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出声》 第一章 预感 窗外的细雨落在树枝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李静不安的望着窗外,虽然这样的小雨并不会影响飞行,可是在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总觉得今天的飞行会出事。 李静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一旁的小美看着她说:“小静,你怎么了?” 李静回过头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就是头有点晕。” 小美递给李静一杯水说:“喝点水吧,要不待会儿我替你飞吧,反正今天我备班。” 李静摇摇头说:“不用了。”可是话音刚落李静的身子不自主的偏了一下,要不是小美及时将她扶住,恐怕她已经摔倒在地上。 小美将李静扶到床上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今天就好好休息,让我去吧。”说着她就往外走。 李静忙拉住小美,虚弱不堪的摇着头说:“小美,我们都不要去好吗?我感觉特别不好。” 小美笑着蹲在李静面前说:“好啦,我看你像是感冒了。”说着她摸了摸李静的额头“看吧,有点发烧。你先睡会儿吧,我去给你拿药。”李静不安的点了点头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李静做了一个梦,梦里飞机上所有乘客都没有表情。只有一个女孩子,大约二十岁出头。奇怪的是,这个女孩的面容特别清晰,就像站在李静的面前。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鲜红色的高跟鞋。她站在走道上静静地看着李静。李静走过去微笑着说:“小姐,请您坐在您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要降落了。” 那女孩呆呆地看着李静,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一阵铃声将李静惊醒,她拿起枕边的手机放在耳朵边轻轻地“喂”了一声。那头却是小美兴奋地声音:“小静,我就说了没事的嘛,你看我们安全到达了。” 李静忙坐起来对着电话说:“小美?你们到北京了?” 小美说:“是呀,我给你买完药回来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吵醒你,药放在桌子上了,待会儿按说明吃下去。下午我们就会回来了。” 李静说:“谢谢你小美,既然没事就好了,回来时也要注意安全。” 小美笑着说:“好啦,好啦,快去吃药吧。” 挂断电话后,李静走到桌子前,拿起小美放在上面的药看了看。她拧开瓶盖,摊开手将药瓶倒过来,几颗圆形的药丸滚到她的手上。她将药放进嘴里,随手端起桌上的水大大的喝了一口。突然,她看到一个人影从镜子里面闪过。她惊恐的回过头,宿舍里除了她没有别的人。她又看了看镜子,发现原来那个人影是被风吹起的窗帘。她笑了笑,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她走到饮水机前,发现桶里已经没有水了。于是她来到隔壁宿舍的门前轻轻地敲了下门。 接完水后,李静回到自己的宿舍,她撩开窗帘看着窗外。雨还在下,已经连着下了三天了。整个杭州都笼罩在这薄薄的雨雾中,显得格外的美丽。李静坐在床上抱着水杯,杯里的最后一丝热气消散后,李静呆住了。窗户并没有打开,也就是说风不可能吹得进来,那么刚才被风吹起的窗帘是怎么回事? 李静不敢再呆在宿舍里。她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间。边走边拨通了小美的电话。小美接起电话后说:“怎么了小静?”李静着急的说:“小美,你千万不要飞这趟。” 小美叹了口气说:“小静啊,别疑神疑鬼的了,没事的。”李静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听到电话里传来刘姐的声音:“小美,马上起飞了你怎么还在打电话啊?培训的时候教练没教过你吗?” 小美吐了吐舌头对着电话说:“好了小静,马上要飞了,等我回来再说吧。”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李静着急的跑到机场的大厅等待着小美的归来。 小美挂断电话后耸了耸肩按下关机键,把手机放进包里。她来到乘务员休息区只见刘姐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她自知理亏,于是低着头走到一旁。刘姐叹了口气推着饮料进了机舱。 一个小时后,小美正在和同事小江聊天,突然她感到飞机剧烈的震动起来。几秒之后,刘姐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给位乘客,飞机遇到了气流,请大家不要担心,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请不要到处乱走,以免发生危险。” 小美扶住墙壁说:“怎么这次这么厉害?” 小江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以前也没遇到过这么强的气流。” 小美向墙走了几步靠在上面说:“我们去问问刘姐吧,她可能遇到过。” 这时,刘姐也来到她们面前。几个空姐围上去等着她说话,刘姐看着大家说:“别担心,很快就过去了。”说完她笑着拍了拍手。大伙就这样散开,纷纷向机舱走去安抚乘客。 小美突然想起李静的话,于是她问刘姐:“刘姐,空姐飞之前感觉不好是不是说明会出事啊?” 刘姐笑着说:“哪有,别胡说了,快去做事吧。” 小美低着头“哦”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去。刘姐突然叫住她,然后一把把她抱住。小美莫名其妙的说:“怎么了刘姐?” 刘姐摇摇头说:“就一下下。”几秒钟之后,刘姐放开小美说:“好了,我没事了。” 小美皱着眉说:“刘姐,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没遇到过这么强的气流?” 刘姐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对,我也没遇到过。还有刚才你说的预感的事我是有听说过。每个出事的飞机飞之前都有个别的空姐出现发烧流鼻血的症状,有些还会感到心慌。” 小美呆呆地说:“那小静……” 刘姐惊讶的看着小美说:“难道你今天换李静的班是因为李静有预感吗?” 小美轻轻地点了点头:“早上她告诉我说预感今天会出事。我以为她发烧了,怕她受情绪影响所以替她飞这趟。”这时,一旁的通话机响了起来,刘姐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机长的声音:“小刘,我们已经与地面失去联系了。你们不要惊慌,还有,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乘客,我们会想办法的。”刘姐挂断电话后抱着头蹲在地上。 小美看着刘姐心里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刘姐蹲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小美发现刘姐的脸上挂着泪水。小美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刘姐吸了口气说:“别担心。”一旁的通话机再次响起。刘姐颤抖着双手拿起话筒:“小刘,通知乘客们写遗书吧,不要超过两百字。飞机的动力系统瘫痪了,起落架也无法打开。”刘姐愣在那里,手中的话筒静静的滑落。小美不安的看着刘姐等待着这个坏消息。 刘姐看了看小妹没有说话,她捡起话筒按下广播键:“乘客们,我是这趟航班的乘务长,首先,我想说,很高兴能和你们相遇。”说着说着她就开始抽泣起来。舱里的乘客们听到这也开始变得不安,出现了骚动。广播里又再响起一个声音:“乘客们,我是机长。我不知道怎么将这个事告诉大家……真的……对不起。请大家做好准备,我们的乘务员将会给大家提供纸笔,把大家最后想说的话写下来吧。不要超过两百字。”话音刚落,整个飞机上的乘客们都乱了。 机长继续说:“大家镇定,我们并不是没有希望了。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确保大家的安全。请大家配合乘务员,系好安全带,坐在座位上不要乱动。我们会将纸笔送到大家的手上。最后,我想说,能与你们共同面对死亡,是我最大荣幸,因为我知道,你们都很坚强。” 刘姐擦掉脸上的泪痕,从柜子里拿出纸和笔说:“去吧,把东西发给大家。” 收集完乘客们写的遗书之后,几个空姐聚在小小的休息室里,颤抖着手在纸上写下了想要说的话。刘姐写完后抬起头看了看大家微微的笑了笑。小江叹了口气站起来说:“我不知道我们以后还会不会再在地面上相见,那么今天我就把我想说的话告诉大家吧。很高兴能认识你们。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没有上过学。能在这里与大家相遇是我最大的幸福。” 她说完之后,大家就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刘姐站在大家中间说:“今天过后,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我的孩子。要是我不在了,我想让他知道妈妈有多爱他,不过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出差,等到他张大了,就会知道我去了哪里……” 云层中不停地闪着光,飞机的震动幅度越来越大,随着一声雷响,飞机爆发出绚丽的光芒,火光中,有着一张张坚定从容的面孔。随着火光消失在云层中。 机场接到这个消息后,所有人都默默的低下头,李静眼前一花晕倒在地上。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旁边站在很多人。包括她的领导和父母。李静的妈妈见她醒了,于是激动地抱住她哭了起来。李静的爸爸在一旁双手合十,口中念着:“多谢老天爷保佑。多谢老天爷保佑。”李静成了唯一躲过这一劫难的人,可是她失去了最要好的朋友,和最关心她的乘务长。 出院后,站长给了她半年的假期,让她好好在家里休息,一切都会过去的。 第二章 凶案 雨后阳光明媚,又正好遇到一个难得的周末,年轻的警官陆荣本来打算好好的在家休息,然而此刻的他却一脸不爽的开着车前往城北的皇城高档住宅区。因为他刚接到电话,那里发生了一场凶杀案。 刚到皇城门口,陆荣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这里是高档住宅区,他的破桑塔纳2000显然不属于这里,被拦下也说明这里的保安很负责人。陆荣掏出警官证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他来到案发现场。这是一栋精致的二层小楼,楼外三十米已经被同事们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为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这恐怕是富人和穷人唯一的共同点吧。 陆荣停好车,把警官证挂在胸前挤进了人群。进屋前,门外的同事让他做好心理准备。陆荣虽然才刚满28岁,可是却见过无数的惊险场面,所以这话他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进屋后看到屋内的情景,陆荣还是忍不住有些反胃。被害人的身躯被撕成了无数的碎块,肠子肾脏等器官血淋淋的散落在房间里,没错,确实是撕。因为看到这些碎块陆荣的第一反应就是昨天晚上刚吃过的手撕牛肉。一阵恶心的感觉瞬间冲到陆荣的喉咙处,他感到腹部一阵痉挛,低下头却看见一旁的助手小张拿着一根塑料袋瘫在他的面前。 陆荣吐完之后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特别尴尬的冲小张笑了笑。小张系好塑料袋扔到一旁说:“头,没什么丢脸的,刚才队长吐了两袋。”陆荣看了看四周说:“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小张指着门外说:“是被害人的佣人,昨天她回家看孩子,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些。” 陆荣蹲下身子,戴上手套,用小钳子夹起一块碎肉说:“真残忍啊,周围的邻居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小张耸耸肩说:“怎么可能听得到?这里的房子每栋相隔五百米,而且隔音设备都是国内先进的。在屋里炼钢隔壁都听不到的。” 陆荣将碎肉放进塑料袋里站起来说:“看来太高档也不好啊。”小张笑了笑,陆荣又说:“查过指纹了吗?” 小张点点头说:“查过,被害人有洁癖,他的佣人都不能顺便碰他的东西,所以这间屋子里只有他自己和一个女人的指纹。” “查出那个女人是谁了吗?” “没有。”小张摇摇头说:“不过据佣人所说,他有一个情妇,被老婆发现后就带着孩子走了,所以我想那个指纹应该就是他的情妇的。” 陆荣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那他的情妇现在在哪?” “两个月前在那场空难中死了。” “这么巧。”陆荣皱着眉头,脑袋里迅速思索。 这时,远处的小马突然叫道:“头,过来看看,有发现。” 陆荣走过去一看,地板上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字,看上去像是个“10”。陆荣摸着下巴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小马说:“会不会是凶手留下的?好多凶手都喜欢在案发现场留下他们的标记。” 陆荣一拳敲在小马的头上说:“你电视剧看多了,身为警察怎么能像编剧那么思考问题呢?” 小马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小张笑着看着陆荣说:“会不会是被害人想告诉我们凶手的名字?” 陆荣摇摇头说:“不可能,被害人是被撕成这样的,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写字?况且要真是这样也会被凶手发现。”陆荣按着太阳穴说:“先取证吧,回去详细化验后再说,我现在都还不能相信一个人能这样被撕成碎片。” 小马说:“人不可能,那会不会是怪兽啊?” 陆荣又一拳敲在小马头上说:“叫你不要乱想,专心做事。别没事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先去查查被害人的妻子,我怀疑这件事跟她有关。” 下午,小马一脸兴奋的冲进陆荣办公室说:“头,果然如你所料,那个女人现在就在杭州。”陆荣摇摇头说:“在杭州很正常啊,怎么能说明她就是凶手?” “问题是她是昨天才从南京回来的。” 陆荣听小马这么一说来了精神:“具体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叫陈思,无锡人,二十年前嫁给了被害人,两年前发现了自己的丈夫有外遇于是跟他大吵一架,结果被打了一巴掌。第二天她就带着孩子去了南京。昨天却突然出现在杭州。她刚一回来丈夫就死了,而且还那么残忍,这恐怕是在报复。” 陆荣摸着下巴说:“那被害人有没有其他的仇家?” 小马摇摇头说:“被害人除了好色之外,为人还算不错,生意做得很大,可是却没有一个仇人。” 陆荣想了想说:“那先把陈思找来。” 一个小时后,小马就带着陈思来到公安局,小马这个人除了喜欢胡思乱想之外,做事还是挺认真负责的。陆荣分配下去的任务都是他最快完成。 陆荣坐在陈思对面递给她一杯水说:“陈小姐,你的丈夫被害的消息你也许听说了吧。” 陈思默默的点了点头,陆荣发现她的眼睛红肿得很厉害,看来很伤心。陆荣接着说:“那你能告诉我,案发时间你在哪吗?” 陈思猛地看着陆荣说:“你是在怀疑我?” 陆荣笑着说:“别误会,我们只是问问,希望你能配合。” 陈思低下头看着水杯说:“当时我在酒店,我还叫了room service,服务生可以作证。” 陆荣在本子上写了一会儿又说:“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回杭州?据我们所了解,你在两年前就离开了你的丈夫。” 陈思喝了口水说:“两年前我要跟他离婚,他不同意,所以我就带着孩子去了南京。前天,他突然打电话来说同意跟我离婚,叫我回杭州来办。所以,我就赶了回来。没想到……”说着说着她就流出了眼泪,看来她还是深爱着她的丈夫。陆荣递给她一张纸巾,然后陷入了沉思。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所有人都没有嫌疑。陆荣还去查过昨晚皇城的出入情况,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样的保卫措施不可能能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入。所以,凶手一定是保安非常熟悉的人,一个经常出入皇城的人。 第三章 线索 第二天,杭州的各大报纸相继报到了此事。陆荣被队长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说案件一点头绪都没有就见报了,来自各界的压力很大,并且限他一个月内破案。 陆荣回到办公室之后抱着头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出一点头绪。此时,又一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杭州的另一个富豪出事了。 他的尸体被裸挂在自己家门前,脸被完全抓花,有些部位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仿佛凶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猫。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富豪的尸体被取下来之后,法医发现他的大脑没了。可是头颅上并没有一点痕迹,就好像魔术师穿过玻璃将里面的东西取出而不留一点痕迹。 这般残忍的杀人方式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陆荣摸着下巴在尸体前来回走动。突然,他发现死者的背部有一个字符,看上去像是一个“双”字。如果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么为什么上次是数字这次却是一个中文字呢?陆荣揉了揉太阳穴,瞬间他觉得这不应该是个“双”字,而是数字“22”。 从它的位置来看,这不会是死者所写,那么就只能是凶手了。可是为什么会留下这两个数字呢?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一个小时后,小马拿着法医的报告送到陆荣面前。陆荣翻开仔细的看了起来,他的目光被死亡时间吸引了。于是他又翻出前一天死去的那位富豪的报告,发现这两个人的死亡时间居然一模一样,都是在午夜12点15分左右。 陆荣叫小马去两位富豪所住的地方拿出监控录像,然后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看了起来。看了很久都没发现什么疑点,就在陆荣想要放弃这个突破口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两位富豪所住的地反都是高档住宅区,里面的人都有豪车,一般情况下40万以下的车都会被拦在门外,除了“奔的”外,不可能会有出租车能进去啊?由于是晚上通过红外线录下来的,所以陆荣看不清这辆车的颜色,只能判断出这是一辆sonata。他隐约感到有些奇怪,于是他又将另一盘带子放出来一看,果然,同样也在那个时间出现了这辆车。 陆荣关掉电视快步走出办公室对小张说:“跟我去问问那两个保安。” 他俩分别前往两个死者的居住地。陆荣找到皇城那位富豪出事时值夜班的保安,询问他当时的情况。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名保安说在那个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出租车进去。 陆荣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像他恐怕是当时正在打瞌睡,正好没看到,又怕丢掉工作,所以才不愿意说出来吧。可是,很快,他的想法就被小张给否决了,因为小张那边的保安同样也没看到那辆出租车。而且那边是三个保安同事值夜班,所以不可能都睡着了。 陆荣更加怀疑这辆出租车有问题了。可是从录像上根本就看不出这辆车的具体情况,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两个死者都是死在同一个凶手的手上,而这个凶手来自于这个幽灵般的出租车。 回到办公室以后,陆荣就对着两个数字和那辆神秘出租车的照片发呆。这时,小张带来一个消息,就是两位已经死去的富豪之间的联系。他们在二十年前一起创业,建了一个公司,当时是造假起家,后来转为正规经营。公司做大后,几个创始人纷纷离开做了新的生意。看来他们的死跟这个有关。从他们当时所处的地位来看,第一个是董事长,第二个是副董,如果凶手是按顺序杀人,那么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排行第三的傅酮。 事不宜迟,陆荣下令今晚所有负责这件案子的人都去傅酮所住的地方等候。 午夜十二点,陆荣和小张坐在保安室里看着监控录像。小张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说:“头,今晚他到底会不会来?” 陆荣看着监视器摸着下巴说:“如果我没猜错,那么他一定会来的。” 时针一分分的在走动,从七点钟开始,监控录像就转为红外线摄影。而陆荣已经一动不动的看了几个小时了,现在他看什么都觉得是绿色的。 十二点十二分,显示器突然抖动了一下,陆荣绷紧神经看着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两分钟之后,就在陆荣想要揉揉眼睛的时候,那辆出租车出现了。陆荣对着对讲机大喊了一声:“目标出现,行动。”外面蹲守的小马他们迅速从草丛中蹿出。陆荣转身问小张:“你刚刚看到那辆车就去了吗?” 一直看着门的小张摇了摇头。陆荣皱着眉头跑到门外,却见到小马他们在原地打转。陆荣跑过去问:“车呢?”小马疑惑的说:“没看到啊!”陆荣一听,冷汗顺着他的背脊不断地往下流。 他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傅酮的房子,然后快速的向那边奔去。守在房外的警察还在漫不经心的来回走动。陆荣问:“有人进去吗?” 守门的警察摇了摇头,可是陆荣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他走到门前使劲的拍打着房门,没过多久,傅酮的佣人睡眼惺忪的打开了门呆呆地看着门外的警察。陆荣焦急的问:“傅酮呢?”佣人指着天花板说:“在上面睡觉呐。” 陆荣一把推开佣人冲上楼,小马、小张紧随其后。可是三人看到傅酮后都愣在那里。因为他们没想到,凶手居然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把人杀死。而且是斩首,从他们发现出租车到现在不到五分钟。而傅酮却已经身首异处,眼珠也被挖出落在一旁。他的头被端放在梳妆台的正中,使他看上去更像是古老祭祀时的祭祀品。 三人的额头都渗出了汗珠,小张和小马不安的对视着。整个房间里特别安静,唯有三人的心跳声还能证明这间屋子里有人。 陆荣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他们回到保安室之后,将监控录像倒带回去。所看到的事更使他们惊讶的张大了嘴。 出租车出现后,陆荣下令行动。从监控录像里看,小马他们很快冲了出来左顾右看。而那辆出租车就从他们的面前缓缓驶过。 小马咽下一口口水战战兢兢的说:“头,这会不会是……幽灵啊?” 陆荣回过头瞪着小马,小马吓得闭上嘴不再出声。 第四章 来自地狱的车 凌晨一点,队长赶到现场,看着陆荣他们严厉的说:“你们不是来守株待兔吗?兔呢?” 陆荣低着头说:“不知道。” 队长叉着腰来回的走着说:“不知道?十几个人守在这里人还莫名其妙的死了?你不要告诉我是厉鬼复仇!” 小马微微的抬起头斜着眼睛看着陆荣,陆荣没有说话,可是小马看见他一脸不安。队长看了看门外说:“今晚的事必须给我封锁消息,在没有破案以前,谁要是泄露出去,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着他走了出去。小张嘟囔着说:“你什么时候认过人啊?” 陆荣看着小张说:“别说了,本来就是我们的错。看来小马也许说得没错。那辆车,真的是来自幽冥。” 小张和小马对视了一眼问:“头,这……这不可能啊。” 小马点点头说:“是呀,我是开玩笑才这么说的。” 陆荣摇摇头说:“不,是真的,你们看。”说着,他指着定格在显示屏里的出租车的车牌:“还记得两年前我们查的一起出租车失窃案吗?” 小张点了点头,看着显示器突然张大了嘴:“浙a-t1022?这……这……这不就是两年前那辆出租车吗?” 陆荣皱着眉说:“是的,当时这辆车明明已经被罪犯烧毁了。可是,现在它又出现在这里,而且除了红外线,肉眼是看不见的。这只能解释为……这辆车,来自地狱。” 小马惊恐万分的看着陆荣说:“头,别跟我们开玩笑,我最怕鬼了。” 陆荣一脸严肃的看着小马说:“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小马结结巴巴的问:“那……我们还要继续查吗?” 陆荣斩钉截铁的点点头:“查,当然要查。就算是鬼,我也要查出来。” 小张看着显示器突然反应过来:“头,你看那车牌。1022” 陆荣转过头看了看摸着下巴说:“原来凶手留下的两个数字是指这辆车。”他转过头看着小张:“你马上去出租车公司查查这辆车以前的车主。” 小张犹豫着说:“可是,头,现在是凌晨一点过啊。” 陆荣瞪着他说:“一点怎么了?难道他们还会不让你查?” 小张只好点点头向门外走去。陆荣看着显示器不停地摸着下巴思考着。 天刚亮,队长就把陆荣叫道办公室,陆荣一夜没睡眼圈有些发黑,头发乱糟糟的。队长让陆荣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小陆啊,我听说你叫人去查两年前出事的那辆出租车?” 陆荣接过队长手中的水愣愣的看着他点了点头,队长坐在陆荣旁边说:“跟着三件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我怀疑这三件案子不是人为的,而是……幽灵。” 队长听陆荣说完后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很从容的拍了拍陆荣的肩膀说:“累了一晚上了,回家睡一会儿吧。” 陆荣站起来说:“可是,我……” 队长挥了挥手说:“好了,回去吧,这件案子我会找其他人负责的。” “队长……” “快去。”队长突然瞪大眼睛看着陆荣大声的吼道。陆荣吓了一跳,他只好放下水杯对队长敬了个礼,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刚从办公室出来,就见小张推着疲惫的步伐低着头向他走来。陆荣忙走过去问道:“怎么样了?” 小张抬起头看着陆荣正要说什么,只听见身后传来队长的声音:“小张,到我办公室来。陆荣,你怎么还在啊?不是让你回去吗?”陆荣和小张对视了一下,小张耸耸肩向队长办公室走去。办公室的门关上后,陆荣更觉得奇怪,于是他慢慢的走到办公室门前偷听。没想到他刚走到门口,门又开了。队长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他。陆荣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队长盯着陆荣看了两分钟,然后对着门外喊:“小李,送陆警官回家。” 陆荣低着头跟着小李出了门,在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小张,他正一脸不安的握着水杯发抖。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陆荣打开电视看起了浙江新闻。这时,一条新闻引起来他的注意:“近日,我省杭州市发生了几起凶杀案,死者均为我省富豪。经过警方几日来的调查,凶手终于在今日下午3点被警方从河坊街捉拿归案。据凶手所说,由于三名被害人分别拖欠其工钱,久索未果,于是产生了杀人的念头。”这时,画面里出现了那位“凶手”的图像。陆荣认识这个人,是五年前因强奸未成年少女而被捉的无期徒刑犯。看来是队长在这件事上做了手脚,为了不让大家继续查下去。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陆荣很快换好衣服前往队长家里。队长看到他之后一脸笑容:“小陆啊,来得正好,一起吃饭吧。”一旁的队长夫人正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陆荣向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凑到队长耳边轻轻的说:“你为什么这么做?”队长笑着转过头对妻子说:“那个,你先吃,我跟小陆说两句话。” 进到队长的卧室后,队长关上门,脸色一下就黑了。他看着陆荣说:“不是叫你不要管这件案子了吗?” 陆荣焦急的说:“可是队长,你这么做万一再有人死掉你怎么解释?”队长坐在床上点了一根烟拍了拍身旁,示意陆荣坐下。陆荣走过去坐下后,看着队长,等待着他的答案。 队长吸了一口烟,虚着眼睛说:“不会了,该死的都死了。它不会再杀人了。” 陆荣迟疑的问:“它?” 队长点点头说:“一个被这四个人轮奸后分尸的女演员。” 陆荣更加茫然:“四个?” 队长看着陆荣说:“对,也就是二十年前一起创业的四个人。” 陆荣摸着下巴说:“可是,这才三个啊。” 队长掐灭了烟头说:“还有一个两个月前就死了。” “你是指那场空难?” 队长点点头说:“对,1022次航班,从北京飞回杭州的时候失事了。” “1022?”陆荣摸着下巴,眉头紧锁在一起。 队长莫名其妙的看着陆荣说:“怎么了?” 陆荣抬起头看着队长说:“那趟飞机是1022次?” “对,飞往北京是1021,返回是1022。” 陆荣从包里拿出两年前那辆出租车的照片说:“这辆车车牌也是1022,前两个富豪,不对,应该是前三个死时都跟1022有关。”说着他又拿出前两天凶手留下的数字照片:“一个是‘10’,一个是‘22’,合起来就是‘1022’。而且那辆车牌为‘1022’的出租车每次都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现场,重要的是,除了红外线,肉眼根本看不到它。” 队长叹了口气说:“其实那辆出租车就是那个女孩被分尸后,几个富豪找来灭迹的,后来却莫名其妙的爆炸了。” “所以,当时就有人谎报是因为被盗窃后来将其烧毁的?” 队长点了点头说:“是的。” “那你怎么会知道这四个人所做的事?” 队长走到窗前站了一会,然后重新点上一根烟说:“因为有人跟我说过。” “是谁?” 队长回过头,冷冷的看着陆荣说:“李静。” 第五章 李静的日记 从队长家出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杭州自古以来都很繁华,是文人墨客们寻找灵感的最佳去处。到了现代,杭州这座位于江南的城市依旧美丽。它的夜景很美,没得无法形容。这座古典与现代化相结合的城市既拥有断桥残雪,三潭映月的美景和断桥借伞的缠绵,万松书院化蝶的动人传说。又拥有全国一流的现代化企业。 陆荣从警校毕业后就怀揣的梦想与悸动,从四川来到这里。刚到杭州时,他觉得这里就是天堂,这样的感觉正印证了那句古话“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可是现在,接二连三发生的奇怪案件使他有些不安。那来自地狱的出租车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队长依旧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只告诉他唯一知道这件事始末的人是一个叫李静的空姐。 陆荣通过各种办法找到了李静的家。他站在门前愣了很久,进了这扇门,所有的疑团都能迎刃而解。此刻的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等到完全平静下来后,他敲响了眼前的这扇门。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的打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站在门后愣愣的看着陆荣。陆荣笑着对老妇人说:“您好,请问这是李静的家吗?” 老妇人点了点头,陆荣又问:“那您是?” 老妇人轻声说道:“我是她母亲。” 陆荣一听呆住了,这位看上去已经70多岁的老妇人,居然是李静50出头的母亲。陆荣举起手中的水果篮说:“阿姨您好,我是来找李静的。” 李静妈妈将门完全打开,让到一边说:“进来吧。” 李静的家里有着一种古典的气息,木质结构的装饰和干净整洁的摆放显示出这间屋子主人的品味。陆荣将水果篮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转身对李静的母亲说:“李静呢?” 只见李静的母亲的神情忽然黯淡了下来,她伸出手示意陆荣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说:“她在精神病院。”陆荣一听,整个人呆住了,他好像是在黑暗中寻找出口,好不容易看到远处的亮光,就在快要接近时,那道光又熄灭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静的母亲会变成这样。他不好继续询问下去,于是特别尴尬的说:“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李静的母亲微微的笑了笑说:“哪里,不打扰,自从李静进医院后,她的父亲也受不了这个打击去世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说不定哪天也走了。” 陆荣忙说:“阿姨,别这么说。” 李静的母亲摇摇头说:“对了,你是?” “哦!我是……”陆荣想了想,觉得不应该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说:“我是李静的朋友,很久没看到她了,今天正好路过,所以顺便上来看看。” 李静的母亲点了点头说:“你是小陆吗?” 陆荣惊奇的看着李静的母亲心想:她怎么知道。 李静的母亲接着说:“你要是真想见她就去医院吧。她跟我说过,要是有个姓陆的人来找她就让他去那里。”陆荣一听更是觉得奇怪,看来李静早就已经知道自己会来找她了。 晚上10点,陆荣来到精神病院。现在早已经过了探病的时间,可是陆荣还是凭借警官证进入了医院。在医生的带领下,陆荣来到李静的病房门口,陆荣抬头一看,居然是“1022”号病房。门打开后,里面却看不到一个人影。陆荣回过头问医生:“她人呢?” 一声茫然的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刚才还在呐。”说着他又检查了一下门:“没道理啊,门没坏啊。”就在两人疑惑之时,楼外传来一个护士的惊叫声。陆荣反应极快一下冲了出去,只见一个护士捂着嘴望着天空。陆荣抬头一看,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孩站在楼顶的护栏上。 陆荣管不了那么多,他飞快的跑上楼顶,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楼顶的护栏足有一层楼高,周围没有一个可以支撑的物体,而那个女孩却静静地站在上面。他慢慢的向那个女孩走去。这时,那个女孩突然说道:“你来啦?”这个声音好像来自遥远的天际,却又如此清晰。陆荣忍不住打了个冷站。 “你是李静?” 那女孩点了点头:“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说着她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奇怪,就好像是被人挤着喉咙发出来的。陆荣忍不住捂住耳朵,可是那个声音却像是从他大脑里直接发出来的。 笑声突然间停止了,李静幽幽的说:“嘘~别出声。”这个声音很轻,按说这么远的距离陆荣应该听不到才对,可是这声音就像李静贴着陆荣的耳朵在说,他甚至能感觉到耳边有一股微弱的气息拂动。 这时,李静又开始笑了起来,如同刚才一样奇怪的声音,不过更些尖锐:“嘘~别出声,它知道你在哪。”说完,她转过头看着陆荣,陆荣被她的脸吓了一跳,整个身子不受控制一下摔倒在地上。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鲜红的嘴唇,一双大大的眼睛看不见瞳孔,眼白占据了整个眼眶。她对着陆荣微微一笑,然后消失在空中。几秒钟之后,陆荣听到一声闷响从楼底下传来。这声响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阴沉。 陆荣快步回到楼下,李静的尸体旁边已经围了很多的医生,他们知道李静已经没救了,所以只是在那等待警察的到来。陆荣走到李静的尸体旁边,突然,李静抬起头来那双白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陆荣。陆荣吓得退后几步,被身后的医生扶住,陆荣再次转过头,李静的尸体如同刚下来时看到的一样,静静地躺在地上。她的脸正对着陆荣,可是陆荣发现,这并不是刚才在楼上看到的那张脸。这是一张精致的面孔,要不是脸上有溅起的血痕,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个美女是不小心睡着了。 陆荣觉得很奇怪,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李静?那么刚才的是谁?陆荣不敢继续往下想,他摇了摇脑袋是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拿出电话叫来自己的同事。 很快,小张他们就赶来了,见到陆荣后没有说话,很快的走到李静尸体旁边查看起来。陆荣坐在一旁抱着脑袋。他的脑袋像是快要爆炸一般,李静跳楼之前的那些话不停地在他脑袋里面回响“嘘~别出声,它知道你在哪。” 它是谁?陆荣现在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小马走到他身边说:“头,这是自杀,她是个精神病患,所以没什么好查的,不过……” 陆荣看着小马说:“我知道,我是唯一的目击者,应该跟你们做笔录。” 小马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忙碌起来。陆荣看着一旁的小张,自从那天让他去查了那辆出租车以后,他就一直没跟自己说过话了。 “小张。”陆荣站起来大声叫道。 小张转过头看着陆荣没说话,陆荣慢慢的走过去说:“你怎么了?”小张冷冷的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陆荣拍着小张的肩膀说:“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两年了,你骗不了我的。” 小张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很严肃的看着陆荣说:“头,我请你不要再查关于那辆出租车的事了。就当队长所做的是最后的结果。” 陆荣疑惑的看着小张:“为什么?” “不为什么,请你不要再查下去了好吗?” 陆荣看小张这么严肃于是点点头说:“好的,我答应你。” 听陆荣这么一说,小张的脸上才露出一点笑容:“谢谢你,头。”说完他转身上了车。 “干嘛谢我?”陆荣疑惑不解的摇了摇头,正准备上车。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陆警官?” 陆荣转过头一看,一个医生正拿着一个厚厚的日记本看着自己。 “你是陆警官吗?” 陆荣点了点头,那医生将手中的日记本递给陆荣说:“这是李静的,她在发病前一个星期来到这里,叫我以后有机会把这个日记本交给一个姓陆的警官。” “发病前一个星期?” “对,当时她来找到我我还觉得奇怪,可是看她很认真于是便答应了下来。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她就进来了,而且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陆荣接过日记本摸着下巴看了很久,这是一本带锁的日记本,其实这个锁形同虚设,只要用两根眼前就能打开。这样的锁只是用来防君子的,防不了小人。 做完笔录后已经是凌晨2点了。陆荣回到家里,将日记本摆在桌子上愣愣的看了很久,想到底要不要打开。也许答案就在里面,可是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事,陆荣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陆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从衣柜里拿出两件衣服进了浴室。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他现在就想洗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好,陆荣一直在做噩梦,梦里不断地再重复李静跳楼时的画面。陆荣猛地惊醒,睁开眼之后发现天已经亮了。看看时间,没想到这不安稳的一觉居然睡了7个小时。今天是周末,所以陆荣不用去上班。他用手枕着头想再睡一会儿,可是刚闭上眼,梦里的画面再次出现。于是他所幸坐了起来,拿起放在床头的日记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翻开。 第六章 古镇惊魂 5月2日 今天感觉很不好,一起床就觉得头晕,天呐,待会儿还要飞呢。这种状态会被刘姐骂得。 5月3日 昨天真是一个不好的日子,我最好的朋友小美离开了我。是我害了她,我不该让她替我飞。他们出事后我遇到一个奇怪的事,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就在接到1022出事的消息时,我好像看到他们了,他们一起从里面走出来,还笑着对我招手,我害怕极了。因为在他们中间还有昨天梦里出现的那个女子。白色的连衣裙,红色的鞋子……天呐,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不知怎么就晕倒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医院里,爸爸妈妈还有站长都在。看到他们我感觉到了心安。尤其是妈妈,看到她泪流满面我的心也不好受。要是昨天我去飞了的话。现在就见不到他们了。我的心里很矛盾,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自责。 5月4日 站长给了我半年的假期,我想利用这半年时间出去旅游。长这么大了除了工作外,真正出去玩的最远也就是灵隐寺。小美就经常说我不像个空姐。确实,我去过全国那么多个城市也没有真正的出去玩过。都是呆在宿舍里看电视。 我看了下地图,决定先在杭州附近玩玩。听说乌镇很美,就先去那里吧。 5月5日 乌镇确实像传说中那样,小巧精美。怪不得那么多的电视都选择在那拍。明天我想去苏州看看,由于要出省,所以妈妈给我准备了很多行李,就象我要走很久似得。既然如此,那么我干脆就在外面多呆段时间,也懒得跑来跑去的。不如就这样顺着走到扬州去。 5月6日 苏州真的很漂亮,整个城市都像是个园林一般。我在观前街买了件衣服,虽然杭州也有,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吧。 下午,我去了狮子林和虎丘。没想到古时候的人那么厉害。要知道这些石头都是人工做的。还有虎丘塔,现在进不去了,因为它已经有点倾斜了。要是能上去看看该多好。 晚上我还去了寒山寺,体会了一下枫桥夜泊的感觉。“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意境了,可是这里的景色还是很美的。 陆荣揉了揉眼睛,将日记放在一边。这就是一本普通的日记啊,记录了李静出游的事,可是为什么会特意留给他呢?陆荣想不明白。他又拿起日记本向后翻了几页。 5月20日 我呆不下去了,我想回家。可是我走不了…… 看到这,陆荣一下明白过来,原来真正的故事还没开始。于是他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翻回到5月7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5月7日 原来旅游是很累的,今天不想出门,呆在宾馆里看了一上午的电视。中午12点以前,我退了房。背着大包在街上瞎晃。 我忽然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不是说这里不安静,而是说想去那种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 我看网上查过,说浙江省沿海有个地方特别安静。我虽然住的地方离海不远,可是我还没真正见过海。所以我决定去那。 下午我就回到杭州,可是没做停留,就在车站里坐了半个小时就上了开往舟山的客车。 几个小时后,我们上了渡船。要去舟山必须坐船,不管你的汽车还是自行车。 到了舟山后,继续往东南方向走就可以到普陀山,可是我不想去那,所以决定上舟山北面的岛上去。于是我又坐船来到这里——岛斗镇,东升村。 这里并不是很大,站在村头就可以看到村尾。村里的人好像对我这个外来人感到特别好奇,三三两两的站在自家门口观看,好像我是马戏团的小丑。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随便走到一家门前问站在门口的妇女:“这里有旅馆吗?” 妇女愣愣的摇了摇头,我失落的看了看四周,那我住哪呢?我很喜欢这里,站在高一点的地方就能看到海,我闻着这咸咸的味道感到特别舒服。不时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就像在演奏一出交响曲。 我转过头正要离开,妇女身旁的小孩突然叫了起来:“姐姐,北边石子门村有家旅馆。”他刚一说完就被妇女捂住嘴,妇女不好意思的抬起头说:“别听小孩子乱讲,那不是什么旅馆。” 小孩掰开妇女的手嘟着嘴说:“是旅馆,陈大哥带我去看过。” 妇女一听举起手就在小孩的屁股上打了两下:“叫你别跟那个什么陈大哥乱跑,你不听话!”小孩看着我“哇哇”的哭了起来。我笑着拉住妇女说:“别打了,孩子嘛,爱玩是他们的天性。” 妇女把小孩推进屋里,然后捋了捋头发说:“你还是去别的村看看吧。不过,千万别去石子门村。” 我正想问为什么,那个妇女就退进屋里关上了门。我又看了看其他的人家,他们都迅速的关上门,好像有什么灾难快要来临似得。 我走在村里唯一的一条大路上左顾右看,居然没有一个留在外面的人。我摇了摇头走到村尾,前面就是一片树林了,只有一条小路不知通往何处。我想顺着这条路走吧,实在不行我包里有帐篷。只要不下雨,露宿其实蛮不错的。 虽然现在才下午5点,可是天已经有些黑了,我很不喜欢东方的天,早上天亮的很早,黑得也很早。 这条小路不是很好走,很多树枝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就像很多年没人走过了。这时,旁边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声响。我害怕极了,正想要往回走,树林里突然窜出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他看着我笑了笑,我对他点了点头正要往前走,他突然开口叫住了我:“你是不是想去石子门村的旅馆?” 我转过身愣愣的看着他点了点头,他笑着说:“我带你去吧。” 我怀疑的说:“你知道怎么去?” 他拍着胸口说:“当然,我经常去那玩。” 我脑袋里闪过一个名字:“你该不会姓陈吧?” 他笑着点点头:“刚才你在村里的话我都听到了,村里人很忌讳提到那里,所以他们就躲了起来,一群胆小鬼。”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忌讳呢?” 男孩神秘兮兮的凑到我面前说:“因为那里死过人。” 我笑着说:“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哪里没死过人啊?” 男孩摇摇头说:“那不一样,村里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死了。后来二十几年没有人住。好像是近几年才有人把那里买了下来,说是搞旅游,把整个村子房子都拆了,只留下一间大的房子当做旅馆。你……”他看着我迟疑的说:“敢去吗?” 我想也许这些都只是大人们用来吓唬小孩的,于是笑着说:“带路吧。” 男孩想了想说:“那你等我会儿啊。”说着他就向东升村方向跑去。没一会儿他就推着一辆破烂不堪的永久自行车走了过来。他拍拍后座说:“上来吧。”我战战兢兢的坐在上面说:“这路骑车不好走吧?” 他摇摇头说:“当然不是走这。”说着他骑上自行车,刚开始车偏偏倒到的摇了几下,我吓得扶住他的腰。他笑着说:“大姐,我怕痒,别扶那,座位下面有个把手。”我在座位下面摸了摸果然,有一个拉环般的把手。 过了一会儿,他适应了,车也变得平稳起来。绕过一棵大树,前面赫然出现一条青石板路。路边的杂草证明这条路同样很多年没什么人走了。 在青石板路上颠簸了十多分钟后,我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我拍了拍他的背问:“还有多久啊?” 他偏着头说:“快了,翻过这个坡就到了。” 我探着头看了看前方,一个斜坡出现在眼前。他吃力的蹬着车往坡上骑,我问用不用下来,他笑着摇摇头说:“不用。”然后使出全身的劲上了坡。到了坡顶,眼前可以用豁然开朗来形容。大海一览无遗的出现在眼前,波涛声此起彼伏,就像欢迎外宾到来时的热烈的掌声。 我能看见海浪打在礁石上激起的浪花。男孩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了,我走了。” 我茫然的说:“在哪啊?” 男孩指着远处说:“那。” 我看了看他所指的方向,没看到什么啊。他笑了笑说:“它的墙上都是藤蔓。看上去像一棵大树。”我点点头在仔细的看了看,果然,有一个建筑耸立在悬崖之上。不仔细看还真像一棵大树。我看着男孩说:“谢谢你了。” 男孩摆摆手说:“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不然天黑了不好走。”我笑着点了点头。他转过身去正要离开,我叫住他,从包里拿出100块钱给他。他愣愣的接过去看着我,我说:“谢谢你带我来这么远的地方。” 他挠着头说:“这没什么啊。你这……” 我推着他说:“你就拿着吧,要不是你我今晚只有露宿了。快走吧。” 他笑着把钱放进口袋里,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果子说:“呐,给你吃。”我接过来看了看,他笑着说:“吃吧,干净的,很好吃哦。” 我将果子放进嘴里,味道果然不错,甜甜的。 跟他告别后,我向那个旅馆走去。从远处来看,它像是在悬崖边上,可是走进了才发现,离悬崖还有一定的距离。 刚走到门口,就吹起了大风,我脖子一凉,用手一摸,是雨。很快,雨就将我全身淋湿。我跑到屋檐下看着后方,那个小男孩会不会被雨淋湿啊。大雨很快模糊了我的视线,就像门帘一样挡在面前,看不清远处的景象。 我敲了敲门,很快,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就为我打开了门。他一脸笑容的看着我接过我手上的包说:“小姐住店啊?” 我拍了拍身上的水说:“是呀。” 他忙把我扶进门大喊:“龙叔,把这位小姐的行李拿上二楼。”话音刚落,一个老伯从柜台后面走出,弯着腰接过男子手上的行李,慢吞吞的上了楼。我看了看这间店的环境,大厅很宽敞,足有一百多平米。抬头一看天花板很高,两侧是阁楼,使这个大厅形成一个天井。一个木质柜台正对着门,两边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相片。我看了看其中一张,像是英吉利海峡的景色。可是那名男子却告诉我,这就是这间旅馆的景色。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个旅馆能有这么美。 男子告诉我,等天亮了从不同角度看都会有不同的感觉。就像从正面看,它像是一棵大树,从左面看像是一间新疆的平顶屋,右面像一间中世纪欧洲的古堡。至于后面,没人看过,因为出了门走十多步就是悬崖了。回头来看也看不出什么效果。只有从海上看。可是这里的海面下有很多暗礁,所以基本上没有船会来这里。 男子问我住多久,我说不知道先住十天吧。 他笑着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本子说:“你会喜欢上这的。” 我问他:“多少钱一天?” “八十块,三餐全包。” 我数了八百块给他,他笑着收下了,然后指着楼梯说:“从这里上去,左转第二间,龙叔在那等你。” 我点了点头,踏上楼梯的时候,我问他:“老板怎么称呼?” “萧诚” 我对他笑了笑接着往上走。 “对了李小姐。”他突然叫住我:“晚上十点过后千万不要出门哦!” 我愣愣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萧诚扬起手中的登记簿说:“你自己写的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上了楼。 二楼是木质结构,踩在上面会发出“嘎嘎”的声音,看来已经很多年没有修缮过了。转过弯就能看见一条长长的走廊,上面吊着的灯忽明忽暗的不停闪烁着。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一声响。我转过头一看顿时吓得说不出声来,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直勾勾的看着我,最可怕的是他没有左眼只有一个空洞,彷佛一个能吞噬一切的黑洞。他将一把钥匙放到我手上,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个龙叔。龙叔看了看我,转身走了。 我想刚才的反应可能太过激烈了点吧,也许惹龙叔生气了。 “喂,新来的?”有一个声音从我后方传来。我回过头一看,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背靠着墙,抱着膀子看着我。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他微微一笑打开了房门进了房间。 我耸耸肩来到我的房间门口,进门后却看见另一个景象,房间里打扫得很干净,明亮的灯光以及整齐的摆设绝不亚于杭州的旅馆。让我惊奇的是,这里居然会有电视,我很好奇,这个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地方能收到电视吗? 我拿起遥控器按下红色按钮。电视里立刻出现了扭曲画面,看来是用卫星天线接收的所以效果不太好。不过动动天线还是勉强能看,现在正是晚间黄金档,各个电视台都在播放各种各样的电视剧去争取收视。 这时,一阵风将我房间的窗户吹开,雨水随着风飘进我的房间,我连忙起身关上窗户。刚关上窗身后就传来敲门声,我大声问:“谁呀?”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李小姐,下楼吃晚饭了。” “好的,马上来。”我答应了一声,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将手机彻底关掉放进包里,又照了照镜子,来到楼下。下楼后才发现,包括刚才那个男子,这个旅馆里还住了5个人。萧诚笑着给我介绍了一下,那个男子叫安平,还有一对出来度假的小情侣,两人随时都手拉着手靠在一起,好像已经融为一体了,据萧诚介绍,他们分别叫做王瑞和陈依婷。还有两个一直埋着头吃饭的男子一个叫江松,一个叫程万里。 我笑着跟大家打了个招呼,除了那对情侣对我笑了笑之外,其他几个都各干各的事。安平还轻蔑的笑了笑。这时,龙叔在我面前放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我对他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转身悠悠的走进了厨房。 我拿起筷子夹起桌上的菜放进嘴里,天呐,这是什么呀?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于是我毫不顾及形象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我抬起头,在座的人都停下筷子呆呆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萧诚这时开口了:“李小姐,慢慢吃,吃快了对胃不好。” “因为这个太好吃了,所以我……”我笑着耸了耸肩。 萧诚笑了两声说:“龙叔做的菜在我们这可是数一的。” 我点了点头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仔细的品味着。突然,一旁没说话的江松和程万里站了起来,默默的上了楼,我咬着筷子愣愣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安平也站了起来,他走到我身边说:“别看了,他俩很怪异。”我耸耸肩又将筷子伸向盘子中的菜。安平冷笑了一下说:“快点吧,时间不多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说:“什么意思?” 安平没有回答,转身上了楼。陈依婷凑到我面对轻声说:“他说的没错,快点吧。”说完也挽着王瑞上了楼。我转过头呆呆地看着萧诚,萧诚笑着说:“李小姐,刚才你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吗?十点之后千万不要出门。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为什么?”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萧诚依旧面带笑容的说:“这是我们这的一个规矩,不要打听为什么,请你遵守就好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了看盘中的菜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站起来说:“那我上去了。” 萧诚点了点头:“李小姐早点休息,记住我们的规矩。” 我没有说话转身上了楼,这么个小旅馆还定这么怪的规矩,真是越想越奇怪。不过不想他,今天很累了。我快步回到房间,电视里还在播电视剧,所幸我就拿出日记本,将今天的事记下来。好了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了,我有点困了。李静,晚安。 5月8日 今天早上7点,我被潮湿的海风吹醒。我起身洗漱后来到窗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晰,远处的海平面也清晰地展现在我的眼前,美轮美奂,如同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突然,我感觉不对劲,明明我记得昨晚是关上了窗户啊,怎么又打开了?我摇了摇头,不去想他,有些时候越想就会越想不明白,也许是以为昨晚太过疲惫打开之后又忘了。 我伸展了一下四肢来到楼下,龙叔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牛奶和鸡蛋。我吃完早餐刚站起来,就看到安平从楼上慢慢的走下来。我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可是迎来的却是他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容。我耸了耸肩出了旅馆,海风瞬间把我包围住,如同一双温柔的手将我轻轻抱住,很舒服。 我来到海边,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了很远,回过头已经看不见旅馆了,我看了看四周,忽然发现远处的残垣断壁。看来这就是石子门村以前的建筑了。我走进废墟中,发现这里竟有一种残缺美。如同圆明园那般动人。我又发现五百米开外有一处完好的建筑,黑瓦白墙,屋檐用绿线描边,看上去像是日本京都的建筑,难道我不知不觉走到日本了?不可能啊,我笑着摇摇头,被我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 我走近那座房屋,才发现它并不是完好无缺,墙面上有大部分的脱落,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残缺的匾额“贵妃祠”。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唐朝的建筑风格,日本的建筑大多都是借助唐朝的风格来建的,听说1000多年前的京都就是完全模仿长安修建的。现在要想知道当年长安是什么模样就可以去京都看看。 我摸了摸墙,却感觉有些地方凹凸不平,于是我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斑驳的墙面上写着:马嵬坡前香消玉损,石子门外浩气长存。 看来这真的是用来祭祀杨贵妃所建的祠堂,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它得以保存下来吧。我推开门来到祠堂内,脚刚落地就激起厚厚一层灰,在灰尘中,我依稀看到一个绝世美女出现在眼前。等到灰尘散去,我更是惊讶无比,一座亦真亦幻的雕像伫立在大堂之内,雕工极细,大小也如同真人一般,她身披霓裳羽衣,头戴金雀钗,玉搔头,双眼注视着前方,眼中充满了忧郁。要不仔细看真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穿着古装的人。我走近用手摸了摸,是用木头雕塑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被放在这的,要是唐朝的话,那么这保存的期限也太久了,因为我丝毫看不出她有一丝的破损。更奇怪的是,这座雕像居然一尘不染,从周围的灰尘可以看出这里已经很多年没人打扫了,可是她却如同刚被清洗过的一样,跟周围的环境对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我在祠堂里转了一圈,除了这座贵妃像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没过多久我就从祠堂里走了出来,轻轻地关上门。看了看时间,没想到已经中午了。我肚子也有些饿了,于是我沿着刚才的路往回,可是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旅馆。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的环境很陌生,我很肯定刚才我没有走过这条路,看来我迷路了。可是我一直沿着海边走的呀,没理由会出现这种事。 我又看了看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片树林,于是我吸了口气向树林走去。没走几步,我就听见树林里传来争吵声,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路出头看向树林里,我突然惊呆了,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白色连衣裙穿在她身上简直是超凡脱俗。在她的旁边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女子幽幽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男子冷冷的说:“那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谁呀?不过是一个唱戏的,现在谁还看戏啊?跟着我保证你一辈子享不尽的福。” 女子摇着头,严重渗出泪水,美丽而忧伤,顿时,我产生了错觉。仿佛这名女子和祠堂里的贵妃像融为一体,以为这个神情跟祠堂里的贵妃像一模一样。 我不自觉的动了动脚,谁知踩到一堆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那男子一下回过头大喊:“是谁?”我吓得忙转身开跑,跑了两步就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了。我忙回过头一看,居然什么都没有,没有树林,没有什么男子,也没有那惊为天人的女子出现在眼前的是旅馆的后门。我现在正趴在悬崖边,再往前一步就会掉下去。我惊魂未定的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猛地将我从悬崖边扯了回去,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龙叔。龙叔将我放开后用他的右眼冷冷的看着我,他微张着嘴,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发出:“李小姐,你在干什么?很危险。”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才那些幻觉究竟是什么?要是我说出来的话龙叔也许会把我当成一个精神病。于是我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就想看看海浪。” 龙叔看着我缓缓的转过身说:“午饭准备好了,大家都在等你了。”说完,他向旅馆走去,我看了看身后的悬崖拍了拍胸口,跟在龙叔的后面进了旅馆。 果然,大堂里的六个人都在等我。我不好意思的对他们点了点然后坐到空位上。大家看我来了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我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菜,纵然它没味无比我也没有心情去吃。刚才的事真的是匪夷所思,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萧诚走到我身边:“李小姐,你去哪了?” “我在外面转了一会儿。” “没出什么事吧?” 我抬起头看着萧诚,彷佛他在暗示什么。“你什么意思?” 萧诚笑了笑说:“没什么,这里路很不好走,我怕你摔倒。”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下走到一边的座位上。 我愣愣的看着他,好像他知道什么一般,却又不会明说出来。难道这里有个不能说的秘密? 吃完饭,我就回到房间里看电视,正好电视里有个关于杨贵妃的讲座,于是我躺在床上看了起来。今天讲的是妃子笑,也就是杨贵妃喜欢吃荔枝的故事,唐玄宗为了杨贵妃能吃上新鲜的荔枝,不远万里命人马不停蹄的从四川、广州等地送来荔枝,有诗云: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看完讲座后才下午三点,窗外的海风轻轻地拍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了一点睡意,很快我就睡着了。7点钟左右,龙叔把我叫醒,晚饭时间到了。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睡了一觉之后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所以我很快的下了楼,等到人来齐之后便拿起筷子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饭后,大家都没有回房间而是聚在大堂里聊天,安平坐在椅子上双眼微闭,手指在腿上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那对情侣仍然目无旁人的你侬我侬,情意绵绵。江松和程万里两人交头接耳,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这时,萧诚走到柜台后,拿出一盘磁带放进身旁的的录音机里。喇叭里顿时响起古老的戏曲声,我听的出神,彷佛进入了古代的某个场景中。过了一会儿,歌声戛然而止,萧诚拍了拍录音机,然后按下弹出键,却发现卡带了,萧诚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东西很古老了,经常出毛病。”我问:“刚才那是什么曲啊?” “贵妃醉酒。” 安平突然站了起来,用他那冰冷无比的口气说:“时间不早了,我上楼了。”说完,他独自一人上了楼梯。瞬间,整个大堂被楼梯木板发出的“吱吱”声充满。几秒钟之后,又传来一声关门声,然后整个旅馆安静了下来。萧诚看着我说:“李小姐,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然后他转进了内堂。 接着那对情侣和江松他们都上了楼,大堂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了看时间才9点钟而已,睡了一下午,现在估计也睡不着,于是我推开旅馆大门。虽然现在已经是5 第七章 凶灵 5月9日 昨晚写完日记后已经凌晨1点了,我也有些犯困于是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我听见窗外传来一阵歌声,幽怨却又动人,彷佛来自一千年前。我仔细的听了一下,发现这个曲调很熟悉,想了很久才想起是刚才萧诚放的那首“贵妃醉酒”。可是比起萧诚放的,这个显得更加大气。我顿时感觉回到了一千多年前,在宫廷内,赶走身边的宫女,拿起桌上的就独自一人静静地喝着。随着最后一滴酒落入嘴中,我的眼泪也慢慢的滑落,扔掉酒壶看向四周,空荡荡的。我的脑袋非常清醒,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扬起水袖翩翩起舞。在房间里不停地旋转。周围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我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最后摔倒在地上。 我猛地坐起来,看看四周,还在旅馆里,原来是个梦。这恐怕就是梦回唐朝吧。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继续睡也睡不着,所幸就打开电视。清晨的电视里充满了广告,面对着这些漫天飞舞的广告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为什么要在放广告的时候插播电视节目? 我笑着摇了摇头,关掉电视下床洗漱。洗漱完之后,我又来到窗前,雨还在下,远处海天相接处一片模糊,看似那朵雨云还没完全散开。 我又站了一会儿便下了楼,大堂里充斥着阵阵的音乐声,龙叔正站在录音机旁,闭着眼睛用心的倾听着那美妙的旋律。又是“贵妃醉酒”。我不禁的叫了一声。龙叔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忙捂住嘴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他发现是我后居然对我笑了笑:“李小姐,这么早啊。” “是呀,龙叔。” 龙叔对我点点头,关掉录音机走进了厨房。一分钟之后,他就端着早餐走了出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我走过去拿起一颗鸡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龙叔坐到我对面:“住了两天,还习惯吧?”我点了点头剥开鸡蛋放进了嘴里。 这时,萧诚揉着眼睛从内堂里走了出来,龙叔看了他一眼,缓缓的站起来进了厨房。萧诚一脸笑容的对我打了个招呼,彷佛昨天晚上的事只是我的一个梦。可是如果是梦的话那就太过真实了。于是我咽下鸡蛋说:“萧先生,昨晚……” 萧诚挥了挥手打断我的话:“昨晚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要记住我们的规矩就行了。”我看着他愣愣的点了点头,看来昨晚的事确实是发生过。 没过多久,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下来了,住在这的人好像都起得挺早的。我已经吃完了早餐,所以就离开了座位,上楼回到了房间。出来这么久了也没跟家里联系,他们应该会担心吧。于是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之后发现还是没有信号。我看还是去东升村看看,那里应该会有公用电话吧。 我来到楼下,大堂里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大家都吃完饭了。我走出旅馆,回想起昨晚的一幕现在还感觉有些发凉。我摇了摇头没敢多想,快步向东升村方向走去。一个多小时后,我到了东升村。村口本来围了一大群人,可是当他们看到我之后,就像见了瘟神般,很快的散去。随后就是阵阵关门声。我走到村子的正街上看了看,没有一个像是有公用电话的地方,去敲门吧,他们也不可能会给我开。 就在我打算回旅馆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回来啦?” 我转过头一看,是前几天给我带路的那个小男孩,我对他笑了笑:“是呀,我是来找电话的。” “电话啊?”小男孩想了想说:“我知道哪有。”说着他跑到我身边,拉着我就朝村头跑去。一分钟之后我们就来到一间房前,小男孩左右看了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7、8岁的小孩探出头看了看我和那个小男孩:“陈大哥,你怎么来了?”小男孩又看了看四周说:“你爸妈在不?” 小孩摇摇头:“他们去镇上了。” 小男孩拉着我跑进屋里说:“借你家电话用用。” 小孩点了点头指向一边。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部古老的旋转拨号的电话摆在桌上。我疑惑的看着小孩:“能打通吗?”小孩看着我点点头。 我走到电话边,将信将疑的拿起听筒,真的有声音,于是我转动号码。 接电话的是我妈,她没完没了的说了很久,那个姓陈的男孩突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姐姐,快点,他爸妈要回来了。”我又对我妈说了几句然后匆忙的挂断电话。小男孩拉着我从后门跑了出去。临走时还指着那小孩说:“不要告诉你爸妈我们来过。”小孩愣愣的点点头。 跑出来后,我弯着腰喘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谢谢你啊,又帮了我一个忙。” 那男孩拍拍胸口说:“不用客气,我一向行侠仗义。”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了,我也回去了。” “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想走走。” “好吧,再见。” 跟他告别后,我又顺着那条青石板街往旅馆方向走去。也许是心理原因,对这条路有些熟悉了,所以我感觉没多久就回到了旅馆。可是,看看时间,居然已经中午11点了。大堂里只有萧诚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翻看一本书,我慢慢的走过去,他读得很仔细,所以没有发现我已经到了他面前。 “你在看什么?” 萧诚被我吓了一跳,他的手一抖,书落到了地上。他弯下腰去捡起书,然后拍了拍说:“李小姐,你吓死我了。” 我笑着吐了吐舌头,然后看了看他手上的书,居然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你想做演员啊?” “不是。”萧诚笑着摇摇头说:“这是我在床底下找到的,应该是以前住这的人留下的吧。”我点了点头,瞬间脑子里闪过“喜剧之王”的画面:“对不起,我是一个演员。”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萧诚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捂着嘴想止住笑意,没想到却越发不可收拾,接着便大笑起来。萧诚更是一头问号:“李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我挥着手又笑了一会儿才平定下来:“没事,就是想到周星驰了。” “我看你是精神病发作了。” 我回头一看,安平正面无表情的从楼上慢慢的走了下来。我走到他面前说:“你什么意思?”安平白了我一眼说:“没什么。”然后从我身边绕了过去坐到餐桌前。萧诚忙从柜台后跑出来拉着我说:“李小姐,别生气,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嘛。”我嘟着嘴哼了一声:“大人不计小人过。”然后气冲冲的坐到安平对面冷冷的看着他,他斜着眼睛瞥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没过多久,龙叔就从厨房里端出丰盛的饭菜,我搓着手看着桌上的菜,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走了一上午,这会儿真饿了。等人到齐后,我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吃完之后,我抹了抹嘴,然后看了看其他人,他们又愣愣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太饿了。”接着又打了个饱嗝。我低下头站起来吐了吐舌头:“大家慢吃,我先回房了。”说完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了楼。 上楼后,我躲在楼梯口看了看楼下,见大伙都继续开吃了,我才转过身靠着墙。真丢人,主要还是得怪龙叔,做的菜太好吃了。 下午,我就一直在房间里看电视。不知过了多久,电视机里的画面突然出现了扭曲,接着一闪,变成了满屏幕的雪花点。我走到电视机前拍了拍,没反应,又动了动天线还是没反应。看来电视是看不了了,于是我拿起遥控板正要关闭的时候。电视里又出现了模糊的画面,我想这应该快好了吧,于是又坐回床上呆呆地看着电视。果然,画面渐渐清晰起来。不过还是有很多白线一条条的从下方慢慢的向上方移动。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清晰的白影出现在了屏幕上,渐渐的一个黑色的东西出现在白影的上方,从轮廓来看,这应该是个人。果然,一秒钟之后,一个让人害怕的画面出现在电视里。是她!小美出事那天下午在我梦里出现的女子。没错,她的脚上那双红得刺眼的高跟鞋在黑白基调的画面中格外显眼。她低着头,头发垂在脸前,慢慢的向这边走来。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想起日本的一部恐怖片“午夜凶铃”,我怕她会像贞子一样从电视机里面爬出来。于是我忙拿起遥控器,不停地按开关键,可是没有反应。 电视机喇叭里又传来一个声音,尖锐的笑声幽幽的飘了出来。我捂住耳朵,可是那声音像是在我脑子里扎了根,怎么甩也甩不掉。我跑到插座旁边,抓紧电视机的插头用力的拔,可是插头却像被固定在了插座上,丝毫没有反应。“嘘~别出声,它知道你在哪~~”。又一个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 “啊!”我大叫一声坐了起来,眼前的电视机里仍然很正常的播放着电视剧,原来是梦。我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啊?我走进浴室冲了个澡,这两天经常做些怪梦,也许是因为昨天遇到的事情太奇怪了,才以至于发生这个情况吧。 晚饭的时候,江松没有出现,程万里说江松觉得不太舒服,所以在房间里睡觉,让我们不要等他。于是大家也就各自吃了起来。吃完饭以后,我就回到房间,我再也不敢在外面多呆了。昨晚已经够我回味一辈子了。 刚进房间我就看见一个白影在窗边飘起,我吓了一跳:“是谁?”同时按开了房间里的灯。等我看清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窗帘被风吹起了。这两天真的有点神经过敏了。我摇了摇头走到窗前锁上了窗户。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听着声音应该是从隔壁发出的,那就是说不是江松就是程万里,他们出什么事了?我打开门来到走廊,只见安平和那对情侣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包括萧诚和龙叔也从楼下跑了上来。我们走到江松他们房间门口对望了一下。萧诚敲了敲门:“江松,程万里,发生什么事了?” 房间里没人答应,顿时,这个走廊陷入沉默,天花板上的灯被走廊尽头破窗外吹进来的风弄的左摇右晃,忽明忽暗,使这个走廊显得异常的阴森。突然,江松他们房内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萧诚大喊一声:“不好。”然后张开手把大家退到一边,他退后一步,抬起脚对着门锁用力一踢。一声巨响之后,门开了。萧诚忙冲进房间,接着就是安平和龙叔。 我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看房间里,然后捂住嘴惊得目瞪口呆。江松的头把窗户撞得粉碎,只有半截身子还留下房间里。一旁的程万里已经晕倒了。安平和萧诚将江松的头从外面扯了进来,然后平躺在地上,碎玻璃划破了他的喉咙。还有一些碎片插在他的头颅上,他的眼睛高高的凸起,像是快要爆开一般,看来是看到非常恐怖的画面。萧诚把手放在他的鼻子前面,然后又摸了摸他的左胸,接着摇摇头说:“死了。” 我身边的陈依婷吓得尖叫起来,紧紧地抱住王瑞哭了起来。王瑞也吓得不轻,抱着陈依婷愣愣的看着房间里。萧诚从厕所了接了一杯水,然后用力的泼在程万里的脸上,程万里咳嗽了几声猛地睁开眼,看了看江松的尸体,然后大叫起来,他手舞足蹈的向后退,直到靠住了墙。萧诚走过去抓住程万里的肩膀说:“到底怎么回事?” 程万里挥舞着双手,目光在房间里乱扫,他靠着墙慢慢站起来,瞪大眼睛盯着我说:“它来了~”我吓得退后了两步。程万里突然大叫起来:“他来了!死,都要死!”萧诚愤怒的抓住程万里的衣领:“你到底在说什么?” 程万里推开萧诚指着我们说:“你!你!你!还有你们!都会死!”说完他大笑起来,边笑边向楼下跑去。安平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冲出了房间。可是程万里已经跑到了旅馆门口,他转过身又看了看这间旅馆,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推开门跑了。安平追到门口正要踏出旅馆却被萧诚叫住了:“不要。”安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楼梯上的萧诚。 萧诚快步走到安平身边关上门:“已经过了十点了……” 安平咬着牙用力的打在门板上:“萧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诚低着头没有说话,安平一把卡住萧诚的喉咙将他抵在门上:“你到底说不说?” 龙叔见了,忙跑过去拉开安平,然后咳嗽了几声。接着他反过手捶了捶后背:“年轻人,冷静点。” 安平不再是像平常那样面无表情,而是一脸惊恐的看着龙叔说:“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这里死了人啊,那个程万里还说我们都会死!” 萧诚趴在地上贪婪的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咽下一口口水缓缓的说:“它来了!” “它是谁?”安平大声叫道。 “上官红。” 我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个唱戏的,因为特别漂亮,所以当年算是浙江省戏曲界的风云人物,很多戏迷从全国各地赶来只为听她一出戏。后来听说死掉了,报纸上说是有人劫持了一辆出租人,然后上官红正好在上面,之后这辆出租车不幸出了车祸掉到稻田里。劫匪将上官红绑在车上,然后点火烧了车,上官红也被活活烧死。 可是,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平推开龙叔又冲上前抓住萧诚说:“她是谁?” 萧诚冷静的看着安平说:“明天我会告诉你们的,现在大家都回房间休息吧。” 安平一拳打在萧诚脸上:“休息?休息个屁!快说!” 萧诚被打倒在地上,一丝血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笑着抹去嘴角的血说:“请你遵守我们的规矩,十点之后不要出门,也不要谈乱上官红,不要会将她引来。” 安平狠狠地瞪了萧诚一眼,转身上了楼,我和陈依婷他们忙给他让路,他冷冷的看了我们一眼回到房间,我们又看了看萧诚,他正愣愣的看着我们,我们对视了一下,然后各自回了房间。 今天真是太恐怖了,江松死了,程万里也不知怎么样了。我回房间时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再想想昨晚的经历,程万里怕是凶多吉少了。 上官红明明死在杭州可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看来还是等明天萧诚来告诉我们吧。晚安,李静。 第八章 萧诚之死 “小陆,城西有个案子,你去调查一下。” 陆荣被队长打来的电话惊醒,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他洗了把脸,换上警服出了门。这两天,他一直在看李静留下的日记,里面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了他,要不是前几天亲眼看到李静的死,他也许会把这本日记当做一部小说来读。 陆荣用了两个小时便解决了手上的案子,他匆忙的跟城西道别,然后马不停蹄的回到家中翻开日记继续看了起来。 5月10日 昨晚的事让大家心神不宁,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度过了一夜。今天一早,我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声响。 我急忙跳下床,冲出了门。只见王瑞正揽着陈依婷呆呆地站在江松他们房间门口。我走过去看了看房间里面,萧诚和龙叔正在整理江松的尸体。我疑惑不解的问:“怎么不叫警察吗?”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收拾起来。看来他们不想把这件事张扬出去,可是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过了一会儿,萧诚和龙叔将江松的尸体放进一个大口袋里,然后慢慢的抬了出来。我退到一边冷冷的看着他们。萧诚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跟龙叔一起把尸体抬到旅馆外。 我跟出去一看,原来已经有警察来过了,只是站在门口,低着头在纸上写着什么。当他看到尸体后,对龙叔他们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握了握萧诚的手,又说了几句话,接着就叫人把尸体抬上了车。几分钟之后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等龙叔他们进来后,我忙跑过去问:“怎么回事?” 萧诚看着我笑了笑说:“没什么。”然后慢慢的走向了内堂。 我有转过头看着龙叔,龙叔望着萧诚的背影,直到他进入内堂之后,龙叔才叹了口气说:“是程万里,他今天一早就到派出所自首,说是他杀了江松。” “那程万里人呢?” “在县派出所。等会儿就会跟江松的尸体一起被送到杭州去。” “他为什么要杀江松?” “不知道。”龙叔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我呆呆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真的是程万里杀的江松,那他昨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龙叔又从厨房里出来了,手上还端着大家的早餐。他把早餐放在桌上然后向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他回过头看了看内堂的门帘,没说话,默默的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萧诚就走了出来,同时,王瑞和陈依婷也下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早上不见人影的安平。 大伙坐定后,萧诚清了清嗓子说:“昨天的事,我不想多说了,希望不要影响大家的心情……” “少废话。”安平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来瞪着萧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们解释清楚!” 萧诚挥了挥手示意安平坐下:“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只知道是上官红回来了。两年前她就说过,会回来报仇的,没想到这么快。” “那关我们什么事?”安平几乎是咆哮着喊出这句话。 “她会杀死旅馆里的每一个人。”萧诚严肃的看着大家,平静的说道。 “不行,我要赶快离开这里。”安平两眼无神,像是在自言自语。 萧诚摇了摇头说:“走不了了,台风来了。” “胡说。”安平拍着桌子瞪着萧诚,脸部扭曲着说:“现在才五月份,怎么会有台风?” 萧诚扬起眉毛冷冷的说:“因为她!” 整个旅馆安静了下来,就像暴风雨到来之前的片刻宁静。突然,“吱呀”一声响,大家都吓了一跳。同时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是旅馆的大门,正缓缓的打开。 “来了。”随着萧诚轻轻地一句,大门如同被人猛地推了一下,快速的扇开。接着,一股强风灌进,吹得每个人都眯上了眼睛。萧诚笑着看着门外说:“看吧。我们都跑不了。” 安平激动地站起来摇着头大喊:“我不信!我不信!”说着就向门外跑去。可是风太大,他根本迈不出脚。安平顽强的迎着风一步步艰难的走向门外。跟着一声闷响,安平身子一软倒在地上。龙叔站在他身后拿着木棍冷冷的看着他。 龙叔蹲下去确认安平晕倒之后,他又站起来用手挡着风走到门边,用了很大力才把门关上。插上门闩之后,他回过头拉起安平,把他扶到椅子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安平猛地惊醒,咬着牙瞪着龙叔。龙叔给他倒了一杯水:“年轻人,冷静点,会有办法的。” 安平将水杯扔到地上咆哮着:“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我会死诶!你这么老了不怕死,我怕!”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冲到安平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够了!一个大男人贪生怕死的,有没点出息?!” 安平呆呆地看着我,眼中竟然出现了泪光,他慢慢的蹲下身子,埋着头身体不断的抽搐。萧诚也走过来将我拉到一旁,然后扶起满脸是泪的安平:“我们都躲不过的,不过并不是没有希望。只要有人能带着她的灵魂离开这里,我们都能活下去。” “是谁?”安平猛地抓住萧诚的肩膀大声问道。 萧诚拍了拍安平的手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相信,这个人一定在我们之中。”说着,他回过头看了看我和王瑞他们。 窗外的台风刮得很猛,房间的窗户像是要散架一般“咔咔”作响。刚才萧诚使安平安定下来后,我们都各自回了房间。既然我们不一定会死,那么我们就得尽力活下去。说真的,我现在有些后悔来到这里。本来打算出来散散心的,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这时,我的门响了。“是谁?”我大喊一声,由于外面的风声太大,我必须扯着嗓子说话。 “是我,安平。”我打开一条门缝冷冷的看着他:“什么事?” 安平低着头说:“能让我进去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打开门让他进来。他看上去好多了,好像刚才发疯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刚来的时候,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酷,可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胆小鬼。 他进屋后默默的看着我,我被他这样看着感觉很不舒服,于是没好气的说:“到底什么事?没事就别来烦我。” 安平抿着嘴想了想说:“谢谢。” “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他居然跟我说谢谢。 安平低着头吸了口气又说:“谢谢。” “谢我什么?” “谢谢你打醒了我。” “这没什么,举手之劳。”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没兴趣知道。” “你就让我说吧。” “那好吧,你说,可我不一定会听进去。” 安平搓了搓脸说:“其实,我是个律师,一个……”他愣了愣:“一个从来没有打赢过官司的律师。”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这么怪。” 安平笑了笑接着说:“在我第五次败诉之后,事务所里的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说我没出息,一个法学院毕业的硕士居然连一个官司都打不好。我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所以辞了职来到这里,至少在这里我还会觉得自己像个人。” “一个硕士怎么会打不赢官司?”我有些莫名其妙。 安平咬着牙闭上眼睛说:“因为我收了钱。” “啊?”难怪,原来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怕死。那些人说只要我敢赢他们的话,他们就会要我的命,我怕死。所以我只能接受他们的钱,第一次过后,这个消息在那些人内部传开,接下来的四次都是这样。所以,我……我不是人。”我点点头,第一次肯定了他的说法:“你确实不是。” 安平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可是因为你,你打醒了我,作为一个男人,我必须坚强,不应该胆小怕事,应该勇敢的面对。” 我张大嘴看着他,没想到那一巴掌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抓住我的手说:“我一定要活下去,活着回到上海,以后做个好律师。” 我笑了笑说:“最好是这样。” “你不相信我?” 我耸了耸肩,没有明确回答。没想到他一下跪在地上,举起手对着窗外说:“我安平对天发誓,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做个好律师,不再贪生怕死收取黑钱。如果做不到,那我就不得好死。”说实话,我还真不太相信他,可是目前要做的是想办法活着回去,所以我也没怎么说,只是让他起来。 他慢慢的站起来看着我神情严肃的说:“不论如何,我都会让大家活着离开这里。” 正说着,楼下又传来一声惨叫,这声惨叫居然盖过了台风的呼啸声,这是一个女声,这个旅馆里除了我就只有陈依婷一个女生了。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我和安平惊恐不安的对视了一下:“下去看看。”安平拉着我的手走出了房间。 大堂里,陈依婷正捂着嘴闭着眼睛蹲在地上哭着。王瑞这时也慌慌张张的从房间里跑出来,跌跌撞撞的跑到陈依婷身边紧紧地抱住她。我向陈依婷身边看了看,然后不由得闭上眼睛。是萧诚,身首异处。不过他的表情并不像江松那样恐怖,而是面带微笑,彷佛得到了解脱。 现在外面正刮着台风,旅馆里有没有什么通讯工具,我们无法报警。看来只能等台风过去之后再说了。可是,就算报了警,警察能解决这个事吗? 龙叔默默的走到萧诚的尸体旁边,将他的头和身子拼在一起。我注意到他在流泪,因为我看见很多的水从他空洞的左眼里涌出。 安平走到龙叔旁边轻声说:“龙叔,节哀。” 龙叔没有说话,他擦掉脸上的泪痕,找来一块白布盖在了萧诚的尸体上。 台风肆虐的咆哮着,屋外的树木偏偏倒倒,彷佛快要被台风连根拔起。我们剩下的五个人默默的坐在大堂里,内心难以平静。一天不到连死了两个人,而且我们知道杀他们的是谁,却不能见到她。这样的感觉不是用言语能说清的。 一个小时的沉默之后,安平开口了:“龙叔,现在萧诚也死了,你知道什么吗?告诉我们,看能不能想到办法。” 龙叔摇了摇头说:“现在她还在这里,我不能说,不然我们立刻就会死。” 台风继续呼啸着,旅馆外昏天暗地,真不敢相信现在居然才下午三点。龙叔说今晚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希望能对我们有点帮助吧。李静,加油,努力的活下去,为了小美,为了刘姐,一定要活下去。 第九章 初现 5月11日 我呆不下去了,我想回家。可是我走不了…… 昨天写完日记后我本想出去走走,可是外面正刮着台风。于是我闲着没事就躺在床上发呆,不知不觉又睡着了。醒来后,窗外一片漆黑,我当时以为已经是深夜了,可是看看时间才下午5点。 我走到楼下,发现大家都坐在那里,好像是在等我。果然,龙叔见我来了,就慢悠悠的站起来看着我:“你终于来了。我们开始吧。” 我有些莫名其妙:“开始什么?” “把上官红请来……”龙叔幽幽的说出这句话,让我不寒而栗。 “怎么请?” 龙叔从柜台后拿出准备好的盘子和一张大大地宣纸摆在桌上:“用请碟仙的方法请她来。” 我看着桌子上的道具,宣纸正中是一个盘子大小的圆,以这个圆为圆心周围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字。龙叔将那个洁白的盘子轻轻地放在宣纸正中的圆圈里,然后用从柜台后拿出朱砂,然后他用刀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朱砂里。搅拌均匀后,他又不知从哪取出一支狼毫,沾了沾朱砂,接着慢慢的在盘子上画下一个暗红色的箭头。 等这一切准备就绪后,龙叔抬起头看着我和陈依婷说:“请碟仙女人必须占2/3,这里只有你们两个女人,所以……”我的心跳猛地加速,看得出陈依婷也是一样,她呆呆地看着我,我无奈的摇摇头。 这时,王瑞开口了:“龙叔,你下午不是说晚上告诉我们的吗?怎么现在又说请上官红来?” 龙叔转过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两年前,这里发生了命案,死者就是上官红。她是杭州一个戏班子里的名伶,不仅人美,戏也唱得好,所以,很多人都慕名前来看她的演出。因此戏院赚了一大笔。后来团长又要求上官红加场,从以前的每天两场加到每天五场。上官红每天不停地唱十几个小时,终于积劳成疾,病倒了。这个消息当时轰动了整个戏曲界,在她所住的医院每天都有几百个戏迷去看她,其中包括了萧诚。” “萧诚?!”我们都惊讶的看着龙叔。 “没错,当时萧诚刚把这里买下来,想搞旅游。有次他去杭州买东西的时候无意中进了戏院,见到了上官红。那次之后,萧诚就迷上了她,每次都往台上扔了很多钱。终于,他引起了上官红的注意,不,应该是团长的注意。团长看到萧诚每次都扔出大把的钞票,于是有一天,他特意安排上官红与萧诚见面。这样就能牢牢套住萧诚,让他扔出更多的钱。在团长的安排下,萧诚精心打扮,第一次与上官红近距离接触。虽然只是吃了顿晚饭,可是萧诚已经欲罢不能。接着二十几天都到戏院去听上官红唱戏,当然也带去了很多的钞票。萧诚其实是一个大老板的儿子,他爸爸去世后给他留了很大一笔财产。他就是用这笔钱的其中一部分买下了这里,剩下的基本上都给了上官红。终于,有一天,她又得到跟上官红见面的机会。这次,他们之间的关系进了一大步。这二十几天来,萧诚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台下听戏,扔钱之后也不会有那些无力的要求,所以,上官红也默默的爱上了这个男人。第二次见面是上官红提出的,一来是为了答谢萧诚,二来是想了解一下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后来,他们就自然而然的好上了,从而萧诚也引来很多人的嫉妒也仇恨。其中就包括杭州城的四大富豪。上官红住院后,萧诚除了上厕所每时每刻都守在上官红身边,饭菜每天都是叫以前的佣人送来。等到上官红的病好了之后,萧诚就带着上官红来到这里。没想到被四大富豪跟踪了,正好这里荒无人烟,所以他们四个在当天晚上趁不注意,将上官红绑到树林里轮奸了。然后给了上官红1000万,让她不要说出去。” 我突然想到那天在树林里那一幕,难道就是当时的情景再现吗? “上官红当然不答应,说要报警抓他们,其中一个富豪就给了上官红一耳光。上官红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量摔倒在地上,没想到后脑勺撞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四个富豪一不做二不休,于是把上官红分尸了,本想扔进海里,可是又怕被海水给冲回来。于是他们找来一辆出租车,把上官红的尸体运回杭州,制造一起交通事故,然后用钱买通了警察,编了一个什么劫车后烧毁的假案子。” 我们听得入神,全然不知这和现在我们的情况有什么关联。 “那萧诚呢?”王瑞突然开口问道。 “萧诚。”龙叔摇了摇头:“萧诚胆小怕事,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 “你是说,萧诚知道上官红被轮奸的事?” “是的,当萧诚发现上官红不见了之后就出门到处找,无意中听到有叫声,于是顺着跑过去,然后看到了四大富豪轮奸上官红的那一幕。” “他什么都没做?” “没错,就是因为这样,上官红才会来找他。那晚出事后,萧诚就做了个噩梦,梦里上官红满脸是血,说总有一天会回来报仇,到时候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后来呢?” “后来,我就来到了这里帮他。” “你?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我就是上官红的那个团长!”“啊?”我们更是惊讶不已,没想到那个贪钱的团长居然就是龙叔自己。 龙叔无奈的说:“当我得知上官红死去的消息后不知该怎么办,我去给戏迷们交待,可是他们不接受,还很激动的把我打了一顿。我在被打的过程中失去了左眼。” “这些都是萧诚告诉你的?”安平问道。 龙叔点了点头:“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那四大富豪怎么会轮奸上官红呢?以他们的实力完全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说一句话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去到他们身边啊。”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轮奸上官红。” 我又茫然了。 “上官红超凡脱俗,我见过的女人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而且,四大富豪曾经提过包养她,可是被她拒绝了。四大富豪就对上官红有了兴趣,毕竟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是人的本性。” “这群家伙真是禽兽不如。”我咬着牙狠狠的说。 龙叔叹了口气说:“有什么办法?他们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活着,依然每天花天酒地,无乐不作。”顿时,整个旅馆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龙叔打破沉寂:“好了,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现在我们请她来,看能不能逃过一死。” 我和陈依婷又对视了一下,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坚定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坐到桌子旁边。我吸了一口气也走了过去。龙叔看着我俩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王瑞和安平说:“你们两个谁来?” 王瑞正要说话却被安平止住了,他快步走到桌子前看着我和陈依婷点了点头,然后对龙叔说:“我来。” “好,你们坐下,伸出左手的食指,手臂悬空,然后把手指放在盘子上同一个方向,也就是没有箭头的方向,现在盘子只能往前移动,如果向后了,也就是向你们移动的话,就说明她来了。准备好了吗?” 我们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龙叔在桌子四个角摆上了白色的蜡烛,然后关掉大堂的灯:“当我把蜡烛点燃后,你们就开始念‘碟仙碟仙请过来’,一直到她来为止,这个过程可能需要3-15分钟。不要紧张,尽可能放松。” 黑暗中亮起了一点点火光,两个、三个、四个,等四支蜡烛全部点燃后,我们三个就开始念了起来“碟仙碟仙请过来”“碟仙碟仙请过来”…… 大约五分钟之后,还是没有动静,我的手臂已经有些发麻了,我看了看陈依婷和安平。俩人紧紧地盯着盘子,火光映照在他们脸上一闪一闪的,让人不寒而栗。我打了个冷战,受不由得动了一下。没想到盘子也跟着动了起来,我先以为是我不小心弄动了盘子,没想到盘子竟然慢慢的向我们这边走来,我们对面没有人,也就如龙叔所说,只能向前不能退后。现在退后,就是说,她来了。 我们都紧张了起来,互相看了看,确认不是对方所为之后。安平按照龙叔的交待开口说话了:“请问碟仙,你来了吗?” 盘子在宣纸上转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朱砂所画的箭头直直的指在一个“是”字上面。 安平定了定神又说:“那请问你是上官红吗?” 盘子慢慢的向一边移动箭头停在“否”字旁边,我们不由得出了冷汗,不是上官红,那是谁?我们请来了其他的人,不对,是鬼。 “请问你是谁?” 盘子在宣纸上转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慢慢的停下了“萧”,等我们看清后,盘子又开始移动,第二个字“诚”。 萧诚?! “怎么是你?上官红呢?”我开口问道,虽然这样很容易让碟仙上身,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盘子快速的在宣纸上转动,没有目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突然又停了下来,箭头没有指向任何字,安平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动静。我们回过头看向黑暗里的龙叔,龙叔皱着眉说:“看来他已经走了。” 就在我们不知所措时,盘子又动了起来。慢慢的指在一个字上“你”接着又开始移动“们、在、找、我、吗”。突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我看到在我们对面,一只惨白的手正放在盘子上,控制着我们。我只能看到她的手,她的身子其他部位都笼罩在看不见的黑暗中。 安平和陈依婷也看到了,额头上的汗和他们惊恐的表情证明了这一点。 安平咽下一口口水结巴着说:“你……你是上官红?” 盘子没有动,不过我好像看到黑暗中她在点头,虽然眼前什么都没有,可是我就是觉得看到她在点头。我看了看安平,他的眼神是我确认了这不是幻觉。 “我们是不是都得死?”安平鼓起勇气流利的说出这句话。 黑暗中的她又点了点头。 “可不可以不死?” 盘子突然动了起来“可、以” 我们都激动的互相看了看彼此,有希望了。 “要怎么做?” “带、我、去……”突然,陈依婷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仰起头,双眼微闭,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阿嚏”她突然打了个喷嚏,随着这个剧烈的反应,她的受不由得用力往前一耸。整个盘子划破了宣纸飞入了黑暗,接着“乓”的一声,盘子破碎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那只手慢慢的消失了,我还略微听到一阵笑声。 我看了看安平,他也听到了。突然,我眼前一亮,强烈的光线使我不由得用手遮住眼睛。是龙叔打开了灯,他惊恐的看着地上的盘子,自言自语的说:“完了,完了。” “怎么了龙叔?”一旁的王瑞不安的问。 “请来了碟仙不送走,会被上身,七天之内就会死。”他略带责备的看着陈依婷无奈的说道。 “算了吧,就像你说的,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逃不了的。”我抱着吓傻了的陈依婷说道。 忽然,我感觉陈依婷在剧烈的抽动,我看了看她,她泪流满面不停地抽泣着。我正想安慰她,她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诡异。 “快放开她!”龙叔大声叫道。 我忙放开她退后几步,只见她缓缓的抬起头,妩媚的笑了笑,然后面部开始扭曲,瞪着眼睛张大嘴,两只手紧紧地卡住自己的脖子。王瑞忙冲上去拉她的手,没想到还没靠近他就被一股力量绊倒在地上。 陈依婷痛苦的蹲在地上抬着头望着天花板,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嘎嘎”声。我们都不知所措完全吓傻了。这时,我又听到一阵“咕隆”声,好像是泉水渗出地面的声音。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陈依婷的嘴里缓缓流出暗黑色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最后就像喷泉般喷射出来,整个旅馆一片血红。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下去,王瑞不停地向陈依婷爬去,可是爬了很久都没有爬到她的身边,这就是传说中的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吧。 陈依婷蓝色的上衣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她挥舞了两下手,然后一滩,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此时,王瑞像是冲破了拿到无形的隔膜爬到陈依婷旁边,抱着她痛苦起来。我和龙叔还有安平都默默的低下头,对于这一切,我们都无能为力。 过了很久,王瑞抱起陈依婷的尸体迈着沉重的步子上楼回到房间。 整个晚上,我和龙叔还有安平都坐在大堂里,一句话也没说,本来以为可以就此解脱逃过一劫,没想到却害死了陈依婷。 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龙叔才慢慢站起来疲惫的说:“我去给你们做早餐。”然后默默的走进了厨房。 外面台风还在继续刮,安平低着头,用双手不停的搓着脸说:“看来我们真的逃不掉了。” “说真的,我现在还真想见见这个上官红。”安平瞪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我微微笑了笑说:“反正都要死的,如果死之前能见见这个绝色美女,那么也值了。” “不要乱说,不会死的。”安平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说:“等台风过去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到时候,她就杀不了我们了。” 我看着窗外说:“台风过去,看这个情形,没等它结束我们就全死了。” 安平也不说话了,我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是我不想让他活在自己的谎言中。我们真的逃不了了吗?不,一定有办法。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上官红一般都是晚上出现,而且是十点之后,看来她很早以前就在这里了,只是一直进不了旅馆这个门,所以萧诚才定下十点后不要出门的规矩。自从江松死了之后,她好像就能进来了,接着的萧诚和陈依婷都是死在旅馆里面,而跑出去的程万里却没有出事。看来只能逃出去试试了。等下午台风稍弱的时候再说吧,如果能出去,今晚就到岛斗镇去过夜。 成败就此一举,李静加油,你一定行的。 第十章 幸存者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只有厚厚的空白页,陆荣实在是想不明白。很显然,李静最后还是逃出来了,可是她是怎么出来的呢?其他人又怎么样了呢? 照这个日记里的内容来看,那四大富豪都是死于上官红之手,可是第一个死的是两个月前的空难,那个时侯上官红就已经出来了吗?她又是怎么知道陆荣会去找她的呢? 陆荣又把日记反复看了两遍,依然没有任何线索,他只好放下日记本。然后冲了杯速溶咖啡。喝咖啡是上大学时养成的习惯,当年寝室里有个人带了一台咖啡机,于是他们没事就煮咖啡来喝,久而久之,没了咖啡陆荣就觉得脑子里很空。虽然现在喝得速溶咖啡比不上当时煮出来的香浓,可是陆荣还是每天喝上几包。因为他并不是喝咖啡的味,只是在喝咖啡,也就是说咖啡只是用来使他心里感觉充实一点而已,如果找到另外一个东西也是可以代替咖啡的。 至于李静所描绘的奇异事件,也许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包括法院。毕竟李静是一个精神病人。可是陆荣却深信不疑,因为他确确实实看到李静死之前的奇怪反应以及四大富豪死时的那辆出租车。 这几天,陆荣有一个新案子需要处理,他决定等这件案子结束之后去一趟李静日记中的那间旅馆。 一个星期后,陆荣忙完了手中的事,向队长要了两天的假期,然后就向舟山出发。一路上,陆荣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几个小时后,客车来到沈家门。陆荣在车站里转了一圈,却发现没有通往岛斗镇的客车。陆荣一下不知所措,眼看天快要黑了,如果不尽快到达目的地的话,陆荣今晚可能会睡不着。 陆荣又走到售票处问了一下,确实没有到岛斗镇的车。刚从售票处走出来,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就慢慢的走到陆荣旁边轻声问道:“兄弟,是不是到岛斗镇?”陆荣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名男子,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男子看了看四周说:“跟我来,我带你去,50块。” 陆荣本来不打算坐黑车的,可是又没有客车可以到达那里,于是他只好跟那名男子上了车。一个小时后,男子又招来几个乘客,然后发动汽车向岛斗镇开去。 到了岛斗镇之后,陆荣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一队警察就来了,把那名黑车司机带走。临走时还跟陆荣握手致谢,他们抓这伙开黑车的已经很久了,就是没有强而有力的证据。 告别了岛斗镇的警察之后,陆荣又询问了几个老人,然后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到了东升村。果然如李静所说,站在村头就可以看到村尾。正街上,有几名妇女正在聊天,于是陆荣走过去问道:“请问石子门村离这有多远?” 那几名妇女一听,脸色就变了,其中一个妇女说:“你去那干嘛?不要去了,危险。” 陆荣拿出警官证说:“我是来查一件案子的。” 那名妇女接过警官证看了看又还给陆荣说:“查什么查?又不是人干的。查不出个所以然的。” 陆荣笑了笑说:“不管是什么?杀人就是犯罪!” 妇女叹了口气指向北方说:“往北走一个小时就到了。” 陆荣谢过那位妇女望着北方想了想又问:“你们这是不是有一个姓陈的小男孩?” 妇女点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说:“以前是有一个,父母死得早,一直靠全村人每天给他点食物过日子。但是三个月前,他带一个女人去了石子门村,没过多久就死了。” “死了?”陆荣惊讶的问道。 妇女点了点头:“可惜了啊,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陆荣确实没想到,这个为李静带路的小男孩居然也死了。他匆匆别过那几位妇女,然后快步向石子门村走去。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只有残留的微光还为陆荣照亮前往石子门村的青石板路。 一个小时后,陆荣眼前出现一个大坡。翻过这个坡就是旅馆了,李静日记中是这样描述的。 陆荣定了定神,爬上坡顶。眼前顿时豁然开朗,陆荣看了看四周,左前方一间房子格外阴森的矗立在悬崖之上,像是一棵大树。这就是那间旅馆了。 陆荣站了两分钟之后,慢慢的向那间旅馆走去。很快,他就到了门前。他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便开了,里面漆黑一片。陆荣从包里拿出手电筒,手电光迫不及待的射出黑暗中,为他们带来光明。 大堂里拍着一张巨大的饭桌,能同时坐10多个人的样子。桌面上扑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样子有些时间没人来过了。 陆荣在旅馆里转了一圈,没有特别的发现。只是总觉得背后有人,要是在待下去的话,陆荣可能会疯掉。于是他退出旅馆,关上门飞快的向东升村跑去。 天完全黑了,只有越来越弱手电筒光还在为陆荣指引道路。二十分钟后,电筒闪了一下之后熄灭了。陆荣从包里拿出电池换上后却怎么也打不开。无奈他只好点燃火机慢慢的走着。 晚上九点,陆荣终于到了东升村,可是东升村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毕竟现在是晚上。而村民们又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很早就睡了。幸好,这时有个从镇上过来的出租车,陆荣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门坐了进去。 回到岛斗镇之后,陆荣终于松了口气。他找了个农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便去了镇上的派出所。所长热情的接待了他,以为他是省上派来视察的,还随便抓了一个黑车运营商。 陆荣跟所长解释清楚后,所长才松了口气说:“那间旅馆的人啊?全死了。咦不对,好像有两个还活着,一个叫李静。” “她前几天也死了,就是因为她所以我才来的。” “哦?她也死了,那只剩一个还活着了。” “是谁?” “程万里。” 第十一章 谜 陆荣没有过多的停留,他很快回到杭州。然后怀着一颗激动地心来到杭州市西郊监狱,找到了程万里。并向他说明了来意。 程万里问陆荣要了一根烟,然后狠狠地吸了两口:“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我知道我终究还是逃不过。” 他看着陆荣冷冷的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我本来还想多活两天。” 陆荣一头问号,他听不懂程万里在说什么:“能不能麻烦你说具体点?” 程万里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陆荣浑身不自在。程万里猛地趴到陆荣面前说:“李静前段时间来找过我,说会有一个姓陆的警官来问我一些事情,问完之后就是我的死期。” “李静说了些什么?”陆荣焦急的问道。 程万里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不停地划着说:“你就这么狠心让我死?” 陆荣摇摇头说:“当然不是,如果你能尽快告诉我怎么回事,说不定还能救你一命。” 程万里冷笑了两声说:“你?开玩笑吧?你斗不过他的。”说完他掐灭烟头站起来往探望室外走去。 陆荣站起来叫住他:“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程万里没有说话,笑了一下消失在门外。陆荣重新坐下抱着头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他发现桌面上有什么东西,于是他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原来是程万里留下的诗:“‘静舍东墙’,三潭映月月无踪,断桥残雪雪无痕。苏堤春晓杨柳暗,雷峰夕照晚钟鸣。”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陆荣摸着下巴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狱警来通知陆荣时间到了,陆荣忙拿出纸笔记下桌子上的诗,然后用纸巾将桌上的字擦拭干净之后离开了西郊监狱。 半个小时后,陆荣来到小瀛洲“我心相印”亭前。苏轼所立的三座石潭矗立在湖中央。陆荣望着天上,火热的太阳正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热情,“这应该就是‘三潭映月月无踪’吧!?”陆荣又望向一旁的断桥,“现在是夏天,‘断桥残雪’当然不可能发生了。”陆荣转身看着雷锋塔,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仔细想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陆荣拿出刚才抄下来的诗,“静舍东墙?”陆荣觉得奇怪,诗的内容都是描写西湖的,可是这个诗名完全跟内容不服啊,“难道答案就在诗名上?” 陆荣回到家中,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便打开电脑调出西湖的地图,这时,他发现断桥、苏堤和雷峰塔三个点连接起来的话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形,而三潭映月又位于苏堤和雷峰塔之间的那条线上。陆荣把这个发现画成一个点线图:“要是程万里在暗示答案在某个点上的话……那这个点……‘静舍东墙’!”陆荣大叫一声,他现在能肯定这个答案就藏在李静宿舍的东墙上。 于是他拿起图纸急忙向李静家跑去,李静的母亲把陆荣带到李静的房间,可是房间里空荡荡的东面并没有什么墙,而是一扇落地窗。这时,李静的妈妈看着房间内的景象说:“李静不常回来住,可是我还是会每天来打扫,等她回来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的。”陆荣一听马上反应过来,李静是住在机场的宿舍里的。所以,他很快告别了李静的母亲赶到机场宿舍。 他利用警官证让人给他打开了李静房间的门,东面果然是一面墙,墙角下摆着一张桌子。陆荣看着这面墙摸着下巴思考起来:“如果是这里的话,那么那三个点又在哪呢?” 陆荣拉开窗帘,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窗外亮起了灯光,阳光也从远处两座大楼之间照射过来映在东墙上。陆荣又发现窗外有一颗柳树,不过已经枯萎了。它的影子透过窗户被窗外的光也被倒映在东墙之上。 就在陆荣一筹莫展之时,桌上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陆荣吓了一跳,走过去关上闹钟。突然,他反应过来,莫非杨柳暗、夕照与晚钟鸣是这个意思?于是忙用笔在闹钟,柳树倒影和阳光三个点上做好记号,然后将三个点连接起来,接着他拿出在家画好的点线图,调整好角度之后,陆荣确认了三潭映月所在的那个点。 他定了定神,走到那个点前面敲了敲,是实心的,“难道会错?”陆荣心想。 可是他不甘心,直觉告诉他,他没有错。他又用力按了按那个点,没想到墙面上突然弹出一小块。原来是个弹簧机关,陆荣将弹出的小匣子从墙上取下来,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李静的另外一本日记。 第十二章 李静的去向 5月13日 我想我们是逃不出去了,昨天下午,台风没那么猛烈地时候。我和安平就告别龙叔什么都没带离开了旅馆。王瑞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龙叔给他送过午饭,可是他动都没动任它摆在门外。 出了旅馆后,我和安平便向东升村的方向走去。由于是逆风,所以我们很艰难的走了两个小时,终于看见前方有一排房子。我俩激动地跑了过去,可是近了才发现这不是东升村,然而这附近并没有其他的村落,这到底是哪里? 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家家关门闭户,安平走到一家门前敲了敲,很久都没有反应。安平一着急用力的推了一下,门缓缓的开了。房间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屋顶的瓦片早已不知去向,在屋里跟在外面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避风。安平不知从哪弄来一块塑料布举在头顶然我过去躲一下雨水。 但是没过多久,塑料布顶上就积满了雨水,安平的手也不堪重负放了下来。好不容易干了一些的衣服有瞬间被打湿。 安平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拉着我又走出了房间,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躲。可是村里的每间房屋都是一样的状况,安平无奈的说:“要不我们继续往前走到镇上去。” 我点了点头,此时我已经浑身发热,我知道我发烧了。 我俩走到村口,发现草丛中有一块石碑,安平蹲下身子扒开杂草,石碑上赫然出现四个字“石子门村”。 “石子门村不是早被全部拆除了吗?”安平说道。 我也觉得奇怪,难道我们穿梭时空到了拆除前的石子门村了吗?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周围高大的树木在风中摇摆,像是一片鬼爪在向我们招手。 安平不敢多想,拉着我飞快的跑向远方。路越来越难走,一不留神脚就会陷入泥泞之中。安平叫我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而他自己迈出一步前都要试试前面的路,确认安全后才迈出下一步。 很久以后,我们又看到前方出现一个村落。走过去一看,还是石子门村,不过跟刚才的破旧不一样了,所有的房屋都完好无损,有些窗户还开着,上面趴着人正在跟对面房子里的人聊天。我和安平对视一眼,觉得不可思议。这时,天空出现一道闪电,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如开天辟地般。那道闪电落进村中,瞬间激起一个巨大的水球,水球散开后,地面冒起一股白烟。接着燃起了大火。村里人听到声响纷纷打开窗户观看,发现大火在暴风雨中居然能够烧得如此猛烈。于是都拿着贵重物品向村外逃去。 安平跑到一个男子面前想询问些事情,可是,那男子却像根本没看见他,不顾一切的跑着。安平又跑到另一个人面前,状况还是一样。 这时,安平急了,他想抓住一个人,可是他的手却从那个人身体内穿过。好像这些人都是有影无形。我也试了试,果然,他们看不见我们,而我们却能转过他们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跑到我们面前大喊:“你们快躲起来呀,这样不安全。” 我惊奇的问道:“你看得见我们?” 那人点点头说:“当然了。” 可是安平不信,他把我护在身后说:“你是谁?为什么就你看得见我们?” 那人焦急的说:“你废什么话呀!” 安平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刀狠狠地刺进那人体内。我大叫一声,吓得说不出话来。 安平冷笑着说:“你就是恶魔,想把我们引向地狱,我不会上当的。” 那人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我发现这个目光有些眼熟,于是仔细的看了看。瞬间,周围安静了下来,只有风雨声还在继续。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村庄不见了。我们在一片树林里,而安平刺死的那个人正慢慢的变化成一个小男孩。 “小陈!”我尖叫起来。他是为我带路又帮我找过电话的那个男孩,小陈。 我跑过去抱住他哭了起来。安平也被身边的变化吓呆了,他扔掉手中的刀退后几步,被地上的树枝绊倒在泥水之中。 我们又再次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7点了。天完全黑了,安平抱着小陈的尸体跟着我进了旅馆。龙叔见了忙给我们拿出毛巾,然后又为我们熬了姜汤。 在听完我们的叙述后,龙叔抱着头说:“你们中了它的幻术。产生了幻觉。看来,我们都逃不掉了。” 我突然想起萧诚的一句话:“龙叔,萧诚说过,谁能带着上官红的灵魂离开这里的话,我们就不会死是不是?” 龙叔点点头说:“是的,可是,带着她的灵魂离开是非常危险的,如果被她控制住身体的话,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那怎么才能不被她控制?”我问。 龙叔缓缓的说:“用意念将她压在体内,然后到一个封闭的地方将她放出来,这样便能完全解脱。可是,要压住上官红必须要有强大的念力才行,以前有人试过,只能把她带到旅馆外,现在她更强了,能进来这里就说明,我们是不能战胜她了。”说完,我们三人都默默的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龙叔让我们回房休息,他说会想到办法的。 回到房间后,我听到我的包里传来一阵声响,打开一看,竟是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了信号。我迫不及待的接起来大声求救,可是电话里却传来一阵歌声。“贵妃醉酒?”我惊呼起来。电话里歌声戛然而止,接着便是一声惨烈的尖叫,叫声结束后又是一阵幽幽的笑声。过了一会儿,这三种声音结合在一起像是要冲出电话般。我忙按下红色按钮,可是如同上次关电视那般,完全没有作用。我又打开后盖取出电池,屏幕闪了一下,熄灭了,声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我又感到一阵惊恐,我的电话明明是关上的啊。 我的身体越来越烫,头也越来越晕,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慢慢的合上了。我陷入黑暗之中。 醒来后发现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那场台风好像从未来过。 我打开房门来到楼下,惊奇的发现死去的萧诚在对我微笑,饭桌前还坐着陈依婷,江松等已经死去的人。难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梦? 萧诚开口说道:“李小姐,这几天还住的习惯吧?” 我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萧诚又说:“那你是要留下,还是要回去呢?”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发现在座的都是死去的人,龙叔,安平和王瑞都不在这里。要是我选择留下是不是意味着我也会死? 我不敢多想转身跑回房间,关上门后,我又发现窗外狂风暴雨,虽然很压抑,但是却让我感到真实。 门响了,我惊魂未定的大喊:“谁?” “是我。”龙叔在门外说道。 现在,龙叔苍老的声音才能让我觉得我是安全的。我打开门,龙叔递给我一瓶药说:“安平说你有点发烧,这是药,你吃下去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我谢过龙叔关上门,不敢去吃药。因为吃了药我就会睡去,要是再回到刚才的场景,说不定明天龙叔他们就要为我收尸了。 第十三章 决斗 5月16日 台风终于过去了,可是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王瑞也终于从失去心爱的人的痛苦中走出来了一些,来到大堂吃饭了。不过他还是有些魂不守舍,喝粥的时候洒在身上都没有发觉。 吃完午饭过后,沉默了一上午的安平终于说话了:“我说,咱我这个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就这么坐在这里等死吧!” 龙叔叹了口气说:“那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看不见她,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况且逃也逃不出去。所以,只能听天由命了。” 安平拍着桌子说:“不行,不能这样,我可不想死。”说着他跑回了房间,没一会儿,他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来到大堂。 我说:“这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怎么会有网络信号?” 安平笑了笑说:“你太小看移动公司了。非洲都有信号这里怎么可能没有?我刚来的时候曾经收到过。”说着,他打开了电脑。一分钟之后,电脑进入了windows界面。安平将鼠标移动至无线网络登录的图标上顿了顿,然后双击左键。移动无线上网的登陆框出现在屏幕上。安平熟练地输入密码手停在了回车键上面,只要他一点下去,我们就有获救的可能。此时,我们四人都很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安平看了看我们,我们向他点了点头,他的右手猛地落下敲击在回车键上。登陆框上出现“网络正在连接中……”的字样,可是,一分钟之后,我们都失落的坐到椅子上看着屏幕上的“网络连接失败,请检查网络信号。” 突然,安平猛地拍了拍脑门说:“刚才忘了插无线网卡。”说完,他又跑回房间拿出一张移动的无线网卡。他迫不及待的插进电脑,然后再次打开登陆框。这一次,进度条来回动了几下,显示屏右下角就弹出一个“网络已连接,速度:52mbps”的气泡对话框。安平激动的叫了一声。我和龙叔立刻凑到屏幕前。 安平打开浏览器,在百度搜索栏里输入“公安网”。等了很久之后,居然出现无法找到的网页。安平又检查了网络,依然连接上的,他又进入其他的网站,都能很正常的打开。 我让他试试登陆qq,让他的好友帮咱们报警,可是同样无法登陆。 我突然想起以前小美最喜欢玩百度的“知道”,经常在上面询问各种问题,没一会儿就有人来解答。既然我们无法报警,那就要靠我们自己了。 我叫安平进入“百度知道”界面,然后在搜索栏里输入“捉鬼”两字。搜索结果是零。于是我让他提问:“如何将恶鬼的灵魂带走?” 二十分钟后,我们就看到几十条留言,其中一大部分是没用的。只有一个叫“天师”的人的留言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先让恶鬼上身,再引天雷之力将其封印在体内,三日之内到道观请天尊收复即可。” 安平念完这段话之后回过头看了看我们,龙叔想了想,点下了头。 正好外面闪电雷鸣,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上官红上我们的身。怎么上呢?龙叔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再请一次碟仙,可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女性,不能达到要求。所以龙叔和我商量之后决定用极度危险地方法试一下,那就是“镜仙”。 安平冒着生命危险跑到旅馆外的一棵大树下,将铁丝缠绕在树干上,做好了引雷的准备。龙叔带着我来到旅馆的地下室,这里没有窗户,满足了请镜仙不透天光的要求。然后他又从一间客房里取下两块大的穿衣镜对立在地下室正中,并在周围放好了蜡烛。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站在两面镜子中间,镜子里出现了成千上万个我,从大变小直到看不见的地方。我向龙叔示意已经准备好了,龙叔便关上了地下室的灯。整个地下室陷入了黑暗,我一次点上镜子周围的蜡烛,镜子中的我格外阴森。 我伸出左手放在镜子上,这时,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要知道,这里是不可能透风的。这说明,她来了。果然我从镜子里看到身后那面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是她! 小美她们出事前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女人。恐怖的气氛不能掩盖她的美丽,我不禁被她吸引,忘了该做的事。这时,躲在黑暗里的龙叔冲到镜子前用力砸碎了镜子。接着,我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涌进我的体内,我浑身颤抖了起来。龙叔抱起我跑到大堂内,安平立刻从龙叔手中接过我。然后不顾一切的跑出了旅馆,我只感觉我的意识越来越薄弱,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正在占领我的身体。 安平抱着我来到树下,大雨很快浸湿了我们的衣裳。安平将准备好的铁丝递给我,可是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握紧它了。天上电光闪闪,眼看就要落下了。安平顾不了那么多,一手紧握住我的手,一手抓紧铁丝。他坚定的看着我说:“坚持住,一定要活下去。”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安平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微微一笑说:“我曾经害了很多人,现在如果可以把你们就出去,我死而无憾。”此时,一声巨响,一道电光划破长空劈在大树上,铁丝上冒出点点火花,接着一道肉眼能看见的电流迅速通过铁丝传到安平身上,安平咬着牙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我,除了意识渐渐清晰以外没有任何感觉。几秒钟之后,安平便倒在了地上。我感觉体内那股不知名的力量瞬间消失不见,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之后我躺在房间里,窗外的暴风雨也小了,变成毛毛细雨。我猛地坐起来穿上鞋来到楼下,只见龙叔和王瑞躺在血泊之中。旅馆的门敞开着,安平烧焦的尸体躺在树下一动不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全都死了?我不知如何是好。我跑出了旅馆,在泥泞中不停的奔跑。不知不觉我居然到了岛斗镇。我出来了,上官红真的被我们封住了。可是,龙叔他们是怎么死的? 我想知道具体的情况,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道观让天尊把她带走。 我坐上汽车回到杭州,四处打听,在乌镇有个道观很灵,于是我又来到乌镇。乌镇不大,平时是旅游景点,有很多电视电影也经常到这来拍摄。 我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修真观”,一个挂着工作证的男子把我带到观内的一间屋子里,里面坐着四个道士,他们前面排了一长串的人,等待着他们解惑。一个小时后,终于轮到我了。我还没开口,道士就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然后用道符在我面前画了几个圈之后递给我说:“到外面烧三炷高香。” 我拿着道符来到门外,门外的工作人员问我师父说的什么,我说让我烧三炷高香,他们高兴的说:“好啊,三炷高香是最好的征兆。”说着递给我三炷香说:“480块。” 我给了他们480块之后焚香插在香炉中。然后又进到房间内。道长说:“烧香之后,为了保你平安,我给你开光一尊火麒麟,你拿回去放在你家的南面。” “可是……”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道长就挥挥手说:“去吧,不可说,不可说。” 我来到请神殿,工作人员问我道长叫我请什么,我说火麒麟,然后他们拿出一尊麒麟说:“好啊,火麒麟是最灵验的。”然后,我用一万二请回了这尊火麒麟。 回到家后,我就把它安放在我我家的南面。终于松了口气,于是我报警说明了石子门村旅馆的情况。很快警察就找我了解了情况,可是过了很久也没听说这件事的后续情况。 三天过去了,一切平安无事,看来真的已经过去了,这段时间真是惊心动魄啊!李静,你活过来了。 陆荣擦掉头顶的汗,心想:要是真的过去了,那么后来的事又如何解释? 他又翻了一页继续看了起来。 第十四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5月19日 又过了三天了,这三天来都平安无事,看来我真的成功了。虽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过,我会带着大家的希望活下去。 明天,我就回机场去提前结束假期。工作的时候也许能让我忘掉之前发生的事,希望一切都好吧。 5月20日 今天,我回到了机场的宿舍里,进门后习惯性的叫出小美的名字,可是却发现小美已经不在了。 也许我是个不祥之人,身边的人都不能有好下场。 那次飞机失事最终定性为超强气流导致动力系统瘫痪。可是我知道,不会是这么简单。如果是上官红的所作所为的话,那么那时的她已经出来了,后来又是怎么回去的呢? 算了,不想了,反正已经结束了。再想下去也只会是越想越难受,就让它走吧,把它当成一个噩梦。 5月21日 一天的飞行让我重新找回了活着的感觉,也许我就应该属于天空,只有在天空中才能找到真实的自我。 本来是美好的一天。但是下午从北京回来后,站长给了我一封信,那是小美写给我的遗书。我这才知道原来小美在这个世界没有其他的亲人了。读完信后,我发现一个问题。小美不像其他人那样把自己想说的话写下来,而是写下了飞机出事时的事情。其中的内容就算拿到公安局去,恐怕警察也只会觉得是她临死前所看到的幻觉。 陆荣翻过一页,发现本里夹着一张信纸,这应该就是小美的遗书了。被李静平整的夹在日记之中。 小静: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回到地面,刘姐和机长说希望很渺茫。所以,我也不去想那些奇迹发生的可能性了。而且,我刚才看到一些奇怪的事,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我希望你尽快辞职,不要再飞了。 这并不是飞机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我看到了,你! 刚开始,我以为是我因为害怕而出现的幻觉,可是后来发现,那个“你”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我很清楚,她不是真正的你。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恐怖,不过最终我还是会死,所以把它记录下来。我想她是冲你来的,你说你今天很不舒服,然后我替你飞了。跟着就看到了她,如果面对她的人是你的话,我真的不敢想下去了。我怕你受不了这么刺激的场面。 在我们安定好乘客之后,我们回到休息室准备写遗书,可是,就在我要进门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白影站在走廊尽头。仔细一看,竟发现是“你”,我想走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她居然走到最后一排的一个中年男子旁边,用爪子,注意,是爪子,不是手。将那名男子的头颅活生生的扯开。将他的脑浆拿出来。那名中年男子旁边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当场就被吓死了。她将冒着热气的脑浆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像是在等它降温。过了几十秒之后,她把脑浆塞进了嘴里。 我看得直恶心,于是忙跑回休息室叫刘姐。和刘姐一起来到走廊。只见刚才还很血腥的场面这时已经荡然无存,好像从没发生过。我走到那个白影所在的座位前看了看。座位上趴在一男一女,正是刚才我看到的那两个人。可是并不像刚才那样恐怖。如果不是刘姐发现他们真的死了,我可能会觉得刚才看到的是幻觉。 更恐怖的是,刘姐发现那个男人没有脑浆。而他的头颅并不像我看到的那样被撕开了,还是完好无损的耷拉在胸前。刘姐叫我不要害怕,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休息室,其他的事如果能回到地面再说。 于是,我和刘姐又穿过走廊回到休息室。这时,我惊奇的发现,飞机外停着一辆出租车。这是天上啊,而且还是在乱流之中。怎么会有这种事?我跑到窗前看了看,那辆出租车悬浮在空中,车门正缓缓的打开,“你”正在车里迎接那个中年男子。突然,“你”转过头看着我,然后诡异的一笑。跟着,“你”和出租车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能用科学来解释这件事,我只知道,她会来找你,所以,请你答应我,如果看到信了,千万不要再飞了,走得越远越好。替我活下去!拜托了! 看完信之后,陆荣觉得毛骨悚然,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杀人方法不是跟前段时间无法侦破的那些案子一模一样吗?可是,李静还没把上官红带出来啊。那么,也就是说,杀这些人的不是上官红,而是另一个“李静”! 第十五章 上官婉儿 5月22日 夜,黑夜,寂静的夜。昨天看了小美的遗书之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我又向站长请了假。站长见我还没恢复过来,于是准了我。 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总觉得还会有事情发生。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跟小美出事那天很像。我总觉得那次我们好像是失败了,没有把上官红封住,而是把她带了出来。可是为什么这么几天过去了还是一点事都没有呢?对了,今天我去站长那请假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东西。说是我以前留在1022次飞机上的,放在我的柜子里。整个飞机上的东西都基本上没了,只有这个东西还完好的保存着。 我拿到这个被包裹住的东西后居然感觉异常的熟悉,可是,我敢肯定,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从来没见过它。但是,我却感觉跟它相识了几千年了一样。我打开包裹住它的纸之后看到的是一张照片,一张两年前的照片。照片上穿着戏服那个女人居然是在我梦中出现过的上官红。 我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没想到的是,这张照片居然有魔力。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被它吸走了,耳边不断地响起“贵妃醉酒”的歌声。上官红在照片中翩翩起舞,她的口中不停地念着唱词。突然,歌声戛然而止,上官红转身看着我,嘴还在不停地动,像是在说着什么,可是我一句都听不见。最后,一个声音像是冲破层层屏障传进我的耳朵。“陆荣”,好像是这两个字。可是它代表什么呢?是一个人名还是“鹿茸”呢? 我揉了揉耳朵又看了看照片,可是照片定格住了,上官红刚才看着一旁的眼睛正盯着我,确实,是在盯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觉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忧郁,好像要告诉我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日记到这里又结束了,陆荣终于知道为什么李静会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又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明明李静不知道他到底是谁。而他在之前也不知道上官红的存在,为什么她要让李静来找自己呢? 陆荣合上日记本,看来这个秘密可能要永远被封存了。 陆荣关上床头灯,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半夜,他被窗外的雷声吵醒。陆荣觉得浑身是水,于是他打开灯,发现原来是窗外飘进来的雨水。陆荣起身关上窗户,然后去了趟厕所。 上完厕所后,他想要继续睡觉,却发现被他摆在床头的日记本被风吹到了最后一页。重要的是,最后一页上面贴着一张照片,一张穿着西服的美丽女子的照片。如果不是右下角日期显示是两年前的,恐怕陆荣会认为这是一个来自古代的仙女。 陆荣撕下照片看了看,突然发现照片的背景居然是石子门村的旅馆。那么也就是说这张照片上的女子就是李静所说的上官红。可是,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啊。怎么会动起来呢? 陆荣带着疑惑把照片放在书桌上,然后去兑了一杯速溶咖啡。又从抽屉里取出放大镜仔细的观察起来。 照片的光线很昏暗,可是上官红的面容却非常清晰。陆荣被她的面容深深吸引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官红能那般出众。就在陆荣沉浸在她的美色之中的时候,放大镜下上官红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陆荣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当他再次拿起照片时竟发现上官红走到了他面前,她的身子占据了整张照片,就像一张特写照片。她的眼睛里发出一道幽幽的光,陆荣顿时觉得自己不能动弹了。就像古装电视里被人点了穴一样。他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照片里的上官红。 上官红对他微微一笑说:“你是陆警官吧!” “是的。”陆荣突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你就是上官红?” 上官红将双手放在右腰间微微的蹲下身子说:“小女子正是上官红。” 陆荣说:“你为什么要害人?” 上官红抬起头说:“陆警官你误会了。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我一直被封在这张照片里,只有在每天晚上十点之后才能回到照片中的场景中。” “还说不是你。”陆荣大声说道:“你难道不是每天回到旅馆去杀的人吗?” 上官红轻轻地摇摇头说:“不是的,我每天回去只是为了提醒在旅馆的人。让他们快点离开,以免被害。可是婉儿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我无法进入旅馆之内。然而萧诚看到我之后认为我是去找他报仇的,所以一到晚上他就关上门,并且不让任何人出来。” “婉儿?”陆荣疑惑的问:“婉儿是谁?” “她是我的女儿。” 第十六章 谜底 “你的女儿?”陆荣惊讶的叫起来。 上官红点点头说:“在我被杀之前,我已经怀上了我和萧诚的孩子。我正打算要告诉萧诚的时候,却被……”上官红无奈的低下头。 “我明白。”陆荣说:“可是她就算活着现在也才两岁而已啊。她有那么强的力量来杀人吗?” 上官红叹了口气说:“怪我,我死的时候带了很强的怨气。加上当年死在石子门村的那些人的怨气,全部聚集到婉儿的身上,才使她成了凶灵。” “石子门村的死者?”陆荣问:“什么意思?” 上官红说:“李静和安平曾经看到过,当时是一场天灾,一颗不为人知的彗星在没被任何科学家发现的情况下撞击地球,刚好落在石子门村。将全村的人全部毁灭,他们的怨气就集在那里,很多年都没有散去。李静他们是因为遇到台风时导致的时空扭曲才看到的幻象,并不是我所为。而那个小男孩是当年石子门村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最后还是死在了那里。”上官红摇了摇头接着说:“我死了之后,灵魂就留在了那里,可是婉儿却随着我的尸体被带到了杭州。她在还没完全觉醒的情况下毁掉了那辆出租车。当时接手这个案件的人是你,而你在看到车内的场景之后说了句‘可恶的家伙,我一定要把他们全部干掉。’这是婉儿听到的第一句话,所以他就认定你为我们报仇,但是你又无法直接下手,所以,她就进入正好从那路过的李静体内。等到她的能力能够发挥时就开始下手,那次空难之前,是她提醒李静不要上飞机。” “等等。”陆荣打断上官红的话:“既然你说附在李静体内的是上官婉儿,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上官红笑了笑说:“一些是从这本日记上看到的,一些是李静在婉儿的指引下回到石子门村后婉儿告诉我的。婉儿想利用李静杀掉所有人,可是我却不想这样,所以我们母女俩发生了分歧,怎奈我的能力比不上她。只能又走在旅馆之外。因此,每次李静出门我都会让她看到一些事情。没想到却让她越来越害怕。终于有一天,他们在大堂里请碟仙。我趁机进去旅馆,我想阻止婉儿继续杀人,没想到她却不同意,说要杀掉所有在那间旅馆住的人。我说把真正害我们的人杀掉就行了,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可是她说那里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安平害了很多人,龙叔为了钱把我给害了,程万里和江松来旅馆是为了商量一个抢银行的计划。而陈依婷这个最无辜的人因为我和婉儿争执不断,正好又遇到碟子被打破,所以我们进去她的体内,使她经不住这么强的阴气导致死亡。最后,婉儿答应我只是除掉害我们的人,可是龙叔他们却决定要引雷来将我除掉。婉儿一气之下将他们全部杀掉,把我救了出来。回到杭州后,她就开始了疯狂的复仇计划,那些事你也知道。” 陆荣听完后觉得这简直难以置信,他说:“那现在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害你们的人也都死了,为什么她要杀李静呢?” “因为李静想要把她除掉。”上官红说:“在婉儿杀人之前,我试着把一切告诉李静,让她来找你。” “为什么要找我” 陆荣不解的问。 上官红说:“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婉儿因为你的那句话一直很感激你,虽然你什么也没做,可是她认为你是唯一一个值得她相信的人。” “所以你想利用我来阻止她?” “没错,只有你才能阻止她。可是,李静从本能认为一切都是我做的,所以从心里抵触我,我无法像这样跟她对话,只能不停地向她提到你的名字。” “那我为什么可以?” “以为你刚才看照片时很真诚,没有其他的杂念。” 陆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么要是我对你有抵触,我们就不能这样对话了?” 上官红点点头说:“我找你还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想请你阻止婉儿继续杀人。” “不是所有人都死了吗?她还要继续杀人?” 上官红说:“是的,李静知道她附在自己体内后一直想除掉婉儿,所以婉儿不再相信任何人,有了很多方法折磨李静,终于让李静受不了进了精神病院。进院前她去找你,可是你那天不在,所以她就把一切告诉了你们的队长,让他一定要转告给你。” “原来如此。”陆荣叹了口气说:“放心吧,我一定尽力阻止她。但问题是她现在在哪?” 上官红说:“嘘,别出声,她知道你在哪!” “什么意思?”陆荣大叫道,可是上官红却微微一笑,慢慢的飘向照片深处。陆荣突然动了动手,能动了,他再低下头看照片,照片里只有朦朦胧胧的旅馆轮廓。上官红已经不知所踪。 第十七章 追踪 现在是凌晨4点,天已经微亮了,陆荣又去冲了杯咖啡。然后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现在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身为警官又是党员,他本不应该相信鬼神的存在。可是这些事情又确确实实发生在眼前,使他不得不信。 陆荣一直在思考上官红的那句话,跟李静临死前说的一模一样。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知道我在哪!难道说……”陆荣不由得浑身一颤。如果真像他想象的那样,那么就是说,上官婉儿会来找他。 “不行,我必须先想办法才行。”陆荣打开电脑,却发现没有任何可查询的东西。上官婉儿本来就不存在在这世界上。她只是一个凶灵,一个未出生就被残害了的女鬼。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吗?李静和上官红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突然,陆荣想到那辆幽灵出租车。如果上官婉儿还在的话,那么那辆出租车就一定出现过。于是,他立刻换好衣服,出门向公共交通安全监控中心走去。 到监控中心时,正好遇到前来换班的交警。做了一番解释后,陆荣被带到监控室,值班人员为他调出了这几天午夜的监控录像。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当天下午,陆荣发现了那辆出租车的出现规律。每天晚上12点,它都会从钱塘江大桥那边出现,然后沿着之江路,复兴路进入城区。在城中绕行一圈之后通过上塘路高架进入宁杭高速,最后消失不见。 陆荣看了最近三天的监控录像,每晚都是如此。如果按照这个规律去找的话,那么今晚就能找到那辆出租车,和上官婉儿。 陆荣回到局里叫上了小张和小马。小张在得知是去调查那辆出租车之后显得格外害怕。陆荣也觉得过意不去,毕竟他曾经答应过小张不再去追查那辆车。可是现在为了让上官婉儿不再杀人,他不得不背弃他的誓言。 小马却显得很兴奋,虽然他平时很胆小,但是这次陆荣告诉他,他们面对的是真正的幽灵时,小马还是激动战胜了恐惧。陆荣怕他太过于激动说漏了嘴,所以特意嘱咐他俩,这次任务要绝对保密,包括队长都不能告诉。 晚上10点,陆荣来到清泰街,这是上官婉儿的必经之路。守在钱塘江大桥的是小张,只要那辆车一出现,陆荣这边就做好准备拦截。 小马守在宁杭高速的入口,如果陆荣这边拦截失败,小马那边还可以继续拦截。虽然陆荣没有把握能够拦住这辆幽灵车。但是,他也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去死。 午夜12点整,对讲机里出现了嘈杂的声音,就像是对方在闹市中接电话。陆荣有些担心,他按下通话按钮说道:“小张,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这时,小张顿了顿又说:“目标出现,通过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目标出现在一百米外。” 陆荣对着对讲机说:“收到,紧随其后,确保它一直在你视线之内。” “收到。”这时,对讲机里的杂音越来越大,已经完全听不到小张的声音了。接着,对讲机内完全安静下来,没有了任何声响。陆荣对着对讲机大喊小张的名字,可是很久都没有回应。陆荣绷紧神经把红外线望远镜放在眼前,注视着上官红可能出现的方向。 十分钟之后,对讲机又响了起来:“头,目标跟踪失败。” 陆荣问道:“怎么回事?” 小张无奈的说:“就在目标出现的时候,对讲机失效了,好像遇到了什么干扰信号一样。接着,目标在离我五十米的时候,我发现汽车也无法发动。好像一切都失灵了一样。” 这时,出租车出现在陆荣的视线里。陆荣对着对讲机说:“好的,你到宁杭高速入口去跟小马会和,我来跟踪她。”说完,对讲机里发出电波干扰的声音,之后再没了声响。陆荣拿着望远镜,看着那辆出租车慢慢的向他这边驶来。他拧了拧车钥匙,发动机发出几声空响,没有点燃。陆荣又试了几次,还是一样的效果。他想打开门下车,却发现,门也打不开了。 陆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出租车从他面前驶过。从望远镜里,他看到开车的人居然是李静。其他的四大富豪分别坐在剩下的位置上。在经过陆荣身边时,车上的五个人斗转过头来看着陆荣诡异的一笑。陆荣忙放下望远镜,几秒之后,他再次拿起望远镜时,那辆车已经消失不见。接着,对讲机里就传来小张的声音:“头,我已经到达高速入口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跟你一样。”陆荣苦笑着说。说完,他拧了拧钥匙,一秒之后发动机“轰隆”一响便启动了。陆荣摇摇头,向高速路方向开去。 半个小时后,他见到了蹲在路边抽烟的小张和小马。他下车走过去问:“怎么样?” 小马递给陆荣一根烟说:“看是看到了,不过,一旦她出现,好像所有的机械都会失灵。我们只能眼看着她消失不见。真是急死人了。” 陆荣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好吧,先回去睡觉,明天想个办法再继续。” “好的。”小张和小马点点头回到各自车上,然后开向不同的方向,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嘘,别出声》第一季完结,第二季将于2010年更新,欢迎继续阅读,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