跟过去,不必着急,找到了红袖好好地劝劝她!” “是!”暮云恭敬地点头,心里却忍不住评价到:“平时看不出来,却是一个非常有气势的女子呢!”暮云朝着褚红袖离开的方向追去。 “那小姐,我去了!”绫罗说着,也朝着那个方向追过去了。 等人都离开之后,莫惜的情绪也慢慢地平复下来,看着褚玄说:“小玄子,不好意思了,刚才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这样我反而高兴,一下子好像回到过去一样,以前你也这么骂过我呢!”褚玄这个时候却是看着褚红袖离开的方向说。“我知道你一直很关心红袖,但是公主啊,我和红袖都是无依无靠的人,所以都必须靠着自己生活下去,你不也是这样的吗?” “是啊,靠着自己活下去!可是你们是两个人啊,稍微让她依靠一下又能怎样呢!”莫惜心里叹息了一下,却是没有说出口,因为这样的话,说出来感觉自己真的一点立场都没有,于是也只能闭口不谈了。莫惜犹豫了好久,却是扯出一丝微笑,说:“不要叫我公主了,被听见的话会闹笑话的,其实只是一个乞丐公主,或者是小偷公主,还是说骗子公主,我都不知道了。” “至少你是我的公主!”褚玄忽然深情说了这么一句话。 莫惜一愣,随即笑起来,想说“我现在只是一个王妃而已”,但是话未出口,便被抢白了。 “对了,要去我的宅邸看一下吗?虽然比不上你这里,但是,总比我们现在在这里吹风要来的好,现在还是有些冷的,而且现在你一个人也是不想回去的吧!”褚玄有所指地看着莫惜。 又被看穿了,莫惜无奈地瘪了一下嘴巴。虽然有些无奈,但是还是准备去看看,无论如何,褚玄从今天起会经常在自己的身边出现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要尽快适应起来。 “嗯,不过我还没有吃午餐,所以你得先请我吃饭了。还有就是红袖那里,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好好地跟她聊一下。”莫惜冲着他微笑着说。 所兴刚才从蓝府坐回来的马车还没有离开,用不着再去备马车了,于是莫惜便上了马车。褚玄没有上马车,来的时候是骑马过来的,褚玄就跟在马车的边上慢慢地骑着了。 “呼!”独自走在后院的时候,忽然之间,尉迟璟岚难以置信地吐出一口胸中一点点的浊气,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依然埋在袖子里面,握紧拳头。 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离开的时候,尉迟璟岚和暮云擦肩而过,视线也有了一瞬间的交集,从暮云毫无特色的眼睛里面,尉迟璟岚读出了一丝的嘲讽。因为有了弱点,所以比较容易心慌吧,现在的尉迟璟岚身上最大的漏洞便是莫惜了。虽然没有泄露出一丝的感情,但是天知道尉迟璟岚刚才有多想一拳狠狠地挥上褚玄的那张脸,多想拉住莫惜从那里离开。 “爷,需不需要让土去调查一下褚玄的背景,还有和莫惜小姐的关系!”木未现身,却是在暗处说着。 “不用了,最近,和莫惜任何有关的事情我都不想动用你们的力量,而且之前答应过水让土去一趟青城,土应该已经动身了,这时候若是让他回来,水真的会怨恨我的。”尉迟璟岚走回自己的书房说着,本想看一会儿佛经,让自己的心安稳一下,却没有什么效果,仔细倾听的话,周围除了木的气息以外真的什么人都没有了,蓝昱也不在,否则欺负一下他也是不错的,百无聊赖的尉迟璟岚也只能找木说话了,虽然结果可能会变得更加的无聊了。“对了,金那个小子现在怎么样了,虽说最近没有什么任务,但是太清闲也并不好吧!” “这个,金虽然一直行踪不定的,不过定时还是会到我们的联络处报备一声的,最后一次联络大约是七日前,金那个时候好像正带着他的娘子井小幽到处,额,作案,据说前些日子还去了一趟皇宫,不过只是偷吃了一些东西。”木据实报告着,话语中隐隐有着开心的成分,替金开心,金对于木而言也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存在,有种长着和过来人的心里了。听在尉迟璟岚的耳朵里面,却是有了不同的意味了。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各自有了不同的归属,若是哪天,自己给了他们很好的离开的理由,他们就会离开吧,蓝昱虽然现在还活着,却不知何时便就离开人世,莫惜,绝对也不会是属于自己的,她有自己的天空。忽然觉得自己的身边空空荡荡地。 “木,最近的天气很有些冷啊!”尉迟璟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说。 不明白尉迟璟岚话中的意思,木看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气,回答着:“嗯,今天天气有些不好。” 尉迟璟岚不再说话了,总觉得有些难堪,即便自己真的完成了自已一直以来的目标又能如何,反正身边也是谁都不会剩下。自己究竟在坚持着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如果有一天自己想通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说不定连活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所以,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想下去比较好,只要做就可以了。 “烦死了,为什么我最近总是会想这些东西,果然是因为我最近太闲了吗?”尉迟璟岚懒懒地想着。 “璟岚!”蓝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大概是终于忍不住了,好不容易今天大家都去了蓝府,结果一下子所有的人全部都只是坐了一会儿全部离开了,只是留下了一个气氛怪怪的蓝府。 “怎么?又是离家出走,身体…没事了么?”尉迟璟岚依旧是闭着眼睛,但是心里却稍微安慰了一些。 “哎……早就说了没事了!不过再在那个家里呆下去肯定是会出事的了!我说你们为什么一个两个为什么都是来了就走啊!弄得我家里的人怪怪的!”蓝昱只是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眼睛也没有看着尉迟璟岚,一直就是朝着外面四处张望着。 “莫惜,绫罗,还有最近才来的那个小丫头,全部都不在,这里就只有我一个,至于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完全不知道。”尉迟璟岚脸上有了一点的微笑,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的就只有这个小子了。“如果你是来找他们的话,那真是白跑一趟了。” “哎!”蓝昱叹了一口气,走了进来,说,“刚才我就找过了,早就知道了!” “呵呵!”尉迟璟岚笑笑。 蓝昱在尉迟璟岚的书房里面找了一本武功秘籍,如果是书的话,蓝昱也只能看的进这一类的书了,还好一些必要的字,蓝忠甫还是有好好地逼他学习过的。这些虽然尉迟璟岚从来没有说过,但是,这里的书都是尉迟璟岚让土事先调查过,让金从各个地方搜集起来的。就这样随意地摆放在书架上,都已经落了一层灰了,若是让识货之人来到这里,必定会心痛不已了吧。 尉迟璟岚依旧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蓝昱在那里看着书,屋子里面尉迟璟岚也叫人升起了暖炉,屋子里面很暖和,两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啊!无聊啊!”蓝昱长叹一声,随即抱着书睡着了。尉迟璟岚一直也就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动也不动地坐着,让自己的大脑变得空白一点。 今天,也不止今天,端平王府这些日子,真的是相当的安静了。 第二十六章 纳妾1 褚红袖因为气愤而一个人四处乱跑,因为对京城并不熟悉,当然很自然地迷路了,走了好久越走越偏僻,褚红袖来到了一个没多少人路过的桥边停了下来,独自一个人坐在桥边想着心事。幸好身后跟着受命于莫惜而来的暮云,暮云一路也都留下了适当的标记,让绫罗顺利找到了褚红袖。 “要是在落凤山就好了,怎么会迷路,难过的时候还有一个后山让我可以呆着。哥哥永远都回不去了吗?”褚红袖一脸的沉闷,自言自语地说。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绫罗总算是找到了从远处看见了褚红袖,心里忍不住抱怨了几句:“真是的,用不着跑这么远吧,虽然小姐让我来找她,可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啊!况且不就是归顺朝廷嘛,这样不是很好吗?做山贼有什么好的,真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这样子我能怎么劝她啊!” 话虽如此,但是绫罗还是走了过去。 “心情有没有好一点了?”边走边犹豫了好久之后,绫罗开口问询到。 褚红袖回头看见了绫罗,左右看看,也只有绫罗,有些失望,随后看着绫罗说:“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总是有些办法的,对了,现在要和我回去吗?”绫罗尽量微笑着说。 “不要!”直觉性地回答之后,褚红袖又转过脸去,说,“我暂时不想看见哥哥,这么自私,突然就这么决定了。” “那小姐会担心的哦!”绫罗试着劝服褚红袖。 褚红袖犹豫了一下,确实更生气了,“惜儿姐姐也真是的,虽然说她对我们的山寨一无所知,但是,她居然对哥哥的决定一声不吭。从小我和哥哥都是居无定所的,好不容易,义父收留了我们,还让我们能跟义父姓,叫回来我们自己的名字,落凤寨就是我们的家。可是哥哥从来就是这样,总是说,我们的家不在这里,现在居然这么随意就把我们的家给拆了,送人了,还归顺了朝廷,我们有多少兄弟是死在朝廷的手里,哥哥并不是不知道。而且落凤山的后面,埋葬着我们的义父,埋葬着好多好多我们的家人一样的兄弟,这下子,你叫他们的在天之灵应该怎么安息!” “但是,做山贼始终不是什么正当的职业,若是那一天朝廷派重兵镇压你们,到时候别说是你们山寨了,恐怕山都会被夷平,那样的话,不是更糟吗?”绫罗试着劝解。 “那样子的话,我就和山寨一起殒命,那样也比这样子做朝廷的走狗要来得好!”褚红袖激动地强调着。 绫罗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褚红袖她的思想即使自己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是心底里面确实接受不了的。绫罗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了,于是说:“无论如何,既然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事实,你就接受现实好了,时间长了自然就能接受了,你就这么随便的跑出来,说实话也是一个麻烦呢。” “绫罗,你怎么能这么说,就是因为成了事实所以才会生气啊!什么叫麻烦啊,如果是绫罗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也会生气的不是吗?”褚红袖现在更加生气了,“你到底是不是来劝我的啊!行了,我不用你管,你走吧!” “好好,我知道错了,对不起还不行吗?不过,红袖,不管你怎么生气也好,你就这么突然跑掉,小姐可是真的非常的担心你的。而且,你也不可能真的会因为生气而再也不理你的哥哥吧,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不是吗?好了,总之,先回王府吧,之后再慢慢跟小姐发火好了。”绫罗耐着性子哄着褚红袖。 “不要!”褚红袖嘟着嘴巴,负气的说。 “可是如果你不和我走,你会迷路了,你现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吧?”再闹下去,绫罗的忍耐力也快到极限了,说起话来稍稍有了一些严苛。 “……”显然,褚红袖也是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的,虽然很别扭,但是最后,褚红袖还是和绫罗回去了。 绫罗带着褚红袖回到王府的时候,莫惜已经跟着褚玄离开了好一阵子了,绫罗也并不知道,总之先带着褚红袖进王府了。先要带着她去看一下她自己的房间,是在自己的房间的隔壁。褚红袖也还是第一次进王府居住,还要让她稍微适应一下才好。 绫罗带着褚红袖走进了大堂,意外的发现了这里居然有一个不速之客。 “王爷,我真的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但是我完全不会后悔!即使是侍妾也没有关系王爷,请你,请你收下我吧!”说话的女子,紧咬着下唇,看得出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忍受了多大的耻辱。 “这个漂亮的小姐是谁啊,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褚红袖小声在绫罗耳边嘀咕着。 “她叫花凝玉,是当朝丞相的孙女,也是皇后娘娘的侄女。”绫罗小声回答着,对于花凝玉此番的行为,她实在也是不能理解的。 花凝玉出现在这里,并不算是一时冲动了。前些日子,为了追随尉迟璟岚,花凝玉甚至不惜入住青楼,这样越轨的行为,即使是身在大昭国的花胡,也收到了消息,匆匆赶了回来。 见到花凝玉的花胡,气愤不已,一直骂着她,随后警告她,若是再有一点和尉迟璟岚有牵扯,立刻就将她赶出家门。花凝玉早就猜到了花胡的反应,也只是不吭身,但是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花胡见她这个样子,更加气愤了,于是他告诉了花凝玉,他已经准备好将花凝玉嫁给尉迟珏。尉迟珏早些年去边疆之前,因为花凝玉还太小,不适宜婚嫁,便娶了另外一个大臣之女作为自己正位的太子妃,不过那位太子妃却在尉迟珏离开不久之后,便身患重病,死掉了。也就是说,现在太子正妃的位置还空缺着。花胡之前已经盘算好,将花凝玉嫁给尉迟珏,以巩固自己的地位。照现在这个情势看起来,若是不早作打算,尉迟承德迟早是会将自己在朝中的势力渐渐清除的。 花凝玉听完,便不能再镇定下来。她对这桩政治婚姻当然是非常的痛恨,坚决反对,抵死不从,大声叫着。 花胡满面怒容,呵斥道:“我已经决定了,你修要多言,从今天起,你就给我好好地呆在家里!” 花凝玉心口有一口恶气难舒,终于大声吼了出来:“我喜欢的尉迟璟岚,璟岚王爷,除了他以外我谁都不嫁!我和姑姑可不一样,我可不会像姑姑那样逆来顺受的!姑姑现在都不理你了吧,要是你要将我随便嫁出去,我就离开这个家,我才不要做你的孙女!” “这由不得你!来人,给我将小姐送到阁楼上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允许放她下楼!”花胡朝外面的下人吼着。“我告诉你,即使是他皇帝尉迟承德下令让你嫁给尉迟璟岚那个妖孽,我也宁可杀了你好过你给我去丢人现眼!” “你不过是嫉妒!费劲心力经营一生,但是一旦碰上璟岚王爷的事情,你就处处受阻是吧!你卖了自己的女儿还嫌不够,你还想卖了自己的孙女吗?你一辈子都注定这么无能了!花胡!”花凝玉叫得声嘶力竭。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倒了花凝玉的脸上。 花凝玉不可置信地看着花胡,脸上**地疼痛感告诉自己,那不是错觉。而花胡的手也有些颤抖地收回自己的衣袖里面。从小到大,花凝玉再任性都好,花胡从来也都没有,动过花凝玉一根手指,而刚才,确实被戳中了痛处才一时冲动下了手的。 花凝玉咬住嘴唇,眼睛里面已经全是泪水了,然后一声不吭地就向门外走去。 “来人,给我把小姐关到阁楼里面去!”花胡也有点着急了,花凝玉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要得到,越是被打被骂,越是不服输,这下子就不知道花凝玉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了。 花凝玉走出了屋外,一步步毫不迟疑地走着。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动手啊!全部都想死吗!”花胡看着一步步向外走去的花凝玉,朝着下人们大喊,现如今也只有先把花凝玉关起来了。 下人们似乎是有了决定,都向花凝玉逼去。 “别过来!”花凝玉突然大吼着,手也迅速地将头上的一根金钗拔了下来,抵住了自己的脖子,“谁碰我我就立刻死在这里!” “凝玉!你不要胡闹!”花胡也有点急了。 “我才不是胡闹,我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为了他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既然我做不到爷爷你想要的事情,那么我就离开这里,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什么丞相府的千金,我只是花凝玉而已!”花凝玉满脸的泪水,也是坚决地看着花胡说,说完了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丞相府。 然后花凝玉就出现在了这里。 尉迟璟岚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位大小姐,这时候看见了进门的绫罗和褚红袖,下意识地向旁边去寻找莫惜的身影。不过莫惜陪着褚玄出去了还未回来,尉迟璟岚不仅有些失望了。 “绫罗,你回来了。”本来一直是站在旁边看戏的蓝昱忽然看见了绫罗,立刻又凑了上去。褚红袖只是白了他一眼,站在一边继续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凝玉听见蓝昱这么一喊,也立刻回过头去,没有看见想象中的莫惜,也稍微舒了一口气。然后花凝玉继续回头冲着尉迟璟岚说:“王爷,我真的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而且现在也是身无分文,请你就收留我吧!” 花凝玉哭得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花小姐,我想,你只是一时的冲动而已,若是我真的如你所愿,收你为侍妾,你肯定会后悔的!快点回去吧!”可惜尉迟璟岚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我一定不会后悔的!”花凝玉说得坚决。 站在一旁的绫罗小声问蓝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大小姐怎么跪在这里了?她不是很了不起的吗?” “我哪里知道啊?忽然就跑进来大吵大闹地跑进来说是要见璟岚,还好那个时候我醒过来了,不然这个好玩的事情就看不见了,你看璟岚一副麻烦的表情。对了,你家小姐呢?她都闯进家里来了,女主人不在,这样好吗?”莫惜不在,就少了一些好玩的事情了。 “啊,对了,小姐不在家吗?”绫罗四处看了看,也没有看见莫惜,也挺意外的。 “肯定被哥哥带出去了,真是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就知道对惜儿姐姐好!”褚红袖负气地说。 尉迟璟岚可能是听见了褚红袖的话,忽然就生气了。 花凝玉见尉迟璟岚稍稍有点发呆,为了唤回他的注意力,于是大声说:“王爷,请不要忽视我,我说的一切都是认真地!若是王爷坚持不肯收留我的话,凝玉,凝玉也只有去死了!” “说真的,小姐好像对你哥哥的态度有些不同呢!”绫罗小声地和褚红袖讨论着。 谁知道尉迟璟岚此刻的精神丝毫没有在花凝玉的身上停留,却是仔仔细细地听着绫罗他们的话了。 “王爷……”花凝玉再一次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你很烦人啊,我对你完全没有任何的意思,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难道你还不懂吗?简直就是个白痴女人!” “王…王爷!”花凝玉难以置信地看着尉迟璟岚,一向温文尔雅的尉迟璟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是你要嫁人,对了,我的皇兄,你的表哥,当今太子尉迟珏不是很好吗?总比你来倒贴我这个倒霉皇子要来的好不是吗?”尉迟璟岚冷笑着说,“大小姐,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不适合你去做呢!” “我……我是自愿的,我不要嫁给您以外的人!”花凝玉激动地站了起来,申辩着,随后,又摘下了头上的发钗,抵住自己的喉咙说:“如果王爷真的不愿意收留我的话,我就死在这里!” 在场的人都被花凝玉吓到了,都屏住呼吸看着尉迟璟岚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莫惜忽然回来了,身边站着的是褚玄,似乎是褚玄送她回来的。 “你在这里等我好了,我换好衣服就出来。”莫惜对褚玄说着,褚玄就在大门外站着了。 尉迟璟岚微笑着,都到花凝玉的身边,接过花凝玉手中的簪子,插回她的头上,柔声说:“要死的话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死,这样就不会有人妨碍你了,不要在这里碍眼!” 第二十六章 纳妾2 花凝玉感觉到一股恶寒,整个人都被冻伤了。 尉迟璟岚临走还温柔地抚摸了一下花凝玉留着泪水的脸颊,然后转身便走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看见了尉迟璟岚这一系列动作的莫惜,心里有些不舒服,然后走到绫罗边上,看清楚花凝玉一脸的惨色,问:“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啊!小姐你回来了!”绫罗看见了莫惜,然后又小声地说,“花小姐好像忽然闯进来说要嫁给王爷,不过好像被王爷拒绝了。挺可怜的,小姐,你看怎么办啊,她好像和家里面闹翻了,没有地方去了,要不要收留她一阵子啊?” 莫惜愣愣地看着花凝玉,后来想着便走到了花凝玉的身边,说:“放弃吧,而且尉迟璟岚并不适合你,人果然还是只有在自己适合的地方才能活得下去,你这个样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花凝玉惨白着脸看着莫惜,莫惜从袖口中掏出一块手绢,想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你在干什么?同情吗?为什么能嫁给他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花凝玉拍开莫惜的手,大声地吼着。 莫惜手中的手绢掉到了地上。莫惜微笑了一下,弯腰捡起手绢,放回袖口,看着花凝玉,冷笑着,和尉迟璟岚一样的冷笑,或者说是嘲笑了。 “同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感情,但是运用的好的话,却可以换来足够多的利益。是,你比我有才情,长的也比我好看,身世也不知道比我好多少,从小估计只要你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吧!还有,你确实比我要喜欢尉迟璟岚!但是都这样了,你始终也不能被尉迟璟岚所喜欢,这就是说,这条路不适合你,那就乘早放弃,不好吗?” “你明白什么,我为了他,脸都不要了!”花凝玉有些恶狠狠地看着莫惜说。 “那就用你这张脸换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啊,你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赶快离开这里吧,你不是无家可归,而是自己选择了一条走不通的路,放弃了自己的家吧,既然如此,就算是丢人也好,快给我回去,我这里可不是善堂!”莫惜说得冷漠。 花凝玉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遭受到这样的待遇。但是绝对是不能离开这里,离开了说不定就再也进不来了。 花凝玉紧盯着莫惜,说:“我不会走的,我说过,如果你们一定要赶我走的话,反正我都无家可归了,我绝对会死……” 莫惜没有丝毫地动摇。“那就麻烦了,就算你离家出走,你也是丞相的孙女,而且和皇家也有不少的牵扯,若是死在这里,我想璟岚这下子更是无路可走了吧,说不定还会被你的爷爷给杀了,你觉得这样好吗?这就是你的爱吗?” “这……”花凝玉似乎是真的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一下子陷入困境了。 “明白了就快点回去,做你的大小姐去,尉迟璟岚不适合你。”莫惜说着就朝着外面喊了一句,“管家,送客!” 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花凝玉面前,说:“花小姐,请!” “我不走!”花凝玉倔强地低着头,不动也不说话。 “想尝试一下被人架出去的滋味吗?”莫惜毫无表情的说着。 花凝玉大惊,叫着:“你敢!” 莫惜看着大厅外面,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还是有不少侍卫的,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莫惜心里虽然也有些犯难,但是也并没有犹豫,大声喝道:“来人,给我将花小姐请出去!” 片刻之后,进来了几个侍卫,只是侍卫似乎也不敢碰花凝玉,一个个犹豫着。花凝玉见状露出些许自负地笑容,她料想这里除了尉迟璟岚和莫惜之外,也不会再有别的人敢对自己不规矩了。 莫惜也不是不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这样下去就只能僵持在这里了,说实话,莫惜现在看着花凝玉也是越看越不顺眼了。生下来就拥有了一切的人,却为了一点小事就随意丢弃了这些,真是不知道什么叫世间疾苦的人。 莫惜看着还在一边不知所措的绫罗和褚红袖,转念一想,自己的侍卫暮云应该也是在这里的了。进过几日的相处,莫惜清楚,若是暮云的话,绝对是会服从自己的命令的。于是莫惜大声说:“暮云,送她出去!不允许她再进来。” “是!”暮云应声从门外走了进来,靠近了花凝玉。 花凝玉意识到了危险,下意识地想躲开,暮云迅速地抓住了花凝玉的手腕,顺势一扭,便制住了花凝玉。接着也不顾花凝玉的大吼大叫,硬生生将花凝玉推出了大门外,然后用手一推,花凝玉跌跌撞撞地到了门外。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大门外等着莫惜的褚玄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花凝玉似乎还不死心,想要再闯进去。但是暮云站在门外,丝毫空隙也不曾留给过她。花凝玉被这么欺负着,眼看又要哭出来了。可是自尊心又不允许自己在这种大街上哭出来,花凝玉愤恨地看了暮云一眼,又朝着大门里面看了一眼,花凝玉愤然转身,终于是离开了。 暮云眼见着花凝玉走远了之后,瞥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褚玄,眼中总有说不出的鄙视的意味。褚玄很明显是看见了,因为他的脸色变得非常的差,总是好像隐忍着一些什么。 暮云嘲弄地一笑转身便离开了。 莫惜见事情差不多了,也不想再理会了,对着还在那里发呆的众人说:“好了,各自回自己的岗位去吧。” 管家对侍卫挥了挥手,众人也就出去了。 “啊!”莫惜深深地叹了一口去,然后看着还在发呆看着大门外的三个人说,“别发呆了,绫罗,帮我换男装,小玄子要装饰新家,我得帮他去买一点东西。” “啊?哦!”绫罗把视线收了回来,去准备东西去了。 褚红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在生气,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红丫头!”莫惜看着褚红袖,“你哥哥虽然一直是这个样子,但是你要明白,你哥哥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你好的。就算你现在生气也好,但是不要因为生气而记恨你的哥哥好吗?” “这句话已经听你说过好多次了!”褚红袖嘟着嘴说,“但是这次哥哥也太过分了,而且惜儿姐姐你都什么都不说的。” “可是,我是要去帮你们装饰新家啊,要和我一起去吗?”莫惜微笑着说。 褚红袖看看门外,褚玄还在那里站着,于是说:“我不去。” 莫惜也有所觉得笑了笑,然后看着蓝昱说:“你还有绫罗,带着红袖去到处走走吧,帮红袖买些日常用品,在换一身行头吧,跟一个假小子一样,现在的生活毕竟不像从前了,不能在这么穿了。” “我不要,为什么啊!我就是一个女山贼,怎么了!”褚红袖听着更加生气了。 “你不去吗?莫惜,你是要跟那个男人单独出去哦,可是这样子不是不好吗?璟岚会生气的。”蓝昱问。 “他怎么会生气啊!”莫惜淡淡地心想,然后笑着说,“我不是准备换男装了吗?好了,就这样,我要去换衣服了,要是让红袖跑了,我就不让你进我家大门了,听好了,红袖,你也乖一点啊!”莫惜说完就走了,“乖乖听话,不然我就再不管你们了啊!” “喂,我都说不要了!惜儿姐姐!”任凭褚红袖在后面大喊大叫着,莫惜就是不回头。 “烦死了,为什么最近的事情那么多!我可没时间总是陪你们玩啊!我自己的事情就很麻烦了!”莫惜边走着便一个人嘀咕着,“这么多年这个两兄妹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一个就知道做些莫名奇妙的事情,也不解释,另一个就知道生气,哎!那个花凝玉也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为了一个不喜欢他的男人做这些事情啊,最麻烦的还是……算了!赶紧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我就专心我的生意好了!” 看着莫惜嘀嘀咕咕地向前走着,尉迟璟岚忽然觉得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莫惜,虽然是偷偷地在背后看着。 不多时,尉迟璟岚眼见着换装为男子的莫惜和吕松就出去了,而蓝昱也在莫惜的命令之下,和绫罗一起陪着褚红袖出去了。不过蓝昱怎么看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想这也是当然的事情了。 众人都有自己的活动出去了,那么自己应该去哪里呢?无处可去,只是这个时候自己呆在这个王府里面,忽然觉得王府实在是太安静,也太大了。尉迟璟岚终于还是去了春华阁,至少哪里有人愿意陪着自己了。 话说蓝昱和绫罗带着还处于生气状态的褚红袖去了大街上,一路上蓝昱和绫罗总是不断地吵闹着。 “我说了,这件粉红色的小袄红袖不合适,你看啊,红袖的脸本来就红扑扑的,披肩一披上去,不就红的有些过分了吗!”绫罗不满意地冲着蓝昱大吼。 “所以说,这里就用这盒黄色的胭脂稍微掩盖一下嘛,这样子既好看又不用担心脸色的问题了!”蓝昱大吼着。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麻烦,这件嫩黄的小袄不就可以了!”绫罗大声地吼了回去,“而且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一定要会这些东西啊!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谁说的,女人打扮好看不就是为了给男人看的吗?所以男人挑剔一点也是应该的吧!”蓝昱现在也有点面红耳赤了。 “嗯!你什么意思啊,女孩子是为了自己才打扮的漂亮一点的,才不是为了你这样的臭男人的!”绫罗也吵上瘾了。 “喂,难道就没有人能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吗?为什么我一定要穿这种看起来像白痴一样的衣服,花花绿绿的,我是哪家的大小姐吗?”褚红袖强忍着怒火。毕竟莫惜刚才都那么说的,要是自己再耍小性子该被骂了。 吵吵闹闹地,终于还是买了不少的东西,因为都是在莫惜的店里面买的东西,所以相对比较便宜,然后全部都是蓝昱掏的荷包。 只是褚红袖一直心情就没有好转起来。 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之后,蓝昱忽然对路边的一家店感兴趣起来,是一间外表看起来有些朴素的店,店里面也没有什么人。 “绫罗,你们先把东西拿着。”蓝昱说着就把东西都递给了绫罗和褚红袖两个人。绫罗和褚红袖面面相觑地,就这么站在那里等着了。 过了不多久之后,蓝昱重新出来了,手里面有着一个小的布袋子,蓝昱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久等了!”蓝昱走到两个人的面前。 “无聊死了,本来就很无聊了,还让我们站在这里浪费时间等你。”褚红袖不满地说。 绫罗看看褚红袖的样子,无奈地憋了一下嘴,其实本来是自己想先开口骂人的,这下被抢先了。 “好了,红袖,不要生气了嘛,对了,蓝昱,这家是什么店啊?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啊?”既然来不及骂人了,绫罗也只好接下去说了。 “嘿嘿!”蓝昱傻笑着,将布袋打开,取出来的是一根银色的小皮鞭。“这个送给你!” “什么?”褚红袖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银色的小皮鞭,做工相当的精致,只是看着就知道,应该很值钱了。 “拿着啊!”蓝昱说着就把皮鞭递了过去,顺便也把刚才塞过去的褚红袖手里面的东西接了过来。 皮鞭的触感相当的好,褚红袖试着在手里面轻轻挥了一下,很轻,但是却很有威力的样子,褚红袖刚拿到手就有些舍不得放手了。首先,不管这些,这根皮鞭真的很漂亮。 “喜欢吧,我记得你的皮鞭坏掉了,我以前对武器还挺感兴趣的,到这里来看了一次,当时就觉得有个女孩子拿着应该挺好看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卖掉,真是难得呢。这条鞭子我送给你好了。”蓝昱笑着说。但是其实,他肯定地认为,褚红袖一直不开心地原因,是因为自己早晨的时候惹她生气了的关系,想道歉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送个礼物道歉的。 “这,这个很贵吗?”褚红袖撇着脸,小声问。 “没关系啦,也不是非常贵,本来京城里面都是一些大小姐,用这种兵器的人本来就少嘛。”蓝昱笑嘻嘻地说,不过心里可在叫苦了,他的钱刚才买东西的时候就花的差不多了,这跟皮鞭已经让他的荷包见底,一文不剩了。 “我听说京城里面的男人都会送给女孩子东西,这是一种风俗吧,那我也不好不要,那就谢谢了啊!”褚红袖说着将皮鞭缠在了腰上,很喜欢的样子。 第二十六章 纳妾3 面对绫罗伸过来的手,蓝昱一下子慌了,因为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绫罗看着蓝昱为难的表情,不知怎的,忽然心里有些嫉妒起褚红袖了,可是也并没有多介意这件事情,转念还为了自己的小心眼惭愧了一下。 忽然,绫罗眼睛朝着远方的某处看着,然后定住了,脸上浮现出一丝的喜色。 “好了,不难为你了,天也不早了,你能先陪红袖逛一会儿吗?”绫罗微笑着冲着蓝昱说。 “诶?为什么?”蓝昱不解,褚红袖也把一直放在新的皮鞭上的注意力重新注意到绫罗的身上。 “嗯,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情要去做。”绫罗笑的很灿烂的样子,但是却是并不打算说出自己准备去什么地方。 “可是,你一个人会不会很危险?你又不懂武功。”褚红袖关心地说。 “没关系,又不是那种会让自己遇到危险的笨蛋。”绫罗安抚地微笑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说,“不过,你们不要太早回去哦,半个,不一个时辰之后好了,在王府门口我们碰头,记得不要先回去哦!红袖第一次去王府,她一个人总会不好意思地。” “哦,我知道了,那你小心点啊!”虽然还是一脸的不解,但是褚红袖也无意多去打听。 蓝昱一脸不开心地样子就这么摆在脸上,却也什么都没有说。绫罗无视蓝昱的不开心,把手里面的东西再次塞给了蓝昱,就这么走掉了。 褚红袖转过脸来,看到了正呆呆地看着绫罗走远了的蓝昱,有些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赌气地说:“我没关系的,你去追绫罗嘛!” 蓝昱没有收回视线,叹了一口气,说:“绫罗会不高兴的。” “那就偷偷地跟着啊,反正你是高手,绫罗不会发现的。”听了他的话,褚红袖撇撇嘴巴,看见腰间银白色的皮鞭,稍微宽慰了一点。 “可是,这种事不就是等于在骗绫罗嘛,我总觉得这样一定是会被发现的,想想绫罗生气的样子我就很受不了。”蓝昱说着,又看向褚红袖,说,“还有什么地方想去吗?我陪你去,绫罗说得。” “切!”褚红袖哼了一声,故意大声刁难到,“天都这么晚了,我饿了,请我吃饭!” 蓝昱眉头一皱,却是小声说:“为什么你们女孩子就这么麻烦,总是动不动就生气。” “对啊,我就是很麻烦怎么样!”褚红袖气呼呼地转身就走,蓝昱只好抱着一大堆的东西,急忙跟了上去。 “不是给你买了皮鞭了嘛,还有什么好生气的。”蓝昱走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不过褚红袖还是耳尖地听见了他的声音,看看腰上还缠着的皮鞭,顿时火大,便想扯下来丢还给他,不过蓝昱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让褚红袖很脸红地话,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你果然还是一个真真地女孩子,而且很可爱。”蓝昱说话地时候是一脸的郁闷,不过一直没有朝后看的褚红袖没看见,只是听见了蓝昱的话,然后脸红了,幸好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看不出来。除了哥哥勉强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女孩子以外,真的很少会有男孩子把自己当个女孩子看待,被蓝昱这么说,还是第一次,无论如何,褚红袖现在很高兴。 “你……你胡说些什么啊,我们去吃饭吧,我身上有钱。”褚红袖倔强地用不客气地声音说,脸上的红霞扩大了些许。 蓝昱依旧是莫名其妙地看着褚红袖一下子心情又变得非常好,但是既然褚红袖开口了,蓝昱自然也是跟着过去了。 其实,蓝昱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正真寒意是因为曾经有一次,蓝昱不知何故又惹到了绫罗,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于是只能是向尉迟璟岚抱怨了几句。那个时候尉迟璟岚说了这么一句话:“因为绫罗是女孩子,女孩子就是这种随时随地会生气,而且生气起来毫无理由的。不过,也只有会生气的女孩子才会比较可爱吧!”当时蓝昱肯定是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不过现在可能清楚一些了,总之,蓝昱刚刚就是想起了那句话,才会有感而发的。虽然有些对不起褚红袖,但是他除了觉得打扮她会比较有意思之外,倒是真的没有想过她是不是女孩子,是不是很可爱的问题,不如说,就没有怎么考虑过褚红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不多时,褚红袖和蓝昱就找到了一间酒家,坐了下来,褚红袖点了不少好菜。 “啊,果然是冬天,还是很冷的,而且才现在天就黑了。”褚红袖想说些什么来转移自己对蓝昱的注意力,不然心里总是会想起刚才的那句话,弄得自己很奇怪。 “这顿算我借的你的钱,回头我给你。”蓝昱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在让她不高兴了,会很麻烦的,因为恐怕绫罗会生气。 褚红袖一愣,心想,是自己对她太凶了吗?随后故意板起自己的脸,眼睛都有点不敢看他的脸了,说:“我可不是一个会随便就生气的人,只不过是因为你太会惹人生气了而已。” “诶?嗯,好像是这个样子的呢!”蓝昱想了想,有些气馁地说,“我好像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就会做一些惹绫罗生气的事情。对了,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在生我的气了,不对,是还没有见面就生气了,然后你就一直在对我生气。呵呵!”蓝昱傻傻地笑着,然后褚红袖好像也感染了这份笑意,也笑了起来,然后还是有些惆怅地想起了那个被蓝昱遗忘的女子。“她就会记得绫罗,可能早就不记得了吧!” “对了,什么时候,你带我去,嗯,叫云霓是吧,去她的墓地祭拜一下吧。”蓝昱忽然抬头直视着褚红袖的眼睛说。 褚红袖小吃惊了一下,原来他还记得这件事,不过又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心情又低落下来。 察觉到褚红袖似乎又不开心了,蓝昱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我是不是又惹你不开心了?” “啊?不是,跟你没关系啦!”褚红袖连忙解释着,蓝昱还不知道褚玄将落凤山交给了朝廷的事情,不过褚红袖也懒得去说这件事,“我又不是只会生气。对了,你的皮鞭,谢谢你了。”道谢的话,说得还是有些别扭。 “嗯,不用了,因为是我惹你生气的。”蓝昱说着,又想起了绫罗问自己要礼物的事情,歪着头说,“我是不是应该给绫罗也买一个礼物呢,啊,可惜没钱了。” “你说你经常惹绫罗生气,难道你一次也没有给绫罗买过礼物吗?”褚红袖有些意外。 “嗯,这么说来还真的是的呢,每次绫罗一生气我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还真的没有想过送礼物呢!”蓝昱半是自言自语地回想着。 “他真的是非常喜欢绫罗呢!因为喜欢,所以才会不知所措的吧!”褚红袖心里淡淡地想着,忽然有些酸楚。 “我也许真的跟璟岚说得一样,是一个大笨蛋,明明一直就是跟着璟岚去青楼,可是还这么笨拙,绫罗一生气我就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蓝昱说着,然后对褚红袖又笑了起来,“还是你比较容易哄啊,呵呵。” “对了,今天那个在王府里面吵闹的大小姐是谁啊?”褚红袖很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哦,他叫花凝玉,好像很喜欢璟岚,不过喜欢璟岚的女孩子有很多就是了,本来璟岚和莫惜还没有成亲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和莫惜抢过他呢,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啊,嗯,还好姐夫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拒绝了她。”褚红袖理所当然地说着。 “姐夫?谁啊?”蓝昱不解。 “谁?不就是你说的璟岚嘛,那个王爷。”褚红袖说着,“果然这么叫很奇怪吗?嗯,我想他是惜儿姐姐的丈夫,我应该叫姐夫的。” “诶?听你这么说的好奇怪啊,不过好像也没错。”蓝昱很认真地思考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对了,待会儿回到王府你要不要叫一次,叫璟岚姐夫?”应该会很好玩的。 “这样好吗?”褚红袖有点不放心。 “嗯,就这样,听我的没错啦!”蓝昱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啊,你不生气的时候,和你说话还是很好玩地嘛,呵呵。” 褚红袖的脸又红了,这个时候,小二把菜端了上来,蓝昱便注意哪些菜去了,没看见她脸上的变化。不过,就算蓝昱注意到褚红袖的脸变红了,估计也不会明白这个是什么意思了。 很快,差不多一个时辰就要过去了,蓝昱惦记着和绫罗的约定,便早早地带着褚红袖回去了,不过绫罗却还没有到。 此时的绫罗正慌慌张张地从一间茶楼里面跑了出来,往回赶着,脸上还是有不少的笑容,很满足的样子。这个时候,一双高贵而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睛真看着绫罗离开的样子。 绫罗匆忙地赶回王府,不过已经稍微有些超过一个时辰了。 蓝昱见到绫罗回来之后,立刻凑了上去,有些焦急地说:“绫罗,你做什么去了?”在王府外面等着,因为绫罗一直不回来,所以蓝昱一直就很担心,一直就是有些焦躁不安的。 “嗯,他很担心你哦!”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情,褚红袖说着。 “啊,对不起,对不起,稍微有点耽误了。”绫罗不好意思地笑着,“这个是我买回来的东西,我们一起吃吧!”是从刚才的茶馆里面买回来的点心。 绫罗说完就往王府里面走去了,蓝昱很自然地就追了上去。褚红袖嘴巴稍微嘟了一下,随即也走了进去。 王府里面这个时候,很意外地,尉迟璟岚正坐在大厅里面悠闲地喝着茶。其实是因为早些时候的时候,去了春华阁,意外地在楼外看见了莫惜,身边是莫惜的旧友,褚玄。本来应该是跟在他的身后的侍卫暮云现在并不在,看起来是被莫惜支开了。 随后,在紫祤的诸番嘲笑之下,尉迟璟岚不能继续保持自己的镇定了,所以早早地便走开了,然后就一直坐在大厅,似乎是在等着莫惜回来。虽然心里很清楚,这样很蠢,不过,他还是坐在了这里。 “璟岚,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蓝昱好奇地问,随后又看着褚红袖,朝着褚红袖眨了一下眼睛,褚红袖很有些为难。 “王爷!”绫罗上前参拜了一下。 “惜…你家小姐还没有回来吗?”尉迟璟岚表情很自然,即使是失望也只是一闪而过。 “嗯,好像是的!”绫罗回答着,可是心里却嘀咕着,一直坐在这里的人是尉迟璟岚,而自己才是刚刚回来的人呢。 这时候,蓝昱和褚红袖已经暗暗交流了好一会儿了,褚红袖也挣扎了好一会儿,然后终于是鼓足了勇气,走到稍微前面一点的地方,开口:“姐…姐夫!” “哪里有这种风俗啊!”绫罗看着褚红袖想着,然后看着褚红袖的表情渐渐开朗起来了,然后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蓝昱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哄女孩子了,果然是长长跟在尉迟璟岚身边的人啊!” “小昱子,你好有钱啊,对了,我的呢?”绫罗笑嘻嘻地向蓝昱伸出手。 第二十六章 纳妾4 话喊出口,褚红袖立刻脸红了,然后还躲到了绫罗的身后,绫罗也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 一瞬间,尉迟璟岚并不知道褚红袖在叫什么人,错愕了一会儿,然后看见蓝昱在一边憋笑憋得难受的表情,瞬间又反应过来了。不过虽然知道应该好好地微笑,可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控制不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嗯…嗯。”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接受这个名分,尉迟璟岚只能含糊的应了一声。 “哈,噗,哈哈!哈哈!”不过蓝昱那欠扁的笑声,却让他更加沮丧了。心理面嘀咕着,“自己的弱点,就连蓝昱也感觉到了啊!” 不过尉迟璟岚岂是这么简单就能被蓝昱给整了,明明一直就只有被整的份,这样子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的生气。 “你叫褚红袖是吧,谢谢你来陪着惜儿呢。不过,看来我家的小昱子挺喜欢你的嘛!对了,你腰上的那条皮鞭是小昱子买的吧,很适合呢,他对你还挺上心的。”尉迟璟岚故意促狭地看着蓝昱说。 “诶?璟岚你乱说什么?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尉迟璟岚的话很顺利的止住了蓝昱的笑声,顺便还让那个蓝昱变成了一个大红脸。蓝昱反驳着,随即开始担心绫罗是不是会误会什么,便偷偷看了过去。 看见蓝昱脸红了,绫罗忽然觉得稍稍有些为难,因为蓝昱一向只会因为自己而脸红的,但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并不是蓝昱,而且绫罗现在的心情实在大好,所以就看着蓝昱,也忍不住笑了。 蓝昱被绫罗笑的稍微有点放心了,顺便也有点沮丧了。蓝昱埋怨地瞪了尉迟璟岚一眼,尉迟璟岚也回了他一个谁叫你先惹我的表情,蓝昱叹了一口气,便向尉迟璟岚用眼神讨饶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蓝昱的身上,所以理所当然地没有注意到,褚红袖本来也通红的面颊因为蓝昱的一句话而失去光彩,随后只剩下无奈。 就在这不尴不尬的情况下,莫惜回来了,身后是侍卫暮云。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莫惜看起来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尉迟璟岚稍微开怀一点的心又纠结起来,而且脑海中不经意想到了褚红袖刚才回忆起来的那句“姐夫”,心乱成了一团。 “小姐,你回来了。”看见莫惜回来的绫罗很自然地站到了莫惜的身后。 褚红袖也开心起来,也立刻喊出来:“惜儿姐姐!”然后蹦到莫惜的面前,然后在莫惜眼前停了下来,小虎牙一咬,脸红了,对了,自己还在生气的。 “红丫头,看来心情好了很多的嘛,这样就好,你还是不生气的时候比较可爱。”莫惜伸手拍拍褚红袖的脑袋,笑着说,“外面好冷啊!” “跟哥哥玩的很开心地吧!”褚红袖低着头,赌气似地说。 说着无心,旁听者有意,尉迟璟岚渐渐有些妒意了,但是大概是因为很少产生这种感情,尉迟璟岚直接将此归类为自己因为动摇而产生的烦躁里面了。 “惜儿,这么早就回来了?”尉迟璟岚笑吟吟地走到莫惜的面前说。“早点休息吧!” “嗯,王爷也是。”本来很柔和的笑容忽然变得非常的漂亮,就像是一张精致的脸谱。 尉迟璟岚觉得有些心痛,但是笑脸也同样变得美丽起来。两个人仿佛在互相比拼这各自的演技似的,毫无痕迹的疏远着。周围的人看起来,却是再普通不过的对话,若是不清楚他们各自的为人的话,看起来也许像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妇了。 短暂的几句无关紧要的交谈之后,气氛变得不冷不热,尉迟璟岚将蓝昱赶回家,然后就转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临走之前对暮云说:“暮云,跟我来一下。” “是!”暮云一如既往的恭敬着回答。 在昏暗而又寒冷的后花园里面,尉迟璟岚停了下来,暮云也在保持着和尉迟璟岚五六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的主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将你送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目的?”尉迟璟岚忽然转过身来,紧盯着暮云说。 “端平王爷说笑了,属下不过是区区一介捕快,受命前来保护王妃而已,并没有任何目的。”一如既往恭敬的态度,然后话语中是一如既往透出的傲气。 尉迟璟岚知道多问也是无意,自己却是有些焦急了。在这么和莫惜对峙下去,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得不能控制自己而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那么既然如此不是应该寸步不离的吗?你今天可是失职了。”尉迟璟岚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却是又张口责问到。说完就有些懊恼了,问出这么蠢的一句话。 “哦,王爷看见了呢!”暮云言语中有了一些笑意,“并非是属下不愿意跟随,只是王妃下令属下随处走走,就是不要跟随在她的身后,大约王妃是不想让别人打扰她和故友的叙旧吧。王妃的内力也非比常人,若是尾随,一定是会被发现的吧,所以,属下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暮云话语中分明没有任何嘲笑的意味,但是尉迟璟岚却是非常的不悦,听到后半段的时候,尉迟璟岚几乎都想攻击面前的这个人了。随后,又是一阵战栗,不是为了面前这个人,而是为了暮云身后的那个人。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便说出了许多关于莫惜的事情,虽说没有特意掩饰过,但是,几乎都是秘密了,除了比较亲近的几个人之外,其余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替我转告你的主人,莫惜与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即使对付莫惜,也不会有任何收获。”尉迟璟岚简单地说完,就离开了。烦躁的心更加的难受了,在逼迫自己,将莫惜置于险地的关系吧! “是,属下遵命!”暮云恭敬地说。 入夜之后,莫惜已经将男装换回了女装,然后说是想要和褚红袖和绫罗三个人聊一聊,于是也不管绫罗和褚红袖是否愿意,搬了一床被褥到了绫罗的房间。 “啊…哈…,小姐,我们今天都很困了,有什么话非得今天晚上说啊!”绫罗打着哈欠,困倦地对莫惜抱怨着。因为莫惜总是在喊着冷,所以硬是让三个人挤上了绫罗的那张小床,然后勉强的挤在了中间。 “你不愿意听的话,红丫头也是愿意听我说话的,是吗?”莫惜冲着身边褚红袖说。 “嗯!”褚红袖倒是高兴地很,好久没有和莫惜像这样挤在一起睡了,以前没钱的时候曾经在大冬天为了互相取暖挤在一堆干草里面睡过呢。 “红袖,小姐其实只是觉得无聊而已,你不用理她的。”绫罗全部都是无奈的口气说。 “死丫头,还是老样子,没大没小的,不想听的话睡你的觉去。”莫惜佯装生气地喊着。 “小姐,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怎么睡得着,要是红袖愿意听你说话的话麻烦你们去隔壁去睡,我要睡觉了!”绫罗很想大声地吼出来,不过是懒得用力气了。 “可是我挺喜欢的啊!”褚红袖说。 “是,是!”绫罗无奈地说,算是认命了。 “绫罗,我说,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你好像挺开心的。”莫惜好奇地问。 黑暗中,绫罗脸一红,但是却佯装生气地大声说:“什么开心啊!我这叫认命好不好!”绫罗似乎想掩饰什么,便急于转开话题。“倒是小姐你,你今天去什么地方了?你好像看起来也很开心的。” “嗯,和小玄子跑了不少地方呢,小玄子的新家,还是空的,然后让我去买东西,我买了好多东西,然后把那里装扮的非常的好看呢!红丫头,尤其是你的房间,我特别装饰了一下,对了,你今天买了不少衣服和首饰吧,我帮你在房间里面挑了好大一个柜子呢,明天你一定要去看看,我好久没有这么满足过了!” 真的,这些天一直很忙,忙着店里面的生意,其实本来是没有那么忙的,可是不想让自己总是无法摆脱尉迟璟岚的身影。 “将一个空空荡荡的大房子慢慢填满,心好像也被填满了一样,很满足呢!”莫惜说着,话里面透出了七分的喜悦,三分的寂寞。“啊,不过还没有完全弄好,明天还得去呢!” 褚红袖静静地听着,等莫惜说完了,褚红袖慢慢地问:“哥哥,他有说什么吗?” “小玄子说,一直做山贼的话,红丫头以后也只能嫁给这样的一个莽夫了,他说,如果被招安能有了一个稳定的家的话,红丫头也会变得像普通的女孩子一点,也会幸福一点的。”莫惜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的感性,听起来非常能触动心弦。 褚红袖沉默了好久,心里五味陈杂,但是,果然是自己的哥哥,这个世上唯一的哥哥。 “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半天之后,褚红袖闷闷地说了一句。 “嗯,早点睡吧,明天我们一起去。”莫惜揉揉身边褚红袖的脸,肉肉的,滑滑的,很舒服。 这个时候,绫罗好像已经睡着了,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了,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的柔和了。 两个人都向被子里面钻了钻,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绫罗。绫罗发出一阵轻轻地嘤咛,莫惜和褚红袖都小声地笑了笑,睡了。 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快要亮了吧,身边的褚红袖早就睡熟了,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样子的梦呢。可是莫惜睡不着。 莫惜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又帮褚红袖和绫罗盖好被子,自己把衣服穿好,轻轻地走出了房门,离开了绫罗的房间,然后向静怡轩走去。 穿过了院门,按着回廊走着,慢慢地走到了尉迟璟岚的房门外,尉迟璟岚的呼吸,清晰可闻,很好的呆在房间里面。这里的房间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了,虽然知道尉迟璟岚在这里,但是依旧没有什么人气。也是,静怡轩很大,却是到处充满着悲伤的感觉,房间有很多,原本也只有尉迟璟岚一个人住在这里而已,现在旁边虽然多了一间房,是自己的,可是也是许久未回来了,不光是自己,尉迟敬啦也应该许久未曾在这里居住过了吧。 莫惜边走边想着,但是脚步并没有停留,稳着自己的速度,走到隔壁的自己的房间里面了。 “啊,被子好冷!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忽然开始认床了。”重新钻**的莫惜有点懊恼地喃喃自语,然后静静地听着尉迟璟岚的呼吸声,沉沉地睡过去了。 隔壁的尉迟璟岚还是老样子,一丁点的动静便能醒过来,所以,莫惜出现在门外的时候,尉迟璟岚就醒过来了,然后便再也睡不着了,关注着莫惜,直到莫惜睡着了,然后他自己也睡着了。虽然只是短暂的时刻,只是至少在现在,能够忘记那些一切的算计,稍微小睡一会儿了。 因为是冬天,所以天亮的也很迟,等绫罗和褚红袖睡醒之后,没有看见莫惜,褚红袖很意外,但是绫罗却丝毫不在意。迅速穿好衣服之后,绫罗去洗漱完毕之后,便去给莫惜准备洗漱用品和早饭去了。褚红袖是早就洗漱完毕在等着了。 “我说啊,为什么你洗个脸要花那么长的时间,洗完脸还去梳妆打扮,你是丫头的吧!”褚红袖等的有点烦了,抱怨着。 绫罗停了之后,瞪了她一眼,说:“丫鬟是丫鬟,但是丫鬟也是女孩子,都要好好地打扮自己,倒是你,这身打扮是什么啊?昨天不是和你买了一大堆衣服还有首饰的吗?对了,还有那些胭脂水粉,你倒是好歹涂一点啊!” “我才不要,我这样子就很好了!这样子才是我嘛,你们买的那些衣服,我只要想象一下自己穿上的样子就忍不住犯恶心,发抖!”褚红袖夸张地抖了一下。她依旧是老样子,一身奇怪的装扮,怪异地头发。 “我看待会儿帮小姐弄完了之后我再帮你弄一下好了!”绫罗说着,已经到了莫惜的门外。 “小姐,醒了吗?我要进去喽!” 第二十六章 纳妾5 绫罗走进房间里面的时候,莫惜还在睡着,睡得很熟的样子。已经好久没能睡得如此安稳了,便忍不住一直想睡着。 “绫罗,要不就让惜儿姐姐就这么睡着吧,惜儿姐姐好像睡得很舒服的样子。”褚红袖有些不忍心地说。 “真是难得,小姐居然会睡得这么死。”绫罗也有所感慨的说,“但是还有事情要做的吧,不起来可不行啊!”绫罗说着就将手里的盆放到盆架上,然后伸手到了莫惜的面前,轻轻地唤着:“小姐,小姐,起来了,喂,小姐,吃饭了,喂小姐,小姐,收钱了哦,小姐!” “把吃的和钱留下,人出去!”莫惜还闭着眼睛,在被窝里面翻了个身。 “呵呵!”褚红袖看的好笑,忍不住笑了,然后想起昨晚和莫惜约好的事情,于是说,“惜儿姐姐,起来吧,不是说还要一起去买东西的。” “啊,对了,和小玄子还约好了的呢,啊,再不起来就要晚了,嗯!”莫惜一个人在被窝里面自言自语,然后挣扎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就坐起来了,看起来很清醒的样子,刚才挣扎不愿起来的神情完全消失了,仿佛刚才的赖床只是错觉。不过也仅仅是片刻的事情,莫惜一下子又钻到了被窝里面,又开始耍赖了,说:“绫罗,帮我把衣服准备好了我再起来!” “给,衣服,准备好了!”绫罗将一套衣服放到了**。 莫惜埋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一件件地往身上套,很快,便梳洗完毕。吃过早饭,莫惜让绫罗给自己依旧是换上了一套男装。 大概是昨天太晚了,褚红袖都没有好好地看莫惜的男装。当绫罗帮莫惜换装的时候,褚红袖就仔仔细细地在边上看着,看着莫惜由一个普通的女子,变成一个倾城倾国的小男孩。莫惜的个子很小,当把头发全部束起来之后看起来会被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小很多。 “惜儿,额,叫你惜儿姐姐可以吗?”褚红袖瞪大了本来就已经很大的双眼,小嘴都有点合不上了。 “这个时候你应该叫他吕公子,小姐在男装的时候,名字叫做,吕松。”绫罗正在处理着莫惜左耳处的耳洞,这个要是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红丫头,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好看,但是出去之后你不要一直这么盯着我看知道吗?”褚红袖莫惜对褚红袖吩咐着。 “这个世界太不可思议了。”褚红袖感慨着,“对了,昨天你也是这么和哥哥出去的吧,哥哥没说什么吗?” “哈哈,想起这个我就好笑,小玄子昨天见到我的时候根本就没认出来,然后一脸的傻样,哈哈,我从来没有见到他这样的表情,真是笑死我了。不过每次这样上街的时候,都会有好多人盯着我看,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莫惜说得却是很开心的表情。 “不过小姐女装的时候走在大街上都没什么人看的呢!”绫罗接口。 “死丫头,哎!”莫惜无奈地说。 不久之后,莫惜已经准备好了,先带着褚红袖去了他们的新家。 褚玄获得的宅邸不是一个新的建筑,看起来也已经有了不少年代了。 当褚红袖下了马车看着这座宅邸,有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分神,直到莫惜推了推她,她才换过神来。 “惜儿姐姐。”褚红袖看着这座宅邸的大门,叫着莫惜。 “叫错了,叫我吕公子。”莫惜提醒她。 “额,”褚红袖觉得有些叫不出口,然后看着大宅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呢,我觉得我好像以前在这里住过。” “呵呵,那就证明你喜欢这个地方。”莫惜笑着拍拍她的头,进去了。 褚玄正在大厅里面等着她们。 “吕公子,等候多时了。”褚玄看样子已经习惯了莫惜现在的样了。褚红袖这回没有跟莫惜再多说一些什么,而是看着有些别扭地躲在莫惜身后的褚红袖,忽然变得有些温柔起来了,他很少会对褚红袖露出这样的表情。 “哥,哥!”褚红袖不干不脆地打着招呼。 “红袖,喜欢这里吗?”褚玄笑着问。 褚红袖环顾了一下周围,总觉得有着一股莫名奇妙的熟悉感,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哥,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吗?”褚红袖看着褚玄。 “嗯,我们的家就在这里。”褚玄也看着这个家,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的冰冷。 后来,莫惜献宝似地带着褚红袖四处参观,这里不像尉迟璟岚那里的端平王府那么大,四处还是透露着隐隐的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而留下来的一些腐臭的气味。褚红袖玩了一会儿之后居然很快的就适应了这里,看得出来也是相当的喜欢这里。 “啊,这个房间是给谁做的?”褚红袖一脸的难以置信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典型的大小姐的闺房,粉红色的,放了很多鲜花,精巧的桌椅,公主房吗?褚红袖艰难的问,“不是我的吧!要是睡在这种地方,我想我肯定会每晚每晚的做恶梦的!” “这个房间好可爱啊!”不同的是,绫罗立刻赞美道。 “呵呵,我就知道会这样,你看吧,我就说红袖肯定不会喜欢的!”莫惜冲着身后的褚玄笑着说,接着又看着褚红袖说:“这间房间是你的了。”褚红袖看看这间房间,然后看着莫惜,说:“这间房间我绝对不要!” “那么你去看看另外一间呢?”莫惜笑着把褚红袖拖出来,走进了旁边的房间,朴素,但不单调的装饰,鹅黄色和淡蓝色的布帘,而且,意外的,里面的桌椅,很有山寨的风格,和这里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这间房间归我,旁边的那间处理掉。”褚红袖毫不犹豫地说。 “可是,旁边的那间,可是小玄子辛辛苦苦地帮你装饰的。”莫惜笑嘻嘻地说。其实昨天为了应该给褚红袖一个怎样的房间,闹了一点小小的分歧,结果莫惜就说:“一个人做一间房间出来,让红袖自己挑!”于是就演变成这个样子了。 “哥哥,你的房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住在里面。”褚红袖一脸真诚地说。 “算了,喜欢的话,你就睡在这里好了。”褚玄看着笑的一脸贼像的莫惜,无奈地说,“果然即使是到了现在,还是你比我更了解红袖啊!” “但是隔壁的房间,就给惜儿姐姐睡!”褚红袖缠上了莫惜的胳膊,“惜儿姐姐,以后,你能经常过来这里睡吗?” 褚红袖瞪着大眼睛,闪光这眼睛看着莫惜。褚玄也就这么等待着,等待着莫惜的回答。 “呵呵,”莫惜过了好久之后,轻声笑着,然后说,“怎么可能啊,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穿成这个样子不也是因为不能随便被人看见嘛。” 果不其然的回答,褚玄有些失望。 “对哦,呵呵。”褚红袖有些担忧地看了旁边的褚玄一眼,但是,对于尉迟璟岚,在褚红袖看来完全是一个完美的存在,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一行人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去买一些必需品,还有招聘丫鬟和家丁的告示也得贴出去了。不过因为莫惜做事实在是太有效率了。在京城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对各种东西的价格和贩卖地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昨天一天基本上已经把各种事宜都做的差不多了,出去了不久之后,一行人决定去京城到处逛逛。而且,今天,城北处有集会,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的卖,在莫惜的提议下,众人决定前去看看。 集会果然是热闹非凡,对一般的老百姓来说,是可以花很少的钱买到很多需要的物品的机会,对有些钱的人们来说,是一个消遣的好去处。但是对于尉迟璟岚来说,是绝对不可以流连的地方,因为人多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被袭击的地方。 刚刚出宫的时候,尉迟璟岚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但是禁不住被蓝昱拉到这样的集会来了一次。那一次虽然最后是有惊无险,但是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尉迟璟岚被不同的地方来的杀手伸过来的毒手袭击了将近十次。从此之后,尉迟璟岚对这种地方都是敬而远之的。不过这几年,自己的势力也渐渐稳定下来了,这种低层次的刺杀,早就没有了,因为蓝昱对这种地方相当的感兴趣,尉迟璟岚也就陪着他来了几次,不过尉迟璟岚一向是坐在旁边的酒楼的二楼向下看着,不愿意与下面的人有过多的接触。 尉迟璟岚看着蓝昱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不一会儿便失去了踪迹,为了蓝昱的安全考虑,尉迟璟岚让木随身跟在了蓝昱的身边。这样一个人坐在这里,自己不免有些无聊,准备离开的的时候,见到了这个时候在人群中出现的莫惜。男装打扮,依旧是那么的美貌不可方物,只是,那么开心的笑脸,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见过了。刚刚出去旅行的时候,莫惜时不时会因为一些开心的事情,不小心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脸,但是最近已经好久没有见着了。现在,毫无保留的,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展现。 而站在莫惜身边的人,依旧是那个非常扎眼的褚玄。忽然,褚玄的手,碰上了莫惜的脸,将莫惜散下来的一缕头发给莫惜撩到了后面,虽然莫惜立刻躲开了,而在尉迟璟岚看来,莫惜似乎脸红了,褚玄的手也一直没有缩回去。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尉迟璟岚的心中燃起,未经思考,尉迟璟岚便走下了酒楼,朝着莫惜的方向去了。然后,在人群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不能这样去,去了怎样解释,不能让自己失去控制。而且,莫惜那样的笑脸,那样轻松地表情,若是自己去了,肯定是会立刻消失的吧,变成平时那样子的完美笑脸,不冷不热的气氛。 只是,尉迟璟岚忽然发现,自己最担心地不是看见那个样子的莫惜,而是莫惜在自己面前变脸的那一瞬间。尉迟璟岚渐渐有点知道了,自己不是害怕笑脸从脸上消失,而是害怕莫惜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将自己伪装起来的那一瞬间,有点情何以堪的尴尬,有点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了。尉迟璟岚明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可是却不愿意走,就这么走开的话,他会忍不住担心,忍不住去揣测,心中是极度的不安定。 天色渐渐变成暮色了,人群没有多少减少的意思,因为快到夜晚的时候,东西都会变得格外的便宜,很多人都是特意在等待着这个时刻的,莫惜到了这个时候也更加的兴奋起来。 “红袖,你和绫罗去买东西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和,嗯,吕贤弟商量一下。”玩了一会儿之后,褚玄忽然说道。 “诶?有什么事情的吗?”莫惜意外地说,她不想走开,她还没怎么买东西呢。 “嗯,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褚玄说得肯定,让莫惜没办法拒绝。 褚红袖和绫罗很快就被支开了,褚玄带着莫惜走出了人群。慢慢走着,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条大河的边上,这里没什么人,很安静。河边的一个大的垂柳此刻也是一片萧条,不过点点的余辉洒在河面上,却是别有一番韵味。虽然不知道褚玄究竟会说些什么,但是尉迟璟岚本能的知道有些大事不好,做了自已一向最不齿的事情,偷听。这一会儿木不在,刚好还给他留下了个好位置。 “哇,好冷啊!刚才和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还不觉得有这么冷的呢!”莫惜搓着手说,越发显得俏皮可爱了。 “还记得八年前你消失的前一晚我对你说的话吗?”没有任何话题的牵引,褚玄直接问到。 “诶?”莫惜脸色一变,心想着,终于他是要说这件事情了。“嗯,记得!” “那么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能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褚玄的话里面,充满了柔情,还有这些年来的思念一下子都倾泻而出,“八年前的我还只是一个小孩,没有什么能力,也许我当时说的话你没能听的进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八年来我一直都有好好地锻炼自己,而且现在我是兵部侍郎,有足够的能力守护你了,所以,回来好吗?做回我们的公主好吗?” 莫惜脸上的的表情不是很能认得清楚,只是有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这一点感动,躲在暗处的尉迟璟岚便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给狠狠地攥住了。 “我已经嫁人了,这一点虽然我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特意强调,但是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莫惜收回了自己的表情,认真地说到。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那里不适合你,不然你不会在那里总是一脸作假的表情,我完全能看的出来。而且,那个人,你的丈夫,尉迟璟岚对你不是也完全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任何责任吗?”褚玄滔滔不绝的讲着,“说实话,向尉迟璟岚那种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珍惜任何的一个人的吧!” “准确点来说是不会珍惜除了蓝昱以外的任何人。”莫惜微微有些心酸地想着。 “我和红袖都会好好地珍惜你,你也说过,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不对吗?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那么至少让我呆在你的身边,好好守护你,可以吗?”褚玄站到了莫惜的正前方,问询地看着。 第二十六章 纳妾6 看着褚玄的脸没有丝毫的玩笑意味,尉迟璟岚却没有多少担心,只是有些好奇,莫惜将会怎样回答了。 “如果你还希望我能继续呆在你们的身边,就好像八年前那样,那就不要在说这样的话。”莫惜不再胡思乱想,严肃地说着。 躲在暗处的尉迟璟岚嘴角轻抬,莫惜是不会答应的,尉迟璟岚对这一点有点笃定了。 “那么,在我这里住下,红袖的那间房间,其实是我为你准备的,你看的出来的吧!全部都是你喜欢的东西,你很喜欢的吧,这种女孩子的东西!”褚玄忽视了莫惜眼中的执着,“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不是吗?和我在一起,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情,你可以更加轻松地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会努力地在官场上打拼,给你一切你需要的东西。而且,你离开,尉迟璟岚也是非常乐见的吧!” 莫惜心里一痛,丝毫没有流露在脸上,只是眼睛里面依旧是多了点寂寞。“我从来就没有要求过你这一点,我绝对不会依靠任何人,在尉迟璟岚那里呆着才是适合我的地方,因为尉迟璟岚和我绝对不会有什么牵挂,正合适我这样的人。对于你,你对我的好意过于沉重了。” 褚玄愣住了,尉迟璟岚也愣住了,因为莫惜是这样的无懈可击。 “就像我说过的,我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家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家人之间的关系是最让人放松的一种关系,家人之间是不需要偿还的关系的。所以,我现在能和你站在这里说话。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你再提起,如果你不希望我用那张微笑的脸对你。”莫惜说着,就准备往回走。 尉迟璟岚看着褚玄,有些嘲笑,本以为他有多了解莫惜,莫惜是不可能答应这件事情的。尉迟璟岚想的笃定,不过忽然也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滋生出来,因为如果自己处于褚玄的位置上,莫惜会怎样回答自己呢?也许更绝吧! “你还是我们的公主吗?”褚玄忽然问,“你确定你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吗?尉迟璟岚对于你真的是一个无所谓的人吗?你还是那个永远只会依靠自己的公主吗?” 本打算走开的莫惜停住了,似乎在犹豫,短短的一瞬间,对于尉迟璟岚来说,也是极其难熬的漫长。 “是,所有的答案都是。”莫惜答完,忽然又转过脸来,笑的很灿烂,说,“对了,那间房间果然还是给我吧,我可能会经常去睡的。还有,虽然不能答应你的的请求,不过,离开尉迟璟岚这件事,我想我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了。啊,对了,你去找一下绫罗和红丫头吧,然后告诉绫罗让她自己一个人先回王府就可以了,我随后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这样!” 说完莫惜转身就走了,这回是真的走了,不是朝着集市那里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一个人走了。褚玄也真的没有追上去,只是一直看着莫惜走远,看不见为止。 尉迟璟岚浑身充满了无力感,莫惜去什么地方,他大概能猜得到,不过是随处走着,四处散心,走到什么时候走不动了为止。想追上去,却失去了勇气。莫惜要离开自己吗?莫惜可能会离开自己,莫惜说会考虑一下,为什么呢,自己做了什么让莫惜不满意的事情了吗?尉迟璟岚完全不明白,可是仔细想想,尉迟璟岚又忍不住开始自嘲了,做了什么事情,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就没有让一个女子开心的吧!明明应付女子对于自己来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然而现在,自己就好像那个刚刚从皇宫出来的少年,茫然而不知所措。 可是,因为那个人是莫惜,莫惜应该会了解自己,明白自己其实只是在逃避她而已,明白,会不会有一点明白她现在对于自己而言,是一个致命的漏洞呢?尉迟璟岚无心地思考着。 天色渐沉,尉迟璟岚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了好远的一段路,自己处于什么位置都不能很清楚地明白了。 “这样值得吗?”萨奇蓝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 “呵呵!”尉迟璟岚自嘲地笑着,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情所困。尉迟璟岚忽然决定,让自己再这么走一会儿。自己无力改变自己命运,至少现在让自己**的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烦恼一下好了。如果要离开的话,尉迟璟岚很清楚,大概自己是不会做出任何挽留的。至少,现在自己还有需要维持这种烦恼,一旦事情开始步上正轨,这种无谓的烦恼,将会被彻底刨除吧! 夜渐渐地深了,路上已经什么人都不剩了。尉迟璟岚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回家的时候,意外的在一条巷子里面发现那里蹲着一个人,正靠在一户人家的后门处。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夜色相当的好,光照非常的充足,尉迟璟岚很轻易地认出来那个人便是莫惜。莫惜正蹲在那里,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莫惜正一口一口地捧着在那里吃着。 不自觉地,尉迟璟岚尽量放松了脚步,将自己的呼吸压低到最低,悄悄地,想要接近莫惜。在拐角处,尉迟璟岚本想停下来,不让自己被莫惜发现。 “谁!”莫惜警觉地出声站了起来,手也握紧了拳头。 因为一时的兴趣,曾经教了莫惜一点关于呼吸的法门,还有内息的调解,没想到莫惜居然一学就会,而且内力的精进也非常的迅速。若是只有莫言曾经灌输给她的一点内力的话,是不可能发现自己的。尉迟璟岚稍微犹豫了片刻,现身出来。然后清楚地看见莫惜由普通的防备,转变成深深地警戒。尽管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心依旧被刺痛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已经很晚喽!”尉迟璟岚尽量让自己的话变得轻松一点,不想让莫惜察觉到自己因为她而有过任何的烦恼。 “我?呵呵,嗯,因为不小心迷路了,又走路走累了,所以在这里休息一下了。”莫惜伪装地笑着。 “说谎!”尉迟璟岚心想着,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自己偷听的事情如果被发现了,可是很糟糕的事情。“那么,我们一起回去吧!”尉迟璟岚微笑着说,伸手朝向莫惜走过去,想要扶助她。 “不用了!”莫惜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表情略微有些尴尬。不知道刚才她在想一些什么事情。“我忽然想起来,我家离这里很近,我一个人过去就好。”莫惜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不对劲,然后看着尉迟璟岚,略显紧张地说,“你也要一起去吗?” “你家?嫁给我快一年了,还有人这么叫自己的娘家的吗?而且这个表情很明显就是不想我去的不是吗?紧张一点也是正常地吧,被别的男人这么说。”尉迟璟岚渐渐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见尉迟璟岚不说话,莫惜本打算就此离开地,可是尉迟璟岚忽然却说:“我送你回去吧,挺晚的了,可能会有些危险。” “不用了,本来我学轻功就是为了逃命用的,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想是不会有问题的。”又是那种美丽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刺眼。“那么我走了!” 莫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巷,甚至没有来得及听尉迟璟岚道一声再见。 “我真的让你这么为难吗?”尉迟璟岚心里有些气愤了,居然忍不住挪动脚步想要追过去。忽然,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尉迟璟岚低头查看,发现了一个纸包,尉迟璟岚捡起来之后,发现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吃的,杏仁酥。 尉迟璟岚很意外,心想着,莫惜最讨厌的东西就是杏仁酥,明明是这样的,即使相处不长,尉迟璟岚也是很明白的,除了杏仁酥,任何有杏仁味道的东西,莫惜都是敬而远之,绝对不吃的。明明是这样,可是莫惜又是那么的喜欢杏花,她名下的产业也全部都是用杏花做的标志。还有那个虚弱的呼唤,小杏。尉迟璟岚忽然发现自己对莫惜真的是什么都不了解,是自己说的,因为她很有趣,所以不想让土暗地里面调查她,可是现在尉迟璟岚有些后悔了。刚才莫惜在这里坐着那么长时间,这一整包杏仁酥几乎都没有吃,唯一咬过的就只有地上掉落的那一块,虽然咬过了,但是连半块都没有。莫惜将手里面的一整包又放了下去,捡起掉落的那一块,攥在手里,从小巷子里面走了出去。 也没有继续跟着莫惜,尉迟璟岚有些无奈,有些气恼地一个人走回了王府。王府大门外,管家似乎是知道自己即将回来似地,在门外等待着。对此尉迟璟岚一直也挺意外的,管家似乎都能知道自己即将什么时候回到家里,什么时候回来,提前在这里等着,所以尉迟璟岚虽然和这个管家不是很亲近,不过对于这个管家却意外地信任。王府的下人有很多,但是尉迟璟岚一直就没有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有一个贴身的丫鬟或者是侍卫,有什么需要的话都是直接跟管家吩咐的,而管家也都是很能明白尉迟璟岚的需要。当初这个管家是尉迟璟岚直接发告示聘请回来的,没有任何特殊的背景,尽管尉迟璟岚之前因为他的能干而怀疑过,让土彻底调查过他,结果一如管家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清白的可以。时间长了,尉迟璟岚觉得有这样的一个管家也是很不错地,渐渐地也就放下心来,家中的事情尉迟璟岚几乎就没有过问过。直到不久之前,莫惜才有渐渐地对家中的事情过问了几次。 “王爷,您回来了!”管家恭敬地说着。 “嗯!”尉迟璟岚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管家说,“王妃今夜不会回来,不用等门了。” “好的。王爷,要用餐吗?”管家将大门关上之后,问。 尉迟璟岚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而莫惜大概也是一样吧。“不用了,我吃过了。”尉迟璟岚随意地扯出一个谎。“你早些去歇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了,有什么事情的话。” “那么我叫人在厨房里面还留了一些点心,若是王爷饿了,就派人去取吧!”管家说完就恭敬地看着尉迟璟岚离开了。 尉迟璟岚走回了自己的书房,准备关上房门的时候,才惊觉到,手里还攥着刚才捡起来的那块杏仁酥。尉迟璟岚苦笑了一下,看着手里面杏仁酥,已经被自己捏的快散掉了,于是他走到书房外,将杏仁酥丢到了书房外面的一方水池里面。 尉迟璟岚刚在书房里面坐下,随意挑起一本佛经看着,木急不可待地就出来了。 “爷!”因为尉迟璟岚莫名的消失,木有些担心。 “有什么事情吗?”尉迟璟岚也不看他。 “不,”木面纱下面的脸有些为难,“爷去什么地方了?” “我有必要想你报告吗?”尉迟璟岚依旧没有看他。 木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了,慌张地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前段时间,木明明察觉到尉迟璟岚有变得柔和了,所以他才会慢慢地话多起来。可是最近,尉迟璟岚的脾气似乎又变回以前冷冰冰的样子了。 对于自己造成的木的尴尬,尉迟璟岚似乎毫无所觉,问:“蓝昱怎么样了?” “是,”木立刻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回答,“蓝公子本来在逛集市的时候,忽然觉得困倦,在一个小茶寮坐下来之后就睡着了,我一直在旁边看着。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蓝公子又转醒过来,回去寻找爷,可是爷不见了。蓝公子本想前去寻您,在集市里面又碰上了绫罗和那个叫褚红袖的姑娘,便陪伴着他们一直到叫褚玄的男子过来,蓝公子就离开回蓝府去了。” “嗯!”尉迟璟岚忽然又抬起头,看着木,又问,“蓝昱现在的身体,怎样了?” “蓝公子现在还没有什么状况,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不过嗜睡的症状开始出现了。”木认真地回答着。 尉迟璟岚低下眼睛,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问:“是不是应该乘着现在,给蓝昱定下一门亲事呢?” 对于尉迟璟岚的问题,木有些意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若是敷衍着,尉迟璟岚也一定是看得出来的吧。“爷,蓝公子,时日不多,这样做……”接下去的话,木没有说完,因为很为难,有些残酷了。 “哎……”尉迟璟岚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就这样吧,成亲也不是一件让人幸福的事情啊!” 木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自然是知道尉迟璟岚所指何事,木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些什么,不过又想起一件事,必须报告一下,“爷,不久之前金来过了。” 第二十六章 纳妾7 “金?呵呵,这个小子都好久没有过来玩了,他有什么事情吗?”本来很抑郁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嗯,他好像说想有个能住下来的地方,现在是两个人了,终于想安定下来了吧!”木说起来,脸上也有了一些欣慰。 “是啊,金,他很幸福是吧!”尉迟璟岚想象着,不自觉地一丝笑容爬上了面颊。 好久没有看见尉迟璟岚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笑脸了,木不禁看得有一些恍惚,然而木并不知道,尉迟璟岚虽然确确实实是在笑不错,可是心里面却是哀伤着。尉迟璟岚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悲伤怎样产生,能让自己这样的笑出来。 “让水给他们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买下来送给他们吧,他们成亲我都没有送什么礼的。”尉迟璟岚收起了微笑,“没什么事情就下去吧,我有点累了。” “是!”话毕,木从尉迟璟岚的面前消失了。 尉迟璟岚将手里面的佛经丢下,熄灭了烛火,走回自己的房间,叫下人准备了一些热水,洗洗之后,就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早了,尉迟璟岚越躺着越是清醒,忍不住探听隔壁的气息,完全的空无一人。尉迟璟岚忽然心里面有些发慌,大脑不受控制地一直想着莫惜的事情。尉迟璟岚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就和弱童时的自己没有两样,自己的心也不受控制似地渐渐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之前地自己明明不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尉迟璟岚终于还是没能睡着,只是迷迷糊糊地,好像睡着了,可是意识却依旧清醒地围绕着莫惜打转,这让尉迟璟岚觉得非常的沮丧,很不好过,一直等到天快亮了的时候,尉迟璟岚大约终于是谁去了。 也许是有点心力交瘁地症状了,尉迟璟岚一觉醒来的时候,都快要接近中午了。今天是约好了,陆千尺前来报告江湖最近动态的日子,意识到这一点的尉迟璟岚快速地趴了起来,草草地吃了一点早饭就准备出门了。 离家之前,尉迟璟岚毫无意外地见到了暮云,还是老样子,莫惜不喜欢跟人见面的时候有个外人跟着,被命令留在府中了。尉迟璟岚只是有点不明白,暮云的主人分明不是莫惜,却为何如此听莫惜的吩咐。不过,尉迟璟岚并不想对此事加倍地考虑,若是不小心破坏了对方对自己的行动,之前的忍耐可能都会付诸流水了。暮云走到尉迟璟岚的身边,恭敬地行礼,而尉迟璟岚则是目不斜视,径直走出去了。 走了不多时,到了春华阁的门外,尉迟璟岚忽然想起,木虽然躲在暗处,但是一直是跟在自己身边,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以前每次去见陆千尺,尉迟璟岚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木的心情,今天忽然想起来了,尉迟璟岚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过分地人,想想决定做一点好事,于是吩咐到:“木,今天你不用跟着我,去找金吧,他应该有很多不懂的事情,你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去聊聊吧!” 木不是很明白尉迟璟岚的意思,更加不会想到尉迟璟岚这么做会是为了自己,他本想反对,毕竟尉迟璟岚单独行动,怎么想都有些危险。可是尉迟璟岚的神色怎样看起来都有些过于严肃了,看来是不准备改变主意了,木也就打消了拒绝的念头,领命离开了。 尉迟璟岚抬脚走进了春华阁大厅,老鸨很熟悉地把尉迟璟岚往紫祤的房间领去。 经过大厅时,两个嫖客正在那里聊天,“你知道吗?昨晚城东一处染布坊着火了,听说那里被烧得面目全非,看来损失相当的惨重呢,还有附近不少民居,都被牵连了,那家的老板看来这回会赔好多钱了。” 尉迟璟岚心一顿,停下来,看着那两个人,问:“那家染布坊,叫什么名字?” 两个嫖客意外地看着尉迟璟岚,因为尉迟璟岚是常客,长相如此不凡的王爷自然是会吸引不少的目光,这两个人自然是认识他的,听见尉迟璟岚的问话,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回答道:“是,是城东的绯色布庄。” “就是京城最近才兴起地那个什么连锁的在一起的,那个杏花标志的那个。”另外一个人补充到,“今天早上的时候,我有经过那里,那里现在都是一片废墟了,还在冒烟呢。” “人呢?那里的人呢?”尉迟璟岚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变得焦躁起来。 “染布坊里面的人好像听说死了两个人,周围的民居里面倒是及时撤走了,有受伤的,倒是没听说死了人,不过,”那个人顿了一下,“没想到那里的老板居然是那么小的一个男孩子啊,看来这回真的是要倒霉了,来的时候看见他正在那里处理事情呢,那个小孩长得是真好好看啊,不过那张笑脸都被弄得灰蒙蒙地了,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要垮掉一样呢!” 尉迟璟岚再也没办法维持自己的镇定,转身朝门外走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折身走到春华阁后院的马厩,牵出一匹马,然后丢下一锭金子在那里,策马而去。 春华阁在京城的城东,而绯色布庄处于城西的位置。此时的绯色山庄,再也没办法看出昨日还存在的辉煌了,绯色布庄门口悬挂地那块金字匾额,早已经找不到踪迹了。 一接到消息立刻赶来这里的莫惜,从今天天还没亮就一直在忙着指挥救火,救人。此刻正面对着一片废墟,嘴唇发青,苍白的脸上有着不少黑灰,反差极其刺眼,额头的眉头几乎已经打成了死结。 “李斌,损失怎样?”莫惜朝身边的一个同样也是一脸倦色的男子问询到,男子就是这间绯色布庄的掌柜的了。 “……”男子沉默了片刻,手里面的账本被他捏的很紧,皱着眉不忍说出来,只是莫惜表现出来的威严,让他只能实话实说了,“火势蔓延的很快,库存全部被毁,前日刚进了一片上好的白绢,也全部被毁,所有的染料,也几乎都是新添的,再加上这座大宅,还有周围民居的损失,零零碎碎地,我让人快速的估计了一下,至少,五百万两白银。” “……”莫惜被惊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尽管已经猜出来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可是这个数字依旧让莫惜无法承受了。 “还有,”李斌犹豫片刻,知道此事是半点不能耽搁了,“前几日,我们布庄有接到几笔很大的订单,交货日期虽说还有几日,但是看现在的状况,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了。若是到时不能交货的话,赔款,总共加起来,至少也得有一百万两。” 莫惜觉得呼吸有些急促了,可是她一丁点也不想问这里的气息,她定了定心神,思索片刻,说:“你立刻联系各家店铺掌柜,将他们现在的空余资金数目全部给我做一个报表出来,钱可能会不够,但是记住,绝对不允许擅自向任何的钱庄借贷,不能让人看出我们的店有任何危机的样子,京城里面的那些老狐狸可是随时盯着我们的,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不够的金额我会想办法。还有,帮我转告各家掌柜,不必担心这里的所有事情,我会处理好,让他们维持正常的运转。至于订单方面,你立刻去联系京城所有的大小布庄,尽可能的多买来一些布料,记住,必须是高档的,尽管遇到这种事情,但是绝对不能以次充好毁了布庄的名誉,京城可能是不够,这样,你立刻给我取来纸笔,我马上修书一封到洛阳的井家,我和他们那里还有些交情,从那里取一些布料,差不多应该就够了。陈七和老幺那里我已经吩咐好了,将失火的原因给我调查出来。还有,这里的损失暂且不要计较,周围民居的那些住户要先安抚好,在这个时候不能惹出任何的麻烦,必须安排好他们的生活和赔款。这些事情,你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你让朱绥还有岳同恩帮你。” 莫惜一口气说完这些吩咐,莫惜只觉得眼前晕晕地,可是她硬是撑着,不让自己有任何异样。 “我知道了,老大,官府那边呢?”这么大的火势,官府早就惊动了,处理不好,李斌和莫惜恐怕还会有牢狱之灾。 “呼,”莫惜深深呼出一口气,却是不吸气,说,“没事,我在这京城里面早存好了不少人脉,应该不会有事,不过你给我找一套合适干净的男装来,我换上立刻去官府一趟。” 片刻之后,莫惜已经换好了衣服,因为绫罗不再,莫惜只能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之后坐上李斌准备好的马车朝京城府尹衙门去了,莫惜并不会骑马,否则此刻也是骑着马过去了吧。 莫惜倚在马车璧上,闭着眼睛,头疼的厉害,但是她必须乘着这段时间将自己调整好。莫惜扶住自己胸口,怀里的雪魂传来死死地凉意,让莫惜周身稍微舒服了一点。 忽然马车被人拦了下来。 “公…惜儿!”是褚玄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莫惜支撑着自己下了马车。 褚玄正骑在马上,见莫惜下了马车,也就下了马。 “你怎么来了?我现在有事。”莫惜的声音有着一丝疲倦和不耐烦。 “我知道,我都听说了,我也是刚从火场赶来的。”褚玄顿了顿,继续说,“府尹那里我去帮你说吧,我现在好歹是一个侍郎,这点事情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不,不用了,我得去一次。”莫惜固执地说着,头晕的更厉害了。 “要去下次再去,不急在现在,你有没有好好看看你现在的脸色,都快赶上死人了!”褚玄忽然提高了声音,生气地说。 被褚玄这么一吼,莫惜只觉得天旋地转,向前倒去,被褚玄接住了。 “你看,就你现在的样子,去了能有什么用,你先回去休息,让我帮你,我是你的家人不是吗?”褚玄柔声在莫惜的耳边说。 莫惜知道现在不是自己硬撑的时候,在褚玄地怀里点点头。莫惜很想把头抬起来,可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只能将头在褚玄怀里再靠了一会儿。 而尉迟璟岚正在不远处,停下了马,看着这一幕。 片刻之后,尽管只是很短的时间,莫惜还是挣扎着从褚玄的怀里脱离出来,说:“小玄子,麻烦你了。” 褚玄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莫惜,说:“别说这种话,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现在就去一趟。” 随后褚玄扶住莫惜,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上马车,褚玄吩咐了车夫不用太赶,稳一点将莫惜好好地送回去,就策马去了。 尉迟璟岚看着褚玄离开之后,也骑着马,慢慢地在不远处跟着。 坐在马车里面的莫惜本来是在闭目养神,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没有将刚才统计好的周围的民居损失数目和人员伤亡的单子交给褚玄,这是要给府尹看的,还有一些证明这场火不是绯色布庄里面的人恶意纵火的证词。 “车夫停下!”莫惜叫停了马车,“车夫,你现在立刻去追上前面的公子,把这些东西交给他,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车夫是一个老头,看着莫惜的样子,小心地说:“小公子,你现在一个人能回得去吗?” “我没事,你快去吧!”莫惜下了马车,催促着车夫快点去,然后看着车夫驾车去了,才转身开始慢慢地往回走。 尉迟璟岚也下了马,将马丢在一边,在莫惜的身后慢慢地跟着。 莫惜在人群中走了不多时,忽然却是避开了人群,向偏僻的地方走去,绕了好久之后,直到走到一条深巷,确认不会有人过来之后,忽然蹲了下去,朝着地面呕吐起来。昨夜火灾没有发生之前,为了抑制自己烦躁的心,莫惜又暴饮暴食了。吐到后来,已经吐不出来,几乎都是酸水了,可是莫惜只要一想起那漫天的火光,那废墟,就好像闻到了到处都是焦糊的味道,就不可抑制地继续呕吐着,周身也开始颤抖起来。昨晚的火势是那么大,可是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出来的的,却是另一处的火海,莫惜地心被一次又一次地刺伤着。 “小杏!小杏!”莫惜好不容易停止了呕吐,嘴角一翕一合,却是喃喃地没有喊出声音来。 站在不远处的尉迟璟岚再看见这样的莫惜,再也无法维持镇定了,匆匆地走了过去。 “惜…惜儿!”尉迟璟岚略微有些艰难地开口。 蹲在地上的莫惜背忽然僵硬起来,莫惜将嘴角的污渍顺手用衣袖抹掉,然后站起身来,拼命地挤出一丝微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都已经虚弱地都笑不出来了,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地防备我……”尉迟璟岚有些心痛地想着。但是现在尉迟璟岚并不像计较这些,“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没有,我没事,只是昨晚有点吃多了,现在有点累而已,你不用太在意。”莫惜丝毫不停留,谎言脱口而出。 “我是说,什么都可以帮忙,你现在需要帮忙的不是吗?”尉迟璟岚尽量让自己不要生气,缓和着语气说。 “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的过来!”莫惜淡淡地回答。 第二十六章 纳妾8 尉迟璟岚看见莫惜面对自己居然逞强到这个地步,可是刚才却将头靠在了那个褚玄的怀里面,终于忍不住声音有些怒意了。“那个褚玄就可以帮你,我就不可以是吗?” 莫惜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尉迟璟岚,心想刚才的事情是不是被尉迟璟岚看见了,随即,莫惜便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吞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莫惜毫无颜色的话语:“我现在很忙,我不想跟你玩这种游戏,你要是无聊的话,随便去什么青楼就是。” 一瞬间,气氛冷到了极点。 “汪!汪!”几声狗吠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那是我多管闲事了,你那么厉害,自是不会需要我的帮助了!”尉迟璟岚冷言冷语到,觉得自己好像被伤到了尊严。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汪汪!汪汪!”狗吠此起彼伏。 忽然尉迟璟岚察觉到衣袖一沉,转身却是看见莫惜的手正牵着他。 “怎么,难不成你想告诉我你你改变主意了?”尉迟璟岚越发生气了。 莫惜立刻缩回了手,说:“没事,你走吧!” 尉迟璟岚一挥衣袖,毫不留情地走了。走出了小巷,可是依旧是放心不下,现在进去去看莫惜,只会被莫惜赶出来,莫惜那么要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看见她现在这么脆弱的样子。尉迟璟岚犹豫了片刻,决定去那个火场看看,说到底自己还是想帮莫惜一把。 当尉迟璟岚骑着马到了火场的时候,褚红袖和绫罗两个人正在那里帮忙照顾着受伤的人。 绫罗看见尉迟璟岚过来,立刻就走上前去,说:“王爷,小姐现在不在这里。” “我知道,我刚才见到她了。”尉迟璟岚淡淡地回答着,眼睛却在环顾着四周,想看看现在的情况。 “王爷碰见小姐了?小姐现在怎么样了?”绫罗焦急地问。 尉迟璟岚的眉头皱了起来,想想,说:“我想,大概没事吧!她一个人大概快要回来了。” “惜儿姐姐现在一个人?”褚红袖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一副很担心地样子,然后和绫罗对看了两眼,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应该没有那么巧的,不会有事的。” 尉迟璟岚忽然不安起来,忍不住问到:“你在说什么事情?” “这个……”褚红袖看看绫罗,被尉迟璟岚看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绫罗也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说:“昨天我们在市集上听说,最近京城里面有一条疯狗到处咬人,已经咬伤了不少人了。小姐一向怕狗,被狗吼两声都会浑身僵硬。不过,应该没有那么巧的吧。”尉迟璟岚忽然觉得有点五雷轰顶的感觉,心脏似乎被人整个捏住了。 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尉迟璟岚什么也没说,翻身上马,策马在大街上狂奔起来,若是被认识的人见到尉迟璟岚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没办法认出来的吧。不管是不是撞到了路人,不管路边有多少货摊被撞翻,这怎么会是一向温文尔雅的尉迟璟岚呢? 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面色沉寂地注视着尉迟璟岚由远及近,在飞驰而去的身影。手中紧紧捏着一个小巧的酒杯,刚刚被温热过得酒现在也已经冷掉了。 “王爷,不管怎么说,我应该算是尉迟璟岚那里的人,您每次都这么光明正大地把我约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好呢?”紫祤看着正在那里看着楼下发呆的尉迟珏说到。 “不想出来的话,你大可不必出来的。”尉迟珏冷冷地说到,眼神倒是收回来了。 “呵呵,紫祤只是一介风尘女子,王爷相邀,岂有拒绝的道理?”紫祤漂亮的眼睛向尉迟珏撒娇似地看着,算得上的一种**了。只是在尉迟珏看来,这种**根本不值一提,还不如这**之下包涵的杀意来的有意思。紫祤眼见尉迟珏毫无反应地脸,无聊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随后随意地说:“王爷您这么做,莫非是对尉迟璟岚的挑衅吗?” 尉迟珏稍微有些讶异地看着紫祤,随后居然笑了,似乎是听了一句很有意思的笑话,紫祤几乎也是第一次看见尉迟珏会这样的笑。“挑衅?别开玩笑了,尉迟璟岚他还没有这个资格。”尉迟璟岚还在笑着,不过神情却没有话语中的那份傲慢。 “那您究竟是为什么这样做?”紫祤忽然好奇起来,“据我所知,您和尉迟璟岚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啊?” “这就是原因了。”尉迟珏站起身来,嘴角的笑意未减,丢下手中的酒杯,随意地走下楼去了。 因为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才有必要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紫祤虽然是一个聪明人,可是这么难解的的因果关系,无法理解。 尉迟珏走到楼下,一个男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了,居然是暮云。 “主子!”不同对待于莫惜的那种永远带着一点傲慢的恭敬,在尉迟珏的面前,暮云便是完完全全地臣服的感觉。 “如何?”尉迟珏面色严肃地问着。 “准备好了。” “嗯!”尉迟珏思索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尉迟璟岚这边策马疾驰,很快就到了与莫惜最后见面的地方,可是莫惜已经不在那条小巷子里面了,尉迟璟岚呼吸已经急促起来了,他努力地用内力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摸索着莫惜的呼吸。忽然,一丝微弱的气息窜进了尉迟璟岚的脑袋里面,尉迟璟岚发疯似地朝小巷深处奔去。出了巷子口,是一条更为偏僻地小道。尉迟璟岚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慌张,可是地面上点点斑驳的血迹,让尉迟璟岚本就慌乱的心,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汪汪!”一条看起来非常凶恶的,庞大的恶犬正朝着一个巷子口狂吠着,嘴角还挂着一丝染血的布条。 “走开!走开!走开!”巷子里面传出了莫惜声嘶力竭地喊叫。 尉迟璟岚下意识地一掌向恶犬击去,将恶犬震出十几米远,撞到一堵墙之后就是去了声息。 巷子里面,莫惜蜷缩在一个潮湿的角落里面,身上的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被鲜血染红了,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个木片,木片的豁口深深地嵌入了莫惜的手里,莫惜的双手一边流着鲜血一边胡乱的挥舞着。 “走开!走开!”莫惜依旧在胡乱的挥舞着手里的武器。 尉迟璟岚忽然怒从心起,走到莫惜的面前一把夺过莫惜手中地木片,扔掉,握住莫惜的双肩,大声地朝她吼道:“你的轻功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连狗都躲不过啊!” “呀!走开!放开我!”莫惜看来被吓坏了,“走开,着火了,快走啊!” 尉迟璟岚这才意识到,莫惜已经失去意识了,而且看起来莫惜似乎回忆起非常糟糕的记忆了。尉迟璟岚现在真的非常的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刚才没有好好地看住莫惜,痛恨自己为什么对莫惜一无所知,即使想帮忙,却不知道该从何帮起了。 “呼呼!呃!”莫惜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口中的话语也渐渐地有些口齿不清了,尉迟璟岚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小杏,不要去”,无力地喊完了这句话之后,莫惜晕厥过去,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的声音。 尉迟璟岚慌忙帮莫惜把脉,此刻莫惜体内的内力,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完全在丹田之内沉寂下来,但是让尉迟璟岚比较慌张地事情是,莫惜的体温很高,已经有些烫手了。 “木!木!”尉迟璟岚大声呼唤着,随后意识到木并不在这里,尉迟璟岚暗叫一声糟糕,思索了一下决定带着莫惜去皇宫,这里的位置离皇宫并不远,木不再这里,尉迟璟岚首先想到的就是太医院了。尉迟璟岚不再犹豫,随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小的圆球向空中抛去,圆球在空中炸裂开了,一缕紫色的轻烟很快又消失在这里。这是尉迟璟岚和五个侍卫之间的暗号。之后尉迟璟岚小心地抱起莫惜,架起轻功,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不消片刻,尉迟璟岚抱着莫惜直接闯入皇宫,丝毫不理会身后喊叫着地守卫,出现在太医院。 “给我救活她!”一张绝美的修罗脸,随着其后而来的侍卫们也都动都不敢动了。“给我快一点救活她!” “是,是!”几个御医走了出来,试图从尉迟璟岚的手中接过莫惜,尉迟璟岚却没有放手,直接将莫惜抱进了房间里面,几个御医立刻围了上来,把脉,扎针。尉迟璟岚忽然觉得看不下去了,便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尉迟璟岚抱着莫惜创宫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皇帝,尉迟承德的耳朵里面了。 “为什么一定要是莫惜!本来以为那个孩子是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的,所以我才没有加以阻止地,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听完侍卫地报告,尉迟承德有点忧心忡忡地想。 中午很快就过去了,天色渐渐地黑了,尉迟璟岚在太医院的院子里面一直站着,始终是一步都未曾离开。只是一直静静地听着屋子里面的动静,终于,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御医走了出来,莫惜的烧退下来了,伤口也全部都处理好了。尉迟璟岚立刻走进了屋子里面,看着莫惜睡得很熟的样子。 “王爷,需不需要将王妃再留下来,我们好在这里照顾她?”一个御医询问着。 “不用!”尉迟璟岚对皇宫没有一丝的好感,怎么可能会将莫惜丢在这种地方,况且若不是木不在身边,他根本是不会把莫惜交给这群人的,既然现在莫惜没事了,那么尉迟璟岚自然是准备将她带回去,况且木也应该回来了。 尉迟璟岚小心翼翼地抱起了莫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的缘故,睡梦中的莫惜一直紧皱着眉头,看的尉迟璟岚一阵心疼。 等尉迟璟岚抱着莫惜回到王府的时候,除了管家之外,还有一群人都在那里等着,绫罗,褚红袖,还有褚玄。因为觉得太麻烦了,尉迟璟岚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悄悄地绕到了后院,翻墙进去了。 尉迟璟岚将莫惜放到了莫惜房间里面的床榻上,帮她脱掉了厚厚的棉袄,盖好了棉被。莫惜身上的衣物,在太医院的时候就由宫女帮着换过了,看起来也稍微让人安心一点。 “爷,莫惜小姐这是怎么了?”木看着尉迟璟岚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问。 “帮莫惜把脉,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是!”木上前帮莫惜把脉试了一会儿,说。“莫惜小姐现在没什么事情了,只要好好休息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直到听见木这么说,尉迟璟岚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 “爷,门外的那些人怎么办?”木想起,于是问了。 尉迟璟岚沉吟片刻说:“我这里今晚就不用灯了,我也,不想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是,我明白了。”木望着尉迟璟岚回答着。 “你今晚就呆在隔壁,不要离开。”尉迟璟岚接着吩咐到,心念着万一莫惜在出事,也有个照应了。 木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一个小药瓶,说:“爷,我知道您现在应该什么也吃不下,但是至少吃点浑圆丹,恢复气力的。” “嗯!”尉迟璟岚并未在意木的话,只是应着,然后木就出去了。 屋子里面就只有尉迟璟岚和昏迷着的莫惜,两个人在这黑暗中静静地呆着。 第二十六章 纳妾9 “惜儿。”尉迟璟岚就是坐在她的旁边,静静地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是轻轻地呼唤到,隐约可以感觉到的莫惜皱紧的眉头没有丝毫地舒缓。看着放在床边的莫惜的手,尉迟璟岚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手附了上去,意外地发现,莫惜地双手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尉迟璟岚心疼不已,和对蓝昱的那种心痛不太一样,不像对蓝昱的那种心痛的纯粹,对待莫惜,尉迟璟岚多了一份无力感。 尉迟璟岚用另外一只手扶上莫惜的额头,试图把莫惜紧皱的眉头抚平,但是没有丝毫地功效。 “小…小杏。”尉迟璟岚忽然想这么试着叫,便轻轻地叫了出来,握住的莫惜的双手忽然猛烈地收缩了一下。 尉迟璟岚以为莫惜要清醒过来了,忽然有点心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放开莫惜的双手,若是被莫惜察觉到,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呢?可是莫惜没有清醒过来,但是却喃喃地发出了一些梦呓,尉迟璟岚本想凑近了去听,可是莫惜忽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反过来狠狠地掐住了尉迟璟岚的双手。 “着火了,着火了,大家快跑啊!跑啊!”睡梦中的莫惜忽然大声地喊道,“狗!不要过来,啊!”莫惜忽然开始放声尖叫起来,指甲狠狠地嵌入了尉迟璟岚的手背。鲜血从尉迟璟岚的手背处缓缓滑下,尉迟璟岚居然丝毫没有发现。 “惜儿!惜儿!莫惜!莫惜!”尉迟璟岚大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试图让莫惜清醒过来。可是莫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小杏!” 莫惜又是一震,倒是停了下来,双眼也逐渐地睁开,愣愣地看着尉迟璟岚,忽然笑了,笑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纯粹,看的尉迟璟岚一阵恍惚。 “阿四哥哥,阿四哥哥。”莫惜虚弱地喊了出来,眼睛明明是紧盯着尉迟璟岚,看见的却是一个小小少年的身影。 尉迟璟岚纠结了,莫名其妙地因为一个完全不知道的人而烦恼起来,可是现在他完全也不敢乱说话了,深怕一不留神又说了什么让莫惜激动地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阿四哥哥你不带我走,为什么你要丢下我为什么?为……”莫惜紧紧地握住了尉迟璟岚的双手,看起来像是哭了的样子,尉迟璟岚很想继续听下去,他想知道阿四哥哥究竟是谁,可是突然之间,莫惜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只是颤抖却未曾停止,而且手上的温度也忽然升高了。 尉迟璟岚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大声地叫木出来。 听见尉迟璟岚传唤的木很快地就到了尉迟璟岚的身边。 “爷,怎么了?”木有些担心地问。 “莫惜有些不对劲,快看看她怎么了?”尉迟璟岚的声音里面露出鲜有地焦急和慌乱。 木闻言立刻将莫惜的双手抬了起来,把脉。可是触碰到莫惜的那一瞬间,莫惜皮肤传来的热度让木暗暗吃了一惊,木打上莫惜的心脉,心脏跳动地异常得快,脉象也完全的杂乱无章。 “爷,我需要光。”木询问地想尉迟璟岚说着,尉迟璟岚明了的一挥手将屋内能用来照明的烛台全部点燃。木立刻发现了尉迟璟岚手上在流血,“爷你的……” “莫惜怎样了?”木的话,尉迟璟岚根本没有听进耳朵里面,无意识地打断了木的话。 木当然知道尉迟璟岚现在的心情是不可能会注意到手上的伤口的,而且伤口已经渐渐不再流血,开始结痂了,木于是专心地打量起莫惜了。 躺在**的莫惜脸已经变成赤红色了,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她的额头溢出,但是莫惜似乎下意识地咬住了双唇,不让自己呼喊出来。尉迟璟岚手渐渐收紧,心也紧紧的。 木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莫惜的状况,随手点住了莫惜身上的几个大穴,然后把自己的随身携带的一副银针祭出,这也是他的看家本领了。木将莫惜扶起,准备对莫惜施针。 这个时候,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切地脚步声,木的手迟疑了一下。尉迟璟岚眉头一皱,转身走出了房间,随后又轻轻地从外面将房门带上。 刚刚听说莫惜的房间亮起了灯的褚玄,率先一个人冲了过来,却在刚进院门不一会儿被人阻止了下来。 “侍郎大人,匆匆地想去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我和内人歇息的地方,就算您是内人的旧友,这样也不合适吧!”依旧是和以前一样闲适地话语,只是现在听起来却有了一些让人不禁脊背发凉地感觉。 “你究竟对惜儿做了些什么?”褚玄丝毫不想理会尉迟璟岚此刻的态度,劈头便问。 “与你无关,你也没有这个资格,请回!”褚玄不客气,尉迟璟岚也不想和他多啰嗦下去了。 “尉迟璟岚,莫惜不会又是因为你的错而身受重伤了吧!”褚玄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尉迟璟岚。 确实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才会让莫惜遭受到这种事情,虽然和褚玄说得意思不太一样,但是尉迟璟岚还是忍不住沉默了片刻。 “果然是这样!”褚玄忽然动怒了,伸手攥住了尉迟璟岚的衣领,“你很清楚地吧,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只会对别人造成麻烦,你的存在害死了多少人,你自己也是清楚地吧,为什么还要去连累惜儿!我没有资格,你也没有,端平王爷!”褚玄的越到后来,充满了憎恨的意味,憎恨到想要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起初因为褚玄的动作而觉得恶心,本想甩开褚玄的手,可是渐渐地尉迟璟岚因为他的话,他的恨意而冷静下来了,只是冷的有些过头了。 “放手!”尉迟璟岚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情绪。 褚玄一颤,手不自觉地想要放开,可是却死死地撑住。 尉迟璟岚手下微微动着,杀意透过全身散发出来,黑暗之中,那双眼睛却在发光,犹如从地府出来的饥饿的恶鬼。 “王爷!” “哥!” 同样也是听闻这里亮灯了的绫罗和褚红袖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 “滚!”尉迟璟岚丝毫没有注意再来的人,依旧是冷冷地对着褚玄说着。 褚玄从心底一口气涌出来的恐惧感,因为绫罗和褚红袖的到来而减少了不少,也像是找到了一个台阶似地,松开了手。 “王…王爷,小姐他……”绫罗也被吓倒了,可是她依旧很担心莫惜。 随着褚玄手撤了下来,尉迟璟岚浑身的戾气也渐渐平息下来,只是现在尉迟璟岚还没有心情好到最面前的人摆出好脸色。 “莫惜不会有事的,回去。”尉迟璟岚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说完尉迟璟岚再不理会他们,朝院子里面走去。 褚玄一个冲动就想追上去,却被尉迟璟岚一个回头的眼神而定住了脚步。 尉迟璟岚走进了满是黑暗的园子,褚玄挣扎再三,放弃了再次冲进去的打算,转而安抚着两个女爱子,让他们不要担心,回去了。 尉迟璟岚注意着刚才的人们都散去了,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冷气才渐渐地散去了。走到莫惜的房门外,尉迟璟岚犹豫着,有点不敢走进去。 “爷!”注意到尉迟璟岚到来的木出生叫道。 尉迟璟岚推门走了进去。看见莫惜被重新放下,面色也已经渐渐地恢复成苍白的颜色了,只是颤抖似乎还没有停止。眉头还皱着,嘴唇还咬着。 “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是被狗咬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尉迟璟岚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露出过多的慌张。 “被咬伤的地方并不严重,我检查过,伤口已经很完美的处理过了,似乎也服下了适合的药剂,应该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只不过。”木顿了顿,看了一眼昏迷着的莫惜,说,“莫惜小姐,中毒了。” 尉迟璟岚很震惊,对于这个答案,尉迟璟岚很震惊,只是被疯狗所伤,为什么会中毒? “莫惜小姐中的是一种名为月蚀的剧毒。这种毒非常地特殊,对人的精神有很大的催眠作用,尤其对心灵受过创伤,或者是遭受过什么在心理留下无法磨灭的伤害的人越是严重。中毒者会在七日之内不断地在睡梦之中回忆着让他们最为惨痛的回忆,高烧不断,最后会因为力竭,加上精神崩溃而亡。而且这种毒药非常地难以调配,若不是有极度的仇恨,一般人是不会动用这种毒药的。”木解释着。 “怎么解?”尉迟璟岚不想听下去了,莫惜现在正遭受着怎样的痛苦,尉迟璟岚刚才就知道了。 “这种毒必须由下毒的人才能有解药。月蚀是由十六种剧毒的毒草和七种毒虫调配而成,解毒并不困难,困难的是,下毒的时候必须有人血配合其中,毒药才会生效,解毒也必须混合那个人血才能起效。而且万一乱用错人血的话,中毒者只会死得更快,因为,解药同时也是剧毒无比的毒药。还有,解药必须分两次服下才能完全地解毒,服下第一颗之后,莫惜小姐就能清醒过来,浑身没有任何的不适,甚至还能精力相当的充沛,七日之后,必须服下另一颗,不然的话,只能是加倍痛苦的死过去。” “轰!”一声巨响,莫惜房间里面的那张桌子化为无数块碎片。尉迟璟岚平静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仔细回忆着,可能的话,莫惜只可能在一个地方被下毒了,太医院。尉迟璟岚决定亲自跑一趟。 “木,召集金,水,土全部给我回来。金大概立刻就能赶回来了吧,他会布阵,让他在这座园子周围布满阵,不准任何人擅自踏入其中。” “是!”木恭敬地回到,看着尉迟璟岚离开了这里。木看着满地的碎片,木有些心痛,而又无奈地摇摇头,随即走到门口,随手丢出一枚小型的烟花,是淡淡地红色烟花,这是尉迟璟岚召集五卫的暗号,由专门的人会将消息传递到每个护卫的手中。 尉迟璟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皇宫里面的太医院。太医院里面早就是人去楼空,院子里面却有一个女子乖乖地坐在那里。 “凝玉在这里等候王爷多时了。”见到尉迟璟岚的到来,花凝玉起身,款款欠身到。“前些日子真的是承蒙您和王妃的照应了,让小女子彻底的认清了哭着前去您的王府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于是小女子也好好地准备了回礼呢。王妃的那份想必已经很好的收下了,这份,是送给您的。”花凝玉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个小净瓶,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迟疑了一下,接过净瓶,看向花凝玉的眼神相当的冷漠。尉迟璟岚打开净瓶之后,里面只有一颗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另外一颗呢?”尉迟璟岚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杀意,冷声问。尉迟璟岚的态度很明显地对花凝玉来说是一种伤害,可是花凝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不让自己在乎这些事情,试着微笑着说:“凝玉一直对王爷念念不忘,思慕之情没有任何参假的成分,所以凝玉也不想为难王爷,另外一颗早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这里。”花凝玉掏出另外一个净瓶,“凝玉的要求不高,凝玉只希望王爷能给凝玉一个侍奉王爷的机会纳凝玉为妻,不,为妾就行。到时候,解药自将奉上。” 尉迟璟岚的脸仿佛被冰冻住了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第二十六章 纳妾10 花凝玉屏住呼吸,等待着尉迟璟岚抛出的答案,心脏几乎就要停止了,可是尉迟璟岚冰冷的视线让花凝玉渐渐地产生了一丝绝望的念头。 尉迟璟岚看向花凝玉的眼神渐渐露出杀意,寒气超越了这会儿的严寒,他冷静地伸出一只手手,说:“把剩下的一颗给我,我便不取你性命!” 花凝玉有点颤抖,但是略微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面色坚定地说:“王爷,我知道您想取我性命易如反掌,到时候解药您自然也能到手,可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跟您说清楚,这个净瓶里面装的可不止一颗药丸,但是真正的解药是那一颗,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一个人清楚,胡乱喂药的话,王妃真的就是回天乏术了。若是您不想让王妃就此在无止尽的噩梦中永远地睡下去的话,您最好答应我。顺便也通知王爷一声,凝玉到这里之前已经请高人给自己做了催眠,若是在非自愿地情况下说出正确的解药的话,说出口之前,凝玉便会猝死。所以,王爷,请不要做无谓的考量了。” “呵,”尉迟璟岚忍不住轻笑,没想到自己会有被这么笨的女人给要挟的一天,心情恶略到极点,但是却忍不住笑了,问,“花小姐,处于您的地位,您想要什么东西不是伸手可得,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你也清楚的吧,即使我娶你,最后你也不会给你任何好脸色的。” 花凝玉眼睛眨了眨,不让泪水倾泻而出,可惜没什么效果。花凝玉很委屈的表情,带着沙哑的哭腔说:“因为我喜欢王爷啊,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王爷始终都不会看我一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只好不择手段,哪怕被您讨厌也好,只要呢留在您的身边,我就会觉得很满足了,而且,我现在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面对着花凝玉的泪水,尉迟璟岚稍稍有些同情她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别人产生同情的感觉,这是第一次对自己以外的人产生这种感情。尉迟璟岚忽然明白了,这大概是因为自己稍稍理解了一点什么叫做喜欢,稍微明白了一点这种心酸的感觉了。 不过,虽然是同情,但是,厌恶的感觉果然占了主导。 “是不是我答应了,你就会把解药给我?”尉迟璟岚不带任何的感情问。 听完尉迟璟岚的话,花凝玉用力地擦掉了不停掉落的泪水。“因为服下第一颗药之后,必须在七日内服下另外一颗,所以,七日内,我希望当着众人的面,嫁给你,而且,必须是当着莫惜的面。成亲之后,我自会将药丸送给您。”花凝玉说地认真,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在进行。 尉迟璟岚沉吟片刻,终于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那么七天后我会娶你,四天后,不六天后好了,你自己到我的府上来,凤冠霞帔什么地,你自己准备好了再来,我可不会替你准备这些东西,第七日我自会娶你。” “我说过要你当众娶我的!”花凝玉难以置信地大吼着。 “到时候我自会请一些客人过来,你的爷爷,还有皇帝皇后,其余的人就免了,这样总行了吧!反正你的目标只是我的侍妾,我给你就是,其余的,我什么都不会施舍给你!”尉迟璟岚面无表情地看着花凝玉,花凝玉满脸的哀怨,但是没有打算反对的意思,于是他接着说,“其余的时间里面,我不管你准备去哪里,露宿街头也好,回家也好,或者是投靠什么人都好,总之,你给我记清楚,把解药给我准备好,到时候如果拿不出解药,若是惜儿有了任何一点的不测,我警告你,到时候死的可不止你一个人,我会拉着这个波月王朝陪葬!”尉迟璟岚说完,毫不留情地就离开了。 尉迟璟岚一离开,花凝玉忽然就蹲了下来,满脸的泪痕,死死地咬住下唇,心里委屈极了。 “尉迟璟岚,你就那么在乎莫惜吗?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为什么我要做到这个地步,我这个白痴!”花凝玉流着眼泪,咬牙切齿地低喃着。想着七日后尉迟璟岚将会迎娶自己过门,花凝玉本来应该觉得很开心才对,可是现在的花凝玉只觉得无限的委屈,完全笑不出来,而且,她有些后悔了,知道威胁自己的那句话之前,尉迟璟岚甚至连讨厌自己的表情都没有给自己,完全的漠视,对自己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残忍而无情。这件事花胡迟早会知道,到时候,就不是生气的事情了,自己真的真的再也不会去那个可以让自己做大小姐的家了。她现在真的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即使她想就这么把解药交给尉迟璟岚,然后自己放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花凝玉默默地流着泪,没有什么力气敢哭出声音来,也不敢哭出声。自从离开家之后,第一次,终于是尝到什么叫做无家可归,这种真实感让花凝玉充满了凄凉。 回到了端平王府的尉迟璟岚,金已经在莫惜的门外不好了所有的阵法,尉迟璟岚按照金曾经教过他的法门,很快就穿越了这些阵,立刻来到莫惜的身边。在把药丸给木确认了之后,让莫惜服了下去。不消片刻,莫惜打成死结的没有也渐渐地舒缓过来。 “爷,还有一颗呢?”木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于是问。 尉迟璟岚本就没有打算隐瞒这件事,便将遇到花凝玉的过程说了一遍。 “额,真可怕,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狠啊,还是我家的井比较可爱!”从刚才就在这里的金听完了尉迟璟岚的叙述,夸张地打了一个冷战。 木瞥了金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再次看向尉迟璟岚,问:“那么爷,你打算让我们怎么办?难道,你真打算娶那个花凝玉吗?” “怎么可能,不就是解药嘛,我直接就给偷过来了,不行让那个水随便给她下点药,让她自己拿出来,不就行了!”金一副义愤填膺地表情。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尉迟璟岚也不看他们,径自坐到了莫惜的身边。“花凝玉虽然比较任性一点,但是她可没有那种本事做到这一步,这件事可能从火灾开始就是一个局,还有月蚀,这种刁钻的毒药,花凝玉这种大小姐怎么可能会知道,更别说得到了。加上就我刚才看来,花凝玉从头到尾就是一脸委屈地表情,想必做到这一步,她自己也并非百分百自愿吧。” “那会是谁呢?”木很是担忧地问。 “不知道,能知道的是,绝对不会是皇帝,也不会是花胡,这两个人是不可能伤害花凝玉的,对花凝玉下了催眠,若是我硬逼花凝玉的话,花凝玉一定会死,这种事,他们可做不来。若是还有其他的人,这么做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呢?伤害莫惜,让我娶花凝玉,这件事看起来对对我的立场而言,完全是无害的,甚至还有帮助,这样在朝中,我立刻就少了花胡这一大敌人,总不可能会有人想要帮助我吧!哈哈!”尉迟璟岚自嘲地笑着,可是面部表情没有一丝的笑意,看起来有些叫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尉迟璟岚忽然回过头来,问,“土呢?” “大概正在赶回来,不过他还有水现在都正在水的老家,至少也得两天后的晚上才能赶回来吧!”木回答到。 “嗯!”尉迟璟岚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看着金,说,“金,给我去皇宫里面偷一套龙凤袍出来,还有,为了以防万一,你把皇帝密室里面的那颗九转灵丹给我偷出来,地图在这里。土不在,没办法给你把守备以及那些防护地措施还有路线给你整理出来,你可以吗?” 金看了尉迟璟岚一眼,忽然笑了,很开心地样子,说:“爷,你就放心好了,我家的井比土厉害多了,只要有地图,井就能把路线给我弄出来,没有不成功的,而起我都是带着井一块去的,有井在,我永远都不可能出错的!哈哈!” 看着金幸福的样子,尉迟璟岚不禁莞尔,又转头看着还在昏迷的莫惜,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金,你现在开心吗?” “嗯?”金对于尉迟璟岚如此温暖地声音诧异了一会儿,随后脸红的抓抓脑袋,笑嘻嘻地说,“嗯,很开心,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呵呵!”尉迟璟岚忽然觉得有点累了,“去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在里面安置一间房子,不过记得离这里远一点吧,这里不太平,等过些时候,带着你家的娘子,叫井小幽对吧,带着他回你爹娘那里看看。” “找房子我知道啊,我正在找呢。可是为什么要带着井去看我那两个不负责任的爹娘啊?”金不解。 “笨蛋,哪有不让媳妇见公婆地道理,只有见过公婆,拜过堂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木笑骂着,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 “啊?是吗?那井现在不是我的娘子吗?”金有些焦急地问。 “她是你的娘子,只要两个人心理面都承认了就是了,不必计较这些了,只是拜堂的话,反而不是夫妻的人也大有人在啊。总之,你回去看看,井小幽一定会非常开心的。”尉迟璟岚微笑着说到,可是心里面,酸酸的,有点抽自己耳光的感觉。 “嗯,哦!”金一知半解,不过既然爷开口说这样井会很开心,那么金自然是会照做的。 “呵呵,你这个傻小子,瞧你美得!”木看着金,不由得,羡慕起来。 “嘿嘿,我就美!”金的脸上,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忧伤似地,纯粹的幸福着。 “也许再过不久,我就可以还你们自由也说不定啊!”尉迟璟岚淡淡地在心里补充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莫惜。 木注意到,拉起金,阻止了金的发问,悄悄地走了出去。 尉迟璟岚看着莫惜的脸,已经恢复到平时带有三分苍白的样子了,心里也宽慰了许多,忽然想起来什么,伸手,抚摸着莫惜的头,一下一下,无比轻柔,莫惜的脸上忽然柔和了起来,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惜儿,我知道我不能靠近任何人,可是却忍不住一直向你走去,现在也停不下来了。还记得你说过,你只是一个商人,和我只是交易,一旦你觉得危险便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真狠啊,给我抛下这么一个难题。上苍,既然你嫌我这么碍事,这么看不惯我活在这个世间,那么你痛痛快快取走我的性命即可,为何让我生于这个世间?为何让我遇到惜儿?若是从一开始便不存在多好,若是从一开始便不认识你该多好。可是,为什么,第一次我会觉得,生于这个世间多好,遇见你多好。”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尉迟璟岚闭上双眼,不去思考,即使现在有人拿着剑抵住他的喉咙,他也懒得去抵抗了吧! 一丝疲累,但是非常幸福地微笑悄然爬上了尉迟璟岚的脸上,长久以来,冰做的面具,渐渐有了融化的迹象,幸福地让人想落泪。九霄朱子何故落凡尘,羽翼冰封。卿眸因何染上无数尘埃,一笑,只为倾城,再笑,佳人何处展玉颜。 第二十七章 靠近的心1 “噗!”尖锐的烛台,鲜血飞溅,被鲜血触及到的地方很快变成了火光一片。火舌在自己的背后飞快的蹿升着,于是小女孩开始拼命地逃跑,逃跑着逃跑着,火舌没有渐渐地逼近了。“嘭!”地一声,小女孩毫不留情地跌倒在地,四周的火光突然化作了一只只地恶犬,一个个张开了血盆大口,逼近着,逼近着,忽然之间,一拥而上…… 莫惜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满是血丝的眼睛里面布满了恐惧,额前的鬓发早已湿透,浑身的黏湿感也不断地传来恶心的感觉。呼吸很沉重,可是下唇被死死的咬住,已经有了一丝的血迹。 莫惜再一次闭上双眼,慢慢地试图平复这震耳的心跳声,嘴唇咬的生疼,也没有松开,深怕一松开,便会忍不住**,或者哭泣。 莫惜努力着让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过了好久,才渐渐地从噩梦之中摆脱出来。随即,大脑的意识也渐渐地清晰起来。莫惜逐渐回想起昨日的事情,大火,还有恶狗,头疼起来,浑身也酸痛着,莫惜挣扎着想睁开眼睛,还有好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怎么办。 再次睁开双眼,这次莫惜才意识到身边好像坐着什么人,歪过头去,看见的是尉迟璟岚。还不完全清醒的大脑逐渐清晰起来,对了,自己被恶狗袭击了,照这个情况看起来,应该是被尉迟璟岚救了。这也就是意味着,自己那时候的丑态,被尉迟璟岚全部看见了。 莫惜有些心慌,有些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现在的状况,头似乎要更疼了。莫惜下意识地朝着尉迟璟岚的脸上看过去,心忽然懒得动了,看的不觉有些痴了。 冬日的阳光看起来都是懒懒地,可是却有着极大地**力,让人觉得若是不出去与之游戏一番是一种完全的浪费。然而此刻,阳光从尉迟璟岚的背后静静地挥洒下来,映的尉迟璟岚的轮廓好像被镀金一般,异常的炫目。尉迟璟岚此刻正靠着莫惜的窗边的雕花柱子睡着了,睡颜不是很好,有些疲累,有些忧愁,有些痛苦,可是除了这些,嘴角处那一缕似有似无的微笑,让人的心情禁不住好了很多。 “尉迟璟岚,真的很漂亮啊!”莫惜淡淡地心想,而且,是这样的纯粹。或许这样说起来会有些奇怪,但是真的是纯粹的。莫惜不知道尉迟璟岚之前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不知道尉迟璟岚究竟遭受了怎样的悲伤,才会变成这样,永永远远地带着一张面具,防备着所有的人,逃避着所有的人。可是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尉迟璟岚才能有着这样的的一份纯洁吧。即便尉迟璟岚手中染满鲜血,可是洗掉这颜色之后,依旧是白布一块。 莫惜正想着,忽然就看见尉迟璟岚动了一动,额头上的一缕青丝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几乎是下意识地,莫惜想伸手就把这缕青丝给他拨开,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背上面,还压着一只手掌,是尉迟璟岚的。 “大火,恶狗,最后是尉迟璟岚。真的是什么烦人的东西都集中到一起了呢!”莫惜心中苦笑着,犹豫再三,把眼睛重新闭紧。深深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莫惜将自己的思绪整理好,却是轻轻地**了一下。 果不其然,尉迟璟岚惊醒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睡去了的尉迟璟岚看着还在睡觉的莫惜,然后瞥见了莫惜唇下一道浅浅的伤口,看样子是被莫惜自己咬出来的。也许是因为刚刚睡醒,还没有能完全得恢复理智,尉迟璟岚才觉得有一点心疼,手指就擅自覆上了莫惜的下唇。 只是一个简单地到不能再简单地动作,两个人心中俱是一颤。莫惜有些不明所以,似乎心里忘记了什么事情,什么非常的痛苦的事情。尉迟璟岚却是清楚地回忆起了,那一夜的那一个吻。相当久远之前的事情了,尉迟璟岚虽然没有强行将记忆封存起来,可是也几乎都忘记了这件事情,忽然之间回忆起来了。怎么说呢,尉迟璟岚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可是一瞬之间,尉迟璟岚瞥见了莫惜的眼皮跳动了一下,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丁点的柔情还没来得及去品味,便在瞬间化为乌有。 尉迟璟岚收回了全部外露的情感,又是那个优雅而完美的尉迟璟岚了,尉迟璟岚款款地走出了莫惜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可是莫惜知道,尉迟璟岚肯定是生气了,真可惜,刚才一时没有能忍得住。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反正尉迟璟岚和自己是不会有什么联系的了。莫惜如是想着,开始试图恢复自己的体力,该起床去处理昨天火灾的后续了。 然而这个时候走出莫惜房间的尉迟璟岚可没有莫惜如此想的开了,只是满腔的怨气却无处发泄,焦躁着。莫惜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明明就没有变过,可是尉迟璟岚觉得自己开始会因为这样的莫惜生气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为了保证莫惜在七天之后不会有任何的意外,这七天之内,尉迟璟岚当然也是不准备让莫惜注意到这件事情的了,幸好月蚀的药性在七天之内是不会对中毒者有任何的影响的。 这几天看起来无论是莫惜也好,尉迟璟岚也好,全部都会很忙,忙到没有时间见面了。 六天时间之内,因为火灾而带来的损失,莫惜真的忙的不可开交。莫惜同时也认识到,自己的声音需要做的事情真的还有很多,虽然生意上了一定的档次,有了一定的规模,但是因为一直不断地在拓展自己的生意,所以并没有留下多少积蓄,这次的损失几乎将莫惜掏空,若是这个时候在有什么意外地话,弄得不好,莫惜真的会垮掉。 这段时间之内,莫惜几乎都是早出晚归,而且在莫惜的坚持之下,无论是绫罗或者是褚家兄妹都没有向莫惜打听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绫罗和褚红袖虽然担心,但是深知莫惜不打算说的事情,问也是白问,也就只能小心翼翼地围着莫惜转。可是莫惜这些天一直就是精神不济的样子还是让她们担心了好久。 至于褚玄那里,就真的没有向莫惜打听任何事情,尽心尽力地帮莫惜四处打点,帮了她不少的忙。只是褚玄每次见到莫惜的时候,神情总是有那么一些歉意,一些犹豫,只是因为很不明显,莫惜也没有注意到。 这突然发生的意外,真的对莫惜没有任何影响,莫惜还是老样子。 可是尉迟璟岚这边,常常会一个在那里发呆,想得最多的当然就是莫惜了,只是每每想到莫惜,尉迟璟岚就会没由来的一阵心痛。这是从来没有出现的状况,以至于偶尔过来窜门的蓝昱都觉得尉迟璟岚是不是生病了。尉迟璟岚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可是又无可奈何,也就不去理会了。 第六日,终于是尉迟璟岚和花凝玉约定好的日子了。这一天,莫惜早早地就出门去了,尉迟璟岚随在她的身后,去了春华阁。 “恭喜王爷,春开二度。”紫祤在尉迟璟岚的身边,今日没有弹琴,只是在旁边静静地泡茶,喝着, 尉迟璟岚不去理会紫祤的冷嘲热讽,依旧是躺在卧榻上,问:“事情都办完了?” “嗯,都是一些手无寸铁之人,甚是无趣,交给手下去办了。”紫祤露出一脸无聊的表情,“不过,王爷不是说过,最近自己不能有任何的动静的吗?杀掉当日所有的当值太医,这个动静,可不小啊!” 尉迟璟岚有了那么一瞬间地不安,随即面无表情地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回答到:“一点动静没有,旁人看来,只会认为我是在作假,适当的动作是必要的。而且,胆敢对我做出这种事情,如果我一点反应都没有,被当做是忽然变得善良了,让那些一直蠢蠢欲动的人以为自己有了机会,重新暗算我可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死的人只会更多。” “呵呵呵,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一定是那些不知好歹的御医因为伤害了您心爱的王妃,您一怒之下才做的决定呢!真是抱歉,抱歉!”紫祤一脸的促狭意味,嘴里道歉,可是根本就没有对自己的想法有任何的否定的意思。 尉迟璟岚不笨,当然知道紫祤是在故意挑衅他,可是他现在可是完全没有心思接招,不如说,若是对方用莫惜攻击,他没有自信能完美的反攻,所以明智地选择了转移话题。 “尉迟珏,有找你了,是吗?” 紫祤眼中含笑,看的尉迟璟岚一阵不舒服,紫祤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然地说:“嗯,太子不知道最近似乎挺清闲的,找小女子喝过几次茶。” 尉迟璟岚的眉头皱了起来。 “对了,”紫祤顿了顿,问,“我问过尉迟珏,明知我和王爷的关系,为什么还要屡次带我出来,他和您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您猜太子怎么回答?”紫祤故意将话说得非常暧昧,尉迟璟岚有些受不了的白了她一眼,却是在等她把话继续下去。紫祤被尉迟璟岚这个白眼逗笑了,回了一个媚眼过去,才说:“尉迟珏说,真是因为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才必须这么做。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不出来尉迟璟岚现在的脸色,他只是声音冷了下来,说:“我怎么知道。”尉迟璟岚倒是没有说谎,对于尉迟珏,他从来就不能弄清楚,只是觉得尉迟珏是那么难以捉摸,对于尉迟璟岚也是一个令人心寒的存在。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尉迟璟岚现在只是在这里等待着天黑而已。这个时候,蓝昱却忽然找了过来。 “璟岚,你家出大事了!”一进门,蓝昱就夸张地大叫着。 “啊,蓝公子,好久不见了!”紫祤见到蓝昱,忙起身行礼。 “嗯,你好!”蓝昱应付了一声,立刻走到了尉迟璟岚的旁边,“你家出事了!” “好好,我知道我家出事了,不过能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尉迟璟岚好笑地看着蓝昱。 “那个花凝玉啊!一大早就跑到你家,不对,是被人抬到了你家,而且是大红花轿抬着,吹锣打鼓的!”蓝昱说着还做了一个吹喇叭的姿势。 “嗯,不过,能告诉我,锣是怎么吹的吗?”尉迟璟岚好笑地看着蓝昱。 “额?”蓝昱一下子愣住了,随后意识到尉迟璟岚又在开自己的玩笑,一下子气结,“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你不觉得意外吗?” 说老实话,这种事情,尉迟璟岚当然知道了,所以才会提前躲避出来,花凝玉岂是那种肯低三下四悄悄进府的人,不过他已经提前吩咐了管家,绝对不允许她从正门进来,即使她从偏门进去之后,在王府之内,谁都不必听她的指示,随便给她安排一间房间住着就可以了。想当然地花凝玉现在应该在花轿之内怒不可遏了。 “好了,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明天就不会有事了。”尉迟璟岚懒懒地挥挥手,阻止蓝昱继续说下去。 “诶?”蓝昱有点莫名其妙地,“可是,被莫惜知道了不是不好?” “没关系,惜儿一大早就出去了,而且说好了两天后才会回来。”说到这里,尉迟璟岚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昨天的时候,尉迟璟岚对莫惜说,府内这两天有些不方便,让莫惜回瑞泽王府去住两天。可是,谁知莫惜回答说,正好她这两天会很忙,要去褚玄那里住上几天。听他这么说,尉迟璟岚立时生气了,但是也没有理由阻止这件事,这样也正好可以顺利的在明天把事情解决,顺便把解药在莫惜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服下,事情就能完美地落幕了。在此之前让莫惜知道这件事情可不好,若是知道了,恐怕莫惜立刻会去向莫言求助。尉迟璟岚便是这么想的,或者即使是不向莫言求助,总之,莫惜是绝对不会向自己求助的,打从心底,尉迟璟岚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另外,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冲着自己来的,尉迟璟岚非常明白这一点,若是这个时候莫惜做出些别的事情,弄得不好,对方会直接至莫惜于死地,尉迟璟岚可不能冒这个险。 “诶?可是我刚才来这里的路上刚好碰到莫惜了,她说出门的时候忘记带账本,所以,要回去一次。”蓝昱回想着,淡定地说。 第二十七章 靠近的心2 隐约间,蓝昱似乎看见了尉迟璟岚如临大敌的慌乱,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尉迟璟岚已经从房内消失,之外。 “噗!哈哈!”紫祤忽然笑出声来。 蓝昱完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笑的这么欢的紫祤,蓝昱皱着眉头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他忽然跑出去,还是从楼上直接跳下去?” “嗯,两个女人如果忽然争风吃醋起来的话,做丈夫的自然是要回家去劝架喽!”紫祤笑的高深莫测。蓝昱依然是个丈二和尚,但是直觉告诉蓝昱,他最好跟着尉迟璟岚一起去,想想也跟着从楼上跳了下去,朝着尉迟璟岚的家,端平王府去了。 当尉迟璟岚赶到王府的时候,正好,莫惜和花凝玉正面对决起来。 “啊,王妃回来了,我正想着,需不需要跟您先打声招呼呢!怎么样?身体没事了吧?”花凝玉笑的非常地淑女,但是在莫惜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刺眼,完全的嘲笑。 “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从哪里知道我身体不好的?”对于花凝玉的话,莫惜直觉性地认为,她可能是知道自己被恶狗袭击的事情,同时心想,花凝玉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按照尉迟璟岚的脾性,他是不可能会让外人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的,他连绫罗都没有说,听绫罗说,尉迟璟岚那一天甚至变得非常恐怖。 “当然是王爷了,啊,您还没有听王爷提起吗?明天,我会成为王爷的侧妃。”花凝玉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忽然变得狰狞起来,“虽然是为了……”‘为了解药,但是我一定会成功地俘获王爷的心的!’花凝玉本是想这么说的。 “虽然是为了在这个朝中立足!”尉迟璟岚深怕花凝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挑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张口说了出来。然后看着花凝玉,说,“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威胁的眼神。 花凝玉反应过来了,莫惜对这整件事情并不知情,但是心里一转,这对于她来说倒是正好,花凝玉立刻黏到了尉迟璟岚的身边,小鸟依人状,用甜腻的声音说:“王爷您回来了,对了,明天要请的客人都准备好了吗?”看着尉迟璟岚的笑脸,但是手里的小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尉迟璟岚的手边。 尉迟璟岚有些发愁,可是现在这个状况下,他似乎不得不顺着花凝玉的话说下去,忍住自己面对花凝玉时的恶心的感觉,当然这对于尉迟璟岚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嗯,请好了,明天我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的。”尉迟璟岚有些宠溺地看着花凝玉说。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莫惜想着,尉迟璟岚一定是有什么阴谋了,一定是在策划着什么,这样温柔的脸,背后一定是有着什么的。可是即使是这样,尉迟璟岚也应该跟自己提前说一声啊,或者现在至少给自己一个暗号啊!莫惜一直盯着尉迟璟岚,希冀能看出什么不妥来,可是越看,越伤心。 “诶?为什么要伤心呢?早些不就准备问他要休书的吗?够了什么都无所谓了!”莫惜维持着自己脸上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不悦。 “王爷,那还真是恭喜你了!”莫惜浅浅地弯腰,完美地过分的礼仪。 尉迟璟岚觉得心痛,心里在自嘲着,赶回来的时候,多少会担心莫惜因为花凝玉的存在而生气,结果现在却是这样一种状况,想想也是当然的事情了。尉迟璟岚的脸上的失望表情一闪而过,谁也没能发现。 花凝玉忽然有了一种胜利者的喜乐,于是放开了尉迟璟岚,走到了莫惜的身边,用一种胜利者的姿势站着,然后笑着对莫惜说,“你说过的吧,我不合适王爷,我会让你看看,究竟谁才更适合尉迟璟岚的人!” 除了在面对金钱的问题的情况下,莫惜向来不是一个能够忍气吞声的人,若是换了平日,莫惜绝对会反唇相讥,而且绝对是不会输阵的,可是现在,莫惜只想给面前的花凝玉来上一巴掌。可是无怒怎样都会暴露出自己的怒气,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于是莫惜压抑住自己一切的感觉,仅仅是露出了微笑而已,依旧是完美的微笑,就像一个允许自己的丈夫纳妾,大度的妻子一样温柔地微笑。 花凝玉本是准备好了在莫惜辱骂自己的时候反击的,却没想到被莫惜这么简单地就化解了。一时愣住了,然后不甘心的花凝玉再次挑衅到:“上次是你把我赶出去的,可是现在你可不能这么做了吧!这里以后,也是我的家了呢!我……” “够了!”尉迟璟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出声阻止,声音冷冷地。花凝玉知道现在惹火了尉迟璟岚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便乖乖地闭上嘴巴。 “惜…惜儿,跟我到后面来一下。”尉迟璟岚看着莫惜说着。 莫惜也看着尉迟璟岚,轻轻点了点头,两个就准备朝着后院的静怡轩走去。 “王爷!”担心尉迟璟岚会说出些什么的花凝玉,出声叫着,顺便也想跟过去。 尉迟璟岚当然是知道她的意思,不让自己摆出一副冷漠的脸庞,当着莫惜的面,给了花凝玉一个安心的微笑,可是盯着花凝玉眼睛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好意,说:“我有些事情需要布置一下,凝玉你就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吧!” 花凝玉不明白,有着这样一个温柔脸庞的人,为什么同时能摆出如此如此冷漠的眼神。花凝玉点头答应着,也只能回去了。 走到静怡轩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在掂量着应该如何开口才比较合适。 “你,为什么忽然回来了?”终于,尉迟璟岚先开口说话了。 “嗯,账本忘记了!”莫惜随意说着,然后控制不住地酸酸地说到,“这就是你说的不方便啊!还真是不方便了,不好意思了呢!我拿了账本立刻就离开,两天可能不够,等到王爷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告诉我吧!”话说出口,莫惜有点后悔了,这样看起来,自己不是完完全全在吃醋的样子了。莫惜正想着该怎样挽回自己情绪的时候,才发现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尉迟璟岚根本就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你就这么想离开这里吗?”尉迟璟岚有点受伤地说着。 因为尉迟璟岚是背对着莫惜的,所以莫惜不能看见尉迟璟岚现在的表情,同时也庆幸着尉迟璟岚也看不见自己现在的表情,本来非常沮丧而且心痛的感觉,忽然之间变得有些想笑,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地非常地微妙。 “不是我想离开,是这里没有我什么位置了吧!”莫惜犹豫了一会儿,回答着,忽然想起了新婚之夜的那个交易,半开玩笑地说,“对了,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纳妾,一个十万两白银,怎么,要付现吗?” 没想到莫惜一下子居然提出这件事,尉迟璟岚想起来了,不过完全没有理解莫惜在开玩笑的意思,他所想到的事情只是,莫惜从一开始嫁给自己,好像目标就是钱。尉迟璟岚忽然觉得从头到尾一直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感觉。因为自己的错,莫惜已经两次深陷险境了。尉迟璟岚开始怀疑起自己留下莫惜在自己身边的初衷了,即便自己把莫惜留在身边,被人利用这个弱点,莫惜必定还会遭受到这样那样的危险,自己真的能够让其发展,然后冷静地反击吗?只要莫惜在身边,自己就是一直不断地在动摇着。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真的离原来的自己越来越远了。 “嗯,不过我没有随身带钱的习惯,稍后我会叫人给你送过去。”尉迟璟岚像是下定了决心,微笑地转过脸来。 “那么,我能问问,你究竟是为什么要把花凝玉弄回来呢?”莫惜似乎已经坚信着尉迟璟岚娶花凝玉是另有隐情了。 “刚才我就回答了,是为了在朝中立足。”尉迟璟岚说得认真,完全没有说谎的意思,“之前玩闹的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怎样,我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另有隐情了是吗?”莫惜心里面的温度,渐渐地又低了下去。 “嗯!”尉迟璟岚点点头,“你之前说过的吧,一旦觉得有生命危险的话,你一定会离开,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上次你被刺,然后是这次的火灾,还有,你被狗袭击的事情,我想,大概都是冲着我来的。明天之后,你的火灾的损失,还有,我们的交易我还好好地记得,你嫁给我已经一年了,但是十年之内的钱我都会付给你,五百万两,还有一份休书,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过来取吧!” 莫惜完全地愣住了,怎样也想不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尉迟璟岚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之前虽然有故意冷淡自己,可是至少他躲着自己也就是说,自己对他还有很大的影响的,还有那天一醒过来,温柔地尉迟璟岚又是怎么回事?不过是这些天,自己一直很忙,就算是自己有意逃避他好了,为什么突然之间他说要娶花凝玉,之前不是很不客气的把她赶出去了吗?为什么这一次要将自己赶出去?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心痛,莫惜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心痛了。再不从这里出去,莫惜怕自己会哭出来,如果真的哭出来了,事情真的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嗯,明天你们成亲是吧,那么后天,我会叫绫罗来帮我收拾行李,还有钱和休书你一起也交给她好了。对了,还有之前你安排过来的那个叫暮云的护卫,我一直就忘了说了,他已经好几天都不在了,就是这样,那么,我还有事,我去拿账本了。”莫惜头也不抬地说着,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找到了账本,片刻也不停留,走了。 在尉迟璟岚还能看见的地方,莫惜一直是稳步走着的,离开王府之后,莫惜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终于是忍不住狂奔起来,撞到了好多人,被好多人看着,可是莫惜停不下来。 “嘭!”莫惜又撞到了什么人,然后继续向前奔跑着。 尉迟珏微微皱了眉头,拍拍自己被撞到了的胳膊,仿佛上面有什么灰尘一样。 而这个时候的尉迟璟岚也好不到哪里去,闭着眼睛靠在书房里的椅背上,拳头紧紧地握住。 木犹豫着要不要现身,安慰一下尉迟璟岚,但是他本身也不明白,尉迟璟岚究竟是为了什么突然这么做,也不敢询问理由。 “木,去找金,原计划不变。”尉迟璟岚提前将木打发走了。说实话他现在真的谁都不愿意看见。木大概也是明白尉迟璟岚现在的心情,所以悄悄地离开了、 “哎呀,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王爷你娶花凝玉不是为了救莫惜的吗?然后好让莫惜对你更加倾心一点,即使不是这样,至少也可以让某些有心人士更加清楚,莫惜对你很重要啊!可是你现在这个算什么啊?终于良心发现了?不想连累莫惜了?”一连串聒噪地声音,来自于紫祤,这个时候称她赤霜更加合适,赤红色小袄配上赤红色短裙,尽管现在是大冬天,看起来却是像夏日一样,衣服穿得相当清凉,但是行动起来却相当的方便,尤其是杀人的时候。木刚离开,她就冒了出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尉迟璟岚隐忍着怒气,平和的问。 “本来我是来看好戏的,不过现在看起来,却是看了一出非常精彩的戏呢?哈哈哈!说说,究竟是怎样的心境变化啊?”赤霜笑的很是妖娆。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啊!”尉迟璟岚喃喃自语。 “什么?王爷你刚才说了什么了吗?”因为没有听清楚,赤霜再一次问到。 尉迟璟岚忽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随手将书桌上的一只毛笔丢了过去,用内力,赤霜险险躲过,背后的墙面一丝裂痕都没有,只是一只毛笔刚刚好的插在了墙面上。 “怎么,王爷生气了?”赤霜邪邪地笑着,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将赤邪剑拿在了手中,浑身杀意尽显。“看来今天还真是来对了呢!” 还是大白天,没有月黑风高的气氛,但是尉迟璟岚的书房内,如果有人这个时候不小心闯了进去的话,必定会当场死于非命吧! 天渐渐地黑了,赤霜回到了春华阁,把身上那件清凉的衣服换了下来,片刻之后,她的背后被厚厚的纱布裹住了,隐隐有血迹渗出。 “还真是生气了啊,真可惜,差点我就可以被他杀掉了呢!”赤霜扭过头试图看看自己的伤口,然后淡淡地说到,说着就换上了紫祤平日里穿上的衣服,杀气在一瞬间被掩盖住。很快天就要完全黑下来了,春华阁也就要迎来一天之中最忙的时候了。 第二十七章 靠近的心3 尉迟璟岚的书房现在已经是面目全非了,不过尉迟璟岚也并不去理会,反正以前还被袭击的时候,自己周围的房间也好,庭院也好,哪一次不是被弄得面目全非。每一次都被他那个能干的管家给修复到原状,虽然管家最初的时候也惊讶过,也询问过,不过尉迟璟岚只是丢下了一句“这是常有的事情”。管家后来也慢慢地就习惯了,也不问尉迟璟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只是负责将这里恢复原状就好。也就是因为这样,尉迟璟岚也就才放心地离开了。 在尉迟璟岚轮番面对了三个女人的时候,本是跟在尉迟璟岚身后跑过来的蓝昱却在半路晕厥,或者说是困了,居然靠在路边就睡过去了,被人误以为昏厥送回了蓝府。尉迟璟岚一个人心烦气躁的时候,又听说了这件事情,决定去蓝府走走,最近也都没有怎么去。 “老师,小昱子怎么样了?”尉迟璟岚去到蓝府的时候,蓝忠甫正在大厅喝茶,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嗯,被送回屋子里面去睡了,真是的,他也太没有脑筋了,居然在大街边上睡死,到现在都没有醒呢!这小子最近总是睡不够的样子。”蓝忠甫明明很担心,却摆出一副笑嘻嘻地样子,试图缓解尉迟璟岚身上的紧张感。意识到这一点的尉迟璟岚有点受打击了,本来是做好了表情进来的,可是连蓝忠甫都看出来了,自己还以为自己装的有多成功,真的很有些丢脸了。 “哦,那就好!”不过尉迟璟岚有点累了,听蓝忠甫这样说,也稍稍宽心了一点,也懒得去把自己装备的那么好了。 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有些沉重了,蓝忠甫似乎想说什么,却是始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对了,朝廷最近新任的兵部尚书你听说了吗?”蓝忠甫转移了一下话题,可是看起来脸色并没有什么好转。 尉迟璟岚的脸色却是更差了,本来是一时冲动地跟莫惜说了那么绝情的话,可是后来渐渐想起,莫惜的身边还有一个一看就知道意图不轨的褚玄,总有点将自己的老婆拱手送人的感觉。强忍住所有的不悦,尉迟璟岚居然也和颜悦色起来。“诶,知道,刚好那个人还是惜儿幼年时的好友,还有她的妹妹,上次来过您家的。” “是吗?”蓝忠甫似乎有了那么一会儿陷入了沉思,随后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地,不过就没有那么明显就是了。尉迟璟岚虽然好奇蓝忠甫会问自己这种问题,他一向都是不会和自己论及官场问题的事情的。但是,蓝忠甫一向无害,已经很累了,尉迟璟岚也不去费神思考这种问题去了,大概是蓝忠甫认为让一介山贼充当兵部侍郎比较不合情理。结果这个话题也没有能持续下去,蓝忠甫再次转移话题,看起来是比较祥和地问:“对了,你怎么没有把惜儿带来啊?上次她就是匆匆地来了一下就走了。” “惜儿最近有点忙呢,等过一段时间我让她来好了。”尉迟璟岚面带微笑地说着,心里面却是非常地苦涩了,“对了,老师,今晚我可以在这里借住一晚吗?” “哦?呵呵,当然没问题了。对了,我告诉你师娘一声,今晚烧点好吃的。”蓝忠甫笑呵呵地说着,两个人均是心事重重地随便聊了一会儿之后,尉迟璟岚起身去找蓝昱去了。 蓝昱还没有睡醒,尉迟璟岚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蓝昱的睡脸,相当的和平而没有烦恼的样子,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之后是一张怎样的脸,大概即使是睡着了,也是一副完美的皮囊,丝毫没有破绽的脸吧。 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之后,尉迟璟岚忍不住想到:“啊!像蓝昱这样子,应该是很幸福吧!真的很羡慕他啊!” 就在尉迟璟岚坐在那里发呆的时候,蓝昱渐渐地也睡醒过来了。 “啊!吓了我一跳,璟岚你怎么会在这里?诶?这里是我房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好像在路边突然觉得很困,然后睡着了才对啊?”蓝昱一睡醒,人立刻就清醒过来。 “呵呵,你睡着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然后正好被一个过路的大侠看见,他顺手就救了你,把你送到了衙门,衙门里面的人把你送回来的?”尉迟璟岚一本正紧地回答着。 “诶?原来我睡着的时候有发生这么多事情啊?我居然都没有醒。”蓝昱感慨着,对尉迟璟岚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尉迟璟岚忽然有点后悔了,从小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里面,身边除了自己也都是一些单纯的家伙,所有的不幸和黑暗自己也都替他遮挡掉了,于是蓝昱终于变成了这样一个不知人间疾苦,单纯的小孩子,这样似乎有点过度保护了,这样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嗯,对了那个大侠说,如果下次你要是想睡觉的话,必须回家睡,所以觉得困了的话,至少得找一家客栈,现在这个世道,人口贩子非常多,必须要小心一点。”尉迟璟岚没有丝毫地不妥,很胡扯地随意将自己想说的话带了出来。 “嗯,人口贩子?好像很危险呢!”蓝昱认真地思考起来。 尉迟璟岚十分沮丧的心情稍微舒缓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一想起蓝昱上次受伤的事情,就忍不住又低落下来,问:“上次之后,身体没什么事情了吧?” “啊?哦,放心啦,没事了,就是最近好像越来越想睡觉了,而且怎么睡都睡不够的样子。”蓝昱微笑着说,似乎是想宽尉迟璟岚的心。 “嗯,还有,那个药,玉魂,还记得我的嘱咐吗?”尉迟璟岚依旧不放心。 “知道了,不就是十天之内最多只能吃一颗吗?所以我现在有很注意到,不会被人吵醒的。”蓝昱笑的有点没心没肺。 “于是你就小心到满大街睡觉?!”尉迟璟岚有点气结。 “啊?哈哈!”蓝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再说只是被吵醒的话,虽然会短时间之内,内力尽失,但是吃一些你给我用来代替的药,虽然药效不如玉魂,但是到不至于会死掉了,哈哈!” 看着这样的蓝昱,尉迟璟岚很心疼,另一边又想,幸好将莫惜支走了,若是有一天,莫惜也变成蓝昱现在的样子,自己说不定连继续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嗯?”蓝昱看着在一边叹着气想着什么的尉迟璟岚,不知道应该在说些什么话去安慰他。“总之,其实我现在活的很好啦,所以不会有事的,不需要你烦心啦,而且你不是说不会让我死掉的吗?我现在也确实的活的好好的啊!” “是我害的你变成这个样子,说不定你什么时候会死掉也不奇怪,你却从来都没有恨过我,还反过来安慰我,真是的,讽刺啊!”尉迟璟岚苦笑一下。 “你又来了,都说了这不怪你!”蓝昱大声强调着,但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还坐着的**蹦了起来,“你要娶那个花凝玉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是,也不是,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这件事情你还没有告诉别人吧?”尉迟璟岚放弃了无谓的烦恼,认真起来。 “还没有,不过,这件事是真的吗?”蓝昱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嗯,不过只是明天而已,但是,”尉迟璟岚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说,“我决定休了莫惜,虽然之前一直有考虑,不过现在是真的决定了。” “为…为什么?”蓝昱吃惊不小,“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已经变得很好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你也很清楚的不是吗?和我在一起,只会给她带来无限的麻烦,性命之忧。”尉迟璟岚淡淡地回答,心里想着:“而且,利用莫惜,让他被人攻击,这种事情,似乎我是做不到了。弄得不好,说不定,到时候会因为她而扰乱了自己。” “怎么能这样,可是,虽然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也知道女子被休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璟岚,你也担心过头了,这两年你不是几乎都没有被袭击过吗?”面对尉迟璟岚的回答,蓝昱根本没办法接受,但是事实上,不久之前,莫惜才被袭击过,“璟岚,这样子真的好吗?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到时候能在你爹娘反对的时候,帮我说两句话。我不想再让自己随便的动摇了,莫惜在我身边的一天,我渐渐变得非常的奇怪。还有,明天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去陪陪莫惜,尽管对她来说可能没什么必要。”尉迟璟岚苦笑了一下。 “总之我不同意!”蓝昱嘟起嘴,赌气似的说,“我要告诉我爹娘去,说你要娶别的女人,不要莫惜了!” “蓝昱!”尉迟璟岚厉到,“你真的希望莫惜变成你现在的样子吗?”自己明明才是更加不想让莫惜离开的。 “……”蓝昱一下子哑口无言了,尽管自己说过不在意,但是那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若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的话,那可真的是,相当糟糕的一件事情呢。 “对不起,我说重了!”尉迟璟岚看见蓝昱一脸受伤的表情,忍不住道歉着。尉迟璟岚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勉强自己笑了一下,“对了,你喜欢绫罗不是吗?如果可以的话,叫你爹去提亲吧。” “行了,现在这样就可以了。”蓝昱依旧是嘟着嘴,却是有些不开心地回答着,“绫罗完全都没有喜欢我的样子,虽说提亲是很好,绫罗可能会考虑各种各样的事情,就算答应了,也不是因为喜欢我吧,这样子我才不要。况且,对于这种事情我也根本就不懂,老实说,我现在也渐渐地意识到我应该要去做一些什么事情了,总是被璟岚你保护着也是不行的,等到有一天,我变得像璟岚一样厉害的时候,我再考虑这些事情好了!”说到后来,蓝昱有些开心地朝着尉迟璟岚看着。 对于蓝昱突然如此成熟的发言,尉迟璟岚有些吃惊,不知不觉有了一点自己的孩子忽然长大了的寂寞的感觉。“想不到,在这种方面你可比我清楚多了呢!”尉迟璟岚无奈地笑笑。 “呵呵,怎么这么说。”蓝昱有些不好意思了,然后蓝昱像是认真地考虑过了一样,说,“璟岚,就像以前说的那样,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的话,想要的东西也好,你可以试着放松一下,去做的。”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现在正在做。”尉迟璟岚悠闲地说,“好了,起来去把脸洗一下,天就要黑了,大概再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无论是我明天的成亲,还是即将休掉莫惜的事情,全部都要保密,等事情全部风平浪静了,我在好好地向你父母解释好了。” “嗯!”蓝昱答应着,也跟着尉迟璟岚离开了房间。 在蓝府住了一夜之后,尉迟璟岚白天只是到处闲晃,没有回自己的王府,今天是和花凝玉约好了成亲的日子。王府里面现在由管家正在安排着成亲的所有事宜,而花凝玉以及花凝玉所有的随从都被安排在屋子里面,不等成亲开始,绝对不允许她们出来,这是尉迟璟岚事前交代好的。 蓝昱在尉迟璟岚的指示下,找到了在忙着重建染坊的莫惜,莫惜身边的绫罗和褚红袖还是和往常一样,帮着忙,看来,莫惜并没有把尉迟璟岚今天成亲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当然,休书的事情也一样。 第二十七章 靠近的心4 “啊!蓝昱,好久都没见你了!”绫罗看见蓝昱的到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又多了一个来帮忙的人了。 “嗯!”看见绫罗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开心,蓝昱一下子都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非常的高兴。 “啊!是你哦!”褚红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到蓝昱冲着绫罗笑的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稍稍有些不悦,于是毫不客气地吩咐,“来了就帮忙!” “哦,”对于褚红袖的态度,蓝昱丝毫不以为意,真的就有去帮忙了。 这些天的繁忙下来,因为火灾而造成的损失,莫惜也渐渐地处理的差不多了,至于官府那个方面,因为褚玄上下打点,也没有什么事情了。火灾的元凶,根据调查,查出来的,却是刘成放的火。 刘成这个人,莫惜几乎已经忘记了。对于背叛过自己的人,莫惜一向不会给予第二次机会,同样也不会放在心里,很快就能忘记了。刘成在大约一年还是莫惜一间布料店的掌柜,可惜,因为当时自己的妻子生了重病,偷改账目,偷了不少店里面的钱,被莫惜察觉了。莫惜毫不留情面地当时就将这间店铺送给了刘成,也将刘成赶出来自己这个小圈子。刘成这个人虽然也有一些才能,可惜被莫惜赶出来之后,便一蹶不振,后来迷恋上了赌博,经常光顾老幺和陈七的那间如意赌坊。老幺这个人一向是嫉恶如仇,对于背叛莫惜的人,即使莫惜不再追究,老幺却不会放过,刘成越输越多,越输越赌,终于将店铺赔了进去,他的老婆也终于在一个月前去世了。 也许是出于对自己生活的怨恨的关系,刘成也怨恨起莫惜的绝情,于是挑了这一条路走,但是就在陈七了老幺查出这件事之后,找到了刘成家,刘成已经在家中自缢身亡了。陈七和老幺本不想将这件事告诉莫惜,可是如果不交出个理由来,莫惜是不会松口的,于是陈七将整件事稍微改变了一点,刘成生活的惨状,一点没有提到,当然刘成自缢身亡的事情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说刘成逃跑了。以莫惜的性子,她是绝对相信自己手下人的,没有丝毫地怀疑,这件事就此打住,也没有上报给官府,免得给刘成造成麻烦,莫惜将这件事一肩扛了。 另外就是还有,之前袭击过莫惜的那条恶狗,据说是突然就在京城出现,袭击过不少人,可是像莫惜那么严重的,也是第一次,后来被尉迟璟岚一掌击毙之后,被官府的人就近埋掉了。 因为染布坊的火灾,造成很多的订单不能完成,莫惜也一家一家的好好地道歉,并且用买来的上等布料以中等布料的价格出售给了那些下订单的人,还有附近民居小贩的住宅,那些建材,莫惜虽然不至于全部过问,但是也让手下的人买的全部都是上等材料,卖家那边,莫惜也都通过自己的人脉,将价格要到了最低价,还有那些准备随时乘虚而入的老狐狸,莫惜也很好的利用了那些看起来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另外一些商界大腕们,很好的保护了自己。虽然这些事情说起来轻松,莫惜也一直是面带微笑地完成,但是实际上有多困难,也只有莫惜自己清楚。也多亏了莫惜之前一直是和气生财,在京城的人脉很广,这次也很好的利用起来了,还有洛阳那里新进的人脉,这次也派上了一些用途,只是这些年积存下来的存款,一下子就花费掉了七成,莫惜也不明白,一场火灾怎样才能烧的这么彻底,烧掉了她这么多的积蓄,不过应该花掉的钱决不能省,尽管心疼,莫惜也是眉头都不皱的花出去了。 剩下来需要的事情就是绝对不能让这场火灾影响自己店铺的声誉,莫惜一直就在重建的民居周围,现场指导,尤其是对民家的重建更是尽心尽力,也一直都是面带微笑的。莫惜花钱雇佣了那些家被烧毁的居民,也就是那些居民可以不花一分钱就重建自己的家,还反倒是有工钱可以领,倒是毫无怨言,干起来也非常地有劲,但是其实请了这些人不仅可以挽回声誉,还可以减少一些聘请专业工人的工钱,还绝对能够保证工期的进度和质量(因为是自己的家,所以那些居民自然是尽心尽力了。),莫惜也是准备好了这样的考量了。对于那些普通的居民来说,这样一个美到极点的美少年,还是多加商号的大老板,而且还是这么的善良,勤劳,这一下,杏花标志的商评不降还有反升的架势,有不少的大老板不知就里,甚至考虑过将一直男子装扮的莫惜,也就是吕松纳为自己的东床快婿。 这个时候,绫罗就在边上给那些工人准备茶水,褚红袖也在边上帮忙。不过褚红袖虽是女子,因为有些功夫底子,倒是帮忙搬运东西去了,蓝昱自然是和褚红袖一道去搬这些东西了。 “对了,你家小姐呢?”帮着绫罗和褚红袖在建房现场转悠了半天的蓝昱忽然是想了起来,自己来这里的重要目的。 “对了,惜儿姐姐呢?”褚红袖也很是好奇。 绫罗放下手中的东西,说:“小姐好像很不对劲呢,昨天中午之前说要回去拿一个账本的时候,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都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而且一回来还吃了好多东西,好像有什么烦心事一样,可是我问了小姐,小姐又总是笑着说没事,没事。” “嗯,而且一大早,惜儿姐姐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好像要避开我们一样。”褚红袖也说,一脸的担心。 “这样啊!”蓝昱沉吟着,却是担心得不得了。 “蓝昱!”绫罗很敏锐地察觉出蓝昱知道一些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诶?没有,没有啊!”蓝昱立刻摆手,一脸的慌张。没办法,他根本就不会撒谎。蓝昱看着绫罗的眼神,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准备随时开溜。 绫罗将手中的东西完全放下,又对着褚红袖说:“红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嗯!”褚红袖当即过来了。 这个时候,蓝昱已经准备好开溜了。 “蓝昱,要是你现在走掉的话,那你以后都别在我的面前出现!”绫罗有些恶狠狠瞪着蓝昱说。 蓝昱这下真的是头大了。他被莫惜和褚红袖带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巷子里面,绫罗紧紧盯着他,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尉迟璟岚再三交代过,这件事不要说出去,所以,蓝昱是绝对听从他的话地,所以也就不管绫罗和褚红袖的威逼利诱,都把嘴巴闭的紧紧地,到后来绫罗干脆就发火了。 “蓝昱,你到底是说不说,你不说的话,这辈子我都不理你了!”绫罗说得很认真。 听见绫罗这么说,蓝昱一下子慌了,也露出了些许受伤的表情。褚红袖有些不忍,本想说,他要是不说的话,就算了再去问莫惜就好了。 “你会知道的,可是璟岚不让我说出去,我就不能说出去的!”蓝昱虽然说得没有什么底气,但是却是非常地坚决。 绫罗一下子更生气了,明明从来就不会反抗自己的人,忽然变得这么坚决,绫罗忽然觉得有些没面子了。 正在这个危险的边缘,莫惜回来了。 “不要再逼他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莫惜微笑着,笑的很灿烂的样子。“就是我终于下决心问他要了一张休书而已。” 绫罗和褚红袖一下子都愣住了,即使是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蓝昱,也愣住了。 “好了,都去干活去,别在这里磨蹭时间!”莫惜依旧笑着,“蓝昱,既然你来了也去帮忙,啊,都忙死了,好累啊!” 不待绫罗和褚红袖再说出些什么话来,莫惜已经先一步离开了。离开之后的莫惜就看见她走到了工地里面,干起了那些粗重的活儿,即使现在是身着男装,莫惜依旧是娇小的,和周围的那些大汉看起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大家伙也都认识莫惜了,知道她是这里的大老板吕松,大家伙对她的映像也都蛮好的,都不想让她做这些粗重的活。可是都被莫惜谢绝了,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莫惜居然在那里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小姐,没事吧,究竟怎么了呢?好好地为什么要问王爷要休书啊!”绫罗担忧地看着远处的莫惜,然后怨恨地看了蓝昱一眼,没好气地说,“现在也不能问了,问了你这个白痴也是不会说的吧!” 蓝昱被绫罗这么说,还是有些生气的,只是知道绫罗是因为担心才这么说话的,蓝昱也想让自己生气,只能闭着嘴,忍者绫罗的眼光。 “哥哥也去兵部了,不然哥哥一定能问出来!”褚红袖看着蓝昱的和绫罗的样子,心里叹息了一下,开口想缓和一下气氛。这个时候又看见莫惜在那边搬起了大木头,不过很明显莫惜很费劲,褚红袖看不过去,挽起了袖子,说,“我去帮惜儿姐姐,她不说就算了。对了,至少这下子,我哥哥有机会了。” 听见褚红袖这么说,蓝昱心里一疼,替尉迟璟岚不值起来,有些冲的说:“莫惜这样子太狡猾了,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璟岚要比她难受多了!她怎么还能喜欢别的男人!” 褚红袖莫名地被冲了一句,心里有些委屈,于是停下了准备往前走去的准备,双手叉腰地瞪了蓝昱一眼,心里骂他不知好歹,自己是在替他解围的。“难受就挽留啊,真是的,有本事他也能像我哥那样,喜欢一个一言不发的女人喜欢八年,就算知道她已经嫁人了爷不停下来啊!”褚红袖大声地吼回去。 “你……”蓝昱想替尉迟璟岚辩解,可是根本就不能说,太多的秘密,不能说出来了。“我懒得理你!”蓝昱皱着眉头却是不理褚红袖了。 褚红袖这里却是被气得肺都要炸了,有些报复似地问绫罗说:“绫罗,你觉得小姐和尉迟璟岚谁错!”当然,绫罗是不可能说莫惜坏话的。 可是绫罗却有着自己的考量,皱着眉说:“可是,我不觉得小姐完全不在乎王爷啊,而且小姐虽然没有表现出来,我总觉得小姐现在应该是很难受的。”绫罗叹息似地说,心里面不免有些着急了,心想着要是真的分开了怎么办,开始思考起来怎样劝莫惜和尉迟璟岚和好了。思索了一会儿毫无头绪,绫罗抱怨起来,说:“王爷这个人也真是的,小姐问他要休书他就给了,真无情!” “绫罗!”蓝昱稍稍厉声地叫着。 “干嘛!”绫罗更大声地回过去 “没什么!”蓝昱很没骨气地把脑袋缩回去了。 “嘁!”褚红袖不满地哼了一声,找莫惜去了。 “没什么就去帮忙!”绫罗朝蓝昱吼着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蓝昱很是无奈地看看绫罗走开的样子,觉得很是沮丧,“尉迟璟岚你这个混蛋,尽给我找麻烦!”自言自语着,蓝昱还是去帮忙了,思考了呆会怎么跟绫罗再去套套近乎去。 褚红袖在莫惜的身边就近靠着她干活,每次想问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都被莫惜给岔开话题去了。反复了几次之后,褚红袖也放弃了,看着不远处总是小心翼翼地在绫罗身边打转的蓝昱,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次经过蓝昱的身边都是用力地“哼”一声,然后走开。后来乘着蓝昱帮忙搬木料走远了,褚红袖想想绕到了绫罗周围的边上。 第二十七章 靠近的心5 “红袖,累了,喝口茶吧!”绫罗微笑着对褚红袖说,“你还真是的,姑娘家家的就不要去干那些重活了嘛!” “呵呵,那里不是也有好多女人在那里搬东西。”褚红袖接过绫罗递过来的茶碗,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哈哈,那些大婶是为了领工钱,你为了什么啊,真是的!”绫罗笑笑,忽然叹口气,说,“小姐最近一直在笑,可是应该是相当的累啊。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她。” “嗯!”褚红袖敷衍了一声,犹豫着,手里面的茶碗被双手固定着,来回搓着,小心地问,“那个,绫罗,蓝昱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诶?”绫罗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然后笑了,“怎么,你看出来啊。我知道啊!” “那,你还对他那么凶,你不会觉得尴尬吗?为什么不好好地说清楚呢?”褚红袖小心地不让自己流露出更多的情绪。 “说清楚,他都什么都没有对我说,我就突然跑过去跟他说:‘喂,蓝昱,你不要喜欢我哦,我不喜欢你!’那多奇怪啊!再说,蓝昱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啊,虽然有的时候他很气人,但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哦,这样啊!”褚红袖勉强自己笑着,转过头去,不想让绫罗看出来,也不想让自己继续察觉,自己有点讨厌她了。难得有了一个女孩子的朋友,褚红袖其实是很珍惜她的,而且在京城除了莫惜,她也只认识这么一个人了。褚红袖目光没什么焦距地寻找着莫惜的身影,找寻了好久之眼睛睁得更大了,“绫罗!惜儿姐姐不见了!” “什么?”闻言,绫罗也找了起来,“真的不见了!小姐去哪里了?算了,小姐可能又去哪里忙了,小姐是不会有事的!” “嗯!大概!”褚红袖想了想,然后说,“我去哥哥那里看看吧!” “你也要走了?那我怎么办啊,就剩我了!”绫罗略微有些撒娇地说。 “蓝昱不是还在嘛,那个臭小子我现在看见他就有气,我也干活累了,就这样,我走了啊!”褚红袖奸笑地对绫罗笑着,转身就离开了。 一个人走在路上的褚红袖忽然很想哭,喃喃自语说:“我果然还是不适合这里,想回去了,我想回家,我想回落凤山了。” 就在刚才,褚红袖抽空去找绫罗了,莫惜看见褚红袖离开了,却是松了一口气,不用一直装的那么幸苦了,看看周围。莫惜忽然佩服起自己来了,这么麻烦的事情居然被自己处理的这么完美,一个人,谁都没有依靠,只是这么想着的时候,稍微有点寂寞的感觉呢。 莫惜忽然抬头看看天,今天天色不是很好,中午本来还有点阳光的,现在又是阴云密布的样子了。现在,看看时间,差不多是吉时了吧,王府现在应该很热闹吧,尉迟璟岚现在应该在拜堂吧。想着想着,莫惜管不住自己的双脚,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站在端平王府的大门口了。果然,莫惜还是很在意尉迟璟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决定娶花凝玉,决定休了自己。就算是要离开,也必须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莫惜便是这样安慰着自己。 从外面看起来,王府更平时一样,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改变,也没有半点即将有人成亲的样子。莫惜本想就此离开,可是下意识地却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翻墙进去了。 “这里本来是我的家的,为什么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做贼。”半是无奈,半是悲凉,莫惜淡淡地想着,却在心里骂起自己来,“真是的,别人都不要你了,你何苦还要做这种事情,白痴!” 莫惜顺着王府走着,好久之前,莫惜已经将王府的路摸透了,自然不会迷路,不多时就找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莫惜忽然想起来,自己虽然是男装打扮,但是这样的打扮反而很惹眼,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思来想去,莫惜悄悄地提升起自己的内力,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有没有被人监视,或者有人接近,然后摸索到丫鬟的房间里面,偷了一身丫鬟的服装,将脸上的胭脂之类的东西尽数洗掉了。少了很多平时的英气,连同脸上的面具,似乎也洗掉了不少。 莫惜随便找了一面铜镜,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卸了妆之后,自己的脸居然如此憔悴,这些天看起来是有些逞强过度了。 “等我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就真的要离开这里了。以后,真的就会死心了吧,对所有的一切。”莫惜稍稍有些怜惜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苦笑了一下。“死老头,都被你说中了,我果然是注定嫁不出去的人,这辈子真的就不会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归宿了。” 莫惜想着却走到了大厅,与门外相比,这里可是热闹多了,许多朝中的大臣都聚集在这里,房梁上的彩带红绸也都好好地悬挂着,朝大厅的里面看去,莫惜竟然意外地发现了皇帝和皇后的身影,在后面,大红的喜字,高高的挂着,喜烛,烧着,所有的人都看起来很开心地样子。 “看起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没想到连皇上和皇后都找来了,就算尉迟璟岚想要悔婚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莫惜想着仅存的一点点的希望也泯灭了。“真不愧是花家的大小姐,就算对方是那个备受排挤的王爷,也一样能拉到这么多大臣来观礼啊!” “吉时到,新娘新郎拜堂!”一个太监宣唱起来,把莫惜的思绪又拉回到了现实。 大红喜袍,凤冠霞帔,一身红衣的尉迟璟岚牵着花凝玉从**到了前面。莫惜渐渐地失去了理智一般,直愣愣地看着那对新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拜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成亲的仪式其实真的非常地简单,也很快就结束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惜觉得这三拜是如此的漫长,恍惚之间,唱礼人的声音也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一直在耳边回响。 莫惜真的非常地羡慕,羡慕那些穿着凤冠霞帔嫁人的女孩子们。尽管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自己注定不能像普通女孩子那样,找个能照顾自己一生的人嫁出去,但是真的很羡慕那样的女孩子,羡慕的不得了,即使自己没有钱也好,即使自己非常笨也好,即使自己从来就没有遇到过那些厉害的人们,即使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尉迟璟岚。可是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即使回头,身后也没有任何人在等着自己。 本来以为至少等自己嫁人的时候可以穿一回凤冠霞帔,没想到嫁给尉迟璟岚的时候,只是入宫行礼而已,根本什么都没有。现在,眼见着尉迟璟岚牵着别的女子拜堂了,成亲,莫惜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步履也蹒跚起来。 莫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端平王府逃出来的,只是等自己慢慢可以思考的时候,人早就离开了京城十里地外的荒郊野外了,已经跑不动了,平时的时候分明能跑的更远的,,莫惜并不明白,可是脑子现在满是那红色礼服的影子,根本也是无法思考。莫惜体内的毒素已经开始慢慢地开始渗透了。 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莫惜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慢慢滑了下去。“什么都不要去想,很快就没事了!”莫惜自言自语地闭上了眼睛。 而尉迟璟岚那边现在也并不好受。本以为莫惜绝对是不会来到婚礼的,所以自己可以安心地去演戏,哄骗花凝玉。可是就在拜天地的时候,看见了素颜的莫惜。尉迟璟岚一直认为莫惜是一朵骄傲的牡丹花,毫不掩饰地炫耀着自己的美丽,趋于权势,但是绝对不会失去自我,然而现在的莫惜看起来又好似一朵刚刚出水的白莲一般,没有夸张的美丽,没有任何的高傲,却是恬淡地,清新的,虽不耀眼,却看的尉迟璟岚心动了。只是清水的白莲脸上的那所有的憔悴又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看的尉迟璟岚又是一阵心疼。这是尉迟璟岚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莫惜,完全失去了平时的英气,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惹人怜惜,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尉迟璟岚有那么一阵的失神,可惜,莫惜一直死死地盯着那大红的喜袍没有注意到了。 本能地,尉迟璟岚好想立刻跑到莫惜的身边,抱住她,但是莫惜眉间隐隐出现的黑气让尉迟璟岚克制下来,今天是毒发的日子,因为洗去了脸上的脂粉的关系,黑气虽然不明显,但是也能看的出来了。无论如何,今天得拿到解药,思及此,尉迟璟岚佯装没有发现莫惜,继续准备拜堂,脸上依旧是维持着微笑,只是比先前困难了许多。 很快就要开始拜堂了。 莫惜恍惚中以为他是听清了尉迟璟岚拜完天地才走的,但是其实,宣唱的太监才刚一开口,莫惜摇摇晃晃地,什么都不管不顾地驾着轻功突然平地而起,飞走了,其他所有的人都被突然飞起来的丫鬟吓到了,惊呼着张望。 尉迟璟岚几乎就把持不住立刻就要追上去,但是被花凝玉一把拉住了,花凝玉手中依旧是那个小净瓶。 恨恨地瞪了花凝玉一眼,尉迟璟岚没有办法控制住眼神中的杀意了,吓得花凝玉差点手一抖,将净瓶松手掉了下去。但是,就算尉迟璟岚恨得想要杀掉她也罢,只要撑过这一关,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尉迟璟岚的妻子了。花凝玉狠狠心,手握紧了手中的净瓶,倔强地回瞪过去。 尉迟璟岚慢慢地沉下气,却是收回了自己视线,眼睛看向莫惜离开的地方,暗中对木下命令到:“木,追上她,暗中保护好她!” 木受命后立刻就离开了。 婚礼继续进行,皇帝皇后看起来都是心情大好,说了很多的祝福的话,花凝玉终于觉得有那么一点幸福了。花凝玉小心地透过红纱巾看向四周,花胡没来,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不过既然皇上和皇后都来了,她也安心了许多,就算尉迟璟岚拿到解药之后也不能随便休掉自己了。只是花凝玉始终不能安心下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思来想去,任何一个步骤都没有出问题,花凝玉只当是幸福来的太突然,自己有点不能适应而已。瞥了一眼身边的尉迟璟岚,自己手中的红绣球的另一端是尉迟璟岚,花凝玉觉得好开心,也有了一些小女儿家的紧张和娇羞,花凝玉有了一时的错觉,从今以后,她一定都是幸福的了,尉迟璟岚现在其实是爱着她,护着她的。 宾客们喧闹着,热热闹闹地把新娘子送回了房间,所有的人看起来都是那么高兴的样子。尉迟璟岚并没有立刻进新房,也没有去照看宾客,只是一直黑着脸站在花园里面一动不动,身上那碍眼的红色喜袍早就被换成了一身素白。他在等着木回来复命,心里对莫惜担心地不得了,一直站到天都黑了,终于等到了回来复命的木。 “惜儿怎样了?”尉迟璟岚刻意地维持着平静的口吻。 第二十七章 靠近的心6 “回爷,莫惜她和上次一样,也是不断地往前跑着,一直跑到了城郊,本来我还会担心她会跑到更远的地方,但是可能是因为中毒的关系,只到了十里之外,她就没有气力了,坐在路边休息,昏睡过去。”木躲在暗处,恭敬地回答。 “她有没有察觉到自己中毒的事情?”尉迟璟岚终是有些焦急了,焦急之外,还有那么一丝的期待,如果,莫惜能察觉也好。 “回爷,看来是没有。我本想上前去照看她,不过,我才呆了一会儿,身后就有人接近了,是褚玄。褚玄把莫惜背了回去,我一直小心地跟着他们,知道到了褚玄的府邸,才赶回来复命了。” “嗯!”尉迟璟岚压抑住内心的不悦,动身往花凝玉的房间去了。经过大厅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那些喜字,喜烛,红绸也全部都消失了,干净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花凝玉焦急而又紧张地在房间里面坐着,这里还是一片红色,标准的新房。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花凝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手也紧张地绞起红色的喜服。 “不用在做戏了,把解药拿来!”尉迟璟岚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像一盆冰水狠狠地泼在了花凝玉的身上。 花凝玉不甘心,大红盖头下眼睛已经被水汽占据了,她咬了咬嘴唇,娇声说:“王爷不替臣妾掀盖头吗?” “我只是来要解药的。”尉迟璟岚并不理会她。 泪水就要滑下,花凝玉不允许自己这个时候失败,她自己撤下了红盖头,乘势也擦掉了眼睛里面的泪水,强打起精神,把净瓶拿了出来,到处几颗颜色各异的药丸,挑出其中一颗粉红色的药丸,款款走到站在不远处的尉迟璟岚的身边。 “王爷,凝玉只是想得到王爷的垂怜,只是王爷眼中根本就没有凝玉的存在,凝玉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但是本性并不想伤害任何人,解药我现在就给您。”花凝玉把解药交给了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接过药丸,扫了花凝玉一眼,她今天确实细细地装扮过一番。本就是一个美人,现在更是妩媚动人了,眼中掩饰不住地泪光更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姿态。而且,不管怎样,花凝玉对尉迟璟岚的一片痴情也完完全全地表露出来,换做任何男人都是招架不住的吧!只是这一切在尉迟璟岚眼里留不下任何的痕迹,尉迟璟岚现在满心都是莫惜,哪里还顾得上她。 “王爷!”花凝玉叫停了正准备拿着解药离开的尉迟璟岚,顿了一下,继续说,“这解药只是一半,可以暂时压制住莫惜姐姐体内的毒素,但是也只能支撑到明早,明日天明鸡叫之前,须得服下第二颗,否则,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你……”尉迟璟岚诧异进而愤怒地看着花凝玉,“你想怎样?” “臣妾不想只和王爷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今夜,请王爷留宿在这里。这一半解药王爷可叫人先给莫惜姐姐送去,等凝玉将自己全部献给王爷之后,绝对会将剩下的解药交出,这回也绝对不会再有半分隐瞒。”花凝玉说得坚决,也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王爷若是不应允,凝玉也不管了,王爷大可杀了凝玉,毁了这么个王朝,凝玉无所谓。” 尉迟璟岚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爷,解药拿到了吗?”是水,她几日前已经赶了回来了。 尉迟璟岚将解药递给了水,说:“只是一半的解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莫惜了吗?”水是用毒高手,自然也会解毒了。 “这个女人真够小心的。”水神色有些黯淡地看向新房的方向。“除了下毒人手中的解药之外,真的就再没有办法了。” 尉迟璟岚沉吟了好久,黑暗中,脸色看不分明,只是周身的那股寒气让水也忍不住直皱眉头。 “情这个字真是害人不浅,明明谁都知道,却又是总是这么心甘情愿地赴死!”水有些哀怨地想着。 “水,你把这半颗解药给莫惜送去,在这之前,给我一种能叫人产生幻觉的药。”尉迟璟岚忽然说到。 水愣了一会儿,瞬间又明白过来,却是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纸包交给了尉迟璟岚,“只要服下这个就可以了。我先把这个解药给惜儿送去,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就能回来了,回来之后,我在唤醒花凝玉要回另一半的解药。” “嗯!”尉迟璟岚接过纸包,折身回去了。 待尉迟璟岚重新走近新房里面的时候,花凝玉正坐在桌子边上,已经倒好了两杯酒。 “王爷,来喝杯酒吧。”花凝玉神色有些古怪。 尉迟璟岚一言不发,却是将酒一饮而尽。花凝玉面上似有喜色,也将杯中酒喝下。 片刻之后,花凝玉浑身已经开始燥热起来,她知道,是酒里面的春药起作用了。抬眼看尉迟璟岚,尉迟璟岚已经眼色迷茫了,她支撑着站了起来,走到尉迟璟岚身边,身子一软倒在了尉迟璟岚的怀里,接着她感觉到尉迟璟岚将她很抱起来,轻轻地送到了大**,接着是温柔地吻,急切的呼吸,还有解开衣衫的动作,这一切,花凝玉都紧张,娇羞,而又幸福地感觉着,嘴角一丝安慰地微笑漾开来。 这个时候,莫惜坐在褚玄的客厅里面,桌子上已经空了好几个酒埕了。莫惜好像已经喝醉了,褚玄只是坐在旁边,不忍地看着莫惜。将莫惜背回来之后不久,莫惜就在他的内力催还之下清醒过来。清醒之后,莫惜破天荒地问他要酒喝,他知道莫惜心中苦,也没拦着,就吩咐下人,买了许多的好久送了过来。 “小,呃,小玄子,你知道,你知道我最,最不喜欢什么吗?”莫惜醉醺醺的,话已经不能说的很流畅了,“我最讨厌借酒消愁了!哈哈,呃,哈哈!因为,因为,喝醉耽误,误事啊!可是,可是今,今天我就要喝,喝醉了,就,呃,就把尉迟璟岚那个大混蛋混着酒一起,一起喝下去!呃,酒醒了之后,就一切重新开始!哈哈,哈哈!”说着,莫惜又端起一个碗,将里面的酒全部喝下。莫惜这回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不把自己喝醉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尉迟璟岚。 “嗯,那就喝醉好了,酒醒了之后我们就重新开始!”褚玄温柔地看着莫惜,心里也苦苦的。 当水找到莫惜的时候,褚玄被莫惜逼着再去买酒,恰好离开了,这时候莫惜已经醉得很厉害了。 “莫惜!莫惜!”水唤了两声。 “啊,水啊,好,好久不见,呃,来,来陪我,呃,喝酒,小玄子,不知道,呃,去哪里了!”莫惜牵着水地手,看起来有些傻傻的。 “笨蛋,都是一群笨蛋!”水恨恨地骂着莫惜,又忍不住怜惜地扶住她靠在自己身上的头,说,“不能喜欢就不要喜欢,可是喜欢上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喜,喜欢?哈哈,喜欢?我,呃,我再也不要,不要喜欢谁了!谁都不要,不要我!呃!喜欢了,再被抛弃,很,很惨的!哈哈!”莫惜酒醉地笑着,笑出了眼泪。 心底地那些痛楚被人唤醒了记忆,水鼻子一酸,却是忍住了,将手中的药喂莫惜吃下,温柔地说:“爷是不会抛弃你的!” 莫惜傻傻地看着水,这个时候,水察觉到褚玄回来了,忙把莫惜推开,让她趴在桌子上,抽身离开了。 “小,小玄子,你,你来了!哈哈!呃!刚才有,有美女,大美女过来,来了。不,是仙女!哈哈,你没看见!”莫惜咿呀着对褚玄说。 “好,好,仙女,惜儿,别喝了吧!”褚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是佯装劝解着。 “不要!酒,我要喝酒!”莫惜生气地抢过褚玄手中地酒埕,倒在碗里又喝了起来。 褚玄只是看着,也不去阻止了。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花凝玉醒了过来,自己身上已经是**地躺在了被窝里面,尉迟璟岚此时已经,站在床边,背对着他,睡着之前的那番云雨,花凝玉还很清楚地记在脑子里面。 “王爷!”花凝玉有点欣喜,有点紧张,有点期待地悄声喊着。 “解药!”可是尉迟璟岚就快失去耐心了,也懒得去废话了。 花凝玉皱了皱眉头,小声说:“还是刚才那个小净瓶,黄色的那一颗便是。” 尉迟璟岚毫不犹豫地拿起被他刚才丢在了地上的小净瓶,犹豫了一会儿,问:“这次不是假的了吧!” “王爷放心,这次再没有隐瞒了。”花凝玉忍着心里不安。 尉迟璟岚抬脚就走。 “王爷!”花凝玉着急地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声音里面的不安和伤心全部都倾泻出来。 尉迟璟岚犹豫了片刻,回过头来,看着花凝玉说:“现在我稍微懂得了一点你的心情,所以我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所以,穿上衣服,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天亮之前给我离开这里,免得我找人把你架出去。这对你而言是最好的结局,就算你真的如愿呆在我的身边,你只会变得更惨。” “王爷!你什么意思?我,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啊!”花凝玉一脸的难以置信,“拜堂也拜了,洞房也……” “我们什么都不是,”尉迟璟岚打断了她的话,“拜堂是假的,洞房也只是你的幻觉而已。”尉迟璟岚本就想直接离开,可是面对着花凝玉哀怨的眼神,一点点的恻隐之情油然而生,大略地将事情解释了一下。 从答应花凝玉的那天起,尉迟璟岚就让土打制了很多王公大臣脸面的面具,还有官服,龙袍,凤袍,也都是让金一家一家偷来,还有水找来的许多身形相仿的人,打扮一下,今天的宾客全部都出来了。至于花凝玉下在酒水里面的春药,金只是乘着花凝玉慌张地去处理包着春药的那个纸包的时候,偷梁换柱,换成了迷幻散而已。花凝玉以为的云雨只是幻觉,衣服也全部都是水脱掉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解药,都是假的。花凝玉傻了,也察觉不到内心地绝望了,只是傻了。 “所以,在我对你伤害莫惜的事情做出追究之前赶快离开这里,我不想对你怎样!”尉迟璟岚说着,真的就要离开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花凝玉忽然狂笑起来,满脸的疯狂。 尉迟璟岚皱起眉头,看着花凝玉。 “王爷真的很爱您的王妃呢?凝玉这下彻底地懂了。对了,王爷,凝玉忘了一件事情,解药是真的,可是凝玉不小心在里面多掺了一味药。”花凝玉眼神有些空洞地说,“和我准备给你喝的东西一样,啊,要是莫惜的身边刚好有一个男人,那就大事不好了呢。哈哈哈哈!!” 春药。莫惜的身边还有一个褚玄。 “轰!”尉迟璟岚掌下,檀木桌已经化为无数碎片。 “啊!”一片木片飞到了花凝玉的脸上,顿时,花凝玉无暇的脸上血流如注。尉迟璟岚杀人似地眼睛毫无怜惜地扫了一眼花凝玉,绝尘而去。 花凝玉捂着脸,哭地肝肠寸断。 被设计了的莫惜,此刻醉眼朦胧地看着褚玄,捧着褚玄的脸,傻傻地笑着,呢喃地说:“璟岚,我不收你的钱了,我做你的妻子好吗?” 番外四 土之章(续)1 土一直都很知道,自己其实是很没用的,而且一直坚信这个真理,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得上是一种自信了。 常年生活在秋霞山的一群精英之中,再加上他的义父地刻意培养,土自认自己是没有什么能力的,也从不奢求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平平安安地在秋霞山度过一生,最好呢,能有几个朋友,不用那种很优秀的朋友,简单点就可以了,等成年之后,随便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成亲,再生下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最后普普通通地死去就好了。 然后,土还有一个爱好,也可以说是癖好了,包打听,八卦,三八。而且,为了这项爱好而衍生出来的各种能力也都是超强的,偷听时候用的隐藏气息,套话时用的假面,躲避的时候用到的各类武功,心细如尘地思绪,对任何事情都能保持客观态度的一颗平常心,还有看过一眼,第二眼绝对会忘记的平凡长相,全部都锻炼得非常彻底。 可是自从遇到尉迟璟岚之后,土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下山的那段时间,尉迟璟岚把土送到了个个门派进行潜修,土的能力也一天天的在加强,终于也成了尉迟璟岚的一个得力的手下,五卫之一,只不过,土依然是坚信着自己能力不过如此,如果不是依靠着尉迟璟岚,他一定都是一事无成的。但是尉迟璟岚很清楚,土,是一个天才,不过可惜是一个缺乏自信的天才了。 尉迟璟岚对于土来说,完全是另外一个级别的人,神一样的人物,武功外貌都异于常人,才智方面,更是土望尘莫及,只要他说的话,绝对就是正确的,只要是是他决定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而且,尉迟璟岚还有一颗善良的心,也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至少对于土来说是这样,尉迟璟岚对于土而言,就是神。 土是最早来到尉迟璟岚身边的人,不过他也没有见过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的火,跟其他的三个人倒是相处的不错。 木,土和他其实并没有多少交流,土不爱说话,木在他面前,基本就不说话,可是既然能一直呆在尉迟璟岚的身边,自然有他过人的地方。而且,木越是不说话,越是一直围着黑色的面纱,他就越是显得非常的神秘,土自然越是想要知道这个家伙的过去,可是尉迟璟岚也严重警告过他,绝对不允许调查其他五卫的事情,因此,土只能作罢,可是对于木,始终还是会有很多小小的遗憾了。 在尉迟璟岚的身边呆了几年之后,尉迟璟岚的身边来了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尉迟璟岚告诉他,她叫水。水最喜欢粘着她,然后欺负他,这些年土被水下过大大小小,各种整死人不收命的毒不下百次,搞得不好,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一个毒人了。所以土最怕的人也就是水了,不过和水的关系也是非常好的就是了。 尉迟璟岚的身边,有一个叫做金的小子,和土是同年的,但是和土刚好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个性,金是一个极端自信的家伙,对于土来说,金还是一个真正的天才,有着和其他几个人一样极端的美貌,虽然长相方面确实如此。金去过好多地方,见过好多稀奇古怪地宝物,而他就只有中过许多稀奇古怪的毒而已,总之金是是土最羡慕的人了。 不过土一直以为金可能一辈子都是这样一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人,但是没想到金居然突然之间就成亲了,土几乎有点接受不了,忍不住地反观自己,嗯,成亲,好遥远的事情啊! 可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突然,突然之间,水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甚至还问尉迟璟岚要人,去的地方还是水的故里,南宫世家所在的小镇,青城。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定会以为,貌若天仙的水看上了自己,但是土担心地却是,水是不是想拿自己去试毒。土本想找个理由或者借口说不去,但是尉迟璟岚开口说让他去一次,于是不得已,他还是跟着水去了。 一路上,土总是小心翼翼地防着水,但是,破天荒地,水甚至都没有欺负他,只不过每每看向土的眼神都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可是土却总是忍不住抖上几抖,总感觉这天气又冷上几分。但是后来,越接近青城的时候,水地心情越是无常,总是无端地唉声叹气。直觉性的,土知道,即将去到的地方,一定是和水的身世有着莫大的关联。隐隐地,土对青城有了一些期待和向往了。 终于,这会儿到了青城的附近,青城虽然说是一个小镇,但是这里的规模,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中上等水平的大城了,理由自然是因为南宫世家的不断壮大了。 在青城外的驿站里面,水换上了一张土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面孔,一张非常平凡的女人脸,但是以水的审美而言,这张面具应该是丑陋不堪地才对,水从他这里那走过好多张面具,没有一张不是精美到极点。而且,水现在的这张面具,土有印象,应该是自己几年之前做的才对,那个时候水应该根本就不认识土才对啊! 土愣愣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出现的水,傻傻地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看什么!”声音都变了,不过声音总算是非常好听就是了,配上平时的水倒是很合适,但是现在的水加上这样的声音,总是差了点味道了。 “没!”想是这么想,但是土绝对是不敢有半点的表露,唯唯诺诺地摇了摇头。 “我这会儿给你看的脸你记住,下次在路上碰见,你就当作不认识我好了,到时候无论我叫什么名字,你都不准惊讶,知道没有!”水威胁地看着土,土乖乖点头。水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之后你会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直接说好了,难免你会接触到一些我的过去,不过你给我记住了,接触到了,你放在心里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绝对不允许你给我擅自去调查,听明白没有!”土又是乖乖地点头,不过关于这一点,土只能在理性上做保证。水皱着眉看着他,但是也不多说什么了,继续补充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我叫你到这里的目的,我要你娶这里南宫世家的二,嗯,三小姐,南宫翼。” “什么?”土终于是忍不住出声了,本来就很奇怪的一件事情,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什么什么的!我叫你娶南宫翼,也不对,这样说吧,我叫你去喜欢南宫翼,然后再让她也喜欢你,然后你们成亲!”水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可是就算你这么说,这样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本应该是大声吼回去的话,可是被土给说出来之后,总是那么的委屈,简直就和妥协没有两样。 “哈?”水眼睛一斜,轻轻地哼了一声,“你有在说什么吗?” “没,没有!”土立刻噤声。 “嗯,但是其实我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我也是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地,但是呢,我觉得其实你和小翼,我是说南宫翼非常地合适,我觉得你是可以完成的没错啦。但是你要是真的怎样都做不到的话,我是不会生气地啦,像诅咒你一辈子这样的事情至少我是不会做的,最多也就是一二十年而已。”水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行礼,一边用很无害的声音说。 “好,好的!”土为难地皱着眉头,不过,怎么看,这场面好像是一个刁蛮的婆婆在欺负新媳妇的感觉呢? 人运气背的时候,永远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土小心翼翼地防了一路,祈祷了一路,千万不要被水给下毒了,终于还是在这个时候被水给摆了一道。 当水收拾东西收拾好了的时候,土本打算趁她离开,偷偷回到京城,求得尉迟璟岚的庇护,可是这个思考过程还没有结束,他就先失去意识了。 迷迷糊糊之中,土就记得自己好像被谁搬运到了什么地方,然后又被丢下。毕竟是大冬天地,真的是非常地冷。下意识地土想要运气御寒,可是丹田之内的内力,全部消失了似地,一点也没有存在的迹象,那就裹紧自己的衣衫好了,可是,衣衫似乎被人解开了,还扒走了,接下来又是怎么回事?下雨了吗?可是为什么雨水就只盯着自己的嘴角和胸口呢?这些现在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真的不是一般的冷,虽说自己的内力修为不精,但是,倒是从来没被冻到过,这会儿冷的浑身好像被针扎一样。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记住,等你醒过来之后,你会忘记自己是谁,不过呢,等你再次听到我的声音的时候你就会全部回想起来了。” “好…好冷啊,谁,谁来救救我啊!爷!救命啊!”土最后的意识也终于失去了。 “好暖和啊!”周身暖洋洋的,身子也是软绵绵地,完全不想动弹。 “小姐,他有反应了耶,小姐!” “不要吵了,让我再睡一会儿!”土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体,小声念叨着。 “总算是有反应了,真是的,受了什么伤需要昏迷那么久?嘿,睡得还挺香,前两天都跟个死人一样了,我差点就准备找人给他办身后事了,今天居然脸色变好起来了。”另外一个声音,虽然有点吵,有点语气不太好,但是声音还蛮好听的。“好了,我出去了,在家呆着无聊死了,呆会他要是醒了呢,给他套衣服,再给他一点盘缠,让他走就好了。真是的,要不是看他快死了,还倒在我家门口,我才不要救臭男人呢!救活了也是祸害,就会让女人伤心!” “那小姐你还就他?” “不然呢?看着他死在咱家门口?你家小姐可不是这么冷血的人,好了,走了!” “诶?等一下,小姐你不能出去,你正在被老爷禁足呢!” “小原!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啊!” “就是我不说,只要小姐你一出去,肯定会闹得人尽皆知的!”名叫小原的丫鬟,南宫菲还健在的时候的贴身丫鬟。两年前,南宫菲死掉之后,南宫翼将她收回了自己的房内,做了她的贴身丫鬟。所以她口中的小姐,自然就是南宫家的三小姐,南宫翼了。 “我又不是出去打架地,我只是出去散步而已!”南宫翼不满地大叫。 “小姐,三天前您也是这么说地,结果您前脚刚回家,后脚知县老爷就抬着他家的公子过来了,小原我一向是有话直说,所以您也不要见怪,就算知县的公子抛弃了那李家的小姐,那也不过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您至于把那个知县的公子打得跟猪头一样吗?本来挺清秀一公子的呢!再说,那知县大人可一直为官清廉,跟老爷关系又不错,你这样,老爷能不生气吗?我可听说了,小姐您在大街上碰到知县公子,二话不说上去就揍,小姐,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样也太不象话了啊!”小原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 南宫翼无奈地把自己的脸转向一边,好不容易等小原话说完了,她才悠哉地说:“说完了?你说完了我就走了啊!真是的,每次我出去你都啰啰嗦嗦一堆废话。小姐我就是看不惯那种人怎么样!小姐我是绝对不会原谅那些让女孩子哭泣的男人的。现在的女人就是太没地位了,一直被男人压着,任凭他们的丈夫三妻四妾不说,还从来就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还说什么女人就该有什么三从四德,就是这样才会一直被男人欺压,你是我的丫鬟的话,就不要替臭男人说话,明白没有!” 说完,南宫翼抬脚就走,小原一把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南宫翼地小蛮腰,装哭地说:“不要啊,小姐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就完了,老爷说要是这回小姐您再溜出去的话,第一个就先不放过我!” “我爹只是吓唬你,不会拿你怎样的!”南宫翼一边用力地掰开小原的手臂,一边勉强地说着话,“小原你这个丫头,长的这么小,怎么力气这么大啊!” “小姐,如果您一定要出去的话,至少找根绳子把我绑起来好吗?”小原放开手,苦求着。 “哎呀,那我干脆打昏你不就得了,这会儿你让我上哪里找绳子去啊!”南宫翼头疼地看着小原。 “不要,会疼的!”小原当下摆手。 “你……”南宫翼抬手就想揍她。 “对不起,请问,你们在做什么啊?”土终于从**坐了起来,本来水给他下的药就是三天的量,他会昏迷三天三夜就是因为药效的原因,四天前的那个晚上,刚刚回家的南宫翼发现了倒在门口,衣衫褴褛,嘴角和胸口又全部都是血迹的土,顺手就给捡回来了。今天刚好是第四天,药效已经消失了,土终于清醒了过来。 番外四 土之章(续)2 “醒了?你没什么事吧?为什么你会身受重伤地倒在我家门口?你姓甚名谁,家在何处?”南宫翼依旧是语气不好地,但是却是连珠炮似地连连发问。 “小姐,人家才刚醒!”小原不满地说。 “可是一般不都是这样,等他回答完了,再给他点盘缠不就好让他走了!” “请问,我有做什么事情,让小姐你生气了吗?”土小心翼翼地问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好像随时会发火的女孩子。 “你看,小姐你吓着他了吧!”小原有点无奈地看了一眼南宫翼,然后看着**坐着的那个傻头傻脑的土,说,“你不要担心啊,小姐不是生你的气,小姐只是讨厌男人而已。” 没错,南宫翼讨厌男人,以前还只是轻度地,只是喜欢到处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男人而已,可是两年前,自从南宫菲死掉之后,她就越发的变本加厉了,见到男人就烦,即使是自己的亲哥哥南宫羽,南宫翼现在见到了也是一副要理不理的样子,至于父亲南宫明轩,父女俩的隔阂是越来越深了。可是这里毕竟是南宫翼的家,南宫翼也从未表现出任何对南宫菲的好感,此时自然不会让南宫羽和南宫明轩知道他究竟是为什么在生气,而且她也害怕,害怕说出来之后,这个家就会散掉,于是隔阂越来越深,谁也找不到化解的方法。 如今南宫翼已经十八岁了,正是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可是小的时候南宫翼就因为常常出去打架就吓走了多少上门提亲的人,现在更加是不可能有人敢上门提亲了,而那些纯粹是为了钱的人,南宫翼自己也不可能看得上,照这样下去,南宫翼想要嫁人就真的很困难了。 南宫菲去世了,世界上却多了一个水。南宫菲刚刚下葬的时候,水一时忍不住去了墓地,在墓地碰到了南宫翼,才知道原来南宫翼一直是把自己当做家人的。当时的水谎称自己是南宫菲的朋友,之后两年每到南宫菲忌日的时候,水都会回来看看南宫翼,空闲的时候偶尔也会来一下,真的多了一个妹妹了,不过这当然是只有她们两人才知道的一个秘密。南宫翼渐渐变成了这个样子,水也感觉到自己也有不少的责任,也渐渐地焦急起来。于是水便把注意打倒了土的身上,直觉的,水觉得土可能会很适合南宫翼,所以她就做起了一会红娘来了。 总之倒霉被水看上做自己的妹夫的土被水弄得狼狈不堪之后被看准了南宫翼回家的时机丢在了南宫家的大门外,借此,轻松地就把土送到了这南宫家的大门。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请问,我是谁啊?”另外,在水的催眠暗示之下,土暂时性的失忆了。 “哈?”南宫翼一时似乎还不是很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他好像在问咱他是谁耶!”小原有些不安地朝着南宫翼说。 失忆的土看着面前两个正在和自己大眼瞪小眼,全部变成了木头人的女孩子,本能地往被子里面瑟缩了一下,脸也忍不住地红了,因为紧张,声音小小地又问了一遍。“对不起,请问你们是不是认识我啊?” 南宫翼看着这个柔柔弱弱的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完了!小姐,他好像失忆了,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去报官啊?”小原焦急地说。 “报报报,报你个头啊!本县唯一知县现在正恨不得把我抓去砍头呢,搞不好他还会说这个人是我打伤的呢!”南宫翼也已经理解了现在的状况,只是,了解归了解,具体应该怎么做,她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忍不住,南宫翼朝着土大吼了一声,“喂!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怎么到了这里的了吗?” 土大概看出来了,自己好像给面前这个很凶的女孩子带来麻烦了,于是土很努力地去想了,当然,即便是把头想破了,他也是不可能想的起来的,毕竟是水的催眠啊!土很为难地对着南宫翼摇摇头。 “天啊!所以说我跟男人命中相克啊!难得做了一回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南宫翼扶着头,一副痛苦欲绝的表情。 “小姐,那我们要怎么安排他啊?总不能总是把他放在小姐的园子里面吧,到时候这闲话要是传出去了,小姐你就更嫁不出去了。” 土看着这主仆二人全部都是一脸的苦相,思索了片刻,小声地说:“如果给你们添麻烦的话,那我就走好了,看样子我好像是被这位小姐救回来的,小姐也不认识我。不过,能不能还请小姐给我一套衣服换上,随便什么衣服就好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虽然失忆了,但是本性是不会变的,土还是土,总是把别人的事情放在第一位考虑。 南宫翼看着土,眉头依旧是皱的紧紧的,好笑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长的瘦瘦弱弱地,满大街随便都能找到十个八个长的和他相像的人,而且看起来,似乎还很胆小的样子。被人寻仇?应该是不可能的。被人打劫?这倒是有点可能,他倒是长得白白净净的,家底可能不会太富有,但是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可是谁打劫还会把他的衣服**啊?而且还偏偏倒在自家的门口,没听说最近城里或者城外有什么比较狠的强盗啊。 土看见南宫翼的眉头皱成了这个样子,以为她因为自己的关系有什么难处,很小心翼翼地问:“请问小姐,是不是因为救了在下给你带来什么不便呢?如果是请小姐一定告知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虽然我可能什么都做不到,但是我会尽力去做的。” “唉!”南宫翼看见土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让你出去,恐怕不要几天又要冻死街头了,你就在这里住几天好了,等到你身体完全养好了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忆,到时候你再走也不迟。唉!”南宫翼说完,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原说:“你待会儿找一套下人的衣服给他换上,然后在下人房里面随便找一间屋子让他住下,再给他找点活干,免得他白吃白喝,不用对他太好了,反正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他之前还干过什么坏事呢,就这样,我出去了啊!” “哦!”小原愣愣地点点头,对很惊讶自家的小姐会让这个男人留下来,于是暗自寻思着:小姐最讨厌男人了,就算是因为心地善良不会见死不救,倒也不至于会留下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在家里面啊!给他点钱,打发他走就是了。而且这个家伙看起来又不是什么极品美男,充其量也就是一白面书生,不至于会让小姐大动芳心啊!真是世道要变了。不对,小姐要出门! “哎!小姐,你不能出去!”等小原反应过来,追了出去的时候,南宫翼早就走的不见人影了。“唉!又得挨骂了,小姐真会害人!” 小原嘟着嘴巴,气呼呼地回到屋子里面,看见土还傻傻地坐在**,一时竟忍不住拿他出气,吼着:“你怎么还不起来!赶快起来跟我走,这里是小姐的园子,要是让别人看见还以为小姐藏了个男人呢,本来就嫁不出去,再闹个闲话就惨了。” 土忙点头,想下床,再一想,自己现在还是只穿着中衣呢,这大冬天的,怎么说也有点冷,于是只能无辜地看着小原。小原看见土的样子,无奈地撇了一下嘴巴,说:“等着!” 很快小原就给土挑了一套差不多的家丁的衣服过来,土换上之后,横看竖看,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家丁。 “嘿,你小子说不定就是一个家丁,你瞧这衣服多合适你啊,而且看你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公子哥之类的了。”小原绕着土转了一圈,忍不住笑着说到,“行了,我带你去后院给你找个房间。” 小原把土带到了后院的一个大院子里面,这里是家丁住的地方,小原给土挑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的一间小屋子,屋子就是靠着整个南宫家的院墙建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条凳子,桌子上有一盏小油灯。面对这样的一间小屋,土觉得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好像自己就应该睡在这样的一间小屋里面才对。 “我跟这里的张老头说过了,因为怎么说你也是一客,就不让你和那些家丁住大通铺了,回头你去问这里的张老头拿个抹布扫帚什么的自己打扫打扫,再拿一床被子褥子过来,反正你也没什么行李,就这么住下吧!这间屋子可是我给你要来的,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啊!” “谢谢姑娘!”土赶忙道谢。 “行了,别叫姑娘了,叫我小原姐。”小原面对着土,自信心开始膨胀起来了。 “小原姐!”土看见小原这个样子,觉得她挺可爱的,也就顺口喊了,尽管小原看起啦要比自己小一些。 “诶!以后啊,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在这里我小原说话也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要不说我小原心肠好,人缘好,面子大呢!给你要了这么一件好屋子来。我小原啊,怎么说也是伺候过南宫家两位明珠的。对了,你看我们小姐长的不错吧,是一美人吧,但是我告诉你,她呢是三小姐,本来还有一个二小姐,二小姐那才叫漂亮呢,整个人就是一仙女儿,而且脾气还特别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就是可惜吧,二小姐那么早就去了,真是天妒红颜啊!”小原就像个大妈一样,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 “那个二小姐是怎么死的啊?”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土的眼睛有了点点的闪亮。 “我也不清楚,当时事情其实闹得挺大的,老爷都不让我们出去说…哎,你瞎打听什么呀,别这么八卦啊!真是的,我干嘛跟你说这些啊!”小原白了他一眼,土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刚才就那一会儿的功夫,土好像记起了什么,但是很快全部又都忘记了,“好好打扫一下吧,那个…对了,我都忘了你失忆了,还得给你起个名字,不然以后叫着多不方便啊!叫什么好呢?”说着小原就认真地盯着土思索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小原自顾自地说:“看你一副傻傻的样子,像呆瓜一样,对了,就叫你地瓜好了。那个地瓜啊,你先自己熟悉熟悉这里,我走了啊!”说完小原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地…地瓜?”土满脸的黑线,就算再怎么不起眼,也不至于叫地瓜吧,可是自己的名字怎么又想不起来,而且这个名字又是别人送的,又不好拒绝。 “唉!”土叹了一口气,决定面对现实,看看这间屋子,应该好久没人住过了,布满了灰尘,角落的地方还有些蜘蛛网布在上面,按照小原的指示,土去找了那个叫张老头的一个老家丁,拿了扫帚抹布,拎了一桶水,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像他以前在秋霞山上的那间小屋一样。土打扫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其妙地回家的感觉,心中还是挺开心的。随后再去领了被褥和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张老头是挺和善的一个老头,听说了土是因为失忆被小姐收留的,又给了他一套家丁的衣服,方便换洗,还给了他不少的点心,安慰了他好一会儿。一个家的主人如何,通过家丁就可以知道的差不多了,土虽然失忆,但是那种包打听的直觉并没有消失,还有那种套话的技巧,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土就不着痕迹地把这个家的情况给摸清楚了。这里的天下第一茶商南宫家,南宫家的当家,南宫明轩,还有他的夫人,齐秀娟,现在都在家,大少爷南宫羽现在不在家,据说是北上做生意去了。而救了他的命的是南宫家三小姐,南宫翼。南宫翼本应是二小姐,但是多年前,南宫明轩收养了一个义女,叫南宫菲。那个时候南宫翼最讨厌别人叫她三小姐,逼着别人叫她二小姐,不过二小姐去世之后,南宫翼倒是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关于过世的二小姐的事情,老头说的不多,就知道她只是养女,大约两年前突然死了,其余的就真的不便多说了。土虽然很好奇,但是知道再问下去搞不好会问出什么事情来,于是就不继续了。不过这并不代表土就不打算知道了,只是来日方长,等先安定下来,在慢慢打听好了。而且他还有自己的身世需要打听呢。 番外四 土之章(续)3 之后张老头还好心地带着土在周围稍稍转了一下,大概告知了他一下这里的方位,还给他介绍了一些家丁,让大家以后还要多照顾照顾一下这个新来的土,只是在介绍他的名字的时候,土最后还是推脱说失忆不记得了,“地瓜”实在说不出口。 就这样一直忙到天黑,土总算是在这间屋子里面坐了下来,点燃了油灯之后,土趴在桌子上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等问题,可惜毫无所获,比较奇怪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土并不觉得焦躁,也并不是很急于知道这些事情,心下倒是祥和的很。 就在土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围墙的外面有人,突然之间就翻墙而入,动作还算轻盈,呼吸不是很重,应该是懂武功,不过也算不上是高手。土就下意识地屏住自己的气息,悄悄地探听着屋子外面的动静。 气息的主人向这间小屋走了过来,土本打算躲藏起来,虽然很讶异,但是自己似乎能躲藏得非常好。就在这个时候,土认出了气息的主人,就是早上的时候,匆匆见了一面的南宫翼,土似乎记住了她的气息。 于是,土就放松了下来,佯装毫不知情地继续坐着。然后就看见南宫翼慢慢地打开门,悄悄地把头探了进来,正好后脑勺背对着土。 “她这个样子要是去做密探,头非被砍了不可!”土忽然觉得有趣,心里忍不住想。等南宫翼将头全部伸进来然后转了一个方向,看见土正看着自己,不由得脸一红。 南宫翼本来是从这里悄悄地溜进来的,根据多年的经验,这里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围墙外面是一片很茂盛的竹林,翻围墙不会被外面的人发现,翻进来之后,这里是整个南宫家最偏僻的角落,最不容易被发现,而且这里是家丁住的地方,要打听自己的爹南宫明轩的动静也比较方便。于是南宫翼每次偷溜出去都会从这里偷偷地溜回来。 这里的小屋子本来一直没人住,南宫翼翻进来之后却发现屋子里面居然有灯光,才过来想瞧瞧看看究竟是谁在里面。没想到自己偷偷摸摸的样子刚好被土看见了,因为觉得丢人,所以她才会脸红。 南宫翼脸一红,显得非常地可爱,土看着南宫翼,自己也忍不住脸红起来。 “你脸红什么啊!”南宫翼觉得脸热热的,知道自己可能是脸红了,正想掩饰,却发现土的脸也红了,忍不住大声吼了过去,然后人也站直了走到了屋子里面。因为只有一张凳子,土慌忙站起来给南宫翼让座,自己乖乖地站到了一边。 南宫翼看土的样子,再看看他这一身的家丁打扮,忍不住说:“你以前就是一家丁吧?” “呵呵呵!”土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南宫翼见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皱起眉头,大声喝道。 土不好意思地收住笑,说:“因为小原姐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才忍不住,小姐见谅。” “呵呵,那还真是挺好笑。你居然还管小原那个臭丫头叫姐,你还真是可爱呢!”既然他都道歉了,南宫翼也不想跟他再计较了,看看这间屋子,被收拾的这么干净,忍不住问:“这里是你一个人打扫的吗?” 土点点头。 “你还真能干,把屋子打扫的这么干净。”南宫翼夸奖到,然后就看见土的脸又变得红通通的了,没好气的说,“我说你干嘛老是脸红啊?夸你一句你就红成这样,那我要是多夸两句你是不是准备从脸上放血啊?” “对不起。”土把头低了下去。 “你又没对我做什么,不要动不动就说对不起!”南宫翼忍不住又吼道 “嗯,我知道了,对……”土还想说对不起,被南宫翼一个白眼瞪了回去,于是改口,“谢谢小姐。” 南宫翼有些无奈地看着土,随后忍不住被气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土,南宫翼想生气就是生不起来。大概是南宫翼骨子里面那种保护弱小的意识造成的吧,土看起来实在是太弱了。 “哎,真是头一回碰见你这样的男人。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好像欠了别人钱一样啊?”南宫翼忍不住打趣到。 土看见南宫翼笑了,不由自主地也微笑起来,说:“小姐真会开玩笑。” 南宫翼无奈地边笑边摇摇头,说:“算了,虽然你人是怪了一点,但是总比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臭男人要来的好,我还不讨厌这样。” 土听见南宫翼这么说,心里好像喝了蜜一样,倒是又笑开了。 “虽然你长得挺普通的,不过笑起来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还挺可爱的。”南宫翼说话一向倒也直接,不过土的脸现在故意该熟了,“别动不动就脸红,怎么跟个大姑娘一样!对了,你有想起些什么吗?比如你叫什么?” “还没有,不过,小原姐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土有些为难的看着南宫翼。 “小原?那个丫头字都识不全,还给你起名字?叫什么啊?” “唉!地瓜。” “地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受,受不了了,哎呀,还,还真是小原能想出来的名字!哈哈哈!笑死我了!”南宫翼毫无形象的笑的前仰后合。 土一脸委屈的站在一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不过看着这样的南宫翼,土倒是挺习惯,仿佛女人本就是这个样子一样,一点不适应都没有。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哎呀,笑死我了!本小姐给你再想一个好了。嗯,你长得很普通,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是这皮肤嘛还算是挺白的的,好,决定了,就叫你小白!哈哈!怎样,不错吧!” “小白?”土咽了一口唾沫,那叫一个汗啊,这个等级也够低的,不过算了,总比地瓜要好多了。 “干嘛不说话?你不满意啊?”南宫翼脸一板,盯着土。 “不不,非常好,感谢小姐的一番美意!”土立刻满脸堆笑示好。突然心头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心里默念到:“我怎么觉得这个行为模式那么熟悉啊?” “嗯,算你听话!”南宫翼满意的笑着,土觉得这种微笑的方式也是那么的熟悉,“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爹大概也回去了,我也该走了。” “什么意思啊?”土好奇地问。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我刚刚偷偷溜出去之后揍了一个打老婆的男人,把他手给打折了而已嘛,真是的,不就是手折了一下,掰一下不就回去了,至于带那么多人到我家来闹事嘛!”南宫翼不满地抱怨着。 “可是手折了会很疼的!”土小声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南宫翼一眼瞪过去,土立马站直,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动作连贯的不得了,南宫翼看得是忍俊不禁,然后故意清清嗓子,掩饰自己的笑意,说,“我就是讨厌那些欺负女人的男人,所以我遇到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忍耐的,但是最让我生气的事情是哦,那个被打的老婆一见我把她男人手给折了,她居然反过来骂我,到我家里来骂的最凶的人就是她了。现在的女人就是这样才会一直被欺负,就只会忍着!我告诉你,要是哪天我看见你欺负女人,我第一个杀了你,哼!”南宫翼越说气愤,忍不住还拍了两下桌子,最后就指着土的鼻子说。 “不不,我不会的,我倒是觉得我好像一直是被女人欺负呢,呵呵!”土有点畏缩地说。 “我看也像!”南宫翼收回手,吐了一口气,站起身,说,“算了,反正明天大不了被禁足,哪里也不去了呗!”南宫翼无所谓地说着,然后就准备走了,刚准备开门出去,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这个屋子,说:“小白,我看你很会收拾屋子,交给你一个任务好了,明天你去西边的停兰阁,带好东西,去把哪里给我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 “停兰阁?”“哦,对了,你才刚来,可能不知道,到时候你去问一下张老头就知道了。”南宫翼说的很平静,但是眼睛里面那一点点的忧郁还是没能逃过土的眼睛。 今天张老头带着他去周围参观的时候,其实有去过停兰阁,但是只是在边上看着,没有进去,张老头说过,这里三小姐除了偶尔叫人去打扫一下,从来不让人随便进去,听说哪里没人住,本来是有人的,就是那个死去的二小姐,现在里面几乎种满了兰花,一直就搁置在那里了,而这一点,南宫家似乎没有人有意见。看得出来,南宫翼应该非常地重视那里,让自己去合适吗? 土犹豫了一下,说:“可是小姐你放心我去吗?万一我笨手笨脚的不能打扫干净怎么办?” “笨手笨脚?你这像是笨手笨脚的样子吗?”南宫翼眼神扫了一下周围,“你是不是不想去?!” “不是不是,我当然愿意为小姐做事啊,小姐救了我一命,我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只是我怕我做不好,让小姐生气罢了。不过小姐你要是不嫌弃,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做的。”土说的非常的真诚,而且看得出来,土还挺开心的。 南宫翼随即笑了,说:“你未免对自己也太没有信心了吧,打扫这种小事又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我想这个府里也找不到比你更会打扫的人了。好了,这回我真的走了,跟你聊天还挺愉快的!”南宫翼笑着就离开了。 南宫翼离开了好久之后,土都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土觉得南宫翼好亲切,尤其是最后离开的时候的那个微笑,非常的漂亮。土从出生开始,身边围绕着的几乎都是绝色美女,尤其是一直在一起的水,绝对是人间极品了。不光是女人,即便是男人,也都英俊不凡的比比皆是,甚至长的比女人还漂亮的也大有人在。南宫翼虽然漂亮可爱,但是和那些可以称得上是祸害的人来说,也就是一般。尽管土现在失去了那些记忆,不过土本能却觉得,南宫翼比那些人都要好看数倍。 结果一整个晚上,土都忍不住一直去想着南宫翼的事情,直到迷迷糊糊睡着。 天还未亮,土便从熟睡中醒了过来,记起昨日南宫翼交代他去打扫停兰阁的事情,一想起停兰阁是南宫翼很重视的地方,心中不免忐忑,心想还不如早点去,仔仔细细地打扫,免得打扫不干净会惹南宫翼不开心,便起身拿了那些打扫的工具去停兰阁了。当他到了停兰阁之后,天开始有点发白了,再一会儿,那些家丁们也该起来了。 到了停兰阁之后,土并没有立刻开始打扫,而是很快地在这里巡视了一遍。土心中好奇,自己对于勘察地形似乎非常的在行,好像自己一直就在做这种事情似地。而且途中土因为一时大意从假山上跌落下来,没有预想之中的摔倒,自己的身体先一步就已经跃起,然后平稳的落地了,土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会武功的样子,但是他自己又不是很确定了,说不定这只是一时的巧合罢了。自己之前究竟是做什么的呢?总觉得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自己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可以做大事的人啊?老实说,说他是一个家丁他到觉得比较真实。土很快就放弃了那些无谓的猜想,听见周围已经开始有人走动的声音,他开始了打扫。 土做的非常的认真,打扫的时候,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而且居然对打扫那些难弄得角落还乐此不疲,他越来越确信自己是一个家丁了。 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这里的大部分的屋子已经打扫干净了,天也已经完全亮了,最后还有停兰阁最高处的一个阁楼还没有打扫了,那里本是南宫菲的卧室,在南宫翼的坚持之下还保存得非常完整。 考虑了一下,土决定先上去看看里面是怎样的,再决定应该如何打扫,可是当他走到门外的时候,察觉屋子里面居然有人气,土警觉起来,偷偷打开门望去,里面是一个很典型的闺房,里面的一张大**,躺着一个人,虽然看不到脸,但是土认出来了,是南宫翼。 土放下心来,接着不由自主地收敛起自己的呼吸,最后连他自己都几乎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这让他又是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死了。然后他便轻轻地走到了床边。 番外四 土之章(续)4 南宫翼还没有醒,睡颜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而且脸上的泪痕非常的明显,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紧闭着,可是已经是肿起来了。土皱着眉头,思考着她发生什么事情了,然后手不自觉地便想扶去南宫翼皱起的眉头,就在快要触及到南宫翼的时候,南宫翼忽然眉头动了动,土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翻身贴到了阁楼顶端的角落,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 当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非常高难度的角落的时候,差点就想哭出来了,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啊,这么高的技巧,做小偷都绰绰有余了。“小偷?”土心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小偷的时候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小偷,而是神偷,看看自己的身手,自己屏气的功夫,还有刚刚地勘察地形,这不是在踩点吗?虽然对偷东西的事情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这种种似乎都在指证他是一个小偷的事实。这让土的心中十分的沮丧,“不会吧,我不会真的是小偷吧?然后因为偷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被人追杀,然后倒在南宫府的大门外?不会吧,我看起来不像是那么了不起的人啊?而且怎么看我都是一个家丁好不好!”土保持着在角落里面的姿势,内心纠结着。 “阿嚏!”就在土胡思乱想的时候,南宫翼一个喷嚏让他的心脏差一点又停了下来,气息也完全屏住了。 南宫翼揉揉鼻子,似乎是睡醒了过来,她做了起来,居然是穿着衣服的,看来昨晚她本是在这里哭泣,然后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后来觉得冷了,才拉过被子盖上的。南宫翼揉揉自己的额头,还有些头疼,就下床,下了阁楼去了。 等南宫翼出去之后,土松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不好,他打扫的工具还在阁楼下面。土一个翻身从阁楼的窗户翻了出去。 当南宫翼揉着眼睛来到楼下的时候,土正拿着扫帚在那里扫地。 “诶,额,小白,你怎么这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南宫翼惊讶地问。 “小姐交代的,我就早点过来了。”土有些心虚地回答着。 “嘿嘿,你还真够老实的。”南宫翼朝他笑笑,然后因为哭了一夜,头还很痛,便皱起眉,用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 “小姐,你没事吧?”土小心地问着,看到南宫翼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了。 “没事。”南宫翼似乎是不愿意说,随后看看他手里面的那些东西,说,“这间阁楼你就不用打扫了。” “哦!”土没有任何疑问就答应下来了。 南宫翼看土甚至不问理由,倒是怀疑起来了:“你怎么都不问为什么的?”“因为小姐看起来似乎是不想说的样子,我就不问了。”土立刻回答,但是心下却在说:“这里是过世的二小姐的闺房,你不想让我进去呗!” 南宫翼看他一副老实的样子,满意的笑了,说:“嗯,说的不错。不过在我这里老实没关系,但是以后要是出去了千万别这么老实了,会被欺负的。” 南宫翼说着就继续走了,她有些饿了,想回去洗个脸在吃点东西去。土收拾了东西也跟了上去,其他的地方他已经都打扫干净了。 南宫翼在前面走着,走过停兰阁前面的几间屋子的时候,南宫翼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走了进去转了两圈,然后睁大眼睛看着土,说:“你还真不是做假的,打扫的这么干净,我看这里从来还没这么干净过!” “那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挺干净的,我也没做什么。”土立刻解释到。 “你太谦虚了!”南宫翼再看了一圈这房间,真的想挑毛病都挑不出。突然南宫翼面色严肃地说:“我发现脏的地方了!” “哪里?”土急忙也向周围看去,想看看哪里有脏的地方。 看着土着急的样子,南宫翼忽然“咯咯”地笑了出来,边笑,边走近土,说:“呵呵,小白现在变成小灰了!你看你的衣服!胳膊上还有背上都全是灰了。”南宫翼指着土的后背说。 土别过头去看见衣服上的灰尘,心一慌,这肯定是刚才在阁楼的那个角落里面沾上的。 “啪啪!”南宫翼亲自动手,帮土拍去了身上的灰尘。 “小姐!”土脸一红,就要躲开。 “别动,你自己又够不着,这里是我非常重视的人以前住的地方,你把这里打扫得这么干净,我很开心,要谢谢你呢,这就算是我的小小奖励好了。”南宫翼带着笑意说。 土不再动了,感觉南宫翼每在自己的身上拍一下,自己的心脏才会跳动一下。 “她好善良啊!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小偷,岂不是会给他带来麻烦?而且,我不想瞒着她!”土心想着。 “好了!”南宫翼拍拍自己的手说。 “小姐。”土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勇气喊了出来。 南宫翼看着土有些奇怪,问:“怎么?” 土猛地转身,面对着南宫翼,面红耳赤地说:“我好像会武功!” “哦?”南宫翼也有些诧异,随即笑着说,“我来试试!” 说罢南宫翼便动起手向土攻击过来,土慌忙闪躲。 两人过了几招之后,南宫翼罢手停了下来,看着土说:“嗯,似乎是会一点皮毛,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武功,你看你就只会躲,连攻击都不会,而且躲来躲去的姿势还那么丑。” “是吗?哦!”土皱着眉说,但是其实他倒是觉得南宫翼的攻击才真的是没什么大不了,招式不够快,不够狠,也不够准,要躲开她的招式根本就是轻松的很,根本不需要出手,而他自己躲闪的姿势,他自己也挺奇怪的,明明很多姿势都是可以省略的,可是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看起来很蠢的样子。其实土不知道,他的躲闪其中包涵了躲闪学问,而且那种丑陋的姿势本就是为了掩饰他自身的实力,他在秋霞山的时候他的义父交他的时候故意加进去的。 南宫翼看他一脸迷茫地样子,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说他武功不济而在难过,于是好心安慰他,说:“虽然你打不过我,但是对付那些小流氓是绰绰有余了,所以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嗯,小姐,你不会害怕我以前是个坏人,做了什么坏事吗?”土犹豫着问。 “坏人?”南宫翼一愣,打量了土一眼,却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哎呦,我头疼!我说小白,做坏人也是需要资本的,你还没有那个本事。依我看啊,你最多就是什么江湖上那些武林世家里面的家丁,会一点武功罢了。那些武林中人整天打打杀杀,估计是伤及无辜,让你个小家丁牵连进去了。诶,你别说,还真的有可能是这么回事呢!”南宫翼越说越来劲了。 “武林世家的家丁?对哦,对,我看我也不是什么做大事的人的样子,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土这会儿倒是开心起来了,心里暗想:“虽然我的武功好像不是那么低,但是肯定也只是因为这里是商人的宅邸的关系,要是在那些懂武功的人的面前,也许我什么都不是呢!” “做个小家丁你就高兴成这个样子,你还真容易满足。不过,反正你现在什么也都没有想起来,就在这里安心地住下吧,等你以后什么时候想起自己是谁了再走就是,到时候就是你不走也没有关系。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挺喜欢你的,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好了,你收拾收拾就到我的院子去,我看你还没吃早饭吧,这会儿下人早就吃完了,厨房估计也不会有吃的了,你到我那里去,我叫小原给你预备一份就是。”南宫翼微笑着看着土说,然后就从停兰阁出去了,土也高兴得什么似地,跟出去了。 当土到了南宫翼的院子的时候,注意了一下,这里是另外一座院子,叫冰凝苑。这里和停兰阁风格很不一样。停兰阁就像是一个大花园,里面都是花圃小亭,这里除了一个小亭之外,院前几乎都是空地,看来是南宫翼之前练武的地方了,还有一些假山装点其中,只有一处走廊边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水池连着院子外面。 土刚到了里面房间的地方,就听见争吵声从屋子里面爆发出来。 “我说了我昨晚哪里都没有去就是哪里都没有去,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南宫翼地声音里面有着很明显的怒意和委屈。 “昨晚我刚骂了你两句你就跑得不见踪影,到刚刚才回来,你要是哪里都没有去,你倒是告诉我你去了什么地方啊!”一个很雄厚的男音,应该就是南宫明轩了。 “翼儿,告诉娘,你昨晚去哪里了?”应该就是齐秀娟了。 “我说没有出去就是没有出去,你管我去哪里了!”面对齐秀娟的时候,南宫翼明显的声音缓和了许多。 “你怎么跟你娘说话呢!”南宫明轩很却是丝毫没有缓和。“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你一样。以前你就是教训教训那些小混混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你倒好,全镇的男人就没有没挨你打的,前几天知府大人的公子不就是拒绝了门亲事,你就把他打成那个样子,昨天你偷溜出去,人家不过是两口子之间打架,要你去管,还把你家手打折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天王老子啊!” “我就是讨厌那些臭男人怎么了!我就是看不惯那种就会欺负女人的男人怎么了!”南宫翼的声调又拔高了几度。 “你爹我也是男人!”南宫明轩火了,大吼,“我也是你口中的那些臭男人吗?!” 南宫翼一顿,想还口,想想忍了下来,小声地说:“你以为你不是呢!” “你说什么!”南宫明轩没有听清楚。 “我说你不是那种臭男人!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任何的女人!”南宫翼大声地吼了回去。 南宫明轩一滞,南宫翼这两年的变化,即使不是很清楚缘由,但是他也能感觉的出来,大概是和南宫菲的死有关,可是南宫翼最多就是冷嘲热讽几句,也从来没有当面直接说过有关南宫菲的事情。可是被人戳了伤疤,南宫明轩还是难免一时气急,吼道:“我就是做了什么我也是你爹!你要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爹你大可以走,没人拦着你!” “老爷!”齐秀娟吓了一跳,赶紧劝南宫翼,“翼儿,你爹他就是在说气话,你别当真。” 南宫翼瞪大眼睛,泪珠就这么一大滴一大滴地往下掉,她满脸的不服气,咬紧牙齿就是不哭出来。南宫翼有些忍耐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是你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女儿才对吧!有本事你别对我吼,你让你那个最完美的女儿活过来啊!”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南宫翼的脸上,南宫翼愣住了,眼泪也止住了。 齐秀娟吓得赶紧抱住南宫翼,哭喊着对南宫明轩说:“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啊!” “哼!恼羞成怒了啊!”南宫翼冷笑了一下。也不去揉自己已经肿起来的脸颊。 “小翼,你就这么恨我吗?”南宫明轩语气微微地有些放缓,心疼地看着南宫翼的脸,后悔着一时的冲动,他已经对不起一个女儿了,他不想再打走另外一个。 南宫明轩忽然服软的态度让南宫翼更加生气了,南宫菲死了他知道后悔了,打了自己一巴掌知道心疼了,要么干脆就不要后悔,好让自己恨他就可以一走了之了,可是这个样子让她恨也不是,不恨也做不到,生生地折磨着自己。 “每次都是这样,你要是知道心疼,当初就别做啊!”南宫翼终于是大吼着哭了出来,甩开齐秀娟抱着自己的手,跑了出去。 见南宫翼跑了出来,土立刻躲藏到了一堵假山的后面,怕被她发现,会觉得难堪。然后他悄悄地跟着南宫翼走进了停兰阁才安心下来。 土悄悄地往回走着,看见了刚刚追出来的小原。 “小原姐!”土上前喊着,他想知道多一点的事情。 “啊,是你,有看见小姐没有?”小原焦急地喊着。 “没有,不过我刚刚去了小姐那里,我听见里面在吵架我就出去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土小心地问着。 “唉!老样子了,不过这回吵得是有些厉害了。小姐应该是还惦记着二小姐的事情,哦,这个我真的不能说,算了,反正小姐哭完就会回来了,可是小姐好像还没有吃饭,也没有带钱出去,不知道她会不会饿呢!”小原焦虑地说。“你去忙吧,我再出去找找看!” 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现在比较关心南宫翼怎么样了。 南宫翼人在停兰阁,找了一座最高的假山,坐在那里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到很久之后哭累了还一直在那里抽噎。 土一直在旁边看着,心里难过极了,看南宫翼似乎哭地小声了,终于是走了过去。 “小姐!”土小声喊了一句。 南宫翼抬起头,眼睛已经非常地肿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想去擦掉眼睛里面的泪水,可惜越擦越多。 土抓住她的手,说:“别擦了,再擦就更肿了。小姐,难受就哭没关系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土很认真地看着南宫翼说。 南宫翼看着土,终于忍不住一把投进了土的怀里又大哭起来。 番外四 土之章(续)5 土立刻僵直了身体,双臂紧紧贴在自己身旁,一点不敢乱动,就连心脏也克制着不让它跳的声音太大。 哭了好久之后,土胸口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南宫翼终于是缓和下来,渐渐地不再哭泣,只是还是靠在土的胸口抽噎着。 大概是哭够了,南宫翼终于是松开了手,看着土夸张地表情,还有那张可以媲美煮熟的大虾的脸,居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见南宫翼笑了,土委屈地看了南宫翼一眼,总算也是放下心来。 “好了,别跟罚站一样站在那里了,坐下来吧!”南宫翼地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了很重的鼻音,她指了指对面的一块大石。 土点点头就准备坐下,可是刚才实在是太紧张了,也站了好长时间一动不敢动的,猛地一放松,居然两腿打晃差点从假山上掉了下去,幸亏南宫翼眼明手快地把他拉住,他才战战兢兢地在那里坐好。 “你这个小白,恐怕这个世上像你这么傻得男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南宫翼看着土没好气地说。“不过大概就是因为看你太弱了,所以我才不会很讨厌你吧!” “嘿嘿!”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笑什么啊,又不是在夸你。”南宫翼声音不免打了一些,可是因为刚才哭得太久了,嗓子很干,叫了一下声音又小了下去,“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抱着你哭的事情知道吗?”南宫翼说着脸有些红了。 “我绝对不会说的!”土立刻保证到,他看着南宫翼,忽然说,“小姐,你等一下不要走,我待会儿就回来!” 没等南宫翼说什么,土立刻三两步就蹦下假山,跑走了。片刻之后,土就回来了,手里面还拎着什么东西,等土走进了,南宫翼才发现,土居然拎了一壶茶过来,怀里好像揣了什么。 土把茶递给南宫翼,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拨开纸包是满满一只的还冒着热气的酥油鸡。 “小姐你哭了这么久应该渴了吧,而且好像从昨晚就什么都没吃的样子。”土有些笑意地说,但是看着南宫翼皱着的眉头,又有些紧张地说,“厨房里面就只有这个是刚刚做好的,还是热的,你不会不喜欢吧?” 看着土紧张的样子,南宫翼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佯装有些恼地说:“不会啊,我挺喜欢吃这个的,可是你是不是准备让我就着壶嘴喝茶,然后用手撕鸡肉来吃啊!” “啊!对不起,我现在就去拿!”说着土就准备走。 “不用了!”南宫翼赶忙叫住他,“太麻烦了,偶尔这样也不错。”说着就真的就着壶嘴喝了一口茶,然后接过土手里面的鸡,撕下一个鸡翅,就咬了起来。 土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南宫翼。 “看什么啊!看不惯我的吃相?”南宫翼瞪了土一眼,虽然语气很凶,可是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了。 “不,不!”土立刻摆手,“小姐这样也挺可爱的!” 南宫翼脸唰得一下就红了,嘴里正咬着鸡翅,是咬下来也不是,松口也不是,尴尬极了。 土说完这句话也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慌慌张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想着要不要道歉。 “给!你也没吃早饭吧!”南宫翼把手里的酥油鸡递到了土的面前,尴尬的气氛慢慢地消失了。 “不,我不饿!”土摆手说,然后就看见南宫翼瞪了他一眼,就乖乖地撕下很小一片鸡肉放到嘴里。 南宫翼瘪了一下嘴,无奈地摇了一下头,把鸡翅叼在嘴里,撕下一个鸡腿给土递了过去,然后瞪着他不准他说不要,土就只好接了下来。 “以后没人的时候就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了。”南宫翼挑了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把茶壶和纸包放在了上面,说:“对了,这鸡你从厨房拿的,厨娘怎么会给你的?你没说是拿给我的吧?” “不,我是偷…呃…”察觉到自己一时说漏嘴了,土心慌起来。 “哦,偷拿的啊!没想到你还会做贼,真是的。不过这也就是在我家,像你要是在外面做贼,恐怕非先饿死不可!”南宫翼丝毫没有意识到土的不对劲,自顾自地说着。 土暗自松了一口气。大概是真的饿了,一只鸡很快就被南宫翼吃掉了,当然有一半是分给了土,然后南宫翼喝了一大口茶之后,用剩下的茶水帮自己和土两个人把手洗干净。 南宫翼看看自己湿湿的手,想了一下起了个坏念头,说:“小白,你来一下!” 土走了过去,然后南宫翼撩起土的衣角,把手擦干净,看见土一脸吃瘪的表情,心里暗爽,说:“反正你的衣服也很脏了,待会儿你就把这件丢了去换件新的过来。”南宫翼一脸的坏笑地转过脸去。 土叹了一口气,但是看见南宫翼脸上的笑容,到也觉得这根本没什么了。土重新在南宫翼的对面坐下来,看着南宫翼,说:“小姐心里还难受吗?” 南宫翼一愣,她几乎都忘记刚才的事情了,眼神又黯淡下来,说:“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再难受时间久了自然也会淡下去的。只是不巧,最严重的一次刚刚好被你碰上了。其实你听见我和我爹吵架了吧,所以才会这么巧到这里来找我。”“嗯,听见一点点。” “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南宫翼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土。 土的心中自然是一个劲地在点头,可是这回他却用理智开始压抑住自己的冲动,说:“小姐要是不想说没关系的。” “呵呵,这不是还是想知道嘛!没关系,就跟你说说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挺喜欢和你说话的,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种会随便拿别人的秘密去到处乱说的人。”南宫翼说罢就看看院子四周的景色,表情冷清下来,一如这间庭院。“你刚来,应该还没有听说过我二姐的事情吧!我二姐她是一个非常漂亮,非常有文采,还非常懂事的女孩子。不过她只是我爹收养的,不是我的亲二姐。本来呢,我非常讨厌她,因为我觉得她一来就抢走我好多东西,比如说父爱啊,二小姐的称谓什么的!不过我那个时候还小,所以也不能怪我的。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我这个二姐好像在这里住的很开心的样子,但是总是和这个家有些格格不入。她笑的时候很漂亮,可是我总觉得那种笑脸跟假的一样,她就像是一个陶瓷娃娃,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冲谁都在笑,看起来好像很结实,但是其实轻轻一摔就全碎了。我从小就见不得人受欺负,结果我就越来越在意她的事情,有的时候还会想要保护她。后来,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怎么说呢,就是他喜欢的男人不喜欢她,还有把她送给别人,她一气之下就跑了,再回来的时候就死掉了。从此以后,我就特别讨厌那些欺负女人的臭男人,我也知道打人不好,也知道那些事情与我无关,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出手,我总觉得要是我不动手的话,我就会变得和那些就知道对男人唯唯诺诺的笨蛋女人一样,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土听完南宫翼的话,心下对这番话的分析却已经是相当的透彻了。故事里面的那个男人应该和南宫菲有着密切的关系没错,也就是南宫明轩和南宫羽之中的一人,但是看南宫菲今晨和南宫明轩的对话看来,那人便应该是南宫明轩了。南宫翼对南宫菲应该是相当的在意的,这大概是出自于南宫翼那种不能随便丢弃那些弱小的本性有关,一方面是出自于对没有能解救南宫菲的一种歉意,另外就是因为南宫菲的事情更加意识到身为女人的悲哀,南宫翼凭着本性变成了现在讨厌男人的样子。然而南宫翼出身于这样的家庭,所接受的教育岂能任由她做出这种有悖风俗的事情来,因此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总是有那么一点的怀疑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南宫翼见土一直不说话,有些担心他对这件事的看法,不由得问出来。南宫翼其实是一个非常单纯且善良的人,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土也不由得对她更加地亲近了一点,说话也不像之前那么卑微,倒是像对待一个老友一样,温柔起来:“小姐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这些事情而让自己烦恼的,小姐只要按照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活着就可以了。而且,这个世上不仅仅只有坏男人而已,小姐的话,最后一定是能获得幸福的。” 南宫翼愣愣地看着土的笑脸,虽然是一张平凡至极的脸,笑起来也好像带着三分傻气,可是,他的笑却有种能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看着那样的笑脸,似乎心中再重的戾气都能被化解一样。南宫翼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心平气和。 “你还挺会安慰人的。”南宫翼毫无所觉地微笑起来,“我想你应该是生活在一个非常安详的环境之中,因为你好像从来就没有怨恨过任何人一样。” 关于南宫翼的话,土似乎有了一些感悟,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前尘往事的感觉一样,想了一会儿,土有些傻傻地说:“我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面我记不得了,可是刚刚那一会儿,当我试图回忆的时候,虽然有些伤感的情绪出现,但是真的没有任何生气的感觉呢。” 土的身世,若是换一个人,大概不会像他这般的从容,有些气质仿佛真的是与生俱来的。在帮着尉迟璟岚做调查的时期之中,土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那些形形**的故事,当然不可能都是些温馨的喜剧,事实上,大多数都是些充满了阴谋和无奈的悲剧,但是对于土来说,他从来不曾对任何一个人抱有过鄙视或者是同情等不必要的情感,对于他而言,每个人怎样生活都是那些人自己的选择,那些人都有着自己的理由。土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看戏的人,会因为情节而叹息,微笑,哭泣或者大笑,但是他绝对不会对戏中的那些人做出怎样的评价。这不是冷漠,而是土习惯了接受所有的人,去理解所有的人,所有的人不过都是在努力地活着而已。这也是尉迟璟岚看重他的消息的一个重要的原因了,因为只有不包含私人感情的消息才是最准确的情报。 “呵呵呵,”南宫翼的笑声轻松了很多,忽然有些天真地说,“小白,你要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哦!就算有人欺负你,你也不要生他的气,然后我帮你生气,帮你教训他,你就再来安慰我,好不好?” “啊?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啊,既然我都不生气了,小姐你为什么要生气啊?都不生气不就好了?” “那不行,那样子那个欺负你的人岂不是太占便宜了,要是没人教训他,那他下次还会欺负你的!”“嗯,这样啊?嘿嘿,那好吧!” 这样的对话,有心人若是听了去,总是能听出些什么的,但是对于南宫翼和土来说,这真的就是一段普普通通没有任何深意的玩笑话罢了。 今天是一个不错的天气,有着暖暖的阳光,缺少了那些寒风凌厉。在冬日来说,这样的日子真的是非常的难得的,让人忍不住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然后大脑放松下来,连心脏的跳动似乎都舒缓了好多。 番外四 土之章(续)6 后来南宫翼也忘记了早先的那些所有的不愉快,和土在院子里面聊了好久,都是一些生活的琐事,两个人从南宫翼身边发生的一些趣事,聊到整个小镇的趣事,然后又说道小镇里面的各种各样的人,聊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都变成一些家长里短,小道消息,无聊八卦了。不过这些都是只有南宫翼一个人在说而已,土则是认认真真地听着,而且无论多么无聊的事情,土总是一副兴致满满的样子。说的人不累,听的人不烦,倒是很好的消遣方式,不过这会儿就算是定力最好的大和尚在两人旁边坐着,估计也会疯掉的了。 这之后,南宫翼照例是被南宫明轩禁足在家里,本来依着南宫翼的性子,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自从有了一个凭空出现的小白陪他聊天之后,她倒是真的就在家里呆了三天。土在这三天之内,几乎记住了府里面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名字和性格特征,有多深入还不敢说,至少表面情况已经基本掌握好了。府里面的下人们也挺喜欢这个小白的,而且无一例外都喜欢跟他聊天,尤其是厨房里面的大嫂们,更是什么话都往外说。土去了南宫翼那里就把听到的那些好玩的事情都转述给她听,看见南宫翼笑的样子,他就觉得特满足。本身对那些小道消息就特别感兴趣,然后难得遇到了肯听他说话的人,他也就更加努力地去搜集那些事情了。 不过除了这些琐事,土也特意查了一下关于那个神秘的二小姐南宫菲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不敢说,但是在面对土的时候,各自的心防就降低了许多,尤其是离南宫菲最近的小原那里,土知道了许多的事情。不出三天,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基本上都被土所知晓了,比这里的下人知道的都要详细,关于南宫菲过去那些的美好,她的亲事,传言中和南宫羽私奔的事情,被南宫明轩带回来的时候死掉了,还有就是南宫菲对南宫明轩的情意,他甚至连南宫菲的亲身父母的事情都有了解到了一些。可是因为在南宫府内能了解到的事情都只是一些浮在表面上的东西,土直觉知道这背后必定还有故事,可是他却调查不下去了,因为很多的事情似乎都被人刻意抹去了,以他现在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白的身份,是没有那个实力向更深处挖掘的。而且土潜意识里面似乎对再继续调查下去有一些抗拒,土考虑到现在的自己处境就决定放弃了。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南宫翼的耐性也终于是到了极限。 土还是到了她这里帮她打扫院子,现在这已经是土专门的一个工作了,打扫完了之后,照例,土还是陪着南宫翼聊天,可是南宫翼是越来越烦躁了,没办法,南宫翼对这些琐事的兴趣本身也没有土大,能维持了三天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小白,我怎么发现你这么喜欢听这些家长里短啊?”南宫翼趴在自己的冰凝苑里面唯一的一个小亭里面,看着土有些无力的问。 土看见南宫翼的样子,知道她是无聊了,也不想再听那些琐事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嘿嘿,让小姐见笑了。我其实挺喜欢听这些事情的,我觉得这些事情非常地真实,而且听别人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和他们特别亲近,我挺喜欢这个样子的。” “啊?”南宫翼傻傻地张着嘴巴。 土以为她不明白,于是慌忙解释到:“这些琐事在我们看起来很小,但是对他们而言,可能就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他们愿意告诉你,不就是表示,他们非常喜欢你,把你当做朋友嘛?而且多知道一些关于别人的秘密,要是别人遇到麻烦了,或者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烦心事的话,自己不就可以帮上忙了吗?”土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渐渐有些能记起以前的事情的样子了。 “嗯,你的话好像挺有道理的。可是很多人都有不希望被人知道的秘密啊?你这样打听别人的事情不太好哦!”南宫翼压根没想过土能打听到什么秘密,所以说起来挺轻松的。 “那种秘密我是不会打听的!”土很想这么回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土隐隐觉得那是和自己的过去有关系。对于已经完全忘记的过去,土没有什么愧疚感,只是觉得若是把这句话说出来,自己就真的会有愧疚感了。 “不过你会这么想还真是你的风格呢,总之啊,小白你就是一个滥好人!”南宫翼并没有注意到土的不妥,自顾自地说。说完,南宫翼闭着眼睛,沉默了片刻之后,南宫翼忽然站起来,大声说:“我受不了了!我又没有做错事,凭什么我要被禁足!不管了,我出去玩一下!” “小姐?可是你不是被禁足半个月吗?这才三天而已!”土慌忙站起来说。 “三天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南宫翼几乎是从鼻子里面哼出这句话来,随即看着土,说,“你呢,来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出去过吧?” “嗯,倒是没有出去过!”土有略微有些迟疑地回答着,本能地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怪怪的。确实,对于失忆之后的土,南宫家的宅院是他唯一存在过的地方,他这些天即使去打听那些消息也都没有从这里出去过,对于外面的印象都是通过别人的描述得来的,不过土似乎对外面的世界根本一点都不陌生就是了。 土来到这里其实也就才不过七天而已,而且前三天还是在昏迷中度过的,不过土的适应性倒是一时很难让人觉得他只不过是新来的,土现在在南宫家的下人面前出现的时候,一点突兀的感觉都不存在。况且,土的存在感本身就低,很多人其实也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那你跟我一起出去啊!”南宫翼有些开心地相邀,但是忽然南宫翼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平日出门她都是习惯了独来独往,小原都没有跟着她出去过几次,为什么她会想要带着土出去呢?而且一向最讨厌男人的自己若是带着个男人出门,恐怕流言蜚语能淹死人了。 土看着南宫翼在脸上变幻的神色,大概也猜到了南宫翼的想法。虽然和南宫翼一起出门的这个提议听起来很**的样子,但是土还是很有分寸的拒绝了南宫翼的提议。 “不了,要是小姐带着我出门会被人在背后议论的。”土代替南宫翼把她羞于出口的考量说了出来,一脸的温和,没有丝毫不悦的迹象。 南宫翼悄悄松了一口气,不过心底里泛起了淡淡地失望,只是在南宫翼意识到这一点之前,小原突然到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白,小白!”小原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虽然最初对于土拒绝了自己起得地瓜这个名字她也挺生气的,不过既然小白是小姐想到的名字,她很快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小原姐!”土很老实地打着招呼。 “小原,你那么着急做什么啊?”南宫翼也好奇地问。 “小姐,老爷说要见小白!”小原用一种很焦急的语气说,“小白,你到了这里,没做什么坏事吧?刚刚老爷吩咐的时候,我看见老爷一脸阴郁的样子呢!” “诶?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来的这几天就只有被安排过来给小姐打扫院子而已啊!”土回答地坦然,但是心里却有些忧虑起来。难道是自己擅自打听南宫菲的事情被发现了?不应该啊?自己做的非常小心,也非常不显眼才对啊,而且自己从来也没有直接向谁打听过南宫菲的事情,总是拐弯抹角套话的啊。 “对了,我看八成就是老爷知道你一直呆在小姐身边的关系了。小姐还没嫁人,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怎么能成天呆在这里呢!”小原一副很懂的样子教训起土来。 “小原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来路不明?小白怎么看都是清清白白的好不好!”南宫翼因为小原的话莫名其妙地发起火来,然后哦误把土思索的神奇当做了焦虑,于是一把拉住土的衣袖,说,“走,小白,我跟你一起去,他要是难为你我就帮你出头!”说罢,土就这样被南宫翼半拽着朝前走去。“小姐,这样不好,我被小姐收留在这里,理应是应该见见老爷的。而且老爷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土试图抽回被南宫翼拽着的衣袖,倒是没有反抗地跟着南宫翼走了。 小原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心想着:“还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小姐居然帮一个男人?”小原很快又回过神来,追上了已经走前的两个人。 南宫明轩自从四天前打了南宫翼一个巴掌之后,心里一直就是惴惴不安的,深怕南宫翼因为一时气愤而跑出去再脑出些什么事情来就不好了。可是从管家口中得知南宫翼居然都没有偷溜出府去,还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冰凝苑里面,南宫明轩确实更加的不安了。再细打听才得知了南宫翼最近救下了一个重伤昏迷在自家门前的男子,男子醒后失忆,被南宫翼收留下来了,南宫翼这几日不出门便大半是因为有这个男子在一边陪伴的关系,而且确实也有下人说四天前的傍晚有见过南宫翼带着这么人说说笑笑地从停兰阁出来,再之前,南宫翼甚至有叫他去打扫停兰阁,对于停兰阁,南宫翼非常的看重,这一点南宫明轩是非常清楚的。这也就可以看得出来,南宫翼有多么的信任那个男子。南宫明轩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便急忙叫了小原来问话,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准备见见这个男子。 三个人都悄悄地到了大厅外面的窗边偷看着里面的情况。大厅里面就只有南宫明轩一个人,正等待着土,而且脸上的神色也和小原说的一样,一脸阴郁。南宫翼当下就准备上前去和南宫明轩理论,却被小原拦了下来。 “小姐,不要冲动!你这样子只会让老爷认为你在包庇小白,然后更加的迁怒小白!”对于这种事情,小原倒是比南宫要理智一些了。不过这也是当然,这种对付自己主人的手段,南宫翼用不着,可是像小原这种丫鬟还是有必要掌握好的,一面一个不留神让主子生气可就大事不妙了。 “那该怎么办啊?”南宫翼有些担忧地小声问。 “小姐,没事的,我看老爷他这不是像生气的样子,大概只是担心我会不会是什么来路不正的人,所以来找我问问。”土丢给了南宫翼一个安慰性的笑脸,就站起身,向大厅走去。 南宫翼盯着土走进大厅的背影,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笑脸,却好像有魔力似地就这样让南宫翼安定下来,即使是南宫翼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老爷!”土进去之后很有规矩地行礼。 “嗯,你就是三小姐救回来的人?”南宫明轩问。 “正是。” 南宫明轩自从土进来之后,一直就在打量着这个人。还好,看起来真的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家丁而已,南宫明轩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长得很漂亮的那一类人。南宫明轩现在对来路不明的美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会保持着一种很高的戒备心理。见到土再平凡不过的长相,南宫明轩觉得略微放心了一点。 “听说你失忆了,是真的吗?”南宫明轩声音很沉着,眼神看似很随意,但是却是在仔细观察着土的表情。 番外四 土之章(续)7 土想当然尔也正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南宫明轩,对于南宫明轩,其实他前两天就有在暗中偷偷观察过他了。确实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可是情感方面就非常地差劲了,不论是和自己夫人的夫妻之情,和女儿的父女情,还是调查过的和南宫菲以及其母的理不清的那些情感。此刻南宫明轩正在偷偷打量着自己的事情,土自然心里有数,他找自己到这里问话的理由大致推测一下也就知道了,担心自己会是意图不轨的坏人,想看个明白而已。 但是反正自己并没有任何的隐瞒,土自然也就是坦荡荡地,不过还是很谦逊地回答:“是的,老爷!就是因为这样,小姐才收留我的。” 南宫明轩看土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心下更加的放心了。南宫明轩阅人无数,看见土的样子便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不是什么有害的人,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可是有一点他还是有些介意,就是土的举手投足之间虽然都是非常地有规矩,很像一个下人,但是身上却没有下人常见的那种卑躬屈膝的态度,甚至还有一点公子的气质。 “嗯!”南宫明轩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对了,你在府里面叫什么名字的?” 土迟疑了一下,脸微微有些红了,然后有些迟缓地吐出了那两个字:“…小白。” “啊?”南宫明轩愣住了,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名字,脸一板,“胡闹,这叫什么名字,我南宫家的下人就没有个识字断文的人了吗?赶紧换了。” 土慌忙解释到:“老爷,这是小姐给我起得名字。” “翼儿?”南宫明轩傻了一会儿,笑了出来,“哈哈,这个翼儿,读书没什么长进,起个名字也这么随便,哎,真是!那你就这么叫着吧!”南宫明轩虽是在指责,可是话语之中的宠溺还是显而易见的。 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瞥了一眼南宫翼躲藏在后面的窗户,随后想着什么,然后抬起脸来面带笑脸地对南宫明轩说:“老爷,小姐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小姐,老爷您就不要再生气她的气了,好吗?” 看着土单纯而善良的笑脸,南宫明轩的戒备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随之也觉得他亲切不少,想着,也许这个人是哪个很有权有势的人家的家丁也说不定。他看着土,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孩子,想,要是自己有个这样乖巧的孩子,即使他一无是处,也好啊。南宫明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居然忍不住想说说心里话,于是说:“我哪里是在生气啊!我只是着急而已,翼儿这个样子还怎么去找一个好的归宿啊!” “可是小姐现在这个样子也很可爱啊!小姐的本质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小姐一定会有个好的归宿的!”土说的肯定,说给南宫明轩听,也说给南宫翼听。 “哎,你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就只会凭着感情用事,凭感觉去判断一个人,可是你走到外面,有谁在乎你真的本质,大家看的始终都是表面而已。”南宫明轩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着,又觉得自己似乎说的有点多了,“你既然是被救下的人,其实也算不得我南宫府的下人,本应是做客人才对,可是你既然已经做了这下人,也不好再让你做回客人。” “我不敢当,能在这里做下人,暂时有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已经很感激了!”土急忙说。 “呵呵,”南宫明轩微笑着摆摆手,说,“你不用那么看轻自己的。还有,既然小姐挺看重你的,你就多陪陪小姐吧,多照顾照顾她,她现在见到我都不会正眼瞧我,我出现也只会让她不开心而已。哎!真怀念以前翼儿总是粘着我的时候啊!”不知不觉,南宫明轩还是说的有些多了。 此时,外面的南宫翼一脸的彷徨,隐隐有了想哭的感觉。可是一想起南宫菲,她又忍不住纠结起来,以前粘着南宫明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气南宫菲,一下子心乱如麻! “嗯,我会的!”土做了一个保证,不知道为什么,土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保证做的有点太深刻了。南宫翼也是心头一热,更是想哭了。 “行了,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你下去吧!” “那小姐禁足的事情?”土询问地看着南宫明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翼儿本性虽然不坏,但是性格着实有些顽劣,你不要再说了,走吧!”南宫明轩挥挥手。 土看他是铁了心,也不再磨蹭下去,很恭敬地便退下去了。 走到大厅外面,南宫翼正站在那里等着他,可是南宫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回走了。小原看看土,也跟着南宫翼一起走了。 土担心还在大厅的南宫明轩听见,不敢喊出来,就加紧步子追了上去。 回到冰凝苑,南宫翼一个人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门站进去,双手又扶住门,又瞪了一眼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土,说:“你了不起,谁都能被你哄得服服帖帖,你还真是个滥好人!” 说着“嘭!”的一声把门关上,然后从门内将门闩上,小原都没能进去。 “小原姐,我没说错什么吧!小姐她是在生我的气吗?”土很紧张地问。 “你没说错,你做的很好啊!”小原倒是没有担心。 “那小姐为什么生气?”土最近一直以为自己算是很能看透别人的心思了,可是就在刚才,他完全是不知道南宫翼在想些什么,而且心里也越来越紧张了。 “嘿嘿!”小原有些坏坏地笑着没有直接回答,转移话题说,“你不错啊,我真的从来没见老爷对哪个下人这么客气过。不过呢,小姐和老爷之间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多了,这不是你能管的了得,你能也别操这份闲心了。” “这怎么能是闲心呢?小姐究竟为什么生气啊?”土更着急了。 “好啦,小姐只是有些害羞而已,因为你帮小姐说话,老爷说了那么多关心小姐的话,这两年小姐和老爷不是一直在吵架吗?忽然之间听了老爷的话有些不能适应而已。”小原好心地解释着,“而且,你是第一个敢在老爷面前帮小姐求情的人呢,小姐一定也非常地感动啦,才不是生你气!” 门突然被打开,南宫翼突然出来,上去就给了小原一个爆炒栗子。 “我叫你胡说!”南宫翼虎着脸等着小原,然后又走回屋子里面,再一次闩上门,在里面大声命令着,“你们两个都给我离开这里!” 虽然南宫翼只是出来了那么一瞬间,但是土还是发现了南宫翼的眼圈红红的。 小原冲着土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悄声说:“小姐赶人了,走吧,留下来会让小姐更尴尬的。” 土依旧不是很明白,但是也点点头顺着小原的牵引就走了。 房间里面留下来的南宫翼一直想着刚才南宫明轩的话,有点委屈,具体在委屈些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委屈。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也有点后悔,小白确实是好心,自己怎么着也不该对他发脾气的。 土离开了南宫翼的门前一会儿之后,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南宫翼,又悄悄地折了回来。却发现了正准备翻围墙准备开溜的南宫翼。 “小姐?”土有些诧异地喊出声。 “嗯?啊!”原来南宫翼刚才一个人呆着越来越觉得烦闷,准备一个人出去走走,散心的。刚刚驾着她还不是很纯熟的轻功跳上围墙,就被土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到,脚下一滑,人向后倒去。 “小心!”土心下一惊,脚步随动一瞬间便转移到了南宫翼的身下,本打算是抱住南宫翼的,可是忽然之间又怕自己要是抱住了南宫翼,南宫翼会生气,就是伸不开那手,就眼睁睁地看着南宫翼砸到自己的身上,给她做了个垫背的。 “喂!你没事吧!”南宫翼着地之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然后意识到自己压着什么人的时候,一下子从土的身上弹了起来,赶忙扶起土,问。 “嗯,没事!”土皱紧眉头,却是忍不住扶上自己的腰,一不小心把腰给闪了。 “我说你啊,你就活活笨死算了,你不是会武功吗?这么点高的围墙你怎么就接不住我呢?”南宫翼一时又气又心疼,大声地责骂起来。 “对,对不起!”土歉疚地低下头。 南宫翼松开扶住土的手,不悦地叹了一口短气,说:“真是看见你的样子叫人想生气都觉得没劲。” “那小姐你不生我的气了?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老爷面前多嘴的?”土小心地问。 “算了,跟你没关系啦,我就是心情不好乱发脾气而已,不好意思冲你发火。”南宫翼撇过脸去说。 南宫翼如此坦率地跟自己说对不起,土忽然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随即反应过来,立刻解释着,说:“不,不,是我不好,小姐不用说对不起的。” “唉!”土的态度让南宫翼很受挫,真是的,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道歉的,小白这个家伙真是太不领情了。“行了,就这样吧,我出去了,你就在我这里呆着,不要出去干活,一会儿我给你买点跌打水回来。” 土本来想说不用了,可是被南宫翼一个眼神瞪过来,只能赶忙说:“谢谢小姐!” 南宫翼挥挥手,再一次跳上围墙,然后就蹦出去了。 土犹豫着,便就一直呆在南宫翼离开的地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边揉着自己的腰,边心里偷偷乐了起来。 结果南宫翼也没有离开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还是从刚才翻出去的地方回来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壶,看见土果然还坐在那里,叹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很听话的呆在这里的。给,药水,自己回去好好抹一下吧!” 土接过南宫翼手里面的跌打水,问:“小姐你还要出去吗?” “今天就不出去了,累了,明天再说了。”南宫翼一脸的不耐烦,“行了,你也别管我了,回屋去抹跌打水去。” 南宫翼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把土给撵走了,自己则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坐着,发起呆来。 坐了好半天之后,南宫翼忽然站起来做到梳妆台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着:“我就那么不受欢迎吗?” 番外四 土之章(续)8 原来,刚才南宫翼出去的那会儿因为惦记着土好像腰扭到了,虽然感觉有些怪怪地,总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于是犹豫着还是决定先去买跌打水送回去,再出来玩好了。 到了药材铺,南宫翼问老板要跌打水。 “老板,你这里有跌打水吗?”南宫翼说话的语气比平时弱了那么几分,头呢,也低了几寸,看起来依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不过也有了那么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了。其实还是第一次到药铺买药,南宫翼居然会觉得有点紧张,而且一想自己居然要给小白买药,不由得又是紧张了那么几分。心里暗骂自己真是越活越没出息了,只不过买个跌打水嘛,平常打完人,人找上家里自己都没紧张过的。 “嘿,小姐说笑了,咱这里可真是啊,两样货物怎么都是缺不了的。”店老板是一个挺爱说话的小老头,小老头其实并不认识南宫翼,只是对于南宫翼的大名却是是如雷贯耳的,不过一看眼前的女子如此客气,自然不会想到她就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了。 “嗯?什么啊?”南宫翼头一回知道这么一回事,不由得好奇起来。 “嘿嘿,这还用嘛,当然都是因为这鼎鼎有名的南宫府了啊!”小老头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这我就更不懂了,南宫家只是茶商,如果你要是说茶叶的话,那倒是不会错。毕竟不光是南宫家,这里的很多小茶贩也是有不少的。那还有一个呢?茶壶吗?” “这位姑娘该不会不是本地的吧,不像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哪户人家的好闺女平日都不出门的吧!”小老头一副了然的样子,随后又皱起眉头,有些抱怨地说,“哪像那个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南宫家三小姐,成天除了打架就是打架,要是光教训教训那些恶霸啊,流氓啊,那咱也说她是一侠女不是,可是这小姐真是对谁都下黑手,打完人还总是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我还听说啊,她下手还特狠。以为她多厉害呢,还不是因为她三小姐姓南宫嘛,动起手来大家都怕伤了她而已。所以这缺不了的另外一个就是这跌打水了,全是三小姐的杰作啊!”外面的人都管南宫翼称作三小姐的。 南宫翼听了这话,是大为恼火,手一握就想把这老头给揪出来好揍一顿,但是她忍着,她得先买药。不过还是忍不住给自己辩白几句,有些气呼呼地说:“三小姐打得不都是那些欺负女人的坏男人嘛,怎么能这么说呢?” “呵呵,姑娘你还真是善良,你以为她个没活过多少年的小丫头片子能知道什么叫好坏?还不是她自己一时高兴。算了,咱还是不说了,别回头传到她耳朵里面,三小姐还不得把我这小店给拆了。姑娘你等一下,”小老头转身去拿跌打水,一边拿一边继续说,“我听说啊,这回南宫老爷总算是把她给关起来了,所以这两天镇子里面才消停一点。关的好啊,最好关她一辈子,或者早点把她嫁到外地去,省的在自家门前祸害乡里。你说这南宫一家人,个个不都是知书达理,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三小姐。你也知道吧,前两年死的那个二小姐,那才真的叫大家闺秀啊,啧,就算她没那长相,人家那一举手,一投足真跟仙女似的。可惜啊,天妒红颜,那么早就死了,你说这死的要是三小姐,而不是这二小姐,咱这里该多风调雨顺啊!给,姑娘,你的跌打水。” 南宫翼一言不发地接过装着跌打水的小壶,将一锭银子狠狠地拍在柜台上,这木头的柜台霎时裂开几条缝。 “哎呦!我的柜台!姑娘,你干什么啊!这年头的姑娘真没一个省事的主!”小老头心疼地摸着自己的柜台,大声说着。 “银子不用找了,够补你这张破柜台了。”南宫翼头埋得很低,声音也闷闷的,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回走,没有再理会身后喊她的小老头。她其实更加想直接拿钱砸到他的脸上的。 在回去的路上,南宫翼看着满大街的人,忽然觉得心里很慌,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头压的低低地走,小心翼翼地不让别人认出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嘭!”撞上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不悦地说:“姑娘,走路长点眼睛!” 南宫翼立刻抬起脸,想说对不起来着,可是男人一看见自己的脸,跟见了鬼似地,居然发起抖来了。 “三…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走路没长眼,撞到您了!”说完,男子赶紧开溜,一眨眼就不见人了。 南宫翼难堪地扫了四周一眼,不光是男人,还有女人也是,所有的人都回避着自己的目光,自己的身边出现了一条康庄大道,绝对不会有人再撞上她了。 南宫翼紧咬着牙关,双手也死死地握住拳,脸上愣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大步流星地往家走去。 南宫翼盯着镜子里面的脸,强装出气势来,自言自语安慰着自己:“干嘛要管这些人,不过就是些自私的人罢了。我又没有做错事,我问心无愧!”可是这番话丝毫没能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反而让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南宫翼其实很想哭,觉得心酸,可是又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自己要是就为了那些无关的人的话而哭了,自己就太丢脸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南宫翼皱着眉,声音极度不悦。 “小姐,是我。”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 听见了土的声音,忽的,南宫翼心头的酸水全部拥到了眼眶里面。南宫翼倔强地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声地掩饰着自己的哭意,说:“我不是让你别呆在这里吗?” 门外的土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南宫翼正准备再次下逐客令地时候,土的声音再一次很轻柔地传了进来:“小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能告诉我,让我帮你吗?” 南宫翼没有随时照镜子,自然是不会知道刚才自己翻墙进来的时候,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土就算真的只是小白,也不可能看不出来。本是打算让南宫翼一个人呆着好发泄一番,可是始终不放心,他一直就躲在屋子外面,听着屋子里面的动静。可是屋子里面除了南宫翼比较急躁地呼吸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土便知道南宫翼这回真的是被伤心了。 土的话真的跟有魔法一般,很轻易地就让南宫翼的眼泪决堤了。南宫翼也不说话,知道一开口自己一定会哭出声音来的。 “小姐,跟我说吧!” 眼泪这回更是止不住了。“关你什么事!想听八卦找别人去,你也最好不要理我,谁都不要理我,我这种人死了最好!”南宫翼一口气吼完这句话,话语里面是满满的哭腔。 被南宫翼忽然吼出来的话吓了一跳,土越发的焦急了,就想直接就一掌劈开这扇碍事的房门。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本就不是一个容易激动或者焦急地人,这下子忽然觉得有点手足无措了。由于隔着一扇门,土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土皱着眉头,忽然就从房门前离开了。 在屋子里面哭的南宫翼发现土一言不发,居然就走了,她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勾着,有点难以置信,可是土确实不在门外了。一下子,心里凉凉地,眼泪就像被冻住一样困在眼眶里,嘴里用不大的声音骂着:“死小白,真没良心!就连你也不愿意理我了吗?”揪心的苦楚比刚才在大街上来的更痛了。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背后传来土焦急隐隐又有着一些愠怒的声音,“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啊?!”南宫翼吓得立刻转身,土就站在她的身后,“你从哪里进来的?” 土侧过一下身子,身后是一闪打开的窗户,土刚刚离开门外就是溜到后面去了。 “小姐,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种‘我死了最好’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好吗?”土话语里面的愠怒稍稍明显了一点点。 从来都是温顺的小白,居然会生气,南宫翼先是诧异,然后意识到土擅自就闯入了自己的闺房,而且怎么说他只是一个家丁而已,居然好像在教训自己一样,南宫翼眼睛一瞪,满是泪水的眼睛看起来有几分的楚楚可怜,不过完全被她眼神中的怒火给掩盖了就是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就说了又怎么样了?反正大家不都是这样想的!反正我就是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既然这么没用,还老惹麻烦,死了不是最好是什么!”南宫翼面对着土站起来,大声吼回去。 “一无是处那就过一无是处的生活不就好了,没用的人也有没用的活法啊,就算是惹麻烦又怎样,能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麻烦!”土也大声起来,脸上居然有了一些威严,脑袋里闪过一些念头,这些话像是脱口而出的,好像自己一直跟什么人这样说的,又好像是什么人一直对自己说的话。 南宫翼盯着对自己大声的土,脸忽的皱成一团,本来一直是藏在眼睛里面的泪水,伴随着“哇”的一声,一下子全涌出来了。南宫翼一只胳膊架在眼睛上挡住自己的脸,一边哭,一边大声吼着:“小白你也欺负我!像你这么没用的小白也欺负我!” 见状,土刚刚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威严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急忙弯下腰看着南宫翼的样子手足无措起来,一面想上去给南宫翼抹泪,一面又不敢碰南宫翼,整个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动才好了。“小,小姐,你,你怎么又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嘛!” 南宫翼于是就这样边哭边断断续续地把刚才出去遭遇到的事情说给了土听。南宫翼越说越觉得委屈,哭得也越来越凄惨了,但是有一点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南宫翼心中对那些事情忽然觉得看开了似地,没那么揪心了,只是想说出来,只是想得到小白的安慰。 土断断续续总是弄明白了南宫翼出去遇到的事情,心里忽然觉得气愤不已,可是他自己从来也都没有生气过,不知道生气了之后该怎么办,心想着是不是要先去教训一下那个药店的小老头,可是一想,小老头也只是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即便是教训,下狠手也不好,于是一张本就没什么看头的脸一下子全部纠结到了一起,没法看了。 南宫翼心里也是知道土是为自己的事情而打抱不平呢,虽然自己也是气愤不已,也很想到大街上大闹一番,可是看见土生气了,她反而不好过起来,于是装出一副我已经没事了的表情说:“小白,你也别想了,其实我也没什么的,那些人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好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我问心无愧嘛!” 土看着南宫翼硬是挤出一丝笑出来,就知道她自己其实并没有放得开,想安慰她,可是有些事情,他知道,可是南宫翼不知道,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就在屋子里面两个人各怀心思,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怪异地时候,就听见小原从老远的外面就开始大叫起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 南宫翼皱了一下眉头,忽然发现自己和小白两个人真的可以说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忽然跳的厉害起来,脸情不自禁地红了。 土比南宫翼好不到哪里去,脖子都红了,忙四处打量了一下躲到什么地方去比较好,终于注意到自己进来的后窗,想都没想就跳窗而逃了。 “我怎么觉得这有点像在,在,额……”南宫翼傻傻地看着土跳出的身影想着,然后最后两个字——“幽会”还没有奔出来之前,被她即使恢复过来的理智给掐死在摇篮里面了,不过脸上的热度平白地又上升了几度。 “小姐,你快开门啊!出大事了!”小原已经到了门外,疯狂地拍打着房门。 南宫翼迅速转身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一块手帕,把脸擦擦,又迅速把用完的手帕丢回去,把抽屉合上,然后才去开门去了。 “小姐!”门一开,小原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南宫翼,看见南宫翼脸上很明显哭过的然后擦过的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决定无视,接着晃南宫翼,说,“小姐,奇迹啊!” “小原!”南宫翼一把拉开小原,有些生气地说,“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激动啊!我这几天又没有出去打人!” “小姐!”小原盯住南宫翼,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仿佛在平静自己的心情似地,说,“有人上门给你提亲!” 番外四 土之章(续)9 “啊?!”南宫翼小吃一惊,不过一想,这些年虽然是没人敢上门提亲,不过冲着南宫家而来的势力者也是有几个的,她很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是冲着我家钱来的人吧!反正我是不会答应。” “可是来的人是知县公子,也就是前几天被你教训过得那个公子,现在知县大人就带着他家公子在大堂呢!知县公子脸上还有些淤青没消呢!”小原一口气说,然后乘着南宫翼吃惊愣神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老爷已经答应了,他们正在商量着什么时候来下聘呢!” “他!”南宫翼愣住了,再怎样,这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一点不在意是假的,一点点在意也是假的,况且对象还是那个知县公子,她想也不想就往前厅冲出去了。 等南宫翼来到前厅的时候,大厅里面已经就剩下南宫明轩了。南宫明轩知道若是这事让南宫翼知道了,必定会跳出来阻拦,所以和知县大人没说上两句,就急急忙忙地送两位出门了,说下次再到知县府上详谈了。 “爹,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吧!”南宫翼忍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怒火,咬牙问。 “还没有,你放心好了!”南宫明轩低头喝茶。 这个时候,在小原在冰凝苑说完有人提亲的一瞬间,土就立刻赶来过来,不过也是只有看见南宫明轩和另外一老一少两个人均是带着笑意离开的样子,不多时,南宫翼便就赶到了这里。当南宫明轩低头喝茶的时候,南宫翼没有看见,但是土躲在门外却是看的仔细,南宫明轩在说谎。 南宫明轩说谎的理由自然是因为,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南宫翼现在就能追出去,再把知县的公子给狠揍一顿。 南宫翼没有怀疑南宫明轩的话,只是离开之前冷冷地说:“爹,你最好不要强迫我!”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迈步回去了。 等南宫翼刚离开,南宫明轩就把脸抬起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忍不住地,土心里烦躁起来,对于南宫明轩脸上的笑意是一阵恼火。但是很快,土的脑海里忍不住显出另外的事情来,刚才,南宫翼离开的时候,只是说“最好不要强迫我”,可是话语之中并没有说绝对不会答应这门亲事,难道说,南宫翼,其实并不反对南宫明轩将她许配出去吗? 土的气息渐渐隐蔽,哪怕有个现在就站在土的身边,恐怕也不能发现这里有个人存在这里了。这是土的习惯,鸵鸟习惯,一旦出现了自己不能接受的状况,他会本能的立刻躲藏起来,即使记忆一时被封存,但是深刻入骨髓的习惯是不可能改变的了的。此刻,在冰凝苑,南宫翼正趴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唉声叹气。本来是想着到凉亭里面吹风来着,可是大概是刚不久之前吹了风的关系,头有些疼,而且这今日说实在也是冷了。 “小姐,反正你迟早也是要嫁人的,不如考虑考虑怎样?”小原看着趴在哪里一边叹气一边发呆的南宫翼,小心地试探。 “我不是正在考虑吗?”南宫翼头也不抬,昏昏沉沉地回答了一句。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在考虑,你真的有在考虑?!”小原似乎被大石头砸中一般,看起来要多傻有多傻。 “废话,你以为小姐我今年多大了?还以为小姐我是个什么都不懂得丫头啊?再过两年要是再不出嫁的话,我只会沦为笑柄,我看来在这里确实是得罪了不少人,看起来还都希望我走的越远越好呢!”说着又想起先前出去了一趟的事情,猛然发现,今天过得那叫一个精彩啊,什么事情都全体集合似地,都跳出来了。 南宫翼说的句句在理,可是在小原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同样受惊不小的人还有一个,就是正隐蔽了一切气息,正坐在屋顶上吹着风,听着屋子里面对话的土。 “原来我家的小姐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啊,哎,看来我真的是老咯!”小原慢慢地算是恢复了理智,也很明智地不去看南宫翼丢过来的白眼,随后接着说了一句闲闲的,但是分量不小的话,“也对,是要考虑考虑了,怎么说那个知县公子也是小姐以前爱慕的公子啊!哎,那个少女不怀春哦!”小原说着还酸酸地唱上了那么一句。 “死丫头,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南宫翼骂着,并没有否认。 土没有继续听下去,只是觉得脑袋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的炸开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选择了离开,只是那一会儿,他的眼珠似乎比平时要暗上几分。 土的离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很遗憾他没有能继续听下去。 “人都会有不懂事的时候,那么古老的事情,真亏你能记得住,你不比我还小半年的吗?而且那会儿咱俩还梳俩小辫儿满世界抓蜻蜓呢!”说起来,小原是南宫家从小便买来的一个小丫头,那时候南宫菲还没有到南宫家呢。 “想忘记也挺难啊,你见过那个丫头成天黏在人庄公子身上,喊着‘铭哥哥,铭哥哥’,咦,想在想起来还头皮发麻。”小原故意夸张地抖了一下。 “我看你是浑身痒痒找抽。”对于小原的疯癫,南宫翼早就习以为常,而且,关于庄玉铭的事情,她早就不挂在心上了,自然也就不会生气,“不是说了,他是知县公子,别给我叫什么庄公子,恶心死我了。” “诶?不对啊,小姐,你不是刚才还在说你在考虑的吗?你打算一辈子管他叫知县公子啊?” “是啊,叫他庄公子会让我想死的。而且,我确实认真考虑了啊,考虑我什么时候离家出走,到别的地方溜达几年,真的能碰到合适的呢,就定下来,再带着他回到这里来定居,我要气死那些盼着我走的那些人!对了,我一定要找一个英俊潇洒,武功盖世,风流倜傥的美少侠!哈哈哈!”南宫翼说着还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忽然,一个呆呆傻傻,除了白一点,秀气一点,没有任何特点的脸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浮现出来。南宫翼傻傻地瞪着正前方,心有些乱了。 明明才认识了几天而已,自己就在他的面前哭了两次,她是挺爱哭的,但是并不喜欢在人前哭,尤其是男人面前。而且他根本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对人有吸引嘛!要长相没长相,要本事看起来也没什么本事,还是一个失忆患者,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男人随便取了普通人家的小女儿过个普通的小日子就刚好,哪里也不可能会和自己沾边啊?不对,想哪里去了,真不知道是自己的那根神经搭错了。 “小姐?小姐?”小原拿手在南宫翼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放慢了动作。晃过来,再晃过去,再晃过来,再再晃过去…… “呀!”小原尖叫收回自己的手,抱着自己手一阵好揉,“小姐你干嘛咬我!” “不知道!烦死了!”南宫翼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小原的问题,然后看看天都快黑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我饿了,端点吃的来,还有热水,累死了,我想早点睡了。” “小姐你……真的,你现在特像一个真的女孩子家!”小原最后总结,躲开了南宫翼顺手从桌子上捡起的茶杯,跑去准备了。 而这个时候,土恍恍惚惚地人早就不在南宫家了,但是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丝毫没有含糊,一直到第四天中午,他已经将这里的知县和那位知县公子的事情弄清楚了,才回去了南宫家。 这里的知县是一个名叫庄重的人,庄重家只有一个独子,就是庄玉铭了。庄家是本地唯一的官家,而南宫家是这里最大的商家,自古官与商便就是很良好的关系,于是,这里举足轻重的两家人自然也是相处的很好。 南宫翼当初喜欢庄玉铭的事情确实也是真的,虽然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庄玉铭到现在和南宫翼的哥哥,南宫羽还是好兄弟,本来和南宫翼的关系也挺好的,都是以兄妹相称,倒是没有什么间隙。 庄玉铭在这里的口碑是相当的不错,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人说他半句坏话。事实上庄玉铭虽然不通武艺,但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才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均是他从小便已十分精通的。而且,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庄玉铭应该是会参加明年的会试,说不定还能将那状元头衔摘回,到时候真的就是前途不可限量了。最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位大才子真的是一个极其洁身自好的人,都说才子风流,但是庄玉铭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流言蜚语,青楼楚馆也从来不去,所以说,庄玉铭是一个完美公子,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可是这些对于土来说只不过是镜子上的一些尘埃罢了,完美的人,并不是不存在,只不过完美的人只会在一种地方出现,那便是地狱的最底层,只有在地狱的最底层,为了存活,人才不得不将自己趋于完美,这是一种生存手段。 庄玉铭确实非常地优秀,但是要是说缺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吃喝嫖赌,除了那个嫖不沾,其余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了,对美食的挑剔程度,还有那千杯不醉的酒量,尤其是那赌技,光就说玩色子,他真能给你玩出个奇迹来。才子终究只是一个才子,整日对着那些风花雪月,真的是一件无聊之极的事情,闲暇时候,用来打发时间,便迷上了,又不好随便的毁掉自己的形象,于是这个自然就是一个秘密了。每次出入那些场所的时候,庄公子总是会花上心思,好好地整理一番,把自己整成一个完美的混混造型为止,而这个秘密除了兄弟南宫羽之外,本是再无第二个人知晓。但是也就是恰好在南宫家最混乱的那段日子里,南宫羽消失了一段日子,南宫翼本是打算去找庄玉铭帮忙,却意外地发现了庄玉铭背后的真相。她亲眼看见庄玉铭怎样从一个风流倜傥的才子变成了个混混,还是一个不久之前被自己揍过的混混。对于南宫翼而言,这就是心中一个神圣的存在忽然之间变成了自己深恶痛绝的人渣,什么嫖不沾,也就是不玩弄女人,南宫翼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这吃喝赌都沾了,若是说不嫖,说出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吧!不过气归气,南宫翼倒也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南宫翼和庄玉铭的梁子也就是那个时候结下来的,所以南宫翼是绝对不会管他叫庄公子的。 调查这些事情虽然会稍稍有点麻烦,但是其实也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本就是本明显的一件事,只是因为没有人去注意,所以很难被发现而已。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在赌场里面发现个长得很像庄玉铭的小混混,从来没有人知道那个小混混是哪里的人,也没有见他和什么人往来过,只是小混混和大才子,只有天才或者疯子能将两客人联系成同一个人。 可是土一直拖到了第四天的中午才回到南宫府,只是因为,土在调查的时候,确确实实地认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庄玉铭很爱南宫翼,很爱很爱,死心塌地的那种爱。当初面对着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南宫菲,他没有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歪脑筋,全部心思都在南宫翼的身上,即便是被南宫翼打成猪头,还是义无反顾地来提亲。以前,庄玉铭从来都是认准了南宫翼还太小,要等一段日子,终于在因为被南宫翼误会他和那个莫名其妙的李小姐有什么关系的时候才忍不住央求父亲上门来提亲了。 土再笨,也察觉出了那么一些不对劲来了,想想自己的身份,考虑考虑南宫翼,庄玉铭,怎么看自己都是最没有可能,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没他的分的一个局外人。忽然,他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一些兴趣,于是就四处转转,希望能知道些关于自己的事情,说不定自己还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身边的侍童呢!于是漫无目的地打听了一些事情,思考了很多的事情,最后也没有个结果,便折身回去了,发现没想到他随便一溜达,居然跑过了三个城了。 土回到南宫家,径直就朝着自己的那间小屋走了过去。 “小白,你死哪里去了!”土本想回自己的屋子,迎面碰到了小原,小原见到他先是惊,再是喜,又变成了怒。“你出门不知道和人留个话的啊!说,你到哪里去了!” “小原姐。”土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几分的有气无力,想着也不想说谎,就挑了一部分,说,“我去周围打听看看,有没有关于我过去的事情。” “你个死没良心的!死小白,恨死你了!”小原对于他的答案没有怀疑,只是愣了一会儿,最后居然哭了起来。 “怎么了?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一见小原这样,土立刻紧张地问。 小原愣了一下,也不哭了,居然还笑了起来,指着土笑骂着说:“你个死没良心地,就惦记着我家小姐了是吧!” “这么说没什么事情咯?”土松了一口气。 “不,很有事情!”小原这脸就真跟抽风似地,一会儿一个表情,现在换了一个无比严肃的表情,再一会儿又哀怨地扫了一眼土,扫得土一个寒颤打过去。“你忽然就消失了,那些细软什么都没有带走,可是你把身上那点碎银子全部带走了,我还猜你会不会是记忆突然恢复过来,然后自己一个人就走了呢!你走的第二天就没有到小姐那院子里面扫地,小姐还问你来着,结果没有找到你这人,小姐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呢,一整天就没有出去,就是在院子里面晃来晃去,那围墙也是翻出去又翻回来,来来回回的,最后干脆就把房门一关,在里面就是呆了一下午。” “那小姐现在还在生气吗?”土小心问着。 “生气?”小原眉毛一挑,又换了一张脸,冷笑,笑的土又是一层鸡皮疙瘩,“小姐现在可不止生气了,她现在准备杀人呢!” “有那么严重吗?我只是离开了两天而已啊!”土有些害怕,看小原的表情,没有任何开玩笑地意思。 “唉!”小原这回该感慨了,不过这回视线倒是没有落在土的身上,“昨天老爷正式宣布,小姐和知县公子的亲事定下来了。” “嗡!”土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似乎有一个钵,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 番外四 土之章(续)10 “哦,是吗!”土低声说,然后又抬起头,再是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小原姐,我好累,我先回去休息一下可以吗?” “嗯,看你的样子也挺够呛的,去吧,我得去找小姐了,告诉她你回来了,省的她老是一副丢了东西的样子。还有那个李小姐,真怕她对我家小姐做什么。”小原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 “李小姐?”土准备离开的双脚站定,疲惫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紧张。“是哪个李小姐?是不是上次那个跑到小姐这边来告状说庄玉铭抛弃了她的那个李小姐?” “就是她啦,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你那个时候不是还没来吗?你……”没等小原把话问完,土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调查关于庄玉铭的事情的时候,土顺带也挖掘出了关于这个李小姐的一些事情。 那个李小姐,在这个小镇里面,还有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商号,李记,做丝绸声音的。这个李家的人个个都是狐狸,在生意场上,从来没人能从他们手上占到一点便宜,每次都只有被他们欺诈的份。不过李家除了李家的老父,还有三个兄弟,就是一个小妹,叫李莞。这李莞长的虽谈不上倾城倾国,倒也是不俗,尤其难得的事情是,她已经是这青城之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家闺秀中长的好看而且还温良娴熟的女子了。当然,这依旧是一个表面,出生在李家这样的家族,心思还能单纯如水,不是李父仁慈,那就是天生痴傻了。很明显,李父并不仁慈,他的家训便是绝对不能让外人从自己家里占到一点便宜。这痴傻一说更不靠谱了,光是看她那双亮亮的眼睛就知道绝对不是了。 李莞绝对是一个小狐狸,这个镇里大多数的公子都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但是庄玉铭多少还是瞧出些端倪来了,本就不怎么近女色的他,这下对李莞更加是敬而远之了。但是李莞总是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在他的身边打转,一向温文尔雅的庄公子自是不能多言,总之能躲就躲,躲不过就直接无视。李莞很聪明,知道但凡一个男人对于自己都这样主动还能如此,无非两种肯能,本身对美色就没有兴趣,或者就是心有所属。于是略加打听,稍加推断之后,很轻易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庄玉铭喜欢南宫翼。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李莞觉得羞愤,自己居然会输给那个只会动手打人的刁蛮女子。不过输已经输了,她可不是那种会期待着庄玉铭能重新迷恋上自己的那种傻女人,最初挑上庄玉铭不过也是看中了他的前程。李莞深知庄玉铭是不可能对自己再另眼相待,所以,她只是想报复,让他受到轻视自己的惩罚而已。于是她便想尽一切办法制造自己和庄玉铭在公开场合同时出现的机会,然后自己再小心地将他们已经准定下终身的谣言散布出去。才子佳人,相得益彰,这样的流言自是被不少人确信,也就渐渐深入人心了。庄玉铭人虽不笨,但是对此等蚕食鲸吞地计谋怎样都是发现不了的,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当一个午后,李莞又去找他的时候,庄玉铭没有躲出去,而是准备好好和这个女人谈一谈,让她不要再纠缠自己。结果李莞只是说了几句南宫翼的坏话,轻易的便激怒了庄玉铭,让他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个火红的五指印,还逼着他当众否认他们将定亲的事情。等一切完成之后,她立刻在街上和南宫翼“偶遇”,再来就是哭诉遭遇。 南宫翼本就对弱小的女子就有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再加上对方还是那个被自己鄙视的假公子,真混混,一时气愤就手下没有留情,下手狠了一点,不过不可否认,她自己也有些私人泄愤的嫌疑,对自己偶像幻灭的事情南宫翼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总之,李莞绝对不是一个善主,她挑这个时间让南宫翼出门必定是有所图谋。 而现在南宫翼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身边被六个带着面巾的壮汉团团围住,而旁边站着的三个年轻的公子哥正笑嘻嘻地站在一旁看着好戏。这三个人都是这青城里面最出名的三儿二世祖,之前没少挨过南宫翼的打,不过三人现在也都是围着面巾,南宫翼很难认出他们也就是。至于一切的幕后黑手的李莞,在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茶楼边悠闲地喝着茶,看着这里的事情。 “南宫翼,我看你今天还能嚣张,告诉你,平时小爷们只不过是看在你家那个老头子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今天非得让你好好认清楚,什么叫做女人的本分!”一个看起来很明显是三人中地位稍高的人嚣张地说。 南宫翼冷哼一声:“无胆鼠辈,就会搞这种暗算的小把戏!自己不敢和我动手,就准备以多欺少是吗?真是英雄啊!” 男子被如此一激,便再不废话,一挥手,吩咐:“你们给我上!” 六个大汉就这么把南宫翼包围起来。南宫翼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一拳一脚动起来了。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南宫翼一个小女子面对六个彪形大汉。不一会儿南宫翼就已经气喘吁吁,落于下风,可是那六个壮汉不过是有点鼻青脸肿而已,忽然南宫翼一个踢脚落地没有站稳,脚崴到了,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哈哈,南宫翼,过了今天,我让你一辈子不敢出门!你们给小爷把她的衣服全部给扒了,然后让她尝一下做女人的滋味,让小爷们好好欣赏欣赏!哈哈哈!”另外两个二世祖也一起放肆地奸笑着。 六个壮汉本就是恶奴,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南宫翼还想抵抗,但是本就崴了的脚被一个恶奴狠狠地踩了下去,剧痛让她动弹不得,一下子肩头的衣服就被人撕开一道大口子,虽然是冬装,不至于一下子便被撕裂,但是在一群人的合力拉扯之下,很快就露出了她的玉肌。 “啊,放开我,放开我!”南宫翼挣扎着,大叫起来。 “哈哈哈!”三个二世祖更加肆无忌惮地大声起来。 坐在远处茶楼的李莞很满意地丢下手里的茶碗,转身下楼,继续做戏去了,她得到自己和南宫翼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不然叫人起疑。 这一端南宫翼死命地抱住自己身上仅剩地几块布片,一只大手朝着她的胸口伸了过来,南宫翼本能地狠狠地咬了那只手不松口,很快那个人的手就流血了。恶奴本就正处于兴奋状态,本这样的疼痛染红了自己的眼睛,一个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巴掌就这么打了过来,南宫翼的脸结结实实地挨上了这一巴掌,南宫翼一下子飞出去老远,终于是晕了过去。 一群恶奴立刻变成了野兽,眼看着就要扑上去将南宫翼撕成碎片,土终于是赶到了这里。 土怒极,立刻便要赶到南宫翼的身边,忽然一个白色的残影在眼前飘过,接着,一个白衣的女子便站在了南宫翼的面前,来人面容只是一把,只是周身的寒气以及杀气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冻僵。 可惜这群二世祖的眼界实在是太低了,根本不识得这杀气,一看来的还是一名女子,便又放下心来,叫嚣着:“哪里来的小娘子,竟敢打扰小爷们的乐事,是不是想让小爷将你一起收了啊?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恶奴们一个个都附和地大笑着。 女子面上的寒气又加重几分,并未理会这群禽兽,蹲到南宫翼的身边,心痛地几乎忍不住颤抖,她脱下身上毛皮披风,小心翼翼地把南宫翼裹好,将南宫翼递给了已经站在了旁边的土。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太疏忽了。”女子的声音对着南宫翼说着,满是心疼和悔恨。 抱紧了南宫翼的土浑身一颤,手抖了抖,却是更紧地抱住了怀里已经晕厥,但是身体却颤抖不已的南宫翼。土俯下头,额头碰着南宫翼的额头,轻轻低语:“小姐,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 颤抖渐渐地停了下来。 “你们这群蠢货,站着干什么,给我上啊,不就是多了一个小娘子和一个小白脸嘛!”二世主中的一个反应过来,朝着那群无形中被摄住的恶奴吼着。 恶奴们互相对望了两眼,立刻再一次扑了上去。 水已经是缓缓地背对他们站了起来。 “你们的手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呢!”明明是天籁般的声音,此刻却仿佛是催命魔音一般。 恶奴再一次止住了脚步,仿佛被定住身形一般,只能看着女子莲步轻移,转过脸来。 忽然,一个恶奴口中发出凄惨无比的叫声,另外的五个人也相继惨叫。 “既然如此,就不要也罢!” 六个壮汉的手肘一下的部分就觉得一阵刺骨之痛,然后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点点的腐烂,一点点的露出白骨,再继续往上移动着。凄厉的叫声越发的阴森起来,天似乎都暗了下来。 三个二世主见势不妙,都是拔腿想走。 “若是再动一步,我保证你们会受到比这些人更加高级的待遇!”声音越发的不似人间发出的声音了。 三个二世祖别说逃,根本就是动的力气都没了,全部都双脚发软跪在了地上。 大概是听够了地上躺着的那些人的叫声,还有那些恶心的场景,所以当毒刚好侵蚀到那些恶奴的手肘的时候,水轻挥衣袖,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声音,腐蚀也没有继续下去,所有人都似焦炭一样,无声无息了。 水再一次看向那三个二世祖。 “水,住手!”土已经将南宫翼小心地横抱起,眼睛直视着水,“这三个人留给我!” 水盯着土的神色忽然有了一些异样,平日温顺的眼睛里面如今只剩下了两种颜色,雪白的眼白,眼中见不再是那有些浅灰的瞳孔,而是完全的,毫无杂质,纯净的黑色。当土转身离开,水的视线终于才能缓缓地移开,水居然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土似乎已经不是土了。水没有做出任何打算违背土的话的意思,安静地跟在土的身后走着,气氛异常地怪异。 在小镇僻静处一座小的别院内,土有些怪异地站在那里。 不一会儿,水从里面的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土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森冷。 “右脚骨骨折,惊吓加上受冷,感染了风寒,还有脸上被打肿了,舌头也咬破了,身上还有很多被抓伤的痕迹。”水说的看似平静,可是每一个字都好像能打穿人的心脏似的。“虽然没有木做的高明,但是比一些庸医还是我的毒比较可靠一点。” “她的记忆呢。” “现在还不能催眠,必须等她的情况稳定下来,否则太危险了。” “你不是应该一直在她身边的吗?为什么今天你不在?”杀意突现。 水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又毫无异样地说:“爷来信了,催我们回京,我去接头处了。” 土的杀意没有减少,反而越发浓郁了,压抑得人喘不上气。 “看来还是我比较该死一点!”土的嘴角居然略微上扬了一下,满脸邪气,只是这一句话,又将杀气全部按压下来。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很久。 “我进去看看她,然后我会离开一下,你等她身体和情绪都稳定下来之后把她今天的记忆全部抹掉。然后让她在这里再调养三天,三天之后你就一个人先回京,我会过来接她。”土背过身去。 水皱了一下眉头,“你呢?爷可是叫我们立刻赶回去。” “我要把这里的事情处理结束,你放心,不会比你迟到的。”说完,土就进去了那间屋子,从背后看,整个人周围似乎都是黑暗的结界办,能把人吸进去。 番外四 土之章(续)11 当土推门进去把门关上之后,水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的放松。 水不由得联想起以前曾经听木说起的一件事情。在几年前,水还没有来到尉迟璟岚的身边,有一次土去一个边城的地方去打探些消息。当地有一个像小型国家一样的山寨,管理非常严谨,对手下的力量也很加以训练,可是他们却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土匪,虽然派兵打过,但当地的官府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是不断地放任他们以求自保。一次,那个山寨忽然大局侵犯了山下一个小镇,见人就杀,一个小镇两百三十八口人,无一幸免,所有的房子也都在一夜之间被烧光。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却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内土崩瓦解。据说当时有人将山寨的兵力,布局,人员安排,地形,事无巨细,全部都写在一个册子上送到了当时那里一只比较强大的守军那里。而且不禁如此,更为奇怪的事,一直以团结合作见长的这一群特殊的土匪居然处处起内讧,寨主和副寨主自相残杀,手下大将心腹,互相猜忌,还有各种丑闻全部都在这三天之内传遍了整个山寨。 当初本以为这一定是被夸大其词了,现在看来也未必不是可能啊。 “怪不得爷警告我,欺负他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把他真的惹火呢!真厉害,简直就像是一个身体里面有两个人一样。两个人?不对,那分明就是一个人,只是有些地方被本能的刻意隐藏而已,隐藏起来正真的怪物。土也许是从本能上知道这样的危险才会这样做,可是理性方面,我想这段记忆期间所发生的事情也会连同这样的怪物一起被封存起来呢!”水看着京城的方向,微笑似有似无地喃喃自语,“爷,今天我可真是差点死在这里了。” 一个人心中的善良,积极地部分就好像一堵墙,墙越高,而墙面上照到的亮光就是人的光明的那一面,而照不到的背后的阴影就是人心中的黑暗面,人越善良,越积极向上,他的生活就越光明,同时,他所承受的阴影就越巨大。善良的人一旦真的被惹火了,让他放弃了对光明的执着,相对而来的黑暗力量,也是让人无法估计的。 这是尉迟璟岚在他们临行前说的一番话,当时水还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现在她彻底地明白了。 尉迟璟岚曾经说过,他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土,原因是把一心追求平凡的土带入这样一个是非之地,其余的人说是明白尉迟璟岚的意思,但是其实也并不是非常能理解,因为如果单纯只是这样的话,尉迟璟岚可不是那么容易产生愧疚的人。尉迟璟岚心里很明白,若是一直平凡下去,土永远不会发现他内心潜藏的黑暗有多么的恐怖,他会平安并且快乐地度过他简单的一生,然而,借由自己对土的挖掘,土的潜能被不断地提高,也让他接触了越来越多的黑暗,即便对善良的土而言没有多大的影响,可是日积月累后,影响是不可忽略的。对像土这样并非真的无能,而是将巨大潜能一并隐藏的人而言,一旦黑暗的土被释放出来,最后有可能将那个平凡但是善良的土吞噬,老实说,那样的土,尉迟璟岚自身并不确信自己能控制得住他。 当土面无表情地走进去的时候,南宫翼正在**躺着,眉头皱的紧紧的。 土伸出手去,想把南宫翼的额头抚平,可惜没有什么效果。 土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地就盯着南宫翼的脸看,忽然,南宫翼的眼皮动了一下,南宫翼的眼睛缓缓打开,刚睁开眼睛就立刻捕捉到了身边的土。 “小白……”南宫翼的声音沙哑着,虚弱地喊着小白。忽然不自主的,自己的眼睛就想要对上土的眼睛。 可是在眼神能对上之前,忽然,土把大手送到了她的脸上,遮住了她的双眼。 “再睡一会儿吧!”土的声音和平时的柔弱不太一样,有些低沉,有些温柔,有些魔性。 南宫翼没有挣扎,沙哑的声音最后很平静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再次移开的时候,南宫翼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一日,第二日,第三日,这三天南宫翼因为水的药效,始终是熟睡的。在水的照料下,南宫翼的身体很快的恢复起来,那些伤痕也都在土的用药之下以超过常人的速度痊愈了,虽说用的都是毒药,但毒药也是药,用的正确也是济世良方了。比较麻烦是骨折的脚踝,复位之后,即便外表看不出,但是短时间只能是不可能恢复到正常情况的,一定会被察觉,但是水知道土一定能掩饰过去,到也没有多担心。 三日很快就过了,南宫翼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得差不多了,水帮南宫翼进行了催眠,南宫翼三日以来未曾从脸上消退过得紧张和皱眉消失了,睡眠时的呼吸声也轻柔了许多。 水把南宫翼放好在**,盖好被子,就走出了这里,将门掩好,抽身迅速赶往京城了。 不多时,土也回来了,眼中的黑暗已经渐渐隐退了,只是瞳色还有些深沉。土走进屋子,小心翼翼地将南宫翼连同棉被一起,悄无声息地送回了南宫家。 这三日,小镇里面发生了四件大事,头三件是这镇里的三个二世祖,一个在非礼一个良家妇女的时候被人发现,被一群人殴打,打傻了,当时还是裸体,在寒冬里面,他就光着身子,身上全是伤痕,满大街地乱窜,嘴里一直念着:对不起!第二个人带人去砸别人的家,被人砍断了一条手臂,打折了一条腿,倒在大街上,衣衫褴褛,形同乞丐,同样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最后一个就是那个当时说话最凶的那个,他多年前失手打死人的事情突然被人检举出来,而且证据确凿,处以每日当众掌嘴百下,鞭打八十的极刑,至死方休,每受一下,他都会念着:对不起!另人费解的事情是,这三家人都没有人站出来护着自家的孩子。第三日,这三家人也全部都搬离了青城,而这三个二世祖几乎也是同时从这个小镇销声匿迹,多日之后,被官府收押的那个被移到了别的城里,离青城很远的两个城镇,分别也出现了一个成日光着身子的疯子,一个缺胳膊断腿的乞丐,当然这件事青城里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了。 第四件事就是这里的一个李姓商家,生意破产,随后一直偷税漏税的罪行也曝光,一家人,男丁发配边疆,女眷沦为官婢,不过李家小姐李莞是这家里面唯一一个疯了的女人。就在李家被查抄的前一天深夜,在睡梦中的李莞感觉到一阵寒意,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鬼魅一般的人站在自己的床边,本是漆黑的轮廓,唯独一双眼睛格外的亮,一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黑白两色的眼睛。 随后李莞真的听见了来自地狱的声音:本来你将是最惨的一个,不过她不喜欢欺负女人,所以让你的一家人平摊你的罪过好了…… 第二天李莞就疯了,就只缩在角落里惊恐的盯着某个角落,嘴里一直喃喃地说着什么,可惜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从嘴形上分辨出,是“对不起”。 这些事情一下子传遍了大街小巷,大家都说他们是遭报应了,虽然这四家人平日就一直欺凌乡里,但是报应实在是太狠了。所有的人似乎都察觉到了这背后有着森冷的黑暗,于是很有默契地,大家都不讨论这件事,也都将这些事情选择遗忘。第三天的青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是非常的和平安详。 本来也许会有第五件事地,但是只有南宫家人知道罢了。就是离奇失踪了三天的南宫翼更加离奇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安详地睡着,没有一丝异样,就好像从来未出去过一样。 第四天的清晨,南宫翼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小原,我要喝水。”南宫翼有些虚弱地说,然后慢慢地支撑起身子,浑身酸痛。勉强睁开眼睛,头忽然一阵抽疼,晃晃脑袋,疼痛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疼过一样。 忽然,一群人冲了进来,带头的是南宫明轩和齐秀娟,还有前天刚刚到家的南宫羽,小原也在后面一点的地方站着。 “翼儿,翼儿,你醒了?你这些天去哪里了?吓死我们了。”齐秀娟焦急地喊着,随后泪水又下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哭了好多次,眼睛已经非常肿了。 “翼儿,你没怎么样吧?你怎么好端端地就消失了三天呢?太不象话了。”南宫明轩本想说些教训的话,可是说出口的话同样也充满了担心,一点点责怪的味道都没有。 “好了爹娘,小翼这不是回来了,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我就说小翼很有分寸,不会有事的。”南宫羽在宽慰着父母,不过脸上的黑眼圈却是骗不了人的。 南宫翼有些傻傻地看着这一群人,想说话,可是嗓子干得不得了。 “小姐!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离家出走不要我了!小姐你就是真要走下次也要记得带着我啊!”小原还是挤到了前面,哭得跟花脸猫一样,然后张口还想说什么。南宫翼有些受不了的伸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清清嗓子,示意自己口渴。 小原立刻懂事地跑到身后的茶几上,到了一杯茶过来,本想亲自递给南宫翼,未曾想南宫明轩顺手就给接走了,然后递到了南宫翼的嘴边,动作很流畅,流畅到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什么问题,一直到南宫翼张口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很短的时间而已,南宫翼还是很温顺地任南宫明轩端着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再喝了一口,才示意自己喝够了。 “你们干嘛都跑我的房间里来啊?”南宫翼好奇地问,“而且还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地,我不就是睡了一觉么?不过我就是觉得这一觉好像睡了好长时间就是了,觉得好像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们了。”南宫翼说着也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了,而且她确实身上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南宫翼又看看众人,视线越过众人向后看去,后面什么人也没有。 小原看见南宫翼的眼神,想上前说什么,南宫明轩却在南宫翼的床边坐下,先一步唤回了南宫翼的视线。 “翼儿,你还记得什么吗?听小原说,那个李,额,李莞去找你,然后你出去了就再没有回来。”南宫明轩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担忧的神色,镇定地问。 “嗯?我想想,好像是的,我是出去找那个李莞来的,然后走到半路,嗯……”南宫翼说着就停了下来,思索起来。 “然后呢?”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她询问。 “嗯,咦?我不记得了,好像我突然睡着了,然后醒过来就看到你们一群人就冲了进来了。” “小姐,你已经消失了三天了,今天都是第四天了,们发生什么事情吧?”小原依旧有些慌张地说,“我还以为小姐你也一定是离家出走了呢?因为不想嫁人。” 小原说的有些没头没脑,但是南宫家的人很明显是想到了同一件事,气氛很尴尬。 最后还是南宫羽开口说:“好了,回来就好了,不记得就算了,就当是在家睡了三天。对了,小原啊,你抓紧叫厨房弄些东西来给小翼吃。爹娘你们也累坏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哦!”小原答应着匆匆就跑开了。 “嗯,好。翼儿你再休息一会儿啊!”南宫明轩直起身,拉着齐秀娟。齐秀娟被南宫明轩拉着,半靠在他的身边,也嘱咐了南宫翼几句,就一起出去了。 很快这里就剩下了南宫羽了,兄妹两人一时有些尴尬。 南宫羽笑笑,动了起来,他扶着南宫翼,帮她支起一个软枕,让南宫翼靠在床框上。 “哥,我只是没什么力气,又不是什么受了重伤。”南宫翼有些受不了他的说。 南宫羽看着南宫翼,忽然笑笑,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好多。然后在南宫翼的身边坐下。 南宫翼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哥哥也好,对父亲也好,那些有些不满的情绪都不见了。 “真是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结果差点被你吓死。”南宫羽调侃地说,这几年,南宫羽越发的成熟了,眉宇之间有了成功者的味道。 “我又不知道的。”南宫翼撅着嘴说,话中有了些撒娇的味道,兄妹两人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聊过了。“对了,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都不提前通知一下。” “嗯,我也有一年多没回来了,该回来看看了。”南宫羽宠溺地揉了一下南宫翼的脑袋。 “那有没有认识别的女人,准备让我管她叫嫂子啊?”南宫翼下意识地开玩笑问,问出口了有些尴尬,紧张地看着南宫羽的神色,不想破坏了这难得的好气氛。 “呵呵,没有,”南宫羽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随后说,“其实这两年来,我总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挖走了一样,空空的,在这个家里呆着就觉得非常的压抑,所以我就一直呆在外面不想回来。在外面遇到各种女子,可是无论是哪一个,我看了就是一点特殊的感觉都没有。但是前两天,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好像我曾经非常喜欢过什么人,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可是她不见了,所以我才会一直觉得心里空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总会回来的。忽然我的那些心结一下子全舒张开了,就想家了,就回来了。” 南宫翼看着南宫羽,然后甜甜地一笑,说:“哥,欢迎回来。” “嗯!下次哥带你一起出去玩!”南宫羽笑着说。 番外四 土之章(续)12 很快,小原带着食物回来了,南宫羽和南宫翼就一起吃了一点。吃完了收拾东西的时候,两兄妹又聊了一会儿,小原走上前,准备说什么,南宫羽站了起来。 “好了,小翼你再睡一会儿吧!”后回头对小原说,“对了,小原,我屋子里的行礼这两天太乱了,还没来得及收拾一下,你跟我去弄一下吧!” “嗯!少爷!”小原答应着,不过因为南宫羽的一打岔,原本想说的话就给忘记了。 南宫翼刚躺下没多久,忽然意识到有人进来了,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土,她觉得有些高兴就准备坐起来。 “小姐你不用坐起来了,躺着听我说就好!”土慌忙上前说,还是老样子,柔柔弱弱的,有着很清澈的眼睛。 “小白,刚才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过来呢!”南宫翼也没有再起身,躺着看着土,笑着说。南宫翼好像有点知道了,自己似乎是喜欢上了这个平凡的小子。 “嗯,有两件事,我必须要跟小姐说一下。”土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脸上也有些严肃了。 “怎么了?小白你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呢!”南宫翼皱着眉问,还是忍不住坐起来,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第一件事,是跟庄玉铭庄公子有关的事情。”土站在那里,没有用多少情绪,把自己查到的关于庄玉铭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南宫翼,重点就在于庄玉铭对南宫翼的爱恋。 南宫翼听了,低头不语。 土嘴巴动了动,也不等南宫翼说话,接着就说:“庄公子一心一意对待小姐,而且其实未来也是很有可为,小姐跟着他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南宫翼诧异地抬起头,有些不解,有些受伤。 “你什么意思?你很希望我嫁给他吗?”南宫翼的声音有些凉凉的,凉到了心里。 “嗯,希望!”土没有丝毫地犹豫,只是脸侧了一点,不是很能看清楚他的脸色。 南宫翼心一缩,手也握紧了,随后哼了一声,赌气地说:“我嫁给谁不嫁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你又非亲非故的。” 土的心有些痛,本以为自己的心是不会被什么事情左右的呢,结果这才几天的功夫,居然陷得这么深。 “对了,第二件事,我必须要好好地跟小姐道谢,谢谢小姐救了我,又收留了我,不是小姐,我肯定早死了。”土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开朗一点,随后笑脸居然柔和起来,直视着南宫翼,“而且这些天和小姐在一起,我觉得非常开心。” 南宫翼的心又是一顿,一下子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但是她依然有点倔强地说:“别,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良心不安而已。就算那人不是你我也会救啊!而且我也没觉得我们有多开心啊!” 听完这句话,土的脸上竟不可思议地露出了伤心的表情,看的南宫翼一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哦,是啊,呵呵。那小姐你好好保重,我,我,小白走了。”没有任何留恋,土几乎是用跑的出了房门。 南宫翼盯着那道门发起呆来,小白的话有些奇怪,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身边溜走一样,说不清楚,有些心慌了。 过了一会儿,小原再一次大叫着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 “这回又怎么了?”南宫翼都懒得去翻她白眼了。 “小白,小白要走了!”小原几乎是用喊得声音说,“小姐为什么你不拦着他啊?” “什么?你说什么?”南宫翼脑袋一下子懵了。 “怎么?小姐你不知道?小白刚才不是来跟你来道别的吗?他说他不能总是呆在这里,他要去外面看看,去寻找一下自己的过去!本来一直想跟你说来着,小姐失踪了三天,小白出去找你,也是一出去就是三天。结果小姐你一回来,小白也回来了,我还以为小姐你和小白在一起的呢!小白说要走,和下人们都道别来着,还让我代替他跟你说一声,说他就不来了。本来刚才我一直想说,结果总是被打岔我就忘了。不过我看小白后来自己过来了,我想他可能还是想亲口跟你道别呢!怎么小姐你也不留他的。”小原噼里啪啦地地说了一通,说的南宫翼全身血液差点凝固了。 “原来他是来道别的,我居然还那么说,不是等于在赶他走吗?”南宫翼惊慌地自言自语,随后猛地抬起头看着小原,焦急地问:“他现在在哪里?” “在大厅和老爷辞行,估计就要走了。” 南宫翼想都没想就下了床,连鞋子都没穿就朝门口跑去。结果刚走两步就脚下一软,幸亏及时扶住床边的柱子才没有摔倒,南宫翼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右脚,刚才只是轻轻的崴了一下,居然这么痛。 “小姐你干什么,你要去我帮你先拿衣服。”小原急急忙忙地去拿衣服了。 南宫翼顾不得许多,忍着脚痛,光着脚,穿着中衣就这样朝着大厅跑去。 “嗯,年轻人就应该志在四方,以后如果还是没地方去就再回来吧!”南宫明轩说着。 “真可惜我才回来,不然也许可以帮帮你也说不定。不过也祝你一路走好了。”南宫羽也在边上。 “多谢老爷,少爷,那老爷,少爷,在下告辞了!”土深深弯腰,留恋的朝着前往**的那个侧门看了一眼,转身就要走了。 “小白站住!不要走!”南宫翼忽然就从侧门跑了出来,土愣住了,转身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南宫翼,就在她快要抓住自己的时候,脚一软,又要倒下。 “小姐,衣服,会着凉的!”小原抓着一个大袄也赶到了。 土一把抱住即将跌倒的南宫翼,顺手也将小原手里的大袄夺下,帮南宫翼披上。“小姐你身体不好,怎么能这么乱跑,你还没穿鞋!”土又痛又急,就要将南宫翼抱住放到旁边的大椅子上。 南宫翼一皱眉,一咬牙,推开了土,然后面对着南宫明轩,说:“爹,不许让他走,我要嫁他!” “什么?”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土也呆住了,但是也很快地恢复过来,说:“小姐,我只是个下人,还是个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清楚,未来也不知道在哪里,一无所长的一个下人,这样的玩笑不要开,好吗?”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地!”南宫翼转过身,目光如炬。 土仿佛受惊似地,随后别过脸去,说:“庄玉铭能给你幸福的,我给不了。” “为什么你给不了!”南宫翼没有丝毫退让,眼睛也追了过去。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土又将脸换了一边。 “你就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还是说你根本呢就不在乎我!不要跟我说那些没用的谎言,不然我会记恨你一辈子。”南宫翼这回只是直面着他,死死地盯着他。 “我……”被南宫翼的目光盯着面颊生疼的土终于是把脸转了过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那你就给我一句话!你有没有信心能给我一辈子的幸福?”南宫翼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但是其实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要是被拒绝了,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是的,才认识半个多月而已,肯定是上辈子的情债没还完吧。 土已经恢复了记忆,所以才更觉得为难,一辈子的幸福,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活那么久,而他还必须全心报答尉迟璟岚,他这辈子注定只能放弃自己的幸福了。 看着土的表情,南宫翼忐忑不已,看着土应该就要说“不”的时候,嘴巴一咬,说:“到底能不能?”然后眼神变了。 土诧异了,南宫翼刚才的眼神只是单纯的坚定而已,但是现在,她的眼神直接就在说:“你要是敢说一个不,我恨你一辈子,不止恨你,我还会一直缠着你,跟着你,让你甩都甩不掉我!”忽然,土笑了,本就是一个对情爱非常迟钝的人,即使想破脑袋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方法的。土忽然什么都不去想了,只是放任自己的嘴巴去说话。 南宫翼看见土释然的表情,松了一口气,知道他的答案了。 “不能!”说的非常肯定,不带一丝犹豫。 南宫翼差点滑倒,不止是南宫翼,其实包括南宫明轩在内看戏的每一个人都差点滑倒。南宫翼好不容易理解了他的话,用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盯着土。 “我是一个没什么用的人,也真的是前途未卜,所以也不能像一般人那样一心一意只对你好,所以我真的不敢保证我能给你一辈子的幸福。”土说得柔弱,说得坦然,对自己的无能非常的有信心,而南宫翼的心已经快变成冰块了。 “但是,有一件事我能肯定,我就我能保证给你我这辈子能给你的所有的幸福都给你!” 一句话说的多好啊,说的在场的人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刚才听他的话,大家都紧张地忘了呼吸,差点没憋死。 不过南宫翼这会儿也就只能是傻傻地笑了,真的非常傻,因为心里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土看着南宫翼的样子也笑了,笑的比她还傻。结果就剩两个傻子在那里笑了,然后除了南宫明轩之外,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在场的两位主角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多么丢人的事情,然后仿佛比赛似地,看谁的脸比较红。 “这,嗯,”南宫明轩发出几个单字,让他们谁先开口说话。 土其实很害怕,非常害怕,南宫翼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都手心都出汗了,然后两个人双双都朝着南宫明轩跪了下去。 “南,南宫老爷,请,请把,把小姐,许配给我!”土太过紧张,以至于结巴了。 南宫明轩看看两个人,叹气,摇头,捏捏太阳穴,最后又叹口气,仿佛是做完整个步骤似地,终于说:“嗯,那就这样吧!” “谢谢!”土深深地扣了一个头。 “嗯!”南宫明轩虽皱着眉,但是也并没有不悦,然后起身,说,“我知道你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就回来吧!到时候要是都没有变的话,就这样好了。”说着,就带着有些感慨的心情,到**去了。这个家已经经历过一次不幸了,大家都不会再让第二次发生的吗,所以只要喜欢就好了。 南宫羽微笑着看着两人,然后示意下人们都退下。 地上跪下的两个人一直就跪着,谁也没动,脸上的红晕也都没有散开。土忽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把南宫翼抱起来,放到椅子上,说:“身体还没好,注意一点。” “嗯!” 沉默许久。 “要走了?”南宫翼开口。 “嗯!” “走多久?” “不知道。” “我等你!” “嗯,一定会回来的。” 土站了起来,南宫翼只能仰着头看着土,虽然柔柔弱弱的,看起来也挺没用的,但是其实,仔细看的话,土的体态是匀称而结实的,个头不算是特别高大,但是也算是正常高度。 土站着,又把手绕到脖子后面解开一根绳子,从来没注意,他的 衣领下面居然还有一根绳子,绳子上面拴着一块石头。土把石头又系到南宫翼的脖子上。 南宫翼拿起垂在胸口处的石头,打量着这颗石头,真的就只是一颗石头而已,但是手感听滑的,而且石头的中间有个小孔刚好用来穿绳子。石头上还留着土的体温,暖暖的。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的石头,临走的时候我捡到的。那里我会不去了,所以,我把它就当作是我的归处。”土说着话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哑了。 南宫翼什么都没说,将小石头贴身放好,说:“早点回家!” “嗯!”土最后也没再敢看南宫翼一眼,朝着外面走去。 南宫翼看着他走远,忽然又从椅子上蹦下来,绕到土的前面,盯着他然后,忽然踮起脚尖,一个薄薄地吻印上。 南宫翼站好,看着土,土也看着南宫翼,土后来一弯腰抱住她,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我叫丁平!” 一直密布着的阴云渐渐散开了,露出一道缝隙,刚好直射到两人的身上。 第二十八章 背叛1 并不是没有感觉过什么叫做恐惧,并不是不清楚什么叫做蚀骨的痛楚,可是如此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惧,如此刻入骨髓的痛楚,尉迟璟岚却是第一次尝试。尉迟璟岚发疯了似地迅速朝褚玄的府邸冲过去,过去之后会发生些什么,自己应该如何应对,他完全不能思考了,也没有勇气去思考。 两座宅邸之间的距离并不近,其中的距离,尉迟璟岚是深切地体会到了,恨不能缩地三尺。然而紧跟在他身后的木终于还是没能跟住他,在气血混乱之前慢了下来,随后维持着自己最大的速度朝着同样的一个方向赶去。 当尉迟璟岚赶到褚玄的府邸的时候,几乎是直觉地他就找到了莫惜所在的屋子,没有任何的阻挠,其实这并不难,虽褚褚玄的宅邸之内大大小小的屋子有很多,可是现如今有着灯光的就只有一间屋子而已,更加奇怪的是,这座大宅邸之内,也只有那间屋子有一点的人的气息。 这是一个陷阱,没有一点遮掩的陷阱,尉迟璟岚毫无所觉地冲到了屋子前面。 门虚掩着,强烈的不安让尉迟璟岚停下了脚步,他屏住呼吸,细细听着,虽然有些异样,但是屋子里面确实有莫惜的气息,而且也只有莫惜一个人。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尉迟璟岚并没有稍稍觉得轻松,只是忽然之间心里有了期待,也许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花凝玉只是在骗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尉迟璟岚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有一盏小油灯放在桌子上,当尉迟璟岚推门而入的时候,火星有些不自然地跳动着,屋子的布置很奢华,很漂亮,到处布满了梦幻一般的纱帐。房间里面有种浓郁的香气,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但是意外的好闻,却让尉迟璟岚的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了。他一步步穿过那轻薄的纱帐,纱帐后面有张床,**躺着的那个人,尉迟璟岚很熟悉,有有些陌生。 她不应该是莫惜,莫惜那么骄傲,那么坚强,那么无懈可击,怎么可能是**这个满脸酡红,还有满脸的泪痕的小女子,怎么可能将悲伤如此毫不遮掩地泄露在脸上,能轻易勾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莫惜呢?随即,一声轻呼轻轻传来,躺在**的不是莫惜还会有谁? “璟岚,璟岚……”莫惜好像在梦呓,脸上眉头紧皱,仿佛喊出这个名字都是一种折磨。 尉迟璟岚似是再也受不了一般,两步并一步走到床前,侧身坐下,轻轻摇晃着莫惜,有些焦急地喊着:“惜儿,惜儿,我是璟岚,你醒醒!” 只是轻轻地喊着,莫惜清醒过来了,她怔怔地看着尉迟璟岚,眼神变得异常的闪亮,痛苦的神色消失了,她轻轻唤着:“阿,阿四哥哥,你终于来接我了吗?” 霎时,尉迟璟岚心抽痛了一下,说不出话了,只是保持着坐在床边的姿势。莫惜脸上的微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开心,完完全全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笑脸。 乘着尉迟璟岚僵住的时候,莫惜忽然坐了起来,双臂紧紧地勾住了尉迟璟岚的脖子,抱住了尉迟璟岚,在他的耳边轻快地说:“阿四哥哥,你说要带我走的,你说会好好地对我的,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你看,璟岚都不要我了,他娶了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要过我,现在他还娶了别的女孩子,他很过分的,但是阿四哥哥你来了,我就没有关系了,不管璟岚他娶谁我都不难过了,因为阿四哥哥回来了。” 莫惜的声音意外的清甜,没有任何的心机,除了开心,还有撒娇,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般,毫不留情地烙印着尉迟璟岚的心。 心痛的要死,尉迟璟岚本能地要推开莫惜,然后逃离这里,却在触碰到莫惜的一瞬间,感觉到天塌地陷了。 缠住他脖子的,是一双白嫩无暇的玉臂,紧贴在他的身上莫惜露出来的后背,**。尉迟璟岚艰难地打量着莫惜的身子,脖子上,肩上,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莫惜的发丝散乱,被褥也很明显被人**过。 虽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但是一直出入风月场所的尉迟璟岚又不是纯洁的稚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阿四哥哥?你怎么了?”有些痴傻的莫惜感觉到了怀里人的僵硬和冰冷的气息,有些不解的看着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手点上了莫惜的昏睡穴,莫惜头一歪,倒在了尉迟璟岚的身上,尉迟璟岚两眼无焦距地把她慢慢地放下,重新把被子给她掖好。看着莫惜毫无防备的睡颜,尉迟璟岚忽然感觉到口内一阵刺痛,随后一丝血迹从嘴角渗出,刚刚不小心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了。 “公主的心里永远都住着一个人,就是他的阿四哥哥,那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很清楚,谁也取代不了那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但是至少,我的公主,也就是你的惜儿,现在是我的人了,而你,本来拥有那么好的机会,现在你终于什么也得不到了。”透过纱帐,尉迟璟岚知道,是褚玄站在门口,褚玄冷笑着,“她本就无名无姓,没有归属,所以他的第一个男人今后将会是她的生命,很幸运,我成了这个男人,而你和我的公主,从此只能是个陌生人了。哦,不对,你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像你这种根本不应该活在世上的人,你活着只能给身边所有的人带来无尽的灾难,你就是一个天生的扫把星,你应该感谢我把公主带离你的身边才对,不然你又会多害死一个人了,不过对你这种人而言,害死一两个人人根本就是无所谓的。对了,就算没有我,要是公主哪一天知道了你的真实面目,也会毫不犹豫地立刻离开你吧!你这种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权利拥有任何人!” 在褚玄冷笑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尉迟璟岚一言不发,只是站起来,他往前走着,一步两步,离莫惜慢慢地远了。直到走出了中间的那一层纱帐的时候,尉迟璟岚终于站定。 尉迟璟岚浑身像一块千年寒冰一样散发着慑人的寒气,双眼被杀意染红,可是嘴角还是含着一缕若有如无的微笑,连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优雅,虽然冰冷,但是也无比温柔:“她叫莫惜,是我的妻子,不是你的公主。” 话音刚落,一股犀利而阴冷的风瞬间从尉迟璟岚的身上发出,朝着褚玄攻击过去。明明是一阵风,却瞬间将尉迟璟岚面前所有的东西化为了残渣,而尉迟璟岚身后的纱帐,只是相视被微风拂过而已,轻轻地动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怎么?想杀我?那就尽管动手啊!哈哈哈哈哈!就算你杀了我,公主也永远都是我的人!哈哈哈哈!”褚玄笑的张狂,尉迟璟岚的面色又阴沉可三分。 便是再冷漠的脸也遮不住眼中的怒意,尉迟璟岚双手稍稍挥动,四处流窜的阴风忽然之间全部集中到了一起,不可思议地在虚无的空气中划出一道荧荧的绿光,绿光的形状恰似一柄慑人的宝剑,气息还在不断地凝聚,原本绿色的荧光竟渐渐如同一块绝美的玉石,只是那寒气也更胜了。 “阴阳剑!”即便是褚玄再想笑出来,此刻的脸上也忍不住透露出惧意,摆出架势,准备随时躲开。 此刻,屋外正在看着好戏的人也忍不住面上流露出一丝的惊讶了。 “无形剑,剑无形,碧色如玉,一剑斩阴阳。剑非真的剑,只是将自己释放出去的杀意和掌风,用内力控制并压缩形成的一个高密度的类似剑气的无形剑,完成之时真的看起来就是一柄无上的宝剑,据说此剑可以斩断世间万物,只是若不是拥有足够的杀意和内力,这根本就类似一个天方夜谭。这本是昔日传奇人物莫言的绝技之一,为何尉迟璟岚竟能习得?这两人应该从未接触过才对啊!”屋外之人心中诧异,饶是如此,他也并未多加细想,现在有更有趣的事情,其他的事情稍后再多加考虑就可以了。 剑身越来越明显了,眼看就要完成的时候,尉迟璟岚忽然心头一动,体内气血翻涌,忽然喉头一甜,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口鲜血便从尉迟璟岚的口中喷出,碧绿色的宝剑也在瞬间崩溃,过着浓浓杀意的掌风一时失去控制,毫无章法地四处乱窜起来。 “糟了!”尉迟璟岚意识到大事不妙,却没有做任何处理,而是重新站立,用仅存的一些内力抵抗住朝尉迟璟岚身后袭去的部分掌风,可惜他现在根本不能尽数化去这些掌风,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其余的部分。 不幸中的万幸,朝尉迟璟岚这里冲过来的掌风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还是从这间屋子的门窗处四散开来,在平地刮起一阵飓风,直冲云霄。虽然褚玄意识到危险的时候立刻从身后的大门跳了出去,但是还是被掌风所伤,吐了一口鲜血,却也并无大碍。 原本就是沉沉的天际,忽的被这意外的凛冽的掌风惊动,纷纷扬扬地,天开始下起漫天的雪来,这雪的温度似乎比平时的雪还要低上好几度。 “真是讽刺,尉迟璟岚,难为我还对你抱有一丝希望,没想到冷漠如你,却还是避不开一个情字,连阴阳剑都用出来只为了对付区区一个褚玄,甚至还失手被自己释放出去的掌风所伤。看来,你还真是乖乖地往外布置好的道路上走啊!此时除掉莫惜也真是挑对时候了呢!”屋外之人冷眼瞧着下面发生的巨变,脸上挂着清淡如水的笑容,可是此时此刻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不亚于刚才的尉迟璟岚,幸好,被突如其来的大雪掩饰住了,况且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能注意到他的了。漆黑深邃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尉迟璟岚,看不出他的情绪,这样的目光只是维持了一会儿,就在尉迟璟岚敏感地抬起头的时候,他便在这大雪的夜色中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尉迟璟岚勉强让自己扶住房间里面的一个雕花木柱,站立着。他想调试自己的内息,可惜现在他只要稍稍运功,体内的五脏六腑立时便会痛不欲生。忽然,一道如冰刀的视线穿透他的心脏,天生的警觉让他抬起头来,朝着感受到的视线方向看去,根本谁也不在。 “咳咳!咳咳咳!是错觉吗?”尉迟璟岚困难地想着。 褚玄将嘴角的血迹擦去,重新走了竟来,居然笑了,愤恨地说:“嘿嘿,尉迟璟岚,你也有今天,怎么,知道我占有了那个被你休掉的妻子发火了?而且一向谨慎成这个样子的你,居然都没有发现,从一开始这里就是一个陷阱,你进来之前我就在这里放置了‘噬魂’,看来药力现在才发挥,你的内力应该都被尽数化去了才对,哈哈哈,尉迟璟岚,这可是为了你我专门布置的,为了能亲手杀了你,为我全家报仇的那一天!” 尉迟璟岚虽然现在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脑袋还算清醒,关于他对为自己全家报仇的言论,尉迟璟岚根本不放在心上,要找他报仇的人那么多,有这么一个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原本他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细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原来如此。 “咳咳!你把噬魂放在了油灯里面是吗?我说为什么灯都落到里面上,油也撒完了,灯芯还能继续点着,这一屋子浓郁的香气看起来就是噬魂的味道了。呵呵,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为了杀我你居然还对你的青梅竹马,心爱的人下手!你真狠啊!”尉迟璟岚虽然已是怒火攻心,但是他现在即使要做一个表情的力气都没有了,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颓丧气息,反倒是平静的仿佛自己正在和褚玄闲话家常一般。 这让褚玄又是一气,他慢慢走到尉迟璟岚的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什么青梅竹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我是曾经爱过她,可是这个无耻的女人为了钱头也不回的抛弃了我和红袖,然后现在居然还能如无其事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还不断地对我们显示着她有多么的幸福,是啊,拥有了万贯家财,还是堂堂的王妃,哼,在被你抛弃之后居然还能恬不知耻地跑到我的面前哭诉,你说这样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怜惜她?利用她就已经是我看得起她了!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一条狗,我不会杀你的,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看着我怎么去折磨她!哈哈哈哈!” “啐!”一口混着鲜血的唾沫吐到了褚玄的脸上。 褚玄不怒反笑,笑的满脸狰狞,忽然一个用力将尉迟璟岚向自己的右边扔了过去,尉迟璟岚砸破了窗户,飞到了院子里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第二十八章 背叛2 “你不是一直很优雅的吗?你还长着这么一副妖孽一样的面孔,这种粗俗的行为你怎么能做呢?啊!”飞起一脚,尉迟璟岚又向后滑了三尺,地面上薄薄地雪立刻有了一道血色的痕迹。 褚玄慢慢走到尉迟璟岚的身边,蹲在他的面前,捏住他的脸,恶劣地笑着,说:“我啊,原来也是非常优雅的,高贵的,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落得如此凄惨,我本来就是大将军之子,现在却成了一个山贼,现在还做出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褚玄本想一个巴掌扇过去,可是手举到半空中却停了下来,不是收敛了,只是被此刻的尉迟璟岚刺激到了而已。 依旧是一副恬淡如水的表情,即便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落魄,尉迟璟岚居然散发出另外一种更加让人惊心动魄的美来,洁白的雪花飘落到满身血迹的人的身上,丝毫没有被污染的感觉,看起来倒是更像一副凄美绝艳的画卷。嘴角噙着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正对着褚玄仿佛嘲笑一般。 “倒是真的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了,要么你立刻动手了结了我,要么,你有的是大把的时间为了今天的事情后悔。”明明应该是咬牙切齿喊出来的话,尉迟璟岚说出口却是出奇的温柔。 “妈的!你去死!”褚玄甩开尉迟璟岚,用尽全力准备一掌拍下。 可是掌还是没能落下,这次是因为一个浑身黑衣的人拦住了他。 “动手前要不要再考虑看看?”熟悉的身形,熟悉的声音,只是不一样的冰冷。 褚玄面色一沉,被人狠狠地丢了出去,倒在远处的地方。 尉迟璟岚看着来人,神色没有太多的起伏,轻唤出口:“木!” “爷!木来晚了,请爷恕罪!”木立刻跑到尉迟璟岚的身边跪下,诚惶诚恐地说。 “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尉迟璟岚忽然发狂似地大笑,然后干脆翻个身,平躺在地面上,看着天空,说,“木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爷?您怎么了?木不明白您的意思!”还是一样温顺的声音,可是神情却冷淡下来,因为位置的关系,木的面纱下刚好是尉迟璟岚的眼睛,面纱后面被毁容的脸一览无遗。 “即便我问你你是谁?你也是不会回答我的,是吗?”尉迟璟岚干脆的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张和木一模一样的脸,“做的真是细致啊,就连脸上的伤疤都做的一模一样。” “爷,您对木还真是无比的信任啊!可惜,木的主人并不是您,所以,确实也谈不上背叛呢!”木站起来,隐隐有了一种桀骜不驯的神情。 尉迟璟岚不再言语。 “怎么,因为被身边最亲近的影卫背叛,所以不敢面对现实了吗?原来爷竟是如此胆小的一个人啊!”木见尉迟璟岚丝毫不为所动,有些怒意,故意说道。 尉迟璟岚依旧无言,不过倒是扬起了笑容,与刚才对着褚玄那种若有似无的嘲笑不一样,这会儿是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嘲笑。 木的眉头一皱,也不再多说,只是轻轻一掌,尉迟璟岚彻底的晕厥了。 当尉迟璟岚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了,浑身的剧痛还是让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细细感觉着自身的情况,外伤的痛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比较严重的是他的内伤,虽然不至于说什么全身经脉尽断,但是每一寸的经脉似乎都脆弱的如同枯死的藤蔓,似乎轻轻一动就会粉碎。至于自己的内力,除了极少的部分还在,勉强维持着自己残破的内脏的运行之外,再无其他,想必下手之人是故意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一点可怜的内力,不至于让自己死去。 过了好久之后,尉迟璟岚渐渐地熟悉了这幅残破的身躯,疼痛也一并习惯了,他终于能感受一下外界的情况了,自己的双臂泛酸,被迫向上,手腕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束缚着,而自己的双腿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任自己把全身的重量压在膝盖上面了。即使未曾睁开眼睛,尉迟璟岚通过周围潮湿阴暗的气息也知道,自己应该是被吊在了某个地牢里面,而且不久之后,便会有人过来折磨自己了。 想到这里,尉迟璟岚本打算睁开的双眼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闭着,节省力气,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心中原本应该是充满了苦楚才对,可是尉迟璟岚反而有种想笑的冲动。 “要是换做他人,这样的境地应该是凄惨无比了吧!确实,这回褚玄做的算是最接近那个人的事情了!”尉迟璟岚心想着,虽然面部肌肉一动就酸痛无比,可是他还是把微笑挂到了脸上。尉迟璟岚可是见识过真正的地狱的人,就在七年前,那个人用一个月的时间让他见识了真正的地狱。 而这个时候的京城,依旧是一片祥和,谁也不曾注意到暗地中的波涛汹涌。最多只会有人发现,有一些人不知所踪了。 绫罗那日绫罗是最后一个离开工地的,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忽然觉得一片晕眩,失去了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绫罗起身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间客栈里面。听这里的老板娘说,这里离火灾后的工地不远,绫罗昨日昏倒在这家店的门外,是小二将她扶进来的,而且一直就叫不醒她,于是老板娘就好心地收留了她在店里住了一夜。本来老板娘是想给绫罗找个大夫看看的,毕竟怎么叫都不醒可能是生病了,但是忽然天降大雪,一直下,到刚刚才停下来,因为路途不便,也就耽误了去找大夫,老板娘还在担心的时候,绫罗自己就醒过来了。 一边听老板娘絮絮叨叨地跟绫罗讲着昨晚发生的事情,绫罗一边看着外面满是白色的大街,大街上没有多少人,不过还是有些早起勤劳的摊贩起来为生计忙碌了,所以道路中央的学已经被扫到了路两边,脚边的雪已经被污水弄脏了,一点点洁白的感觉都找不到了。绫罗看着这样的雪,越来越觉得心中忐忑不安,跟店老板匆匆答谢了一下之后,就出了这间客栈。 绫罗思量着,莫惜现在应该还是住在褚家的,就快步朝着褚家赶去。昨日温度虽不高,但是和今天的气温比起来,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温暖的了,好像这冬天突然降临了一般,绫罗才走了不远就察觉到了寒意,心中也越发的不安了。终于到了褚家,大门紧闭,可是当绫罗前去敲门,门居然轻轻一推就开了,进去之后,绫罗惊讶地发现褚家空无一人,下人全部都不见了,莫惜不在,褚红袖也不见了,自然也没有见到褚玄。察觉出有些不对劲的绫罗又慌忙拦了一辆马车,赶回王府。 到了王府,下人们在打扫着突然的大雪,管家也在一旁指挥帮忙着,完全地正常景象,没有丝毫异样。绫罗看着这情景,心中紧张不仅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愈发的难受了,随后,绫罗便从一个平日和自己玩的较好的一个丫鬟的口中意外得知尉迟璟岚昨晚成亲的事情。绫罗诧异,细细询问,发现莫惜竟然知道这件事情,也并未阻止,而另外一个当事人花凝玉,据说昨夜半夜就一个人捂着脸,哭泣着从王府跑出去了,走到时候据说还满脸的血泪。 事情越发显得诡异了,但是对王府里的管家和下人们来说,尉迟璟岚的异常举动和突然失踪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因为已经习惯了,所以没有人表现出过多的不安。然而,绫罗从小生活便一直动荡着,对于危险的感知一直就很强烈,她直觉一定是出事了,于是前往莫惜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打听了一下,结果是毫无所获。重新又去了一趟褚家,这回更是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大宅,还是空无一人,家中的一切布置都没有改变,可是当绫罗到了褚玄为莫惜特意准备的那间房间之后,绫罗心情彻底地沉了下去。虽然这里被人完美地修缮过了,但是绫罗从下就在被追杀,暗杀,绑架中度过的,对于一切有着危险气息地蛛丝马迹都十分的敏感,再加上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这里什么地方被动过了,她几乎都是一清二楚。莫惜的房间里面,一半的房间曾被彻底地摧毁过,又被人完美地修缮了,每一个物件甚至连新旧程度都有考虑过。 绫罗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急忙从腰间掏出了一根细长的竹筒,竹筒上有一个很明显是用来吹奏用的小眼,绫罗放在嘴边吹了一下,竹筒之中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清脆的声音。绫罗收好竹筒,匆匆离开了褚家大宅,朝着京城里面一座不是很大的小茶楼去了。 到了茶楼之后,绫罗径自朝着一个角落处地桌子坐下,看是要等着什么人的样子。果然片刻之后,有人靠近了这张桌子,但是看绫罗的表情,就知道来人并不是她正等的什么人。 来人恭敬地递给绫罗一封信,信皮上一个字也没有,绫罗并不意外,急忙将信取出,只见信上写着: 近日之事具已知晓,然有要事不得前来,但请姑娘放心,余必将亲力追查。还请姑娘不要将此事过多的宣扬出去,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绫罗看完信,表情似乎是轻松了些许,但是片刻之后又是一脸的愁云惨淡了。如此看来,尉迟璟岚和莫惜是真的出事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事情。 出了茶楼之后,绫罗思量了一下,决定不将这件事张扬出去,首先她必须将莫惜不在的这件事先通知一下个店的掌柜,毕竟这是瞒不下去的。绫罗犹豫了一下,就去找了陈七和老幺。 到了那里之后,绫罗尽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玩笑似地跟他们说了莫惜不见了的事,推说是莫惜突然想起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招呼也没有打的离开了这里,关于尉迟璟岚还有褚家兄妹的事情当然是只字未提,这件事的严重性完全被莫惜掩饰过去了。老幺对绫罗的说辞没有任何的怀疑,毕竟莫惜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算十分的稀奇,对着绫罗抱怨了几句,还拿莫惜开了一会儿玩笑。绫罗随意地附和了几句之后,找了个借口便溜走了。 只是骗过了向来是个直肠子的老幺,绫罗却忘了另外还有一个陈七。 “老七,你在想什么呢?快点找些弟兄把老大不在的事情通知大伙啊!”老幺对着一直看着门外发呆的陈七喊道。 陈七与老幺不同,却是个心思细腻的家伙,对于绫罗极力掩饰的不安,他一眼就看穿了。听见老幺喊他,陈七收回心思,又是一副痞子笑,看着老幺说:“嘿嘿,是得通知大家,老大失踪了。” 老幺看着陈七,眉头不禁皱了皱,说:“老七,不,七哥,您别这么笑成么?我慎的慌!您是有文化的流氓,您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啊?您只说行吗?” “我能有什么想说的,不就是老大又丢下我们去玩了呗!”陈七说得很自然,就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怀疑过一样。随后,陈七也很自然地找人去各个店铺传话去了,总之还好,莫惜很久之前就有为了这种事情做过预防了,所以到不会因为莫惜的突然消失而对生意产生什么影响。就算这个时候有什么人想趁机打击他们,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轻易得手的了。 只是,在安排完人手之后,陈七一个人走到了赌坊的三楼。如意赌坊共有三层楼,一楼就是普通的大厅式赌场,各式赌局都在下面照顾着客人们的不同喜好,赌金一般都较小。二楼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也是贵宾区,这里每一个房间都是一个单独的赌局,赌金数额与楼下可不在一个等级上,客人自然也不是普通的赌徒了。而三楼则是赌坊每日的运营账目核算的地方,也是陈七和老幺的住所。不过老幺就是一个粗人,觉得住在三楼这种地方很别扭,所以说什么都不愿意在这里歇息,反而在后院和这里的伙计住到了一起,陈七自然不会一个人留在上面,也是随着老幺下去了。可是这上面的房间却没有撤掉,陈七不时也会上来看看。 陈七一个人呆在房内,推开了房间的窗户,一阵冷风吹进来,不过对陈七没有丝毫地影响就是。陈七此刻脸上的表情已不像刚才的嬉皮笑脸,他将食指弯曲放到了唇边,轻轻一吹,口哨声不是很大,但是也非常地清楚。不久,一个非常小的黑影从窗外飞入,停到了陈七的手指上,是一直纯黑色的鸟,外形也很普通,只是这个头却是非常的小,看起来也只有陈七的半个拳头大而已。陈七将一片黑色的布条绑在了小鸟的翅膀上,绑的手法十分娴熟巧妙,完全不会影响小鸟的飞翔。然后手轻轻一抬,黑色的小鸟就飞走了。 绫罗从陈七和老幺那里出来之后,便不知道接着应该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只能在大街上慢慢走着,留心着周围所有的人,试图寻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可惜走了半天越走越冷,绫罗不禁心中苦楚起来,有点想哭了。不留神,忽然脚下打滑,眼看就要摔倒,接着就被什么人拉住,然后一把被拽进了什么人的怀里。绫罗抬起头,拉住她的人,居然是蓝昱。 第二十八章 背叛3 “蓝昱!”蓝昱怀里暖暖地,绫罗低低地喊了蓝昱一声之后,忍不住哭了出来。 蓝昱犹豫了一会儿,稍稍推开了绫罗一点点,看着绫罗问说:“我知道璟岚一定出事了,而且我到处都找不到莫惜,是不是她也不见了?” 绫罗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一时只能哭着看着蓝昱。蓝昱有些心疼地看着绫罗,然而心中更多的是担忧,已经有几年没有碰见这种尉迟璟岚突然消失的情况了,以前每次尉迟璟岚消失,蓝昱总能找到些尉迟璟岚打斗过的痕迹,而尉迟璟岚也总会留下些什么信息,表示自己没事。但是这一回无论蓝昱怎么找,都什么都没有找到,蓝昱便知道事情闹大了。蓝昱思索低头看着一直不说话的绫罗,说:“不管怎样,先去一下我家吧!” 一向没什么大脑的蓝昱甚少出现这样的严肃表情,但是每次出现这样的表情的时候,看起来还是相当的可靠的。绫罗本就有些六神无主,便没有拒绝,一言不发地随着蓝昱去了蓝府。 和端平王府一样,蓝昱表面上看起来也是十分的祥和,没有一丝的异样。蓝昱没有多说什么,把绫罗径直带到了蓝府大宅后面的一间看起来比较隐蔽的房间里面。 绫罗进去之后,发现蓝忠甫正坐在房间里面,看起来是在等着她了。 蓝忠甫见绫罗进来了,便看向一旁也是一脸担忧的蓝昱,说:“昱儿,你先下去吧!” “爹?”蓝昱不解,“不是打听关于璟岚失踪的事情吗?有什么事我不能听呢?” “璟岚的事情我打听清楚了就会告诉你,你先下去,不准在外面偷听!不然你就给我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璟岚也不需要你去找了。”蓝忠甫脸上已经失去了平日的那种慈祥,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慢慢地凸现出来。 蓝昱犹豫着看看蓝忠甫,又看看绫罗,知道蓝忠没有在看玩笑,便朝着绫罗安慰性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又将门仔细带上。 蓝昱一走,绫罗忽然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蓝大人!”绫罗忙施礼。 “绫罗,莫惜也不见了,是吗?”蓝昱什么套话也没有,单刀直入。 绫罗一愣,之前蓝忠甫一直都是那种老好人,绫罗从来没有见过蓝忠甫这种严肃的表情,不仅仅是严肃,甚至有了一种压迫感在里面。 “绫罗,你不用隐瞒了,该知道从昱儿那里的我都知道了。我叫你过来不是想向你打听璟岚或者惜儿失踪的事情,我叫你过来主要是想问一问,你对褚家兄妹的事情知道多少?” 绫罗有些诧异地看着蓝忠甫,心里盘算着蓝忠甫为何要打听这些事情,自己是不是应该说出来,蓝家兄妹原本是山贼的事情,蓝忠甫并不知道,或许之前说出来在莫惜和尉迟璟岚的调和之下不会有多少事情,可是在这多事之秋,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就显得严重多了。 绫罗低头思量着,只是容不得她思考,蓝忠甫轻轻地一声咳嗽催促着她。绫罗眉头皱皱,试探着开口,说:“回蓝大人,褚家兄妹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他们是小姐小时候认识的玩伴,最近巧遇之后才将他们带回来的。” “他们是做什么的?你们又是怎么遇上的?”绫罗的回答蓝忠甫并不满意,没有任何的停顿,直接就问出来。 绫罗一惊,觉得蓝忠甫看着自己的眼光就像是利刃一般,她控制不住地瑟缩一下,心中忍不住泛着苦水:“都说无商不奸,看来这当官的也都不是草包!要是小姐在就好了,我该怎么说啊!” 蓝忠甫看着绫罗一直不说话,心中着急起来,口气更加不悦了,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是,其他的事情你用不着多想,这件事很重要,不说清楚,璟岚和惜儿要是出事了,你担得起吗?” 蓝忠甫的话显然是有些吓到绫罗了,绫罗当下也不敢多做隐瞒,就将那日和褚家兄妹相遇,还有之后相处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说了出来,对于期间发生的遇刺,还有火灾的事情还是隐瞒了下来。 蓝忠甫沉吟着,脸色更难看了,绫罗小心翼翼地看着蓝忠甫的脸色,蓝忠甫忽然又开口问:“绫罗,褚家兄妹原本就是姓褚吗?” “这个,好像听说原本不是姓褚,是后来被他们的义父收养后,随他们义父姓褚的。” “原本不姓褚啊,看来真的错不了了。”蓝忠甫脸色依然没有多少好转,沉吟着说。 “什么?”绫罗下意识问去。 蓝忠甫又看着绫罗,嘴巴紧闭,沉沉地送出一口气,摇摇头,说:“你这两天就在我这里住下吧,待会儿你让昱儿带你去夫人那里,让她叫下人给你收拾间房间出来。璟岚还有惜儿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了,也不用太担心了。对了,我问你的事情不要和昱儿说了。就这样,你出去吧!” 绫罗也不多问,欠了个身推开门就出去了。一直走了好远之后才在走廊的拐角看见了一脸焦急地蓝昱,蓝昱真的没有去偷听,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忍耐着的了。对于蓝昱的表现,刚刚见过蓝忠甫如此威严的一面的绫罗也是心中了然了。 “我爹问你什么的?”蓝昱一见绫罗就赶忙上前问。 “没什么,就是问我小姐失踪之前都做了些什么了。”绫罗随口就说。 “哦,没有了吗?”蓝昱还有些疑问。 绫罗还有些心烦,干脆就瞪了蓝昱一眼,蓝昱有些尴尬地不说话了。 两人一下子都沉默了,蓝昱知道绫罗是在担心,刚刚见面时绫罗忍不住倒在自己的怀里哭的事情他并没有忘记,而且反正一直被绫罗凶惯了,他渐渐地也摸得了绫罗的脾气,虽然爱发火,但是她多半是拿自己出气,只要自己不故意顶嘴,绫罗也不会一直纠缠下去。蓝昱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绫罗还挺可爱的,忍不住,他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我都烦死了。”绫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王爷和小姐都不见,你还笑得出来。” “嗯,我也很担心,不过,我也知道璟岚是不会有事的,既然莫惜和他一起消失,我想璟岚会保护好她的。”蓝昱微笑了一下,安慰着绫罗。之前他自己也是担心的不得了,安慰着绫罗,他自己倒是也被安慰了似的,安心了不少。的确,每一次尉迟璟岚的消失都会让蓝昱担心个半死,可是每次尉迟璟岚都又是很随意地笑着就回来了,这回应该也是如此了。 绫罗看着微笑着的蓝昱,忽然觉得这蓝家的人都是人不可貌相,虽然偶尔还是会看见蓝昱认真的一面,可是像这样温柔又有些成熟的样子还真的是第一回见。蓝昱本就长着一张极品的娃娃脸,所以看见蓝昱的时候,所有的女孩子都会忍不住把他当成弟弟或者是个可爱的男孩,绫罗也不例外,但是这会儿,绫罗忽然有了一种男孩子忽然长大了的感觉,因为感觉实在是有些奇怪,绫罗也忍不住笑了,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好了啦,走了,你爹说要我在这里住些日子,虽然你爹说小姐的事情他会处理,但是我还是不放心,蓝昱,你会帮我的吧?” 蓝昱又是一笑,却是有些受宠若惊地又像之前那样的傻笑了,被绫罗这么依赖着他觉得很开心。“当然了,我也要去找璟岚的。” 绫罗看着蓝昱有些无奈地笑笑,然后两个人免不了又是想起了尉迟璟岚和莫惜都下落不明,气氛又低了下来。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蓝昱带着绫罗就往阮青儿那里去了。 这个时候,蓝忠甫忧心忡忡地走到了自家的祠堂,祠堂里有着的只是自家的牌位,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放着牌位的架子上空着好大一块地方。 “褚将军,是我对不起你,我能做的就只有偷偷放走你的子女,可是现在,真不知道当初所做是不是对的。”蓝昱盯着那片大大的空白,叹息似地说。 蓝忠甫在里面发了好一会儿呆之后,穿上了官服,匆匆进宫去了。 当尉迟承德听说了这件事之后,表现出来的却是淡定多了,尉迟璟岚突然失踪并不是第一次了,他也绝对相信尉迟璟岚能够平安脱险,倒是对蓝忠甫的紧张,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了。如果尉迟璟岚真的出事了,那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廷必定都会有一番震荡,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安稳。 蓝忠甫对于尉迟承德的想法并没有多少异议,可是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因为有些事实他没有说,几次关于褚家兄妹的事情都快要脱口而出的时候,都被他生生吞了下去,到了最后,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尉迟承德似乎没什么耐性看着蓝忠甫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那种担忧的神色,随便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之后,就打发蓝忠甫离开。蓝忠甫心情忐忑,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蓝忠甫一走,尉迟璟岚一直维持着的平稳表情忽然就垮了下来,很疲累,很无奈的神色。他躺在自己的龙椅之上,揉着自己的额头,想到尉迟璟岚,就忍不住苦笑起来。 尉迟璟岚失踪了的事情,尉迟承德恐怕在这一群人当中,最后一个得知的人了。安插在尉迟璟岚周围的眼线,早在两年多前就被尉迟璟岚给扫除的干干净净了,并不是不能继续安插,只是尉迟璟岚先他一步作了一件事情,尉迟璟岚生擒了一个身边的眼线,并且带到了尉迟承德早朝的大殿之上,口中说着,有人对他意图不轨,然后将那个人当场击毙,弄得大臣们一片哗然。尉迟承德当然明白,尉迟璟岚一点都不介意将这件事闹大,最后尉迟承德还是妥协了,没有在继续安插。关于尉迟璟岚的生活活动,尉迟承德最多的也只能是从蓝忠甫那里知道的了。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如此的讳莫如深,尉迟承德真的觉得十分的无奈。当初为了培养尉迟璟岚的自卫能力,尉迟承德多半是放任他自行发展的,却没想到,尉迟璟岚现在越来越厉害,渐渐地自己都不能控制住他了,现在勉强还能看住他,也真是多亏了自己比他多活了两年了。 每次一想起这个,尉迟承德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给自己带来无限梦魇的人,莫言,顿时浑身都会充满了无力感,尉迟璟岚真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才短短的七年的时间,他的道行就快于自己并驾齐驱。有许多次,尉迟承德都有想过,要不就让尉迟璟岚这么去好了,自己也不用管了,这样自己也许就能轻松很多。可是,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再也没有理由和莫言见面,莫言再也不会和自己有任何的联系。这样对自己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尉迟承德心里很清楚,可是有些东西,即便知道会害死自己,依然无法放手。也许不用自己放手,过不了多久,尉迟璟岚就会彻底脱离自己的掌控,迟早,自己也会和莫言完全的陌路了。 尉迟承德心中纷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对于这件事最后还是没有能放在心上,亦或许,尉迟承德也在期待着些什么。尉迟璟岚如果真的出事了,无论主事者是不是莫言,莫言都会再次回来吧! 突如其来的大雪,扰乱了京城,扰乱了本就纷乱的人心,但是京城还是那座京城,不会因为一场雪而改变,人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活着。不过是几个人的消失罢了,除了消**边的那些人,会因此烦恼,改变一点生活的轨迹,其余的那些人,谁会注意到呢! 此刻,深陷牢狱的尉迟璟岚对于外界的情况没有丝毫的情报来源,对外面的人或事也没有多少兴趣。该出事的人必定会出事,不会有事的人,自然就没事。 尉迟璟岚本应该是淡定的,对一切事情都没有感觉的,但是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为了那个让自己一度失去理智的莫惜。 莫惜现在真的成为了自己的软肋了,事情虽然有些偏差,但是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了,自己被逼迫了,接下来必定会更加的凄惨,除了对真实的自己一无所知的蓝家人以外,自己身边所有的人都不会好过,他的五个护卫现在肯定也相当的不轻松了。一切发展的都很顺利,现在尉迟璟岚只等着自己被逼到死角的那一刻。 尉迟璟岚知道现在自己所需要的就是耐心,只是一想起莫惜,多少年的耐心都会在一瞬间被用完似地,忍不住焦躁起来。 当尉迟璟岚再见到莫惜的时候,并没有过了多长时间。不过这一次,他对一句话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真的是“相见不如不见”! 第二十九章 不应存在的人1 当尉迟璟岚被抓住了之后,从他恢复意识开始,大约只过了半天的时间,果然褚玄还是来了。 “怎么样,这里还挺舒服的吧!”褚玄阴冷的声音从尉迟璟岚的上方传来。 尉迟璟岚终于第一次睁开了眼睛,也捎带着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来了。四面都是漆黑的墙,除了一个较高的地方的一扇门以外,没有任何透光的地方,虽然角落里有驾着几个火盆,却丝毫没有影响这里的阴暗和潮湿,不过光亮还是足够让人看清楚这里了。墙面上挂满了各种刑具,看起来还都是挺新的,尉迟璟岚有些自嘲的想着,这些应该都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了,至少自己不必忍受那种间接接触不知道多少人的恶心感了。 囚室并不算太大,大概的扫几眼就能看完了,和一般的囚室并无二样,只是可那些刑具一样,囚室里的东西看起来也都还挺新的。尉迟璟岚很快就明白过来,这间囚室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想到这里,尉迟璟岚忍不住微笑起来。这个时候,褚玄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 “你似乎对自己的处境还不是很清楚啊!居然还能笑出来!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啊!” 不用看,尉迟璟岚已经很清楚了,自己双臂被向上吊着,双膝无力地跪在地上,而褚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姿势分明就是自己在给褚玄下跪。不仅如此,他甚至是被吊在这间囚室的中央,即便是好好地一个人,站在一间这样的屋子的中央也难免会觉得不安,有的时候,即使是一面墙所带来的安慰也是很大的。可惜,只是一面墙的依靠,褚玄都将此剥夺了。 这是多么的屈辱,但是尉迟璟岚却笑得越发灿烂了,勉强抬起头来,斜视着褚玄,只是笑,也不说话,明明是抬头在仰视,可是气势上总有着一种鄙夷的味道。 褚玄当下怒火攻心,一抬手就准备一个巴掌煽过去,尉迟璟岚丝毫没有动摇,准备就这样接下那一巴掌。结果褚玄那一巴掌并没有打上去,而是看起来脸色有些复杂地愤愤地把手收了回去。 尉迟璟岚当下并没有放过这个间隙,却是不动声色地记在心里。 “哼,打你浪费力气,这里每一样的刑具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这些年,我们兄妹所受到的苦楚,我会一样一样地让你好好体会一下。知道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褚玄站直,然后说着便转身超背后的墙壁走去,“你不用猜想你究竟做了什么,我会全部告诉你,让你记得刻骨铭心的!” 褚玄说这句话的时候,尉迟璟岚很疲累,却又有点想笑,有些无语地想着:“想找我报仇的人那么多,要是每一个都跟我说清楚,那还真的累人的一个活。” 接着,尉迟璟岚就看见褚玄从墙上取下了一个皮鞭,崭新的皮鞭,在如此幽暗的地方,也能看得出皮鞭上那一点点的光亮。 “啪啪!”褚玄随手挥动了一下皮鞭,转到了尉迟璟岚的身后,声音很清脆,而且,以褚玄的功力,也可以将这鞭子的威力发挥到最大了吧! “尉迟璟岚,给我好好地记住,记住我的姓,褚!”话音刚落,一鞭已落到了尉迟璟岚的身上。 尉迟璟岚只觉得背上一阵炙热,随后痛楚的感觉开始慢慢地从炙热中彰显出来,好似千万根针齐齐扎了上去。再加上褚玄手中的力道,本来应该是一阵的疼痛就可以舒缓一下的,却绵绵的缓不下来,一阵阵折磨着尉迟璟岚。尉迟璟岚此刻身上并没有多少衣物,被关进来之前就已经被剥去了那些外套,只剩下贴身的衣物了,褚玄下手狠绝,可是还是看起来随时会离开的玉帛并没有裂开,只是里面的皮肉有一道血痕印了上去,是一道即使在昏暗的室内也非常地明显的痕迹。 “嘿嘿,不过如此。”尉迟璟岚如是想着,尽管一下一下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更加惨白,汗珠也开始密布着额头。 “尉迟璟岚,你根本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能让你活下去的地方!可笑,你的母亲只不过是个破落的公主,永远见不得天日,要是你也永远见不得天日该有多好!真可恨,那个无能的皇帝居然还把你接回来!还是什么义子?哈哈,屁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过是个扫把星,你的命已经被定下了!而我,你知道吗?我本是堂堂开国将军的儿子,前途无可限量!而且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应该过怎样的生活,所以,不光是那些兵法武艺,即便是父亲很不擅长的诗词歌赋,只要用得上的东西,我一直就拼命努力着。周围的人就算对我父亲有任何的不满,却不会有任何人对我摇头。我拼命努力着,可是,可是!却因为你一个人,让我们兄妹沦落街头,变成人弃狗嫌的乞丐!变成这见不得人的山贼!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一番激烈的言辞,伴随着的是一下又一下没有什么间隙,一下比一下更重,恨意也一下更胜过一下的鞭打。 没有什么内力支持,尉迟璟岚已经很是痛苦不堪了,神智渐渐地也快要模糊不清了,可是褚玄的力道又总是力道把我的刚好,让他即使想晕都晕不过去。本以为自己还必须不断地接受这种折磨的时候,褚玄却还在不断地诉说着往事,渐渐地持鞭者激动起来,手下的力度也忘记了控制,一终于尉迟璟岚在没有发出一声**之后就昏死了过去。也许是因为站在了尉迟璟岚的背后,也许是太过激动了,褚玄并没有察觉,手中的皮鞭仍是毫不留情地落下。 而关于褚玄对尉迟璟岚的恨意,那段念念不忘的过去,其实褚玄所知道的也只是皮毛,只是在日后被落凤寨当时的寨主告知的。那寨主褚德本是褚玄父亲的亲随,也是当年带着两个孩子逃离那一场屠杀的人,后来更是为了保全两个孩子,独自引开追兵。得以生还之后,褚德便在这落凤寨隐姓埋名,甚至不惜毁了一点容,担心自己被认出来,也是因此当初褚玄并没有一下子就认出这个家臣来。褚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从他那里得知了尉迟璟岚的事情。 褚玄知道的事情其实不多,只是知道了尉迟璟岚的真实身份。还有关于尉迟璟岚的命相,一个差点被皇帝奉为国师的道士看到尉迟璟岚的第一面说的一番话,而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因为那句话,为了这个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国家,才要杀了尉迟璟岚,却因为尉迟璟岚的一句话,自家被血洗,是褚德好不容易才带着两个当时还小的褚玄和褚红袖逃了出来。至于那句命相之话,褚德并不知道,之后也是褚玄绕了多年,在江湖中打听出来的,意外的事,这句话并不似当初褚玄想象着的那样多么机密,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没有人敢提而已。 而此时此刻,最清楚整个事端的人,蓝忠甫也正在自家的书房里面黯然神伤,他禁止任何人进入书房,他独自回忆着过去的那些事情,种种的过往让他此刻看起来竟是如此的深沉,和平日真的就是判若两人。 褚玄的父亲,名叫褚益阳。褚益阳算是一个很有才能的将领之才,在开国初期,立下不少战功,建国之后被封为开国将军,其地位在当时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只可惜,褚益阳却是一个极度刚愎自用的人,在朝中满朝文武中,不少人对他那种独断独行的做法都相当的不满。可是他也确实有能,战功也是显赫地摆在那里的,表面上大家对他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曾多加言辞,即便是皇帝尉迟承德对他都忍让三分。再加上褚益阳本人是武将出生,对于那些复杂的心机,或者是收敛自己去讨好别人更是不屑一顾,以至于褚益阳日后也越发的不可一世了。 幸而褚益阳本是一个生性耿直的人,而且即使是独断独行,也从未出过什么差池,在生活方面,更是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住宅都是相当的朴素。所以,与褚益阳有过深交的人还是很愿意与他交个朋友的,当时,蓝忠甫便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而当时起义的三个领头人当中,也许是因为蓝忠甫实在是太没有什么领导的气质了,褚益阳倒是真的拿他当朋友看的了。 对于尉迟承德,褚益阳对他有着很明显的君臣意识,而且他总认为尉迟承德还不够成熟,于是免不了对尉迟承德有种长辈意识,于是就造成了他在朝中一直以重臣自居,对尉迟承德那些错误地决断更是毫不留情面的当面就喝斥,好多次都让皇帝下不了台。对于莫言,褚益阳这个大兵当初醉酒后说过一句话,却让蓝忠甫这个秀才哑口无言了:“莫言这个人啊,根本就是拿战场,不,拿所有事当儿戏,而且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虽然真的是非常厉害,但是这样的人,嘿嘿,我惹不起,只能躲着走了。” 对于蓝忠甫,褚益阳却是相当的喜欢。蓝忠甫也并非一个无能之辈,但是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还有那种儒雅的气质,让褚益阳还挺羡慕的。私下里,褚益阳也认为也只有蓝忠甫这样身份的人才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蓝忠甫虽然表现出的总是那样碌碌无为,迂腐无能的样子,但是褚益阳天生的直觉却让他很清楚的明白,这样的蓝忠甫只是个幌子而已,蓝忠甫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才对,当然,对于蓝忠甫究竟多厉害,他也并不清楚。而蓝忠甫本人对褚益阳也算是挺喜欢的,蓝忠甫本就喜欢和褚益阳这样有话直说的打交道,况且褚益阳那种恐怖的直觉,其实蓝忠甫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本来褚益阳的生活算是非常地和美了,有一个贤惠的娘子,有了一双儿女,在朝中地位是如此的举足轻重。而后来却落得个被人血洗一门,差点连子嗣也不能留下,真的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彻底的悲剧。 波月国建国八年之后,尉迟承德私下救了前朝祺玉公主的事情泄露。当时在群臣之中闹出轩然**,后来群臣死谏,逼得尉迟承德用毒酒赐死祺玉公主。但是对那个年纪尚幼的尉迟璟岚,尉迟承德却不惜一切地保住了他的性命,甚至将尉迟璟岚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当时死谏之首,除了一个花胡之外,另外一个,就是当时的开国将军褚益阳了。只是在逼死祺玉之后,褚益阳随口一句:“一个小娃娃,就让他活着嘛!他总不能反了自己的老子嘛!”便打发了寻求统一战线的花胡。也是因为少了这根顶梁柱,花胡第二次的死谏没有获得任何的收获。本来事情在皇后花如月的调停之下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也就是这次,花胡有些迁怒于褚益阳,本就看他不顺眼,这一下更是结下了梁子。 在褚益阳看起来,花胡没有多少本事,不过是有个好女儿的好命老头而已,本就对花胡这个宰相很是不屑一顾。花胡当初其实有打算拉拢过褚益阳,却被褚益阳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日后,更是在诸多方面阻挠着花胡拓展着自己的势力,却在日后埋藏了一个隐患。 尉迟璟岚到了皇帝的身边三年之后,也就是尉迟璟岚大约十岁时,京城来了一位道士,很有一些仙风道骨的样子,白衣白衫,长须飘飘,很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 老道士其实并没有在京城出现,而是直接就出现在了皇宫的大门外。当时守门的侍卫根本就不敢对他有什么阻拦,一个个全都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老道士还是儒雅地站在了门外,没有直接进去,只是逃出了一片小小的玉叶,打发了一个小侍卫进去通报而已。 老道士分明将这里当做了一个寻常的大户人家而已,可是小侍卫没有丝毫的抗拒的能力,还是进去通报了。 皇宫不比外面,这种通报那能轻易被传入,小侍卫只在侍卫首领那里传达了一下就被喝斥了。可是当小侍卫把玉叶掏出的时候,侍卫长却是犹豫着,接过玉叶,向更上一层去通报了。玉叶所过之处,所以想拒绝的话语突然都变得非常的无力,全部都被咽了回去。 终于,玉叶来到了尉迟承德的手中。谁知,当时正在早朝的尉迟承德见到玉叶之后,竟然丢下了一个大殿的大臣,匆忙从龙椅上快步走下,大喊着快请进来,人还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尉迟承德还未走出大殿,却被一个浑厚而又无比柔和的声音阻止了,老道士竟然从大殿的门外翩然走出,跨步走了进来。 “皇上乃一国之君,无论发生何事,均不该如此慌乱。”老道士谦逊有礼的抖了一下拂尘,施礼,“老道玉叶见过陛下。” 尉迟承德立刻上前扶起老道士,口中说着:“道长万万不必如此!道长远道而来,真的让承德受宠若惊了。” 皇帝在老道面前自称承德,这个老道是何许人也呢?玉叶道长,根本没有听说过。群臣都分外惊讶,议论纷纷,蓝忠甫却记起了尉迟承德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过去的一个故事。 尉迟承德尚且年轻的时候,在一个小地方做了个小小的捕快,可是前朝昏暗,很快他便跟着当时一个揭竿而起的勇士参加了起义军。不久之后,便取代了那个勇士的首领位置,随后,凭借过人的武力,胆识还有机智,很快便掌握了几只分散的起义军,在四处的叛军中崭露头角。但是那时候的尉迟承德并没有成熟,掌握的叛乱军也没有到一定的火候,在一场与当时的守军大战中丧失了大部分的兵力,自己也身受重伤。就在尉迟承德被追打地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便是这个老道士。 第二十九章 不应存在的人2 老道士毫不费力地就为尉迟承德治好了伤痛,并说他有帝王之象,然后告诉了尉迟承德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尉迟承德还不够实力,需要五年的时间休养生息在图东山再起,而当时的凤鸣王朝也是气数未尽,五年之后才是起义的时间。第二件事,便是告诉了尉迟承德在这五年内,有两个人他必须要去结识,一个便是蓝忠甫,需要寻找,另外一个人,他不用去找,起义之前自会出现的人,就是莫言了。这两人是帮助他夺取江山不可多得的人手。还有第三件事,得到新的天下之后,尉迟承德并不能就此放松,他需要有个儿子代替着凤鸣王朝,然后善待于他,日后他或许会惹出许多事端,但那是借此抵消一下这种逆天的行为的报应。 三件事算是一一应验了,至于第三件事,尉迟承德最后还是为自己的随后的三儿子取名为尉迟凤鸣,便是凤鸣王朝的替代了,尉迟凤鸣从小就被尉迟承德娇宠地不行,现在确实也经常做出些出阁的事情,算是小小的报应了。当然这第三件事尉迟承德并没有告诉蓝忠甫就是了。 当老道士给尉迟承德治好伤势之后,一刻没有停留就离开了,尉迟承德的多番挽留均被他以笑婉拒了,只是走的时候留下了自己的道号,玉叶。玉叶道人,尉迟承德不止一次四处派人明察暗访过这个人,也曾向蓝忠甫和莫言打听过,若是能得到此人相助,天下定能更快,更简单地归于自己的手中,只是无论怎么打听,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打听到。 尉迟承德以为,这个道号定是假的,老道士也许是不希望自己找到他,所以才会留下个假名,本想派人将所有有名望的道士都打听一边,却被莫言几句戏言阻止了。莫言当时究竟说了什么蓝忠甫也并不记得了,总是些无聊的混账话罢了。只记得当时尉迟承德的脸色并不好看,可是真的也就没有去寻找这人了。 蓝忠甫当时看着那个道士的时候,就知道他便是尉迟承德曾说过得那个人了。 “道长,来,请随我一同坐上那金銮,我将拜道长为国师!”尉迟承德并非开玩笑,而是当真摆出姿势邀请。 老道人摆摆手,然后笑着扫视了一下四周,眼神只在经过蓝忠甫的时候稍事停留了一下,然后微笑颔首。蓝忠甫也慌了手脚似地,却没有做出过多的举动,同样的颔首,只是神色却是敬畏多了。然后,除了蓝忠甫之外,老道士也只有看见褚益阳的时候也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没人察觉就是了,褚益阳自然也是没能察觉,不过对于这个老道,褚益阳也是直觉性地保持着高度警觉,不发一言,免得自己被看穿。至于其余的人,在玉叶道人眼里仿佛就不曾存在过一样,其他人到也不至于高估自己到人人自危,但是也都均是敬畏着等皇帝宣布让他们离开了。 “陛下严重了!”老道士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看着尉迟承德说,“皇帝陛下,老道前来不为其他,只是想见见皇帝陛下的几位皇子,老道却有几句话要相赠。” 尉迟承德听闻此言,更是喜上眉梢,当下就吩咐身边的太监,高声道:“快,将大皇,将珏皇子和凤鸣皇子请来!” 太监应声去了,周围的大臣对皇帝的话也没有任何觉得不妥的地方,玉叶道人脸上却有了一丝不悦地阴霾,藏在了白眉间厚重的仙气之下。 很快,尉迟珏和尉迟凤鸣都穿戴整齐地就过来了,对尉迟承德行礼之后就站在大殿之中。 玉叶道人也不问站在身侧的尉迟承德,便转过去打量起二人来。 当时尉迟珏以年满十六,按照古制,已经是到了接任太子之位的年纪了,也该参与到朝政当中开始学习了。只是尉迟珏以自己尚且年幼,且自己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接任太子之位为由拒绝了这件事,而尉迟承德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就被压了下来,至于在朝中学习之事,尉迟珏也很有主见地要求皇帝准许自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作为小吏,掩饰身份后去不同的地方,从根基开始掌握朝政,尉迟承德也答应了,只是暂且还没有成行,只是开始批阅皇帝布置下来的奏章,好对整个朝政有个大体的掌握。 那个时候的尉迟珏已经有了几年之后的勃发之气了,看起来不卑不亢,满朝大臣对这位准太子更是赞不绝口。今日尉迟珏来的算是匆忙,并未身着朝服,一身素金的长衫贴身地彰显着他傲人的身姿,而眉宇之间那种含蓄而谦恭地霸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挺拔了许多。 玉叶道人走到他的面前,端详了片刻,却是满目慈祥,甚至有种零星地敬意在其中,和看向尉迟承德的眼神有些类似。 尉迟珏也打量着老道,很迅速地做出了判断。 “波月国尉迟珏,见过道长!”拱手弯腰行礼,礼仪相当的精准,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敬重,就是这敬重的程度也是拿捏地非常地好。尉迟珏随即站直之后也不询问什么,只是等着老道士说话而已。 老道士朝着尉迟珏赞许地一笑,一语不发,便将目光又转向了一旁还似有怨气的尉迟凤鸣。他刚刚正在教训一个不小心将他心爱的点心端撒了的一个婢女,还没消气就被俞贵妃逼着穿戴整齐到这里来了。 尉迟凤鸣当时也只有七岁,还是一个顽童,却是皇气十足,派头大得很,若不是生母俞贵妃一直从旁要求他有所收敛,估计现在更是顽劣不堪了。他的衣着到除了华贵之外倒也普通,也是俞贵妃所选的,俞贵妃确实是非常精通这处世之道的。 玉叶道人看着尉迟凤鸣,还未曾有所表示,尉迟凤鸣便指着他,丝毫不懂收敛地问离自己也就几步之遥的尉迟承德:“父皇,这个老头谁啊?干嘛总盯着我看?” 尉迟承德脸色大变,立刻朝着尉迟凤鸣恼到:“凤鸣,不得无礼!”然后又恭敬地对玉叶道人说:“道长,凤鸣尚年幼,冲撞了道长,还请道长海涵!” 皇帝如此紧张,众大臣各个也都紧张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闯了祸的小皇子。 尉迟凤鸣何曾被皇帝这般认真地叱责过,还是在满朝文武面前,而且要自己跟一个来路不明的老头道歉,当下就变了脸色,准备就要哭出来。 “凤鸣!”尉迟珏先一步将一只手搭在了尉迟凤鸣的肩上,严厉地看着尉迟凤鸣,用着不太重的语气说,“大殿之上,不可胡闹!” 这尉迟凤鸣对尉迟珏的话向来是不敢违抗,当下也就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了。 老道看着这短短地一幕,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微笑着化解了殿内紧张地气氛。 “孩童之言,老道怎会介意,只是,”话音一转,玉叶道人对尉迟凤鸣留下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之后,就看着尉迟承德,略带威严地说,“老道说的,是皇帝陛下您所有的皇子,无论出生如何!” 众大臣这会儿终于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但也是更加不敢有任何动作了。 这会儿一直沉默着的蓝忠甫也是开始担心起来了,眉头沉下去,不做声色地看着这个老道。 然而这个时候的褚益阳再也忍受不住尉迟承德一直对这个老道士低三下四地样子,不悦地冷哼:“你想看就看,那孩子是你的啊!”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周围的几个大臣,老道,皇帝,包括两个皇子都清楚地听在了耳朵里。真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表情,那个时候知道尉迟璟岚真实身份的人,在这里的人,几乎都还是知道的,义子一说,只是对外的托辞而已。 “褚大哥!”蓝昱低喊,心中骂着这个人的鲁莽。 尉迟承德本就对他的口不择言心存芥蒂,现在更是气愤,却又不好发作,否则以他的脾气,定是又得大闹一场才对。 而玉叶道人没有任何不悦地表情,看着褚益阳,忽地叹息一声,叹地褚益阳浑身发毛,又是一阵不爽,大声怒道:“你这个老道士再有本事也不过就是个朝外的仙人,这里可是不你的道观!” “褚将军不必动怒,老道并没有对这里所有大人有任何不敬,只是,这另外一位皇子,正是老道来此的目的。” 玉叶道人说得坦然,听在尉迟承德地心里则是如同一根金鞭一般,没有鞭打上去,只是在眼前晃着,让他坐立难安,又不能拒绝,终于还是摆手压制住了褚益阳接下来的话,吩咐到:“将二皇子带来!” 太监又去了,可是尉迟承德这会儿可没有刚才的等待一样,那么沉着了,他考虑着要不要让这群大臣先行回避。 “皇帝陛下看来还是没有好好听老道的劝啊!”老道士忽然叹息似地说,声音很轻,就只有尉迟承德听见了。 “先散朝吧,蓝丞相留下来,其他的人就离开吧!”尉迟承德大声说。 “是,臣等告退!”众大臣仿佛是迫不及待似地,鱼贯而出。 很快,大殿就安静下来,可是是褚益阳却是站着未动,尉迟凤鸣被人送出去了,尉迟珏也没动。本来一直就在旁边无所作为地花胡也想留下,却终于还是没有这个胆量,不舍地离开了。 “褚将军,朕叫你退下!”声音已是相当的不悦了。 “事无不可对人言,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如此迁就一个老道,而且还弄得好像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丑事一样!”褚益阳有所指地说,那个“又”字,有意无意确实加重了一点语气。 “褚大哥!”蓝忠甫立刻上前打圆场,阻止了尉迟承德地火气,“褚大哥,有些事始终是家事,即便是皇上,也是有自己的家事的。你就先回去,我保证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褚益阳犹豫地看着蓝忠甫,在看看尉迟承德那副恨不得叫人将自己拖出去的样子,也不多说什么,他对蓝忠甫还是相当的信任的,他知道蓝忠甫是真心为这个国家奔忙的人,而且有些事,即便皇帝不愿与自己说,蓝忠甫也会同自己商量,免得闹出更大的乱子出来的。褚益阳看着蓝忠甫,自然放心不少,但是还是很不悦地哼了一声之后,也不看着尉迟承德,一抱拳,完全就是一个江湖好汉,故意不行将军之礼,“臣,告退!”说着愤愤离去。 “珏儿,你也下去!”尉迟承德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说。 尉迟珏反应淡然,微微施礼,说:“父皇,有些事,我想最好还是让儿臣知道比较好。” 话语之中没有丝毫退让,尉迟承德一滞,正想说什么,尉迟璟岚已经到了,而且玉叶道人似乎也没有要将尉迟珏赶出去的意思,他也只能作罢。 那时,尉迟璟岚到了宫中三年有余,三年内受尽屈辱,也学会了如何自保,华丽的外表现在是他最大的资本了。 尉迟璟岚身段还嫌稚嫩,却也开始有成熟的趋势了,脸上阴柔的气质中逐渐也有了阳刚的味道,有一种雌雄莫辩地媚惑地美感,这要流落民间,称得上是妖人了吧。今日他的衣着还是一如既往的素而不朴,华而不丽,每一道丝线都仿佛为了衬托他的美貌而存在似的。 尉迟璟岚优雅地走了进来,却像是一阵风吹了过来一样。他知道,自己越美丽,别人越不敢轻视自己,所以,一举一动无不在宣泄着自己的美貌。对大殿里的人,他进来第一眼就看全了,除了老道士之外,尉迟珏的存在让他心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动作也愈发张扬了。 “儿臣参见父皇,蓝大人,皇兄,还有道长。”尉迟璟岚的礼数丝毫不输给刚才的尉迟珏,可惜还是稚嫩了许多。 尉迟璟岚尚看不明白那么许多的神色,可是那种对危险的直觉让他认出了那一抹狠厉。当下心中一凛,差点站不住脚,这眼色,比其他的人眼中的厌恶来的要危险无数倍。 “这孩子,果真是因果循环啊!”老道士忽然不再看他,而是看着尉迟承德,此刻已只剩威严,“当初我曾告诫于你,万不可踏错一步,没想到你竟然错的如此离谱!” 尉迟承德慌张起来,像是被人忽然揭发罪行一般,哑口无言。 玉叶道人看起来也并没有期待他回答的意思,径自说到:“这个孩子是个祸害,本不应存于这世间,却犹豫一些愚蠢而降临。今后这孩子长大之后,无论是着朝中,还是这江湖,都将不得安宁,血雨腥风你好自为之。就是这小小的波月国的毁灭还是延续,也全在这个孩子手中,所以,趁早杀了吧!” 老道士话说完,人不知何时竟已走到大殿门口 尉迟承德看着这样的尉迟璟岚总是有不尽的忧伤,有些心疼,这疼痛不剧烈,淡淡地,可是总是也消退不去,这一年,除了外界压力,他也开始有意无意地逃避着与尉迟璟岚的正面接触了,上一次直接见面也有一个多月过去了。尉迟璟岚的优雅看起来更加明显了,为人也似乎更加冷漠了。 但是对此,蓝忠甫却依旧乐呵呵地,毫无所觉,欣赏似地看着尉迟璟岚。尉迟珏依旧是不变地,淡淡地面无表情。 尉迟璟岚抬起头来,却发现,最紧盯着自己的人是那个看起来很有来头的老道,决不受制于人的尉迟璟岚目光也迎上。 玉叶道人从尉迟璟岚进来目光便没有离开过他,此刻眼里,有着深深地怜惜,还有着一些无奈,还有以一些,淡淡地狠厉。 第二十九章 不应存在的人3 尉迟璟岚尚看不明白那么许多的神色,可是那种对危险的直觉让他认出了那一抹狠厉。当下心中一凛,差点站不住脚,这眼色,比其他的人眼中的厌恶来的要危险无数倍。 “这孩子,果真是因果循环啊!”老道士忽然不再看他,而是看着尉迟承德,此刻已只剩威严,“当初我曾告诫于你,万不可踏错一步,没想到你竟然错的如此离谱!” 尉迟承德慌张起来,像是被人忽然揭发罪行一般,哑口无言。 玉叶道人看起来也并没有期待他回答的意思,径自说到:“这个孩子是个祸害,本不应存于这世间,却由于一些愚蠢而降临。今后这孩子长大之后,无论是这朝中,还是这江湖,都将不得安宁,血雨腥风你好自为之。就是这小小的波月国的毁灭还是延续,也全在这个孩子手中,所以,趁早杀了吧!” 老道士话说完,人不知何时竟已走到大殿门口。 “老道与诸位缘尽于此,今后无论发生何事,老道都不会再次出现,所以好自为之吧!”说完,人已不见。 偌大的金銮殿,只剩下四人,均是面如土色。 那个时候的尉迟璟岚心智早已成熟,对于这番话的理解很透彻了,可惜那个时候,他依然还只能被称得上是一个孩子,刚进大殿时刻意显露出来的美丽,此刻已经黯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尉迟珏也觉得这老道士这番话说的太过严重了,一时也不能缓过神来。但是再看到尉迟承德面上的神色后,他渐渐明白了,老道士说的,并非虚言。他之后一直就盯着尉迟璟岚,没有放松过。尉迟璟岚的脸上,恐惧终于还是透过倔强流露出来,可是也只有一点而已,尉迟珏可以明白尉迟璟岚现在的感受,如果是自己的话,听了这样的话,即便再害怕,再震惊,也会不动如山地笑出来,嘲笑着这无稽之谈。可是,现在的尉迟璟岚还太嫩,只懂得装镇定来掩饰自己而已。 尉迟珏忽然很想上前去安慰尉迟璟岚,却在自己脚步挪动之前惊醒,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尉迟璟岚是怎样的人,尉迟珏有自信自己会比尉迟承德更加了解,对于尉迟璟岚从进宫起一直到现在,从一个单纯到极点的小孩,慢慢地学会排斥周围所有的人,再到学会保护自己,这一切,尉迟珏都是了如指掌。尉迟珏知道尉迟璟岚长大之后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但是,只要一直在这深宫之中,不会有人对他作出什么事情,只会远远地躲避而已,那样,他最多只会变成一只张牙舞爪地猫而已。 “璟岚,那个老道士说的话只是因为我的关系而已,他只是对我有诸多不满,因此才会将不满发泄到你的身上,那些话只是气话,你不必介意。”一直阴沉着脸的尉迟承德此刻并没有任何的好转,但是却很冷静地说出这一番话。 “只是气话?怎么可能?”尉迟珏不动声色地盯着尉迟承德,“那表情,怎么可能只是气话,只不过,他绝对不会动尉迟璟岚就是了。要说是父子情深,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尉迟承德的话说完之后,蓝忠甫那里先是一愣,然后摆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表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后,像是要缓和气氛似地说:“就是气话,什么祸害,璟岚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那位道长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是璟岚这样的好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什么祸害!真是瞎说!” 尉迟璟岚依旧没动,也不说话,只是目光涣散地直直地看着前面的某个地方。尉迟承德和蓝忠甫还都想再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就在这个时候,尉迟璟岚忽然一下子好像活过来一样,微笑着抬头看着两人,温文尔雅地说:“父皇,蓝老师,璟岚知道,璟岚怎会做出刚才那位道长所说的事情呢?父皇,璟岚没事!” 尉迟璟岚笑的灿烂,硬是用自己的笑脸,遮掩住了毫无血色的面孔。 “他知道父皇是在撒谎?”尉迟珏终于是有些动容地看着尉迟璟岚。尉迟承德掩饰地很好,但是还称不上是完美,仔细看他维持的和煦的面孔的话,还是能看得出,这不过是种掩饰而已。尉迟珏知道尉迟璟岚不简单,但是从未想过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其实这很正常,尉迟璟岚一直被周围的人们排斥着,因而,变得对周围人们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敏感,时间久了,便更容易看透一个人表情深处的含义。 “那就好,璟岚,你就先回去吧。”尉迟承德暗暗松了一口气,似乎尉迟璟岚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玉叶道人说的事情,对一个只有十岁的孩童,或许还太过难懂了吧! “好的。”尉迟璟岚谦恭地回答,然后忽然又扬起脸,紧皱没有,似有些委屈,却刻意表现出压抑自己的样子说,“父皇,您也好久没有去儿臣那里了呢!今天的道长的话,我知道父皇不会相信,可是,儿臣还是怕父皇会介意,毕竟儿臣对于父皇似乎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存在……”声音越说越小,却又忽然收住,反而表现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看着蓝忠甫,说:“蓝老师,上次您留下来的课业,我还有些没做完,我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尉迟璟岚又是行礼告辞,但是这回却不完美了,然后便慌慌张张地出去了。 “他这是,想要反抗吗?呵呵,有意思。”尉迟珏忽然很想知道,尉迟璟岚究竟能厉害到什么地步,能美到什么样子。 “唉!”轻轻地一声叹息打断了尉迟珏继续想下去。尉迟珏抬起头看着尉迟承德,尉迟承德几乎就忘记了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在。 “父皇,儿臣也先行告退了。”尉迟珏上前说。 “啊?嗯,那个,珏儿,今天的事……”尉迟承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累。 “儿臣明白,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尉迟珏的笑容此刻看起来很有治愈作用,让尉迟承德稍微宽慰了一点,“父皇,儿臣日后依旧会尽力为父皇分忧的,父皇可以不必如此辛劳。” “嗯!”这句话真的很有效果地让尉迟承德地精神好了一点。 尉迟珏一弯腰,再对蓝忠甫一行礼,就走了下去了。背过二人的脸上,却多了一些什么,一种兴奋,跃跃欲试的感觉。 大殿中,蓝忠甫那种和平的神色渐渐恢复了,但是看起来依旧是愁眉不展。 “承德,那位道长究竟还对你说了什么,璟岚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毫无平日的谦恭,蓝忠甫很严肃地问到。 尉迟璟岚眉头一皱,想起多年之前,玉叶道人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找到蓝忠甫和莫言二人,大事定成。但是,有一言你须得记住,事成之日,只要他愿意,你大可将此人留在身边,他对你稳固江山大有帮助。但是,关于莫言,他确实厉害,但是他帮你你就受着,但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与此人纠缠不清,大事一成,他自会功成身退,到时候你让他走了便是。切记,不可与此人有任何的纠缠,明白吗?” 当时玉叶说出此番话地时候,尉迟承德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自己本就不是个感情用事之人,不纠缠便就不纠缠,理所当然满口答应,也没有记到心里去。可是,当莫言真的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地时候,他略微有些后悔了。 当莫言一身奇装异服出现在军帐中的时候,笑的那样没心没肺,一张平凡到极点的脸却好像会发光一样,尉迟承德第一眼就开始对他产生了好奇。莫言的一举一动,均异于常人,叫人难以忘记。而他的秉性虽然可以看得出来,相当的恶劣,但是却又是那么有吸引力,再加上他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实力之高,一切的一切都让尉迟承德无论如何无法忽略掉他。虽然名义上是辅佐自己,可是,在军中,莫言的威信,人缘,还有人气,全部都高出自己一大节。这种种让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尉迟承德渐渐地开始嫉妒起这个人,有意无意地会开始于那个人进行较量,却总被那个人轻松地避开,那个人似乎永远都在笑,一种睥睨天下的笑,似乎不屑与自己比试。尉迟承德对莫言开始慢慢地嫉恨起来,越发地难以从他身上转移视线了。 终于,在功成之前的那一个月夜,尉迟承德无意识地散步途中,在一个本应绝对没有人出没地小峡谷内看见了从未见过的那个莫言,褪去平凡的面具之后的那一张脸。尉迟璟岚如今想起那一日的事情已经很平淡了,因为反正根本记不起那一张脸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了。只是每次想起那一夜,尉迟璟岚总是充满了无奈与痛楚。要是根本没有那一夜该有多好,或者那一夜他直接睡觉去,或者散步也不要去那个峡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只可惜,那一夜的事情无论多么像做梦,还是发生了,而且,尉迟承德直到最近才想通,那一夜,自己说不定根本是被耍了,莫言根本就是没有玩够,故意让自己看见他的那一张脸的。 自己最后还是做了许多让两个人关系越发纠结地事情,完全忘记了当初老道士交代地,不要与莫言有丝毫瓜葛的事情了。或许偶尔有想起过,只是,尉迟承德终于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感情用事的笨蛋。 总之,不论事情究竟是怎样,自己既然做了,便要承担下去,关于尉迟璟岚,自己怎样也不能让尉迟璟岚死掉,那样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就毫无意义了,而且,弄得不好,惹得莫言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承德,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倒是说话啊!”蓝忠甫看着尉迟承德总是一脸懊悔与疲累的表情,越发地也焦急起来。 尉迟承德被蓝忠甫一吼,也恢复了神志,说:“没什么,只是道长以前告诫我,万不可感情用事,因为一时的不舍而自毁前程。” 蓝忠甫听完,也了然了,长叹了一口气,说:“那位道长还真是神人啊!” 蓝忠甫却是是个厉害的角色,只可惜,对于自己珍惜的人,他永远不会做出怀疑,这也算是一种幸福了。 “大哥,你不会对璟岚……”尉迟璟岚也试探地问,这里肯帮自己照顾尉迟璟岚的人也就只有蓝忠甫了。 蓝忠甫沉吟了一会儿,看着尉迟承德这副绝对不会让尉迟璟岚受到伤害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说真的,要是在三年前,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会让璟岚活下来,可是这三年都是我在照看着他,这孩子真的很无辜,也很优秀,我不会放任他的。放心,有我看着,出不了什么事情的。那个老道士说的事情未必真的会发生,而且,他不是说一切都在璟岚手中吗?璟岚是个善良的孩子,怎么会做出那些事情呢!” “大哥,谢谢!”尉迟承德真心道谢。 蓝忠甫摆摆手,笑笑又是那副好人面孔了。 之后蓝忠甫也出宫去了,尉迟承德因为有些体力不支,听说病倒了,连休了两日。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没想到,严重的事情第三天就发生了。 第三日早朝,尉迟承德已经没什么异样了,可是满朝文武均是面带惧色,似乎都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要报告。 尉迟承德看着这诡异的气氛,心中不安起来,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不敢问出口,而蓝忠甫,却不知为何,昨日忽然就腹泻不止,今日告假了。 等了半晌,均无人说话,就连平日总是喋喋不休地褚益阳也皱紧眉头不说话。 就在尉迟承德准备宣布无事退朝地时候,花胡却是想到了什么,悄悄地跟就站在自己身边的褚益阳说:“当初要不是你半路撤兵,这件事怎么会闹成这样一个局面!现在你又做起缩头乌龟起来了!” 褚益阳一听,登时满脸怒容,他狠狠地瞪了花胡一眼,大步走上前,高声到: “皇上,臣有事要奏!” “哦?”尉迟承德没有来得一阵心悸,眉头皱着,说,“有什么事就说吧!” 褚益阳嘴巴稍稍动了动,然后像豁出一切一样,说:“皇上,请你下令,处死二皇子,尉迟璟岚!” “什么?!”尉迟承德一个激动从龙椅上站起,随后又强忍住怒火,坐下说,“二皇子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被处死?朕当初说过,除非判定二皇子叛国,否则这件事休要再提!” “皇上,这满朝上下早就传遍了,不止是满朝,就连那与咱这朝堂毫无瓜葛的江湖也已经暗中传开来了!”褚益阳也很生气地吼回去。 “传什么?”尉迟承德心中阴霾越来越厚重了。 “三日前出现的那个老,道长,是太上老君的好友,本是助皇帝登基之人,有通晓天机之能,他预言二皇子说,说……”话到嘴边,褚益阳又后悔了,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自己这样,真的好吗? “说什么?!”尉迟承德忽然拍着扶手又站起来,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质问。 褚益阳一看正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花胡,花胡看着自己,分明在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褚益阳一皱眉,又抬起头看着尉迟承德,大声说:“说二皇子尉迟璟岚根本是天上煞星下凡,这世上根本就容不下他。他的存在只会害死身边所有的人,越是相近的人越是危险!他根本就是来毁掉这个波月国的,他会让波月国所有的人都陷入无尽地战火和纷扰当中,还有江湖,尉迟璟岚会让正江湖化作一片血海,越是名门正派越是逃不过一节,就像这满朝大臣,越是精忠报国,越是下场凄惨!” 第二十九章 不应存在的人4 尉迟承德当即似是被五雷轰顶,这件事为什么会传出去?而且这话分明比玉叶道人说的还要严重!尉迟承德本就有些体虚,一时没站稳,晃了一下,倒在龙椅上,但是并没有对这番话发怒,反而是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 褚益阳看见尉迟承德的表现,更加确信了那所谓的传言,而尉迟承德很明显是明知道这一点而故意隐瞒的。 思及此,褚益阳脾气又犯上了,双眼瞪圆,盯着尉迟承德怒道:“皇上,您当真是知道此事?既然知道,皇上怎么能只考虑一己之私,至朝廷与苍生于不顾啊!” “这传言根本毫无根据可言,难道你要朕只因为一句传言就轻易杀了自己的孩子吗!”尉迟承德很快也恼了,这件事分明不因传出去,自己不会说,蓝忠甫也不会,而尉迟珏,更加不可能说出去,他不是这种不知轻重之人。 “老夫当年看他就是个孩子就没有与他计较,谁想到他会是个这么大的祸害!早知道会变成这样,老夫当时就该手刃了那祸害!”褚益阳半是懊悔,半是被一旁一直对他故意挑衅地花胡激地,在大殿上口无遮拦起来。“想来老夫也是这波月国第一尽忠之人,说不定死的第一个人还会是我呢!” 这个时候,要是蓝忠甫在场的话,事情绝对不会继续恶化下去,也能尽量的挽回,甚至弄得不好可以平息下去,蓝忠甫绝对是会有这个本事的。这一点,一旁暗中兴风作浪的花胡也很明白,暗喜蓝忠甫今日的病假。 本来即使没有蓝忠甫的存在,以尉迟承德的能力,这点事情要摆平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可惜,当局者迷,事情若发生在别人的身上,谁都可以满口礼仪仁德,从容地去分析,然后解释。尉迟承德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只是可惜,偏偏就特别的某人将所有的感情用事都挥霍出去了。 “二皇子是我尉迟承德,当今皇帝的儿子,就算他真的是个祸国殃民的祸害,也轮不到你来对他指手画脚!”尉迟承德怒了,拍案而起,是对褚益阳,也是对暗处将消息三部出去的那个人,“不要以为朕不敢对你怎样,这个波月国至少现在的皇帝还是我,不是你!” 作为一个皇帝,尉迟承德这番话确实有缺思量,满朝文武皆惊,全部都跪倒了地上,也只有褚益阳还梗着脖子,不愿意跪下。 花胡悄悄瞥了一眼尉迟承德,表情与当初自己死谏的时候一样,真的是只要牵扯到尉迟璟岚的生死他就会变成这样,看来尉迟璟岚可能以后会成为自己外孙,大太子尉迟珏登基的唯一阻力了。当下就暗中决定一定要除掉尉迟璟岚,而且最好是和这个硬脖子的褚益阳同归于尽更好。 花胡本欲再次兴风作浪,却在开口之前,被一个摔倒在地的小太监打断了。 小太监本是进来禀报,不想,正好听见了尉迟承德的怒吼,一时腿软,还没有走到规定的位置就先跌倒了。 “你做什么!”尉迟承德正不痛快,见小太监这样,几乎是怒吼着问话。 “禀…禀…大…大皇子求见……”小太监颤抖着好不容易把话说出来,几乎就要晕厥过去,想当然尔,声音也不会很大,只是恰好,这时候大殿里的呼吸声都没了,所以还是能听的很清楚的。 “宣!”尉迟承德重吼,再重重地坐了下去。 “是!”小太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就逃了出去。不一会儿,尉迟珏还是完美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儿臣参见父皇!”尉迟珏行礼,看着现在的情势,心中也有数,但是还是问到,“父皇因何事动如此大的肝火?” “哼!有人造谣生事,有人就跟傻子一样!”尉迟珏进来的时机也算是很好了,恰好冲淡了这殿堂之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尉迟承德自然也稍微冷静下来,说话总算是转圜了一点。 尉迟珏淡淡一笑,随即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言到:“父皇,二皇弟的事情,儿臣也有所耳闻。虽然只是传言,但是终究不是一件小事。但是儿臣以为,这件事无论是不是子虚乌有,流传这谣言的人,也必定是别有用心,所以必须妥善处理好。否则,这要是中了贼人的奸计,让父皇无端处死二皇弟,比是对父皇的英明有莫大损害。若是不闻不问,儿臣恐怕此人必定会再次煽动他人,造成更大的损伤。” 尉迟珏说的句句在理,包括尉迟承德在内对此番言论无不赞同。 “哼!”褚益阳不满地哼了一声,却是也没有说话,算是认同了这番说辞。 “那,依皇儿之言,该当如何。”尉迟承德觉得轻松不少,语气也缓和下来了。 “儿臣以为,对于二皇弟,我们不应该有什么异动,照往日即可,但是这传言是决计不能再传扬下去了。所以,父皇应该下令,禁止任何人在私下讨论这件事情,违者严惩。等时间一长,这件事自然会被人遗忘。即使有人在想兴风作浪,但是这个时候,就很容易发现,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在传这番话了。” 说的很有道理,花胡却以为尉迟珏白白浪费了一个除去尉迟璟岚的大好机会,焦急地向尉迟珏做暗示。尉迟珏自然是注意到了,只不过是视而不见,装作没看见了。 “嗯,就按照大皇子的命令,传令下去吧!”尉迟承德对尉迟珏赞赏地看了一眼,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然后他再一次威严起来,却是有所指地看着褚益阳说:“你们也都听清楚了,不要什么事情都拿来到处乱说!当然,要是还有人拿这件事来要说什么除掉二皇子的话,我绝对不会饶他!” 褚益阳再笨,看见尉迟承德如此明显 的态度,心里自然不服气,正欲发怒,却被尉迟珏及时拉住。褚益阳看着尉迟珏,也慢慢冷静下来,本来他也无意要至尉迟璟岚于死地,尉迟珏的方法很好,他也就认了,不再多言,站了回去。 很快,尉迟承德看满朝文武没有什么异议便宣布散朝了,心中对于尉迟珏又是赞赏万分,而满朝文武对尉迟珏的信任也更深了几分。只是可惜,这里并没有人能真正瞧出尉迟珏的办法的不妥。若是够冷静,尉迟承德说不定能瞧出些东西来,可惜他一来不够冷静,二来,他对于尉迟珏的信任是绝对不会让他多想的。 只是一句传言而已,即便说的再恐怖,只要不予理会,时间长了,自然会被淡忘,即使有人会怀疑,担心,但也是有时效的。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法不是去堵,而是放。尉迟珏的方法确实有效,可是,即便是不会有人说,因为被堵住了,这件事便会在人们心中沉积下来,即使是怀疑不深的人,日后,对于尉迟璟岚,总会在心里留下些什么。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这留在心里的印象可比放出去的传言要来的有效多了。 即便日后有心之人发现了这一点点的不妥,对于尉迟珏而言,也是绝对无害的。因为,他不过才十六岁,十六岁还未完全成熟,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将事情处理成这个样子,已属不易,一点点的错误,显然是无心之失了。 散朝之后,花胡离开一个人悄悄地去见了尉迟珏。 “珏儿,你这是何苦呢,这皇上如此宠爱尉迟璟岚,即使以前逼于形势答应绝对不将皇位传给那个小子,但是君心难测,难保皇上会出尔反尔啊!趁着这个机会,除掉他不是很好吗?”花胡在一旁给尉迟珏善意地建议着。 “这一点外公可放心,又母后在,父皇是绝对不会反悔的。”尉迟珏的表情和语气都无懈可击,相当的谦逊的语气,即便心中对于花胡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是该有的礼仪绝对不会少掉。 “你就是太年轻,今天你露脸是好,可是你给自己留下个隐患啊,皇上已经是第二次这么护着那个小子了,我看,皇上对那个小子绝对不是一般的疼爱,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找人去除了那个小子的。而且正好出了这种事情,有些个有志之士要除掉这个祸害本就是正常的事情,到时候,就算是皇帝他发火,也不能说什么!”花胡自信满满地说。 “这样不好吧!父皇不是说不允许任何人以这个为借口,伤害二皇弟的!”尉迟珏慌忙去阻止,可是看起来却并不是真的着急,只是在装装样子罢了。 “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蓝忠甫说着就离开去做准备了。 蓝忠甫一走,尉迟珏立刻收回了脸上谦逊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蓝忠甫走远的背影,嘴角却禁不住上扬了。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关于朝中,尉迟珏要是动手,还是会有诸多不便的。 “主子,已经安排好了杀手了,都是江湖中人,随时可以动手。”一个少年从暗处出现,态度极其谦恭。看年岁,比尉迟珏要略大一点,但也只是个少年罢了。 “嗯,云,站起来说话。你做我的护卫多久了?”尉迟珏淡淡地问着。 “是!”少年直起身,直视着眼前尉迟珏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没有丝毫迷茫地崇敬和忠心,“回主子,暮云七岁起进宫便一直跟随主子,如今也有十二个年头了。” “嗯,从今日起,你不必再跟着我,去外面做个小小的捕头去,然后多去江湖中走动走动。”尉迟珏吩咐着。 “是!”毫无疑虑。 尉迟珏确皱起些眉头,略略回转,说:“不问理由?” “回主子,属下明白!”暮云脸上有了些淡淡地自豪。 “呵,我倒忘了,对我的想法你总是很了解的。记住,不可曝露身份,要让江湖中人全部都仇视尉迟璟岚,至于分寸,你自己拿捏。直到尉迟璟岚凭自己的力量让江湖安静下来,你就立刻收手,但是也不要急着回来,时间到了我自会唤回你!”尉迟珏安静地吩咐着,脸上刚刚的笑意更浓了。 “是!”暮云回应,却是又忍不住问,“若是他不能做到爷期望的事情呢?” “那就算我看错,也无妨,反正老道士说的并非虚言,除掉他也没有什么损失。”尉迟珏说完也不再停留,继续去他现在工作的小衙门了。 这个时候的蓝忠甫因为病痛,正在家养病,本来应该只是普通的痢疾,但是不知为何却忽然又是高烧不退,又是腹内绞痛,看样子也只能多休养几天了。他完全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对于即将发生的惨剧也是完全无法预料的。 花胡从尉迟珏那里出来之后,去了皇帝那里,很快就离去了。回家只坐了一会儿便去了褚益阳的宅邸。褚益阳与花胡素来不和,对于花胡的突然造访很是惊讶。 “你看见了,皇上现在对尉迟璟岚的宠爱根本就超过了所有的皇子!我看着祸水之言,定是真的,迟早,你我都得被那个尉迟璟岚给害死!”花胡上来就指责。 “皇上有令,不准私下讨论这件事,没别的事情请回吧!”褚益阳对花胡的挑衅很是不屑,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怎么,你不想知道你冲撞了皇上,后果如何吗?”花胡话中有话地说。 “哼!他有本事撤了老子,让老子卸甲归田,老子还谢谢他了。”褚益阳更是火大了。 “我听说那个尉迟璟岚听说了你在朝上进言要除掉他,他在皇帝面前哭诉,皇帝现在准备调遣你去外地呢!”花胡不怀好意地说着。尉迟璟岚自然是不会真的在皇帝面前哭诉什么的,真正进言的人,是花胡,去尉迟承德那里,推说让褚益阳离京几日,冷静一下,向尉迟承德建议。尉迟承德此刻巴不得能不见褚益阳,虽然当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心里却是接受这个建议了。 “他敢!老子为了这个朝廷打算,他还要排挤老子怎么!我去找他!”褚益阳登时火气上涨,就要进宫。 “你现在去也是白搭,你以为皇上会见你,一句身体抱恙就打发回来了。”花胡继续游说,“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当初我让你和我一起死谏,逼死那个尉迟璟岚,就你,你看现在自食其果了吧!” 褚益阳狠狠地瞪了花胡一眼,然后指着花胡的鼻子骂道:“你有本事当初怎么不逼死他,还不是你那宝贝女儿,皇后的错,说什么要保那孩子一命!还有今天在大殿,你为什么不说话?!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就会放马后炮,你滚,这里不欢迎你!” “你!哼,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以后被那小子玩死都不知道!”花胡甩下一句话后,拂袖而去。 花胡走后,褚益阳盯着门口半晌,举手将身边的茶碗砸碎,愤愤地自言自语:“尉迟璟岚!小小年纪真是个祸害!” 这个时候,客厅后面,一个小脑袋正似懂非懂地听着刚才的对话,却记住了那个听起来很好听的名字,尉迟璟岚。那时的褚玄,十二岁。 花胡走后并没有多久,皇宫的调令就传来了。封褚益阳为巡按,去山东巡视百官。 褚益阳这回是真的发火了,不管不顾地就闯到了宫里。果真尉迟承德也没有见他,将他打发回去了。但是那一日,褚益阳大闹皇宫的事情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开去了。 第二十九章 不应存在的人5 尽管有所不满,但是褚益阳还是收拾行囊,出发去山东去了。不管多么不高兴,该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而且他也想离开这里去散步。 离去之前,他还交代自己的夫人好好照看家里,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两个孩子,褚玄和才五岁的小女儿褚红袖。交代褚玄不可只顾着学习书本知识而把武功落下,褚玄也很开心地答应着,随后就送他离去了。可是有谁知道,这一送,竟是天人永隔,褚益阳再也没有能回的来,褚家很便家破人亡了。 事情发生在褚益阳离京大约半月之后,皇宫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批此刻。刺客分为两拨,一拨人刺杀尉迟璟岚,另外一些人刺伤了皇帝尉迟承德。 尉迟璟岚宫中生活虽苦,但是正真意义上的刺杀,却是从那一日开始,再没有停下来过。那一次,尉迟璟岚身受重伤,几乎送命。 这批刺客很厉害,伤了不少宫中的好手,就是尉迟承德身边的影卫最后也都不得不出手了。尉迟承德身边的影卫个顶个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对付那群刺客很快便手到擒来。 可惜刺客几乎都死了,最后也只有一个活口留下来。进过审讯,尉迟承德得到的消息是,这群刺客是受褚益阳的命令而来的。 褚益阳始终相信着尉迟璟岚是祸害这一说,而且对自己被派到山东这个荒芜的地方非常的不满,于是就找人刺杀了尉迟璟岚还有皇上,要是刺杀成功,他就会夺取这个波月王国,成为新的皇帝。 尉迟承德得知后震怒,便调派手中秘密组织黑鹰前去调查,一切都顺风顺水,褚益阳行刺的证据异常的充分。尉迟承德本就在震怒之中,加上尉迟璟岚在那之后真的差点就病死,一气之下决定处死褚益阳。可是如果自己直接处死他,那么,还没消退的谣言说不定会再次四起,而且,褚益阳打得幌子本就是要除去尉迟璟岚这个祸害。于是尉迟承德在没有来得及细细思量,先下了命令,将褚益阳还有他全家一起处死。 褚益阳是被黑鹰的人所杀,但是却安排他死于意外,根本看不出有他杀的迹象。而在褚家夫人得知噩耗,匆匆带着两个孩子和几个家丁赶往山东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山贼,被齐齐地灭掉了。 其实尉迟承德后来冷静下来之后,并非没有怀疑过,只是在下令杀褚益阳之后,他知道即便是自己冤枉了他,也无法回头了,便一不做二不休,就没有收回成命,继续调查下去。况且,褚益阳刺杀的证据也实在是很充分的。 但是这个时候,痊愈之后的蓝忠甫早就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很快就察觉出这其中有阴谋的味道,但是因为时间稍过,即便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早就无处可寻了,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谁知,没有几日,宫中就传来了皇上遇刺的消息,虽然消息封锁地很紧,但是因为尉迟璟岚的重伤,尉迟承德也并没有瞒他,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蓝忠甫。蓝忠甫本是紧张于尉迟璟岚的病情,根本就忘记了询问尉迟承德关于刺客的事情。等他稍后几日接到了褚益阳在山东病死的消息的时候,他一瞬间便将几日的事情联系起来,心中叫道不好。 蓝忠甫本以为幕后策划是花胡,可是调查多日后,自己得到的结论和皇帝一般,行刺者确实是褚益阳派来的。而且,蓝忠甫的调查更加清楚,那日行刺尉迟璟岚的,确实是褚益阳派来的人。 褚益阳怀着满腔不忿去了山东之后,在当地结交了一些武林人士。褚益阳本就草莽出生,对这些人有着不少的好感,便将尉迟璟岚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愤懑告知了那些人。其中一个人似乎对褚益阳特别感兴趣,便教唆褚益阳,刺杀掉那个尉迟璟岚。鬼使神差般,褚益阳答应了,而后来被尉迟承德擒住的那个刺客,便就是那个人了。 而关于花胡,蓝忠甫查来查去,总是被什么人在暗中阻止了,这暗中之人很明显不能是花胡之流了。 于是褚益阳确实是有罪的,但是罪不及家属,蓝忠甫想在尉迟承德面前替他们开脱,可是,尉迟承德因为尉迟璟岚的伤情,根本听不进去。蓝忠甫坐立难安,但是在朝中是唯一一个没有自己党派的大臣,身边也是一个亲近的护卫都没有,他也不愿意让更多的人涉险,竟然一个人骑马去追赶在那死亡边缘的一群人。 蓝忠甫并不会武功,但是在征战之中,还是学会了骑马,可惜因为没有什么武功底子,所以并不能骑得很快,也不能坚持很久,所以当蓝忠甫好不容易赶到的时候,一切早就来不及了。那家野店已经被付之一炬了。 而那几具被杀的尸体还是被当地的官府给挖了出来,放在了当地的义庄待人认尸。蓝忠甫不敢去认尸,便化装成一个落魄的乞丐,去义庄借宿一样查看了那几具尸体。其中唯一一副女人的尸骨应该就是褚夫人了,旁边两个早就面目全非的小孩,应该就是褚家兄妹,但是蓝忠甫还是细心地发现了,尸体之中的两个小孩并不是褚玄和褚红袖,那两个小孩和褚夫人不一样,褚夫人是死于胫骨折断,其他的几具焦尸大概是当时店里的人也都是如此,而两个小孩,身上根本什么伤痕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可能是病死,也可能是饿死,但是这些事情因为早已经是焦尸,根本看不出来了。蓝忠甫在那个很小的镇子里面乔装成了一个乞丐,在里面呆了大约三天之后,基本上弄清楚了还有多少尉迟承德的手下在这里,其实并不多,他们还留在这里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看是否会有褚益阳的手下过来认尸,如果有人来了,那就证明这件事还有其他的人知道,那个人也就是必死无疑了。而且这三天之中,蓝忠甫还意外地在一个破落了小庙里面,发现了真正地褚家兄妹。 褚玄浑身脏兮兮地,可是还是倔强地把自己的脸弄得干干净净,但是小女孩褚红袖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已经高烧不退好多天了。 蓝忠甫见到兄妹二人的时候大骇,忙四周转转,确定没人在四周徘徊才走了过去。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蓝忠甫依旧是化装成一个乞丐,不跟他们相认。 初时,褚玄对这个来路不明的老乞丐很不放心,嘴巴紧紧地什么都不说。蓝忠甫自然也不逼他,而且,褚红袖的病不能再拖了。 蓝忠甫略懂医理,对于褚红袖的高烧勉强还能对付,可是药材就没有办法去买了,毕竟一个老乞丐有钱买药是一件相当不正常的事情,他不能冒这个险。犹豫了半天,蓝忠甫只能去野外亲自采摘了些药草回来,给褚红袖熬药。 褚玄始终还是个小孩,见老乞丐对他们这么好,轻易也就放下了防心,将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那日褚夫人带着他们兄妹二人到了郊外的那间野店,半夜的时候,本来在熟睡的褚玄和褚红袖忽然被一阵浓烈的烟味呛醒,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是在火光下,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手里正握着一把尖刀,他面前时一个黑衣人,看的出来,脖子被人给割了,正缓缓倒了下去。 褚玄当时就吐了,但是尚年幼的褚红袖当时就晕厥了过去。那个满脸是血的人当时就走了过来,褚玄勉强才认出来,这是父亲的亲随,然后也失去了意识。等他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庙里面了。而那个父亲的亲随焦急地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蓝忠甫便问那个人有交代些什么,褚玄老实说,那个人大意是说让褚玄带着褚红袖在这里好好地带着,等过了半月之后再从这里出去,然后走的越远越好,绝对不能再回去京城了。而且,无论走到哪里,也绝对不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然后安安稳稳过一生。说完之后,那个人留下了足够的食物和一些钱就走了。 蓝忠甫猜测着,那个人大概是去转移那些杀手的注意力,好让这两个孩子安全地呆在这里,大概已经死了。蓝忠甫犹豫了几番之后,做出了决定,他不能带着蓝家兄妹走,也不能对他们有所照顾,这样太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教会褚玄如何自保,让他们好好地在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活下去。 在蓝忠甫的照料之下,褚红袖很快还是醒了过来了,可是因为连日的高烧不退,或者是那晚的记忆太过刺激,失忆了。 蓝忠甫呆在破庙几日,教会了褚玄很多的东西,尤其是做人处事,只是教导地全部都是如何隐忍,如何不让自己在敌人面前暴露,如何把自己的内心隐藏这样的东西。褚玄最初并不明白为什么要懂这些,但是还是好好地学了。作为褚玄的保命之道,这个其实并没有多大作用,毕竟不久之后,他便有了安身的地方,可是这学习的成果却意外地在后来得到了更好的发挥,便就是对付尉迟璟岚的时候了。 蓝忠甫在褚玄身边一呆又是十天过去了,这个时候,小城里面早就已经恢复了安宁,蓝忠甫给了褚玄一笔钱之后,指导着他们兄妹朝着远离京城的方向去了。 从此以后,蓝忠甫再也没有见过褚家兄妹,而且也是一点的消息都不再得到。 而皇宫之中,尉迟璟岚痊愈之后,再也没有安宁的日子可言了。江湖中谣言四起,对尉迟璟岚的讨伐也愈演愈烈却始终也是摆在台面之下,不曾真的露出水面。为了保护尉迟璟岚,尉迟承德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对于那些杀手此刻,绝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哪怕那些杀手在江湖中的名望是如此之高。 一轮的杀戮,带来的后果只能是另一轮杀戮,无论是为了正义也好,为了复仇也罢,总之,最终受害者,都是尉迟璟岚,尉迟璟岚也就在这血雨腥风之中度过了战战兢兢地两年,直到另外一件改变了他的终身的事情出现为止。 尉迟璟岚身上背负的杀戮,却在他出宫三年以后慢慢停止了。不是因为尉迟璟岚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事,能让自己的形象一瞬之间做出如此重大的改变,他也自知没有这个时间去慢慢地磨,于是他用了更为便捷的方式。那一段历史是绝对黑暗的,黑暗到即便是尉迟璟岚自己也不愿意过多的去回想,他用绝对的杀戮,绝对的恐怖,去阻止了一切胆敢靠近自己的刀光。 所以当褚玄暴怒地鞭打着自己,诉说着自己对尉迟璟岚的仇恨的时候,尉迟璟岚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令人乏味的故事罢了。而且,褚玄知道的事情也确实少之又少,也确实无聊了。 当年的这段往事,其实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完全地说的清楚,也没有人想去将这些事情弄清楚,因为无论原因为何,已经构成了的现实,不会因为什么事情的揭开而做出改变,最多不过惹得一些同情罢了。 终于,当尉迟璟岚在褚玄的鞭打之下几乎丧命的时候,褚玄也终于停手。被是出于晕厥状态的尉迟璟岚忽然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清醒过来,看着眼前多了一个人,是木,木正在替他治疗,而脸上还是那天夜里的清冷。 “呵,怎么,还,还没玩够?”尉迟璟岚勉强地扯出一丝笑意,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气若游丝地说,喉咙处一股腥甜的味道始终不散,但是他忍着,不让自己更加的失态。 “爷,您不能死,死了,事情就结束了。”木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嘴角却噙住一丝冷笑。 褚玄似乎是用力过度,现在看起来竟然有些微喘,而且只是盯着替尉迟璟岚处理伤口的木,眼中似有一些愤怒,但是却还有一丝恐惧,阻止了他继续施虐。 “对了,爷,我知道您思念王妃,我将王妃带来了,您是不是要见见?!”木忽然手下用力,对尉迟璟岚背上地一处伤口一按。 “唔!”尉迟璟岚强忍住**,硬是逼着自己将口中的鲜血咽了回去。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是吗?”木的话语总有着说不清的寒意。 尉迟璟岚死死地咬住牙关,等自己稍微能忍受着自己的疼痛的时候,才缓缓地又抬起头来,看着木,虚弱地说:“到…到底还是,来了,呵…呵呵…咳咳咳!!!见,让我看看她…被,被你们…伤成什么…样子,好让我…记住…你们!”话都说不清楚了,但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一丝嘲讽。可惜,心中还是忍不住恐惧起来,却被此刻的虚弱,好好地掩饰住了。 “王爷莫开玩笑,谁敢动莫言的人啊!”木故作惊讶地说,“而且,王妃现在,可美的紧呢!” 尉迟璟岚终于还是没能掩饰住脸上的愤怒,不说话了。 “嘿嘿!”木一声怪笑,忽然又朝着外面喊着,“请王妃进来可好?” 褚玄上前一步想阻止,却是只走了一步就不再前进,不说也不动。 “吱!”一声开门声,尉迟璟岚忽然觉得自己全身被冻住了,他竟然不敢抬头看去了。 第三十章 陌生人1 “王爷,一直低着头可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哦,王妃现在真的是美的紧呢!”木的声音在尉迟璟岚耳边响起,带着嘲弄。 “是吗?那我还真的要看一看了。”尉迟璟岚淡淡地回应着,他不可以在这种地方露出自己的疲态。可是头好沉,抬不起来,他只能缓慢地往上。 门已经打开,刺眼的阳光因为某人的关系,只能绕着进来了,但是对这个阴暗的牢房而言,这光亮已经足够媲美太阳了。 脚步声渐渐接近,却是从楼梯上走下。这座牢房因为是建在地下的,牢房的门是在上层,要下来的话,只能是通过一截楼梯了。 来人是一个女子,听脚步声就可以判断出来了。来的女子会轻功,脚步很轻灵,但是这脚步声和现在的莫惜并不一样,没有内力的支撑,略显沉重,但是这种沉重倒是与莫惜处遇时还没有内力的时候一样。 来人每下一层阶梯,尉迟璟岚的心就沉重几分,终于来人还是走到了最底层,原本渐渐放慢了的脚步,终于在到了最底层的时候,脚步突然加快,两步并作一步地朝着自己跑过来。尉迟璟岚还未完全抬起的脑袋终于在听见这一脚步声之后抬了起来。 一个女孩子向着自己的地方跑来,却在距离自己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忽然转向,跑向了褚玄,躲在了褚玄的背后。 “玄,这里是哪里?这是什么地方?这个人怎么了?” 不知为何,尉迟璟岚觉得那个人不是莫惜,尽管来人和莫惜有着一样的面貌,有着一样的声音。只是,如此温柔,如此甜腻的声音,如此地将不安完全展露,如此地信任着一个人,这怎么可能是莫惜,这人不是莫惜。 “公主,没关系的,他是我家的灭门仇人,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褚玄的声音依旧充满了恨意,但是对这来人,却是充满了温柔的味道。 “可是……”莫惜看着满是狼狈的尉迟璟岚,心没由来地痛楚起来,可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而且,为什么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如此的哀怨,如此地受伤? “好了,我们出去吧!”褚玄忽然护住莫惜,就要把她往外带走。 莫惜不解地抬头看着褚玄,但是这里的气氛确实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便就准备走,忽然瞥见褚玄的手中还握着一根鞭子,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尉迟璟岚身上的鞭伤,眉头皱着,说:“若是真的恨他就干脆杀了他吧,这样折磨他,你也不会好过的。早点放过自己好吗?玄?” 不一样的语气,不一样的态度,但是确实是莫惜会说出来的话。 褚玄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尉迟璟岚,尉迟璟岚很明显是受惊了,愣在那里紧盯着莫惜。刚刚分明连被自己打晕过去的时候,神色都没有多大改变的。 有一种报复地快意涌上了褚玄的心头,刚刚还要带着莫惜离去的褚玄忽然改变了主意似地,留了下来,他看着莫惜,忽然微笑了一下,表情极是温柔,却让莫惜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公主,你真的很善良,今生能娶到你,真的不枉此生了呢!”褚玄的声音刻意地愉悦,刻意地大声,刻意将莫惜搂在了怀里。 莫惜脸忽然一红,在褚玄的怀里,微微地低下头,她觉得高兴,为了褚玄的那番话。“嗯!”莫惜略带娇羞地应了一声。心头地凄凉一闪而过,让她心惊肉跳,却因为脸埋在褚玄的怀里,不曾被人发觉。刚刚可能只是错觉。 “但是,公主,你知道吗?不是我不放过他,但是,这些年来我受到的屈辱,我必须从他的身上讨回来,这样我才能真的解脱。”褚玄冰冷的声音,让莫惜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她隐约知道,自己爱着褚玄,所以,她将这种不舒服理解为了心疼,于是转而伸出双臂,环住了褚玄,以示安慰。 而褚玄从头到尾,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尉迟璟岚,心中被那种报复后的胜利感涨满。 这个时候,立在一旁的木,丝毫没有诧异,面带着嘲讽地看着眼前闹剧死的一幕,但是身形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摇过得笔直,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懒散。 “喂,这是怎么回事?能解释一下吗?”尉迟璟岚的声音里面已经有着无法掩饰的怒意,即便是声音虚弱之极,也丝毫没有降低这种怒火。 “我和我的妻子说话,”褚玄缓缓地推开莫惜,再一次走到了尉迟璟岚的身边,“你没有资格插嘴!”冷冷地一笑,一鞭又一次挥下。 抽痛,这一鞭的威力比刚才任何一鞭都要来的大,尉迟璟岚几乎立刻就要痛呼,然后终于还是将牙齿咬住,他看都没有看褚玄,依然死死地盯着莫惜。 “喂!你…说话啊!这是怎…么回事?” 莫惜心又是一惊,他的眼神好冷,好绝望。莫惜下意识地扶住了自己的心口,向后倒退一步。 “啪!”又是一鞭,死死地抽在了尉迟璟岚的身上。 “请不要这么盯着我的妻子看!”褚玄带着三分得意说。 尉迟璟岚将胸口的一口浊血生生地咽了下去,依然不去理会褚玄。“你嫁人…了?哈哈…咳…明明是我…我的妻子,你…居然嫁人?” 莫惜被尉迟璟岚看的害怕,一时心急,盯着褚玄就喊:“玄,我们出去吧!”褚玄背对着莫惜,看着尉迟璟岚的脸,扬起一丝冷笑,随即收回转身,扔下手中的鞭子,亲密地抱住了莫惜,柔声安慰:“对不起,公主,吓着你了。我们走吧!” 莫惜顺从地点头,一步步走上阶梯,要离开。 “你不是要一个人走下去的吗?为什么嫁人?为什么是他?你的生意呢?你的…你的过去呢?”不知道是不是一时心急的关系,尉迟璟岚忽然大声起来,人也激动着,挣扎着想要站起,但是可惜,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力气站起来。 走到半途的莫惜回过头去,心疼得越发明显了。不知道为什么,莫惜不希望眼前的这个人恨自己,说:“对不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我……” “好了,走吧!”不给莫惜再说话的几乎,褚玄将莫惜拥着,出去了这里。 大门被沉重地关上了。牢房有恢复了冰冷漆黑。 “噗!”一口鲜血从尉迟璟岚地口中喷出。 木冷静地走了过去,帮他把脉,喂药,然后带着嘲讽地说:“您还真的变弱了呢!” 尉迟璟岚再无力支撑,彻底昏死过去。 这个时候的莫惜被褚玄带着离开牢房之后,忽的身子一轻,差点倒了,被褚玄即使抱紧。 “怎么了?”褚玄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只是好像是因为我刚刚清醒的缘故,还有些不舒服。”确实不舒服,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地下囚室里的那个男子,明明就看不清相貌,明明破败不堪,她却总有一种熟悉感,甚至觉得那个人是如此的美丽。莫惜觉得自己好像疯了。 “嗯,没关系,不要急,慢慢来就好。反正我们一生都要在一起了,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褚玄说的温柔,也有些疲累的幸福感在里面。 “嗯!”莫惜点点头,满脸幸福。 褚玄把莫惜送回了房间之后,看着莫惜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沉沉地睡着了之后,帮莫惜把被子盖好,转身出去了,不是去尉迟璟岚那里。 褚玄一路走来,这里的景色都很熟悉,只是看起来冷冷清清地,一路走来,只有碰见了几个人,也都是对他视而不见。但是褚玄没有丝毫放松的样子,因为他清楚,这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看护着这里。这里,原本是属于褚玄的,这里是落凤山,落凤寨。 褚玄走了好久,终于是走到了有人的地方,一间屋子,门外有着两个婢女,正烦恼着。 “怎么,小姐还是不肯吃东西?”褚玄看着其中一个婢女手中端着的盘子,上面的饭菜眼看又要凉了。 “公子!小姐还是不吃不喝,也不准奴婢们进去伺候。”端着盘子的婢女回到。 “嗯!”褚玄眉头皱了皱,对端着盘子的婢女说,“你们把饭菜再热一下,待会儿再送过来!” “是!”两个女子应声去了。 褚玄推了一下房门,但是房门被从里面栓死了,根本推不开。 “走开!我不要见任何人!”褚红袖的声音从里面发出来,充满了怒火的声音。 “红袖,是我!”褚玄开口。 屋子里面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声音闷闷地说:“我不想见你。” “唉!”褚玄叹了一口气,然后略带威严地说,“你给我把门开开,有什么话,你问,我都会告诉你的!” 又是隔了一会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门内是褚红袖,满脸的倔强,看着褚玄的眼神也充满了愤怒与不信任。 “你还想说什么?”褚红袖的声音硬邦邦的,“把惜儿姐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是什么都忘记了吗?还有,尉迟璟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你重伤绑在地牢里面?这些你都准备告诉我是吗?还是说你又想找什么借口来骗我?!” 褚玄看着褚红袖,脸色很不好,终于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别叫她惜儿,还叫她公主姐姐。你不是一直希望她回到我们的身边的吗?从现在起,她永远都是我们的了,而且永远都不会离开,这样难道不好吗?” “我希望的是公主姐姐能真心留在我们的身边,能和以前一样开开心心地,而不是现在这样,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人格都改变了!她哪里还是公主姐姐?她只是和公主姐姐有着一样外貌的陌生人而已!”褚红袖越说越激动,根本接受不了现在的状况。 “不,她还记得我们!”褚玄很坚定地说,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说,“进去吧,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说完了之后你就会理解我所做的一切了。 褚红袖犹豫再三,还是把褚玄让进了自己的房间。 褚玄进去之后,把十一年前发生的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褚红袖,包括褚红袖失忆的事情。而且刻意地把关于尉迟璟岚的事情描绘的邪恶无比,把自己的愤恨全部添加了进去。 褚红袖听完了这一切之后,其实并没有多少真实感,因为,对自己父母的记忆全部都没有了,对于小时候困苦的生活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印象,她是一个挺容易知足的女孩子。只是凭着理智,还有看着褚玄的样子,她多少能够理解褚玄的恨意。 还有就是关于莫惜的事情。莫惜被人下了药,是锁情水,然后被做了深度催眠。刚刚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现在的莫惜,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过往,印在脑海中的事情,只剩下了年幼时候和褚玄褚红袖相处的一些片段,还有就是自己深爱着褚玄这件事。心里唯一的情愫,也只剩下对褚玄的爱恋了。可惜,锁情水始终是毒药,此刻的莫惜早已性情大变,完全变成了一个别的人。 若是莫惜还有些什么残留下来的话,那就是印刻在身体之中的记忆了。莫惜体内的内力,本身就不属于莫惜自己,是当初莫言强灌进去的,因为和药力相冲,为了保全莫惜的生命,事先已经被尽数化解了。可是莫惜年幼的时候接受的莫言的训练,她的轻功早就印刻在了骨髓之中,所以现在还有轻功,只不过是记不得了而已。 褚玄关于莫惜的事情本不想说的太清楚,可是他又必须说清楚,褚红袖的性子他是非常地清楚的,若是褚红袖一时忍不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就会变得很麻烦了。但是关于留莫惜下来的目的,褚玄有一点没有说,就是为了刺激尉迟璟岚,这一点若是褚红袖知道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安静下来的。 “哥,你说的,都是真的?”褚红袖愣了好久,终于是问了出来。 “都是真的。” 褚红袖想着,又问:“哥,那个尉迟璟岚真的是杀害我们父母的凶手吗?他那个时候也只是个孩子啊!” “就算不是他亲杀,但是我们的父母确实也是因为他而死的,而且义父以前也有说过,父亲之所以会被逼到这一步,都是那个小子当年在皇帝面前的搬弄是非。况且,这江湖之中,有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你是不可能知道的。他欠下的血债太多,我不过是在替他赎罪而已!”褚玄说的大义凛然,心中没有丝毫的愧疚。 褚红袖真的做不到像褚玄那样恨他,但是理智上又明白自己必须恨他,一时有些困惑了。随后,她又不得不考虑到莫惜问:“可是,哥,他怎说都是公主姐姐的相公,你这么做,公主姐姐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才让公主只记得我们啊!这样她就不会痛苦了。”褚玄忽然激动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像是在安慰褚红袖,又是像在安慰自己。“而且,不管公主变成什么样子,公主就是公主,只要她在我们的身边,不就很好了。她也说自己是我们的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又有何妨?!” 褚红袖一时无言,也不想再说话了,她需要时间好好地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第三十章 陌生人2 褚玄见她不再说话,于是也站了起来,说:“好歹吃点东西吧!我知道现在你还不是很能接受现在的事情,但是很快你就会理解我,也会赞成我的。还有,去看看公主吧,她现在就只认识我们了。” “嗯!”褚红袖虽然彷徨,但是还是答应了。 褚玄便打开门准备出去了,但是出去之前,忽然又记起什么,又折了回来,说:“对了,关于公主的事情,她现在就只有对当初和我们在一起的事情还有那么一点的记忆,之后的事情,我告诉她,她一次掉进了一个大坑里面,摔坏了大脑,失去了记忆,一直沉睡到现在才刚刚醒过来,还有就是,我和她已经成亲了。所以,在和她说话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说漏嘴了。关于尉迟璟岚的事情,她若是问起,你就只要记得他是我们的灭门仇人就可以了。” “哥,这样真的好吗?尉迟璟岚的事情先不说,便是只有公主姐姐,用欺骗把她留在我们的身边,这样真的好吗?”褚红袖也不看褚玄,低沉地问。 “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褚玄急促地说,随后,眼睛转了一下,看着一直在思考的褚红袖,说:“公主,她,要催眠她,用了一点点的毒药,对人没有什么伤害,但是,因为她过去太过于沉重了,要是让她记起以前的事情的话,她会中毒而死,所以你一定要保守好这个秘密。”当然,这是谎话。 “什么?!哥!你怎么能……” “我不能让她再从我身边溜走,还留在尉迟璟岚的身边。”褚玄说完,也不管褚红袖是怎样的反应,匆匆地离去了。 褚红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吃,就去找了莫惜。莫惜本还在睡着,可是褚红袖进去不久,她就清醒过来了。 “红……”莫惜看见褚红袖的时候,心里很高兴,当下想大笑着喊什么,可是喊什么呢?莫惜最后笑的很温婉,轻声唤:“红袖,我还在想为什么你不来看我呢!” 褚红袖看着这样的莫惜,只觉得浑身不舒服,犹豫着,站在远处不说话。 “怎么了?”莫惜皱着眉头,挣扎着就要坐起来,“为什么不过来呢?真奇怪,我总觉得好久没见到你了,最后对你的映像你还只是个小丫头呢!啊!”莫惜手上没有多少力气,忽然一软就又倒了下去。 “好了,别动了,就这样躺着吧,你,你不是,你不是才刚睡醒的。” “呵呵,我真是没用啊!”莫惜无所谓地笑着又躺下了,“对啊,我失忆了,这么想,我确实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呢!真奇怪,怎么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呢!” “……”褚红袖闭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昨日醒来见到相公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呢!果然,人印刻在脑海中的事情是不会随着记忆一起消失的呢!”莫惜说着,想着,尉迟璟岚的脸忽然在她的面前呈现出来,意外的清晰和漂亮。莫惜先是一惊,随后沉默着,不知所措。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褚红袖看莫惜皱起眉头,忍不住就问了。 “嗯,没事,只是有点睡眠不足。”莫惜随口说着,忽然又笑起来,说,“我真是的,明明是刚睡醒的。可是睡着的时候,我总是做梦,梦到好大一片雾,雾里面好像有什么人在里面,可是又看不清楚,我想上前,又好像被人紧紧地拴住,真的好累啊。” “惜……公主姐姐,你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吗?或者有想起什么事情吗?”褚红袖有些着急地问着。 “嗯?哦,我明白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哭丧着一张脸了,你是伤心我失忆了是吗?嗯,那你告诉我啊?告诉我我忘记了什么事情不就好了?”莫惜温柔地伸出手,抚弄着褚红袖的脑袋,然后稍稍皱着眉头,说,“真奇怪,你的打扮这么奇怪,为什么我就没有说你呢?长嫂为母,我怎么让自己的小孩穿成这个样子呢?” 褚红袖慢慢地将莫惜的手拉下,放好,勉强地笑了一下,说:“惜儿姐姐,你休息吧!” “惜儿…姐姐?”莫惜一愣,脑中似乎有什么事情一下子挣扎着要跳出来,有些慌张地问,“惜儿姐姐是在叫我吗?” 褚红袖一愣,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扯开笑脸,说:“嗯,叫错了,是公主姐姐,公主姐姐你早些休息吧!” 褚红袖几乎是逃似地跑了出去。 莫惜不明白,却是记住,心中有一块疙瘩,很不舒服。等到褚玄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她想问,可是话到嘴边,她又问不出口了,便隐忍下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只是褚红袖似乎一直在躲着自己,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为此莫惜也试图和褚红袖说话,可是每次只要自己一张嘴,褚红袖眉头立刻就打结了,久而久之,莫惜都不敢开口说话了。 而这个时候,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可是,关于尉迟璟岚失踪的这件事,始终是没有什么人过多的在意,即便是王府之中,管家以及上上下下的家丁也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所有的知情人,几乎都在蓝家集中了。 “蓝公子还在睡觉吗?”绫罗耐着性子,客气地站在蓝昱的房间之前问一个下人。 “绫罗姑娘,公子还没睡醒,请姑娘再等一下吧!”下人说话很客气,虽然同是下人,但是绫罗的身份始终是有些特殊。 “还在睡?”绫罗满脸的诧异,“再睡就要午时了!我去叫他起来!”绫罗气呼呼地就要上前。 “姑娘不可以!”下人急忙拦住,说,“蓝府的规矩,只要公子在睡觉,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搅!” 绫罗被拦住,然后冷静下来,也不再继续向前走,因为就在几天前,为了这事,阮青儿也有些警告意味地跟她说了,只要蓝昱在睡觉,就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绫罗不满地看着蓝昱的房间,随后一跺脚,转身就走了,回蓝府为自己准备的客房去了。走在路上的时候,绫罗一直在生气地想着:“本来还打算让他陪着我去找小姐,结果这家伙现在整天就知道睡觉,不睡到午时不起,天一黑就睡!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告诉陈七和老幺他们,叫他们帮我找了。而且蓝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居然都不允许我出门,软禁吗?小姐是不是真的出了很严重的事情啊?而且那位大人会不会有事找我呢?” 绫罗边想着就回了自己的客房,心情越发的低落了。抬头看看天,最近京城的天气一直就不太好,每次只要刚一放晴,立马又会阴沉下去,让人不悦。 这个时候的蓝昱,还是一无所觉地睡着,虽然每次清醒的时候,绫罗对他都是诸多抱怨,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自己的身体虽然还没有问题,可是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偏偏这个时候尉迟璟岚还出事了,蓝昱其实是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了。 索性,蓝昱睡着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做梦,所以能睡的非常好,醒过来也是绝对不会觉得疲倦的了。 年关将至,蓝府始终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蓝忠甫每天也都往皇宫跑,向尉迟承德打听有没有尉迟璟岚的消息,毕竟他自己手上,什么可用的人都没有。这个时候蓝忠甫才有些后悔,后悔当初自己把自己手下的集团遣散,本以为国家建成了,就不会有这许多的事情了,自己也累了,不想再过这种有着秘密的生活了,所以当初才一狠心将手下的人全部遣散。现在他也只能依靠尉迟承德手下的黑鹰了。黑鹰虽说是一个极秘密的存在,但是蓝忠甫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状况的。 只是尉迟承德根本不了解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尉迟承德见蓝忠甫每日都来打听尉迟璟岚的事情,并不以为然,还责怪蓝忠甫越来越大惊小怪了。蓝忠甫也不好挑明。尉迟承德对于自己的身边的人的背叛是极其深恶痛绝的,如果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了自己当初擅自放走了褚家的两个孩子,自己受牵连不说,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人能看着尉迟璟岚了。从各个方面来说,尉迟璟岚要是失去了看管,蓝忠甫都不可能放心的下了。 而后,住在落凤山上的莫惜每天都是浑浑噩噩得过日子,褚红袖每天都会来看自己,总是坐一会儿就走,也不多说话,但是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哀怨。而褚玄对自己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说着很多的甜言蜜语,只是莫惜在褚玄面前,总会觉得害怕,也不敢多言。 而那段日子,总有一段时间会被褚玄接到那间牢房里面。每次只要自己一进去,自己就会浑身不自在。看着褚玄鞭打,撒盐巴,用刀刺,针扎,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莫惜就会觉得心好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无论受到怎样的酷刑,都是死死地将嘴巴闭紧,好多次都都是闷哼一声晕厥过去,而他的嘴角不知多少次被自己咬破了。莫惜也是一样,每次从地牢出来,明明体温已经快要降到冰点,但是手心却满是汗水,和因为紧握拳头,被指甲戳破的掌心。 每天都是这样,莫惜刚开始很抗拒去那里,可是褚玄总是哄她,说,如果旁边没有人的话,他怕自己会做傻事,他说他需要安慰。就是这样,莫惜总是不忍拒绝。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莫惜始终不能习惯,她也很担心那个看起来随时都会丧命的人突然有一天会死掉。她怕他死,她似乎有那么一点舍不得他死。 后来莫惜渐渐地发现,每次自己离开的时候,尉迟璟岚都看起来快要死掉一样,但是第二天,莫惜再去的时候,他似乎是被人治疗过一样,重新缓过气来。可是接下来的又是一阵天的折磨。 于莫惜后来不再抗拒了,她必须去,她要确定她没事,表面上看起来,莫惜每次去劝阻褚玄都是在为褚玄担忧,可是,心底里的想法,莫惜丝毫没有流露出来。这一点莫惜自己也很诧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演技。但是也多亏如此,褚玄才没有停止带着她前往,她才能去到那个人的身边。 莫惜并不认为自己不爱褚玄,她也完全想不起和那个人有关的任何事情,可是这样奇怪的感情,她挥之不去,还与日递增。 除了刚刚去的那几日,那个人总是看着自己,无论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他的头 一直抬着,看着自己。那个人的眼睛里总是充满了迷茫和无奈,但是眼睛里面的那许多的不舍和深情,还有就是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黑暗,总是让莫惜不由自主地颤抖。 每一天,褚玄大部分时间都在地牢里面呆着,对尉迟璟岚用刑,凌辱他。而莫惜每天就只有两个时辰呆在里面。看着褚玄对那个人用刑,心痛着,忍受着,但是莫惜发现,自己每一天,每一天,也就只有在那两个时辰之内,心才能安宁下来。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转眼就过了一个月。京城之中,各方面的人都开始有了异动。 尉迟承德终于是开始担忧起来,也终于是放出了黑鹰,去寻找尉迟璟岚的下落。相比之下,蓝忠甫倒是淡定下来。时间过了那么久,担忧也是于事无补,他还是应该及早做好一切准备,等待着所有的事情的发生。 而一个月之后的蓝昱,每天只有一个时辰能清醒了。 莫惜的那些店铺这些日子都是安安静静的,不久之前着火的那个染坊已经全部修复完工,周围民宅也都全部完工了,幸好在年前结束了,否则大过年的,大家都没有去处了。 “呐,老七,老大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还不回来?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要是老大不会来,今年过年,我们该怎么办啊?”老幺这些天总是无精打采的,“绫罗那个丫头进了蓝家之后就再没出来过,想打听都没有办法!绫罗丫头不会是准备加入豪门吧!” “怎么,舍不得了?”陈七打趣似地说,“其他店家都怎么样了?” “怎么样?哼,都不是傻子,朱绥那个混蛋都来我这里好多趟了,拐弯抹角问我要人,我都烦死了。”老幺揉揉脑袋,一脸不悦,“还有那个萧果果,不,她还好,就是闹一下,她那个姐姐才叫恐怖呢,一句话不说,光是瞪着你就叫你毛骨悚然的。” “哈哈!那不是刚好,你前些日子还说对那萧家的大丫头有兴趣,可人家就是看都不看你,现在她总算肯看你了!哈哈!”陈七夸张地笑着。 老幺白了他一眼,忽然坐直,瞪着他说:“老七,你个老鬼,说,老大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哪里的话,不和你一样嘛!”陈七忙撇清关系。 “哼,我也不多问,你就告诉我老大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呵呵,我真不知道,但是,”陈七忽然很有深意的一笑,看着门外阴霾的天空,说,“快要下暴风雪了,那个时候,老大基本上就该回来了吧!” 第三十一章 变数1 莫惜终日浑浑噩噩地在落凤山上已经呆了半月有余了,对于自己失忆的事情,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了。可是无论自己怎样去想,心中始终对褚玄的话深信不疑。也就是这深信不疑,让莫惜始终不安着。 莫惜躺在卧榻上,裹着厚厚的棉被,看着窗外的雪景。昨晚又下小雪了,而莫惜也生病了,病了三日了,她得了一点风寒,褚玄这三天也没有带着她去那个地牢。门被紧闭着,莫惜的身边也围着很多的火炉,是褚玄怕她冻着,特意叫人搬来的。除了每日带着莫惜去地牢的奇怪举动之外,他的态度实在是无懈可击,非常的温柔,非常的迷恋。 本来应该在**好好休息的,可是莫惜始终不能安然地躺着,莫惜便吩咐来照顾她的丫鬟将窗户打开,把卧榻和暖炉搬到了窗边。窗外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面有一株开的正旺盛的腊梅花,在昨夜小雪地映衬之下,显得格外得艳丽。腊梅的香气很重,因此,即便是莫惜有些头疼,鼻子也塞着,依然能闻到不少的味道。 “他今天,又会受到很多伤害吧!”莫惜半闭着眼睛,看着窗外,禁不住发起呆来。“那个人似乎认识我,要是能想起来就好了。” 每次想到那个人,莫惜总会有一种莫名的真实感,这和与褚玄在一起的时候并不一样。褚玄虽然温柔,却总是让莫惜不安,而那个人除了第一次之外,一次也没有和自己说话,每次也都是瞪着自己,可是仅仅是那样的一个眼神,也让莫惜觉得安心。 其实刚刚褚玄吩咐她好好休息的时候,莫惜真的很想说自己没事,她想去。可是莫惜并不敢说,她心中隐约地明白,自己要是说出来了,肯定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褚玄每次都是带着自己进去,可是每一次都是只让她在一旁看着,不许靠近那个人半步,也不允许和那个人说话。 忽然,一个闯进院子的小小身影唤回了莫惜的注意力。 “红袖!”莫惜心中一个主意悄悄地形成。 “公主姐姐,你病了为什么还坐在窗边啊!会冷的!”褚红袖刚走到院子里面就透过窗户看见了莫惜,忍不住责备到。 褚红袖赶忙就进到屋子里面,把窗户给关上了。然后看着莫惜,在她的面前坐下,又是忍不住一阵叹息。和平日一样,褚红袖来这里坐着叹气已经成了一种惯例了。 “身体没事吧!药喝了吗?”大约是干坐着很尴尬,褚红袖勉强找着话题。 “嗯,没什么的。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红袖用不着挂心的。”莫惜温婉地说着。 果然,只要莫惜一开口说话,褚红袖的眉头就皱的死死的。 “嗯!那就好。”还是不知道应该跟现在的莫惜说些什么。 莫惜心中惴惴不安着,她实在是想知道,自己究竟忘了什么事情。可是直接问,褚红袖一定不会说,要是套话,莫惜又觉得过意不去。 “红袖,”终于,莫惜还是开口了,“我觉得很不舒服,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这两天,我还是会做到那个浓浓的大雾,雾似乎越来越大了,那本来就很模糊的影子,现在也好像渐渐要消失了。我很怕,很怕,总是觉得,要是那些影子都消失了,我就,我就真的会死掉。” 莫惜说得很轻柔,很委屈,也真的是痛苦极了。 褚红袖看着莫惜,心里更加慌乱了,她甚至不敢迎着莫惜看向自己的眼睛看回去。她好多次就真的想大声呵斥莫惜,叫她不要这么说话,她受不了。可是现在的莫惜就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这样说话并没有错。而且,褚红袖实在也是没有这个勇气和莫惜把实情都说出来。 莫惜看着褚红袖痛苦的表情,心中后悔起来,自己似乎真的在做着不好的事情。自己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去逼迫褚红袖呢?只是,关于自己的事情,她可以不问,但是关于那个人,她总是放不下。就算是心中有愧,她也想问一下。 “红袖,你能告诉我,关于地牢里面的那个人的事情吗?”莫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褚红袖更是浑身一颤,看着莫惜,慌乱更加明显了。 自己确实和那个人有着什么关系。看着褚红袖的表情,莫惜更加确定了。 “我是不是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红袖,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莫惜有些激动了,忍不住从卧榻上坐直,抓住褚红袖的手。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褚红袖慌乱地从莫惜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回。 “红袖!”莫惜看着褚红袖慌乱的样子,心中一酸,觉得委屈,竟然泫然欲泣,眼泪看似马上就要滴下了。“我求你告诉我,我真的好乱,我不敢问你哥哥,我怕!但是我每次看到那个人都会觉得心痛,为什么我总是想见到那个人呢?我是不是认识那个人?红袖,我求求你告诉我好吗?” 褚红袖一下子害怕起来,这样的莫惜根本就不是莫惜,莫惜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会哭?而且居然这么求自己,莫惜何曾这么处于劣势过。 褚红袖受惊了似地逃出了这间房,她不敢再呆下去,这样的莫惜让他受不了。 眼见着褚红袖逃出去,莫惜又是一阵头疼,心下更加恐慌了。 褚红袖出去之后,没有直接躲回自己的房间。这座山寨不再是她以前的山寨了,这样的山寨让她觉得心慌,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她不是试图离开过,可是,明明什么人都没有看见,却总在出了山寨的前一刻晕厥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在自己的**好好地躺着。而照顾她的小丫鬟却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地,什么都不会跟她说。 褚红袖走着,想去找褚玄,再去问一遍,究竟还有多少事情,褚玄在瞒着自己。于是褚红袖便走到了地牢的门口。这里多少次,她想进来,却没有能进得去,总是被褚玄挡回去。即使偷偷趁着褚玄不在的时候到这里,结果却跟想从这里出逃时一样,被人毫发无伤地送回卧室。 然而,今天却有些奇怪,这里的门没有锁死,而褚红袖居然也轻易地走了进去。 褚红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朝里面看着,因为地牢很暗,她只能模糊地看见地牢的中间,跪着一个人。 褚红袖四处打探了一下,终于还是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一直跪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尉迟璟岚忽然听见了脚步声,睁开眼睛瞧了过去,见是褚红袖,便疑惑着看着她一会儿,有些失望,又无力地低下头去。 褚红袖终于是走到了最底层,她看着眼前的尉迟璟岚,忍不住颤抖起来。尉迟璟岚身上的衣衫,终于也是破破烂烂的,本是素白颜色,现在已经几乎都黑了,丝毫看不出当初的精致与奢华了。而且他早已经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被吊着而已。一直整齐漂亮的长发,已经掉落了不少,长度很明显也短了很多。在破烂的衣衫和散乱不堪的衣衫的遮挡下,褚红袖还是看的见,尉迟璟岚身上那一道道的伤疤,有鞭伤,割伤,烫伤。新伤旧伤褚红袖是无法分辨出来了,只是对于那伤痕的密度,褚红袖感觉的出来,施暴者地残忍,和恨意。 “这…这都是…都是哥哥,做的吗?”褚红袖颤抖着声音问。 尉迟璟岚勉强抬起头来,看着褚红袖,扯出一丝微笑。 褚红袖几乎尖叫起来,但是她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恐地倒退着。一直退到身后的一张方桌,才勉强扶着方桌站稳脚跟。 毫无人色的脸,惨白着,脸颊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颧骨高高**起,双眼深陷,几乎都看不出来这是尉迟璟岚了。然而,即便是这样,那双眼睛之中透露出来的冰冷和嘲讽,还有嘴角那一丝邪气的微笑,是那样的慎人。 褚红袖以为尉迟璟岚疯了,或者自己疯了,这样的状况下,尉迟璟岚居然还能笑出来,不是无奈地苦笑,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当然不是温柔或者快乐的笑容,那种笑容有着十足的叫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而觉得那一抹笑容时那样美丽的褚红袖觉得自己疯了,分明是狼狈不堪的样子,但是在这一抹笑脸之下,尉迟璟岚看起来竟然那么妖艳。 褚红袖慌张地移开自己的眼睛,不敢与尉迟璟岚对视,她只能借着打量起四周来缓解自己的不适。四周的刑具已经都旧了,血迹斑斑,而皮鞭还挺新的,只是旁边有着一根断掉的皮鞭。褚红袖这时候才意识到,这间屋子里面,满是血腥味。 褚红袖咬着牙,努力压制着胃中的不适。然而一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哥哥做的,心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不敢相信这是你哥哥做的?”尉迟璟岚的声音很低,很沙哑,没有任何的气力在里面,可是却依旧带着笑意。 “……”褚红袖再一次正视起尉迟璟岚,尽管心里已满是愧疚,但是依旧替自己的哥哥辩护着,“如果不是你害的我们家破人亡,哥哥也不会这样的!” “呵呵!”尉迟璟岚嘲笑着,“就算是我亲手杀了你全家,你哥哥杀人难道就不算杀人了?” “是你!要不是你,我哥哥才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你毁了我哥哥!”褚红袖大声吼着,掩饰着自己的害怕。她根本没有办法理解自己的哥哥,理解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的哥哥。 尉迟璟岚不语,笑着又把头垂了下去。是他把褚玄变成这个样子的?呵呵,尉迟璟岚丝毫不想做辩解,因为,事实本就如此。 多年之前的往事,尉迟璟岚依旧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二十几天下来,尉迟璟岚早就弄明白了一件事情,褚玄恨不能杀了自己,可是他的身后有人,不允许尉迟璟岚死。那个木,也是背后之人派来的人,医术确实高超,自己都已经这般田地了,他依旧还活着,虽然依然是没有丝毫的内力,但是这些天下来,除了满身伤痕之外,尉迟璟岚的内伤却好了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恨自己,要这么折磨自己,但是尉迟璟岚也并不是很在意,反正他总会知道的。而且即便是自己死在这里,他也无所谓。没有自己,对谁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他的求生欲本就不是那么强烈。只是,每一天还能见上莫惜一面,这让尉迟璟岚有些舍不得死去了。可惜,莫惜一个人必定也能活得很好吧。 无论如何,褚玄现在还不敢杀自己,只能通过折磨自己来求得平衡。但是再深的恨意,这轮番的折磨总会觉得累,总会有一天消除,于是,尉迟璟岚只能不断地挑衅着,让褚玄对自己的恨意减不下来。褚玄之所以会如此地疯狂折磨自己,多半还是尉迟璟岚自找的。 尉迟璟岚心里清楚,要是褚玄这个时候放下了心中的恨意,停止了折磨,说不定他就会被那人给抛弃,说不定就连也是用来折磨自己的工具之一,莫惜也会被抹杀。尉迟璟岚也只能等着,等着自己的人找到自己的那一天。 “你,你没事吧!”褚红袖见尉迟璟岚好久都不曾说话,连呼吸都几乎听不见了,忍不住问。 “放心,死不了,你哥哥不会变成杀人凶手的。”淡淡地回答,头也没有抬起来。尉迟璟岚不想逼迫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因为莫惜似乎很在意她。“我是你的仇人,不用同情我也没有关系的。” “我,我才不会同情你!”褚红袖大声辩解着,然后又放低了声音,“你要是死了,公主姐姐会很伤心的。” 尉迟璟岚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褚红袖,虚弱的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能将头靠在自己被吊起的胳膊上,看着褚红袖,问:“你难道不恨我吗?我杀了你全家不是吗?” 褚红袖垂下眼睑,有些无奈地说:“应该是恨的,可是我根本没有对以前的记忆,不知道该怎么恨。而且十多年前的事情,就算是你,也只是个小孩子,肯定当中也是有什么事情的吧。” “呵呵,如果你哥哥有你一半的聪明的话,也不至于被人操控了。”尉迟璟岚带着些许遗憾地说。 “你说什么?”因为尉迟璟岚的声音太小了,她不能听清楚,但是似乎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什么!”尉迟璟岚叹口气又软了下去,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因为今天褚玄都没有过来,他才有了些力气说了这几句话。 第三十一章 变数2 尉迟璟岚闭上眼睛思考起来,莫惜已经三天没来了,褚玄今天也没有到这里来。而且褚红袖居然能进来,说明那个木也不在这里了,看起来,他留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多了。 “惜儿怎么样了?”本来决定不去打听的,但是此刻的尉迟璟岚有些放松了精神,话居然脱口而出了。尉迟璟岚有些后悔地抿了一下嘴唇,但是对于答案,还是很想知道,问的是褚红袖,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 褚红袖先是一愣,随后心中的愧疚感又涌上心头。褚红袖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绑在尉迟璟岚双臂上的铁链,再看看四周,果然又一串钥匙挂在墙上,而且还是很显眼的位置。大约是没有想到有人会放尉迟璟岚下来,所以钥匙也没有特意藏起来或者丢掉。 “公主姐姐,算了,惜儿姐姐病了,感染了风寒,还在休息。”褚红袖说着,去取来了钥匙,走到尉迟璟岚的身边。 尉迟璟岚没有注意到褚红袖的动作,满脑子都是莫惜生病的消息,心慌起来。莫惜一直就很健康,突然出现,虽然还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可以肯定是失忆了,说不定是被认为抹去记忆也说不定,就连这性格似乎也改变了许多。如今莫惜突然生病,和今天的变故有没有什么关系呢?会不会是被强行抹除记忆的后遗症呢? 褚红袖看着尉迟璟岚本来毫无焦虑的脸忽然皱起了眉头,心里知道他是在为莫惜担心,心下也觉得有些安慰,也更加的愧疚了。 “虽然很清楚你是我的仇人,但是我没有什么实际的感觉,而且,对于惜儿姐姐来说,你始终是他的丈夫。我不能放你走,不过,还是让你稍微休息一下吧!”说着,她用钥匙打开了扣在尉迟璟岚双臂上的铁环。 尉迟璟岚一时失去支撑,猛地因浑身酸软,无力地瘫在了地上,褚红袖还是看不过去,吃力地扶起尉迟璟岚,但是也只能拖着他前进,朝着一面墙慢慢移动。 “若是我还有之前的记忆,或许我就不会这么烦恼了!”褚红袖吃力地拖着尉迟璟岚边走,边叹息似地说。 “红袖!”一声暴怒从褚红袖的耳后传来,褚玄站在门口,看着褚红袖。 “哥!”褚红袖一惊,慌忙松手,幸好已经到了墙边,尉迟璟岚倚在了墙上。 褚玄忙赶下来,走到褚红袖的身边,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你给我滚出去!”褚玄怒吼着。 褚红袖看来是被吓坏了,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动作。 褚玄紧盯着褚红袖,大声呵斥道:“你还想做什么?放这个人走吗?难道你就不怕我们的爹娘在天之灵会伤心吗?!” 褚红袖慢慢地捂着脸,无法辩驳,只得慌慌张张就向外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哭出来。只是快要出去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 尉迟璟岚皱起眉头看着跑出去的褚红袖,又斜着眼睛看了褚玄一眼,褚玄有些不对劲,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比平时来的愤恨许多。尉迟璟岚懒得去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干脆闭目养神起来,等着褚玄接下来的暴怒。 尉迟璟岚以为褚玄又会把自己吊起来,狠狠地折磨自己,却没想到,褚玄只是大声地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一直到出了地牢,才重重将地牢带上,然后就是传来的铁链锁门的声音。 “看来真的是出事了呢!”尉迟璟岚无力地想着,这个时候居然安心起来,大约是因为靠在墙壁上的关系,有了一些支撑,所有的疲累感一齐侵袭而来,终于还是没有抵抗住身体的本能,沉沉地昏睡了过去了。 褚玄离开地牢之后,立刻去了褚红袖的房间,对着外面的两个丫鬟命令道:“给我看好小姐,这两天就安排小姐在屋子里面进食,不要让她走出这里一步!” “是!”两个丫鬟丝毫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丫鬟不是自己的人,是用来看管住褚红袖,以免她乱跑,当然武功不会太弱。不能让褚红袖到处乱跑,只有什么都不做,才会比较安全了。 没有理会屋子里面褚红袖的哭声,褚玄来到了莫惜所在的院子。远远地看见了莫惜还是坐在窗边,双眉紧蹙,看着院子的某个角落在发呆。 尽管莫惜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非常的愉快,尽管莫惜丝毫不会抵抗自己的要求,但是褚玄却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察觉到莫惜的哀伤。对于莫惜,褚玄不能说不后悔,只是他实在是没有那个气力去思考这些,他现在只能任由自己的情绪去摆弄自己了。 “玄!”莫惜似乎是看见了在院落门口处的褚玄,心中不免欣喜起来。她现在的心是爱着褚玄的,见到褚玄自然会是开心的,莫惜如此告知自己。 褚玄看着莫惜脸上的笑意,心抽搐了一下。若是以前的莫惜,她绝对是不会对自己如此坦率地笑的,以前的她永远都只会拿出一半的真心示人,将彼此之间的距离维持的好好的,笑起来总是带着三分的狡黠,让人捉摸不透。 他跟就没有得到莫惜。 褚玄没有走进,而是转身离开了。 褚玄心在很是心绪不宁,就在刚才,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告诉他,不要继续鞭打尉迟璟岚了,如果有人来劫狱,要好好地守好这里,不能让人轻易地把尉迟璟岚劫走,至少要灭掉前来劫狱的一两个人。 褚玄并不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那个人手中的棋子,一颗有着正当理由去折磨尉迟璟岚的棋子,而现在,大约就是那个所谓的时机成熟了,自己没有用处了。什么叫做守好这里,分明就是料定了尉迟璟岚会顺利逃走。 那个人根本还是瞧不上自己。那个人和尉迟璟岚一样,全部都是自以为了不起,看不起自己。 “可恶!”褚玄走到后山,拔出自己的腰间的佩剑,狠狠地朝着身边的树木刺去,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入夜,褚红袖依旧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满脑子都是刚才见到的褚玄的面孔。因为仇恨而扭曲,恐怖而陌生的脸孔。 褚红袖忽然下定了决心似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他不能让自己的哥哥变得更加恐怖了,她必须让尉迟璟岚远离褚玄,她要去通知蓝昱,通知蓝昱前来救人。或者,或者还是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山寨的话,那就亲自动手,杀了尉迟璟岚好了。 而莫惜,她的存在不会对哥哥有任何的帮助,只能将她一起送走了。 褚红袖的心犹豫着,然后,渐渐安定下来。这些年始终都只有哥哥和自己相依为命,就算之后褚玄会恨自己,她也不能让褚玄变得更可怕了。 打定了注意的褚红袖摸了一下腰间,之前蓝昱送给自己的白色皮鞭还没有用过,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打出去。褚红袖小心地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小姐要去哪里?”两个丫鬟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小姐想要什么东西的话,奴婢们可以代劳。” “让开!”褚红袖冷声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姐请回房!”两个丫鬟没有丝毫的动摇。 “哼!”褚红袖说着就抽出自己的皮鞭挥向两个丫鬟。只是小丫鬟而已,应该拦不住自己的。 褚红袖才刚刚挥动皮鞭,就觉得手上一沉,一个丫鬟竟不知何时,一个手刀砍到了褚红袖的手背上,险些就握不住皮鞭了。 褚红袖一咬牙,闪身到了一边,脚跟还未站稳,另一个丫鬟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高高举起一只手,眼看着就要劈下。 褚红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对于这连个不起眼的丫鬟的武功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渐渐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总也出不去这个山寨了。 褚红袖等待着自己被敲昏,可是过了好久,意识还清醒着,正觉得奇怪,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这位小姐,已经没事了,可以睁开您的眼睛了。”略带三分诙谐的语气,没有任何敌意。 褚红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两个丫鬟倒在了地上,只是昏了过去而已。 褚红袖慢慢地转过身去,一个高过他许多的的男子正盯着自己,因为夜晚太暗了,根本无法看清相貌,但是来人还是谨慎的带着一个遮挡住了大半张脸的银质面具,只有闪亮的双眼和笑着的嘴巴部分露出来了。 “呵呵,不必害怕,我不是坏人!”男子说得轻快,有些邪气的笑着。 与尉迟璟岚所露出的邪气不一样,尉迟璟岚的笑会让人冰冷彻骨,让人不敢直视。但是来人的笑意虽然也是带着邪气,却有种让人忍不住放松,让褚红袖想回嘴说:“我怎么看不出来你不是坏人!”这样子的话的感觉。 但是现在的状况可丝毫不容乐观,褚红袖还是维持着自己的警惕,问:“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诶,真是的,都说我不是坏人了。”男子有些抱怨地说,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边递给出虹吸,边说,“这个,我是来送这个东西的。而且,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尉迟璟岚,是为了我们家老…咳!为了莫惜小姐前来的!” “你什么意思!”褚红袖谨慎地接过盒子。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褚红袖疑虑地看着笑的很无害的男子,然后打开了手中的盒子,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镯子,散发着淡淡地白色柔光。 “这个叫雪魂,你把它带给莫惜,莫惜身上的催眠暗示自然就会被解开,就会夺回她失去的记忆了。”男子解释着。 褚红袖讶异地看着眼前的镯子,有些不知所措。让莫惜恢复记忆,这是个好主意,但是恢复记忆之后的莫惜必定会恨起自己和哥哥,必定再也不会理会他们了。因为莫惜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背叛了。如果不让莫惜恢复记忆,而是直接就把莫惜送走,那么,就算是日后,等褚玄恢复了,也可以接回莫惜,那么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到时候大家就一起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而现在,却是个让大家都面对现实的好机会。突然摆在眼前的事实让褚红袖又动摇了,她要不要将东西交给莫惜呢? “为什么交给我,你是为了惜儿姐姐来的吧,为什么不直接给她?”褚红袖声音低沉着问。 “这是上面交代的,要不要让莫惜恢复记忆,全看你的选择,我只是给你创造个条件而已。镯子给你了,还有那里的守备都被我悄悄地处理了,你现在可以放心前去,也就是没有人会干扰你的意思。哎,没办法,那位大人实在是太爱玩了,就算是这样小小的选择他也要看呢!”男子有些无奈地说。 “什么意思?”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莫惜的自由和你哥哥的心愿,你选择哪一个?”男子不再开玩笑,目光渐渐也认真起来。 褚红袖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盒子。 “哦,对了,如果你不把镯子给莫惜的话,那么记得要早些丢掉,千万不要妄想留在自己的身边,等以后又机会再给她,留在你身边的话,你可是会小命不保哦!而且,因为莫惜不小心生病的关系,今晚也是她能够借助雪魂恢复记忆的最后一晚,你没有时间考虑哦!”男子说着就向后倒退着走着。忽然又站定,说:“照理说我不应干扰你的选择,但是,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你,就当是我的自私好了。能救你哥哥的人,只有莫惜一个人!” 男子说完忽然一转身,很烦恼的样子,扶住自己的脑袋小声说:“完蛋了,怎么说出这种话来,要是被知道了我就惨了!”说着人已经在夜幕中消失了。 褚红袖看着手中的盒子,心一横,走向莫惜的院子了。一路上,果然没有碰见什么障碍。 褚红袖悄悄来到门外,屋子里面的蜡烛没有被熄灭,褚红袖在屋子外面小心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听见了些许痛苦的**从屋子里面发出。 褚红袖大惊,立刻推开门赶到了莫惜的身边。 莫惜满脸是汗,表情也因为痛苦而扭曲着。 “惜,公主姐姐,公主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褚红袖焦急地喊着。 “我,我…头好痛…”莫惜断断续续说着,“好像,好像脑子…里面有什么…有什么被挖开!红袖,我好难受!” 褚红袖左手不自觉地背在了身后。 “公主姐姐,忘了所有的东西,和我还有哥哥,好好地再一起生活好吗?”褚红袖右手握住了莫惜的手,问。 “你…你在说什么?!”莫惜吃力地说着,忽然像是感觉到什么,奋力挣脱着褚红袖的手,向褚红袖扑了过去,说,“红袖,你…你背后…拿着什么?给我……” 褚红袖一惊,却是死死地抵住了莫惜,坚定地看着莫惜,问:“告诉我,你是要继续和我们在一起,忘记所有的那些不快乐,从此幸福地在一起,还是要记起一切,重新面对那些悲惨的事情?!” “红…红袖!”莫惜看着褚红袖认真地表情,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了一张脸,看不清,却是让自己非常痛苦,还有那些莫名的恐惧,仿佛记起些什么,下意识地,莫惜想要松手,她不要记起过去。但是,地牢之中,那个人的脸,清清楚楚地摆在了自己的面前。“给…给我!”莫惜艰难地吐出了这个词语。 第三十一章 变数3 褚红袖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对于莫惜的答案,明明是毫不意外的,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可是眼泪擅自就出来了,也停不下来。 莫惜的表情越发的扭曲了,整个人也蜷缩起来,褚红袖终于还是慢慢在莫惜的面前蹲下,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抬起莫惜的一只手,把雪魂慢慢地套在了莫惜的手上。 本来只是发着羸弱的淡淡白光的玉镯,在亮着油灯的屋子里面已经看不出什么光了,但是忽然之间,一阵仿佛寒气似地白光亮了起来,然后,渐渐地开始包裹起莫惜来。 褚红袖便看着莫惜的脸,一点一点地安静下来。 莫惜的脑袋,仿佛炸裂般的疼痛着,心中的清明越来越少了,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什么都记忆不起,只是心中那种巨大的荒芜感,让她恐惧着,努力想要握住什么,努力着,可是周边什么也没有。 就在莫惜隐隐觉得自己即将崩溃的前一刻,一丝清凉的感觉不知道从哪里传了过来,慢慢地在把她的意识往回拉,慢慢地,一片虚无空白的大脑中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一丝丝的凉意似乎就是从影子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让莫惜觉得非常的舒服。莫惜本能地慢慢靠近着,慢慢地,迷雾从自己的眼前消散开来,她终于能看清楚了那个人的真面目。 莫惜的心,一下子好像被释放了,轻松了下来,大脑也清醒了,疼痛的感觉已经完全消散了,眼前的影子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终于,莫惜找到了久违的这种真实感,自己的身体真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了。 迷雾散尽了,莫惜也渐渐地有了关于自己之前的所有的回忆,所有的喜悦和悲伤也都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然而,就在自己的身边,还有着什么,渐渐地隐去了,那一团迷雾,到了那里,便停了下来,不再散开。 莫惜慢慢地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摸到了那冰凉的玉镯,浑身的燥热也退却了,她试图从脑海里面搜索出那一点点的模糊,但是很快就放弃了,本能的放弃了。 莫惜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见的,便是褚红袖咬紧嘴巴,泪流满面的样子。莫惜坐直了身体,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随意的用衣袖的一角,帮褚红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惜,公……”褚红袖试图喊莫惜,可是,现在完全糊涂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莫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看着褚红袖,说:“这些天谢谢你一直都来看我呢,要是换做是我的话,恐怕绝对是躲着你,不敢过来呢!” “……” “好了,别哭了,这是我欠小玄子的,所以你也用不着这个样子。”莫惜宽慰似地说着。 “那…你,不生气吗?”褚红袖小心翼翼地问着。 “我不是说了吗?八年前我抛弃了你们,这是我应有的惩罚,所以,我不会生气,相对的,八年前的事情,我们也就一笔勾销了好吗?”莫惜笑的有些深意,有些冷漠,终究还是有了一些几不可见的恼怒了,“对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公主了,都是小孩子时候的玩笑话了,要是被别人听见,可是会被笑的。” 莫惜说的话,褚红袖不是很能明白,但是关于莫惜脸上那一点点的冷漠,她心里却是清楚的。 “那我还叫你惜儿姐姐吗?”褚红袖心里凉飕飕的。 “嗯,因为我现在叫莫惜嘛!”莫惜眯起眼睛笑着。 “那个哥哥呢?”褚红袖焦急地说。 “褚玄还是褚玄啊,和我没有关系啊!”莫惜渐渐收起了笑意,然后阻止了褚红袖想要替褚玄辩解的话,认真地说,“对了,我得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等你哥哥发现了,估计我现在就走不了了。” 莫惜点点头,想了想,确实,刚才褚红袖来之前特意去看了一下,褚玄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她们必须快点走了。解释的话,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褚红袖点点头,很迅速地帮莫惜挑出一套适合行动的衣衫,帮莫惜换上。 莫惜穿好衣服之后,扫视了一下四周,让褚红袖去外面望风,然后将被褥给掀开,让热量尽量散开,看了一下身边并没有什么武器,锋利一点的也就只有一把小的剪刀了。莫惜将剪刀藏到了袖中的口袋里面,用手摸了一下被子的温度,已经冷了下来了,她捧了一些衣服过来,将被子重新折好,从外表看起来,真的就像是有个人睡在里面。最后,莫惜犹豫了一下,没有将屋子里面的油灯灭掉,就走出了房间。 “惜儿姐姐,快些下山吧!”褚红袖见她出了房间,焦急地说。 “不,不急,红袖,你先带我去后山躲着,要是你哥哥回来看见我不在了,一定会全力去追,到时候不一定就能真的逃掉。我把被子弄冷了,这样,他一定会以为我已经走了好久,追的越远,我们逃跑的可能性越大!”莫惜说着,看看地面上的雪,说,“幸好现在没有在下雪,而这个山寨到处都是回廊,没有积雪,也不会留下脚印了。” “我们……”褚红袖低着头,喃喃地念着。 “怎么了?”莫惜看着忽然有些低沉的褚红袖,问。 “没有,快走吧!”褚红袖不敢看着莫惜的眼睛,便催促着说,“还有地牢里面的那个人,你想带他走吧,算是我替哥哥跟你赔罪,一起带走吧!” “嗯?”莫惜有些意外地看着褚红袖,回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被催眠的时候,自己每日都被带到地牢里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地牢里面的那人的脸,记不清了。 “惜儿姐姐,快点啊!”褚红袖催促着。 “哦!”莫惜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到了地牢的入口处,入口被一串铁链给锁死了。 褚红袖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利落的打开了锁,刚要将铁链给抽开,忽然,手被人握住,行动被阻止了。 褚红袖心里一惊,回过头去,看见的,居然是莫惜。 “红袖,我们,为什么要救里面的人啊?还有,你刚才说的话,你的意思是,我认识里面这个人吗?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莫惜皱紧眉头,有些不安地问着。 “什么?”褚红袖心中惊诧,手一松,铁链滑落到了地面上,大门,缓缓地开了。 地牢很昏暗,现在就只有一支火把还在燃烧着,阴冷潮湿。一个黑影正靠墙蜷缩着,但是好像是被刚才铁链的声音惊醒了过来,正抬着头,看着这里。 “惜儿姐姐,你不认识他了?”褚红袖艰难地问着,声音很低,唯恐里面的人听了去。 莫惜看着里面的人,因为太暗了,看不清,但是莫惜几乎肯定地摇了摇头。 褚红袖看着地牢里面的人,再看看莫惜,接着问:“尉迟璟岚,你不认识了?”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阵刺痛从脑子里面一闪而过,什么也没有想起。褚红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莫惜的答案,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地牢里面的呼吸,似乎也停止了。 “我…”莫惜看着地牢开口,“我应该认识他吗?”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从地牢里面传来,咳得撕心裂肺。 几乎是下意识地,莫惜冲到了地牢里面,到了那个人的面前。那人也抬着头,看着莫惜,努力地展现出了一个笑容,虚弱地问:“不认识了?” 莫惜心中出现了些许不忍,她不忍心说自己不认识他,但是莫惜还是坚定而缓慢地摇了摇头。 “看来,恢复记忆了呢!”笑容一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惜儿姐姐,要带他走吗?”褚红袖走到了莫惜的身边,问。 莫惜看着眼前的人,眼前人已经不再看着自己了,几乎已经失去了灵魂的样子,让莫惜很心疼。 “要,带他走!”莫惜坚定地说。 眼前人眼皮动了动,有了一些气息的样子。 “还好,差一点,那个人好像就要崩溃了。”莫惜心中后怕地想着。 莫惜自发地走到了那人的面前,弯下腰,说:“我带你走!”然后背起了他。 褚红袖若有所思地看着莫惜,也没有上前动手帮忙,看着莫惜稍微有些吃力地背起了高她许多的尉迟璟岚。 莫惜一直就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而且也有足够的能力去支撑起另外一个人了。 三个人开始向地牢之外走去,莫惜很清楚自己现在需要做什么,于是她忽略了心中许多的疑虑,只考虑着,如何带着背上的人从这里逃脱。 而这个时候,本该呆在山寨之内的褚玄此刻正在山下和来路不明的高手过招着。 来人似乎有两个,其中一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动静,而另外一个人,正在破解着自己留在这里,阻止人上山的阵法。来人速度很快,手法也相当高明,起先几个简单的阵法已经被轻松地破解了。褚玄知道,若是任由下去,来人必定能长驱直入。而且,来人很有可能就是来救尉迟璟岚的。 褚玄呆在那里,一边防备,一边不断改变着来人正在破解的阵法。现在这个阵,是阵法之中最简单的八卦阵,算是学习阵法的入门阵法,本身是极易破除的。但是,如果布阵之人在一旁随时修改这里的阵法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八八六十四卦,每一种变化都能让阵法产生本质的变化,侵入者再厉害,一时三刻之内,想要逐一破解这个阵法,也是不能的事情。只是能把握好修改阵法的时机和手段,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稍有不慎,阵法便会在顷刻间散去,同时也会有相当大的反作用力作用到布阵者的身上。 这个阵法是褚玄身后的那个人教给他的,褚玄也算是个有天赋之人,倒是很快掌握了。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这个阵法是第一次用上而已。 来人确实不是简单的人物,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已经破解了十五个阵了。褚玄心中也开始紧张起来。那个人曾经告诉过自己,如果有人能将这个阵破解到第十五个的话,那么就不要有任何犹豫,在阵内布置杀机,能杀则杀,然后,也要将这件事及时的报告。 褚玄刚刚准备在阵内动杀机,来人却先行撤退了,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之前几个阵法被破,褚玄几乎就要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了。 褚玄在山下为测安全,又逗留了片刻之后,才回到山庄之内。然后因为始终不是很放心,一回到山上,就赶往了尉迟璟岚所在的地牢。 当莫惜把尉迟璟岚背出地牢的时候,褚红袖忽然递了一把剑过来。 “红袖?”莫惜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这个你拿着防身吧,虽然你不会用剑,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褚红袖别过头去,然后继续说,“他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哥哥。” “可是你放走了我们,就算褚玄他不会对你怎样,现在他还是会处罚你的,不如和我一起走,等过些日子,他气消了再回来啊!”莫惜劝解着。 “惜儿姐姐,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回到我们身边了,从一开始你就不曾属于过我们。而且,似乎,你也不是我哥哥能高攀的起的人。只是,因为那一年的时间,我们还是禁不住产生了奢望,所以,哥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哥哥承受了太多的悲伤和压力,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希望你能原谅哥哥的所作所为,我,我也不会再去看你了。”褚红袖背对着莫惜,肩膀开始抖动,似乎又开始哭了。 “红丫头,你在说什么?我不是说了么,你是我重要的家人。既然是家人,我就不会抛弃你啊!”莫惜说着,可是心中却知道,这不过是在安慰褚红袖而已。 “嗯,也许你不会抛弃我,但是,哥哥已经被你抛弃了吧!因为如果背叛了你,就不再是你的家人了,没错吧!我……”褚红袖很心痛,她还是有着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也许莫惜能看在自己的份上,原谅自己的笨蛋哥哥。 “别说了,有人来了!”在莫惜背上的尉迟璟岚忽然开口。 有人来了,可是褚红袖和莫惜到现在也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 褚红袖诧异地看着尉迟璟岚,他现在这个样子居然还能有那样的内力,真不简单。但是,来人必定就是褚玄了。 “后山有一条小道,你们从那里走吧!那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哥哥也是不清楚的。”褚红袖立刻推着莫惜,低着头,小声说:“惜儿姐姐,再见!” 莫惜点点头,背着尉迟璟岚,架起轻功,小心翼翼地朝着后山去了。 第三十一章 变数4 当莫惜背着尉迟璟岚走到后山之后,在树林子里面转了半天,以免褚玄能迅速地找到他们。只是可惜,走了好久之后,他们始终没有能找到褚红袖说得秘密小道。 “你…认识…路吗?”被莫惜背上的尉迟璟岚被莫惜背着,始终是有些不舒服,莫惜虽然轻功不错,但是大概从来没有背着人,所以一直让尉迟璟岚被树给刮着,而且一颠一颠地,都让尉迟璟岚觉得越发的虚弱了。 莫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累到了,有些气喘吁吁地,而且脸上也连着红了一大片。 “废话!要,要不是你说有人来了,我能走的这么匆忙,忘了问红袖那条小道怎么走吗!”莫惜使着力气,然后憋着声音吼着。 “是,呵呵,是我的不对!”话语之中有了些淡淡的愉快的味道。 心脏莫名地加速起来,这样的对话模式,好熟悉,好让自己安心,莫惜眉头皱着,继续向前探索起来。 这个时候,褚红袖正匆匆忙忙地把地牢的大门再一次地锁上,将钥匙藏了起来,褚玄也赶到了。 “红袖?”褚玄很诧异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褚红袖。“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只是来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要是他死了,哥哥你真的就再也解脱不了了。”褚红袖背对着褚玄,半是紧张,半是劝解地说。 褚玄脸上怀疑的神色渐深:“你怎么从房间出来的,那两个婢女可不是你呢对付的!” “我……”褚红袖因为紧张,额头已经渗出汗水了,她搜寻着借口,“我趁着她们不注意……” 褚玄脸色忽然大变,鼻子动了动,像是在闻着什么。 “尉迟璟岚人在哪里?”褚玄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危险,他毫不留情地板正了褚红袖的脸,“说,他在哪里!” “我…我不…”褚红袖惊慌失措地别过脸去,但是眼神却出卖了她的内心,下意识地朝着莫惜和尉迟璟岚逃走的方向瞥了一眼。 褚玄松开了褚红袖,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地面上厚厚的雪没有有人踩过的痕迹。刚刚莫惜逃走的时候,可以用了自己轻功,她勉强还是能够做到踏雪无痕的,而且只有一点的痕迹的话,在这种夜里,也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可惜,她稍微估计错误了一点,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而且,褚玄也并不像她想象中得那么容易糊弄。 褚玄看着地面上一点点,但是确实朝着后山过去的痕迹,当下就要追过去。 “哥!”褚红袖先他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褚玄面无表情地盯着褚红袖,冷冷地命令到:“躲开!” 褚红袖心里一哆嗦,这样冰冷的褚玄她从来没有见过, “哥!求你,放手吧!我知道我们的父母可能是因为尉迟璟岚而死的,但是,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子,才十岁,他能做什么?还有惜儿姐姐,她始终不是属于我们的,这一点,从一开始,你不就是很清楚的吗?”褚红袖哭得很惨,声泪俱下。 褚玄脸上稍微有些变化了,却是更加地暴怒了。 “你说什么?!莫惜,也被你放走了?她现在不是……” “恢复了,一切都恢复了!”褚红袖低着头不敢看褚玄,忽而记起,莫惜似乎是忘记了尉迟璟岚,但是那个已经无所谓了。“哥,我们走吧,惜儿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就连这落凤山,好像已经不是属于我们的了吧!走吧!哥,离开这里,我们忘记以前所有的事情,重新……” “啪!”又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褚红袖的脸上,这一下很重,褚红袖一下子偏到了一边,倒了下来,嘴角已经渗出血丝。 “我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你才是不会背叛我的,没想到啊,最后捅了我一刀的人,是你!”褚玄近乎疯狂地冷笑着。“我还真是有了一个好妹妹啊!哈哈哈!” “哥,放过他们吧!”褚红袖近乎哀求地说着。 “放过他们?哼哼,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尉迟璟岚吗?我一看到他高贵的样子我就恨不得把他踩在脚底下!我本来是前途无量的将军公子,而你也是将军府的小姐,本来我们有着多么令人羡慕的出生,还有那么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结果呢!结果现在,我们都是土匪,住在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破烂山寨里面。你看看京城,多么繁华啊,多么热闹,还有那间大宅子,你知不知道,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可是你竟然自甘堕落,不论我怎么教导你,你最后还是变成了这副样子,一点大小姐的感觉都没有了,你就是一个女土匪啊!” 看着褚玄现在的表情,褚红袖开始感觉到害怕了,褚玄看着自己的眼神好陌生,很残忍,很疯狂。 “还有那个,什么?惜儿姐姐?对了,她叫莫惜是吧?莫惜,多好的名字啊!不要去珍惜,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不重要!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很爱她?告诉你,根本不是,我啊,才不会爱她,我恨她,所以才要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我就是要让她呆在她看不起的我的身边!你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走吗?她不是不告而别,我知道她要走,我只是怕你伤心,没有告诉你罢了!你知道她当初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褚玄逼近褚红袖,眼神之中满是憎恨,完完全全失去了他平日里极力维持地公子形象。 “那天你发高烧了,我没钱医治你,可是那个家伙却不知道从哪里弄倒了一笔钱,可以医治你了,我本来很高兴的,我告诉她,说我喜欢她,我爱她,我问她要不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为了表示诚意,我连我们的真实姓名都告诉她了。但是,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我的吗?哈哈哈!她说:‘我要走了,我不要和你们继续呆在一起了,你们只是乞丐,但是我再也不要过这种没有钱,饭都吃不饱的日子了!’然后她就走了,我想去追,根本就追不上,她走的好绝啊!结果再出现的时候,她居然成了王妃,还是尉迟璟岚的王妃,还居然说我们是家人!讽刺,真是讽刺啊!哈哈哈!”褚玄慢慢地直起身体,看着莫惜逃走的方向,“这次,多亏了你,我还得追她!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也追不上了。” 褚玄跨过褚红袖的身边,不再多看她一眼。 “哥!”倒在地上的褚红袖忽然抱住他的腿,声嘶力竭地想要唤回自己的哥哥,那个会对自己笑,虽然对自己很严厉,但是终究还是会包容自己的任性的哥哥。 只可惜,换来的却是褚玄毫不留情地一掌,褚红袖昏死过去。 褚玄像一只受伤的狼,一言不发,静静地朝着莫惜逃走的方向追去。 地面上点点的痕迹,渐渐地加重了,莫惜很明显已经开始吃力了。然而,在莫惜故意多绕了几圈的树林里面,褚玄没有丝毫的疑惑,笔直地朝着逃跑的人的方向追去。 “后面……有人追来了!”尉迟璟岚努力调试着自己的呼吸,哪怕是多一点也好,让自己的内力能再恢复一些。 “什么!”莫惜难以置信地回头,“为什么这么快?我做的布置难道都没用吗?” 尉迟璟岚看着莫惜,心里明白,要是再耽搁下去,那么两个人都会走不了的。 “你放下我,先走吧!”尉迟璟岚其实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说出这句话,若是换了以前,这句话可能的意思,应该就是骗对方先走,然后让对方引开追兵而已。但是,他舍不得让莫惜再被那个人抓住了。 莫惜自然也是不会清楚,自己明明就不记得这个家伙了,明明可以一个人逃走的,却还要背着他。这种赔本的买卖,只有傻子才会去做的啊! “别说傻话,我背了你这么久,想不付钱啊!在你给我足够的补偿之前,我,我是不会丢下你的。”莫惜略微有些气喘地说着,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完完全全莫惜的口吻,也许是自己现在太虚弱了,所以,才会觉得如此感动吧!尉迟璟岚有些情不自禁地抱紧了莫惜。他知道这样可能会一起被抓住,但是他有些任性的不想松手。虽然让一个女子背着自己逃命实在有些难看,但是尉迟璟岚心里快乐极了,这种感觉,尉迟璟岚的记忆中,根本就是第一次。 毕竟莫惜才刚刚恢复,而且,之前身体之内的莫言的内力已经没有了,跑了这么就,莫惜早就累了,也没有力气再去用哪种消耗力气的轻功了,此刻她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 按照尉迟璟岚得指示,莫惜不断地躲避着身后追来的人,可惜,最终还是被追上了,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相当不利的地方。 这里几乎是属于褚红袖一个人的地盘,是后山断崖上的那个平台,每当褚红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来坐坐的地方。 起风了,在悬崖中盘旋的风,有时候似乎能吹奏出歌曲,然而现在,只能是像鬼嚎一样慎人。 眼前是看起来极度危险的褚玄,身后是万丈悬崖。莫惜真的开始在心里后悔起来,为什么自己一时脑袋发热,非要背上这个家伙了。 “喂!不要,想着把…把我一个人,丢下啊!”尉迟璟岚在莫惜的身后,看着莫惜阴晴不定的表情,有些无语,有些生气地小声说。 “嘿嘿,我只是在想,这买卖好像有些划不来嘛!”莫惜回头怪笑了一下,也小声地说。 然而,这样的毫无紧张感的场面,却是让莫惜有些怒火中烧了。 “呐,公主,回到我这里来,我可以不计较你带着他的过错,我甚至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走!”褚玄面色无法看清。 莫惜再一次将注意力投到面前男子的身上。 “褚玄,别跟我说你认为我还会回去!”莫惜带着一点点的笑容。 褚玄心中还是小小地颤抖了一下。 “呵呵,那好,莫惜,你不过是要过有钱的生活,那么,我让你走,把你背上的那个人留下,这个人对你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吧!”褚玄抬起脸来,脸上的笑容有些残忍,“他可是个扫把星,难道你想带着他一起死吗?” 莫惜半晌无语,从刚才起就没有用轻功,现在稍稍还有些力气,但是肯定是没办法从眼前的褚玄的身边逃开了。但是丢下背后的人,尽管自己对背后的人没有丝毫的记忆了,但是自己的身体不受控似地,不愿意放开。 “好啊!”莫惜爽朗的回答着,看似要将尉迟璟岚放下。“但是你必须真的放我走,否则,我也定不会让你如愿的!” 褚玄紧盯着莫惜,莫惜丝毫没有说谎的样子,居然心情大好,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还是真的一点没变呢,只在乎自己,别人的生死你还真能够置之度外啊!尉迟璟岚,怎么样,你现在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了吧!好,你放他下来,我绝对不再纠缠你!”褚玄说着,却是在心里做好了,只要莫惜一放下尉迟璟岚,立刻杀了莫惜的准备。 尉迟璟岚的胳膊收紧了,呼吸也更浅了,身上的寒气,稍稍有些加重了。 莫惜再一次想了一下,把背上的人丢下,却跟一个玩笑一样,甚至没有在心里留下任何涟漪。而背后人的反应,莫惜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伙明明看起来那么厉害,那么冰冷,怎么那么容易受伤啊!我也是,怎么就变了呢?” 莫惜手动了动,看起来就要掰开尉迟璟岚的手,忽然,手一抖,一直藏在袖子里面的剪刀到了手里,莫惜一使劲,朝着褚玄丢了过去。趁着褚玄一时地不注意,从褚玄的身边擦身而过,莫惜再一次用轻功在悬崖的边上跑了起来。 本以为褚玄可能会顾虑到背上的人的生死,不会死命地追逐自己,自己能多坚持一会儿,可是,莫惜完全估计错误了褚玄现在的心情。褚玄根本已经不在乎尉迟璟岚是否可以死了,而且,莫惜也很快没有了力气,脚一软,倒向了悬崖边上。 “啊!完了!”莫惜大叫。 尉迟璟岚想要伸手放开莫惜,至少把莫惜推开,但是,胳膊下意识地却收紧了。莫惜刚刚并不是真的要丢下自己,尉迟璟岚心中还在喜悦着。 “公主!”褚玄发了疯似地想要抓住下落的莫惜,满眼的恐慌和后悔。 褚玄扑到崖边,可惜晚了一步,尉迟璟岚和莫惜,双双坠崖。 第三十二章 逃出1 落凤山的悬崖,算不上深不可测,但是即便是绝世高手也很难全身而退,因为山下几乎都是棱角分明的巨石,崖壁很光滑,很难找到可以下手攀爬的地方,至于岩缝之中偶尔长出的小树苗,别说无法攀爬,几遍伸手抓住,也是立即就会断掉的。 换句话说,尉迟璟岚和莫惜,除非有神仙搭救,否则必死无疑。 褚玄呆呆地趴在悬崖边上,看着下面无尽的黑暗。心里空空的,满腔的恨意一下子无处搁置,散不开,也提不起来。 对于尉迟璟岚,褚玄忽然觉得恨不起来了,他和自己毫无关系,根本就是陌生人。 而莫惜,褚玄却是更恨了,这一次最后,自己还是没有能追上她,她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跑掉了。可是,既便如此,那种恨,依旧带着强烈的爱意。自己不过是恨她抛弃自己,不过是希望她能留在自己的身边,而现在,自己却亲手杀死了她。 褚玄脑海中的不断闪过关于莫惜的一切,还有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之内的疯狂。这一个月,自己还是自己吗?根本就是疯了。 那一夜,莫惜再一次狠狠地拒绝了自己,本想就这样吧,可是一旦抓住了,怎么舍得放手。只可惜,他始终是个胆小鬼,他终于还是没有能够得到莫惜。 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利剑挨着褚玄的脖子,冰凉的,让接近疯狂地褚玄一下子回过神来。 “做什么?”褚玄抽回思绪,沉声问。 来人不给褚玄任何反抗的机会,向他的嘴里塞入了些什么,强迫他吞了下去。 褚玄挣扎着站起来,躲开了来人的钳制。“你给我吃的什么?” “不用紧张,只是解药而已。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来人声音沉沉地,分明是木,可是声音却不是木的声音了。 “什么意思?怎么,过河拆桥吗?”褚玄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只不过替你解除了尉迟璟岚绑在你身上的诅咒而已,你当是应当对主上抱着感激之情才对啊!” “主上不是说会重用我吗?他答应过我的,他会让我重新夺回我失去的一切的!”褚玄大声吼着,一脸的愤慨,“是你,一定是你看不惯主上对我重用,你做了什么手脚!” “呵呵,主上重用你,只是因为你刚好合适而已。而我,绝对不会介意主上重用任何人,反正只不过是奴才。而你,还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笨奴才!”来人说着,手慢慢往脸上摸索过去,揭下了脸上的一层皮肤,露出来的脸,始终是那么些许的恭敬,却不是对眼前之人。暮云看着褚玄,嘲讽的眼神,还有一些怜悯。褚玄对于暮云的脸没有丝毫的意外,恼怒地反问着:“谁是奴才,主上说我将会是未来的大将军!” 暮云嘴角稍抬,略微皱眉,有些好笑地说:“愚不可及!这么长的时间,主上不让尉迟璟岚死,可以让你侮辱尉迟璟岚,却绝对不允许你的手碰到他一丝一毫,你以为这是为什么?” 褚玄手稍稍握成拳头。“那是因为主上还留着他的命有用,他也知道我要是碰到他绝对会忍受不住地杀了他!” “哈哈哈!”暮云仿佛听了什么好笑地笑话似地,“那是因为主上舍不得他死,主上认为你没有这个资格碰他!当然,主上也是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尉迟璟岚的人的,即便是受命于他也是一样。” 褚玄彻底傻了。 暮云也不再废话,严肃起来,认真地说:“这是主上留给你最后的仁慈,你欺凌了尉迟璟岚二十二天,主上便给你四十四天活命的时间,这期间我不会取了你的性命,只不过,尉迟璟岚那边的人可能就没有那么便宜你了。好好逃命去吧!四十四天之内,千万不要死了,当然,你要是有足够的实力躲过我四十四天之后的诛杀的话,说不定主上也会对你另眼相看也说不定呢!” 褚玄一愣,刚想大声抗议,暮云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微笑着说:“看来,你还是快些逃命比较好。对了,关于主上的事情,你明白的吧,你的妹妹还被你打昏躺在那里呢!那么,四十四天之后见!”说罢,暮云一个飞身,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褚玄也在没有发呆的时间,因为沿着自己刚才走过的路线,有人过来了,还是不久之前刚刚进攻过这里的那两个人。 沿着另外一个方向,褚玄掩藏起气息,迅速地逃离了这里。 片刻之后,两道黑影到达了崖边,也很快就找到了悬崖边上很明显有人滑下去的痕迹。 “怎么办?”很清朗的声音,充满了疲倦和焦急,“爷不会真的掉下去的吧!爷是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说话啊!” 另一个人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悬崖下方,过了好久之后,缓缓开口:“如果是爷,即使掉下去,那也绝对是死不了的!” 两个人均是沉默了许久,然后又迅速离开崖边。 此时,京城之内,绫罗刚刚因为一场噩梦而惊醒,汗流浃背。绫罗摇摇脑袋,试图抛开心中的不安,重新闭上眼睛,让自己安静下来。 深夜已过,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该亮了。 如意赌坊的前院赌厅之内,早已空无一人,灯也已经熄了。只是最高的三楼上的陈七的屋子,油灯还在燃烧着,而本来一直和其他护卫睡后院的老幺,此刻还醒着,坐在陈七的房内,而主人陈七,不在这里。 灯火摇曳,一道黑影闪过,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在屋顶上悄悄探听了片刻,就准备悄悄离去。 “进来!”老幺坐在屋子里面,忽然大声喝道。 黑影愣了一下,身体有些不稳地晃了一下。 “怎么,还不肯进来!”老幺再一次喊着。 黑影无奈地摇摇脑袋,从屋顶下去了。 老幺坐在屋子里面,有些气恼的样子,刚才似乎是听到了一点动静,于是重复了今晚第三次同样的台词,结果半天没有反应。老幺开口刚想骂:“又是那只瘟猫!”结果话还没有出口,陈七推开了房门进来了。 屋顶上留下的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和一张遮住半张脸的面具。 老幺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然后板着一张脸,很严肃地说:“怎么,回自己的屋子还要鬼鬼祟祟的?” “嘿嘿,我不是想说谁这个时候会在我的屋子里面嘛!你怎么会在这里?”陈七还是一副痞子样,只是看起来有些累了,脸色也有些苍白。 “我想你老兄大概会在这个点上回来,所以在这里等着你啊!”老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可是我记得你老兄只是个不动武功,打架都得耍小聪明的混蛋书生而已,怎么一下子成了武功盖世的大侠了?” 陈七的脸色微变,然后笑嘻嘻地说:“这不是为了能不脱你的后腿,所以才偷偷地去练的嘛!” “哼!你不是说去找流莺了!”老幺一脸恼怒地看着陈七,流莺是陈七在春华阁的一个相好的。“天一黑就出去了,前天你也是这样,昨天白天就看你样子有些不对劲,结果居然在这个时辰回来啊!” “额,这个,其实我实在是丢人啊,本来在流莺那里的,后来发现,自己忘带钱了,又怕你笑话我,所以才偷偷回来拿…咳咳……”陈七忽然止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 陈七忙用手捂住嘴,但是还是有一丝血丝渗了出来。 “老七,你怎么了!”老幺大惊,赶忙站起来过去扶住陈七。 陈七微微一愣,发现了自己的踪迹,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呢?随即他明白过来了,老幺打架是厉害,可是那也只是打架而已,而且是跟混混打架,论武功,其实,真的很糟糕。 “刚才,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陈七歪着头,看着扶住自己的老幺,松开的手上,还有嘴角,确实有些血迹。而且老幺还发现,陈七外套下面的中衣的衣领处,赫然有着鲜红的血迹。“你怎么受得伤?”老幺显得很焦急。 “先告诉我你怎么发现我的?”陈七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的样子。 “嗯,这个,”老幺脸有些红了,然后看着陈七瞪着自己的样子,然后歪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直觉好像这里有人,然后大声吼了两句,然后你就进来了。” 陈七一下子气结,身体一软,倒了下去,“老幺你这个混蛋……”果然是直觉过人的混蛋啊…… 两日前。陈七本来在大厅坐庄,忽然直觉不对,匆匆推了给手下,上到楼上来。 一张薄薄的纸,被一块杏仁酥压着。而信纸旁边放了一套,姑且能被称作是衣服的布料。 盗雪魂,交于红,保莫惜 陈七把杏仁酥,很自然地放到了嘴里,吃掉之后,点燃房内的油灯,将信纸燃尽了。 至于那套衣服,应该是夜行衣,除了衣服大体是白色的以外,上面所有的花纹都是黑色的,而且,那些花纹都是大片大片的,看起来,像是被人直接用墨水泼上去的。至于衣服的品位…… 总之,陈七很自然地把衣服揉成一团,打开自己房间内的一个箱子,里面还有几套类似的衣服。 当夜,陈七跟老幺很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离开了如意赌坊。入夜,京城郊外,太子的行宫。 “呦,请问,可以把你从莫惜那里收到的玉镯给我吗?”不太正紧的调调,可是声音却完美的改变了。 “什么人?”太子随行护卫,暮云,正在太子行宫之内休息。当然,太子尉迟珏并不在此处。这类人,本身睡眠就很浅,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清醒过来,此刻他面对着来人,慢慢地起了身,随身的佩剑竟是在手中。 “别问了,明知我不会说的。我只是拿回不属于你的东西而已。况且,你最好现在把它交给我,这些天,你应该身体开始觉得不适了吧!”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暮云此刻已经做好了完全的防备,心下对来人更是警惕了三分。 当初给莫惜服下了锁情水之后,为了进一步巩固效果,暮云准备给莫惜进行催眠。可是,和之前莫惜喝下春药的效果一样,药效很难发挥,莫惜始终还是能维持着清醒。而且无论自己如何对莫惜进行催眠,也没有什么收获。这个时候,暮云注意到了,莫惜始终手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胸口,而且看起来还是握着些什么。 暮云当下就拨开了莫惜的手,解开了莫惜的外衣之后,就发现了莫惜一直紧紧握着的,居然是一个通体雪白的玉镯。 暮云取走了莫惜的玉镯,很意外地,莫惜很快就晕厥过去了。而且,自己的催眠也比刚才顺利多了。 暮云当下就对这个玉镯产生了兴趣,将这件事做了报告之后,尉迟珏只是稍微看看,要求暮云把玉镯的秘密探知出来,就把玉镯还是给了暮云。 暮云这些天来,一直都有在研究,可惜,毫无收获,而且,隐约地,暮云还是察觉出来,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异样,渐渐地衰弱起来了。 这个时候,暮云想到更多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那个来历不明的人似乎对玉镯的来历很清楚,于是他便试图套话。 “听仁兄这话,这玉镯莫非是你的?”暮云微笑着问。 “你是白痴吗?不是你自己从莫惜手上拿来的,怎么可能是我的!”变装后的陈七,还是难改本性,“想套话就省省吧,而且,我也知道,玉镯就在你的左手袖中,还是乖乖给我吧!” “如此,还请恕在下愚笨了,这玉镯,既然并非仁兄所有,自然是不可能给你的。”暮云将剑鞘取下。 “真是的,为什么总是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呢?”陈七忽略了暮云浑身散发的杀气,“本来这玉镯就是属于我的,要是你们不做些多余的事情,我早就从莫惜的手里偷,不对,是拿过来了,可是莫惜忽然不见了,害我好找,但是既然镯子在你的手中,从你这里取来也是一样的了。” “嘿嘿,这还真是奇谈了,莫非仁兄是个偷儿?既然这样,暮云身为公门中人,只能动手了。” “嘛,真是麻烦!”陈七脸色一变,身先动了,躲过了暮云从一开始便全力击来的一剑。 两人的武功均是不弱,该是势均力敌。陈七心中也不禁感慨着,若不是暮云连日来受着雪魂的腐蚀,只怕内力还稍胜过自己一筹。 陈七并不是好勇斗狠之人,但是还是被逼使出全力,最后不得不使出了很有些无耻的一招,朝着暮云的**就攻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出逃2 暮云虽然实战经验相当的丰富,但是他面对的都是些高手中的高手,大多也都是些正人君子,何岑与混混一般的人物斗过,很有些意想不到便忙着护住自己,接着他还来不及诧异,陈七一掌就打了过来。 暮云看准了自己躲不过去了,便奋力一击,虽然被陈七击晕,但是一掌过去,好歹陈七也会身受重伤了吧。 只是很可惜,陈七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从一开始就在自己的衣服里面放了护心镜,虽然还是受了些伤,但是也只是些轻微的内伤罢了。 陈七看看倒地不起,被自己打晕的暮云,撇撇嘴,恨恨地啐了一声:“呸!没想到居然会用上老幺的招数!”然后掀开自己的外衣,护心镜已经被击碎了。 陈七取走了暮云手中的雪魂,然后把屋子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洗劫一空,当做是自己的医药费了。 事情结束之后,陈七悄悄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屋子,在天快要亮起来的时候再次悄悄离去。等着如意赌坊生意开张之后,陈七一个人带着无所谓的笑脸,回来了。 陈七并无大碍,但是毕竟身上还是有些伤的,隐忍着,可是偶尔还是会忍不住有着一两声的咳嗽。再加上雪魂一直藏在自己的身上,很无奈的,陈七根本无法疗伤,只能勉强维持着不要恶化而已。 待到天黑的时候,陈七再一次地出门去了,借口去春华阁。为了掩人耳目,他先还是去了春华阁的,然后待到和流莺进了房间之后,给流莺喝的酒内下了点点的迷药就悄悄地离去了。出了春华阁之后,立刻就前往了落凤山。 而这个时候的落凤山,山上的守备,悄悄地已经削弱了许多了。 被打昏的暮云清醒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他当即把事情的经过毫无遗漏地报告给了主上。 尉迟珏听闻了暮云被打伤的经过,一直高贵的脸上,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笑意,可是心中却是非常地清明,时间差不多,该有人来接走尉迟璟岚了。 尉迟珏对于这件事,几乎都没有任何的意外,也并无慌乱。只是差遣着褚玄,让他停止对尉迟璟岚的**。对于即将有人会来接走尉迟璟岚的事情,尉迟珏也告诉了褚玄。对于褚玄是否有能力阻止尉迟璟岚的成功逃脱,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绝对是阻止不了,也就只是简单地告知了一声,让褚玄不要让人走的太轻松,至少杀掉前来救援的人。 陈七来到落凤山的时候,也真的是相当的幸运,有人先他一步到了落凤山,正和那山脚处的阵法相斗着,也多亏了这样,陈七很轻松地在阵法之间寻找到了间隙,悄悄溜到了落凤山上。在去寻找褚红袖之前,先找到了莫惜所在的地方,解决了一路上所有暗中存在的护卫。再后来,就是把那玉镯交代给褚红袖了。 这后来的事情,陈七没有参与,便只是在一旁看着,直到莫惜不慎,落下山崖。 当莫惜滑落山崖的时候,尉迟璟岚也许是因为太过于虚弱的缘故,也失去了判断力,双手竟然死死地扣住了莫惜,也是因为如此,两人竟然连挣扎都没有来得及,便急速下落了。 “完了!”陈七心下一沉,也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从一旁隐蔽处飞身而下,朝着莫惜下落的方向去了。若是莫惜死了,自己也会被那个人毫不犹豫地消灭的。 因为下落冲击过大的缘故,莫惜和尉迟璟岚早已晕厥过去,幸亏尉迟璟岚即便是晕了,也是死死地抱紧了莫惜,否则,陈七恐怕也只能救起其中之一了。 陈七平日看起来只不过是个流氓书生,不懂武功。然而他也是一个高手,善用的兵器,是飞刀。 陈七借助着向下俯冲的速度,很快便赶上了下落中的两人。一手提住两人,另一只手腾空掷出一串飞刀,刀身中间都有个洞,却是用极细也是极其强韧的绳索连接着。飞刀因为坠入了陈七的内功,深深地嵌入了毫无缝隙的石壁当中,给了陈七一个悬挂的力度。然而石壁太硬,再加上三个人下落的冲击,刚刚钉入石壁的飞刀很快就被扯下。陈七便再一次地掷出飞刀,不断地重复着给每一把飞刀注入内力,体内气血翻涌,怕也是撑不了多些时候了。而提住莫惜和尉迟璟岚的那只胳膊似乎已经快要断裂了似地,火烧一般地疼痛着。 终于,已经可以见到崖底了,陈七庆幸着,刚想放松一下,很快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崖底意外的白,这个现象说明了一件事情,崖底不是泥土,而是成片的巨石。 虽然因为一连串的飞刀掷出,让三个人下落的速度都降低了许多,但是,这样的速度,几遍是落在泥土上,也未必能安然无恙,如果是落在巨石上,那是必死无疑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陈七也顾不得许多,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内力,将最后一批飞刀掷出,三人一下子真的在这半空中停了下来。 “太好了……”陈七还未来得及放松,他才发现自己的右臂早就已经超出了负荷,已经失去了直觉,手一松,莫惜和尉迟璟岚笔直的掉了下去。 下方偏巧还是一块凸起的巨石,有着一个很尖锐地菱角。陈七双脚朝着崖壁一踢,绕到了莫惜和尉迟璟岚的身边,凭着最后一口气把他们推到了一边,远离了这一大片的巨石,而自己狠狠地撞到了巨石上。 胸口一阵剧痛袭来,紧接着一阵浓厚地血腥味翻涌而上,陈七迅速用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口鲜血全部吐到了衣服上,一滴都没有留下。 陈七缓缓地从巨石上滑落,在巨石旁倚着巨石坐下,从腰间摸索出一个小净瓶,也不看数量,就倒了许多到嘴里。囫囵吞下地,和着血吞下,原本就要晕厥的自己,因为药效,清醒了过来。 这药很苦,心肝脾肺都全部苦了,又苦又涩。若不是这样的状况,陈七是绝对不愿意服用这要的。 这药的名字,叫做草泥丸,很土的名字,长相也就像一颗泥丸子,也不是什么疗伤圣药,只不过,像是内力的压缩体一样,让你短时间之内恢复力气和内力,然后对身体上的伤痛也有许多的麻痹作用。简单点来说,这药对人体没有任何医治作用,只不过是让你的伤痛发作时间向后延迟了而已。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除了药本身很苦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副作用了。 “好像蓝昱那小子的药看起来很好吃,看起来也好看。哎,果然有钱人吃的东西就是好啊!我这种贱命,也只能吃些苦到要死的泥巴丸子了。”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陈七急忙支撑着站起来,要准备往回赶了,他的身份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而且万一伤势过重,倒在路上,死了都没人帮自己收尸了。“哎,还好老幺是个白痴,比较好糊弄了。” 在这之后,陈七拖了好久才回到了如意赌坊,忽然发现自己的房间里面还亮着灯。本来是打算警惕一点去探听,却意料之外地被老幺发现了,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受伤,所以功力不济,谁知道老幺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反正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陈七也放松了,伤痛也一齐袭来,终于是晕厥了过去。 “苦,苦死了!”陈七迷糊之间,只觉得整个人都变苦了,然后就是大脑清醒过来,便睁开了眼睛。 “老七,老七你怎么样了?”老幺看见陈七睁开了眼睛,急忙焦急地问。 “呜!”陈七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问,“你给我吃了什么啊?” “你身上的药,我全部喂给你吃了!”老幺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已经空了。 “你……”陈七无奈地瞪着老幺,然后实在嘴里苦的不行,只好命令到,“给我水,要糖水!糖越多越好!” “嗯?哦!”老幺看着陈七的样子,以为他又是哪里重伤发作了,便急急忙忙地去楼下的厨房找糖水去了。 陈七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内伤很重,躺在**还不能动的样子,右臂貌似已经脱臼了,不,右臂已经被人接好了,大概是老幺刚刚弄得,这种外伤,对于老幺来说还是手到擒来的了。 本来要是就这么晕过去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谁知道老幺病急乱投医,给自己喂了那么多的草泥丸,现在他倒是不缺内力,而且脑袋还清醒的很。可是那种疲劳感却是无论如何无法消除的。还有那要命的苦味。 “老七,糖水!”老幺慌慌张张端了糖水进来了。 陈七也不想动,就任由老幺扶着自己坐起来,张嘴等着喝糖水了。 “咳咳!老幺!”陈七现在真是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这个大老粗,虽然他现在看起来真的是很担心自己,但是,这糖水也是苦的,而且,这糖水根本就谈不上水了,快成糊糊了。“你钱多,糖不要钱是吧!” 老幺看看手里的糖水,一皱眉。“等着!”然后一撒手,把陈七仍在了**,陈七后脑勺磕着了硬硬的枕头。 “混蛋老幺!”陈七咬牙切齿地心里骂道。 老幺很快就又上来了,因为跑得太快,有些气喘,左手提着水壶,右手是个糖罐子,糖罐子上放着个大碗。 “多少糖,多少水?说!”老幺口气很不好,样子也很凶,但是给陈七倒水,然后端给陈七喝的时候还是尽量地动作很轻的。 陈七看着老幺,心里叹口气,然后撑着坐起来,没有再让老幺动手,接过糖水,喝了一口,说:“别憋着了,知道你有话问,抓紧问吧,等我一会儿药效过了,还不知道要昏睡多久呢!” 老幺看着陈七面无血色的样子,再看看刚刚自己接好的右臂,虽然骨头是接上去了,但是很明显肌肉拉伤了,很严重。沉默了许久之后,闷闷地说:“我问你,你会老实说吗?” “呃?”没想到老幺会有这么一问,本以为老幺这样的粗人肯定会直接就问的呢。 “算了!就算你不说,我心里也有数了。哎!”老幺很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陈七紧张起来,这事情可不是好玩的,要是老幺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能不能保命还是个未知数呢。 “真是的,我现在知道了,我武功没有你厉害,不,也许根本对你来说,我就和不懂武功一样吧!但是救老大的事情,我多少也是能帮上忙,至少也是不会帮倒忙的吧!居然一个人逞能!”老幺骂骂咧咧地冲着陈七吼着。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药瓶,放在了陈七的床边。“这是跌打药水,对你的内伤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是,多少对你那快废了的右胳膊还是有些用处的。” “你知道多少了?”陈七低下头,心里打算着什么。 “其实也没有,都是我猜出来的。陈七你这个混蛋,从老大不见的时候开始,你就一直怪怪地,我猜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然后你忽然这两天就不对劲,还突然失踪,骗我去逛青楼,其实我昨晚还是不放心,就去找你了,结果流莺一个人睡在屋子里面,你这个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就猜你一定是去救老大了,就在这里等着你!”老幺说着,但是眼睛也不看着陈七,心里也有些不悦,一直患难与共的兄弟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之前打架的时候明明一直是自己在保护他的,可是他根本就不可能需要自己保护才对吧! “就这些?”陈七警惕地看着老幺。 “就这些!”老幺有些不耐烦地说,随后居然回忆起往事来了。“当年老大帮了只是个到处被人打的小混混,让我接管了这一带,不久之后你这家伙就过来了。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没有打过架的样子,当初老大要我罩着你,我根本不愿意,就讨厌你这种看起来跟一个公子哥一样的人。结果你这小子,一开口全是混话,还是读书人呢!然后满脑子都是鬼点子,你要是想整人,估计皇帝老子也斗不过你!” “哈哈,咳咳,哈哈,哎呀,真是多谢夸奖了!”陈七看着老幺的样子,忍不住放松下来,看起来,老幺八成是想到些什么可笑的事情了。 “老实说,虽然你行为很像个混混,但是也不是个真的混混,看来还挺有来头的样子。你肯定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然后你一直想摆脱你的过去,所以才改头换面,说不定,你之前还是个什么正人君子,大侠之类的人,对吧!” “呵呵,你继续说!”陈七很想笑,但是又怕自己笑岔气,只能忍着。 “什么话!不想说就算了。对了,老大怎么样了?应该快回来了吧!”老幺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陈七收起笑意,叹口气,有些伤感地说:“哎,不知道啊!没有救回来!” “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大侠吗?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老大还没有救回来?”老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来他之前猜测着莫惜一定现在就在家里睡觉,所以才能这么放心地吧。 “可是我就一个人,还这么多年没有动过手了。但是,放心好了,老大现在没事,虽然我没有救出来,但是老大自己逃了,大概不用多久,就能回来吧!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也不要问了。”陈七顺着老幺的话,装了起来,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大侠一样深沉起来。其实心里已经快要笑喷出来了。 “是吗?嗯!”老幺又放心下来,但是还是有些担心,随即安慰着自己,也是在安慰着陈七似地,说,“放心,我们老大不是普通的女娃,她一定会无所谓地笑着就回来了。” “嗯!那是当然!”陈七笑的很潇洒,那叫一个潇洒啊!装的相当的潇洒。 老幺忍不住,有些崇拜起陈七来了。但是意识到自己这样很丢人,于是老幺脸一沉,说:“哼!你这个家伙,快点休息吧,休息好了给我下来干活!” “诶?好吧!但是,你得给我准备好补品啊!不然,我可能得在**躺上个一年半载了。对了,那钱当然是你出,对吧,毕竟我是去救老大嘛!咳咳!你看,我病的真的很严重!对了,你要给我找个漂亮的丫鬟过来,不然每天麻烦你也多不好意思啊……” “停!”老幺大吼一声,“你别耍无赖啊!”话虽如此,但是补品什么的,还是要先弄些药材过来才是真的。 “呵呵,那至少让我睡个好觉吧!”陈七忽然又深沉起来了,这个变脸的速度之快啊! “……”老幺无语了一会儿之后,“行了!你安心养病吧!” “这件事……”虽然很清楚老幺不会说出去,但是交代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什么事情,我吃饱了撑着,半夜听你发疯而已!”老幺有些别扭地转过身去,大声说着,“混蛋老七,以后,打架我还罩着你!” 陈七笑了,真心地笑了,虽然是别有目的,但是有了这样一个兄弟,真的很惬意啊! “天怎么这么快就亮了?老子我还没睡呢!又要开工了!”老幺说着就要出去了。 “等一下!”陈七忽然开口叫道。 “又是什么事情啊!”老幺不耐烦地吼了回去。刚刚说的话好像很丢人,他现在很不好意思。 “那个,麻烦你在糖水里面下点蒙汗药好吗?你有的吧!” “为什么?” 看着桌上被老幺丢在那里的空瓶,陈七很无奈地说:“刚才你给我吃的药只是提神的药,不吃点蒙汗药,估计我得两天才能真的睡着!” “……等一下吧!” 第二十三章 回京1 当尉迟璟岚从昏迷之中恢复意识的时候,他正躺在一个山洞里面,身边有着一堆的篝火,而莫惜正趴在自己的身上,睡得正香。 尉迟璟岚稍微动了动,发现自己全身酸痛的不得了,而且又冷又饿的,还有头上的热度,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他生病了,而且,应该只是普通的风寒引起的高烧而已。只是普通的风寒,可是按照尉迟璟岚现在的状况,普通的风寒也随时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况且还是现在这样只能躲在洞里面,靠着身边的篝火取暖的恶劣环境。 虽然是刚刚醒过来,但是尉迟璟岚依稀还记得刚才坠崖的事情,究竟是谁救了他们?尉迟璟岚清楚现在即使去思考也纯属浪费力气,他现在只能想着怎样才能让自己感觉舒服一点。 尉迟璟岚尝试着想要动一下,可是完全使不上力气,只是身体轻轻地颤了一下而已。这样一点的颤动,尉迟璟岚心里却紧张起来,不会把莫惜弄醒吧? 也许是本身睡得就不是很熟,尉迟璟岚轻轻一动,莫惜还是醒了过来。莫惜坐直了身体,尉迟璟岚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莫惜没有来得心一慌,但是随即意识到,尉迟璟岚显然已经是烧糊涂了,否则不可能用如此毫无防备,而且看起来还很迷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看的自己的心里怪怪地。 “你感觉怎么样?”虽然不知道现在眼前的人是不是能听懂自己的话,莫惜还是很关切地问着。 世上有一种人,他们的身体很特殊,越是在这种身体不适的状况下,他们越是能清醒的思考,虽然会很痛苦,但是对于保命,却是很重要的技能。而且尉迟璟岚恰好就是属于这一类人。 尉迟璟岚很轻易地便看了出来,莫惜肯定是以为现在的自己意识不清,毫无防备,所以,才会对着自己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 心里暖暖地,多少年不曾有过的感觉。尉迟璟岚忽然回想起,自从遇上莫惜之后,自己变得不再那么行尸走肉了,有了许多许多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按照蓝昱的话来说,自己变得有点像人了。 只要看见莫惜就会开心,自己的心情会随着她对自己的态度而摇摆不定,甚至会有些无理取闹,不可理喻。看见他和别的男子在一起,就好像那些莫惜的手下,每一次,他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想要阻止她和那些人在一起。可是又担心着,害怕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她会不高兴。极力地想要融入她的生活,可是因为莫惜总是这样地不着边际,而又无比坚定地拒绝着自己,所以一直烦恼着,不开心。 莫惜从来没有对自己任性过,而自己,尉迟璟岚头一回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似乎一直在跟莫惜任性,总是不断地忘记自己的命运,总是不断地渴求着莫惜身上的温暖。所以,即便是刚才的生死关头,他却疯了一样,抱紧莫惜。 这个,应该就叫做喜欢,尉迟璟岚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自己喜欢上了莫惜的事情,尉迟璟岚很久以前就明白了。但是,这一回,他明白了,自己对莫惜早就不是那种能控制得住的感情,自己早已无法自拔,而又深陷其中了。所以,这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恐怕,已经是爱上了她。 如果一直能这样,只有两个人呆着,也好,那么自己就不用面对自己的命运,不用强迫自己去推开莫惜了。有些逃避似地,尉迟璟岚摈弃了脑中的杂念,向莫惜伸出手去。 “看来病的真的很严重啊,怎么办啊?”莫惜完全不能体会到尉迟璟岚在想些什么,只是一个人如此地担心着。“啊!” 莫惜猝不及防,被尉迟璟岚拉到了怀里。 “咦?”莫惜忙要挣扎着爬起,却发现尉迟璟岚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心里一惊,心想着,一个生病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气。 但是随即,莫惜想明白了一件事情,现在这样的天气,真的是很冷的。于是莫惜干脆就趴在了尉迟璟岚的身上,然后主动地抱住了他,自言自语地说:“看来真的是受了太久的折磨,已经病得糊里糊涂了。好了,我知道你冷,就让你抱一会儿好了。虽然我不是很记得你,但是看样子我之前应该挺喜欢你的,不然干嘛失忆了还对你这么好啊!” 虽然莫惜认为尉迟璟岚现在应该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听在尉迟璟岚的心里却是一阵狂喜,几乎就要笑出来了。但是他不想打破现在的气氛,于是只是更加用力地搂住了她。 两人都不说话,莫惜不一会儿就有些难受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他抱住的时候,心脏会不由自主地乱跳,而自己也似乎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脑子里面总是在胡斯乱想着什么,几乎都要以为自己以前是不是爱上了这个人。 但是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还会再爱上什么人呢? “哎,小玄子可真狠,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对你下这样的手呢?”莫惜依旧在自言自语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小玄子,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太过执着。他的执念,早晚有一天,可能会害死他啊!” 莫惜很深沉地叹息着,然后撇过脸去,看见尉迟璟岚已经闭上了眼睛,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哇,这家伙长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啊!”莫惜在心里感慨着,心想他反正睡着了,然后禁不住用手捏了一下尉迟璟岚的脸,自言自语道:“这张脸肯定迷死过不少人,说不定之前我就被你这张脸给整过呢!” 尉迟璟岚心里好笑,被莫惜捏过得那一块有些柔软,很舒服,以至于他真个人都不再那么难受了。随即有些悲哀地心想着,也只有在这种肯定不会有人看见的情况下,莫惜才会这样可爱了。 “呐,你以前是不是受过很多苦啊?”莫惜看着尉迟璟岚,依旧是自言自语,心想着反正他什么都听不见,发发牢骚,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莫惜真的有些累了,很多话,她永远都只能自言自语,她绝对不能表现出软弱的样子,可是,看着身边的人,她忽然好想哭诉。 “你一定是受过什么伤害吧,不然干什么总是摆出这样一幅寂寞的脸孔啊?我也是呢,受过伤害,所以看见你这个样子,总是忍不下心丢下你。我啊,其实有时候会想,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这个世上出生呢?要不然,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要我呢?小时候的事情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其实我本来应该是哪里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吧,但是我爹不要我,见到我都跟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地,我娘,我好像根本没有娘呢,就记得小时候家里的爹的老婆都讨厌我,天天打我,天天让我干好多活儿,还不给我饭吃。那个时候我就在想,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赚很多钱,然后离开这个家。可是,后来我碰见了一个男孩子,他长得很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好看的男孩子,他长得比你还漂亮!他对我很好,还总是偷偷地拿东西给我吃,可是,他也不要我,他……”莫惜的声音低了下去,很悲伤,很悲伤,就在尉迟璟岚以为莫惜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莫惜忽然又开口了。 “后来,我只记得我爹要搬家了,然后一路上,我爹还是都不理我,但是我爹的老婆突然对我好好,每天不让我干活,还给我吃了好多好吃地,还给我穿好看的衣服,有一天,我爹的老婆给我喝了碗鸡汤,我好高兴好高兴,其实我差一点就想管她叫娘了。可是喝了鸡汤之后,我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我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青楼里面了。在青楼里面,虽然很幸苦,但是妈妈还挺喜欢我的,我还有一个好朋友,叫菁菁,我想,就算是青楼,终于我也有呆的地方了。结果,菁菁出卖了我,妈妈也为了生意,忽然变得好恐怖,把我推到了个老头的身边,然后,我杀人了,我杀了好多人,逃了出来,结果被狗追,差点被野狗活活咬死,可是那个时候,我真想死了算了,被狗咬死也是我活该吧!可是老天爷似乎没有玩够,就不让我死,一个长的很漂亮的男人救了我。”“呵呵,你知道吗?他其实长的很普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他很好看,很好看。他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的东西,怎么去看别人的心思,怎么去唬人,唯一正紧点的就是轻功了,但是教我轻功的原因是,要是我骗人被识破,还可以用来逃跑。他的身边有一只大鸟,他管他叫翠花,你说好不好笑,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品位超级差劲,不过就是比不上那个人的人品差劲罢了。你知道他怎么教我轻功嘛?他让我去抓那只大鸟,那只大鸟脑袋上有一撮小黄毛,我就管他叫小黄毛了。小黄毛飞的很快,而且很聪明,根本不可能抓得住它,而且那只小黄毛太过分了,总是用爪子把我的脑袋抓的乱七八糟的,还故意把我弄倒,有好几次都把我弄得满身是泥。但是那个家伙就会在一边笑我,不过他还是有教我该怎么走路,该怎么起跳,还有该怎么呼吸,大约过了一年,我终于把那只大鸟的脑袋上的黄毛给拔光了,哈哈!那只鸟没了那撮黄毛可难看了!哈哈,哈哈……可是,”很开朗的小声突然一变,“我还是太傻了,还以为他会一直对我好,所以就奢求他能把我留在身边,所以,他后来说要送我走的时候,我终于努力了一把,好好地表现,然后哭着求他不要送我走。可是,我一哭,他就发火了,冷冰冰地说:‘我不需要没用的人!’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我丢了,丢在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一分钱都没有留下,甚至连衣服都被他换成了最破的衣服,我变成了一个乞丐。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小玄子和红丫头。那些日子,很自由,小玄子和红丫头对我也真的非常好,如果我真的愿意的话,他们就能给我留下一个家吧。可是那个时候,真的很穷,为了吃一顿饭,我去偷过,骗过,可是小玄子却总是一副公子哥的样子,骂我,不允许我这么做,可是不这样,我们三个人就都得挨饿,所以我只能忍着委屈,偷偷地去做。我个时候,我们真的为了一顿饭,一点点的尊严都没有了,那样的日子,我知道,我过不下去,即使我忍着平穷,可是,野狗一样的我们,迟早有一天,会死去,根本不能长大,这一点在红袖高烧不退的时候我就清楚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又出现了,他把机会再一次地放在了我自己的面前,我问他要了医药费,给红袖看病,条件就是,回到他的身边。用了一年的时间,我学会了各种做生意的技巧,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足够的清楚了,没有人会全心地照顾我,我只能依靠自己,我要好多好多钱,有钱了,有势力了,我就再也不怕身边会没有人了,这个世界上,也就有了我的立足之地了。”莫惜说话的时候,声音换上了一丝的刻意愉悦,来掩饰那一些的哑然。尉迟璟岚本以为她会哭,可是,莫惜只是轻轻地颤抖了一会儿,放在尉迟璟岚身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紧握着,过了好久才渐渐地松开。 尉迟璟岚很心疼,很想紧紧地拥着她,可是他只能强忍着,他甚至不敢动一下。莫惜和自己太像了,只是比自己还要坚强。如果让莫惜知道,自己的自言自语都被自己听了去,她会受不了的。尉迟璟岚忍耐着,心也因为忍耐的关系,越来越疼了。 如果他们都不曾受伤过,也许很简单地,就能走到一起吧! 气氛变得温柔多了,只是温柔的背后,那些伤痛,总是在隐隐作痛,只是可悲的事情是,两个人明明抱的那么紧,却只能各自品尝着各自的伤口。 “真的是很温情的时刻啊!尉迟璟岚,你还真的是很不学乖,这样的温情,你要不起啊!”冷冰冰的声音,对于尉迟璟岚而言,犹如死神。 一下子,尉迟璟岚的意识全部恢复了。 “你……”尉迟璟岚想出声,可是,嗓子干哑着,根本不能发出声音。本来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因为生病才会动不了,但是尉迟璟岚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连手指都动不了了。漫天的恐惧蔓延到自己的心头。 他忙朝莫惜看过去,莫惜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了。 “还是老样子呢,只要一看到我就面色苍白,我有那么恐怖吗?”来人笑着说话,一身白衣白衫,面颊上是一张银白色的面具,将面孔遮的一丝不露,而面具上的一道疤痕,让面具狰狞了许多。“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杀了蓝昱吗?就是为了提醒你,你永远都只能是一个人。” 尉迟璟岚入赘冰窟,满身心思都放在了莫惜的身上。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丑陋不堪,真的让我很失望呢!所以,为了你好,我还是帮你除掉这个人好了!”没有丝毫杀意的声音。 这是第二次,尉迟璟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流泪。 当尉迟璟岚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京城中,端平王府的府邸了。 第三十三章 回京2 刺鼻的腥味,漫天的红色,呛得尉迟璟岚透不过气来。他拼命地想要逃跑,可是根本无路可逃,到哪里都无法摆脱那彻骨的寒冷。 “璟岚哥哥!”脆生生地一声叫喊,惊的尉迟璟岚浑身一个寒颤。 回过头去,天真无邪的小蓝昱,笑着靠近,当尉迟璟岚放下心想要靠近的时候,忽然,笑容变成了痛苦的挣扎,小蓝昱的胸膛上,一只匕首狠狠地插入了心脏。 “璟…璟岚哥哥,我…我好痛!”小蓝昱挥舞着手,向他求救。 尉迟璟岚慌了,想快速上前,可是,身上却被一条比自己的胳膊还要粗的铁链锁住,无法动弹。 “啊!”尉迟璟岚朝着不知哪个方向,咆哮着。 “璟岚!”忽然,蓝昱的声音变了,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尉迟璟岚下意识地抬头,挣扎的蓝昱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女子,女子笑靥如花。 “璟岚,我不会丢下你的!”莫惜在尉迟璟岚的面前蹲下,伸出了一只手。 “惜……”尉迟璟岚伸出手,想要握紧那只手,却在触碰到莫惜的一瞬间,从指间开始,莫惜的身形开始崩溃,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你注定永远只能是一个人呢!” “他是祸害,他是不容于这个世间的!” “无论是喜欢你的人,或者是你喜欢的人,统统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要忘记你的命运!” 各种各样的声音,夹杂着嘲笑与寒冷,不断在尉迟璟岚的脑海中盘旋着。 “滚啊!你们都给我滚!啊!”锁在身上的铁链忽然之间消失了,尉迟璟岚疯了似地想要在身边抓住些什么。然而,身边什么都没有,这个世界一片虚无,他什么都碰不到,甚至连触碰着自己都没有感觉了。这个世界除了漫无边际的虚无之外,就只剩下那不断盘旋的嘲笑声。 “啊!”尉迟璟岚崩溃了,抱住脑袋,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噗!”一口鲜血从尉迟璟岚的口中喷出,一直堵在胸口的闷气一下子消散开来。 “爷,你没事吧!”是木的声音。 尉迟璟岚缓缓地睁开眼睛,但是也只能睁开一条缝,模糊地看着身边的人,确确实实的是木。 这里应该是端平王府的地下密室。 “莫惜……在哪……”尉迟璟岚闭上眼睛,虚弱地问。 很快他又后悔了,莫惜在哪儿?自己分明是亲眼看见莫惜被那个人拎起,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一剑穿心,亲眼看着莫惜在自己眼前绝望地睁大双眼,甚至来不及呼喊一声,就再被那个人一剑刺穿了喉咙,看着莫惜咽下最后一口气,到死,眼睛都没闭上,莫惜大概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她只是想多赚一点钱,给自己找一个立足之地而已,但是她却莫名其妙地死的这么惨。 “爷!”木担忧地又轻轻喊了一声。 “在哪儿?”喉咙擅自动了,明明心里已经绝望,何苦再问呢? “对,对不起,爷,在洞穴里,只有爷一个人,还,还有满地的鲜血,和,和这一只玉镯……”木很是为难地开口。 尉迟璟岚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着木手中的玉镯,轻声说:“你拿过来!” “是!”木恭敬地走到尉迟璟岚的身边,把玉镯递给了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缓慢地抬起胳膊,接过玉镯,用一只手我紧着,放在脸颊上仔细摩挲着,神情近似崩溃。 “爷,我刚刚把您体内的淤血逼出来,爷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只要好好调理就好了,就是,爷,您不要太伤心了。” 木的话里面满是关切之意,尉迟璟岚此刻听起来却是格外的刺耳。 “给我把匕首!”尉迟璟岚冷冷地命令。 “爷?您要匕首做……”木余下的话没有问出口,因为尉迟璟岚根本就没有睁开眼睛。 木身上并没有匕首,但是这间密室里面,倒是不缺,很快,木就从密室的一个抽屉中取出了一把小的匕首。 “爷!”木把匕首递给尉迟璟岚。尉迟璟岚把手中的玉镯小心地放到了头边,拿住匕首。 木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尉迟璟岚忽然发力,居然坐了起来,匕首毫不留情地朝着木的喉管刺去。 看似无力而软弱的一刀,但是对于木而言却是丝毫大意不得的,因为尉迟璟岚手持匕首刺来的方向很显然是自己最不擅长躲闪的方向。 但是木还是躲过去了,尉迟璟岚刺过来的匕首只在木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尉迟璟岚见状,丢下了手中的匕首,收回了自己的手,重重地又躺倒了下去,喘着气。等气息再一次平复下来,尉迟璟岚才淡淡地开口,“确实是本人呢!” 尉迟璟岚的意思,木很清楚。因为很之前,尉迟璟岚就对木下了一个命令,若是尉迟璟岚动手要杀掉木的话,无论再怎样的情况下,绝对不允许木擅自寻死。也就是说,绝对不能站在那里等着尉迟璟岚动手,必须要反抗,即便是能逃走也无所谓。 这当然不是因为尉迟璟岚的善良,尉迟璟岚只不过不愿意再多欠下这样一条人命而已,如果木选择了动手或者是逃跑的话,那么他的死就是咎由自取了。 “爷!那个人不是我!”尽管知道尉迟璟岚不会误会,但是木还是忍不住解释到。 “嗯!”尉迟璟岚应了一声,他并非怀疑木,只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下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木是真人而已。 况且,木根本就没有任何背叛尉迟璟岚的机会。早在相遇的当初,尉迟璟岚就对木下了最深层次的暗示,只要木稍微有了任何背叛尉迟璟岚的打算,木便就会全身经脉尽断而亡。 木当然是知晓此事,本意再将那一日自己追着莫惜离去后的事情禀报一下,可是尉迟璟岚似乎已经睡着了似地,毫无声息。 “那爷就好生休息,木在门外。”木恭敬地行礼,然后退出了房间。 尉迟璟岚并不是真的睡着了,只是他现在需要一些时间来让自己恢复,恢复自己一向的冷静和冷漠。现在,至少现在,尉迟璟岚需要休息一下了。 尉迟璟岚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不吃不喝,亦未曾开口说话,或者是睁开眼睛。 一整日之后,尉迟璟岚身体的不适的感觉基本上已经消退了,只不过依然还很疲乏和无力罢了。尉迟璟岚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一个人起了床,然后走到了密室旁边另外的一间屋子。 尉迟璟岚在房间的门口发了一会儿呆,犹豫着,推开了房间的门。 屋子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小方桌,方桌的旁边是两张凳子。另外还有一排书架立于墙边,书架的前方是一张很大的书桌,书桌上摆设着一架古筝。再看过去,在房间的正中间的长桌上,摆设着一个佛龛,佛龛前方还有一个蒲团。 房间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很普通的摆设,要说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在房间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摆着一个柜子,不是普通的木柜,柜子似乎是用冰雕成的一样,但是并没有寒气,应该是石英。柜子很通透,里面的物品看的清清楚楚,只有一张画卷,画卷上画着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而且,画中的女子,和尉迟璟岚惊人的相似。 这里是当初尉迟璟岚意外从皇后花凝玉处得到了祺玉格格的画卷之后特意叫人准备的房间。房间的布局是尉迟璟岚亲自动手摆的,按照自己记忆中模糊的回忆,回忆着自己还在那个尼姑庵的时候,母亲的房间,亲手摆出来的。 只是,房间建好之后,尉迟璟岚一次都没有进来过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总是会让尉迟璟岚变得烦躁,尉迟璟岚只要在这里多呆上一会儿都会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尉迟璟岚不能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也最忌感情用事,他没有办法忍受这里给自己带来的回忆,那些与母亲相处的回忆,。 也是因为尉迟璟岚不允许任何人走到这间房间的关系,这里已经落了许多的灰尘了。 “咳咳!”尉迟璟岚因为灰尘的味道,呛了几口。 尉迟璟岚环视着这间房间,忽然动手解开了身上略微有些单薄的外套上丝质的罩衫,然后走进了房间,一点一点的把装画像的石英柜子给擦拭的干干净净,接着,又是旁边的一张桌子,凳子,慢慢地,开始擦拭起整间屋子来。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尉迟璟岚的额头上已经密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微微有些气促了。伤还未愈,做这些杂事虽然不会有多大的伤害,但总是有些吃力的。 等整间屋子焕然一新之后,尉迟璟岚有些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最后微微地吐出一口气,喃喃地自言自语到:“看来,真的是不会被往事所迷惑了呢!” 当尉迟璟岚走到外面去的时候,难得的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以前因为内力的关系,倒是好久没有这种体会了。尉迟璟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看着自己眼前的庭院。这里是他的璟苑,他现在正走过的这间屋子,曾经住过一个让他很在意的女人。只可惜,这间屋子,他一次也没能进去过。尉迟璟岚想着,忽然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子的摆设和其他的房间都是一样的,可是看起来,却是凌乱了许多,似乎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然而仔细看看,屋子里面居然是纤尘不染,又肯定是天天有人打扫的样子。 在屋子里面站了好一会儿,尉迟璟岚始终是面无表情的。只是那本就好似一汪深潭的双眼,此刻看起来,更加幽深了几分。 尉迟璟岚忽然转身,退出了房间,将房间门好好地带上之后,尉迟璟岚站在门口,轻轻地唤道:“木!” 一个闪身,木恭敬地出现在了尉迟璟岚的身后。 “爷!”木喊道,然后看着尉迟璟岚,不无担忧地说,“爷,您身体还没好,还是多穿……” 尉迟璟岚默然地回头看了木一眼,木立刻噤声了。分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眼神,却是看得木浑身一颤,仿佛被寒气侵入了。 木一直以为自己还挺了解尉迟璟岚的,与尉迟璟岚说话的时候也挺随意的,可是,现在看起来,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尉迟璟岚的表情和以往一样深邃而不可测,但是木总觉得尉迟璟岚的身上好像少了些什么。 尉迟璟岚很快又回过头去,波澜不惊地问:“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在吗?”尉迟璟岚指的只有其他的几个护卫而已。“金就在附近,他的妻子现在还昏迷着,我让他们暂时住到了我们的一个据点。”木恭敬地回答着,“水和木暂时不在京城。” “继续!”尉迟璟岚平淡地声音,越来越寒冷了。 “是因为刺激过大的原因吗?”木心中沉吟着,当下也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土,去了琼州,那里的琼花帮闹了一些事情,土去处理了。土,因为一些事情,现在是黑化状态。还有,水,失踪了。” 尉迟璟岚的表情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有些淡漠地说:“给你五天的时间,照顾好金的妻子,至于那些帮派的事情,让土不用插手了,让他五天之内带回水,五天之后,在这里见面。还有,替我传达一句话给他们,你也是:要走的话,趁现在走。” 说完之后,尉迟璟岚几乎没有脚步声地,慢慢走远了。 木有些动不了的立在原地,好久之后才纵身离开,去办尉迟璟岚交代的事情了。木依旧不明白,为什么渗入世俗如此之深的尉迟璟岚,会露出如此一副四大皆空的表情来。 尉迟璟岚一个人在自己的璟苑里面走了一会儿,越走越冷,也有些累了,可是他既不愿意去加一件衣服,也不想找个地方休息。因为是深冬,庭院看起来有些落寞,而庭院里面不时走动的丫鬟和家丁看见尉迟璟岚之后,无一例外地有些惊喜,也很自然地道福。对于尉迟璟岚的突然离去又突然回来,大家都习惯了。 尉迟璟岚走到了后花园的长廊那里,看着池水,然后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有人走近了。 “王爷,您回来了。”老管家有些苍老的声音在尉迟璟岚的背后响起。 第三十三章 回京3 尉迟璟岚缓缓回头,表情不比和木在一起时的面无表情,面对老管家的时候,略微有了一些缓和,对老管家的声音产生了一些亲切的感觉。 “嗯,我回来了!”尉迟璟岚略微有些笑意地回答道。“劳烦你又在门口守夜等我回来了。” 老管家有些错愕地看着如此清淡的尉迟璟岚,不知道该作何表情,随即回过神来,面露忧色,说:“王爷,您怎么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生病了,这里风大,快些去加些衣服吧!” “呵呵,没事,只是最近累到了而已。”尉迟璟岚不再说话,继续回头看着池底。 老管家看着尉迟璟岚有些落寞的背影,有些担忧,但是又不好开口,毕竟自己只是个下人。 “这大冬天的,池子里的鱼儿早就都钻到池底去了,还有什么可看的?”老管家稍稍靠近了尉迟璟岚,也看着池底说到。 “呵呵,鱼没了,可是这池子还在,还有水,要看的话,总有东西可看。只不过人心总是一厢情愿的追逐着某些东西,眼睛里的东西就少了而已。”如果自己能早些看见身边的莫惜,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老管家听着尉迟璟岚有些禅意的话,不是很明了他的意思,讪讪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王爷回来了,那王妃呢?”老管家看着一言不发的尉迟璟岚,总是有些担心,想让尉迟璟岚多说说话。 尉迟璟岚身体轻轻地一颤,却是开口道:“回不来了,她也许根本就不曾喜欢过这里,这里始终只是她一个暂住的地方而已。” “诶?会吗?”老管家不解,兀自说道,“可是我看王妃倒是喜欢这里,喜欢的紧呐。” 尉迟璟岚稍稍挑眉,看着老管家,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嘿嘿,王爷想必是没有去过王妃的房间吧!王妃她的房间挺乱的。”老管家笑的有些高深。 尉迟璟岚有些不明所以。 “一个人啊,是不会把住的客栈弄得很乱的,您说是不是?” 关于老管家说的话,尉迟璟岚似懂非懂,却是不愿意深究,皱着眉转过脸去,隔了好久之后,才说:“你老了,说什么胡话。只是,她这一次却是真的回不来了。” 老管家看不见尉迟璟岚此刻的表情,但是却感觉的出来那种浓浓的悲凉的意味。老管家以为尉迟璟岚和莫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争执了,想劝,可是尉迟璟岚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让他开不了口。最后老管家只得幽幽地叹道:“王爷,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千万要把握好啊!” 尉迟璟岚未曾回头,也没有接过老管家的话,说:“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管家。都是这样子的吗?” 老管家一愣,苍老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有些不自然地说:“王爷您开完笑了,我是您的管家,自然要为自己的主子尽心尽力的了。而且,王爷,您还记得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您让我到府里来的时候说的话吗?” 尉迟璟岚慢慢回忆,终于是想起。 刚刚有了这座大宅子的时候,宅子里面的一切布置还有下人都是蓝忠甫一手操办的。尉迟璟岚也懒得去做这些事情,也没有阻止。只是这府里缺了一个管家,蓝忠甫本来也是打算亲自给尉迟璟岚找的,可是尉迟璟岚忽然拒绝了。 管家,帮他管理这个家,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家,这个人,还是自己来找会比较好。于是尉迟璟岚就去了大街上,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合适的人。 尉迟璟岚散步似的走着,不知不觉地就远离了人群,走到了郊外一处湍急的河流处。然后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男人站在了河边。 尉迟璟岚好奇之下便靠近走了过去,看见男人手里抱着一个很大的,看上去像是骨灰盒的木盒子,悲痛欲绝。看来,是要准备自杀了。 尉迟璟岚看见了,并不愿意多事,可是那个时候,他始终还保存着那么一些的善心,于是便上前问了个究竟。 “家没了,一场大火,烧光了我所有的东西,老婆,儿子,儿媳,还有我那刚满周岁的小孙子,都没了。家都没了,我已经再没有立足之地了,那我还活着做什么?”男人悲怆的声音让尉迟璟岚很难过。 既然已经没有立足之地,那么为什么还要活着? “因为不甘心啊!”尉迟璟岚有些抢白地回答,“你没有家了是吗?那我给你一个家,所以,你就不要死了。”有些霸气地话音。 老男人有些迷茫地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孩子,有些倔强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老男人看见尉迟璟岚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心疼,不由自主地就想安慰他。可是,自己才是那个就要自杀的人,为什么会想去安慰别人呢? “看什么?跟我走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管家了。那个家就归你管了,这样,你也有了家,也有了立足之地,就不用死了吧!” 后来,鬼使神差般,老男人答应了,于是就成了这里的管家。尽管尉迟璟岚一直也没有再和自己多说过多少话,但是对于老管家而言,尉迟璟岚,还有这个庄园里面所有的人都是自己的家人了。 尉迟璟岚回忆着,然后浅笑,冷冰冰地说:“只不过是小孩子的一时戏言,你居然能心怀感激这么长的时间,还真的很难的啊!” “呵呵!总是有些在意的。”对于尉迟璟岚有些冷淡的态度,老管家也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这个时候,也就是意味着尉迟璟岚不欲多言,也就准备离去了。“那王爷,老奴就先下去做事情了。” 老管家说着,也没有等待尉迟璟岚会有些什么反应,就慢慢走远了。 尉迟璟岚略微回了一下头,看着老管家,心中略带自嘲地想着:“就算很感激,很关心,但是,始终也是无关的人啊!” 又盯着池底看了一会儿之后,又抬头望望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发着呆,什么也没有在想,只不过是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而已。 尉迟璟岚一直站到了天黑,随后草草地喝了一点管家准备的淡粥,就睡下了。以为身体的缘故,他很快就入睡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睡了一夜之后,尉迟璟岚试着运了一下功,内力已经恢复了四成左右,也比昨日有些精神了。 “木!”尉迟璟岚起床整理好自己之后,出声唤道。 木出现。 “爷!这是今天的药!”木掏出一个瓷瓶。 尉迟璟岚很顺手的就接过来,拔起瓶塞。 “怎么了?”尉迟璟岚看着一直在发呆的木。 “爷,今天,您要出去吗?” “嗯!”应了一声,便仰头喝下。 木看着尉迟璟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尉迟璟岚一直是美丽的,这一点木很清楚。可是,看了这么多年,早也就习惯了,可是今天的尉迟璟岚,真的很不一样。因为大病一场的缘故,尉迟璟岚瘦了好多,平日穿的袍子套在身上,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看起来有些瘦弱了。但是,那些许多的不一样,更多的,却是尉迟璟岚本身的气质。 要说尉迟璟岚轻灵,单薄,出尘脱俗,这不假,只是,那些多少都是尉迟璟岚刻意做出来的表象,算不得数的。而现如今,这种气质,生生地围绕在了尉迟璟岚的周身,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尉迟璟岚穿的是一身浅绿色长袄,外面罩着一件墨色的长袍,是以前就穿惯了的衣服。今日看起来,倒是更是美上三分了。 喝着药的尉迟璟岚微微皱着些眉头,动作十分的优雅。 药很苦,但是却十分有效,才刚刚喝下去不久,尉迟璟岚就觉得脸上有些热热地。因为身体还有些虚弱,所以脸色应该是相当的苍白,这药是尉迟璟岚吩咐木准备的。一方面对自己恢复有好处,另外一方面,却是可以加速体内血液循环,让脸色看起来正常一点。 尉迟璟岚喝完了之后,把瓶子递给木,发现木还是在看着自己发呆。 尉迟璟岚看着自己,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浅笑说:“真的瘦了好多呢,衣服都大了好多。要是被蓝昱看见了,又该问东问西,怪我不带他一起出去了。” 木的眼神暗淡了一下,然后看着尉迟璟岚,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尉迟璟岚很敏感地察觉到了木有些不对劲。 木再看了一眼尉迟璟岚,轻叹出一口气,神色很无奈地说:“对不起,爷,木无能,蓝昱公子,昨日起,已经就没有睡醒了。” “什么?”情绪一直没有什么波动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诧异。 “蓝公子的身体正在逐渐的衰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天能睡醒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是当时因为急着救爷,没顾得上,而现在,蓝公子已经无法睡醒了。”木一脸的歉疚。 尉迟璟岚露出了些许的心痛跟疲惫,但是随即,一切都在他淡漠的表情中被湮没了。 “他的大限已到了吗?” “这…恐怕是的。只不过现在还不用太担心,出现这种状况确实是无法挽回,但是,暂时没有生命的疑虑。而且根据我的判断,这样的状况最多会持续半个月,半个月后就自然会好转,只是……” 尉迟璟岚心中忐忑着,接过话:“只是再一次清醒之后,也就意味着,他的生命立刻进入倒计时,最多活不过三个月是吧!” 木沉默表示肯定。 “也就是说,做多只剩下三个月了啊!”尉迟璟岚叹着气,忽然笑起来,“看来老天爷还真会挑选时机,一点空余地闲暇都不留给我呢!” “爷……”木的话含在嘴里,到后来也没有能喊出口来。 尉迟璟岚也没有等着他说话,就走出了房间,穿过大小的庭院之后,便离开了王府。他现在需要告诉京城里面人一声,他回来了。 今次出门,虽然和以往一样,依旧是路上行人的焦点,可是如今,尉迟璟岚身上聚集的视线和以往相较,却是多了许多,而且,避开他的人数,也相对的多了起来了。 最后,尉迟璟岚还是没办法放心蓝昱的事情,去了蓝府。 昨日傍晚的时候,蓝忠甫已经得知了尉迟璟岚回府的事情了,猜想着尉迟璟岚今日一定会过来,便也向尉迟承德告假,特意留在家中,等着他了。 尉迟璟岚去到了蓝忠甫的书房,他正在里面处理着公务。蓝忠甫看起来有些憔悴,眉头一直皱着,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蓝老师,抱歉,一直就没露面。”尉迟璟岚道歉着。 蓝忠甫惊讶地抬起头,面露喜色,却在看着尉迟璟岚片刻之后,心里禁不住凉了下来。尉迟璟岚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如以往地那样温和了,淡如水,虽不是苦寒,却也没有多余的温度。 “璟岚,你回来了,没事吧!”面对着这样与自己摆出距离的尉迟璟岚,蓝忠甫有些心疼,也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了。 “蓝老师知道我出事了呢!”尉迟璟岚含着写深意地说。 蓝忠甫心中一凛。 尉迟璟岚却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去思考,马上换了一张笑脸,说:“也对,都瘦成这个样子了,难怪连有些迟钝地蓝老师都能看出来了。” 尉迟璟岚表现的非常自然,仿佛前一刻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意义。 “额,呵呵,是啊,你也要注意身体呢!”蓝忠甫尴尬地说话,但是也忍不住放松下来,那个一直由自己照顾的尉迟璟岚,怎么会那样冷冰冰地对待自己呢? “嗯,谢谢蓝老师了。还有…”话锋一转,声音低了下来,脸上平淡的表情稍稍有些变化。 心里知道尉迟敬啦要提到蓝昱了,蓝忠甫也忍不住神色黯淡下来。蓝昱的沉睡不醒,蓝忠甫心里是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的。 “昱儿,还在睡觉!”沉默了半晌,蓝忠甫实在找不出更好的措辞了。 尉迟璟岚也沉默着,随后忍不住问:“师母,知道了事情了吗?” “哎!”蓝忠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怎么能让他知道呢,她只是知道昱儿得了怪病而已。” “对不起了!”尉迟璟岚垂下眼睑,“我去看看蓝昱。” “嗯!”蓝忠甫也不说话了。 尉迟璟岚走出门口的时候,犹豫着还是停下来,朝着准备再一次处理公务的蓝忠甫,说:“这些年多谢您的关照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尉迟璟岚说得平淡,但是蓝忠甫终于还是意识到了,刚才那冰冷的尉迟璟岚并不是自己的错觉,有什么即将发生了。 尉迟璟岚很快就走到了蓝昱的房间。 阮青儿真坐在蓝昱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也不敢发出多大的声音惊扰了睡熟的蓝昱。阮青儿的脸色很差,身边的裴小环,裴小佩也都陪着她,希望她不要太过于伤心才好。 “师娘!”尉迟璟岚走了进去,轻轻地唤着。 阮青儿抬起脸来,惊讶地看着尉迟璟岚,站了起来。 “璟岚!”阮青儿也是小声地喊着,然后想山前走上两步,却腿一软,差点摔倒地上。 “娘!”裴家姐妹身上的肚子都已经很大了,虽然想上前接住她,可是行动不便,眼看着阮青儿就要摔倒,尉迟璟岚迅速上前接住了她。 “师娘,当心身体。”尉迟璟岚身上冷冽的气息,到了这里,还是收起了不少。 “哎,看来我果然还是老了啊!”阮青儿叹息着说,眼里泪水还是禁不住到了眼眶里面,阮青儿站直了,对尉迟璟岚说,“我们去外面说吧,别吵了小昱子。” “嗯!”尉迟璟岚答应着,没有放开阮青儿,扶着她。 “你们也出来吧,待会儿就回去休息吧,一直陪着我,你们都有身孕,要当心点啊!” “好的,娘!” 尉迟璟岚扶着阮青儿走到门外,阮青儿帮蓝昱把门带上,然后一回头看见尉迟璟岚,眼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说这孩子以前只是喜欢睡觉而已,怎么现在就睡不醒了呢!” 尉迟璟岚心里愧疚着,不语。 “你也是,说不见就不见了,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哎!” “娘,别太难受了,不还有我们吗!”裴小环上前宽慰道。 “对啊,而且小昱子只是睡着了而已,说不定过两天就能睡醒呢!”裴小佩也是一脸忧色。 “哎!前些日还一直吵着说要出去找你,老爷不准,结果突然之间就一直睡着,每天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我都担心死了,结果他居然一直睡着,不醒了。到底该怎么办啊!” 尉迟璟岚掏出手帕,替阮青儿擦掉眼泪,说:“对不起师娘,让你担心了。” 尉迟璟岚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尉迟璟岚,然后接过手帕,说:“哎,我也不是怪你,我知道,你们从小感情就好,他有事,你也不好过的。” “嗯,所以,我更加不能让您有事了,快些去休息吧!”尉迟璟岚说着,“要是您再病倒了,蓝昱会伤心的!” “是啊,娘,您都一夜没睡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裴小环上去扶住了阮青儿。 “哎,你这孩子!”阮青儿有些无奈地看着尉迟璟岚,然后擦掉眼泪,“嗯,你进去陪陪他吧!” “对了,惜儿呢?”在一旁的裴小佩朝周围看了看,没有看见莫惜,忍不住问。 尉迟璟岚脸色一僵。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阮青儿担忧地问。 “不,惜儿只是有些事情,暂时在外地,做生意呢!”尉迟璟岚很快换上了微笑,将自己掩藏的一丝不漏。“哎,这样就好,现在谁都不能再出事了啊!”阮青儿看尉迟璟岚没有丝毫的不妥的地方,便放心了,“走吧,你们也都去休息吧!” “诶!”裴小环扶住阮青儿,两个人都慢慢地走了。 阮青儿跟在后面,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回过头来对尉迟璟岚说:“对了,王爷,惜儿的那个小丫头还在府里。你们不见了之后,她就一直在我们家了,老爷也不准她出去,她现在也每天呆在房里不出来,您还是把她接回去吧!” “哦,好的,我待会儿就去看看!”尉迟璟岚微笑着应答。 “那王爷再见!”裴小佩说着就走远了。 人一走,尉迟璟岚脸色就松懈下来,阴沉沉地。 尉迟璟岚推开房门,慢慢地走到了蓝昱的身边,看着睡熟的蓝昱,满脸的倦色。 “蓝昱啊,终于也到了这个时间了呢!” 第三十四章 黑暗的开端1 尉迟璟岚去了蓝府之后,拜见过蓝忠甫和阮青儿之后,就在那间房间里面一直呆着,只是想陪陪蓝昱而已。 蓝昱看起来真的是没有一点不对劲的样子,脸色红润,呼吸均匀,和平日睡着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蓝昱睡着了之后,不会和正常人一样,不断地翻动身子,不会因为做梦而露出什么表情,梦话也是绝对不会说的。这个时候的蓝昱,不过是还能够呼吸的活死人罢了。 蓝昱本来是一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会一辈子开开心心的,却无端卷进了自己的命运当中,正如今日的莫惜一样。 ***************** 尉迟璟岚还在皇宫里面生活,还是个没有什么自卫能力的小孩子的时候,在许多人恶意和无意的影响之下,终日承受着被人排斥,鄙夷的生活,而每天,他还得不断地面对着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理由的暗杀。 因为尉迟璟岚死的人,不止蓝昱一个,光是在尉迟璟岚身边奉命护卫的侍卫,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以至于,对于那些宫廷中的侍卫而言,去护卫尉迟璟岚,基本上等于被判了死刑,能活着回来,只能算是福大命大了。可是,那些人对于尉迟璟岚而言,却是无关紧要的。 尉迟璟岚那个时候虽小,可是心却比同龄的孩子来的坚硬且冰冷的多。每日在刀光剑影中生存,周遭也完全没有在乎自己的人,这样的孩子,如何才能温柔的起来呢? 因此,终于,有一个稍微有些能力的刺客终于触碰到了自己的时候,尉迟璟岚也抵抗了,也因为不甘心而努力过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懒得去抵抗了。 看着眼前拼杀的人,那些杀自己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只有冷漠和杀意,却没有恨意,他们和自己,没有关系。那些为了保护自己而拼命的人们呢?根本就没有在看着自己,他们所秉持的,不过是任务罢了,甚至,他们可能下意识地会希望自己被杀吧!那些人也是,他们和自己也毫无关系。 前些日子,尉迟璟岚冷冰冰地赶走了蓝昱之后,蓝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蓝忠甫也是好久未曾露面了,而尉迟承德除了在自己的身边留下更多的护卫以外,也未曾出现。 于是,尉迟璟岚心灰了,不动了,眼睁睁地看着一把利刃刺向自己的心口。 “璟岚哥哥!” 那一年,尉迟璟岚十三,蓝昱十一。 蓝昱整天,总是以报仇为名,和尉迟璟岚黏在一起。蓝昱是非常喜欢尉迟璟岚的,也是,非常的珍惜尉迟璟岚的,这一点与蓝忠甫很像,他们面对尉迟璟岚这样,像极了一块寒冰的孩子,没有丝毫的办法。 寒冰的寒气袭人,不让人接近,因为那是他保护自己的唯一手段。寒冰是易碎的,而且,寒冰是非常美丽的。 蓝昱还不懂事,也许不是很能明白那么复杂的问题,只是直觉地想要保护尉迟璟岚,想呆在他的身边,不想让他总是那么寂寞而已。 那一段日子里,小蓝昱发现,尉迟璟岚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了,而且经常还会受伤,在皇宫里面住的好好地,怎么会受伤呢?蓝昱不止一次问,尉迟璟岚总是不言不语,不做任何解释,周身的寒气也越来越重了。 后来,尉迟璟岚干脆禁止蓝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了。 因为是小孩子,所以小蓝昱很干脆地就不出现了,但是心里却始终疙疙瘩瘩地,他最后瞒着所有的人,在那天晚上,偷偷地翻上了皇宫的围墙,而那会儿,守卫因为某些原因,非常的薄弱,蓝昱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就到了皇宫里面。 到了璟苑的时候,蓝昱也是偷偷地潜入的,然后他看见了满院子的杀戮。 蓝昱还是个小孩子,尽管知道如果动手的话,自己不会输给眼前的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可是蓝昱何曾遇见这样的场面,他吓坏了,躲在假山后面战栗着,身体没有任何的力气,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尉迟璟岚在自己的面前和别人在那里厮杀,然后祈祷着尉迟璟岚不要出事。 尉迟璟岚边打边退,到了蓝昱的身边,蓝昱紧紧地缩了起来,他害怕被人发现,然后始终是担忧地透过石缝看着外面的尉迟璟岚。 忽然,蓝昱发现,尉迟璟岚的动作慢了下来,渐渐地甚至不动了。一个黑衣人手持着长剑冲了过来。 也许尉迟璟岚自己也未曾发现,那一瞬间,他哭了,而且笑了,在明亮皎洁的月色下,即便是杀手,也忍不住停顿了下来。 世界似乎也在那一瞬间停顿了下来。 只是停顿只是暂时的,杀手的剑再一次刺向了尉迟璟岚的胸口。 蓝昱的身体在一瞬间恢复了力气,也忘记了恐惧,推开了尉迟璟岚,自己撞在了剑上。 一箭穿心,不带丝毫的犹豫,血像是忽然被打了一个缺口的水罐中的水一样,没有丝毫的停滞,喷洒出来。 “蓝…蓝昱!”尉迟璟岚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在家舒舒服服地睡觉的蓝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璟…璟岚……哥哥……”蓝昱望着尉迟璟岚,满脸的泪水,表情绝望。 尉迟璟岚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不了了,他想要上前救下蓝昱,可是,心中满满的恐惧感让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种恐惧感与那时在尼姑庵内,娘亲临死以前的那个时候,心中的恐惧是一样的。 剑毫不犹豫地从蓝昱的身体上抽了出来,蓝昱立刻被摔倒地上,停止了呼吸。 “啊!”尉迟璟岚大叫起来,漂亮的五官已经全部扭曲了,心脏几乎就要停止跳动了。 黑衣人没有放过这个几乎,另外一剑毫不犹豫地就补了上来,眼看着也要了结了尉迟璟岚的性命。 “哎!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没用!”清冷的声音,如死神降临。 黑衣人甚至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已经身首异处了。 “你,还没有杀过人吧! 留在已经崩溃了的尉迟璟岚眼中最后的印象,是银白色,美丽炫目的银白色, 当第二天,天还未亮,面对的景象,即便是再冷酷的人也不免皱起眉头来。大约是感受到了这里的血腥气,尉迟承德专用的影卫,暗杀部队,鹰的首领,魅,赶了过来。 魅眯着眼睛看着这惨景,犹豫了一下,立即通知了尉迟承德。 浓重的血腥味,即便是尉迟承德也难抑制腹内的呕吐感,所有的人全都是身首异处,无论是刺客或者是护卫,谁的头对着谁的身子,根本无法区分了。 “这里的人,全部是一刀,将脑袋和身体分开,手法干净利落。如果是我的话,大概能做到吧!”魅诉说着自己的调查结果,没有多余的感情。 尉迟承德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璟岚呢,在哪里?” “二皇子不在,大概,没死,因为,那些人,大概,都是二皇子动手的。” “什么?!这不可能!”尉迟承德激动地大声起来。 “皇上,难道,您忘了,二皇子的武功,可是我亲传的。”魅的嘴角上挑,随后看着这惨绝人寰的场景,皱起眉,“二皇子确实能力过人呢,只是,正常情况的话,他是没有这个功力的。” 尉迟承德只觉得胸口有什么要出来了,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找人把这里打扫干净,气味也消除了,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这里的事情。”尉迟承德有些脱力地吩咐着,“还有,给我找到二皇子,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给我调查清楚!” “是!”魅领命,也没有离开,而是伸开手掌,出现的是一只小孩子用的发簪,和一根很长的银发,说,“这是刚刚发现的东西。” 尉迟承德身体一晃,差点就倒在了地上,魅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尉迟承德稳住自己,然后接过那根银发,摆脱了魅的胳膊。 “把簪子给蓝忠甫送过去,让他,到我这里来。”尉迟承德看起来异常的苍老,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魅看着尉迟承德,觉得好笑,摇摇脑袋。自言自语到:“真是受了打击了呢!我可是影卫啊,怎么能去传话呢!” 尉迟承德手中攥紧了那根头发,喃喃自语到:“他终于回来了吗!” 蓝忠甫最后当然不可能是魅去通知的,魅叫手下乔装成了一个小太监去传话的。蓝忠甫接到了儿子的发簪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匆匆地也赶到皇宫去了。 而蓝忠甫去了皇宫的时候,没有直接去找尉迟承德,而是直接去了璟苑。 魅在一旁看着,也没有阻拦,反正这种事情,尉迟承德也是不会瞒他的。 璟苑里面的尸首已经被收拾起来了,只是因为匆忙,那些血迹,那厚重的血腥味,呛得蓝忠甫呼吸困难。蓝忠甫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真个人绷的紧紧地,但是表情却有些怪异,似乎,是在后悔。 蓝忠甫寻了一圈,一颗被草丛掩藏起来的人头,因为疏漏没有被收走,滚到了蓝忠甫的脚边。 “啊!”蓝忠甫大叫着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蓝忠甫再也呆不下去这里了,迅速离开这里,去找尉迟承德了。 魅从暗处出来,看着地上的头颅,然后悠然开口:“把这个也处理了,还有这里的味道,记得清理干净。” 暗处风声随着魅的离去动了起来。 尉迟承德没有把当时的场面描绘出来,也说不出口,蓝忠甫也没有问,两个人居然谁也没有说话,因为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蓝昱,可能是到皇宫里面来了,但是,我想,他和璟岚一样,都,不会有事的。”实在无话可说,尉迟承德只得挑了一个最不严重的话来说了。 “哎!”蓝忠甫不做声,只是叹气。 尉迟承德也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刻,尉迟承德的手里还攥着那根银发,银发本来应该是没有多少触感才对的,可是尉迟承德偏偏就把银发在手里的形状,清楚地在心里描绘着。 “承德,璟岚他……”蓝忠甫其实想说,要不要,就让尉迟璟岚安乐地死掉好了。这样,对谁都好。可是蓝忠甫说不出口,他也会心疼。 “什么?”等了一会儿,蓝忠甫还没有说话,尉迟承德好奇地问。 蓝忠甫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我。” “嗯,也好,有消息,我会派人去通知你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尉迟承德倒是希望蓝忠甫现在赶快离开的好,现在他在这里,只会让尉迟承德觉得压抑而已。 蓝忠甫走后,尉迟承德展开双手,手里的银发被手心的汗水濡湿了。尉迟承德再一次握紧拳头,然后把拳头顶在额头上,思考着什么。 此时,还是在皇宫的冷宫附近,有着一个地牢。地牢是废弃的,而且,也从未被别人发现过,但是此刻,里面有三个人。 躺在一个干净的房间里面的人,是蓝昱。蓝昱躺在一块巨大的寒冰之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是苍白的,有些透明了。 一个人正跪在另外一间房的正中央,彻底的崩溃状态。五官全部都失去了生气,眼神涣散着,若不是双臂被吊着,恐怕已经是瘫软在地上了。 “平常倒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可是毕竟什么也没有经历过,一旦发生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你还真是没用呢!”另外一个人正悠闲地坐在尉迟璟岚的面前,喝着茶。 男人带着面具,看不清相貌,但是无论是身材,发行,衣着,还有举止,全部都高贵的不得了。浑身有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和霸气,黑色的长发有一缕荡在男人的胸前,男人一只手指绕着头发,尽然显出一丝的媚态来。 “如果你要是稍微能有用一点的话,蓝昱是不会出事的,你知道吗?蓝昱会变成这个样子,全部都是你的错!” “还有那些死掉的名门正派,那些侍卫,谁不是拖家带口的,就是因为你,死了那么多人,你以为你不去想,不去看,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了吗?” “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死,但是别急,蓝昱还没死,你还得活着。” 听到这里,尉迟璟岚眼皮动了动,算是有点反应了。 “你这是做什么?反抗?呵呵!”男人终于站了起来,走到了尉迟璟岚的面前,狠狠地搬过尉迟璟岚的脸,笑着说:“这是你第一次杀人,对吗?不急,之后死在你的手里的人呢,绝对会比今天还要多,还要凄惨。” 第三十四章 黑暗的开端2 尉迟璟岚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似地,蓦地睁大双眼,脸再一次开始扭曲。 “呃!呃!”尉迟璟岚长大嘴巴,却被人掐住喉咙般,发不出更多的声音来。 饶是这样,男人也丝毫没有打算放过尉迟璟岚的意思,继续说着:“这一切都怪你太软弱了,要不是你这么软弱,要是你足够厉害,别说是蓝昱,就是那些侍卫,那些刺客,也不会死!怨恨吗?怨恨我吗?还是与怨恨你自己的无能呢?” “啊…啊!”血,从尉迟璟岚的眼角,鼻孔流出。 男人甩开了尉迟璟岚的脸,接着说:“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调试你的小心情,我现在去料理蓝昱,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是这个样子的话,那我就送你们回宫,蓝昱,估计只能送一具尸体回去了,至于你嘛,自杀还是苟延残喘,那就悉听尊便了。” 男人背过身去,边走边说到: “我告诉你,不是你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只不过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能力给自己造一个落脚点罢了!你继续软弱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你而死。杀一千人,便是罪恶,可是,因此而震慑住了一万人,让一万人不敢动你,免于死亡,便是种功德!” 尉迟璟岚精疲力竭,晕厥过去。男人没有丝毫疑虑地走出了牢房。 半日之后,当男人再来时,只是站在牢门外,冷冰冰地问: “活着,死了?” 这个时候。 “喂,蓝…蓝昱,没死…死吗?”沙哑的声音,没有一点力气,断断续续地说。 “嘿!还不错!”男人低沉地一笑,“还说不上没死,以后他是死是活,就看你了。还有,叫我,嗯,叫我哑先生好了!” “雅…先生?”尉迟璟岚迟疑地喊了一声。 “那么叫也行吧!”男人面具下的眼睛闪闪,地:“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会让你脱胎换骨的,我会告诉你,什么叫做地狱。” 尉迟璟岚对于他的话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 “现在,把那一夜的事情忘掉,绝对不允许再想起!”说罢,人已经再一次离开了。 尉迟璟岚一个人被吊在囚室里面,脑海中,那血腥的一幕幕不断地在脑海里面闪过。 “哇!”终于,尉迟璟岚承受不住,吐了出来,面如死灰。 本来已经崩溃了的自己,脑中忽然有个人就对着自己不停地说到:“害死蓝昱的人,是你!” “不,不是我,不!”尉迟璟岚试图赶走脑子里面的声音。 “那么,就是那些人对吗?” 一只大手抬起了尉迟璟岚的下巴,手指的力道非常大,而且,手指上一点温度都没有。 尉迟璟岚被强迫睁开眼,没有看清眼前的人,脑袋被强行搬到了一边,看见的是倒在地上的蓝昱,还有院子里面那些全部怔住的人。 院子里面本来还在生死相搏地人们现在全都愣在原地,痴傻地朝着尉迟璟岚的方向看来,似乎看见了什么奇迹似地眼神。 “杀了他们!”冰凉的声音传到尉迟璟岚的耳朵里面,然后直达心底。 “不…不……”尉迟璟岚浑身不可遏止地颤抖着。 “杀!” “不……” “杀!” “不要……” “杀!” 意识被强行剥夺了,身体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眼神没有焦距,手提起了剑,身体如同一具傀儡一般行,被杀意占据了。 对于璟苑中那些杀手和护卫而言,本来都已经杀红了眼睛的众人,却在一个不可思议的时刻看见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美的仿佛是一个奇迹。 就在一瞬间,所有的人以为,月亮,落入了人间。银色的长发,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光芒遮住了他的脸,看不真切,似乎是从天而降一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翩然而下。 只是这样,便让所有的人忘却了尘世。 然而,在脚落地的一瞬间,月亮被尘世玷污,银色长发就是如此不可思议地变成了黑色。人们看见了圣人变成修罗的瞬间。 尉迟璟岚还在崩溃着,蓝昱还倒在一边,刺杀了蓝昱的凶手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修罗终结了生命。 修罗眼,是暗红色的,冷然扫过众人,然而,即便是修罗,亦是奇迹般地美丽着。 空气已经被浓重的杀意和血腥味取代,所有的人都无法动弹,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修罗把崩溃的尉迟璟岚推向他们,尉迟璟岚已经完完全全成了杀人的工具。 在下一刻,尉迟璟岚恢复了自我的时候,便是看见了满院子的尸体,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被鲜血,随身的佩剑上滴着血。 “嘭!”尉迟璟岚跪倒在地上。 长大嘴巴,却被厚重的空气压得发不出声音,一手再一次提起剑,缓缓朝着自己的脖子移动。 忽的一阵刺痛从后颈传来,尉迟璟岚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尉迟璟岚猛地又吐了,他试着让自己去忘记,忘记那一夜,不断对自己进行着自我催眠。事实证明,人的潜能果然是无限的,即使从来没有做的的事情,一旦被逼迫着,真的很容易就做到了。 当雅先生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摘下了,是一张非常英俊的男子面庞,鲜明的线条,明朗的五官。一身褐色的衣衫,很宽大,不是很显身形,但是男子确实挺高大的。 是一个比尉迟璟岚也不逊色的美男子,但是莫名地总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具体地去说,就是你明明仔细地看着他,并且能看的清清楚楚地,然而又总是有种隔着一层雾气看的感觉。 雅先生打开牢房,看着吐了一地的尉迟璟岚,闭了下眼睛,不看他,直视前方问:“怎样,忘记了吗?” 尉迟璟岚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看了雅先生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又重重地把脑袋跌下去。 “很好,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忘记吗?如果一直记着这种事情的话,你便会变得再也不敢挥刀,以后,为了保命,你可能会杀掉更多的人。” 尉迟璟岚没有什么力气,心里,也没有分辩地意思。 雅先生忽然挥动了一下手臂,一枚小小地飞镖割断了帮助尉迟璟岚的绳子,说:“隔壁有热水和衣服,还有一些食物,之后给我好好地休息,明天我会再过来,之后的一个月,你会知道什么叫做地狱,而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会怎样在地狱里面对着我微笑。” 过了好久之后,雅先生早就已经离开了,尉迟璟岚也慢慢地恢复了力气,从肮脏的地上爬起来,一步步挪出了牢房,爬到了隔壁的房间。 果然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尉迟璟岚眉头紧皱,把身上肮脏不堪的衣服全部脱下,一头扎进了浴桶里面,整个人埋了进去,知道快要窒息而死,才把脸从水中浮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桶里面的水早已冰凉,尉迟璟岚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然后拼命地搓着自己,也顾不得水已经冰凉,开始清洗自己。 洗完澡,换上了准备好的衣服,不过只有中衣而已,衣服旁边是一些糕点。尽管胃里早就吐地连苦胆水都没有了,但是尉迟璟岚没有丝毫食欲,倒在一旁准备好的大床之上,睡死过去。 当雅先生出现在房间里面的一瞬间,尉迟璟岚清醒过来,然后猛地从床面上坐起,躲过了雅先生手中的剑。 “反应不错!”雅先生考量似地看着他,“你的武功内力,我想我不需要再教你了,你的师父不错,现在跟我走。” “蓝昱呢?”尉迟璟岚警惕地下了床,看着眼前的雅先生。 “呵,居然还有闲情关心别人。”雅先生扯出一丝冷笑,“既然你选择活下去,那么,在我确认你今后可以活下去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见到活着的蓝昱;但是如果你失败了,反正是死,我会送你们一起上路的。” 尉迟璟岚只觉得胸口仿佛被眼前的男人揪住了,然后,只是盯着他,不言语。 “看来,你需要学习的东西真的还有好多呢!”雅先生看着尉迟璟岚还略带稚气,倔强的脸。“跟我走!” 尉迟璟岚跟上了离去的雅先生。 还是那间牢房,不过很显然已经收拾过了,干干净净,而且,牢房亮堂堂的,四面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尉迟璟岚从未见识过的刑具。 “噗!”一口鲜血忽然从尉迟璟岚口中喷出,他诧异地看着一直手掌还在自己的背上的雅先生。 “这一掌,大概能打散你七成的内力了。”雅先生话语之中没有丝毫不妥的语气,陈述似地说,“既然要对你用刑,就得彻底一点。” 在尉迟璟岚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自己已经再一次地被吊了起来,手臂被粗糙的绳索捆绑着,勒地生疼。 “你要做什么?”尉迟璟岚惊慌地问。 “刚才不是说了?对你用刑啊!”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尉迟璟岚眼前闪过,胸前的衣服立即破了,这衣服绝对不是质量不好,只是,那一鞭太狠。尉迟璟岚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明明是皮鞭,可是伤口却像是被刀化开,比刀伤还要疼上数倍。 “啊!”尉迟璟岚承受不住地喊出声。 “见过这种皮鞭没有?”雅先生依旧是淡然地声音,甚至有些自满的感觉,将皮鞭放到了尉迟璟岚的面前,说,“这皮鞭上全是这样的刺,一鞭下去,这些刺全部都会扎到你的皮肉之中,当皮鞭离开时,所有的刺都会把你的皮肉翻出来,而且皮鞭上我沾上了药粉,放心,是止血的,免得以后身上留下什么疤痕可就不好了,很厉害吧。不过,也会让疼痛加重数倍就是了。” “你…你……”尉迟璟岚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好似恶魔一样的人,话没有骂出口,终于还是被疼痛侵占了意识。 “不许露出这样的表情,给我露出你自认为最美丽的微笑来!”雅先生笑着说,然后又是一鞭。 “啊!”尉迟璟岚大声吼出来,那种疼痛,实在是不能承受。 “不急,慢慢来,以后,还有得疼呢!”雅先生笑的异常的灿烂,“你的任务,就是,笑,明白吗?” 尉迟璟岚尝试着笑出来,可是,只要自己稍微抬起嘴角,雅先生立刻就会送上一鞭,说:“笑啊?为什么不笑?你不是很会笑吗?” 如此反复,期间,雅先生笑脸从未变过,然而,各种侮辱性的语言却不断地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很多话,阴毒无比,都是直接刺伤在尉迟璟岚的心上。 刚开始的时候,尉迟璟岚根本不能忍受,那种疼痛,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忍受的了的,何况那个时候的尉迟璟岚根本还只是个孩子,好多次都差点都咬舌自尽了。 可是,每一次,雅先生只要不慌不忙地说上两句,总能逼得尉迟璟岚求死不能。 时间稍微久了一点之后,尉迟璟岚对于那种疼痛已经渐渐变得习惯了,甚至能真的面对疼痛平静下来了,好像能够笑起来了。然而,每到这个时候,雅先生手中的刑具就会换一种,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疼痛感,只是不能忍受的程度还是一样的。 不仅如此,一旦尉迟璟岚露出吃痛,疲惫,或者是颓丧的脸孔,雅先生对待尉迟璟岚只能更狠。 然而这对于尉迟璟岚而言,疼痛不过是最轻的折磨而已。雅先生嘴里吐出的话才是让尉迟璟岚真的不能忍受的非人折磨。 雅先生对尉迟璟岚的身世非常的熟悉,对于尉迟璟岚的心理也抓得非常的准。尉迟璟岚在他的面前,没有丝毫的自我可言。 囚室和别的不一样,这里非常的亮,让尉迟璟岚即使想逃避一下,都无处可逃,这个时候,一丝的光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尉迟璟岚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逆来顺受,完全一副傀儡的样子,即使是挨打,也完全像是失去了痛觉一样,渐渐地变成了一个木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九天。 第三十四章 黑暗的开端3 为了维持营养的摄取,虽然折磨,但是,雅先生还是每天会给尉迟璟岚准备足够的食物。 雅先生会在尉迟璟岚的面前放着两份食物。一份是直接放在尉迟璟岚面前的,豪华可口的食物,可是如果他想吃,就必须趴在地上,而且因为手被绑住了,还必须直接用嘴去啃。另外就是一个已经馊了的馒头,尉迟璟岚只要愿意,雅先生就会放开他,让他去吃。 刚开始,尉迟璟岚什么都不会去吃,因为觉得耻辱,可是如此非人的折磨,尉迟璟岚连着三日没有进食之后,也终于是人不住了。因为耻于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于是,尉迟璟岚选择了馊馒头。 然而,馒头其实并没有馊,只是被下了药而已。尉迟璟岚再一次被吊起来,腹内剧痛。馒头里面放的是强力的泻药。尉迟璟岚求着雅先生,放开他,差点就下跪了。 这个时候,雅先生终于冷冰冰地开口了:“如果你敢下跪,我立刻废了你的双腿,然后把你送回尉迟承德那里!” 终于,尉迟璟岚没有挨得住,失禁了。 “既然自甘堕落,那种猪食你也愿意去吃,而且吃相如此难看,这点事,你当然是不会介意的吧!”雅先生鄙夷地看着已经痛苦不堪的尉迟璟岚。 “那…那要是我向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那种东西,或者活活饿死,就对了吗?”尉迟璟岚把脸埋在地上,缠绕在身边的恶臭,让他立刻就想要死去了。“够了,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但是,反正我活着活着死去,都没有人会在乎,与其这样受你折磨,我干脆就顺了那些人的心意,死掉好了。” 尉迟璟岚已经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了,无论再有什么羞耻的事情,他几乎都能觉得无所谓了,他干脆闭上眼睛,等着雅先生了结了自己。 “哼!如果那样,我会活活打死你,像狗一样。”雅先生的语气,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即使是被绑住双手,即使是必须趴在地上,就一定会像狗吗?像什么,完全是取决于你自己的内心,你难道不觉得你刚才吃那馒头的时候,自己就像是一个乞丐吗?” “如果我是你,即使是趴在地上,我也能优雅地像皇帝。”雅先生松开了尉迟璟岚,接着说:“要做怎样的人,这个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掂量好了。”说完又离开了。 尉迟璟岚哑口无言。 然而,雅先生这一举动,还有那些话语,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明白了雅先生究竟为什么会来折磨自己。 这些年在宫内,尉迟璟岚一直坚强的维持着自己的笑脸,他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很厉害了,可是,最近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所以,在那一夜,他才会放弃抵抗,他想死。 只是,这样的状况,不论是谁都会想死的吧! 而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不是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由别人决定的,他既然活着,就要更好的活下去,至少,不能让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笑话死去。 内力已经无几了,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没有受伤的地方了,其实尉迟璟岚只是一直不断地催眠着自己,不让自己体会到那种痛楚罢了,现在的自己,只剩下了仅存的尊严,现在也已经尽丧了。 尉迟璟岚试着放松了下来,连日以来的疲惫和痛楚,大约是因为之前被自己有意催眠的缘故,现在解除了,便如海潮般袭来。 “啊!”尉迟璟岚完全地不去在乎了,他现在正在咆哮着,无论是因为伤痛,还是因为连日以来的委屈,他尽情的咆哮着。 第一次,自从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不被任何人需要的人之后,尉迟璟岚第一次如此**的哭泣,泪水在脸上肆意着,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这时候,一直站在门外的雅先生,一头的黑发悄悄地褪色,从根部开始,慢慢地退化成银色。 听着尉迟璟岚撕心裂肺的哭声,雅先生的脸上露出一丝的苦楚,和无奈,随即离开了这里。 雅先生离开了尉迟璟岚所带着的地牢之后,去了不远处另外一间房间。 房间被一道石门堵住,石料相比周围的石材要新,看样子这门应该是新修筑的。 雅先生将手掌放在石门之上,内力源源不断地流向手边,然后,石门被缓缓地移开了。雅先生进去之后,重新将石门合上,门内立刻昏暗下来,屋子里面一盏灯都没有,只有中央的一张冰床,散发着幽幽的蓝色光芒,映照着整间屋子。 蓝昱此刻,正躺在这冰**,偶尔,能看见一颗类似星星一样的光芒环绕在蓝昱的身边,然后消失在蓝昱的伤口上。 那一日,蓝昱被一剑穿心,心口被穿出一个大窟窿,但是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当初那样的恐怖了,只不过,心脏似乎是被冻结了,裹着厚厚的冰。不过,虽然心脏没有跳动,但是也没有死去的迹象。 雅先生仔细检查了蓝昱的伤口之后,将手掌割开,把手掌按在了蓝昱的伤口处,将血液注入了蓝昱的体内,蓝昱心脏上的那层冰融化了些许。 接着,雅先生将手掌按在了冰**,血液渗透进去,顿时,冰床的光大胜,那些星星点点的光点也多了起来,围绕着蓝昱的伤口,一点点地在修复着。 这些,均不是人类所能做到的事情,当然,因此,雅先生也付出了些许的代价,银色的长发,在一瞬之间光芒尽失,变成枯草一般,然后,慢慢地又恢复了黑色。 雅先生就在冰床的旁边坐了下来,吸收着冰床的点点气息,自行调息起来。 这个时候,尉迟承德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尉迟璟岚的消息,之前捡到的那根银发已经被他烧毁了。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蓝忠甫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圈,看来是相当的焦急了。 尉迟承德只是摇摇头,虽然也是焦急着,但是相比蓝忠甫来说,却是好多了,毕竟是一国之君,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蓝忠甫泄气似地摇摇头,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都是我的错啊!” 尉迟承德听见了蓝忠甫的话,心里清楚蓝忠甫的为人,当他是在责怪自己的保护不周,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安慰着,说:“大哥,你说笑了,这些都是我造的孽,你哪里有错了。” 蓝忠甫眼神变了一下,有些紧张,但是很快恢复了自然。他不再说话了,只是叹息着看着尉迟承德说:“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当初没有能拦住你啊!” 尉迟承德脸上挂着不悦,说:“大哥,你太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蓝忠甫看着尉迟璟岚,低下头拱手退下去了,脸上挂着些无奈。 很快,又是十天过去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尉迟承德,也有些坐不住了,大骂着眼前的魅。 “你现在训练人的本事可真是厉害啊,连个人都找不到,是不是非要我亲自去找啊!” 魅还是一如既往似笑非笑的表情,淡然地,将杀意收敛得一丝不透。 “皇上恕罪!不过,”魅眼神危险地一闪,说,“找人这种事情,在有些情况下,可是最困难的一件事情了。尤其,在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人的情况下!” “你…”尉迟承德**,可是声音硬是发布出来。尉迟承德最后缓了一下,说:“算了,继续去找吧!” 魅对尉迟承德反应丝毫没有意外,也没有任何异议,恭敬地弯腰然后消失了。 然而这个时候,尉迟璟岚距离尉迟承德的距离,不过数百米而已。 “哧!”烙铁隔着一层皮躺在了尉迟璟岚的身上,尉迟璟岚浑身早已被汗水湿透了,但是眼神却是淡然地,嘴角微微弯着,似笑非笑。 “呵,不愧是在阴暗处生存下来的人,进步真是神速啊!”雅先生手下毫不留情地施力,眼神中倒是闪着几许赞扬,“这十天,你倒是努力,虽然在我看来还是个满身破绽的小鬼,但是,比你刚踏入这里的时候真是判若两人了呢!” “真是,多谢您,的夸奖了。”尉迟璟岚扯出一个笑脸,回应着。 “恨我吗?”雅先生忽然收回了自己的手,立在一边,带着笑问。 “呵呵,恨吗?哪里,根本就是感谢你啊!”尉迟璟岚微微抬起头。 “好!很好!”雅先生带着笑脸,眼神闪动着黑色的光芒,挥手放出飞刀,割断了尉迟璟岚身上的绳索,尉迟璟岚刷的一下倒在地上,雅先生继续说:“那么,在我面前下跪吧!双膝下跪!” 尉迟璟岚慢条斯理地把还挂在身上的绳子扯下,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双膝下跪,谦卑地在雅先生面前跪下,可是,那闪烁着的眼睛,微笑的脸,还有一举一动,都在彰显着自己的尊贵,看起来,尉迟璟岚不过是在逗弄着面前的人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雅先生忽然大笑起来,笑着说到,“不错,做的不错,但是,还是太嫩了啊!”雅先生身后摆着一张椅子,他只是单单地坐下,气息便压过了尉迟璟岚,让尉迟璟岚有些喘不过气来。 尉迟璟岚脸上的微笑终于还是挂不住了,有些不服气,有些气愤。 “好了,只不过是十天而已,你的表现已经让我足够满意了。”雅先生轻飘飘的一句话,化解了周身的戾气。随后,雅先生掏出一颗药丸,说,“吃了它,只是暂时止痛而已,我现在有话要跟你说,现在没有这个时间让你慢慢地去止痛。有些事情,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尉迟璟岚接过药丸,虽然一脸疑惑,但是并没有犹豫地将药丸吞下。 “今日给你一些奖励了,这个,”雅先生从怀中掏出一个玉镯。 纯白的玉镯,闪着羸弱的微光。 “这个叫玉魂,给你了,当然,前提是它能承认你了,不过我不太抱有希望,姑且试试看了。”雅先生说得随意。 尉迟璟岚对玉镯也没有产生多么大的反应,倒是对刚才自己吃下去的药产生了兴趣。虽然不知道他给自己吃的是什么,但是尉迟璟岚忽然觉得丹田之内的内力,忽然全部都回来了似地,身体也有了力气,而且,之前一直疼得要死的那些伤全部都好了似地。尉迟璟岚忍不住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果然,伤疤都还在,有些甚至还在流血,这些难道都只是错觉? “别看了,那种药确实只是让你产生错觉而已,不过嘛,内力是给你补回来了。”雅先生换了个坐姿,接着说,“你现在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坐下来吧,接下来的事情都是你一直就很想听得事情。” 尉迟璟岚忽然打了一个激灵,他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他立刻将玉镯收好,也没有再去管药的事情,也没有去寻找可以坐的地方,只是在原地席地而坐了。 “哎,还是跟一个小孩子一样!他这样的行为,是表示对我信任吗?呵,虽然被练出来了,可是毕竟也是没有经历过真的风雨啊!”雅先生不动声色地看着尉迟璟岚, “真的把话说出口之后,就真的不能回头了呢!” “雅先生,不说吗?”尉迟璟岚压抑着自己焦急的心情。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母亲究竟怎样了,今天,终于能知道答案了吗? “嗯!”雅先生心底有着一个声音在叹息,然而本人却丝毫没有犹豫地意思,甚至有些邪恶的气息。“你的母亲,你知道你的生母是什么人吗?” 尉迟璟岚心被吊紧了。 “你的母亲,是前朝的公主,名字叫做祺玉。” 接下来,雅先生没有丝毫隐瞒,把尉迟璟岚的生母,祺玉公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尉迟璟岚。尉迟承德和祺玉怎样认识,尉迟承德怎样救下了祺玉,怎样将他藏在了那座尼姑庵。 只是话说到中途的时候,雅先生说了谎。但是,虽说是谎言,但是那不过是让事实变得与众所周知的事情一样罢了,即便是尉迟璟岚之后有能力调查,查出来的也就是一样的事情。 最后,祺玉被尉迟承德赐死了,但是祺玉用自己的**换,换了尉迟璟岚一命,。而祺玉现在,正被埋在皇陵的一个角落里面,而且,无名无碑。 故事说完了,困扰尉迟璟岚多年的问题,就这样,毫无困难地知晓了,而尉迟璟岚现在似乎并没有足够的心智去接受这一切的事实,他现在咬紧了双唇,然后努力不让自己颤抖睁大双眼,不想让眼泪滑下,可惜,效果几乎都不怎么样。 第三十四章 黑暗的开端4 雅先生看着尉迟璟岚,心底又是一阵叹息。他似乎有些厌恶地对着自己的内心,然后毫无怜悯地对尉迟璟岚补上了一句话。 “但是,尉迟承德可是真的很疼你呢,他可是为了能留下你这个儿子,杀了不知道多少知道当年详情的大臣啊!你的生命注定是由众多的尸骨堆积起来的,你今日所遭受的劫难,也是因为你的父皇,对你的爱啊!” 尉迟璟岚狠狠地颤抖着,他现在知道为什么雅先生要给自己服下那药了。如果自己一如刚才那般虚弱的话,应该就能立刻死过去了吧!然而,现在,无论他怎么努力,脑海却是越来越清楚,逼得自己连逃避的角落都没有。 雅先生不再说话,冷静地站起来,然后迈着步子,干脆地离开了。对于尉迟璟岚将要经历怎样的挣扎,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之后,大约有三日的时间,雅先生没有出现过,而尉迟璟岚对于这件事情始终没有什么实感,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雅先生走了以后,尉迟璟岚甚至开始自残,他想让痛楚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刀划伤自己,他都没有办法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楚。 三日后,地牢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走到了满身伤痕,甚至比之前雅先生加在他的身上的伤还要多的尉迟璟岚的面前。此刻,他正蜷缩在角落里面。 “还真是狼狈啊!”不是雅先生的声音。 尉迟璟岚诧异地抬起头来。他的脸,整整消瘦了一圈,眼眶也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然而,如死灰一般的眼睛,却在看清楚来人之后,瞬间恢复了光明。 “尉…尉迟……”尉迟璟岚几乎是从牙齿里面蹦出了几个字之后,突然发狂,大叫着朝着眼前的人袭击过去。“尉迟承德!” 尉迟承德丝毫不费力地拦下了尉迟璟岚,嘴里说着:“你疯了,我可是你的父皇!”话语没有丝毫的温度。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尉迟璟岚吼着,猛地挣脱了尉迟承德的**,然后冲到屋子的一角,拿起那里的一把短刀,恶狠狠地瞪着尉迟承德。 “把刀放下!你这个样子太难看了!”尉迟承德声音忽然变了,变成了雅先生的。 但是,尉迟璟岚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看见尉迟承德的这张脸,就叫他失去了冷静了。 只是几下子的功夫,尉迟璟岚再一次被捆绑住,吊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尉迟璟岚还在叫嚣着。 “啪!”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了尉迟璟岚的脸上。尉迟璟岚的左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血丝。 “如果你想一出去立刻被你的父皇软禁起来,然后永远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一辈子,让你的娘亲永远在那个荒郊意外,无名无姓地呆着的话,你就继续这样好了!”雅先生第一次对尉迟璟岚大吼着。 尉迟璟岚不动了,不是冷静下来,只是无法思考了而已。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你自己最好想清楚,而我,从现在起就是尉迟承德,”说着,声音又变成了尉迟承德的声音,“还有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后,蓝昱就会醒过来,到时候我就会送你们回去,在这七天之内,我要你学会对着我笑,学会笑着去孝顺我!” 说罢,雅先生便放开了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一恢复自由,立刻又出招攻击过去。 尉迟璟岚心疼啊,他怎么能不心疼,即便是父亲再这么不来看自己,但是对自己的关系,即便是自己赌气不接受,自己心里也是清楚地知道的。而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确确实实是真的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的,如果不是自己,母亲也许就不会死了,父亲也不会为了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了。 其实尉迟璟岚每一招都是希望对方能反攻,杀了自己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人是雅先生,他只希望眼前的人是尉迟承德,他要亲手杀了他,然后,被他杀死就好了。 尉迟璟岚手上的攻势越发杂乱起来,雅先生对他,没有丝毫地难度地对付着他。渐渐地,尉迟璟岚手中的力道也慢慢变弱了,气息也越来越混乱了。 因为没有多少时间的关系,从三天前,雅先生就有给尉迟璟岚服用一些药物,助他恢复内力用的,所以,这样迅速地脱力,很明显不是正常情况。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疲劳,也一瞬间完全反作用到身上了。 这一切看起来,根本就是走火入魔了。也难怪,虽然回忆起来,说起来没有任何实感,然而,一个月前的那个比地狱还要残忍数倍的夜晚,还有这一个月来,尉迟璟岚不断地被摧毁,然后不断地被救赎。不让他成魔,也不能让他成佛,不断地**着他的心。 说实话,雅先生这一个月以来倒是相当的享受,那种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快感,尤其是当尉迟璟岚每一次有了进步之后,再一次将他摧毁的快感。 然而对于尉迟璟岚自身而言,那样的恐怖,换做他人,如今可能真的就只剩下一副躯壳,魂魄早就该消磨殆尽了吧! “嘁,到此为止了吗?看来玩弄过头了呢?”雅先生看着这样脆弱的尉迟璟岚,嘴角生出一丝冷笑,心想道:“这样的小鬼,真的能让我解脱吗?开玩笑的吧,索性毁了这个世界,不就好了,那样,那个家伙不就再也出不来了。” 想着,雅先生下手居然重了起来,也渐渐地动了杀意,眼神中的那股鄙夷诙谐的笑意,渐渐隐退,而那那种嗜血的疯狂,渐渐地暴露出来了。 就在尉迟璟岚即将丧命于雅先生手中的时候,雅先生忽然一口鲜血从胸中涌到喉头,雅先生手下力道突然尽散,单膝跪下,忍住不让鲜血喷出。 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的尉迟璟岚凭借着战斗的本能,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闪到了雅先生的背后,一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心脏刺去。 “小鬼!”雅先生低咒一声,勉强提升内力,迅速转身,躲闪过了那把刀之后,点住了尉迟璟岚的穴道。 本来勉强压抑住的鲜血再次喷涌而出,穿越了喉头,这一次没能压抑住,吐了出来。 “咳咳,可恶的小鬼!”雅先生眉头紧皱,喃喃自语,“刚才给蓝昱疗伤的损耗好像大了一点呢!”雅先生抬起手来,手间那道刀疤没有愈合,而且再一次出血了。 然而这个时候,一直处于癫狂状态的尉迟璟岚浑身抽搐起来,但是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还带着面具的雅先生。 这个时候,几乎又是很突然地,雅先生眉头一皱,身上一软,倒在地上。然后,乌黑的长发渐渐退去黑色,变成了漂亮的银白色。雅先生一直带着三分邪气,七分猖狂的脸柔和下来。 雅先生又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扶住了不停抽搐的尉迟璟岚,然后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眉,在尉迟璟岚的身边耳语:“停下来,已经没事了!” 这一阵耳语,声音温柔至极,带着些魔力一般,尉迟璟岚不再抽搐。 “下面的话,你务必要听好,今后你将遇见各种各样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比之你现在遇到的事情未必就是不如。所以,你要学会的事情就是,忍耐,然后,无视。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虽然从小便就是在谎言下成长起来的,但是在你的母亲身边长大,即使一直用冷漠掩饰自己,你的内心依旧是如此的单纯,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了。但是,”雅先生温柔的声音一顿,有了些凉意,“那些无聊的善恶观你就放弃了吧,那是生于和平的人可以拥有的东西,而你没有这个资本,被这些东西遮住视线的话,你便难以生存。” 当尉迟璟岚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银发的雅先生,面具已经被摘掉了。 “雅…先生?”尉迟璟岚看着对自己笑的非常的和煦的雅先生,还有那一头银发,“认错了人了吗?” “呵呵,看来已经没事了呢,不,我是雅先生,你没有认错。”雅先生和煦地笑着,说,“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带你去看看蓝昱好了。” “蓝昱!”尉迟璟岚忙坐起来,发现全是酸痛,然后便想起来昨天的事情,瞬间脸色灰暗下来。 “怎么,还想不通?”雅先生凝视着尉迟璟岚的眼睛,视线一如既往地,直摄入尉迟璟岚的心底。 尉迟璟岚偏过头去,干脆闭上眼睛,说:“不,昨天你对我说的话,我全部听见了,也明白。当然,还有你昨日华丽变身的事情。”尉迟璟岚的话,略带笑意,不知是在逞强还是真的想开了。 只是,银发的雅先生很明显比黑发要来的温柔多了,只是了然地笑着,不去逼他。 “呵呵,世上有着许多的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就好像,有些人的身体里面住着两个灵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我的事情你也不要太过于介意了,反正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那种多余的好奇心,你也不必要有了。” “真是温柔啊,银发的雅先生。”尉迟璟岚叹息似地说。 “不,只是不关心罢了。”雅先生说着,忽然提起来,说,“对了,那个玉镯,我收回了。虽然很遗憾,但是,雪魂似乎并没有认同你是它的主人呢!” “是说,我不配吗?也是啊,雅先生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属于我这个没用的人呢!” 听着尉迟璟岚的话,雅先生一怔,回味着尉迟璟岚话语里面的意思,片刻后他明白了。长时间的打击,倒是逼迫尉迟璟岚变得坚强起来了,也很遗憾,给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的心,已经失去活力了,灰心了,无论以后变得有多强大,他也再也没有办法体会那种喜悦了。强大,只不过是他生存下去的必要手段之一了。 尉迟璟岚为了保护自己,已经失去了人类基本的情感了。 “哈哈!”雅先生忽然笑了,笑的有些高深莫测,随后眼睛眯了起来,温和地说:“你误会了,雪魂只是我偶然得到的而已,很遗憾,他并不属于我。凡是强大的宝物,均是有自己的意识存在的,而雪魂尤其强烈。它只认同自己看的上的人,被认同了,它就会尽其所能地帮助你,但是如果不认同,它也会尽其所能地弄死你,让它可以早日解脱,然后寻找它下一个主人了。我会把它丢掉的,以后,如果你能遇到身上带着雪魂的人,那也是种缘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看看清楚,到底为什么雪魂看不上你了!” “无所谓。”尉迟璟岚淡然地开口。 雅先生有些话没有说出口,想当然尔,他也不会说了。雪魂并不是没有选择尉迟璟岚,前些日子,尉迟璟岚确实是被选中了的,当从前三日身体没有发生任何不适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只是,自从那日尉迟璟岚在银发雅先生的怀里晕厥过去之后,身体就起了强烈的不适反应,呕吐,头疼,体内的内力不断地流逝。 雪魂所选中的人一定是处于世人的顶端的人,尉迟璟岚绝对有这个资格,一度被选中的人,却被抛弃了,这种事情,即使是雅先生也不是很能弄明白。但是,雅先生大概心里有了点猜测了,雪魂挑选的,不是能力强大的人,也许,和那颗心有着什么关系吧。 “算了,你快些准备好,我带你去见蓝昱了。”雅先生说着便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心口一滞,有些疼痛,随后又恢复正常了。 尉迟璟岚很快又收拾起自己,身上所有的不适,全部都被忘记了。 尉迟璟岚随着雅先生来到了蓝昱一直呆着的那间密室,密室的石门依旧是紧闭着的。 “你试着去把门打开吧,今天,我似乎是有些不舒服。”雅先生笑着说到。 “是,雅先生。”温文尔雅的声音,完美的身形,尉迟璟岚确实是脱胎换骨了。 尉迟璟岚手刚刚放到了石门上,就知道该怎样打开它了,用足够多的内力填满这扇石门,那样,石门就容易推开了。 尉迟璟岚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本以为自己要打开这扇门会非常的困难,内力可能会不济,可是,尉迟璟岚才催动起自身的内力,就发现自身的内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变得如此浑厚了,仿佛一下子被注入了十年,甚至更多的内力,尉迟璟岚也不免惊讶起来。 “你本身身体底子就不错,你之前的师父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交给你的内功心法确实非常的厉害。只是,那种心法完全是逆着身体的血流而行的,极易走火入魔,你之前也吃了不少苦的吧。但是那种内力对你而言,倒是相当的受用呢,一旦遇到这种内力快要消磨殆尽,生命遭遇到危机的时候,内力会不断地开始增长,以保护自己。连日以来,你的内力都被我压制在最低限度,然后,你也在无意识中不断地修炼着自己的内力,这种情况下,获得的内力比平时的修炼更有效率。再加上我的药物辅助,你的内力修为应该是一日千里。因此,你现在的内力应该是你原有内力的十倍左右吧。”雅先生慢慢走进了尉迟璟岚打开的门里,一边解释着。等尉迟璟岚也走了进来,他再一次示意着尉迟璟岚把门关上。 尉迟璟岚将门关上之后,门里面一下子处于极度黑暗当中,也是因为如此,房间中央的那块寒冰石的点点幽光才慢慢地能看的出来了。 寒冰石的光亮已经很暗了,寒气也已经消散了。 第三十四章 黑暗的开端5 “那里是什么?”尉迟璟岚问。 “蓝昱!”雅先生回答,“已经看不见了呢。” 雅先生随手一挥,屋子里面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了,原来这里真的是有灯的呢。 尉迟璟岚这个时候才发觉到,正中间那块巨石上,躺着的正是蓝昱。 “蓝昱!”尉迟璟岚神情稍微有了一些波动,然后立刻走到了蓝昱的身边。 蓝昱的面色红润,呼吸均匀,胸口处的衣服还是有着一个洞,但是,那身体上,居然连个伤疤都没有。尉迟璟岚把脉之后,蓝昱的脉象也是非常的平和,现在简直就是,睡着了一样,只是睡着了而已。 “蓝昱,醒醒,蓝昱,醒醒……” “别浪费力气了,他是不会醒的。”雅先生走上前来,随意地说。 “什么?”尉迟璟岚诧异地回过头去,诘问到:“你不是说他不会有事的吗?” “你以为将一个几乎等于已经死掉的人救活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吗?”雅先生看着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心里,终于还是有些疼痛的,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纯粹的,在乎自己的人,蓝昱要是死了,自己真的就找不到继续活着的理由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失去了所有的感情了呢,还好,还有一个蓝昱在。”雅先生似是放心地说。“但是,虽然很残忍,你还是必须做出选择。” 尉迟璟岚不解地看着雅先生。 雅先生慢慢地走到了蓝昱的身边,然后怜惜地看着蓝昱,说:“告诉你也无妨,蓝昱便就是为了你而出生的人,蓝忠甫之所以会把他的儿子送到你的身边,也是认为,蓝昱是能够拯救你的那个人。然后,现在蓝昱的命运就交给你了。” “什么意思?” “蓝昱的治疗还没有结束,他现在只是昏睡着,如果不管他的话,以后也会一直睡下去,但是生命倒是不会终结。如果你选择这样的话,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当然,如果你是要蓝昱活醒过来,也是可以的,但是,蓝昱的寿命,绝对不会超过十年,没有任何延长的办法,但是却会因为许多的意外不断地缩短。” “永远做一个活死人,或者是开心地过上十年的时光,这个意思吗?” “嗯,然后你的选择呢?” “……”尉迟璟岚沉默着,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尉迟璟岚的脸上已经透着一些坚定了。“你刚才说,蓝于是为了我而生的是吗?” “是啊,然后呢?” “人活着总是需要一些理由的,蓝昱有了个很好的理由,那么,从现在起,我就为蓝昱活着好了。把蓝昱救活吧,如果是他,他也不会愿意就这样躺着一辈子的,就这样躺着,和死了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呢。蓝昱应该就是那种没头没脑,整天傻乎乎的,但是总是快快乐乐的,即便是只有十年的时间,也要幸福的度过这十年,然后,当蓝昱死的时候,我会跟着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哦,那么,你要怎么度过这十年呢?” “十年的时间其实很短的,但是如果虚度的话,也是十分漫长的,既然这样,那么这段时间之内,我会好好地利用起来,夺取这个国家,或许是一个好的办法,在我死的时候,至少我能让尉迟承德露出痛苦的表情吧,而且我要让那些希望我根本没有存在过的人,好好地记住我,怎么样,是个不错的事情吧!”尉迟璟岚说着,却是明显刚刚想起来的事情。而且,他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无聊的表情。 雅先生看着尉迟璟岚,慢慢地,笑了,说:“不错的志愿,但是,那个样子的话,会死很多的人哦,你,害怕杀人吧?”银发,渐渐地,变成了黑发。 尉迟璟岚微微张开嘴巴,最后平淡地说:“不应该死掉的人便不会死,真的死了,定是有些不可饶恕的原因,比如弱小。”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说得好!但是,”雅先生的声音又寒了下来,“我越来越讨厌你了,那种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真想看看你为了什么而从心底里面失声痛哭的样子。” 尉迟璟岚不说话,只是笑着,没有任何的意义的笑脸。 “哼,看来这一个月,你还真的脱胎换骨了呢。”雅先生不再看尉迟璟岚,转过脸说,“既然你这么选择了,那就好好地活下去吧,小鬼,千万不要让我们的牺牲白费了,明白吗?” “牺牲?”尉迟璟岚对这个字眼有些不是很了解的样子。 但是下一瞬间,他就明白过来了。 雅先生突然扬起自己的双手,将双手放到了寒冰石之上,下一瞬间,尉迟璟岚看见了雅先生的双手炸裂,鲜血飞溅,染红了寒冰石。突然之间,寒气大胜,狭小的室内突然扬起飓风,仿佛是包含着冰刃一般的寒气四溅,烛火被吹灭,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房间的可视度,只是那光照却是血色的,从寒冰石上发出。 雅先生的发色渐渐地又变回了银白色。 “雅先生……”尉迟璟岚艰难地开口。 “你之后的命运你自己掌握就好,我不再说什么了,但是接下来关于蓝昱的事情你务必要记好,蓝昱醒来之后,身体不会存在任何异状,而且是异常的强壮,绝不会生病的,但是,唯有一点,蓝昱经常会无意识地睡着,让他自然睡醒就好,那个时候他是在继续身体的能量,不过,千万不能被惊醒,否则身体会变得极度虚弱,弄得不好,会更加的短寿。宫中有一种圣药,玉魂,如果蓝昱被惊醒,那就让他服下,对他有好处。说实话,相对于你而言,我更加喜欢蓝昱,因为他是那样的纯粹,所以,我死了之后,好好地照顾这个小子。”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死人?”尉迟璟岚淡淡地开口,却是仍旧无法掩饰住心中的痛苦。 “呵,我那么折磨你,你却还能对我产生情感呢?蓝昱本来应该是死了才对,我勉强将他的生命维持住,但是要将他的魂魄召回,只能一命陪一命了。但是我很欣慰,你似乎只是将情感封印,倒是没有丧失呢?那就好……” 光芒更胜了,那银色的头发似乎发生了变化,却不是黑色,但是尉迟璟岚却是看不清楚了。 “小鬼,”冷冰冰的声音,“出去之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的事情,包括蓝昱在内,你应该清楚吧!” “是,雅先生走好。”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好好地活下去吧!” 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尉迟璟岚忽然觉得气血翻涌,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当尉迟承德正在因为迟迟无法找寻到那个的蛛丝马迹而恼怒不已的时候,尉迟璟岚回来了,是被人抬回来的,只是一直还处于昏迷状态中,蓝昱也是。 尉迟承德忙赶到了璟苑。 “怎样了?”尉迟承德焦急地问着魅,他不能找太医,因为关于尉迟璟岚的事情,一切都是秘密的。幸好,魅也是精通医术的。 “皇上请放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没有醒过来,但是似乎都只是睡着了,没有受伤。”魅回答。 “蓝忠甫呢?” “因为知道蓝家三公子没事,放心过度,晕厥过去了,只要调养就不会有事的。”魅的语气似乎不是很好,“虽然我医术不错,但终觉是为了杀人而研究的,所以,陛下还是去寻找真正的大夫比较好。” 尉迟承德看了魅一眼,不再理会他。 “那,他们,在哪里被发现的?身边,有别的人吗?” 魅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说:“二皇子和蓝公子都是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的,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回来的。” “是吗?”尉迟承德没有再问,似乎答案早就有数了,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又,离开了吗?” 当尉迟璟岚再一次醒过来之后,尉迟承德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尉迟璟岚渐渐明白过来,尉迟承德关心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关系自己的安危要来得多,他忽然能很顺利地看清楚别人的想法了。只是,这点事情似乎已经不能再打击到自己了。 原本见到尉迟承德的第一眼,尉迟璟岚下意识想要动手,却一瞬间压抑住了,很快心情也平复下来了。 “我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尉迟璟岚虚弱而又无辜地说着。但是眼神中的冷淡,让尉迟承德禁不住向后靠去。 尉迟璟岚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冷淡,他面对尉迟承德时候,似乎并不想多做些虚与委蛇的事情。 “那,那你好好休息。”尉迟承德尽然有些怕了,尉迟璟岚这眼神,他太熟悉了,就是那莫言一直对着自己的眼神,只不过,莫言一直是笑着,幸好,尉迟璟岚现在还只是冷着脸而已。 尉迟璟岚看着尉迟承德近似逃跑似地离开这里,没有觉得多少悲伤,却是想笑了。 “啊,笑了,你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呢?”魅看着尉迟璟岚,冷笑着说。 “呵呵,我笑出来了?我还真是差得远了呢!”尉迟璟岚淡淡地回应,“对了,一直是你教我武功,还真是谢谢你了,怎么样?要离开尉迟承德,到我这里来吗?我可以叫你一声师父哦!” 魅眼神一变,下意识地将银子抵在了尉迟璟岚的脖子上。 “怎么,就算拒绝也不用这样吧!” 魅对于自己的行动也有些诧异,随后笑了,说:“抱歉,职业反应。不过,直呼你父皇的名讳可是不敬呢!而且,”魅将银针收回,“虽然是我教了你功夫不错,但是我只是按照命令行动,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师徒的情份吧。” “那就算了。”尉迟璟岚直接就放弃了。 “你……”魅想说,你真是个危险的家伙,比尉迟承德危险多了,但是终究没有开口,只是转身准备离开了。“我已经老了,不用多久就会死掉,你需要帮手的话,出宫自己去找吧!我始终只会是按照皇上的命令行动,所以,如果他要我杀了你,我不会有半分犹豫呢!”说完,魅已经消失。 尉迟璟岚闭上眼睛,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忆,然后,准备放弃这段记忆。 几天之后,蓝昱也醒了,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蓝昱自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蓝昱被接回了家,尉迟璟岚也去了,然后对蓝忠甫和蓝昱两个人说,有一位想神一样的人救了他们,然后把照顾蓝昱的必要事项都说了清楚,对于其他的事情,比如蓝昱的寿命,一概不知。 蓝忠甫心中有了自己的考量,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而蓝昱,根本不清不楚地,只是尉迟璟岚很严重地警告他,要怎样照顾自己,然后,记得吃药什么的,他就只能照做了。 而且,尉迟璟岚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那种痛入心扉的感觉,叫人怎样忍心追问,或者苛责。 后来,在一种很诡异的气氛之下,所有的人似乎都将这件事淡忘了,这件事,就好像再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一直到好久之后,尉迟承德本想给尉迟璟岚再配一把剑,原来的佩剑早就不见了。 “剑什么的始终是杀人的工具,如果有需要,我自会拿起,没必要的话,我可不希望整天带着凶器出门。对了,父皇,我要离开皇宫,现在,我自己生活也应该没有关系了。” 依旧是完美的礼仪,温和的语气,比任何人都美丽的笑脸,但是,话语中却失去了所有的不甘,愤恨,淡而无味,但是,比任何冷言冷语显得更加遥远。 第三十五章 动荡1 尉迟璟岚在蓝昱的房内坐了多时,总是不停地回忆着往事,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些乏了,什么也没有做,便起身离开了。 出来之后,尉迟璟岚正巧碰上刚刚从宫里面赶回来的蓝家大公子,蓝泽云。 “啊,璟岚,你出来了,娘还叫我去找你呢,一起吃个饭吧!”蓝泽云还是和以往一样,温文尔雅的。 “啊,是泽云啊,从宫里面回来了?”尉迟璟岚也会以同样温和的笑脸,只是笑容之间还是有着几分的生疏。 尉迟璟岚在蓝家,其实与蓝泽云蓝泽宇两兄弟并不是很熟,倒不是三人之间有什么芥蒂。只不过,因为这两兄弟一直跟在尉迟珏的身边,是太子御用的随行官员,而尉迟璟岚即使有个万一,也不是很愿意与尉迟珏有什么接触,因此,便不自觉地就疏远起来了。 只是,这并不妨碍互相之间的交流,毕竟都是大人了,即使没有话题,也能扯出三分来。于是,两人很舒畅地交谈着一直到了饭厅里面。 蓝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到了,正其乐融融地在一起聊着天,然后等待着尉迟璟岚。虽然最近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但是,大约是因为尉迟璟岚许久不见又回来的缘故,让大家产生了一点事情也许从现在开始会有转机了,的错觉。 “蓝老师,师娘!”尉迟璟岚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啊,快些坐下吧!”蓝忠甫面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尉迟璟岚,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尉迟璟岚视线丝毫没有闪避地对上了不是很刻意的蓝忠甫,本来没事,这一个对视,倒是显得有些尴尬了。 蓝忠甫完全没有料想到尉迟璟岚会这个样子,正常情况下,尉迟璟岚即便是意识到了这样的视线,也绝对是不会直视,只会不着痕迹地躲闪开去才对。这样,蓝忠甫更加,警惕起来了。 “对了,不是说绫罗在府上叨扰吗?怎么不见她出来呢?”仿佛刚才的尴尬从未出现一样,尉迟璟岚随意地问着。 “这个……”裴小环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阮青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旁边的裴小佩也是一样的为难。 “哎!”阮青儿叹气,有些疲惫地说,“还是我说吧,刚刚我没来得及和你说,绫罗她虽然是住在我家,但是一直就打算着出去找你还有惜儿,但是,我们怕她也会出事,所以就不准。她就一直劝说着昱儿出去,却没想到昱儿最忌越来越嗜睡,终于现在是昏睡不醒了。前几天,昱儿一直睡到将近黄昏的时候,绫罗怕是着急了,也就什么都不管地跑到昱儿的房间里面想把他叫醒。你也知道,昱儿得了怪病,要睡觉被吵醒的话就会身体不舒服,我一时着急,就骂了她几句。绫罗赌气,想离开这里,哎,老爷那天也真是的,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还把她关了起来。从那时候开始,绫罗就再也没有从房间里面出来了,我们也就是每天给她的房间里送饭而已。真是,对不起了啊!” “师娘说哪里的话,绫罗这几天还真是多谢您的照顾了。”尉迟璟岚很完美地表演着。 “好了,别说了,来了就快些坐下,大家吃饭吧!”蓝忠甫有些不悦地说话。 气氛不知不觉地变得僵硬起来,除了悠然自得的尉迟璟岚之外,所有的人都觉得有些难受。 久违的一顿饭在这种尴尬地气氛下结束了。 “璟岚,待会儿你就去看看绫罗,然后到我这里来一下。”蓝忠甫有些严肃地说,然后便离开了。 “是!”尉迟璟岚点着头,然后对着阮青儿说,“那么,抱歉,我先去看看了。” 尉迟璟岚站起身,礼数周全地离开了这里。 尉迟璟岚刚走,裴小佩忍不住呼出一口气,一脸放松下来的表情。 “小佩!”蓝泽宇小声地提醒着自己的妻子。 “哎,别说小佩了,就算是我也受不了了。”阮青儿也是一副疲惫的样子。 “娘!”蓝泽云脸上也是愁云密布的。 “哎!真是的,这天说变就变,今年冬天,天就没有放晴过,人也是,行了,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吧,不管什么事,该发生的始终是无法躲避的,只能拜托老天爷,不要在折腾下去,早点结束吧!”阮青儿站起来,由丫鬟扶着回房去了。 蓝泽云蓝泽宇两兄弟面面相觑,一直不服老的阮青儿何曾露出过如此疲惫的神态。 “泽云,那个尉迟璟岚之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要柔和多了的,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了?是不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裴小环有些担忧地问。 裴小佩点头表示赞同。“嗯,我也觉得,而且,惜儿居然不在,总觉得有些不放心呢!”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你们认识的尉迟璟岚,其实我和泽云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过去的尉迟璟岚其实一直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的,只有在小昱子面前才会放松些警惕。”蓝泽宇思量着说到。 “但是,”蓝泽云忽然看着尉迟璟岚刚刚离开的门口,若有所思地说,“他这样和父亲顶撞我倒是第一次看见呢!” 气氛越发地凝重了,但是两位蓝公子很显然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有着多余的烦恼,都各自哄着自己的夫人回去了,她们现在都是有孕在身,还是应该多放松放松才是。 尉迟璟岚按照下人的指引,去找绫罗,可是,推开绫罗的房门,绫罗并不在屋子里面。尉迟璟岚仔细地环视着周围,也问了附近的下人,根本就没有人看见绫罗,有一个丫鬟表示自己刚刚给绫罗送过饭,绫罗还在屋子里面的。尉迟璟岚眉头略微皱着,然后再一次回到了绫罗的房间里面。 屋子里面很整洁,桌子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米饭和菜都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一双看起来用过的竹筷很整齐地摆放在了碗碟上,被人坐过的凳子,与桌子的距离也非常适中。这一切都表明着,绫罗是自己离开的,而且是非常乐意的离开的。 既然这样,那么绫罗应该就不会有事的。而且,自己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都没有发现绫罗有和什么外人有过联系,对方应该是相当厉害的角色,如果自己就这么去寻找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很快,尉迟璟岚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出了绫罗的房间。 一个正端着些什么往前走的小丫鬟被尉迟璟岚叫住了。 “啊,参见王爷!”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请安。 “嗯,这个凝神的药是谁的?”因为之前自己也有喝过不少,因此,只要闻一下味道,尉迟璟岚就知道了。 “这个是给夫人的,夫人说有些头疼。”小丫鬟头很低,脸都红透了。 尉迟璟岚几乎都没有注意到小丫鬟,径自说:“麻烦你跟夫人说一声,就说我已经带着绫罗先回去了。” “诶?是!”小丫鬟有些不解,因为她并没有看见绫罗,不过,绫罗可能就是在什么地方等着吧。 “还有,帮我再去一趟你们家老爷的书房,帮我转告一声,就说:璟岚多谢蓝老师的关爱,今后,不会再来了。一字不漏地告诉蓝老师,明白吗?”尉迟璟岚略带严肃地说。 “是…是!”可怜地小丫鬟几乎都不能站稳,差点就把手中的药给撒了。 尉迟璟岚倒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小丫鬟的影响,转身径自离开了。 为了不使绫罗消失的事情让人察觉到,尉迟璟岚随意都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从围墙上轻松出去了。 尉迟璟岚离开之后,在京城各个人多的地方都去转了一圈,露露脸,算是对外宣告自己回到了京城的事情。 尉迟璟岚也去拜访了几个之前走的比较近的年轻公子,就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面,尉迟璟岚倒是很少和这些人来往了,发现,这些人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接管自家的生意了,也渐渐地都开始涉及到自己光明前途后面的阴暗了。那位叫王乾的公子,父亲表面上是一位丝绸商人,但是实际上却在坐着走军火的生意。将兵器卖给一些土匪和山贼,之前被尉迟璟岚抓住了这个把柄,但是尉迟璟岚并没有阻挡他的财路,却反而给他带来了不少不少更大的生意,所以,王父现在实际上已经是尉迟璟岚的仆人了。 王乾在不久之前刚刚成亲,而王父很明显的不想让他接触到这一类的事情,所以,至今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告知他,只是开始让他接手表面的丝绸生意而已。 当王乾看见许久未曾露面的尉迟璟岚的时候,本来是很开心的,可是尉迟璟岚却和以前不一样了,只是微笑着打招呼,神色之中多了许多的冷漠与生疏。 “这不是璟岚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好久没见你了,也不见你去青楼了,是被漂亮的嫂夫人收复了?”王乾还是和以往一样,随意和尉迟璟岚开着玩笑。 “呵呵,王公子也掌管生意了,怕是也没有那么多闲暇的时间了呢!”尉迟璟岚客气地说。 王乾的笑脸有些讪讪地僵在脸上,不知道该接着做什么表情。 “啊,王爷,恭候多时了,请里面谈吧。”王父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好了,乾儿,你该到店里去了。” “哦,那璟岚…王爷,我先告辞了。”王乾有些拘谨地说,总是见识过一些人情世故的,王乾可不会单纯到把这样子的尉迟璟岚当做还能够和自己朋友相称的那个人。 “嗯,王公子要好好加油哦。”尉迟璟岚微笑的点了一下头,便头也不回地就和王父走到内室去了。 “又是这个样子啊,大家都变了呢!”王乾失落地离开了这里。 在此之前,尉迟璟岚当然也拜访了张泽寻和秦陵两位公子,这两位公子的家世自然也不会很简单。张泽寻的父亲,表面上是京城最大的书斋的创始人,背后其实是一个在京城附近流窜的山贼团伙的头目,秦陵的父亲,称谓是京城府尹,但是实际上却是京城最大黑市的龙头。 这些人之所以能在鱼龙混杂的京城能够立足并且做大,尉迟璟岚在这背后的助力不容小觑。而除了王乾的父亲准备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就收手之外,而开始撇清自己之外,另外两位公子也都开始涉及到这背后的黑暗了,也正是如此,和一直处于光明之下的王乾,渐行渐远。不是放弃这友情,只是为了不破坏互相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再来往比较好。 尉迟璟岚有条不紊地在京城里面走了两天,将各方面的势力再一次地梳理了一遍,为了自己即将渐渐张开的野心坐着准备。 在闲暇的时候,尉迟璟岚本想去莫惜的各个店铺看看,只是,每次经过的时候,总是忍受不住心底的颤抖,回头离开了。他无法面对莫惜已经不在了的事实,但是看着这些还朝气蓬勃的店铺,他总会有种莫惜还活着的错觉,这样的落差会让他承受不住的。 当尉迟璟岚再一次经过如意赌坊的时候,尉迟璟岚依旧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准备离去,却被人叫住了。 “王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老大呢?”尉迟璟岚回过头去,看见的是倚在门边的陈七,陈七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只是,那眼神却比之前见到的时候要锋利多了。 尉迟璟岚微微皱起眉头,远远地站住,不说话。 “怎么?把老大藏起来了?”陈七的笑脸越发地随意了,可是寒气,侵袭了四周。尉迟璟岚被带回来的第二天,陈七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无论他怎么搜索,始终没有莫惜的踪迹。 尉迟璟岚的心,绷紧着,动弹不得,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一言不发地就转身,准备离开。 “喂!”陈七见状,心中的不安扩大了,再也支持不住脸上的笑容,站直了身体,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老大会回来的,对吧!”老幺突然出现,一只手搭在了陈七的肩上,然后大声地朝尉迟璟岚喊着。 “回不来了,怎么可能回得来!”尉迟璟岚绷紧的心脏,渗出血丝来。 尉迟璟岚始终是一言不发,径自往前走,这惹恼了陈七,想追上去,却被老幺拉住了。 “你做什么?”陈七明显不悦,而且,真的见过莫惜发生什么事情的他不可能还那么镇定,破口喊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开我!” 老幺听了这话,也恼了,大声吼回去,说:“你什么都不说我当然不知道,你以为我好过啊!” 被这么一吼,陈七镇定下来了,别过脸去,试图平息自己的不安。 老幺见状,口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叹了口气,看着尉迟璟岚走远的方向,说:“你们都不是普通人,你们的世界对我这样的混混而言,太深奥了,只是,你不说,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愿意,那样我就不去问了。但是啊,不管你知道了什么,见到了什么,我都相信老大不可能那么简单就丢下我们不管的。像我这样差点被人当狗一样打死的野小子,被看起来那么弱小的老大捡回来,才有了今天,所以,无论如何,我绝对是相信老大会再一次,坏笑着出现在我都面前的。你也应该这么相信,不是吗?” 陈七低头不语。确实,自己见过的生死实在太多,多么厉害的人都有死亡的一天,但是,被老幺这么教训着,他稍稍也能安心一点了。 况且,如果莫惜真的死了,那个人怎么可能还让自己活到现在呢! “好了,别发呆了,回去干活,前两天你可是休息够了啊!”老幺咋呼地就再一次走进赌场里面了。 “说什么呢!哎呀,我头晕,老幺,我要休息!”陈七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第三十五章 动荡2 在尉迟璟岚回京三日之后,却丝毫没有准备去皇宫的打算,这让尉迟承德有些坐不住了。 前些日子,因为蓝忠甫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缘故,他也终于是渐渐焦急起来了。可是,就在尉迟承德的暗杀部队黑鹰前去调查的时候,不知为何,竟然一点线索都没能发现。尉迟承德甚至没有能发现花凝玉曾经试图嫁给尉迟璟岚的事情,虽说这件事有被刻意隐瞒,但是尉迟璟岚王府里面的人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动静并不算很小。 然而这件事居然真的就是没有人能发现,尉迟承德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莫言,可是,这样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并不是莫言的作风。如果是莫言的话,他会留下些微的线索,然后让黑鹰随着他的意思团团转,白白忙活了。 还有就是蓝昱的突然昏睡不醒,虽然蓝忠甫不断地说着这只是种怪病,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尉迟承德还是嗅到了一些暴风雨即将前来的味道。 就在尉迟承德渐渐坐不住的时候,突然得到了尉迟璟岚突然回京的消息,而且,虽然尉迟璟岚看起来起色不错,但是身体确实消瘦了许多。 尉迟承德对这件事非常的在意,可是又不好亲自去询问,若是直接去问,自己便就会处于下风,那样尉迟璟岚定不会老实回答,说不定又会把自己气死。于是尉迟承德叫了些人经常在尉迟璟岚的身边转悠,他知道尉迟璟岚一定明白那是自己的人,这样,尉迟璟岚不用多久自己就会过来了。 可是这一回,尉迟璟岚却佯装没有看见这些人,径自在京城行走着。 尉迟承德的担忧渐渐扩大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新年了,他总觉得,这接下来的日子会有些难熬,会发生些事情,这日子倒是有些像倒计时了。 为了平复自己的不安,就算是有些失去威严,尉迟承德便宣召尉迟璟岚进宫了。 今天恰好是五护卫前来聚齐的日子,尉迟璟岚的房内,刨除尉迟璟岚之外,一共四人,木,水,金,土。 即便是带着面纱的土,也能瞧出他的疲累。一直朝气蓬勃的金,现在看起来,却是愁容满面,整个人也消瘦了许多。一直是缺少自信,很腼腆的土,尉迟璟岚从来没有想过,土会在自己的面前散发出如此黑暗的气息。至于水,美人还是美人,只不过,现在是一个病美人,根本没有办法站立,被特许坐了下来。 “看来你们都受了不小的磨难啊,告诉我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吧!”尉迟璟岚阴沉着一张脸,询问。 四人均是低沉地不语,最后,木叹了一口气,一个人将最近的事情娓娓道来。事情要从尉迟璟岚和花凝玉成亲当日说起。 那一日,莫惜一个人乔装进了王府,撞见了尉迟璟岚与花凝玉行拜天地之礼,便失魂落魄地拼命似地往城外飞奔。木受命前去追莫惜,一路跟过去,终于等到了莫惜停下脚步。 见到莫惜那样悲痛欲绝的表情,木心生不忍,虽然没有尉迟璟岚的命令,但是他忍不住想要上前对她将一切都解释清楚,然而,尉迟璟岚似乎并不会想要这么做,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在木有些犹豫不决的当口,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逼近了,木警觉起来,便再一次影藏了自己气息,看清楚了来人,这人正是莫惜的熟人,褚玄。 木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为什么木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但是就在下一瞬间,木便感觉到身后一凉,本能地转身防备,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被人制住了喉咙。 木年轻之时,所学最有名的,当属轻功和医术,但是他本身打斗的武功虽不算极致,但亦属上乘。能一直尾随着木而不被发现,并能察觉出那一瞬间的机会,一招便制住木的人,其武功修为定是人上之人。 木被制住之后,还未曾看清楚来人的面貌,便觉得后颈被针扎,很快就失去了力气,无法抵抗,意识,也逐渐地被瓦解了,只有五感,还有一些的残留。 不多时,木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的,然后似乎是被什么东西被涂抹在自己的脸上,很厚重的感觉,然后,脸上的东西慢慢变干,慢慢变轻,但是却不似泥土之类的东西,干了之后就会开裂,木却是觉得脸上的东西慢慢地柔软起来,触感,倒是有些像上等的丝绸。 尉迟璟岚听到这里的时候,大概明白了,易容成木的那个人从一开始便已经替换过来了。但是既便如此,仍旧能瞒过自己的眼睛,那个人的城府以及演技真是深不可测。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尉迟璟岚大抵也能猜得出来了。那个褚玄虽然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至少那一夜已经是受人所指使了。受人唆使,将因为受刺激过度的莫惜带回家,而那个花凝玉,或许从一开始向自己纠缠,并且向莫惜下毒也是同样的,受人唆使。 渐渐地,尉迟璟岚禁不住不再听木的话,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当自己在褚玄的府内找到不着衣衫的莫惜,之后性情大变,却只当自己是陌生人的莫惜,还有逃亡的时候,本能的护着自己的莫惜,以及最后,甚至来不及呼喊一声便死去,最后连尸首都不见了的莫惜。 每想到一些,尉迟璟岚的脸色变得难看一分,越到后来,眼睛之中越发失去了属于人类的光芒,整个人仿佛是沉入了炼狱一般,别说是危险的气息,根本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消失不见了。连带着,身边的空间似乎连空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总是有着一股恶寒,不断地从四人的心底里面蹿升出来。 四人觉得,现在自己正身处地狱,由尉迟璟岚一个人创造出来的地狱。以至于本就疲惫不堪的众人,现在越发的紧张了,木也再不敢发出声音来了。 “怎么了,继续说下去啊!”大约是感觉到了他们看着自己紧张的视线,尉迟璟岚淡淡地看口,仿佛刚才的地狱风景从来未曾出现一样。 “啊!是!”木继续叙述着,但是那些事情都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关于其他三人的事情了。 木后来并没有遭到什么非人待遇,只是被人关在了一间完全封闭的密室之内。每日三餐,都有人按时给他送,通过唯一的一扇木门上的一个小洞送进来。木刚醒的时候,自己的内力几乎一丝不剩了,人也有些昏昏沉沉地,以至于他根本不能分清楚时间,也根本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是因为极其熟悉药性的关系,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是被人下了药,是一种强烈麻痹神经的药,并不是毒药,而且药性也会渐渐地消除,只是需要些时间。而且,根据他后来的观察,外面根本就没有人在看守他,而且,只要他的内力完全恢复,他就可以立刻打破这扇门,从这里离开了。木只能选择冷静下来调息,好让药性早一日解除。 与此同时,金的妻子,井小幽怀孕了,本来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然而,金还没有来得及尝试到喜悦的滋味,便陷入了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危机当中。 井小幽先是在金不注意的情况下被贼人掠走,焦急万分的金四处寻人,却是一无所获。金当即向尉迟璟岚求助,却发现,无论是尉迟璟岚,木,土,或者是水,全部都不见了。 金虽然是神偷,可惜,对找人却是相当的不在行,尽管他有尝试过动用尉迟璟岚原本手下由木和水管辖的众多下属人士,可是没有木,也联系不上水,他无法动用那些人。走投无路的金却在此时收到了来自贼人的书信,耍着金团团转,金整日便像无头苍蝇一般,跟着贼人的书信四处乱撞。 而这个时候,江湖中,渐渐谣言,或者说是真相四起,也就是,被玉兰公子这样的一个名字控制了许多年的江湖,还有那许多臣服于武林盟主陆千尺的门派,都知道了一件事情,玉兰公子,就是当今二皇子,尉迟璟岚,武林盟主陆千尺,其实是是尉迟璟岚派来妄图统治江湖的工具。 尉迟璟岚在江湖中是一个怎样的名号,根本无须多说,当然是人人得而诛之,当初陆千尺刚刚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需要好久才能渐渐接受的。 这样的事情,自然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那看似平静的江湖,原先忌惮着尉迟璟岚在江湖中发出的追杀令的那些一直想除掉尉迟璟岚的那些人也蠢蠢欲动起来,如果整个江湖都与尉迟璟岚为敌的话,所谓的江湖追杀令,自然也就不再存在了。 水当然是第一时间前去帮助陆千尺处理这件事情,陆千尺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可是就是在这个当口,水曾经呆过的南宫家出事了,南宫家长子,南宫羽,莫名其妙地牵扯到了一件离奇的杀人事件当中,被捕入狱,小女南宫翼,身中奇毒,高烧不退。 土本来也是和水一起在调查江湖之中的谣言起于何处的土,犹豫了再三,继续调查,然后却是让水回到南宫家前去帮忙,尤其是替南宫翼解毒。 不久之后,土渐渐查处,谣言的起始点,在于琼州的琼花帮,虽然这后面似乎还有什么人在暗中,可是,无论土怎么深入,总是被打回原点。 日渐焦急起来的土,却得到了更坏的消息,南宫翼依旧没有能摆脱罪名,被继续关押,南宫翼所中之毒,群医束手无策,而水,不知所踪。 更加令人担忧的是,当土决定抽身去营救其他人的时候,自己却被琼花帮的人缠上,无法脱身。唯一奇怪的事情是,原本并不是非常厉害的琼花帮,却像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一般,让土处处受制,终于,将土的黑暗面给渐渐地引导出来了。 其实,水回到了南宫家之后,只用了一眼就查出了南宫翼所中的毒,来自万蛇谷,而解药所需要的一味草药,也只有万蛇谷之中才有。可惜,水虽然擅长用毒,但是,武功方面,却是还差了一些,在全部都是用毒高手的巢穴当中,即便是再强的高手,在被人提前知晓,并且准备完全的情况下,便也轻易的落入了万蛇谷下一任的掌门手中。 水生平所学全部都是来自她的奶娘,也就是全部都是万蛇谷的绝学。前任万蛇谷的谷主,也就是水那个血缘上的爷爷,在意图夺得南宫家家财的计划被水终止了之后,回谷不久就去世了。现任的谷主,经过一些方式,知晓了前谷主的孙女依旧在世,而且,知晓万蛇谷中所有的毒药以及解毒之法,对她一直很忌惮,想当然的也不会放过她。 也就是如此,一时之间,能营救尉迟璟岚的所有人全部都陷入了危机之中,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了。 这些事情一直直到半个多月之后,却突然之间好了起来。首先是木,内力逐渐恢复之后,打破牢门,在无人阻拦的情况下恢复自由。而金叶也找到了井小幽被关押的地方。 说是关押,但是其实井小幽只是被软禁而已,甚至还有专人去服侍她。只是,井小幽并不是一个能任人宰割的人,聪明的井小幽很快就掌握了周遭的情况,找准了时机,打晕了前来送饭的侍女,换上了衣服便准备出逃了。 却在出逃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被守备的侍卫发现,侍卫本只是打算抓住她就可以了,却不曾想到,金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侍卫一时着急,便对完全不懂武功的井小幽下了手。井小幽重伤,加上动了胎气,昏迷了。金之后便带着井小幽迅速回到京城,恰好木也前来寻人。 井小幽最终还是没能留住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流产了,然后更是因为流产大出血而昏迷。但是,总算是性命无忧了。 土那里,因为有高手在后面指点的琼花帮异常缠人,以至于土无法脱身,而南宫家那里,情况更是每况愈下。终于,热闹了土,露出了黑暗的一面。土现在是全力准备彻底灭掉琼花帮了。 话虽如此,琼花帮依旧有人撑腰,费了一些时日,但是依旧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之内就被灭掉了,所以,在木传话之前,土已经不在琼州了,他已经前去寻找水了。 水进入了万蛇谷之后,被特意准备好的陷阱所迫,被谷主捉住,但是,依靠着水之前所学,以及当时还在谷内的奶娘,万蛇谷的毒使朱雀所救,逃出生天,只不过因为身受重伤只能躲在万蛇谷内的一处秘密的山谷疗伤,而朱雀,为了就她,被万蛇谷的谷主,处死了。 当土找寻到万蛇谷的时候,水这个时候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找齐了自己所需的解药之后。不过,南宫翼既然中的是万蛇谷的特制毒药,万蛇谷自然也是脱离不了关系的。再加上,照顾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奶娘,亲手传了自己所有的用毒技巧的朱雀的死,水无论如何不能平息这种怒气,向万蛇谷的谷主出手了。 水最终获胜了,凭借着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手段,但是,同时,她也身受重伤,差点就被门众给杀了,被及时赶到的土给救了,然后,土在灭掉了琼花帮之后,又一次灭掉了一个存在了有百年的万蛇谷。 所以,今天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全部都可以说是心力交瘁了。 尉迟璟岚却始终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也什么意见都没有表达。不过有人想要折磨自己,支开了自己身边的人罢了,这点事情,也是当然的了。而那个人,尉迟璟岚沉默了,心中有着非常不好的预感。只是就目前看来,那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带着银白色的面具的人了。 对于那个人,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袭击蓝昱,杀了莫惜。但是,尉迟璟岚却没有那种滔天的恨意,有的是害怕,有的是无奈,那个人就好像是自己的命运一样。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会找出那个人,人后亲手处死他。 “幸苦你们了,但是……”过了许久,尉迟璟岚终于开口说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来了,木从门缝朝外看去,是管家匆匆地来了。 第三十五章 动荡3 在尉迟璟岚的示意下,四人没有像平常那样离开。 尉迟璟岚想也知道,这个时候,管家回来找自己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最有可能的事情,大概就是皇帝终于坐不住,派人来找自己了。 “但是这就是现实,以前或许我从来没有跟你们说清楚,这就是现实,如果有人要对付我,你们会是最先遭殃的人,然后,你们所在乎的人将会是你们最大的弱点,今后这样的事情会不断地发生。所以,今天,我给你们多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不过是永远的,以后,我的事情一切与你们无关。”尉迟璟岚边走边说,人已经到了门口。 “爷……”四人均是目瞪口呆。 “赤霜,”尉迟璟岚却是对房梁的方向叫着,“下来吧,剩下的话,你替我说清楚,我有必要进宫一次了。对了,你们五人中一直没有介绍过的火。” “哎呀,真是的,我不是说过吗?我不见外人的。”赤霜语气不善的说。 “呵呵!”无视从房梁上跃下的赤霜对自己包涵杀意的怒视,尉迟璟岚只是轻笑,然后他对着身后的一群人,语气稍微有些薄凉,“今次可能是我与你们其中或者全部的人,最后一次相见了,离开之后,你们就叫回自己的本名,我这里的名字,便不可再用,这是我对于你们最后的一道命令了。” “爷……”四个人忙上前想问个究竟,但是被尉迟璟岚丝毫不做停留,带着些寒冰的背影制住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尉迟璟岚离开之后,书房之中只剩下了五人。金,木,水,火,土完全是按照五行取的名字,乍看之下很有些深意,然而,其实,尉迟璟岚不过是不愿意去记住这些人的名字,随意编排出来的而已。即使是身边最亲近的五护卫,尉迟璟岚也用这种不明显的方式,拒绝着和人的羁绊。 原本尉迟璟岚的书房东西并不多,空间很大,平日尉迟璟岚一直呆在里面,到是会觉得这里有些空荡,但是也从未想过装点这里一下。然而,对于现在剩下的五人来说,这间书房,显得有些拥挤,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除了火以外,其余的四人,对于尉迟璟岚突然宣布的事情都难以接受,全部都愣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地去思考。 “我说,你们,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火带着些冷嘲热讽的声音突然从四人背后传来。四人回头,看见的是整个身子都懒散地倒在座椅上的火,妩媚,妖冶。火一边修饰着自己漂亮的指甲,一边闲闲地说,“有这么多椅子就坐下来慢慢想好了,有什么问题,我也会尽量回答的。”这里的四个人,虽说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背景,平日私下来往倒也不算很多,但是同样追随着尉迟璟岚,让他们之间有了很重的同伴意识,面对突然出现的第五位伙伴,都有些尴尬。 “咳咳,咳咳,咳咳!”水因为身上还有伤,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刚准备做些什么,却被土扶住,水诧异地看了一眼土,然后被扶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土严肃地看着火,过了好久,才淡淡地开口,说:“用不着一上来便动手吧!”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根银针,散发着奇怪地红光,都被淬毒了。 “第一根是水小姐接下,第二根是被你接住,不错,尤其是水小姐,似乎还带着伤呢。”火似笑非笑,而身上那种天然地杀气,丝毫没有掩饰地展露着。 土不语,手一挥,银针再次回到了火的手中,不过却是被火勉强截下的。 “这人……”火盯着土看了好久,眼神流转,忽然张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尉迟璟岚的身边果然就没有简单的人物啊!真是不错的眼神,很有做杀手的潜质呢!你这个样子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呢!” 土没有丝毫理会她的意思,只是站着,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火从未见过黑化后的土,自然是不知。但是,水看向土的眼神却是有些探索的意味。今日的土,虽然还处于黑化状态,但是相比那日的土,倒真的是显得善良了。土在自己的眼前,将用毒技巧比自己毫不逊色的万蛇谷谷主弄到最后万毒攻心,死状凄惨,那个时候土露出来的笑容,至今想起,水仍旧会忍不住打颤。原因无他,不过是因为给南宫翼下毒,的人正是这位谷主大人,而且,谷主更是笨到用了会让人疼痛的毒药,虽说解毒之后并不会留下许多的后遗症,但是对于本就是有些精神紧张的土而言,已经是足够的死罪了。 大概是因为连日赶路,加上终于是见到了尉迟璟岚的关系,土似乎已经有些柔和下来了,刚才甚至会主动替自己挡住火发出的毒针。只是,如果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南宫翼或者,不,定然还有尉迟璟岚,这二人若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后果,必定比自己的设想,还要恐怖许多了。 木的面色始终非常的凝重,然后稍微用恭敬地语气说:“紫祤姑娘,没想到,你居然会是爷的第五个护卫。” “哼,谁是紫祤,你认错人了。”赤霜有些不悦,“在这里,我是赤霜,莫搞错了。而且,有件事纠正你一下啊,我可不是尉迟璟岚的什么狗屁护卫,只是因为些缘由,现在我在帮他杀人而已。他总是很懒的,从来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若是下次再说错了,紫祤她最多是嘲笑你下,但是在我眼前的话,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这绝对不单只是恐吓,木甚至可以感觉到,眼前的女子根本就是想要杀了自己,而在寻找一个好的理由罢了。 “真是抱歉了,赤霜姑娘。”木大概也察觉到这个女子绝对是不碰为妙,很干脆地选择了闭嘴。 “嘿嘿,你倒是聪明。”赤霜讪讪地笑着,将放在佩剑赤邪上的手拿下来,“看来当初决定不和你们接触的决定倒是正确的很呢,要是一不留神杀了你们,估计尉迟璟岚是不会放过我的吧!对了,那样我不是应该杀了你们才对吗?”赤霜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丝毫没有降低声音的意思。而且,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许多的暗杀道具了。 一时间,书房之内剑拔弩张。 “喂,闹够没有,为什么大家对爷要赶我们走的事情都不说话啊!”金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声喊着。 除了火还在笑之外,其余的三个人都沉默着将手中的武器放回了远处。 “说话啊!爷就这样不要我们了,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金近似咆哮地喊。 “嘻嘻,你还真是个笨孩子呢!”赤霜的夸张地笑着,媚眼看向金,旁人看来尽是风情,和紫祤那种含蓄酥骨的妖娆不一样,虽然顶着同样的一张脸,但是赤霜的媚惑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 “你说什么?”完全无视吃爽的挑逗,金对于她的嘲笑很是不爽。 “呵呵,”赤霜见自己的攻势无效,也无意继续,然后说,“这里,你以外,其他的人,恐怕多少,早就有了这种准备了吧!而且,尉迟璟岚可也从来就没有说过要赶你们走啊,他只是说,要走要留,你们自己决定而已吧!你这么紧张,”赤霜双眼上挑,“你想要走?” “谁要走了!我才不会丢下爷!”金立刻吼了回去。 “那你紧张什么?其他的人可的没有什么话说呢!而且,你和他们不一样,有丢不下的东西吧!”赤霜风凉地说。 金一怔,看着其余的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木,水还有土,也是不说话,也不看向金。 “况且,无论你是不是想走,我劝你最好还是离开会比较好。你是个幸福的让人嫉妒的存在,在我们面前只会让人记起自己的痛苦。你若是走了,对于尉迟璟岚而言,将是一种解脱吧!说不定,他之前就有想要让你离开呢!仔细想想,尉迟璟岚定是提过类似的事情吧!”赤霜毫不留情地说着。 “你说什么!”金怒了,就想要上前动手。因为,尉迟璟岚确实说过,就在莫惜被暗算,而自己却因为井小幽而感觉到幸福的时候。 木及时拦住了他。 “金,不要激动!”木看着赤霜,“不管你是不是爷的护卫,话不要说得这么满!我跟随爷这么久,爷即便想让金走,那也是因为不想破坏金的幸福罢了。” “跟随尉迟璟岚很久啊!嘿嘿!”赤霜有些讽刺地笑着。“嘛,你们怎么理解与我无关就是了。” “你什么意思?”木即便脾气再好,对于赤霜那种讽刺还是有些介意的。 “嗯,也对,既然尉迟璟岚叫我出来,定是打算让我告知你们一些事情的吧,好让你们做决定的时候用。”赤霜的脸,忽然有些不怀好意地笑着,杀气却是更重了,“大概,在你们面前的尉迟璟岚太过于美好了吧!” 四人,心沉了下去,不愿意听,可是离不开。 “你叫陆枫是吧,”赤霜看着木说,木身体很明显地震颤了一下,“你是五年前来到这里,而你,叫丁平,虽然认识尉迟璟岚很早,有七八年了,但是,真正在尉迟璟岚的身边呆着不过三年的时间,这个叫南宫菲,或者叫程菲,来到这里也是三年,还有这个人,嘿嘿,不过你的名字尉迟璟岚似乎也不知道呢,看来你倒是很会保密呢,来这里比那边的女人早了个把月,而我呢,我算算啊,从尉迟璟岚十二岁起,也就是九年前吧,就一直在暗杀他呢。所以,要说了解的话,恐怕还是我多一点了。其实啊,你们应该也明白的吧,如果不是尉迟璟岚,你们是不会这么凄惨的。你陆枫,其实你二叔从一开始就不曾打算杀了你,等他将你爹打垮之后,自然会把你找出来,宣布你还活着,你将继续做你的银针公子,你二叔不会死,死的人就只有那个叫柳诗诗的人而已。还有你,南宫菲,虽然尉迟璟岚是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尉迟璟岚不断地利用你的演技去安抚那些被他打压过的人,但是其实你是相当的讨厌这种事情,我说的没错吧。关于金,嗯,因为你实在是太傻了,所以尉迟璟岚没有办法对你做什么吧!所以说你根本就不适合留在尉迟璟岚的身边。还有那个叫土的,其实尉迟璟岚最对不起你了,如果不是他,你还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在你的秋霞山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变得杀人不眨眼,将你心底的厉鬼养大放出的人,不就是尉迟璟岚吗?所以我看你们最好全部都走了算了!况且之后尉迟璟岚会变得很恐怖,恐怕会毁了他在你们心目中神的形象哦!” 听着赤霜的滔滔不绝,尉迟璟岚终于是忍不住了,打断了她的话:“紫…姑娘,如果你就想说这种话,那么我们该何去何从就不劳你费心了。” “爷给了我们生存的地方,无论我们为此付出了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一直话不多的土终于是说话了,而且大概是触动了心底地往事,土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神色低迷,说话轻声,不过对于这句话倒是有些底气了。 “而且,爷之前究竟如何的恐怖,至少我是见过的,我也是那么度过来的。”木补充说道。刚刚跟在尉迟璟岚身边的时候,尉迟璟岚常遇到不测,总是在杀戮着。那个时候,即使是在杀人也优雅如初的尉迟璟岚有多么的恐怖,木还是知道的。 “噗!那个时候的尉迟璟岚叫恐怖?哈哈哈!哈哈哈!”赤霜又一次地大笑起来,却在下一瞬间眼睛变得锐利无比,阴测测地说,“你知道尉迟璟岚第一次在宫外遇到伏击的时候,他一个人杀了多少人吗?你知道那个时候尉迟璟岚面对满地尸骸笑的有多么灿烂吗?你真的见过由尉迟璟岚一手营造出来的地狱吗?” 赤霞的话,每一句,都像是根针,扎在众人的心中,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赤霞没有说谎,或者夸大,因为即便是赤霞这样嗜血的女子,似乎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我知道,尉迟璟岚在接下来,只会变得更加的恐怖,而且不计一切的代价,所以,要是没有足够的觉悟,我劝你们还是早些放手好了。” 第三十五章 动荡4 终于,赤霞不再说话,也此刻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而赤霞似乎也触碰到了心底的什么,神色不再如刚才那般自若,倒是有些凄楚的味道了。 “金,带着井小幽离开这里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终于是开口了。 “我……”一个字,噎住了喉咙,金不再是小孩子了,经过井小幽的流产事件,他多少长大些了。 “嗯,金,走吧,这里不适你。”水也幽幽地说话了,“你有妻室了,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赌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自己不走,非要赶我走!”金不愿意,只能吼着说出来。 “我们和你不一样,你有可以回去的地方,而我们,早就该是死人了,既然活着,就只能呆在这里了。”水继续劝解着。 “那他呢?他不也是有了喜欢的女子,不是也准备许下终身了。” “我绝对不会离开爷,绝对。”土稍稍向后瑟缩,眼睛却没有丝毫犹豫,坚定无比。 水侧眼看着土,微微叹气。 金禁不住倒退了一步,然后强硬地说:“那我也不走!” “说到底我只是个郎中,却不是什么大罗神仙,医不好死人的,要是井小幽死了,你无所谓吗?”木认真地看着金说。“你已经不是,不能是那个独来独往的神偷了,你有了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了。” 金被木眼神中的认真吓到了,其实,在井小幽那日被人击倒的时候,他差点就停止了心跳。虽然他什么都不懂,但是,对于自己继续这样的生活,井小幽可能真的会死这件事情,其实,前几天他就察觉到了,只是一直躲着,不愿意去正视罢了。 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去思考,水慢慢站起身,冷不防地在金的鼻下撒了些什么,金的精神恍惚起来。 “别想那些烦恼的事情了,走吧,按照你心的想法去做吧!” 金的眼神空洞着,站着不动,睁大了漂亮的大眼睛,面无表情地哭了,然后脚步有些沉重,有些迟疑,终于还是转身打开了紧闭的门,然后一步步地离开了这里。 即使是傻子也看得出来,金走的时候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艰难,即使他现在毫无意识。出了这座院子,金自当清醒过来,记得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是一旦走出去了,要回来想要更大的勇气和决心,可惜,金不能有。 “有必要这么绝吗?”赤霜问,心底禁不住一阵叹息,若是当初也有人这么劝解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能够一走了之,在一个无名的地方,幸福地度过她的下半生呢? “金,其实还是个小孩子,是个幸福的孩子,就像你说的那样,幸福的让人嫉妒,因为他从未见到那些丑恶,无论是我们,或者是爷,其实都又在保护着他,不让着难得的幸福消失,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补偿吧。如果不这样做,他可能会因为一时的意气留下,然后让幸福真的就溜走了吧!”水慢慢说着,慢慢地移动步子,然后看着赤霜,说,“而你,似乎只是一直处于黑暗中,所以在我看来,倒是也单纯的很呢!” “你说什么?”猛地被人说成单纯,赤霜只觉得被骂了,激动起来,手中的赤邪看似就要出鞘。 “呵,不要激动,我们死了你也很不好交代吧!”水倒是温婉的一笑,加上有些病态,更显得像圣女般,而那双看过许多事态的双眼,让她通透地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有些像菩萨了,只不过是无心普度众生罢了。 “切!”赤霜收回手,继续摆弄自己的指甲,她讨厌水,即使从未打过照面,因为尉迟璟岚曾经说过和她一样意思的话:“你确实很不简单,做的事情也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但是一直在正邪模糊地边界游走的水,她看事情其实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来的通透,虽然看起来她那种安抚人心的事情是那么的不起眼,但是相对她而言,你做的事情还真的是简单的不得了呢!” 所以,无论是那个装的十分圣洁的大家闺秀,还是那个丝毫没有矜持和礼仪的女流氓,或者是现在这样,洞悉一切,每一面都是真的水,只不过是她懂得什么时候该用怎样的脸面去面对而已。 水慢慢地走到木的面前,两人相视,然后笑了,虽然水一直就对木冷嘲热讽,但是,对于木死脑筋的愚忠却是清楚的很,一言不发地继续走到了因为金的离去而有些落寞的土的面前停了下来。 “小翼怎么办?”水冷眼问,大有你若敢抛弃她定然不会饶了你的架势。 可惜,土虽然看起来柔弱可欺,但是骨子里的固执却是改变不了的。 “我不走!” “你又没有什么用,你走了对于爷没有丝毫的影响!”水严肃地说。 土一滞,然后有些腼腆地笑着说:“我知道,可是我走不了,只要爷身边需要人,哪怕我再没用,也会留在爷的身边。而且,最近的我,渐渐地对于那些杀人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呢!我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我不能留在小翼的身边了,否则我一定会伤了他。呵呵,我还真是呆在哪里都会给人带来麻烦呢!呆在爷身边的话,也许帮不了什么大忙,至少可以按照爷的指示,做些有用的事情吧!” “果然没错,看来土这一次的黑化,真的是严重了,说不定下一次,再有谁受伤了,他便再也变不回这个样子了呢!”水略微皱着眉头,想着。 “好吧,我不逼你走了。”水粲然一笑,眼睛直直地看着土,看着看着,土有些头昏脑胀了。 然而土刚刚还处于黑化状态,很快就明白过来,水要做些什么,便立刻想要反抗,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不要反抗!”水忽然厉声喝道。 土果然还是天性纯良,被这么一喝,一时的错愕给了水机会,水将刚才对着金使用过的粉末再一次用在了土的身上,他真的就安静下来了。 “现在你慢慢地放松下来,然后认真地听我说,然后好好地记在心里,明白吗?” 土木讷的点点头。 “你这是做什么?”木有些诧异地问。 水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认真地看着土,说:“忘记你记起来的一切,你从未杀过人,即便离开尉迟璟岚你也能安然地活下去,你继续做你自己就好。其实,你喜欢南宫翼,远远超过了尉迟璟岚,所以,为了南宫翼的安危,你选择了和金一样的道路,你会离开这里,你会忘记那些曾经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然后好好地和南宫翼生活下去,一辈子不再离开。” 说完了,水轻轻地抱了一下土,呢喃着:“替我好好照顾小翼!” 因为是更深一层次的催眠,所以,土不曾像金离开时落泪,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中途似乎还有些抵抗,可是都被水化解了。 然后,在水的暗示下,土清醒过来了。土觉得头头有些疼,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在回忆起要不要离开这里的问题的时候,土犹豫着,挣扎着,本来以为自己绝对是不愿意走的,却鬼使神差般,选择了离去。 没有给土一丝反悔的时间,水将他推出了门外,将门从里面栓死了。 “刚才那样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个人,你这是强行改变他的意志啊!”赤霜有些不明白了。 “因为,我不想看着他也被这黑暗吞噬。”水再次坐下,却是有些喘息了。“对于我们而言,他们似乎都是小孩子呢,小孩子果然有很多事情是不懂的。所以我就强行替他们选择了呢!呵呵,而且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少儿不宜了,哈哈,咳咳,咳咳!哎,看来我这倾城倾国的大美女也老了呢!” 赤霞看着笑的有些苦涩的水,终于是不再说话,她确实不能理解。只是看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许久之前的有些记忆慢慢浮现了出来,消失了许久的感情也有慢慢浮现的迹象。她一闭眼,开始掏空自己的心了。 木看着水,掏出些补气的药放在了水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自己也挑了张椅子坐下,闭目养神。水只是扫了一眼那药瓶,有些愤恨,有些气恼地把瓶子打开,一口气吞了许多药丸下去,试图平息心中的酸楚。 刚才的五人,现在又只剩下了三人,这间屋子忽然变得好大。大的有些怕人,刚才还有的争吵,现在就已经是安静地不像是有人存在一般,变得有些恐怖了。 他们坐在这里等着尉迟璟岚的归来,等着去面对那未知的恐惧。然后三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样的一件事: 当尉迟璟岚一个人坐在这样的房间之中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第三十五章 动荡5 而这个时候,尉迟璟岚被皇帝宣召,也并不着急,没有上管家为他准备好的马车,也没有骑马,而是不慌不忙地步行去了皇宫,丝毫不去理会一路上传令来的公公的催促,只当是散步似地前行着。看着尉迟璟岚优雅却冷漠的脸,传令的公公心中叫苦不迭,然而又实在没有这个地位敢去催促这位王爷,况且,今日的尉迟璟岚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也非平日可比拟的。 本身尉迟璟岚的王府就离皇宫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尉迟璟岚刻意地放缓步子,等到他到了皇宫已经是整整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尉迟承德午时未到就派人前去传尉迟璟岚了,也许是因为现在时属隆冬,天色沉得比较早,可是无论如何,宫灯全部都已经点上了,尉迟璟岚这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尉迟承德的眼前,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妥,依旧是优雅到令人窒息的礼仪,没有丝毫诚意地行礼。 “儿臣来迟了,望父皇恕罪!” 尉迟承德脸绷得紧紧地,尉迟璟岚缘何会来的这么迟,他当然清楚,他只当尉迟璟岚是在故意气他,反正这种事情也不算是特别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尉迟璟岚居然一丝一毫要解释,或者说是诡辩的意思都没有。 “你……”尉迟承德张开嘴,本来是想问话的,现在居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或者是不是该先责备一下他的姗姗来迟。 “父皇,儿臣可以先起来吗?身上有伤。”尉迟璟岚不急不缓地打断了思量着怎么开口比较合适的尉迟承德。 “你受伤了?”尉迟承德一惊,关切之语脱口而出。 尉迟璟岚心微微一抽,若是尉迟承德对待自己和他在人前表现出来的一般不闻不问,事情也简单些了。随后,尉迟璟岚很快便将那种愁绪给撕碎,抬起头来,略带嘲讽地意味笑着看向尉迟承德,恭敬地说:“我还以为父皇已经知晓了!那父皇,儿臣可以起身了吗?” “呃……”尉迟承德被尉迟璟岚的态度给噎到了,有些不自然地转移视线,说,“你起来回话吧!” “谢父皇!”尉迟璟岚的话中,极力展现着两人之间的生疏。 “咳咳!”尉迟承德清清嗓子,摆出了皇帝的架势,问,“你说你受伤了,是怎么回事?凶手是何人?” “呵呵,不劳父皇费心了。儿臣并无大碍,只是因为一时不查被小人算计了去,况且,胆敢伤害儿臣,儿臣怎会让那人逍遥法外呢!”尉迟璟岚温文尔雅地回到,甚至没有泄露出一丝杀意,只是这样的尉迟璟岚,让尉迟承德心寒了。 尉迟承德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尉迟璟岚,心中暗暗吃惊着。尉迟璟岚的容貌,和当年的祺玉有着七分相似,也就是男生女相,可是尉迟璟岚偏就是一丝一毫的阴柔气息都没有,只是平日里一直很刻意地宣泄着自己的魅力,有些摄人心魄,但是时间久了,身边的人总会习惯的。只不过因为祺玉的关系,尉迟承德对那祺玉,说是爱恋倒是也有,其实,多半,还有许多的愧疚和悔意穿插在其中。以前一直不敢正视尉迟璟岚,说穿了,不过是不想时刻回忆起当年一时糊涂做的蠢事罢了。 然而,许是因为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尉迟璟岚的关系,尉迟承德越发地不能适应他的那张脸了。尉迟璟岚不似往日那般,总有种在炫耀自己美貌的感觉,隐隐地,今日倒是内敛起来了。但是祺玉本就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这像极了祺玉的尉迟璟岚此刻倒是比以前更美上三分了。加上尉迟璟岚消瘦了去多,真的就有些出尘的味道了。 尉迟承德此刻已没有了心思去评判尉迟璟岚究竟有多美了,因为越是看,那种感觉越是明显,尉迟璟岚却是变了,身上那股子气息越来越像在自己眼前的莫言了。孤高,世间一切均不能入眼的冷冽,还有那种似乎能将任何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自信。 尉迟承德对于尉迟璟岚消失的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究竟做了些什么越发的好奇了,为何尉迟璟岚会发生如此的变化。 “父皇为何这般打量儿臣?是儿臣说错了什么话吗?”尉迟璟岚打断了尉迟承德的思绪,然后对尉迟承德脸上的尴尬视而不见地继续说,“父皇在今天这样平常的日子里传儿臣前来,倒是有些少见,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请父皇言明还是。” 尉迟承德被尉迟璟岚的话堵得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这下子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问,师出无名,尉迟璟岚刚才刻意将“平常的日子”几个字咬重,话中含义,不言自明,平日未曾关心过,今日为何突然关心起来了。可是不问,那又是寻他来是做什么呢? 尉迟承德看着尉迟璟岚那张如无风的湖面般平静的脸,仿佛他刚才的话完全是无心的一般,心中不免微微叹气,心知尉迟璟岚与之前不一样了,自己定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于是尉迟承德很快的收拾起心情,也冷静下来,将尉迟璟岚视为陌生人,以免继续被他牵着鼻子走。 “嗯,因为年关将至,到时候肯定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忙,而你突然又消失了那么多天,我不免有些担心。你也不小了,该做些正事了,今年的年关事宜就交给你负责了。明日,你就到礼部去看看吧!”尉迟承德垂下眼睑,批阅起奏章来。 “真不愧是皇帝,这么快就收拾起心情了。”尉迟璟岚心中暗暗评价着。随即展开笑颜,不卑不亢地回答,说:“父皇,这种事情交由儿臣并不合适。” 尉迟承德抬起头,看着尉迟璟岚,等着他的托辞,反正尉迟承德是打定主意不能再让尉迟璟岚继续远离自己了,否则再接着这么变化下去,真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得住他了,之前为了锻炼他的自保能力,所以自己一直是放纵他的,现在不得不加以控制了。 尉迟璟岚似乎看穿了尉迟承德的心思一般,一抹冷笑在尉迟承德眼前一闪而过,当尉迟承德再辨认时,尉迟璟岚脸上恬淡的表情似乎从未改变过。尉迟承德认为,只是自己眼花了。 “父皇,儿臣不是推脱,只不过,儿臣这般冰冷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做这样的喜庆的事情,父皇您应当再清楚不过了,这样的儿臣要是去主持年关事宜,恐怕会让这新年变得异常寒冷了。如果让儿臣做事只是父皇随意想起的话,那么儿臣恳请父皇再考虑一下。”虽然说是恳请,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回转的余地,大有“让我做这种事情,你就等着过一个终身难忘,冰冷的新年好了”这样的意味。 皇家的新年和百姓家不一样,有着许多的意义,尤其是对外藩而言。确实让尉迟璟岚去做这种事情是他随意想起的。可是,就在这片刻之间,尉迟璟岚能想出这样的另自己不能辩驳的说辞,顺便还威胁着自己,这样的事情,尉迟承德自认,自己想不到。 况且,即便是这样复杂的心境下,尉迟璟岚居然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连视线都没有丝毫的杂质。尉迟璟岚,究竟成长到怎样的地步了。 尉迟承德只觉的背后脊梁发汗,第一次认真地想知道尉迟璟岚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 “那……”尉迟承德张嘴,准备再给尉迟璟岚推脱个闲差。 “父皇,儿臣自认能力不低,若是父皇只准备推脱个闲差事给儿臣的话,儿臣劝父皇还是再考虑考虑,毕竟那种事情到了而成手中会变成怎样,儿臣也不敢保证呢!” 这一回,威胁的意味更明了了。尉迟璟岚吃准了尉迟承德不敢给自己什么重要的差事。 这样下去,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得被尉迟璟岚两句话给激将起来了。尉迟承德一时心烦意乱,胡乱摆摆手,说:“行了,你回去吧!” 尉迟璟岚嘴角一弯,微微欠身,“儿臣告退。” 尉迟承德有些头疼地扶着自己的额头,将胳膊支在面前的桌子上,于是当然没有注意到尉迟璟岚临走时看着御书房的右上角扬起的笑容,以及三根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发丝的痕迹。 尉迟璟岚并未在皇宫做任何的停留,便离宫回去了。 想当然尔,尉迟珏这边,当然是收到了消息。 尉迟珏丝毫不惧严寒地坐在太子宫的花园中,有些慵懒地听着随时侍卫暮云的报告。 “主子?”暮云看着尉迟珏意味不明的笑脸,有些疑惑。 “暮云,你觉得尉迟璟岚的实力如何?”尉迟珏微笑着问。 暮云稍微思索一下,便说:“除了主子,恐怕当下便没人能制得住他了。” “呵呵,话不要说得太满,只能说,在你所知的范围之内而已了。”尉迟珏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起来,像黑夜中的猫头鹰般,“这个家伙果然是越是险恶的环境当中越是出彩呢。” “主子,虽说玩具越强越好玩,但是是不是该注意一下了?”以免到时候会弄得两败俱伤。 尉迟珏眼睛瞥了一眼暮云,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漏了出来,“注意你的措辞。” 暮云腿一软,跪了下去,“主子恕罪!”便是自己也不得有任何对尉迟璟岚不敬的地方。 “起来吧!”尉迟珏收起怒意,然后看着今晚难得月色,问,“你觉我比不上尉迟璟岚?” 暮云斟酌着,回到:“自然不是,只是,若是真的相斗的话,总不会轻易地取胜。” “哈哈!”尉迟珏大笑着站了起来,“你错了,他未必不如我,只不过,若是相斗,他必定斗不过我就是了。” 没有任何的解释的意思,尉迟珏笑着离开了花园。 与此同时,宫中一向被人视为圣地的皇后娘娘寝宫栖凤楼,花凝玉身边的一个女婢正在报告着刚才尉迟璟岚到过皇帝御书房的事情。这些年,也就只有当尉迟璟岚与皇帝对峙时的事情能传入花如玉的耳中了。 花如玉依旧是高贵的,淡然地,然后过了好久才慢慢地说:“既然什么事情都没有,那就不要去管了。子娆,凝玉怎样了?” 这个时候,名叫子娆的婢女又开口说话了,子娆本是花如玉当年在战乱时救下的女子,这些年为了报恩,一直不离不弃地跟在花如玉身边。“回娘娘,最近的精神稍微安定下来了。” “嗯,等她不再寻死了便送回去好了。然后提醒一下花胡,告知他,给凝玉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了,别再掺和到这宫里的事情来了。”花如玉玉般的脸上,稍稍有了些倦意。 花凝玉自从当夜被尉迟璟岚破相,然后又赶出端平王府大门之后,便有些万念俱灰,一心寻死,便就走到了护城河边,纵身而下。幸好当时出宫替花如玉办事的子娆经过,救下了花凝玉,之后花凝玉被带回了栖凤楼。但是花凝玉一直是精神恍惚着,几次寻死。 “那太子那边呢?”子娆小心地问着。 花如玉沉吟着,叹口气,说:“真是做也错,不做也错,当初我心中一心只念着皇帝,没有顾忌到珏儿,而后更是对他不闻不问了,现在我也不是很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了。这次利用凝玉,做的真的有些过分了。改日,你叫他到我这里来一趟吧!” “是!那子娆下去了,娘娘早些歇息吧!”子娆欠身下去了。 花如玉心绪因为牵挂到儿子,有些心绪不宁了,起身去参禅了。 尉迟璟岚回到家之后,草草地吃了点管家准备的晚餐,回到书房的时候,书房是一片黑暗,但是书房之中人的气息,让他不用点灯就明了了这里有几个人。 尉迟璟岚点起灯,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木恭敬地站在,水和火正面对面坐着,不过此刻均看着尉迟璟岚就是了。 木这一下午过得挺不是滋味的。金和土的离去,让他有着不小的失落,但是面前两个女子你来我往地暗器来往,多次差点误伤了自己。而且瞧这两个女子,无论从神态,气质,或者是衣着上,均是一等一的美女,但是,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这可是真正的水火不容了。 要说木不偏向谁也不可能,他自然是倾向水多些,但是一想到以后将会和这个火共事,也只能保持着中立,然后注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不让其中的谁受伤了。 尉迟璟岚看着眼前的局势,有些好笑,随即也真的轻笑出来了:“呵呵,本来是无意之间起的名字,没想到还真的应了那句话呢,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水火不容啊!” 木心中附和着,差点就想要点头了。 “王爷,请别这么说,我可不是什么火。”赤霜不悦地说。 “随意就好。”尉迟璟岚明显不接话,然后看着三人,最后将眼睛定格在了水的身上,说,“我以为走的会是你,而土却走了,是你送走的吧?” “嗯,一个人换一个了。”水还是有些气虚,“爷不满意吗?” “不,这样的结果我很满意。”尉迟璟岚微笑着说,“你们都去休息吧,明日再过来,我会告诉你们去做些什么事情的。” “切,浪费我的时间!”赤霞第一个站起来,丝毫不客气地起身,离开了这里。 随后,木扶住了水,带着她下去疗伤了。 尉迟璟岚等他们都离开后,叹了一口气,终于神色有些疲倦地喃喃自语:“我还以为会一个不剩呢!” 第三十六章 插曲 尉迟璟岚从皇宫之中回来之后,也没有做些什么,倒是很快便回房睡了。 旁边莫惜的房间,空空的,尉迟璟岚却依旧是习惯的听着,听着隔壁的动静,期待着什么时候能再听见些什么声音来。 然而,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直到三更时分,魅找来的时候,尉迟璟岚也没有能睡着。 “怎么,找我过来,自己却睡着了,二皇子不该是这么礼数不周的人啊!”魅一出现,空气变多了些阴森。 “有必要吗?”尉迟璟岚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动作。 “呵呵!”魅笑而不语,随后也不打算和尉迟璟岚继续打哑谜,问,“那么,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当尉迟璟岚离开御书房的那一瞬间,尉迟璟岚看向角落的眼神,还有那三根手指,便是对魅的暗号了。尉迟璟岚知道,魅一定是看得见的,而且也一定是回来的。 “嗯,我要你帮我去调查个人。” “哦?”魅有些意外,随后挑眉问到,“这可真是奇了,您不是有自己的得力护卫吗?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找我?我可是你父皇的专属影卫啊!” “正是如此,找你才会便于调查啊,我的人就算去调查,估计也会被对方洞晓而做好准备的。”尉迟璟岚随即叹口气,“哎,而且,最有能力的那个,也已经走了呢!” “这个好像不是重点吧,重点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魅话中有了些危险的味道。 尉迟璟岚浅浅一笑,倒是坐了起来,顺便下床,这才看清,他本是和衣而睡的,看来根本就没有打算睡觉的。 “我觉得你会答应我。”尉迟璟岚话相当的自信,随即看着窗外略微还有些月色的庭院,说,“我一直挺好奇,为什么你会跟着尉迟承德这么多年,而看起来,你似乎并不是臣服于他。” “呵呵,不错的自信,可是你也应该清楚,惹得我不高兴了,即便是皇帝,也拦不住我杀了你。”魅也笑着回答,话语中全是杀机。 “所以,我对你很好奇。”尉迟璟岚闲闲地回答。 “我对你也挺有趣兴趣的,说罢,只要是不妨碍到你父皇,而且也挺有趣的事情,我就帮你。” 尉迟璟岚略微思忖了一下,极力掩饰着自己话语之中的仇恨。“我说了,帮我找个人,一个白衣白衫,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 “找人可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尉迟璟岚心知,只是这样,魅是不会帮自己的,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尽量不带有感情地说:“那个人过去曾经袭击过我不下十次,可是无论我怎样去查,那个人都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而且,那个人,似乎总是对我了若指掌。” 魅在暗中打量着尉迟璟岚,嘴角掀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继续问:“如果是你的话,这种事情你应该并不会在意才对吧,把最有趣的部分说出来,否则,恕我无能为力了。” 尉迟璟岚强压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勉强说:“他袭击我数次,均是对蓝昱下手。”始终,尉迟璟岚不愿意将莫惜的事情说出来。 “然后呢?就这样?”魅很明显,并不满足。 尉迟璟岚最后还是决定不将莫惜的事情说出来,随即笑着说:“那我和你换个情报好了,如果你觉得满意,再答应也不迟。” “哦?能有什么情报是我感兴趣的?说来听听。” 尉迟璟岚在笑,然后张口吟到:“廿十年前,灵溪湖边,清水女子,名为思念。” 寒光闪过,紧致的匕首已经架在了尉迟璟岚的颈脖上:“我说了,不要惹恼了我。” “放心好了,我并没有特意去调查你,只是在因为在一位友人的身上,发现了有趣的东西,调查之下,才牵扯上你罢了。”尉迟璟岚冷静地解释着,但是手下已经防备起来了。魅随时可能会要了自己的性命,这一点,尉迟璟岚很明白。 “她在哪里?”形如鬼魅般的人物,第一次露出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尽管是充满了怒火。 “情这一字,还真是法力无边。”尉迟璟岚略微苦涩地想着。随后,尉迟璟岚认真地说:“那名叫思念的女子,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 尉迟璟岚可以感觉到,身边的人手中的匕首,颤抖起来,再一次轻叹,然后尉迟璟岚继续说:“那女子留下了个孩子,也许是天命吧,那孩子和他的父亲一样,成了一个杀手,而且,拜他的父亲所赐,那孩子还成为了一个顶尖的杀手,冷血无情。” “那孩子在哪里?”魅已经控制住了自己情绪,不带感情地问。 尉迟璟岚头竟然觉得这样的事情越来越有趣了,魅这样的人物,既然会因为这样一个恶俗的理由变得如此贴近人类,忍不住,尉迟璟岚打趣地说道:“一直以来,面对您,我都会不自觉地忽略掉你的年龄,但是今天,我怎么觉得您突然之间老了,啊,对了我差点就忘了,您实际年纪,怕是比尉迟承德也小不了多少吧!” 魅知道尉迟璟岚这是刻意挑衅,想逼自己动气,便越发地沉静在黑暗中了。“我再问一边,他在哪里?你是如何察觉到这件事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中发出一般。 “您应该清楚地,不是吗?我只是碰巧不小心看见了那人右肩下方三寸的地方,有着一个六芒星一般的刺青,一时好奇才会去调查的。” “六芒星?”魅喃喃地重复了一边,左手不自然地握住了右臂,衣袖下,哪里有一道疤痕,看起来就像是六芒星一样,这是那个笑的很美丽的女孩子曾经对魅说过的。魅过了好久,随即想开了,眼里渐渐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来,那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女儿了,自己头一次听说过的女儿。魅心头涌起许多不曾接触过的情绪,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报应啊!想不到老天居然还肯浪费时间报应在我的身上!哈哈哈!哈哈哈!” 尉迟璟岚忽的觉得心头有些不忍,然而接下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魅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浅笑着,慢慢退出到窗边,看着窗外的乌云渐渐地遮住了本就不大的月亮,最后居然用较为清朗的声音说话了。 “我很老吗?” 不知道为什么魅会天马行空的来了这么一句,尉迟璟岚一时有些发愣。 尉迟璟岚也很有些不明所以地来了一句:“比我老点。” 这短短的时间里面,房间之内的气氛便异常诡异。 “确实老了,若是再以前,早就取下了你的向上人头了。” 尉迟璟岚忽然开始怀疑起来,眼前的人是不是魅,只是有些呆板地回答:“谢谢!” “知道一个杀手如果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他的下场会是什么吗?”魅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没有说话,只是觉得,眼前的魅显得很沧桑,似乎看破了许多的事情一般。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效忠于皇帝吗?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从一开始就效忠过,然后为此付出巨大的牺牲,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收手了,若是收手,那么之前我做的牺牲又是为了什么呢,所以就一直坐下来了。虽然杀手这么名头听起来挺诡异的,但是说穿了,不过是份活计,什么时候生命终结,什么时候就完了。做杀手其实是很无聊的,如果不学会从中寻到乐趣,很快就会变成行尸走肉。然而跟着尉迟承德,却总能发生有趣的事情。还有,你之前有想要拉拢我,我一直没有答应,也是因为如此,你太聪明了,聪明得让人讨厌,如果跟着你,什么事情都在你的意料之中,那日子,只能是更加地无趣。” “你今天话真多。”尉迟璟岚忍不住蹙眉。 “是啊,说多了,这辈子的话都说尽了。一个杀手如果哪天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开始追忆往事,开始后悔,然后说了许许多多的话,然后再接下个任务……嘿嘿!”魅看着尉迟璟岚,一笑起来,又是那个狂妄邪魅的杀手,魅了。 尉迟璟岚越发的不悦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突然朝着这个方向发张开了,而魅话里有话的含义,尉迟璟岚本不想在意,可是该死的还是懂了。 “你要求的事情我答应你,只不过,如果我死了,请记得,我是被你害死的。”魅完全恢复过来了,随着一阵轻笑,从尉迟璟岚的房中消失了。 尉迟璟岚心情莫名地沉重起来,总是在想,若是自己也能活到魅这般的年岁,会不会便得和魅一样呢? 尉迟璟岚忽然笑了,自己不会变成这样的,自己没有那个时间。 与魅的交谈不过都只是个插曲而已,这只不过是尉迟璟岚计划外的插曲而已。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个插曲,就是当尉迟璟岚准备着手寻找莫惜留下来的绫罗的死后,不用任何的力量,便得知了绫罗的下落,毕竟一直就只有一个太子妃,而且自从太子妃过世之后一直也未曾再娶的尉迟珏忽然间带回来一个女子,而且说是要立她为妃,这件事即使尉迟璟岚再不介意,总还是能传到耳朵里面的。 本打算找回绫罗的尉迟璟岚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要问尉迟璟岚最怕的人是谁,那么,毫不意外地,就是尉迟珏。不是那种面对他的时候战战兢兢那种害怕,而是只有有任何跟他有关系的人或事,都想躲得干干净净地害怕,就算是尉迟璟岚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何。 尉迟珏的这一举动,无疑不是在告诉尉迟璟岚,我一直就监视着你,可是因为这不是尉迟珏第一次做,之前数次将紫祤单独约出,甚至毫不避讳直言知道紫祤是尉迟璟岚身边的人。所以尉迟璟岚有意无意地将这两件事情归类到一起了。然后也不甚多想,立刻就将这件事情搁置到了一边。 只是,因为绫罗没办法用了,尉迟璟岚只得另觅人选了。 这里是京城一处宅院,是尉迟璟岚的一处暗牢,里面只关了一个人,褚红袖。 “想出来吗?”尉迟璟岚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褚红袖,只当是陌生人一般,冷眼看着。 褚红袖已经不复当初的神采奕奕,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我还有什么值得交换的吗?”褚红袖并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只是一直被软禁在这里而已。只是那一夜之后,只要一闭上眼睛,褚红袖就能看见哥哥褚玄愤恨而又悲伤的双眼,于是,再也没有笑过。 面对褚红袖的时候,尉迟璟岚有些为难,若是在以前,他定然不会憎恨她,但是绝对也是不会放过她,然而如今。若不是褚玄,莫惜不会遭受那许多,也不会死,所以毫无疑问,尉迟璟岚是憎恨的,可是,也是因为莫惜的关系,所以,尉迟璟岚不能对褚红袖怎样。 于是,当木按照尉迟璟岚的命令前去将整座落凤山,以及附近的城镇都搜寻一遍之后,依旧未能发现莫惜,哪怕只是尸首的踪迹。但是木却意外地在落凤山的山脚下发现了失魂落魄地褚红袖。 褚红袖那日被褚玄击晕在落凤山之后,再次醒来,落凤山上真的是一个人都不剩了,一丝一毫生气都没有了。褚红袖一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傻傻地在山寨里面晃了半天之后,决定先到山下寻找一下自己哥哥的踪迹。 褚红袖想要找人帮忙,但是哥哥,莫惜全部都不知所踪了,除了这两人意外,自己真的就是无所依靠了。其实,褚红袖还是有想到一个人,那个对人很好,经常做傻事,总是围着绫罗转的蓝昱。 但是自己和那个人本来也没有那些许多的联系,而且,即便他肯帮忙,自己也完全是没有办法开口的吧。 在山寨里面徘徊,靠着山寨里面还剩下的食物度过了三天,褚红袖总算能安静地思考了。褚红袖决定无论如何,还是先找到自己的哥哥。因此褚红袖简单地收拾了一点行李就下山了。到了山下的小镇,却发现了一个最严重的问题,自己根本就是身无分文。 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唯一可以典当的东西,便是一只就没有离身,那条白色的皮鞭。褚红袖犹豫着,始终也是没有舍得,于是饥肠辘辘地只能在小镇里面走着。 褚红袖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碰上了以前山寨里面的一个兄弟,本以为遇上故人的褚红袖轻易就放下了防备,跟着那人去吃饭,结果被下药,卖入了青楼。 褚红袖醒来之后,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处境,她并不是第一次接触青楼。当即褚红袖就要动手立刻,可是因为药效还没有散尽,自己也好久没有吃东西了,很快就被青楼的护院制服了。 为了防止她再一次闹事,青楼里面的老鸨给她喝下了迷魂散。褚红袖于是就这样,被人像玩偶一般摆弄着,穿上了艳丽且暴露的衣服,被推到展台上,供人取乐,让人喊价。这个时候褚红袖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偏偏意识还是清醒的。褚红袖甚至能感受到许多手在自己的身上,猥亵着。 恶心,绝望,如果还有一丝一毫地力气,褚红袖定然是咬舌自尽了。 就在褚红袖被高价售出,差一点便万劫不复的时候,被木救了。木将她带回了京城,安置在了这里,尉迟璟岚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让褚红袖一直关在屋子里面,若是有可能,褚红袖的这一辈子就会这么度过了。即便是这样,褚红袖似乎也没有一点的抗拒,似乎药效还没有过一样。 明明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但是褚红袖已经心死了。 若不是绫罗即将成为太子妃,尉迟璟岚的计划中缺了一个人,他也不会想起这个女子的了。 “这条鞭子,你很重视,还是,你很重视送你这条鞭子的人?”尉迟璟岚眼睛斜着,看向了褚红袖手中的那条白色的皮鞭。 浑浊的眼神有了一丝地清亮,然而很快被更大的浑浊给掩盖住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去想了,现在这是唯一还属于我的东西了,但是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那就拿走好了。” 尉迟璟岚有些感同身受,对褚红袖的态度也稍微好了一点。 “如果我告诉你,蓝昱只剩下一个月左右的生命,你愿意嫁给他吗?” “诶?”褚红袖诧异地抬起了头。 尉迟璟岚接着交待许多的事情,褚红袖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皮鞭,最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晚,蓝府迎来了两名女子,一个蓝府的人稍微还有些眼熟,却因为一身小家碧玉样的装扮而让人差点认不出来,原本失去了一切活力的褚红袖,现在看起来也稍稍精神了一点,打招呼地时候也能自然地笑出来了。只是,那个总是穿着怪异,举止粗鲁,但是总是活力十足的,像太阳花般的褚红袖,再也回不来了。 另外一个,很美,像是圣女一般的女子,婉约大方,这一回没有带着面具,是真正的水。 水带着褚红袖去找了蓝忠甫。虽然突然造访有些失礼,但是蓝府上下竟然没有人阻拦,被水温柔地一笑,全部都僵在原地,忘了阻拦了。 “你说,这是璟岚说的?”蓝忠甫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褚红袖。 “嗯,今后照顾蓝公子的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这位褚红袖小姐处理了,所以,还希望蓝大人不要太介意才好。”依旧是非常的温柔。 蓝忠甫犹豫了半天,终于是叹口气,点点头。 水随即看着褚红袖,浅笑,说:“去吧,好好地照顾蓝公子。” “嗯,难得我还能拥有这样的时光。”褚红袖叹息似地说。说完,褚红袖就点头算是告辞,走到了门外,蓝忠甫也不阻拦,就让下人带着她去蓝昱那里了。 “然后呢,璟岚他还有什么交代的吗?”蓝忠甫眼见着面前看起来非常的圣洁的水,心里清楚,眼前的女子并不简单。 “嗯,爷对于褚家兄妹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当然对于蓝大人当初救了两人的事情当然也很清楚。所以,关于褚红袖的事情,拜托蓝大人好好照顾了。” “嗯!” “还有,爷不会让蓝公子伤心的,所以以后无论蓝公子怎样了,还希望您不要太介意才好。” “为什么?昱儿他……” “都说了不用您担心了。”毫不犹豫地打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句,爷的原话:还烦劳蓝大人继续保持这样旁观,放任的态度就好,其他的事情还请不要多虑了。” 蓝忠甫心下一沉,说不出话来。 “那么,小女子先告辞了。”说完了该要交代的话,按照尉迟璟岚交代的那样,水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离开了。 蓝忠甫虽然看来挺笨的,可是终究不是真的傻,尉迟璟岚的意思,他还是明白了。 至此,还有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后,差不多蓝昱当清醒了,那些突然地插曲也结束了,尉迟璟岚这一回真的要动手了。 第三十七章 黑暗的气息1 面对尉迟璟岚的突然改变,尉迟承德,蓝忠甫都感觉到了一些大事不妙的气氛。但是,在他们还处于担忧状态,猜测着尉迟璟岚即将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在朝堂之上,尉迟承德面对着殿下跪着的新进状元,眉头紧锁,双目中蕴含着的怒火和震惊无法掩饰。 “你说什么?”尉迟承德声音有些低沉地威胁着,希望殿下的那个人能收回刚才的那一番话。 新进的状元名叫庄子无,是半年前的春试成为的状元,后因为政绩卓越,半年之内从一个从六品的小官,一直连升到现在三品的吏部侍郎。为人一直是谦逊有礼,又有着不俗的才能,一直是被尉迟承德所看好的。 然而今日早朝,尉迟承德真的要对这位新状元刮目相看了。 “陛下未曾听清吗?臣奏请圣上,端平王尉迟璟岚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治国之道也尤为清楚,加之二皇子这些年来一直虽然从未直接参与朝政,但是对朝政的把持一直非常的精准,而且因为经常出入民间,所以对民间的状况也尤为清楚。所以,臣恳请陛下,让平德王爷进入大殿,参与议事。”庄子无与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忽然有些不一样了,浑身上下,傲气十足,名为恳请,但是语气却是相当的笃定。 因为有心避免让尉迟璟岚接触到朝廷,所以尉迟承德一直是将尉迟璟岚排除在朝堂之外的。 “端平王他虽然能力不错,但是毕竟从未接触过朝政,一下子就让他参与这议事,恐有不妥,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尉迟承德稳住自己,敷衍地回到。心中暗自揣测,这庄子无与尉迟璟岚从未接触过,怎会忽然之间有此言。 “陛下,不需要考虑了,臣相信端平王爷的能力,恳请陛下下旨。”说着,庄子无便跪拜下去了。 “恳请陛下下旨。”意想不到的众大臣的合音。 满满的大殿之上,站着百位官员,此刻,竟有超过半数的大臣,齐齐下跪。 尉迟承德忽然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觉得有些晕眩。约半年前,那时候,因为当时尉迟承德派人刺杀莫惜的事情,尉迟璟岚曾以太子之位相要挟,当时上书奏请的大臣人数众多,但是基本上都是些低阶的大臣,而且事后也被尉迟承德清理了大部分。之后,尉迟承德也更加小心地观察着尉迟璟岚是否与朝内大臣有过接触,一旦发生接触,尉迟承德必是不会继续留人。 然而,时隔半年,这状况却比当初厉害数倍,毕竟十位一品大员,已有六人跪下了。 因为官员地频繁调动,所以这些官员当中,大多数的任职时间都不是很长,但是看眼前地状况,却仿佛都已经完全诚服于尉迟璟岚一般。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要造反吗?”尉迟承德感受到被人威胁,大怒,拍案而起。“庄子无,这朝中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自然是陛下,而臣身为吏部侍郎,有职责为皇帝陛下举贤纳士。”庄子无回答的是不卑不亢,还有些谦逊有礼。可是在现在的状况下,偏是这样的状况最为气人。 尉迟承德怒极,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冷哼一声,说到:“哼,这样的贤士朕还用不着你去举荐。况且,不要以为你们人多便可以威胁朕,这满朝文武,还不是所有人都同意的。”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他现在需要有人站出来反对,而且皇帝的意见已经摆好了,只要有人反对,这件事必定作罢。而尉迟承德想到的第一人就是蓝忠甫,可是蓝忠甫不知为何,今日至今一语不发,看起来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思考着什么。 “陛下,臣认为不妥!”就在尉迟承德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位平日很会见风使舵的大臣立刻上前,“端平王爷并没有像庄大人说的那样出众,据臣所知,端平王爷总是不断地出入青楼,沉溺于美色,而且说得好听一点是出入民间,其实只不过是成日就之知道游山玩水罢了。” “嗯,璟岚确实是这样,并不适合立刻参与到朝政当中来。”尉迟承德悄悄松了口气。 下面的大臣一看这个架势,观望地立刻持了反对态度,本就是有些反对的更是坚定了立场。 “陛下,这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事实上,端平王爷为人如何,陛下应该最清楚的了。”庄子无丝毫不见慌乱,依旧是有条不紊地说。 “哼!不过是陛下认养的义子,给他个闲差便足够了,朝政之事,还是算了吧,免得他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说话的是一位性情耿直的大臣,虽然对尉迟璟岚的事情还不是很熟悉,但是也在朝堂外与尉迟璟岚接触过,彻底地见识了尉迟璟岚又多么的“目中无人”“恃才傲物”“自以为是”。 很快,大殿之内争执之声渐长,反对派因为有皇帝撑腰,虽然人数稍显不足,但是气势半分不输人。而以庄子无为首的支持派却意外地有些不堪一击,很快便投降了。 事情意外地如此轻易就解决了,尉迟承德反倒是不安起来了,下意识地朝蓝忠甫的位置看了一下,而蓝忠甫一脸忧心忡忡地模样,让尉迟承德更加压抑了。 尉迟承德匆匆散朝之后,将蓝忠甫召集到了御书房。 蓝忠甫只是无力地应付了几句。尉迟璟岚特意让人来传话,话中的意思让蓝忠甫很不能适应。“还烦劳蓝大人继续保持这样旁观,放任的态度就好,其他的事情还请不要多虑了”。 自己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于那些有可能让尉迟璟岚致死的事情,自己从来就是旁观的。本以为不会有人知道,至少尉迟璟岚是不会知道,以后即使尉迟璟岚被杀,自己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活着。 一直以老好人的样子活着,突然间发现原来自己的阴暗一直被人看在眼里,那滋味并不好受。 况且这件事事情,似乎还牵扯着一个蓝昱,怎样的牵扯,蓝忠甫说不清,只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丞相大人,就算你不是我的结拜大哥,多少也该对这件事情表个态吧!”因为蓝忠甫似乎一直在发呆,所以尉迟承德有些恼怒了。 “皇上恕罪!”蓝忠甫生硬地回答到。 尉迟承德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发火,太监忽然来报,花胡求见。 尉迟承德其实本身并不待见花胡,此刻正在气头上,便想发火让他回去。 这个时候蓝忠甫抬起头来,有些担忧地说道:“皇上,花丞相大概是有什么事情的,您还是传召一下吧,微臣先告退了。” “哼!”尉迟承德重重地叹口气,有些泄气地挥挥手,然后示意宣花胡进来。 花胡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之后,和正在走出去的蓝忠甫擦肩而过。蓝忠甫还是很有礼貌地点头算大招呼,但是花胡也仅是冷哼一声,就走上前去了。 “有什么事情吗?”尉迟承德没好气地问。 “皇上,我知道您看不惯我一直跟尉迟璟岚过去不去,但是您现在知道老臣的苦心了吧!”花胡看起来很愤怒,却也有了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来就是要说这些吗?”尉迟承德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花胡。 “哼!”花胡有些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今天朝上太乱了,老臣没来得及说,烦请皇上替老臣做主,老臣的孙女,花凝玉,被尉迟璟岚这个畜生给毁了。” “什么!”尉迟承德心里一惊,她还是比较关心花凝玉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前些日子,因为我教训了凝玉几句,凝玉离家出走,结果被尉迟璟岚骗了。尉迟璟岚说要娶她,结果您看,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那个畜生根本就是要毁了凝玉的清白。凝玉后来察觉到了,誓死不从,却被那个畜生给毁容了!”花胡越来越激动,“皇上,凝玉是你的侄女,她遇到这种事情,这回,你不会再包庇这个畜生了吧!” “这……”尉迟承德只觉得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来人,把二皇子给我传来!” “哼!他现在还会把您的话放在心里吗?而且就算人过来了,他能承认?!”花胡虽然激动,但是脑子反应并不慢,“况且他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您现在总能听我说两句了吧!” 尉迟承德沉默了。 “就算您现在不打算杀了那个家伙,但是您给他的自由也太多了,这个时候,至少该将他弄进宫来,软禁起来,而且这朝中那些大臣,一个都不能留。” 尉迟承德始终沉默着,但是第一次,他认真考虑起了花胡地话。 “再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恐怕他下一步就该夺取您身下的位置了。” 尉迟承德对于这个帝位其实并没有多少留念,反正早晚是要让出去的,况且尉迟璟岚对这个位子也根本不感兴趣。只是,他不能让尉迟璟岚超越自己,绝对不可以,否则,好不容易维持地这一点的羁绊可能就此终结。而且,莫言也会更加地看不起自己。 “来人,”总管太监走了进来,“将二皇子给我请进宫来,不,去拟一道圣旨,宣他进宫。还有,将今日朝中所有支持尉迟璟岚的官员名单整理出来。”尉迟承德终于是冷静下来了。 太监应声下去了。 “凝玉,她没事吧?” “嗯,看起来已经没事了,只是,面上的疤痕,可能去不掉了!那个畜生!”花胡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知道了,需要什么药地话,尽管拿去用,即便不能完全消除,但是至少能减淡些的。”尉迟承德有些不耐烦。 “是。还有一件事,”花胡见尉迟承德终于下定决心了,也稍微放下心来,便不再继续纠缠,然后继续说,“微臣收到消息,大昭国现在正处于内乱状态之中,自从老国王去世之后偶,比较平庸地二皇子继承王位,大昭国的三皇子是个有野心地家伙,正在准备夺位。” “有关大昭国的事情一直都是你在管理的,你还是接着管吧,对了,我记得那个大昭国的四皇子萨奇蓝作为质子,还在我国的吧?”尉迟承德不甚感兴趣地随口问着,顺便揉揉脑袋,有些疲惫。 “是,只是他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有些奇怪呢!”花胡皱着眉思索着。 “不要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复杂,那个萨奇蓝我见过,成日就知道醉酒,一脸对世事厌倦地表情,那样的家伙是构不成什么威胁的。”尉迟承德有些疲累地继续说,“好了,你下去吧!” 花胡知道再呆下去,该惹到尉迟承德烦了,也就离去了。 花胡离去不久,尉迟承德喊道:“来人,把太子给我宣来。” 不多时,尉迟珏就前来了。 “父皇,您找我?”尉迟珏在尉迟承德的面前一直是跟谦恭有礼的。 “嗯,就是关于今天早朝的事情,你没有参加早朝,但是也应当都知道了吧?” “回父皇,是有耳闻了。” “有耳闻吗?你也不要谦虚了,这种是非之地,谁没有些心腹之内的。你一直很有能力,这点我是知道的。”尉迟承德说话又想起了尉迟璟岚,不由得对比起两人来。 “父皇谬赞了,相比起二皇弟,我还是略逊一筹吧!”像是看透了尉迟承德的心思一般,尉迟珏浅笑着说。 尉迟承德有些尴尬,随即轻咳了一声,说:“你是你,他是他,用不着比较。” “是!” “那么,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呢?”尉迟承德重新问着。 “父皇心里应该有了自己的看法了吧,一切听父皇做主就是。”尉迟珏很认真地回答着。 “哎,算了,每次跟你讨论他,你都是这么回答。要是你也能像璟岚那样多些脑筋就好了,做皇帝啊,光是按部就班可是不行的啊!”尉迟承德微微闭上眼睛。 “呵呵,父皇说的有道理。”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嘲讽,恰好此刻尉迟承德看不见。 “行了,你下去吧!”尉迟承德有些无奈了,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尉迟珏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的表情,悄悄地退下了。 第三十七章 黑暗的气息2 尉迟珏走的很轻,似乎是不愿意打扰到他的父皇,但是其实尉迟珏自己也很清楚,他是完全不想和这件事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现在的他只想做一个旁观者,他要好好地看着这一出戏究竟能唱到何种地步。 领了圣旨,前去宣召的太监,已经出发了好一会儿了,可是到了尉迟璟岚的平德王府之后,很是挫败地得到管家的消息,尉迟璟岚早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离去,据说是去皇宫了。 于是,太监只能匆匆地赶回去复命。然而当太监匆忙回去,赶到了御书房的时候,才发现,皇帝根本就不知道尉迟璟岚人在皇宫的事情。 尉迟承德听闻这件事情,忙就把守在宫门外的侍卫宣来询问,得到了尉迟璟岚确实已经进宫的消息。 尉迟承德稍加思索便立刻动身前去了璟苑。 尉迟承德走到了璟苑外,心里有些不自然,心想着,自己这皇帝做的可真够丢人的,自己想见儿子一面,还非得亲自上门拜访不可。只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可大可小,他必须弄清楚,尉迟璟岚究竟是怎样想的了。 走进璟苑之后,尉迟承德看着有些清冷的璟苑,尉迟璟岚自从搬出皇宫之后,这里便在没有人住过,但是尉迟承德依旧是下令派人日日前来清扫。所以,璟苑还是保存的很好。 走了片刻之后,尉迟璟岚在璟苑的一座假山上的凉亭之中看见了尉迟璟岚的身影。尉迟璟岚的身边一直就是空无一人的,然而今日却忽然多了一个人,一身黑衣,面上也被全部都用黑布蒙上,只留有眼睛处。 尉迟璟岚此刻也正看着尉迟承德,父子两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之后,尉迟璟岚扭头对身边的黑衣男子说了些什么,男子很快就从凉亭之中走出,下了假山,来到了尉迟承德的面前,很恭敬地行礼。 “陛下,爷邀请陛下到凉亭之内小聚。”男子面对尉迟承德的时候,恭敬却无卑微。 “大胆!”皇帝身边的太监看不过去了,尖着嗓子叫着。 尉迟承德薄怒地看着身边多嘴的人,打量了面前的男子一眼,随即吩咐身边的随行的太监侍卫全部留下,只身走上了假山,坐到了凉亭之中。黑衣男子就那般站在那里,但是一眼便看出他与其他的那些奴才不一般地地方。 那样的气质尉迟承德并不陌生,那是一种臣服却不为奴的气质,尉迟承德自己的身边也有着不少这样的人存在。 尉迟璟岚知道完全走入了凉亭之内才不再考虑那名男子的事情,专心看着面前的尉迟璟岚。 “父皇,儿臣恭候多时了。”尉迟璟岚近来越来越奇怪了,此刻面对尉迟承德的时候,居然是谦恭着,浑身上下所有锋利的尖刺此刻尽是顺毛,温和许多了。 尉迟承德本就不太能适应尉迟璟岚,此刻更是无所适从。但是今日尉迟承德已经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再让尉迟璟岚牵着鼻子走了。 “今日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尉迟承德端出了皇帝的架势。 尉迟璟岚只是温柔地一笑,指着凉亭之中的石桌石凳,石桌上是几样小菜和糕点,还有一壶酒。“父皇,今日,我们好好地聊聊吧!” 这样近似乖巧的儿子,尉迟承德已经十多年未曾见过了。一下子,尉迟承德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年幼时的尉迟璟岚,总是念着自己,管自己叫爹爹的,柔柔嫩嫩地小孩子。所以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悲哀,自己的儿子就算多忤逆也好,多不孝也罢,只要他们稍稍摆出这样乖巧的面孔,再冷硬的心也会被捂化了。 尉迟承德还没来得及思考,人已经坐了下来。意识到这一点,尉迟承德有些尴尬地想要换个地点,换一种气氛,便想说:天这么寒冷,换个地方好了。 这不过是借口,习武之人都有内力护体,到达一定境界之后,都是冷热不侵了,那里会嫌寒冷。但是尉迟承德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不为别的,只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坐着的石凳,是暖的。 “儿臣叫人将这凳子和石桌捂热了,酒也是刚温好的。”说着,尉迟璟岚也坐了下来,端起酒壶,添了一杯给尉迟承德。 尉迟承德有些尴尬地看着杯中酒水,端起杯子,杯子也被事先烫过了,还温热着。 “咳咳,我身体不适,不宜饮酒。”尉迟承德硬是将杯子放下,不让自己随着尉迟璟岚怪异的举动摇摆。 “如此啊,”尉迟璟岚摆出一副犯了错事的小孩才有的面孔,随即又笑开了,说,“正好,我府上一个丫头泡茶的本领不错,我叫她去泡茶吧!” 不给尉迟承德任何说不的机会,尉迟璟岚已经朗然对假山下的黑衣人喊道:“木,让水去泡一壶好茶来。” “是!”木转身便离去了。 “早……”尉迟承德趁着尉迟璟岚收回视线还未收回,试图再一次提起早上的事情。可是一个字还在口中含着,尉迟璟岚又一次开口了。 “父皇,这座璟苑,是父皇专门为儿臣所建造的吧!”尉迟璟岚视线并没有收回,继续说,“其实父皇一直对儿臣都很好,这些,儿臣不是不知道,也都看在眼里。真是多谢父皇了。” “说什么多谢,你是朕的儿子啊!”尉迟承德叹息似地说。 尉迟承德的一声叹息,纯粹是有感而发,然而听在尉迟璟岚的耳朵里,反倒让尉迟璟岚地心底一凉,一如他身下的石凳。 “父皇你虽然从我搬入那日起,便甚少踏入这间院子,也甚少过问我的事情,但是我清楚,我这样尴尬的身份,您越是常来,对我越是不利。尽管如此,您还是让蓝忠甫大人前来照顾我暗地里让魅教我武功,那么多次的暗杀,都是您替我挡掉的,胆敢对我下手的人,您都没有放过。凭良心讲,您是一个好父亲,总是在尽力保全我。而我,却总是在给你脸色,对您的好视而不见,真的不是个好儿子呢!” “不,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办法顾虑到你的感受。”尉迟承德看着尉迟璟岚的侧脸,心中的愧疚感越发的强烈起来了。如果不是自己,就不会有尉迟璟岚,如果没有尉迟璟岚,他就不用承受这些了。 尉迟承德见尉迟璟岚沉默了,于是再一次地想提起早上的事情,“你不是愿意参与朝政的吗?所以上次还那样拒绝我,今天早上,你为什么又……” “父皇,儿臣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尉迟璟岚好像没有听见尉迟承德话一般,继续打断,说,“如果没有我的出生,您是不是会少了很多麻烦,也会恢复到那个时候你的英明神武。” 尉迟承德沉默了,事实确实是如此的。只是这原因却与尉迟璟岚无关,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过是自己那颗阴暗的心,因为自己对莫言的执着,害了多少人。 只是这话说不出口,尉迟承德只有沉默,而尉迟璟岚把这沉默当做的默认,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以前在佛堂的时候,看的最多的,其实是佛经,最近也常常有看,佛家其实很讲求一个‘缘’,既然我们是父子,那便是有缘,无论是善缘,活着是,孽缘。对了,父皇您还记得吗?那时候,我在小小的庵堂里面,您总是要隔几天才能看看我和娘亲,可是每次你来的时候,总是会带很多好吃的,每次您来,就是我最高兴的时候了。” 尉迟承德看着尉迟璟岚说的轻快,隐隐有些笑意,也不由得想起那个时候的小璟岚,脸上的笑容也起来了。 “嗯,记得,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最喜欢吃的,就是我带的全聚德的大包,每次我去庵堂之前,都要特意去给你买呢!”尉迟承德不想浪费着大好的气氛,终于还是随波逐流了,和尉迟璟岚闲话起家常来。本来十分阴霾的气氛顿时变得明朗起来。在这冬日的午后,这四面通透的小亭里,总有着一种异样的温情存在着。 只是到了后来,都是尉迟承德说得多,尉迟璟岚在听了。很可惜,尉迟璟岚虽然在笑,只是那笑容总是一成不变的浅笑。 明明没有喝酒,然而尉迟承德总有一种被这种气氛给熏醉了的感觉,话也多了起来。 “做皇帝总是有许多的顾虑,这也不行,那也不许,也难怪那个人不肯留下来啊!”尉迟承德想起了往事,想起了莫言。 “您是说我岳父吧!”尉迟璟岚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便不再奉陪了,言辞也直接起来了。 果然,尉迟承德一噎,神色已然有了不悦。但是幸好这几个月以来,在尉迟璟岚身边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说尉迟璟岚又开始留恋青楼,对莫惜不理不睬,尉迟承德以为他终于对莫惜失去了兴趣,才觉得放心下来的。可是尉迟璟岚忽然提到岳父两个字,让他还是有些不高兴。况且,尉迟承德真的是醉了,才会在尉迟璟岚的面前提到莫言。 “行了,不说这个了,”被这样一打断,尉迟承德又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无论如何,他也得要一个交代。这一回,尉迟承德不再直接开口,转而问道,“你和新科状元庄子无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尉迟璟岚终于笑的有些不一样了,笑的有些高深莫测。 “呵呵,自然是从一开始了,否则以他的才智,岂会愿意在这朝堂上呆着。”尉迟璟岚终于是把视线直接对准了尉迟承德。 尉迟承德差点没有坐稳,诧异地看着尉迟璟岚,心想着这气氛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快。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想要参与朝政的话,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弄得这么复杂?” “那样性质就不一样了呢!”尉迟璟岚站起身,看着庭院,庭院里面已经有了些昏暗了。 “你什么意思?”尉迟承德警惕起来。 但是尉迟璟岚很明显没有打算回答他的意思,意外地挑起了一个话题,说:“父皇,如果我没有记错,我进宫之后,立刻就搬进了这座庭院是吧?” “嗯?”尉迟承德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尉迟璟岚,知道刚才的温情时刻全部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可是这座园子不是专门为我建造的吗?而且,这座园子,房间虽然多,可是主卧就只有一间,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里就没有我娘亲的位置,是吗?”尉迟璟岚狐疑地看回了尉迟承德。“还有,为什么当初你不惜犯众怒也要保全我,可是,偏偏就不能容下我的娘亲呢?我一直很想不通,您能解释一下吗?” 尉迟承德警惕起来,大脑也立刻清醒起来。“你娘亲怎么说也是前朝的公主,我怎么能接进来,而你至少有一般的血从我这里流去的。” 尉迟璟岚对尉迟承德关于这个问题的敏感很好奇,同时也坚定了他的猜想,自己生母,祺玉公主的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的简单。 “我母亲的坟墓,即使是无碑的坟,但是您至少也该派人前去打扫打扫吧,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去过,坟边长满了草?”既然发现了秘密的入口,岂能如此轻易地放过。 “我……”心里有鬼,无法开口。 “我娘亲的坟是空坟,您知道吗?”尉迟璟岚接着问。 “什么?”尉迟承德也并不知晓此事。 “您也不知道?我还以为您是不愿委屈我母亲,所以给她换了块休眠的场所,看来是我误会了呢?”尉迟璟岚看起来并不像是误会了的样子。 “老实说,我见过一个和我母亲长的酷似的女子。那个人说了些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我当初甚至以为我母亲其实没有死,其实您并没有杀了她,我调查过,可是,好像根本不是那么一会事。您当初确实挣扎过,但是,下旨杀了母亲,您并没有用多长的时间考虑吧!而且您那么英明,不会不知道宣布母亲还活在世上,会导致母亲的死亡吧?您根本就是为了让我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而故意害死的母亲的吧!”长久以来,一直压抑在心头的话,终于没能控制的住,迸发了。 这是多久了,尉迟璟岚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这样真实的愤怒和悲伤,可是尉迟承德根本没有空余地能力思考这件事。他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掩饰上,尉迟承德站起身来。 “啪!”猝不及防,一个巴掌,脆生生地啪在了尉迟璟岚的脸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母亲是为了保住你,才用她的性命换来了你的存活!”尉迟承德很愤怒,那怒火不假,可惜是被人戳到软肋的恼羞成怒,这个时候却是被完美地掩饰过去了。 之所以能掩饰过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现在的尉迟璟岚并不冷静。面对与自己无关的人,尉迟璟岚总是优雅而冷静,甚至是冷漠的,可是,一旦接触到心底,尉迟璟岚并没有那么坚强。如果说刚开始的一切都只是演戏,是蓄意安排的话,那谈论到自己母亲后,尉迟璟岚还是失去了冷静。 恰好,因为触及到了自己最怕被人揭露的部分,尉迟承德倒是冷静下来了。 就在尉迟璟岚方寸大乱的时候,一阵茶叶的清香传了过来。片刻之后,一个手托茶壶和茶杯的女子,款款走上前。 女子还未走进小亭,便出声了。 “陛下,爷,你们要的茶,水已经煮好了。”此刻的水是温柔地,端庄的,而且是睿智地,轻轻的一个眼神抛给了尉迟璟岚。 第三十七章 黑暗的气息3 尉迟璟岚这才从方才的混乱中慢慢抽脱出来。 “你是什么人?”尉迟承德面色不善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水的眼眉这一次依旧是真实的,没有带面具。完美的步伐和动作,水完美的教养在这一举一动中展露无疑。 “小女子是爷的贴身婢女,”和刚才的木一样,只是诚服于尉迟璟岚而已。水放下茶托,讲解着,“陛下,这是爷交代为您准备的天山红叶。茶叶本是性喜湿热,却在干燥严寒地天山旁长出这红叶一般的茶,加之天山顶端的池水,小火微煮半个时辰,现在时候刚好,正是清甜的时候呢!” 水故意说得很慢,倒是吸引了尉迟承德一时的注意力,让尉迟璟岚缓了过来。 水端起了手边的一个茶碗,很恭敬地就递上了一碗茶。 “我不喝,撤下去!”尉迟承德显然对水的突然出现很不满意。 “这……”水似是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已经没事了,上前顺势就接过茶碗,面对着尉迟承德,声音已经有了许多冷淡地味道:“父皇,这碗茶,儿臣敬您,多谢您这些年来的养育。” 尉迟承德心中骤冷,尉迟璟岚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要与自己脱离干系是的。 “你什么意思?”尉迟承德不接茶碗,更多地也是不敢接。 “父皇,刚才的话,您也听明白了。我们是父子,可惜却是一段孽缘,您对我再好,可是因为您的关系,我也受了许多本不该我承受的事情。儿臣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用江湖的话来说,喝了这碗茶,算是清了我们的缘分,以后,您不必对儿臣,不,对我尉迟璟岚可以,而我,当您是皇帝。”尉迟璟岚说的很直接,也很无情。 尉迟承德一瞬间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尉迟璟岚,有些心痛,但是更多的却是,愤怒。 尉迟璟岚明眼瞧着尉迟承德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说断就断了,这脆弱的关系。 “好啊,我说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孝顺,你真好啊,真好啊,厉害,想脱离父子关系是吗?这就是你刚才说的所有的话,做的所有的事情的目的是吧?!”尉迟承德的表情有些扭曲,甚至有点像是被人戳中了什么痛处一般。“我还真是笨啊,你做的事情和那个混蛋当年做的没有两样,我差点就以为你是相通了,果然你们一个两个的全部都看不起我,都是打算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吧!” 就在尉迟璟岚觉得尉迟承德的眼神变得很奇怪的时候,尉迟璟岚手一挥,绵长浑厚的内力猝不及防地击中了正站在一旁的水的身上。 水甚至还未曾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一黑,身子便飞了出去,失去了知觉。 尉迟璟岚下意识地就飞身出去了,茶碗一瞬间掉在了地面上,粉碎了。尉迟璟岚将接住的水放在了焦急地木的手中,木一探水的脉搏,伤的不轻,本来水的伤势就没有好透。 尉迟璟岚朝着木的示意了一下,木就带着水离去疗伤去了。 本来还停留在园子里面的那些奴才们,此刻已经全部吓坏了,跪了一地。 “全部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靠近这里!”尉迟承德终于还是找回了自己皇帝的威严。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两人,一个在高处,一个在低处,都是死死地盯着对方,不做言语。 “父…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尉迟璟岚转脸瞪着还居高临下地站在亭中的尉迟承德,脸上已经也有了怒意了。 “你不是要脱离我我的关系吗?那我明白的告诉你,这就是我对待外人的态度。告诉你,你当真以为我那么不堪,总是随你摆布?那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你如果是外人,你早就死了不下千次了!”尉迟承德地怒火比尉迟璟岚想象中来的旺盛。 尉迟璟岚听着尉迟承德的话,觉得有些好笑,也就真的笑出来了,只不过是冷笑着。“儿子?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不过是你的义子吧!” “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儿子!”一时冲动也好,或者是长久积压在心里久了也好,总之,就在这最不适宜的档儿,这对于尉迟承德而言,最不该承认的事情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尉迟璟岚愣住了,尉迟承德也愣住了。 “呵呵,是啊,我怎么会是高高在上的波月国开国明君的儿子呢,我只不过时前朝的破落公主生下的,怎么说,祸胎,对吧!”尉迟璟岚被尉迟承德的话刺伤了,可是,完全没有将尉迟承德的话往别的层面上去考虑。 尉迟承德暗自庆幸着。 “璟岚!”尉迟承德经过刚才的一吼,不由得冷静下来了。只是,现在他不能服软。“尉迟璟岚,只要你乖乖地做我的儿子,我便不会计较一切你刚才的行为,你想要参政是吧,我让你参政,我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了你的!”依旧是居高临下的语气。 “哼!”尉迟璟岚冷哼了一声,“不必了,皇上,天色不早了,草民,告退了。”尉迟璟岚转身就走。 “站住!”顿时,尉迟承德身上出现了杀气。“告诉你,不是为了你,但是我却必须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如果你不听的话,就算是削断你的手足,我也不会让你走开。” 尉迟璟岚警惕起来,看着透着古怪的尉迟承德,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了。尉迟璟岚再一次转过身来,很认真,很严肃地问:“请问陛下,我对您而言,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这个问题,尉迟承德自己也说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是为了莫言,那个让他嫉妒到发狂,偏又舍不得放手的人。 “你,恨我吗?”隔了好久,尉迟承德没有给出尉迟璟岚想要的答案,却是沉声反问到。 “恨!”只一个字,尉迟璟岚便道尽了心中一切的心情。说完,尉迟璟岚也不再继续等待着答案,离去了。 尉迟承德看着尉迟璟岚,看着尉迟璟岚眼睛里面的倔强,心中漾起些异样地欣慰:他终究还是在自己的身边长大的,不像是莫言那边绝情,倒是和自己有些相似,虽然一直将自己的感情掩饰住,终究还是个会恨的人。 “无论你怎么做也罢,不承认我也罢,你都是我的儿子。不管你准备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摆脱的!”尉迟承德的声音像魔音一般,缠绕在尉迟璟岚的背后,久久不散。 尉迟承德一个人站在亭中,看着尉迟璟岚离去的方向,叹息着,这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会天翻地覆,但是,自己有些累了,就当是赌博一次也好。 也许这一次,真的就能真的摆脱那个人了。 一夜过于,尉迟承德还没有来得及对尉迟璟岚做出处理,朝廷之中真的就天翻地覆了。 昨日还在朝堂上驳斥尉迟璟岚的那些大臣,零星地少了些人,其余的人多半是投靠了庄子无了。 “陛下,这里是今早到我这里请辞的官员的名单,请陛下过目。”庄子无手呈上奏折,昨日显现出来的张狂,今日看起来更胜了。 太监递上奏折,尉迟承德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翻看着名单,请辞的君是些平日性情耿直,且看不惯尉迟璟岚的大臣。这些人,其中不乏那些宁死不屈地牛脾气人才在里面,要让这些人乖乖请辞,所用的手段,必定不是普通的。 不仅如此,就在上早朝之前,尉迟承德就有收到线报,昨日在朝堂上第一个附和自己的那个大臣,就是那个很会见风使舵的大臣出事了。那个大臣为人如何,尉迟承德还是很清楚的。那人名叫付玉成,无论是学识或者是才干均还不错,唯一这见风使舵的功夫了得。朝堂上站满了忠臣固然不错,可是全是忠臣,这朝堂必定也会很吃力,一个意见不合就能吵起来,这个时候就需要这样的人来缓和气氛,替皇帝说出那些说不出口的话。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掌权者对于这样的大臣一般还是宠着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这个付玉成也是深谙此道,因此做事还算是有分寸。收受贿赂的事情没有少干,欺压百姓的事情也做了些,但是因为不算严重,况且那个付玉成这种事情做的倒是滴水不漏,没有什么把柄,所以尉迟承德一直也就没有说什么。 谁知,就在昨晚,付玉成做过所有的违背了王法的事情,无论大小,罪证全部出现在了吏部的衙门里面,而且人证物证样样俱全。不仅如此,这其中很多事情的案情都被人为地严重化了。据说那里的罪证够付玉成砍头十次的。 幸亏吏部是由尉迟珏附属管辖的,所以尉迟珏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只是暂时将付玉成收押,还没有做出什么处理。 尉迟承德看着有些空旷的朝堂,有些落寞。这些人哪一些不是十年寒窗,辛苦取得功名,再努力经营着自己的官位,几年,几十年,只因为昨日的一番义正言辞,全部化为了泡影。在官位的时候你是个人物,离开了,你不过就是个废物。官场从来就是杀人不见血的,这些人基本上可以说就是被尉迟璟岚给杀了。 一时之间朝堂上人心惶惶。 尉迟承德想要立刻宣尉迟璟岚上殿来,想要压制住他,可是,尉迟璟岚早就提前一步,离去了。离去之时,留下了一句口信:身虽不在朝堂,心并未远游。 尉迟璟岚在尉迟承德昨日特意安排监视他的那些人中消失了。 尉迟承德怒了,派出了众多的密探去搜寻尉迟璟岚的下落。另一方面,因为尉迟璟岚的离开,尉迟承德也轻松了一些,想要乘着这个机会改变尉迟璟岚对整个朝廷的控制。 然而尉迟承德终究是想的过于简单了。尉迟璟岚从未涉足朝堂一步,然而,这朝堂上的人忽然之间都以庄子无马首是瞻。渐渐地除了蓝忠甫和花胡这样的一些老臣和部分无足轻重的人物,几乎所有的官员都聚集在了庄子无的身下,庄子无俨然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且,这一人,并不是尉迟承德。 能做到这一点,并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完成的,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会被尉迟璟岚威胁着的,被尉迟璟岚收服的当然也并不是只有庄子无一个人而已,不然这尉迟璟岚这几年岂不是做了白工。每一个关键点的地方,总有尉迟璟岚的人存在,他们在几年间,都被尉迟璟岚用各种方式招揽住了,例如一年前的那个,女儿被人逼婚的林聪,比如那个一直受贿的王卓,以至于庞大的朝廷被尉迟璟岚给控制住了。 尉迟承德刚开始便着力错误了,他只是针对于庄子无一个人,就算是皇帝,也是难以和整个朝廷敌对的。后来,等他开始察觉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不过有两个地方,庄子无没有下手,其中之一是礼部,礼部不久之前,由三皇子尉迟凤鸣主动请缨,掌管下来了。只可惜,庄子无开始接手朝政之后,里面所有有才干的人,渐渐都被掏空,礼部一下子成了最闲的部门,庄子无自然不屑于碰这种地方。尤其,是尉迟璟岚特意吩咐下,庄子无每次见尉迟凤鸣,眼睛总是朝着天上,把尉迟凤鸣气的跳脚。尉迟凤鸣也不算太笨,自然清楚庄子无背后的人是谁,对于尉迟璟岚的怨恨也日益加深了。 尉迟凤鸣清楚自己的斤两,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们,便想到找皇帝尉迟承德。可是尉迟承德现在一见他就烦,根本也没有这个精力去理会他,于是尉迟凤鸣总是被挡回来。尉迟凤鸣随即又去找尉迟珏。可是,尉迟珏面对他,总是千篇一律地强调着那句老话:不要去招惹尉迟璟岚。 尉迟凤鸣清楚,尉迟珏并不是没有能力对付尉迟璟岚,只不过是不屑于浪费力气去帮助自己,而且,不久之后,尉迟珏也从京城消失了。尉迟凤鸣的心情也越发的糟糕了,那些日子,那些因为尉迟凤鸣泄愤,惨死在他手中的贫民百姓几乎成了尉迟璟岚计划外,也是为数不多地流血死去的人了。 尉迟珏当然有这个实力对抗尉迟璟岚,即便整个朝堂已经是尉迟璟岚的天下,尉迟珏依旧有这个实力。所以,庄子无第二个没有触碰的地方,就是尉迟珏最主要管辖之下的兵部了。 兵部到现在依旧是人才济济,而且也都是只效忠于朝廷,或者说是只效忠于尉迟珏。尉迟珏到现在为止,依旧掌管着这个国家的军事。尤其是尉迟珏身边两个干将,蓝泽云,蓝泽宇,都是身处要职,实力不可小觑。 蓝忠甫也有考虑过,是否让他的两个儿子退出这场纷争。可是,蓝泽云和蓝泽宇从小就是一只跟在尉迟珏的身边了,所接受的教育便是完全听命于尉迟珏,这个时候,即便是蓝忠甫说话,也未必管用,到时候要是再让他们发现什么,传入尉迟珏的耳朵里面,这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偌大的波月王朝就在这一朝一夕之间变得异常诡异,尉迟承德也有种无力回天的乏力感。尤其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连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人都没有了。 这朝堂上的战争,就在尉迟璟岚精心准备多年之下,轻易分出了胜负。 这场战争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甚至都没有流血,可是有谁真的明白,准备了这么多年,这血早已经流得足够了。而这个时候,江湖上,正是血雨腥风的时候。 尉迟璟岚这个名字对于江湖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便以前有人还不清楚,但是现在应该都清楚了,意味着灭亡。 许多知晓往事老一辈心里还记有关于尉迟璟岚的预言:尉迟璟岚身为祸胎,必定会危害江湖,江湖之上有识之士皆死于其手。 在很多人的蓄意挑拨之下,有人信了,并且打着为武林除害的口号,试图出去尉迟璟岚,反倒被尉迟璟岚给除去了。只是人们总是只会看自己想看的东西,没有人会在乎是不是他们先去招惹尉迟璟岚,记得的永远都只能是尉迟璟岚除掉了那些正义之师。 后来,尉迟璟岚独子从宫中出来,那一年,江湖有多少人在暗地里消失了,没有人数的清,也没有人敢去数,也有不少名动一时的正派一夕之间从江湖中消失。 只不过那些事情终究没有光明正大的出现,然而,现在,江湖彻底地沸腾起来了。 被江湖中人奉为神仙的玉兰公子真实身份是尉迟璟岚,这件事被证实了,一直统领江湖的武林盟主陆千尺是尉迟璟岚的手下,陆千尺也出面承认了。 当然,大多数人是不服的,有人挑了头,反抗尉迟璟岚,隔日,掌门重伤。一时激起千层浪,声讨尉迟璟岚的声音渐渐扩大了。 这些尉迟璟岚都料到了,他也有意这么做,不灭掉比较有势力的几个,怎能服众。他并不想统治江湖,可是他必须控制住江湖,否则,朝堂和江湖,单方面力量失衡的话都会给自己造成重重地一击。 各个比较有实力的门派内部,尉迟璟岚都有安插自己的人,有些还是位高权重的人,在那些人的催化作用之下,许多的门派纷纷表示了中立,十日之后,尉迟璟岚在江湖中,彻底的成为了神。 只不过,因为是在尉迟璟岚的重压之下才勉强诚服的那些门派终究会反抗的。但是尉迟璟岚并不在乎,他要的本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不需要那么长远地计划,本来他的时间也就不多了。 很快,十天就过去了,尉迟璟岚真的像当初计划的那样,成为了执掌天下的人。 第三十八章 混乱1 尉迟璟岚从十四岁之后,一直在做着同样的一件事情,就是不断地打压对自己有害的人,不断地收拢对自己有利的人杀人,被杀,陷害,被陷害,这样的事情做得多了,尉迟璟岚也已经麻木了。 七年的时间,对一个庸者来书,七年不过是弹指一瞬,然后收获些不大不小的成果和一些平庸的记忆,也许短短地几句话就能够道尽。但是对于一个有野心,有目标,而且又能力的人而言,这七年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炷香的时间都能发生许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即便是想要一件件去回忆,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于是,在尉迟璟岚现在看起来,这七年,却比那些庸才过得还要迅速,毕竟,他们还有些记忆,无论是喜悦或是痛苦。但是尉迟璟岚没有这些记忆,因为所有的事情不过是为了最终的目的的一个过程,他不在乎。而唯独比较精彩的一年,终于,他现在不愿意去想起来。 七年了,当初给自己定下来的目标,突然之间就完成了,说实话,没有真实感。也许是事情成功的过于简单了吧! 江湖在自己的重压之下,几乎是被冰封一般,或许在不久之后,会有人反抗,会有火种将这冰山化去,可是那个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所谓了。 还有这个朝廷,只要自己现在随便说上一句话,整个波月国必定是地动山摇。以前,很少有人会记得自己,谈论自己,那是怕惹麻烦。但是现在,估计都记住了自己,但是绝对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了,因为恐惧。 前些日子,尉迟璟岚一直住在陆千尺那里,而昨天刚刚回来。尉迟璟岚没有去见尉迟承德,说实话,他现在不想看见尉迟承德落魄的样子,也不想多生事端,他只想快速地让一切都完结,随风去了。 尉迟承德昨天,被他软禁了。满朝上下,所有尉迟承德能用上的大臣都被庄子无给清理了,而一直处在暗处,皇帝的黑鹰,也在这十天之内,被尉迟璟岚给打撒了。况且,就算尉迟承德想要和外界联系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毕竟安排在尉迟承德身边的护卫,都是尉迟璟岚精心挑选出来的,然后由专职地杀手,赤霜一手调教出来的人物。 尉迟承德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蓝忠甫,然而蓝忠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后尉迟璟岚怕蓝忠甫多管闲事,让水去蓝府探视蓝昱的时候,又说了些什么,具体说了什么,尉迟璟岚只是让水看着办,只不过大意就是,如果蓝忠甫还继续想要蓝昱这么个儿子的话,就不要多事。至于蓝家另外的两个儿子,蓝泽云和蓝泽宇,他们自然是清楚,自己的立场和尉迟璟岚是完全对立的,于是无论是自己的娘子也好,还有阮青儿也罢,他们都有摆明了态度,不要继续相信尉迟璟岚这个人了,连带着整个蓝家都陷入了和尉迟璟岚孤立的状态。同时,他们也不得不庆幸,蓝昱现在是昏睡不醒的了。 敌对虽然敌对,但是尉迟璟岚至今还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也从未直接参与朝政,一切都由哪个越来越是不可一世的,但是确实非常有才干,做起事情来滴水不漏的庄子无代劳了。况且,蓝泽云和蓝泽宇的主上,尉迟珏至今也没有什么指示,他们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尉迟璟岚一向不愿意与尉迟珏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对于尉迟珏,他也不敢不防。一直小心提防着他,只是自己派去监视尉迟珏的人,总是无功而返,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尉迟珏就能从哪些专职地影卫的眼前消失。 如果说尉迟璟岚对于自己已经掌控了一切没有真实感的话,那么,原因多半,也是在于尉迟珏对于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干扰,这让尉迟璟岚之前做好的一切对策都落空了。 现在,尉迟璟岚有些忐忑地在自己的花园里面散步。本来一直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尉迟璟岚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莫惜刚进王府时住的地方,不由自主地,思想开了小差。 那里有一间房,本来是他们的新房,可是莫惜在那里和他做了个交易,“洞房,五十万两,今后一年之内,同房一次二十万两计;以后若生子,男孩三十万两,女孩二十万两;作为王妃所要出席的应酬不额外收费,但是应酬所花开销由王府报销……”很胡闹地交易,但是却很成功地将两人的关系定格在合作者的位置上。 后来,莫惜地态度始终是若即若离地,兜兜转转,却始终不肯靠近自己一步。但是即便是这样,只要看着莫惜,即便是烦恼,尉迟璟岚也觉得是幸福的。 想着想着,尉迟璟岚不禁再一次黯然神伤起来,只是比前些日子近似崩溃的神情看起来,要平缓了许多。 昨天一回来,尉迟璟岚照例,悄悄地去莫惜的那些店的周围转了几圈,还是一样,即便莫惜不在了,那些店家也能经营地好好地。尉迟璟岚有时候回想,是不是莫惜早就算准了自己有一天会突然地消失,所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不得不说,莫惜挑选人的眼光很好了。 在京城,莫惜地那些店铺现在都是连号的,而这大掌柜是一个叫吕松地年轻男子也只是他们所知道的唯一的消息了。由于吕松露面的几率实在是很低,所以,即使莫惜不在了,也不会有人对此产生多少地疑问。可是,莫惜的消失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地,至少尉迟璟岚就看得出来,这些店铺看起来,都好没有生气。 就在尉迟璟岚一手抓住那间空了好久的屋子的门框发呆的时候,木在暗处犹豫着,还是轻轻咳嗽了一下。 尉迟璟岚很有些坦然地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再一次转过身来面对眼前幽暗的花园,说:“怎么样了?” “回爷,”木已然在尉迟璟岚的背后出现了,一直跟在尉迟璟岚的身边,这今天,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成日面对着不知道来自何处的暗杀,没有理由,没有动机,互相杀戮着,而大家所秉持地不过都是一句话:不杀死对方,就只有被杀。即使看不见脸,单是看着眼睛就能看得出来,木现在有多疲惫。 “爷,蓝昱公子,差不多该清醒了。水的内伤好了七成,剩下的,她自己也能够应付了,现在,水正在蓝府,为蓝公子……”木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然后忍不住还是问了,“爷,这样,真的好吗?” “嗯!”尉迟璟岚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你父亲的伤呢?” 木见尉迟璟岚不愿多说,自是不去理会。前些日子,陆千尺终究还是因为不断地杀戮身受重伤。“他不会有事的,身边有很好的大夫!”木依旧是和以前一样,全当陆千尺是陌生人,可是,话语中那淡淡地担忧却泄露了他心底的想法。 “让他暂时就那么躺着吧,就算是伤好了,也尽量多装病装一会儿,江湖上的事情,让他不要再插手了。” 木眼中闪过些诧异,但是很快,全都变成了感激。木诚心地单膝跪下,恭敬地说:“多谢爷!” “嗯!”依旧是轻轻带过。“从明天起,你替我去照看蓝昱,就不用呆在我的身边了。” “什么?”木吃惊地看着尉迟璟岚,直起身来,忙问,“那明日呢?明日是太子大婚,爷您难道要一个人去?” “明日,紫祤会陪我去,有她在,我不会有事的!”尉迟璟岚笃定地说。 “可是……”有她在,按照实力来说的话,确实,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厉害,可是那个人看起来,却是比谁都更想要尉迟璟岚的命啊! “放心,我说了没有问题的。对了贺礼让金……”尉迟璟岚习惯性地开口,然后,突然寂寞起来了。 木看着尉迟璟岚,叹了口气,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有些着急起来,说:“爷,你前些日子让非尘公子绣的那副《百年好合》的刺绣,本该在今日到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到,会不会出事了?” “是吗?那就算了,随便去找些东西来凑数就可以了。”尉迟璟岚随意说到,然后看着木,吩咐到,“好了,你去蓝昱那里吧,照顾好他!不出这几日,他大概就会醒过来吧?” “嗯,那爷,我先去了!”木说着,在尉迟璟岚点头,然后先行离去之后,微微叹口气,离开了。 尉迟璟岚走回了自己的书房,忽然警觉起来,自己的书房,好像有人进去过。 尉迟璟岚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书房,然后自己的猜想很快就被印证了。一副刺绣就摆在书房的正中央。游龙一般的针法,细密地丝线排布,怎么看,都是出自非尘公子之手。 这是就是刚刚木提到的刺绣,然而,送来这副刺绣的人,应该就是金了。金还是老样子,毛毛躁躁的,就是放下一幅刺绣而已,他也能把这书房弄得跟被人洗劫过一般,杂乱不堪。 尉迟璟岚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走是走了,可是一个两个都不听自己的话,偷偷地帮着自己的忙。 前几日在陆千尺那里的时候也是,一个顽固地不得了的掌门人,真的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差点就逼得尉迟璟岚动手灭了这个门派,却在动手的前一天,有人送了些东西过来,是关于那个掌门人的。原来那个掌门年轻的时候曾有过一个情人,可是因为两人身份地位悬殊,那名女子带着腹中的胎儿悄悄离去了。那个掌门这些年一直在找,从未找到。 这本是个很俗的故事,但是就是这么巧合,那个女子还有他的孩子的下落被人查了出来,然后用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告知了尉迟璟岚,轻松解决了这件事情。 尉迟璟岚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人这么帮助自己,心中欣慰的同时,忍不住又苦涩起来,这样的好能维持到几时呢?只要自己消失了,过些日子,大家都能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快乐的活下去吧! 第二天,很早尉迟璟岚就起来了,然后稍微认真地梳洗了一下,挑了件还算得体的衣服,桌子上放着一张十分刺眼的喜帖。 在这样特殊的时节,当今太子尉迟珏的大婚,不得不说,满朝震惊了,不是对于大婚这件事本身,而是本来所有的大臣,包括皇帝在内,所有的人都以为这场婚事定然会取消,尉迟珏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却在昨天突然宣布,婚礼如期举行。幸亏关于太子大婚的事情大家都早有准备,所以才不至于仓皇了。 尉迟璟岚拿起喜帖,看着喜帖上的名字,不由得有些头疼,尉迟珏和绫罗。这样的一对,无论怎样去想,尉迟璟岚还是会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不论尉迟珏的动机是什么,尉迟璟岚都准备好接招,而且,尉迟璟岚反而觉得这样会比较好,总比尉迟珏什么都不做要来的好的多。 就在尉迟璟岚拿着喜帖,背对着门口发呆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就从门外进来了。 “王爷,我这样出席,真的好吗?”清丽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甚至连语气都是那般熟悉。 尉迟璟岚忽然有些不敢回头了,他尽然有些害怕。 “王爷,您好歹回头看我一眼啊,今天我可是要陪你一起去参加太子大婚的。” 尉迟璟岚后背有些僵硬,仍旧是慢慢地转过身躯,看着来人。活生生的莫惜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王爷?我这样好看吗?”莫惜略带开心地展示着自己,眼神有些诙谐的味道,坏坏地笑着,看的尉迟璟岚心头一动,五味陈杂。 尉迟璟岚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面无表情地说:“好了,看我的笑话你真就这么开心吗?” “哈哈,嗯,很有趣,尤其是当你主动送上门来的时候。”莫惜笑的有些肆无忌惮了,“这些天我不在,是不是很想我啊?” 尉迟璟岚眉头皱了起来,冷眼看着莫惜,隐隐有些不悦了。 来人看出来尉迟璟岚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声音忽然就变了,变得不是莫惜了。 “王爷,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这个声音是属于紫祤的,“但是,今天一天我都会用这样的脸面对你,用刚才的声音跟你说话,王爷千万也不要误会,或者是自欺欺人才好。” “我知道。”尉迟璟岚依旧是不悦地,但是已经将怒火熄灭了。 “对了王爷,您准备将王妃去世的消息一辈子就这么封锁住吗?”紫祤好奇地看着尉迟璟岚,可是等了半天,尉迟璟岚也没有说话。紫祤知道自己是等不到答案的,也就乖乖地闭上嘴巴。 “走吧,王爷,时间快到了。”又是完美的莫惜了。 尉迟璟岚有一时间的晃神,刚刚那一瞬间,明知道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是假的,依旧差点就上前抱住了。 第三十八章 混乱2 明就是故意的。便随他们闹了,闹到不可收场才好。 “凤鸣,住手。”轻轻地一声呵斥,尉迟珏这个时候出现了。每次都是这样,尉迟凤鸣只要想出手,就会被他拦下,尉迟凤鸣呕了一肚子气,终于还是受不了,凶狠地瞪了尉迟璟岚一眼,甩手离开了。 此时此刻,皇宫,太子殿,尉迟珏此刻正背着手,站在略显萧瑟的花园里面,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将他衬得更为不凡了。 院子里有几株腊梅开得正旺,可惜没有雪景映衬,否则也是一如诗画般的美景了。尉迟珏便就站在这腊梅花下,眼神中透着些愉悦地心情,整个人看起来也是精神奕奕,因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想着有些出神,嘴角有了一丝掩饰不住地笑意。 站在不远处的暮云看着他的主子,心情显然比他的主子差远了。暮云当然知道尉迟珏在为何事愉快,当然不是因为即将举行地册封太子妃的大典。因为尉迟珏对于即将成为太子妃的那个人根本是毫不在意,而且,尉迟珏脸上的笑容,根本并不温暖,却反倒是有些残忍。 “主子,这样真的好吗?她并没有成为太子妃的资格。”暮云老实说着,但是其实,这不过也是个借口罢了。 “呵呵,这需要什么资格吗?”尉迟珏心情实在是好,回答起来也是一副笑脸,“不过是身边多了个人罢了。” 不过是身边多了个人罢了,暮云当然知道,也清楚地很,就算是成亲,有了夫妻之名,甚至有了夫妻之实,对于尉迟珏而言,不过就是身边多了一个人罢了。对于尉迟珏而言,身边的人永远只有两种,一种是有用的,一种是无用的,唯一有所不同的一个人,偏偏还是尉迟璟岚。 暮云知道尉迟珏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当下闭嘴不再多言。 然而此刻,即将成为尉迟珏身边的人的绫罗,一身凤冠霞帔,满身的珠光宝气,然而这些也都掩饰不住绫罗面上的红光。在一旁看着的人很清楚,那是因为幸福,因为现在的幸福的享受和对未来的幸福的憧憬。 “小姐,我这样好看吗?”绫罗仔细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整个早晨都有宫女和嬷嬷帮着自己穿衣,化妆,终于完成了,有闲暇看着自己了。 现在屋子里除了她,就还剩下莫惜了。 “嗯,好看!”莫惜微微点头,怎么会不好看,现在的绫罗哪怕就是穿着粗布麻衣也是美丽的,飞上枝头的麻雀都会好看三分,何况绫罗本来就是只凤凰。“果然是人靠衣衫马靠鞍,没想到小丫头绫罗打扮打扮还真好看。” 绫罗一直咧着笑的嘴角抽了一下,转过身子看着身边站着的莫惜,看着莫惜一脸哭丧的的表情,稍微收敛了一点,随后很认真地看着莫惜,说:“小姐,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我也是认真地回答你啊!”莫惜别过脸去,“很好看!” 绫罗微微皱眉,随即也转回去,对着镜子,一边认真地检查着自己的妆容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边很认真地说:“小姐,我说,我是认真地想好了,我倾慕太子,所以,不管以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今日,我是他的新娘。” 莫惜看着绫罗,突然佩服起她来了,那么真实地面对着自己,那么勇敢。可是,这并不能成为说服莫惜眼睁睁地看着绫罗往火坑里面跳的理由。即使只是短短几日,已经足够让莫惜认识到尉迟珏的本质了。 “绫罗,你要想清楚了,尉迟珏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就算他娶了你,也不是诚心的,你甘愿一辈子就做他身边的花瓶吗?”莫惜有些恼火地说。 手里拿着胭脂准备补嘴唇上的绫罗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点着朱唇,轻轻地说:“小姐,没有人是为了死亡而出生的,我嫁给他,不是为了被抛弃的。而且,”绫罗停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铜镜里面自己的双眼,“即便是做花瓶,能在他的身边呆着,我就满足了。” 莫惜无语了,她还能说什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从得知绫罗即将嫁给尉迟珏,莫惜劝也劝了,骂也骂了,连“你要是嫁给他,以后就不要认我这个小姐”这样经典地威胁都喊出口了。绫罗一般不会固执,可是一旦她认准了什么,即便撞塌了南墙,头破血流,她都不会回头。 “自己看自己就是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现在我倒是挺想蓝昱那小子的了,要是他在就好了。”绫罗故作轻松,想缓和一下气氛。 “幸好他不在。”莫惜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就转身,朝着房门出去。 绫罗有些愧疚地不知道说什么。 “绫罗,你听好,我再不是你的小姐了,我绝对不允许你因为不幸福而跑到我这里来哭诉!”莫惜突然恶狠狠地,大声地说,然后声音又低下来了,“不过要是有什么麻烦的话,欢迎你随时来麻烦我就是了。” 说完了,莫惜就出去了。绫罗忙找到了一条丝巾,按住自己的眼睛,怕把好不容易化好的妆容弄花掉。 莫惜走了出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除了跟着尉迟珏之外,莫惜哪里也去不了,即使想逃,总是能被捉回来,况且,现在,绫罗在那个人的手上,还有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自己只要忍过这一段时间就可以自由了。莫惜随意在不算很大的院子里晃着,有些心烦。不知不觉走到了围墙边上,围墙对于莫惜而言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莫惜就盯着那围墙的顶端,发起呆来。 “怎么,想离开这里?”尉迟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莫惜一愣,回过神来,转过身看着尉迟珏,有些愠怒地说:“怎么,来看新娘子的?” “哦?你在生气?怎样,其实我倒是比较想娶你呢!如果你愿意,新娘立刻就会变成你。”尉迟珏紧盯着莫惜。 “不必了,姑且我现在还是你的弟媳。”莫惜看着尉迟珏看起来很开心的脸心里就有气,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莫惜只是出于本能地一种厌恶。 “可是你不是心疼绫罗吗?她嫁给我,不会幸福的。代替她嫁给我不好吗?姑且,我还是挺欣赏你的。”尉迟珏有些认真地说。 莫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牺牲自己的自由去换绫罗的幸福,莫惜自认做不到,况且,这种事情本身也是绫罗自己选择的,她没有理由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说话?哈哈哈!”尉迟珏笑着从莫惜身边走过。 对于尉迟珏的笑声,莫惜总是心虚的,而且,这个人莫惜实在是讨厌。他总是冷静的像一个旁观者,然后不动声色地把你看个透彻。 “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你一直放在尉迟璟岚的身边吗?”尉迟珏背对着莫惜,忽然开口。 “因为你知道尉迟璟岚一定不会喜欢上我是吗?”莫惜有些没好气地回答。 “呵呵,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呢!”尉迟珏今天真的很爱笑。“恰恰相反。你很特别,长的也不错,也有足够的吸引力。况且,你身上,和尉迟璟岚有着许多的共同点,这些都足够让尉迟璟岚能够注意你了。另外一点,是我最近才有些明白的。虽然你对人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是,却很容易让人安心,而这种安心,恰好是尉迟璟岚所需要的。不过这所有的一切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你想知道吗?” “什么?”莫惜对于最后一个答案有些关心。 “那就是,如果尉迟璟岚开口挽留你,你一定会离开!” 尉迟珏说得很兴奋的样子,可是莫惜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你什么意思?”莫惜冷冷地问。 “哈哈,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的。”尉迟璟岚说完这些让人费解的话,便踏着有些愉悦的步子离开了。 对于尉迟珏为什么今天心情会这么好,莫惜很快就清楚了。 一向不允许莫惜见人,即使出去也只是乔装站着的尉迟珏,离去后不多时,暮云便过来了。尉迟珏让她换好女装,等待着,待会儿说是要出去见客。 见客,莫惜心里清楚,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了,避无可避。 时辰差不多了,册封太子妃的大典即将开始了。尉迟承德自然是不会缺席的,而且,难得地,皇后娘娘花如月也意外地出现在了大殿上,而那个俞贵妃,因为后宫一向是她管理的,所以大殿上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如今,因为各种缘故,大殿之上,还能识得花如月的老臣并不多,大多数人只是知道这位正牌皇后的存在罢了。俞贵妃本以为凭着自己今时今日的低位,当能和这个女人平起平坐了,于是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浓妆艳抹,锦衣玉服,华丽之至。可是坐在大殿最上方的三个人,尉迟承德因为连日的打击,身心具疲,最可悲的事情是,他偏偏还必须要维持着自己的尊严,隐忍着坐在这里,看着这一场的闹剧般的还礼,明明都没有人当他是皇帝了,他还必须得摆出皇帝的威严来,然而,无论怎样看,尉迟承德都露出了些迟暮的气色来。于是,最耀眼地,是那个一身素装地花如月。 年至今时,花如月的脸上,分毫不见衰老之色,隐约还美丽了几分。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连尉迟承德都自叹弗如。相比之下,俞贵妃就好像一只孔雀,华丽美貌,但是终究是一只凡鸟,遥望着身边的凤凰,欣羡而不得。 尉迟承德坐在顶端,花如月在一旁坐着,而自己的位置很明显就低了一截。平日在宫中,自己再有势力,也无法撼动花如月的低位。有了这样的认知,俞贵妃有些气恼,转脸再看自己的儿子。尉迟凤鸣不愧是他的儿子,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英气勃发,虽说骄横了些,但是他是皇子,骄横也是应该的。想到这些,俞贵妃有开心起来。 可是俞贵妃才开心了一会儿,便再一次受打击了。 本来众大臣都是站在这里,等着太子成亲大典开始,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尉迟璟岚会出现。不过也是啊,他现在可是等于持有了波月国的人,去哪里不行呢! “微臣,参见皇帝陛下。”尉迟璟岚丝毫没有傲慢之意,很有礼数的行礼,可是并未施行跪礼,只是弯腰而已,而且大臣们还是发现了,尉迟璟岚对于皇帝的称谓已经变了。 “哼!”尉迟承德重重地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尉迟璟岚也不恼,径直站直身子,站到一边。几乎和以前一样的态度,一样清淡的装扮。若不是狂妄的庄子无面对他的时候,收敛了起来,很恭敬地行礼,几乎都教人忘却了他今时今日的低位。 这般清淡的人物,为何突然在一瞬间夺下了这个天下,许多大臣不由想到。 可是有人显然不这么想,尉迟凤鸣见到尉迟璟岚,连日来受得气一时间无处发泄,全部都不经大脑地冲了出来。“二皇兄还真是好兴致啊,都已经是这般的地位了,居然还能参加这小小的太子妃大典。父皇,那龙椅,您也真是坐得住啊!” 尉迟承德当时连就黑了,怒视着尉迟凤鸣,可惜尉迟凤鸣丝毫无所觉,继续说着:“怎么,今天你是来这里炫耀的吗?哼,居然还穿着这样的素色衣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还以为你会穿上龙袍呢!” “凤鸣!”尉迟承德终于还是怒了。 “呵呵!”尉迟璟岚轻巧一笑,不急不缓地开口,“皓月遥挂天际,偏有那不知好歹的畜生对月狂吠,不知是嫌月亮之华伤了他的眼,亦或者是因为嫉妒而失心了呢!” 众大臣不自觉齐齐打了一个寒颤,唯独庄子无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个尉迟璟岚,骂人不吐脏字。”庄子无暗道。 尉迟凤鸣虽无大才,可也不傻,尉迟璟岚骂他是狗,而且因为嫉妒尉迟璟岚的光彩,不知道是吓了他的狗眼,或者是得了失心疯,才会对着尉迟璟岚狂吠。 一向是与世无争的尉迟璟岚,平时对于尉迟凤鸣的挑衅从不会正面回应。现如今这风水轮流转,尉迟凤鸣如此挑衅也是真的傻了。 只可惜,尉迟凤鸣这火爆脾气那受得了这番气,立刻就想要动手。 尉迟承德看着这一幕,想阻止,却也懒得阻止了,这尉迟璟岚分 第三十八章 混乱4 “珏儿。”花如月的声音有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威严。 “母后。”尉迟珏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恭敬地向花如月行礼。 “嗯!”花如月点头,然后看着尉迟珏说,“让你的太子妃待会儿就去我那里去。” 尉迟珏有些诧异地看着花如月,按理说,这个时候,太子妃应该是呆在寝宫才是,但是尉迟珏依旧顺从地回到:“是!” 花如月又对着莫惜说:“你跟我走吧!” “母后?”尉迟珏抬起头来,有些想阻拦。 花如月直视着尉迟珏,用依然清淡的声音说:“我不会干扰到你的,这也是为你好。”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尉迟珏没有继续阻止。 莫惜头一直低着,跟到了花如月的身边,然后像是找到了一些依靠一般,悄悄地放心了一点。 “恭送母后!”尉迟珏弯腰行礼。 花如月走到尉迟珏身边侧身而过的时候,想想又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目视着远方,有些深沉,有些悲凉的说:“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不管是否有爱,既然她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就有了责任,不要太任性了。” 尉迟珏有些不明白的样子,自己哪里任性了。但是尉迟珏还是回答:“是!” 今日是太子大婚,本来宫廷应该是会有设宴的,但是尉迟珏并没有这样的安排,所以大臣们先后都离开了。尉迟珏目送着这些人的离开,眼中不带任何的情绪,只有在庄子无向自己笑着恭喜,然后离去的时候,尉迟珏稍微有了些玩味的笑意。 尉迟珏最后一个人拒绝了乘坐自己的仪驾,换上了便装,慢慢地步行回宫去了。 皇陵离皇宫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尉迟珏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其实很喜欢这种步行的感觉,这样的脚踏实地的行走,会让他的心情平和下来。 “主子,就这样让莫惜走掉吗?”暮云在尉迟珏的身边问。 “没关系,反正也到了让她离开的时候了。”尉迟珏丝毫不在意地说。“倒是庄子无那里,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他,没想到尉迟璟岚还真有本事弄那么多能人放在自己的身边。尉迟璟岚一向是喜欢逼别人对自己动手,然后在予以反击,但是这一回恐怕他也忍不住了。对了,你去泽云和泽宇那里,让他们小心点庄子无。” “那是不是要对付庄子无呢?” “不必,只要不要让他继续嚣张下去就可以了。”尉迟珏吩咐着,暮云一拱手就离去了。 没有任何的拐弯,尉迟珏就这样走回了自己的宫殿。 而这个时候,莫惜跟着花如月也到了栖凤楼。回去的时候,花如月坐上自己的銮驾,莫惜就在她的身边跟着,一路上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花如月叫住,而且花凝玉一路上也没有半句问自己问题。只是本能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如同九天玄女一般,高贵,清雅不可亵渎的女子对自己没有敌意,所以莫惜才比较安心罢了。 “臣妾参见母后!”绫罗被人先一步送到了这里,本来就很紧张了,看到眼前的国母,只能立刻行礼,把自己刚才反复练习过得话一口气吐了出来,便不知道接着应该说什么了。 莫惜看见绫罗如此紧张,想上前安慰两句,可是看着花如月又不敢乱动。 “好了,不要紧张,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了,起来吧。”花如月与在外的清冷有了些不一样,稍微有了些温和的颜色,花如月知道绫罗原本是莫惜的丫鬟,本来还怕这个丫头没有什么礼数,但是刚才那么紧张地情况下,绫罗行礼还能如此的规范,看来是有着很好的教养,花如月有些满意。“你们原本是主仆,但是现在已经是妯娌了,所以不用在意什么礼数的,都坐下吧。” 皇后的栖凤楼不像皇宫中其他的楼,很朴素,没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坐具,反而和一般大户人家一般的客厅一般,让人轻松不少。而且花凝玉长期供佛,吃素斋,这里没有一些荤腻的气息。 莫惜当然知道花如月已经认出了自己,忙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恕罪!” 花凝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有些苦涩的笑笑,说:“有什么好怪罪你的,倒是我该向你们赔罪,为了我的儿子。” 闻言,莫惜和绫罗都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无奈,然后在皇后的示意下,都坐了下来,绫罗下意识地,紧挨着莫惜边上落座的。莫惜冲她笑笑,然后私下里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太紧张了。 莫惜犹豫着,想问皇后为什么不过问自己的事情,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即使皇后问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时候,花如月倒是先开口了。 “你叫绫罗是吧,不好意思啊,明明喜袍还没脱,就把你叫到这里来了。”花如月有些慈祥地看着绫罗说。 绫罗有些受宠若惊了,可是,看到那么和蔼的目光,也放松了不少,然后轻轻摇头,开口说:“没有,倒是和太子成婚之前一直就没有拜见过母后,实在是失礼了。” 莫惜看着绫罗,不禁有些想笑。凤凰就是凤凰,绫罗做了这么多年的丫鬟,一旦穿上凤袍,还是有模有样的。 “哎,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这些不过都是珏儿的一意孤行罢了。”提到尉迟珏,花如月的脸上有些忧伤。 “母后?”绫罗有些担忧的看着这个妇人。绫罗之前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让皇后娘娘不满意了,而现在,有些喜欢上这个慈祥地妇人了。 皇后看着绫罗,慢慢地有些严肃地问着:“绫罗,我问你,你是诚心诚意地,自愿嫁给珏儿的吗?你要知道,珏儿以后将会是皇帝,他不可能只宠着你一个人,你有那种度量接受吗?以后,如果你成了国母,你将必须替他分担许多的事情,哪怕是伤害自己,你也不得不忍耐着,这些,你做得到吗?他以后可能会碰上让他痴缠一生的女子,可能会完全忘记你,但是你不得不替他守着这个国家,除了等他回头,你没有别的办法,这种事情,你承受了吗?”花如月说着,不禁,红了自己的眼眶。 莫惜也看着绫罗,她也要知道。 绫罗看着她们的目光,虽然个人担心的问题不一样,但是,多半都是在关心着自己,不由得心头一暖,浅浅的笑着,坚定而缓慢地说:“我做得到,就算做不到,我也会学着去做到。” 皇后看着绫罗,似乎是记忆起了年轻的时候的自己,不由得苦笑一下,问:“为什么愿意为珏儿做到这个地步?你很了解他吗?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 一个女子,如果是喜欢上尉迟珏,那并不奇怪,如果是眷恋太子妃之位,也不奇怪,那么,如果是深爱着尉迟珏,却愿意为他奉献至此,却是需要些解释的。 “这……”绫罗有些为难,看了莫惜一眼之后,犹豫着,回答到,“第一次见到太子是小姐刚刚成亲的第二天,在御花园里面,那时候跟着小姐一起,结果迷路了,找不到出路,是太子送我们回去的,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太子人很好了。“ 莫惜想不起来,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成亲的事情,这一年的时间对于莫惜来说,就好像是做梦一般,总有些感觉,可是仔细回忆却怎样都想不起来。虽然这一年的事情很多都有听尉迟珏提到过,但是并不详细,后来一直跟在尉迟珏的身边到处走,也没有和绫罗见上一面,一直到绫罗成亲之前,两人才见到,可是那个时候一直就为绫罗的婚事在争吵,根本也来不及去问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次见面是在大街上,是无意间碰上的。那个时候,太子对还是个小丫鬟的我一直就很亲切。”绫罗继续叙述着,有些名为幸福的红晕,爬上她的面颊,“后来,是太子自己找到的我,他对我很好,虽然他是有事相求,但是一直都没有对我做命令的姿态,他很亲切,很随和的对着我,那天就是我喜欢上太子的时候……” 绫罗慢慢叙说着过往的一些事情。绫罗先前对那个时候还不是太子,只是平津王爷的尉迟珏还是只有一些好感,但是有一日,绫罗外出替莫惜买东西,意外地又碰上了尉迟珏。尉迟珏邀绫罗一起喝茶。绫罗欣喜地,激动地去了。 尉迟珏和绫罗聊天,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让绫罗放松了许多。而后,尉迟珏忽然露出有些疲惫的神色,期间还稍稍叹了口气。 单纯的绫罗自然很关切地问发生了何事,尉迟珏显得有些犹豫,后慢慢地开口说:“其实,对于尉迟璟岚,我一直都很无奈。” “诶?”绫罗诧异了一下,可是,很快绫罗想到,虽然是兄弟,但是,尉迟璟岚只是被领养的,肯定会有不少的矛盾的,于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其实,我一直是把他当做亲弟弟的,可是,他却一直在排斥着我,排斥着所有的人。这次成亲,其实我知道,他并不是完全自愿的。” 确实不是自愿的,是一笔交易而已。绫罗有些无奈,但是她不能说。 “可是我觉得,你家小姐,莫惜,和尉迟璟岚非常的相称,我知道,如果是你家小姐的话,一定能让璟岚,打开心扉的。”尉迟珏说得很诚恳。“哎,可是就算我这么觉得,我想要这么劝解他,但是,恐怕我这么一说,他只会更加排斥莫惜,而且,好像莫惜也并不是很在意这桩婚姻似的。要是有人能帮助他们就好了。” 听了这话,绫罗当下就说:“我啊,我可以啊,我帮您好了!”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绫罗有意无意地总是在撮合着尉迟璟岚和莫惜。绫罗也不笨,知道急功近利只能适得其反,所以一直就只是旁敲侧击而已。不过,绫罗做到这一点,尉迟珏已经满足了,他要的,不过是给绫罗一个正大光明帮着自己监视尉迟璟岚的理由罢了。 至此之后,尉迟珏隔三岔五都会把绫罗叫出去,听一听他现在的状况,有一段时间,尉迟璟岚带着莫惜出去游玩,尉迟珏那会儿因为刚登上太子之位,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本来答应好了绫罗会联系她,可是因为忙而顾不上,一直到回程的时候过了好久才联系她。那时候的绫罗,因为一直等不到联系,烦躁,焦急,然后就是深深地思念,所以,绫罗知道了,自己真的是有些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他了。 可是当绫罗对着尉迟珏有意无意地表现出自己有些喜欢上他的时候,发生了好多事情,尉迟珏也很久不来找自己了。一直到莫惜失踪,绫罗第一反应就是向尉迟珏求助。尉迟珏只是留下了一张字条,人并未出现。 绫罗焦急着,求助蓝昱,可惜蓝昱昏睡不醒了,想要离开自己去找,可是自己被软禁了。正当她忍受不了的时候,尉迟珏的随行侍卫暮云忽然出现,将她带到了皇宫,再一次见到了尉迟珏。 当尉迟珏向绫罗提出成亲的时候,绫罗吓了一跳,然后鬼使神差一般,绫罗点头答应了。 第三十八章 混乱5 听完了绫罗的叙述,莫惜有些愣住了。绫罗怎么这么傻,这根本就是在利用好不好? 莫惜当下又要发火,花如月先她一步说话了。 “就是这样?一直就是在帮珏儿做事而已,这就是你说的爱?” 绫罗看着莫惜严重的怒火和花如月的质疑,只是一笑,然后低下头,说:“小姐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不会喜欢上谁,因为只要喜欢上了,自己就会变得不是自己了,那就亏大了。而我,亏了。我也知道,太子可能只是在利用我,我也知道,太子并不喜欢我,可是我收不回来了。” “那你知道也还答应嫁给他?”莫惜怒了,忍不住站起来,盯着绫罗,“我都那么跟你说不要嫁给他,你就这么不在乎我?!” 绫罗也站了起来,微笑着,说:“小姐,我不是没有犹豫过,不是不在乎你,只是,你知道太子他对我说,让我嫁给他的时候,我有多么开心吗?我甚至不知道我还能那么欣喜若狂。而且,当我答应之后,太子他对我说:‘绫罗,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你要想清楚,我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嫁给我,就等于自我牺牲,你明白吗?’就算以前一切都是谎言,但是,我知道这一句是真的,我陷进去了。而且,我知道,就算太子他不是真的爱着我,但是他是真的愿意留下我在他的身边的。后来,我说我绝不后悔,太子他第一次真的对我笑了,他说:‘那么,至少我是不会赶走你的了。’对于一个已经无法自拔的我来说,这样的承诺已经够了。” 莫惜倒吸一口气,不是为了绫罗这样的傻傻地想法,而是,她竟然有些认同这样的想法,如果对方是尉迟璟岚的话。 “好了,我认同你,你回去吧,然后,替我好好照顾珏儿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如月已经走了下来,然后慢慢握住绫罗的手,说,“好好地看着他,让他累的时候有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好吗?” 绫罗看着花如月,又看着莫惜。莫惜倔强地偏过头去,闷闷地说:“都是自找的。” 绫罗忽然笑了,说:“嗯,确实是自找的。” 说完,绫罗欠身离去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这么坚强,能坚持下去。”花如月叹了一口气。 “她很固执,这一点我是很清楚的。”莫惜的声音还是闷闷地。 “那么,你呢?虽然我不知道珏儿打算做什么,但是,今天尉迟璟岚身边站着的不是你,你会回去吗?”花如月突然看着莫惜说。 莫惜有些愣愣地看着花如月,花如月慢慢地转过身,又坐了回去。等她坐了下来之后,莫惜也坐了下去。 “我不知道珏儿是不是威胁了些你什么,但是如果是那样子的话,你可以不必担心,你的父亲有恩于我,我不会让珏儿对你做什么的。”花如月说得很认真。 莫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尉迟珏根本就没有威胁过自己。 花如月打量着她的神色,叹息了一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你要是不愿意回去珏儿那里的话,你就睡在我这里吧!” 莫惜一愣,随即说:“谢谢娘娘!”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莫惜忽然问:“皇后娘娘,您认识我的父亲吗?” “嗯,认识。”花如月说着,忽然有些奇怪地问,“你之前不是知道吗?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知道吗?”莫惜自己也吃了一惊,“我是第一次见到娘娘您啊?” 花如月奇怪地看着莫惜,但是莫惜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说:“啊,可能是见您和尉迟璟岚有些关系吧,关于他的记忆,我很模糊,不记得了。” 花如月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有些担忧地问:“你没有什其他的不适吧?” 莫惜不知道花如月在担心什么,就当她是在担忧自己了,于是略带宽慰地说:“我没事,而且,说真的,这些记忆,估计多半是我自己不愿意记起的。我曾经有一只很神奇的玉镯,如果是让我心智模糊地事情,只要带着那块玉佩我都会恢复,我曾经失忆地非常厉害,什么都给忘记了,后来就是靠着这玉镯才回忆起来的,现在想想,只有我自己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才会被真正的遗忘了。” 花如月看着她,随后叫出来一个名字:“雪魂,是吗?” “皇后您知道?” “知道不知道的,那玉镯本就是我的。”花凝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无奈地说,“但是关于这玉镯的来历,我还是后来听你父亲说了才知道的。那还是我小时候,一次遇上了一个老人家,他说饿了,我就把手里的糖葫芦给了他,他就给了我这个,当时我还小,看着这玉镯很好看,我就收下了,回头想想,那个老人家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啊。那时候老人还笑嘻嘻地看着我一直说不错,不错,不过那时候我小,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后来,慢慢地我长大了,我发现这玉镯很神奇,戴在身上,蚊虫不叮,蛇虫都不近身,所以我一直以为这是驱虫的,也就没有怎么在意。” “嘿嘿,好像确实有这么个效果呢!”莫惜尴尬地笑笑。 “呵呵,后来,战争爆发了,我父亲那个时候是个小小的太守,眼看着守城守不住了,要是失守,那么我们全家都会因此而掉脑袋,就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你爹。你爹那个时候跟我说,要是他救了这座城,那么我以后就是他的仆人了。当时我很生气,当然是没有答应了,但是眼看着在这么下去,我的全家就会死无全尸,最后我还是妥协了。你爹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再去转达我爹,但是他的办法都很胡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我爹转达才好了。不过那一段时间,我真的是学了不少的东西,还真的很佩服他。后来城守住了,他说我就是他的仆人了,说是还要拿走一件东西作为证据,于是就说要雪魂。我想啊,雪魂虽然听好的,但是也不算是什么太神奇的东西,所以也没有怎么多想就把雪魂给他了。可是啊,你爹人品确实不怎么样,他拿到雪魂之后,就很快乐地把雪魂的一切都告诉我了。我那个时候才知道雪魂原来是个无价之宝,而且,在雪魂的保佑之下,用不了多久,自会有人前来救场。他还说他一开始就是冲着这玉镯来的。当时我真的气死了,赔了个无价之宝不说,自己还莫名其妙地沦为了奴仆。但是你爹他说完了就留下句以后见,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嗯,确实是死老头会做的事情啊!”莫惜很无奈地表示认同。 “后来再遇上的时候,他是起义军三大首领之一,已经是时隔几年了,他的样貌不仅一点没变,连胡闹也是一样,大概是舞台大了,他闹得更欢了。但是啊,他真的是很厉害的,多少次救了我们于水火之中,所以,我真的也是很尊敬他的了。就是那个时候,我已经价格了承德,但是你那个爹,总是管我叫小仆人,差点把承德气死,呵呵呵……” “嗯,他一直闹得很欢,也很喜欢把人气死。”莫惜继续认同。 “可惜啊,后来实在是闹出了太多的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的关系慢慢地都变了,变得陌生了,你爹还是一样的胡闹,但是,承德却越来越稳重了,也越来越阴沉了。承德,他或许根本不该碰上莫言。”花如月说到后来,越说越黯然,渐渐地停了下来。 莫惜看着花如月,最后忍不住问:“皇后娘娘,要是你从来没有喜欢上皇帝的话,你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快乐呢?” “嗯?”花如月有些吃惊地看着莫惜,随即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要是没有爱上他,肯定是会轻松许多的吧!”花如月说着,站了起来,莫惜也赶忙站起来,“不知不觉和你说了这么多了,好了,你在这里随意就好,来去都由着你自己了。珏儿那里,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花如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吩咐身旁的宫女好好照顾莫惜,就先离去了。 莫惜心中怅然着,隐约有了一个打算。 当夜,皇宫中很安静,一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婚礼就在这样的气氛下结束了。 新房中,绫罗很满足地睡在尉迟珏的身边。可是尉迟珏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的,无喜无悲。忽然,尉迟珏感觉到些许的异动,尉迟珏脸上有了些笑容,然后很快隐去,佯装吃惊地点住身边绫罗的睡穴,然后穿好衣服起身。 走到院子里,尉迟珏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说:“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嘛!” 一个黑影出现在了院子里面,手中一柄细长的剑摆在了尉迟承德的脖子上。 “怎么,为了你的王妃来的?”尉迟珏毫无所惧地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 黑影继续沉默。 尉迟珏微笑了一下,说:“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你的王妃本该被你接走了,可惜,她现在不在我这里,你可以去栖凤楼看看,她被我的母后请过去了。” “不要怀疑我,我可从来没有想要阻止你带她离开的意思,这个意外也在我的计算外的。”尉迟珏笑着,然后继续说,“放心,我没有对她做任何事情。倒是你,这样地冲动,还真是少见呢!” 黑影终于有了动作,飞身离去了。 “呵呵!”尉迟珏笑着站起身,“还真够小心地,还找替身来!”说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屋去了。 这个时候,尉迟璟岚已经带着莫惜,离开皇宫了。 当莫惜清醒过来的时候,尉迟璟岚正抱着她,走在京城地大街上,一股熟悉的感觉唤醒了莫惜,是雪魂。尉迟璟岚是带着雪魂一起来的。 雪魂唤醒了莫惜,但是莫惜没有动,他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因为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她同样的熟悉,尽管记不起,但是同样熟悉。 莫惜逼着眼睛,让尉迟璟岚就这样抱着。她想给自己留下个回忆,尽管这回忆并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美,但是莫惜想留下。 第三十九章 分开的两个人 莫惜窝在尉迟璟岚的怀里,安安静静地,什么都不去想,迷迷糊糊中,莫惜觉得,这样的感觉,似乎她期待了很久了。很平和,很舒心。但是幸好,幸好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然,就离不开了。 路再长,总会有到尽头的时候,这一点,尉迟璟岚也很清楚。所以,尽管知道怀里的人儿已经醒了也是不动声色的。 知道莫惜还活着的事情,尉迟璟岚并不是非常的意外。尽管当初莫惜 突然消失的时候,尉迟璟岚确实的以为她已经死了,崩溃了,借此,他完全的摆脱了过去那些犹豫不决,不断变得更加冷漠起来了,不断地绝望了。 可是,在离开京城的那一段期间之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随身带着莫惜的雪魂玉镯的关系,尉迟璟岚总是觉得莫惜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况且,莫言没有一丝一毫出现的迹象。尉迟璟岚渐渐地明白了,莫惜并没有死,有什么人,或者就是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根本就没有杀了莫惜,只是将她藏了起来而已。 这并不难猜,可是当初尉迟璟岚在没有找到莫惜尸首的情况下就断定了莫惜已经出事,这不是一向冷静的他会做出的事情。理由尉迟璟岚心中也很清楚,关心则乱。 只是,现在,尉迟璟岚已经没有回头的时间了,也没有继续将莫惜留在身边的这个资格。 将莫惜从尉迟珏的身边带出来,只是因为不想让尉迟珏抓住自己的弱点而已。尉迟璟岚如是对自己说。 可是,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当初留莫惜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的借口是,他需要在自己的身边放上这么一个弱点,去引诱敌人的进攻。 说到底,都是借口而已。 可惜,尉迟璟岚现在在没有借口,留下莫惜了。 终于,路到了尽头。 夜半的时候,大街小巷是相当的安静的,尤其是冬天,就连狗吠声都很少能听的见。再过不久就该是黎明了,若是在夏季,现在天应该已经开始发白了才对,不过现在,天还是很黑,世界依旧是相当的安静。 “到了,你…下来吧!”莫惜忽然感觉到自己飞起来了一样,然后又落了下去,过了不久之后,尉迟璟岚说话了。 莫惜动了动,尉迟璟岚将她放了下来。这里是璟苑,莫惜和尉迟璟岚正站莫惜的房间的门外。 “你……”尉迟璟岚想问她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可是看着莫惜的脸,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莫惜低着头,看着房间,但是她现在并不认识这里,只是觉得这里比较熟悉了。尉迟璟岚看着莫惜有些迷茫的神色,想起她似乎是不太记得自己了,于是补充了一句,说:“这里是你住的房间,我不住这里。” 莫惜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尉迟璟岚,眼神亮亮地,看的尉迟璟岚忽然有一种逃跑的冲动。可是,该来的,迟早是要面对的,于是,尉迟璟岚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用了,把事情说清楚,我就走了。”莫惜微笑了一下,认真地说。 尉迟璟岚觉得胃一阵抽搐,但是他依旧笑着说:“那好吧,需要我把你忘记的事情告诉你吗?” “不用了,该知道的,我从尉迟珏那里都听说了,我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也知道我们一直都是有名无实,而且,”莫惜顿了一下,完全摆出一副陌生人的姿态,“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感情!至少,现在我完全不记得你。” 今天的风,似乎格外的寒冷,夹杂着尖刺。 尉迟璟岚怔怔地看着莫惜,似乎想看透些什么,看的莫惜一阵心慌。 “嗯,尉迟珏还告诉了你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没有,好吃好喝的,他对我还不错,就是不准我离开就是了。”莫惜试图放轻松。 “所以,离开我,是你自愿的?”明知故问,带着些许期待,尉迟璟岚心中一阵苦涩,胃抽搐地更狠了。 “嗯,跟着你太危险。”莫惜目光没有丝毫的犹豫,可是心疼起来了,她想起来了那日还在落凤山的时候,两人一起坠崖的时候,面对那样的生死关头,眼前的这个人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地抱着自己。莫惜下意识地缩了缩胳膊,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 尉迟璟岚微微闭上了眼睛然后很快睁开了,莫惜可以看得见,似乎有什么正从那个人的眼睛里面,一点一点的溜走,明明触碰不到的,可是,莫惜可以感觉的,那个人的体温正一点一点的流逝。 莫惜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了,但是,自己一直都是残忍的,并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 “如果,如果我说我保你周全,请你留下来,你会留下来吗?”话说出口,尉迟璟岚自己也傻了,他不想说的。即使莫惜说留下,他真的能不顾一切的留下她吗? 莫惜却没有给他任何犹豫的机会。 “不可能的。”莫惜的视线稍微移走了一些,“那天在山洞里面,面对虚弱的你,我毫无抵抗的就卸下了防备,对你诉说往事,这种事情,对我而言太危险了。而且,我们分开的这十多天,你知道我一直在做什么吗?尉迟珏他一直带着我,看着你,看着你做的所有的事情,看着你一夕之间夺下了这么大的朝廷,看着你在十天之内,血洗江湖。然后,看着你一点点抛弃你身边的人,这些,我都一直在看着,你太危险了。无论哪个方面,对我来说都太危险了。”莫惜几乎是一口气说出来的,这段话,似乎已经在心中演练了很多次了。 尉迟璟岚哑口无言。 一阵风吹过,他们彼此凝视着,终于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 “这个,还给你。”尉迟璟岚从怀中掏出一只玉镯,递给了莫惜,“再,不见了吧!” 莫惜接过了玉镯,有些愧疚,有些庆幸,自己忘记了往事。“谢谢!对了,还有褚家兄妹的事情,我……” “褚玄我可以不杀,但是她妹妹,在蓝昱那里,算是替他哥哥赎罪,替我照顾蓝昱。” “谢谢!那个,我的身份,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让那个女子继续扮我,我可以不用莫惜的身份出现的。” “不用了!”尉迟璟岚说完,转身离去了,虽然尉迟璟岚的卧室只是在莫惜的旁边,可是他似乎走了好久。 看着尉迟璟岚的背影,莫惜忽然发现他好瘦,瘦的有些不正常了,那脊背,似乎随时都会折断一样。莫惜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抓住那个渐渐走远的人,手慢慢地抬了起来。 “要是,”尉迟璟岚站在不远处,忽然停了下来,“要是你没有忘记我,你会离开吗?” 莫惜伸出去的手,慢慢地握成拳头,收了回去。 “谁知道呢,大概,还是会走的吧!”莫惜苦笑。 尉迟璟岚再不停留,很快就消失在了莫惜的眼前,打开房门,关上。 滔天的苦涩击打着莫惜的胸口,可是,那种感觉模糊了,莫惜抓不住,也感受不到,只是有些闷而已。 “呼!”莫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看天空,天空终于开始泛白了。“都结束了,走吧!” 莫惜进了那间据说是自己的房间的屋子,虽然不记得,但是,身体对这间房间却很熟悉,要找的东西很快都找到了,账本,存款,几件衣物,很快就收拾好了。只是,莫惜看着一件大红色的喜袍犯难了。 “这件衣服挺漂亮的,带走吧!”莫惜喃喃自语,一直就笑着,收拾好包袱,翻墙离开了这里。 另外一边,尉迟璟岚胃抽的厉害,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直到莫惜离去,才在床上蜷缩了起来。 额头渗出虚汗,尉迟璟岚丝毫没有想办法阻止这疼痛的意思,也没有止疼,任由自己疼到晕厥。一直过了好久之后,木才从外面回来。 “爷,爷?”木看见尉迟璟岚状况有些不对劲,立刻赶上前把脉,随后眉头皱紧,点住尉迟璟岚几个穴道之后,掏出了一小罐药,去倒了一杯水来喂尉迟璟岚服下。 过了好久之后,尉迟璟岚皱紧的眉头才渐渐舒缓。 “木?”尉迟璟岚有些虚弱地看着木,带着些询问的意思。 “爷,是胃病。这些天您一直不吃不睡,就服用些药物来维持体力,在这样下去,您会撑不住的。”木有些责怪,有些心疼地看着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摆摆手,说:“我不是问这个,尉迟珏有什么动静没有?” “爷?您……”木想说,爷您应该多关心下自己的身体,可是看着尉迟璟岚的脸色,他把话吞了回去,报告说,“我按照爷的吩咐,扮成您的样子站在他的面前,他没有识破,但是,按照他说的话,他似乎没有对王妃做什么事情,而且,也没有派人追我,或者是阻止我去救人。” 昨晚,尉迟璟岚前去就莫惜的时候,宫中眼线早就传出消息,莫惜在栖凤楼。但是未免出什么意外,他还是让木扮成自己的样子,做诱饵,挡住尉迟珏的视线。 “我知道了。蓝昱那里呢?”尉迟璟岚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蓝公子昨夜醒了,而且,按照计划的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木心中酸涩,可是看着尉迟璟岚没有丝毫情绪的脸,除了无奈,他再无别的想法。 “木,通知庄子无,我已经准备好了,对付尉迟珏。”仿佛在说今天要出门一样的表情,尉迟珏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开始恢复元气。 “是!”木应答到,然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说,“爷,需要我准备些药粥吗?” 尉迟璟岚半晌没有说话,木以为他睡着了,刚准备离去准备,谁知道尉迟璟岚突然就开口说话了,他说:“我书房书架上右面第三阁有一份粥谱,照着那个帮我弄吧!” “是!”木应声离去了。 粥谱是那个人给自己的,对恢复精神很有效。尉迟璟岚冰封了自己的心,所以他现在需要尽快的恢复体力,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那一份粥谱,尉迟璟岚只亲手准备过一次,那是在好久之前,莫惜发烧的时候,自己亲手准备的。 莫惜离开了端平王府之后,回了自己的娘家,瑞泽王府,总有一种怀念的感觉,确实好久没有回来看看了。 莫惜“啪啪”地拍着大门。 “谁啊,谁啊,这么一大早的,谁啊!”看门的王麻子大声吼着。 “快开门,你小姐我回来了!”莫惜一嗓子吼过去,似乎要将什么给吼出去一样。 “诶?小姐?”王麻子吃惊不小,赶快把门开开,“小姐?这么一大早,你从哪里来的啊?” “怎么?我什么时候回家还要你管啊!”莫惜走进大门。 “小姐?你心情不好?”王麻子小心地问。 “去你的!”莫惜踢了他一脚,说,“通知所有的人,小姐我回来了,以后再不走了,还有,叫人多准备些吃的,然后通知各店掌柜给我过来开会,啊,不用太着急,也不用赶,我现在要去睡觉,大概下午才会醒过来,让他们那个时候再过来就好。” “诶?小姐你不回家了?那姑爷怎么办啊?” “回什么家啊?这里就是我家,我只有这一个家!”莫惜半是吼着说,然后没有看王麻子,看远处,认真地吩咐说,“顺便给我通知所有的人,告诉他们,小姐我现在和一年前未出阁的小姐一样,不,从今天开始,我不是莫惜小姐,我是吕松,吕公子,清楚了吗?谁,谁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到,提到我嫁人的事情,还有,还有尉迟璟岚。记住了,谁也不准提起,记住了吗?” “可是……” “不是叫你不要提吗?!”莫惜忽然回头,狠狠地瞪着王麻子。 王麻子一颤,忙改口到:“不是,我只是想问,小绫罗去哪里了?嘿嘿!” “啊,她啊,嗯,嫁人了,变凤凰了。”莫惜说着,不再理会愣在那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王麻子,往自己以前的房间去了。 莫惜回到自己的房间,果然,还是这里最熟悉,最让自己放心了。 莫惜随意地把东西一丢,然后掏出雪魂。她感觉的出来,雪魂失去了以往的光彩,变得和普通的玉镯一样了。 “嘁!”莫惜找出一个木匣子,把雪魂用丝绸包好,放了进去,然后将木匣子放到了一个衣柜的最里层。 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铺,然后往上面一躺,看着床顶,喃喃自语到:“睡吧,睡醒了之后,真的就把他当梦给忘记吧!” 日上三竿,整个瑞泽王府的人都震惊了,莫惜回来了,再不走了,绫罗嫁人了,再不回来了。还有那些掌柜们,得知莫惜回来的消息之后,都立刻赶过来,一个一个的都悄悄地打开莫惜房间的窗户,看到睡着了的莫惜之后,全部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嘘,都到前面去吧,让老大多睡一会儿。”陈七悄悄地对围在身边的众人说,看着莫惜的时候,陈七有些心疼,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陈七不清楚,但是,直觉并不是什么好事。 “嗯,都走吧!”萧蓉蓉也说着,然后一群人又都悄悄散去了。大家都因为莫惜平安的回来,松了一口气,吊着一个月的大石头都渐渐放松下来。 莫惜睡得很死,对一切都浑然不觉,只是,一直在做梦,梦见好大好浓的大雾,雾中,自己只能抱着腿坐在原地,身边,什么人都看不见。 同样的时间,相对于这里的众人的慌乱,且安宁,朝堂上,一片沉寂,但是却波涛暗涌。 “你说什么?”即使是不打算做出什么举动,打算随波逐流的尉迟承德终于也忍不住大声起来。 “皇上没有听清楚吗?”庄子无露出一个笑脸,重复着刚才的话,“这是百官陈情表,奏请圣上,废除尉迟珏的太子之位!” 第四十章 最危险的敌人1 “皇上,您还是没有听清楚吗,这里是百官陈情表,奏请圣上,废除尉迟珏的太子之位。”庄子无在尉迟承德的怒视之下,没有丝毫的怯意,不急不慌的说。 尉迟璟岚控制了整个波月国之后会做些什么,尉迟承德并不能猜出来,况且,尉迟璟岚一次也没有在这朝上出现过。这突然的变化,尉迟承德震怒之余,更多的还是诧异。尉迟璟岚并不像是一个有意争夺这太子之位的人。 所以,尉迟承德首先想到的一个可能性就是,尉迟承德准备对付尉迟珏了。 自己对付不了尉迟璟岚,不仅是因为尉迟璟岚确实很厉害,更多的原因,恐怕还在自己的身上,尉迟承德对这一点还是清楚的。尉迟承德做不到全力对付尉迟璟岚,甚至都没有那个与他争斗的心,况且,尉迟承德这些年一直苦苦追寻着莫言的影子,很多的事情,很多的雄心都被渐渐荒废了。因此,尉迟承德对尉迟璟岚的所作所为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比之下,他有更加想做的事情。 尉迟承德之所以能这么放心的干脆不去理会尉迟璟岚,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因为他十分的信任一个人,就是他从来就不曾多加管教过得尉迟珏。 “庄大人要废了我这个太子?好啊,那么至少,请列举一下罪状吧!”尉迟珏站在朝堂上,闲闲地开口,那气度,无人能及。 尉迟承德很干脆地,闭口不言,任下面的人争论去了。尉迟珏对尉迟承德不闻不问的态度并不意外,反而有种正合他意的感觉。 “太子殿下,您没有什么大错,只不过,有人比您更加胜任这个位子罢了。”庄子无这会儿倒是挺直了腰,直面着尉迟珏,试图与他抗争,“自古以来,高处之位一向是能者居之,况且古人还有退位让贤之说,太子殿下,难道就不能发挥一下古人的这种精神吗?” “哦,是的呢!那么,”尉迟珏向前进了一步,明明是平视过去,但是尉迟珏用一种居高临下地气势看着庄子无,“请你仔细说说,那人,有何处比我更加胜任这太子之位好了。说得大家心服口服,若是说不出来,庄大人,也没有关系,毕竟,您是心系朝廷,是善意之举嘛!” 尉迟珏笑的很随和,口气也很随和,可是朝堂上,文武百官,听着他的声音,均是噤若寒蝉。 庄子无开始小心应对了,虽然知道尉迟珏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但是从来没有直接面对过。庄子无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尉迟珏在这个朝内的威慑力了。 “这话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这百官的陈情表可是在这里的,此人能力如何,想必太子殿下也非常清楚吧!不知道,您觉得端平王尉迟珏,为人如何呢?”庄子无稳住自己的气息。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非常妥当,到时候只要百官请命,到时候,就算不能扳倒他,也必定能让尉迟珏的威严有所减少,这股无形的阻力,必定也会削弱许多。 尉迟珏眼神没有半点的不安,甚至有些兴奋起来了。被他盯着的庄子无一阵心慌,在这寒冬腊月,虚汗从他的后背渗出了。 “那好~~~”尉迟珏声音微扬,抬头扫视全场,目光所过,大多数的大臣几乎都站不住脚跟,腿软了。 原本有能力的大臣,几乎都被尉迟璟岚给排挤走了呢,尽是剩下些庸才来。而在朝中说话还有些分量的人,一个是蓝忠甫,被尉迟璟岚禁锢在家,看来是来不了了,还有一个就是花胡,花胡不知道在打算些什么主意,这段日子倒是不常到尉迟珏这里来找麻烦了,今日早朝,他也推说有事,未曾到场。 说到这里,尉迟璟岚其实还是不得不佩服一下尉迟璟岚,这么多年,多少人才被他给送走了,还不动声色地收买了这么许多的人。掩人耳目这种事情,说起来轻松,但是做起来,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既然庄大人敢这么说,想必满朝上下必是对我相当的不满了,那么,就以这朝堂上的百人为证好了。这样吧,诸位大臣若是对我有什么意见的,那就烦劳给为给皇上行个礼,也让我好知道一下,我究竟有多么的遭人不满。”尉迟珏一番话说得是礼貌有加,温和不减,可是在场所有的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尉迟珏见效果受到,声音一沉,人也变得越来越有威严了。“大家的眼睛可得擦亮一点,若是被人蒙蔽,冤枉了本王,本王说到底,也是会不愉快的。不过,若是大家都因为顾及到本王而隐瞒了自身的想法,那也是本王的失职,所以,大家也千万不要客气了。” 庄子无看着尉迟珏,隐约觉得有些不好,有些想要阻止这事态继续下去。可是,尉迟珏话都说的这么满了,他的后路,也给断了。这要是不跪,今天这事,根本就没个了结了。 “好了,那就开始吧!”尉迟珏悠闲地命令到。 目前为止,除了尉迟珏的气场超出了庄子无的预估,其他还都正常,庄子无暗暗定了下心神,继续按照计划行事。 庄子无刚想暗示身边的人跟着自己下跪,但是猛然间看到尉迟珏脸上的笃定,心中一惊,立刻停了下来。慢慢回忆起尉迟珏刚才的话来。 好狠的尉迟珏啊,乍看之下,他刚才的言辞只是在震慑全场,但是,在这样大的压迫之下,那些原本就是见风使舵的庸才不用说,必定不会干脆的下跪,甚至干脆就不会站起来了,尤其是,这百官当中,说不定还有尉迟珏的亲信在,不得小看。 然而,那些早就被尉迟璟岚给降住的大臣们,即便再有重压,也断然是不敢轻易动摇的,因此绝对会跟着自己下跪。如此一来,有那些人是跟随着尉迟璟岚的,便就一清二楚了。尉迟珏定然也是不会放过这些人的了。 很多的事情,就是因为敌明我暗,才能有所胜算,可是一旦曝光了,后面的事情,就难办了。 庄子无咬咬牙,轻轻地朝身后摇了下手。接着,庄子无一个人,跪了下去。这样,说不定自己会落得个诋毁太子的重罪,但是他现在也就只有认了。 精心安排好的布局,就被尉迟珏言语之间就给摧毁了。其实在坚持下去未必是没有胜算,只不过,有些得不偿失了。 庄子无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深不可测,相比尉迟璟岚,恐怕还要胜上一筹。尤其是在这朝堂之上,尉迟珏可是从十三岁起,便就在这里摸爬滚打了。 “呵呵,看来,庄大人所言,有些误会呢!”尉迟珏刚才一直在看着庄子无,当然包括他的小动作。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做出最正确的取舍,这个人果然不简单。所以,自当,尽早除去。 “父皇,儿臣本来并不是执着于这太子之位,庄大人说得对,这样的位置,能者居之。所以,今日之事,庄大人虽有不查之过,但是也是出自一片报效朝廷之心。”尉迟珏说得慷慨激昂,但是庄子无可没有那么单纯的会觉得尉迟珏能放过他。 果然,尉迟珏话音一转,严厉地说:“但是,太子,便是国家未来的储君,必须保证他应有的威严,而庄大人今日的所作所为,一方面有教唆朝中大臣的嫌疑,另外,如果不加以处置,儿臣这威严更加无处可放了。” 庄子无心中苦笑,无奈地在心中自言自语到:“尉迟璟岚啊,尉迟璟岚,你为何不和我说清楚,这个你一向不准我擅自动的尉迟珏,会是个如此可怕的人啊!” “嗯,那,依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置呢?”尉迟承德见尉迟珏如此轻松便解决了这件事,忽然有些失落。自己看来真是有些无足轻重了,怪不得自己的儿子,一个两个的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依儿臣看来,庄大人之所以会这样做,看来是有些恃才傲物了,我想,让庄大人连降三级,罚俸一年便可以了。至于儿臣,儿臣当然也有错误。儿臣最近一向都不怎么管理朝政了,所以看起来有些懒惰了。所以,儿臣为了自罚,庄大人走后,这留下来的吏部,暂时就交给儿臣来打理吧!当然,是不收俸禄的。还有,为了让庄大人心服口服,儿臣自愿接受庄大人的监督,就让庄大人跟在儿臣身边如何。”尉迟珏又是那个人前温文尔雅的太子了,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傲慢之气,但是环绕在他周身的威严,并未散去。 “不愧是从边疆战场回来的太子殿下,攻城掠地没有一丝含糊,甚至还能将理由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啊!”庄子无如是心想着,虽是满腔的怨恨,却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却没有考虑到尉迟珏的正真用意。 但是不消片刻,庄子无还是明白过来了。尉迟珏不是想要打击自己,他的目的,从一开始便就准备,逼出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心中也有些数,虽然一直就没有进到大殿之内,但是,他确实是在一旁的偏殿,关注着这里的情况的。他隐约地明白,庄子无,对付不了尉迟珏。 虽然明白尉迟珏要将自己逼出,但是尉迟璟岚此刻也不得不称了他的心意。 “端平王到!”太监在外面宣唱着。 尉迟承德一惊,随即想开了,自己尚且明白尉迟珏的实力,何况是尉迟璟岚了。于是,尉迟承德继续做着他的壁上观。 尉迟珏嘴角不由地上扬,注视着尉迟璟岚一步步走进这大殿。 尉迟璟岚是没有朝服的,一向是身着白色轻纱长衫出现在众人眼前,显现出些清淡出尘的味道。而如今,尉迟璟岚依旧是一身素色,只不过,这白色长衫上,几道像是泼墨一样的痕迹,将尉迟璟岚整个人渲染起来了,由于山岳一般,雄伟壮丽的色彩,虽然只是黑白,却不由得让人心头一震,不敢与之对视。 相比尉迟珏的健壮,尉迟璟岚是单薄的,可是,却没有丝毫看起来承受不住这样的雄壮气息的样子。一抬眼,一微笑,山岳均为之失色。 “二皇弟一向不是不参与朝政的,今日却是为何出现在这里?”尉迟珏与尉迟璟岚对视着。 “呵呵,只因为,庄子无,庄大人是我的朋友。只是因为觉得,我成日无所事事,有些屈才了。突然之间说我有治国之才,太子之位当是非我莫属。本来,我以为他只是玩笑而已,却没有想到,居然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望皇兄见谅,高抬贵手啊!”尉迟璟岚一席话说的看似谦虚,却始终没有一句话在否定自己,否定庄子无。 尉迟珏微微一笑,挑眉说到:“可是,难道二皇弟觉得我的处分,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 “臣弟不敢,只不过,这件事,臣弟也有责任,总不能只让皇兄和庄大人担着这份罪责,这样,臣弟,也会不安心的。”很完美的演技,尉迟璟岚脸上的愧疚的神色,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任何伪装的成分。 可是这样的表情看在尉迟珏的严重,又是另外一种颜色了,这他要是不答应,也就是太不近人情了呢。 “哦!”尉迟珏拖长音,打量着尉迟璟岚,似笑非笑地问,“那么,以二皇弟所言,这件事该如何处置呢?” 说实话,尉迟璟岚绝对是不愿意正面和尉迟珏对上的,然而对上了,尉迟璟岚就不会逃避,尽管尉迟珏的眼神让他很烦躁,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温和地建议到:“这样,关于庄大人的处罚,我也不好多加干涉,那么,关于皇兄您的而处罚,就由臣弟代劳好了,这吏部就交由我手,庄大人也由臣弟亲自看管,不知皇兄意下如何呢?” 一旦参与朝政,尉迟璟岚便不再能够将自己撇清了,也再也无法逃避开尉迟珏了。 尉迟珏只是笑着沉默,看着尉迟璟岚。尉迟璟岚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他已经准备好去面对尉迟珏的一切挑衅了。 终于,当尉迟璟岚有些受不了,准备继续开口说话的时候,尉迟珏忽然笑了,然后转身面对尉迟承德,说:“父皇,难得二皇弟有这样的心,那就答应了他吧,而且,儿臣也很想见识一下,二皇弟的能力,究竟如何呢!” 如果说皇帝尉迟承德对尉迟璟岚参与朝政有何估计的话,被尉迟珏这样的笃定的语气一说,也慢慢打消了顾虑,也不准备多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又是这样,每次尉迟璟岚以为尉迟珏将要对付自己的时候,他就会突然收手,给自己留有余地。那样的高高在上,让尉迟璟岚很不自在。 “谢陛下!”做戏还是得做全套,尉迟璟岚面色如水的弯腰行礼。 尉迟承德看没有什么事情了,就让散朝了。 一直到离开大殿,尉迟璟岚如水般沉静的面色终于还是阴沉了下来。庄子无在尉迟璟岚身旁跟着,一言不发。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疏忽了,让尉迟璟岚给自己来收拾这个摊子,他也挺气恼的。 两人行走在长廊上,均是无言。 “璟岚皇弟!”尉迟珏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尉迟璟岚闷一抬头,看到的是正朝着自己走来的尉迟珏。 第四十章 最危险的敌人2 “璟岚皇弟!”尉迟珏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尉迟璟岚闷一抬头,看到的是正朝着自己走来的尉迟珏。 尉迟璟岚停顿了一下,又恢复原来的如水的面貌,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着。 “皇兄,真是巧呢!” “是啊,很巧,你是准备去吏部勘察吗?”尉迟珏站在尉迟璟岚的面前停下,似笑非笑。 “啊,是啊,毕竟,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呢!” “呵呵,还真是勤劳呢!对了,前些日子,我看见你的王妃似乎是脸色不太好,没有什么事情吧?”尉迟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尉迟璟岚淡薄的笑容在脸上僵硬了一下,很快又笑开了。“呵呵,皇兄多虑了。不过是一界女流,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了。” “哦,小事啊!”尉迟珏玩味似地说,眼睛都眯了起来,“就算这些都是小事,不过身体可是大事啊,皇弟你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呢,还是注意一下的好!”尉迟珏说着,和尉迟璟岚侧身而过了,临走留下一串笑声:“哈哈哈哈~~~” “爷?”庄子无看着尉迟璟岚,即便是这样仔细地看着,也丝毫看不出来尉迟璟岚有任何的不适的样子啊! 可是,尉迟璟岚僵住的脸,阴沉地眼神,这些似乎都在说明,尉迟珏说中了。 尉迟璟岚很快就继续向前走了,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更胜了,他不清楚为什么尉迟珏会知道,但是,自己对于尉迟珏的那种恐惧,非但没有因为直面他而有所放松,反而让他更加寒心了。 就在尉迟璟岚快步走在长廊上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太监很不长眼地撞到了尉迟璟岚,然后匆匆谢罪离去了。尉迟璟岚手中多了一张纸片: 银面具,珏 简单的几个字,让尉迟璟岚几乎都站不住。 “爷?怎么了?”庄子无看见尉迟璟岚有些不对劲,上前问。 纸片在尉迟璟岚握紧的拳种,化为了灰烬。 走在复杂环绕的皇宫长廊上,尉迟璟岚慢慢走着,渐渐脚步加快,拳头始终藏在衣袖中,紧紧地握着。 尉迟璟岚讨厌这座宫廷,以前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而现在更加讨厌了。因为,无论他走到什么地方,尉迟珏的气息总是围绕在他的身边。 从以前开始就是,尉迟珏总是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自己,总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逼上绝路。 然后,就在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他又仿佛从来都没有对自己产生过敌意一般,似乎,从来都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庸人自扰一般,独自畏惧着他。 尉迟璟岚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对尉迟珏的畏惧来自于何处,因为尉迟珏一次也没有对自己露出过敌意,而且,尉迟珏对自己总是在笑的。 但是尉迟璟岚现在他明白了,尉迟珏从一开始就在玩弄自己,他根本就不希望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才会三番两次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所以他才会逼走了莫惜。难怪他见到自己从来都没有敌意,因为,没有人会对自己卑微的玩具产生敌意,有的,就只有厌恶罢了! 冷酷的声音,冷酷的话语之后,银色面具脱下,露出的是尉迟珏的脸,高傲地,鄙夷地,嘲弄地看着自己。 对自己说:“你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尉迟璟岚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翻涌,很快,嘴里便有了一股血腥味,让尉迟璟岚几欲作呕。但是尉迟璟岚还是强忍着将血吞了回去,也压制着自己想要立刻杀了尉迟珏的冲动。 一直跟在尉迟璟岚身后的庄子无,看着尉迟璟岚周身似乎有黑洞一般,一股肃杀之气不断地扑面而来,越发的难以理解了。如果只是刚才的事情,尉迟璟岚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么,问题就在刚才那被撞的那一下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尉迟璟岚才会慢慢变成这个样子。庄子无比较好奇的是,究竟是怎样的事情才能让一向平淡至此的尉迟璟岚变成这个样子。 庄子无跟在尉迟璟岚身边,渐渐地都有些呼吸困难了,而周围即使有人准备经过,这一下,也都会作鸟兽散,人也是有本能存在的。 后来两人都走出了宫门,庄子无也不好先行离去,于是就一直跟着,两人穿过了闹市,走过了河畔,尉迟璟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朝着哪里去。 一直到了郊区,再往前走,就是莫惜的府邸了,瑞泽王府。 “庄子无!”尉迟璟岚停下了脚步,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什么?”一直跟在尉迟璟岚身后,兀自思考的庄子无忽的听见尉迟璟岚唤自己,稍微有些意外。 尉迟璟岚转过身来。 “如果让你全力对付尉迟珏,你有把握吗?”尉迟璟岚的脸色很差,差到已经能被看出来了,还有满眼的杀意。 “这个,嗯,虽然我很想豪气干云的说有把握,但是,似乎,挺难的。”相比尉迟璟岚,庄子无受到来自尉迟珏的压力要小许多,但是,纵然如此,他也是不敢轻敌的。 “那你觉得如果是我要对付他呢?”尉迟璟岚盯着庄子无。 庄子无一怔,被尉迟璟岚盯得有些脊背发毛,只得讪讪地笑着说:“呵呵,那还真不好说。不过,要是加上我的话,应该不成问题吧!” “那你便全力辅助我好了!”尉迟璟岚收回视线。 “我想问一句,您究竟想和他,斗到怎样的地步为止呢?” 尉迟璟岚有一会儿没有说话,黑色的双眸,越发的深邃。 “大不了,便是个死。”尉迟璟岚说出口的话,云淡风轻。 然而庄子无愣住了,愣在了原地,再没有跟上朝着反方向离去的尉迟璟岚。 “便是个死”究竟是谁死? 大约,尉迟璟岚的意思是,一定要斗个鱼死网破了。 尉迟璟岚确实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哪怕他现在就死去,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停下来。 尉迟璟岚杀过很多人,因为尉迟璟岚而死的,有更多的人。如果有人碍事了,尉迟珏会给予他比死更痛苦的事情,让他从眼前消失,但是,尉迟璟岚绝对没有一次,主动想要杀掉什么人。 而且,庄子无也从来没有一次,见识过尉迟璟岚如此慌乱的表情,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一般。 “似乎很有问题啊,弄得不好,还不如我一个人了呢!”庄子无面对着尉迟璟岚越来越模糊地背影,喃喃自语,眉头也皱褶着。不过很快,皱褶就消失,代替的,是庄子无带着些傲慢的笑容。 且不论让尉迟璟岚如此失态的原因究竟怎样,庄子无对于这样的一个命令倒是欢迎的很。就在不久之前,自己在尉迟珏的面前出了如此大的洋相,即使尉迟璟岚不去吩咐,他也不可能就此算了的。 庄子无可不是什么君子,他最崇尚的信条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至死方休。 然而,此时此刻,坐在兵部的衙门里的尉迟珏,却未曾感受到丝毫的压力。 “主子,您为什么要将吏部送给尉迟璟岚?直接拿下吏部,还有那个烦人的庄子无不是很好吗?”暮云站在一旁,注视着尉迟珏,对于他的行为有些费解,也许是有些明白的,这样问,只是因为不赞同他的做法罢了。 “不给他一个立足之地,他如何能同我相斗呢?”尉迟珏显然心情大好,心情愉快到愿意和暮云去分享他的成就了。 暮云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有些担忧地说:“主子,尉迟璟岚也许在您看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他如果真的和你相斗,弄得不好便是两败俱伤,况且,”暮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恕属下直言,主子您这是拿这个国家在开玩笑啊!” “我说过,他尉迟璟岚再厉害,若是和我相斗,输得那个人,必定是他。”尉迟珏面上有了一些不悦,“而且,尉迟璟岚对这个国家,根本就是毫无兴趣,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控制住满朝文武又能如何!” 暮云知道再说什么,尉迟珏也是不会听进去的了,只得叹了一口气,说:“主子,您还是一点都没变呢!总是对尉迟璟岚了若指掌。如果我是他,肯定会想要杀了您吧!” “哈哈!说得没错,可是,你怎么就知道,尉迟璟岚现在不会想要杀了我呢?”尉迟珏的不悦,因为这一句话,便消失了,“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笃定他斗不过我吗?” “属下愚昧!” “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就看着他,一刻都没有放松过,但是,他从来就不敢正眼看我,这样的差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尉迟珏的眼神,耀眼的可怕。 暮云站在尉迟珏的身侧,也忍不住同情起尉迟璟岚来了。 这个时候,蓝泽云和蓝泽宇终于到了兵部,是尉迟珏传召他们过来的。 “太子!”蓝泽云和蓝泽宇恭敬地向尉迟珏行礼。 “蓝昱,怎么样了?还有你们的父亲,他的病,好些了吗?”尉迟珏面对蓝家两兄弟的时候,便不似在暮云面前那么黑暗了,总是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大将风度,加上他的身份,那种贵气也是毫不遮掩的。倒不是尉迟珏不信任他们,只不过,那些事情,他们不需要知道而已。然而现在,有些事情,有必要让两人认清楚了。 蓝泽云和蓝泽宇闻言,面色都有些尴尬。蓝昱还好说,可是蓝忠甫,根本是在家装病。而且,这来两日,按照蓝忠甫的吩咐,这兄弟二人也都没有出门,没有上朝,也没有到兵部来。 况且,蓝忠甫头一次,那么严肃,那么认真地问了他们一个问题,这样的问题,让这两兄弟,都有些烦躁了。 “多谢殿下关心,我弟弟昨日已经清醒过来了,家父身体还不是很好,暂时,无法上朝了。”蓝泽云稍稍有些紧张地回答到。 “哦,是吗?”尉迟珏略挑起眉头。 两人均是后背一僵,尉迟珏的黑暗气质,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展露出来。 “呵呵,你们紧张什么啊?”尉迟珏笑了一下,气氛稍微有些缓和,蓝泽云和蓝泽宇还未曾来得及放松,又被尉迟珏一句话给震住了。“也就是说,蓝大人选择了中立,或者说,是站在我的父皇那边,是吧!” 没错,确实如此。 “那么,你们呢?中立,还是跟着我?或者,是去帮助尉迟璟岚?” 这个问题,和蓝忠甫问的一样。 “我们兄弟二人,出生以来,便一直追随着太子,今后,也是一样!”蓝泽云和蓝泽宇没有犹豫,合声说到。 对于这样的选择,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呵呵,果然,蓝大人是一个伟大而且聪明的人呢!”尉迟珏面带笑意的说,“可是,这样,说不定,你们的家族关系,就此会分裂哦!” “父亲早就言明了,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是各为其主,终究还是一家人的。”蓝泽宇很认真地说。 “可是,蓝昱呢?蓝忠甫不是那种会因此而与你们断绝父子关系的人,但是蓝昱可是接受不了这种事情的吧!”尉迟珏笃定这兄弟二人是不会背叛自己的,他只是好奇,好奇尉迟璟岚会怎么做而已,会不会,把蓝昱也卷入这场纠纷当中。 “关于这个……”蓝泽宇眉头紧皱,看着同样面色不佳的蓝泽云。 “关于这一点,尉迟璟岚对小昱子是真的很在乎的。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将小昱子排除在外了。”蓝泽云如是说。 “哦~~~”尉迟珏有些拖长音,对此有些不屑的味道,“那你们呢?这些年,尉迟璟岚与你们的关系也都很不错吧!” “这……”蓝泽宇有些尴尬。 “殿下,关系再好,尉迟珏与我们,可是从来就没有深交过,而且,殿下也应该清楚,如果尉迟璟岚认为我们妨碍到他了,是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的。父亲他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退居一边的。”蓝泽云比起蓝泽宇,倒是还要清醒几分。 尉迟珏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们的话,也不再为难他们了。其实要是说不信任的话,从一开始,尉迟珏就不会对他们说这些话的。 “那好,既然你们不再有犹豫,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应该心中有数了。尉迟璟岚接下来的事情,绝对是要除掉我,所以,就像泽云说得那样,你们帮我,他不会放过你们,所以,首先,自保你们应该不存在问题。”尉迟珏顿了顿,继续说,“然后,不论尉迟璟岚准备做什么,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调配好一切,尽一切的可能让他的算盘落空,但是,没有的允许,你们不准擅自攻击他,所有的攻击,都由我一个人来支配,了解了吗?” “是!”蓝泽云,蓝泽宇不再有什么情绪,严肃地回答。 “还有,关于尉迟璟岚的一切动作,即使你们可以处理,也要让我知道。但是关于那个庄子无,我想,你们去对付他,应该是足够了。庄子无这个人虽然确实有些本事,可是为人太过于自负,这将是他的软肋,好好利用。还有,暮云!” “在!” “你去边境一次,给我好好加强防备,就算这里闹出再大的事情来,绝对不允许动边境的兵力一分一毫。尤其是边境处的五大国,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这波月国建国其实不过才二十余载,根基尚不稳,加上尉迟璟岚这几年来一直从中作梗,国力其实很衰弱,虚有其表而已。这个时候,要是国内发生内乱的事情被得知,难保那些国家不会有什么野心。” “可是,主子,那你身边岂不是没人了?”暮云显然不是很愿意,巩固国防这种事情,换别人去也是一样的,尉迟珏手下,并不缺少人才。 “呵,只有你去,我才会比较放心嘛!”尉迟珏不看暮云,“而且,万一我败给了尉迟璟岚,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来救场了。一来,你有这个能力,二来,这些年,你一直就没有跟在我的身边,如果说尉迟璟岚对我身边的人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就只有你了。” 暮云认同这一点,但并不是毫无怨言,小声嘀咕道:“刚才您还那么得意地说您是绝对不会输给尉迟璟岚的!” “哦,几年不见,不但本事见长,胆子也见长了啊!”尉迟珏威胁地一瞥,暮云立刻站直,尉迟珏知道暮云有所不满,于是便好心地解释了一下,“尉迟璟岚是一个没有将来的人,所以,如果他被逼入死角,便能放手一搏,但是我这里就有了许多的顾虑,所以,万一我没有把握好分寸,让他反咬一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尉迟璟岚确实值得我做好万全的准备!”尉迟珏说着,又是一阵笑意。 暮云依旧习惯了这样危险的尉迟珏,但是蓝泽云和蓝泽宇显然还不是很能适应,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是!”暮云即便不再多言,也是有些无奈。 “好了,你们都各自下去做好安排吧!”尉迟珏布置好这些之后,就回宫去了。 这一日之后,尉迟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地,不再是温文尔雅,忽然变得强势起来了。他快速而准确地抓住了朝廷比较关键的几个部位,与尉迟璟岚明争暗斗起来。 尉迟璟岚接管了吏部之后,不断地削弱尉迟珏在朝中为数不多的党羽。可是,这少数人却都是精英,不管是哪一个,都是没有那么容易动摇的。而且,一旦赶走一个,下一个继任者也会很快的出现,根本无法撼动尉迟珏。 除此之外,尉迟珏每日都会遭到杀手的袭击,这些杀手全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高手,尉迟珏身边的人再厉害,也难免损伤,尉迟珏也因此受伤过许多次。 尉迟璟岚为了对付尉迟珏,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而且,尉迟珏变得强势起来之后,众人才渐渐地发现,波月国一半的兵权,已经是完全掌握在了尉迟珏的手中。尉迟璟岚自然早就是心中有数,所以,他早就做了安排。 几日之后,全国各处都不断地发生暴动,而且目标都是冲着各处的守军去的。而且,所有的暴动的人,不仅训练有素,而且武器装备也都非常的完备,简直就是正规军一般。可是,他们总是打完就跑,丝毫不恋战,然而也不给那些驻军有什么歇息的机会,相当的缠人。尉迟璟岚让尉迟珏即便是有兵权在手,也无法兼顾。 尉迟珏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对于那些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尉迟璟岚的手下,尉迟珏总是能快很准地抓住机会,给予致命一击,于是,投靠尉迟璟岚的很多大臣也渐渐地开始动摇了,许多是继续观望,保持中立,还有不少人,直接就是投靠了尉迟珏。 可是,尉迟珏似乎对那些投靠者没有多少好感,所以,尉迟珏的身边,依旧是一群少数精英,偏偏就是和尉迟璟岚长时间织就的关系网,分庭抗礼。一时间,满朝上下,人人自危,谁都不敢当出头鸟。 除此之外,尉迟珏没有被尉迟璟岚安排的暗杀者给除去,但是,尉迟璟岚每一次面对尉迟珏,只要尉迟珏简单的几句话都能弄得他气血翻涌。不过,尉迟珏也只能如此了,因为尉迟璟岚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且尉迟璟岚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尉迟珏也难以找到能对付他的有效办法。 尉迟珏与尉迟璟岚斗得昏天黑地,而这一切,尉迟承德都没有参与,蓝忠甫也一直闭门不出。朝中仅剩地一些忠义之士,也成了他们之间互相斗争的牺牲品,不是卸甲归田,就是流放到百姓当中去,做个芝麻小官了。 这样的变动对于波月国的百姓而言,也有些好处,因为朝廷的斗争,弄得到处都是物价飞涨,人心惶惶,也只有这些忠义的官员,能给百姓一个抚慰了。 在这样的斗争中,不久之后,波月国迎来了建国以来,最凄凉的一个新年。 所有的祭祖祭天的仪式,尉迟承德只是匆匆露了一面,过完形式就直接回宫了。而之后的宫宴,因为尉迟璟岚和尉迟珏谁也没有这个打算,所以,作罢了。这让一直在忙着这唯一的一件事情的尉迟凤鸣大为恼火。 但是,这个人人自危的时期,谁还顾得上这个只会发脾气胡闹的三皇子呢? 新年过后,这样的格局并没有多少变化,然而,尉迟承德那里,终于是有所动作了。 “怎么样?”尉迟承德躺在自己的寝宫内,连日来毫无光彩的脸上,满是兴奋。 “嗯,差不多,就快到了。”魅似乎有些疲惫。 “哈哈,哈哈,就是啊,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大的热闹,他怎么可能不来!”尉迟承德大笑着说,“终于,终于我可以摆脱这个噩梦了!” 蓝府,蓝忠甫的书房内,蓝忠甫和一个人在谈话。那个人是三年前就告老还乡的一个叫马毅的武将,算是开国元勋了,却突然之间卸甲归田,这在当时还闹出好大的骚动来。 蓝忠甫对他交代了些什么之后,马毅离开了。蓝忠甫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对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黑暗的天空发呆。 这沉沉地夜空,似乎要掉落下来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第四十一章 和平的一天1 “爷,户部尚书李忠,昨日被尉迟珏以煽动民众为由被捕了。”在吏部的后院,庄子无正向尉迟璟岚报告着。 “是尉迟珏吗?”尉迟璟岚并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 “尉迟珏没有亲自出面,是蓝泽宇做的。” 尉迟璟岚点头表示知道,随后吩咐到:“马上让刘德补上这个位置,别叫尉迟珏抢了先。” “我已经安排好了。” “嗯!咳咳!”尉迟璟岚轻轻咳嗽了一下,接着说,“安插在各部分的人,损失了多少?” “一半,”庄子无表情并不算太紧张,但是相对之前的高傲,确实收敛了许多,“我都做了及时的补救,情况并不算太糟糕。” “尉迟珏那里的情况呢?” 提到尉迟珏,庄子无变得有些犹豫,这几日,对于尉迟珏,他已经很彻底地认识了自己的能力不足了。因为尉迟珏的动作,他的所有的计谋都以失败告终,甚至会被尉迟珏反将一军。若不是尉迟璟岚一直保着自己,他现在早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对于一直心高气傲的庄子无来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受到的最大的耻辱。可是,他输得彻底,也终究还是明白了,尉迟珏和尉迟璟岚两人的斗争,根本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这两个人都太厉害了。 “兵部和刑部,现在完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朝中大多数观望的大臣,渐渐地有倾向尉迟珏的趋势了。” “嗯。”尉迟璟岚沉吟了一下,随后一直有些飘忽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件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都差不多了,就待明日了。”庄子无的脸,也变得异常严肃了,“爷,这样真的好吗?这样,万一被识破,爷,您就会变成天下人唾骂的罪人了。” 尉迟璟岚的神色没有改变,最后轻飘飘地说:“尉迟珏他值得我这么做!” 对于这句话,庄子无没有任何的疑义,而且这件事是他最近才接手的,在此之前,他也完全不知晓,唯一清楚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早就开始准备了,准备了许久了。 庄子无看着最近越发失去人色的尉迟璟岚,越来越觉得他也许从很久之前就察觉到,自己终有一天,要面对尉迟珏的。 尉迟珏这个人究竟做到怎样的地步,才会让尉迟璟岚这样的人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压力。 尉迟璟岚后来再没有说话,离开了这里。还有一天,他和尉迟珏即将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从很久之前开始,尉迟璟岚在没有受到尉迟珏任何的攻击的情况下,他就擅自准备起来了。 尉迟珏对于尉迟璟岚而言,简直就像是克星一般,他的一举一动,尉迟珏都了若指掌。所以,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尉迟璟岚就没有插手,而是让那个时候的土一点一点的安排起来的。也就是在这段期间,为黑暗的土提供了温床。 尉迟璟岚离开吏部之后,忽然觉得十分的压抑,便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晃了起来了,而且,他还特意带上了面具,不愿让人认出自己来。 “咳咳!”尉迟璟岚最近一直有在咳嗽,但是因为木的药实在太厉害了,厉害到尉迟璟岚丝毫不曾感觉到身体的痛楚。 “听说春华阁的头牌紫祤姑娘病了。”尉迟璟岚擦肩而过的路人说着。 “嗯,以前去那里的时候,运气好的话,还能听见紫祤在房里弹琴,或者能远远地看上一眼呢!” “嗨,看你急的,怎么,就凭你也敢惦记着紫祤。小心你家的母老虎知道你去春华阁,非剥了你的皮!” “我不就那么一说嘛。哈哈!” 说话声渐渐远去了。尉迟璟岚的心中并没有泛起多少涟漪,紫祤不是病了,而是受了重伤,在偷袭尉迟珏的时候被伤到了。 尉迟璟岚和尉迟珏虽没有光明正大的交手过,但是,尉迟璟岚却是和银色面具的男人动手过,那个人,不是紫祤能杀的了的。可是尉迟璟岚还是不断地派人去暗杀他。似乎不这么做的话便不能安心似地。 尉迟璟岚并不打算去看紫祤,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哎,最近真是连饭都吃不起了,什么东西都在涨价,而且,到处都是土匪打劫的消息,还让不让咱做生意了!”一个杂货铺门前,老板正在和什么人聊天。 “我听我一个在衙门里面当差的小叔说啊,这都是朝廷里面两个王爷要争皇位,真是的,都是咱老百姓倒霉!” “嘘!你小点声,不要命啦!知道咱是老百姓就规规矩矩地活着,反正啊,也干不着咱什么事。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这比起二十多年前不是还要好点嘛!” “得,还是老板您想得开,也是啊,咱啊,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呐!” 尉迟璟岚渐渐走远了,刚才的话,似乎与他无关一样。 一直走着,听着,看着,忽然愣住了,远远地看见了许久没见的一个人。 “红袖,红袖,你怎么什么首饰都不戴的。来试试我给你挑的这盒胭脂,嗯,挺香的。”蓝昱气色看起来很好,也很开心地样子。 “嗯,相公你觉得好就可以了。”褚红袖挽着夫人的发髻,穿着打扮都相当的出众,丝毫看不出来当初那个刁蛮的小女土匪的影子了。只是,那笑脸也好,那温柔的眼神也罢,全都失去了生气。 蓝昱当然也看出来了。 “我说你啊,究竟是怎么了,总是闷闷不乐的。看着你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以前,是不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蓝昱皱紧眉头,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褚红袖脸上闪过一些慌乱,终究还是化作了一汪深潭,看不出喜怒:“总有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啊!” 蓝昱皱着眉头,褚红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手拿起一支发簪,说:“相公,你觉得我带着这个好看吗?” “这个,嗯我看看,不行太朴素了。娘子,你又不老,还是个小姑娘,所以,还是这个蝴蝶的比较适合你!”蓝昱依旧那么单纯,简简单单地就被转移了话题。 “诶,太花哨了,换一个吧!”褚红袖慢慢地收起了深沉的气氛。 “那就,诶?”蓝昱忽然停住了,对着身边走过去的一个人的背影愣了半天。 “怎么了?”褚红袖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什么人都没有看见。 “总觉得,刚才好像有什么很熟悉的人经过了一样。”蓝昱喃喃自语地说,“心突然跳得好快,我是不是忘记了太多的东西了?” 褚红袖看着蓝昱,忽然强打起笑脸,踮起脚,拍着他的脑袋说:“你病才好,难免会有些精神恍惚,好了,我饿了,去吃饭吧!” “哦!”蓝昱还是有些恍惚地被褚红袖给牵走了。 尉迟璟岚的心,慢慢地平复下来了,接着往前走着。 看见了许多以前认识的人。然后,毫无波澜的擦身而过。 以前,有些人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有些人是因为自己的孤单,所以,尉迟璟岚交了许多的朋友。但是,这些人,对于自己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过来,自己就算是永远的消失了,也不会在他们的生活中造成任何的影响。最多的就是在茶余饭后,偶尔想起曾经有这么个人存在过。 尉迟璟岚继续走着,看着周围的人,听着周围的声音,漫无目的,他身边的空气,几乎走稀薄起来了, 然而不远处,一个绝美的公子正看着他,只是看了两眼,就把眼神收了回去。 “老大,你看什么呢?”老幺站在男装的莫惜身边,朝着远处看去。 “没有,走吧!”很意外,可是莫惜还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刚才那个人就是尉迟璟岚。不过,这个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大,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说老七那个混蛋是不是也喜欢蓉蓉啊,不然他干嘛老跟我过不去啊!”老幺继续向莫惜抱怨着,“老大,你看啊,这我要是给蓉蓉送东西吧,每次我一不留神,到了蓉蓉手里的时候,那东西不是不见了,就是坏了,我要是喊蓉蓉吃饭吧,这小子每次都给我弄出点事情来,害我去不成。” “嗯!”莫惜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当中,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吧,我看果果那小丫头好像挺粘着他的,诶,你说,这要是,老七喜欢蓉蓉,这果果又喜欢老七,那不是惨了,不对,老七那个家伙该不会是两个都想要吧!呀呸,这个老色鬼!不行,老大,你可不能让老七把这俩丫头都祸害了啊!老大,你听见我说话没啊?老大,老大?老大!” “我听见了,放心啦,蓉蓉才看不上你们这俩傻帽呢!”莫惜没有一点不自然地地方,继续向前走着。愣是把老幺憋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过来好半天,老幺终于憋过来了,说:“老大,你真狠!” 莫惜刚想回头教训老幺两句,就远远地看见了蓝昱和褚红袖。自从莫惜回到这里之后,立刻就派人四处去寻找褚玄和褚红袖两个人,两个人都失去了踪迹。 “红袖!”莫惜喊了一句,立马赶上前去。 褚红袖看见莫惜,先是一愣,随即认出来了,很想拔腿就走,终于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红袖?你这些天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担心死我了!”莫惜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问了起来。随后才看到褚红袖身边的蓝昱,莫惜先是有些恍惚,她还能记得蓝昱,这一年的事情,关于蓝昱的,还是能记得不少,可是,但凡和尉迟璟岚沾点边的事情她都想不起来。和失忆不一样,只是单纯的想不起来,而且,这也是莫惜好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见蓝昱的脸,有些不习惯了。 “惜,惜儿姐姐!”褚红袖有些尴尬地看着莫惜。 “耶?这不是蓝家的小子吗?这…?”老幺看着蓝昱,还有一身夫人打扮的褚红袖,随后很惊讶地说,“怎么?小昱子,绫罗嫁人了,你就娶了,呃,叫红袖是吧?这事情怎么闹得那么奇怪啊?我本以为你一定会和小绫罗在一起呢!哎,也没办法,人家绫罗现在可是王妃了。” “绫罗?绫罗?绫罗……”蓝昱变得有些奇怪,一直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又是刚才的感觉,心跳加速,但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褚红袖见状,忙把手里提着的些东西交给蓝昱,说:“我想起来了,爹叫你早点回去的,你身体刚刚好。我碰到了熟人,我待会儿再回去了。” “是吗?哦,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小心点,早点回来啊!”蓝昱神色还是恍惚的,然后看着莫惜,也稍微愣了一会儿,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慢慢地晃着脑袋,走开了。 “红袖?”莫惜满腹疑问。 “嗯,我们找个地方说去吧!”褚红袖看着莫惜,莫惜会意地转过脸去看着有些莫名奇妙的老幺。 老幺看着莫惜愣了一会儿,也明白过来了,然后打着哈哈说:“啊,那啥,老大你们慢聊啊,再不回去老七该发火了!走了啊!”说着,就很快的离开了。 莫惜带着褚红袖随意地找了一间小小的茶寮坐下,点了一壶清茶和一小碟茶点。褚红袖始终是一言不发,有什么需要,均是以点头或者摇头示意。 终于,在两人坐下许久之后,褚红袖看着莫惜,说:“惜儿姐姐,你还好吧?” “嗯,很好,再好不过了,你呢?”莫惜笑的很自然。 “嗯,我也还好。”褚红袖似乎不愿提起现在自己的境况,一下子,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褚红袖有些犹豫地问:“惜儿姐姐,你,找到我哥哥了吗?” “没有,虽然我叫人去找了,但是,根本一丝一毫的踪迹都没有。” 褚红袖的眼睛暗淡了一下,她其实心里也清楚的很,八成,是找不回来了。因为,她不觉得尉迟璟岚会放过褚玄,但是,毕竟是唯一的亲人,所以,她还是有些厚着脸皮地说:“惜儿姐姐,要是,要是王爷要杀了我哥哥的话,帮我求情,好吗?” 莫惜有些惊讶,随即也想明白了,确实,按照她对尉迟璟岚的了解来说,尉迟璟岚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褚玄的。 “嗯!我会去说的。”虽然不想再和尉迟璟岚有些什么瓜葛,但是她更加不愿意看见褚玄死掉了,就算是为了不让自己以后会对褚玄留下一丝一毫的愧疚了。 褚红袖有些放心了,莫惜看着她,眉头越来越紧,可是,褚红袖几乎都不看着她,眼神也一直是恍惚着的。 “红袖,”莫惜忽然有些严肃地说,“你嫁人了?还是嫁给蓝昱,为什么?” “果然,王爷没有跟你说呢!”褚红袖有些凄楚地看着莫惜,随后点点头,说,“虽然原因各种各样,但是,我确实是自愿的,而且,我现在也很满足了。” “什么?可是,蓝昱怎么会答应娶你,他喜欢的是绫罗啊?还有,这跟尉迟璟岚有什么关系?” “嗯,可是,蓝昱失忆了,所有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褚红袖苦笑。 第四十一章 和平的一天2 “失忆?”莫惜有些不自然,垂下眼睑,问,“是自然生病,还是尉迟璟岚做的?” “大概,是王爷做的吧!那日,王爷让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到了蓝昱那里,那个时候,蓝昱昏睡了半个月,才刚刚醒来,后来我被支出去了,只是再进去的时候,女人已经不在了,蓝昱也神色恍惚地,看着我,后来居然自然而然地认为,我是他的妻子,而蓝府上下所有的人都默认了似地,没有戳破。后来,慢慢地等蓝昱恢复过来,和他聊天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尉迟璟岚了,连带着过去许许多多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绫罗也是。”褚红袖说话的时候,语气一直淡淡的。 莫惜沉默了许久,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想尉迟璟岚的事情,免得让自己又愧疚起来。最后,过了好久,她才幽幽地说:“失忆,还真是便利的事情呢!不愉快的事情,有害的事情,只要忘记了,就不会难受了。” 褚红袖不说话,她何尝不想忘记那些日子痛苦的记忆,可是,她连失忆的勇气都没有,失忆了,连带着那些开心的事情都会消失了。 褚红袖看着有些恍惚地莫惜,勉强打起精神,笑着问:“对了,惜儿姐姐,你现在和王爷还好吧,没有因为,因为我们的关系,而闹出些矛盾吧!” 莫惜思索一下,明白了莫惜所指的是什么事情,随后苦笑着说:“怎么会不好呢。尉迟璟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对于他不过是个麻烦,一个阻碍罢了。” “怎么会呢,我刚刚被王爷救起来的时候,我问你怎么样了。王爷只是说你失踪了,可是我看得出来,王爷那双眼睛和死人一样,没有任何的生气,我差点就以为,你也死了呢。一直到很久之后,从那个叫木的人口中我才知道,你还活着。虽然我后来就一直没有见到王爷,但是,他对你是真的……” “行了!”莫惜忽然打断了褚红袖的话。 褚红袖一愣,莫惜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但是那种明显逃避的神色,还是让褚红袖有些意外。 莫惜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有些僵硬地装换话题说:“对了,红袖,你,你是自愿嫁给蓝昱的吗?” 褚红袖自然是不会追问莫惜的事情,只是有些奇怪,说:“怎么,王爷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和你说吗?” 莫惜明白了,褚红袖还不知道自己和尉迟璟岚已经分开的事情,自己也无意解释,于是就点点头。 褚红袖看着莫惜,眉头渐渐皱起,说:“他不告诉你,可能是不想让你担心吧。总之,你放心好了,我反正也无处可去,留在蓝昱的身边,也是自愿的。” 莫惜觉得,这当中一定是有些事情的,她还想问,可是,褚红袖摆明了是不会再告诉自己些什么了。 “你不说,我就不问了,只不过,”莫惜顿了顿,“要是无处可去的话,那就到我这里来吧!” 褚红袖展开了一个笑脸,宽慰的笑容,却是带着一些些的绝望,“嗯!谢谢你!” 后来,褚红袖就离开了。莫惜没有动,她忽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了,一直到好久之后,才喃喃自语地说:“尉迟璟岚,你究竟要做些什么呢?” 莫惜晃着脑袋,试图将脑中关于尉迟璟岚的事情给晃出去,让自己清醒起来。然后,她成功的不去想他了,可是,也只能是拼命把自己的脑子放空,才能做到了。 褚红袖一个人,也没有弯任何地方,直接回到了蓝府。蓝昱正坐在房间里面,在思考着什么,一张俊脸皱成了一块布。 褚红袖把自己忧愁的脸收起,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灿烂的笑脸走进去,问:“怎么了,相公,你在想什么呢?” “红袖,我……”蓝昱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蓝昱皱着眉,下定决心似地,说:“红袖,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忘记了些很重要的事情。刚才,我明明是想回家来着,却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一个王府的门外,那门口的侍卫似乎还认识我,问我怎么好久没有去那里了!” 褚红袖心里一惊,很快不动声色地说:“你笨啊,你是丞相大人的公子,去个王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而那些侍卫不过是想巴结你才这么说得。你啊,一直都迷迷糊糊地,回个家还能走错地方,笨死算了啦!” 褚红袖边说,边用手指戳了下蓝昱的脑袋。 “是吗?”蓝昱抬起脸,看着褚红袖,盯着她,试图看出些什么来,最后也只是自顾自地摇摇头,说,“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 “嗯,那就不要总是胡思乱想了!对了,娘叫我们陪她到寺院去上香,然后再住上些日子,待会儿就出发了,你也去准备准备吧。”褚红袖微笑着说。这是刚才回来的时候,阮青儿对她说的。 阮青儿对她总是客客气气的,褚红袖也乐得轻松。但是,出门的事情,阮青儿说的时候,脸上那抹不掉的忧郁让阮青儿清楚了,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而且,刚刚受到的尉迟璟岚传来的消息,也让她带着蓝昱,暂时离开这里。 “诶?为什么啊?这么突然?”蓝昱心中,隐约泛起些不安来。 “娘要上香,喊子女们陪着,不是正常的吗?而且,两位嫂嫂也要同去呢!大概是想让两位嫂嫂肚中的孩子多沾点佛气吧!”褚红袖不给蓝昱反对的机会,说,“你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醒过来,娘当然得去还愿啊!说到底娘也为你担心了那么长时间,你不是该多陪陪她吗?” 蓝昱想了想,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心里刚才涌起的强烈的不安,最终还是被压制了下去。 “好了,和我一起收拾东西吧!”褚红袖笑的脸都快要抽搐了,所以很快就以收拾东西为借口,不再和蓝昱对视了。 醒过来的蓝昱对她很好,对她的话也深信不疑,可是,这样的压力,褚红袖也不是很能承受的住的。 不久之后,蓝忠甫站在大门口送走了阮青儿,还有裴小环裴小佩,还有蓝昱和褚红袖,还有很多的家仆丫鬟,然后,他很平静地走回了自己的书房,平静地坐着,眼神也平静地不像话。 这个时候,莫惜正因为觉得心中烦闷,在一间不是自家的酒楼里面大吃大喝,整个酒楼里面的人就在旁边看着,感叹着一个如此瘦弱的美少年居然那么能吃,真是不简单。 皇宫里面,皇帝正常的批阅着一些被筛选过无关紧要的奏折,没有任何的不妥,尉迟珏因花如月的命令,正带着绫罗在花如月那里用餐,气氛一直有些寡淡,但还算融洽,绫罗入宫以来也没有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最起码,尉迟珏还愿意敷衍着她,她还算是开心的。 尉迟璟岚还在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木受命去保护蓝昱周全去了,水因为命令,现在不在京师,紫祤受伤还在调整当中。蓝昱走了,莫惜与自己再无瓜葛了。尉迟璟岚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他反倒是轻松了。或许这样的生活才适合他,或许,他真的只能是永远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越是走,越显得孤单了。尉迟璟岚起初还能自嘲地笑笑,可是现在,越到后来,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走,总是能在路边发现属于莫惜的铺子,或者就是莫惜手底下的那些掌柜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莫惜的生意已经慢慢地渗透进了整个京城了。 尉迟璟岚有些恼,忽然走着走着,忽然就记起了一个人,现在,还有一个人,他可以去找,而不用有任何的担忧。 还是老样子,尉迟璟岚去到了自己在京城里面的一个秘密基地,又是换了一身衣衫,换了一张脸,从地下通道走了好久,从别的出口出来,然后在京城中转了好久之后,完全确认不可能有人还跟着他,才终于是避开了所有的人的耳目,悄悄地来到了城西的一处显得很有些冷漠,但是很豪华的宅院。 “啊!”小丫头白羽儿正在收拾萨奇蓝身边的酒壶,一转身便看见尉迟璟岚像鬼魅一般的突然出现,手中的托盘掉了下去。 “哎呀,我的酒!”本来横卧在卧榻上的萨奇蓝长长地手臂一伸,酒壶便落在了他的手中,而其他的托盘和酒杯,还是很顺利地落在了地上。萨奇蓝捡起酒壶之后,又是往口中送去。 “公子,你怎么又喝了!”白羽儿嗔怪地白了一眼萨奇蓝,随后又看着尉迟璟岚说,“这位没有名字的公子,我家公子这些天心情不好,你好好陪他说会儿话吧!” “多事!”萨奇蓝轻轻吐出两个字,又是躺在卧榻上不说话了。 白羽儿撅起嘴,冲着尉迟璟岚弯腰,然后收拾起地上的东西就走了。 尉迟璟岚看着白羽儿慢慢离去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随后自己找了张椅子,按着舒服的方式坐了下来。 萨奇蓝还在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大昭的使者秘密潜入你这里来过了。”尉迟璟岚陈述着这样的一个事实。 萨奇蓝不语。 “大昭现在内乱不断,你那个庸才二哥,还有你那个野心勃勃的七皇弟,被花胡挑唆,开始夺位了。” 萨奇蓝闭上眼,继续喝酒。 “大昭周边的那几个国家已经虎视眈眈了。若是再没有人管管,大昭迟早是会被瓜分的。” 萨奇蓝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哈哈哈哈!”尉迟璟岚忽然笑了起来,“还是老样子啊,冷酷无情!” 萨奇蓝扯了一下嘴角,说:“比你看得开点罢了!” 尉迟璟岚无语。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谁也不曾说话,间歇就只有萨奇蓝喝酒的声音存在。 “酒没了!呃!”萨奇蓝打了一个酒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空酒壶丢下,朝着不远处的桌子上的一个酒壶走过去。 就在萨奇蓝手即将触碰到酒壶的时候,酒壶不翼而飞,萨奇蓝回过头去,看到尉迟璟岚正拿着酒壶,往自己的嘴里倒酒。 “呃,怎么,你也要学我,呃,哈哈,我再去拿壶酒来?”萨奇蓝笑的有些妩媚。萨奇蓝本就长得又些妖媚,长期养在这里不出门,皮肤很是白皙,再加上醉酒造成的脸色有些微红,这一笑起来,更是风情万种了。 尉迟璟岚放下酒壶,看着萨奇蓝,说:“不必了,我没有你那么好的本事。喝酒你会醉,但是,无论我喝多少,都没有办法有半分醉意,浪费了。” “你还真是可怜!”萨奇蓝撇了一下嘴角,忽的身形虚晃,尉迟璟岚还没有反应过来,萨奇蓝就已经重新夺回了酒壶,醉卧回自己的卧榻了。 “别喝了,走吧,去夺回属于你的东西。”尉迟璟岚认真地说。 “夺什么?什么是属于我的?你啊,还是老样子,爱开玩笑。”萨奇蓝依旧是慵懒的,可是,并没有继续再喝酒了。 “你明白的,其实,你比我还放不下。”尉迟璟岚静静地说,“不然,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你怎会继续拥有。” “哈哈哈!”萨奇蓝大笑,又咽了一大口酒,说,“不过是因为我后悔罢了,后悔当初自己去争夺什么。” 尉迟璟岚看着他,随后,躺在椅背上,默默地闭上双眼,轻轻地说:“我想,我找到你的丫头了。” 握着酒壶的手差点握不住,随后又紧紧地握住,萨奇蓝没有看尉迟璟岚,眼神却明亮起来。 “哦!” “怎么,没什么想问的?就这么一句话?” “……”不是不想问,而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资格去问。一直在找,现在找到了,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还好吗?” “她,嗯,很好,因为很多事情,她不再相信别人,不再依靠别人,所以,她一个人活的很好。也,很无情。”萨奇蓝皱起眉头,坐起来,看着尉迟璟岚,尉迟璟岚也正看着他,“她明明很喜欢吃杏仁酥,可是,却说自己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这个,连杏花,都被她刻上了划痕。她肯定是恨着什么人的,因为那个人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阴,但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她还是会唤自己,小杏,唤他,阿四哥哥。” “嘭!”酒壶摔到了地上厚厚的毛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酒洒了,弄脏了地毯。 萨奇蓝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张嘴想继续问,可是尉迟璟岚已经站了起来。 “明天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会很快的结束,你没有时间再继续逃避下去了。” 两个人互不相让地直视着对视,很快,萨奇蓝又笑了,笑着说:“你好残忍,你真的很残忍。对谁都一样残忍。” “也是最后一次了!”尉迟璟岚静静地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出了门,消失在降临的暮色里。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不合时宜的蝴蝶,慢慢地从这座庭院中飞了出去。 今天,是和平的一天,所有的人都和平地生活着,有些人心里感觉到了什么,但是,终究没有人,阻止接下来的翻天覆地。 第四十二章 翻天覆地1 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睡梦中躲避着现实。 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尉迟璟岚。 此刻,尉迟璟岚正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自己卧室下方的密室当中,趴在一张木桌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其实他现在挺想要祈祷,想要忏悔,可是,他找不到对象,没有任何值得他去信仰的东西。 终于,昏暗的天空渐渐地有些发白了。尉迟璟岚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隐约似乎是听见了杀戮的声音。 这场杀戮是由他一手导演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各地的叛乱军,土匪,乱民,袭击了附近的驻军,而驻军也无一例外地,奋起反抗。与之前的骚扰和纠缠不一样,这一次,双方都以命相搏。厮杀,大火,血肉横飞,尸横遍野,就连许多的普通百姓也都牵扯其中。 这场战斗整整持续了一整天,到了后来,战斗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味,所有的人都疯了,失去了理智,战斗演变成了一场屠杀。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不分敌人或者同伴,只知道去砍,去杀,直到自己再也动不了的那一刻。 这一日,成了许多人,缠绕一生的噩梦。 这一整天,血腥的味道几乎充斥了整个波月国,渐渐地越过了边境,大概是受到这血腥的影响,大昭国的动乱也正式宣布开始。 此刻,京城已经是处处戒严了。 蓝泽云和蓝泽宇分别是掌握皇宫和京城守军的人,此刻正一脸惶恐地看着尉迟珏,还有,庄子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朝太子,平津王,尉迟珏,擅自调动军队,以镇匪为名,屠杀百姓,并妄图逆天造反,还派人行刺平德王爷,罪证确着,今削其太子之位,剥夺兵权,将其收押,钦此!” “你说什么!”蓝泽宇上前欲揪住庄子无,被侍卫下。 “怎么,难道你们想要抗旨不成?”庄子无手中拿着的确实为圣旨,“还不跪下接旨!” “哼!”蓝泽宇丝毫不退让,怒斥道,“你这个小人,怕只怕你这是在假传圣旨吧!” “哈哈,笑话!蓝将军,你这样的行为,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对圣上不尊呢?”庄子无有恃无恐,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蓝泽宇。 蓝泽宇当即要动手打退身边的侍卫,蓝泽云抢先一步拦住他,握紧他的肩膀,对他摇头。蓝泽宇看着蓝泽云,很快也反应过来,这庄子无是要挑拨自己动手, 蓝泽宇愤愤地瞪了一眼庄子无,被蓝泽云拉到后面,再一次地跪下。 尉迟珏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等蓝泽云和蓝泽宇在自己的身后再一次跪下之后,他缓缓躬身,口中到:“臣,接旨!” “太子!”蓝泽云和蓝泽宇皆是一惊。 尉迟珏手轻轻一抬,阻止了身后两个人的话,站起身来。 “太子殿下,不前太子殿下,失礼了!来人,将他带走!”庄子无下令。 侍卫拿着绳索就要上前,可是却在尉迟珏身前停了下来,均不敢上前。尉迟珏只是站着,便另他们感觉到一种窒息压迫感,谁敢绑他。 蓝泽云这个时候,慢慢地站了起来,盯着庄子无,不急不缓地说:“庄大人,按理说,这件事该是我刑部掌管,所以,收押的事情,不劳您费心了呢!” “蓝大人,话虽如此,但是,很抱歉,因为您不在刑部,所以,没有接到调令吧,现在,刑部在我的管辖之下。”庄子无渐渐地有些嚣张了。 “泽云,泽宇,做好你们份内的事情便可。”尉迟珏的声音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然后看了庄子无一眼,稳步朝着庄子无走去。 庄子无忽然便觉得有些心血沸腾了,尉迟珏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傲慢,远比庄子无这一点点的嚣张,要来的沉重。 “这一回做的还真是隐蔽呢!我居然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到呢!真不愧是祸胎啊!”尉迟珏直直地看着庄子无,轻声说着,庄子无很明白,尉迟珏并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这样的血腥,真是好闻啊!” 尉迟珏说着已经从庄子无的身边侧身过去了,庄子无一时之间,一步也挪动不了了,浑身的力气都被尉迟珏脸上邪恶的笑意给吸走了。 而这个时候,一直呆在密室中的尉迟璟岚,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然而,也没有人能看得见,尉迟璟岚此刻的表情,脆弱,无助,还有,满脸的泪水。 今天,死了很多人。 尉迟璟岚心头,始终萦绕着这一句话。 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当尉迟璟岚在不久之后离开密室的时候,尉迟璟岚的脸上已经不存在任何的弱点了。他又是那个没有血肉,没有情感的尉迟璟岚了。 庄子无已经在尉迟璟岚的书房等待着了。 “爷,尉迟珏已经被控制住了。”庄子无是来复命的。可是,经过刚才的事情,他自己也不能确定了。 尉迟璟岚看着他的面孔,心中忽然有了一些不安,可是,尉迟璟岚反而坦然了。不安才是正确的,如果和往常一样,尉迟珏那么轻易就让自己得逞的话,那么事情才是真的又不妥吧! “嗯,将皇宫层层围住,不能尉迟承德一丝一毫突围的机会,还有,尉迟珏那里,包括他一切的手下,一旦有任何的异变,立刻进行逼宫。”尉迟璟岚满眼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如果他不出手,那么,按照原计划,明日早朝的时候,进行逼宫,逼他动手!” “是!”庄子无领命,离去了。 尉迟璟岚在书房里面做了一会儿之后,忽然,书房里面多了一个女子,是赤霜。 “你动手了?”赤霜的赤邪剑,冰冷锋利,杀机没有丝毫的遮掩,笔直地指向尉迟璟岚。 “嗯!”尉迟璟岚对于她的到来,没有任何的意外,“你的伤怎么样了?” “少废话!”赤霜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怒火,“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找不到他吗?你在骗我?!” 赤霜口中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皇帝尉迟承德的贴身影卫,魅。那夜,若不是赤霜刺杀尉迟珏的时候,恰好碰上了魅,也不至于被尉迟珏重伤了。 “不是骗你,我也恰好最近才知道的而已,况且,我还有事情需要他帮忙,于是,便利用了一下而已!” “利用?”赤霜一脸不理解,“用他的性命?” 尉迟璟岚眉头略微皱了一下,答案在口中斟酌着,没有明说,“利用他的一些往事而已。” “是吗?”赤霜显然对这所谓的过往的事情没有多少兴趣,但是对魅的性命,却很在意,“你总是利用着别人的,那么,我可以去杀了他吗?” 尉迟璟岚深深地望了一眼赤霜,眼神中尽然带上了一些怜惜,然而掩饰的很好,没有被赤霜察觉。 “我命不长了!”尉迟璟岚口气依旧没有波澜,“你确定取了他的性命,你还能对我怎样吗?” “那么,也就是说,快要到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赤霜的眼神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嗜血的兴奋。 “我也说过,我只是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而已,那不代表,你就真的能取走我的性命。”尉迟珏淡淡地回答,对赤霜的杀意没有丝毫的在意。 “哈哈!别忘了,我是杀手,为了取走你的性命,我会不在乎任何的手段,就算你的武功出神入化,我也有办法置你于死地!”赤霜很有自信地说着,“按照那个人的话,我完全蜕变成了一个完全的杀手。但是,你的性命是你的,他的命,我非取不可!” “能放过他吗?”尉迟璟岚忽然开口。 赤霜的眉头皱了起来,狐疑地看着尉迟璟岚,“你竟然会替别人求情?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呵呵!”尉迟璟岚微微摇了摇头,说,“不过是为了你好罢了!” “什么意思?”“没什么,总之我说过了,听与不听,你自己看着办好了。”尉迟璟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也对,别人的人生他没有必要插手。 赤霜将赤邪收起,看着尉迟璟岚,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转身之前,威胁地看着尉迟璟岚说:“在我杀了你之前,别擅自死了,否则,我会很困扰的。” 尉迟璟岚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赤霜冷哼一声,很快便离去了。 尉迟璟岚之后一直没有离开这里,他在等待着,等待着出击的最佳时刻。如果要是尉迟珏能在自己动手之前便先动手,对于尉迟璟岚而言,将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但是尉迟珏一直就没有任何的动静,至少,在尉迟璟岚看起来,他没有任何的动静。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耗着,尉迟璟岚现在有了点夜长梦多的担忧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无论怎么思考,都没有任何的收获。只是不安不断地扩大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的漫长,尤其是当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等待着的时候。尉迟璟岚一个人,哪里也不敢去,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发生些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 剩余的时间,尉迟璟岚不断地思考着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被生下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会因为自己而死去,也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前的人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努力着。结果,整整一夜,都没有丝毫的进展。 夜安静地,只有屋子外面的风在呼啸,吹得人胆战心惊。 这一夜,尉迟璟岚收到了两个消息,第一件事,水在战场失踪。 今日的这场杀戮,本身是由土在做先前的准备的,土离开之后,自然是水接手了这件事情。换句话说,这场屠杀的真正执行者是水。 不是没有杀过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人死的惨状。但是今日,那种地狱的惨状,除非是地狱的恶鬼,否则便是有一丝一毫的良知的人也是会崩溃的。所以,土做这件事该是合适的。因为,土有着很重的双重人格,当他处于黑暗状态下的时候,所做的所有的事情,等他清醒过来之后,都是完全不会记得的。 可是,水没有这样的本事,尉迟璟岚自己也没有。水一开始便清楚,这件事结束之后,自己很可能会崩溃,但是,这是她欠尉迟璟岚的,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有拒绝这件任务。 事实上,水确实崩溃了,今后这一生,恐怕她只能在噩梦与滔天的罪恶感中度过了。 尉迟璟岚明白水为何会离开,因此没有太吃惊。原本尉迟璟岚将这件任务交给水的时候,带着一点点水会拒绝的希望的。可是水没有,所以尉迟璟岚也没有收回。 尉迟璟岚一身的罪孽,水替他分走了一部分。若要是说水有什么错的话,错就错在,水太聪明,而且,太清醒了。 萨奇蓝说过,自己很残忍,确实如此。 第二件事,便是在天即将亮起的时候,尉迟珏行动了。由蓝泽云率领的御林军,在皇帝的正殿,与尉迟璟岚安排在那里的兵力相碰,双方开始对峙。而蓝泽宇率领的一队人马,将京城团团围住,封闭了尉迟璟岚城外的援军。 与此同时,尉迟承德忽然下令,释放尉迟珏,下令抓捕尉迟璟岚,还有,萨奇蓝。 这便是一个信号,逼宫开始。 尉迟璟岚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一直不安的心忽然静下来了。 尉迟璟岚没有立刻动身,他换上了一声翠绿色的长袍,绿色长袍中是一件金色的衣衫,然后,尉迟璟岚将头发高高挽起,用一根玉色的丝带将其束缚住。然后服用了木之前留下来的一些补气的药物,使自己的气色看起来非常的好。 蓝昱曾经说过,尉迟璟岚的长相是妖孽等级的,而且,最适合尉迟璟岚的,不是素色的长衫,也不是黑白色的外套,越是鲜艳,越是华丽的服装越是能承托出尉迟璟岚的外表来。 尉迟璟岚今日的这一身行头是很早之前,蓝昱就为他准备的,那个时候尉迟璟岚穿了一次。那时候,蓝昱义愤填膺地指着他说,他不适合,他要是穿成这样出门,会出人命的。尉迟璟岚好笑,本想就此丢掉这套衣服,但是蓝昱阻止了,他说,算了,大不了,我死的时候,我允许你穿成这样子给我来送行。 尉迟璟岚心里好笑,然后用着开玩笑的口吻,说:“如果我死的时候,记得帮我换上。” 尉迟璟岚换上这一套衣服,在天还未亮的时候,走出了大门。 起风了,而且很大,刮得人脸生疼。 尉迟璟岚打开大门的时候,忽然背后有人说话:“王爷,这么早,是要出门吗?” 尉迟璟岚转过头来,看见的是老管家,老管家看着尉迟璟岚的样子,一脸的惊讶,一脸茫然,大概是才刚刚睡醒的,在眼睛睁大之前,还是有些困意的。 “嗯,有些事情要出门!”尉迟璟岚微微一笑。 管家已经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只能是傻傻地点头。 尉迟璟岚想了想,说:“我走了之后,把下人们都遣散了吧,多给些遣散费,你自己也多带些钱,找一个安静地地方,安度晚年吧!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了。” 管家从刚刚的对尉迟璟岚的外表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着尉迟璟岚走远,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发现,尉迟璟岚已经不见踪迹了。 第四十二章 翻天覆地2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尉迟璟岚顺利地到达了皇宫。 本该是各位大臣准备早朝的时候了,但是,这种时候还有胆子到达皇宫的人,除非是疯了。 很快,尉迟璟岚就到了正殿之外。抬头看着这宏伟的大殿,还有大殿外面严阵以待的士兵们。靠近大殿的,是尉迟珏手下的禁卫军,由蓝泽宇指挥。外面的是早就被尉迟璟岚收编的军队,则是由庄子无带队。 双方只是对峙着而已,气氛很紧张,谁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当尉迟璟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不管是士兵也好,军官也罢,全都愣了好久,敌对的气氛在一瞬间被人给忘记了。 庄子无和蓝泽宇都有些失神。但是,很快,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清醒过来。 “让我过去。”尉迟璟岚轻飘飘地声音,却让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爷…爷。”庄子无说话有些打结。 尉迟璟岚停了,忽然转过脸看着庄子无说:“喂,我没有那么老吧!” 庄子无忽然有些傻眼,然后等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禁有些脸红,有些恼怒地转过头去,不说话。 尉迟璟岚也没有继续为难他,对着蓝泽宇说:“给我让开条道。” 蓝泽宇看向尉迟璟岚的神色相当的复杂,然而,他没有任何的抵抗,一挥手,严阵以待的士兵让开了一条道。 “太子殿下正在大殿等你。”蓝泽宇忍不住对尉迟璟岚行礼,恭敬地说。 尉迟璟岚不再理睬他们,一步步都走入大殿。 大殿之上,尉迟珏一个人,站在那里。白色的长衫,银色的面具,面具上,有着一道裂痕。 “事到如今,打扮成这样,不觉得可笑吗?”尉迟璟岚面对尉迟珏的时候,不自觉的,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呵呵,本来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穿成这样,有什么不妥吗?”尉迟珏透过面具看着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看不出尉迟珏现在的表情,但是出于本能地,他觉得现在的尉迟珏看起来很碍眼。 “玩笑?皇兄这个玩笑,开的可是有点大了呢!”尉迟璟岚慢慢地靠近尉迟珏,一直走到尉迟珏的面前才停了下来,“将面具摘下来如何?” “反正你也通过父皇的影卫查到了我的真实身份,这面具,你若是觉得碍眼,那我就摘下来好了。”尉迟珏说着,动手解开了脸上的面具。 露出来的,是尉迟珏满是笑容的脸,就好像尉迟璟岚什么也未曾对他做过一样,依旧是那么的随意,那么的居高临下。 尉迟璟岚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果然,即便那个带着面具的尉迟珏对自己再冷酷无情也好,也还是面前这个尉迟珏比较可怕。 但是尉迟璟岚很快就淡定下来了,反正是最后一次相见了,一切都该做一个了结了。 “那么,既然你把事情闹大,然后又来到这里,这是不是表示,你想和我做个交易呢?”尉迟珏不再拐弯抹角。 尉迟璟岚也渐渐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直视着尉迟珏,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死!” “哦?”尉迟珏并没有多少意外,继续问,“还有呢?夺下这个国家?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就是想要我一个人死而已,有那么困难吗?需要,把你自己逼到这个程度?” “哼!”尉迟璟岚轻哼一声,说,“皇兄还真是过谦了,想要置你与死地,不做到这个程度,哪里够呢?没错,我最初的动机确实是只想要这个国家,但是现在,杀了你,才是我比较在意的事情。” “为什么呢?” “因为你很讨厌!”尉迟璟岚斩钉截铁地说。 尉迟珏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不是这种盛气凌人的笑,而是觉得尉迟璟岚这般的孩子气的行为,有些可爱了。 “那我还真是荣幸了,能让一向薄情的尉迟璟岚动怒,”尉迟璟岚最后也只是浅浅一笑,“我还不知道,我的命,居然那么有价值呢!” 尉迟璟岚只觉得尉迟珏现在的笑容格外的刺眼,有些不悦地皱眉。 尉迟珏继续说到:“那么,能告诉我,为什么想要这个国家呢?如果是你的话,我还真的很难理解你会对这个感兴趣呢!” “与你无关吧!”尉迟璟岚冷冷地说。 “还真是冷淡呢!我还以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手足,你至少能回答我一句呢!”尉迟珏说着,慢慢地转身,看着大殿外的重重包围,说,“那么,如果我不答应呢?” “是吗?那么没有办法了,我只能让暴动再次爆发,然后,用武力夺下这个王朝了。但是,那个时候,就是改朝换代了。死伤无数,尸横遍野,那样的场景,你不想看见吧!”尉迟璟岚冷笑着说,但是却是背对着尉迟珏的。 尉迟珏收回看着外面的视线,嘴角微微上扬:“哦,这样啊!那还真是不得了了呢!但是,尉迟璟岚,你真当我在乎这些吗?”尉迟珏说着,转过身来,慢慢地靠近背对自己的尉迟璟岚,声音沉了下来,冰冷彻骨:“你想毁了这个世界,那就毁掉好了,老实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 一阵寒风,狠狠地吹过尉迟璟岚单薄的身体,几乎将他吹倒。 尉迟珏忽然又离开他,大声说:“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会让你随心所欲的行动?你只身前来这里,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尉迟璟岚冷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 “不,你在乎的,你怎么可能不在乎,即使你心中真的不在乎,可是你处在这个位置,你有你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你现在才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尉迟璟岚直视着尉迟珏,继续说,“你身上背着比我还要沉重的枷锁,你打不开的!” 尉迟珏沉默地看着尉迟璟岚,看着尉迟璟岚,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被尉迟璟岚占了先机这样的事情让尉迟珏觉得非常的不爽。 然而,尉迟珏怎么可能允许尉迟璟岚站在自己的前方。 与吃惊忽然穿过了尉迟璟岚的身侧,大步朝着前方走去,前方是大殿的最高层,也是权利最大的地方。 “哈哈哈!”尉迟珏边走边笑,然后大声说,“厉害,确实厉害,你最近的表现可是大大的超出我的期待了呢!” 尉迟璟岚看着尉迟珏一步一步地迈上了阶梯。 “本来,我还想多享受几天与你相斗的日子的,可是因为你比我预想的厉害,所以……”尉迟珏在这写满了霸气的金色龙椅面前停了下来,忽然,尉迟珏一个转身,衣角被转动时带着的阵风掀起,然后重新落下,尉迟珏已经落座在了这权利的象征之上。 “游戏结束!” 尉迟璟岚不得不承认,在时候,他确实被尉迟珏身上散发出来的无上的属于帝王的霸气给震住了。 “游戏?”尉迟璟岚迎上尉迟珏的目光,“你什么意思?” “我不得不承认,你超出了我原有的期待。能逼着我提前动手,我得表扬你一下。但是,我低估了你,而你,高估了你自己的实力呢!”尉迟珏居高临下,俯视着尉迟璟岚。 “你到底在打算些什么?” “现在,在你的面前的,确实是被夺去太子之位的人,但是,相对的,你面对的,正是当朝的皇帝!”尉迟璟岚慢悠悠地说,“对付你,我早已准备完全了,万一你做出什么威胁到我性命以及地位的事情,皇帝的传位诏书便会立刻从驿站发向各处。” “哼!这皇位,你说了,便是你的了吗?传位诏书,我可没有听我的手下提过,皇帝写过这种东西啊!”尉迟璟岚真心,却是相信这种话的。 “确实不是皇帝写的,那诏书是我自己准备的。” “什么!” “反正,父皇,尉迟承德,他根本不会在乎我们之间的争斗,发生这种事情到最后,他不会不承认这诏书,虽然算不上是个绝对的明君,但是,他还算不上笨蛋。”尉迟珏继续说着他的惊人言论,“况且,你我,都从来没有放在他的心上,你以为,他还会干涉我们的争斗吗?你以为,他一直袖手旁观到现在,真的是被你逼迫的吗?你以为,他保你活到今日,真的是舍不得你的性命吗?” 尉迟璟岚的脚步,忍不住向后倒退了两步。 “既然这样,那我干脆,毁掉这里的一切,反正,结果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尉迟璟岚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些狠厉之色来。 “你做得到吗?” “试试?” 两人争锋相对,互不退让。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尉迟珏忽然淡定地说,“那种程度的暴动,你是不会做第二次的。虽然你杀了很多人,可是,从根本上来说,你讨厌,甚至,害怕杀人,所以,至今为止,你都没有在自己的身边携带过兵器,不是吗?” “没错,我讨厌杀人,可是,如果有必要的话,你觉得我下不了手吗?况且,凭借我的实力,你认为,我做不到吗?”尉迟璟岚的声音里有着一种异样的平静。 “你所谓的毁灭不就是勾结外邦,趁着国力空虚的时候,将波月国瓜分而已吗?”尉迟珏淡然地说。“但是真的很不巧,除了正在内战的大昭,没有办法发兵,其余能构成威胁的另外大约有五个国家,已经,都被我早就安排在那里的使臣也好,刺客也罢,在他们的努力下,大约三日之后,他们的归降诏书,就会送来了。不过你也不要太失望了,因为这些准备是早些年我就一直有在做的而已,只不过是恰好用上了,否则,这么短的时间我还真没有办法呢!怎么说,是天,不亡我吗?” 猛然地,尉迟璟岚的瞳孔缩小了。 “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发现的吗?前日傍晚的时候,你去了城西的,大昭国质子,萨奇蓝那里,对吗?你可真有本事啊,其实我之前就有在怀疑你是不是有联系过他了,可是,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不露一丝的马脚呢!” “你是怎么发现的?”尉迟璟岚声音沉沉地。 尉迟珏忽然浅浅一笑,手指一动,也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只蝴蝶。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粉蝶,白色的的翅膀,一扇一扇,忽然从尉迟珏的指尖飞起,飞到了尉迟璟岚的身边,然后,在尉迟璟岚的额发上,停了下来。 寒冬腊月,蝴蝶本是不应该存在的。 “这可是我专门为了你养的呢!”尉迟珏缓缓地说。 尉迟璟岚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似地,急忙的开始吸气,想要闻出自己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异香之类的,可是,没有。 “别费力气了,对付你,我怎么可能光用普通的香料。记得你一个月前在京城外,落凤山的山寨当中每一日被人鞭打得浑身是伤的事情吗?” “褚玄是你的人?” “不,只是各取所需,我只是助他一臂之力罢了。而且,我那个时候可完全没有伤害你呢!一直医治你的那个医生,可是我最得意的属下呢!” “暮云。” “你果然还记得他啊!没错,就是他,每日给你治疗的时候,洒在你身上的药粉中有一种成分,然后配合药物,每日使用的话,二十天之后,你的身上会自然散发出体香来。不过,这味道,除了我以外,也只有这些蝴蝶能闻得出来了。” 尉迟珏忽然手掌向上一挥,掌风将尉迟珏不远处地一盏宫灯击碎,数百只同样的白色被释放了出来,无一列外,朝着尉迟璟岚飞去,在尉迟璟岚的身边翩翩起舞。 “真是漂亮!”尉迟珏忽然赞叹道。 尉迟璟岚一步也没有移动,直勾勾地盯着尉迟珏。 “这种体香,会随着人的身体状况而改变味道的,所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这件事情,至少我是清楚的。”尉迟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而且,体香与这些蝴蝶的味道相冲,所以,现在,你应该全身被麻痹,动不了了吧!” 尉迟珏一步步走下了王位,来到了尉迟璟岚的身边,衣袖一抖,一把长剑滑落下来。尉迟珏将剑握在手中,剑鞘被扔掉,剑尖指着尉迟璟岚的咽喉。 “你想要杀我?”尉迟璟岚没有丝毫恐惧地问。 “你想说,我即使杀了你,也改变不了外面剑拔弩张的形势,还有你安插在各处的江湖势力都不会善罢甘休是吗?”尉迟珏靠近尉迟璟岚,忽然邪恶地笑了起来。 “我的二皇弟啊!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你注定了是一个人的话,就一个人好好地活着,这一年,你过的是相当的开心呢!但是,这样的幸福最容易使人麻痹了,要是没有这一年,或许你会变得更加厉害,不过幸好,最后的最后,你迷途知返了。不过,你的精力也确实分散了,很多细小的动作,你都不能很好的注意到呢!比如,外面那些官兵当中,你确实知道是庄子无指挥的,但是,在那些官兵当中,可是有的人呢!还有你那些所谓的江湖势力,有多少被我瓦解,你知道吗?”尉迟珏笑的越发的邪恶了。 尉迟璟岚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对了,你知道你进宫的时候,父皇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吗?”尉迟珏忽然岔开话题,自顾自地说,“就是照顾好你,然后,在一旁关注着你,注意你的一切。因为父皇他自己也清楚,他不可能会一直关注着你的!我们都是被父皇舍弃的孩子,在他的眼里始终有一个人存在着。而我,从那一日开始,眼睛便就只注视着你一个人呢!你的所有的一切的变化,还有你所有的遭遇,我全都看在眼里,所以,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自己呢!你明白吗?但是也真的是多亏了你,我一直无趣的生活才有了一些转机,因为,我觉得,看着你的变化,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而我,若不是一直看着你,也肯定不会到达今天的程度呢!” 忽然靠近尉迟璟岚,在尉迟璟岚的耳边耳语,说,“不用逼迫自己去做这些你根本不想去做的事情了,你来这里,所求的,其实,不过是一死,但是,为了感谢你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在你死之前,让你看看,让你知道一下,你一直想知道的那些事情吧!” “尉迟璟岚,你的存在对我,对这个国家,都太过于危险了,所以,你还是乘早死在这里好了!”尉迟珏嘴角挑起一丝危险的笑容,手中的剑没有一丝一毫的由于,刺向了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根本什么也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刺向自己的咽喉,然后在他稍微感觉到一丝痛意的时候,看着那剑被一片绿色的羽毛弹开去。 “小子,别对我的玩具出手啊!”懒洋洋的声音从尉迟璟岚的背后传来。这声音尉迟璟岚相当的熟悉,还有那只在自己的眼能看见的上方盘旋着的绿色巨大的鹦鹉。 第四十二 天翻地覆3 “痛,羽毛,去死!”沙哑的声音从绿色的鹦鹉嘴里发出来,然后慢慢地停在了那金色的龙椅上。“死老头,死老头!” “嘁,就一根破羽毛,铁鹦鹉!”意外出现的莫言瞥了一眼那只傲慢的鹦鹉,走到了刚才因为突然地袭击而瘫坐在地上的尉迟璟岚面前。 尉迟璟岚难以置信地瞪大着眼睛看着莫言,然而莫言的脸色,很明显,差极了。 “啧!真是烦人的虫子!” 莫言眉头皱了一下,手一挥,一直围绕在尉迟璟岚周围的蝴蝶如同枯叶一般,纷纷坠下,偶尔还能看见那些蝴蝶的翅膀在地面上挣扎着挥动几下,很快就无声无息了,散落在尉迟璟岚的身边。衰败而凄惨的景象。 “吼,这样的场景,还挺适合你的嘛!”莫言高高地站着,因为背光的缘故,尉迟璟岚并不能看清楚莫言的脸,可是,那种压迫感,让尉迟璟岚差一点忘记了呼吸。 就在尉迟璟岚几乎以为自己要气绝而亡的时候,莫言忽然转开身体,向着在一旁看热闹的尉迟珏走去。 “这不是瑞泽王爷吗,还真是闻名不如……” 未等尉迟珏话说完,莫言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长袖一挥,尉迟珏被击飞了出去。 飞在空中的时候,尉迟珏忙回过神来,一个翻身,漂亮的落地。尉迟珏本是单膝落地,勉强站了起来。然而,只是简单的一掌就已经让尉迟珏受了不轻的内伤了。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头,尉迟珏强行吞了下去,可是血丝还是从尉迟珏的嘴角渗出。 “咳,这是做什么?看不出来,您还挺在乎我的二皇弟的!咳咳!”尉迟珏擦去嘴角的血迹,挪揄地笑着。 “你,很厉害嘛!”莫言忽然笑了,带着些赞许说,“面对我还能如此的镇定,尉迟承德虽然无能,倒是教出了一个厉害的儿子,倒是让我有些舍不得教训你了呢!但是……” 莫言眼中寒光一闪,还未等尉迟珏看清楚他的动作,莫言已经欺近了他的身边,然后,他再一次地被震飞出去。 “但是,你不该随意动我的人!”恶意十足的莫言,完全的恶魔。 这一回,尉迟珏怕是不能站稳了,而且身后是大殿上支撑用的巨大的柱子,这要是撞上去可不是好玩的。然而,尉迟珏被人救了下来,就在他快要撞上柱子之前,一道绵柔的掌力将他接住,连带他身上的劲道都被一并卸去。尉迟珏诧异地回头,看见的是尉迟承德。 许久未曾露面的尉迟承德,一改之前冷眼旁观时乏味的脸,现在却反而是精神矍铄,眼神都明亮了许多。 尉迟承德松开手,尉迟珏稍微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他是小辈,能放他一马吗?”尉迟承德沉着地说,声音中有种隐忍地激动。 “哦,这不是二哥嘛,好久不见啦!”就好像刚才的袭击未曾发生过一般,没心没肺地说着好久不见,“但是,他动了我的人,我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呢!而且,二哥,这也是你自己的责任吧,没有教导好他呢。” “你是说莫惜的事情是吗?莫惜反正现在也没有事情,就算了吧!”尉迟承德面无表情的说。 “呵呵,原来是因为莫惜啊!切~~”尉迟珏小声地说着,有些无奈的笑意,眼中有些什么意味不明的东西一闪而过。 “当然不是因为被人暗算,倒在那里的废物了!”莫言大声地回答着。 尉迟承德挡住了莫言看向尉迟珏的眼光,对身后的尉迟珏说:“别再惹他,接下来的事情,你一概不许插手。” “是。”尉迟珏简单应道,然后盘腿坐下,开始调息体力。 “怎么,你是有事情要和我说?”莫言开始流露出一些无聊的神色来,似乎是在说他打搅了自己的好兴致。 尉迟承德看着他的表情,眉头深深地皱起,莫言这一举动无疑又刺伤了他的自尊心。 但是这一次,尉迟承德没有发火,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随便又被眼前的家伙摆布了。为了这一天,他也准备了许久了。 “莫言,托了二十多年了,我也累了,再没有精力继续玩下去了,干脆,今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吧!”尉迟承德直面莫言。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杀了我?呵呵,哈哈,好啊,但是,你舍得吗?”莫言没有一点认真的样子,表情真的是相当的欠扁。 尉迟承德叹了一口气,看着莫言哪一张几十年如一日的脸,无奈地说:“不光是那张骗人的脸,你的本性也真的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呢。但是,我已经老了,没有力气再玩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么一个二十年再追着你了。而且,这段时间我已经足够清楚了,你真的是一点心都没有。” “哎呀?你在说什么啊?没有心我不就是死人了,我虽然这张风华绝代的脸没有变老,也不说明我就是死人啊!”莫言一脸的无辜。 “死人可没有你这么会把人气死呢!”尉迟承德停顿了好一会儿,时间长的足够让人以为,他不再继续说话了,可是他忽然又接着开口,带着一些笑容,“当年我费尽心思把你留下,甚至不惜把我爱的女人给了你,就为了和你的那一段孽缘不断裂。看看你对待你亲生儿子的态度,我还真是傻得可耻啊!” 没由来的,尉迟璟岚心头一动。 “喂喂,说出来没有关系吗?这里可是还有小孩在的,说出来,你的形象可就全毁了啊!”莫言一边开着玩笑一边闲闲的阻止,“看啊,你的两个儿子都竖着耳朵听着呢!” “这事情,他们也是有权利知道的。”尉迟承德面无表情的说。 “是吗?你还是老样子,啊,不,比以前更难看呢!自私的家伙。”莫言笑了,笑的很灿烂,“你啊,其实你是害怕吧,害怕自己再一次被自己心里埋藏的多年的那些,对于你自己而言,过于龌龊的事情给埋葬掉,所以你选在说出来,为了将自己的心释放,而且,说出来之后,你觉得,你就没有把柄被我握在手里了。是这样子的吧?啊?我的二哥皇帝哟!你这样做,可是会将这个本来就经不起打击的儿子,给完完全全地逼死啊!” 说完之后,莫言忽然回过头去,朝着一旁的尉迟璟岚看了一眼,看的尉迟璟岚有些毛骨悚然。 被人说中了的尉迟承德的脸上,一丝一毫的笑容都不存在了。 “哈哈,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呢,准备恼羞成怒了吗?喂,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不要生气嘛,不然你忍了那么长时间不就是浪费了嘛!”莫言笑的越发的灿烂了。 “住嘴!”尉迟承德忽然大声吼道,双手一抖,一双短剑就从尉迟承德袖中露出。 短剑上的光辉,比尉迟璟岚见过的所有的武器还要盛。尉迟承德的动作很流畅,也很漂亮,而且看得出来,招招致命。第一次见尉迟承德动武的尉迟珏禁不住赞叹着。 然而,让尉迟珏更加吃惊的,还是莫言,面对着尉迟承德凌厉而没有丝毫空隙的剑招,莫言甚至都没有从原地怎么移动,躲闪的时候,让他看起来仿佛好多人重叠在一起的样子,而且,像一出绝妙的舞蹈,轻盈而优雅。 尉迟璟岚自然也是紧紧地盯着他们的打斗,可是,他现在的心思,完全被刚才的几句话给占据了,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自己,那不和常理的身世,难道还能更不合常理吗? 尉迟璟岚想知道,可是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他只能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在那里进行着绝世的战斗。 这里正在战斗的两个人,忽然战况有了些变化,尉迟承德的剑似乎一点点地开始包围起莫言,而莫言终于挪动了步子。 “轰!”一声巨响,莫言正后方的一面墙忽然变得残破不堪,窗户完全破碎了,而墙壁,似乎用力一推,就会倒下。 “哎呀,又要换衣服了。”莫言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那身不算华丽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 尉迟承德稍微有些气喘,但是手中的剑没有放松,似乎随时准备再冲上去。 “喂,你们稍微暂停一下好吗?璟岚似乎有问题想问呢!”在一旁疗伤的尉迟珏忽然开口说话,嘴角,挑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尉迟承德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尉迟珏,又看看尉迟璟岚,刚才确实打算说来着,可是被打断了之后,好不容易聚起的一些勇气,也用完了。 莫言倒是一脸很有兴趣地看着尉迟珏,说:“我说,你还真是恶魔呢!你就那么恨他吗?非要把他逼疯不可?” “怎么,舍不得?”尉迟珏没有丝毫地惧意,直直地与莫言对视回去。 “嗯,是舍不得,不过不是我,要是我家疯丫头知道他是被我逼疯了的话,我就不好再面对她了呢!”莫言如是说。 “哦,那也就是说,您自己不介意喽。至于父皇,您似乎是后悔了呢,不打算说对吗?”尉迟珏靠着身后的柱子,无比冷静地说,“父皇,这荒唐的事情,还是孩儿替你说了吧!” “珏儿!”尉迟承德怒斥着尉迟珏。 “尉迟璟岚,你知道吗?你根本不姓尉迟,”尉迟珏不去理会尉迟承德,“你的母亲是和这个男人生下的你——” “我叫你住口!”尉迟承德心下一急,差点手中地短剑就朝着尉迟珏的脖子丢了过去。 尉迟珏一点都不意外插在自己脑袋旁边的短剑,只是看着尉迟承德的眼神又冷了几分,“杀人灭口,也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吧!” “我们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尉迟承德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尉迟珏。 “不多,只是知道个大概罢了!”尉迟珏随意地说着。 “是你自己查的,还是谁告诉你的?”尉迟承德目露凶光。 “自己查,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是蓝大人告诉我的而已。我跟他说,如果他不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的话,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国家被毁灭,绝不插手,他没办法就告诉我啦。”尉迟珏忽然扭头,朝着大殿一处偏门的方向,喊了一声,“蓝大人,你的故人都在这里了,不过来看看吗!” 尉迟承德难以置信地顺着尉迟珏的目光望去,偏门被打开,蓝忠甫一身布衣,慢慢地走了过来。 “呦,大哥!”莫言忙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蓝忠甫渐渐走进二人,一脸的阴霾,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和平时的那个傻乎乎老好人的蓝忠甫简直是判若两人。 蓝忠甫深深地看了一眼尉迟珏,说:“您还真是厉害,早就知道我躲在这里?” “当然,不然,您真以为就那么巧,离开多年的你的那些部下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找您吗?”尉迟珏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蓝忠甫本人并不懂武功,所以,要平安进到这里,必须依靠一些武功高强的人,比如说前些日子在他的书法出现的那个马毅。 蓝忠甫不再看尉迟珏,而是面对着眼前的尉迟承德和莫言。 三人过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终于蓝忠甫第一个开口了:“忽然发现,我们当初相遇的时候,大家穿的都差不多呢,我是一袭布衣,承德是一身精干的锦服,而你,莫言,一身破烂的,却很干净的衣服。” 另外两个人互相看看,也都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莫言是一脸惊喜,而尉迟承德则是一脸的痛苦。 “我一直极力避免这一天的到来,但是,看来,我是躲不过去了呢!”蓝忠甫叹气,随后看着不远处依旧有些呆滞的尉迟璟岚,说,“璟岚,不管你是不是能承受得住,这些事情,还是由我,来给你说个明白吧!” 尉迟璟岚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尉迟承德一脸苦相,但是却没有阻止,而莫言,衣服趣味盎然的样子,更加是不会阻止的了。 一时间,有些空旷的大殿上,就只剩下蓝忠甫的说话声,还有,被遗忘了的那只巨大鹦鹉睡着了的时候,发出的“呼呼”声。 一切,都要从头说起。 第四十三章 因果1 大约三十多年前,尉迟承德那时候还只是一支小有规模的叛乱军的头头而已。四处征战,身受重伤,陷入绝境的时候,遇上了前来助他一臂之力的玉叶道人。 按照玉叶道人的指示,尉迟承德先是找到了落魄的士族子弟的蓝忠甫。蓝忠甫原本是那个时候腐败的凤鸣王朝的一个士大夫,就是因为不满当朝的苛政,一时激愤而对皇帝出言不逊,在馋臣的唆使下,皇帝下令灭了蓝忠甫的一家,那个时候,在外求学的蓝忠甫逃过一劫。 之后,蓝忠甫为报家仇,答应了尉迟承德的邀约,参加了叛乱军。 就在同一天,莫言也带着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走进了军营,说自己是第三个前来帮助尉迟承德人。他没有什么证明,但是,尉迟承德和蓝忠甫,都无条件的相信了他。 这便是三个人的相遇,没有什么波澜。 而后,三个人在常年的战斗过程中,兄弟情谊也在不断地增长着。 按照年纪来牌,最老的蓝忠甫被称作大哥。本是个书生,却意外的适合战场。所有的安抚和鼓动的工作都是他在做,而且,因为有蓝忠甫把关大局,小心应对,尉迟承德和莫言才能放心地,随心所欲地去战斗。 二哥尉迟承德原本就是叛乱军的统帅,之后也没有改变。作为统帅,他也确实做得不错。 看起来最年轻的莫言,他是一个很鲜活的生命,即使在充满杀戮和血腥的战场上,他依旧能笑得像一个顽童。最初的莫言和现在的这么莫言有着微妙的不同,他心无杂念,对人的笑容,都是真诚而温暖的,对于蓝忠甫和尉迟承德而言,他真的就像一个弟弟一般,尊敬自己,然后,实力强大。 后来,三个人在各自的战争中都收获了一些东西。 蓝忠甫结识了现在的妻子,那个时候自称是女侠,以行走江湖除暴安良为支援的刁蛮小姐,阮青儿。蓝忠甫本人的智慧也在这战争中慢慢地增长着。 尉迟承德在战争中不断地积累着自己的实力,巩固着自己的地位,后来,为了取得当时是凤鸣王朝的一个重要关卡的守军首领花胡的帮助,他娶了现在的皇后,花如月。 至于,莫言,也不知道他是收获了什么还是失去了什么。莫言越来越厉害了,以非人的速度迅速进化着,而且,似乎是一种天生的大将风度,让他在军中饱受好评。但是,他纯洁透明的眼睛,却渐渐地变得有些深不可测了。那笑容也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意味不明了。 即使不熟悉他的人看不出来,但是一直与他交心的蓝忠甫和尉迟承德看出来了。蓝忠甫只是认为他不适应战争,被这战争逼得变了而已,没有放心里去。 可是尉迟承德显然并没有那么好受了。莫言渐渐地超过了自己,渐渐地对自己失去了一直以来的尊敬。而且,莫言似乎特别喜欢打击他,每次尉迟承德想要做出些重大的决定,然后辛辛苦苦地付诸实践,但是莫言有时候仅仅凭借着三言两语就能摆平一切,时候,还会用那种不屑的眼光看着自己 尉迟承德一开始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直到自己的娶了花如月之后,他彻底地明白了,莫言变了,他有些看不起自己,并且,随时都会离开自己。 尉迟承德在犹豫着要不要娶花如月的时候,莫言说他配不上那个女人。尉迟承德一怒之下,娶了花如月。婚后,莫言说,花如月是自己先看上的女人,尉迟承德捡了个大便宜。 尉迟承德开始以为,自己对莫言只是恼怒。而蓝忠甫则是认为,尉迟承德因为莫言傲慢的态度生气,而这种气氛过些日子自然会消失的。他从来就不曾怀疑过,他们之间的情谊在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质了。 后来,战事变得平凡,异常艰苦,谁都没有时间去注意到,变得越来越嚣张的莫言了。 在后来,局势渐渐稳定了,尉迟承德忽然觉得好累,想休息了。于是养成了在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去散步的习惯。 那个时候,他和花如月已经是足够的相敬如宾了,可是,尉迟承德总是觉得花如月身上少了些什么让他牵肠挂肚的东西。 而那一夜,尉迟承德再一次独自散步去了,然后,几乎是迷路似地,他闯入了那个小小的峡谷。 峡谷的一个高地处,一个人身上的衣袂被夜风撩起,一直被绑的好好的长发,散落开来,白霜一般的月光,扑满了他的长发,那个人慢慢地转过身来。这个时候,尉迟承德猛然才意识到,那长发才不是什么月光。那本身就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漂亮的,会闪光的长发。 根据尉迟承德后来的回忆,他实在是记不住那时候那个人的脸是什么样子的了。只是记得,那表情神圣而又温和,他的笑容,美的亦真亦幻,那是一张可以让尉迟承德忘记世上的一切纷争和困扰的脸。 但是,这些是他后来的回忆了,是不是幻想出来的,也还成问题。那个时候的尉迟承德根本就是看呆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思考那许多的形容词。 只是在尉迟承德恢复思考的时候,美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杀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莫言。 莫言本是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衣襟,可是看他一脸僵硬的表情,忽然起了玩心,不是单纯地开玩笑,他第一次产生了要玩弄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并且,很快的开始实施了。 “呐,二哥,怎么办?不小心让你看见了我本来的面目呢!” “二哥,我好看吗?” “可是二哥你没我厉害,我不想继续跟着你了!” “放心好了,就算不愿意,我也会勉强自己,一直帮助你登基为止的。”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让尉迟承德的人生开始偏离原有的轨迹了。 “记住,第三个人到时候也许就不是你能掌握的了的,所以,千万不要和他有任何的瓜葛,一旦事成,立即与他断绝往来。”这是玉叶道人当年临走之前对自己的忠告。 尉迟承德心中叫嚣着,他不服气,为什么都说自己比不上他!他不愿意,为什么他必须离开自己! 尉迟承德决定,他一定要证明自己比莫言厉害,一定要莫言亲口承认,自己是心甘情愿辅佐自己的。 还有,他好想再见一次那个美的不真实的人,想要抱着他,洗净心中一切的戾气。 但是这些思想等尉迟承德回过神来的时候,变了味道,他强烈的意识到,自己竟然对一个男人产生了这种类似于征服欲的感情。 羞耻和恶心的感觉一时间充斥着他的大脑,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故意去刁难莫言,控制不住自己一直一直地看着他,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要把总是对自己一脸乏味的莫言困在自己的身边。 于是,漫长的折磨开始了。 尉迟承德日复一日地开始厌恶,唾弃自己,然后像是上瘾一般,疯狂地注视着莫言。 可是,那夜之后,莫言对待自己的态度忽然变得很奇怪,有时候是傲慢带着挑衅的,问自己是否能强过自己;有时候又是用同情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跟自己说不要对他产生什么怪异地感觉。 于是,在那夜,攻破皇宫的时候,尉迟承德一瞬间便看见了皇城内最后一个公主,美轮美奂的祺玉公主。只是一眼,尉迟承德就迷上了她。因为,在尉迟承德的心中,他从祺玉公主的身上看见了那个月色下的银发莫言的身影。 后来,要登基了,也就是意味着,莫言要离开了。而莫言也毫不掩饰地说了许多次,将要离开。 尉迟承德暗中做了一件连自己都感觉到诧异的事情,他秘密安排所有的人都推荐莫言坐上这个皇位。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蓝忠甫才终于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可是,他已经厌倦了纷争,他想重新找回过去那个单纯的书生的自己,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出乎尉迟承德的意料,莫言没有一丝推辞的意思,很爽快地答应了登基称帝的事情。 尉迟承德又惊又喜,他成功地把他困在自己的身边了。 可是,就在登基大典的那一天,莫言走了,走的毫无声息,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尉迟承德开始憎恨起莫言了。 为了让莫言不就此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他封了莫言王,然后,为他建了一座宅子,希冀有一天莫言能回来,或者就是给自己一个安慰了。 莫言一走就是两年,无论尉迟璟岚怎么打探他的消息,均是毫无所获。但是突然之间,莫言回来了,像是从未离开一般,笑嘻嘻地从自己的眼前出现,一如当年那般。 真的是一如当年,回到了最初单纯的莫言,似乎这些年的变化从未出现过一般。 莫言似乎对自己的宅子挺满意的,还给他找了仆人,安排人住在里面。尉迟承德以为他不走了,可是他的回答却是,他很快就走了,他只不过觉得,在这里留下个属于自己的宅子很好玩,而且,他又不希望宅子只是一间废宅。 尉迟承德恼怒了,然后盛怒之下,一个荒诞的决定出现在他的脑中。 尉迟承德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安排在城外庵堂的祺玉。他一直把祺玉当做菩萨一样供着,根本没有动她分毫。 再美丽的人,时间看久了也就变的普通了,虽然莫言打破了这个定律,但是祺玉没有。所以,尉迟承德现在觉得她有些无趣了。但是直觉的,尉迟承德认为,莫言会对这个女子感兴趣的。 尉迟承德趁着莫言还在的时候,某日突然对莫言说,他认识一个女子,很美,和莫言很像,他希望莫言能和他一起去见见。 莫言也有些好奇,就跟着他去了。和尉迟承德想的一样,莫言确实对这个看起来很空灵的女子产生了兴趣,于是几乎是天天往哪里跑,为了研究下这个女子。 一直深居的祺玉没有见过这般有趣,而且强大的人,没有对他的救命恩人产生的情愫,对莫言产生了。 尉迟承德见时机成熟,趁着莫言未曾注意到,给他和祺玉饮用的茶水里下了春 药。 事情意外地顺利的朝着尉迟承德期待的方向发展。莫言和祺玉有了身体关系。 本以为莫言会就此留下,可是,莫言第二日清醒过来后,一言不发,消失了。这一走,真的就是许多年了。 尉迟承德依旧四处派人打探,偶尔能得到一点消息,但是,等人去核实的时候,全都会变成一个玩笑,莫言留下的笑话。 尉迟承德差点就放弃了,直到不久之后,他发现,祺玉有了身孕。 尉迟承德一下有些手足无措了,然后有些疯狂了。那孩子是莫言的,莫言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而且,这孩子也可以是自己的,这样,自己和莫言就有了再也斩不断的关系了。 于是尉迟承德隐瞒了所有人,娶了祺玉,把尉迟璟岚当做自己的孩子养着。到了后来有了执念,就愈发的不能松手了。无论抱住尉迟璟岚会遭受多大的反对,他都坚持着绝对不能让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断了。 这些事情,别说是尉迟璟岚,就是尉迟承德和莫言都很意外,意外蓝忠甫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而后又都想明白了,这么多年,一直不动声色到这个地步,弄清楚这些事情,对于蓝忠甫来说,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呢! 蓝忠甫再后来说的事情,大抵都是一些尉迟璟岚所知道的事情了。 可是有一件事,尉迟璟岚不知道,尉迟承德也不知道,但是很明显,莫言是知道的。 那就是,尉迟璟岚祸胎的传言,便是尉迟珏有意散播出去的事情了。 第四十三章 因果2 蓝忠甫仔细诉说着尉迟珏当初是怎样将这事情个散播开来,怎样加油添醋,怎样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还有怎样的不断在江湖制造纷争,然后嫁祸尉迟璟岚的事情。 尉迟璟岚依旧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除了那双眼睛变得越来越灰暗之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莫言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最后干脆坐到了大殿上那座高台的台阶上,绿色的大鹦鹉翠花飞到了他的身边,莫言就开始帮它梳理起毛来了。但是他也有在好好地听着,因为,他会针对蓝忠甫说错的地方,纠正一下。 尉迟珏从头到尾也没有多少意外的表情,一直是淡淡地笑着,虽然听着很认真,但是无论怎么看,他都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甚至关于自己的部分都是当个故事在听。 相当然,最激动的边就是尉迟承德了。关于他自己的事情,蓝忠甫每说一个字,他的脸色就难看上一分。每每想阻止蓝忠甫继续说下去,可是当他瞥见莫言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的时候,他忍住了,他一直看着莫言,希望能从莫言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可是,事实上,他还是被打击到了,莫言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不为所动。 一直到蓝忠甫说着尉迟珏的事情的时候,尉迟承德终于将注意力从莫言的身上转移开了。 尉迟承德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真的难以接受,这么多年,尉迟珏做的这种事情,他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到。 尉迟承德愤怒了,他怒视着尉迟珏,上前教训到:“珏儿,这些事情,你真的都做了!” 尉迟珏以微笑承认,然后接着说:“因为日子太无聊了,我总得找些好玩的事情啊!” 尉迟珏的态度明显刺激到了尉迟承德,尉迟承德甚至举起手中的剑指向了尉迟珏,怒吼:“我当初让你好好照顾他,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听了这一句话,尉迟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地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傲慢。尉迟珏刚才已经将自己的内息调息的差不多了,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尉迟承德本身就不矮,看上去有些魁梧。可是当尉迟珏慢慢站直,然后稍稍有些倨傲地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尉迟珏的身高渐渐的已经超出自己了。尉迟承德稍微地心虚了一下。 “父皇,您自己不要的孩子就丢给另外一个你不要的孩子,您还真是舒服啊!您不觉得您有些不负责任吗?您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啊?”尉迟珏的音调平平,但是硬是让尉迟承德忍不住向后倒退了一步。 “啪啪!”是击掌的声音,大家转过脸,发现莫言真一副兴趣满满地注视着他们两个,“怎了,继续啊!” 蓝忠甫眉头皱了一下,站到他们两父子中间,试图调解,说:“行了,大家都有错,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安慰璟岚吧,这种事情,他可能接受不了。莫言,你不要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了,璟岚他,是你的儿子吧!” “恩啊,是我的儿子啊,但不是一直由你们养着的,我看热闹就可以了!”莫惜闲闲地说。 “你,哎,算了,你还是老样子!”蓝忠甫叹着气,摇头。然后蓝忠甫又转过脸,对着尉迟珏说:“太子,你父亲再有过错,你也不该这么对璟岚啊,他本身就够苦的了。你怎么忍心让他变得更加凄惨呢?” “我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个可怕的人!我是对不起璟岚,可是,你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你难道就这么容忍不下他,需要这么对他?!”尉迟承德也乘势教训到。 就在这个时候,尉迟珏看着蓝忠甫,再看看尉迟承德,忽然觉得好笑,于是他就大声笑了,在这座空旷的大殿里面,有了回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的笑声,再场地人都愣住了,尉迟珏从来没有一次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感情来。 没有人注意到,在尉迟珏大笑的时候,尉迟璟岚慢慢地开始颤抖,眼神越发的迷茫了。 “你,你笑什么?”尉迟承德忍不住大声吼道。 “真是奇怪呢!我有对他做什么吗?我做的事情,不过是把你们对他的伤害放大而已吧!还有蓝大人,我说你啊,你也做够了好人了吧!收起你伪善的面具,如何?”尉迟珏看着脸色变得难堪的两个人,笑的更加夸张了。“哈哈哈哈~~~” 莫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尉迟珏,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也渐渐地隐去了不少,转化为一种恬静的笑容,然后再瞥一眼呆滞在那里,几乎被遗忘了的尉迟璟岚,继续给大鹦鹉梳毛,漠不关心。 “珏儿,闹够了没有。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离开这里!”尉迟承德沉声下命令。 “我拒绝,父皇,您是不是忘了,”尉迟承德忽然冷冷地一笑,说,“这里,已经不再是你的天下了。” “你……”尉迟承德气的说不出话来,然后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说,“你真是了不起,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小看你了。” “父皇,你夸张了。”尉迟璟岚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容了,“小看什么的,您从来就没有看过我吧!” 趁着尉迟承德和尉迟珏父子俩针锋相对的时候,蓝忠甫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大了。 蓝忠甫心里清楚,现在的尉迟珏是谁都不会放在眼里的,自然不会去辩驳他刚才对自己的那一番言论,况且,他说的也没有错。 蓝忠甫看着这个情势,越来越奇怪了,原本他来到这里,是打算阻止尉迟璟岚毁掉这个国家的,可是他现在渐渐觉得,真正危险的,一定就是眼前的尉迟珏了。他开始思索着,怎样将现在的状况控制下来。 “有什么不满你就直说,少拐弯抹角的!尉迟珏,我告诉你,哪怕现在你就是坐上了那张龙椅,我也能把你拉下来!”尉迟承德怒了。 “父皇说得好,那么,如果父皇愿意与我相争的话,儿臣也愿意陪父皇玩玩呢!”尉迟珏满不在乎地说。“想必父皇至今为止也没有真正享受过这种与人相争的乐趣吧!” “噗!”听着尉迟珏对尉迟承德步步紧逼的话语,莫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尉迟承德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忽然又是一阵白,很快又是恼怒的爆红,他瞪了身后闲适的莫言一眼,不再言语。 “啊,不用在乎我的,你们继续。”莫言示意他们继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变回了那个气死人不偿命,没心没肺的莫言了,“确实挺有趣的。” “你少添乱了!”蓝忠甫微怒地瞪了一眼莫言,随后看着尉迟珏,严肃而带有一些威严地说,“现在不是玩这种文字游戏的时候吧!既然你已经准备接管这个国家,你就得凡事以大局为重,你们是不是应该现在考虑考虑,怎么处置璟岚,还有外面的那些人吧!” 尉迟珏深深看了一眼蓝忠甫,轻轻地哼了一声,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那依您的意见,我该如何呢?对了,您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如果我不满意的话,我就按照自己的主张来了,毕竟,和他相斗还挺有意思的。” “殿下,您这是在拿这江山社稷开玩笑吗?”蓝忠甫渐渐有些收不住怒火了。 “所以未免我自己的任性,还劳烦蓝大人拿个主意了。”尉迟珏丝毫不为所动。 听完这话,尉迟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嘲笑声:“啊哈哈哈哈!蓝大人啊!你还真是了不起啊,都这个时候,这种场合,您还能想得起这江山社稷,皇帝都不管了,您一丞相操什么心啊!” “你……”蓝忠甫被尉迟珏一番话憋得哑口无言,尤其是看到尉迟承德稍微有些心虚的表情的时候。 “但是也难怪呢!”尉迟珏忽然认真起来,不再继续笑着说,“蓝大人确实也是幸苦了,陪着我这么任性的父皇,还有这么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莫言,再加上这个弄得不好,随时可能会毁灭掉这个国家的尉迟璟岚,要维持这天下太平,您真是幸苦了。若不是你,这江山,说不定,早就易主了呢!” 依旧没有人开口,尉迟珏便继续说道:“您确实是个好人,也是个聪明人,所以你总是清楚什么该舍,什么该收,也深谙大智若愚这一处世之道。所以,这尉迟璟岚这么多年来,不断地遭受着我,父皇,说不定还有这个莫言的迫害,他还能那么理智的活着,甚至还保留着他本性的善良和天真,不得不说,您还真是教育有方啊!您将尉迟璟岚带回您自己的家,将他视如己出,给他足够的温暖,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成为了他唯一的朋友。正是有了这些温暖的东西存在,所以尉迟璟岚他到今天,还能笑得出来吧!不得不说,您真的是劳苦功高,然后,处心积虑啊!” 听着尉迟珏的话,尉迟承德和莫言均把眼神投向了蓝忠甫,虽然各自的神色都不尽相同,但是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些了然的神色来。 “但是,”尉迟珏话锋一转,眼神忽然犀利起来,嘴角慢慢地也噙起了一丝冷笑,“您做的这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为了尉迟璟岚,而是为了这个江山,这个社稷吧!包括您对尉迟璟岚做的那些比我们还要残忍百倍的事情。” 蓝忠甫面色变得有些苍白,脚也忍不住往后推了一步,尉迟珏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知道为什么我说您残忍百倍吗?因为,在他的心中,我们这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等于伤害了,他习惯了,可是,面对你的时候,他是那么的信任你,然后,当他发现,你忽然在他的背后捅了一刀,哦不,是发现你一直在捅他,您觉得他会是个怎样的心情呢?”尉迟珏似乎并不肯放过他,继续紧逼。 “够了,不要再说了!”蓝忠甫终于是受不了这种压力,大声喊道。 “为什么?你觉得难受是吗?蓝大人,你确实是个好人啊,至少,您一直是以好人的标准去衡量自己的,所以,即使你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您也是逼不得已的,您是无辜的,您没有错!我说的对吧,您确实是这么麻痹自己的吧?”尉迟珏脸上的冷笑慢慢地扩大了。 “闭嘴!”蓝忠甫突然怒吼起来,几乎看不出过去的那个一直笑眯眯,老好人的脸来了,“我做的事情,我心里清楚的很,不劳烦您在这里提醒我!” “哈哈哈,还真是义正言辞呢!那么,刚才不断地在这里重复着我们对尉迟璟岚的伤害的那个人是谁,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把尉迟璟岚逼到绝路的人,是谁?”尉迟珏的眼神,越来越恐怖了。“要不要,我把你对他做的事情也说出来呢?好让他崩溃的更彻底一些?” “你说什么?”尉迟承德总算是听出些端倪来了,他望向蓝忠甫,问,“珏儿的话,什么意思?” “皇上,臣请你别问。”蓝忠甫脸上终于是完全不存在以往的所谓的善良和愚笨了,他居然也冷冰冰地注视着尉迟珏,这会儿倒是显得有些犀利了。蓝忠甫冷着脸,看着尉迟珏,带着些威胁说:“殿下,你也玩够了,要是您还有一丝一毫的对这个国家的责任感,还请你闭嘴。” 面对如此有压迫性的蓝忠甫,尉迟珏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况且,他其实并不想毁了这个国家,而且,他有些不想毁掉尉迟璟岚了。 因为尉迟璟岚实在是太可怜了,可怜到让尉迟珏觉得即使他崩溃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尉迟承德隐约也察觉到这气氛有些不对,当下决定不再问了。 就在大家都试图将这一段抹杀的时候,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的尉迟璟岚忽然动了,然后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站了起来。 “说吧,他到底做了什么?”尉迟璟岚直视着前面站在一起的三个人。 尉迟璟岚周身散发着阵阵的黑气一般,恐怖,绝望,但是他却笑得很甜,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看不到内容。 “他的毒是神经性的毒素,本来是该动不了的,可是,他居然动了呢!”尉迟珏忽然有些兴奋地说,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解释给身边的人听。 “璟岚,今天的事情,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给我立刻回去!”下意识地,尉迟承德大声吼道。 “父王,儿臣对自己的身世有着太多的好奇,所以想问,也忘不掉呢!”尉迟璟岚接着笑,然后收一挥,刚才尉迟珏用来差点杀了他的那把剑已经在他的手上了。 第四十三章 因果3 “真是好剑呢!”尉迟璟岚冲着尉迟珏的方向赞叹道,“那么,你能把你隐藏的事实告诉我吗?” 尉迟璟岚的笑容,在这样的气氛下,让尉迟珏首先想到的一个词,就是妩媚。 “果然没错,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才会变得美丽起来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尉迟珏眼睛瞪圆了,盯着尉迟璟岚,然后,兴奋起来了。“没错,你就该是这样,你不该记得任何人,你只有从心底里孤单一个人,你才会真的耀眼啊!哈哈哈!” “算了,过去的事情都算了吧,我只要毁了这里的一切,那些过往都会消失的吧!”尉迟璟岚依旧温柔地笑着。 尉迟璟岚的表现让尉迟珏越发的兴奋了,莫言仍旧是一脸漠然,尉迟承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对于事态的严重性,他还是很清楚的。 “璟岚,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今天的事情,我说过,我一切都不会计较的,接下来的事情,是都老一辈腐朽的过去了,过去的事情,会在今天终结,所以,以后,再不会有人约束你,再不会有人让你承受这些事情了,所以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尉迟承德严肃地说着,然后有意无意地,眼睛扫过莫言。 “不需要了吗?不需要我留在你的身边,让你对过去有个念想了吗?是啊,我从来也不是被你需要的。”尉迟璟岚微笑着说。 “以后,你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的,所以,不要再执着于此了。”尉迟承德沉下脸来说。 “多么不负责任的发言啊。”尉迟璟岚看着尉迟承德,然后温柔地一笑,指着莫言说,“那你对这个人的执着算什么呢?” 莫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尉迟璟岚,冲着他笑了一下,接着事不关己的玩起了绿色鹦鹉的脚来。 尉迟承德脸一黑,手握成了拳头,克制着自己发火地冲动,现在的尉迟璟岚不是自己发火就能控制的住的人。 尉迟璟岚看着尉迟承德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笑的更加妩媚了,然后他似乎不满足于只是挑拨尉迟承德,他面对着莫言,粲然一笑,说:“对了,您是我的岳父,又是我的父亲,那么,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比如说,您曾经对我做过些什么,左右的了的人生什么的。” “没有,还是说你想要听我说些什么吗?”莫言眼睛看都不看尉迟璟岚,随意地说着。 “哈哈,真好,我对于您果然也什么都不是呢!”尉迟璟岚接着笑着说。 “那么,还有我这位名义上的皇兄,这段时间还真是多谢您的关注了,但是我想你差不多也玩够了,所以,你现在就准备开始收拾我,然后让一切恢复正常是吗?”尉迟璟岚提起了手中的剑,指着尉迟珏说。 尉迟珏有些猖狂地笑着,未发一语。 “那么,就剩下您一个人了,”尉迟璟岚再看着蓝忠甫,微笑着说,“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只剩下您一个人了,说说,我对于您而言,是什么吧!” 蓝忠甫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他只是看着尉迟璟岚,心里微微叹着气。尉迟璟岚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些视如己出的味道。可是,没错,尉迟璟岚对于蓝忠甫而言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当时蓝忠甫有问自己,然后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词语——麻烦。 像今天一样的情形,蓝忠甫并不是没有预见过,甚至许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去面对这一天了。亦或者,他今日来到这里的时候,不自然地已经开始促成这样的情况了。 他这些年来,一直不断地在保护着尉迟璟岚,避免着像今天一样的状况发生。但是有些事情就像是注定了似地,即使被推迟了几年,总是还会发生的。尤其是,当所有的人都在极力促成这一天到来的时候。 蓝忠甫或许是觉得有些累了,即使他再怎么努力,再避免,他身边的这一群人,一个比一个任性,一个比一个疯狂,他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真的很少。 蓝忠甫有些受够了这种生活了,而且,受了这么多年良心的谴责,他也渐渐有些忍受不住了。 “尉迟珏!”蓝忠甫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到了尉迟珏的背后,悄声说着。“你也玩够了吧,收拾好残局,好好对待这个国家,这是我能做的最后的一件事情了。” 蓝忠甫站到了尉迟璟岚的面前,像以前一样地微笑着,说:“怎么。璟岚,你不再叫我蓝老师了吗?” “叫不起了,”尉迟璟岚笑容稍微淡了一点,“说的好像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一样,反正,您隐藏起来的部分,可能对于我来说,也是最残忍的吧!” “嗯,确实如此,所以,你想要知道吗?”蓝忠甫叹息似的说,“我也快忍受不了了,所以,让这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吧!” “怎样结束?用我的生命?”尉迟璟岚说着就把手中的剑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好啊!” 剑没有丝毫地犹豫朝着自己的脖子割了下去。 “璟岚!”事出突然,尉迟承德紧张地忍不住喊出声音来。 血滴从坚韧上滑落。 “怎么了?”尉迟璟岚挑眉看着蓝忠甫握着自己手中的剑的手,“很痛的,而且,这样的结果不是你想要的吗?你走出来,为的不就是这样吗?”蓝忠甫也傻了,对啊,自己走出了不就是为了逼死尉迟璟岚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蓝忠甫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 “当然不是舍不得你死,说到底,这些年你一直被暗杀着,要是真的想保护你,还是有许多办法的。”蓝忠甫松开了手,“要是你死在这里,事情就真的不可收拾了吧!” “呵呵!”尉迟璟岚笑的很天真,“嗯,要是我自杀,死在大殿上的话,满朝文武会在一天之内全部被杀,江湖上数个门派也会全部被灭,纷争四起,战火纷飞。但是反过来,被杀的话,就不会有事呢!” 蓝忠甫看着尉迟璟岚,忽然觉得头痛,这个孩子还是一点没变,零星半点的仁慈他不需要,他在逼着自己用最残忍的方式去面对他。 “快点做决定吧,蓝大人,他在等着你呢!”尉迟珏不再上前,而是靠在了一边,做起了旁观者。 尉迟承德紧张地关注着,那种紧张的样子,惹的莫言一阵发笑,因为声音很小,所以没有人听见就是了。 一下子,四个人都安静下来了,都在等待着蓝忠甫开口说话,虽然经过的时间不长,可是这段时间似乎流动地缓慢了一些。 “是我。”没头没脑地,蓝忠甫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尉迟璟岚微笑着问,要是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都已经这样子了,怕是在没有什么能打击到他了。 “杀了祺玉的人,是我,害得昱儿变成现在的样子的人,也是我。”蓝忠甫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一瞬间的犹豫也彻底消失了。此刻的蓝忠甫,才是当年站在战场上,那个儒雅的将军。 尉迟璟岚还是受伤了,这样的刺激也太狠了。蓝忠甫隐藏的事情,太出乎意料了。以至于除了尉迟承德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意外,尉迟珏,莫言,都稍微吃惊了。 “当年,赶走莫言的人,也是我。”蓝忠甫忽然看着尉迟璟岚说。 当年尉迟承德和莫言之间发生的一些变化,离他们最近的蓝忠甫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更何况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傻。 莫言的存在,被蓝忠甫判断为妨碍,所以,当尉迟承德安排众人推选莫言为帝的时候,是蓝忠甫逼走了莫言。 那个时候,莫言还残存着一些善意吧,所以他很顺从地走了。 因为清楚尉迟承德需要一个情感的寄托,所以,他默许了尉迟承德将祺玉圈养的事实。蓝忠甫其实很清楚,尉迟承德对她的耐心也不会有太多,等这一段时间过去,尉迟承德会忘记莫言,然后,淡忘祺玉,然后蓝忠甫就很容易让祺玉消失在暗处。 然而当莫言再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蓝忠甫本来是担心的,但是也许是因为远离了杀戮和纷争的缘故,莫言已经恢复了当初的平和的原貌,蓝忠甫稍微也放下心来。 可是,后面的尉迟承德擅自做出的事情,让一切都打乱了。 莫言一言不发的消失了,蓝忠甫当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并没有特别在意。 然而,当蓝忠甫半年之后发现祺玉怀孕的时候,他知道,事情不妙了。他当时就想要除掉祺玉还有祺玉腹中的骨肉,然而,那个时候的尉迟承德已经,疯了,他没有丝毫地缝隙能够下手。 于是蓝忠甫把祺玉的事情告诉了花如月,希望借花如月之手除去这一个危险的存在。可是,他却晚了一步,莫言已经告诫了花如月,绝对不可以让那个孩子死去。 同样的,蓝忠甫很快也受到了同样的信息。 绝对不允许让这个孩子消失。 之后,莫言又是杳无音讯。 蓝忠甫一面不断地掩饰着祺玉的存在,一面不断地想着可以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到情况下除去这对母子。 五年之后,蓝忠甫的小儿子蓝昱已经三岁了,庵堂中的尉迟璟岚已经五岁了。 随着尉迟璟岚年龄的增长,尉迟承德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蓝忠甫看得出来,他的内心也越发的狂乱了。 在谁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莫言回来过,然后知接触了一个人,那就是蓝昱。然后又是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事情终于在两年后发生了变化,祺玉终于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不仅仅是尉迟承德的真实身份,还有莫言的。 祺玉长期以来,一直是对尉迟承德有种愧疚之情的,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不知羞耻勾引了尉迟承德的兄弟,还要尉迟承德来替自己善后,娶了自己,认别人的孩子为妻,所以,她竟可能的对尉迟承德好。 但是事实上却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圈养了自己,然后,自己深爱的男人,也是自己的仇人。 祺玉并没有掌握全部的事实,所以她没有办法恨尉迟承德,只是打击太大了,没有办法去面对而已。崩溃了许久之后,祺玉能想到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死去,带着尉迟璟岚一起死去,可惜,她死不了,因为尉迟承德不让她死去,不让尉迟璟岚死去。 尉迟承德见祺玉完全没有活下去的意思,而且还把那个对于他来说相当重要的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是想要带着尉迟璟岚一起死了。而且那个时候的尉迟承德对于他们母子依旧是舍不得放手的,因为他难得地也能从他们那里感受到一些莫言的存在感。 尉迟承德后来鬼使神差一般,决定将他们母子的身份公开,不是因为他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傻了,而是,他觉得,发生这样大的骚动,莫言应该回来的,因为这是他的孩子,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但是这一回,莫言完全消失了踪迹,尉迟承德的计策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那个时候,蓝忠甫并不在朝内,早在尉迟承德准备将这件事情公开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暂时离开了。不过,人走了,只是为了摆脱嫌疑,摆脱那个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嫌疑罢了。 尉迟承德并不是笨蛋,在宣布祺玉身份的时候,会遭到怎样的事情,他心中当然有数,但是为了保住尉迟璟岚,他当然会安排下一些人站在自己这里,然而他算准了一切,却没有算到,这一部分的人却没有按照他的嘱咐去做,而且,不知道从何处,满朝文武甚至先一步得知了祺玉的住处。然后先尉迟承德一步,把那座庵堂围绕的水泄不通了。 理所当然的,祺玉的住处,是蓝忠甫泄露的,那些被尉迟承德安排好了的大臣也是被蓝忠甫不动神色地威胁着。 其实蓝忠甫当初的打算,本是希望尉迟璟岚能在这一场骚动中完全地被抹杀的。可惜,事与愿违,蓝忠甫也低估了尉迟承德对于尉迟璟岚的执着。尉迟承德早就把自己的影卫放到了祺玉的身边,所下达的命令就是,一旦发生意外,不要犹豫,带走尉迟璟岚,而祺玉的命,尉迟承德没有任何表示。 所以,祺玉把尉迟璟岚用自己的生命为交换,把尉迟璟岚托付给尉迟承德,从一开始就是谎言。 当蓝忠甫得知尉迟承德不惜与满朝文武作对,也要把尉迟璟岚留下来的时候,他匆忙地赶回来了。在确认了尉迟承德绝对会不惜任何代价救下尉迟璟岚之后,蓝忠甫当即接下了照顾尉迟璟岚的人物,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他要就近监视尉迟璟岚。 通过之后的接触,蓝昱发现,尉迟璟岚被祺玉教育的相当的好,比想象中还要无害。祺玉把他教育成了一个比任何人都要善良,比任何人都要天真的小孩子。 蓝忠甫说到底并不是一个坏人,未接触之前,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他可以毫无顾忌地除去他,但是一旦接触了,蓝忠甫也有些下不去手了。 蓝忠甫开始犹豫了,一面把他教育成一个无欲无求的少年,另一方面也放任着外来的敌人去伤害他。然后就在这犹豫之中,尉迟璟岚逐渐地走样了,虽然依旧很天真,但是,却变得有些复杂了。 蓝忠甫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在一众的杀手因为谣言而前来击杀尉迟璟岚的时候,他决定放手了。他所做的事情不多,不过是暗中减少了保护尉迟璟岚的人数,然后用一些朝政绊住了尉迟承德的手脚,不让他再对尉迟璟岚有太多的接触。 终于,一次蓄谋已久的暗杀心动发生了。人数众多,还是第一次,就是尉迟璟岚差一点死去,然后害得蓝昱也差一点为此付出生命的那一次。 那一日,蓝忠甫事先受到了风声,于是,蓝忠甫禁止了蓝昱去找尉迟璟岚,然后默认了这一次暗杀。 可是,事情永远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的。 尉迟璟岚没死,蓝昱却差一点死了。尉迟璟岚也被某人出色地调教成了一个不再害怕杀人,不再单纯地寻找着自己的出路的尉迟璟岚。 那个时候的尉迟璟岚的巨变,使得蓝忠甫觉得担忧了,当他决定再一次下手的时候,莫言的一句话让蓝忠甫打消了这个念头。 莫言让人前来送来了一句话: 要是不想让这国家立刻消失的话,乖乖地当尉迟璟岚可以休息的地方,继续做你的好人就可以了。 蓝忠甫当然不可能乖乖地照做,但是他突然发现,即使他想要伤害尉迟璟岚,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尉迟璟岚一下子从还只会恶作剧的小孩,变成了让人捉摸不透的存在。他的行动总是超出了蓝忠甫的意料。某一天,蓝忠甫突然明白过来了。 这件事已经不是自己能阻止的了了,莫言警告自己并不是怕自己除去尉迟璟岚,而是,因为莫言自身也很清楚,如果不给尉迟璟岚一个休息的地方,尉迟璟岚很快就会崩溃,而他崩溃之后的后果有两个,一是就此死去,二是,彻底沦为修罗。 想通了这一层的蓝忠甫不禁咒骂起莫言和尉迟承德两个人了。都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可是这两个人完全不在乎这种事情,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由他一个人在做。蓝忠甫想,或者他干脆撒手不管比较好,国家的兴衰从此与他无关。可是,真的这样子的话,等于他同时抛弃了这么多年来他的牺牲和他的努力。说到底,也是有些不甘心的。 大概是心中已经确定了总有一天,这样的时刻会到来,所以,蓝忠甫也渐渐地不再焦急,完全按照他一贯的样子去做事了。他在安静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然后等到这一天真的来到的时候,他将亲眼鉴证尉迟璟岚的死亡,或许是被别人,或许是被自己。 也就是说,这些年来,蓝忠甫对尉迟璟岚的好,全部都是逼不得已的。全部都是为了,让尉迟璟岚消失,而选择的最和平的一条路。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但是蓝忠甫毫无保留的说了,因为他确实地想要结束这件事情了,他说出来并不是希望能得到尉迟璟岚的任何宽恕,他自知自己有多么的残忍,早就做好了承受一切罪孽的准备了。他说出这些事实,为的不过是将尉迟璟岚比如绝境,然后,将她击溃罢了。 很明显,蓝忠甫他成功了。早已经陷入崩溃状态的尉迟璟岚,这一回,终于是彻底地到达了地狱的最底层。 他的眼睛里面,一丝一毫的光彩都看不见了,黑沉沉地犹如一潭死水,可偏偏那一张绝世容颜上的绝世笑容,比之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炫目、两相对比之下,尉迟璟岚渐渐地有些模糊了,最后一点作为人的实感都不存在了。 第四十四章 绝望1 波月国最宏伟的建筑,便是那一座几乎占据了半个京城的皇家庄园。宏伟,庞大,望不到边。这里是权力集中的地方,仿佛是世界的中心一般,整个波月国都是围绕着它在旋转。 天色阴沉,灰暗的天空似乎随时都能塌下来一样,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样的天气里面,无论是谁,心情都难免会阴郁了一些。 一大早,天才刚刚亮起,莫惜就醒过来了。她有些心神不宁,而且她晚上似乎做梦了,具体梦见了什么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不过,那种抑郁的心情,却很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莫惜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有多少账目需要她去对,所以很闲。可是这么闲的日子她本想多睡一会儿,却莫名其妙地醒了,而且醒得很彻底,一睁开眼睛,就跟根本没有睡觉一样的清醒,想再次睡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莫惜不愿意起这么早,又实在睡不着,只好干躺着,结果越躺,心里越是烦躁,死活都静不下心来。最后居然越睡头越痛,愤懑之下,莫惜有些不情愿地下床了。 走到外面,发现今天天气很糟,本来就很冷的天气,这下更是冷得彻底,莫惜出不了屋子,想想又回到了屋子里面趴在桌子边上坐着,然后发呆。一直过了好久,就到连莫惜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傻了。 莫惜站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朝着身后床边的一个大木柜,柜子的最里面有一样东西,是莫惜精心包好了,塞进去的雪魂。莫惜犹豫着,强硬地转过脸,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接着就想着待会儿该去吃些什么东西了。 可是,只片刻的功夫,莫惜又回过头看着柜子发起呆来。 “丫头,以后不管你要做什么,都给我好好地把这镯子带着!”一句嘱咐忽然从莫惜的脑海里面蹦了出来。 莫惜觉得很诧异,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莫言了,怎么会觉得似乎不久前才刚刚见过,而且这毫无根据的回忆,不知道为什么,莫惜觉得很真实,真实到比自己现在面对着的人还要真实。 “咳咳,那个,你这样子是什么意思?”莫惜看着忽然之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陈七,有些傻了,然后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了陈七的面前,然后抬起手,手碰上了陈七的脸。 触感不错。莫惜想,然后狠狠不客气地用力一捏。 “啊!”陈七一声惨叫,“疼,疼,疼!疼啊!老大放手啊!” 陈七忙去扯莫惜的手,莫惜也没继续捏下去,很快把手缩了回来,然后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陈七,盯着陈七。陈七也不说话,后来实在被她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了,干咳了一声,转过脸去。 “你害羞个屁啊!”莫惜忽然忍不住爆了粗口,“有大清早这么闯女孩子的闺房的吗?还打扮的跟采花贼似地!找死啊!”话还没有说完,莫惜的手已经老实不客气地拧起了陈七的耳朵。 “掉了,掉了!老大耳朵掉了!”陈七忙去捂耳朵。 “你耳朵才掉了!”莫惜狠狠地拽了一下才松手,然后又坐了回去,继续打量着陈七,说,“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有什么企图,还穿的这么……呃,这么不和你的风格!” 莫惜其实想说好看来着,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对象是陈七,那个一直吊儿郎当的陈七,那个一直穿着一身读书人的长衫的,痞子。但是陈七今天穿的很正式,一身利落的褐色短袍,头发也整整齐齐地梳了起来,出了那张脸,还有那声音,完全就不是陈七了。 “小姐!”陈七很规矩地站在那里,然后很认真地喊着。 虽然嘴里连一口水都没有,但是莫惜还是被噎住了。愣了一会儿,莫惜很激动地把桌子上的茶杯丢了过去,“你抽的那个角落的邪风!” 陈七毫无难度地接着杯子,看了莫惜一会儿,忽然脸上的认真不见了,又是以往那个痞子陈七了。 “嘿嘿,老大,别生气嘛,我有话要告诉你!”陈七面对着莫惜坐了下来,虽然还是一副笑嘻嘻地样子,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真的很认真。 那是早晨的事情,过了许久之后,天色虽然和早晨一样,但是已经一整天都要过去了,这个时候,皇宫正殿上,诺大的宫殿,只有五个人加上一只巨型鹦鹉。 每个人似乎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说故事的人似乎总是那么的淡定,而听故事的人,脸上更是毫无表情。 最后故事说完了,旁听者会觉得,这些人都好过分,但是当事人终于因为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了,而放弃了任何无意义的思考。只是笑着,安静地笑着,看着眼前的四个人。 忽然,安静地笑容变了,变得大声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尉迟璟岚大笑着向后倒退着,手里的剑撑着地面,支撑着他的重量。 “这不是很可笑吗?你们完全都不在乎我这个人,你们都有各自在乎的东西,那直接面对你们在乎的东西不就好了,为什么都围着我转,我对你们做了什么吗?不,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吗?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其实我的母亲是自杀对吧,原来她也是不在乎我呢,她完全可以带着我一起死的。小时候的记忆我剩下的已经不多了,但是也确实地记得一件事情呢,放开我的手的,是我的母亲,不是被迫,而是自愿放开的。大概是她想要你能记得他吧!”尉迟璟岚看着莫言,没有丝毫地感情,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我娘是真的很爱你呢,所以我小的时候一直听她弹奏一首曲子,我一直忘记了,但是忽然想起来了,和莫惜第一次在我面前弹奏的是同一首曲子呢,虽然可能因为我娘记得也不是很清楚,所以稍微有一些差别,以至于我一直没有记起来。” 尉迟璟岚本来想问,你真的喜欢我娘吗?但是他没有开口,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多少关系,不管喜不喜欢,都与自己无关。 如果说是崩溃的话,尉迟璟岚其实刚才已经崩溃过了,剩下的只是淡然了,一种对待所有的事情都失去的兴趣的淡然,所以,现在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情,尉迟璟岚真的能够笑着面对了,因为那笑容也是没有意义的。 尉迟璟岚没有注意到,这是他进来之后,第一次完全地与莫言对视。大概他的心底还是在意着某些人,所以不愿意与莫言对视吧!而现在,莫言已经完全遗忘了自己了。 莫言也终于是收起了那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带着一些微笑,笑的很和煦,看着尉迟璟岚,不是挑衅,当然也没有关心,仿佛,在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般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尉迟璟岚见过,而且映像深刻。尉迟璟岚尽管已经失去所有的感情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不是大脑给出的反应,而是,身体直接做出的反应。他的身体对这样的笑容太熟悉了,熟悉的毛骨悚然。 “果然,无论是谁都斗不过你呢!莫惜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和你斗,她说,你厉害的不像人。看来,你果然已经不是人了呢!”尉迟璟岚淡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莫言只是笑,没有否认,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尉迟璟岚不再看他,已经淡如水的语气,说:“那么,现在面对这样的状况,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呢?我会以我全力应战的,好让我消失的彻底一点。但是我要提醒你们,要是我今日不死,灭亡的将不会是这个波月国,而是所有的一切,我全部都会毁灭,给我陪葬。” “璟岚,你疯了吗?”尉迟承德激动地大叫。 尉迟珏没动,蓝忠甫也不说话。莫言听了他的话,不由得苦笑一下,都这样的状况了,喊这样的话有意思吗?尉迟承德还是老样子,对于这种人情方面还是那么的天真。 尉迟璟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等着有谁先动起来,相对的,即使是尉迟承德也不再做任何动作了,五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走了进来,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看清来人之后,莫言忽然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了尉迟承德的旁边,说:“给你一次挑战我的机会,这是我给你唯一的一次机会,要不要随我来,你自己决定。”莫言说着又看着蓝忠甫,浅笑了一下,说,“你就继续在这里守护好你的这个王土好了。”说完,莫言便头也不回,大踏步地离开了这座大殿,身后巨大的鹦鹉也振翅随着他飞起来了。 尉迟承德看着尉迟璟岚和尉迟珏,在一瞬间的犹豫之后,也紧随而去了。 蓝忠甫一脸的忧心忡忡,却没有跟上,确实,尉迟承德不适合做这个皇帝,现在蓝忠甫认为他有必要守护的人,是尉迟珏。但是尉迟璟岚和尉迟珏都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看都没有看这二人一眼,静待事情的发展。 “主子,尉迟璟岚所有的手下均已经被诛灭。江湖中那些被尉迟璟岚压制的门派也都全部同意听朝廷的调遣,并且保证,从此江湖中不再出现尉迟璟岚或者玉兰公子的名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打扮,脸上惯有的黑纱因为说话的关系,一动一动的。“庄子无已被处死;水,南宫菲,处死;火,紫祤,与魅一战,重伤,之后被处死;金,甄爱诗,及其妻子,井小幽,处死;土,丁平,及南宫家上下,处死。还有其余与尉迟璟岚有过直接联系的人,全部处死。褚玄和褚红袖,已经全部被押,待蓝昱公子死后,一并抹杀。莫惜,先一步消失了。” 尉迟璟岚还是惊讶了,但是很快又泰然处之了。既然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多余的,那么,木背叛自己,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木恭敬地站在尉迟珏的面前,恭敬地弯着腰,回答着一切。 “嗯!”尉迟珏应了一声,慢慢站在了尉迟璟岚的面前,说,“现在,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所以,这里除了我,没有人是真的在乎你的。现在游戏结束了,就让一切回到最初,你是愿意永远被锁住,还是愿意就此消失,算是感谢你让我度过了这么多愉快的时光,让你自己选择好了。” 木静默着,但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着尉迟璟岚。 原本与尉迟珏对视着的尉迟璟岚忽然抬起头,恰好与木的目光对视了。木立刻目光躲闪,却没有把头低下去,过了一会儿,又看着尉迟璟岚,似乎想要极力表达着一些什么。 “呵呵,”尉迟璟岚轻笑,“好吧,既然你想说,那么我就问一下,你为何要这么做了。” 木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又转向了尉迟珏,尉迟珏扭头算是默认了。 “爷还记得一个多月前被褚玄袭击的事情吗?”木看着尉迟璟岚,等待着尉迟璟岚的接话,但是尉迟璟岚什么表示都没有。木尴尬地不再看他,接着说,“其实一开始的那个人,确实是我,一直到后来才被暮云换过来。暮云其实,是我的师弟,我们都授业于同一个师父,然后,受命终身守护尉迟珏殿下,我们的主上。而我的真名,不是陆枫,而是暮汐,永远效忠于主子的暮汐。所以,对不起爷,我……” 木打算再说一些什么,但是尉迟璟岚打断了他的话。 “你刚才说的那些人真的都被你杀了?” “……是!”木的声音,说不出的沉重。 “那你还少说了两个人的名字。”尉迟璟岚浅笑看着有些诧异的木,“杀完所有人之后,你自己也会自裁吧!还有,我记得我以前说过,你是离我最近的人,所以你要是背叛我,那么我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是现在这状况,虽然好像你没有背叛我,但是事实上,我即将因为你的关系而死去。” 木再一次僵硬,然后低头不语。 “而你,”尉迟璟岚看着尉迟珏,“说什么做出选择,你不是已经把我所有存在的痕迹都抹杀了吗?” “不,”尉迟珏笑的有些诡异,“至少,你在我这里是确实存在的。” “也就是说,我可以选择的就是,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或者,像影子一样存在于你的身边?” 尉迟珏微笑点头。“其实我比较倾向于你选择留在我身边,以免我日后的无聊。” “哈哈哈,不愧是父子俩啊,都是这么的执着,真不明白,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去执着的。”尉迟璟岚狂笑。 “因为,看着这么悲惨的你,我会觉得,其实我过得还不错,也就不觉得孤单了。况且,这么多年,我也只关注你了,要是你消失了,我会很困扰的。”尉迟珏越发有些张狂了。 “你们各自任性也要有个限度。”蓝忠甫忽然把话接了过去,“无论是莫言还是尉迟璟岚,对于你们父子俩而言都是业障。尉迟珏,我今天承认你是君主,所以,希望您不要和您父亲走上同一条路。” “我怎么会和他走上同一条路,他没有那个能力去留下他想要留下的人,但是我可以,我可以让他永远飞不出我的掌心。哈哈哈哈!”尉迟珏自负地大笑。 蓝忠甫这一回真的是觉得无力了,尉迟珏显然,比他的父亲要来的难对付多了。该怎么办呢?看来尉迟璟岚今天是非死在这里不可了。 第四十四章 绝望2 “尉迟珏,那么,你有自信和我一起死吗?”尉迟璟岚把手中的剑指向尉迟珏,挑衅似地问。 “暮汐,我的剑!”尉迟珏很顺口地叫着木,木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手中的剑递了过去。 尉迟璟岚只觉得那把剑眼熟,一时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把剑是你丢弃的,以前父皇送给你防身用的剑,记得你突然消失过一段日子,之后你就把这柄剑丢弃了,每次杀人都会将杀人的工具丢弃,这是你的习惯吧!” “然后呢?别废话了,动手吧!”尉迟璟岚坦然回答,手腕一抖,剑随着他的移动而起舞了。 尉迟珏心情一直不错,留下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剑也出鞘了。 尉迟璟岚的剑术如何?见过的人,如果没有死的话,只会说,他根本没有用过剑,因为剑招太快,快的连剑都看不清,每一次挥剑,都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倒下了一片刺客。就好像是什么邪术一样。 但是也有人是真切地见过尉迟珏的剑招的,那就是将死的人。有人曾经历过生死边缘,他们有时候会回忆说,在死亡到来的那一刻,时间会过的相当的缓慢,所有的动作都会变成慢动作。于是,也只有死于尉迟璟岚剑下的人才有性见过尉迟璟岚的剑招。只是可惜他们永远都没有变法对别人去描述这一奇迹了。 那个人,连带着手中的剑,仿佛一出绝美的舞蹈,带着无限的邪魅气息,将人心甘情愿地引入低语的深渊。 尉迟珏和尉迟璟岚谁的武功更加厉害?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比较过。有人猜测过,如果两人真的要动手的话,恐怕会地动山摇。 但是,这怎么可能,作为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能够撼动这大地。况且,他们一点都不想浪费力气去撼动什么大地,两人眼中都只剩下了对方,心中仅存的,也只剩下了杀意。 蓝忠甫不懂武功,他根本什么也来不及看清,他所能见到的就是,正缠斗的两人,几乎都快成了惨象。两个人在这个原本很大,但是现在莫名显得狭窄的大殿上来回穿梭,剑相碰的声音不断地充斥着蓝忠甫的耳膜,听起来,有那么点像琴声。 “噗!”一口鲜血从木的口中喷出。 木强压住心中的躁动,将嘴角的鲜血擦去,继续站定。 尉迟璟岚和尉迟珏两柄剑都不是凡品,但是,因为两人对剑似乎都没有什么执着,因而也从来没有注意过罢了。 尉迟珏手中的剑,是尉迟承德曾经送给尉迟璟岚的,名为非正,尉迟璟岚手中的剑,亦是尉迟承德赠予尉迟珏的,名为亦邪。非正,亦邪,原本就是出自于同一块天落的陨石,出自于同一个火炉。 两剑相碰,虽然持剑着是无意,但是剑彼此却是认识的。两剑相碰,发出的声音,蓝忠甫并没有听错,确实像一首绝妙的乐曲,只是蓝忠甫能够如此安然地听着,原因不过是因为他根本内力,不必承受着由这首曲子引发的内力暴走,气血乱行了。 然而站在一旁的暮汐,或者还是叫木,他内力不潜,所受到的冲击,自然不小。内息混乱,他如果这个时候不立刻封住自己的五感进行调息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医术精湛的木自然清楚。只不过,木没有这么做,他承受着这样的痛苦,放任体内随时有可能让自己经脉寸断的真气暴走。不是为了赎罪,只是似乎只有这样的痛楚才能让他暂时遗忘自己就在不久之前所做的那些几乎快要将他逼疯的事情。 木眼睛一瞬都没有从眼前近似神人的两人身上离开。 尉迟璟岚的剑除去那种天成的魅惑之外,其实内里是变化无常,明明狠厉无比,却又总觉得每一招都是虚晃一般没有实感。半是因为尉迟璟岚的性格原因,半是因为尉迟璟岚虽然是武学奇才,但是他的武功所学,全是为了自保而已,因而,没有固定的形态,对于他来说,剑招只要能够杀人就足够了。 而尉迟珏所学全都是正统剑术,只不过因为尉迟珏实在是太聪明了,他所学的剑招几乎都被他篡改过,改后的剑招全部都趋向于完美了,所以他也是一身的无懈可击。 尉迟璟岚手中的剑,亦邪,划破了空气,每一招都指向着尉迟珏的要害,而且,没有丝毫守护自己的意思,将自己的要害完全地摆放在尉迟珏的面前。尉迟珏手中的非正,对于尉迟璟岚的杀招,总是能化险为夷,对于尉迟璟岚的那些要害,尉迟珏没有贸然动手,也似乎并不想伤了他的性命。 能看的懂得人见到他们的你来我往,定然会觉得这一招一式无比精妙,这时间自然是过的极为缓慢,若是能学去那么一招半式,必定也是受用无穷了。可是对于蓝忠甫这样的人看起来,其实,他们仅仅也只是打斗了不到半个时辰罢了。 在这半个时辰之中,蓝忠甫一直紧张地睁大眼睛,试图看出他们之间的情形。而这个时候,皇宫的御花园内,因为今日的叛乱,早就是空无一人了,而且加上今日天气实在是算不上好,还有很冷冽的风在吹着,因为御花园也是一派萧条,几乎都看不出来它平日的样貌了。 莫言带着他的鹦鹉在这里停了下来,尉迟璟岚紧随其后,在莫言的对面站定了。 尉迟承德有些激动,虽然离得并不远,但是他总有一种在遥望着莫言的错觉。而且,这样的感觉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终于,莫言正视了他,终于,尉迟承德觉得自己来到了他的面前。 “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尉迟承德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直视着尉迟珏。“那一日在那个小峡谷里面,是不是你故意让我看见你的样子,你那个样子?” “不是。” “你那个样子是真的存在的吗?” “是。” “你是有认真地讨厌我,恨我吗?” “喂喂,不是说一件事吗?可是你问了三个问题呢?”莫言笑的很温暖,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尉迟承德。 “够了!回答我的问题!”尉迟承德暴怒,盯着莫言的眼睛几乎都能将莫言焚烧。 莫言被他这么一吼,脸色变了,变得危险,但是很快那种危险消失,取代的是无奈地浅笑,“嘛,看来你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呢!也好,反正今日,我就是来结束这一切,斩断那个因为我恶劣的玩笑造成的孽缘的。” 尉迟承德愣住了,看着莫言一点一点地撕开脸上的面具,一点一点的露出原本的面貌来。还有那被束缚住的黑发散开。 “好美!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啊!”几乎是梦呓一般的声音,尉迟承德愣愣地看着莫言,看着那个绝世的莫言。“你的头发,怎么了?” 原本是一头像月光一样的银发,现在只剩下一头灰白,仿佛书水墨画中的那种灰白一样,衬得他的人都有些虚无了。 “为了救蓝昱一命,他们都损耗了太多,但是也幸亏这样,这么多年,我才能一直压制住他们两个呢!”莫言卷起一缕灰色头发说。 “他们?” “我的这个身体,与常人不一样,他住着三个灵魂,我,白色,还有黑色。只要他们之一稍有壮大,立刻会将这个身体夺过去,所以,我年幼的时候,一直是师傅帮我压制着他们的。哦,对了,我的师傅你见过,就是玉叶道人,不过他已经死了就是了。” 尉迟承德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放心啦,我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师傅是寿终正寝的,嘛,也因为他泄露了天机,把璟岚的身世说了出来,因此,折了阳寿,不过活了两百多年,他也差不多了。”莫言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巨石坐下,继续说着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师傅曾经说过,这个世道太乱了,必须有人将他收拾起来,师傅测算出那个人是你,因此,让我下山来辅助你,而且,据说我应该和你有一些因缘关系,所以,我有必要将这因缘完结。可惜,没想到,师傅他居然算错了,我和你其实根本不应该相遇,不该有任何接触,尤其是不该让我参与到那个充满了杀戮的战场上,就是因为和你相遇的关系,失去压制的黑色和白色两个家伙不断地积蓄着力量,渐渐地我有些控制不住他们了。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看起来啊,实在是太肮脏了,所以,黑色喜欢,他要将这个世界毁灭的更彻底一些,白色也这么认为,所以他要拯救这个世界,因此他也觉得必须先要毁掉这个世界。 我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充满了争斗与杀戮的地方,但是,有些东西是我从未接触过的事情,还挺有意思的,比如什么兄弟的情谊,夫妻的关系,情人之间的爱慕,还有很多很多,挺好玩的,所以我可不要毁了它。而且,我也挺想看看,这个世上究竟会不会出现水晶一样透明的人呢! 本来呢,打完仗,我应该立刻离开的,我回到师傅那里,继续修行,然后将黑色和白色继续压制住。事实上,那一夜我只是找了个地方让黑色和白色出现,自己好休息一下罢了,要是一直压制着他们还是很累人的。可是,你却不小心闯来,我完全是无意的,而且,那个时候挑衅你的,也不是我,是黑色啦。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麻烦的人,之后一直找我麻烦,我想既然你要玩,我也挺无聊的,就陪你玩了一会儿。但是时间到了,我当然就是立刻离开。说实话,要是我不愿意走,蓝忠甫哪能真的将我赶走啊。 两年后,黑色和白色已经安稳下来了,我忽然有些想你们了,本来只是想回来看看而已,却没想到,因为你,我真的遇见了水晶一样的祺玉。可惜,呵呵,被你给玷污了。当水晶被玷污的时候,那种巨大反差带来的黑暗力量你是不会明白的,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这个身体被黑色和白色占领了。 璟岚的出生其实我一早就料到了,因为他本身便是一个矛盾。他可以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也可以是毁了这个世界的阎罗,所以,我挺好奇他会怎么发展的,也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可是,尉迟璟岚因为是祺玉的孩子,所以,看上去会是一个完全纯白的人,很没有意思。没想到,后面,师傅的一番话,居然让这件事变得有趣起来了。尉迟璟岚的世界有了黑色,他本人也渐渐变得不安定了。所以我才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彻底堕入黑暗中了。 效果还真是出奇的好,因为有那个潜质的关系吗?对了,当然还有你们这一群人的从旁协助了。不过,光是黑色又很无聊了,毕竟黑色也是一种很纯粹的颜色了。所以啊,我必须不断地给他身边安插些温暖的元素,好让他不那么无聊了。 而且,当初因为黑色和白色把蓝昱那个小子,给我救了回来的关系,所以,他们的力气都用尽了,于是这几年几乎都是我一个人,真是因祸得福是吗?哈哈,真好。 今天该是我验收成果的时候了,所以,看在你为了准备了这么好玩的游戏的份上,我决定还是把事情和你说清楚地比较好,这样你也就解放了,我们也就再没有关系了。你听明白了吗?啊,对了,忘了说,莫言不过是我在俗世的代号,是师傅给起的,不过,我有些明白,我大概叫灰色会比较正常吧! 好了,该解释的我都解释清楚了,你想知道的答案我都给你了,还有你想见我,我也让你见了,至于比试,还是算了吧,没有意义了。那么,我该走了,最精彩的部分,我怎么能错过呢!” 莫言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回去了。 “是你把璟岚变成这样的,他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了。”尉迟承德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说。“要是他知道他的爹甚至不是莫言,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表情了。” “嘛,他刚才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没有什么表示,就是说,他不在乎咯。”莫言回头一笑,“还真是,这一群人当中,就你最笨呢!” “是啊,果然,我是最笨的那一个呢!”尉迟承德沉默着,声音却透着一些凄凉,“我自以为是地做了那么多,结果到头来,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一个路人,但是,我好想见到莫言,好想见到那个对我不屑一顾的莫言,哈哈,真可笑!哈哈哈哈哈~~~~” 莫言稍稍皱了一下他好看的眉头,嫌他笑的太刺耳了,准备走人。 “把面具戴上,我要和莫言说两句话。” “你疯了吗?就算戴上面具,我还是我啊,不是什么莫言,是灰色。”莫言面色有些不悦。 “我要见莫言,把面具戴上。”尉迟承德低吼,像是受伤的狮子一样。 莫言看着有些执拗的尉迟承德,无奈,把面具带上,顺便连头发也恢复了黑色。 “好吧,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莫言很有些不耐烦。 “果然,果然还是你这张脸看起来最舒服啊!我苦苦追寻了那么久,却不过追的是一个幻影,果然,还是莫言好。”尉迟承德忽然笑了,笑的有些发傻,慢慢地靠近莫言。一个曾经站在世界顶点,从未对谁服输过的尉迟承德,现在居然像一个傻子一般,看着莫言的脸,痴痴地笑着。 “莫言,莫言。”尉迟承德终于站在了他的眼前,喊着。 第四十四章 绝望3 “莫言,莫言。”尉迟承德终于站在了他的眼前,喊着。 “你做什么?”莫言不悦的表情越来越明显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追寻着你的答案,一直期待着有一天我能和那个美的令天地失色的你相见,可是刚才你才不过消失了一会儿,我觉得好心慌,我看不见那个美丽的人,也听不清他说的话,满脑子都是你故意挑衅我的表情。莫言,我好像好久没有这么看着你了呢!” 尉迟承德伸出手,试图想要触碰莫言的脸。 “啪!”手被拍开。 “你疯了吗?这只是个面具,莫言根本没有存在过!!”莫言恼羞成怒。 手停顿在空中,尉迟承德脸也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存在过的,你现在不就站在我的眼前吗?莫言,杀了我好吗?”尉迟承德认真地看着莫言,说,“杀了我吧,我累了,没力气再陪你玩了。我也不想要知道我在你心中究竟如何了,我也不要再去追逐那些虚幻的影子了,所以至少让这个来作为我们之间的结局吧。” “这个国家呢?尉迟珏呢?尉迟璟岚呢?还有,花如月呢?”莫言冷着脸问。 尉迟承德有些挫败地看着莫言,说:“这个时候,真难为你还能想到那么许多的人。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还记得最初见你的时候,你穿的破破烂烂的,像一个小叫花,但是,哪里会有那么干净,那么纯洁的小叫花,哪里会有笑的让人如此挫败的小叫花。是我太傻,是我把你一点点污染了,我想,你根本不该到这个世间来的。” “这算是什么?把我也当做你的孩子了?你说话的语气好像一个父亲。”莫言直视着尉迟承德,又换上了他原本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略带些漠然地问,“我的二哥,你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啊?其实要是你现在就放手,就好像你从不认识我一样的话,你还有许多好日子可以过,去补偿你的妻儿,起经营这座江山,死在我手里,你就满足了吗?” 尉迟承德皱了皱眉头,什么样的想法,至今,他也没有能弄明白,现在,他连自己是否真的想把这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都有些弄不清楚了。或者,要是现在放手能不能来得及呢?为了眼前的这个人,自己似乎错过了太多,辜负了太多了。要是现在放手,还来得及去补偿那些自己辜负的人吗? 尉迟承德想着,再一次开始审视起眼前的人来。 没有任何的预兆,没有任何迟疑的,一掌击中心脏,心脉尽断。 尉迟承德思绪还没有结束,他诧异地看着莫言,看着他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看着他一张赌气的表情,一如当年排兄弟顺序的时候,因为知道自己年纪最小被排在最后的时候,因为不服气而故意对尉迟承德使绊子,让他在众目睽睽下摔了个狗肯泥的时候,那样的傻,那样的单纯。 原来,他终究还是错过了这个人的真心,原来,他想要的,不过是那个最初的小弟弟一般的存在。 尉迟承德解脱似地呼出最后一口气,罢了罢了,不管什么对与错了,他累了,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了。 尉迟承德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就这么笔直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莫言却好久没有动,他站在那里,看着一脸安详的尉迟承德,想要拔腿走开,可是似乎有些什么堵在胸口,放不出来,也咽不回去。这样的感觉,莫言初次感受到,很陌生,让人很不舒服。 莫言犹豫了很久,最后却还是在尉迟承德的身边蹲了下来,用手摸了自己的脸。 “人说,面具戴久了,会摘不下来,原来是真的呢!”喃喃地说了几句话之后,莫言站起来,离开了这里。 一滴清泪滴在了尉迟承德的手上,被尉迟承德手上仅存的温度,慢慢蒸发,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当莫言再回到大殿的时候,他悄悄潜伏了进去,躲在了大殿的顶端,注视着事情的发展,绿色的大鹦鹉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冷眼看着,看着这件事情朝着最后的方向前进着。 尉迟璟岚一手提着剑,指着尉迟珏的喉头,似乎只要他稍微一动,立刻就能取下尉迟珏的项上人头。 尉迟珏的嘴角留下一条血迹,胸口也被划破,受了伤,血流不止。 尉迟璟岚身上的衣服破了一个口子,受了些皮肉伤,但是似乎丝毫没有能影响他脸上的笑容。 “尉迟珏,果然,你心中还有牵挂啊,所以,你注定是要输掉的。”尉迟璟岚脸上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没有多余的表情。 “牵挂啊,那还真是,我都不知道我还有牵挂呢!”尉迟珏有些无奈地看着尉迟璟岚说,“只不过是因为刚才受了那个莫言两掌,没有恢复罢了。 蓝忠甫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还在相斗的两个人,下一瞬间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你牵挂着这个国家,你不能死,你牵挂着着我的性命,你没有对我下狠手,所以,你的剑上,附着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你输了。”尉迟璟岚阐述着。 “噗!哈哈!”尉迟珏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原来我竟然这么弱啊,你说的不错,这些我放不下,然后呢?你要杀了我吗?杀了我之后,你会自杀吗?或者你活着要继续去做些什么呢?” “我可以把你的这种行为理解为你在试探我会不会真的下手去杀你吗?” “你真的越是到逆境,越厉害呢!”尉迟承德赞叹着,“那么告诉我,你会杀我吗?你会自杀吗?” “会杀你,但是不会自杀。不可不想再带着一身的虚无死去。我会不断的杀人,不断地毁灭,直到有人把我毁掉为止。” “那就不要杀我,只有我可以杀了你!”尉迟承德丝毫没有被人威胁着生命的自觉,依旧是笑的自信满满地说。 尉迟璟岚高抬着手,看似马上就要一剑挥下。 站在旁边的木,他想要伸出手去触碰这两个人,想把他们分开,但是,他全身筋脉似乎都断掉了一般,他才刚动了一下,立刻跌坐在地上,说话的力气也不够了,而他的内力现在也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璟岚!住手,他是这个国家的希望,他不能死,你住手!”蓝忠甫喊着,人已经顾不得许多,赶到了尉迟璟岚面前站在,阻止他将剑挥下。 尉迟璟岚依旧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手中的剑放松下来,嘲讽似地说:“你难道以为自己还有舍命保他的价值?” “躲开!”尉迟珏在蓝忠甫的背后冷冷地命令,“你要死随便,但是现在不是你插手的时候。” 蓝忠甫终于忍无可忍了,回身一个巴掌甩到了尉迟珏的脸上,怒吼着:“你爹现在出去就为了求死,你在死了,这个王朝,你打算拱手让人不成?!你们到底闹够了没有?!” 尉迟珏愣住了,尉迟璟岚也不禁愣住了。 “璟岚,我知道我们都对不起你,尉迟承德现在估计已经死了,你若是还嫌不够,那么,我这条命也给你。”蓝忠甫慢慢地靠近尉迟璟岚,义正言辞地说。“你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间,因为你的出生,死了太多人了,因为你,昱儿也快死了。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生,尉迟承德对于莫言的念想恐怕早就断了,可是却因为你的存在而越发疯狂了。你收手吧,你已经失去所有了,你也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那么你就收手吧,你早就想死了,不是吗?我知道你是因为不甘心,所以就由老夫带着昱儿,与你陪葬,来,自裁吧,你死了之后,老夫也立刻自裁于此!” 蓝忠甫的声音此刻在尉迟璟岚的耳朵里面,有些虚无缥缈,却每一句都是扎着尉迟璟岚的心脏,让他一阵恍惚,让他禁不住想要把剑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尉迟珏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这一幕。如此的心狠手辣,尉迟珏一直以为这样的词至少对于蓝忠甫而言是不存在的,但是他却忘了蓝忠甫是从那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活过来的人。 尉迟珏本能地想要去阻止蓝忠甫的行动,可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被暗算了,一根小小的银针准确无误地扎在他的穴位上,他现在动弹不得。一直把蓝忠甫当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失策了。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蓝忠甫居然精通催眠术。现在他真的开始佩服起眼前的这个人了,城府如此之深,更让人称奇的是,他居然还能以好人的身份活了这么多年。 忽然,剑光一闪,尉迟璟岚手中的剑却放在了蓝忠甫的肩上。 “原来,你真的能够下得去手来杀我。”尉迟璟岚淡然地看着蓝忠甫,以及蓝忠甫手中那一柄还握在手中已被不时之需的匕首。 蓝忠甫难以置信地看着尉迟璟岚,他的催眠术从未失败过,况且还是面对着尉迟璟岚这样一个已经崩溃的人来说,更加是不可能失败的。 “不明白吗?因为,你说的话,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你的算盘打得很好,先把我逼到崩溃,再由别人的手除去我,实在万不得已,你再用你的催眠术来杀了我。刚才你也听到了,我的势力已经完全被瓦解了,所以,你可以让我自杀了,免得再弄脏了你的手。蓝大人啊,你真的就那么容不下我吗?”尉迟璟岚话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逼得蓝忠甫心痛不已,“你成功了,我确实崩溃了,然而,你做的有些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被折磨到麻木了,崩溃过了,我也就坦然了,这种事情我早就已经认命了,还有什么好心痛,好让你牵住扯着鼻子走的呢?你想杀我,倒是真的让我看清楚我所处于的地位呢!” 蓝忠甫看着尉迟璟岚,一直被压抑着的愧疚感,被尉迟璟岚轻轻地几句话牵扯了出来,况且。他渐渐地明白尉迟璟岚现在的状态了,他已经不再伤心,不再愤恨了,因为他已经绝望了,心死了。 “那我说认真地,你愿意用我的命,来平复你的不甘吗?”蓝忠甫认真地说。 “哈哈,不甘,我哪里还有不甘,我其实一直在给你们机会杀了我啊,为什么你们都不动手,刚才我真的很配合你,要是你能杀了我就好了,可是,到最后,你还是不愿意因为我而弄脏了自己的手,等待着我的自裁,但是啊,我真的不想就这么带着一身的空虚死去啊,那样死去,怕我也是不得安息的。” “那你是一定要毁掉这里的了?”蓝忠甫叹了一口气,猛地提起手中的匕首,想着尉迟璟岚刺去。 尉迟璟岚手一摆,蓝忠甫立刻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吐了好大一口血。 “好,这是我欠你的,我这条命都是欠你的,昱儿也是因为我造孽,也是欠你的。可是,你不是想死吗?”蓝忠甫有些好笑地看着尉迟璟岚,“那么我杀了你,你为何要躲开,终究还是舍不得死的吗?” “我怕你弄脏了我。”尉迟璟岚平静地说着这一句话。 蓝忠甫被这一句话说得面如死灰,而尉迟璟岚也不再看着他。 尉迟璟岚走到了尉迟珏的面前,一剑挥下,下意识地,尉迟珏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身上一阵剧痛,他没有睁眼,他忽然害怕起来,怕面对自己即将死去的瞬间。 果然自己还有许多的牵挂啊,他舍不得死,他好像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去做,还以为尉迟璟岚是不会真的杀了自己的呢! 尉迟珏后悔地等待着自己失去呼吸,失去心跳,倒下的那一刻,但是,好长时间之后,他没有任何的反应,胸口还在痛着。 尉迟珏差异地张开眼睛,看见的是依旧站在原地的尉迟璟岚。尉迟珏警觉地发现,自己能动了,胸口似乎被上了药,已经不流血了。刚才胸口的剧痛应该是上药的关系吧。 尉迟珏看着尉迟珏叹了一口气,说:“我刚才一瞬间想通了一件事情,原来在这一群人当中,你是真的在乎过我的人呢!我想谢谢你,因为你对我,倒是从来不担心会弄脏自己的手呢!”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感觉落差太大了,尉迟珏很灵光的大脑,忽然停止了工作一般,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地注视着尉迟璟岚。 尉迟璟岚直视着尉迟珏,仿佛是要找一个地方发泄一下,他抱怨起来了,“我一直以为我是不应该存在的,是因为我的身份太特殊了,因为我给别人添麻烦了。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原来,我根本就是不被任何人需要的,哪怕我拼命地添麻烦,估计他们都懒得看我一眼。我以为尉迟承德一直对我不理不睬是因为他对我母亲愧疚,所以我故意跟他斗,跟他挑衅。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傻,他不过就是在等着一个人回头来看他一眼,我不过是一个借口。我以为蓝忠甫他对我好,是在提防着我,可是可笑的我居然还以为至少他是在可怜我,原来这种低级的情感我都不配拥有。那么你呢?至少你是真的恨着我的吧!是吗?” 第四十四章 绝望4 尉迟珏说不出话来,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后悔了,他第一次为伤害尉迟璟岚后悔了。面对尉迟璟岚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他如何能说得出口,他伤害他,不过是为了与尉迟承德赌气。 尉迟珏一直以为,尉迟璟岚很厉害,所以他才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害着他,他觉得,尉迟璟岚已经被伤害的很彻底了,自己只不过只是推波助澜而已,但是他却发现,现在,只要自己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尉迟璟岚万劫不复。他只是想看看尉迟璟岚被逼到绝境后会变得多么耀眼而已,自己不过是一个旁观者,不过是在看着他的变化而已,却从没有想过,原来,自己是真的伤到他了。 “哈哈哈哈!你在紧张什么?你怕再伤害我吗?放心吧,我说过了,我早就不在乎了。剑,还给你。”尉迟璟岚忽然把手里的剑递给尉迟珏,“如果你是真的恨我,那么就在这里取了我的性命好了,如果不是,那么,我就此离开,我会毁掉所有的一切,并且,再不会与你为敌,以后我也绝对不会死在你的手中。” 说着,尉迟璟岚转过身去,毫无防备。只要轻轻一挥,尉迟珏立时就可以杀了他,可是尉迟珏下不了手。可是,他亦不忍心不去下手。 “尉迟珏,你在做什么?动手啊?你非要看着这个疯子毁了这里的一切吗?你还有没有一点责任感了?”蓝忠甫也不顾自己的伤势,朝着尉迟珏大吼。 “责任?呵呵,你倒是很有责任感,以天下为己任,你倒真是个好官啊!要是那个人能有一点点责任感,对我尽一点父亲的责任,我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了。”尉迟珏喃喃自语。 “你等什么?动手啊!尉迟珏,你难道要变得和你爹一样,一辈子被这么一个冤魂纠缠,最后和你爹一样求死吗?”蓝忠甫气急败坏地吼道。 尉迟珏愣住了,尉迟璟岚也愣住了。 “尉迟承德已经死了,现在整个波月国,你阻止他的人,就只有你了。”蓝忠甫见有了成效,继续游说。 “你说,他死了?”尉迟珏似乎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死了,当然死了,他根本就不可能赢得了那个莫言。今日的因缘结果,我早就料到了。却没有想到,你居然和你那个不成器的爹一样,被这么个妖孽绊住。你若是不想落得和你爹一样的下场,就马上给我杀了他!”蓝忠甫怒吼。 “他死了啊!”尉迟珏神色恍惚地一叹,“他死了,我怎么办呢?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是为了什么呢?那我该怎么办?”尉迟珏忽然又对着尉迟璟岚站住的背影说:“尉迟璟岚,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当初以为我是因为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可是我好像懂了,我恨你,因为你实在是太幸运了,只是出生,就受尽了天下人的关注,然后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参与到父皇的生命中,而我,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父皇就三天两头的出宫,母后他整日忙着应对纷杂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来管我。我以为他们都忙,我理解,所以我拼命地努力,不断地去让自己变得厉害,变得不在乎那些寻常的亲情,因为这是皇家,必须有自己的担子要担,我是皇子,我理应放弃这些。我渐渐变得越来越厉害了,可是,我还是希望,有一天,能被父皇看见,我不奢求,只要求他能看我一眼,夸奖我一句,那就够了。” 尉迟璟岚不说话,静静地站着。 “哈哈哈,”尉迟珏狂笑, “可是我的这些隐忍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他的安心,换来了他的夸奖。他第一次夸我的时候,就是在你进宫后不久的事情。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单独召见了我,夸奖了我,然后告诉我,我多了一个弟弟,我要好好照顾他。之后,他依旧对我不闻不问,因为,他说,他对我放心。可是,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始终就只有我一个。所以我很空闲,空闲下来我也就只能看着你一个人。最初的你,纯白无暇,可是我很快就知道了,你很可怜,但是你也比我幸运,虽然大家都躲着你,但是其实,谁都没有放下过你。你一点一点变得越来越优秀,但是你不像我,你几乎总是在捣乱,可是,偏偏就没有人能忽略你。因为你太耀眼了,耀眼地让人嫉妒,而且越到绝境,你也越好看。我好奇,我想知道,你究竟能到一个怎样的境界,于是,我开始不断地逼迫你,我的生活也渐渐有了些意思。你知道吗?这就像是一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好不容易有了乐趣,我便舍不得放手了,玩上瘾了。到现在,父皇死了,我好像,也不想玩了。” “你还会杀我吗?”尉迟璟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有着一些恳求的味道。 尉迟珏举起手中的剑,尉迟璟岚已经放弃了最后一点的尊严向自己求死了,而在这里杀了尉迟璟岚也是计划中的事情。他该成全他的,大家都是可怜人。 但是举着剑的手,还是不断地颤抖,尉迟珏不禁苦笑了一下,居然在这样的时刻心软,后悔,这还真是出乎意料,看来他自己也从未真正看清自己过啊。 尉迟珏将自己手中的剑稳住。 “蓝忠甫,你们上一辈造的孽,我替你们还了。所以,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都不要再见到任何与过去有关的事情。从此,这个国家的生死,与你再无干系。听明白了吗?”尉迟珏沉声命令。 蓝忠甫此刻也说不出话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尉迟璟岚,该死地都死了,我也不留你了。” 剑划破空气,笔直地朝着尉迟璟岚背后的心窝去了。 尉迟璟岚听着身后的动静,脚步就定在了那里,不动不说话,眼睛缓缓闭上。此后,世上怕是再也没有尉迟璟岚存在了。 “你在做什么?”一声怒吼,一剑挑开了尉迟珏的剑。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赶来的太匆忙了,气呼呼,面颊通红,不过那认真的味道,总是让蓝昱那张有些稚气可爱的脸有些成熟的感觉了。 “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躲!”蓝昱大声冲着尉迟璟岚吼道,“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随意放弃自己的!” 尉迟璟岚记得很清楚,他答应过,当年蓝昱从生死边缘转会的时候,小蓝昱醒后,脑海中记得最清楚的,莫过于尉迟璟岚傻站在那里任敌人刀剑相向的事情。 当时蓝昱恢复之后,逼着他发了一个誓,绝对不允许自己放弃自己的生命。 尉迟璟岚终于有了别的表情,他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蓝昱的问题,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很快,问题有了答案,从殿外又跑进了一个人,绫罗匆忙地跑到了尉迟珏的身边,微喘着,关切地问:“殿下,殿下,你没事吧?” 尉迟珏有些头疼地看着绫罗和蓝昱,蓝昱是他让绫罗叫来的。本打算现在将尉迟璟岚的存在彻底抹去,而现在,他不得不又去多考虑一个人了。 两日前,蓝忠甫已料到事情会变得难以收拾,于是,他便支开了一家老小,蓝昱随着阮青儿去上香了,而尉迟璟岚自然也是命了木随去保护他们,并且,绝对的把外界的一切消息隔绝开来。 然而,当蓝昱行至半途,尉迟珏正好被尉迟璟岚用计被捕,就在同一时刻,按照尉迟珏的吩咐,绫罗从太子府躲过了一切的耳目,由尉迟珏的手下,带到了蓝昱的跟前。 昨日夜晚,蓝家一行人行至半途,因为天色已晚,而在路边一小店留宿了。绫罗在半夜十分,找到了蓝昱。 蓝昱一直有些慌张,可是自己究竟在着急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而且,不知道为何,他每每看着自己的妻子褚红袖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发呆,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情正瞒着自己,而自己,却总是透过着她,模糊地瞧见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蓝昱饭后一个人坐到了小店的屋顶上发呆,远远看见黑夜中有一马车,急匆匆地往这里赶。 “这里被娘包下了,不过该有空房,娘会给他们住的吧。”蓝昱呆呆地想着,然后继续对着夜空发呆。 不一会儿,果然,马车的主人下来,进了小店,而阮青儿确实也让他们住下了。而车上人下马车的时候,蓝昱有些傻了。那个人被厚厚的披风包裹着,估计连脸都看不清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蓝昱的心狠狠地跳动了几下。 蓝昱几乎是什么都来不及想,人已经来到了楼下,还没走几步,就已经碰上了褚红袖。 褚红袖的神色显得有些慌张,刚刚在大厅里面,褚红袖与那裹紧了长袍的女子擦肩而过,就算所有的人都没有认出来,但是她还是认出了那一双眼睛,有些慌乱的眼睛。临行前,尉迟璟岚就已经交代过,注意有人会来找蓝昱,她一直留心着,隐隐也觉得,大概会遇上什么人,况且这一段时间,褚红袖无时无刻能将那个人忘记,因为蓝昱每次看着她的时候,眼神似乎总有些空洞地看着什么。此刻,看见蓝昱神色匆匆地样子,褚红袖也渐渐有些确定了自己的推测,她拦住了蓝昱问:“相公,你去哪里?” “我刚才看见有人住了进来,我,我好像觉得几认识他们。”蓝昱说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可是他不想瞒着褚红袖,毕竟,这是他一觉醒来,唯一觉得熟悉的人。“红袖,我,可以去看看吗?”蓝昱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褚红袖眉头微微皱起,却依旧和颜悦色地说:“相公,那是一个刚嫁为人妇的少妇,哪能随便见男子的。好啦,相公你病了那么久,哪里能认识那么多人,待会儿要是有空,我替你去看看,反正啊,你认识的人,我全都认识。” 听到成亲两个字,蓝昱有些不痛快,但是完全不清楚这不痛快从何而来。 “好啦,娘刚才说有些头疼,你去看看吧,你醒过来之后,还没有和娘好好说句话呢!记得多陪他一会儿啊!”褚红袖催促着,把蓝昱推开了。 阮青儿这两天总是看蓝昱看不完似地,这一去,一时半会儿,尉迟璟岚是回不来的,而褚红袖要的便是这一点。 蓝昱虽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还是放弃了,红袖说得没错,他能认识谁呢。 褚红袖看着蓝昱有些犹豫地离开,心中有些酸涩,但是该做的事情,她还是要去,该见的人,还是要见的。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短促而又轻快。 “蓝,蓝昱,是我,我是绫罗,我有话和你说!”掩饰的披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人敲着门,声音压抑着,但是足够让门里面的人听见。 “进去吧,相公不在。”褚红袖突然出现,推开门,让开了,“进去,我有话和你说。”来人犹豫着,然后进去了,门被关严了。 “蓝昱他,娶了你?”放下长袍,挽着妇人发髻的绫罗,用着难以置信的口气说。 “你不也嫁给太子,做了太子妃了。”褚红袖看着绫罗,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蓝昱怎么会娶你?”绫罗话脱口而出,很快又是一副了然的表情,半是自言自语地说,“对了,殿下说过,蓝昱失忆了。” “绫罗,他已经忘了一切,所有的一切现在都与他无关,我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我求你离开。”褚红袖认真地看着绫罗,带着恳求的语气说。 “可是,这件事,是尉迟璟岚的事情,蓝昱他自己也是要知道不是吗?”绫罗忙上前喊道,“红袖,你也知道,你们这是在骗他,他心里不会好受的。” “至少他现在依旧什么都不知情,那就够了。”褚红袖丝毫没有松口,“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真的蓝昱他回复了记忆,知道最喜欢的女人已经嫁人,知道尉迟璟岚做出那些事情,你还让他去救你的夫君,你不觉得他会难受吗?” “我看不好受的是你吧!你明知道蓝昱喜欢的是我,你趁他失忆,骗他娶了你,我知道你会不安。”绫罗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但是她很快又调整好情绪,“红袖,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蓝昱的,我已经嫁人了,我会帮你和蓝昱说话的,只要蓝昱帮我救回殿下,阻止王爷他走上这条不归路,我一定会让他和你好好相处的。红袖,我求求你,放手好吗?我不能让殿下就这么死掉,现在能阻止璟岚王爷的人,就只有蓝昱了。红袖!” “绫罗你够了吧,蓝昱不是你的东西,你难道一点都不明白尉迟璟岚他消除了蓝昱的记忆的目的吗?你就不能在乎一点蓝昱的感受吗?”褚红袖隐忍着,但是也有了怒意。 “我知道,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绫罗看着褚红袖,忽然腿一软,跪了下去,泪水也夺眶而出,“红袖,我知道你爱着蓝昱,不愿意他受伤,但是,我也一样啊,我不想让殿下死去啊!” “绫罗,”褚红袖没有上去扶住她,只是别过头去,冷冷地说,“你真的很自私,你明知道蓝昱喜欢你,你不喜欢他,那就不要给他任何的期待,可是你呢,一有事就找他,一生气就拿他出气,心情不好就找他安慰自己,现在,你说的就好像是,蓝昱是你不要的东西,现在你有需要了,你要拿回去,就好像我要是不还给你,就是我的不该。绫罗,做人不该这么自私,绫罗,你不能仗着蓝昱他喜欢你,你就这么糟蹋他!” 说到后来,褚红袖也忍不住激动起来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现在要保护蓝昱,因而一直维持着的冷冽脸孔,终于还是因为绫罗的眼泪而消失了。 第四十四章 绝望5 绫罗万没有想到,褚红袖会如此的激动,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蓝昱做的事情有多么的过分。被褚红袖这么一吼,她也无话可说了,可是,尉迟珏让她来找蓝昱,说这是能就他的唯一方法,她怎能空手回去,于是她只是哭,她没有站起来,一直就跪在那里。 可是褚红袖开始赶人了,她重新把声音降低,抹开眼角的泪水,不带一点犹豫地说:“你赶快走,能说得话我已经说尽了。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也答应了尉迟璟岚,绝对不能让蓝昱被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来,所以,你给我马上离开。否则,就算是动武,我也不能让你见到蓝昱。” “红——”绫罗急了,还想说什么。 但是褚红袖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她一闭眼,上前就准备点住绫罗的昏睡穴,可惜,在她手还没有够到她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 “蓝——”绫罗扭头,话未出口,褚红袖一个疾步,绫罗的穴位已经被点住了。 “相公,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褚红袖看着蓝昱直勾勾地看着绫罗的眼神,心道不好,试图把蓝昱再支开,“相公,她是的熟人,我们之前有些过节,相公,你先离开一下好吗?” 蓝昱看着褚红袖,秀气的脸上,此刻已经尽是阴霾了。 “相……公,蓝昱?”褚红袖试探地喊着。 “哎!”一直沉默地蓝昱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 蓝昱走上前,抱住了褚红袖,褚红袖有些不知所措地任他抱着,片刻之后,蓝昱放开了褚红袖,绕过她,走到绫罗面前,帮她解了穴。绫罗刚想说话,被蓝昱阻止了。 “红袖,我不是为了绫罗,也不是为了尉迟珏,我是为了璟岚,就像他是为了我一样。我其实很明白,我这条命早就该没了,活到现在,为的其实就是尉迟璟岚能活下去,我不得不去。所以,帮我照顾好我娘。” 蓝昱扶着一直在流泪的绫罗,抬脚准备走出门外,褚红袖只能站着,动弹不得,蓝昱刚刚地拥抱,也在那个时候,将褚红袖点住了,蓝昱很清楚,褚红袖受命于尉迟璟岚,如果不点住她,褚红袖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他走的,而蓝昱也不想伤了她。 便是这样,蓝昱到了这里,见到尉迟璟岚就这毫无防备,正如八年前一样,任由敌人的剑刺向自己,于是,他庆幸着自己赶来了。 尉迟珏他特意找绫罗把蓝昱叫来,他怕万一到时候不能控制住尉迟璟岚,还可以找来蓝昱来牵制住尉迟璟岚。亦或者,耍一些手段,让尉迟璟岚崩溃的更彻底一些。但是,就在刚才的心性转变当中,尉迟珏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尉迟珏毫不言语地看着尉迟璟岚,想着是杀,还是不杀。蓝昱出现在这里,他或许可以用蓝昱牵制住尉迟璟岚,这样,尉迟璟岚或许也不用死了。 这个时候,尉迟璟岚也正死死地盯着蓝昱,刚才失去的一切情感似乎渐渐开始复苏了。 “爹?!”蓝昱一声惊呼,忙跑到了跌落在一旁的蓝忠甫面前,“你怎么了?谁伤的你?” 蓝忠甫这一会儿也愣住了。蓝昱的进入,让这里所有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一瞬间变了颜色。 “昱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失忆了吗?”蓝忠甫忙问到。 蓝昱一指倒在旁边的木,说:“那个人给我医好的。” 蓝忠甫了然地看了一眼尚不能动弹的木,然后又看着尉迟珏。 看看尉迟珏眼中杀意尽褪,尉迟璟岚面对着自己第一次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蓝忠甫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如果现在再不动手,恐怕尉迟璟岚真的就再也死不了了。 蓝昱的命不长了,等蓝昱一死,怕是尉迟璟岚绝对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即便是尉迟珏也怕是拦不住他的了。 可是从尉迟璟岚有些混沌,深不见底的眼神中,蓝忠甫看见了一些紧张,于是他很自然地就发现,现在唯一能除掉尉迟璟岚,保住这江山的方法。可是,那个样子,对于蓝昱而言,太过于残忍了。蓝昱怕是也将不得善终了。 便是再考虑这个江山,蓝忠甫也是舍不得的,血终究是浓于水的。 蓝忠甫心中一时,百转千回。而这个时候,尉迟珏似乎也做出了新的决定。 “尉迟璟岚!”尉迟珏看着尉迟璟岚,说,“若是你答应从此离开波月国,放弃你自己的身份,完全地重新过活,或许我可以放你走,反正对于我而言,只要你们全部都消失了,怎样我都无所谓了。” “殿下!”蓝忠甫急道。 “走,我能走到哪里?来不及了,我没有那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了。”尉迟璟岚瞥了一眼正在思索着的蓝忠甫,又瞥了一眼一旁正忙着给他爹输送内力治伤的蓝昱,继而冷冷地回答,“你以为我杀了那么多人,谁能放得过我?” “什么意思?”蓝昱听着这话,不禁皱起眉来。 蓝忠甫的伤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了,蓝昱收回手中内息,站了起来。他有些恼怒地盯紧尉迟璟岚,很认真地说:“璟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弄成失忆,但是,留在你身边是我自愿的事情,所以,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好吗?这些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所有的事情你都一个人扛着,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有些不公平吗?我有自己的意志,我才不是专门为你活着的,只不过恰好我选择留在你的身边而已。所以就算我违背了你的意思来到这里,你也不应该怪我,所以,所以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蓝昱说得似乎有些着急,而他一向是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所以说到后来,明显的脸又红了。 尉迟璟岚忽然有种揪心的痛楚,所想到的是,自己这样的人,不该有人对自己好,蓝昱更加不应该。 “尉迟璟岚,你可考虑清楚了,你私下放走了大昭四皇子,萨奇蓝,去大昭的话,你可以重新开始的。你,不想蓝昱死在这里吧?”尉迟珏半是威胁地说到。 “与我何干?”尉迟璟岚想都没想就说话到,“即便是立刻杀了蓝忠甫,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璟岚?你说什么?”蓝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原本你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那你就安心地做你自己的傻子不就好了,干什么一定要弄清楚事情来让自己难受呢?”尉迟璟岚嘴角含着一丝嘲讽,毫无感情地说,“蓝昱,其实你也该清楚我究竟有多恨这个国家,所以,我会尽我一切能力毁了他,你的父亲来阻挡,杀了他,我绝不会眨眼。” “尉迟璟岚,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疯了吗?”蓝昱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一路走来,昨日悲惨的杀戮,你听说过了吧?还有着宫前该有不少战死的士兵,你也见过了吧?”尉迟璟岚不带有感情地说。 蓝昱紧闭着嘴巴。 “那些都是我做的,因为我要毁了这个国家,谁挡我,我杀谁。”让人不寒而栗的语气。 蓝昱生气了,丢下手中的剑,单掌向着尉迟璟岚劈去。 尉迟璟岚没有阻挡,也没有手下留情,而是,痛下杀手。 “昱儿,杀了他,若是他不死,你死了以后,就在没有人能制住这个疯子了,就算是带着他一起死也好,就算是爹我求你,给我杀了他!”蓝忠甫在后面大声吼着。 尉迟珏皱紧眉头,看着蓝忠甫,蓝忠甫的话,有一半,大约是对着自己说的。 绫罗有些紧张地拉住了尉迟珏的衣袖。尉迟珏有些不耐烦地扫了一眼绫罗,绫罗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动。 正在动手的两人,似乎谁都没有听见这话一样,各自手下一个比另外一个更狠。 蓝昱每出一掌,都带上了九成的功力,而尉迟璟岚则是完全地实打实全力而为。尉迟璟岚的掌比蓝昱要快上许多,而且招式也千变万化,难以阻挡。但是蓝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远比尉迟璟岚要来的古灵精怪多了,若是不带杀气便是好看的花拳绣腿,但是此刻,每一招每一式都暗藏着无限杀机。 尉迟珏暗自诧异,这尉迟璟岚果然没有一丝一毫松手的意思,招招致命,这不奇怪,但是蓝昱也全力要杀掉尉迟璟岚,这让尉迟珏有些难以理解。 就在这时,蓝昱忽然一掌打向尉迟璟岚的左腰,他很清楚,腰上三寸处,是尉迟璟岚的脉门,死穴。只是可惜,在掌还未触及到尉迟璟岚的的时候,尉迟璟岚原本露在那里的腰,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尉迟璟岚一个旋转,闪过这一掌,侧身站在了蓝昱的旁边,然后手指三根,扣住了蓝昱的咽喉。 “昱儿!”蓝忠甫急吼,“尉迟璟岚不要杀他!” 尉迟璟岚鄙夷地看了一眼蓝忠甫,“你还真是一个尽职的父亲。” 尉迟璟岚转脸又看着蓝昱,道:“击我的死穴的时候,你的手低了三分,力道减弱了一成,速度慢了一刻。最后你还是心软了。其实你要真的是全力和我一拼,并不是动不了我的,你甚至可以杀了我的,可是每一次,看起来似乎是紧盯着我的死穴,盯着能让我重伤的地方,可是你总会偏移,尽管你很清楚,我自己能避开,蓝昱,这里不适合你。” “我一直希望,有一天,你能全力与我对上,而不是一直对我留有余地,今天终于实现了呢!”蓝昱扯了一些无奈地笑容。 “你走吧,反正你也活不长久了,我不想浪费力气。”尉迟璟岚收回了他的手,“你要是愿意把你那个碍事的老爹带走,我也没有意见。” “璟岚,”蓝昱面对着一脸冷漠的尉迟璟岚,说,“门外没有尸首,城外的杀戮,也只是假消息。” 尉迟璟岚一滞,立刻看向尉迟珏,满眼地询问。 尉迟珏耸肩,说:“这是我的国家,岂能真的让你胡闹。” “那是我谋不如人,也只得甘拜下风了。”尉迟璟岚继续笑,可惜笑的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