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们不复存在》 第一章 “被告人姚勇贩毒罪名成立,经陪审团决定,判有期徒刑18年,退庭。” 一锤落下,像是锤在扎有长钉的心脏上,直接扎如心室,血溅出来,溅在姚落和他母亲的脸上。所有锋利的目光,如一根根针筒密密麻麻的扎满全身,把血抽干。姚落望着父亲的背影,慢慢的走向前房的门。一个带有隔绝两个世界的枷锁,和一件永远都脱不掉的黄马褂,缓缓走着,背后有双眼,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直走着,直到消失。 一些高大的人走过姚落旁,甩下一句“人渣的儿子”,然后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眼神,蹬着脚离开。母亲在抽咽,没有出声,只是不断的耸动着肩膀。姚落没有哭,眼睛定格在法官台上的木锤。他恨不得拿起长锯把锤子锯个四分五裂。心如被蚂蚁掏空一样,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留下。姚落的确没有哭,只是在流泪,像一粒细沙飘进眼里,在眼球里摩擦,没完没了,一直流,逝去冷却在脸颊上的泪水。 “妈,今年,我多大” “什么?” “姚落,你17岁” 17岁,该承受什么,承受得了什么 用刀片把动脉割开,把血放出,然后用胶布封上,会怎样,止得住血,止不住痛。就像当时看着家里的东西一件件被搬走,然后把门封上封条一样,封的是门,封不住房子。离开,慢慢的,渐渐的,越来越远,一座房子,一根线,一个点,一片空白。靠近,慢慢的,渐渐的,一片空白,一个点,一根线,一座房子。瓦片泛青,整齐的列在屋顶。木桩渐腐,笔挺的撑在屋子两旁。旁门开着,一个老人站在门口,风吹起枯黄的落叶,老人蹒跚的扫去。门前是一条幽深的石板小路。四周除了几栋房子,其它没什么,出去杂草,也就零散的开着几朵好像马上就要枯死的野花。一阵风起,似乎冲着要冲进每一个毛孔,风落,一副凄凉的画。 “我们是要住这里吗?” “对,就这,挺好的。” 门口的老婆婆在招手,脸上渐起笑容,风吹乱了她黑白夹杂的头发。姚落妈妈走了过去,说了几句,随后搬运工人卸下家具,家具很少,两张床,两张桌子,还有零散的生活用品。老婆婆走向姚落,牵起姚落的手。 “孩子张的真高,多精致的五官哦” 姚落腼腆的笑了笑。 “谢谢婆婆。” “孩子,晚上睡觉多盖点被子,窗户被一些调皮的小孩打碎了,晚上吹去风来,可冷呢。” “知道了,婆婆,我会的。”婆婆咧开嘴笑了起来,给了姚落妈钥匙,然后聊了一会就离开了。踏进屋内,没什么特别,只是屋内很暗,还好托搬运工人装上的一只百织灯。左转是自己的房间,右转是母亲的房间,然后百织灯下相融的影子,分别背离走开,走上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上门,不过多久,母亲的房里就蔓延出呜咽声,蔓延到姚落的耳里。 第二章 被停了一个学期的课,姚落妈妈费了好大心思才重新把姚落送回学校,看着矗立在面前的高大建筑物不免产生压抑感,就好像担心楼房突然倒下重重的压在身上,感觉透不过气来,看着教室门口的老师,更像是被压倒后,又拼命的往肺里塞木屑,再拼命的呼吸,最后窒息般的感觉。 晚自习,教室内一片死寂,课堂里全上陌生的面孔,本来是读高二的自己,现在却被拉下来读高一,望着一个个埋着脑袋看书的背影,突然在背上拉开一张嘴,恶劣的耻笑着自己,电风扇的风拂在身上,感觉风里夹杂着一股黏糖,拂在身上,软塌塌的。又想起父亲被判刑的那天,想起父亲的背影,顿时感觉血脉一股抽痛,像是被抽干血后又被注射了回去,一下一下,痛。看着书本描写父亲的课文,父亲,这个名词在姚落心里该怎样去运用。听见两个女孩在说话。 “我爸答应给我买那套衣服了。” “真的啊,你爸真好,可有钱呢,哪像我爸。。。。。” 女孩扭过头看着姚落,姚落立即逃避了她的眼神,害怕突然冒出来一句,“你爸是干什么的。”那该怎样回答,“我爸是囚犯。”吗? 回到家里,暗黄的灯有些累眼,堂屋中摆放着个木漆桌子,还有妈妈杵在那看着姚落,感觉一幅扭曲的画面,就像是一面带有裂痕的镜子,脚在这边,身子却在那边。 “姚落,回来了,快吃饭。” “这么晚了,我很累。” “吃一点吧!菜还热着呢。” 然后就是重重的摔门声,她知道,姚勇的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想起以前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模样,痛得像是拿把刀刮着自己骨头一样。 眼里有条河,河头有个坝,只要稍微触碰到一下,坝就会垮,然后水就涨了起来,淹没了整张脸。 房间里没有一丝光线,姚落躺在床上,望着像是被墨涂了的墙壁,享受着被黑暗吞噬的感觉,想着以前支离破碎的画面,想着以前爸爸躲在厕所吸毒的样子,想着妈被爸打的样子。不禁一阵鼻酸。床头没有玻璃的窗子,放着无尽得忧愁随着夜风扑进来,充满整个房间,被吸进肺里,在肺里打个转,弥漫到每个细胞,呼出来的是最纯净的心情,然后被忧愁,掩埋,散失。 第二天清早,姚落就起床了,经过堂屋是看见桌子上的饭菜都还摆放在那,姚落走到桌前吃了一口,就背起书包上学校去了。路上一路都是枯叶,像一具具横七竖八的死尸,整个城市显得毫无生机。 “姚落,姚落。” 背后传来一阵呼喊,那声音,想姚落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屈琳,一定是她,一个从幼儿班就和自己纠缠不清的女孩,她上厕所忘记带卫生纸,老师就从我口袋拿去送给她,天那,就那么一点卫生纸,她竟拼了命的扯着我的衣服“哥哥,我要做你的新娘子。”上小学3年级时,班里竞选班长,我举手发了言“老师,我觉得应该让屈琳当选班长。”下课后,她竟趁我不注意时亲了我一个,其实班上当时也有个女孩叫屈琳,我只是推选她而已。初中,我们的教室隔得很远,有一次我托一个同学帮我送封情书,但却阴差阳错的送到了屈琳手上,记得当时她像头母狮子向我扑来。 “喜欢我就说嘛,干嘛搞得写情书那么肉麻啊!” 我手舞足蹈得说“不是给你的,ok?你看称呼好吗?” 她翻过去翻过来看了几遍,红着脸说“哪里啊!没有也。” 谁知道是自己当时忘记写称呼了。高中,高中算是没有什么瓜葛了,因为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但还是经常联系,现在的屈琳不再是以前的那头母狮子了,至少一改当初见人就吼的作风。屈琳跑上前来,气喘吁吁的瞪着姚落。 “我说你别老是看着我啊” “姚落,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这么久电话也不打个。” “忙事” “忙事?忙什么?” “没什么!”姚落转过身去,迈着步子向前走,屈琳从后面跟了上来,街道旁的树光秃秃的,清洁工打扫着落叶,姚落看过很多关于清洁工的文章,作者们总用高尚的文章包裹着他们,但为什么此时他们会边吐着浓谈,边打扫卫生? 3。2。1红灯,屈琳望了望姚落,皱起眉头“姚落,听说你爸他。。。。。。” 姚落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弯了下嘴角“对,我爸他坐牢了。” “这。。。。。。。” 10秒的沉默,在他们心中会经过多少程序。 他左她右,背离踏出10后“姚落,姚落” “不好意思,我走错方向了。” 姚落一脸迷惑“怎么。。。。。。?” “我转校了,一个月前转的,就你们学校。” 望着对自己笑得很甜的屈琳,不禁感到一丝欣慰,至少自己还有那么一个朋友,就像跌倒在人群中,人们都冷冷的擦过,但总会有那个一个人来起扶自己,她是屈灵。 姚落拉了整整一个早晨的肚子,想一定是早上吃的那口冷菜。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只记得每次上厕所都会经过屈琳的教师,胸口别着“高二文a班屈琳”的校牌,每次都会捂起嘴来笑,然后等到午间时,跑到自己班上大喊。 “姚落学弟,姐姐给你送药来了。” 等把药拿到手时,屈琳又会咧开嘴笑“高一,高一,哈哈,是不是太傻,上不了高二哦。” 然后就会听见有人小声说。 “你看那个叫姚落的满帅的哦。” “对对,那个女的也很漂亮。” 天气越走越冷,学校林荫道上,枯叶毫不留情的扔下树,本以为能飘向远方,但却不知道飘摇的时间会如此短暂,最后,躺在地面上,安静的死去。或是被扫去焚烧掉,或是被屈琳夹进书页中。 “少了叶子,树该怎样掩饰自己畸形的面目,裸露着自己的手臂,像是征兆着末日的来临,姚落,你说,世界末日会怎样。” 姚落目视着前方,像是努力想记录下此时的忧伤,干净犀利的眼睛转像屈琳。 “世界末日,不知道,也许就像现在一样,事业的人忙着找工作,事业有成的人忙着哄二奶,学生忙着自己的学业,突然一下,什么都不见了。” 屈撇琳了撇嘴,把手插进衣袋“也许是这样吧,姚落,你爸他。。。。。。” “他判刑那天我去了。” “怎么样。” 姚落用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判他18年。” 看着一对对情侣正在亲亲我我,他们什么时候分手,分手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告白,女方会不会哀求男方,男方会不会心软,或者是没有哀求也没有心软,这不正是我们90后生们的做风吗? 把屈琳送到教室后,屈琳问了姚落个问题。 “你恨你爸吗?” 姚落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 “不恨。” 第三章 姚落感觉这里个星期家里的饭菜特别丰盛,发现妈妈画上了眼线,打上了粉底。其实妈妈还很年轻,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聂宋龄。以前听姚勇说过,聂宋龄是18岁就生下了自己,当时的姚勇也才19岁。被父母发现后,也不再允许见面与聂宋龄见面。聂宋龄的父亲也知道了,就不再承认有这个女儿。于是聂宋龄只好带着自己游走街头,去过亲戚家,但那一张张面孔,如一张张铁钢板摆在那儿,说出的话像一根根铁刺一样,一点点把聂宋龄逼出这个家族。聂宋龄之后有寻求母亲的帮助,但却打听到妈妈已经移民到国外,那时的她甚至想过自杀,但看着眼前的小儿子,走上天台的脚又缩了回去。有时候没东西吃,饿坏了,孩子也没奶吃。就到便利店去偷,几次下来,被发现了,打了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姚勇找到了聂宋龄和姚落,接回了家。回到家后,公公婆婆也非常针对聂宋龄。姚落想象着聂宋龄那时抱着自己的模样,那眼神,是怜爱,还是憎恨。 冬风从没有玻璃的窗子偷袭而入,把挂在墙上的日历翻了又翻,把桌子上的东西吹七零八落。然后像是赢得了胜利一样,发出呼呼的呼喊声。裹着被子的姚落也被偷袭而来的军队给弄醒了,从身边随便扯出一件衣服起身堵住窗口。看了看桌上的钟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躺上床,翻阅了下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是屈琳打的,还有一条短信。“今天是我生日,看到短线后,速回电话。”时间是中午10点多。生日?屈琳生日,我怎么会忘了呢?忘了,就连自己的生日也忘记了。不知道,生日那天,是在睡觉,还是在上课,或者是,在哭泣。爸爸答应过自己,生日那天送滑板给自己,不知道,那滑板,是否滑过床边,还是滑过课堂,或者是,滑过眼泪。 翻身起床,扯下那件被堵在窗口的外套,走出房间,看到桌子上放了些钱和一张纸条。 “姚落,妈妈今晚有事,不能回家了,桌子上的钱,你拿去买点东西吃。妈妈” 刷牙的时候看到盆子里浸着很多色彩鲜艳的衣服,不知道聂宋龄从哪来钱买那些衣服。上次问过她在干什么事,她告诉自己说在超市工作,然后又从塑料口袋拿出一件衣服,走进房间。 寒风如一块块刀片一样,从脸庞擦过,姚落把头埋得低低的,把脸藏在衣领里,掏出电话,打给了屈琳。 电话那边的音乐声很杂,屈琳气喘吁吁的说“姚落,怎么现在才打来啊。” “昨晚睡的太晚了,你现在在哪啊。” “嗯,在环亚唱歌,你快点过来,我下去等你。”“好!” 听得见电话那边有人在唱“我再等一分钟,或是下一分钟。” “你快点儿!” “知道。” 司机哼着小调,空调呼呼的吹着热风,特别闷,感觉每块肌肤都在膨胀,膨胀,填满整个车厢,迟迟不肯爆炸。下车是,表上打得是6元,但司机却收了7元,具体那一元是什么也不知道。 老远就看见屈琳站在门口,不断的往手里呼着气,想一定等的够久的了。。。。。 屈琳瞪姚落,嘴里还不停得呼出白气。 “怎么现在才来啊!” “路上堵车了。” 屈琳撇撇嘴,领着姚落进包厢。顿时只感觉震耳欲聋,仿佛身体内的每一粒分子都在随着音乐的节奏跳动。闪光灯下,男男女女疯狂的摇摆着。感觉像是时间被停了一下,又走了一下,停走停走的循环着。酒精和烟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熏陶着体内的每一滴血液。屈琳拉起姚落的手随着节奏摇摆,只见屈琳的长发一下比一下甩得更高。姚落一次又一次的端起酒杯,那股液体,一次又一次的灼烧着喉咙,直到麻木。头像是受到了强大的地心引力,摇摇欲坠。骨头更像是被硫酸腐蚀一样,只剩团肉泥摊在沙发上。姚落蹭起眼皮,眼前得一切仿佛是被磨糙了的玻璃。站一身来,地面像是缩小成一根钢丝那么细小,刚走一步,就跌在冷冷的地板上,感受着地面的每一丝抖动。 屈琳搀扶着姚落,在街道上跌跌撞撞。一对老人走过,一个老人涨红着脸,蹬着拐杖说。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成气候。” 屈琳对老人微微笑了下,把嘴贴到姚落耳朵上。 “姚落,这回你可让我糗大了。” 姚落猛地睁开眼,抬起了头,接下来就是翻天倒地的呕吐,屈琳赶紧将姚落扶上街道旁的石阶上,看着一个个围观的人,屈琳扯着衣角,红着脸,勉强的弯起嘴角。 “呵。。。呵。。。没什么,他喝醉了。” 然后迅速拖起姚落,直奔出人群,拦下了一辆的士。 “司机,麻烦到红枫别墅区。” 下车后,一张张冷如坚冰的封条,屈琳感到一阵莫名的内疚,她扶着姚落,靠着铁门坐了下来。望着阴沉沉的天,惨淡的愁云,在天空中搁浅,遮挡住了太阳的光辉,但怎样特遮挡不住浓浓的忧伤,任凭东风怎样猛烈,想也刮不走那块搁浅在姚落心头那块沉甸甸乌云吧!屈琳望着姚落,突然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妈妈打来的。 “女儿啊,在那儿呢?快回家,等着你切蛋糕呢!” “哦,我现在和朋友在一起,一会回家。” “嗯,你早点回来!” 挂掉电话后,看着沉睡的姚落,又掏出电话,关掉了机,屈琳拖下外套,盖在了姚落声上,站起身。抚摸着冷冰冰的铁栏。看着铁拦里已经干枯的草地,眼泪凝结在了脸颊上。曾经的曾经,这不正是与姚落嘻戏的草地吗?这不正是人们敬佩的姚叔叔的家吗?此刻,为什么会如此冷清。围着铁拦饶了一圈又一圈。绕回曾经的记忆,绕回曾经的欢笑。绕到天黑。 风扬起了姚落身上的外套,姚落蹭开眼皮,看见玩着树枝的屈琳,他缓缓站起身,瞪着眼前身后高大的房子。屈琳看着他,又看了看屋子。 “姚。。。。。。。” “我们走吧!” 姚落脱掉外套,递给屈琳,转过身去,像个不倒翁一样摇摇晃晃的迈着步子,屈琳在身后跟着他,埋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姚落没有回头,眼泪在身后留下痕迹,洒落了一地忧伤。走了很久很久,姚落,抬头看着天,长叹了口气“屈琳,你回家吧!” 姚落迈开步子大步向前走,突然站住了脚。回过头。 “生日快乐。” 屈琳泛起微笑,转过身,一步一步远离。 暗黄的街灯,此时,是否记录下了两人极为复杂的表情。那笑容,尽管灿烂,但是,悲伤却穿流在上扬的嘴角上。那么明显,那么忧伤。 第四章 感情就像病毒般,被经过的地方,遍体鳞伤。而那种病毒,往往扎根在人们的脑里,慢慢侵占,最后只留下躯壳,麻木的,机械的,相视而笑。我们身处在悲伤的漩涡里,发出沙哑的呐喊,尽管声音穿过任何一个人的耳里,大脑也不会做出任何回应。然后我们沉溺,水通过指甲,嘴里,眼里,耳里,通过每一个毛孔进入我们的身体。最后,淹没了我们那颗本是生机盎然的心。 冬天的早晨是蓝黑色的,像是在天上挂上了一块蓝黑色的丝绸,姚落打开客厅的灯,百织灯下的客厅,光暖和和的,倒感觉有番夏日黄昏的意境。 姚落做好上学准备后,走上聂宋龄的房间,敲开房门,水泥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裤,泛黄的白棉被紧紧包住了熟睡的聂宋龄。像是一个硬邦邦的大馒头,却又很有规律的发硣,收缩着。姚落深叹口气,想妈这几天一定累坏了。正准备身离开时,聂宋龄发现了姚落。 “姚落,什么事?” “哦,拿这个月的生活费。” “在抽屉里,自己拿。” 姚落小心得跃过散落在地上的衣裤。打开抽屉后,发现只叠了300块,姚落扭过头,皱起眉头。 “妈,还差一百。” 聂宋龄转过身,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发现被姚落察觉后又迅速转过身,嘴里唠叨着,然后说道。 “先用着300吧!” “哦,你的脸。。。。。。” “没什么,下楼梯时摔到的。” 姚落抿起嘴,也不想在追问下去,转过身,用力眨着眼,试图阻止热浪的涌出,可是眼圈却早以经变得通红。 刚出门就接到屈琳的电话,说在“德园”吃早餐。姚勇以前也常带自己去那吃,小笼包的肉多得出油,蘸酱也很够味,只是每次都剩很多小笼包出来没吃完。 姚落走在小巷中,石块与石块间滋长出的青苔已经被霜雾凝结成块。石板冷得发青光,寒冷通过鞋底,传达到全身。 突然,看见在不远处的一处暗角,几个红色光点,在黑暗中猛烈的闪烁着,腾出浓浓的烟雾。然后,黑暗中渐渐浸出几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向姚落。 屈琳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再别过头看着已经冷却的包子,嘴里不停的唠叨着,已经吃到将近一个小时了,但还是不见姚落,电话也打不通。屈琳站起身,再次拨打出姚落的号码。“您所拨的电话已关机。。。。。。” 屈琳使劲的摁下挂机键,大口的呼出白气,眼珠不停的转动着,像是有砸东西的冲动。 终于看见姚落摇摇摆摆很悠闲的样子走进“德园”大门,心里那股子气一下就爆发了出来,屈琳快步走到姚落跟前,两手一把扣住了姚落的衣领,一个劲的撕扯着,直到感觉到再也没有力气摇摆时才停下手,她缓缓抬气头。 假如早点注意到姚落的脸,或许就不会出手了。 姚落整理了下衣服,脱下“puma”红书包,用手拍打着。直到扬起的灰尘不再那么密的时候才重新跨上肩膀。 屈琳一脸吃惊的望着眼前的姚落,姚落头发特乱,想是顶着个鸟窝,嘴角还不停的溢出血水,脸上还残留着脚印,一些甚至还能明显的看到是什么牌子。 “被强奸过?” 姚落张大眼睛瞪着屈琳说。 “对,还劫财。” 屈琳从身边的餐桌上扯下面纸递给姚落,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样。” “钱和手机被抢了。” 姚落用面纸擦拭着嘴角,做出一副很疼痛的样子,然后指着桌上的包子说。 “怎么不吃。” 不说还好,屈琳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就你,知道吗?已经迟到将近一个小时了,知道我一个人多闷吗?知道。。。” 姚落用小拇指轻挠着耳朵,摆手示意不用说了,然后用已经被踩得黑肿的手抓起桌上的包子往嘴里塞。 “现在吃!” 然后又用说抓起一个递给屈琳“吃啊!” 屈琳望着姚落狼吞虎咽的模样,再看看手中黢黑的包子,用力咽下口水。 “算了,你吃吧!” 又把手中的包子递了回去,喃喃的说道。 “恶心啊你。” 姚落走在大街上,杀道的不是满是脚印的白色羽绒服,而是屈琳给贴上的胶布,把姚落整张脸都快贴没了。胶布上还印又“love”的字样。 “喂,怎么那些人老是看着我啊!” 屈琳忍住笑,镇定的说。 “你帅呗。” 姚落皱起眉头,转头望着服装店的玻璃,顿时,一脸惊讶。脸上的皮肤抽搐着,手还不停的抖。然后四处寻觅着。姚落从路边抓起一块板砖,向服装店冲去。屈琳试图拉住他,但一下就给甩开了。 “喂!不至于吧!”屈琳对着冲走的姚落喊道。 第五章 姚落冲进服装店,瞪着前面一个穿黑毛衣的人,握紧板砖冲过去,朝那人头上猛拍,碎裂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不知道是板砖碎了,还是那人头碎了。旁边的几个人都愣在了那儿,相互对视着,然后冲出了服装店。 “我操他妈的!” 那个人捂着头,浓血从手指缝间溢出。顺势滴在了血洼中,渐开圆晕。忽然,姚落扑在了那人身上,在他身上不断的摸掏着,而那人仿佛已经没有一点的反抗力了,只能无力的嘶喊着。 “你妈逼的干嘛!” 姚落又是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他脸上。 “别吵!” 屈琳快速冲进店内,几个服务员正准备报警,屈琳一把抢过服务员的手机。 “不好意思,他们是两兄弟,我是他们姐,马上带他们回去。” 一个约摸30多岁的妇女从几个服务员中站出来,叉起腰,用打着廉价口红的嘴唇一个劲的张合着。 “你看!你看!有那号儿兄弟吗?野孩子啊!到店里来闹事,我们怎么交代。。。。。。” 白沫不时从那位服务员口中喷出,嘴角的口红已经腿去了原本的鲜红。正当屈琳不知所措的解释时,姚落一把按住了屈琳的肩膀。 “我们走!” 屈琳望着姚落,对到来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准备,愣了一下,然后弹簧似的把手机退了回去,跟随着姚落,背后又传来那位妇女的尖鸣。 “喂,你那弟弟怎么办?他好像晕了。” 屈琳回过头,看见那妇女掏出手机,口中喃呢道。 “不行,得报警。” 屈琳一把拉住了姚落的书包,故意提高音调。 “快去给你弟给背回来啊!” 姚落瞪着对自己猛眨眼的屈琳,迟迟才开口。 “他,我。。。。。。” “对啊,你快去啊!” 姚落抖了一下书包。 “疯子!” 然后扬长而去,屈琳脱下外套,盖在了那人身上,把他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艰难的扛上背,一步一步挪动着,像是一只蚂蚁扛着一个比自己大上好几倍的食物。 “快去啊你!送医院。” 妇女服务员还在身后不停的嘟嚷着。 果然,姚落还在店外等着屈琳,屈琳看到的姚落的脚尖,艰难的开口。 “会出人命的,想去见你爸么?” 姚落见快要被压倒在地的屈琳,很不服气的眯起眼,脱下书包,挽着衣腕说。 “让我来背吧!你先去拦的士。” 医生不紧不慢的给那人清洗着伤口,用穿着线的弯钩在皮肉间穿梭着,在缝好最后一道后,第一道线打的疙瘩一下松散开来,鲜血不停的溢了出来,医生摇摇头,又用钩子穿过第一道线缝,假如那人还醒着。。。。。。 屈琳在一旁看的发毛。 “那人张得很像。。。。。” 屈琳抬头看着姚落,一脸迷惑。 “谁?” “胡哲!” 那个调皮的孩子,总是一身邋遢,从小学就看得到他染着金灿灿的头发,他的座位下总会有很多烟蒂和浓痰。每次广播都会听见。 “4班胡哲吸烟。。。。。” 在某日,他的座位空了。再某日,桌子上落满了灰尘。再某日,桌子被搬走了。 某日,老师的钱包里少了一张红钞,某时,他的桌肚里压着一张红钞。走时,他只对姚落、屈琳说。 “那钱是我自己挣的,拿去给我妈买衣服的,其实,我妈死了。” 在走后的某节课,老师向全班同学道歉,她找到了丢失的红钞,其实,她该道歉的不是全班人。 “真是他。” 屈琳挠着头,拉着姚落的衣角。 “我们先去上课吧,再不去老师会给我妈射电话。” 姚落皱起眉,翻开手机盖,打开机。 “班主任不知道我妈电话,你先去,晚上放学打电话!” “你。。。。。。” 姚落摇摇头“高一的课我上不上无所谓。” 屈琳想那也是,从裤兜里掏出5张红钞。 “先拿着,等下医药费可能会不够。” “嗯,那你快去吧!” 屈琳扯下放在一旁的外套,瞅着上面的血斑。 “先穿着吧!” 姚落脱下外套递给屈琳,屈琳抖了抖衣服,穿上身。 “回家给你洗。” 望了望昏迷的胡哲,然后离开了。 胡哲,那个教唆自己吸烟,冲自己打架,激自己染头发的小子,今天早晨还是以一副流氓样在自己面前出现,望着胡哲想,假如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飘逸的黄发被弄成了个大平,会怎样。。。。。。。 姚落回过头,面前正对个一面镜子,先是一脸惊讶,随后锁起眉,嘴里唠叨着。 “怎么贴成这样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空以是一片浓郁黑色,从窗户往下看,几处街灯下,偶尔会有一些人缩着脖子,蜷起身,猥琐的经过。街道边,一些小吃摊子倒很热闹,摊主会用自己极限的分贝喊道。 “水饺,汤圆,河粉,豆花喽。。。。。。。” 在大冬天里听到这些的确挺具诱惑力。不一会儿,摊位旁就坐满了人,有些人会喝上几两酒,大声的谈话,有些人则埋着头,享受着美食。有时闲下来了,摊主会坐在火炉旁不停的搓着手,来客人时,摊主会很不情愿的离开火炉,等拿到钱时,会很满足的眯起眼笑着再次坐在火炉旁。偶尔摊位旁会有几个流乞乞讨,摊主总会拿去扫帚吼道。 “走开!走开!还让人做生意不?杂碎!” 姚落也忍不住饥冷,准备下去吃点东西,正准备走出门时,胡哲刚好醒来。姚落回过身,打着哈欠说。 “没事吧你!” 胡哲努力睁开眼,眼球里布满血丝,像是一层层红色的蜘蛛网。胡哲慢慢抬起身,瞪住了眼前的身影。 “你小子拍我!” 囫囵一下站起身,扑向姚落,抓起姚落的毛衣领,拳头扬起,下一秒就准备下落。 “胡哲!我是姚落!” 胡哲怔住了,注视着眼前贴满胶布的脸,咧开笑容。 “是你小子啊!” 然后两人对视着,笑开来,突然,胡哲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你小子不能轻点吗?” 姚落指着自己脸上的胶布。 “还你的。” 然后两人又笑开来。 胡哲从裤兜里掏出包烟,抽出两根“金白” “抽不?” 姚落摆手。 “其实,我也不想去抢钱的,谁他妈想干那个啊!我和我爸闹了,几个星期没回家了,天又变冷了,抢钱想买件衣服,谁知道。。。。。。” 姚落想了会儿。 “回我家睡吧!你那炮兄弟没一个要样儿,哪天做了你也说不定。” 胡哲捶了下姚落的胸口,笑着说。 “还是你小子够义气。” 胡哲摸了摸头,顿时,硬是想一块木头愣在了那,眉毛一高一低,眼珠转向墙角垃圾铲里的黄头发。 “我操!我说怎么那么凉快。” 第六章 最后给医药费是436,姚落皱起眉,将剩下的3张红钞塞进书包,剩下的零钱插进裤兜。然后在路边的小吃摊和胡哲吃了点东西,买了一些酒和一包烟,瘫座上,两人畅谈了很多,酒都有点喝上了头,微醉。回家的路上,屈琳打来电话。 “回家了么?胡哲呢?” “嗯,在车上,胡哲坐我旁边。” “哦,没怎样吧!” “能怎样?” “明天读书不?” “后天。” “嗯,那明天再打给你!” “嗯,拜!” 胡哲点燃香烟,本来就很闷的车厢,现在使人更难受,司机见胡哲喝多了也没多说。 “婆娘打的?” 姚落瞟着胡哲,笑着说。 “你以为我和你一款式?对于恋爱,我没兴趣!” 胡哲别过头,吃惊的看着姚落。 “什么时候变这么恶心了,不是婆娘还会是你妈啊!” “屈琳嘛!” 胡哲锁起眉,在脑海中使劲搜寻着,像是害怕某点记忆从头上的大表中溜出去,不过,还好医生缝的够紧,胡哲马上淀开笑容。 “知道了,那个一看到我就会哭的女孩,他妈的,我有时候对着镜子想我有那么丑么” 姚落很熟练的打开锈掉的锁,在黑暗中,马上就能摸出拉开灯的线。灯比以前更暗,更累眼。 “你他妈的以前不是住别墅吗?” “。。。。。。。” 胡哲找了根板凳坐了下来,捂着头,做出像是刚走完万里长征般累的样子。 “你爸妈呢?” 姚落脱掉鞋,扔出一双拖鞋给胡哲,镇定的回答。 “不在家,别多说了,睡吧!很累!” 胡哲蹭起身,往前走。突然,他停下脚步。 “你那东西晚上可别乱窜,窜错了洞可不好。” 姚落就是一拖鞋扔出去,准确无误的砸在了胡哲的屁股上,又脱下一只准备扔过去,胡哲瞬间打开了前方的门,冲了进去,伸出个脑袋。 “兄弟,今天你就睡外面吧,我先睡了,哈哈!” 不一会儿,胡哲缓缓走出来,摇着头说。 “他妈的是厕所!” 两人在床上闹了很久才睡下,屋内除了呼呼的风声以外,一切都睡了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刺破了这睡梦。手机那边的声音清楚得听得见。 “哲子哥,来“都缘”和兄弟们唱两首?” “我来你妈逼。” 随后就是狠狠盖下手机盖的声音。 胡哲,其实我们一样孤单,不是么?其实我们一样难过不是么?太多现实的尖刺如荆棘满地,我们都被刺得伤痕累累,对吗?对于这份没有任何酝酿的友情,我准备用全力去把握。我的朋友,胡哲。即使我们没有过同甘共苦。 姚落 或许是习惯了早起,姚落7点醒来后就无法再睡下。寒风从窗外扑入,胡哲条件反射扯过被子。姚落摇摇头,穿上衣裤坐在了书桌上,无聊的忘着窗外,星星还在不知疲倦的闪烁着,不肯睡去。这时,一阵手机铃在毫无防备的房间里响起,如一根根细针刺入耳朵。胡哲不耐烦的咆哮了一声,用被子蒙着头,不再顾及吵闹的手机。 姚落伸过手拿起床头手机。 “喂?” “我怀孕了,借点钱清宫,以后还你。” 还没等姚落澄清自己身份时那边已经挂断了。 怀孕?姚落的眼睛框住了手机屏幕,挂断声一直在耳边徘徊。“兰雨?” 兰雨怀孕了?兰雨是谁?姚落扭别过头,望着熟睡的胡哲,“难道是胡哲。。。。。。”姚落打开手机盖,拨出那神秘11位数,没有通。姚落一把掀开胡哲的被子,胡哲咆哮着,欲抢回被子。但是却已经被姚落一把甩在了地上。胡哲眯起眼,像是想要把眼前的身影缩小,缩小到一根线,直到消失。 “你他妈的有点疯是吧!” 姚落指着手机,冷冷的说道“刚才有个兰雨打电话来,说她怀孕了,叫你借她钱,她去打胎。” 胡哲抓着头,用力捶床,一把扯过裤子给捅上。 “那婊子到底有完没完!” 姚落从衣柜拖出一件外套扔向胡哲。 “兰雨是谁?” “不想提那婊子!”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胡哲穿上衣,用手抹了一把脸。 “去找我爹!” 姚落递过手机,摇着头,长叹口气。 “少在外面乱搞!” 胡哲绑着鞋带,抬起头望着姚落。 “操!就算要搞,也不会搞她!” 低下头,咒骂着。时不时还用手捶着地。站起身后,胡哲大步往前跨,走到门口时,他指着窗户说“打哪天你给补上,那风像吹刀子。” 姚落别过头,一阵风又冲了进来,扑向胡哲。冷得他直打了几个哆嗦。 “嗯!有时间再说。” 两人站在路边,手里一个拿着个馒头直啃。像个十足的流浪汉,不过两“kapaa”披在身上,就算一人手里握一个破碗,也不会像是个要饭的。街道口停满了摩的,摩的师傅们正有味的聊着天,不管生意或好或坏,他们总会谦虚的说。“哪会有什么生意啊,反正没事儿做,凑合着玩玩。”但等有人经过时,他们都会争先恐后的抢客人。几个城管的经过,他们便会很快的纷纷散掉,好似一阵风吹散了一堆沙那样快,那样干净。 “你打算给她多少钱?” “你说多少?这别问我,说到这我火冒!不只一次两次了” “你到底和她什么关系!” “我和她。。。。。。。。” 这时,一辆银灰色宝马停在了两人面前,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出来,一见胡哲,脸色大变。跑过来一把抓起胡哲。 “你小子够种就别找老子啊!我以为你多大能耐!” 一边咒骂着一边把胡哲往车里塞,姚落更像是一个冷冰冰的建筑一样,愣在了那,半天才开了口。 “胡叔。” 胡哲爸这才发现了身后的姚落。 “你是谁?”口气中带有恐吓“我是胡哲的朋友,我叫姚落。” 胡哲爸思考了一下,没有回答姚落。回头看见了胡哲头上的大表,怒吼道。 “又到哪惹事了!” “我。。。。。。。” “回家说。” 然后一把把胡哲扔了进去,像是扔一个旅行包那样轻松。一旁的姚落更是尴尬。 胡哲从窗口探出头。 “你在哪读书?几班?” 姚落迅速的回答,因为他知道,下一秒,车子就将卷尘而去。 “民中高一六班!” 果然,话刚出口,车子便飞驰而去了。姚落不免感到一阵失落,到最后,连胡哲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姚落抖了抖身子,将剩下的馒头扔掉。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和胡哲见面,也许,不会了。姚落回到家,望着淡黄的天花板。胡哲就这样意外的到来,又这样意外的离开,失落感顿时涌上心头。兰雨?到底会是谁,他的胡哲到底会有着怎样的关系?正当姚落迷惑之时,一阵靴子踢踏水泥地的声音传入耳朵。 第七章 姚落翻起身,刚走出门,就看见聂宋龄的背影。即使只是背影,却看得出万分憔悴,即使大红衣披上身,亮眼万分,但也能知道背后的苍白。 还没等姚落开口,聂宋龄已经重重关上门,接下来便是衣服落地的声音,一会儿就再也没有了声响。姚落也不想打扰她休息,只是感到奇怪,为什么她总是晚上上班,超市在晚上也有营业吗?也许在干其它工作吧!姚落也没有多想,反正在家也没事做,想也不如去学校。扭过头,发现一张崭新的红钞置在桌子上,与满是斑斓的红木漆桌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一棵本含生命的树,被钜成形后,涂上漆,封顶价十几块,竟不能与一张冰冷的红纸,不足自己十分之一的红纸相提并论。凭价格来论,即便本富含生命,一张红钞足以买上十张木漆桌。现实,向来如此。 姚落被叫上办公室,班主任一屁股坐上板凳后,拿起镜子,疯狂的往脸上扑粉。扑完粉后,翘起而两腿。 “昨天怎么没来?” 姚落目视着班主任一翘一翘的皮靴。 “昨天生病了,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班主任刚准备说什么,一旁的一位女教室发出声响。 “你今儿怎么擦那色的口红啊,没昨天那色好看。” 班主任听到此话后,像是掉钱后慌张的表情,赶忙拿起镜子。 “姚落,以后不来记住打电话请假,快要考试了,我也不耽误你课程了,回教室吧!” 姚落背过身心想,你怕耽误的不是我的学业吧! 对于高一的课程,姚落学起来很是烦闷。像是前一分钟刚看过的一页文字,重新再看一遍,也会感到无聊,心烦。有些上的年纪的老师讲课时,会扯出很故事,课堂内,即便是老气俗套的故事说出来填耳,也会感到格外好听,也会有很多坏学生的家长愿意花上几千块让儿女在这听故事,至少,故事听多了也会“闻多识广”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间,铃声一响,课内看起来近乎“瘾君子”的同学也会马上精神起来。 姚落掏出四张红钞,塞入口袋,跑去找屈琳。两人在食堂的一个角落坐下。姚落掏出钱放在桌子上。 “还你的。” 屈琳只顾往嘴里塞饭,并没有在意。 “我昨天又找我爸要了五百,那钱你拿着吧!” 姚落使劲用筷子敲着饭盘。 屈琳摇摇头,将钱揣入口袋,继续塞饭。食堂里的情侣甚多,有些张狂的给对方喂菜,小声的谈着话。其实,高中的恋情很多已经发展到畸形阶段,所谓的“动物性”爱情。有些情侣恋爱不到两天就窝上了一床被。女生当然会问“这样做好吗。”男生们大多会说同一句话“爱与性是分不开的。”这些恋情,只是单单寻求刺激,新鲜。后而,没待到海枯石烂,双方也就不了了之。不过“帕拉图”式的恋情也是存在的,对于这些恋情,才所谓算得上“神圣”。 姚落并没有吃很多,满脑袋都是胡哲和雨雾版模糊的兰雨,一不小心,筷子从手指间滑落下去,屈琳捡起筷子。 “我帮你去换双。” 姚落一把从屈琳手中拿回筷子。 “我自己去。” 望着姚落远去的背影,一阵落寞,自从姚叔坐牢后,姚落像是往身上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一根细针都无法插入。 姚落换掉筷子正往回走,突然,一个名字像是一对重重的铅球绑在了脚上,使他停住脚步。 “知道4班的兰雨吗?听说100块都让干。” 几个男生哄笑起来。 “怎么?就你那丑样,说不定人家收你两百。” 又大笑起来,那男生很是尴尬,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饭,姚落的筷子坠落下地,吵闹的食堂中,不会又人听见清脆的触地声,他再没有拾起筷子。回到餐桌上。 “筷子呢?” 姚落拍了拍屈琳的肩膀。 “我吃不下,先走了,你自己吃,晚上放学见。” 没等到屈琳开口,姚落已经背身离开。屈琳埋下头,使劲的往嘴里塞饭,再抬头看,姚落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喧嚣的人堆中,眨眼的瞬间,眼球中已经布满红丝。掏出手机,相册里姚落的笑容,很是灿烂。眼泪滴在屏幕上,碎在了心头。 “希望现在的你,不会是永远的你。”屈琳按下发送键,不过多久手机便震动起来。 “对不起,请给我时间。” 那天中午,姚落问过班上同学,确实有兰雨这个人,只不过那几天不在,请假了,听说是生病了。自己才读了一个多月的书,也没注意过班上的人,所以,对于兰雨,是陌生的。也正因为是这样,对此人与胡哲的关系更是好奇,人就是这样,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抱有难以言语的期待。 “那天晚上你都和胡哲干了些什么啊!” 姚落喝下一口豆浆,一副安逸的模样。 “在路边和了点酒,然后就回我家了。” 屈琳把油条寖入豆浆内,不停的扰和着。 “他为什么抢钱呢?” “他跟他爸闹了,在说当时天不亮,也没认出我。” 姚落将剩余的半根油条整个塞进嘴里,鼓起腮子。“他爸可真凶!” “怎么?” “等你哪天你自己去见识一下。” 屈琳喝下一大口豆浆,背起书包。 “我可不想。” 姚落扯下面纸,刚准备开口结账时,想到袋中无分文钱。屈琳见此情况,笑着说。 “我去结账吧!” 姚落没有搭理,整理着书包,因为没钱结账,所以感到万分羞愧。出了门口,心想,兴许屈琳认识姚落,女人大多很八卦,校内大大小小的事,经过女人口中,好能坏,坏亦能变好,一个人的口碑,还得看女人们的心情怎么样。不过还是值得可信的。 “你认识兰雨这人吗?” 屈琳别过头。 “你怎么知道她?” 姚落见屈琳满脸惊奇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她?”姚落反问。 屈琳笑。 “她家就住我楼下,我怎么不可以知道她,倒是你。。。。。。” 姚落赶忙做出解释。 “她和我一班!” 屈琳的眼球这才肯松懈下来,姚落将手插进裤兜,支支唔唔的说。 “听说她是。。。。。。。” 还没等姚落说完,屈琳一下就接过了他的话。 “对,她是卖的。” 看来那天在食堂听见的并非假言,屈琳望着姚落好奇的模样,叹出口白气。 “她家家境蛮差的,她妈跟人家跑了,她爸没什么文化,到处做零点工,好像有一天爬高楼的时候给摔了下来,所以,她就干那挣点钱,给他爸当住院费。” 姚落生怕屈琳误会,也没准备追问下去,倒是很想胡哲和兰雨的关系,但是自从看着胡哲被拽上车后,就再也没过见面,满脑子的问号,不知道该怎样去运算,看来只能等到x与y出现时,等号也才能出来。 姚落推开教室门,早读声如万丈风浪卷入耳帘,在耳朵里嗡嗡作响,唯独一人趴在书桌上睡觉,那书桌可算是钱垫起来的,其实,花钱来这睡觉,还不如回家躺床更舒服。咦?奇怪,自己明明一个人一桌,今天怎么多出个同桌?书本后露出个金灿灿的鸭舌帽,四周环顾着,然后又躺了下去。姚落快速靠近,一屁股坐了下去。“鸭舌帽”抬起头,瞪住了姚落。 “呀!兄弟!” 第八章 胡哲握起姚落的手。 “兄弟,我也来蹲狱!” 姚落望着胡哲,万分激动,另一只手用力一把搭在了握住的手上。 “呀!原来是你呀!我当是哪位侠客呢?” 注意到周围眼神不对,这才肯万分不舍地搁下对方的手。 “你怎么来这读书了!” 胡哲将姚落的书摞在了自己的书上,好让自己庇护在“万丈城墙”之下。 “我家老鬼让我来读的,那天不是问了你学校地址么?所以就来了。” 姚落敲了敲胡哲帽子的“屋檐”,眯起眼。 “让你爸听见你这么叫他,他非废了你不可,伤怎么样了。” 胡哲鬼鬼祟祟的把头探出“城墙”,晃了眼,掀起衣服,白皙的后背,几跳红发紫的条印有些“刺眼”。 “我告诉那老鬼说自己给磕着的,他妈的二话没说操起家伙就干我,说“你怎么不到外面给磕死。”我真他妈遭罪,上辈子他准给我当奴隶,这辈子这么报复我。"姚落露出牙,扯着喉咙笑出来,一手按在胡哲的肩膀,一手不停的拍打桌子。胡哲则拢起眉,用手戳着姚落的肚子。 “还笑!”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白沫飞喷,胡哲却在下面涎水飞流。数学老师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停了一下课,专门下来叫醒胡哲,姚落碰了碰胡哲的肩膀,可没丝毫反应,这下可有些急了,踹出一脚,踢在了胡哲的大腿上。胡哲一手拍住了桌子。 “老子操!” 数学老师在一旁半天才回过神,扶了扶眼睛,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用手敲着胡哲的桌子。 “同学,下课了来办公室一下。” 胡哲抬起头,这才意识到灾难的来临,马上转动脑袋。 “俺是说老师好,俺这乡里人,普通话不太好,老师您别误会!” 姚落坐在一旁偷笑,想这小子还真滑溜,这也能让他给说过来,不过,对付数学老师这种“历经沧桑”的老狐狸,这些小伎俩还是逃不过去的。 “这同学好,有礼貌,下课来办公室,我和你交交心。” 胡哲死牛任扒,不肯罢休。 “老师,俺尿急,下课了要去上厕所,就别不操您老人家心了。” 数学老师笑了笑,有手摸着胡哲的帽子。 “你急我不急,昂,别说了,下课了再说。” 这番话弄得全班哄笑,看来从文化大革命走出来的人,还真会说,胡哲也只能认了,倒是姚落嘻嘻哈哈的幸灾乐祸。到下课时,姚落对着远走的胡哲说道。“兄弟,上前线了,小心点啊!哈哈!” 虽然这次出的丑够大,但是议论胡哲的女生还是有的,这些看多了韩剧的女生就喜欢胡哲那类型,够帅气,够个性,够前卫。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才不会将爱情局限在样貌上。自从中国出了个李宇春后,女生们不再喜欢斯瓦辛格的强悍,取而代之的是李宇春的帅气。更甚很多女生已经转型成男生打扮,已经转型成男生的女孩,很受其它女孩的欢迎,所以“断背”一词便流行开来,还特地给女转男的人取名叫“t”。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了个新名叫“gay”,听说因为韩国又出了个李俊基,男生们也慢慢转型,如是这样下去,上帝就会后悔当初犯下的错误,应该在创造出亚当和夏娃的同时,再就应该造出个“亚夏”。 上课时,胡哲进教室,脸色特别沉重,坐下来后,一直没说话,姚落见有点不对,小声的问“怎么了?” 胡哲别过头,帽下的双眸闪闪发亮,像是山洞里的两只火把。 “兰雨怎么也和你一班。” 这时,一个剪着沙宣短发,穿件海蓝色的大棉袄的女生破门而入。 第九章 她撩了撩刘海,发下面脸万分憔悴,像是一张一吹即破的白纸,眼睛虽大,却很黑,像两处见不到底的深渊,毫无血色的小嘴还不听的喘着气,走起路来也很是硍跄,整个就一林黛玉。她刚坐下座,议论声便纷纷响起,姚胡前一桌的女生,声音甚是出群。 “那鸡来了,肯定是被别人搞怀孕了,请假去清宫,不然怎么撇着腿走路。” 胡哲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一脚踢在了那女板凳上。 “怎么说话呢你?” 女孩别过头,脸色涨红,男生听到这些,心想一定身价大跌,赶忙道歉,但是女人还是女人,多嘴的天性是改不了的,刚安静一阵,又论了起来。 姚落明知故问。 “兰雨?” 胡哲点点头,把帽檐压得更低,挡住了脸。姚落推了推胡哲的肩膀。 “你和他什么关系!” 胡哲抬起头,对着姚落一脸狐笑。 “夜总会小姐来喽!” 姚落这才看见班主任已经到了教室。 “你逃避问题,行!时间多的是。” 久违的下课铃终于响起来了,响得格外清脆,格外爽快,教室里顿时乱成了一堆马蜂窝,而前面的兰雨却显得异常安静。胡哲伸起大懒腰,整理着帽子。 “今儿吃什么。” 姚落眯起眼,冷冷的说道 “在这儿你想吃什么,红军当年吃的东西,都搬到这儿来卖了。” 胡哲推来书,向前面喊道。 “兰雨,一起去吃饭。” 兰雨埋下头,抬起手摆了摆。 “这婊子。” 胡哲站起身,快步走向兰雨桌前,一把揽起了她的胳膊。 “刚做完,注意身体,去一起吃饭!” 兰雨抬起那张苍白的脸,皱起眉头,黑大的眼睛直瞪着胡哲,跟人家欠她一百万似的。 “我他妈的吃不吃你管得着吗你?” 胡哲摇头说 “跟我借钱那会儿还亲热的很,变得倒挺快的。” 兰雨没应,埋下头,继续睡。这时,屈琳已经到了教室门口,姚落走上前,拍住胡哲的肩膀,手指指向门口。胡哲看了看姚落,又瞟了瞟屈琳。 “屈琳?” “恩。” 兰雨扭过头,望着屈琳,渐开笑容,站起身,踱到屈琳面前。 “屈琳,怎么来这儿了?” 屈琳咧开嘴,两眼眯成一条缝。 “我来叫姚落呢,一起去吃饭?” 兰雨回过头,黑大的眼睛让姚落感觉到丝丝寒意,直打了几个哆嗦。 “不了,今天不蛮舒服,你们去吧!” 这时,胡哲一下冲到上教室门口,瞪大这眼睛看这屈琳,跟看一木乃伊一样稀奇。 “你婊子变漂亮了啊!”这孩子,还真会夸人。 屈琳一脸惊讶,然后勉强地扯起嘴角。 “嗯,呵。。。。。呵。” “怎么?你们认识?” 兰雨接过话。 “干你屁事!” 胡哲摸着头,大口喘气。 “你还来劲了。” 姚落拉住胡哲的胳膊,皱起眉头,眉目间的温柔,像是一瓶醇厚的葡萄酒,不禁让人陶醉,还好不是像白酒,不然酒精中毒的女人会大幅度上升了。 姚落将视线转像兰雨。 “不去?” “嗯!” “那你就别去。” 兰雨瞪了姚落一眼,回到座位,用后帽盖住头,急促的呼吸着。 “你说话不能亲轻点儿?” 屈琳用手指掐这姚落的手背,对着兰雨,一脸尴尬的笑着。 胡哲笑。 “哟,两小口亲密的很呢!” 屈琳红起脸,用力拍下胡哲的帽檐。 “别乱说,走,去吃饭。” 姚落回头看了兰雨一眼,那种感觉,很亲切,她有着和自己一样窘迫的家境,那双眼,想是在诉说这心灵的创伤,她的每个举动,都显得异常忧伤。像是身上被扒了一层皮,一丝小小的吹动都会让她伤痛,兰雨,你是神秘的,不得不说你吸引住了我。 11月6日,阴。兰雨从睡梦中惊醒,赶忙拉开床边的抽屉,两摞红钞,正安逸的躺在那,这才轻松的舒出口气。 对着镜子刷牙时,一根刺眼的银丝从眼前划过,落在水洼中飘荡。这不是一位16岁少女身上应该出现的东西。而对于兰雨,仿佛对此状已经麻木了,为了父亲兰伟所做的,不足以几根白发就能够说明的,自己已经抛弃了女人的尊严,放弃了自身的贞洁,忍受了割肉的痛苦。只是为了换来兰伟的幸福。只是想让他知道,少了那女人,你不是不能活下去的,至少,你还有我。 眼泪滑过脸颊,在脸上留下痕迹,她迅速的擦去,哭?有什么值得好哭的。 从衣堆里,随便拖出一件毛衣就给穿上身了,将钱紧紧地塞进裤兜,今天,应该接兰伟出院了,想到这,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欣喜。 大街上,一党一党的“非主流”已经成为了城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人群中,黄脑袋、绿脑袋、红脑袋、七彩脑袋,跟开一染坊似的,人家穿的衣服,那叫一潮流。衣服上挂满了链条,走起路来,那像一个活铃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猫王的哪位侄女呢!大冷天的,整一裤洞,差点没把裤裆也给戳个去。那个耳环,不对,说耳环有点狭义了,人家那可是全脸实用环,眉头上钉个,鼻子上吊个,嘴巴上扣个,整得跟一神仙似的。记得某次上网,遇见某非主流。那些词,叫潮流。什么“偶”啊、“耐”啊、“酱紫”啊,好像说这些词,能证明自己有多时尚似的。兰雨心想,我要是你们妈,我非他妈的把你们头盖骨下了不可。 路过一家名烟名酒时,有点想吸烟的念头,于是上前去买烟。 “老板,来包more。” 突然想到零钱可能不够,不买又不好意思,反正都是烟,买包便宜的一样。 “算了,来包双叶。” 老板硬是楞了半响,然后扬扬手。 “买包双叶跑这儿干嘛,这儿没这烂烟,死一边买去!” 兰雨火了。 “双叶怎么了,老子还不屑在你这儿买呢!” 老板是个婆娘,那嘴张合的速度可以接近光速了,一堆痞话扔出来,兰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儿事,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准备开口骂时,一只收按住了她的肩膀,回眸一望,居然是姚落。 “老板,就一包more吧。” 老板撑大的鼻孔,这才肯缩小下来,顿时,又温柔的对这兰雨说。 “你看你男朋友多礼貌,你福气大着呢!”整个一色尼姑样。 姚落接过烟,递给兰雨,兰雨心里面的火还窝着呢。 “不稀罕。” 然后专门跑到前面一家店买了包双叶,伸出手像姚落“炫耀”。见过有人显摆手里的中华,我从没见过显摆双叶的,估计只有老太太级别的人还吸那烟。姚落忍不住偷笑起来,兰雨见姚落一副狗样,心里特不爽。 “有钱了不起啊,我他妈就爱抽双叶!” 然后仰起头,一副老佛爷样往前迈着步子,故意将手中的烟甩啊甩的, 还怕别人不知道她抽双叶。姚落气得直蹬脚,转身走开。 天有不测风云,地有难测之事,这不,难测到一颗小石子上去了。兰雨一靴子踩在了石子上,脚一扭,惨了,骨折了。疼得她直喊“哎呦”,那音调,比那些京剧演员还扯得高,说不定某星探经过,还会请兰雨去做歌星呢! 这不,隔得老远的姚落也给听见了,说是迟,那是快,一下就蹦到了兰雨面前,比那些跑一百米的黑汉还跑得快。 姚落抡起兰雨的胳膊,一使蛮力,这下好了,人没给抬起来,手却给搞脱臼了,兰雨疼得喊不出话来了,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嘴比那脸盆张得还大。 姚落这下蒙了,连忙道歉,兰雨将瞪得园大的眼睛转向姚落,好不容易说出话来。 “老子要灭了你!” 第十章 吓得姚落那个慌张得,背起她,直奔医院。兰雨故意用手紧箍着姚落的脖子,姚落不得不放下他,先喘口气。 “你箍我脖子干嘛!” 兰雨艰难的站起身,手吊着,脚拐着,跟那山村老尸一个样。 “杂碎!你用你凑热闹,你故意的吧!等下还想弄得我个半身不遂是不?” 姚落好心不得好报,自己到成了个冤大头,不过还是给忍了下了来,好声好气的跟兰雨说“你这样子,什么也干不了了,要不?我帮你把脱臼的手给接起来,怎么样?” 兰雨怒吼到“你他妈的给我滚远点儿!” 姚落这台阶往哪下啊!估计下面是个万丈深渊,刚准备撒下手离开,身后便响起娇滴滴的声音。 “你真的会接?” 姚落这下乐了,舒展了一下筋骨,准备在那只可怜的收手上大展宏图,那笑,奸得跟狐狸一个样。 一把抓起兰雨的胳膊,使劲划圈,跟发动拖拉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发动一新款机器人呢! “你轻点儿!” 话音刚落,姚落就猛的一拉,估计位没给移正,手膀子给脸皮带肉的被扯断了。 “啊————” 兰雨那声嘶喊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啊!估计喉咙都给喊破了。那声喊后,看着自己的左臂,庆幸还在,然后讲目光狠狠的转向姚落,站起身,准备离开,可手好了,脚还扭着呢!不可能吧脚也给转转吧!手算运气好,到时候弄个瘸子可不好。 姚落自以为很有成就感,其实也只是歪打正着,稍稍失误,可能就真的断送了人家一姑娘家下半生幸福啊!心里那个又是激动,又是害怕的,正当姚落沉溺在个成功的喜悦中时,兰雨当头就是一泼冷水,冷得够呛的。 “我身子骨结实,自我恢复功能好,你只不过帮了点小忙而已,别以为自己多大能耐。” 这人,一看就是欠不得人情好号儿,姚落也没想过会听到什么感谢之类的话,便连忙点头说是。 “你准备去哪?” 兰雨正摆动着自己灵活的手臂,觉得特神奇,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去医院接我爸。” 即便后面赶忙辩解,姚落也不会信的,因为屈琳说过。 “我陪你去,你这脚一下是不会好的。” 兰雨冷冷的说道“不用,我自己打的会去。” 然后站起身,没晃得几步就跌倒在地,跌得一身泥,姚落在一旁有点看不过去了,背对着蹲在兰雨跟前,用特命令的语气说到“上来!” 跟演一韩剧似的,恐怕韩剧里没兰雨那号儿吧! “我他妈跟你熟么?” 原以为会听到什么什么“哥哥,谢谢了!”之类的话,姚落那个表情,多尴尬,多想找个洞给钻进去。不过,韩剧终究还是上演了兰雨突地一下蹦上了姚落的背。 “不上白不上,免了我打的钱!” 兰雨觉得姚落衣服上的味道非常香,所以一直把鼻子捂在姚落的衣服上。曾经也有个男孩背过自己吧,那也是扭伤了脚。那时的胡哲还很小,瘦得跟那火柴有一拼,那次,胡哲背自己到很远的医院,结果,大冬天的,汗水把衣服都给淋透了。姚落衣服的味道和他一样,很香,很甜,估计是用的一个牌子洗衣粉。 自己刚出来做妓女的时候,胡哲也有制止过,那次,当自己接到第一个客人时,在大街上正吃着宵夜,胡哲当时给遇见了,不知道在那人头上敲碎了多少瓶酒,老板在一帮看的那是心如刀绞啊!当时自己还大骂了他,记得胡哲当时的表情,特忧伤。结果还哭了鼻子,自己当时看着滑稽,便调戏道“你一大孩子了,还哭,不害臊吗你。” 他抽了抽鼻子,怒吼道“我他妈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然后跑着离开了,看着胡哲奔跑的背影,突然觉得很心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泪珠已经挂满了整张脸。 到了医院,姚落放下兰雨,却气都没喘一口,兰雨心想,你他妈真是个狂人,老子还穿着大毛衣呢! 两人摇摇晃晃的到了兰伟的病房,护士正在给他拆点滴,他见着了兰雨,笑得特别灿烂,脸上的皱纹便也纠结起来,感觉很亲切,很安详,上哪找这么亲切的笑脸去,现在这年头,一个个都笑得跟一狐狸似的,譬如,旁边就站着一个。 “胡哲?” 第十一章 姚落很是惊讶,怎么也没想到胡哲他会来这里,倒是兰雨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胡哲端了杯水个兰伟,很礼貌的说 “兰叔,那是我们同学,叫姚落。” 姚落心想,这胡哲可真是一千面狐,装起孙子来还挺像个样儿,姚落也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胡哲一下溜到姚落身边,小声的说到。 “你他妈怎么来这儿了。” 看吧!他就是一千面狐。 “女儿,我我们回家吧!” 兰雨硍呛的走到他身边,扶了他一把。 “你脚怎么回儿事。” “嗷,扭着了,没什么事。” 胡哲望这姚落,嗫嗫的说到 “这婊子没事儿吧!” 姚落抬起双手,抽了抽肩膀表示不知道。 见兰雨一脸疼痛的表情,胡哲有些站不住脚,走上前扶着她,姚落也很是机灵,扶着兰伟跟随这胡哲。 “同学,麻烦你了。” 兰伟一脸慈祥的望着姚落,让姚落感觉蛮不好意思的,赶忙是没什么没什么,倒是很担心前面那两个,好像随时都有吵架的可能,胡哲倒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吵架了吃亏的又不是他。 这是姚落第一次到兰雨家,的确是住在屈琳楼下。房子不大,屋内的一切都摆放的很凌乱,桌子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零食袋。沙发上千疮百孔,白色的墙漆也有些泛黄,上面还画满了用铅笔画的画儿。画的不好,挺滑稽的。 兰伟坐上了沙发,很累的样子,兰雨正忙着打扫着屋子。 “胡哲,麻烦你了。” 兰伟点燃香烟,咕噜咕噜的吞吐着烟雾,胡哲笑了笑,一齐帮兰雨打扫了屋子。 “姚落对吧!坐坐吧!” 姚落微笑,坐上沙发,沙发不软,有些僵硬,沙发前不远处摆放着个不大的电视,正播放着电视节目,电视效果不好,老是跳,不过兰伟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忙乎了一会儿,房子算是打扫好了,本来兰伟是要留下俩孩子吃饭的,但姚胡总是推脱,所以只好让俩孩子走了。 兰雨坐在父亲身旁,帮忙换着药。 “你从哪来钱?” 兰伟杵熄烟,又抽出一根给点着。兰雨没抬头,镇定的说 “打工挣的。” 兰伟顿了顿,猛的将烟头杵像兰雨的头,头发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起,兰雨赶忙拍着头,发丝一条条滑落在地。 “杂种!老子知道,你在外面卖是不?” 安详的面孔,顿时变得如此恐怖,兰雨一把把药摔在地上。“我不去卖,你从哪儿来钱治病啊!你怪我?想想你自己吧!好赌,好喝,好吸烟,难怪妈会抛下你跑到你朋友身边,谁会愿意和你这种人生活在一起啊,谁都不会!” 说玩后,退后了几步,眼泪早已泛滥成灾。兰伟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顺手抓起身边的烟灰缸向兰雨砸去。 兰雨没又闪躲,烟灰缸狠狠的砸在了头上,跌在地上,碎成了块。血液顺着额头往下流,参合着泪水,流进了嘴里。兰伟先是一脸惊讶,然后从口袋抽出一跟烟,咕噜咕噜的抽着。 兰雨开始抽咽,血液一直流,她也没有去擦拭。 “你打我?你打死我算了,你打死我算了!等哪天我也会像我妈一样扔下你的,疯子,疯子!” 然后一扭一扭的回到房间,房外是砸东西的声音,时不时砸在了自己的房门上,一阵后,房外再没有了声响,再一阵后,房外传出了小声的呜咽。 兰雨用手帕蒙着头,另一只手在本子上写下大打的几个字。 我恨你 眼泪滴在字迹上,盛开出一朵一朵黑色的花皱。 她点燃一根香烟,一下就抽去了一半,然后腕起衣腕。嫩白的手臂上,有被烫过的伤痕,像一朵朵肉色的花朵,正恶劣的开放着。兰雨咬住牙,将烟头杵在了手臂上,一直到熄灭为止。这时,手臂上有多出了一块黑紫黑紫的烙印,但她却没显露出一丝疼痛的表情。她再次点燃香烟,口中喃喃的说道 “我不恨你,我恨她。” 看天还早,胡哲和姚落座在了花园的一张长凳上,花园的环境不错,情侣很多。路过的都是成双成对,俩大男人往那一座,显得特别扭。 “我知道你爸蹲狱了。” 姚落玩弄着手中的枯叶 “谁告诉你的。” “我爸,那天他一听你名字就知道你是他儿子,你爸在商业界名气可大着呢,谁不知道你吧啊!” 姚落横了一眼胡哲,没有应。 “你就别伤个什么心了,五大三粗的,别老想着那些。” “嗯。” “再说有我陪你嘛!” “嗯。” “说不定你爸在里面当了个龙头老大呢!” “嗯。” 半响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推在胡哲的帽子上。 “我龙你大爷。” 胡哲傻笑着,从兜里抽出一盒槟榔吧唧吧唧的嚼着,然后一团混合物吐出去,粘在了过路人的裤脚上,还好人家没发现。 “说说你跟兰雨。” 胡哲怔了怔。“他爸和我爸是好朋友。” 姚落从胡哲手中抢过槟榔,也吧唧吧唧的嚼着。 “仅此而已?” 胡哲点燃一根烟,烟雾在冰冷的空气中肆意的散发着。 “她妈是我爸老婆。” 姚落突然一下子咬着了舌头,疼的龇牙咧嘴,转过头看着胡哲,说真的,他头一回看胡哲的表情那么认真。 “曾经我爸和她爸是商业上的好伙伴,她有她的家庭,我也有我的家庭。后来,我妈因为一场大病死去了,那段时间,家里一直很消沉。有一段日子,她妈常来我家打理家务。随着时间流逝,我爸也渐渐忘记了我妈,习惯了她妈的存在。” 姚落望着胡哲一脸忧愁,没敢打断。 “后来,在我十岁那年他们举行了婚礼,也在兰雨十岁那年,她爸开始堕落。她爸迷上了赌博,喝酒。因为家业都是上一代留下的,他爸又没什么文化,家产败光后就一直打零点工。” “你爸没帮他?” 胡哲望了望姚落,那眼神,说不出来的感伤。 “帮了,给了他一大笔钱,可是没过几天就被输光了。我和兰雨的关系就又这么复杂,我总觉得的欠她很多,所以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我都会尽全力去帮。” 一阵风吹了过来,胡哲眯了眯眼,姚落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泪花。从兜中抽出买的那包more,给了胡哲一根,自己也给点上一根。这是姚落14岁戒烟后的第一根烟,因为是女士烟,薄荷味。以前抽烟老肺疼,这次倒感觉挺舒服的。可能烟就是有这样的特点才会受倒众人的青昧,它总能带走一些忧愁,而之所以吸烟是因为忧愁,也能说明吸烟是使人忧愁。生活也如此矛盾?矛盾的世界,矛盾的人,矛盾的事情,矛盾一词,本身就很矛盾。 第十二章 ———— 那一堆堆黑云,压缩着多少人的眼泪,窝藏着多少背叛以及伤痛,就在头顶上飘着,荡着。它们千变万化,变出一张张脸,狰狞的脸。嘲笑着聚来散去的人们,聚来散去的循环。它看着烦躁,看着愤怒,它大吼,撕裂了嘴角,撕裂了脸庞,成块成块的下落。击打着刚聚刚散的人们,雨水顺着脸颊划进嘴角,咸咸的,苦苦的。 粉笔字从黑板的一头飞速延伸到另一头,一台台吃书的机器忙着跟记笔记,说不定哪天上厕所拿去擦屁股了也说不定。 屈琳一想到这,隐隐发笑。她将书摞的高高的,将脸贴在桌面上,冰凉的感觉让她觉得挺舒服的。望着窗外阴惨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雾气中腾出一面光盘,对,那是太阳,也不晓得多久没出太阳了,反正出太阳了就是好事。 粉黄的阳光切过玻璃,扒在脸上,暖暖的,也挺舒服。沾满水粉的玻璃,扭曲了外面的世界,像是一副黑白水彩画。屈琳伸手抹去一块,以便自己能发现一些新奇的东西而渡过这漫长的历史课,一说就是几百年前,几千年前的,能不长吗? 眺眼望下去,还真有稀奇事,大冷天的,你说一大男孩站在操场举个牌做什么哦?屈琳捂嘴笑了一番,透过玻璃看,折射过来了景象特搞笑,把那男孩的腿拉得老长,身子还没一脚跟长,真像一傻子。 屈琳眯起眼,试图看清楚牌子上写着什么,努力看,再努力。 “我。。。。喜欢你,屈。。。。琳!” 林天晨见屈琳看到自己,拼命的摇着手中的牌子,巴不得把手摇断了飞到屈琳那去。 屈琳瞪着眼,嘴巴不由得张大,像一自动电梯门似的。“啪”的一下拍到桌上,真没想到那疯子会这么疯。坏了,说不定姚落胡哲也给看见了,呆会儿得羞辱死自己。正准备破口大骂,但。。。。。。怎么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回头一看,40多双眼睛正直瞪瞪的看着自己,非看穿了不可。还有那双历经沧桑,被台风吹过,被暴雪刮过的老眼。 “屈琳,有问题要发表吗?那把我刚才说的问题给解释一下。” 林天晨正摇得起劲,那是越摇越来劲,真想把手给摇断喽!整个学校不知道多少人看着他,别人可能还误以为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一个呢!林天晨那个乐的,差点没把舌头给笑掉出来。 突然,余光瞟见一个黑影向自己走来。 “你干嘛!” 林天晨头也没回 “老头儿,不干你事。” 见那黑影越走越快,才肯回头看一眼,只见手膀子子上大大的标着“保卫”二字。抱起牌子拔腿就跑,所谓老头的彪汉紧咬不放,不知道跑了多少圈,教室靠窗的人肯定都笑翻过去了。 胡哲拍着姚落的肩膀。 “快看,有俩疯子跑赛。” 姚落别过头望着窗外。 “呵,真是,咦?那人看起来怎么那么熟?” 胡哲皱起眉 “见着比尔盖茨了你也会你跟他熟。” 林天晨喘着粗气,指着“老头”喊。 “你他妈放过我行不?” “老头”喘得更厉害。 “好,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走,要么翻过那面墙出去。” “老头”喘着气,手指指向林天晨身后的一堵墙。 “行” 林天晨起跑,一脚就蹬了上去,身手矫捷,一看就是老干这事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蹬了上去。其实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嘲笑他那熊样,抱着个牌子,跟一清朝逃犯似的。 “哈哈,走也!” 蹦的一下就跳了下去,他狠狠的抹了一把汗,心想运气还真好,感叹天空是那么的美丽,空气是那么的清新。不对,怎么那么臭。 “老头”伸直腰,咳嗽了两声,叹道 “这孩子,粪坑都跳。” 屈琳站在教室外不停的搓着手,回头望着温暖的教室,头一次感觉教室内是那么的温馨。手机在衣兜中微微震动着,屈琳接起电话。 “嗨,我林天晨,惊喜吧!” 屈琳平静的回答。 “哦。” “看见我举的那牌没?” “看见了” 林天晨光着脚丫走在大街上,手上提着双粪鞋。 “那。。。。。” “那什么?” 不禁为屈琳的平静感到害怕,暴风雨前的平静。 “做我女朋友?” “滚。。。。嘟嘟嘟嘟。” 第十三章 在学校大多时间都是会无聊的,在这偌大的校园里,人们只是每天都做着重复的事。上课,下课,吃饭,午睡,上课。特别是冬天,大多人都蜷缩在教室里不肯出去,不过胡哲还是奈不住的,他才不想当个瘟神蹲在教室,每次他都会拍着胸膛说“怎么说我也是一热血青年啊!怕个毛啊!”然后会大喊“让寒风来的更猛烈些吧!” 他有一段时间没戴帽子了,疤痕也不是很显眼。他干什么都会拉着姚落一起,拉屎也会。要是姚落不去的话,他就会把他的大平头伸向姚落,指着上面的疤痕说。 “您对得起我吗?” 姚落还是很少吸烟的,有时陪胡哲上厕所会来一根,睡觉前一根,还有些时候陪兰雨吸。他总觉得兰雨很怪,甚至有时候在上课时会突然大喊一声,吓得老师粉笔都给杵断了,然后被叫到办公室训一顿。当问起她为什么要喊时她总抓着头说“我有喊吗?我喊了吗?” 胡哲爸基本上每天都会接胡哲回家,屈琳高二多了节晚自习,很少很他们一起回家。很多时间都是姚落和兰雨一起回家。有次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个男孩跑过来递给兰雨几百块,小声的说。 “去哪儿干,你有地吧!” 兰雨狠狠的刮了他一耳光 “老子不干了。” 然后气冲冲的走开,姚落就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兰雨突然蹲了下去。呜咽起来,姚落过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兰雨猛的站起身,红透的眼睛直瞪瞪的看着姚落,然后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哭得更大声。姚落很高,屈琳靠不到他的肩膀,所以眼泪都滚进了他的怀里。回到家后,望着胸口湿漉漉的一块,发呆了许久。 每个月还是有那么一次大休的,通常都会一起去飞机场那边玩,至少,那里的空气还是清新的。有绿绿的草,绿绿的河,高高的树。胡哲会买很多东西,汉堡,鸡腿,薯条,可乐。一般都会剩下来很多没吃。当然,还会一箱一箱的啤酒。屈琳和兰雨也喝,有时候会喝很多。有次兰雨喝多了差点吧烟嘴给吞下去,打那以后就再没准她喝过,那时,她会抱着可乐嘲他们嘟嚷。 “喝死吧,喝死吧!” 其实,在飞机起飞时大家伙才是最兴奋的,有次胡哲跳着跳着就跳进了河里。结果只好生起一把火给衣服晾干,不然让他爸知道了不知道胡哲明天是否健全。 每次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屈琳就会嘲姚落大喊 “我喜欢你!” 姚落也听不见,反正只见屈琳一个劲的笑,所以他也笑。回家后屈琳又会在日记本上写到“当我向你表白时,你在笑。” 有些尴尬的场面总会有的,譬如有时候胡哲爸接胡哲时,兰雨妈也在,大碰头时兰雨连头都不会抬就走开,兰雨妈总是一副很内疚的样子,好像想对兰雨说什么,但又没说。而胡哲总会坐在车内,特忧伤的看着兰雨。 兰雨一路上什么也没说,总是低着头,望着粗糙的路面,有趴上去大哭一场的冲动。 穿过无数条繁华的街市后,最终还是回到了那条灰暗的小巷。兰雨抬起头,望着家里昏暗的灯光。想起那个嗜酒的父亲,想起母亲那张极奇虚伪,极奇恶心的脸。当上楼梯到一半时,猛的蹲下身,环着腿,尽量压低声音呜咽。发泄完以后,点燃一根烟,烟雾在黑暗中施虐的散发着,连同兰雨的苦痛一同散发,销匿在黑暗中。 站起身,挺直腰,平静的开门,平静的谈话,平静的打开房门,关上门,扑上床,疯狂的哭出来,然后不知不觉的睡着。 第十四章 胡哲最近迷上了一款叫《极品飞车》飞车的游戏,第九个版本已经出来。对于胡哲这种忠实游迷是绝对不容许错过的,于是买个碟,兴奋的跑回家,没日没夜的打游戏。早上七点来学校,准时犯困。晚上九点回家,准时兴奋。达尔文说过人必须战胜自己的生物钟,很好,胡哲他做到了。 而最可怕的就是会留下后遗症,那日,食堂出现一老鼠疯狂穿梭。弄得食堂内鸡飞狗跳。砸饭盆的砸饭盆,砸馒头的砸馒头,更有甚者操起鞋子砸。当老鼠蹿到胡哲等人脚下时,姚落抬起脚,欲使泰山压顶之技。不料胡哲一掌推开姚落,纵使老鼠逃之夭夭,遭众人一阵辱骂。当姚落问起来时,胡哲竖起大拇指,徐徐的说。 “在那么多阻碍物下,能以最低一百码的速度穿梭自如,是个高手,我想我该放了它。” 姚落还真想抽他一大嘴巴,把他从飞车的世界中给抽出来。 不过,那嘴巴还是要有人抽的,有天晚上胡哲玩游戏玩的走火入魔,觉得这飞车世界太过虚拟,只怕难以满足自己。 于是决定放手一博,一偷一摸的从胡大爷裤兜中扒出钥匙,兴奋的蹿去车房,打开车门,一屁股座下去,有点儿赛车手的气魄。 插入钥匙,发动前先把胡大爷发动时的动作回忆一遍,顿时信心大增。飞车前不忘炫耀一下。掏出手机,傻不拉唧的乱拨一通,姚落,屈琳,兰雨都接到电话,具体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些什么,只听见电话那头一阵狂笑。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位热血青年将步入自己疯狂的飞车生涯,只可惜这飞驰生涯太过短暂。 打火成功,抓起排挡杆一顿乱摇,大笑一声,狠狠的踩下油门。多帅气,多潇洒,多狂野。一个完美的开始,在草皮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的后,狠狠的撞上了围栏,用时绝没超过5秒。 沉睡中的胡大爷被吵醒,从床边拖出一根高尔夫球棍,不顾穿鞋,狂奔下楼。 胡哲顿时变得太清醒了,清醒的不得了,打开车门,从浓烟中见胡大爷如一头野牛朝自己奔来,那个吓得,脚立即就软了下来,一屁股座在草皮上,呆看着胡大爷的“牛影”,那速度,3秒后定会奔过来给上一棍。不行,得想个办法。 “啊,我的脚啊!” 可谓撕心裂肺,鬼哭狼嚎,惊天鬼,泣地神。 胡大爷听出胡哲的声音,挥起的长棍方才落下。抓起胡哲的头发就是一巴掌,转头看着自己浓烟四起爱车。飞踹一脚踹在车门上,连他自己都忘记自己没穿鞋,疼得龇牙咧嘴。 “杂种,老子今天非废了你不可。” 胡哲那个吓得,抱着腿,假哭也变真哭了。 “啊!我的脚啊,好疼好疼好疼,疼死我了。” 胡大爷颤抖着手,想打又不敢下手。兰雨妈在家门口喊到 “别站那了!快送医院。” 胡大爷握了握拳头,指着胡哲吼 “行,呆会儿修理你。” 回头望了一眼爱车,长叹口气,背气胡哲,穿着单薄的睡衣,打着赤脚,在12月寒冬的深夜里,奔跑在并不平整的水泥路上。背上的胡哲闭着眼睛,风很大,他将脸藏在了胡大爷的背上,觉得特暖和,有种想睡觉的感觉,过一会儿,他真的睡着了。 医生也没检查出什么,只见胡哲一个劲的喊疼,于是把脚打上石膏,说躺一个星期。 胡大爷一直陪在身边,整整一宿,兰雨妈早上才送来衣服,迷迷糊糊的胡哲发现胡大爷的手脚已经冷得发紫了,脚底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割伤。身披着大衣,蜷缩在一旁。胡哲头一次见爸爸这般狼狈的模样。在他心中,爸爸是世界上最强的男人,他想永远都会是。他叫胡正雄,还有一旁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抛弃了一家人来投靠这样一位出色男人的女人。 她叫蒋然,是兰雨妈,他想也是他妈,至少她有为自己付出的妈妈应该付出的东西,甚至更多。 胡哲永远记得那个雨天蒋然抛下家人狠心的模样。下雨天,兰伟扔下伞,拿起转头比着自己的脑袋,威胁着说 “如果你再走一步,我就敲下去!” 结果她走了,头也没回,留下了一头淋漓鲜血的兰伟。胡哲至今都记得爸爸当时的表情,或者说,没有表情。 兰雨冲向蒋然,抱住了她的腿,大声哭泣着,雨水淋湿了她翘翘的马尾,淋乱了妈妈刚为她画的装,但这一切似乎阻止不了什么。 兰雨发疯般的捶打着胡哲,带着哭腔怒吼着 “不准不抢我妈妈,还我!还我!” 一切都无法改变什么,胡哲记得那天蒋然在车里哭得特别伤心。